《大唐第一国师》 第一章 天下学堂 大唐,贞观年间。 长安城。 “圣上,您贵为天子,难道一定要用这翻墙之法才能够出入皇宫吗?”杜如晦一边扶着自己的老腰,一边对着不远处刚刚落地的男人忍不住抱怨道。 落地的那男人气度不凡,不过听到了杜如晦的这句话竟然像是见了猫的老鼠一般,左顾右盼的四处打量。 见到周围无人,他这才低声厉喝道:“杜如晦,我怎么说的!” “出了这宫门,不得叫我圣上。只当我是这里一个略有些家底的富商,这句话你究竟懂也不懂?” 杜如晦见到眼前的男人发怒,赶忙连声说道:“懂了,懂了。” “圣……老爷,那我们如今去哪?” 敢在杜如晦面前如此行事的,自然就是大唐王朝如今的皇上,李二。 李二哼了一声,似乎对于杜如晦的这句话算是比较满意,他开口说道:“去哪?好不容易出来一次,当然是要去我大唐体察民间百态。” “最近听闻有家书院似乎很是特别,有人说长安城当中都传遍了。今天,我们也去偷偷看看,看看他们是不是跟传说当中所说的一样好!” 说罢,李二就带着杜如晦,向着长安城当中的繁华地带走去。 走出了金碧辉煌的皇宫范围,又走过了熙熙攘攘的烟柳之地,李二和杜如晦二人,此时终于来到了长安城当中的教育圣地。 这里,聚集着不少学堂与书斋。其中不少,都让李二和杜如晦二人有所耳闻。 然而今天刚刚来到这里,他们就被眼前的一栋建筑给吸引了目光。 只见在二人面前,现在正有一栋高楼冲天而起,让人一眼就能够在众多低矮的书斋当中看到这宏伟的建筑。 一时之间,李二和杜如晦二人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误入了什么人间仙境。 其实,若是对于后世的人来说,这栋建筑也许就没有那么让人称奇了。因为这栋建筑整体采用的是钢筋混凝土的那套建造方法,只是在其中加入了一些中式结构,让其看上去在坚固的同时,又不失美观。 在进入这栋学堂的大门之上,还有一个牌匾,写着四个字。 “天……天下学堂。” 杜如晦缓缓的读出了这四个字,一时之间有些被这学堂的格局所震撼。 “哈哈,好啊,我大唐的学堂当中,我听过不少风雅的名字。但是如此大气,如此有气魄的名字,我还是第一次见!”李二在一旁乐呵呵的说道。 正巧有学子模样的人从旁边经过,李二将其拉住开口问道:“这位学子,你可知道,这里为什么叫做天下学堂吗?” “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这句话,你都没听说过?” “还是好好读读书吧,否则一个人不怎么聪明有没读过书,他的钱肯定早晚到别人手里,我们先生说的!” 这学子看起来也就是十几岁的年龄,自然是没有什么城府心直口快。 杜如晦听到了这种大不敬的话,瞬间脸都要白了。但是李二却是松开了那学子,而且讲这句话在口中咀嚼了很多遍。 “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好,好啊!” “而且还有后面这句,倒也是真理,有趣,有趣!” 见到李二喜欢,杜如晦这才为这学子和这学堂的先生松了口气。 “走,老杜,我们赶紧进去看看!”李二说完之后,还没等杜如晦反应,抬腿就往学堂里面走去。 来到学堂当中,李二更是被眼前的景象震惊,穿过楼梯来到楼上,只见这里偌大的房间当中,竟然摆放着若干现代化的桌椅。 对于这个,李二和杜如晦二人自然也是一时之间没看明白。直到有人将扣在课桌上的椅子拿下来坐下,李二这才恍然大悟。 他和杜如晦有样学样,来到了这教室当中的后排,和别人一样坐在了桌前。 “这东西是用什么手段锻造的,虽然坐起来有些不适,但是看起来似乎比木椅坚固的多。”杜如晦小声的说道。 正当李二也准备小声的议论两省的时候,原本在外面站着休息的那些学子们高声喊着跑了进来。 “先生来了,先生来了!” 杜如晦和李二连忙坐好,他们都想要看看,有如此财力建造这栋宏伟建筑,而且还能够口吐如此智慧之言和雄心壮志的先生,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在二人的眼中,这样的人,应该是个德高望重的老者才对。 然而,他们猜错了。 出现在众人眼前的,竟然是个二十余岁的年轻人。只不过他刚刚走进教室,教室当中就完全不再喧闹。 可以看得出来,在场的这些学子们对于这位先生,可以说是十分的尊重。 这个年轻人名叫许天,是从未来的蓝星当中穿越而来的。 自己之前去山村支教,恰巧山村当中爆发了泥石流,自己为了救治学生,最终被卷入到了泥石流当中。 再一睁眼,自己就来到了这个时代。经过一番了解,这里似乎很像蓝星之上的唐朝。 很快,自己也觉醒了系统。 系统倒是跟自己专业对口,同样主管教书育人。只要自己教的人越多,教育所取得的成就越大,奖励也就越多。 刚开始,自己只是用本金在这里买下了一个小草屋。现在,自己已经用系统给自己提供的材料,将自己的天下学堂升级成了如今的这番模样。 今天,自己照常来上课。 但是没想到,自己教室的后面,竟然多了两个明显跟前排的这些学子格格不入的人。 许天奇怪的开口说道:“你们两位是什么人,来到这里有何贵干?” 李二笑着摆摆手:“没事,我们来试听一下,先生但讲无妨。” 许天也就没有继续深究,在自己的这学堂当中,确实也有一些是出于好奇,来到了自己所建造的这栋建筑当中,想要看看许天究竟讲的是什么。 这样的人,一般都会被许天所讲的内容吸引,从而成为了许天的学生。 杜如晦却是皱起眉头:“老爷,这人看起来如此年轻,我看这所谓的天下学堂,恐怕也是拿来哄人的。” “要不,我们走?” 第二章 鸡兔同笼 听到这句话,李二却和杜如晦想法不同。 他有些不耐烦的开口道:“先听听再说。” 知道自己的这位陛下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习惯,杜如晦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好继续看着许天在台上讲话。 许天开口说道:“今天,我们来上算数课!” 这一句话,就让杜如晦和李二两个人都震惊了。眼前的这个年轻的后生,所教的竟然是算数! 平常的那些教书先生,平日里教都是一些经史子集,再厉害一些的,能够教上一些实际的策论。但是放眼整个长安城,能够教算数的先生,那是少之又少。 算数,可是一门大学问。 那些商贩之间的商贸往来,需要算数,不过这些只是最为基础的存在,也不需要刻意的去学习。 像是杜如晦这样的,为国而谋,为国而算,才算是算数的高境界。 于是,听到这里,杜如晦竟然直接站了起来,开口问道:“没想到,先生竟然还懂算数?” 许天听闻这句话有些奇怪,但还是谦逊的拱了拱手,开口说道:“算数算是我这里的基础学科,莫非您也有研究?” 杜如晦一时之间,对于眼前的许天更加的看不起。要知道,在这大唐江山当中,能够算过自己的几乎没有几个。 但是,自己也认为这算数是一门有难度的学问,没想到他竟然说这算数是基础? 想到这里,他又是一拱手,开口说道:“不知道先生,想不想要和我比一比,让我也开开眼界!” 李二向着杜如晦瞪了一眼。 不过,他虽然觉得杜如晦的这个行为有些不太礼貌。但他也想要知道,眼前这个夸下海口的教书先生,究竟是否有真才实学。 所以,他也没有阻止杜如晦的行为,而是坐在原地想要看看这比试的结果。 许天越来越觉得眼前的这两个人十分的奇怪,不过还是答应了下来:“这倒是没关系,不过还请尽快,不要耽误了学子们的课程。” 杜如晦冷笑一声,开口说道:“不会耽误很久的,先由我来发问吧!” “有农户家里共有肉鸡三百五十四只,本月病死十七只,又购入了一百二十一只,请问这农户的家中还有多少只鸡?” 许天听到了这句话,差点没有直接笑出声来。眼前的这问题,不就是最为基础的加减法吗? 一时之间,他竟然忘记了回答,而是笑了一声,欲言又止:“这……” 杜如晦看到了眼前的这一幕,更是对于许天充满了敌意。 他开口说道:“这什么这?是不是已经答不出来了?就这样也感称算数这学问是基础,真是笑话!” 现在的杜如晦,心中可是憋着一口气的。原本,自己和李二一样对于这天下学堂可是有些很高的期待。 但是没想到,刚刚来到这天下学堂,就听到了许天在这里大放厥词。自己如今想要做的,就是撕破许天的假面,让这天下的学子都好好看看这欺世盗名的先生背后,究竟是一个怎样的跳梁小丑! 然而,这句话刚刚说完,就遭到了许天的辩驳。 只见许天笑着摇摇头说道:“您实在是误会了,我刚刚没有作答,并不是因为不会。而是您说的题目,实在是有些简单了。” 听闻这话,杜如晦心中的情绪更加的强烈,他直接起身,指着眼前的许天开口说道:“还在嘴硬!有种你就好好说说,这道题的答案……” 看到杜如晦的情绪如此的激动,李二一时之间也有些被代入进去了。他也觉得,眼前的这位教书先生,似乎也没多大的学问…… 结果还没等杜如晦的这句话说完,许天就轻飘飘的给出了答案。 “四百五十八。” 一句话,将刚刚杜如晦刚猛的气势瞬间化为了若干的飞灰,就连杜如晦说话,都变得结巴了几分。 他看向眼前的许天,有些不可置信的开口问了一句:“你,你说什么?” 许天淡淡的一笑:“我说您刚刚那道题目的答案,应该是农户家里还有四百五十八只肉鸡。” 这句话,像是一道晴天霹雳,在杜如晦的内心当中划过一道闪电,瞬间让其震惊当场。 李二赶忙向着杜如晦问道:“怎么样老杜,对不对?” 杜如晦缓缓地点了点头,其实李二从刚刚杜如晦的表情当中,也能够看得出来许天应该是说对了。 但是,在获得了杜如晦的确定之后,李二的心中不仅仅没有丝毫的愤怒和嫉妒,取而代之的反而是一股冲天的欢喜之情! 大唐之内,竟然有如此的大才! 许天原本就要就此作罢,结果看着这些学子们都盯着自己和杜如晦,精神力高度的集中,不禁在心中一笑。 看来,这些孩子们还是喜欢这种新奇的上课氛围。 所以,他干脆趁着这次机会,想着面前的杜如晦拱了拱手说道:“这位先生,现在轮到我来发问了吧。” 杜如晦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随后就点了点头。 许天开口说道:“我的题目是这样的,一个农户进城买兔子和鸡,他将兔子和鸡放在了同一个铁笼当中,他大概的数了数,这铁笼当中共有鸡头兔头十三个,鸡腿兔腿三十六条,请问,鸡和兔子分别有多少只?” 说完之后,许天满怀期待的看着眼前的杜如晦。 没错,今天他所讲的,就是鸡兔同笼的问题。 若是眼前的这位先生能够说出这道题的答案和解法,这些学子定然是听得全神贯注,自己也能够省些心思。 但是,杜如晦最终涨红了脸,一时之间,也没有说出什么话来。 看到眼前的人竟然难倒了杜如晦,李二的神情更加的兴奋。 这次出宫实在是不亏,竟然能够在天下当中,网罗到这种人才! 杜如晦现在的大脑都快要被烧掉了,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终于红着脸提出了要求:“不知这位先生,能否给我纸笔让我演算一下?” 现在的他,简直要被害臊死了。 自己出的题目,许天转眼之间就给出了答案。但是许天给出的问题,自己不仅许久都没答上来,而且还需要演算! 许天倒是没有当回事。 毕竟把答题过程写在黑板上,有利于学生的理解。 于是,他做了个请的手势,开口说道:“没关系的,您到黑板上来写吧。” 听到这话,杜如晦更蒙了。 黑板? 这是何物? 第三章 尽管来试试 看到了杜如晦一脸呆愣的样子,就连一旁只有十几岁的学子都笑了起来。 “哈哈哈,你这个人看起来这么大的岁数,竟然连黑板都不知道!” 一时之间,周围响起了一阵哄笑声。 杜如晦的一张老脸,此时瞬间红的像是一个苹果一般。 然而在此时,许天却一脸严肃的开口说道:“不得胡闹!” “我之前是不是跟你们说过,一个人的见识都是有局限性的,就算我是你们的老师,也有不少我不知道你们知道的事情。” “到时候,你们岂不是也要来笑我?” 听到这句话,杜如晦更加羞愧的老脸通红。 没有想到,这看起来只有二十多岁的年轻先生,竟然有着这样包容的思想。反观自己刚才 实在是让自己…… 杜如晦缓缓的走上台,许天也将自己手中的粉笔递到了杜如晦的手中,紧接着对杜如晦讲解道:“这东西名叫粉笔,眼前这片黑色的东西名叫黑板。用粉笔可以在黑板上写字,这样一来擦洗方便,也免去了纸张的费用。” 看着眼前这块黑板,杜如晦刚开始还有些不太相信,但是当他真的用粉笔在上面写出文字之后,杜如晦瞬间发出惊叹。 “好一个黑板!” 周围的这些学子们看到了杜如晦露出吃惊的表情,纷纷面露笑容。眼前这家伙的表情,和他们看到这东西的时候一模一样。 杜如晦用粉笔在黑板上涂涂抹抹的画了半天,最终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开口说道:“不可能的,这题不可能会有答案!” 许天笑了笑。 他又拿起了粉笔,看着面前的杜如晦笑着说道:“并不是没有答案,而是先生您没有找到方法。” “您看。” “我们现在可以假设,笼子里的全部是鸡……” 许天拿起粉笔,用粉笔在黑板上旁若无人的讲了起来。尽管讲解的速度适中,但一时之间在场的这些学子们还是皱起了眉头。 他们听得云里雾里。 不过,一旁的杜如晦却是越听越上头。到了最后,他猛然之间起身,一拍手掌。 “也就是说,一共有五只兔子八只鸡!” 许天的讲解被杜如晦突如其来的大喊打断,周围的这些学子们也纷纷看向杜如晦。 杜如晦一时之间感到有些尴尬,不好意思的向着许天作了个揖:“实在抱歉,刚刚有些激动过头了,还请您继续讲解。” 李二看向许天的眼神当中,更加显露出求贤若渴的光芒! 就算是根据杜如晦的反应,自己也绝对能够看得出来,眼前的这个许天,绝对是当世的大才! 只是,这样的大才,为什么年纪轻轻没有选择进入朝廷做官,做出一番事业。反而是在这长安城中,当一个普通的教书先生呢? 于是,等到杜如晦回头看向李二的时候,李二给杜如晦使了个眼色。 杜如晦毕竟也在李二手下做事多年,自然已经明白了李二的心思。 他恭敬地站在一旁,等到许天讲完之后,向着许天拱了拱手,开口问道:“敢问先生,如此大才,为什么没有入朝为官呢?” “像是您这样的人才,正是朝廷需要的,凭借您的才能,相信定然能够干出一番事业啊!” 说到这里,杜如晦申请恳切的看向眼前的许天。 他能够看得出来,许天不是一般人。于是看向许天的眼神当中,多了一些天才之间的惺惺相惜。 许天愣了一下。 他这才反应过来。 眼前的这两个人,看起来似乎不是没事来到这里,想要随便看看的街坊或者游客。 而是朝廷当中的人! 看这口气,恐怕级别不会太低。 “做官吗?”许天淡淡的向着二人看了一眼,随后长长的叹了口气:“做官,也许是世人的梦想,但是实在并非是我的愿望啊。” 自从自己来到这里,已经过了一年。 刚开始,自己也是满怀激情。 但是在看了长安城中的种种乱象之后,自己对于入朝为官就在也没有了兴趣。 杜如晦此时正要继续劝说,李二却已经站了起来,来到杜如晦身后按住了他的肩膀,示意他暂时不要说话。 随后,神情恳切的看向面前的许天,询问道:“为什么先生会有这样的想法,可否跟我说说?” 许天正要说话,结果就在此时,门口忽然传来一声巨大的响声。 砰! 随着这声巨大的声响,众人齐刷刷看着门口看去。 只见在门口,此时站着一群身穿官服的人。 看着屋里这么多双眼睛,他们也是毫不畏惧,直接向着屋里走了进来。 随后,他们的眼神看向面前的许天:“喂,直到今天为什么来找你吗?” 许天神色淡然:“如果是因为上次税收的事情,我的话也跟上次一样。我只交我应该上交的那一部分税款,要是还想让我交三倍的税款,我只能说请回吧。” 他的神情如此的冷淡,并不是光仰仗着他的那一身风骨。 而是因为,因为系统奖励的缘故,他的身体现在也非常人可比。用手指轻轻一点,就可以达到碎石夺刃的效果。 然而。 为首的那人见到许天一个教书先生竟然如此张狂,开口就说道:“爷爷们让你多交税是瞧得起你,信不信只需一句话,我们就能让你这破学堂关门大吉!” 周围的学子,有些都已经露出了害怕的神色。毕竟在这些身穿官服的人手中,拿着的可是真正的利刃。 这教室当中的所有人,都可以说是手无寸铁。 杜如晦向着李二看了一眼,他知道他们身边还有早就安排好的保护圣上的护卫。 结果这一眼,让杜如晦心道不妙。只见李二的眼睛圆瞪,似乎眼睛当中要直接燃烧起火焰。 自己这次出来,原本就是想要看看大唐江山发展的如何。看到许天这样的人才,原本是又惊又喜。 随之而来的,就是疑惑。 像是这样的大才,为什么会拒绝入宫为官呢? 现在,这个答案终于被自己找到了! 坏了! 圣上震怒了! 杜如晦下意识的又看向许天,想要让他先忍让片刻,等下就会有人来善后。 可没想到,许天却仍然语气如常,身上却绽放出一股巨大的气场来。他将粉笔风轻云淡的放在一边,冷冰冰的向为首那人开口道。 “尽管来试试。” 第四章 不要打扰大才 “不知好歹!”张世怒道,他就没见过这么不知死活的人,都说民不与官斗,这个年轻的怎么就这么轴! “给本官砸!”张世大手一挥,他身后的官吏立刻抄起官棒,准备砸学堂。 少年们的脸上毫无惧色,皆昂首挺胸的站立,对这群坏人怒目而视! 杜如晦已经感受到了李二的滔天怒焰,他咽了一口唾沫,道:“老爷,您要冷静啊......” 李二闻言转过头来,脸色如同一滩死水一般平静,淡淡道:“我怎么不冷静了?” 杜如晦看见这幅样子的李二,内心猛然一颤,他跟了皇上这么多年,十分了解李二,知道越是平静的李二就越是愤怒,此时,恐怕是压抑到了极点! 眼看着那官吏的棒子就要砸到学堂的桌子上,李二忽然大喝一声道:“住手!他需要交多少税,我出了!” 许天闻言,身体的力量被他压制了下去,说实话,他不愿意在这些孩子面前动武。 许天惊讶的看着李二,万万没想到,他居然会为自己出头,甚至帮自己给钱,看来,这是一个大户人家的老爷了。 张世闻言,看着许天冷笑道:“瞧瞧人家多识时务,一共十五两银子,给本官吧。” 说罢,张世朝着李二走了过去,大手一伸,就找李二要钱。 他的官职实在太小,所以没见过李二,如若是让他知道李二的身份,那恐怕是借他十个胆子,他都不敢跟李二伸手要钱。 杜如晦见了这一幕,当即就惊得肝胆俱裂!心道,完了完了,这小子不光自己完了,他一家都完了。 敢直接伸手跟当今皇帝要钱的人,他是天下独一份了! 李二平静的看着张世,摆了摆手,杜如晦从随行的口袋里掏出了十五两银子,递给了张世,还带着一抹同情的眼光看着他。 张世哪里管得了那么多,接过银子,冷哼了一声,带着人就走了。 事件平息,许天深深的叹息了一声,带着手底下的学生们来到李二的面前,从怀里掏出了十五两银子,递给杜如晦。 他不差这十五两银子,不能让人家替自己给钱。 李二见许天掏出了银子,诧异道:“先生这是为何?” 许天叹息一声道:“自古而来,少年强则国强,百姓兴则国家兴!先生此举,虽然助长了那张世的威风,但我知道你是好心,我和孩子们,感谢你!” 那些少年也有模有样的跟着许天说道:“感谢先生!” 杜如晦看到这一幕,他的身心受到了巨大的冲击,什么时候,他大唐也有如此明事理的大才?什么时候,他大唐有了这般无畏的少年郎! 李二看着护在那些少年前的许天,又看看那些眼中毫无惧色的少年们,双目竟一瞬间有些湿润,他连道了三个好字:“好好好!大唐竟然出了如此的大才,竟然有这么多的少年人才!” “如此大唐,想不兴盛都难!难如上青天!” 他由衷的感叹,就连杜如晦也以敬重的目光看着许天和那些少年们。 此时,李二和杜如晦都有一种隐隐的预感,那就是面前的大才,就是将来能改变整个大唐的人。 许天摆摆手,笑道:“瞧你们说的,好像你们是朝中大臣和皇帝一般。行了,别激动了,贪官污吏一日不除,这天下就不会太平!” 此言一出,杜如晦瞳孔一缩,许天这样的说法,其实是大不敬的,但他没在意,李二也毫不放在心上。 “哈哈哈哈哈,先生说的对!贪官污吏一日不除,这天下就不会太平!说得对啊!”李二意味深长的笑道,眼眸中充满了坚定无比的目光。 看来,他的政策执行的还不够彻底! 说罢,李二和杜如晦告辞了许天,临走时,杜如晦还想劝说许天入朝为官,却被李二阻止了下来。 ...... 街上,李二和杜如晦一前一后的走着。 杜如晦不解的问道:“老爷,您为何不让我劝他入朝为官?” 李二淡然一笑,道:“杜子,大才刚才说的话是对的,我想明白了,有大才这般人物在我大唐的长安城中教书育人,我大唐的人才将源源不断的涌出,至于大才本人......” “朕需要的时候,亲自去拜访他就可以了,不要让其他人扰了大才的清净了。” 李二的话语进了杜如晦的耳朵里,他微微一愣,没想到,皇上居然会如此重视许天,不过,他当得起这份重视。 “那,老爷,我们现在去哪?”杜如晦问道。 李二还是淡然一笑,只不过眼神陡然变得凌厉,道:“去给大才出口气!” 很快,李二和杜如晦就来到了张世所在的衙门。 高高悬挂的牌匾上写着朗朗乾坤四个字,李二现在看来,是那么的刺眼! 大白天的,张世竟然不处理政务,和他的那些狗腿子们喝酒作乐,而且,还是就在行审的公堂之上! 不堪入目!! 李二怒不可言。 杜如晦急忙上前,铆足了一身的力气,狠狠的踢了张世的屁股,骂道:“你还喝,死到临头了你还喝!” 张世屁股吃痛,猛然扭过头来,就看到了李二和杜如晦,他满嘴酒气,赤红着脸站起身来,骂道:“嗯?是你们两个,怎么,不开眼的又闯到本官的衙门里来,那就再给十五两银子,不然就不准走!” 那些他的狗腿子们也跟着站了起来,对李二和杜如晦虎视眈眈。 李二怒极反笑,道:“反了,真是反了,我的钱你也敢要?你可知道,你有命拿没命花?!” 张世闻言,一顿瞪眼,骂道:“狗屁,你敢威胁老子?信不信老子现在就让你没命啊?!” 张世仗着酒劲,扛着一根棒子就冲向了李二,杜如晦大惊失色,连忙护在李二的身前,就在这个时候,一道黑影闪过,张世那只拿着棒子的手被利器整只削了下来。 一名身穿特制官服的男人落在了李二的身后,悄无声息! “啊!!疼死我了!”张世听到棒子落地还没反应过来,直到他看到自己鲜血淋漓的手掌,这才知道,自己的手已经落地了! 他捂着伤口痛苦的哀嚎,剧烈的疼痛让他的大脑出现了一丝清醒,他看着面色无比平静的李二,问道:“你......你究竟是何人?!” 杜如晦此时恨不得生撕了张世,骂道:“你真是喝多了啊?这全天下能让不良人护卫的,你说是何人!” 张世眼神闪过一丝茫然,看向了李二身后的护卫,当他看到那护卫身上独特的图案时,张世的脸色在顷刻间惨白,他瘫软在地上,惨叫道:“皇......皇上!” 皇上?!!张世的狗腿子们听到这声如雷贯耳的称呼,酒也醒了,看到不良人的时候,他们也面色惨白,纷纷跪倒在地上,瑟瑟发抖,甚至有一个人,裤裆下已经一片湿润! 李二淡淡的看了一眼他们,毫无感情的说道:“杀了他们,朕会厚葬之,处理的干净点。” 那名不良人微微点头,露出利刃,慢慢走向了跪在地上的张世等人。 “不!!皇上,皇上饶了我们这一次吧,皇上,求您了!!” “不要啊!别过来啊!不要!啊!!” 第五章 华子楼 就在张世等人嚎叫之时,刀子瞬间落地,世界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李二站在门口,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哎,想不到我大唐,居然有如此浑浊之人在作祟……” 李二此举只是杀鸡儆猴,让那些贪官污吏统统都夹起尾巴做官,不然一个都没有好下场。 这下已经到了年关,天下学堂的学生们也要放寒假了。 课堂之上,几个学生们都在讨论着过春节一些好玩的事情。 “小愣子,你们老家那么的春节都有些什么习俗啊?” “嗯,跟京城也差不多吧,举家灯笼高挂,不过我们那最好玩的还是要论元宵了,我在天下学堂学到了那么多的东西,我肯定能在今年的元宵拔得头筹的。” “哈哈,是啊,是啊,我们的许天老师真的厉害,教了我们好多好多的知识,很多东西我的爹爹和娘亲都没有听过的呢。” “嘿,小六儿,你发什么呆呢?” 这位小六儿乃是城南门外华子楼食肆东家王安平的侄儿,当初的王安平也是非常的穷困。 在许天刚刚穿越到此领域的时候,因为身无分文,饿晕在了华子楼旁边,被王安平救了下来。 当许天醒来之后,为报答王安平的救命之恩,还和王安平结义为兄弟,最后王安平的华子楼“扶”了起来,从此生意蒸蒸日上。 这个华子楼是一个让人娱乐和消遣的地方,都是一些普普通通的玩比大小之类的娱乐项目,后来许天把现代的象棋和扑克牌教会了王安平。 因为王安平无法专心照顾小六儿,所以许天将天下学堂成立了之后,小六儿就一直跟在许天的身边学东西。 关掉了学堂的大门之后,许天和小六儿已经提前出发回到了城南门外的华子楼。 大年三十,上午许天也出去上街转了一圈,他看到沿路有的人家已经把门符贴上了。 还有人家,在门前立了一根竹竿,顶端挂着长条形的幡子,不知道具体代表什么意思。 这时代还没有在门边贴对联的风俗,许天没有想过要标新立异,其中还有一个原因是现在市面上还没有大张的红纸卖,他总不能买白纸回来写对联。 此时也没有商铺过年要关门放长假的统一习俗,每个店铺都根据自己的情况来,少的关上一两天,多的也不过三四天。 还有很多自家买卖,路边摊贩甚至一天都不休息,过年的时候也正是挣钱的时候。 这几天天气还行,不是很冷,路上没有积雪,很多人都出来活动了,定襄城城里也不太大,路上碰到好几个眼熟的人。 许天也终于见到几个富贵人家的女子,装束与寻常老百姓家的女儿打扮的确有些不一样,衣服精致很多,整体看偏向庄重一些可能是官家女子,更艳丽一些的可能是富人家的女子。 至于人长的模样,有好有坏,恐怕只有去了头饰装扮,卸了妆才好仔细分辨。 身边跟着好几个丫鬟仆人,他也不好靠近了仔细观察,万一惹上麻烦才是自讨苦吃。这年代可没有后世的所谓人权。 回到家,看到王安平和管家马原等人正在准备爆竹,几个小孩子在边上看着,这时代的爆竹还是原生的干竹子,也叫爆竿。 虽然初始的火武器已经被许天研发出来了,但他并没有想着要制作烟花和鞭炮,目前保密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将来做不做,也要看情况再说。 不过此时看到有人在糊灯笼,他倒是突然间受了点启发,想到了后世流行的孔明灯,这个很简单,也没什么很机密的,倒是可以搞出来娱乐一下。 想做就做,材料基本都是现成的。 先用大薄纸糊成一个方体,没有铁丝撑着只能用细薄的竹篾代替,找小块的松木放在灯油里浸透晾干。 再找一只长针从下面交叉横着的撑杆中间向上穿过立起,将松木放在针尖部位固定牢。 “许天,你这是在做何物?”王安平好奇地问道。 “在做孔明灯,烧起来可以飞到天上,晚上你们一看就知道了。”许天也没有解释原理,一时片刻解释不通的。 “孔明灯是不是跟那个诸葛孔明有关?他还会做灯?”王安平疑问道。 “我也不知道这事真假,也许是他做的,也许不是,隔了几百年了,谁知道呢?” 王安平等人对许天的话语豪无怀疑,再加上大名鼎鼎的诸葛孔明这个名字,心里都充满了好奇,想看一个灯飞起来是什么样子。 因为不知道效果怎样,许天也就只做了两个孔明灯,晚上放一下,若可以,往后可以多做些。或者说不定这个技术也可以卖出去,换点小钱。 下午,店里没有离开的人都回来了,马原为主厨,两个女婢做助手做了一顿丰盛的大餐。王安平先说了一番年终总结,然后众人敞开怀大吃。 席间还准备了不少屠苏酒,这屠苏酒专门从外面买回来的,有点类似于后世泡的药酒,里面也泡了不少看不懂的药材,据说可以让人身体康泰,不得病。 吃完饭,大家在大厅开始就着糖果点心打牌下着棋,聊着天。 在后世现在应该正是看春晚的时候,一直到半夜,远远听到其他地方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此时大约已是夜里子时。 众人放下手上的东西,一起来到院里。此时该烧爆竹了,马原将早准备好的火堆点燃,然后几人借着火堆的熊熊大火,开始烧竹子。 竹子很干,燃烧受热以后,就开始炸裂发出噼啪的声音。 据说专门制造这火光和声音是为了驱鬼驱邪,保佑来年家宅安定,身体康泰等等。许天猜测这种认知应该是从很久远以前,原始社会时代流传下来的习俗。 他从火堆借了一点火,将准备好的孔明灯底部的松木点燃,松木浸过灯油,再加上松木本身含有油性,很容易燃烧,火立即起来了。 众人还是第一次见到这叫孔明灯的玩意,都睁大眼睛好奇地看着。 稍等了一小会儿,终于孔明灯慢悠悠地起来了,好像有风在慢慢地将灯往天上吹。 第六章 新的认识 “飞了,飞了。”众人一声惊呼,小孩子跟着蹦蹦跳跳大叫起来。 许天暗自松了一口气,还好飞起来了,要不然在众人面前自己也很尴尬啊。 孔明灯越飞越高,很快越过人头,再越过房顶,往天空飘然而去。 许天此时将另一个孔明灯点燃,没多久,这个孔明灯也飞起来了。 所有人一直注视着两盏孔明灯越飞越高,在天空中先后变成两个小点,最后消失不见了,不知道是被云盖住了还是熄灭了。 “呼,果然神奇,只有许天才有此能耐让灯飞到天上去,跟诸葛孔明一般。”王安平兴奋地大声说道。 此刻院里的所有人对许天的神奇又有了新的认识。 所有都结束了,众人各自离开去休息了,院里的火堆也没有熄灭,就让它这样燃烧着。 只剩下王安平和许天还没有去休息,他俩作为主人家,还要守岁到天亮。 两个人转移到了客厅里,围着碳火,打打牌,聊聊天,吃点东西,一直到了天明时分鸡叫了才作罢,实际上也挺无聊的。 虽然是除夕夜,许天此时并没有过多的想念后世,现在想这些已没有多少意义。 只是有些感慨,不经意中,“历史”已经进入元和十三年了。 这天下午,许天才睡醒来,之后却立即听说昨晚孔明灯的事竟然已经惊动了官府。 原来昨夜孔明灯飞到天上,自然被远近其他家的人看到了,而且看到的人非常多。这时候夜里又没有路灯啊啥的晃人眼睛干扰视线,天上也没有月亮和星星,再加上没有高楼大厦,视野好的很。 不过也没多少人看的太清,大多只知道是有火光在天上飞,只有近处一些的分辨出是灯火,只是往年从未见过这般景象,所以很是稀奇和惊讶。 看到孔明灯的人里面自然也有官府的人,今天已经有人来这附近打听过了,想知道这火光是怎么产生的,据说最先发现的就是靠近这个区域的人。 还好,今日在外接待的人是马原,他也不傻,说道昨夜睡的早,不清楚此事。他回头给管事妈妈说了此事,管事妈妈已吩咐店里所有人,不要将孔明灯的事说出去。 这几日总体来说过年的氛围还是挺浓的,街上香火和厨房的油烟味很重,而且据说会一直持续到元宵之后。 初三一大早,许天刚起床,就听到前面大路上传来多辆马车的轱辘声,还有大群人经过的脚步声。 不知又是哪个大家族从此地经过,这种情况这两日已有过几回,不过之前的感觉都没有这次人多。 稍后时候,他同王安平聊起此事,王安平说道:“我已打听过了,今日路过的是官府中人,打的旗号是刺史府,跟随的大小官员不少。” “咦,他们这个时候去南边干什么,难道也去登山?”许天好奇地问道。 “应该是去寺庙里上香,这刚好是年初,上头一柱香火,据说可保一年平安如意。还有寺里的和尚也会在这几日开坛讲经。” 许天闻言,倒是思考起来。 根据后世的认知,他知道唐代皇帝往自己脸上贴金自称是老子后人,所以很推崇道家,因此这时代道教也很发达,这也是许天之前愿意伪装称自己是道家传人的重要原因之一。 但是经过半年来,许天的细心观察,这时候真正在民间影响大的还是佛教。 只看南边群山都被寺庙给瓜分了,据说有好几座佛教寺庙,宏伟气派,香客众多,而道观却没有见到过。 定襄城城内外有土地庙,河神庙,龙王庙,城隍庙,娘娘庙,却就是不见有道观。 并且,似乎佛道两家的关系不是很好,寺庙里的和尚似乎对道家相当抵触。 华子楼在此地开了这么久,也偶尔见到有沙弥在附近店家化缘,但却从不见他们到华子楼来登门。想来就是因为门前的宣传语,里面有提到华子楼的饮食是道家所传。 当然,这事许天也并不如何在意,爱来不来。 过了两日,竟然有传言流出,今年之所以大年夜天上有火光现世,是由于朝廷年前打了大胜仗,所以这火光暗示的是吉祥,是祥瑞,是好事。 许天听到这传言,不清楚这种解说是官府引导的还是民间自发产生的,二者都有可能。 虽然店外有告示,但这几日还是偶尔有客人来抱怨华子楼怎么还没开业,催促早点正常营业。 客人不能得罪,此时只能由马原细心解释,厨子都回老家了,请等初八以后再来。 许天没有再制作孔明灯,想着等这阵子风声过去了,再悄悄将技术卖出去,这也是一个一锤子买卖,别人一看就懂,所以他不准备自己做。 可是,还是没想到,事情还是找上门来了。 这天上午,马原急匆匆地来到后院,一见到许天就说道:“不好了,孔明灯的事暴露了,现在有好几个官府的人已经上门了,此时正在大厅等着,让店东家前去问话。” 接着他又补了一句:“这几人以前都没有见过。” 许天一听,眉头一皱,但并没有惊慌。马原说这几人没有见过,应当就不是南城的巡街衙役。 此事很意外,虽然不想和官府的人打交道,但事已临头,也没什么好躲的。他先找到王安平,二人一起去大厅。 路上,许天看到王安平一脸严肃,于是安慰说道:“安平兄,孔明灯之事说到底也不是什么大事,不用多想,稍后若是问到孔明灯,你就承认是我放的,其余事有我来应付。” 到了大厅,果然看到四五个官差,的确都不认识,其中只有当中一个青衣男子坐着,其他几人都在两侧站着,这几人都是腰间悬刀。 由于店里当前还没有开业,所以也没有备热茶。 “诸位官人新年好,幸会,我就是店主王安平,不知光临小店所为何事?”王安平先抱拳笑着迎上去说道。 那领头的青衣青年站起身来,说道:“王东家,我等是州府差遣,新年之时来贵店叨扰也非无缘无故,而是有一事确认,还请东家如实回答。” 第七章 一小事而已 此人语气还算温和,并没有咄咄逼人之势。 “何事,请问,知无不言。” “前几日年夜出了一件奇事,城内外多人见到有灯火在天空飞翔,王东家可知此事?”说完,此人盯着王安平,看他的反应。 “说到此事,的确知道一些,不过是灯火而已,却不知为何劳动官人几位奔波?”王安平含糊道。 “今日已经有人到官府举报,说是那夜亲眼所见,那灯火是从你这宅子里飞出,你可承认?” “官人面前,不敢谎言,那灯火的确是我这店里放出,但正如适才所言,此乃一小事而已,却不知为何惊动官府各位。” “是否小事,不是由我等说了算。上头说要带相关人到州府问话,既然你已承认,就立即随我等走一趟吧。还有相关的其他人,譬如那灯火的制作人,也得同去。” “官人稍等。”这时许天说话了。 “你是何人?” “我叫许天,是安平兄的结义兄弟,关于这灯火之事,这里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了,因为灯火就是我做出来的。安平兄反而知晓不多,就让我一人随你们去吧。” “他所言可属实?”此人向王安平确认道。 按先前约定,王安平点点头。 “那好吧,由你随我等去官府吧。” “请几位稍等,我先交代一些事,拿点东西,立即就走。” 那人没有说话,看来是默认允许了。 许天对王安平说道:“如我之前说的,此事应当也不是很大的事,你们也不需要太担忧,我随他们去一下把事情说清楚,稍后你跟杜伯也说一声,顺利的话,最迟下午就回来了。 万一没有及时回来,你也不要急,过几天就要开业了,安心经营好店里的生意。” 王安平点点头,脸上却带有忧色。 许天接着说道:“我再去拿些东西,稍后可能用的着。” 没人阻拦,许天到自己房间拿了装着铜武器的竹筒,说不定会用的着,当然希望最好不要用上。 “店里其他人,今日都不要外出,随时听候传唤。”头人对店里其他人说了一句,然后率先走出去。 许天跟着官府的几个人到了店外,看到店外停着一辆马车,车夫是一个小哥,还有几匹马。 “你就上马车吧。”领头的那个男子说道。 许天依言上了马车,同杜二郎的马车比起来,这马车可简陋之极,光溜溜的,没有任何铺垫和装饰。 没有多等,稍后,就感觉马车动起来,向城内行去。 进了城,中间又拐了两个弯,才慢下来,然后感觉又进了一道大门,最终停下来。整个路程大约二十分钟左右。 “到了,可以下来了。”前面赶车的小哥说道。 许天没有说话,直接下来马车。他往四周扫了一眼,这里是在一个大院子里,三面都是房子,正面就是马车进来的大门。这里自然是以前没来过的,应该是官府大院。 “将你带着的竹筒交给我,与我同来。”还是之前那个皂衣男子对他说道。 “嗯。”许天只得将竹筒递给他。 这男子拿着竹筒轻轻摇晃了一下,但并没有打开看,而是挎在背后,然后带着他进了正对着的大门。 大门内是个大厅,大厅里很空荡,两侧有几个座位,正对着大门的是一个厅案,后面是个主位。此时大厅内还有几个人在,两个当差的,另一个看装扮就是普通老百姓。 “你先在此等着。”青年对他说了一句,然后走上前去同当差的两个人其中的一个人说道:“司马要找的人已带来了,还请告知。” 那当差的人点点头,转身从一侧的后门出去了。 之后,那青年将许天的竹筒放在一边靠墙的地上,然后也站回原地不再说话,许天也不敢随意走动,另一边那个先前就在这里的平民百姓也干等着没有说话。 百无聊赖地等了十多分钟,终于听到后门处传来脚步声。 依次进来三个人,都不年轻,四五十岁的样子,其中两个穿着绯色官服,另一人穿着寻常衣裳。 之前带许天进来的那个青年,立即走上前去对着中间一人拱手说道:“黄司马,年夜间放灯火上天的人我已带来了。” 说着指向许天,“此人名叫许天,是城南门外华子楼食肆东家的结义兄弟,他承认就是他制作了能飞的灯火。” 许天知道司马这个官职不小,属于州一级的官,但到底多大也不清楚。 这几个官员,稍微靠近了一些,打量了一下他。 旁边那个穿官服的先说话了:“你叫许天?籍贯是何处?” 这一听人家询问他的身世,随即他瞎掰了几句,毕竟也不可能告诉人家他是穿越到这来的,说出来也没有人会相信的。 “我正是许天,在武当山中长大,自幼学道,为武当山道家传人。去年才出山,我义兄王安平在城南门外开了一家食店华子楼,我平时也就住在那里。”许天不慌不忙地慢慢说道。 “道家传人?”此官员短暂迟疑了一下,向一边的两个人看了一下,接着问道:“你会制作飞灯?” “是的,我在山里修道时就学会了制灯,此灯叫孔明灯,相传是古时诸葛孔明丞相所创,点燃之后可以往天上飞去。 过年的是时候,我想着做两盏灯让众人高兴一番,没想到后来就惊动了官府。”许天主动解释道,扯上诸葛亮的名头,同时暗示自己的无辜。 果然,许天一提到诸葛亮,几个人的脸色都慎重起来。 中间那个黄司马,扫视了一眼,指着许天对面待着的普通百姓人家说道:“你先走吧,告诫今日之事不得与他人宣扬。” 那人一听,赶紧先鞠了一躬,随后跟着官差出去了。 等他们走远了,黄司马接着说道:“许天,你在此地,可还能制出那孔明灯?” “应当可以,只是需要些制作物料。”许天应答道。心里顿时轻松不少,官府找他只是也想制作出孔明灯。 第八章 孔明灯的原理 “需要何许物料?” “需要的东西也不多。”许天一一说出需要的材料。 “陈录事,你去寻一个善于制灯笼的工匠来此,还有他所说的物料。”黄司马安排道。 先前带许天进来的青年应声而去。 几个官员走远了一些,在一边小声说着话,偶尔还有人看许天一眼。 没等多久,那陈录事就带着一个中年的汉子进来了,这汉子应该就是工匠,随身还带着一些材料工具。 没等几个当官的发话,许天就行动起来。他一边做,一边让身边的工匠帮忙打下手。 这工匠也很老练,说实话,动作比许天还麻利,许天说什么他也能很快明白,后来停手干脆安排着他做,这样反而更快一些。 几个官员在一旁看着,看样子也的确有好奇心,大名鼎鼎的诸葛孔明创造的飞灯是何模样。 很快,也就十多分钟不到二十分钟,一个简陋的孔明灯外壳和架子就做好了。 许天将之前浸过灯油的松木穿在灯尖处,“如此这样就基本上做好了。” “这般就能飞了么?”三个人里面那唯一没有穿官服的人问道。 “应当没问题,只要将这松木引燃,稍后这灯就会自己飞上天。” 几人又仔细观察了一下,黄司马对那没有穿官服的人说道:“皇甫参事,观此灯极为轻巧,松木引燃之后,燃烧之热气上涌,确实有可能带动灯往上而行。” 他算是歪打正着,大致明白了孔明灯的原理。 叫皇甫参事的人点点头,“确实有可能,此灯当下看来也极简单,此前却无人想到,当为诸葛武侯之遗作。” “那就将此灯拿到厅外引燃,我等一观飞升之象。” 于是众人一起到了门外庭院里,陈录事还从屋内拿了一盏油灯出来。 许天主动从陈录事手里接过油灯,正准备到工匠身边将孔明灯引燃。这时一边传来一群脚步声,紧跟着从前面一扇门里过来五六个人。 许天扭过头去,先看到当前一人,顿时心里微惊,这人他认识,正是之前在江边远远见过一面的李愬将军,如今的山南东道节度使兼襄州刺史。 “李刺史。” “李节度。” 黄司马,皇甫参事还有另一个官员都拱手称呼道,看样子李愬的威望很高啊。 “黄司马,皇甫湜,据说你等已寻到年夜放飞灯之人,我特来一见。”李愬一见面直接说道,也是个干净利落之人。 皇甫参事指着许天回应道:“正是,此人名叫许天,据说是武当山出来的道士,他说那飞灯叫做孔明灯,是昔日诸葛孔明所传制法。” 许天听到他直接说自己是道士,有心提醒一下,但此时也不便反驳。 听到这些话,李愬转过头,鹰眼打量了许天片刻。 许天也正看着他,两人对视了刹那,迫于压力,许天先回避地低了下头,没办法,谁叫对方才是老大,整个山南东道的老大。 山高皇帝远,他已几乎可算是土皇帝了。 只听李愬说道:“观此人模样神态,的确与常人有不同之处,也许当真是道人。不卑不亢,想来有过人之处。 飞灯由诸葛孔明所创,也难怪,唯有诸葛武侯对政事,军事,百工皆通,方能想到此灯之用,不愧多智。” “李刺史,我等此时已做好了一只孔明灯,正要验证能否飞上天,刺史来的正是时候,请同观此灯之奇妙。”黄司马这时说道。 “嗯,如此我真是恰逢其时。”李愬微笑着说道。 “许道士,你就赶紧放灯吧。”黄司马催促道,干脆直接坐实了许天的道士身份。 许天直接端着油灯走上前去,将孔明灯上的松木引燃,然后摆放好。 见证奇迹的时刻即将到来,众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孔明灯,似乎都期盼着。 此时许天倒是真揪着心,想着若是这灯不给力飞不上去该怎么办,然后又想着刚才不该偷懒,应该直接亲手动手做灯,这样心里才更有把握。 终于,这孔明灯没有让许天失望,也没有让众人失望,听从了物理学的呼唤,只见灯罩轻轻摇摆了一下,然后晃悠悠地起来了。 “咦。”有人此时轻呼,但还好没有大声叫出来,否则恐怕会引起众怒,因为其他人都紧紧地盯着飞起的灯,没有心思说一句话。 很快,孔明灯就飞过了头顶的高度,正当众人心里预期着此灯飞的更高时,只见一个身影过去挥剑将孔明灯劈落掉在地上。 众人刹那间先是一惊,又是一怒,等反应过来,才发现那将灯打落的人正是刺史李愬,顿时就没了脾气,只是很奇怪,不明白他为何如此。 李愬这时转过头,扫视了众人一眼,表情严肃地说道:“适才见此灯飞起,忽然想及此事不可泄露出去。此灯往后即是军中机密,今日在场之人皆要谨记,不可传扬出去。” “刺史说的极是,这是我等疏漏了,只想着看此灯上天,忽略了此时此地并不是好时机。”黄司马似乎已经明白了。 其他人也跟着说是。许天倒想着这孔明灯算什么军事机密,有些军事作用,但实在不大。条件限制很多,白天光线强不容易看到,风大了也不行,有云雾也不行。 李愬又扫视了众人一眼,然后目光落在许天身上不再移动。 许天心里又揪起来,关键时刻来了,但此时也不敢说话,甚至不敢有任何任何动作。 “相传诸葛孔明精通八阵图,许道士可也曾习得?”只听李愬突然如此问道。 许天脑子一转,反应过来,然后老老实实回答道:“回刺史,八阵图我没有学习过,不曾听师长提及和传授,也不曾见到山中有人会此法。” 闻言,李愬也没有显露出失望,接着问道:“你可精通岐黄之术或者丹道?” “岐黄之术我没有学过,丹道略微懂一些,但我武当丹道与他处不同,不能治病强身,延年益寿,而是有些偏向于传说的点石成金,专门研究世间万物之变化。”许天回答道。 第九章 两种棋牌 如此回答,也是没办法,总不能说自己啥都不懂。 “哦,可真能点石成金?”李愬来了兴趣,周边众人也好奇地紧盯着。 “点石成金是还没有成功,点石成铜倒是可以,只不过这其中也十分困难,需要特定的石头,还需要很多其它专门的物质,所以生成的铜量很少。”许天解说道。 实际上点石成铜对于他目前来说也是做不到的,缺很多材料,前置的技术也还没有还原出来。 但此时也不能太虚了,万一这李愬觉得他毫无本事,又担心孔明灯泄露,一句话叫人把他咔嚓了,才冤啊。 “那你还有何擅长?”李愬听到只能点石成铜,并且量还少,果然没了兴趣,没有再追问相关的东西。 “我自幼学习格物,所以在此道上也有所得,最擅长的就是造物,这孔明灯就是我从古书里的简单描述中还原出来的。” “嗯,除此之外,还有何造物?” “回刺史,前两个月,我感觉民间娱乐缺乏,就创造了两种可以玩乐的棋牌,一种叫做象棋,一种叫做纸牌也有人直接叫做数字牌。 这两种棋牌在定襄城本地都很受百姓欢迎,流传广泛。”许天将话题引到这方面。 “棋牌?”李愬才来定襄城不是很久,又身居高位,自然不可能注意到民间的棋牌这种小事,下面的人也不会拿这种事去专门打扰他。 “回刺史,这两种棋牌之事,我倒是知晓一些。”这时,黄司马,皇甫参事旁边的那个官员发声说道。 这官员见众人都看向他,李愬也没有说话,就接着说下去:“定襄城本地,此两月间的确兴起两种棋牌,一种唤做象棋,与传统的弈棋模样和规矩都有所不同。 但其中攻伐之道类似,楚汉相争而已。另一种叫做数字牌,简单易学,玩法甚多,最风行的一种叫做三分,取的魏蜀吴三分之意。” 这官员解说完,又说道:“此两种棋牌,此前只知晓是定襄城本地出现,但都不清楚是何人所创,今日方知是来源于许道人。” 听这这官员的话,李愬没有追问什么,回头对许天说道:“看来你的确有些才能,善于思想,不过棋牌之物乃小道尔。这孔明灯你往后就不要再做了,更不要传给他人。” 许天点头称是,心里暗自一喜,既然他都如此说了,大概自己已经躲过一劫。 李愬又对黄司马等人说道:“皇甫参事,这孔明灯之法你要详细记录清楚。我还有他事,就先走了。” 然后,他正准备转身,此时犹豫了一下,又打量了许天一眼,说道:“今日许道士献上孔明灯一法,让失传已久的诸葛武侯创作重现于世,此乃佳事。 再加上棋牌二物,娱乐民间,有功该赏,你等就看着给许道人一些钱财奖赏吧。”说完,转身而去。 众人看着李愬远去,气氛都放松了一些。 黄司马此时说道:“皇甫参事,你精通文笔,就劳烦你将此制灯之法详细记录在案,有许道人和工匠协助。” 皇甫参事似乎不大情愿地叹了口气,才说道:“李节度也已吩咐了,我自然尽心而为。” 黄司马又对旁边的那个官员说道:“吴县丞,你也听到了,刺史说要奖赏许道人,如此处理,就由州里和县里各出十贯钱,凑成二十贯奖给他吧。 钱暂时由州里垫付着,你回去后就跟周县令告知此事。” 吴县丞点头应是,他官最小,自然不会拒绝。 许天此时听到自己不但转危为安,竟然还得了奖赏,心里自然很高兴。 官府果然财大气粗,从天而降二十贯钱,但脸上还不能直接表现出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黄司马,吴县丞随后相继各自离去,许天先是协助皇甫参事将孔明灯的制作之法详细写出来,注意事项一一点明,给钱的事自然要尽心尽力。 然后,又从陈录事哪里拿回了自己的竹筒,另外还有二十贯钱的飞票。 最后他在陈录事的送别下出了官府大院。 站在高墙之外,许天回头看着大门,高兴的心情已经过去,此时又有了一点感慨。 今日虽然转危为安,还得了二十贯钱的奖励,但其中有很多侥幸的成分,也有自己的努力表现。 此事归根到底,还是自己的不谨慎,考虑的太少,当初放孔明灯时要是注意一些,也不会被人发现举报到官府,就不会有今日之事。 今日侥幸脱身,可刚才自己的命运掌握在他人之手的感觉实在让他难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后世哪里经历过这般情景。 希望以后,尽量避免这种情形再次出现,最好永远不要再有这种时刻。 不过,经过今日此事,他也发觉,道人的身份比他原来以为的还要重要。 想一想,今日如果没有及时表露自己道人的身份,官府众人对他的态度恐怕跟先前的不会完全一样,至少不会那么客气。 在这时代,道人就代表着几分未知和神秘,人际交往中有时可以起到跨越阶层的作用,至少让人不会太轻视他。 当然,首先也要他能拿出本事证明自己才行。 许天离开官府后,没有直接回华子楼,而是先顺路到了杜记。 杜伯正在柜台前,表情严肃,看到他进来,皱着的眉头才散开了。 “许天,既然你已来了,今日之事应当已过去了吧?前些时候,你义兄王安平匆匆而来,向我说起你因飞灯被官府中人带走之事,我也极为担心,正想着如何寻法子。” “是的,侥幸而过,刚出来,直接就到你这里过来。” “既然此事已了,我先叫人过去告知你义兄一声,免得他此时还不晓得,空自忧心。”杜伯想的很周到。 “嗯,多谢杜伯。” 稍后,后院。 “唉,一不注意,你又制出个孔明灯,叫我该如何说是好。 这几日,我也听闻了流传的飞灯之事,有人说是城南边的人最先看到的,当时我一听,不知怎的,就想到许天你了,结果还真是如此。” 第十章 店里的主心骨 许天不好意思,尴尬地笑了笑,然后将事情的首尾细细讲述了一遍,杜伯也仔细地听着。 “今日之事,你就权当是教训吧,只当你切身经历过,遇到了麻烦,往后才会真的谨慎。” “教训的是,我之前还是太大意了。”这是过年时候,整个定襄城的氛围都比较浮躁,无形中就受了影响,漏了本性。 “然而你今日也算是因祸得福,竟然直接见到了李愬节度和黄司马的脸面,还说上了话。 说不定往后就是你的贵人,据说李愬将军深居简出,不轻易接见外人,估摸一般人还真见不到他。” “多亏李刺史说话,才让我轻松脱身,还得了二十贯钱。”这会儿许天对李愬的印象还算比较可以。 不过,说到底,这也不过是一面之缘而已。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天,许天终于大致弄清楚了这时代州府的官职排位,不再是一头雾水,分不清东南西北。 刺史这官职是地区州一级的最高长官,名义上的行政一把手,相当于后世的地级市市委书记。 然后依次是别驾,长史,司马三巨头,大概相当于副书记市长之类,都有很大发言权。 然后再下面就是各个部门的管事叫做参军,负责分管各方面相应具体的事务,听上面的大领导安排,相当于局长之类。 并且同样的官职,品级上也不一定是一样的,这跟所在的地区级别有关。 州和县还分为上中下三等,跟户口多少有关,像定襄城就属于上州,定襄城的刺史等官职就要比同在山南东道的其他州的同样官职品级要高一些。 不论大小州县,这些官员理论上都是由长安朝廷指派的,实际上也可以有大官举荐。 比如李愬这回到定襄城,就带来了很多有功的属下,其中有一些就在州县里任有职务,这个也是名义上经过朝廷同意认可的。 今日许天只见到了刺史和司马,倒是没有见到别驾和长史。 而节度使这个官职却不是州里的职务,而是山南东道的的职务,属于道一极,偏向于军事方面,相当于后世的军区。 和后世省级有些不同,这时代道一级是个比较虚的一级,没有省长省委书记类似的职位。 但是节度使一般会身兼所在州刺史,同时还会兼着同道下面其他州的观察使,对这些州的事务也有干预和监察的权力。 许天回到店里,众人见他毫发无损,才真地放下心来。 说实话,大家都知道他才是店里的主心骨,华子楼名义上的老板是王安平,但在背后却是许天一手创办的,有他在,华子楼就不会垮,即使垮了也能东山再起。 初六,店里的人基本上都回来了,开始准备开业的事,毕竟有很多东西需要提前准备。 年后第一天开业。这天客人爆满,早早地就有客人来到店里点餐,店里众人一直忙着就没停下过,好像回到了刚开店时候的景象。 不过这只是停业一周后的需求集中爆发,两天之后就恢复正常了。 次日王大松和小松兄弟两个年后头一趟送鱼过来,顺便拜了个晚年。 随后当天,王安平一家三口跟这这兄弟两个一起离开了,他年前就早已计划年后这个时候去大哥家见过爹娘,然后再去岳丈家拜年。 俗话说一年之计在于春,许天在家里盘算着今年的规划。 下个月南边的工场就要继续开工了,计划上半年要初步把工场建好,冶铁炼铜的炉子要建起来,金属冶炼必须要出成果,木工也要开展起来,不管是挖人还是培养,必须要做起来。 上半年,想象中的人力黄包车至少要做出样品,把整套工艺先摸索确定下来,之后才好批量投入市场。 另外还要把实用的活字印刷术搞出来,这是可以刷名声获取声望和好评价的利器,具有颠覆性的东西,可以说比黄包车要重要的多。 然后化学方面也不能停下,要摸索出一些常见的化学工艺和物质的制法,这是技术储备,关系到下一步的开发,也非常重要。 盘算了许久,还是感觉到自己人单力薄,精力才智有限,不确定到底能不能一切顺利,按计划实现目标。 既想快速大发展,又要注意保密,保护自己,两头兼顾实在很困难。 总之,从工场建立开始就要开始大力培养选拔可靠的人才。至于以后,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就算真的免不了技术泄露,也要保证最先进最完整的技术在自己手上。 没过几天,张七也来了一趟,与许天商量开工的事。许天将以前粗略的规划稍微改动了一下,划出一块地,作为香皂作坊。 最近杜二郎已经通过杜伯告知他,今年每月皮蛋的产量可以提高到一千枚,香皂的产量也可以提高到每月五百之数。 这两样东西,虽然价格已逐渐降下来了,但仍处于供不应求的状态,基本上不会流到市面上。 这些事之前都是管事妈妈在负责,放在后院秘密制作,往后随着产量逐步扩大,还放在后院就不是很合适了。 后院空间有限,并且还不是很保密,到时候看情况可能需要迁到工场去。 现在那十亩工地就划分成了五大块,分别是香皂作坊,金属冶炼作坊,木工坊,组装作坊,以及生活区。如此以来就更很紧凑了,目前也只能这样。 这样一计划,似乎如今工场的地面积还是有些小了,目前只有十亩,以后如果要扩大生产,面积肯定不够。 但是如果想多买土地也不好处理,现在工场占的是农家的田地,还是河边的耕地,至少属于中等以上田地,实际上已经不是很合法。 不过以后具体怎么办,那是将来的事了,到时候再好好思考一下。 规划中先从生活区开始建设,建好了就能立即投入使用,最麻烦的也是这个,需要建造厨房,宿舍,甚至还要挖口水井。 由于是新房子,许天提出了建隔热层的建议,结果被张七给直接武器毙了,理由是花费大,不耐用,后期维护很麻烦,他也就没有坚持。 第十一章 相差甚远 毕竟和张七之间只是雇佣关系,没理由强迫要求他去研究怎么做出理想的实用的隔热层。 这时候,就体现出自己人手的重要性,买来的东西,必定有着限制性。 “张郎君,既然你当真要招人做木活了,我可以向你举荐一人。”张七略微犹豫了一下,才突然说道。 “哦,你有人推荐,好啊,我正为这事发愁呢。既然是你推荐的,肯定不差,待遇好说,让他直接上工地吧。”许天听到这个消息,很是高兴。 “张郎君,此其中还有内情,你听我说了再决定是否要他。”张七说道。 “嗯,这其中还有什么麻烦吗?” “我举荐的此人叫张老中,跟我也沾些亲。此人以前是官府作匠,就是官府属下的匠人。他当年也是一把好手,可是后来做工的时候大意之下遭了殃,一只胳膊废掉了。 木工此行当,很多时候胳膊比腿都重要。官家不养闲人,他只能自己出来谋生,一个大男人,少只胳膊,做何事都不便利,日子自然过的很辛酸。 但是我知道,他的本事还在,眼力劲也不差,或许张郎君用的上他。” 许天皱着眉头,想了想,的确,一个木匠少了只胳膊,就算一身铁打的本事,直接就废去大半。 不过,也并非什么都做不了,至少可以当个师傅教导一下新手,或者帮忙管理一下现场。现在自己正是需要人的时候,这样的人也不能错过。 “七哥儿,这人的脾气性格如何?” “脾气性格还好,以前也很爽朗的人,只是如今过的不如意,终归神气要差了些,但也没至于怨天怨地的地步。” “这样吧,你到时候直接让他跟你们到工地,开工的时候,我也去看一下,没大问题的话,就用了。” “嗯,多谢张郎君。” “远的事就不说了,二月就要春闱了,你们说今年定襄城会有多少人中进士,赶考的人里面有没有你们认识的,谁的可能性最大?”许天将话题转到这方面。 他也是最近在饭店里听到有人再谈论这个,才有所注意的。 “进士及第?”周明占夸张的眼睛一瞪,摇着头。 “许天太过于高看我定襄城士子,定襄城虽在荆襄乃至湖南几道可算是文风最为鼎盛,但与北方道州还相差甚远。这些年甚至已赶不上江左几道了。” “怎么,定襄城很差么,我听说每年都可以赶考,定襄城这么多人,读书的人也不少,不会一年一个都没有吧?”许天有些不明白,疑问道。 “呵呵,不是差那么简单,整个山南东道之内数州,五年若是保定能有一个人进士及第,官府和百姓就该拍手称快了,十年出一个才是寻常。”周明占一边说一边还伸出一个巴掌示意。 “不会吧,五年都难出一个。”许天非常吃惊,有些不敢相信。 “明占所言属实,定襄城本地已经数年无人进士及第了。”崔先生此时也跟着确认说道。 "中进士这么难?"既然两人都这么说,许天发觉是自己想的太简单了,这跟后世的普通县高中出一个考上清华北大的学生一样困难。 “每年进士及第者二三十人而已,然而参考者上千人,可见难度之大。”崔先生解释道。 “一年全国只最多录取三十个进士?这比我以为的要少很多,但一千个录取三十个,虽然难度的确很大,还不至于几年一个都考不上吧,我定襄城好歹也是重镇。”许天追问道。 “还是你不了解其中详情,你可知这一千多考生中,每年出自山南东道的人数约莫在十人左右,通常还不到十人。”周明占说道。 许天倒吸一口凉气,更惊讶了:“十人不到,这也太少了。” 真是太少了,参考的有上千人,出自本道的不到十人,比例大约百分之一不到,怪不得这么难。 “我大唐应该不超过五十道吧,为何本地的贡士这么少?”按平均计算,怎么也得有个二三十人吧。 “举贡人数是朝廷定下来的,至少上百年了,向来如此。长安洛阳两都及北方几道占去半数以上,其他地区自然就少,真比较下来,山南东道还不是最少的。 定襄城为上州,上州可举贡三人,也就是讲,襄州七县之地每年只能出乡贡三人而已。再加上州学县学的优异生徒,也仅多一番而已。” 此时许天大概理解了,这其中是明显的地区歧视啊。 北方尤其是长安洛阳两都本来文化教育水平就比较发达,现在给的指标也多,中进士的大头自然就被北方夺去了,其他地方自然少之又少。 这就像后世的几个直辖市,考上名牌大学的容易度是普通省份的十倍以上,这是制度问题,地域保护古今皆有啊。 “是我想的太简单了,知道的太少,没想到中进士这么难。” “唉,进士及第就是如此之难,文才横溢而最终失意者不知凡几。诗才如杜甫,孟浩然等人也铩羽而归。 尤其是杜甫杜工部,早年屡次不中,最后还是间接依赖祖辈荫蔽靠着举荐入仕。”崔先生说道。 “那考明经是不是容易很多,不是有传言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吗?”许天问道。 “明经虽不如进士及第贵重,但向来也是可取之选。明经取士人数相比进士要多两三番,但相应报考的人数也会多上一番,实际依然不易。 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是对北方几道而言。南方三四十岁能考上明经也不错了。” 这么一说,考明经的难度也是相当的大啊。 周明占此时说道:“我观进士之难,不仅在于科举考试。若是想顺利及第,科举考试仅为其一,还有二者不可或缺。 首先自身要有真才实学,且得年少成名,参加科举前就得首先名声在外,为众人所知。 其次出身的家族名气地位也极重要,门阀世家及高官子弟科举自然相对很容易及第,又或者在朝廷有公卿贵人提携照应。” 第十二章 根本原因 经过这番了解,许天对这时代的科举又有了进一步的认识,一个感觉,很残酷。 他之前对科举一直还有那么一点侥幸心理,觉得自己好歹也是高考中闯过来的佼佼者,若是再年轻一些,下定决心走科举之路不是完全没希望,说不定还有那么一丝考上的可能。 如今他是彻底心凉了,怪不得科举素来有鲤鱼跃龙门之说,以前还以为是夸大之辞。 “我对此倒也有一番看法”,崔先生接着说道。 “襄州乃至山南东道地处天下之中,有其利,也有其弊。虽历史久远,肇始于三皇,但自古乃四冲之地,军事要地。 因此每当天下不稳,鼎革或者战乱起时,此地百姓极易受到牵连,所受之伤害极大。 尤其是最近数百年,自汉末魏蜀吴三分,至永嘉之乱五胡乱华,再到南北多朝对立,襄州一直处于战事前沿。 本地百姓无法安居乐业,流离失所,世家大族也在长久兵乱中相继凋落和迁走,因此本地文化难以积淀和昌盛。” 两人都认真地听着,这个说法很有道理,历史的确是这样。 “也就是最近两百年国朝建立之后才安稳些,农工商贸容易恢复,文化重建却极为困难。 而且商业之鼎盛反而让本地人更重商利,民风不重视文化和仕途。俗语言百年树人,本地仅存的世家大族却迟迟没有建树,甚至有的已抛弃了家学和仕途上之追求,转而为商。 他等不能引领风尚,民间缺少文化积累也在所难免。我以为这才是荆襄之地难以出进士的根本原因所在。” “周兄和崔兄说的都很好,所见极为深刻。战乱对民间的影响太大,经常造成文化和技术上的大退步,恢复起来又极为困难,至少需要上百年的安定。”许天评价道。 周明占跟着感叹道:“我大唐立国以来,虽经历了武周之乱,所幸民间百姓伤害不大。 开元天宝之时是何等气象,却完全被后来的安史之乱破坏了,时至今日还处于沉沦中。每每思及,心痛不已,甚至夜不能寐。” 说到这个,几人都是唏嘘不已,片刻无言。 “你等可是让我好找。”此时一边王永的声音传来。 “守诚可已忙完了?” “今日来人不少,我也只是一听指使的,赶紧,今日请来了一位要人,稍后主持人要讲话,众人正在聚合,各位一同去吧。” “是何重要人士?” “我先不说,稍后,你等自然就知晓了。”王永卖了个关子。 今日来的人的确不少,除了此时已经上山的,还有数十人,大致聚在一起,各自三五成群议论纷纷,好不热闹。 “看,那几位年轻些的都是本州州学的学子,还有那数位是下面县学的学子,剩下的大都是我山南东道的才学之士。 其中还有以往的学士甚至往年的贡士,另外还有一些外地来定襄城的人士,我等可以过去结识一番。”王永一边走着一边指着介绍道。 许天看着这些人,年龄都不算很大,最大的也就三十余岁,装扮上倒没有看出什么特别之处,除了那几个学子看起来要服装要整齐统一一些。 “许天兄,你也来了。”许天此时突然听到有人叫他。 他转头一看,竟然是何文才,没想到,他今天也来了。 “原来是文才兄弟,没想到你今日也到此地来了,有些日子没见面了。” “不敢,叫我文才就好,有些时日没有与许天兄会面了。” 两人又是一阵寒暄。然后许天将他介绍给崔先生和周名章。 何文才算是许天在这时代结识的比较早的人,那时他还懵懵懂懂,今日猛的一见,还真有点亲切感。 以前只以为他是一个乡下里正的儿子,略通点文学而已,今日才发觉没有那么简单。 “各位,请各位稍稍安静。”几人还没有详谈,这时听到有人在这么喊,如此又重复了几遍,人群的话语声终于小了,只剩下窃窃私语。 “许天也许还不认识,喊话的此人是州学的助教,此前也曾两次举贡进士,只是最终没有得志,无奈走了明经之途。”崔先生来到身边小声介绍道。 “今日在场各位都是我襄州俊贤之士,又是一年相会之时,稍后我等一同拜望武侯祠。 不过今日有幸请来了一位名士,元和十一年之状元郑懈郑蕴山郎君,下面有请他上台来,各位一睹他之风采。”有主持人在坡地的高处喊道。 众人听到有状元出现,顿时议论纷纷,左顾右盼。许天也是内心一震,有状元郎来了。 这可不是电视上的表演,而是活生生的真人。拜后世所赐,状元郎这个词也带着传奇的色彩。 “郑官人如今是定襄城掌书记,在李愬节度麾下从事,也亲身参与了李将军伐蔡州之事,可谓有功在身,往后前途无量。” 伴随着主持人的介绍,从人群中走出一人到了台上,此人约莫三十岁左右,瘦瘦的,看起来普普通通,装扮也寻常。若是没人介绍,还真看不出他就是曾经的状元。 只见此人走上台,先对着大众拱了拱手,面带笑意地说道:“今日某蕴山很荣幸能在诸葛武候先生所居之地与襄州的各位才士相会。 定襄城此地多才俊,我年前才跟随李将军来定襄城不久,多有不懂之处,还望各位海涵赐教。” “郑郎君贵为朝廷七品职官,平日也难得一见,今日他愿意来此,可见对我定襄城俊才之青眯。 不妨请郑状元指点一番治学和科举之道,想必此刻台下有甚多人愿洗耳恭听。” “不敢,各位高才面前,谈不上指点,关于治学和科举之道,我才学有限,不敢妄言,只能提一番个人之见解。” “反复思索之下,唯有一语,学贵以专。” 看来这郑郎君还是比较谦虚的,也确实有些见解。 “学贵以专,想必这就是郑郎君多年以来至深之感悟,言简意赅,我等皆要细心体会。 第十三章 大好的局面 当下,我等就一同进武侯祠祭拜诸葛孔明先生,望各位都能获取几分卧龙先生的才气,在新的一年步途顺利。随后我等再同游隆中。” 许天此时有所感悟,这所谓诗会之所以放在隆中此地而不是离定襄城城更近的砚山,大概就是为了借一借诸葛孔明的才气,也可能是为了图个吉利。 毕竟诸葛亮好歹也是一国丞相,一手扶持西蜀数十年,并且没有留下坏名声,后世还一直被人纪念,功和名都有了,可算是人臣的最高境界了,也是个人所能取得的最高成就了。 众人一起祭拜了诸葛亮,然后一同游览隆中。隆中松柏森森,三顾堂前左右各立着牌匾,“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 “有时我也迷惑,诸葛孔明助刘玄德三分天下,到底是否好事。若无隆中对,对民间百姓来说是否更好一些,争来争去,不过功名利禄,伤的却是平民百姓。”崔先生此时说道。 许天想了想,说道:“崔兄心怀百姓,你的想法我能理解。的确,有很多人以为,若没有三分天下,是否就不会有后来的五胡乱华。 我以为,即使没有诸葛亮,也会有其他人。汉末之乱不是从三分开始,也没有因为三分结束而终止。” “虽然无法避免,终归会好一些。”崔先生说道。 “这不好说,世事无常,即使没有三分,也说不定会其他的战乱产生,比如司马家晋朝的八王之乱,可能就变成了曹家的几王之乱。 远的不说,前朝隋朝可是大好的局面,结果二世而亡,否则怎会有本朝兴起的机会。 历史已经过去,我们后人不妨多想一下,为何王朝的衰落总是无法避免,如何才能做到长治久安,或者在战乱不可避免时减少国家和平民的损失。” “不得不承认,许天所言有理,但如何才能真的长治久安?观过往各朝,汉虽强大,也有七国之乱,武帝晚年之危,王莽篡汉,难得百年之真安定。许天你有奇才,对此可有所思所得?” “我是有些想法,但无法说出来,说出来也无益,改变不了什么,并且当前也做不到。总之我以为国家治理是个复杂的事,一劳永逸的事不可能有。” 说是共游隆中,实际上还是各自分为三五一小群,许天找了个人少的机会,凑到王永身边,“王兄,不知今日接下来还有何安排?” “此后应当无要事,大约是各自寻好友聚会,毕竟很多人明日就要启程出外了。许天如此问,是有何事?” “是有点事,我有一个提议,今日在场人士,都是我襄州一时俊杰,还有郑状元在此,值得结识一番。 王兄上次在我义兄店里吃过饮食,觉得口味还可以吧。今天干脆就由我义兄华子楼做东,宴请今日众人,你看如何?” 王永听后,稍微思索一下:“华子楼的饮食口味的确很好,许天的心意我已明了。只是今日在场的人员众多,若是都过去,耗费可是不少。” “不怕,想来也不会所有人都过去,区区几桌还是供应的起。” “许天可是用心良苦,罢了,稍后我就去厚颜试问一句,是否可以如此安排。你且等我消息,但我毕竟不是主持之人,而且郑状元的意见也极为重要,你莫抱有过高期望。” “如此多谢王兄。” “此点小事,言谢就过了,我尽力而为,这就过去。”王永就此离开。 “许天,你也是豁达之人,我以为不该为如此俗事琐事费心,况且你是修道之人,这些对你来说应当都是身外之物吧。”崔先生在一边不解地说道。 “唉,崔兄,你也知晓,我自小出身道家,在世俗间没有亲族,无人可以依靠,所以一切都要靠自己。 你也明白如今世道并不安稳,可以说从来就没有真的安稳过,没有实力,如何在这世道更好的生存?“ 看崔先生还是不怎么明白,接着解释道:“官府,世家,权贵们哪一天随意打个哈欠,对我等寻常人家说不定就是灭顶之灾。 今日此举,只是广缘善结,让往后的路更好走些。 说实话,如今华子楼所有一切只是牛刀小试,对我来说不过尔尔,但是为了以后更大的发展,如今必须为长远计划,事关我所修之道。” 崔先生点头,表示明白:“既然许天你有长远深思熟虑,我就不多说了。你之才能,就我所已知的,已非常人能比,想来定还有不为人所知的方面。 之前我也能时常感觉出你一直在压制自己,不敢张扬,今日方才有些明白是忧心木秀于林。说来我也是寻常人家出身,遗憾无法有助于你。” ”过誉了,崔兄对我的帮助已经很多。现在我心中也没有清晰的规划,大致朝着想的方向,走一步,看一步,往后如何,也未可知。“ “许天”,只见远处王永走过来,笑着说道:“你适才所说之事,已经谈妥了。知晓华子楼名声之人不少,我一提及,应者甚多,就连郑状元也很赞同,所以此事极为顺畅。” “那就好,此时也不早了,我立即提前回去让义兄准备一番,恭候各位光临。” “嗯,我等大致统计了一番,因为是免费,去的人比以为的要多,大约在六七十左右。” “呵呵,王兄放心,这么多人还应付的来,我这就先走了。” 于是,许天先告辞而去,路上才想起王安平前些日子出门访亲还没有回来。 回到华子楼,许天立刻找到姜掌柜等人,说了此事,他们自然也知道这是个提升华子楼名声和档次的好机会,当下立即安排下去。 店外已经挂上牌子,下午至晚上有包场,今日不再接客,惹起食客的议论。 按八人一桌,一下子就要有九桌的饭菜要准备,自然要提前开始,店里所有人都动员起来。 下午三点多钟,终于王永先到了。 “许天,预备的如何,稍后人就要到了。” 第十四章 学到精髓 “大致已准备的差不多了。” “那就好。” 果然,没过多久,就十多分钟,远远地看到有很多人乘着车马而来,最终在门前停下。 下来很多人,围过来,聚在门前,议论纷纭。 “哎呀,可叫人好找,这里是偏了些,为何不开在大堤旁,多热闹。” “酒香不怕巷子深,味道一定要好才对得起我等走了大老远的路。” “不过这华子楼看着虽不甚精致,倒也挺粗犷大气。” “店东家才大气,当下就免去了不少费用。” “道家秘传,不知真假。” “这我听说过,据说确与他处有所不同。定襄城有几家店也在学这家,但到底还是没有学到精髓,有人点评饮食口味相差甚多。” ...... 姜掌柜和宋良还有几个服务员都迎出来,将众人引到店内。 等众人都进了店,王永招呼各位安静下来,然后指着指着许天介绍道:“此乃许天,向来也极有才华名气之人,可谓青年才俊。 同时他就是这华子楼店主的结义兄弟。今日就是他主动提议免费为众人提供佳宴,为各位聚乐,相信各位品尝之后觉得不会失望。”然后他示意许天说话。 许天走到正位,说道:“各位皆是我襄州俊杰,今日光临此地,可谓是让此地蓬荜生辉。 能结识各位,也是我等的荣幸。楼上座位太少,为了一视同仁,只能委屈各位在一楼此厅,各位请尽管坐,最多八人一桌。 各位此番远道而来,想来也已乏了,稍后会立即上菜,请各位尽情品尝。” 至于怎么安排,怎么座位,王永和几个主持人已提前安排好了,其中也是有这时代规矩的,反而不需要店里费心。 等众人稍微安定下来,先端来水盆洗手,然后上茶和碗筷,一一在面前摆放整齐。 “郑兄初来定襄城不久,想来还没有听闻过此华子楼,此地的饮食与定襄城各处都不一样,别有一番滋味。我之前在他处吃过此处的外卖,印象深刻。”主持人之一蔡泽对郑状元说道。 “说来偶然,我之前恰好因为某个原因,也知晓了这华子楼,听说了它的名声,但一直还没有机会过来一品究竟。”郑状元此时如此说道。 “哦,看来这华子楼如今的名气已更大了。” “以前就曾听说这家的饮食不一般,但是花费也不菲,始终无缘来此,今日终于可以大筷朵颐。”有人此时毫不客气地说道,引的其他人大笑。 很快,菜就开始往上端了,大盘小碟一会儿就摆满了一桌。 很多人从没来过,自然没有见过这里的食物,对着饭菜议论纷纭。 “这是何物,似蛋又不甚一样,能吃否?莫不是摆饰。”有人指着皮蛋好奇地问道 “孤陋寡闻也,此是水晶蛋,外层状若水晶,可是难得之物。”有见过的人此时说道。 又有人接着说道:“想不到此处也有水晶蛋,市面上可没有专卖的,难得一见。 先前我在他处偶然吃过一个,据说这是用道家丹炉炼了七七四十九日方才成形,食之具有强身健体去病之奇效。” “我曾见到有人转卖此物,一个竟要数十文钱。” “数十文钱?”有人咋舌不已。 众人听他如此说,皆起了好奇心,都品尝了一下。 关于水晶蛋的这种说法,许天还是第一次听说,不清楚是不是杜家推销的广告之语。 “口味的确不同一般,甚是奇怪,难以形容。” “果真是丹药秘制而成,我能吃出有丹药的味道。” “嗯,的确是药的问道,涩,却不苦。” “吃块咸鸭蛋压一下,相配之下,味道也不错。” 今日在此的人绝大多数都岁数不太大,相互之间互相照应,所以也不需要特意招呼,有服务人员在一边看着就好了。 众人热热闹闹,到最后也没了规矩,吃吃喝喝,潇洒的很,有人在行酒令,还有人把酒赋诗,又有人依声相和,但终归都是有学问的人,也没有什么出格的事。 “此处三种美酒,口味依次浓烈,我还是最喜欢这种清淡的,淡而香醇,回味无穷。” “我倒喜爱这种烈酒,喝起来才带劲,可得一醉。” “这菜肴不错,之前我从没有在他处吃过。” “唉,今日我才知晓早该来此处品尝一下,相见很晚啊。” “是也,此处名声在外,果然不是浪得虚名,可惜离我家太远。” “来,干一个,不要浪费了好酒。” “来,尽饮此杯。” 许天也端着小酒杯,四处走动,稍微意思一下心意。 结果终于在某桌被抓住了,有一好事之人,抓着他的衣袖说道:“许郎君,今日多谢你之款待。然而今日郑状元在此,还有众人联袂而至,也是少有之盛事。 你作为半个东家,当真能无动于衷,定要赋诗一首,以表心意。各位说是不是?” “是也,不是有人说许郎也是大才,当举杯赋诗,共余之乐。” “嗯,还请许郎赋诗,往后也是一段佳话。” 此时其他人也跟着起哄道。 “唉,我今日已经醉了,不胜酒力,改日吧。”许天装着迷糊,试着推脱道。 “这如何能行,若是不赋诗,就是不把我等看在眼里。”有人如此激道。 “昔日李白斗酒诗百篇,我等也不强人所难,今日可得一篇足矣。” “我等带有笔墨而来,许郎不妨就诗一首,我等自然也有回诗相赠。” 看来是避不过去了,在这时代,文人间聚会时赋诗也是常事,主人家往往也要赋诗相和,烘托气氛。 按说郑状元作为这里名义上最有才华的人,应该先赋诗一首,但他毕竟是官府中人,身有七品官职,身份地位比较高,跟在座的他人不同,所以没有人敢主动要求他。 看来是躲不掉了,再推辞就不好看了,有违今日宴会的目的。 既然如此,就干脆一点吧,许天先满上一碗酒,端起碗向众人示意道:“再次感谢各位高才的到来,无论认识或者不认识。 第十五章 且歌且舞 无论往后如何,今日在此相聚,都是十分高兴之事。我就以此碗酒,以一当十,与大家共饮此十杯。“ “还是许郎君爽快,当赞。”有人赞道。 不等其他人接话,许天接着说道:“此十杯酒,第一杯敬朝阳,天行健,君子当自强不息;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说着,喝掉手中的这杯酒,再起一杯。 听到他的这句话,众人此时都安静下来,一边品味,一边听他继续往下讲。 “第二杯敬明月,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第三杯敬朋友,酒逢知己千杯少,相逢何必曾相识;人生难得一知己,且歌且舞且开怀;” “第四杯敬自己,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天生我材必有用,莫等闲,白了少年头;” 众人安静地听着,心中似有所感,此时大厅之内一点杂声都没有。 “第五杯敬故乡,月是故乡明,每逢佳节倍思亲;美不美,故乡水;亲不亲,故乡人;” “第六杯敬远方,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莫愁前路无知己;一点浩然气,千里快哉风;” “第七杯敬生活,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第八杯敬往日,往事并不如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第九杯敬明天,明朝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他日若遂凌云志,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最后一杯,敬此时此刻此地,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英雄豪杰,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许天说完这些,然后将第十杯酒一饮而尽,倒立杯底以示众人。 “好。”不知谁最先喊出,然后有击掌声响起。 “好。”其他人跟着附和。 “好,此酒,在座之人当一同共饮,此十言,我等都当铭记于心。” “善矣,此十言,虽不是诗,却甚于诗。” ...... “酒逢知己千杯少,来,来,我等当再来一杯。” “相逢何必曾相识,这位兄台,来,你我当来一杯。” “许郎果然有大才,佳肴之外有佳句,今日真真不虚此行。” 郑状元也站起来,端着酒杯遥举道:“许郎君,秀才也,我敬你一杯。”这还是他今日第一次主动向个人敬酒。 许天也遥举同郑状元喝完一杯,接着说道:“各位,我酒已憨,最后再来一诗,终了,不胜酒力,无法再亲自招待各位,还请谅解。” 众人立即安静下来,数十人一起注视着许天,听他如何赋诗。 “天下风云出我辈, 一入江湖岁月催, 千秋功名谈笑中, 不胜人生一场醉。” “好,哈哈,此情此景,当得一醉啊。”没有犹豫,喧和声立刻再次响起,气氛推到最高潮。 “感此诗,功名利禄当如过眼烟云,善哉,饮酒。” “共饮,此后也当赋诗一首,才不虚此行。” “许天大才,今日狂欢一场,也是极为难得,想来众人往后余生都很难忘记,我也忘不了。”王永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身边说道。 “王兄,我喝的有点多,要稍微休息一下,你且帮我招待一下各位。”此时许天苦笑这说道。 虽然喝的是最清淡的那种酒,但也架不住量多,这会儿真有点涨了。 “嗯,你且尽管去,此时定然不会有人怪罪。” 许天又交代了一下店里姜掌柜和宋良等人,才到后面客厅,喝点茶,歇息着。 崔先生此时过来,到了王永身边。 “自安,许天兄弟果然极有诗才,片刻间连赋佳句,非常人啊。”王永对他说道。 崔先生回应道:“我同他交往甚多,知晓他之才能当不只是这些。他向来已比较低调,并不喜欢出名,今日也是不得已之举。” “是也,象棋纸牌都是他所创,此地饮食应该也跟他有关,听你之前说他还会乐曲。他也不过二十余岁,比我等还要小几岁,真想不到他是如何学成的。” “二三十岁就名动天下的人也不少,大概这就是所谓的天才吧,况且道家本就神秘之极。” 此时又有人走过来,是州学的助教蔡泽:“守诚,自安,今日可算是来对了,不虚此行,没有早些认识这位秀才,真是遗憾之感。” “蔡兄,许天此时已喝多了,在后面休息,不过无妨,往后自然还有时机,见面机会甚多,不必急于一时。” 许天在后面偷懒,一直不再露面,当众人吃好喝好后要告辞之时,他才出来送别。 于是又是一番寒暄,客人才各自结伴离去。此时,只见一个面生的人来到许天面前,拱手说道:“许郎君,今日蒙你款待,很是感谢,一见如故之感。我此去外地,来年还会来定襄城,到时再来拜见许郎君。” “嗯,我就等你再来定襄城时再把酒言欢。”尽管不认识此人,许天依然如此说道。 “多谢,告辞。” 终于送走了所有人,许天回到店里,宋良上来说道:“许郎君,客人留下了十数首诗,当如何处理。” “哦,明日找人将诗作裱装起来,从里面选几首好的,挂在墙上,让来客都能看到。” 今日,店里所有人才又见识了许天的另一面,此前还不知道的一面,不但有奇才,还有诗才,没看到连状元郎都叹服了。 劳累一天,心也累,许天早早就休息了。 元宵过后,王安平一家终于回来了,同时还带着三个半大的农村少年。 其中一个是王安平的侄子,他大哥王安成的儿子王康全,今年十二岁,还有一个少年是王家的远亲,王回,今年十三岁,另外一个是管事妈妈娘家的外甥,姓田,今年十二岁。 之所以会带回来三个小孩,这也是之前许天王安平两人就商定好的。店里之前走了两个杂役,现在正缺人手,从外面招人成本高也不放心,毕竟店里还是有点秘密的。 并且从长远看,也需要培养自己的人手,新建的工场那里往后也需要可靠的人手。 第十六章 减轻负担 从沾亲带故的小孩子里面培养,是从多方面考虑的结果,可靠性高,又好管理,成本也相对比较低。怪不得杜记和习,氏药铺都是用的自家族人子弟。 这几个孩子家里人愿意让他们出来,也是经过仔细考虑的。十二三岁的小孩子,在农村家里最多只能算半个劳动力,但这个年龄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吃的多,俗话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 他们从家里出来,吃住不用担心,每个月多少还能挣点钱,对家里也是一件好事,能减轻不少负担。并且沾亲带故的,在外面不会被打骂,家里人也放心。 还有一方面,自家小子有这机会到城里见见世面,长长见识,至少说起来也是一件好事,在乡下也是一件长脸的事。 三个小子,模样看着都还算端正,没有歪瓜裂枣,大概王安平也是先看过的。虽然有亲戚关系,许天和王安平两人商量过后,对他们也没有另眼想看,都要干活。 许天将几人叫到一起,几个小子之前并不认识他,当下神情都比较严肃。 “你们可能还不认识我,我是王安平的结拜兄弟,不是亲兄弟,但比亲兄弟还要亲。可以说你们也是我的侄子外甥,也是自家人,你们以后就叫我叔,或者二叔也行。” 听到他这么说,几个小子神情放松了些。 “既然来了,往后就要好好做,不可耍滑偷懒。做人做事,品性很重要,品性不好的,我也不会特意照顾他,会让他回家去,谁说情都没用。” 几个人一听,又紧张起来。 “当然品性好的,做事勤快的,也会有奖励,首先给的月钱就比别人多,然后我们会花心思教他做事,交他本事,以后做更高更重要的职位和工作,给更多的钱,能在城里买房子。 等往后店里做大了,开了其他店,还会让他出去做掌柜,做东家。毕竟是亲戚,自家人自然更放心。” 画大饼还是有用的,几个孩子听到这些话,神情又振奋起来。 几个小子年龄都不大,一时也没有好安排,砍柴劈柴力气不足,也有危险,乡下孩子刚来,话也说的不是很利索,不能跑堂招呼客人。 只能先从端盘子洗碗擦桌等简单杂活开始,学着做事说话。 年后这阵子店里的生意总体上比年前那一阵要好一些,也有华子楼最近名声又上升了一些的缘故。特别是元宵之后,状元郎和襄州许多才子都来过的消息自然流传出去。 并且随着相传,各种版本还在升级之中,最开始的版本先是众人应邀来过而来,吃过华子楼的饮食后交口相赞。 后来变成,状元郎和众才子,专门慕名而来,吃过后拍案叫绝,纷纷赋诗赞叹。 再后来又变成,状元郎吃过后感动的痛哭流涕,相遇恨晚,因为从来没有吃过如此合口味的饮食。 至于以后还会传成什么样子,就不知道了。 除此之外,日子平平静静,许天有时候都忘了自己是后世过来的人。他反思了一下,认为是缺少生活压力和竞争的原因。 在后世,每天都有来自各方的看不见而又能感觉到的无形压力,从家人,朋友,同事到整个社会,都在催促着你,赶紧,必须比别人跑的更快,必须比别人更成功。 家里人需要你,社会需要你,国家需要你,让所有人时时处于焦虑之中,如同上紧的发条。 实际上,从后世大街上随便挑一个人都比当前这时代大多数人生活要过的好很多。所以说一切都是对比出来的,往好处说是有志气,有理想,往另一方面说是贪心不足。 下旬,天气一天天暖和起来,外出活动的人增多,为了新的一年生计忙活。 二月初,工场终于接着开始建设了。工地开工那天,许天特意到现场看了一下,张七带着张老中过来见他。 这人大概是三十多岁不到四十岁的汉子,模样也很正常,只是左边的胳膊耷拉着,看来断的就是这条胳膊,并不是许天之前以为的那样完全断掉了。 他猜想大概是严重的骨折,在这时代已没有治好的希望了,在后世恐怕都很难。 “嗯,张老中是吧,你就在这里好好的做吧,慢一点也没关系。”许天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多谢许郎君。”这汉子躬身说道,原本还有些紧张的神情放松下来,大概是先前担心许天不录用他。 “咦,怎么还有一个小孩?”许天看到这汉子后面不远有个小孩子,大约八九岁的样子。 “这是老中家的孩子,他带着一同上工地来了,望着能帮上些忙。”张七解释道。 “我们两人加一起,比其他一个常人也差不了多少。”张老中连忙说道,看来的确很在意这份工作。 “你家婆娘呢?” “早跟人走了。”张老中淡淡地说道,脸上倒是不见愤恨之色。 “是的,早些年,张老中出了事,孩子他娘就被娘家的舅兄逼着改嫁了。”张七说道。 “那就先这样吧,小孩子一定要小心,不要让他做重活,跑跑腿,打打杂就可以了。”许天交代张七道。 他本来还想这让张老中的婆娘到工地上帮忙做饭,这样好发点工资给些补贴,如今没有就算了。 他也没有阻止张老中让他儿子帮忙,这也涉及到穷人的尊严,贫穷之人有时候也特别需要别人的尊重,交谈中感觉张老中就是这样的人。 这人并没有自怨自艾,也没有放弃对生活的信心。 刚过来,还不熟悉,太过于区别对待他,反而说不定会伤了他的自尊心。往后再看看有没有其他更好的轻松一些的差事让他父子二人做。 “七哥儿,就按照我们的计划做吧,从生活区开始,一个月左右的时间把工地整个摆弄好。否则再过上一段时间,雨水多起来,就有点麻烦了。” “好的,放心就是。我观你的规划,也就生活区要繁杂些许,房屋主要集中在此处,但都是寻常的单层房屋,只讲究简单实用,容易的很。” 第十七章 打击目标 此事不再提,改天许天又到杜记了解了一下最近几个月发生的时事,如今杜伯也知道他喜欢关心这些东西,所以平时也尽量帮他收集相关的信息。 这次得到的信息不多,总而言之就是天下太平无事,这几个月没有发生什么值得说道的大事。 自去年十月朝廷蔡州大捷,吴元济枭首,北方几个原本还不安分老想搞事的节度。 知道这个事情后在心理和气势上也深受打击,目前都不敢再主动挑事,唯恐被朝廷作为下一个打击目标,暂时蛰伏起来。 甚至传说有节度使想主动纳地投降朝廷,不知真假。 据说朝廷正在给当今的天子准备大寿典礼,本来去年四十大寿就该隆重庆祝,但当时蔡州战事正吃紧,天子也无心享受,就马马虎虎过了。 今年可就不一样了,逆贼已俯首,自然要大肆庆祝一下。想来没人敢在这时候触皇上的霉头。 由此可见皇帝今年正值壮年,说不定这几年真的能将河北的节度全部拿下。说实话,许天想到这个,心里也有点小振奋。 他还不确定历史是不是已经发生了变化,但如今看这势头还是不错的,只希望能再接再厉保持下去。 这时节,一场淅淅沥沥的小雨,带来了春天的气息。 这首诗写的真好,一个午后闲暇时刻,许天站在店外的屋檐下如此感叹。 看着雨水沙沙地落在地面上,一点雨花都没有,只有微微泛着嫩绿色的野草倔强地钻出地面,展示着顽强不屈的生命力。 此时一阵“嗦嗦”的声音从屋檐的拐角那边传来,不由得让许天很奇怪,这不像是雨声,怎么回事。 他带着疑惑走到拐角处张望,眼前突然出现一个人影让他不由得小小惊了一下。 “呃。”拐角处站着的人此时更是毫无防备,被许天的突然出现惊吓了一下,这人嘴里正吃着一块饼,受惊之下差点没噎着。 这是一个年轻的男子,从面貌上看许天感觉地比自己应当年轻一些,头发上带着几分湿意,一袭长衫在这早春时节略显单薄,看打扮带着些书生气息。 他的身侧还挎着一个大大行囊,一看就是外地来的远行人。 “不好意思,打扰了。”许天首先为自己的冒失举动抱歉。 这男子拍了拍胸脯,咽下口中的食物,缓了口气,才说道:“无妨,无妨。” 这人言语是外地口音,不过勉强还能听的懂。 许天想了一下,这人老远从外地赶到定襄城来,没有进店吃饭而是躲在角落屋檐下吃着自带的饼,看来并不富裕,于是说道:“为表心中歉意,我请你到店里吃午餐吧。” “不用,不用,你多心了,我很好。”这人连忙摆手拒绝道。 “还请不要拒绝,这天气,不妨在店里歇歇脚,避避风雨也好,我也正要吃午饭,多一个人而已。”这人谦让的态度让许天心里有些好感。 “这个,”这人还有些迟疑,看了看天色,终于答应道:“那就多谢郎君的好意。” “请随我来。” 两人进了店,寻了个靠墙的桌子坐下,许天叫了几个菜加一个汤。 “小生姓赵,名来章,还请问郎君贵姓?”赵来章将身上包袱取下放在一边凳子上,然后说道。 “哦,我姓许,就是本地人,看你行色匆匆,不知从何处而来,是路过还是就在定襄城?”许天问道。 “我来自北方河南汝州龙兴县,来定襄城有些许事,今日已处理完,下一步还要赶往南方柳州。”赵来章回答的很认真仔细,看来也是个老实人。 “柳州,可是岭南的那个柳州?”许天有些吃惊,这人竟然要去广西那么远的地方。 柳州在这年代还是个很偏僻的地方,属于南蛮之地,岭南是常人谈之色变的地方。 “正是,郎君竟然也知晓此地?”赵来章头微微一抬,神情略微有些惊喜,似确认道。 “是知晓一些。”许天点头。 桂林山水甲天下,后世的时候许天曾去桂林附近旅游过,柳州离得不远,也曾路过,所以对那边有些了解。 “岭南的状况常人皆不知晓,更遑论柳州,我也从未曾去往过,正有些疑问无处讨教,盼望许郎君不吝赐教。”赵来章拱手说道。 “请讲,不过我知道的也不是太多,只能尽量解答。”许天自然不介意这个。 “多谢,听说南方多山丘,柳州可是处于山中?” 许天摇头:“不是如此,柳州地处平原,当然跟中原地带没法比,周围可能有些山,不过都是小山,不太高,并且那边的山跟我们这边的山也不太一样。 很多都是一座座独立的小山峰,很少相连成大片。另外那地方有很多河流,可以行舟。柳州就在最大的一条河流附近,这条河下游可直接通往广州最后到南海。” 赵来章接着又问了好几个问题,许天一一作答,多少知道一点。 随后赵来章从怀里掏出叠好的一张纸说道:“许郎君,烦劳你请帮我看一下我预备的行路图,可有误漏之处。” 许天接过来展开,上面画着一些城市的大概方位,距离等等,越往南方城市越少,信息越模糊。 “赵郎,我看你也不像是要到南方经商,为何一定要去柳州那么偏远的地方呢?”他说出疑问。 即使在后世,广西在人们心中也是一个相对比较偏远的地方,除了旅游,没有人会随意过去,更不要说这时代。 “唉,此为家事,许郎君既然相问,我就讲与你听。贞元十八年,也就是十六年前,彼时家父乃定襄城县丞,去往南方公干,不幸因病去世客死他乡,据说尸骨就葬在柳州。” 此人说起此往事,神色有些黯然。 “年前家母去世前念念不忘此事,期望有朝一日能寻回父亲的尸骨遗物,迁回家乡合葬。 我此行就是为此事,今日已在定襄城县府请人查找当年卷宗,确定当年确实是由柳州官府将家父葬在柳州城郊外。” 第十八章 听天命罢了 听到他这些话,许天顿时不由得动容,眼前这年轻人可真是孝子,为了已去世十六年的父亲的遗骸,打算远行数千里,去柳州那么偏远的地方。 考虑到其中的艰难,这种人,无论哪个时代,都绝对少有。 “你如今可还记得令尊的面貌?”看他年岁也不大,好奇地追问了一句。 “惭愧,贞元年间彼时我还年幼,如今已不记得家父样貌。家父之墓在柳州城外何址,也未确定,只能去后再询问当地知情之人。说到底,尽人事,听天命罢了。”赵来章言语间意志有些消沉。 张子青看看眼前的图纸,再看看赵来章单薄的衣衫,想到他躲在角落吃馒头的情景,颇有些同情他。 于是说道:“南方苦热,既然你已决定要去柳州,此行还得准备妥当才好,否则万一出了意外,更是不妥。你家里叔伯就放心你过去?” “叔伯自然不愿意我去柳州,说是已过去多年,墓葬不可能再寻到,我也犹豫了好几回。 但还是以为,无论如何,柳州是必定要去的,晚去不如早去。已过了十六年,此多年来家父之墓一直无人照理,我每每想起已是心中不安。” 果然,他没有同亲戚们商量过,是自己一个人悄悄出来的。 ”前几年我就想过去,只是家母有恙在身,因此一直无法离家。 若是再晚,极可能墓碑墓地已不在了,且当年知晓此事的人也会相继逝去,越来越少,更是难以寻找。”赵来章脸色黯然,但还是决然说道。 “这样吧,此事不急于一时半会儿,你今天在这里多待一天,你这幅图我给你完善一下,让你此行能更顺利。”许天说道。 “如此,再次感谢许郎君,今日遇到你是来章我的幸事,真是我之贵人。”赵来章站起来拱手感激拜道。 随后安排赵来章在店里客房住下,赵来章听说这店就是许天义兄所开,免不了有些小惊讶。 许天带着那副简陋的图纸回到自己房间,拿出自己暗藏着的地图册,参考两幅图纸重新画了一幅沿途更完整详细的地图。 从定襄城到柳州,需要跨越几个省,因为南方多山林,可选的路径却不多。 那些大城市的地理位置应该跟后世变化不大,稍微偏个几公里也无所谓,没有大影响。 卫星图上算出来的距离方位已经比赵来章的图纸要精确很多倍了。 沿途的其他城镇在这时代应该也多少有人居住,算是可借宿和寻求帮助的居民点。 他大致算了下,即使各个城市节点之间走直线,总的距离也得一千公里出头。实际上当然不可能如此,行程肯定至少会多出两三百公里。 南方天气很快就要热起来了,若是全步行过去,可以想象多么辛苦,跋山涉水穿山越岭真的需要很大勇气。 他在图纸上还细心画上了沿途的主要山川河流湖泊,让赵来章注意哪里也许可以乘船,哪里要穿山越岭需要提前注意。 另外又备注了许多注意事项,毕竟他在南方工作了三年,多少有些体会。 第二日上午,许天将图纸交给赵来章,“我已重画了张图,你看一下有何不懂之处?” “嗯,多谢。” 赵来章小心翼翼地展开图纸,看着图纸愣住了,图纸上的内容比他想象的还要详细很多,大的州县就有十几,小的无名乡村更是近百个,另外山川俱在还有很多备注。 看着这幅图,仿佛画图的人亲自走过一遍,不,即使走过,也几乎不可能画出如此详尽的地图,除非沿途官府专门派人勘探过。 粗略地看过,他向许天拱手拜道:“来章不胜感激,此图详尽无比,前所未见,实在是宝贵异常,有此图在,内心踏实甚多。” “此行数千里,路上花费不小,这袋子里还有些钱财,也赠送于你,望你早日到达柳州,完成心原。”许天又将一个包裹递给他,里面装着十两银子和几贯钱。 为了减省重量,银子还是专门用铜钱换来的,银子贵重,方便携带,现在这些总重量已有十斤往上,再多就不好带着行走了。 这还是许天在这时代第一次见到银子,很零散,并不是后世元宝的形象。 这时代,银子还不是可以直接交易的货币,和金子一样只是贵重金属,可以换取铜钱,当前一两银子可以换取一贯多铜钱。 赵来章家境看来很一般,这回自己一个人偷偷出远门,估计身上也没有多少钱财。 “我身上携有钱财,万万不敢接受,许郎君赠我此图,已价值无数,不敢再厚颜接受财物。”赵来章立即推辞道。 许天直接说道:“我不喜欢婆婆妈妈,你不可推辞,万一路上需要用钱而不足,岂不是功亏一篑,此钱就算是我借给你的,往后你回来了再还我。” 赵来章听后终于不再拒绝,躬身拜了一拜,“许郎君待我如亲,援助之情,章来没齿不忘。往后定然会报答。” “嗯,我等你回来,你回来定襄城时不要忘了一定要来找我。” “绝不敢忘。” 许天很欣赏赵来章这位年轻人品性,希望他此行能够成功。赠送的钱,就相当于一种长期投资了。 上午送走了赵来章,下午许天在客厅琢磨自来水供应系统的构建,简单说就是建个水塔存储生活用水。 其中难点在于怎么把水送到高处水塔,目前的压水井系统肯定是没法胜任的,需要大改进。 这时姜掌柜过来,说道:“二郎君,适才前面客人里来了一人,我以为应当告知你。” “哦,谁来了。”许天也有点好奇,姜掌柜还专门为此过来通知他。 “是元宵日来过的郑状元,说来还是跑堂的伙计眼尖,一眼就认出了此人。我看他独自一人背对着坐在角落,大概也不愿意声张,怕被人知晓。所以我也没有前去问候。” “嗯,你老做的对,就仍当做不知道吧,先去忙吧,我再想一下如何办。” 许天坐着想了小片刻,觉得还是不能完全假装不知道此事。 第十九章 带着些神秘 许天来到大厅,扫视一下,见到里面角落的那一桌的确坐着一人。 认真观察了一下,没有认错,正是前些日子见过的郑大状元,如今的定襄城掌书记郑澥。 “郑兄,是你吗?郑兄,竟然是你在此独坐,为何不叫掌柜通知我一声,猛地一见,我还担心认错了人。”许天装作偶然发现,走到面前说道。 郑澥抬头看了看,放下手中碗筷,“哦,是许秀才啊。见笑了,既然遇着了,不妨同坐,来上两杯。” ”好,难得遇到郑兄,我就却之不恭了,自从元宵日见过郑兄,就很想深入结识一番。” “许郎君,你或许还不知晓,你我初见却不是元宵日那天,还要更早一些。”郑澥笑着如此说道,神情间带着些神秘。 许天听到他这样说,一愣,回忆了一下,有些困惑了,“不好意思,我实在想不起,更早之前哪日有幸和郑兄会过面。” 他平日去的地方并不多,若是两人当面见过,自然不会忘记。 “正月初五,州府,我跟着李愬节度身后,你当时大约没有留意到,我却见识了你的杰作孔明灯。” “哦,原来如此,说实话,当时在场的官人甚多,我那时也内心惶惶,因此没有注意到郑兄,还请谅解。”许天记起来李愬身后的确跟着几个人。 当时只以为是随从之类的人物,再加上当时的场景,实在没有在意到。 ”留意不到也正常,我对你的创造之才佩服的紧,不说失传了几百年的孔明灯,那象棋和数字牌平日里我也是接触过了。 其中的奇思妙想,别有一格。尤其是纸牌上的新数字,便于速记,日常可用之处甚多。“郑澥称赞了几句。 ”呵呵,不过是玩具而已,博人一乐,李将军也说过了不过小道尔。“许天谦虚说道。 “李节度说的自然有他的道理,话是如此说,以前还有人说过诗词乃小道尔,却不妨碍百年来众人挖空心思,偶得一二佳句就恨不得天下皆知。 我等常人平日接触最多的也就是此等小道。饮食,也是小道,此店内却能做的别开生面,与众不同,想来也跟你有关。” “郑兄果然慧眼如炬,我也就只能在这些小道上下些功夫,大道还是需要李将军和郑兄此等栋梁之材去忧心解决。”奉承了一句。 “说远了,今日既然见到你,我有几事想问。”郑澥此时直接说道。 “哦,请讲。” “第一问,你是否真的不通晓八阵图?” “嗯,那日我已当众说过了,的确不会八阵图,李将军和众官人面前我怎敢谎言,为何你还有此问?”许天反问道。 “因为我观你所创的象棋,数字牌,二者都考验人之计策,能通观全局者方为善才。 你既有文才又多智,说不准还真能将八阵图复原出来。李将军向来喜爱军事,你若会八阵图,将此献给他,对你来说可是好处甚多。” “郑兄,你这一说,我倒很想知晓八阵图是何样,可惜还没有见到哪里有详细描述的。” “嗯,我信你。另有一问,许郎君可精通医术?这也是那日问过了,我还是要问一遍,你说你出自道家,我此前所见的道人多少都会些医术和丹道。 而且此店里的饮食也说是传自道家,想来跟丹道也脱不了干系。” 许天不由得迟疑了一下。 “说到这个,好吧,我承认我的确会一点医术和丹道,但我武当派的医丹之道与他处很不同,我也没有学到家,不能给人治病。 华佗的开颅之术你应该也听说过,我武当的医术也类似,研究的就是如何给人开肠破肚,直接消除病因,但这样做的风险很大,十死一生都是幸运,不到万不得已不得使用。 丹道也是如此,以毒攻毒,专门对垂死之人使用,一般也无效。”许天只能如此编着说。 郑澥一时被他的说法给镇住了,稍后才说道:“开肠破肚,以毒攻毒,没想到还真有此种治病之法,果然空穴来风,必有其因,此传言流传已久也不是无中生有。 多谢相告,我无他问了,来,共饮一杯。” 随后两人碰了一杯酒。 “嗯,郑兄,我有一事还不明了,想请问一下你,为何上次孔明灯之事动静如此大,我竟然直接被州府叫去了,按道理讲,即使有事,也应该是县府找我啊?” 上次的事,许天一直想不通,有些耿耿于怀。 “呵呵,这里不是一般县城,定襄城是州府所在,一道之首府。不起眼之事后面往往牵连甚广。 站在县府立场,少一事就少一麻烦,他等自然不会自寻烦恼。”郑澥笑了笑,如此解释道。 许天一想,的确有几分道理,但还是没有说明为什么是州府。 郑澥继续说道:“至于为什么是州府关注孔明灯,要从更早两天说起。 正月初三,李刺史到南山檀溪寺上香还愿,曾向寺中高僧询问年夜飞灯之事有何寓意。 高僧解说此灯必然出自民间奇人之手,古老相传当天空有流星掠过时,若能许出愿望,上天就会帮他实现,此灯出于凡人之手,应当是有人心中有愿,想借上天之力实现。 凡人想凭借上天之力,后果难料,按高僧原言就是不可说。” 他认真解释其中详情。 ”李刺史对放飞灯之人极有兴趣,安排下去,手下人自然会用心寻找,据说有人到县府举报,县府又直当通知到州府,才有了那日之事。” 原来是这样,许天听完这才明白其中经过,有点曲折。 “既然说到此处,我倒想问一句,你是否真有何心愿,想借上天之力实现?你既然是道家出身,孔明灯是否是道家不为人知的一种术法?”郑澥神情认真地问道。 “呵呵,郑兄,你想多了。跟法术完全没关系,就是一时兴起之举。那老和尚也是胡言乱语,若说真有什么愿望,我说希望为万世开太平,你信么?”许天失笑道。 第二十章 因人而异 “为万世开太平。”郑澥重复了这句,盯着他说道:”好大口气,此非常人所言,现在就罢了,在他处可要慎言。” “郑兄,不说这个了,我看你对这里的饮食挺感兴趣的,可有何建议?”许天转而问道。 “见笑了,我能有何建议。实言,我自幼家贫,经常不能吃饱饭。后来就养成了贪吃的习性,在吃这一途上向来不亏待自己,往后我有暇还会常来。” “还是郑兄爽快坦诚,你上次来,也让这店名气大涨。我对你也佩服的很,别人想取一进士尚不可得,你自幼家贫却成为首屈一指的状元,至少也已青史留名了。”许天恭维道。 “你也太过于高看我也,获得榜首也是侥幸,所谓状元,每年都会有,过上几年就几乎无人还记得了。”郑澥笑着摇摇头。 “不然,常人也许会忘记,但史书绝对不会忘记,还有你的家谱也不会忘记。进士之难,连杜甫孟浩然都不可得,何况状元。 现在没有他人,我想请问一下郑兄,这其中可有什么诀窍,可否给我也透漏一二。” “呵呵,何来窍门之说,若是说心得,我倒有些许,虽然也没有什么稀奇,讲出来可供你体会,若是你往后有意愿走科举之路,或许可以参考一二。” “咦,我道士出身,也可以参加科举么?”许天很惊讶。 “通常自然是不行,但也要看人分情况,官场之上,极少事是定死的,只要有州府推荐,自然能参加科举。” “哦,我明白了。”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古今皆然,地方和中央向来都不会完全同一条心,所以能否参加科举,看他的意思,关键还在地方的官府。 郑澥说道:“科举场外的姑且不谈,此因人而异,一时也无法改变,当下只谈科举笔试。 进士之难,不仅在于文才,能有幸参与科举笔试的考生,文才上大都不会很差,难就难在是否合对了主考官的口味脾性。” “你说的这个,我很是赞同,可考官的性格实在难以琢磨,除非之前就熟识此人。”许天点头。 “考前就熟识考官自然最好,但若是不认识或是了解的不深,只能通过平日里此人的言行作为,诗文和风评推测而知。”郑澥解释了一句。 “如此这就极难了,需要长期关注,但想来每年的考官都不会是同一人,岂不是朝中所有相关的可能主持科举的人都要关注。”许天有些疑惑。 “你说的很正确,就是如此,所以要熟悉官场。不过投其所好虽是重要一策,仅此也还不够,诗文说到底也的确是小道,科举之时不能局限于小道而不自知。 太过于突出自己往往适得其反,有时反而不妥。与此同时,更要放眼于天下,对治国理民之道有真知实见。 同时要避免空谈,这其中度的把握也是关键与难处,与考官其人也有关系,有时也要看气运。大抵就是如此。” 许天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既要看文才,也要看文章的主题思想和立意,还要看阅卷人的脾气性格,哪个方面不行,都难以脱颖而出。 “多谢,我大致明白了。我还另外有些问题,郑兄在州府工作,想来对天下大事比较清楚,我想问一下最近北方几道是何状况。 据说有节度使想主动纳地投降朝廷,不知到底是真是假?”许天打听道。 “看来你也有信息途道,确实,已有节度使甘愿放弃节度使之职位,并将家眷迁到长安,听候朝廷安排发落。 还有往日不服的节度使也请命要遣送质子到都城,大略说来,如今形势大好。” “那都城长安最近有何消息值得说道的,当然我指的是跟朝廷机密无关的。”许天平时闲的无聊的慌,很关心外面正发生的国家大事。 “嗯,长安的信息自然很多,但大多不值得常人关心,可值得拿出来说的,一是皇帝今年要过大寿,这段时间龙颜大悦,准备大兴土木,疏浚龙首池,建新殿。 有两人竟然在此时反对阻拦,结果可想而知,因此被贬斥。所以说想做事也要看时机啊。” 皇帝要过大寿的事,许天之前听说过。此时再次听到这个消息,心里却不怎么开心。 无论什么理由,大兴土木在历史书上都是皇帝开始堕落贪于享受的表现,况且现在天下真的还不安稳。还不到时候啊。 不过还好,只是修个宫殿而已,在历史上也是常有之事,还不能真的说明什么。 “那两人因此被贬斥,也真倒霉啊。” "还算好,不甚严重,各去一级而已,皇上乃英明天子,说不定哪天又官复原位了。 另一事就是皇上让韩愈韩大家撰文记述平蔡州之事,然后会就此立功德碑,已经有几个月了,想来也快要完成了,关注此事的人甚多。"郑澥提到另一件事。 “哦,韩公的手笔自然不一般,想来以后此也是一段佳话。”许天评价道。 “或许吧,众人都拭目以待。最近我也奉命记述了平蔡之事,写成一书,名曰《凉国公平蔡录》,但终归局限于一隅,想来不及韩公记述之周全。” “哦,郑兄也有大作,凉国公平蔡录,听这名字感觉很好,后人若想详细了解李将军雪夜进蔡州的详情,恐怕还的看你的这篇文章。” 两人又就此闲聊片刻,后来郑澥才告辞离去。 此后某日,许天从工场回华子楼。 他走到店门口,见到旁边一个背着包袱举着布幌的男子正盯着墙上的饮食简介看,似乎看的很认真。 这人的装扮让他隐约觉得熟悉,仔细一打量,原来是几月前他曾经在城东门外见过的一个游方郎中,号称五台山道医的那个,叫什么来着,哦,对了,郑注。 这时,此人也察觉到旁边有人正在看他,转过头来,看着许天,先是略微有点诧异,转而不冷不热道:“我当是何人,原来是你这假道士,叫什么来着。 第二十一章 自吹自擂 你可回心转意,想拜我为师,我可还要仔细考虑,观你诚意如何。” 这叫郑注的,嘴也是毒,一说话就让人恼火,很欠揍的样子。然而记忆力却很好,过去几个月了,仍然还记得许天。 “我只是奇怪,你不是游医吗,怎么好几个月了还在定襄城,不该到其他地方去看一看吗,说不定有人正等着你的金丹定生死呢,活不过来直接就此解脱了也好。” 许天如此说道,话语中也带上讽刺。 “你这旁门左道有眼无珠也是自然,我不屑于与你这等人一般见识。姑且告知你,大爷我才从江陵回来定襄城,一路上活人无数,没有我,他等连这个年都过不来。” 郑注嘴一撇,自吹自擂道。 这个话许天自然是不信的,这人或许的确多少懂些医术,但他那所谓金丹不直接吃死人就不错了。 此时周围已经有人围过来关注,看热闹是人之共性,古今皆然。 “那你为何在此站着,落魄不堪,是不是没钱吃饭,可怜的紧。”许天故意在众人面前贬讥他。 “哼,见到没有,这上面说的是道家秘传,想来也是和我一样的丹道中人所为。可见丹道大有所为,你早日悔改吧。 丹道哪怕学个皮毛,也有出路,看这楼修的多气派。”郑注不甘示弱,指着牌匾大声说道,似在教训一般。 “哈哈,不好意思,这家店就是我义兄所开,就是来自于你看不起的造物之术。”许天表现出很得意地笑道,趁机打击他。 旁边几个观众虽不清楚详情,但看两人针锋相对,口舌相争,也乐的跟着笑起来。 郑注没想到这家店和眼前这人有关系,听到他如此说,顿时气恼万分。 “呸”,他装模作样吐了口痰,转口说道:“果然是无知,利欲熏心之徒,稍微试探一番就败露了。 道术乃高贵之道,怎能用来做饮食此等下贱之术,我道家的脸面都给你丢尽了。” 他这一说,反而就把旁观的一人得罪了,此人想来也是华子楼常客,“呸,哪来的狂徒,竟敢说在此地吃饭下贱,你莫要吃饭了。” “无知小民,不可理喻,懒的与你说。”郑注如此说道,但也没有再说蠢话。 “此人就是个无耻之徒,以讨骂为乐,各位莫与他争论了,越与他争论,他越高兴,散了吧,我也走了。”许天对围观群众说道。 这人也当真无耻的很,许天此时也懒的再跟他继续瞎扯了,直接进了店里。 郑注见他走了,找不到攻击的目标,也低声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若是在无人的地方,许天绝对给他一武器,吓不死他。但刚才在大街上,不值得因他这点小事而暴露秘密武器。 工地的进展很快,生活区的厨房和男工宿舍已完成了,正在建造其他部分。需要认真考虑一下作坊开工的事,如果三月上旬开工,如今时间已经有些急迫了。 于是将招聘启事广告打出去,贴在在华子楼外,长期招聘木匠铁匠技工陶匠熟手。 除此之外,也经常在来店里的客人中宣传招聘之事,让他们帮忙推荐,若推荐成功一人,可以有至少三次半价饮食优惠。 之后,的确有人陆续上门应聘,基本上都是来应聘木匠,少数是应聘陶匠,应聘铁匠的一个也没有。 经过初步面试,大多数都不符合要求,要么是没有任何经验的新手,要么是只想找一份临时工作没打算长期做下去,另外还有些人的品性让人质疑。 经过初步筛选,第一轮只通过五个人,其中只有一个陶匠,于是通知他们三月初来进行第二轮现场考核面试。 光靠这些人还不行,木工作坊也许勉强能起步,但是冶金作坊还八字没有一撇,一个能用的人对没有。 冶金作坊的第一步的关键是建炼铁炉子,用来将买的铁原材料铸造铁质零部件。 炉子的构造和配套冶炼工艺直接决定了能够达到的最高炉温,影响到能不能将铁矿粉化成铁水。炉子必须要能达到这个性能要求,达不到就算是废了。 这需要一定的技术水平,可惜许天不是相关的工科专业出身,不了解后世先进和科学的铁炉的结构设计是什么样的,用的什么材料建造,有哪些地方需要注意等等。 况且后世金属冶炼和加工已经发展到大工业时代,隔行如隔山,一般外人还真不了解其中详情。 哪怕许天大学最后一年在学校组织下到某着名钢铁集团马马虎虎实习过几周,也只了解了些勉强能称之为皮毛的知识。 况且大工业时代的东西由于太过于先进对当前这时代来说反而不实用,参考借鉴意义不大。 以前对这方面基本上完全不上心,关于用传统炉子炼铁的信息少的可怜,只是被动接受过一些零散的相关的知识,一半还是从小说里看来的,只是文字描述,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实用。 由于太过零散,不成系统,所以很难直接形成完整的构思,许天琢磨了几天,心里也完全没谱。 不会就是不会,这些实业不是动动嘴皮子,就能有方法的。 很多东西明明知道原理应该不是太难,可是由于自己没有接触过,没有相关知识和经验储备,不知道究竟该如何实现,也没有耐心亲自去开发,典型的眼高手低。 “杜二郎,杜伯,你们再帮我想一想,有没有方法能请到精通炼铁的人,不是长期雇佣,我知道这没希望,只是请过来帮我建一个炼铁炉子,费用都好说。” 这是在杜记,几个人都在,许天说出自己当前的困境,希望他们能援手。 “许天,不是我不愿帮你,而是实在是太难,炼铁锻铁之术是各家的机密,不炼铁还可以用来做陶器,说是传家之本也不为过,各家之间都还相互防着,岂会轻易泄露给外人。” “况且新建一处铁炉必定会抢占他们当前的的营生,谁会给自家树敌。整个襄州七县内炼铁之家知晓的只有三家,其中只有近处的一家与我杜家往来较多。 第二十二章 炼铁之术 且不说当前与这一家关系还不足够深厚,我杜家开不了这口,即使厚着脸面说了,不会有用,还平白得罪于人,以为我家觊觎他家的炼铁之术,此绝非钱财的问题。”杜二郎一脸为难地说道。 “许天,你既然要用铁器,为何不直接让他家制作,你直接购买不就可以了么?”杜伯又疑问道。 许天叹了口气,“是这样的,我不是想制作一种新的人拉车吗,其中有些零部件需要用铁铸造,但这些零部件会有很多种,到底是什么样的,需要什么样的品质,我也不确定。 需要一边做一边看,不停的改进,交给他家做是赶不及的,太耽误时间,而且也不保密。所以必须自己做。” “这不是急事,你为何不干脆自己摸索着造个炉子,我以前也偶然见过炼铁的炉子,那炉子跟烧陶的窑也不离多少,再多等些日子,总能招到会建窑的人。” “唉,杜伯,那样太慢了。”许天无奈回应,杜伯还是把这想的太简单了。 炼铁炉子的要求肯定比普通烧陶器的要高,比如炉子的内膛肯定要用耐高温的材料,盛放铁水的容器也要耐高温,还有铸铁的模子等。 他知道有种东西叫耐火砖和坩埚,但只知道这两个名字,到底是如何制成的却不清楚,只是推断跟烧陶有关。 如果从头研究烧砖烧陶,虽然他最终或许也能开发出符合要求的耐火材料,但是这样从零开始,一步步改进,耗费精力和时间不说,成本高昂也不说。 结果大概率还很可能比不上当前这时代已有的技术水平。 况且还有走弯路的风险,绝非短期能够实现。 再说这也不该是当前工作重心,重点应该是利用当前时代已经成熟的技术做出想要的东西,后续若有需要在此基础上再做技术研究改进。 “二郎,这样吧,我也不再奢望能请动他家过来帮我建炉子,你能不能帮我联络联络,让我能到他家炼铁之处去看一下,这样我心里对炼铁好歹有个大概,不容易走错方向。 当然,这个我也可以出钱的。你跟他们好好说一说,我用铁炉铸铁只是自家用,不直接向外面贩卖成品铁器,不会抢他们生意。”许天再退一步说道。 “如此跟让他家过来直接建一铁炉也差不离,”杜二郎苦笑道:“罢了,我可以先找他家同辈私下打探,观望一下是何态度,有无可能。不过我估摸不大可行。”杜二郎最终如此应承道。 “那就多谢了。”许天拱了拱手。 初春时节,野外已经渐显绿意。 二月下旬,崔先生找上门来,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过来。 “许天,《百家姓》终于完成了,你再通观一次,若没有异议,大约就此定稿了。” 记过差不多四个月的琢磨,期间两人五六次的商讨切磋,参考了其他一些书籍,启蒙教科书《百家姓》终于现世了。 和后世一样,四字一组,两组一行。总共四百多言,将常见的姓氏都囊括进去了。 许天接过手稿,略看了一下,交回给他。“我感觉很好,已提不出更好的意见了。往后你不妨就用这篇文章当做教材,教给适龄的孩童,再观察一下还有没有可以改进的地方。 过几个月若是实在无法改进了,我们就可以将这文章刊印出来,流传出去,绝对是一桩好事。” “许天说的是,也多亏有你的提议和督促,才最终有此文章的出现,多谢的话我就不再说了。 做出此文章,我才终于感觉这几年有了些成就,已经心满意足了。”崔先生言语中带着几分感激之意。 “崔兄此言差异,三十而立,正是大有可为的时机啊,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更需要再接再励。”许天鼓励。 “许天说的是,正如你上次说过得,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越,莫等闲,白了少年头啊。即使没有领百年风骚之才,我辈也当自强不息。” “呵呵,崔兄,你就不要再拿我上次喝酒时说的那些话调侃,搞的我很不好意思有点尴尬。” “怎么会难堪,许天,你元宵日说的佳句,都已被在场众人记下。 如今襄州内许秀才之名也传播甚广,当日那些同在隆中聚会却因种种因由没有来华子楼的人士,据说其中就有不少人甚感后悔及遗憾。” 他这一说,就更让许天不好意思,当日说的话,基本上都是剽窃后世的诗词。 如今因此成名,虽说没人知道,但一想到这处,就真是小欢喜和不好意思两种感觉同存,反而有些难受。 崔先生接着说道:“那日之后,有不少爱好诗词的俊杰,就想着将你的那些佳句补全,完善成诗词,我已经听过数首,其中有的还真不差。 当然,若是你亲自重写一番,完善起来的诗词定然更佳。我建议你不妨花些心思将这些诗词补全,也是大好事。” “唉,以后看情况吧,说的远了。既然如今《百家姓》已经完成,我倒还有另外的一种想法,想跟崔兄说一说。” “哦,有何新想法?” “崔兄,你平时用哪些书籍来教导学生?”许天没有直接说出直接想法,而是如此问道。 “自然是先从简单的字开始学起,此时可以以《千字文》《急就章》《李氏蒙求》等文辅佐,以及你曾提供的儿歌童谣。 等学生学会常见的字词,就可以再学习用字简单的诗作,培养遣词造句。” "从简单的绝句短诗到复杂的长篇律诗,等学生生年龄渐长,知识稍深,则可以学习用词简单的名文。 如此,由浅入深,循序渐进。至于古时经典,也偶有涉及,但毕竟我教授的只是启蒙之学,不以此为重。此外,还要教授常用的算学,许天的新数字也已在其中。” “崔兄的这个教学节奏挺好。自从上次和崔兄谈过之后,我也很留意启蒙教育相关,我发现前人的诗词文章很多,但专门用来做启蒙之用的几乎没有。 第二十三章 合适人选 此事一直放在心上,偶然之下有了一点思考和想法,也有了一点动作。今日想说出来,请崔兄一听。”许天说道。 “嗯,请说。” “我觉得文化启蒙之学,至少还需要两种文章,一种是将浅显的道理和知识归纳起来,凝练成短语,似百家姓一般有音律,最好能郎朗上口。 另一种是纯粹关于音律的,当今众人都很看重诗词,音律词汇是作诗的基础,所以很重要。 针对这方面,我试着写了两篇文章,如今都已开了起始,但由于诸事繁杂,再加上精力才智所限,没有继续往下写。” “我以为此种想法很好,没想到许天真是勤于思考,在启蒙之学上也已走在我前面了,请将你新作一观。” “稍等,我去拿来。”稍后,许天从自己房间拿了两页纸过来。 “你看,第一篇文章,我起名为《三字书》。” “咦,许天写字乃横列而写,从左至右,与众不同,我习惯了从上而下,从右而左,一时实在有些难以适应。”崔先生惊讶地说道。 由于许天没有提前准备,他拿的稿子都是自己平时记录的,自然是按后世的格式写的。 “哦,这样吧,我念出来,更好一些。”许天就此念着三字经。 以上是起始劝学篇,主要目的是劝人向学,当然这段还可以继续扩展,将道理说的更通透。” 三字经是古代经典的启蒙书,可惜许天没有专门背过,只记得前面几句,全拿出来了,后面零散不成句的就算了。 崔先生细心听完后,说道:“人之初,性本善。许天讲的这段确实极有风范,三字书,用词极为浅显易懂,寓意却不浅,适合启蒙教化之用。请继续往下讲,除劝学篇,还有何?” “之后我构思的还有历史篇,想讲述伏羲神农炎黄以来直到当前的大致历史,朝代变迁之类。除此之外,还另有文学篇,地理篇,名人篇,帝王篇等等。 反正可无限扩展,以后想到哪种也可以再加入其中。总之,每篇都有自己的立意,可以根据需要单独拿出来教学。”许天解说道。 “好,我以为许天你的这种想法甚好,三字书可以作为我二人下一步的计划,若能将各篇都初步完成,可以真的称之为书了。”崔先生连连点头,目光炯炯地说道。 看起来充满了斗志,又有了方向。 “崔兄,姑且先看另外一篇文章,第二篇我称之为《对韵》,本朝以来,诗词大兴,这方面的启蒙也是可以有所作为之处……” 随即他便念了几百字《对韵》里边的内容…… 许天初见这种声律问是在初中时代的课外书上,当时一见,真是大吃一惊,欣喜不已,没想到还有这种文章,对诗词的初学和爱好者来说真是很有价值。不过他如今也只记得书上选撰的那部分。 崔先生小愣了片刻,才感叹道:“佳矣,我还得再赞叹一次,许天,你可真是叫人叹服。 虽然你平时说话,言语浅白,新词颇多,略显怪异,但以我看你在诗文上想来比那郑状元也绝不遑多让。” 接着又说道:“这两段对韵,当真是极好,于我的启发也很大。我往日只是收集诗词佳作佳句,这对韵却更进一步,将诗句打散成词。 穷举人间美词,平日放在心中,何愁到用时做不出好的诗句。 莫非那些诗词大家就是如此而为,所谓家学,莫非其中就有此相关的教化。如此而为,烂熟于心之后虽有呆板之感,却不失为初学者选词造句的最好方法。” “我认为,诗词本来就是一种感情加学问的堆积,只要按照方法去写,都能写出工整的诗句。 至于那种有灵性的诗句,想来是一时的灵感所发,倒是最难学得。”许天回应道。 "这种格律是很好,然而我恐怕没有许天之才,无法很好的续写和完善这对韵啊。"崔先生有些没信心地说道。 实际上,许天也根本无法续写下去,就是因为如此,才想转交给崔先生,感觉比自己会好上一点,他实在不想直接就放弃了这种声律启蒙文的出现。 既然两人都没信心,许天想了想,说道:“崔兄,我也知道这续写这对韵很难,我目前也只能想到这两段,但是思考和写作的过程,也是一个学习和提高的过程。 并且有目的的学习和思考,比单纯的泛泛而读收获更大。” “你这说法我是很赞同,但如此一来,这对韵的完成恐怕就是遥遥无期之事。” “你这一提醒,我到想到了一个更好的方法,我们不如集众人之所长。 将这《三字文》和《对韵》的开头和我们的构思想法写成信件,发给定襄城附近的认识的才子俊杰,让感兴趣的人也参与进来。你看如何?”许天突然如此想到。 “大善,集群贤之力,许天此想法很好。不过你这字体实在乏善可陈,这件事就交给我来完成,我以你的名义发出去,以你最近的名气应当有人愿意回应。”崔先生拍手道。 许天的字说好听些是乏善可陈,实际上跟他现在的名声相比也可以说是惨不忍睹,他有自知之明。 “嗯,你现在就在此处写吧,我再把我的构思理一下,说给你听,刚才这两段对韵,只是描述跟风景相关的,实际上也可以跟三字书类似,细分为几大类,各自成篇。” 于是这天,两人忙了许久,终于将信的初版已完成。只等崔先生回去后,重复撰写誊抄,然后发给合适的人选。 靠近月底一日,宋良过来说郑状元又来店里吃饭了,已按许天之前的提醒安排到二楼包间去了,避免被他人打扰。 毕竟郑懈同一般客人身份不一样,有官职在身,是正儿八经的官人。 上次相会时,郑状元已经说过往后不用特意招待他,把他当普通客人即可,所以这次许天不准备出面了。 没过多久,宋良又过来说郑状元问到了许天,知道他在家里,请他若有时间过去一叙。 第二十四章 进贡 “郑兄,今日没有出来迎接,很抱歉。” “许秀才,是我打扰你了,我今日来本意就是为了吃饭,并无他意,只是适才知晓你没有外出,于是就请你过来小叙。” “嗯,我时间多的很,平时很少外出,聊天我也很喜欢。” “我近日听说你和崔秀才两人在计划写两册书,分别是《三字书》和《对韵》,而且希望能集思广益。如此做法,以前多见于官府,民间倒极少有闻。 我看了起始部分,确实很有可取之处。若真能完善成书,流传开来,可谓善事。你二人也是所图不小,我也甚感佩服。” “呵呵,我二人已在信中说了,之所以想写这两册书,也是在平时深感当前用可用的启蒙书籍甚少,所以想在此道上有些作为,但又感觉自己才力不足,这才有求于众人。”许天稍微解释了一下。 “是也,启蒙之道,往日官府和常人都不甚重视。我也是看了你二人的信,才觉得此途确实可大有作为。 昔日孔子主张有教无类,因此尊为万世师表,你二人此所为若能成功也意义不小啊。” “郑兄过誉了,实际上我和崔先生此前已完成了一篇启蒙文,叫做《百家姓》,这个相对简单,就是收集常见的姓氏,编撰成文,供初学的孩童使用。 郑兄若是有兴趣,我这里有底稿,可以看一下,提点意见。” “喔,还有《百家姓》,听你如此一说,我的确很想一观。”郑澥起了兴趣。 “那请稍等,我这就去拿来。” 不一会,许天就将《百家姓》那过来了,这份底稿最近已当做教材给店里的员工培训使用了,效果的确不错。 郑状元接过装订好的小本,一页页看起来,看样子还比较认真。还好此文本来就不长不到五百字,没过久也看完了。 “百家姓氏,我昔年也曾单独就此研习过,但从来也没有想到还能如此,根据音律编撰成文,如今一见,善矣。”郑状元赞叹地说道。 “郑兄可觉得哪里还有可以改进的地方?” “此文当时你等耗费了大心思在其中,看似简单,却不简单,我一时如何能有异议。我看完此文,此时却有一想法,觉得可行。”郑澥说道。 许天没有说话,静静地听着。 “当今天子圣明,求贤若渴,近来又正值寿典之时,民间进贡奇物祥瑞者甚多。 我以为可以在此时将《百家姓》呈贡上去,此乃文化之道,比寻常奇物更胜一筹,若是万一被天子听闻和看中,可就不是小事。 虽然此时谈及赏赐,太过于俗套,但终归是一件好事,就此名利皆有。退一步讲,哪怕最终被没有天家看中,此事在朝廷记录在案,遍传出去,也是名声,不是坏事。 同时也有利于此文的传播。此有益无害之事,可为。你以为如何?” 许天听到此处,有些发呆:“郑兄,此文仅仅是一篇文章,没有太过于奇特之处,直接进贡到朝廷,是不是太过于单薄了,分量似乎太轻。” “不轻矣,你是于这些方面不甚了解,以为以往民间的进贡之物都是如何神奇么? 非也,我此两年一直掌管文书,能常见到朝廷的信息。只要是稍微稀奇些许,有地方风情之物都可以拿去进贡,比如岭南的荔枝菠萝米粉还有海外的番物,江南西道的瓷器等等。 甚至昔日渭南之地的烙饼,就是当地人日常吃的饼也曾进贡到皇宫。” “这么简单,饼也能进贡。”许天是叹为观止,知道自己想的太过于慎重。 “就是如此简单,说来,若是真有心,我以为你这店里的酒,豆浆还有各种食物,包括象棋纸牌都能拿去进贡。 但毕竟这些都是享受之物,境界上低了些。并且这些皆此店专营之物,靠此营生,一旦进贡成了专供之物反而会大受其累,不妥。” “这样对比的话,《百家姓》似乎档次也不算很低了。”许天心里估量了一下。 “正是,莫要小看此文,《百家姓》比寻常的诗文佳作要更高一等,寻常的诗文只能流传一时,此文却独一无二,可以流传后世,习者更多更广,同《千字文》等奇文相得益彰。” 郑澥言语间很看好这篇文章。 “嗯,既然如此,就将此文拿去进贡吧,说不定被看上了会给些好处,也不错。”许天点头。 “唉,你呀,”郑状元见许天现在就惦记着赏赐,嗤笑不已。 “好歹也是有些名声之人,表现太过了,如市井之徒,上次因孔明灯之事不是得了几十贯奖赏,我看你也不缺钱财。” “郑兄,你要这样想,这是意外所得,天上掉的馅饼,所以是惊喜。况且没有人会嫌自己钱多烫手,我要花钱的地方也不少啊。” “寻常人家,几贯钱可用上一年。你若是整天呆在家里,不去大堤烟花之地,想来应酬也不多,如何还有花费钱财之地。”郑状元奇怪地问道。 “郑兄,你还不知道,我在南边买了十亩地,想用作工场,用来冶炼铁器和做木工,现在正在建房子,已投入了不少钱。 估计建好后到时候雇佣的人不会少,并且最近几个月内都不会有产出,全靠本钱支撑,如此一来花的钱也不会少。前前后后,怎么也得几百贯钱。” 郑状元听着,眉头反而皱起来,“许秀才,以你的才学该多做些文雅之事,《百家姓》,《三字书》等就甚好。 为何在工匠这等粗鄙之事上如此耗费心思。虽说你是道家出身,但也无关紧要,以你之才,转向仕途也无妨。” 许天见他似乎不怎么高兴,解释道:“郑兄多虑了,若是走科举,我现在年纪也不小了,想要在科举上出头,太难了,自知无望。 况且我从小学道,在这方面是根深蒂固,最擅长的也是这个。若是能在造物方面有些成就,对人们的生活有些帮助,也是好事。郑兄有没有听过香皂一物?” 第二十五章 手续众多 “香皂,我是听说过,也见过,此前曾有人以此为礼物献给各级官员,我也收到过一块,据说是用皂荚之精萃取而成,用来清洗确实很好。你如此说,莫非此物也与你有关?”郑状元疑问道。 看来杜家也很精明,将香皂作为礼物献给当官的,以此作为宣传广告,然后就可以在市场上卖出高价,当做奢侈品销售。 当官的里面有钱人自然不少,用过香皂的有钱人自然愿意花大价钱去买。 “正是,香皂就是我以前研制而出的,专门用来做清洗之用。具体制作之法我就不说了,由于限于当前的产量,市场上很少能见到,并且价格昂贵。 我建这个工场,其中一方面也是想将来扩大产能,让平民百姓都能用上物美价廉的香皂。” “那你为何不直接将香皂制法公布与众,制香皂的人家自然会多起来,产量大增,常人自然用的起了。 于此你就可以不用再耗费气力了,能将心思花费到《三字书》,《对韵》上。”郑状元如此说道。 听到他如此说,许天不由的苦笑:“郑兄,你要如此想,这香皂我当初也是花费了很多金钱和精力才开发出来的,并且其中也有不少风险,失败了很多次才成功的。 开发出来,自然要卖出去把钱收回来。若是让其他家制卖,我如何来钱啊。” “想来香皂也卖了很久了,此物价格不菲,买的人非富即贵,你之前投入的本钱也当已收回来了吧。 你收回本钱之后,就可以将制作之法公布于众了。”郑状元脑子也很灵活,想到此处。 “郑兄,不是如此简单。这香皂只是一物而已,往后我还要研发制作其他物件,这些都需要投入大量钱财,我不可能每次都全部用自己的本钱。 刚才也说了,研发是有风险的,不一定能成功,究竟能不能成功,我事先也不知晓,这个过程中到底要投入多少钱财,不到最后,谁也不知晓。” 许天喝了口水,接着说道:“总的说来,失败的多,成功的少。 开发三件物品,成功了一件,我自然要拿成功的这一件卖得的钱财去补失败的两件花费的钱,然后还要用这钱去做下一步的开发。 并且,先开发出来的自然是比较容易的,花费相对较少,越往后难度越大,花费也越多。这都需要大量钱财支撑。这其中的道理,想来你也懂。” 郑澥摇头:“你的意思我大约是明白,但我还是不明白,既然如此困难,你为何还要一心去开发新物件呢,岂不是白白虚费了钱财。以前没有香皂,日子不也正常的过。 反而有了香皂之后,有人花费高价购买,香皂价钱是皂荚子和澡豆的十倍以上,效用却绝无十倍。如此计算,反而更不划算。” 许天觉得今天有必要在这个问题上说清楚,恐怕不止郑澥他一人这么想,以后说不定还会有人有这样的疑问。 “这毕竟只是当前,郑兄,你要想,十年以后,百年以后会是何场景。 随着生产的扩大,再加上以后肯定还会有其他家学会这门技术,香皂的价钱自然会慢慢地降下来,最终会取代皂荚子等物。” “那就算香皂最终取代了澡豆,只是清洗的效用更好了些许,好处也有限。”郑澥继续疑问。 “有好处就可行,积水成渊,集土成山。一个东西开发出来,只要往后不失传,好处会一直存在。 并且随着时间越往后,影响的地域范围约大,受益的人越来越多,最后全天下的人都会受益。 并且香皂此物也不是一成不变的,所不定往后开发出更好用的香皂,或者是更便宜的香皂,比皂荚子等还便宜,岂不是一件好事。” “许郎你的意思我大概都明白,也承认如此的确有好处,但你这般人才,将心思花费在这长远才能体现出来的俗物上面,是不值得。 这些事,有工匠等人去做就行了,有你,也无非是快一步,慢一步而已。 有如此功夫,将《三字书》,《对韵》写出来,相信片刻间能流传天下,又不需要花费钱财,岂不是功劳更大。”郑状元如此说道。 听到他如此说,许天顿时明白了两人之间想法上的差异在哪里。 实际上分歧并不是在研发新产品有没有价值上面,而是在价值的大小体现上面。 郑状元认为《三字书》的价值远远高于香皂等实物,这就是两个时代的人思想之间的差异。 并且这个也很难解释清楚,两个人从小的教育和认知就不一样,差异很大,一时半会儿想说服他实在很难。 “郑兄,我想我已经明白你的想法了。《三字经》《对韵》二书自然也很重要,往后我也不会放弃。 工场之事实际上也很重要,不客气地讲,将来也是一件足以载入史册的大事。” 郑状元听到他如此说,也知道许天的态度是慎重的,看来不仅仅是为了赚钱。 于是问道:“许郎你在造物上确有奇才,既然如此说,再问一句,是何大事可以载入史册?” “郑兄,可曾见过用墨印刷出来的书籍?” “我自然是见过印制而成的书籍,看起来与手写而成的显然不同,一眼就能分辨出。” “如今流传于世的书籍不少,尤其是古文经典诗词,印刷而成的书籍可常见?”许天问。 “此般倒的确不常见,最常见的是佛经和年历。” 这话的确如实,许天之前也去书店买过纸和书,发现印刷品最多的就是佛经和年历这两样,年历华子楼店里面买的就有。 “那郑兄有没有想过,为何如此呢?若是能将从古自今各种文章都印制成书,广传天下,让天下莘莘学子都能买到,岂不是一件功德无量的好事。 然而,为何基本不见有人印刷这些经典之作呢?” 郑状元想了想,说道:“我以往是不大留意此事,但当下想来,印制书籍据说需要先将文字雕刻在木板上,其中手续众多,想来也不简单。 第二十六章 大善之事 印制而成的书籍自然也不便宜,有时反而不如手抄而成的便宜。” 继续说道:“我对佛经有所了解,毕竟天下人喜爱佛经者众多,愿意出钱购买,佛经因此更易卖出,而读书之人只占其一,读古文经典的人更少。 所谓曲高和寡,经典之所以为经典,非有才学者也很难读懂。” “再者,民间常见的佛经也就那数种,字数都不甚多,印制似乎较易,而经学等种类繁多,向学之人必读的不下百种,动辄万言,数十万言以上的也不少,印制自然极为困难。 即使印制出来,价钱必定昂贵,常人也还是买不起。” 许天听到郑澥的想法,点点头:“的确,我也认为,成本高昂,是书籍价钱昂贵的重要原因,只有让书籍的价钱将下来,普通人才能轻易买的起。 至于怎么降低成本,就是需要考虑的问题。 当前,基本上所有书都需要靠手抄,人力有穷,这绝不是永久的办法。” 没有给他解释生产力的概念,直接说成本。 “这种方法不改变,即使纸张的价钱降低,恐怕书籍的价钱依然会很贵。 我认为最后的出路还是落在印刷之术上,只有将印刷的成本降低下来,才能大规模的制书,普通人才能买的起书。” 郑状元仔细思考了一下,目光一闪,说道:“那如何才能将印制的成本降到低处,莫非你有办法?” “我是已有初步的想法,但还需要实验和改进,这就是我想建立工场的初衷之一。 一旦我找到合适的方法,将印刷所费的成本降低到数分之一,甚至十分之一以下。 郑兄,你想,到时书籍的价钱至少会降到如今的一半以下,长远看甚至降到十分之一也不为奇。 到那时,普通民间学子都能读的起书,这岂不是一件足以改变时代的大事。” 郑状元质疑道:“关于书籍印制相关之事,我一书生究竟是不如何懂。若你能将成本降下来,让贫困之家也能买的起书,确实是一件大善之事。 然而当下想来,此事也并不易,否则,那些印书商家岂不早就做到了,何以到今日,书籍价格依然昂贵。” “是的,确实不容易。这就回到之前的问题,研究开发一门新的技术,需要大量的金钱和精力投入,并且还需要在造物一道上面有才干的人一直不断的思考和实验,才能加快这个过程。 这件事实际上是万分辛苦的,而且还有莫大的失败风险。一般商家只注重眼前利益,自然不愿意花费过多。也就是我才愿意做这件事,既然我已有了思路想法,此事舍我其谁。” 许天话语间说的很悲壮,仿佛在易水之畔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 郑澥终于点头:“善哉,仔细思量,你此言不虚,之前是我误会你了。我相信你之才干,此事若成,功劳当比《三字书》等更显着。 你且用心去做,期望有朝一日我能买到便宜之书籍,而且是印制而成。” “多谢郑兄体谅,我估计此事大约需要一到两年才能初步成功,到时至少在定襄城就能见到印制而成的普通书籍,至于成本会下降到何程度。 如今还不能确定,但可以肯定绝对比如今的书籍要便宜许多。” “极好,两年时间而已,这已比我以为的要快极多,我相信你。”郑状元笑着如此说道,然后又问道:“不知你在此事上可有困难,若是能让此事更早实现,我很愿意相助一臂之力。” 听到他如此说,许天心里一动,说道:"唉,要说困难,的确有,而且还不小,目前还很难解决。" “哦,到底是何难处,莫非你的钱财不足。” “这倒不是,钱财虽然我不多,但有店里的营生支撑,还有香皂也能得到些许收入,慢慢来,暂时也足够了。 我的难处是,要实现我心中的想法,离不开金属的加工制造,如今我的新工场房屋快要建好了,接下来想建一个冶炼铁器的炉子。 可惜当下无法建一个品质好的炉子,我自己是不精通这方面工艺,手下也没有会这个的人,想找一个精通的人也很困难。 各家会炼铁的人家都保密的很,不愿意教授制造炉子之法。这几天我都愁的睡不着啊。” “咦,也有你不会的,”郑状元此时小小调侃了一下,又说道。 “建炼铁炉子不是小事,所有做这行当的人家都要在官府报备,受官府管制。然而建一个铁炉,此事说难也难,说易也可能极易。” “如何易法,郑兄你不要小看了此道,要想建一个合格堪用的铁炉,可不简单。若是达不到期望的目的,能将铁顺利化为铁水,基本上就是废了。 铁炉的道理我也懂的,就是没有自己做过,怕一不小心就废了,能少失败还是少失败,钱毕竟不是大水冲来的,需要用钱的地方还多的很。” 许天反驳道,认为他站着说话不腰疼,继而又有了一点其他想法。 “哦,对了,郑兄你是官人,身份地位不低,不知道你可认识会炼铁的人家,有没有办法给我介绍一个老师傅过来帮我建这个铁炉。” 许天提出自己刚才的新想法,就是让郑状元帮忙找人。 “炼铁的人家,我是不认识,但还有另一法。你可知晓,官府也有工场,其中就有炼铁场,我的想法就是,从中寻几个精通此道之工匠,过来帮你建好炉子,岂不是更快更好。” 郑状元没有卖关子,直接如此说道。 “从官府的工场找人?”许天一听,却没有高兴之色。 “郑兄,你是在开玩笑吧,先不说能不能找过来,这是有很大风险的事吧,官府的人是公家的,公器私用,应当是官场大忌吧。 况且我想以郑兄如今的职位,想顺利做到此事也不容易吧。还是不要冒这个风险,太容易暴露,得不偿失。不过还是要多谢郑兄为我考虑,这份心意我心领了。” 第二十七章 凭本事吃饭 郑状元才入官场没几年,官职绝对不会太高,来到定襄城也没几个月。 他这想法真是太大胆,官场上就没有不漏风的墙,若是做了此事,绝对很快会暴露,他是疯狂,许天可不想因此陪葬。 并且搞不好最后郑状元没事,推脱的一干二净,他一介平民,就倒霉了,死无葬身之地都极有可能。 “你是想太多,我岂会为你这些许事自毁前途。”郑状元被他的想法逗乐了。 他接着说道:“我如此说,自然是有方法的。” “我之官品确实不高,不过七品而已,但我之职位是在李节度麾下,每日都能见到他人。我感觉他之前对你颇为在意,想来如今还记得你。 李节度非刚愎之人,向来很愿意听手下人的想法和提议,我可以找机会将你的想法呈给他。 若是往后能将印刷之书籍普及开来,也是一件有功于民之事,对节度也是可谈的政绩。 此对他来讲不过是一言之事,随手可为,他若同意,其他人自然不会再有异议。” “让李节度发话?虽然这对他而言是一件小事,但我总感觉可能性不大。 他可是大人物,每天日理万机,岂会为了这些小事费神,万一不高兴了,岂不是连累了你。”许天有些担心。 “行不行的通,可以试一下,若是他确实不同意,也不会生气的,我毕竟跟他做事一年有余,比你了解他,我都不忧心,你还怕如何。” “行,那,就试一下吧,我相信郑兄。我自然希望能请到官府的工匠,并且做事当求公平,我愿意出重金聘请,绝不让官府吃亏,也免得以后落人口舌。” “你说的对,如此最妥当。我观最近李节度就挺高兴,据说他身患的疾病已有了起色。并且适才说的《百家姓》进贡之事也需李节度允肯,我可以两事并提,可能性更大。” “喔,我也听说他好像得了病,难道已经治好了。”许天想起之前从习思明处听来的传言,莫非李愬的隐疾已经找到医治方法了。 现在看郑状元的意思,他似乎并不知道李愬是在那方面有问题。 “李节度,毕竟年岁不轻了,并且常在外奔波,再加上蔡州之事耗费精力甚多,身体有些沉积的疾痒也在所难免。 不过据说最近寻到了一位道家出身的郎中,在疑难杂症上有奇方,看节度近来的神色,似乎确实有奇效,给人年轻数岁之感。 说来,道家果真多出奇人,你是一人,这郎中也是,短短时间我在此地就遇到两人,且都隐于民间,也算相得益彰。” “道家出身的郎中?”许天稍微琢磨了一下,“我道家总是辛苦,不像那些和尚们,安安心心地在寺庙呆着就有香火钱,我们行走江湖,只能靠自己的本事吃饭。” “非也,大约你不懂,僧人也要念经做法事,有时一连数天,从早到晚,也不轻松,这也算他等的本事。”郑状元似乎对和尚们很有好感,还专门为他们开脱解说道。 “那倒也是,不得不承认,真和尚一般还是有些本事的。”许天不想在此事上争论。 “那道士郎中我也很想结识,到彼时我将他介绍与你,相互交流一番,也是佳事。”郑澥提议了一句。 ”嗯,我也想认识一下。“ “好吧,今日我也在你此处待的够久了,该告辞了。今日所说之事,你且等我的消息。” “嗯,多谢郑兄。” “这《百家姓》底稿,我就先拿走了,此文若是要进贡到朝廷,且让人能重视,还要略微加以修改。 皇姓自然应当排在最前面,世家大族之姓氏也当尽量安排到前面两句之中。这先后顺序,也极为重要,有些氏族,很看重这个。” “啊,郑兄,如此一来,岂不是将音律破坏了。”许天有些担心道。 “你且放心,我自然会留意此处。此文章前面我会补充些言语,说明姓氏并不以贵贱排序,只按音韵而已。” 还是郑澥想的周到,这些事,许天和崔先生都没有考虑过。这时代有不少老顽固,很讲究这些虚名,连姓氏都要排个一二三高低贵贱出来。 “嗯,郑兄乃状元,学识深厚。你如此说我就放心了,那就多谢郑兄修正了。” 送走了郑状元,许天这会儿心情不错,一下子来两件好事,若是都成了,就极美了。 《百家姓》若能被皇上或者朝廷看中,名声利益都想而可见。 不过相比之下,他更看重炼铁炉子的事,若是能请来官府的工匠,技术上虽不能断定是这时代最先进的,但质量上自然是有了保证。 三月初,正是农忙时节,也是外出踏青的好时节。可是许天此时却没有悠闲的心情,工地的建造快要完工了。 工场有前后两个大门,还有小门,门旁边就是保安室,跟后世的工场门口差不多。 正大门内是个小广场,对面正对着大门的是会客厅,客厅后面是厨房和吃饭的大厅。大厅由棚子搭成,根据规划,可最多供应百人同时就餐。 广场的左边是男工生活区,右边是女工生活区,各自分别都是独立的四合院。 这整个区域就是生活区,是整个工场建筑最多的区域,生活区对房屋等的要求较高,也是花费了最多工期的地方。 越过生活区,接着往里走,就是工业区。工业区也分为三个部分,前面金工区,后面木工区,中间是组装区,也是各自独立开来,中间通过一道门来互通。 这几个区域目前还比较粗糙简单,除了各自的仓库,就是敞开的工棚,空空荡荡,这样的好处是以后可以根据需要再细细分隔。 最开始没有规划香皂作坊区,后来才加上的,在靠近后门处增加了一处小院。 这几日,张七已经帮忙面试了过来应聘木工的人员,经过最终的筛选,留下了五人。 其中两个算是老手,其他几人是新手可以作为学徒培养。再加上张老中,前期摸索期也够用了,往后可以慢慢再招。 第二十八章 关心则乱 “许郎君,工地如今忙活的差不多了,还落下收尾的活,再过个三两日就可以完工了。”杨七在一边说道。 “嗯,七哥儿这段时日辛苦了。” “不辛苦,这是我的本分。许郎,这是我的远方侄子,也姓许,叫做东来,到时候我会留他在此处一段时日。”杨七指着不远处一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 继续说道:“他虽然年岁不大,但也跟着我几年了,通常的木工之事他都通晓,若是有事可以找他,最不济还可以来找我。” 许天一听,高兴地说道:“这样就好极了,当下正缺这样的人才。” 木工坊的事还算顺利,一切在预计之中,冶金作坊的是就很不顺了,杜伯已经转告他,托杜二郎谋划的事情最终还是黄了,那家斟酌了几天,最后还是拒绝了。 既然事已至此,如今就只能期待郑状元那边能带来好消息。 许天一边在家里设计勾画黄包车的图纸,一边耐心等待消息。 过了几天,一天下午,终于得知郑状元来店里了。立刻将他请到会客厅见面。 看着许天期待的神情,郑状元微微一笑:“你且安心,上次所说之事成了。” 许天心里先是一喜,确认道:“两件事都成了?” “自然,皆成。” “好,终于等到好消息了。今天我请客,还请郑兄不要拒绝,给我详细所说情况,请坐。”许天喜悦道。 两个人都坐下来。 “我之前就说过,此二事可行,最终不出所料。《百家姓》我稍微修改之后,呈递给李节度。 他看过之后,没有多说什么,问了一番你最近情况,我自然将知晓的事情告知他,之后他提醒我在公文里加上你与崔秀才二人生平简介。 前几日,公文已发往长安,如今只需耐心等待回复即可。” “嗯,多谢郑兄费心。那铁炉之事会如何处理?”许天最关心的还是这个。 “说到铁炉之事,我先有一事要询问于你,你可否认识一游方郎中,叫做郑注,且与他之间关系不和?”郑状元皱了皱眉头,问道。 “郑注,我的确认识一个人叫这个名字,他自称是五台山道医,先前与他偶然见过两面,是有些不愉快之处,但绝不是我故意得罪他。郑兄,你二人都姓郑,莫非是本家?” 许天感觉有些不妙,这个人怎么突然冒出来了。 “非如此,他是北方人,我是江南长大,风马牛不相及,怎会有干系。恰巧都姓郑罢了,此人就是我上次给你说的给李节度治病之人。” “哦,那郑兄如今说到此人,莫非是此人从中作梗,坏我之事?可你刚才又说两事皆成,到底是如何回事?”许天猜测之后有些困惑。 “嗯,是的,大约是郑注将李节度的顽疾医治好了,因此节度对此人另眼相待,最近还将他介绍给我等众人,我就是如此认识他的。” 郑澥说道:“节度对他可谓青睐至极,很多事都会问一番此人的意见,俨然一参谋。 但一段时日下来,我观此人虽然也确实有才智,头脑灵活,善于灵机应变,但私下表现狡猾,心术有些不正,往后还需要找时机提醒李节度谨防此人才是。” “差矣,郑兄,此人心术不正我也知晓,但是你自己知道他的狡猾就好,却千万不要主动在李将领面前离间他们的关系,这对你没有任何好处,只有坏处。”许天赶紧说道。 郑状元也非常人,偏过头想了片刻:“你说的对,我是关心则乱,多谢你的提醒,我差点犯了大忌。 若是李节度问起我对他的看法,我或许可以如实说,此前却不能主动去投诉。” 见他想明白了,许天问道:“此人与我有点小怨,没想到如今小人得志,那他是如何作梗的?” “他得知了此事,就在节度面前说改进印刷之术是莫须有之事,其实无法实现,说这是你的诈骗之术,还诋毁你是别有用心。”郑澥说道。 “哼,说到底我与此人也无大的仇怨,不过是谈不来而已,他竟然如此诋毁我。那郑兄你是如何应对的?” 许天此时很恼火,没想到之前自己看不上的一个人物,一朝小人得志,竟然成了阻碍。 “节度当时询问于我,我说你愿意出重金聘请官府工匠,并且只是建造一个炼铁炉子,并不涉及兵器的锻造。 我好歹跟随李节度在军中待过,知晓军中的神兵利器大多是锻造而来,李节度自然也知晓此处。 我又建议直当将你召过去详细询问,询问改进印刷之术的想法能否实现,当面说个明白,但不知为何李节度最终还是没有采纳我的建议,不过也没有收回之前下的口令。” “还好,没有取消。”许天此时只能庆幸地说道。 “唉,我之前还想介绍郑注此人与你认识,但看此种情形,往后你还要小心此人,观之不似善罢甘休之人。” “嗯,我会注意此事,郑兄你常与他接触,也要小心提防,最好不要让他注意到你。 他毕竟将李节度的疾病治好了,并非纯粹是那种靠嘴上言辞获得宠信之小人,只要有这种关系在,恐怕旁人很难动的了他。 哪怕是往后,只要李节度是个重情之人,即使此人犯了小错,也很难动摇。” “是也,李节度向来是个重情,恩怨分明的人,往后难说啊。” “郑兄,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再生变故,铁炉要尽快开始建造才好,不知何时官府的工匠能过来啊?”许天担心地问道。 “既然是节度下令,自然极快,下面自有人专门负责,应当就是这两日,我今日回去再询问催促一番。” 第二天上午,当即有两人登门来访,一年轻,一年老。 年老的那人脸上带着些烟火色大概是匠人出身,年轻的那人穿戴整齐,自称是什么参军佐事,姓唐。 唐官人说话挺客气,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要求许天带他们去看准备建铁炉的工地。 第二十九章 铁炉 到了工地之后,两人前前后后到处看了一下。 “许郎,我来之前没有得到多少细话,不晓得你此处打算建几座炉子?”唐参军佐过来问道。 “不知一座铁炉需要多少钱?” “既然是上头交待下来的,自然不会随意要价,都是要上缴的。 然而炼铁的炉子可不简单,材料物什都需要从他处运来,加上人工及工艺教导,包工包料前前后后下来,粗略一算,若只是一座,需个整一百贯。”唐官人如此解释道。 继而又说道:“但我观你此处地面空间大,几座也能轻易容下,若是多建,可以有优惠价钱。” 还能有优惠,“那两座需要多少钱?” “可以优惠二十贯,一百八十贯即可。” “好,就建两座吧。”许天决定道。 即使价钱很贵,也必须建造。两座也好,万一其中一座坏了,还可以使用另一座。 “嗯,后日就是个吉日,可以立即开工,且将钱预备好,到时会有人来取。开工之后,此地的工事由余工职责,若是有何事可以找他。”唐官人指着同来的那位年老之人说道。 后日就开工,自然符合许天的期望,他巴不得越早越好。 两日后,在余工的带领下,就有人开始往工地这边送来一车车各种原材料,陶土,木板,模子,木材木炭等等,感觉一百八十贯花的的确不冤。 若是让他自己来做,根本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工地是目前最重要的事,事关以后的长远发展,许天和王安平如今的精力全都放在这边。就连某日崔先生邀请他外出踏春,都被他拒绝了。 除了崔先生的邀请,这段时日,许天也收到过一些人士的邀请,比如州学的助教蔡泽,还有周明占等人。 有人是请他赴宴,有人是请他到娱乐场所或其它地方聚会。但是,这些都被他婉言谢绝推脱,当然如果需要送礼,他自然不会少。 木器作坊这几日已开工了,刚开始,很多方面还没有完全理顺,正处于一个磨合期。 先从简单常见的座椅板凳开始做起,反正工场正需要这些东西,也免得从外面买了,顺便练练手,培养一下几个新人。 其中还涉及到买木材,买加工工具等等,这些事都由王安平负责,虽然开始的时候他不怎么懂,但由张老中和杨七的侄子张东来在旁边帮衬着,也慢慢熟悉了。 许天的精力主要就是放在铁炉的建造上面,这可是很关键的地方。如今这机会可是很难得的,错过这村就没这店了,铁炉的技术必须要亲自学习掌握。 为了学到其中精髓,自然要招待好各位工人师傅,每日大鱼大肉热汤凉茶都备着。 既然他如此大方,工人们包括余老享受过后自然也有意会。对于平日里的技术不会故意藏着掖着,任凭他观看,随意提点几句,就让他受益匪浅。 在许天眼里,并非是这铁炉的技术有多么先进,而是实际的工程经验实在难得,他毕竟没有高屋建瓴的本事。 从原料的选取,到炉子的构造和各步骤的工艺等等细节,处处都是学问。 若是一般的外行人,即使有老师傅们提点指教,恐怕也难以理解。许天自然跟这时代的一般人不一样,有着物理化学等方面的扎实基础,一点就透。 即使首次听讲的时候,有地方不明白,也能问到关键点上。 不知不觉过了几天,直到余老找到他说过两日就是寒食节和清明节,需要停工数日。 问过王安平后,许天才明白寒食节和清明节是这时代的两个重要节日,并且这两个节日日期很接近,通常相差一天到两天,寒食节在前,清明节在后,因此一般都是两个节日一起过。 此时的习俗是寒食节到清明节这几日禁烟火,因此家家户户不吃热食,只能吃提前准备好的凉食,同时人们会外出扫墓祭祖,踏春,总之是个重要的日期。 既然这个节日如此重要,许天和王安平二人商议过后,干脆停业停工三天,给工场和店内众人都放了三天假。 寒食节,店里停了烟火,只能喝冷粥,吃凉菜。 对这个节日,许天不是很感冒,真是万恶的习俗,搞得热饭都吃不上,所以后世这个节日被废弃也是有道理的。 别人都不生火,他也不好自己一个人做饭吃独食。 既然到了清明时节,不出去游玩似乎有些辜负此时的好春光,一番计划之后,打算出去野外游玩一下,因此开始做准备。 春日郊游,自然要放风筝,这个时代风筝还不叫风筝,叫做纸鸢,因为大多是纸做的,一般是鸟形。纸鸢外面就有卖的,但外面卖的如何比的上自己做的有意思。 许天买了不少结实的桑麻纸来自己做风筝,要做就要做大的,并且还要做不同形状的。 一通忙活之后,做了三个大风筝,一个老鹰,一个蝴蝶,翼展足有一丈宽,另有一只长达两丈的蜈蚣。 清明日上午,店里众人一起出发了,加上小孩子共有十余人,往东面江边走去。 今日天气好,出来游玩的人不少,很多是一家老小全部出门。 三月时节,真是好春光,草长莺飞,处处生机勃发,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实在是后世的城市人无法体会到的。 “咦,看,野鸡。”路上,不知谁提醒道。 果然不远处有几只带着靓丽羽毛的野鸡在路边游窜,看到有人过来,歘的跑远了,机灵警惕的很。 实际上,这个时代,在野外看到野生动物十分正常。一点都不稀奇,许天平日就已经见过好几次。 这般情景倒让他想到了小时候,那时工业化的浪潮还没有席卷到内地,农村还处于原生态的景色,野外杂草树林丛生,也有很多野生动物,黄鼠狼野兔等还没有绝迹。 可是后来,这些情景都逐渐消失了。 三月份正是养蚕的时候,可以看到很多人家在采桑叶。丝绸及相关纺织业是这时代的重要产业,丝绸本身就是堪比铜钱的硬通货,可以直接当钱用,拿去换东西。 第三十章 邻家小妹 农村大部分人家多少都会种些桑树,很多人家还会自己养蚕,这些都是农业之外的重要经济来源。 既然是踏青,自然不会走的太快,一路观赏风景,不知名的野花野草。 除此之外,还有大片大片黄色的油菜花在地里盛开,也是美景。最后到了江畔,河边依旧杨柳依依。 许天记得这里,这里离上次王安平被绑架赎回的地方不太远,附近的地势的确比较开阔,有不少人在这里活动。 来的人里面有好几人都带了风筝,已经放了起来,朵朵风筝在天空摇曳。 许天将带来的大风筝组装起来,还没放上天,就吸引了周围人的目光,纷纷惊叹好大的纸鸢。 等将大蝴蝶放上天,更是夺目,完全碾压了其他的小风筝。 随着江面吹来的春风,大风筝越飞跃高,很快超越了其他风筝,最后完全不在一个层次,高度至少要高出两倍,相信很远的地方都能看的到。 随手将老鹰风筝交给身边的宋良,开始组装另外两个风筝。 接着老鹰和蜈蚣也飞起来了,三个大风筝在高空交相呼应,是此刻天空最出众的角色。 小孩子们一边奔跑一边呼喊,欢乐的不得了。 正当众人玩的开心时,从远处过来一群人,都是年轻的女子。 这些女子衣衫不能说是华丽,但比起一般老百姓的普通服饰是亮丽了许多,一时就吸引了不少游人的目光。 许天随意扫了一眼,倒不如何在意,注意力仍集中在自己手中牵引着的风筝。 他的风筝是蜈蚣,为了营造左右摆动的效果,要保持手中摆动的动作。 “许郎君,安好。”忽然听到有个女声在身边如此问候。 他扭过头,霎时呈现咋眼前的是一个清新靓丽的少女,接着才认出是邓娘子的小妹邓玉芷。 由于两人先前只是在崔先生家里接触过几次,说过的话并不是很多,之间还不是太熟悉,一时之间差点没认出来。 应该是真的听进去了他说的少化妆的提议,今日这女孩也只是很浅的淡妆。 许天又在周围扫视了一下,没有见到邓娘子,只有不远处那群年轻女子,想来邓玉芷是跟着她们一起过来的。 “咦,玉芷啊,怎么不见你阿姊。” 根据以前几次接触的印象,邓娘子对她这个小妹约束的挺紧,也可以说是寄以厚望,宝贝的很,今日却不见她一同出现,心里有点奇怪。 “许郎君,阿姊今日在家中有事处理,我是随着楼里几位姐妹和数位客友一同出来踏青。” “嗯,多出来转转也好,到处走一走,听听大自然的声音,对音乐上的发展说不定也有好处。”许天对着这个精通乐器的女孩子还是很有好感的,邻家小妹一般的感觉。 “还有,不要老是叫我郎君了,就叫我许大哥或者大兄吧。” “嗯,许,许大兄,众人还等着,那我就过去了。”玉芷还有点不好意思。 “我等众人适才在远处看到高空处的纸鸢,以往从未见过如此大的纸鸢,因此才追寻而来。”说着,她还望了望正在高空之处飞舞的风筝。 玉芷她似乎对风筝很有兴趣,这也正常,毕竟只是十几岁的年龄,在后世还是个上中学的孩子,正是活泼喜欢玩的时候。 只是不幸出生在这个时代,被此时的礼法和习俗束缚着,平时要努力做个小大人。 “哦,来,玉芷,我这个纸鸢就送给你玩吧。“许天将手中的线递向她。 玉芷犹豫了一下,没有接:”这,不好吧?“ “有啥不好的,一个纸鸢而已,这可是我自己做的蜈蚣,外面买不到的。虽然模样丑了点,但也不要小看。这个比较有特点,今日我还没有见过其他人有这样长的纸鸢。” 许天说着,很自然地抓起她的手,将引线放在她的手里。 玉芷被他此时的举动小小地惊吓了一番,赶紧收回手去,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脸颊上多了一丝红晕。 许天看到玉芷的反应,才发觉自己的动作似乎有些过头了,刚才实在没有想那么多。 这时代不比后世,现在讲究男女授受不亲。虽然大唐在历史上的各个朝代中相对比较开放,但实际也有限的很,远远没有到后世那种开放的程度。 不过既然已经做了,也没啥心虚的,不就是拉了一下手吗,十多岁的小孩子而已,把她当做自家的小妹就可以了,嗯,似乎小手冰凉冰凉的,很骨感。 “好吧,去玩吧,注意纸鸢不要掉下来了。”赶紧打发道。 “嗯。”玉芷扯了几下风筝线,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准备离去。 “哎,等一下。” 玉芷又转过身来,不解地望着他。 “你头上有些柳絮。”许天指了指,提醒她说道,也是在她刚才转身时偶然看到的。 玉芷听到他这样说,抬手往头上摸去。 柳絮那么轻飘飘,落在头上完全不会有感觉,自然也不知晓落在头上哪个部位,只能用手摸索,但此时在场之人众多,一个女孩子满脑袋的乱摸,似乎不是很雅观。 “不要动,我来吧。”许天一边说着,一边走上前两步,抬起手,伸手从玉芷的头发上摘下那几缕白色的柳絮。 当他手指捏着那几丝柳絮时,突然间回忆起了某首诗词里面的一句话,似乎就是描述这样场景的。但那诗句已经淡忘了,一时又没有完全想起来,在心中若隐若现。 这种隐隐约约的感觉,让他忍不住去努力回忆,于是此时没有了任何动作,片刻间呆愣住了。 “许大兄。”旁边的玉芷看到他神态恍惚,不由的出声轻轻呼唤了一下。 “呵呵,没事,我只是突然之间想起了一点本来已经遗忘的东西,很高兴。”许天回过神来,笑着说道。 诗不仅仅是诗,而是代表着以前的回忆。他最怕的就是以前的记忆不知不觉中就遗忘了。 虽然注定是避免不了的,终归会遗忘掉,但也希望能尽量慢一些,迟一些。 第三十一章 许秀才 “不知何事让许大兄你如此开心?”玉芷也被他此刻的开心带动起来,带着几分活泼问道。 “想起了一句词话,感觉很符合今日情景。”许天接着念道:“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少年尽风流。” “很好听,感觉很美。我以往就听阿姊说许大兄你很会诗词,还听崔大兄讲你元宵日出尽风采,果然如此。”玉芷赞叹地说道。 “呵呵,这句词可不是我想出来的,只是偶然间回忆起来了。”许天随口解释道。 “反正是好词,这句词话从无听人说过。”玉芷俏皮的微微一笑,显出女孩子的天真活泼。 看来不在邓娘子身边,如同出了笼的小鸟,活跃了很多。 “我适才过来时,在江边的柳树下见过崔大兄和甄姐二人,也许此时还在,许大兄若是有意,可去找他二人。我走了。”玉芷提到这个情况。 “走吧,再不走,我看你那些朋友就要等急了。”许天摆了摆手手。 玉芷没有再说什么,拉着风筝开心地过去与众人汇合。 那几个等待玉芷的人,看到她一小会儿工夫就带着一个大风筝回来,也挺高兴,顿时谈论纷纷,夸赞这个纸鸢真大,飞的好高。 唉,年轻真好,许天远远地看了一眼,此时不由得在心里感叹。 以他当前的年龄,才学校毕业没几年,在后世算是很年轻,职场上也还算是新人,甚至还可以偶尔装装嫩,也没有到正式催婚的年龄。 可是猛然间到了当前这个时代,在这时代的同龄人对比衬托下,才发觉现在自己已经不年轻了。 周围接触的人,稍微带些青春气息的都比自己的年龄小,甚至还小上很多。 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感觉都比自己成熟,大多数都已成婚,而且有了子女后代,怎么不让人觉得自己已经老了。 尽管他心中很无奈,很不想认为自己年纪已经老大了,然而平日里也只能尽量装着成熟。 装扮久了,心理就真的成熟了些,但同时也少了很多激情。 所以说,人自己的心态及变化,大半儿来自于外界的影响,并不是自己就能完全掌控。认为自己能掌控的人,是处境还没有到那一步而已。 算了,不想这些烦心事,许天挠了挠头发。 “许天,这是谁家姑娘,长的怪娇气?”王安平此时问道。 “一个熟人的小妹,叫做邓玉芷。”许天想起店里人都没有见过邓家姐妹。 然后他回过神来,才发觉安平兄这个娇气的词语用的好,很传神。 对自小农村乡野长大的王安平,玉芷这种女孩子可不就是娇气嘛。如此一打岔,自己的心情又莫名地开朗起来。 原本在王安平手中的老鹰此时已经转到了他的侄子手中,而宋良手中的蝴蝶风筝竟然跑到了女婢那几个女孩子手中,看来宋良和她们平时的关系还不错。 许天有心去找崔先生聊天,但想了一下就放弃了,还是不要打扰他和他老婆的二人世界,也许他们此刻正在江边柳树下怀旧,回忆当年。 那边玉芷及众人还没走远。 “玉芷,那人是哪家郎君,看起来挺有风雅?”同行的女孩中一人如此问道。 “是啊,没想到玉芷已心有所属,说来也怪,平日里既没看到此人上门,也没见你独自外出到哪里去啊。” “远观那人的作为,势强而又柔和。”一个胆大开放的女子模仿着许天的动作,猛的抓住旁边一个女孩子的手,然后又另一只手轻轻摘下这女孩头上的东西。 这个女子可算是很开朗大方的,演示过后自己忍不住笑出声来,其他几个女子也跟着掩面笑起来。 “你等不要误解,此人是我的大兄,姓许,还是我的半个师长,阿姊也知晓的。”邓玉芷连忙向众人解释道。 “哦,邓娘子也知晓,如此说来是无嫌疑之处了,是我等想岔了。” 听到她如此说,几个女子倒不再多说什么。她们大多都知道邓娘子一向对玉芷看管很严,不会轻易放任她与男子来往。 “我看此人,举止甚是失礼,不该触碰邓小娘子,即使是兄长,也不该如此。”旁边有一个女娘如此说道。 “是也,是有些不妥当,孟浪了。”另一人附和道。 玉芷一听,顿时有些着急了,她此时内心的想法很复杂,不愿意说许大兄的不是,又不愿意让他人觉得自己轻浮,一时间自己也琢磨不清,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和反驳。 “好了,好了,你等就不要再说了,或许那人是将玉芷当做了晚辈,再说下去玉芷就该生气了,岂不是败坏了今日气氛。”先前那个说话大方的女子此时帮玉芷解围道。 “不过玉芷还没说那人是谁,你说他是你的师长,莫非此人也懂音律?”另一个女子如此问道。 “许大兄,在乐曲上指点我甚多,他不仅懂音乐,还精通诗词,在诗词上也小有名气,定襄城很多人都知晓的,人称许秀才。”邓玉芷趁此机会赶紧解释道。 “许秀才?”同来的一位女客若有所思,接着说道:“这两月定襄城确实出了个许秀才,算是有些名气,据说曾让状元郎敬酒,莫非就是此人。” “那许秀才么?”有人确认问道,说着,目光投向邓玉芷。 “自然就是。”邓玉芷确认说道。 “若真是那许秀才,倒也确实有些才华,没想到他还精通乐曲,可不多见。” “邓小娘的新曲确实别出心裁,风格多变,竟然是得到此人指点。”一位女客说道。 “我以为,邓小娘的新曲比之流传已久的名曲也不遑多让,各有特色。”另一女客直接赞叹道。 听到大家都佩服赞赏许天,邓玉芷此时心里竟然有点窃喜,也有种与荣有焉的感觉。毕竟自己也曾亲自参与到乐曲的还原和完善之中,其中有几分自己的功劳。 “适才许大兄念了一句词话,我觉得很好,但以往没有听过,不晓得各位有无听说过。”玉芷此时说道,引开话题。 第三十二章 简约美 “是许秀才的新句?”有人问道。其他人也都看过来。 “我也不知晓,姑且一听,”玉芷不确定地念道,“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少年尽风流。” 众人仔细听过。 “咦,这曲词我确实没有听过,不知你等可曾听过。” “我也从无听过,若是听过,定然不会毫无印象。” 其他人也如此回应。 “既然都没听过,想来大约是许秀才的新句了,倒是极应景,看来此人传言不为虚。” “细细思量此句,似模仿女子之作为心态,”此时那女子解析道,“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少年尽风流。” “嗯,写的女儿家心思,别出一格。” “这就要问红娘子,你可是真有此种心思?”有女娘打趣道。 被称作红娘子的就是之前那个说话大方的女子,她笑着说道:“这秀才,也太风流,莫非他不晓得女儿家的心思莫要乱猜吗?” “呵呵,就怪这许秀才,乱做词句,哈哈。”有女掩面而笑。 没有异性在场,女子们都很放肆,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也许许秀才不是乱讲,保不准这就是玉芷的心思,春日游,柳絮飞上头,陌上秀才正风流。“红娘子打趣道。 玉芷微红着脸,跺了跺脚,伸手过来,红娘子赶紧躲避,又说道:”哎呦,好了,我不说了。” “他人一出游,就有佳句,我等虽是女子,今日也当拿出所有心思,有一二佳句才不负如此春光啊。”有心怀大气的女子自我勉励道。 “是也。”随即有人附和。 “我观此人面貌年岁似也不算太大,不知成家没有?”一边有女子向邓玉芷问道。 “应当是没有,阿姊似乎说过。”玉芷心有些乱,但还是如实回应道。 叽叽喳喳,几个女子就婚嫁这个话题又谈论起来。 三月三,上巳节,民间也有个说法叫女儿节,刚过去没几日。这时节,本来就是个多情的时候。 大好时光和年华,少女们春心荡漾,心中幻想着自己的归属。 清明过后,工场又开始了赶工。 三月十八,铁炉终于完工了,下面就要实际开炉冶炼了。 对工人们的技术,许天此时是十分信任的,不再担心铁炉达不到预期的目标。 实验采用的是原铁矿石碾碎后的粉末,炼铁是一种复杂的化学变化,铁矿石粉需要和石灰粉等材料按比例混合均匀,在高温下进行化学还原反应。 这是许天最近跟随余老和工人们学习,总结的一点成果,以前上学时学过后来又遗忘的相关知识,部分也在回忆中逐渐清晰起来。 看着工人依次将各种炼铁的原材料放进炉中,火苗在炉膛里缓缓燃起,继而成为汹汹火焰,最终又收敛为红光。 关上炉门,一个汉子在旁边用力推动风箱,青色烟雾从一人多高的炉顶喷涌而出。 许天原以为会使用气囊,没想到风箱已经出现了。 由于放入铁矿石不多,下午就开炉了,红彤彤的铁浆从炉口流出,进入事先准备好的容器中。等铁水差不多流尽,工人们又加入新的矿石和燃料,继续第二轮。 “许郎,铁水已经出来了,如此反复几次,过上三天,之后用心检查一番,若是不出异常,铁炉就是好的。 当下这出来的只是生铁水,不堪用,转变成熟铁的方法我也已跟你讲过。 至于其中的仔细动作,只能往后你自己摸索了,事关官家机密,我也不能讲太多。”余老儿在一边捋着胡须说道。 “多谢余老,还有各位兄弟,这些日子辛苦了。如今出了铁水就已算达到目的了,不能再强求各位。”许天感谢道。 “这些时日,许郎也费心了,说实话,若不是身不由己,在此处长久做下去也是一件美事。” “可不,每天大鱼大肉的供着,比佛祖老爷还自在,可不是美事。”有人附和道。 其他人听到这话,也都笑了起来。 “我此处正缺人手,往后若是发展顺利,或许还要新建几座铁炉,往后各位若是不在官府做事了,不妨到此处来,专研炼铁之道,待遇好说,自然不会亏待了各位。” 许天如此应承道,顺便挖墙角。 “那感情好,等哪日我等在官府铁场做不了了,来此讨口饭,许郎君可莫嫌弃。” “许郎此话可当真?我往后若是做不动活了,也可来此?”余老头转过头来问道。 “自然是真的,像余老,哪怕你自己做不动了,眼光见识经验等都还在,教导指挥一下新人也是可以的。”许天应答道。 “若是到时,你这铁场还在,来此再做几年也无妨。我要说的是另一事,我有一老友,先前在军中打铁。 如今年岁大了,再加上淮西也没了战事,年前就出了役回到定襄城养老。可在家待久了,无事可做,浑身难受,开年来又望着想找个事做。 种地看门的事他也不愿做,想做些跟打铁有关的。不晓得许郎这里是否需要?” “需要,嗯,自然需要,”许天一听,喜出望外,正是盼啥来啥。“你老不妨跟他说说,我此处正需要人,尤其是经验丰富的老人,月俸啥的都好说。” “行,这过几日我托人去跟他说下,他应当很乐意。” “好的,我随时等着,越快越好。” 三天过后,将铁炉掏空,等冷却下来,检查一番,安然无恙,此时算是大功告成。这几日,官府来的工人们都陆陆续续离开了,这天送走了最后几位。 许天在工场的客厅旁边早就准备好了一间办公室,平时只有他和王安平才能进来。 他回到办公室,在办公桌上摊开一张两尺宽的图纸,上面画的是一辆黄包车,这是几个月来不断构思和改进的成果。 黄包车的结构实际上并不复杂,比马车还简单些,要求也不多。 一个是要轻便,毕竟是人拉着,不能太吃力,另一个是坐着舒服,就是减震效果要好,在此基础上要尽量美观,简约美。 第三十三章 郁闷的李节度 设计中的黄包车绝大部分是木制的,宽度最多可以乘坐两人。到时候还会刷上油漆,装上减震系统。 技术难点就在于减震系统,理论上用弹簧自然减震效果好。 可是以当前还没起步的金属冶炼加工水平短期内自然是做不出能用的弹簧,独立悬挂自然是没戏。只能退而求其次,采用板簧结构,并且还是木制板簧。 即使确定采用板簧,具体实现方式也有很多种,成本和难度也是不一样的。 所以还是得经过试验,来确定采用哪种更符合当前的现实。由于最多只是坐两人,负重不会太大,板簧可以稍微造的软一点。 除减震系统以外,许天还想把滚轴开发出来,这样可以用在黄包车上减少车轮与车轴间的摩擦力。 并且滚轴这东西,用处挺广泛的,以后也用的上,有必要先开发一下,看一下当前的金属铸造水平能不能顺利实现。 大略的滚轴设计图他已经画好了,中间的滚动体他不准备采用圆珠,纯正的圆球实在太难加工,当前没有这技术,准备采用圆柱体,虽然受力面大些,但相对也更结实些。 理论上他觉得以当前这时代的铁制品的质量应该没问题,因为是准备先用在黄包车上,对滚轴的要求也不会太高。 如果滚轴实现不了,只能用大环套小环,来个硬摩擦实验一下,顶多中间加一些润滑油。 除此之外,还要考虑刹车系统,这个是免不了的。还好,这个技术难度应该不是很大,他有信心成功。 余老头说好会问一下他的老友是否愿意过来,可是许天等了好几天,也不见有人过来,心里有些忐忑,还不见有人过来,难道是没戏了。 这样的话,接下来,可不好办啊,难道真要亲自动手。 这天是工场的休息日,工人们都放假了。 和店里规矩有所不同,店里员工是轮流休假,工场基本上是所有人一起放假。只有赵忠在那里看场,许天也没有过去,呆在店里。 快中午的时候,他听说郑状元郑澥又来了,想到就本月初见过一面,之后一直忙着工场的事,到现在有段时日没有与他见面聊过了,该去见一见。 到了包间,只见到郑澥坐在桌旁,一手端着筷子,目光注视着窗外,眉头紧锁,似正想着什么事。桌上的饭菜似乎也没怎么动过,这可不像他的风格。 “郑兄,有些时日没有见面了,可还安好?” 看到是许天进来,郑澥笑了笑:“许天,坐,我也正想找你一叙,上次来此,你不在,知晓你是忙着铁炉之事,今日可见着了。” “郑兄,我看你今日似乎不怎么高兴,可是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啊?”许天直接问道。 “不顺心之事一直都有,只是轻重罢了,铁炉已建好了么?” “还好,前几日已顺利完成,此事还要多谢郑兄你啊。”许天拱了拱手。 “先要多谢李节度,我之能力有限,只期望你能做出成就。” “是的,也要感谢李节度使,没有你两位,铁炉之事估计至今还无踪影,且放心,印刷书籍之事必定会有成果,不会让二位失望。” “那就可好,说句功利的话,此事若成,对我等也有助益。来,小酌两杯。” 于是两人碰了杯酒。 “唉”,郑懈喝完酒,长叹了口气,放下酒杯,思考了一下,才说道:“近来是遇到了些不顺心之事,老想找人叙说一番。” “官场之事?” “自然,虽说与我也无太大关联,但终归是有些不顺心。还记得上次我与你提过的,韩愈韩公奉皇命撰写平淮西之事吗?” 许天点头:“当然记得,你当时说已经快要完成了,如今过了这么久,应该已经完成了吧。” “事情就起源于此文上面,韩公写的文章名曰《平淮西碑》,前些日子其中章节已经流传开来。洋洋洒洒千余言,记述各方功德,文才斐然。 然而李节度和各位将士看过后,极其不高兴,因为此文论功之言有所失当,对南军众人的功劳记述的甚少,其中还有谬误。” “我没有看过此文章,也不是很了解平蔡州的前后具体经过,不过这只是一篇文章而已,就算有些失当,应当没有大碍吧。”许天听后说道。 郑澥立即摇头:“不要轻看,此不是小事。去年平蔡州,李节度前后苦心谋划了近一年,最终雪夜奇袭,一举攻克蔡州。无论何时,要论此事,李节度当推为首功。“ “然而韩公此文,却将后来才加入战事而且只是督战职责的裴度相公举为首功,反而对节度之功劳提及甚少。 李节度之功劳不显,下面各将士的功劳自然也可能被埋没,众人皆极其不满。功劳之多寡关及能获取的赏赐和以后的升迁,对其中每个人来说都是大事。” 郑懈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况且此文早已发往蔡州,即将雕刻成碑文,此可不是一时之事,在当前不亚于汉之燕然勒石。 此碑一旦立起,至少会流传数十上百年,往多处说千年也不是不可能,此可是比史书还要铁硬之青史。 碑文中所提及姓名之人的子孙后代皆会永远受其影响,也因此,有显着功劳而没有被记录上去的将士自然更是不满。” “的确是我想的太简单了。”许天点头承认。 他此时才发觉自己小看了韩愈的这篇文章,没有想到影响这么大,这么深远。此事既牵扯到利益,也牵扯到功名,常人一辈子追求的不就是这个么。 但他没有看过韩愈记述的文章内容,实在不好多说什么。 韩愈虽然名气很大,但许天毕竟不认识他,不了解他的脾气性格,不知道韩愈在写这篇文章的过程中,有没有掺杂自己的私心。 毕竟他曾跟随裴度一起参加过平淮西之事,是此事的受益者。从外人的角度看,有借此捞功的动机和嫌疑。 “此事的确是够让人头疼的,现在最郁闷的怕是李节度吧。”许天分析后说道。 第三十四章 制作之法 “当然,下面的将士整日向他抱怨,他却不能向朝廷和皇上抱怨,这几日脸色极为难看。节度能建立此功,离不开手下将士众人的出生入死。 而且当今军中武人多骄狂,无利不往,之前为了笼络坚定将士人心,李节度也事先许诺不少,至今还有未兑现之处。如今又出了此事,实在难为啊。” “既然如此,众人都觉得自己的功劳记述的太少了,为何不向朝廷和皇上提出意见,以李节度的地位,我想没人能蒙蔽的了吧。”许天有些疑惑。 “此事可不是如此简单,其中微妙之处你还不懂。“郑澥又摇头。 “当今河北几藩镇还未彻底平定,朝廷和宫中自然不希望其它地方节度也做大。 韩公这篇文章既然已经下发,可以想见之前定然是已经过皇上览阅,而且最终得到了首肯。如此思量,其中未免没有宫中和朝廷打压李节度的意图。” 官场上的事果然很复杂,不过他说的确实很有可能。自古皇帝就喜欢玩平衡之道,朝中没有派别也要制造出派别。若是全国上下,朝廷内外一片和气,恐怕皇帝反而睡不着了。 韩愈奉命记述平淮西之事,若是真有偏颇,说不定就得到了来自皇帝的暗示,故意如此写作。功高震主,自古如此啊。 从这个角度看,皇帝虽然与李愬也是姻亲,还是同姓所出,但对他实际上也不是完全放心啊。 不放心也是正常,这李家两百年来一家之内也是狗血的事一堆。 兄弟姐妹相残,母子相残,父子相残的事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不是暗传当今天子也是弑父上位么。亲兄弟父母之间尚且如此,何况他人。 想来想去,信息太少,各个方面都有可能。 “既然可能上面的意思就是如此,下面的人也只能接受了,此事对郑兄你的影响应该不大吧?” “我又非武人,虽然也参与了平蔡之事,功劳毕竟有限的很,能有多大影响。” “既然如此,郑兄你不妨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静观其变。” “当然只能如此,然而我担忧的却不全是此事,而是那个郑注,此事中也有他的身影。“郑澥又提到了郑注这个人。 “此人经常在节度身边抱怨朝廷对节度等人不公,亏待了节度,言辞间还攻击裴度和韩愈二人,说他们蒙蔽了皇上,以势压人等等。他这些言语引得了不少人的附和,更激化了此事。” ”这人又掺和进去了?用心实在险恶,当真小人得志。“许天感叹道。 同时却又不得不佩服郑注这个人的手段,虽然此人品性不怎么端正,但脑子的确好使,简直是阳谋啊。 郑澥继续说道:”上个月,郑注怂恿李节度上书,向朝廷举荐手下的将士官员,以此笼络人心,一次竟然举荐了一百多人,结果奏书被宫里压下了,没有回应。 事前就知晓此番举荐人数过多极可能不会通过,却依然如此行事,虽然取悦了各级将士及官员,却让宫里不快,长远看,未必是好事啊。“ "听你如此说,我也觉得这样做很不妥。这相当于挑拨了手下官员和朝廷的关系,有要挟朝廷之感,这样的计策是走了歪路。“许天点头。 随即建议道:”这个郑注,果然很狡猾,有他在李节度身边,的确不是好事。如今,郑兄你只能明哲保身了,凡事少说为妙,不要强出头。" “此道理,我自然懂得。然而看着却不能言语,也让人担心焦虑。由于此事,李节度与裴度和韩愈二人的关系,算是从此彻底对立起来,终非好事。“郑澥表示明白。 然后,他又说道:”我的同僚里有一人叫做皇甫缇,此人你也见过的,年初那日站在黄司马身边那人,可还记得?” 许天回忆了一下,当时黄司马一起一共三人,一人是县丞,另一人称作皇甫参事,最后就是这个人写文章记述了孔明灯的制作之法。 “我还记得,有人叫他皇甫参事,可是此人?” “正是,此人向来颇有文才,在外也极有名声。去年底李节度来定襄城,特意将此人从他处招来做幕僚,深得节度信任。 我等一般都尊称他为参事,实际上他并没有正式官职在身。此人虽然脾性耿直孤傲了些,容易直言得罪人,但待人处事好歹没有心机,所以与我等平日还相处的来。“ 郑懈先介绍了一番,接着说道:”他往日曾拜韩愈为师学文,此番也因此受了极大连累。 依他的耿直脾性,自然不会跟随众人讲韩愈的坏话,因此平白得罪于众人,每日处处都会受到他人刁难,背后更受人言语讽刺。 并且在节度面前,还屡次被郑注言语攻击。近来,李节度已不再过问他的事,将其冷落到一旁。这般状况,不知他还能在此待多久。” “唉,这算是无妄之灾了,他也够倒霉的。”许天同情了一句。 看来当官也难啊,官场上也是一堆破事,利益之争,阴谋算计也不少,站队也很重要。 “罢了,这些事徒叫人心烦意乱,且不说了。”郑澥喝了杯酒,又吃了几口菜。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自古如此,不提也罢,只是往后更要谨慎。哦,对了,郑兄,《百家姓》的事如何,快一个月了,朝廷可有回应?”许天问道。 “此事并非要事,长安也不近,消息不会很快。按常理,想来最晚下月中旬就会有回音了,到时我自然会告知与你。” 送走了郑澥,许天又去了杜记,想着接下来一段时间恐怕还是比较忙,没多少时间过来。 “有段时日没有见你过来了,上次铁炉的事没有帮上忙,二郎心里还有些抱歉。听说你得了官府中人的助力,铁炉还是建成了,终归是好事。”杜伯说道。 “我知晓二郎已经尽力了,一点都不介意,无论如何还是要感谢他。前段时间一直忙着,今日终于有时间来拜访一下杜伯你。” 第三十五章 打铁炉 “嗯,这些时日外面没啥值得格外注意的消息,不过杜家却有些事,我以为应当告知与你。”杜伯此时说道。 “哦,是何事?” “二郎的兄长大郎,今年,就是上个月参加了春闱,前些日子,我等已得知了结果,再次失利了。 唉,这是第二次,恐怕以后他不会再走科举之路,而是入官府做事,从事流外执事。”杜伯满脸惋惜地说道。 “为啥不再科举了,杜家大郎年岁也就三十多吧,应该还有机会吧。”许天疑问道。 他刚才并不知道杜家大郎今年参加了春试,不过这只能算小意外。 杜大郎参加科举没有及第,这事也实属正常,毕竟经过上次崔先生和周名章解说后,许天已清楚认识到这时代科举之路的残酷。 不过,如果杜家能出一个进士,哪怕是明经及第,对以后双方的长远合作应该是有利的。 “唉,我定襄城杜氏如今已很没落,今年大郎能再次参加科举,获取这贡士资格,先前已是花费了大气力。 为了这次科举,前前后后各项投入比上次还多,甚至还攀附了长安京兆杜氏的门路,然而依然没有达成期望。” “科举难,难于上青天啊,换一条路走也许也是个好选择。”许天跟着感叹说道。 杜家也算是本地大家,竟然也为科举深深为难。 “是也,两次无法及第,可见在才学上终究差了些,往后可能也不大了,不如趁此及早放弃,免得蹉跎了后半生。家族里也好将投入放在下一代人身上。” “这事应当不会影响我与杜家的合作吧?”许天问道,杜伯自然不是无缘无故向他提到此事。 “不好说,终归是个变化。大郎向来心高气傲,以往专心科举,不大参与家里的事务,此番过后,可能会有所变化。我说与你听,也是让你心里有些预备。 大半年了,两家合作的还好,我也不希望有所变故,但往后事情的变化不是我所能掌控。”杜伯解释道。 “嗯,我知晓了,无论如何,多谢杜伯告知。我也希望能和杜家继续合作下去,以后的路还很长,可以合作的地方还很多。 说实话,很多方面我还需要借助杜家的力量,但是双方合作对杜家也是有好处的。” “是的,不过人愈老,胆愈小,也许完全是老夫想多了。” 回到店里,许天思考了一下,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归根到底,赶紧壮大自己的实力才是关键。 改天上午,许天坐在工场的办公室,正为余老头介绍的人迟迟未来而烦劳。 虽说最大的烦劳铁炉已经解决了,但没人能使用也是个问题,终不能自己亲自去搞吧。 不过再等几天,若是真没人来,也只能自己上了,就不信活人还能被尿憋死。 某时听到外面赵忠喊:“二郎君,有人来访。” 许天出门一看,来的是两个人,一老一少,都背着包裹。老的面带烟火色,还提着一个布袋,里面装着一把打铁锤。于是心里微微一喜,看这样子应该是余老头介绍的人来了,终于来了。 “二位应该就是余老介绍来的吧,来,请进来屋里坐。” “正是,你应当就是许郎吧。老夫我姓柴,他人都叫我柴铁匠,你也不妨如此叫我,余老夫说你这里是个好去处,我就来看一看。”老汉直接说道。 “嗯,请坐。我这里工场是刚起步,正需要老练的人手。前些日子还是余老帮我建的两个铁炉,合作的很好,他向我推荐了你老。 余老的眼光我自然是相信的,我等不妨先去看一下铁炉工坊,若是对这里的环境不介意的话,稍后再详谈月俸待遇之事,你看如何?” “嗯,我也正想先看一下余老夫建的铁炉,月俸之事倒是好说。” 于是,许天带领两人参观了一下工场,简单的四处介绍了一下,居住区,食堂,规划中的几个部分工场。 “你这工场虽不太大,比不得他处,倒也挺齐备,也是用了心。”柴铁匠看着生活区,点评了一句。 “那是,暂时比不得官府工场和其他家大工场。”许天只能承认。他曾听余老头说官府的工场几百人不在话下,上千人的也有。 “嗯,这两炉子还不错,看起来不比军中的差。虽不太大,但对此处也够用了。为何不见打铁炉?” 柴铁匠对铁炉前后里外看的很仔细,还不时用手摸一摸,看来也是一个懂这方面的人,随后四处扫了一眼,问道。 “打铁炉暂时是没有,因为这边初期的规划主要是铸铁,所以暂时没有建打铁炉,不过若是往后需要,我们也可以自己建。”许天解释道。 打铁炉的要求比炼铁炉要低很多,他经过前些日子的学习,自信可以自己制作出来。 “差矣,不管是铸铁还是锻铁,都需要打铁炉的,不过这个比炼铁炉简单多了,我也能做,等我收拾妥当,可以先建一个。”柴铁匠指点道。 柴铁匠又四处走动了一下,看了下铁坊的空间和布局。 “这处地面倒是与别处不同,铺的结实。” 那是当然,这可是许天花了大功夫搞的土水泥铺就的,很多需要平整的地方都铺了。 柴铁匠没有多说什么,然后转了回来。 “嗯,柴铁匠,若是对这些没有啥意见,我们现在来商谈一下往后的月俸待遇。 我是这样想的,由于铁坊这边时刚起步,目前也没有其他人手,只能依靠柴铁匠你主持。往后招了新人,还需要你负责培训和教导,希望柴铁匠你能拿出真本领。 起始月薪就定为四足贯,年底双薪,平时几大节过节费五百钱。另外包食宿,伙食不比其他家差,单独一间宿舍。你看如何?” 许天详细说明了一下,话先说在前头,你情我愿才好办事。 柴铁匠听过后,想了想,指着身边那个跟着他一起过来的十七八岁的年轻人说道:“这人是我的一侄孙,柴宁,往后跟着我做学徒,你将我的月俸减去两贯,转到他身上吧。” 第三十六章 俸禄 既然没有反驳,这意思就是他答应了。 “哦,原来还有柴小郎,求之不得,既然是学徒,这样吧,柴工头,柴工头你的月俸转一贯到柴小郎身上,工场再出一贯,如此也是两贯,如何?” “学徒也能拿钱?”柴铁匠看过来略显吃惊地问道。 “这我这工场,学徒也有钱的,毕竟也做了事,不过开始只能拿半薪,等考核通过提升了级别才能拿更多月俸。” 许天知道柴铁匠为何惊讶,这时代通常的情况,商铺工坊等有技术含量的行当,学徒刚入行的几个月甚至几年是拿不到钱的,顶多拿些生活补贴,只有成为熟手之后才能拿到正式的月俸。 关于这种做法的好坏他无法评价。 但他思考过后还是采用自己的想法做事,后世不是有句话,给的钱多了,不是人才也成为了人才,他觉得里面还是有一定道理的,并不是完全瞎扯。 他希望以后工场尽量走精英化路线,这也是因为他心中还有一大堆想法等着有才能的工人去实现,不怕工人拿的钱多,只怕他们才能不够,实现不了自己的想法。 如果凡事只靠他自己一人,岂不得累死,穿越到这时空就已经够倒霉的,他可不是专门来受罪的。 “余老夫说你为人大气,今天是见识了。”柴铁匠瞅着他如此说道。 “嘿,钱也不是这么好拿的,拿了钱自然就要用心做事,不合格的该淘汰就要淘汰。”如此回应道。 “那当然,老夫也见不得懒人。” “柴工头今天来,是有备而来啊,还带着这么大个铁锤。”事情已谈的差不多,许天好奇地问道。 f “嘿,老夫打铁打了半辈子,这铁锤已用惯了手,转过好多地方,一直随身带着。这锤子看着不咋样,可是用的好铁,我亲手打造的,外面可是买不来的。”柴铁匠带着一种自豪的神情说道。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然后办理了入职手续,等几日还要签工作合同。 这时代很少有这样做的,但许天觉得为了工场的长远发展,必须要走正规化路线,不能图简单偷懒,所以最好从一开始就这样,形成正规的工场文化。 今日两人刚来,各方面还需要做一下准备,虽说大部分生活用品已预备的有,但毕竟还有些东西需要自己置办一下,房间也要收拾一番,环境需要熟悉一下。 许天觉得工场这边日常需要安排一个人常驻在这里,统筹安排这里的事务才行。 长期来看,自己和安平兄都不太合适。王安平是名义上的店主和工场主,两边都需要出面,而自己应该多专注于工艺技术方面,研究产品的实现,技术的改进和提升,如此才能效益最大化。 但是当前手下可用的人手实在有限,掰着手指头都数的过来,更不要说这管理者必须有一定的才能,往后必须能独掌一面。 此事暂时无果,不过安平兄的几个小亲戚倒是可以安排两个过来工场这边,进行定向培养。 王康全那三个小子来店里也有两个月了,经过平时众人的教导和他们自己的学习,相比刚来时已经有了很大变化,各方面进步了很多。 从穿着打扮到说话谈吐,渐渐脱离了农村小子的模样,说话也清晰利索了很多。 但是时间还是太短,按许天本来的想法,这几个至少还需要在眼皮下培养个大半年,让他们从外到内改变的更彻底一些,这样以后才更容易充分理解领会自己的想法,更好地跟随自己的脚步。 但如今工场已经开工,刚起步的时候也是切入的好时机,对他们来说也是一个成长的好机会,往后说来也是工场建场第一批的元老。 学会了武艺再上战场,还是直接在战场上学习武艺,各有利弊,其中优劣有时也很难说的清。 店里,许天同王安平商讨过后,将三小招了过来。 "叫你们三人过来是有一件事,看看你们自己的意见。想必你们也知道,店里在南边新开了一家工场,目前那里正需要人手,我想在你们中间选两人过去。 是这样计划的,一人去木工坊,一人去炼铁坊,另一人就留在店里,往后也有利于你们的发展。你们看一下,谁愿意去木工坊,谁愿意去铁坊?“ 三个少年左看看右看看,都没有说话。 “许天,我认为直接安排算了,他们都不怎么懂,去哪里都差不多。“王安平见到他们如此反应,说道。 “还是再问一下。是这样的,你们可能还不懂这几处差异。木工坊做的事是对木材进行加工,做成一些常见的东西,比如桌子,椅子板凳等等,当然这些都是最简单的。 往后还会做很多复杂的东西,马车,房子等大东西。铁坊是炼铁打铁,将铁材料做成我们想要的铁器,比如钉子,铁水壶,往后也是要做大件东西。 留在店里的人就不说了,总之,不管你们在哪个地方,都不仅要学习相应的技能,还要学习规章制度,管理。 以后才能成为独掌一面的负责人,带着手下的人做事。你们这几天不妨先想一想,自己对哪方面更感兴趣,也可以相互商讨下。” 打发了三小,两人又讨论到工场之事。木工坊还算顺利,雇佣来的几个木工学徒都渐渐上手能帮上忙了,最近桌子木凳等做了不少,放在食堂和宿舍里使用,店里这边也用的上。 接下来准备给工场做两扇大门,之前为了赶工期,很多方面是能省则省,当前没有装大门看着有些怪异和寒酸。 然后再接着做其他生活用品自用,柜子,木箱等等,能做的东西挺多的。 农业社会嘛,大部分东西都是木制,铁器还是比较珍贵的。木头来源广泛,相对便宜又好加工,能用木制自然优先采用木制。 这时,许天看到宋良站在门外,似有事要说:“宋良,有什么事吗?” 听到他这样喊,宋良这才进来。 第三十七章 危险一直在 稍微犹豫了一下,才说道:“两位郎君,我是有一事,前几日偶然听大东家说起你们有心找一个人去负责工场之事。 但还没有合适的人选,我思索了几日,想推荐我自己,你们觉得我是否合适,过去如何?” “你去工场?”许天很是惊讶,没有想到宋良想到工场去做事。 “我先前是抱怨过几句,没想到你对此有心。”王安平在边说道。 “宋良,来,坐着聊,我先听一下你的想法,为何想过去管理工场之事呢?”许天问道。 “我来到华子楼已有半年了,在此处学到了不少东西,极感谢两位郎君。如今华子楼诸事已经很稳定,我也已经熟悉了大部分事务,就想再学习了解一些新事务。 既然工场之处需要人手,对我来说也是一良机。我想工场定然与店里各方面很有不同之处,但有两位郎君指导,我自信也可以迅速掌握的。”宋良如此解说道。 “不是我们不信任你,你毕竟与他人有所不同,代表着林家,需要监督店里的账务。 若是安排去做另外一件毫不相关的事,违背了初衷,很不妥,往后追究起来,更是不好对林娘子解释。”许天说着摇摇头。 “况且,你毕竟不是店里的人,只是暂住于此,说不定哪天突然就回苏州了,中途而废,影响也不好。” “是的,你离家千里,去年就没回去,今年肯定要回去过年,年后还来不来怕是自己都说不准,变数太多。 而且你现在还没成家,婚姻是大事,这一两年定然是要回家完婚的。”王安平也附和说道。 “账务的事,半年了一直没有发现任何问题,以两位郎君的为人和店里的财务统计核算方式,以后出问题的可能性也极小。 我可以向林阿姊解说,想来她会听取我的意见。至于后者,我还年轻,可以保证从现今开始,两年内不离开定襄城。 往后离开时,也必定会先将所有相关事务交待妥当。”宋良信誓旦旦地说道,就差没有对天发誓了。 他这坚定的态度,反而让许天有些疑惑和好奇。 “宋良,你来了那么久,说实话,我们还没有好好聊过,对你的情况还不怎么了解。之前觉得这些是你的私事,我们外人过问不太好,今日有时间不妨干脆好好聊一聊。” “许郎君,请尽管问。” “林娘子确实是你的表姐吗?”先问了这个问题。 “千真万确,林阿姊的母亲与我母亲为亲姐妹,只是姨母很早就去世,两家离的不远,一直还有往来。” “嗯,她在最开始的来信里说,你是无意走科举之路,但我看你文化功底掌握的挺扎实的,一般人家都很热心这方面,你还这么年轻,为何不想往这方面发展呢?”许天老早就想问这个问题了。 “我自己有几分文才,我自己很明白,是家父家母一直期望过高。阿姊以前也希望我能有心科举,但上回回去之后想法起了些变化,让我到定襄城来跟着许郎君学做事。 至于科举,我一直就以为自己并没有这方面才能。首先我家非名门大族,亲戚里面又没有高官巨宦,虽然当前有些资产,但也远非一方豪富,想走此路谈何容易。 我以为可能性几乎没有。不如做些自己有兴趣的事,若是能挣钱养家更好,此生不期望大富大贵,生活过的随意安顺就好。”宋良解释道。 听了宋良的想法,许天是比较赞同的,这时代的科举就是个坑。他的生活态度也不错,符合一般人的想法,没有不切实际的野心。 “我还是觉得邓娘子一下子将你打发到定襄城如此之远的地方,未免太过果决。 我与林娘子虽然还谈的来,勉强能称为朋友,但毕竟只见过一面,她对我了解也很有限,直接如此行事,其中是否还有其它详情?”许天质疑道。 “许郎君眼光明了,并非我刻意隐瞒,此事还涉及到阿姊家的家产之争,实在难以启齿,阿姊也是为了避免我牵连其中,才让我远离苏州。 但是这也是我自己的选择,自小不曾远行,也想趁着年轻到外地看看,哪怕了解些风土人情也好。 许郎君曾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此言深合我心,说实话,以往有时真恨不得抛开俗事,周游天下。” 年轻人嘛,都有一颗不安分的心,世界那么大,很想去看看,这个想法许天也能理解。 只是没想到此事还牵扯到林家的内部争斗。不过想一想,也在情理之中,林娘子大概很信任宋良,让他过来,也许还有预备条后路的意思。往后若是真的有大变故,不至于到绝境。 “林娘子之前也跟我提及过有亲戚谋夺林家的家产,她有没有在给你的信你说过近况如何,此事有没有处理好?” “哦,阿姊也曾同你说过此事?她在来信里没有详细说,只是说大致还好,上次有提到筹谋将家里部分不太重要的产业转卖出去,按时间算,当前估计已经处理好了。” “听你这一说,林娘子做事挺让人佩服的,很果断,直接先将不好掌控的产业脱手,收缩战线,集中资源,也未尝不是一个好措施。若是时间拖得久了,反而不一定好出手。” “阿姊此举也是被逼迫的,姨父病重,表弟年纪还不大,大小事只能自己决定。四处奔波,抛头露面,说来让人心酸。 那几个亲戚,也不知好歹,经不住外人挑唆,冲昏了头。”宋良叹息地说道。 “定襄城离苏州太远,我是想帮也帮不上,只能靠她自己了。”许天说道。 从私人感情上讲,他对林娘子还是很有好感的,从商业合作上讲,他也不希望这个合作伙伴垮掉,那也是自己预备的退路之一。 “许郎君的帮助已不小了,指南针和华子楼的分成,获得的盈利已不少,再次感谢。”宋良拱了拱手。 他继续说道:”此事让人忧心之处有二,一是我姨父的病情,姨父的病情一日不好转康复,危险就一直存在。 第三十八章 处理事务 然而这几年名医寻了不少,诊金也耗费很多,病情依然不见好转,反而不断严重恶化。 如此恐怕只有等过几年表弟成人,接手了家里事务之后才能打消那些人的念想。” “从现状看似乎只能如此了,似没有其他更好选择。”许天赞同他的看法。 宋良继续说道:“然而如此,就有第二忧心之处。阿姊现在还没有出嫁,一旦出嫁,就无法再管理家里的事务。 也正因为家里的状况,阿姊至今还没有定亲。她如今年岁已不小了,在苏州想寻个年龄适合家境尚可的人家已不是很易,若是再等几年,更是难以找到好人家了。” 的确如此,一旦林娘子嫁出去,就没有名义再管理娘家的事务,他那些亲戚必定会抓住这一点不放,这时代的情理法上都是不支持的。 “林娘子过去这几年一直没有说亲吗?”许天问道。 “前几年本是预备说亲的,当时已有好几户门当户对人家上门提亲。阿姊彼时在苏州就已名声在外,自小通文识字,在女子中算是有才学之人,不下于一般男子。 模样上说是俊美也不为过,家里颇有资产,颇得姨父喜爱,嫁妆可以想见定然丰厚。” 这些都是实话。 “本来可以安然择亲,但谁料到姨父忽然生病,选亲此事就此暂时搁下。当初本以为只是一时,哪知姨父的病迟迟不好反而愈见严重,后来卧床医治,无法再直接处理事务。 阿姊只能参与其中,辅助姨父,再后来,家里反而离不开阿姊。之前有意的人家自然不可能长久等待,希望能尽早定下亲事,早日完婚,但都被阿姊拒绝了。 也陆续有其他人家上门提亲,同样被拒绝了。碰壁多次后,去年起似已没有人家再提亲了。” 这时代,女子结婚都很早,十四五岁都很常见,二十岁都被称为老姑娘了,很难再嫁到好人家。因为这个年龄还没结婚的一般都非正常良家女子,名声自然不会好听。 所以除非极特殊原因,女子二十岁过后才结婚这种情况非常少见。这点跟后世差异比较大。 相对而言男子要宽松一些,二十岁成婚还不算晚,要是家里条件好,二十多岁也有可能。 毕竟还要奋斗事业,如果博取了功名,或者有了更好经济基础,才能娶得条件更好的有背景的女子。 “听你一说,林小娘子身为女子,为了家里付出甚多,殊为难得,也辛苦了她。”姜掌柜听后说道。 “那你姨父是何态度?”许天再问道。 如果林娘子的父亲没有生病,她家的情况应当还是很好,可见林父绝非无能之人,至少也是有一定商业才能的人。 “姨父是家里的主心骨,如今虽然病重,但只要一日还在,其他人就不敢明目张胆的妄动,只能在背后有些鬼崇举动。 林家的产业大半是姨父昔年辛苦闯出来的,手下人即使有异心也还不敢当面违逆他。只是姨父向来重人情,念旧,对待手下跟随多年的人一直很好,不舍得下重手。 不过这次阿姊清理产业,应当会清理一些人出去,定然也是经过姨父同意的。” 宋良接着说道:“至于阿姊的婚事,姨父自然也记挂在心里,以前多次对我父母提及。 只是他患病确实需要有人照看,姨母不在了,只能由阿姊来看理,其他人毕竟是外人。 这几年过来表弟年岁大了些,也开始能分担一部分,阿姊才能出远门,去年就到长安处理了一些事务。 不过行程很快,前后来回才三个月,途中几乎没有停留,在外也时刻记挂着家里的事。” 怪不得当时看到林娘子脸色不好,身体状况不佳。 “由于离不开阿姊,姨父甚至起过招个上门女婿的心思,但也被阿姊拒绝了。 也正常,愿意做赘婿的哪有好男儿,阿姊看不上也属当然。所以此事一直拖着,还不晓得往后如何办才好,姨父也定然还在为此事忧愁。” 林家的事的确不好处理。要是放在后世还好,有充分的法律保障,不用太担心产业被外人夺去了,也不影响各人的生活。 搁在当前,林娘子一旦要定亲,就意味着必须逐渐向林家其他亲属放权,就有产业流失甚至家业不保的风险。 然而她不成亲,年龄一天大于一天,往后想出嫁就愈来愈难了。 “这些先不提了,既然宋良你想去工场,就去吧,也不要求你一定要做多久,先做着,等往后有了合适的人选,再去协助你。”许天说道。 “嗯,我定然会用心将事做好,今天就将铺盖等搬运过去。”宋良答应道。 “没必要,这边你的房间和物品还留着,工场那边再新准备一套吧。” 此事就此说定,当天宋良就搬到工场宿舍去了。 过了两日,管事妈妈娘家的侄子分配去了铁坊,王安中的远房侄子王回去了木工坊,王康全留在店里。 宋良加入之后,他立即将工场各方面都统筹管理起来,物资盘点入库出库,账务收入支出,员工管理都做了起来。 当然这其中还离不开许天的教导协助,尽量按正规的方法来管理。 生产计划和进度控制,目前暂时还没有完全纳入管控之中,但长远看也会逐步管控起来。 经过一番整顿,现在工场的管理比先前顺畅了许多,基本上可以用井然有序来形容。 有了宋良的分担,王安平也轻松了很多,后来不用整天再呆在工场这边,再加上许天平时也在这边,此后他只是偶尔来一次,看看生产状况就可以了。 铁坊当前还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开始生产,柴铁匠接手铁坊之后,先忙活着修建两个打铁炉。现在有两个学徒协助,也很快,几天功夫就做好了。 然后同许天商议过后,其中一个打铁炉使用起来了,柴铁匠先是从外面购买精铁自己打造了很多生产需要的工具,这些工具都是外面直接买不到的。 第三十九章 似懂非懂 比如打铁用的大锤小锤等,还有铁毡,质量要求很高,这样又忙活了几天。 “许郎君,现今铁坊东西物什差不多都齐活了,接下来我等该造何物?”一日,柴铁匠向许天如此问道。 “柴工头你稍等,我去将宋良也叫过来,一起商讨一下。” 前几日,杨七的侄子张东来已离开了,现在只能依靠自己了。 工场里目前人员有限,管理工作稳定以后,这方面的事情也不是太多,宋良空暇时还参与工坊的生产活动,重心目前在木工坊那边。 他年纪轻轻,精力旺盛,若是只做管理,反而是一种浪费。人手有限,许天有意把他培养成管理和技术皆通的全面人才。 宋良一头大汗地过来了,看来刚才在干活。 “宋良,怎么搞的,一头汗。基本上学会掌握了技能就可以了,不要只顾得干活,心思不妨多想想生产中有什么可以改进的地方。” 这也是许天要求的,一名合格的管理者要对工场的工艺十分了解才行,这跟后世工场管理者要下车间差不多。 “我晓得,只是适才做的太投入,木工活也挺有趣的,一干起来就忘乎所以了。” 办公室,几个人围坐。 “现在是想说一下下一步的生产安排,经过这段时间的磨合,目前逐渐走上正轨。 这些日子,在所有人的努力下,加工了不少新的生产工具,有铁坊的也有木工坊的,提高了工场的生产效率,作用很大。 这里先要感谢一下柴工头,木工坊好歹还有几个熟手师傅,目前铁坊才起步不久,工事只能主要依靠你一个人,比较辛苦。”许天当先说道。 ‘这辛苦啥,做几个小东西而已,轻松地很,只能热热身。”老铁匠大大咧咧地说道。 “俗话说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磨刀不误砍柴工。 这些日子,经过我的观察,木工坊的加工工具已经比较齐备了,但是工具有些简陋,加工效率不是很高,这会影响以后我们的批量生产。 经过我的初步分析,至少有两个工序地生产效率还是有可以改进提高的地方。” 两个人一个是铁匠,一个是新手,对木工都不精通,只是听着。 许天接着说道,“木工加工的过程中有两个工序非常频繁,耗费了很多工时,一个是将大块原木料切锯成木板,一个是在木料上钊坑打孔打洞。 这两大工序耗时耗力不说,还需要操作人员技术非常好,当前只有三个熟手师傅能做。 新手学徒要熟练掌握这两个技能,我看至少需要几个月的练习,要想赶上老手,恐怕需要更久。” “确实是如此,这些工序只能由熟手来做,新人做不了,而且很花时间耗费气力。”宋良点点头认同说道。 “所以呢,如果能加快这两道工序的速度,可以节省出大量时间,这样来同样的时间能做出更多的东西。至于怎么加快速度,光靠人加快手里的动作自然是行不通的。 人力有限,很容易疲劳,并且锯子和钊等工具都是利器,做的太快一不小心就容易受伤,因此只能依靠其他方法。我已想到了一个方法,这就是今天我们谈论的重点。” 许天一边说着,一边摊开一张早已准备好的图纸,上面有几副简略示意图。 “你们看,我画了几副图,先从第一幅图说起。“许天指着黑板。 “这个图是一个切片机械,上面这个部位是条形的锯片,我的想法是用机械驱动这个锯片上下来回移动,这样木工只需要控制木料的前进,最终就可以将木头切割成木片。 自己几乎不用出力。而锯片上下移动的动力来自于这个机械的传动。 由于切片需要的力道比较大,所以这个长摆杆最好需要两个人一起上下摇动。来这个道理你们可能明白?”许天指着图详细地解释了一下原理,就怕他们听不懂。 两个人看着图纸听了他的话,仍旧似懂非懂。 也能理解,这时代的人对机械方面的认识还模糊的很,建立在少的可怜的经验和直观认知上面,很多时候完全是感性认识。 “许郎说的道理我大约能听的懂,只是以往从无见过这种东西,新奇的很,就是不晓得是否当真可行。想要把木头锯开,需要的力道可不小。”柴铁匠说道。 他活了一辈子,虽然职业不是做木工,但多少也曾接触过,见多识广,但这机械却真是头一回见。 “我认为可行,只是不确定这切割的速度与当前木工坊切割木板的速度相比如何?”宋良说道。 “至于结果如何,就要靠实际做出来以后来对比证明了。我再说一下第二幅图,这个机械跟第一个机械差不多,略微有些不同。 这个是用来对木板进行切割加工的,为了方便木板在平台上移动,锯片部位这块稍微改造了一下。这个机械不需要那么大力道,只需要一个人提供动力就可以了。 下面看这第三幅图,这个是用来打孔钻洞的当然挖槽也可以,跟前不同的是,上面这里安装的一个钻头,这个应该只需要一个人操作就可以驱动了。” 这几个机械,有些关键部位的零部件,为了性能和强度,必须用精铁制成,要求相对很高,许天必须和柴工头商讨一番。 不过还好,这几个机械并不是很精巧的东西,傻大笨粗,只要性能合格就行,先做出来,以后有了经验,可以慢慢改进。 他拿着零件图,一件一件商讨,偶尔根据讨论的结果修改一下,柴工头不怎么识字,有时候沟通起来有些困难。 但是当前只能依靠他,制铁器方面他经验丰富,知道该怎么才能加工出来。 同柴工头讨论完,又同宋良讨论机械主体的制作,他看的懂标注的尺寸和文字,省去不少事。主体是用木头做成,难度不是很大,无非是做的要慢点,尽量控制好精度。 既然已经确定了方向,接下来几日,大家都开始热火朝天地忙活起来。 第四十章 一无所知 经过四五天的辛苦,终于将零部件全部都加工好了。一件件零部件组装起来,最终组成了一台在许天看来可称为粗制滥造的机器。 他不担心这台机器能不能动起来,结构并不复杂,动起来是完全没问题的,只担心性能和质量上是不是能达到最低的要求。 “准备好,开始吧。”机器固定在地面上,许天和宋良站在两侧,分别握着根长把柄的两端,一上一下,如同一个跨跷板。 一声令下,两人开始上下摇摆把柄,动力通过转盘,齿轮,连杆,最终传导到锯柄上,锯子开始上下往复移动起来。 许天感受着手中的力道,由于是空载,目前很轻松。又伸手触摸了一下锯柄,感受它的稳定性。 锯条的稳定性很关键,若是不稳定,切割面就不平整,而且锯条很容易崩断,根本没办法使用。 还好,之前设计时就重点考虑过这块,采用的铁制部件,精度也尽量控制到最好水平。另外,为了减少锯条的抖动和强度,特意加宽加厚的锯身,比一般手工木锯的锯条要结实很多。 “来,柴工头,上根木头试一下。” “好嘞。” 柴铁匠和两个学徒,抬起根碗口粗的树干,放在平台上,然后推动着让断面正对着上下移动的锯齿而去。 等到锯齿与木头面接触时,锯条似乎一滞,许天感觉到手中一沉。 “宋良,加把劲。” 随着两人同时用力,锯条又快速移动起来。 “嗤嗤,”伴随着嗤嗤的声音,木头断面上出现道切割线。还好,锯条承受住了力道,许天最怕的就是锯条直接绷断了。 就这样,在几个人配合下,木头被切割成两半。检查下切割面,总体还算整齐,等下再用推子稍微平一下就好了。 “看起来很好,比人手锯开的要平整甚多。”宋良笑着评价道。经过一段时间的参与,他也不是一无所知的新手了。 “感觉还是有点费力,必须两个人才轻松些。”许天说出自己的感觉。 有利有弊,为了增加锯条的移动频率,中间采用了齿轮变速。 再加上锯条加宽加厚了,切割阻力也变大了,还要考虑机器传动力的损耗,总之相应的需要的力道就大了一倍有余,不过切割的速度相对也快些。 “我感觉还不是太费力,比起直接手拉锯子已经要省力极多了,我观他们拉锯,没多久就出汗了,切完这一根,估计都汗流浃背。” “那倒是。” “许郎,我以往曾在河边看到有大户人家,用水车来浇灌田地,完全不需人力,而是用水流驱动。 这墙外面就有一条河,若是这机械也能用上水力,岂不省下了人工,可是一美事,许郎你看能否做到?”柴铁匠此时建议道。 他虽然文化水平不高,不很懂其中的道理,但他活了一辈子,四处走动过,见多识广,留意过水车这种东西,因此如此建议。 “柴工头说的好,采用水力驱动是个好办法,”许天赞同道,“不过我们当前各方面的技术还不成熟,还需要先摸索一阵子。 饭要一口口的吃,步子不能迈的太大,等我们将当前这技术完全吃透掌握住了,机械也改良到最好用的地步,下一步就可以考虑采用水力,争取一次性做到最好。” “确实,这机械我都还没搞懂。”柴铁匠说道。 许天早就考虑过采用水力的事,只是他毕竟只是学纯理科的,没有实际工程经验。之前八字都还没一撇,从理论到实践啥都没有,还不清楚怎么将水力很好地引导到机械上。 再说想利用水力,免不了对外面的小河进行改造,也是一个不小的工程,最好能一次成功。保险起见,前期需要一些技术和实物上的铺垫。 “哦,对了,刚才我发现这机器上有些地方加工精度很差,这是个大问题啊。必须要赶紧解决,首先工场里面使用的尺子必须一致。 宋良,你抽时间检查一下,选一把长度超过三尺的刻度最准确尺子出来,必须是铁尺或者铜尺。 如果我们没有就去外面大商家买,其他长度尺子包括绳尺必须跟这把标准尺刻度致,偏差明显的,就废弃掉。 若是外面能买到统一刻度的尺子最好,如果买不到符合标准的,我们就自己重新做几套。”许天说道。 统一量具是必须的,是其他后续工作的保障。 “还有,木工们加工的时候,一定要经常向他们强调,精确度误差不能太大,至少对比之下眼睛要一眼看不出来才行。存在偏差的必须要修正,不能放任不管,这个很重要。” 木工的责任心和质量意识也很重要,有些工匠素质不过关,很感性,对偏差不很在乎,认为差不多就可以了,这是工程上的大忌。 “好的。”宋良答应道。 “这台机器,等下叫人先搬到木工坊去用上,最好能配上专用的桌台,可以固定木头,平台整体还可以直线滑动,这样切出来的效果更好。 观察两天,看一下有没有什么大毛病。不需要改动的话,我们就组装另外两台机器。 许天摊开张图纸,接着说道:“下面我们开看一下,这副图纸,这个东西叫做滚轴,里面这部分和外面这部分可以相互转动,中间通过滚柱支撑。” 他指着图纸相两人介绍他画的滚轴,最后说道:“这就是接下来要研究制造的东西。” 实际上他还想制造出螺丝钉,这个用处非常广泛,但仔细问过柴铁匠后,发觉当前的人力和技术水平想批量加工出来质量合格的螺丝钉,太困难和繁琐了。 简而言之成本太高,于是就暂时放弃了。等以后技术成熟了,再做不迟。 正当许天等人投入在工场事务时,王安平告知他一件事。 当天郑澥到店里来过,得知他不在,让王安平转告他,《百家姓》的朝廷赏赐已经下来了,叫他最近不要外出,准备好等待官府的通知。 第四十一章 可取之处 但到底是什么赏赐,郑澥没有说,王安平也不好直接问。 于是,之后几天许天就呆在华子楼这边,等待官府的消息,偶尔暗自揣测会是什么赏赐,这期待感让心里挺痒痒的。 想一想,这可是朝廷赏赐下来的东西,不知道会是什么好东西。 当然赏赐下来了这件事他已经告知了崔先生,让他也做好准备,免得到时候被官府的人给吓着。 一日上午,终于有官府中人上门了,是县府来的白直,许天以往没有见过。 此人请他到县府面见官员,大约此人来时也被交待过,所以言语间很客气,甚至可以说有点恭敬。 跟随这人到了县府,这个地方以前他来过,就是去年买房的时候,跟着牙人来交税,不过当时没有进正门,而是到了旁边的一间,那里是专门办理税务的。 这次不一样了,许天跟着这人直接进了县衙的大门,然后在大堂门外稍等了下,那人进去通报。 出来时,后面多出一个人,这个人许天见过,还有印象,是年初在州府见过的那个县丞,不过此时忘记他的姓了。 这个县丞当初给许天的印象还可以,记得他当时还帮许天介绍了一下棋牌,至少说明这人对民间的事挺了解上心的,并不像那种两耳不闻官场外事的迂腐官员。 “许郎,此为吴县丞。”引路的人介绍道。 “吴县丞,安好。”许天当先做了个礼,毕竟他只是个平民,这是规矩。 “许道士,又会面了,年初在州府见过,不知你此刻是否还记得我?”吴县承笑着问道,言语间也挺和煦的,没有摆架子,当然也有可能是看人的。 像这个年龄的官府中人,按道理讲,在待人处事上应当精明的很,至少是个老油条。 “吴县丞风采,一见面就让我印象深刻,自然不会忘记。”半奉承地恭维道。 花花轿子众人抬嘛,给别人面子,别人才会给你面子。 在这里呆久了,许天已不知不觉间放弃了后世的一些观念。 若是在后世,让他对别人哪怕是他的顶头上司这么说好话奉承,他自己估计就先受不了,严重违背内心人与人之间平等的观念。 这对他来说也是一种改变吧,唉,难说好坏。 时代就是如此,在这时代的大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如今可没有人权和平等的观念。 “许道士方是年轻有为,请入大堂说话,崔秀才也已到了片刻。” 原来崔先生已经来了,不过也正常,他家离城里更近一些。 许天跟着吴县丞一起进了大堂,果然看到崔先生已经坐在一旁的座位上,除此之外,不再见有其他人在场。 崔先生站起来,两人略微点头示意。 “许道士此称呼未免叫人生分,老夫就托大称你为许秀才,可妥当?” “张某很荣幸,吴县丞你老随意称呼无妨。” “那就如此,许秀才崔秀才两位还请坐,当下方县令人还没到来,我就先与你二人小叙片刻。” 吴县丞先坐下,二人随后依言坐下。 “二位俊才这次做出《百家姓》一文,得了朝廷垂青,不仅是二位的荣耀,也是我定襄城县上下的荣幸,我还要代表县府先对两位表示感谢。”吴县丞如此说道。 “不敢,不敢。”许天和崔先生连忙拱手回应道。 “我二人身为平民,无所长,此番侥幸能做出一点事,尽一点纸薄之力,幸甚至极。”崔先生先说道。 “正是。”许天跟着附和道。 “过谦也,据说二位这次是得了州府郑掌书记的推荐,我与郑官人也常多次会面,言谈甚欢,对他也敬佩的很。 郑官人不愧是状元,慧眼识珠玉,若非他,不定就错过了此事,留下遗憾。”吴县丞又说道。 “说到此处,我二人还得感谢郑官人的提携,不过这事也是事出巧合,偶然间被郑官人知道了《百家姓》一文,得到了他的大力推荐,才有此幸事。”许天稍微解释了一下。 “许秀才似乎颇得州府青睐,上次李刺史还给予厚赏,对你也是格外不一般啊。”吴县承又提到上次的事。 “说来也是我的幸运,李刺史为人豪迈,仅见过一面,问过几句话,就因些小道之玩物,给予我不菲的赏赐,我现在想来内心还感激不尽。 说到此事,我也要感谢县府,赏赐之中半数出自县府,多谢县府厚爱。”说着,许天又站起来拱了拱手。 “这是应当的。”吴县丞正准备继续往下说,看到此时后门处有人进来,他立刻站起身来。 许天一看,就反应过来,大概县令等人来了。崔先生此时也站起来迎接。 “呵呵,今日见到定襄城两位俊杰,吾甚是欢喜啊。”来人当首一人年岁也不太大,不到四十岁的样子,根据他的自称,就是县令了。 “见过方县令。”二人都拱手称呼道。 “想来两位秀才已知晓今日所为何事,二位之杰作《百家姓》一文,已被朝廷看中,可谓佳事,贡赏已经下来了,随同的还有敕文一道。 时日已不早,此正事先处理要紧,稍后再闲叙。此刻我就先宣告敕文于你二人,你二人还请恭听。” 方县令一边说着,一边用双手恭恭敬敬地从旁边一个随从端着着的盘子里拿起一卷帛书。 许天注意力本来在方县令的动作上,感觉一侧腰部被轻轻碰了一下,偏过头,发现崔先生正做躬身拱手状,反应过来,看来接听敕文也需要礼仪的。 他跟随崔先生的动作,做好礼仪。 方县令看到二人姿态恭敬,对此没有说什么。他展开文书,念道:“敕曰:......” 方县令念得严肃而又认真,话语抑扬顿挫,像个老师。 许天低着头,听的半懂不懂,敕文用词简约太文绉,带些不明白的典故,不够白话。 不过大概意思是听懂了,先是表彰了二人贤良之文才,在民间素有诗文声誉,点评了一下《百家姓》文章,说是有奇思可取之处。 第四十二章 赏赐 可为学者业余之辅,然后又告诫了一下二人,不可因此骄傲,往后更要努力,不要幸负了朝廷的期望。 文中还连带表扬了一下定襄城县,说是文风好,教化好,有一些鼓励之言等。 当然,文中提到了赏赐的东西,每人笔墨纸砚一套,绢五十匹。就这些,没了,让一直留心关注此方面的许天大失所望。 他不禁在心里叹口气,朝廷也真是太小气了,笔墨纸砚一套,绢五十匹,论价值也就比上次州府的赏赐稍微强一些。 方县令念完,将帛书收起,放回盘子里。 然后走过来,伸手将二人身姿扶正,说道:“二位不必再多礼,敕文想必位已听明白,我就不再多说,往后还望不骄不躁,再出佳文,为本县再添光彩。” “多谢县令告诫,我等定当不负所望。”崔先生先说道,许天跟着点头附和。 “那就甚好,至于赏赐之物,稍后你二位回去时,自会安排人送上门。 说来,我对你二位还不甚了解,极想结识一番。此刻已近午时,我叫人在后园内预备了些点心,不妨过去小坐片刻,填些口腹之欲也好。” “多谢官人提携,不敢推辞。”两人再道谢。 县令说请客,那是给大面子,自然不敢推辞。 于是两人和县丞跟随着县令从后门进去,绕过几段走廊,进了一个花园。里面有个小亭子,亭子里有石桌石凳。 此刻,桌子上正大大小小摆着八九个盘,装的都是水果,糕点之类的东西。许天看到有桔子柿饼梨王梅红枣樱桃等。 此时这季节才是春天,应季的水果极少,这里能有这么多种类,相当不容易,恐怕一直都有专门保存的仓库。 如果不是今天特意才准备的,说明县令也是个吃货,真会享受,许天此时在心里腹诽道。 “坐,坐。”县令率先坐下。 几人依次落座。 “来,先品尝一番果食,有些外面可不好买。”县令当先吃起来。 崔先生和许天也吃了些,说实话,味道还真可以,可惜场景不是很对,不是在自己家里。在这里,吃的小心翼翼,不是很爽快。 “两位不要客气,托两位的福,难得在县令此处一次吃到这么多果食。”吴县丞此时对他们笑着说道,活跃了一下气氛。 ”那确实,平时我可舍不得一次拿出如此多。”方县令笑呵呵说道。 “嗯,这樱桃很新鲜,味道很好,外面不见卖。”崔先生点评了一下。 许天也专对樱桃下手,这东西产量不高,在后世都不很多,价钱可不便宜,来了那么久,还从来没吃过。 “据说这樱桃可是山里人家专门种在有温泉之地周围,如此才能早熟,量极少,可不容易。”吴县丞透漏了一些信息。 “如此,可真是难得。”许天附和道。 若是真是他说的这样,在这时代可以称的上奢侈。方县令将樱桃拿出来待客,而且是不怎么有身份地位的两人,也真是舍得。 “听说许秀才是武当山道家出身,擅造奇物?”方县令此时疑问道。 “正是,我自幼在武当山中长大,所学驳杂,对造物方面有些兴趣。”许天立即回应道。 “武当山,可是福地,方圆百里,群山起伏绵延不绝,人烟绝迹,以前确有道人出没。 以往还有传闻,山林深处有怪物出没,人面呲牙,披毛散发。想来生活可是不易,你等竟然然能在深山中生活成长,可不一般。”方县令如此说道。 “方县令竟然对武当山如此熟悉,敢问一句,可是到过当地?”许天心中先是有点吃惊,还以为自己被识破了。 稍后才反应过来,不大可能。以这时代的信息交流和认识,想要确认一件事的真伪,相当困难,基本不可能。 “我就是均州武当县人,仔细计较,与你也算同县人。一晃,出来就已二十有余年了。”方县令解说着,似回忆到往事。 “原来方县令是来自武当县的前辈,失敬。”许天拱手“高兴地”说道。 他此时自然不会解释,说自己并不是土生土长的武当县人。 “方县令与许秀才竟然是同县人,真是善事。”吴县丞在旁也跟着说道。 “方县令提到的野人,我往年曾在山里见过,实际上并非人类,而是一种猿。” 为了找点谈资,许天主动提到,同时给他们营造一点神秘感,让他们完全相信自己是从武当山出来的。 “哦,你曾见过?”方县令略显吃惊地问道。 吴县丞和崔先生也惊异地盯着他。 “定襄城西南方到巴蜀之间,这一大块山脉,叫做巫山山脉,其中最深处叫神农架,周围数百里都是没有人烟从来没有开发过的原始森林。 里面有一种猿,叫做猩猩,长大成年后比人类还高大,身上毛发可能是棕色或者黑色。 猩猩跟人长的很相似,没有尾巴,手脚也是五趾,面貌介于人和猴之间,能直立起来用双脚走路,只是手臂很长,和腿差不多一般长短。” 许天也不知道这时代神农架或者大唐境内其他地方是否有猩猩的存在,不过没关系,此刻直接拿来用了,反正没人能证明他说的真假对错。 几个人听的都很投入,没有插言,好奇心是人的天性,不分时代。 “猩猩的智力比猴子要聪明很多,大约相当于人类四五岁的小孩,所以善于模仿人类的举动,你对他笑,他也会对你笑。 它们是群居动物,一个族群里面有一个族长统领,族长老了就会被最强大强壮的年轻猩猩取代。 甚至有时候它们还会使用工具,比如用木棍去掏蚂蚁窝,用木棒和石头去打斗。” 几个人片刻后才回过神来。 “这猩猩可会言语?”方县令追问道。 “那倒是不会,只会叫喊,也不会穿衣做饭,茹毛饮血为生。” “还真有此异类。”方县令叹息道:“我也曾读过山海经,其中有狌狌之言,以前一直以为是妄言,今日经你一解说,才真知此物存在。 第四十三章 嫉妒之心 如此说来,山海经其它之言,也当不为虚了。” “世间当真无奇不有啊,这猩猩与人也差不离多少,称为野人也不为过。”吴县丞也评价道。 许天继续说道:“山海经中很多东西都是真实存在的,只是年代过于久远古老。 以前古代是用竹简记载,言辞古老简约,流传过程中遗失和颠倒错漏了许多,而且还被后人转译篡改附会,所以才显得很是奇怪,让人无法理解。 若是最原始的山海图能流传下来,想来一看就明了到底是何物,也不用猜来猜去。 还有一种情况是,书里记载的某些动物曾经存在过,但数量太少,至今都已灭绝。 一般来说,体型越大的动物越容易灭绝,要么就躲在深山老林里,不显于人前。” “许秀才说的极好,道理大约就是如此,你也是博闻强记之人啊,这方面竟然也了解不少。”方县令赞叹道。 “县令过誉了,我只是对道家比较了解,杂书看的比较多,对儒家经典反而不甚精通,正是我需要向各位学习之处。” “听说许秀才与刺史府有联系?”方县令转而问道。 又来了,许天已有心里准备,官场上的人果然还是对官场上的道道最在意。 “有一点联系,年初元宵日定襄城附近有学人士聚会,我有幸结识了郑掌书记,有心向他学习儒家文章之道,后来蒙他指点推荐,上贡了《百家姓》一文,方有了今日之事。”许天再次解释道。 “哦,郑掌书记为昔年科举状元,也曾参与李刺史平蔡州之功,往后前途远大,至少是大州刺史之才,你能与他结识,也是善事。” ”机缘巧合,实乃我之幸事。” “说起定襄城这元宵聚会,我年轻时就曾听说过,可是一直无缘参加,如今身有官职俗务,更是多有不便。听说许秀才当日颇展文采,连赋佳句,有几句我也曾多次耳闻,端是极好。” “多谢县令夸赞,说来,当日也是酒席上气氛高涨,众酒友以诗相迫,终究是不能辜负众人的心意,我只能将这些年好不容易攒下的句子全部道出。 此番过后,往后就难了,恐怕难得再有佳句。” “哈哈,许秀才言语也有风趣,不过常言道,旧者不去,新者不来,往后定然会有更好之词句。” “谢县令吉言,真希望如此。” 接下来,几人又聊了一会儿,主要是方县令在问,张崔二人作答解说,吴县丞在其中穿插烘托气氛。 终于,二人看时机差不多了,起身提出告辞的请求,方县令口中勉励几句,然后安排吴县丞送二人出门。 县府门口。 “吴县丞,你公事繁忙,且留步,我二人稍后自会别去。” “嗯,那我就不远送,贡赏已备好装上车,仆役自会跟随二位送上门。” 门口已停留着一辆牛车,车上装着满满一大车贡赏,主要是一百匹绢占据了绝大部分空间。 一匹绢宽接近两尺,摊开来长度超过十米。也就是这一车绢,全部连起来长度超过一千米,全部做成衣服,一个人至少可以穿十年。 但实际上绢不仅仅是用来做衣服的,它也是这时代的一种货币替代物,硬通货,可以直接拿去买其它东西,十分通用常见。一匹绢,当前大约价值八九百文钱。 牛角上还记着一条红绸,显得格外喜庆。 “告辞。” 两个仆役,一个人提着锣走在前面,一个人牵着牛车跟着。 还没走多远,“锵”,前面的人敲了一下锣,扯着嗓子喊道:“本县崔秀才许秀才上贡朝廷奇文一篇,获贡赏笔墨纸砚两套,良绢百匹。” 这响亮的锣声配上喊叫,想让人不注意都不行,引的路旁的行人驻足围观,指指点点。 这种高调的姿态让许天并不好受,众目睽睽之下,显的太过张扬了。 “这位兄弟,还是不要喊了,太张扬了。”许天靠近前面的人小声说道。 “那可不妥,这可是我的饭碗,也是规矩,出来时可是特意交待过的,可不能坏了规矩。再说,这等风光,你看他人的眼光,谁个不羡慕,心里都嫉妒呢。”这仆役回应道。 估计真是规矩,许天也不好说啥了,只能看着他走一路,敲一路,喊一路。引得一群小孩子在旁边跟着。 “两位郎君,这是好事,可不要小气。等下拿出些糖果,这些小子自会说你二人的好话。”牵着牛的那人说道。 既然躲不开,干脆暂时停下,崔先生过去街头花钱买了些糖果之类的东西,散发给孩子们。孩子们得了好处,欢喜的哈哈大笑,嘴里念念有词,全是一些讨喜的话。 好不容易到了崔先生家,邻居们都围过来看。看着两个仆役将车上的东西一抱一抱的往下搬,眼珠子都快红了。 知道是朝廷赏赐下来的,即使有嫉妒之心,也不敢当面说坏话。当然也有识眼色的,上前来说些好话恭维奉承一下。 崔先生从家里拿出些铜钱,用红纸包着,看来是之前就准备好的,散发给围观的邻居,迎来大片赞好声。普通老百姓都实际的很,拿了好处,自然好办事,好话连篇。 两个辛苦的仆役自然也有喜钱和辛苦钱,乐滋滋的,怪不得他们刚才喊的那么积极卖力,原来早就算计到这种情况。 卸完半车,还剩下半车,那是许天的,不得推让给他人,朝廷赏赐的东西,至少他是没资格拒绝的。 又是一路敲锣叫喊地到了华子楼,客人们自然也被吸引出来观看,议论纷纷。 许天带着这二人绕到了一侧,这里的侧门直接通往居住的后院,方便后院的人出入,也是为了将生活区和前面商业区分开。 青丫头和马小花两个丫头跑出来,东摸摸,西摸摸,一人抱着一匹绢搬进去。 许天也临时准备了一些喜钱,散发给围观的群众,当然两个仆役是少不了的。 好不容易送走了两个仆役,围观的群众也逐渐散去。 第四十四章 没有好处 许天在家里歇了会儿,回来这一路,感觉比在县府应酬还要累。 不过呢,客观的好处还是有的。 虽然赏赐不是很丰厚,但毕竟是白得的。并且经过这一回,想来经过店里客人的广告,华子楼的名气又会大几分,对生意也有无形的好处。 他拿出赏赐的笔墨纸砚,详细地端详了下,看起来像艺术品,可见档次很不错。虽然他不怎么懂,但至少看的出,比他自己当前使用的那一套要好的多。 就是不知道能值多少钱,改天拿去问问杜伯,他老肯定清楚。 外面店里卖的,不同档次之间价格差异很多,少的上百文,多的几十贯。这一套怎么也值八九上十贯吧,如此一想,心里又舒坦了一些。 此刻,郑注正大大咧咧地坐在那里,面前的桌子上摆放了不少酒菜,有几盘看得出是刚上的,还冒着热气。 只见郑注用筷子挑了几下,嘴里骂道:“这是猪食么,什么东西,赶紧换。单子上还没有上过的,每样都必须来一份,一样不能少。” 这般言语,的确是存心想刁难店里人。 看到许天进来,郑注撇了一眼,目光又收回去,仿佛没有看到他一般。 既然已经确定了他来者不善的心思,许天直接走过去,坐在郑注的对面席位。 “听说郑兄最近发达了,可喜可贺,作为同道中人,张某还没道喜,今日就用酒席一桌向郑兄道喜了。 我罚酒三杯,对过去的唐突向郑兄道歉赔罪,还望郑兄宽宏大量,以往的些许小过节不要放在心上,饮过之后,往事一笔勾销,如何?”许天拿过酒瓶,倒了一杯酒,如此说道。 他尽力做着挽回,并不想跟郑注发生冲突,无论输赢,对许天都没有任何好处。 毕竟郑注如今已算是半个官场中人,自古官场就是一个阶级,官官相护是常态。 即使他们之间并不认识,维护彼此的阶级利益也是默认的优先选择,所以很多时候不仅仅是得罪一个人那么简单。 许天作为一个没有特殊身份的平民,得罪了一个官场中人,闹大了事情传扬出去,不论自己有没有占着道理,都有可能会无形中得罪一个阶级,往后与官场打交道就麻烦了。 除非这个人做人太失败,已经到了被官场其他所有人厌恶主动排挤的地步,或者自己有更坚实的官场背景势力。 很多朝代,法律直接规定不准民告官,或者告官不论是否有理都要先受严罚先打三十大板再说,也是同样一个道理。 正如一句话,打狗也得看主人。官场的人犯了错,可以由官场来管理惩戒,身份低下的平民是不能主动参与的。 “哼,哼,”郑注蔑视的眼神斜视着他,冷笑了几声,“你也够狂妄的,区区几杯酒就想了结。” “你要如何?说到底我们之间也并没有大的过节,不过几个月之前一些言辞间的冲突而已。闹大了,对你也没有太大好处,这店虽然是我义兄开的,背后还有杜家和其他家的份子。” “嘿嘿,”郑注听他如此说反而得意地笑了,指着旁边坐着的那人说道:“知晓他是何人?” 听到他如此说,许天又仔细看了看旁边这人,三十多岁的样子,眉目间的确有丝眼熟的样子,但可以确定以前不认识此人。 不等许天回应,“他就是杜家的大郎杜久,今日正准备将这店里的份子转让于我。”郑注一边说着,脸上更是得意之色尽显。 许天心里一咯噔,此事更麻烦了。这人竟然是杜家大郎,怪不得面目看起来有一丝熟悉,原来和杜二郎是亲兄弟。 各种想法在脑海里迅速闪过,不知道杜家在这事中是什么角色,是主动出让股份,还是被迫的。不过无论是哪一种,对许天来说都不是好结果。 如果是主动的,说明杜家准备拿店里的股份来交换一些利益,再考虑到杜伯先前曾说杜家大郎准备进入官场,这利益大约就跟这事有关。 如果是后者,情况更糟,说明杜家已经哀弱到护不住自家利益的地步了。 郑注要接手杜家股份,绝对不是一个好消息,以他的品性,完全是不坏好意而来,对华子楼来说不亚于引狼入室。以后外部矛盾转为内部矛盾,如同跗骨之蛆,更难以解决。 “原来是杜大郎,失敬,你我两家一向合作的很好,转让份子之事,不知是你个人的意思,还是杜家的最终决定?”许天看着杜久说道。 “我之意就是杜家之意,没有区别。”杜久面无表情地说道,眼神则回避到一侧。 “郑官人,今日你究竟要如何,才能了结此事。我出一百贯钱赔罪如何?”许天又对郑注问道,干脆直接将话挑明了,能破些财用钱收买最好。 “一百贯了结?以为我是外面的乞儿?嘿嘿,”郑注枯瘦的脸显露出阴险地笑容。 “我恰好还缺一处宅子,我看这里就不赖,我出一钱买下,你等闲杂人今日就立刻搬出去。往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说不定我就忘了。” 这郑主做事倒是够狠,直接想强占这宅子和饭店,让他们无家可归。 “没有他法了?”许天语气渐冷。 “哼“,郑注又冷笑一声,“还有一条路,很简单,你跪下给我敬三杯酒。 然后磕头恳求拜我为师,对着门外的人,大声讲你以前学的都是歪门邪道,想或许我心里高兴,就答应了,兴许往后还能传你一二丹道,够你受用一辈子。” 这个方法比刚才那个更狠,这是要彻底把许天一辈子踩在脚下。 这个时代,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说法还不是很普及,没有到深入人心的地步,但是老师的地位还是极高的,此名分一旦定下,这辈子永远都脱不了身。 既然到这地步,看来郑注是不想善了了,那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你想做我师傅,恐怕还不够格,”许天冷声回应道:“这样吧,不如我们之间打个赌,若是我输了,这店就送给你了。 第四十五章 失去理智 “但若是你输了,今日的事就当做没有发生,以前的过节也一笔勾销,你不能再来找麻烦如何?” “哼,我为何要与你打赌?”郑注也很精明,说道:“你何身份,也与我打赌,此刻与你讲话,已是抬举你。” “原来你不敢,就这还想当我师傅,说明我武当派道术就是比你家要强。这赌注还不够大,再让你一些。 若是我输了,我就磕头拜你为师,此生跟随听命与你,若是你输了,也不要求你拜我为师,你只需要将杜家的股份还给他杜家就可以了,你敢不敢?” “哼,就你那丁点芥末道术,也就只能造些棋牌之类的玩物而已,竟敢大言不惭,敢与我家丹道相提并论。 不过赌不赌,在我,即使要赌,也是我说了算,轮不到你。杜大郎,将契书拿出来,念给他听。”郑注还是不上当。 “说来说去,你还是不敢。不妨让你先听听我的赌题。这里桌上盘子不少,我取三十个,依次摆开放在地上。 你用这桌上的一只碗从那米筐取一碗米,第一个盘子放一粒米,第二个盘子放两粒,第三个盘子放四粒,往后每个盘子都必须比前一个盘子的米数量多一倍。 放完前一个才能放下一个盘子。若是你的那碗米,能够有一粒放到这最后一个盘子,就算我输,如何?这赌题够简单吧,你敢不敢。”许天直接说道。 这赌题的确很简单,意思大家一听就明白。郑注自然也听懂了,他在心里想了想,才回应道:“哼,想诳我,三十个碟子我偏不赌,如果是二十个碟子,我就与你赌了。” 他很精明,虽然还不清楚里面的门道,但是一口气减掉了十个碟子,看许天的反应。 许天咧了咧嘴,装作犹豫了一会儿,才不自信地说道:“好吧,不得不承认,你果然很厉害,一下子就看穿了。 就二十个盘子,我跟你赌了。不过你说话可要算数,这么多人,大家都看着。小五,将外面的人都叫到门口,将赌题和赌注跟大家一起说一说,各位乡亲一起看着。” “慢,我还没说要赌。”郑注此时突然喊停反悔道,他看到许天脸色似乎还不是很紧张,于是心里犹豫了,觉得把握还不是很大,“我以为二十个碟子太多了,再减三个,我就与你赌了。” 许天一听,就愣住了,立刻大声驳斥道:“你这是出而反而,言而无信,”脸上慌张之色怎么掩饰也掩饰不住,“算了,我不想跟你赌了。” “嘿嘿,不想也得赌,若是你不赌,信不信我让这店从此开不下去。”郑注见他如此慌张,心中大定,威胁道。 听到他这样威胁,许天呆若木鸡,半晌,深吸一口气,黯然有气无力地说道:“好吧,赌吧。” 旁边站立了许久的王安平慌张地冲过来,拉着他的手臂说道:“许天,我们不能这样赌,这店就给他们吧。” 店里的姜掌柜也附和道:“是啊,二东家,留得青山在,不怕无柴烧啊,不妨给他们吧,往后再寻个他处,再开一间就是。” 店里也有其他人附和。 “不行,这店才开了不到一年,你们都知道,其中花费了多少心思。况且往后就算是再开一间,也很难再做起来了。 若是上天要让我输,我就认输吧。不过我一定要看到结果,死也要死的瞑目。”许天大声拒绝道,似乎已失去理智。 “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我还要好好指教你呢。王发,去,叫外面的人都过来看着,道理可要说清楚了,免得有人说我以势压人。”郑注大笑着说道。 “好勒。”仆役里面叫王发的应声而去,没多久店门口就围上来了一群人。 “各位都听好了!”王发开始向众人讲解打赌的事。 终于,郑注忍不住说道:“你们是不是放错了?” “郑参事,我等就是按你说的方法放的,应当没错吧?”王发不确信地说道。 “停下等着,我先清点一番。”郑注说道。 他站起身,从前几个盘子依次看过去,每个盘子比前面一个盘子多一倍。看到最后,没有发现数目错误,一堆,两堆,四堆,一直到六十四堆,第十五个盘子已经放了一百零三堆。 “这每一堆都确定是一百二十八粒?”他向手下几人确认问道。 “郑参事,这个绝对不会错,即使有错,也顶多是一两粒。”王发坚定地说道。如果在这上面犯了错,可没有好果子吃。 “接着放。”郑注交待了一声,亲自坐在旁边看着他们一粒粒地摆放。 碗里的米越来越少,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旁边杜大郎的脸色也不好看。终于第十五个区域放完了,此时碗里还剩下小半碗米。 按照规则,第十六个区域放的米数里还要比第十五个区域多一倍。不过此时,明眼人都基本可以确认,碗里剩余的米已经远远不足了,议论声渐渐大起来。: “看这样子,已经放不到最后一个碟子了。” “没想到啊,就差一个盘子了。” “好啊,可惜啊。”有人又好又可惜的,不知道什么意思,难以理解。 “适才是谁说店家输定了的。” 众人面面相觑,都不承认是自己说的。 “看样子,是赢了,适才提着心真难受啊。”大局已定,杜伯笑着对姜掌柜说道。 “是啊,不过到底还是胜了。”姜掌柜也很高兴。 店里其他人得知自家要赢了,此时自然也都很开心。 许天走上前,脸上并不见如何高兴,只是对郑注说道:“如何,还要继续往下放吗?” 他心里此时还是很开心的,但是不能在脸上表现出来,免得郑注恼羞成怒,不承认结果。 “哼,我竟然受了你的欺骗,果然是奸诈之辈。”郑注盯着他冷冷说道。 “非也,所谓愿赌服输,从前到后,众人可都看着,我也胜的很侥幸。 碗里的米是你装的,到底里面有多少粒米,谁都不知道,盘子数量也是你决定的。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结果如何,此乃天定。”许天绝对不承认其中有自己的算计。 “是也,此果真天定。”杜二郎此时发言道。 第四十六章 打赌 这时代还没有谁敢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说自己要逆天,郑注也不敢,他深深地盯了许天一眼,不再多说什么,直接站起身,从大门走出去。 他的几个跟班们慌忙跟上,为他开道。杜大郎自然也一言不发跟在后面离开了。 看到郑注离开了,许天才真的松了口气,今日用计差点把自己都陷进去了。 里面的确有一点运气的成分,之前能接受郑注拿走三只盘子,就是赌的那个碗怎么装不了六万多粒米,结果果然只有三万多到四万粒。 若是他再多去掉一个盘子,结果可就不好说了,万一自己按捺不住一冲动和他赌了,现在输的就是自己。 “许天,还是你道高一筹啊。”杜二郎拍着许天的肩膀佩服地说道。 “今天真是侥幸,安平兄,让外面围观的人散了吧,收拾一下,重新开业。” “嗯,许天你好好歇一下,这里让姜掌柜来安排,我带你去个地方。” 杜二郎带着许天,穿过熙熙攘攘的街市拐进了一条略显幽静的小巷。 巷尾处一扇朱红大门半掩着,门上挂着一块雕花木牌,上书“红馆”二字,字迹遒劲有力,透着一股不凡的气息。 “嘿,许天,这红馆可是咱们这儿的一绝,里面的红牌歌姬,那嗓子,简直能唱到人心里去。” 杜二郎边说边推开门,一股混合着脂粉与酒香的空气迎面扑来,夹杂着丝丝缕缕的悠扬歌声,让人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脚步。 一进门,便见大堂内装饰得富丽堂皇,红烛高照,轻纱曼舞,几位身着华服的客人正悠闲地品着茶,听着台上那位红牌歌姬的演唱。 那歌姬身着一袭火红长裙,面若桃花,眼波流转,手中轻抚着一把古琴,歌声如泣如诉,直勾人心魄。 “安平兄,你这可真是会享受啊。” 许天虽这么说,但眼神也不由自主地被台上的表演吸引,心中暗自赞叹这歌姬的才艺。 “哈哈,人生苦短,及时行乐嘛。来来来,咱们找个好位置,好好听听这《高山流水》,那可是她的拿手曲目。” 杜二郎拉着许天,选了个靠窗的雅座坐下,招呼小二上了壶好酒,两人边听边聊,好不惬意。 台上歌姬一曲唱罢,台下掌声雷动,杜二郎更是拍得手掌通红,连声叫好。 “许天,你觉得如何?这算不算风雅之事?” 许天微微一笑,点了点头,“确实,此等技艺,非寻常所能及,听来让人心旷神怡,二郎兄的品味,我自愧不如。” “哈哈,我就知道你会喜欢。走,咱们去后台见见这位红牌,说不定还能讨来几首新词呢。” 杜二郎说着,就要拉着许天往后台去。 许天本想推辞,但见杜二郎一脸兴奋,也不好扫了他的兴,只好跟着一同前往。 后台之中,那位红牌歌姬正卸妆小憩。 见到二人前来,礼貌地起身相迎,言谈间流露出不凡的才情与温婉,让许天也不得不承认,此行确实别有一番风味。 “今日能得见二位雅士,实乃幸事。” 歌姬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诚挚的光芒,“若不嫌弃,小女子愿为二位再奏一曲,以表敬意。此曲名为《松山沁水》,乃我红馆之绝唱,愿二位公子听后,能心生欢喜。” 不待二人回应,她便已轻启朱唇,婉转的歌声随之响起。 那歌声如同山间清泉,潺潺流淌,又似松涛阵阵,回荡在心头。 许天闭目聆听,只觉心旷神怡,仿佛置身于那松山之巅,俯瞰着清澈的溪水缓缓流过。 一曲唱罢,歌姬轻抚琴弦,目光温柔地望向许天:“公子,您的神色似乎有所触动。若您愿意,小女子愿闻其详。” 许天微微一笑,心中已有了计较。 他站起身,走到歌姬身旁,轻声吟诵起一首现代的诗词:“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此景此情,虽非古时,却也有异曲同工之妙。我愿将此词赠予你,作为对《松山沁水》的回应。” 歌姬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与钦佩。 她细细品味着许天的诗词,只觉其中蕴含的情感与意境与她的歌声相得益彰。 她轻轻点头,向许天致以深深的敬意:“公子之才华,小女子钦佩不已。愿将此词与《松山沁水》一同铭记于心,永不相忘。” 杜二郎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心中也涌起一股暖流。 他拍了拍许天的肩膀笑道:“你这一手可真是高明。不仅让红牌歌姬钦佩不已,也让我等大开眼界啊。” 就在杜二郎夸赞许天,氛围一片和谐之时,红馆的大门突然被猛地推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里的宁静。 一位衣着华丽,面带傲气的客人闯了进来,他身后跟着几个彪形大汉,气势汹汹。 “媚娘,我今日特地为你而来,你怎可躲在后台不见我?” 那客人声音洪亮,带着不容置疑的口气,显然是此地有权有势之人。 红牌歌姬媚娘脸色微变,她迅速整理了一下衣衫,走上前来,以她那温婉却坚定的声音说道:“李公子,媚娘今日身体不适,实在无法为您献唱。请您体谅。” 然而,这位李公子似乎并不打算轻易放弃,他冷笑一声,说道:“身体不适?我看你是不想见我吧。告诉你,我今日一定要带你走,你逃不掉的。” 说着,他就要上前来拉媚娘的手。 杜二郎见状,眉头一皱,他走上前去,拦在了媚娘身前,说道:“李公子,您这是何意?媚娘已经说了她身体不适,您为何还要强人所难?” 李公子瞥了杜二郎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哼,你又是哪里冒出来的?敢来管我的闲事?我告诉你,在这城里,还没有我李公子办不到的事。” 杜二郎并不退缩他挺直了腰板,说道:“我不管你是谁,但你不能在这里撒野。媚娘是她自己的主人,她有权决定自己的去留。” 李公子闻言,脸色一沉,他身后的彪形大汉也围了上来,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 第四十七章 重新开业 他怒视着杜二郎,喝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来教训我?给我让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杜二郎毫不畏惧,他紧紧盯着李公子,说道:“我绝不会让开。你要带走媚娘,除非她自愿跟你走。” 这时,许天也站了起来,他走到杜二郎身边,对李公子说道:“李公子,您这样做恐怕有些不妥。媚娘是红馆的人,您应该尊重她的意愿。” 李公子冷笑一声,说道:“你们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也敢来教训我?我告诉你们,我李公子想要的东西,还没有得不到的。” 说着,他就要命令手下动手。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的时候。 然而就在这时媚娘突然站了出来,她挡在了杜二郎和许天身前,对李公子说道:“李公子,请您听我一言。我媚娘虽身在此地,但并非任人摆布之人。今日我确实身体不适,无法为您献唱。若您真心欣赏我,就请改日再来。但若您要强人所难,那我媚娘也只好以死相抗了。” “媚娘说到做到,还希望李公子可以暂缓脾气。” 李公子听了媚娘的话,脸色变来变去,一会儿青一会儿白,明显是被媚娘的勇气给镇住了。 他瞪了媚娘一眼,又扫了扫杜二郎和许天,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哼,好一个硬气的媚娘,我倒想看看,你这骨气能撑多久!” 说完,他挥了挥手,让手下的人都退下,自己则气呼呼地转身就走,出门的时候还狠狠地踹了一脚门,好像要把所有的不满都发泄在这扇门上。 等李公子一行人走了之后,媚娘才松了一口气,她转过身来看着杜二郎和许天,眼里满是感激:“二位大人,今天真是多亏了你们,不然我媚娘可就难办了。这份恩情,我媚娘记在心里了,以后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媚娘一定全力以赴。” 杜二郎哈哈一笑,拍了拍媚娘的肩膀:“媚娘,你太客气了。我们只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今天能化解这场风波,全靠你的勇气和智慧。” 许天也微笑着点头:“媚娘,你的才情真的很让人佩服。今天这件事,不过是个小插曲而已,相信你以后一定会更加美好的。” 媚娘听了二人的话,心里暖洋洋的。 于是她提议道:“二位大人,今天虽然发生了点波折,但也是我们相识的契机。不如我们借此机会一起喝杯酒怎么样?也算是我表达一下心意吧。” 然而,就在这时,楼下的小厮突然跑了上来,神色慌张地禀报:“媚娘,不好了!李公子在下面捣乱,说要见你。你快去处理一下吧,毕竟他是因为你才……” 小厮的话还没说完,媚娘就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微微蹙眉,然后看向杜二郎和许天,轻声说道:“二位大人,看来我得下去处理一下了。李公子他……毕竟是因为我才这样的。” 杜二郎闻言,立刻担心地站了起来:“媚娘,你下去会不会有事?那个李公子会不会欺负你?” 媚娘摇了摇头,安慰他道:“二位大人放心,这个地方看似都是逍遥客,但其实主人有大背景。李公子不敢在这里乱来的。他只是有些不甘心,想找我再谈谈而已。” 许天也站了起来,他看着媚娘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媚娘,你确定没问题吗?如果需要帮忙,尽管告诉我们。” 媚娘感激地笑了笑:“二位大人,真的不用了。我会处理好的。你们就留在这里,享受一下这难得的宁静时光吧。” 说完,她转身向楼下走去,步伐坚定而从容。 杜二郎和许天相视一眼,虽然还是有些担心,但也只能相信媚娘的话。 只是许天对这种地方实在是没有任何好感,还是提议先回去。 杜二郎也觉得,本来今天带许天出来玩的,不尽兴只能先回去了。 闹了两个小时,许天也感觉累了,今天不打算再去工场。 他回去后,陪同杜二郎和杜伯在后面客厅说话,了解到事情的由来。 杜大郎上次科考失利,回来后打算进官府工作,家里就开始为他谋划。 既然要进官府,自然是离大人物越近越好,谁都懂得近水楼台先得月的道理。 现在定襄城官场上最有实力的人物是谁,大家的眼睛都很雪亮,就是官位最高风头正盛的节度使加刺史李愬。 李愬因为平蔡州之首功算是从此绝对的名垂青史了,可是实力派人物。天下还未定,跟着他做事,前程似锦,往后稍微沾些功劳,转正是理所当然,升官也是飞快。 直接去拜访节度使,以杜家如今的地位身份,还不够资格。只能另辟蹊径,通过李愬下面的人去引荐。这几月他手下最当红的人是谁,稍微有门路的人都知道是郑注。 因为这个原因,杜家稍微花些心思,就与郑注联络上了关系。 这也是看清楚了郑注这人目前虽然当红,实际上却没什么实打实的身份和地位,花费在他身上的成本反而不会太大,隐患也相对小一些。 不过郑注也不是省油的灯,想要他帮忙做事,自然要给出利益交换。什么利益才能让郑注尽心尽力,杜家也是费尽心思。 杜家内部家族会议上,杜大郎提出将华子楼的份子让出去,这个礼物重量可不轻,不同于寻常的一锤子买卖,华子楼的份子每个月都能产生几十贯钱利益,是稳定的细水长流。 但杜大郎身为读书人,心态难免很高傲,正如他先前说的,对餐厅这种伺候人的低级生意看不上,认为有损自家名声,就有乘机脱离关系的想法。 杜大郎的提议,家族里有人支持,有人强烈反对,所以最终没有定下决议。 在家族里还没有形成决议的情兄下,杜大郎强行出手,在某些人帮助下取得当初签定份子的契书,想造成既定事实,不过最后今日还是在许天反击下失败了。 第四十八章 开闸 “大郎他真是读书读迂了,还有家里那几个老家伙,鼠目寸光,内斗积极的很,光惦记着自己那点利益。”杜二郎这样点评他的兄长和族里人。 “今日既然没有成功,想来应当会清净一段时日。”许天如此说道。 今天过后,即使没有杜大郎参与,那郑注若是找到机会,大概率还是会来找麻烦。 若是正常途径,许天不是很在意,就怕郑注使什么阴损下作的手段,搞些外门邪道,或者借用官府的不正当手段。 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这也是今天他即使赌赢了,言辞也不敢过于得罪郑注的原因。 送走了杜伯和杜二郎两人,许天一个人又盘算了许久。最近自己和店里人外出要小心谨慎些,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这段时日干脆自己就住在工场那边,那里够偏僻,外人不会无缘无故的过去。 还有工场的事要加快了,看来步子还要迈大点,干脆直接上水力吧,反正自己已琢磨的差不多了。哪怕还有些问题,到时再临场解决,花费多些也不怕。 既然已如此决定,许天就开始详细规划了。 要利用水力,一是要对河流进行改造,引出支流,提升水位,提高水流速,这样才能提高动能和势能。二是要制造水轮机,也就是水车。三是要想办法将动能传递到工场里。 许天在工场里召集众人,集思广益。虽然他已经有了些初步思路,但还是问问大家的想法,查漏补缺,并且更有利于团队的协作发展。 “要用水力,可要赶紧,五六月份是下大雨的季节,雨水多,到时候可不好弄。”一个木工这样说。 这是个问题,许天点点头,梅雨季节就要来了,那时河流就不好改造了。 “用水就要拦坝,坝要结实,不能高了,太高,夏天水多流不及,会将坝冲垮的。”柴铁匠提醒道。 这个提醒好,许天也记下来。 “水车我也见过,虽然没有做过,说真的,我以为不是很难。”另一个木工说道。 讨论了半天,其他人也多少提出了一些意见。 快刀斩乱麻,只选当前能实现的工艺,太有技术难度的方案不选。 比如修大坝等建筑,若是用土水泥自然是较好的方案,但是目前没有原材料。 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大量的石灰,至少需要三吨,十吨也不多,只能放弃,所以当前还是采用一般的土石木结构。 水车倒还好,牢固就好,不要水一冲就散了。没有皮带,传动就用硬木转动端到端的扭矩,滚轴的设计正好用上。只要水流冲击力大,不怕传动的距离远。 方案定下来,许天花了两天,设计出图纸,再给大家解说一下,众人都不再有意见之后,就开工了。 土外面到处都是,石头虽然不多,也不是难寻之物,丈长尺宽的木头也现有不少。外面小河水面也就两丈宽,测了下,也不太深,最中间五尺左右。 各种材料准备了两天,一群男人合力之下,一天隔离出一条支流,支流下端为一道三尺多宽的口子。 再将主河流截住一半,水位已经比没有大坝时高了尺许,河水哗哗地从缺口处汹涌而出,至少看起来是动能十足。 接下来一边做水车,一边等,等着坝体稳定,这个是必须的。 等水车做好,大坝也基本稳定了,再次进行前后加固,呈梯形结构,这样就不担心到时候被水轻易冲垮了。 留出的缺口处,下半截也要堵起来,这样出口小了,水位才升的更高,从高处流出的水更有能量。 堵完后,水流出量果然小了很多,水位再次最终堪堪漫过了坝顶,形成水幕流淌而过,到了下游。 差不多很完美了,浪费的水很少,许天在心里赞赏了自己一句,这也是经过精心细算的。他的设计是让水位和坝顶完全持平,但到底实际上还是差了些许。 将做好的水轮装上支架,稳定后,抽掉卡住的木塞,在水流对水轮扇叶的强劲冲击下,水轮飞快地旋转起来,后面带起丈高的水雾。 木架发出吱吱的声音,还好,坚实的木架顶住了冲击力。 许天大概测算一下,水轮的转速在每秒半圈左右,相对于这么大个轮子来说,这个速度已经很不慢了。当然这个速度是可以调节的,使用的时候根据需要再优化。 经过三次转接,动能被传递到工场内,原来的三台加工机械已经被重新改造了,动力来源不再是人力驱动,而是来自水力带动旋转的齿轮。 至于效果如何,就要进行试验验证了,一群人围观着。 “开始,放下闸位。”许天一声令下。 一个木工此时撬动闸位,两个齿轮切合在一起,能量立即传递到锯木机器上,锯条顿时运动起来,快速的上下摆动,给人唰唰的感觉。 不用许天吩咐,另一个等待着的熟手木工向前推动案台,固定在台面上的一根原木随之往前移动。 稍后,“嗤嗤”的声音响起,木料很顺畅的被切开一个口子,中间毫无停滞的状态。 “好。”此时有人欢呼。 随着木头向前移动,最终被切割成两半,整个用时才五六分钟。比纯人力拉锯切割效率至少提高了十倍,比先前的机器效率也提高了两三倍。 “没想到引入外力驱动后,竟然如此之快,不敢想象。” “是也,以往从无见过此种机械,谁能想到竟然能如此使用,张场主想法奇特,非同一般啊。” "有了这此种机器,我等是省力了,但也显不出我等木匠的本领了,难有用武之地啊。" "我倒是不咋担心,工钱又没少给,不是签过约定,会雇佣我等两年,若是提前不要人了,还要给我等补偿。" “那倒也是,等我将这机械的制法想透,也是一门手艺技术,而且更高深,哪怕往后不在这里,到了别家照样吃上等饭。” “嘘,小声点,约定里也说了,这两年在这里见到的学到的都不能外传,可是按了手印的。” 第四十九章 搜集药材 “我说的两年以后,场主也说了,过了这期,若是不再雇我等了,约定就没效了。” “那倒是,我也是这样想的。” 由于水力凶猛,虽然传动的距离不近,但经过试验,依然能同时驱动三台被改造后的机器,可见能量不小。 并且这能量是持续的稳定的,可以不间歇的工作,比人力优势大很多。 一群人围着几台机器,心中也是自豪满满,这可是大家共同参与的成果,付出了不少汗水,一步步做出来的。 “许郎君,今日亲眼所见,方才深刻发觉,人力有尽,水力无穷之理,若用好了,水力也是大助力。”宋良在一边感叹道。 “这不算什么,才三台机械而已,接下来还会增多,很多工作都可以使用水力驱动机械完成。到时候三百台机器一起开动,才壮观。”许天微微一笑,说道。 “三百台这样的机器?”宋良吃惊道,“那真难以想象。” “绝对会有这么一天的。” 不知不觉,时间已经进入五月了,天气渐热。 五月初五,是端午节,也是这时代的一个重要节日,过了这个节日,就说明已经到了夏天,该换夏装了。 这段时间为了引入水力的事,工场里一直忙活没有休息,趁着这机会放了三天假。过完这个节日,就准备大开工了。 这几天,定襄城城内外上下,家家户户在搞大扫除,烧艾草驱除蛇鼠虫蚁和其它病邪,喝雄黄酒强身健体,华子楼这里自然也不例外。 许天不得不承认,这些措施并不是纯粹简单的传统文化传承和风俗遗留,在当前这时代而是有着很实际的意义和作用。 因为他亲眼看到在燃烧的艾草浓浓烟雾刺激下,从各个房间阴暗的角落里爬出一堆乱七八糟的生物。 老鼠就不说了,几只猫和狗都忙的抓不过来,蛇、蜈蚣、蝎子、蟾蜍、蜘蛛、黄蜂等毒物都争先恐后地露面了,还有各种见过没见过的虫子。 有这些要命的东西长期在身边潜伏着,可想而知,这时代人的平均寿命短是有原因的。 除了打扫卫生,人们还会编织一些长命结,长命线给孩子们佩戴上,祈求上天保佑他们身体安康,能够健康成长。 大人们则是佩戴香囊,里面装着艾草和雄黄等物,也是可以驱虫辟邪的。 有条件的人家还会用艾草雄黄等植物浸泡洗澡水,来一个药水浴,祛掉身上的邪气。 总之,各种举措,都是为了不得病,即使看着没有明显效果,也求个心安。 疾病,自古是威胁人类族群生存的首害。 端午这天,城北门外汉江上有赛龙舟,这时候自然会很热闹。许天本来打算跟店里人一起过去观看,谁知这天习思明竟然早早上门来了。 三月初的时候,他来过一次,到现在也有段时日了。 硝石的搜集工作一直没有停,习思明搜集到一定量,就会主动送过来,都被许天小心储藏起来,这东西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用到,不怕多。 这次不但带来了硝石,还有粽子,药酒和一些药材。 同以前一样,许天在客厅招待他。 “前些日子,我去过南边的江陵,才回来没多久,看着硝石的量也不少了,就拿过来。”习思明先说道。 “哦,去了江陵,那里也是个好地方啊。”怪不得这几个月没有见过他。 江陵就是以后的荆州,这时代也是一镇节度所在,好像是叫荆南节度。前依长江,背靠汉江,也是水陆交通和物流节点,重要程度不下于定襄城。 另外,作为先秦时期楚国最强大时候的王都所在,也是文化底蕴深厚,名人辈出的地方。 “是也,融会贯通之所,物产极其丰富。我此去江陵,就是为了搜集药材,有些药材,只有南方和巴蜀才特产,江陵比定襄城更易寻到。” “那边有什么好风景吗?我将来有机会也想去那边游玩一番,毕竟是以前楚王都所在。”许天问道。 “说到此处,我在江陵去了纪南城,见了古时郢都遗迹,唉,只留下断壁残垣,凄凉至极,不过从中也可以看出些许当年之盛况。” “此外,还见了长江,当真浩浩荡荡。说来江陵大处格局跟定襄城极为类似,江水由西而东,在城外又向南曲折而去,只是定襄城城在江南,江陵城在江北。” 江陵真是个好地方,楚国是春秋五霸,战国七雄,几百年间灭国无数,王公贵族墓里不知埋了多少宝贝. 许天记得后世越王勾践的佩剑就是在那里发掘出来的,名气很大,还有吴王夫差矛等。 “江陵那边人们的生活状态如何,风俗跟定襄城这里应该不太一样吧?” “江陵人口不及定襄城周边多,但民风也重商贾。地处平原,周围无山多水,河流湖泊比定襄城此地多甚多,真正的鱼米之乡,很多人家都备有小舟,出行常乘舟。 人民生活殷实衣食无忧,更爱玩乐出游,劳作反而不甚勤快,常常做几日就休一两日。”习思明想了想,如此说道。 “确实,那边人更爱玩乐,不喜欢劳动,我也早有所耳闻。”许天赞同。 不过他的这番印象来自于后世,他有个亲戚就住在荆州的一个县里,曾去过一次,那边的人似乎生活上的心理压力比较小,不怎么追求出人头地,有点得过且过的感觉。 “民风如此,说到细处,江陵那地的民风与定襄城这里也多有差异。那方人尤其重鬼神,信风水之说,重祭祀,逢节日及特定时日必祭祀祖先和各方鬼神。 死后丧葬也极为隆重,常有人家因此负债累累,卖儿卖女都不为过。 他们出行和做事前常喜欢请巫道之人占卜,断凶吉,死后要请巫道诵经做仪式,因此民间巫士道人极多,还有专开的道观。”习思明仔细解说着。 这些方面是许天此前不知道的,虽然有些意外,江陵离定襄城也不是太远,几百公里之隔,风俗差异竟然这么大,但仔细想想也没有太超出情理。 第五十章 青篙 整体来讲,南方习俗的确更重巫术,到后世也依然如此,蛊术,赶尸,下降头啥的传说都出自于南方。 认真追究起来,巫士和道家也脱不开关系。自古以来,巫士,方士,道士,一步步脱胎分化,走向更高级。 专门的道观,有意思,看来江陵那边道家传统比定襄城这边要昌盛的多。往后,若是在定襄城遇到大麻烦,真混不下去了,去江陵也不错。 “看来,思明此去江陵收获不少啊。” “正是,趁如今年纪青壮,外出四处走走,大开眼界。我在江陵时,也结识了几位医者,常坐而论医,交流互通,取长补短,医道上也很有收获。 说到此处,自从听许天兄你之言,这数月以来,观察猪体内构造功用,颇有见识和心得。因而与其他医者论辩时,见解更充实,有幸搏得一点赞誉。” “从实出发,自然会有收获,往后还需要继续坚持,我相信定会有更大发现。”许天鼓励道。 的确,习思明观察猪已经有半年了,只要心态摆正,即使没有人指点,多少也会有些发现。 况且,他常过来和许天交流,在许天的点拨引导下自然少走了很多弯路歧途,发现了不少知识道理。 说实话,在对猪的构造了解上,到现在,习思明在不少方面已经走在了许天的前面,比他更熟悉。 “嗯,定不会松懈。经过与江陵医者的交流,发现江陵周边多发的疾病与我定襄城此地还是有些不同的。” “有什么不同?”许天也有点兴趣。 “至少有几样病,定襄城这边相对少见些许。其一是疟疾,疟疾此疾虽说各地都有,也算较为常见,但江陵那地似乎更多一些。 自古南方多瘴疠,我以为大约与此有关,瘴气侵入人体内,若抵抗不住,就成为疟疾,死者过半,且可能传染给他人。 其二,多水蛊病,春夏之际中者甚多,一旦发现,已无法医治,全身浮肿胀大,痛苦而死。”习思明述说道。 “水蛊病是何病?”疟疾大名鼎鼎,许天自然是知道的,水蛊病是什么东西,以前好像没有听说过。 “其中细处我也不甚清楚,只晓得此病与水有关,冬日极少见此病,天热时若常接触野外之水,极易中此病。” 许天沉思片刻,仔细回忆了后世的信息,想起来一些东西,说道:“听你一说这两种病,我有点看法。 这疟疾嘛,我也知道一些,得病的根由,并非完全纯粹是空气中的病邪,大多数应该是蚊虫叮咬传播到人体的。 而蚊虫是在水中繁殖的,南方多水且湿热,所以蚊虫更多,人们更容易被叮咬而感染此病。” “疟疾来自蚊虫?此说若是为真,也当是一重要发现。”习思明听到他这样说,有些思考。 “许天兄适才说的有道理,水多的地方确实蚊虫较多。不过蚊虫防不胜防,杀不胜杀,这是避免不了的。 我如今也如此以为,至少大多数疾病并非无缘无故发生的。当前预防及治疗疟疾,多用常山柴胡等几味药,若是用的及时,颇有效用。” 习思明如今的观念已在无形中变化,提到疾病,不再纯粹以为是来自于病邪之类模糊概念性的东西,一定程度上接受了许天微生物的理念。 常山柴胡中药什么的,许天是基本不懂,但关于疟疾的医治方面,恰好知道一些。 前些年有一年的医学诺贝尔奖就是与此方面相关的,获奖者还是国内女科学家,因此格外引起国人关注。 那段时间,新闻里面天天讲述和争论这个,简直如同沸腾的开水,想不知道都不行。 “关于疟疾的医治,我武当的前人也已有所研究,据说青篙这种植物对这种病很有奇效,你若是能采集到这种植物,不妨试一试。”他建议说道。 “青篙,“习思明沉思了一下,”似曾在某医书里见到过有关的药方,我回去复寻一番。” “有一点需要注意,用青篙治疟疾方法也很重要,千万不能水煮火烤进行加热,必须采用新鲜的青篙绞出里面的汁液,一次量越多越好,直接冷服。” 许天提醒道,这是后世新闻里面的一个重点。 这点很重要,据说加热会破坏里面含有的青篙素,后世的文章里专门说过的。 至于为什么不直接生吃青篙,他也不清楚,以前就有这个疑问,但是没有主动查询过原因,毕竟他不是医生这个行业的,对这方面不懂,也不是很感兴趣。 “嗯,我记得,若是当真有效,也是一件大好之事。可以常备一些,日常服用,也可起预防作用。”习思明对许天的意见向来都很重视。 “你可以多备一点,给我也送一些过来。 至于你说的水蛊病,我也想到了一些,野外水里生长的有一种小虫子,叫做血吸虫,是一种寄生虫,若是侵入人体,病状跟你说的很相似。”许天接着说道。 血吸虫病在后世已经很少见了,他是没有听说过周围有谁得过这种病,新闻里面也很少见,但他知道血吸虫病历史上也曾经嚣张肆虐过。 记得在哪篇文章里看过,由于血吸虫病在长江流域很常见,严重影响人们的生活和寿命。 解放后的某个年代,在政府强力组织下,长江流域各省曾经专门针对血吸虫进行过一次浩浩荡荡的大扫除。 哦,好像记的不对,不是直接针对的血吸虫,而是针对血吸虫的主要宿主,一种水边常见的螺一一钉螺,企图将这种螺全部灭杀。 钉螺这种分布广泛的小东西,全部灭杀自然是不可能的,不过结果可以确信血吸虫病的确少了。 “血吸虫,如此说果真是水蛊作怪,此虫会吸血,是水蛭吗?”习思明疑问道。 “这虫不是水蛭,要小很多,至于血吸虫会不会吸血,这就不太清楚了,我猜想大概这种虫子会从人的皮肤钻进血管里。 第五十一章 赛龙舟 可以确定的是,这血吸虫跟水边的一种钉螺有关,钉螺多的地方一般血吸虫就多,所以钉螺生长的地方最好不要去,特别是那里的水绝对不能喝,煮过也不行。” “还有此种说法?钉螺,是那种细长尖锐的螺蛳吗?”习思明问道,他见过这种螺。 “是的,此种螺野外应该很常见,跟血吸虫关系密切。实际上不只是这种螺,所有的螺类都或多或少有些问题,都有寄生虫,所以尽量少接触,更不能吃进嘴。 说到这里,江河湖泊的水是淡的,这淡水里面的生物鱼虾等等,都不能生吃,一定要煮熟了才能吃。 贝和螺因为带有外壳,很难煮熟,所以里面活的寄生物众多,任何时候都不要吃,后患无穷。”许天再次提醒道。 “真心受教了,我会谨记在心,也会给来铺里就医的人宣传。 今日听你一讲明,这所谓水蛊病也不是想的那般可怕,只是需要做好预防举措。然而乡下农夫必须要下水田劳作,大约更容易得此病。” “那确实是,只能就此格外注意些。” 谈完这方面,习思明又提到了一些猪体内的构造相关的话题。 “我以前,以为这肾脏是跟肠胃直接相连,如此喝进体内内的水才会通过肠胃进入肾脏,最后变成尿液排出。 然而最近仔细观察过后,却发现并非如此,肾脏单独而处,除膀胱外,只有血管相连,两根血管似一进一出,所以这尿液应当是来自血液之中。 这两根血管离肠胃也颇远,并不相连。 常人每日至少小便数次,血液中的水却并不见少,可见这水必然是有补充,自然只能来自于喝进去的水,所以归根到底,还是相通的,只是这其中详细过程,还不甚了解。” “思明这点发现很好,值的深入研究,不仅是水分,我们吃进去的食物,里面的营养物质,应当就融在水里面。 而可见的水大多在血管里面,若是明白了血管的分布和里面血液的来龙去脉,应当可以发现很多新东西。” “你说的是,我下一步就准备弄清楚血脉的分布走向。” “还有一点需要关注,”许天提醒道:“生物不仅要吃饭喝水,还要呼吸,这呼吸到底起了什么作用,也很值得研究。 吃饭喝水与呼吸之间有没有关联呢,我曾听武当的前辈讲,是有关系的。但是到底是何关系,还需要思明你来研究发掘出来。” “正是,呼吸也需要关注,弄清楚了这些,大概生的奥秘就在其中吧。”习思明赞同道:“前人说未知生,焉知死。 若是明白了生物为何能活着,大概也就能明白,再研究病情,明白病理,也就知晓了为何会生老病死了。一想就让人振奋啊,这未尝不是一条大道啊。” 习思明还是想的太简单了,以为很容易就能把这些搞清楚了,然后就能发现生死的奥秘。 许天没有反驳,不想打击他的信心和斗志。 送别了习思明,许天坐在客厅发呆,忽然想到现在已经五月了,去年的五月份,他糊里糊涂的到了这个时空。时间过的好快啊,一晃就快一整年了。 这过去的一年时间,自己似乎也没做出多少事来,一个饭店,一个刚起步的工场。 若是在后世,他已可以称的上是年轻有为,但是如今没有亲人在身边见证,这些终究没有太多的成就感,总感觉有点锦衣夜行的样子。 这是一种孤独感,而且这种孤独感注定了会伴随他的此生,永远不会彻底消去。 但是毕竟人活着,总要找点事做,一方面养活自己,一方面也是打发时间,这就是所谓生活。 对他而言,稍微一点不同的是,既然要做事,不妨选择做点相对有意义的事,这大概就是无形中支撑他走到如今的信念吧。 今日提到生与死,对许天而言反而是一种错乱,在那个时空,他已经算是死了,在这个时空,他还活着。想到这里,他摆摆头,不愿再深想下去,徒乱己心。 不过,他此时内心突然有点冲动,想到这时空的家乡所在地去看一下,看后世他长大和生活了许多年的地方,在这时代是什么样子,有没有村庄人家,住过的地方现在是不是荒地。 然而他现在无法离开,工场马上要大开工了,准备了好几个月,总算要出产品了,正是关键的时候。 不过他在心里决定下来,等过一段时间,工场稳定以后,他一定要去家乡看一看。 当端午时节中原各地纷纷举办赛龙舟活动时,几千里外遥远的南方,柳州城外的柳江上也有一场舟赛正在进行中。 不过与北方可长达五六丈的龙舟不同,这里参赛的只是普普通通的民间使用的小舟,每条小舟上最多只能乘坐六七个人。 舟虽小,数量却不少,足有三四十艘之多,在数量上完全不逊色于北方。 一声令下,数十艘小船争相而出,一时间竟有百舸争流的气势。 两岸的人们也在呐喊呼叫,挥舞着双臂,其中有汉人,也有瑶,侗,苗等百越之民。 一侧岸边高处,一群衙役簇拥着十几位官员模样的汉人,正中为首的一位看模样是个干瘦的老者,两鬓已经半白。 若非他此时身穿的一身官服以及身处的位置,给人感觉还以为是路边哪家的农夫。 实际上这老者年纪并不是很大,今年岁数只有四十六岁,他就是如今柳州的刺史柳宗元。 时光真快啊,一晃就来到此地三年了,柳宗元盯着江面一时愣神。 柳州是个汉民与蛮夷杂居的地方,文化并不昌盛,三年前此地并没有端午赛舟的风俗。 经过他三年的苦心治理,革其乡法,解放奴隶,教民务农,教化百姓,时至今日,终于有了一点文明的气息。 等龙舟赛结束,柳宗元转身回府。说是回府,实际上州府不过是个三进的院子罢了。 整个柳州下辖五县,全是下等县,几县总共统计在册的人口也不过一千四百多户。 第五十二章 造化弄人 说是柳州城,实际上不过是个大点的寨子而已,与自己家乡所在河东诸州大点的乡相比都有不如。 走在回衙门的路上,柳宗元向跟随在身后的县令周全问道:“近来县里各处可还好?” “还好。”周全立刻回答道。 “嗯,端午时节,来县里的乡民众多,易起纠葛,需分外注意。”柳宗元又特意吩咐了一句。 虽然周全在他平时的细心指导下做事也已经很老道,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因为此地不同于中原。 这里各民族杂居在一起,治理此地的一个特别需要注意的方面,就是必须处理好汉民和峒氓之间的关系。 这是其他很多工作的前提,这个处理不好,其他工作都很难展开。 特别是这些年,岭南西边的这三个管内经略使,下辖的区域都不安稳,叛乱和讨伐一直没有停止,至今还有好几个州县被叛乱的峒氓们占据着。 连柳州名义所属的上级,桂管经略使所在的桂州府城,都被峒氓攻下过几回。 此地做官不易啊,可以说是冒着极大的生命危险。 三管之地西边的南诏之地,自立为国,对大唐一直有不臣之心。 天宝之乱后,中原藩镇割据,朝廷势衰,处理南诏之事一直有心无力。 时日长久下来,南诏国看清了中央朝廷的虚弱,乘机扩大自己的势力,唆使周围地方的蛮民反叛,给岭南这边地方管理带来极大不利。 这些蛮民虽然兵甲不利,但却有极大的本地水土优势。朝廷派军队过来讨伐,还没见面,兵丁不适应此地水土气候,先病倒一大半,死亡甚多。 这种情况如何打下去,自保都极为困难。 好不容易交了锋,这些乱民若是见自家战况不利,转身就躲进繁茂的山林里。朝廷军队人生地不熟,根本不敢进去追杀,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逃脱,难啊。 走到街道口时,柳宗元突然隐隐听到路边有人哭泣的声音,他心里顿时一紧,难道又起了纠纷。 他立刻随着声音望去,看到路边蹲着一个汉民正掩面哭泣,此人手里还举着一副布帘,上面写着些字。 旁边的周全看到刺史的注意力,怕刺史误解自己管理不善,连忙解说道:“柳公,此人是北边中原过来的汉人,到这里寻找他父亲的遗骸。” “此可谓孝子,缘何哭泣于此?”柳宗元仔细问道。 “他的父亲曾是定襄城县丞,十六年前来柳州公干,不幸染病去逝,据说是当时官府收葬的。 然而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世事变迁,如今县里已没有当年的卷宗,而且当年经历过此事的人有哪些人,也不知晓,时至今日已无人知晓他父亲的墓葬在哪里。 此人这几日一直在街头打听他父亲之事,想来还没有音信,应当是因此哭泣。” 儒家以孝为先,柳宗元正是地道的儒子。他仔细观察了一下,眉头皱了皱,叹了口气。 “唉,我观此人现今年岁也不大,十六年前应当还是幼儿,恐怕连他父亲的面目都不甚记得,难得如今几千里而来寻找遗骸,极为难得,当是真孝子。” 他从这个年轻人身上不由的想到了自己,如今自己年岁也不小了,已近知天命之年。 十多年来一直居住在南方,这几年感觉到身体健康每况愈下。最坏的打算,说不定哪天就在此去逝了,也是极有可能的事。 可是自己膝下几个儿女,如今年岁也不大,只有几岁而已。若是自己一旦不测,到时候谁来赡养他们,谁来为自己扶灵把遗骸带回北方安葬到家乡。 他越想越感到辛酸悲哀,眨了眨眼睛,对身后跟着的仆役说道:“你先将他带到驿站安顿一下,稍后带他来州府见我。” 柳宗元回到府中没有等太久,先前的那个年轻人就被带进来了。 这年轻人此刻衣服和装束比之前整洁了许多,看的出刚才稍微打理了一番,刚进屋来还有点拘束。 “坐吧。”柳宗元指了指面前不远处的凳子。 年轻人老老实实地坐下。。 “你是哪里人氏,叫何名?”温和地问道。 ”回柳公,小子是汝州龙兴县人,名叫赵来章。”赵来章以前也读过柳宗元的诗文,自然知晓他的文坛大名,今日不经意见到本人,心里也颇有些激动,说话间也观察着他的样貌。 可是看过之后却有些失望,外貌上看这就是个普通中老年人,除了眼睛特别有神。 “汝州龙兴,”柳宗元稍微沉思了一下,听他口音确是河南道人,“你既然是官家子弟,可与祖籍天水的龙兴赵氏一族有何干系?” “小子正是出自赵氏,此乃户籍。”赵来章恭恭敬敬地回答道,说着从怀里掏出随身携带的户籍。 柳宗元接过户籍,看了片刻,当真是官臣世家出身,父亲赵矜曾历任县尉主薄和县丞,祖父曾任司马,曾祖父任过金紫光禄大夫国子祭酒。 “听说你是为令尊之遗骸而来,已来柳州多久了?” 赵来章在心里大概计算了下,“已有十日光景。” “可曾有令尊墓葬的些许信息?” “只晓得在城外,具体何址还不知晓。”说道这个,赵来章眼睛又泛红了。 “贞元年间,我曾听说过令尊之名,只是不曾亲见。”柳宗元抬起头看着窗外,如此说道。 随后他陷入了回忆。 贞元年间,当时他还是一个年轻人,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 出身河东柳氏,河东三大姓之一,官宦世家,二十一岁进士及第,同年进士里面最年轻的几人之一,声名一时大震。 二十八岁授蓝田尉,正六品,几乎在天子脚下,三十一岁入朝任监察御史,三十三岁升礼部员外郎,前途无量。以这个势头,再过些年,宰辅也是有望。 当时如何能想到,在他如今四十六岁之时,反而困居在几千里之外的南方蛮荒之地,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州县。 唉,造化弄人,世事无常,如此可见一斑。 第五十三章 往事 “彼时令尊为舞阳主簿,任职期间蔡州节度反叛,令尊不与叛逆为伍,弃官归朝,此后朝廷擢授襄城主簿,圣上亲赐绯鱼袋,当时在朝内外也是名震一时,嘉誉甚隆。 唉,没想到,后来竟然病殁于柳州此地。若不是你寻来,此事还会有几人知晓呢?” 虽然赵来章已经从小听过母亲多次讲述父亲当年的荣耀故事,此时一个外人口中再次提及当年之事,也不禁再次泪流满面。 “这几日你在此地是如何居住的?” “小子平时借宿于城外一户柴姓汉人民居。”赵来章抹抹眼泪回答道。 “如今随身可缺钱财?” 所谓穷家富路,出门在外,到处都需要钱财,花费定然不小。 “多谢柳公关爱,小子身上并不缺钱财,路过定襄城时,有一张姓善心郎君,赠送于我十两银还有铜钱,当前还有大半。只是不敢断定在此地需要停留多久,因此不敢随意耗费。” “哦,如此我就放心了,十两银可不少,看来你气运不错,有贵人相助,莫非是定襄城的张氏族人?”柳宗元稍微猜测了一下。 “似乎并不是。”赵来章回应道,“此恩人的一位义兄在定襄城城南开了一家食店,我曾在那店里居住过一夜,张姓郎君就居住在后院,应当并非大家族子弟。” 在他看来,一般家族子弟往往都很爱惜在意自己的清名,至少明面上不愿意和商贾之事扯上太深的关系。 “嗯,你在此地就住到官府驿站吧,往后在城内外多四处寻找一番,说不定也会遇到知情的人。 我也会安排衙役在城内外和各县贴上告示,向乡民告知此事,也许会有收获不定。”柳公说了一番接下来的安排。 他身为刺史,虽然是贬斥之身,但是好歹一州之长,这点权力还是有的,可以为赵来章节省一些钱财。 “多谢柳公,感恩不尽。”赵来章站起身鞠了个躬。 如果有官府出公告,看到的人自然会特别重视这件事,这样此事就容易宣传开,寻到墓葬所在的可能性肯定会大增。 端午节下午,外出看赛龙舟的众人回来,许天一眼看到为首的王安平一脸喜色而来,乐的情不自禁,心里不由得有些奇怪,龙舟有那么好看么,高兴成这样。 “许天,”王安平快步走过来,说道:“贞娘她有喜了。” 许天略微一愣,反应过来,管事妈妈有喜了,意思就是怀孕了,这可真是喜事啊。 “这可真是大喜事,恭喜,恭喜。”许天拍着安平兄的肩膀恭贺道。 王安平乐的咧开嘴,说道:“可不止这一喜,马原的婆娘也有喜了。” 许天又是一愣,这也太赶巧了,店里今日双喜临门啊。 “马原人呢,也要恭喜啊。” 店里一下子有两门喜事,自然要专门庆祝一番。 许天随后了解到发现喜事的过程,原来马原婆娘今日自感身体有异,下午回来的路上就转道去了专门的医铺诊断,因此得知怀孕了。 随同而去的管事妈妈也跟着检查了一下,竟然也被发现有喜了。 至于这时代的医生会不会误判,倒不用担心,怎么着也不太可能两个女人都被误判。 好,今天店里大家要一起聚餐,专门庆贺一下。 除了这喜事之外,通过王安平转述,也了解到些汉江上赛龙舟的场景。 今日当真热闹壮观的很,两岸观看的群众很多,州县的不少官员都在城墙上露面了。 上十条细长的龙舟,同时在江上竞技,从上游顺流疾驰而下,呼哧而过,很激动人心,伴随着敲锣打鼓,江边观众的呼和声,热闹非凡。 说实话,许天此时心里还很是有点惋惜,没有亲自去看。 端午佳节热闹过后,一切恢复正常。工场终于大开工了。 经过一番安排,工场众员工各司其职。 工作量主要在木工坊这边,以十辆车为一个批次进行加工和组装,完成一个批次,再进行下一个批次的生产。 忙活了七八天,终于第一批次的轿车生产出来了,刷上油漆,只等晾干后再装上各项附件就可以往外卖了,初步的市场定价为每辆一千文。 这个价格算是相当便宜了,大约相当于一匹绢的价格,这也是因为采用了水力机械,生产成本下降了的缘故。 第二批次也开始生产了,有了第一批次的生产经验和准备,第二批次生产的进度会更快,估计只需要五天的时间。 正当生产进入高潮时,这天王安平和马原,蔡小五一起结伴匆匆而来,让许天很是诧异。 王安平一脸严肃地先说道:“许天,去年绑架我的劫匪又出现了。” “什么,劫匪又出现了,可以确定吗?”许天吃惊地问道。 这时,马原说道:“许郎君,我可以确定,就是那个人,去年建店的时候见过的那个流民,下巴上有颗痣。” 既然马原这么说,应该是可以确定了。 “好大胆,走了竟然还敢回来,那人现在在哪里?“许天问道。 “今天早上,我去菜市场买菜,偶然遇到那人,面目隐约有些熟悉,随后才猛然想起来。 这人去年曾到店里乞讨,当时还被打走了,以前王东家曾提过劫匪很可能就是那人。我就跟随这那人,一直到了东门外的一家小邸店,那人就住在那里。 我怕那人待不长久就会离开,赶紧回来告诉大东家。”马原详细地说道。 “去年当时劫匪有三个人,还有两个可曾见到?”许天追问道。 “还不曾见到。” “嗯,怎么抓这几个人,要好好谋划一下。马原你先带着小五去那里盯着那个人,看他有什么举动,接触了哪些人,是否有另外两个劫匪。 但是千万注意不要暴露了自己,不能引起他的注意。这次最好能将那几个劫匪一网打尽,可不能让他们再跑了。稍后我们会去找你们。”许天想了想如此吩咐道。 “嗯,好的,我会死盯着。”马原应道。 第五十四章 受害者 等马原和蔡小五二人匆忙离去,许天对王安平说道:“安平兄,打蛇最好要一棍子打死,免得后患。 这事我们要筹划一下,看怎么处理最好,等我先将这里安排一下,等下我们一起去找一下杜伯。” “嗯,最好将几个劫匪都抓住,不要走漏了。” 许天找到宋良,稍微安排了一下,让他看着工场的事务,又叫上赵忠,三个人一起到了杜记。 在后院跟杜伯说了这事,杜伯听后也是一脸严肃,想了想说道:“这事不小,是要谋划一下,先找二郎来此一同商讨一下。” 没过多久,杜二郎就来了,听了此事,说道:“劫持勒索可是重罪,按律法,当处死刑。 此事关键之处,在于如何证实此人确实有犯此罪,毕竟是去年之事,时日已久,此人若是咬定死不承认此事,就很难办。” “莫非就没法子了?”王安平有点丧气地说道。 要说谁最痛恨那几个劫匪,自然定他这个直接受害者。 第54章 直接受害者 要说谁最痛恨那几个劫匪,自然定他这个直接受害者。 “若是想要出口气,报复的法子多的很,大不了趁他等离开定襄城。 找个无人的时候,都绑了扔到河里去,神不知鬼不觉,反正也是外地人。”杜二郎直接说道。 这方法够狠,想不到杜二郎也敢如此想,估计还真敢如此做。 的确,这时代要杀个人,特别是外地人,太容易了。 野外人口密度很低,荒无人烟的地方多的是,又没有无处不在的摄像头,人失踪了,很难发现,说是被野兽吃了也正常。 他如此说,倒将许天和王安平两个人一时镇住了。 “若是将这几个人抓起来,让他们交待写下自己的罪行,再一起报给官府,可行性多大?”许天问道。 人命非草芥,让许天他直接主动去杀人,至少他现在的心态还是一下子做不出的。 “不妥,既然要走守法的路子,动用私刑也是违法,万一他等在官府审问时倒打一耙,反而会惹火上身。”杜伯直接反驳道。 许天也有点郁闷,这时代证据实在不好寻找,又没有录音机什么的高科技工具可以辅助。 “我倒想到一法,只是也有难处。”社二郎说道。 “请说。” “若是能采取手段,取得这几人的信任,然后让他承认做过此事,此时若有官府公人在场,则可为证,不容他再抵赖。” 这个方法理论上是可行的,但是要想取得绑匪的信任再让他们主动交代绑架的事谈何容易。 “这个难度太大,不过算是一个思路。” “此法关键在于让他等自己交代,我以为不论采用何方法,哪怕是欺诈蒙骗,只要能让他等自己说出来或者承认都可以。” 杜伯直接加此说道。 “骗的也可以?”许天问道。 “阿伯说的对,能欺骗成功也无妨,此不是关键,只是如此也同样不易啊。”杜二郎赞同道。 “这样吧,我先去了解一下当前的具体情况,至少要清楚现在在这里的劫匪共有几人。” “若是最后来不了正的,也许只能采取其他措施了。”许天说道。 这里的其他措施虽然没有说明,大家都明白意思就是先前杜二郎提到的私下动作了。 “也好,知己知彼,才好做事。你若是需要人手或其他帮助,叫人来说一声即可。”杜二郎应道。 出了杜记,许天几个人到了东门,顺着路往前走,同时一边寻找马原柴小五两个人。 走了好几百米,才看到街边一个茶肆里正独自坐在喝茶的马原,柴小五此时却不见人影。 几人走过去,同桌坐下。 马原看到几人过来,低声说道:“二位东家,那厮就住在斜对面那巷子里的一家小邸店。” “当前已看到在一起共有两个人,不晓得还有没有更多的。” 此二人适才已出去了,小五跟着,我在这里看着这里。”说着同时指向斜对面。 许天看了看对面,很寻常的一个小巷子,看不出什么。 马原说的这种小旅店,城外周围有不少,都是本地一般人家用自家多余房间开的。 不正规但是价钱很便宜,便宜的一晚上也就有十几二十文钱,有点类似于后世车站周边没有营业执照的私家黑旅馆。 同样的,对这种情况,这时代官府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怎么管。 “我们在这里等一会儿,等下他们回来,安平兄也再亲眼确认一下,是不是当初的那几个匪徒。” 几人一边聊天喝茶,一边等着,但是等了半个小时左右,还是不见人,正当犹豫是否撤离之时,马原低声说道:“回来了。” 许天撇了一眼,果然见到远处走过来两个人,一个高壮,一个矮瘦一些,年龄都在二三十岁的样子。 仔细观察过后,高壮之人胡子拉渣的,下巴上确实有颗痣,但仅此而已。 他分辨不出这两个人是不是那天晚上在江边见到的几个人,那天晚上光线太过于昏暗,并且时间也过去很久了。 那两个人倒机警的很,边走,一边不时的四处张望,但马原选的这个位置巧妙,倒不担心被他们发现。那两人走到巷子口,拐了进去。 “就是那个汉子。”王安平此时肯定地说道:“下巴上有痣的那个。” 如此确定了之后,心里反而静下来。 稍后柴小五从角落里过来了,先喝完一杯茶水,才说道:“这俩人确不是正经人,狡猾的很,你等定然想不到,我跟看这二人,见到了谁。” “看到了谁,难道还是熟人?”许天直接问道。 见是许天询问,小五不再卖关子,直接说道:“我见到了前些日子在店里耍横的那个姓郑的官人。” 几人听到都是一惊。 “你可确定?”许天追问道。 “虽然他遮遮掩掩,但我还是从声音分辨出来了,定然是他。”小五肯定地说道。 事情似乎一下子又棘手了。 “你先详细的说一下经过。” “嗯。”小五仔细地讲述了跟随这两个人出去后的事。 先前,这两人出去后,并没有一起走,而是分成了一前一后,当前的是那个稍矮瘦的人。 第五十五章 傲气 那矮个先到城里见了一个人,男的,那人又带着他到了城西门外靠南边一处院子,从后门进去了。 这个过程中,另一个高个子一直在后面跟着,小五只能在他后面跟着。 过了大约一刻时间,矮个子才从院子里出来,手里多了个袋子,叮当作响,可能是钱财。 矮个子离开后,高个子却没有立即跟着离开,小五也只能等着。 没多久,从后门又出来两个人,其中一个人虽然用布巾遮掩着面貌,小五却从身形和动作举止中觉得这人很像前些日子才见过一面的郑注,这人上了马车,另一人负责赶马。 小五听到赶马的人问了句怎么走,马车里面的人说绕到城南从南门进城,听声音也的确是姓郑的。 等马车走后,小五跟着高个,看看他与矮个汇合后一起回来了,中途这两人还在街上兜了个圈子。 听完小五讲完,许天陷入深思,此事没那么简单了。 这两个绑匪现在竟然跟郑注搅合到了一起,不知道是什么关系,从描述来看,他们之间还相互提防着,不像是熟人朋友。 仔细分折,去年绑架之事应该跟郑注无关,他那时还是个游方郎中,从后来几次接触来看,也没发现显露什么异常。 “会不会是那姓郑的,要做什么坏事,自己不好亲自做,所以找了这两个人。”此时王安平突然说道。 他如此一说,许天顿时有豁然开朗的感觉,的确很有可能,郑注和这绑匪之间很像是交易雇佣的关系。 “安平兄说的的确很有可能,这样吧,马原和小五今天就一直在这里盯着他们的举动,这两个人若是准备离开襄阳,你们其中一个人立即回店里通知我们。当然你们也不要太辛苦,吃喝随便,该花钱之处不要顾忌。” “好的。”马原应道。 许天和王安平,赵忠二人离开茶肆,回店里去。他觉得自己要冷静一下,好好想想对策。 回到店里,得知郑澥来了,似要寻找许天。 许天上楼的途中不由得想的,郑澥,郑注,只差一个字,做人差异咋就那么大。一个是文质彬彬的状元郎,另一个却近似于地痞无赖。 “郑兄,你又来了,近日过的可好?“ “不如何。”两人见面次数多了,现在郑澥说话也不太讲究了。 “听伙计说,你在找我。” “没什么要紧之事,只是想跟你说一下,过些日子我就去往他处,不在襄阳了。”郑澥不紧不慢说道。 “郑兄是要出差么,到哪个地方?” “不是差遣,是别调,调到他处任职,往后都不在襄阳了。” “什么,要调走了,你不是才来襄阳几个月吗,怎么突然就调走了,是不是郑注搞的鬼,你被排挤了。”许天吃惊问道。 “呵呵,他还没有如此大能耐,看你如此模样,似比我还忌惮他。”郑澥神色一点都不见泪丧。 又说道:“也难怪,我听说前些日子,他曾到这店里横行,结果最后还是被你堵回去了。” “上次能赶走他,靠的是运气好,下次可就没这么简单了。”许天解释道。 “传言纷纷,各自有异,其中是不是运气,只有你自己明白,不过那碟中填米之道理却是轰动一时,引得很多人关注,我也是因为这个才晓得郑注之事。没想到,区区十几个碟子,排列下去,竟然需要如此惊人数量的米,再多几个碟子,恐怕一石米都不够填。” “上次是欺负郑注还不清楚其中的道理,下次他可不会再轻易上当,我现在还在为这个头痛。”许天微微摇头,有些无奈。 “这个你倒不用再担心了,他也在此地呆不了多久,同样会高开襄阳,很可能比我还要早。”郑澥又放出一个消息。 “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什么变故,你还没说为啥会调走?”许天更惊讶了,两个人都要走,定然是有原因的。 “并非变故,事情变化确实有些突然,因由却很简单,因为李节度要调迁了。”郑澥直接说出了根本原因。 “原来如此,“许天恍然明白,”只是李节度刚来襄阳半年怎么突然就要走了,下一步到哪里去,难道是河北附近,还是进长安任职?” 去年听说李愬要来襄阳时,大家就知道他呆不长久,肯定会调到北方,如今果然应验了。 只是实际情况比原以为的还要快,这才半年左右,恐怕对襄州几个县的具体情况李愬心里都还没有搞太清楚。 “那却不是,是凤翔节度使。” “凤翔,那不是在宝鸡那边?奇怪,怎么会调到那里呢。”许天诧异问道。 凤翔这个地方他还是知道的,在关中平原的西端。李愬竟然被调到了那里,完全不是许天他之前以为的黄河下游附近区域。 “安排戍任凤翔,此举自然有朝廷和天家之思虑用意,我等不必过多议论,知晓即可。”郑澥没有发表什么意见看法。 “只是有些好奇而已,那里也不错,长安的西大门,离长安挺近的,不怎么远。”许天说出自己的看法。 随后感叹道:”只是郑兄此去一别,往后怕是很难再回到襄阳来了,如此一想,深感惋惜。你我虽结识时间不长,但我深觉得郑兄乃可交之人,学识丰富,身为官场中人,却没有官场脾气,对我这样的平民百姓也没有偏见,很难得啊。” “你太过谦,说来,郑某也同样有此感,子清你并非寻常目不识丁之莽夫,我能察觉到,你胸中自有一种傲气及才气。” 郑澥同样点评道:“并且奇思妙想不拘于常,颇有过人之处,更难得的是并不因我的官场身份而另眼相待,表里如一,不卑不亢,也非常人。” ”多谢郑兄赞赏。” “调迁之事本是寻常,只是往后离开襄阳,无法再吃到此种风味的饮食深感可惜啊。”郑澥随口感叹了一句,也算是对中华楼的一种赞扬。 第五十六章 劫匪 编号零零一的轿车再精心装饰一下,弄漂亮点,明天给郑懈送过去。 然后跟王安平说了一下自己的猜测,让他和家里人这几天都不要外出,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接下来就等着马原和蔡小五回来报告是否有新情况。 “那有何难,郑兄身边有没有懂厨艺的随从,到这店里学几天,保证他学个八九不离十,如此郑兄不管走到那里,也能吃到这里的味道。”提到这个,许天直接说道。 郑澥听后,眉目一扬,一时心动:“如此倒确实是好万法,只是……” 刚说完,想了想,又转折道:“还是罢了,此店技法为此处独有,襄阳他处都不见,可见保密甚好,不必因为我的些许口腹之贪欲,泄密而出。” “你之好意,郑澥我心领了。” 许天还准备再劝,只见郑澥摆摆手,“我意已定,请不必再言。” 既然他态度如此坚决,许天只得作罢。 “虽然在此地不是很久,细细想想,襄阳此地跟他处还真有些不同,似民风更为鼎盛,平民百姓喝茶时打牌下棋也是一景。” “街头巷尾儿童唱的歌谣他处也没听过,活泼动听,我还专门记录了几曲。除此之外,还有其他,大堤上听鬼怪故事的老者等。” “总之新奇之处甚多,往后离开,定然还会想念此地。” 确实,打牌下棋已经在城内外附近普及开了,跟街头巷尾的茶店酒肆一结合,有了联动效应,悠哉的很。 “我想是因为此地比较安逸吧,这其中也有李节度和你的功劳,打赢了胜仗,才能保得百姓平安。” “就是衣食足而知礼仪的道理,生活富足安定了,人们才有空闲和心思追求更美好的东西。”许天说道。 “你说的对,道理是如此,不过这其中也少不了好的教化,否则走上歧途的也不少,因此书籍之事极为重要。” 郑注接着说道:”虽然往后我人已不在襄阳,还是期望你印刷之术改良能够顺利,期望某日在北方能见到你印刷出来的书籍。” “放心,最迟明年,新技术印刷的书籍定会上市,北方不敢说到处都有,几年之内长安洛阳二都定然会有卖。”许天保证道。 “嗯,我就拭目以待。” “郑兄有没有确定具体哪日出行?到时我去送别。” “具体日期还未定,我又非要人,这几日已开始预备,哪日车马安排好了自然很快就出发了。” “恐怕彼时来不及告知你,你就不用专去为我送行了,此番心意我先心领。” “那既然如此,我就不去了,此番离别,我也没什么好送的,刚好工场建好后的第一批产品轿车已经做出来了,我就将第一辆赠给郑兄”。 “这不是什么精贵之物,只是一个纪念,还望郑兄你不要推辞。” “好吧,我就厚颜接受了。”郑懈虽然还不知轿车具体是什么东西,但听他说不是贵重之物,于是答应了。 两人又闲聊片刻,郑澥才离去。 许天回到客厅,回思着郑澥带来的信息。 李愬很快即将离开,略微有些出人意料,这对襄阳来说又是一个不小的变动,估计这会儿襄阳该知道的人都已经知道了。” 但是郑澥刚才说他现在也不知道下一个来襄阳接任的节度使刺史是谁。 相对的,郑注那厮也会跟着离开,这算是个好消息,至少以后不会再被人惦记着找麻烦了。 想到此处,许天不由得脸色微微一变,他想到了今天蔡小五看到的场景,郑注可能要搞事。 若小五看到的那人真是郑注,难道这家伙还想在离开襄阳前搞点什么事。根据他的脾性,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莫非就是冲着这边来的。 如此一想,最近更要谨慎了。 许天先安排赵忠去工场告诉宋良让他安排人将况。 黄昏时分,蔡小五回来了,他带来的消息让店里众人心里更是一沉,他今天下午跟着人家外出,发现他们就在中华楼附近转悠。 那人远远地围看中华楼绕了一圈,观察了一会儿就回去了。 “看来,现在在襄阳的只有两个劫匪,还一个可能没到襄阳来。 他们就是受到郑注的指使,对着我们来的,很可能就是专门对着我来的。” 许天对王安平等人说道:“这几天大家都要格外小心,晚上也要做好防备,不要睡的太死。安平兄就不要出门了,两个丫头暂时也不要去上学了。” 然后又交代道:“小五,这几天,你和马原就死盯着这两个人,也要小心不要暴露了自己。 若是有紧急情况,随时通知我们,或者离杜记距离不远的话,去请求社伯帮助也可以。” 小五应声而去。 许天思考了一下,需要先和杜伯沟通一下新情况。 让许天意外的是这伙人居然没有对自己的中华楼动手,却是跑到自己的学堂找事,见人就说自己这学堂是搞传销的,一时间闹得沸沸扬扬,让许天十分的被动。 所幸的事人被抓回来了,被小五等人控制住,问来问去一直不肯说实话,最后是把他绑起来,用棍子狠狠的殴打,这才吐了事情,说是受人幕后指。 许天一听果然幕后有人,当下让小五等人去安抚学员,然后带着赵忠一起再次来到杜记,同杜伯详细说了今天发现的情况。 杜伯严肃地说道:“这样等着人家来不是长久之法,难免有大意之时,而且这次是试探,没伤到我们什么,万一人家来个狠的,那我们就完蛋了,我以为若是能有办法,还是先下手为强。” “是啊,我也这样担心,只是没有理由和证据,不好先动手,虽然人家承认说有幕后指使人,但是幕后之人又不是郑注,我们一时间也拿他没办法。”许天回应道。 他想了想,又说道:“杜伯,我想到一个方法,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干脆我就给他们创造机会,这样在他们准备动手的时候直接现场抓获,这种情况法律会怎么判?” 第五十七章 幕后黑手 “那要看他们来意如何,若是真来搞事,随便出一两个人跟他们碰撞下,然后倒在地上,这样往轻了说他们是故意入室伤人,往重处说可以是想谋杀,谋杀未遂少说也是流放千里。” “流放千里,这个方法好,但是怎么才能让他们被判定就是故意谋杀是个问题。”许天想给他们安上一个故意谋杀的罪名,但是到时候审判官又不会听他的。 “这个要说难也不难,”杜伯一笑,“我联络一番巡街的韩班头,就是你去年见过的那人,让他预备一下,到抓人的时候他也带人在场。” “从那匪徒身上搜出几把凶器,必然断定就是故意谋杀。人证物证俱在,这二人再狡辩也无用。再说还有去年之事,也可以一起并论,判个死都不为过。” 杜伯的意思,许天听懂了,即使这歹徒没有带凶器,也要想办法搜出凶器来,这不就是电影里面经典的栽赃陷害嘛,这桥段百用不腻啊。 不过此时他倒不怎么抵触这手段,那两人是罪有应得,不是故意冤枉好人。 “去年那件事,现在已经没证据了,还可以再提吗?“ “到那时候,无证据也无妨了,他二人已是罪人,没有他们说话的余地,判官自然更相信我们。” “再说这本来就是真事,去年报了案的,官府定然还有文档记录,至少会罪加一等。” “这样好,就这么办,不过利器不需要他们准备,我先预备好,到时候他们只需要见证就可以了。” “嗯,如此更好一些”杜伯也点点头赞同道,“不过,如此一来,你就很危险了,还不知那二人究竟想何为。” “你要预防他们确有谋杀之意,要能等到韩班头他们带人到来。” “自然会有预防,我也会安排人在暗处跟着我。不过,抓了他们之后怎么才能挖出郑注,这却是个问题。” 这两人这次是被指使的,郑注才是幕后黑手,自然希望能直接斩断这根手。 “这个就比较困难了,郑注这人如今风头正盛,首先不说这两人是否真的认识郑注,就算认识,光靠他们的一面之词,还无法给郑注定罪。” “县府应当也不会轻易得罪郑注的,除非能发现切实的证据,往来的书信啥的。”杜伯想了想,说道。 “这个可能性不大,只能看运气了。”不得不认同杜伯的说法,这就是现实情况。 两人又商量了一些细节后,许天才离开。 这天夜里,店里安然无事,不见有人翻墙而入,反而让有所准备的许天有些失望。 第二天一大早,店里来了一人,许天以为是韩班头带的手下,没想到来人却是李二,李二是这一带的富商,不知道所谓何事。 见他身边带着个粗胖的小子,身后还带着几个穿灰土衣服的下人,捧着些礼物,架势不凡,不敢怠慢,当下赶上前去迎接:“李老板大家光临,有失远迎,失敬失敬!” 李二摆手对许天笑道:“许先生这是笑话我莽夫一个是不是,我粗鄙人家也么那么多客套话,听说先生的天下学堂遭人打砸,特地带上薄银五千两,助先生早日修好学堂,让学子们早日继续他们的学业。” 原来是为了这事,不过真实目的没有那么简单吧?把李二请进课堂,奉上好茶,寒暄了一番之后李二才说出自己真正的意图:“许先生,鄙人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银子都已经摆到门口了,再不当讲也得让人家讲,许天知道人家所求没好事,当下微微笑道:“李老板但说无妨。” 李二见许天松口了,当下也是露出难得的笑容,说道:“小儿一直顽劣难以管教,素闻先生的天下学堂管教有方,能让人明事理辨是非,是以想将他送入学堂,让先生好好管教管教!” 许天闻言皱皱眉,说道:“可容在下考令郎几个粗浅的学识问题?” 李二一听摆手道:“先生无非多费心机,小儿幼小时期一直顽劣,疏于学业,斗大之字不识得一个,先生若是困难,我愿意再出钱建造一个学员,你看如何。” 原来他儿子李卓之是个文盲,按常理他是不收的,不过人家那么诚意给自己建造学堂,当下便拍板同意了。 送走了李二,这时候又来一般人,这帮人才是韩班头的手下,穿的普通衣服,这人是专门负责同韩班头联络的,保证他们能第一时间赶往现场。 韩班头正带着几个兄弟就在附近不太远处,隔着两条巷子的一个很偏僻荫蔽的小店里喝茶打牌。 这几天他们会刻意减少巡街次数,给绑匪创造机会。 这天,许天偶尔在店外不远转一转,暗自感受有没有可疑的目光,说白了就是确认那两人是否在附近。 终于,等到快中午的时候,许天出店门后,感受到侧面远处某个角落有目光投射而来。 若是平常,他自然不会注意到,但今天有防备,一下子就留心到了。 他并没有看回去,而是同之前一样转了下,在一家店铺买了一点小东西,又回到了店里。 中午,许天在店里收到了两条消息,分别是马原和蔡小五想办法传过来的。 上午那个矮个劫匪来过店旁边观察,直到中午才离去,高个劫匪上午到过东南方的江边,将一条小木船藏在了芦苇荡里。 由于离的太远,无法确定藏的具体位置。 看来这两人已经开始谋划了,在准备后路。 下午赵忠过来说已经将编号零零一的轿车送给郑澥了,但郑澥看了以后说这车太怪异显眼,不适合他用,所以打算用许天之名以感谢的名义献给李愬。 既然郑澥如此小心谨慎,许天也只能由他这样处理。 大约三点多钟的时候,许天拿着钓鱼竿和其他器具出门了,准备去钓鱼,这也是为了给劫匪创造机会,也是煞费苦心。 城南附近野外的池塘还是挺多的,并且不少是无主的野塘,没人看管。不像后世水塘都被私人承包了,想钓鱼还要花钱。 第五十八章 礼法 许天只身一人到了池塘后,便撩起衣摆,顺道将手上的鱼钩扔进了池塘中。 此时池塘中,荷花摇曳,真真是出淤泥而不染,但许天却是一眼都不看,而真的像是姜太公一样默默的钓起鱼来。 周围一切寂静,没有一个人来打扰许天,许天微微皱眉,觉得有一些不对。 这是怎么回事?那些劫匪怎么这一次都没有来? 他心生疑惑,不明所以,难道是自己的判断错了吗? 既然自己创造机会,那些劫匪不来的话,那他还哪里有什么办法? 看来如今,自己只能回去了,没想到今天是一条鱼也没钓上来啊。 许天心中暗想。 他这么想着,便起身离开。所有东西都被他一一收拾好,然后就朝着来时的路走去。令他意外的是,就连他直接都要走了,那一群劫匪却是没有丝毫动静,怕不是真的没来吧? 没来的话,那也只是煞费了他的一番苦心。 这也并没有什么关系,许天他想的十分开,之后他便安然无恙的回到了书屋之中。 很快一夜过去,许天原本还准备放长线钓大鱼,但至今却还没有遇见过一个劫匪,一夜也是平安无事。 他从床上起身,明白自己的计划失败,便干脆去了学堂。 不管怎么说,教书育人这一方面他还是要继续。 很快,上课之时便到了。 如今已有不少学生都聚集在课堂之中,正在相互交谈,面上尤其欣喜。 今日要讲的是老子,他们自然兴奋。 汉朝初始时,那汉高祖便是用了“休养生息”一计,将自战乱颇多,社会动荡的山河大平下来,并为汉武帝的盛世之景有了一个基础。 许天从窗外看着满堂的学生,抬步走了进去。 霎时间,原本都在嬉笑的学子迅速垂下头,认认真真地喊了一声:“先生好。” 他们说这些话时,面上神情大多敬佩,并无畏惧。 许天轻笑起来,轻轻颔首。 “今日要说一些有关前朝之事,你们看起来可都开心的不行嘛。”许天说。 众位学生没说话,只是认真地看着许天,期待他说下去。 “好罢,那我便说那汉朝。”许天拿起书来,一手负在身后,浅浅开口,“汉朝的休养生息之策,巩固了西汉政治,更让百姓们的经济好上不少,因此社会安定……” 他朗声说着,不少学子听的津津入味。 突然,他一停脚步,略一挑眉,看着面前那模样俊秀,但五官稚嫩的学子。 这学子,正就是昨天李二带来的那个,名为李卓之。 李卓之趴在桌子上眯着眼,几乎就要昏睡过去,发现许天看着自己后,他非但没有什么表示,甚至还翻了个身子,继续睡。 许天见此,笑着问:“你怎么不学呢?” 李卓之这才抬起头来,看了许天一眼,叹了口气,无奈地说:“这些我都会了,夫子,我学过的。” “学过?”许天点了点头,“好,那我来问你。” 李卓之这才有些兴趣,微微仰头看着许天,想听听他一个普通夫子能问什么。 “这汉高祖,为何要提出休养生息,而不是先按照儒家学说去治国?”许天。 李卓之听见这个问题,整个人都愣了一愣。 他面上多少有些窘迫之色,看着许天,皱着眉,面容还有些羞恼之色,说:“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我没学过。” 许天拿书拍了拍手,依旧轻笑着,“所以你怎么说都学过?我不太信。” “我真的都学过!”李卓之猛地站起身来,认真地看着他,“你可以再问些别的!” “那好,我再问你,东汉刘秀是如何赢了王莽的?”许天又问。 这一下,李卓之的脸上更红,他微微低着头,回答道:“我没学到这里!” “那你还是坐下吧,好好听我说。”许天拍了拍他的头。 李卓之见他竟然胆敢拍自己脑袋,气不打一处来,下意识就怒道:“小小夫子,竟然打我脑袋?!” “怎么?” “我可是皇子!” 这句话从李卓之的口中说出来,顿时整个学堂都哗然一片,而许天更是十分不相信。 “你是皇子?”他问。 “对,我就是皇子!” 许天这个时候,只当他是不想好好听自己上课,一时间心中有一些生气,眉心都微微敛起来。 “你答不出或是不想听我的课便算了,不至于欺瞒我说你自己是皇子。既然如此,你便到血糖后去站着吧,反正你也不想听我的课,不是吗?”许天面上有些生气地说。 “你你居然让我罚站?!”李卓之这是怒气大涌。 许天就是没再理他,自顾自的再次讲起课来。 而李卓之这个时候无比的生气。又因为被许天这般对待,眼眶都差点红了。 而没有一个人知道在暗处守着的侍卫,见到自己家皇子,竟被面前这夫子罚站后,立即就回到宫去。进到了李二的御花园中。 李二抬眼看着他问:“可是皇子有什么事吗?” “回禀陛下,那夫子竟叫皇子去学堂罚站。” “罚站?”原本正在看奏折的李二听见这句话后,都将奏折给放下来了,“你是说那真的让皇子罚站了?那皇子的态度如何?” “皇子……有些不情愿。” 下一秒,侍卫就听见面前传来一阵笑声音。 他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哈哈哈……”李二还在继续笑着,“当着?” “真。”侍卫拿不准李二的心思,还是点点头。 “这才好!以往他仗着自己是皇子的身份,对学习一事丝毫不看中,如今这才好啊,能让他好好学习,那就不错了!” 侍卫的声音哑了哑。 这时,门外的太监匆匆进来,对李二说道:“圣上,房大人来了。” “快传!”李二说道。 他刚说完这句话,房玄龄在远处听得清楚,便自行走来。 他许远就听见了李二跟侍卫说的话,因此当即就匆匆行礼,而后问道:“皇上,这许天当真罚站皇子?” “是啊。”李二点点头。 房玄龄欲言又止,见李二那么开心,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但……这许天未免太过凌驾皇权之上。 大唐重礼法,怎可如此乱来? 第五十九章 试探 房玄龄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决定去找学堂看看,这许天对于朝政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态度,而对于大唐又是一个怎么样的想法。 如今,汉朝的余孽还依旧未除,若这许天正是想要复兴汉朝的人,那皇上如此信任他,便着实是害了大唐。 而许天对于这些事是丝毫不知,他在学堂中看着那果真硬气的站在了学堂后边的李卓之,微微摇摇头。 一个小孩子,他其实也没有必要跟对方置气太多,于是他很干脆的走近前去,对他招了招手:“算了,你好好坐着吧,听课学习多一些也没什么不好的,上知天文下晓地理日后也能成为一个人才。” 李卓之听见许天的话之后,心中更加的生气,说的就好像自己不能成才了一般。 但他如今站着实在是累,干脆还是坐回座位上去,但心中还是想要质问自己的父亲,为何要让自己来到这地方受苦。 许天的见到李卓之这愤愤不平的样子,心中便是觉得有意思,并且好笑,但回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也是跟着李卓之差不了太多。 今日的课也上的差不多了,许天见此,便让他们以朗朗读书声而结束。 课程结束之后,许天照常去了池塘,并且在街上大摇大摆的四处晃悠,却是依旧没有一个劫匪冒出来,这时他都觉得有一些奇怪,这些劫匪可都是去哪儿了? 正这么想着他便在路上,一不小心砰的一声撞到了一个人。 那人一下子就倒在了地上,把许天吓了一跳,但他定睛一看,却见这人身体也不算差,至少在年纪上不会太老,问题应该是不大的。 他稍稍松了半口气,起码自己不用费巨额的医药费,然后将那人拉起身来。 让人站起身后,便看着他微微笑了笑,两撇胡须都随着动。 “这实在是抱歉,我赶路赶的太急了些。”许天最先道歉。 那人摇了摇头,也笑着:“无妨了,不过我想向你打听一下,这地方的许夫子可在何处?” 许天听见是来找自己的,一时间有一些惊讶,“我这是许天许夫子,这地方的先生,您这是有何贵干呢?” 那人闻言,上下打量了一下他,“你就是许夫子?” “是我。” “我听了您的大名依旧,如今一来便是想问问您对大唐朝廷的看法是何?”那人问。 许天见他问,便直言不讳:“大唐如今还未是盛世之景,但前景定是不错,至于朝廷,有些地方官官相护朝中却无一人来管,地主与外戚的势力在日后也愈加变重,这还是挺让人担心的。” “你这话的意思便是说大唐会出一个吕皇后?并且这朝中之局贪官众多?” 许天轻笑起来没有回话,但也算是默认了。 “那你可相信朝廷会解决这一切?” 许天一时间没有回他的话。 因为大唐的发展是由历史注定的,无论现人怎么努力,也改变不了以后的武周之代与外戚专权。 那人见许天没有回话,心中顿时就有一股气。 这许天摆明了就是不信任他们朝廷,搞不好还真的有反心! “如今大唐你们从水深火热中救出来,你们竟丝毫没有一点感激之意,竟还要说大唐朝廷如此差劲!真是不识好歹,若是没有朝廷你们只会被战乱折磨的人吃人!”那人顿时就冷笑了一声,轻蔑地看着许天,“我劝你还是多看看史书,见见这汉朝究竟是如何覆灭的罢!不然我还是觉得你这夫子该换人了!” 这句话一便是说,汉朝没有什么可羡慕的。二,也是给许天一个警告,三则是说许天的学识不够。 好一个一石三鸟,许天自然也从他的话中听出了所有意思,但还是不明白这人怎么突然脸色大变得这么厉害。 他愣住了,就看见那人转身要走。回过神后这人已走出很远。许天虽然心中有些生气,但还是忍了下来,干脆不搭理这种人,继续往家中方向而去。 而那人走出不远,便拿下了面上长了许多的胡子,都说了他的本来面目,若是那侍卫在在场,定能将他认出。 这边是你好,他乔装扮作路人,便是想看看许天对大唐朝廷的看法如何。 另一边许天刚一回到家,已经累得不行了,他匆匆推开门,突然一道黑影猛的袭来。 许天双瞳一缩。 前几日没见你们来,今日倒是要来偷袭了! 最后他一个咬牙将扑向自己,身后的黑影猛地拉住。 再之后,啪的一声,人影重重落地,与此同时也传来了一阵孩子的哭声。 许天微微皱眉认真看看,便见头部朝下的人竟不是劫匪而是李卓之,他连忙加李卓之给拉起来,问道:“李卓之你怎的突然出现?” 然后双眼都哭得红红的,鼻尖更是因为被狠狠砸到地上,而肿了一块大包。 “你欺负我,你打我,我要走我要回去告诉爹爹!”他气鼓鼓的说。 许天听见他要回去告状,吓了一跳。 这要是因为他告上一状,那自己岂不是不能落住新学堂了? 他连忙就将要往外冲的李卓之拉住。急忙安慰起来:“我没看清是你,就见到是一个黑影,是我摔错你了,别哭了罢?” “不行,你打了我,我肯定是要跟爹爹告状的,你休想就这样逃过一劫!” “这……我这可不是故意的呀,况且你为何要突然偷袭我啊?”许天如今无奈地揉着额角问。 “我……我……”然后支支吾吾起来,最后只冒出一句,“我没有要偷袭你,你胡说!” “好吧,没有就没有吧。”许天叹了口气,“那既然我失手伤了你,作为赔偿,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如何?” 李卓之一听见许天说要给自己讲故事,一时间有一些好奇,“是什么故事?” 许天原本就是想借故事哄一哄他,见他果真有兴趣,便回想起了自己在原世界听见的故事,“从前有一只老鼠,它总是爱说谎话骗人,于是有一天他碰上了一只专门惩治他的猫,猫说我是来教你学习的学习不会撒谎,学习什么为道德,只要最后考核通过了,你就能不被我杀……” 第六十章 道别 许天一边说着一边都开始犯困,突然间李卓之眉心一皱说:“这个故事不好听,换一个!” 许天没办法,谁让李卓之的父亲此时就要资助他建一个新的学堂。 于是他只好问道:“你想听什么?” “我想听山海经的故事!” 许天一听想起自己前世也喜欢山海经,正好家里那山海经都被自己给翻了,不知道有多少遍,如今又见有跟自己一样喜欢山海经的人,他便从东到南说了一大堆。 他是越说越兴奋,而李卓之也是越听越开心,早就将许天给伤自己的这件事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夜色渐深,许天是见李卓之开心许多。但他自己也有一些困了,李卓之这个时候也打起哈欠来。 李卓之这时看向许天问道:“夫子,你是怎么知道这么多东西的?” 许天听见他的问话便笑起来说:“我呢?自然是懂得许多才能够成为你们的夫子,不是吗?而且若是你也多看书,你也能够知道这么多故事和道理。” 李卓之听许天说,只要多看书就可以整个人都有一些开心。 这意思便是说自己是要多读书,那么有一天也会跟许天一样吧? 他直接开口问许天:“夫子,那你又看了多少书呢?” 许天真的算起来,才发现自己幼儿园到大学之后读的书竟然他自己都快要记不清了,而且手指头根本就数不过来。 李卓之见许天算的讶异,自己也对许天更加敬佩。 “好了,吃完晚饭便睡觉吧。”许天说。 李卓之便点了点头。 如今李卓之算是在自己这里住下了。开始的时候李卓之还十分不习惯,但随时跟许天逐渐相处下去,他今夜夜,睡得十分香。 第2日,他便跟着许天一起去学堂,学堂早早的就有了不少学生,如今正在复习昨天许天给他们讲的功课。 这一次李卓之乖乖的就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中。并且也拿起书来,逐渐融入了他们。许天见此有一些开心。 不知不觉间半月很快就过去了,而李卓之的进步也十分明显,堪称神速。 这天让人原本要去上学堂,但刚一出门就捡到一辆马车正在门口等着。 而为首那人正是房玄龄。 房玄龄如今见到许天,神情有一些严肃,而许天看见房玄龄却只觉得熟悉。 许天走上前去问道:“众位可有什么事吗?” 房玄龄便说:“有一家宴。” 随后他就不再看许天,而是转头看着李卓之说:“上车罢。” 李卓之也知道,每过一段时间宫中就要办一次盛大的家宴。因此他只能依依不舍的跟许天道别,然后进到轿车之中。 到皇宫的时候,很多东西都已经被安排好了。长孙皇后再见到李卓之的时候,就将她拉到自己身前来,还揉了揉他的脑袋,问道:“这些时日在外学习,可学的怎么样啊?” “母后儿臣学的还不错,尤其是那夫子十分有意思!”李卓之在提起许天的时候,双眼都微微发亮,一副十分开心的模样,“夫子懂的东西很多,并且许多见解都是我从未听到过的,他讲课时也十分有趣!” “是吗?那你学进了多少啊?”长孙皇后问道。 李卓之听长孙皇后问自己这个问题,便微微抬起下颌,一幅十分骄傲的模样。 “母后我……” 他一句话还没有说完,一旁的长孙公主就故意调侃起来:“皇弟,我看你是根本就没有学进多少吧,希望你在宫中听课的时候,不是睡觉就是跟人插课打滚如今换了个地方,难道就能学好了?” 其他几个听见长孙公主的话也点点头,目光中多少露出一些许讥讽之意: “我也觉得是这样,平常他就最爱干一些不正经的事,如今换了个地方未免就能好好学了,更何况在宫外谁看得住他呀?” “没错没错,你若是真的学了什么,不妨现在就给我们看看?吟诗一首,作赋一曲?” “哦,还有君子之道,儒释道三家,要不然你多说一说呗?” …… 李卓之见他们摆明了是不相信自己。并且也觉得自己不可能学习的好,心中有一些怒气,“谁说我在宫外就不会好好学习了?以前我跟人插科打诨,上课睡觉,那不都是以前吗?!” 众人听见李卓之的话,顿时都轻笑起来。 “而且君子之道,儒释道三家的学说我都背得滚瓜烂熟了,如今我就跟你们说一些不一样的!”李卓之抬起下颌,又是那一副骄傲的模样,“君应当为国为民,少思淫饱欲,而臣自当得起告诫君上之责,这般才为贤君良臣。” 众人一时间有一些惊讶,没想到以往只会插科打混的李卓之,如今真的大变样了。 并且李卓之还在源源不断的说着。众人越听神情是越加惊讶。 就在这时,太监一声禀报传来:“皇上到!” 众人连忙看向宫门外,然后齐齐跪下。 而李二的时候便跟着面色沉闷的房玄龄。 房玄龄如今看上去十分高兴,眉开眼笑的见他们,要朝自己跪下,便抬了抬手说道:“免礼,免礼!哈哈哈……刚才李卓之说的话,我在外面都听见了,不错,实在是不错!” 李卓之被李二这么夸,脸上一红,有一些不好意思。 “李卓之你呀,现在也终于成长了,我可算是放心了!” 如今他心中别提有多么开心,更别提有多么感激许天了,若是没有许天,恐怕李卓之还在过着混账日子。 “你一定要好好跟着许夫子学习,你可知道了?”李二这个时候我就跟李卓之吩咐道。 李卓之现在真的是求之不得,他早就厌烦了宫中枯燥的学习,如今便连连点头,“是,父皇!” 房玄龄哈哈大笑起来,“看来你是真的很喜欢那位许夫子啊!” “这是自然的,他讲课实在是有趣,并且跟我说读多了书才能明白许多故事,许多道理,才能长大!” “好好不错!”房玄龄笑着说,“既然如此,房大人,那便请您帮我去送一对双鱼玉佩给许夫子,就是奖赏他的了!” 第六十一章 玉佩 双鱼玉佩,这玉佩的来头可不简单,没想到就这样被轻而易举地送出去了。 除了长孙皇后和长乐公主之外,其他人的面色都有一些不好。 这双鱼玉佩,可是李家获得的宝物,价值连城,千万两银子都买不起,竟然就这样白白送给一个许夫子? 而且,这可是前前朝的名将所作,孔老夫子也佩戴过的!意义重大! 房玄龄想来想去许久后,欲言又止,最后才问道:“皇上,这……不大好吧?” “噢?有什么不好的?这许夫子既然让卓之成长许多,并且懂事许多。我给他一块双鱼玉佩,可有什么问题?” 房玄龄明白李二这意思,就是告诉自己,这是他们的家事。 他于是便不再多说,只是默默退下去。 晚上之时,家宴开始,皇宫中一片热闹。 宫中亲近长孙皇后的长辈听闻如今卓之皇子可谈及君子之道都毫不怯场,不知有多么高兴。 大唐夜宴,也只是一夜就过。 但李卓之好不容易回来一次,长孙皇后便留着他多住了几天。 这几天,李卓之也是捧着两本书,看的不知多欣喜。 长孙皇后微微笑起来,不断念叨着:“这孩子真是长大了。” 又是几日过后,天转的有些凉意。 房玄龄早就将双鱼玉佩给了许天,只不过神情不太好,以至于许天都不清楚自己哪里惹到了他。 但他稍加疑惑些许之后,便将这双鱼玉佩给戴在了腰间。 房玄龄注意到此,神情更加沉冷几分。 许天更加莫名其妙,“这……我可是有些好奇,你是为何对我不喜?” 房玄龄听见这话,没有回答,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这许天当真是喜欢炫耀,而他教给李卓之的君臣之道更是大胆非常! 什么“臣应当起监督之责”,当真是可笑,圣上之言,那是必定不可违逆,监督?如何监督? 如今房玄龄越想越不对劲。 这许天,估计真是来分裂朝廷的! 而李卓之当初就说要跟许天念书,如今也自然该是回去上学堂的时候了。 他便在一众乔装侍卫的带领下前往学堂。 李卓之跟许天不过几日不见,他便开心的不行,上前恭敬一礼:“夫子好。” “几日不见,卓之你胖了啊。”许天笑着说。 暗中的房玄龄听见两人的对话,心中越加觉得这许天不将朝廷放在眼里。 这李卓之之前可是说过自己身份的,平常人等应都有一些念想:万一他真的是呢? 但偏偏许天还是丝毫不将李卓之当作皇子看待! 之后一点时间,房玄龄一直在暗中盯着,并且派了不少人手盯着许天,看看他究竟是怎么教导李卓之的。 这一天,侍卫进到房府中。 房玄龄看见他后,皱眉问:“这许天这一次又说什么了?” “这许天说:‘君暗臣谄,以居百姓之上,民不与也。若此不已,国无类矣’……房大人,这……” 房玄龄听见这句话后,立即拍桌而起,“竟然教导学子们这个?” 侍卫被他面上的暴怒吓到些许,连忙低下头。 房玄龄踱步几许后,怒道:“去好好教训他一番!让他不许再传此言论!” 侍卫很快应下:“是。” 很快,夜色悄然将至。 许天已靠在自己的床边,微微闭上了眼睛,逐渐进入梦乡。 实际上他的睡眠还是比较浅的,所以但凡有一些风吹草动都会引起他的注意。 迷迷糊糊的感觉好像要做梦,谁知道突然外面响起了一点细微的响动。 眼睛瞬间睁开了,可是动作还是和刚刚保持一致。 越是到晚上有些声音就会变得越来越清晰。 所以他很容易就听到了外面悄然将至的脚步声。 并没有动,仍然保持着刚刚的那个动作,然后感受着外面的这个人离他越来越近。 没过一小会,许天之间猛地站起身来。 而那个差点儿就走到他床边的男人,一下子吓得脸懵后退。 而这个人正是房玄龄那边的贴身侍卫,此次前来就是要谋害许天。 本来以为脚步声已经放的够轻了,应该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就进来了,谁能知道进来之后竟然一下子就被发现了! 那人一看行迹暴露直接拿出了自己腰间的棍子,然后朝着许天打去! “可笑。”许天迅速起身。 他直接往右边一闪,躲过了那个棍子的砸下,然后他沉着脸说道,“是谁派你们来的?” 黑衣人一句话不答。 现在这人挑衅的时候还真的是非常的刺激呀,一点都不含蓄。 紧接着他向床边的柜子一跳,然后直直的就站了上去,跳到了那个贴身侍卫的身后。 很显然,那人没有防备到在一转身的时候,就已经一脚被许天踢翻在地。 “究竟是谁派你们来的,竟然敢如此嚣张,还闯进了我的房间?” 许天刚刚的那一角直接把那个人摔了一个狗吃屎。 等到那人在掉头站起来的时候,却直接被移把匕首给勒在脖子上。 “怎么?这大半夜的闯进来,竟然还想要活着离开?” 眼神中流露出了一些好笑的样子。 许天看着面前的这个人眼神中出现了一些杀意。 当然现在还并不是得立刻把人们杀掉,最重要的还是从他嘴里撬出来,到底这个背后的人是谁。 三番五次的过来找自己的麻烦,属实是有点无聊了吧? 而且一直都在暗处,算什么好汉,只配做这些背地里的手段。 “我劝你还是赶紧把背后这个人交代出来吧,不然的话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而且特别想知道你们这次过来想要对我干什么?杀了我?” 许天十分好奇的看了一眼被自己踩在脚下的这个人,随意的问道。 “别跟我说是跟我有仇,我这个人可从来都不寻仇!” 许天居高临下的看着被自己抓到的这个人,狠狠的又踩了一脚。 在这种自己才是受害者的情况下,他是绝对不会给别人机会说什么别的话的。 倒是想要看看一直在背后想要对自己动手段的这个人到底是谁。 “我不清楚!” 黑衣人这时候倒是也清楚的情况,但他忠于房玄龄,自然不可能就此暴出房玄龄的名号。 “只是想教训我?那我倒要听听是谁安排的,不会是你自发过来的吧,别这样说我不信。” 许天淡淡的说道,语气中已经透露出一些冷冰冰的感觉。 第六十二章 误人子弟 许天说完之后,还顺手拿过了一个尖锐的东西,作势要刺进他的脖颈,让他无命。 但黑衣人还是丝毫不惧。 许天见此,不禁暗道:这黑衣人还真是嘴硬。 无奈,许天只好问道:“你不要命?那你的父母,妻儿,也都不要了?” 这一下,黑衣人没有再回话,而是整个人都全然愣住。 许天见这黑衣人愣住,就知道自己是戳到他的心坎。 谁人不念家乡或家人?过往在外的游子学生亦都为此吟诗一首。 “说吧,不然我现在就杀了你,你难道一点都不害怕?”他这时便顺势问道。 黑衣人沉默许久后,皱眉淡道:“是房玄龄。” “房玄龄?”许天有一些疑惑。 “不错,正是上次来接李……李公子的人。”黑衣人继续说道。 “是他?”许天有一些懵,手中力道不自觉松了些许。 他是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房玄龄。 而这个名字,当真也是十分熟悉。 不过,他为何要派人来教训我? 这么一下,他便蹙起眉头来,问道:“他是为何要派你来?” “他说你罔顾朝政,让我来好好教训你一番。”黑衣人挣扎了几许,却发现这许天的力道真是很大,怎么样也挣脱不了,干脆叹气。 许天听见他这番话,才突然反应过来。 又不觉想起了那个路人。 怪不得怎么看怎么觉得熟悉,怕是这房玄龄就跟那人是一个人。 几下间,他便脸色涨红,多少有些生气。 他实在是有一些不明白,为什么房玄龄要这样对自己? 很快一夜过去,黑衣人也被许天给放走。 至于黑衣人的去向如何,许天根本就没有心思去理,老是一大早就起床,找到李卓之。 李卓之第1次见许天天还没有完全亮就起的那么早,自己迷糊的揉着眼睛,显然是困倦的不行。 他嘟囔着问:“夫子今天怎么起得这么早呀?是有什么考试吗?” 许天虽然一直都沉着点,但听见李卓之问话之后,面色还是柔和了一些,毕竟他也知道成年人有什么情绪最好还是不要影响到孩子好。 “我是想问问上次接你的那个人,他如今住在哪儿?” 李卓之有一些好奇,为什么许天会突然问房玄龄住在哪,但还是告诉了他。 许天得知房玄龄的住址之后,便将李卓之送往学堂,等学子们都陆续到来之后,便开始上课。上完课后许天才去房玄龄的府中。 房玄龄的府外大门上就有两个大字:轩云居,更有两个黑衣武装之人站着,看上去便是来头不小。 “我要见里头的主人,二位还是通行一下罢。”许天说。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然后直接问到:“你是何人?” “我是许夫子,在这个城中开了一个学堂的。” 两人听见是许夫子,一时间有一些惊讶,毕竟那可是皇上亲赐玉佩之人,但不管怎么样,他们也是知道房玄龄并不喜欢许天的。所以便对许天摇了摇头说:“许夫子,今日房大……房老爷不在,还请您下次再来。” “不在是吧?”许天其实一眼就看出了他们的心中所想,微微眯眼,“那既然不在,我便在此处等上一等。” 侍卫听他说要等,便自觉瞒不下去,干脆先进府禀报。 房玄龄听手下的人说许天来了便冷笑一声,“他来了,我便要看看他如今是想要干什么?” 说吧,他便抬步从府中行出,一开府门便见到许天正等在府外门口。 他正要开口,谁知就见许天气势汹汹的走过来。站在他面前时,神情沉肃,“你为何要喊人来打我?” 而且你一听便知道那派去的黑衣人怕是招供了。而他做事坦坦荡荡,既然做了便就认。听他询问后,也便直言问道:“我真的不能喊人去教训你?你罔顾朝政,罔顾天子,并且试图凌驾于皇家之上,让人去教训你,这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我只不过是说了几句,如今大唐未来的走向会是如何,你便如此要教训我?真是奇也怪哉!” “我奇怪?那便敢问你许夫子,可是曾让李卓之到后堂去罚站呐?” “这是又如何?有什么关系?”许天问道。 房玄龄听见许天的问话,冷哼一声,胡子都快被他吹撇起来。 见房玄龄这般态度,便想起那李卓之曾说自己是皇子,许天顿时愣了一愣。 “哼,记得了吧?我便说你居心不良想要教坏皇子,分裂朝政!”房玄龄冷声说出这些话来。 许天微微皱眉,有一些不敢置信的看着房玄龄:“你的意思便是李卓之真的是皇子,而你是朝中大臣?那李老爷……难不成便是……” “不错,正是你想的这样,不过你到现在还假装不知道,这状的着实是让我佩服!” 许天听见他的话后,气得面色胀红,微蹙着眉,“我当真是不知,你非要这么说,那岂不是故意污蔑?!” “故意污蔑?我为何要故意污蔑你?当初,皇子便告诉过你他的身份带你丝毫不听,还坚持要将他指到学堂后去罚站,这难道不是事实吗?一般人听孩子说自己是皇子,再加上对方看着本就来头不小,应当要好好考虑一番,可你呢,非但不考虑,还教一些大胆的君臣之识,你这不是居心不良,是如何?” 许天听见他的这么一番话,一时间愣了一愣,他是着实没有反应过来。 但他勤勤恳恳的做夫子,也从未教过什么坏知识给学生们,但听得这房玄龄的话,是气恼至极,就像好心被当成驴肝肺一般。 “我说没有便是没有,房玄龄,你何必要如此污蔑我?我正正经经教书育人,从未想过要如何分裂朝局!”许天气的肩膀都微微抖起来。 “没有,你觉得我会信吗?”王学林再次冷笑一声,一双眼尤其锐利,“好吧,既然你说你没有居心不良,更没有想要分裂朝局,那你便离开长安,离开大唐!切莫在在长安内教书育人,败坏后代和风气!” 第六十三章 哭诉 许天听见房玄龄的话后,顿时便反应过来,“你……你就是想让我离开大堂罢了!何至于要如此污蔑我?!” “好啊,看你这样是不想要离开长安了。”王心凌微微眯起眼来,侍卫腰间的长剑倏然拔出,锋利的剑刃还轻轻抖着,“既然你非要祸乱朝政,混乱皇室,那我便看看你的学生会如何?若是你此次不离开长安…… 哼!” 他接下来的话没有说下去了,但明眼人都知道他如今是什么意思,许天顿时就愣了一愣。 他生气不已,心中对于房玄龄的看法,顿时便刷新了一番。 他是没想到这样的大臣,单单只威胁他一个便算罢,竟然还要拿自己的学生来威胁自己! “你!你竟然还要对我的学生下手?!”许天亲咬牙,如今他显然是对房玄龄生气的不行。 “只要你再不离开长安,并且还要对大唐如何对皇子如何,那我对你的其他学生下手,这又有什么问题?所以许天你还是快一些离开罢!休要等到我对你和你的学生动手的那天!” 许天见房玄龄这是明摆着对自己的威胁,心中不免怒气横生,但也没有任何办法,在朝廷重臣面前,他如今只是一个小小的夫子,能用什么跟房玄龄比? 他思来想去许久之后,最终还是泄了气。 许天闷闷不乐的,回到了家中,第一次觉得自己十分的挫败,并且十分的无能为力。 若是他厉害一些,或是有着什么官职,估计今日也不会被如此对待。 不过既然房玄龄都已经放话了,那他再如何都只能够先离开长安,只是不知以后会如何,而那些学子又会如何。 这么想着,李卓之便突然到来,熟悉的脚步声在房门外响起,李卓之抬手拍了开许天的房门,然后问他:“夫子什么时候吃饭呀?今晚你可以再给我讲一些故事吗?” 许天在听见李卓之的话之后,整个人都愣了一愣。 近些时日以来,李卓之跟许天的关系是越来越好,不过他真的就此离开,李卓之的态度又会如何? 想必是不甚在意的。李卓之毕竟是皇子,自然还有其他老师,也不缺他一个。 他站起身来叹了口气,然后走出房去,揉了揉李卓之的乌黑发顶。 李卓之见许天神情有一些忧愁,眨着眼睛,疑惑问道:“夫子,你今夜可是有什么烦心事吗?可否告诉我?” 许天还没有回话,就见李卓之撸起袖子,神情变得凶狠些许,“夫子,你告诉我是何人欺负你,我这便找他算账去!” 许天见李卓之这么为自己着想,不由得轻笑几声,“无妨,事情不大。今夜你想听什么故事?还是有关山海经的?” 李卓之顿时就被许天说的山海经给吸引过去,他看着许天,点点头:“不错,上次说的那刑天当真是有意思,我还想听听关于他的别的一些故事!” “好,那我今夜再给你讲。” 晚饭不过一点时间,讲故事的时候更是可以忽略不说,只是最后看着李卓之那渐渐困过去,却又想继续听的模样,许天不禁再笑起来。 “今夜你也困了,那便先休息吧。”许天笑道,“是了,明日开始你便回去吧,学堂我要关了。” 李卓之猛的一听见许天这一番话,愣了一愣后立即抬头看向许天,着急又疑惑问道:“夫子,为何你要突然关学堂,明明新学堂都快要落成了!” “你回去,说不定还能接受到更好的教育呢?”许天不太想再继续跟李卓之说下去,只怕这李卓之要哭起来,便当即起身就要离开。 李卓之拦不住许天只能见他远去。心中却还是焦急不已,一双手甚至都紧紧攥起来。 但许天却早已想清楚,这李卓之可是皇子并不是一般人,他教导皇子,未免问题太大。 第2天,房玄龄便派人来此接李卓之回宫,但李卓之,却坚决不一冲向许天的房门去敲着,想要再见一见许天。 至于学堂之上,许天也并未再去。只是早早的,众人就在学堂门口看见那么一句话:近日,夫子有事,不再授课,之后再请,谦。 一时间众人都不明所以,希望许天可都是风雨兼程,就算是生病咳嗽,也依然能在学堂看见他,尽心尽力给学子们上课,今日这学堂却是说闭就闭,着实奇怪,纷纷都在学堂外议论不已。 另外一边李卓之回到皇宫之后,便对着长孙皇后大哭起来,长孙皇后见此,微微一惊。 “你这是怎么了?哭的怎这样厉害?”长孙皇后有一些心疼,连忙抹去李卓之落下来的眼泪。 “母后,夫子他说他不再教我了。”李卓之提起这件事来哭得更加厉害,一直都在哽咽着。 “怎么夫子突然做此决定啊?”长孙皇后实在是不明。 “这……我,我也不知道,只是那天别跟我说他不教我了,说什么学堂要关了。”李卓之拉着长孙皇后的手。一双眼泪汪汪的,“母后,你说夫子是不是讨厌我了?是我做错了什么事吗?” 并在这个时候李二到来,他见李卓之哭得这样厉害。一时间惊讶不已,“卓之,你这是怎么了?怎哭得这样厉害?可是何人欺负你了?” 李卓之见到李二到来后,双目顿时一亮,指一心觉得我是李二出面求情,说不定夫子就会留下自己,更是不关学堂了。 他连忙抱住李二,哭道:“父皇夫子他说不教我了,要关学堂了,您去帮我求求情可好?去帮帮我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抽泣不止,这让李二看着便心上一疼。 李二听见这个消息之后,明显也是认真了一会儿。看着李卓之哭泣的模样,心中只怀疑:莫不是桌之成天在学堂捣乱又在学堂中偷懒不学习,惹得许夫子又生气了?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也不好再继续强人所难,更不好出面去说情。 “桌之啊,我我在宫中再给你找一个老师,如何?” “我想要许夫子给我上课!他为人着实是好,还请父皇成全桌之!” 第六十四章 离开 李二见李卓之着实是大哭不停,心中也别提多么心疼,但他实在是不知该如何跟许天去说情,只能安慰着他:“桌之,你放心,父皇这边去看看最近是何回事,如何?” 李卓之听见李二的话后,连连点头,随后又讨好地在长孙皇后怀里蹭了蹭,泪水都将长孙皇后的长袍给染湿些许。 不知不觉间,时间已过了许久李卓之眼睛都哭肿了不少,哭累了,便长孙皇后的怀中睡了过去。 等他完全睡熟之后,一旁的嬷嬷便将李卓之给抱进了房间之中,留下李二跟长孙皇后互相对视。 “我看这件事你还是去说说情吧,卓之是第1次,这么喜欢一位夫子,并在许夫子那学到了不少好知识,这么一位良师,可不能就此错过。”长孙皇后对李二劝道。 李二也明白这个意思,思量许久后他便让对自己的侍卫说道:“你去看看许夫子今日可还有继续上课。” 侍卫很快应下,领命离开。 他前往许天的学堂之后,便见到许天学堂门前贴的那一张告示。然后迅速返回宫中,将这件事告诉了李二和长孙皇后。 两人听见侍卫说的话后。叹了口气。 “看来这许夫子是真的要关学堂了。”长孙皇后无奈道,随后她便又问侍卫,“这告示上可有说近日不上课的缘由?” 侍卫摇了摇头,“回禀皇后,许夫子并未说他近日不上课的缘由,只是说不上课了罢。” 长孙皇后闻言,轻轻颔首,而后转头看向一旁的李二,想看看他有何想法。 “既然如此,朕过几日便亲自去看看吧。”李二无奈的说。 但他们却丝毫不知,许天此时在心中早便做下了一个决定。 他正坐在自己的房中,一下又一下的叹着气,实在没想到做一个父子竟这般难。 既然长安,大唐已经容不下他,那便还是去往他国好一些。 在此之前他还是要为自己教的一些知识做一个汇总,让那些学生在找到下一个夫子之前还不至于都忘了。 这么想着他便作到了案台之前,拿起毛笔在纸张上一字又一字的写下许多。 字迹清晰并不潦草。许久后,许天才写完整整一页。 不知不觉间,灯火不知灭了多少次,许天裁将自己教学的一些知识都汇总起来,他这么一看都有一些惊讶,实在是没有想到,仅仅只是这么一段时间,他便教了如此多的东西。 之后他又继续写着。 一段时日过去,他作息都颠倒些许,但好不容易。许多位学子的教学资料都被他汇总起来,但却总觉得不够许天便又加上了自己之后想要教学的一些知识。一字一字,一笔又一笔,汇总成了一篇篇的知识书。 等一切都整理好之后,已不知过了多少天。 这些时日以来,他的眼下也不免有一些青黑。 如今这也是,夜晚,他便枕榻而睡,第二天又是一早起来前往学堂,路人见到他可算再次回到学堂,不知有多高兴,学子们也很快听说了消息,立即往学堂赶去。 许天没有想到。自己一段时间没有来学堂,这么一出现,那一大堆学子竟能够迅速赶来。 他多少有一些欣慰。 众学生很快对他齐声喊道:“夫子,晨安!” 许天微微轻笑起来。 然后这些学子们便都像往常一样坐在了学堂之中,许天一一看过去,将自己整理了许久的知识书拿出来,然后分发过去。 众人见到这一看就是许天金笔写下的知识书后,有些高兴。 但很快,他们便不知该如何高兴了。 “我得跟你们说一件事。”许天声音平静,并没有太多波澜,想必是这些时日已经让他想开许多。 许天说出这句话之后,所有学子都看向了许天颇有一些好奇许天到底要讲一些什么事,竟然如此的严肃。 许天这么一下,说的时候便有一些艰难,“是这样的,此后这个学堂便不会再开了,多余的钱跟礼物我都会还给你们,你们趁早找下一个夫子吧。这些知识书上有我这些时日教给你们的一些知识汇总,也有以后我准备要教的一些知识。” 这位学子一听许天说要离开,整个人都愣住了,全然不知该作何表示,甚至还仿佛觉得这是假的。 还有一位学子他抬手捏了捏自己的脸,显然觉得自己还在梦中。 “夫子你……你这说的是真的吗?难不成你是真的不要教我们了吗?”又是一位学生不敢置信的问许天。 许天听见这位学生的话,点了点头,“我自己还有一些事吧,所以不能够再继续教你们。” 等他这样再次重复一遍后,已经有不少学生都哭起来。 更是有学生一边眼眶红红的,一边跟许天说道:“夫子,你可不可以不要管学堂?可不可以继续教我们?” 许天摇摇头有一些无奈,“我还是要先离开的,其他夫子能够教的比我还好,你们便去找其他夫子吧。” 这一句话一出,众位学生哭的是更加厉害,但许天也没有办法,他如今是必须要离开。 而不远处一直盯着许天的房玄龄,在见到这一幕后微微一愣。 他没有想过许天竟然这么招,学生们的喜欢。更加没有想过许天这些天竟然熬夜将一些知识都汇总到一起,只为了让他们好好学习。 并且许天还真的要离开长安。 这么一下,房玄龄不禁开始怀疑起自己来。 难道他真的错怪着许天了吗? 正这么想着,就像许天已经从学堂中离开,不少学生都迅速冲出来,拦住了许天的去路,嘴里还在不断劝着。 可许天如今已做下决定,推开了在自己面前的一些学生后,便继续朝外走去。 这是他眼尖的看见了房玄龄,便将自己腰间的双鱼玉佩给拿下,然后交还给房玄龄说道:“将这玉佩还给皇家罢。” 他说完后便转身离去,头也不回,只留下房玄龄一人微微蹙眉。 难道这许天当真是要决心离开长安了? 第六十五章 寻找 房玄龄见他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远处之后便拿着玉佩转身走进宫中。 许天回到自己家中之后,便将所有东西都收拾好,然后准备离开长安,他只背上了一个包袱,里面装着衣物和几本书,逐渐向着长安城门外走去。 他走了不知道多久见天色逐渐黑下来后,便在一处客栈中稍加休息。 此时在富丽堂皇的宫中,一阵巨大的哭声传到了整个长孙皇后的宫殿角落。 一些嬷嬷跟宫女都十分束手无策,而长孙皇后更是心疼的不断抹着李卓之的眼泪。 李卓之拉着长孙皇后的手,一遍又一遍的问道:“母后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我是不是不听话了?或是父子嫌我笨啊?” 他着急不已的问着长孙皇后,可长孙皇后也给不出他一个答案,只能安慰着他:“不是的,怎么会呢?你啊,是最聪明最听话的,夫子肯定是有自己的事,才不愿意继续开学堂。” “我好想要夫子继续教我学习,母后,您劝劝父皇,让他出面把夫子给叫回来吧!”李卓之哽咽着对长孙皇后说。 长孙皇后连连点头,抹着他那一串又一串掉下的眼泪,“好好,母后答应你,母后一定让你父皇去将夫子给叫回来。” 她刚说完这句话,门外的太监便高声禀报道:“皇上到!” 两人便转头看,向宫殿门口就见李二身边的公公打开门走了进来。 长孙皇后和李卓之便对着李二一个行礼。 李二说道:“免礼!卓之,你怎么又哭成这样了?朕在外就听见了你的哭声,丢不丢人啊?” 李卓之听见李二的话后便扑进了他的怀中,立即就大哭起来,那声音,真是闻者见泪,见者伤心。 “李二见到他出了鼻涕泡,心中也没有嫌弃之意,只是不免笑道:“你这……哭的着实是太过厉害。究竟是什么事?不妨告诉朕?” 李卓之听见李二的话之后,便急忙说道:“父皇,今日许夫子就要走了!还将这玉佩都给还了回来,您看。” 他说着,就将手中紧攥着的双鱼玉佩拿出来,摆在了李二的面前,给他看。 李二一听说许天要走了,有些惊讶,“他是真的要离开学堂了?” “是。”李卓之连连点头,“听说,许夫子如今都将东西给带走了,学堂的学生都遣散了!” 突然,他双眉一竖,抬头哭着问道:“父皇,是不是您瞧不上他,所以让他离开了,您上次找他,是跟许夫子说了什么啊?” 李二见李卓之开始怀疑自己,真是有苦都说不出。 自己这些时日有些忙,正准备派人去找许天,结果就听见许天要走一事,更没那个时间来得及去跟他说些什么。 “卓儿,我哪有跟他说些什么?”李卓之有一些无奈,心中更是有一些不解。 这新学堂明明都快建成了,这许天却竟突然离开,究竟是何原因? 长孙皇后这时便在旁,看向李卓之,对他言道:“皇上,许天此人能得百姓欢喜,得学子之心,想必也是一个有才之人,大唐虽不缺才子佳人,但能够让皇子收心,使得皇室后代分明事理的人着实是少,不如您便将这许夫子给带回宫中,如何?” 李卓之听见长孙皇后也帮自己求情,便抬眸看着李二,等着他的回话。 李二见此,点点头。 长孙皇后说的话不错,不少人都对皇子有着敬畏,教书更是左思右顾,更有甚者不甘于此,想要插足朝政,妄图教坏皇族后代,他自然容不下去。 况且李卓之生性顽皮,所以他才将李卓之教给许天。 而许天,显然尤其让他满意。 这么想着,他便点了点头,带着杜如晦去寻许天。 他一身便衣,快步到学堂之前,就见到学堂中只还有几个学子所在,而许天本人早就不见。 他微一敛眉,急忙上前,询问道:“许夫子可在?” 那几名学子眼眶微红,听他问起许夫子,便略一垂眸,目光中不舍之情流露而出。 其中一人抹去眼泪,回道:“许夫子如今已启程离开,不少人去他家中寻找,却是没有找到。你若是要来找他,如今已晚,他已经走了。” 杜如晦便急忙问道:“那你可知道,他去何处了?” 那名学子摇了摇头,“不知,只听闻他早上便已出了长安城门,如今有几名学子去追了。” 李二听闻,便带着杜如晦迅速再上马车,杜如晦更是连忙对侍卫吩咐道:“出城去,找那许夫子!” 侍卫领命应下,立即策马而去。 行了不知多久后,天已黑下。 如今离长安城最近的城是宁城,依照许天步行的速度,估计如今正在宁城之中,便衣侍卫便迅速前往宁城。 很快,马车便到宁城之中,如今宁城摊贩刚刚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街上只有一排排灯火,最亮的一建筑便是青楼与同两三个客栈。 一群侍卫便迅速在客栈中找去。 最后,他们在街尾的一个朴素客栈中,听见许天那声音。 “……更有传言,青蛇聂小倩中意那寺中和尚,和尚却一心修佛,对于妖更是不容情感,无情至极。青蛇不信,便化作人形,在水中一舞。相见之时,和尚略一心动,最终心平无波。” “后来呢?”有人听得忍不住发问。 “后来,青蛇见到他,便诱之,但和尚岿然不动,只是阖眼念起经来。青蛇继续,和尚便睁眼抬眸,看向她,望她为自己磨练定力。” “和尚败了吧?” 许天点了点头,“那是自然……” 侍卫听到这,便转头前往马车,将找到许天这件事告诉李二:“回禀皇上,许夫子已找到,如今正在街尾的客栈中讲青蛇之事。” 李二连忙说道:“好!” 他说完后,便下了马车,立即赶去客栈,刚好听见许天说道:“……最后,这青蛇差点死在和尚手下。” 李二知晓众人正听得入迷,也给了许天尊重,便只是在客栈中坐下。 许天此时还并未见他到来,只继续讲着。 第六十六章 进宫 不知道这许天讲了有多少个凄美故事后,在场众人都落下泪来。 他们抹着泪,眼中起了些许情感,却是不知道在想着谁。 而许天在前方坐着,淡然地看着他们的举动。 在众位人士中,他便如同一个出家历练的僧人,对周围的一切人事物都不染一尘,更别说他们的情绪会感动到许天。 这时,一人抹着眼泪,走到许天的面前去,问道:“这位人士,这些故事可都是你自己编的?” 许天闻言,摇了摇头,“并非都是,这大多只是我听来的,如今我不过是当一个转述人罢了。” 那人听见许天的这句回答,眼中多少有些失望。 “这几个故事讲的实在是好,若是能找到原作者,那便更好了。” 许天听此,笑了笑。 其实他不知道,其中一两个故事的原作者正是他自己。 而李二在远处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等两人聊完之后,他这才走上前去对着许天说:“许天许久不见,近日如何?不如坐下喝上一杯,再吃个小菜,咱们好好聊一聊,你说好否?” 许天闻言,撩起眼皮子,就看见了面前的李二,他有一些惊讶,没想到李二这么快就追上来了。 但很快他就想明白了,眼前这个人可是当今皇帝想要找一个人那是何其容易的呢? 许天正起身来,如今李二既然是乔装而来,那他便不想拆穿,于是只对李二一个行礼。 李二见状,连忙拉住了他的手,立即说道:“快,快请起,夫子,你怎么突然对我如此客气?” “是该客气一些。”许天淡淡的说。 李二听见许天这一番话,一时间有一些莫名其妙,不知许天对他的态度怎变得如此疏离和冷漠。 但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坐下来,然后对许天说道:“先吃个饭吧,如何?” “面对您的恩惠,我怎敢不坐下?”许天蹦出这么一句。 他坐下后菜也很快就端上来了。 等气氛缓和一些后,李二便问道:“许夫子,你今日是不想再开学堂了吗?这是有何缘由啊?新学堂可就要落成了呀!” 许天便猜到李二前来寻找自己,是想要问关于学堂的事。 他的态度顿时又变得十分疏离,只对李二说道:“李老爷,或者喊您的真实身份,圣上。我一个乡村夫子,哪里敢就这样入您的眼,我何德何能呢?况且我本不该在你面前班门弄斧不是?” 李二听见这句话,发现许天已经认出了自己的真实身份,顿时便着急了,“夫子啊,你的能力,我是知道的。学者人才可不能就此被埋没不是?” “学者人才?”许天轻笑一声,“我并不算是什么学者人才,自然去到哪里都可以。更何况长安可容得下我吗?” 李二见许天的轻笑颇有一些自嘲的意味。又透着些无奈的神情,微微皱眉,有些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只好问道:“许夫子,你有何委屈,但说无妨我自然是能够为你做主的啊。” “做主吗?”许天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我想了想您还是不会如此追着我一个乡村夫子不放的。” 他说完之后,起身就要离开客栈。 李二见他就要走,心中一着急,又想到自己的后代,立马道:“许夫子,你跟我好好说,这件事定是有我不对的地方,我跟你道歉,还请你回来教我的孩子念书学习。” 不说许天此时已经有多么震惊,就连李二的手下其他人都惊讶不已。 他们都是实在没有想到,九五之尊的李二,竟然有一天会对一个乡村夫子低头道歉。 许天见李二给足了自己面子和台阶,便再次坐回座位上,看着他,重重地叹了口气。 “不是我不想回去继续教书育人,只是长安确实是容不下我,我所教的都太过不对,跟如今的朝政可颇有相悖!”许天语气沉重的说出这句话。 “怎么会容不下你呢?”李二连忙就说道,“许夫子,你教的知识大胆且独特,甚至一针见血,别具一格,我大唐实在是需要你这种人啊!若是不对那也定是朝政风气不对,并非是你的问题。” 许天见他还不死心,再次叹了口气,他是没有想到李二竟然这么能熬。 “许夫子,你便听我的,继续回来教书育人,我大唐后代都需要你。若是您觉得学堂不好,那便去宫中教我的皇子皇女也好。” “这……宫中不少太师太傅,他们教的定是比我好。” “这边错了,他们觉得学生都是皇子皇女,颇为不适应,不仅如此,就连基本的罚都做不到,更不能让他们对念书有兴趣。我看还是你更好。”李二继续劝道,“许天如今大唐真是缺你这种敢直言的人!” 许天如今真的是十分无奈,他揉着额角,一方面想着那房玄龄,一方面则想着自己的学生,在里面变耳边都是李二的劝言。 不得不说,他在这里教书育人已经习惯了突然便去到他国,不说水土不服,就说文化差异,他便不是一时间能够适应的,况且这里的学生他个个都有感情,从头再来,不知道还要花费多少时间。 但这房玄龄看他尤其不顺眼,他能够怎么办呢?再这,为了自己的学生着想。他也不能走这一步险棋不是? 李二见他思考起来,有一些欣喜,迅速便问道:“许夫子,你想的如何了?” 许天闻言回过神来,正要说出自己的忧虑,突然间一个人飞速走来。 这一次的人,竟然是房玄龄,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他们的,而房玄龄看着角落处的两人微微一个皱眉。 房玄龄一直在近处监视着,听见许天和李二的对话后,便再也按耐不住的冲出来。 他对李二先行一礼而后撩起衣摆坐在一旁,对李二说道:“您可要仔细想想,这许天当真可以进到皇宫中教育皇子皇女吗?他教的那君臣之道是何其大胆。更何况,根本就不知道他是不是借此来分裂朝纲,祸害大唐子孙后代!” 第六十七章 教学 李二听见房玄龄说这些话,顿时便有一些生气,“你这是什么意思?许夫子其哪里有反心?” “哪里有繁星我便不知了,但我只知道这样父子定是想要教坏大唐后代,分裂朝纲,什么臣当为明镜,一切遵于上上之言,这才是对的,更别说他那什么外戚专权,我认为皆是胡诌,我大唐怎会步西汉后尘?摆明了便是想要诅咒大唐。” 许天听见房玄龄这一番话默了默,若是将发生的事提前说出来,会有多少个人相信?他也是知道大唐的历史走向,所以才会这么说。 “未雨绸缪,你要明白一切都有这些可能!”李二对房玄龄如此说道,语气多少有一些沉重,“许夫子是我看中的人,他才高八斗,学识过人,并且直言不讳,敢说敢做,这样的人对大唐益处良多。” “圣……老爷您可真的是想好了?我认为这许天当真是不能进入宫中教学啊!” “好啦,房玄龄我也是你心系大唐,可我如今心已决,长孙皇后也对许夫子颇有好言,他进我宫中教皇子皇女并无不妥的!”李二这时便坚定地说道。 房玄龄见李二是铁了心要招许夫子进宫,面色有一些沉冷的盯着他。 而这个时候许天突然站起身来,他对着两人行的毅力。之后就要直接离开李二见此更加着急,再次将他拉下,“许夫子,房玄龄如今也只是太过心系于大唐朝政,怕步了秦,汉后尘,他本性其实并不是如此。” 但许天这下却多少有一些生气他摇了摇头,疏离的说道:“不必了,既然房玄龄并不想让我进宫,那便不进就是。况且我本身也没有进宫去教皇子皇女的心思但这一份恩情,我许某还是会记下的。” 说完他这一次竟是要真的离开,李二只能连忙拉过房玄龄,“房玄龄你实在是误会许夫子,如今这件事是你的不对,跟许夫子道一个歉!” 房玄龄却摆了摆手,“要我给他道歉,还是算了吧!” 他说完这句话之后还冷哼一声,显然十分生气。 李二没有办法,只能转过去继续对许天劝道:“许天,你进宫中教书吧,我定不会亏待你。李卓之如今也是,尤其想念你,正大哭,希望你能回去。” 许天还是摇头,“不了,您还是另寻他人吧,我实在是当不起这个福!我今夜深了,我也有一些困了便先上楼歇息,告辞。” 他说完之后便转身上楼,当真是头也不回。 要说许天不生气,那还真是假的。房玄龄在他的面前说了这么多诸如“教坏大唐后代”之类的话,让他一个好好教书的夫子真是寒透了心,自己从来没有亏待过任何一个学生,更是没有对任何一个学生打骂过,勤勤恳恳的教书育人,到头来却被反咬一口,任是谁不心寒? 许天原本想着第2天也许。房玄龄就会跟李二回去了,却没想到当他第2天一早起床下楼竟然见到杜如晦。 也就是说李二要早朝肯定会回去,但李二的人还未离开。 看来这个李二的人也是够执着。 尽管如此,许天的气也还是没有消下去。 他又不是圣人,凭什么就要轻易原谅一个开口诬蔑自己许久的人呢? 但就在这个时候杜如晦却看见了许天,见许天就要转身回访,他连忙走上前去将许天给叫住:“许天你等一等,等一等。” 许天微微皱眉面对着那么多人,他只好停下脚步转头看去,就见吴杜如晦朝自己走来。 “杜如晦你有什么事吗?”许天语气不算很好的问道。 “许天啊,你可以理解一下房玄龄。” “理解他,我理解他了,谁来理解我呢?”许天反驳问道。 杜如晦见4没有办法,只能左右看了看,见周围无人后便靠近许天,跟许天说出了房玄龄的真实身份。 许天在知道房玄龄的真实身份后,整个人都愣了一愣,他没有想到房玄龄的身份竟这样厉害,更没有想到房玄龄全家的丰功伟绩竟有如此之多。 他向来是敬佩英雄的,自然房玄龄也不是例外。 杜如晦见许天有一些动摇了,便急忙说道:“许天其实你也能理解一下皇上,皇上所做的一切也不是想要惹你烦,他是一位明君,十分认可你说的君王之道,便想要你教好他的大唐后代而已。” 许天听见杜如晦说的话后微微垂下眉头来。 许久后他长叹一声,“哎……好吧。我愿意进宫教学就是了。” 杜如晦见许天同意回去教学,别提有多么高兴,当即就将许天的东西全都派人收拾好,然后拉着许天就上了马车。 动静如此之大,一直派人监视着此处的房玄龄,自然也知晓了,他没有想到今天许天竟然就这样答应下来。 “什么你说他今天就答应下来,要进宫教学皇子皇女了?” “房大人是这样的不错。” 房玄龄听闻,眉头顿时一皱,这许夫子怕不是又要再下套了吧? 此时房玄龄便是如此的想法,心中别说有多么的担忧。 他左思右想,最后还是忍耐不住,想要前往去截人,但他刚和贴身侍卫一出府,另外的几个侍卫便突然上前来。 房玄龄觉得这几个侍卫有一些熟悉,但还没有深思过来,就见那几个侍卫竟然又要再次上前,明摆着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房玄龄见此立即就问:“你们是何人?想要做什么?” 而他的贴身侍卫更是警惕地看着他们差一点就要亮出刀剑。 这个时候,那几个侍卫便停下脚步,对房玄龄行了一礼说道:“房大人,我们也只是奉人之命,皇上想要见你。” 房玄龄一听李二要找自己,顿时心头有些不安,自己这样对待李二所看重的人,估计是被记上了。 但他没有办法。皇命便如天命,他只能对着自己的贴身侍卫摆了摆手,然后跟他们离开。 他们其实早就准备好了马车,就等着能够带走房玄龄房玄龄跟一众贴身侍卫上马车后,他们便前往了皇宫之中。 第六十八章 上朝 在皇宫内的一处大殿,李二等房玄龄已经等了许久。 他正想着房玄龄何时会来,就听见殿外公公的一声高声禀报:“房大人求见!” 他便开向了门口,果然大殿门一开,他便见到了房玄龄。 房玄龄这个时候看着神情有一些严肃的李二,就知道他是为何要找自己了,心中猜得八九不离十。 他走进李二面前,然后跪下,行礼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李二说这个字的时候声音都有一些疏离。 他说完之后他手喝了一口茶,状似不经意的问道:“爱卿,朕问你,可是你让许夫子离开的?” 房玄龄知道李二会这么问自己,当即点头,直言认道:“是我,我让他离开长安的。” “哦,当真是你?”李二将茶盏重重的放在桌面上,周围的太监宫女都有一些害怕,了解李二的人更是知道,如今李二生气了。 但房玄龄却丝毫不惧只是继续说道:“回禀皇上,就是我,我做的便敢认。” “嗯,你倒是大胆,那朕问你,你究竟为何要让许夫子离开长安不可?就是因为他教的君臣之道太过大胆吗?” “皇上,缘由我那一天已说过了,我实在是不放心,让这么一个可能有反心的人去教大唐后代。”房玄龄认真的说,“皇上,我只觉大唐更加重要!” “朕也知道你有这个赤心,但他是朕看中的人。” “可他若是真有反心,要教坏大唐后代,那该如何?!”房玄龄对许天还是满口怀疑,他根本就不相信这样的人可以教好一个孩子。 “皇上,教育何其重要,若是许天所教的一些事都根深蒂固在大唐后代的脑海中,那真是会祸乱国家!” “朕自然知道,可我也更加欣赏许天,并且相信他不会有反心,我看人不会看错,长孙皇后更不会,所以我才同意让他进入皇宫当太师。”李二淡淡的说道。 “这……” “好了,房玄龄你也不要再如此针对他了,”李二直接打断房玄龄要说的话,“我心意已决,至于未来究竟会如何,谁也说不清楚,但在那之前我也会让人好好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房玄龄见此,没有办法,只能不再劝言。 第2日,房玄龄前往上朝却突然见到一辆崭新的马车。 他好奇的瞥了一眼,只这么一眼他便看见许天身穿贵衣,从马车上走下来。 房玄龄顿时瞳孔一震。 而其他人之前从未收到过任何消息,更不清楚这许天究竟是什么来头,一时间也议论纷纷。 但上朝的时间可不能迟到,他们也只好先进入朝堂大殿之中。 许天则被安排等在外面。 朝堂大殿中,李二高坐首位,对百官说道:“众位爱卿们,朕何其有幸,遇到一贤才。” 之后便挥手道:“请许天,许夫子!” 他说完这句话之后,站在殿外的许天便走进大殿中,所有人都有好奇地看着他。 他跪下叩首,行礼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许夫子,请起。”李二说道。 这个时候觉得许天这个名号有一点熟悉的人,可算是回想起来这许天是何人。 前些时日,王子在后宫之中哭喊不已,只为一个许夫子,这件是一些官员是知晓的。而其他人则是从京城的传闻中听得这许夫子的名号。 百姓们都在传许夫子学识渊博。才高八斗是教书育人的一把好手,甚至高称为当代孔子。 而这个时候李二再次开口直接便说:“许夫子,众人都说你厉害,那我便想问问你,有关如今边境一事,你可有什么看法?” 许天也知道李二这不是在给自己下马威,而是在替自己立威。 他很快便答道:“边境一带自古都是战乱的多发地带,这让百姓们民不聊生,最好的办法便是从根源上解决问题。一,如秦皇一般筑起长城,二便是以自身感化众人,使得他国对于大唐改观,在在他国设立‘使役’,帮助众人,便可得众多他国百姓的感恩之心。” “为何不选择征战?” “边境还并未像长安如此这般富饶生活在边境地区的百姓们,想逃却逃不了重伤更是没钱治病,平日里有时候连饭都吃不上,据我所知前不久还有一桩人吃人的事,再加上前朝对国内耗太大,如今应当先恢复秩序与经济才是上策。” 在百官之中的房玄龄,听见了许天的回答后,整个人都愣了一愣,他没有想到许天的回答竟如此的滴水不漏,并且……很对。 不禁间,他便对许天开始改观。 就在这时,刘丞相却突然走出来,打断了许天想要继续说下去的话语。 刘丞相一脸嫉恶如仇的模样,严肃的对李二说道:“皇上您可千万不要听他的胡扯,这许天,说不定就是敌国的奸细!” 百官一听这句话,就知道刘丞相这是要跟许天对着干,如今许天应当是皇上面前的红人。却没想到刘丞相竟突然跳出来一顿质疑。 他们顿时便摆了一副看好戏的心思。 李二这时皱起眉头,看着刘丞相问道:“爱卿,你为何觉得许夫子是敌国奸细?” “我看,这许夫子就是敌国派来想要借什么不要四处征战的名号让大唐放松警惕,然后来对大唐搞偷袭。” “那你可有何证据啊?”李二又问道。 “自然是有的,前些时日我便听心中的学子对我说道,许夫子教给他们一个十分便捷的算术,而这算术从未见过,搞不好便是敌国的!” 许天听见他的话,一个挑眉,心中很快就想到了那一个算术。 那是他记得的,就是现代社会中的九九乘法表和方程。 许天没有说话,就见刘丞相列出了那道算式,然后递交给了李二。 刘丞相还说道:“皇上,敌国之人算术精通说不准他便是敌国奸细,不然怎会知道如此奇特的算式?” 皇上接过那张写着算式的纸张,看了看,果然是奇特不已。 “这……许夫子,你可有什么要说的吗?” 许天摇摇头说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刘丞相听见这句话当即冷哼一声。 第六十九章 算计 众人看向刘丞相,而后便见他对着李二一个弯腰,而后说道:“臣有认识之人,曾在敌国修习过算式,究竟是不是敌国的算式,一试就知。” 对于两国交往,其他大臣都没有什么反应,毕竟两国之人时不时互相交流学术问题,乃是很正常的事情。 而李二原想跳过这些,省一点时间,见刘丞相如此说,便正想让许天出出风头,也一探他的真实能力与究竟是不是敌国奸细。 他这么想后,便点了点头。 刘丞相见他点头答应,便让人将那人给带了上来。 那人是一个男子,身着汉族服饰,腰间则别着一个算盘。 有些官员是认识他的。 传言这男子,只稍加几息之间,就能够算出十分复杂的算式,且全然准确。 而许天一见他有些来势汹汹的模样,微微皱眉。 男子这时对着李二一跪,高声喊道:“皇上万岁,在下沈昌直。” 李二点了点头,“听闻你算数能力过人,可是如此?” “是。”沈昌直说道。 “那便请你跟那位许夫子比试一场,让我们开开眼界,如何啊?”李二说道。 “自然是可以的。”沈昌直说。 他说完这句话后,就转过头去,看着另外一边的许天,一言便是:“请教。” “你会怎么算?”许天只是问。 “你给我几个板块,其中米粒从一开始依次叠加,到最后我能轻而易举的算出来结果。” 许天一听,心中有些不安。 这明显就是平方题。 难道这人也是一个穿越者? 他思索着,却又听见一声冷哼。 刘丞相问道:“你不敢?” “有何不敢?”许天回过神来,说。 李二见此,便果真让人拿了十个板块上来,米粒一点点叠加,为了公平,也不让沈昌直和许天看着。 许久之后,两人转过头去,许天迅速将算式在自己脑中过了一遍,轻而易举地得出了结果,在纸上写下了。 而另外一边的沈昌直则慢了一些,只见他掏出算盘,噼里啪啦的算起来,不一会儿后得出了结果。 最后,两人一样正确。 二人对视一眼。 许天这时,心中更加好奇这沈昌直是不是穿越者。 而李二此时则是一眼看出,这沈昌直显然是被人刻意培养过计算能力的,至于许天全然是靠自己的脑子在进行计算。 于是,他说道:“沈兄计算能力果然惊人,就是不知道能否接鄙人一题?” “可。”沈昌直这时显得有些高傲。 见他信心满满,许天便在纸上写下了一道方程式,然后递给了沈昌直。 沈昌直结果方程式一看立即大跌眼睛,纸上写的是什么?他根本就看不明白。 许天见沈昌直露出了为难的神情,便知道沈昌直这是解决不了纸上的方程式,松了一口气但同时也有一些失落。 看来这人并不是穿越者。 很快他又打起精神来。 既然吃了沈昌直并不是穿越者,那么它展示一些更厉害的算式,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吧? 就在这个时候,沈昌直将纸递还给了许天,并问到:“你这纸上写的算式根本让人看不懂,难道你能写得出来吗?” 许天接过之后没有回话,只是立即就在纸张上写出了自己的解法以及结果,并且当众跟大家讲解起来。 突然间,许天便觉得,自己就好像数学老师,而底下的人则是一大群学生,见他们那好奇的目光,许天更加这么觉得了。 一通讲解下来,其他人也可算听明白了这道题是怎么回事。 而这个时候,房玄龄也更加佩服许天,他开始只觉得许天是一个只比常人懂得多一些的乡村夫子,却没想到许天竟然还有很厉害的计算能力。 但,刘丞相却又突然开口,只见他皱着眉质问道:“许天这张纸上写的什么只有你自己清楚,究竟有没有能力,不必我多说了吧?自己出的算式肯定自己能够明白!” 众人这么一想,确实是这个道理。 许天听见刘丞相的话,只好叹了口气对刘丞相说:“刘丞相既然你不相信我,大可让沈昌直自己也出一道题来考考我,这样也算公平。” 李二听见许天的话,点了点头说:“这般确实可以。” 既然李二都发话了,他们也没有办法,此时刘丞相跟沈昌直的脸色都有一些难看。 但沈昌直还是出了一道题,这一道题尤其难,他先给其他百官先看上一看,其他人也都皱起眉来。 这道题不得不说,实在是有一些烧脑,但仔细想想还是能够得出答案的。 许天见百官是这样的神情,便平淡无波的接过了这一道题,却发现这一道题竟然只是鸡兔同笼这么简单。 他脸色难看了一些,甚至有错觉,觉得对方在侮辱自己。 其他人见他脸色稍稍有些难看,再次抱起了看戏的心思。 甚至有不少人已经幸灾乐祸起来。 估计这一次许天算不出来了。 但他们却没有想到,下一秒就见到许天拿起了毛笔,在纸上详细的写下解题过程。 随后他将写满解题过程的纸张给沈昌直。 然后有一些得意的接过,一看突然面色大变,这许天竟然答对了! 许天有些无奈的看着他。 不得不说这人在现在的时代,也实在是十分厉害。但他却是现代穿越过来的。所积累的知识也是这人所不能比的。 这一次,房玄龄是彻底的叹服了。 他一向都很敬佩文人,尤其是那种学识渊博的文人,如今许天的计算能力与之前谈及政事时的果断,着实是打动了他。 他这时便站了出来,对刘丞相说道:“丞相,您身边这位青年也实在是厉害。只是多少有些经验不够。” 他这话算是给两方一个台阶下了,刘丞相此时也只能顺着台阶走下去。 而此时众人也看了出来,许天那奇特无比的算式跟敌国没有任何关系,什么敌国奸细也不攻自破。 而房玄龄说完这句话后便转身看向许天对着他轻施一礼:“之前,我以为你学识不够渊博,心思更是不纯,如今是我看错你了,我在此向你道个歉。” 第七十章 同为太师 许天没有想到以后会突然间站出来为自己开脱,并且给自己道歉,他有一些惊讶的看着房玄龄,更是不明所以。 原来这房玄龄可是恨不得让他从自己的面前赶紧消失,但如今却当众给他道歉,这可不就令人震惊吗? 而其他人也是不知道两人发生了什么事,有时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的目光都是疑惑之色。 许天也不是什么小心肠的人,既然房玄龄都已经出来道歉了,那他原谅房玄龄其实也无妨。况且房玄龄也没有给他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仅仅只是太过看重国家罢了。 而这等爱国之人,他也是十分钦佩。 许天这一下便轻轻颔首,对房玄龄说道:“无妨。” 他的语气也没有那么疏离,但仅仅这句话便够了。君子之交,点到为止。 这时刘丞相又轻便一眼两人冷笑起来,他脾气火爆刚才。房玄龄给自己的台阶,如今他是气得直接踢开。 他站在一旁,看着两个人,阴阳怪气的说:“看来房大人跟这许夫子的关系不错嘛。” 两人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下一秒,刘丞相便冷哼一声,再次说道:“网上我听闻许天开办学堂,收了不少学生的钱财。这开办学堂教书育人究竟是为了赚钱呢?还是真的一片赤心,想要造福大唐后代呢?” 他说一句话的意思很明显,便是暗指许天开办学堂只是为了敲诈乡亲父老的钱财。 “听说那新学堂建造可是用了不少钱财吧,是吧?许夫子?”刘丞相斜睨着许天,“你一个夫子是哪里来这么多钱财的呢?” 一时间百官再次抱着看好戏的心态盯着几人,而私底下也小声地议论纷纷。 房玄龄闻言,目光中有些嘲弄的意思,许天也是有些想笑。 而李二听见刘丞相的这些话,顿时便皱了皱眉头。 他没想到刘丞相如今看许天这么不顺眼,竟然说他教书育人只为钱财。 他面色平静,目光却是沉冷一片,开口对百官说道:“新学堂建造的钱是朕给的,有什么问题吗?你说他开办学堂是为了钱财,那既然这学堂的钱是朕给的,朕又为何要贪那一点钱财呢?嗯?” 李二听见许天的话,顿时一惊。 他是没想到许天新学堂建造的钱竟然是皇上给的,如今他真的是告状,告到了阎王老子面前! 他面色一变,当即对着李二跪下,“皇上,臣……臣也不知……” 李二此时有些不耐烦,在面上与目光中的神情不改,直接便对他说道:“好了,丞相,朕看你今日是累了,不若你这些天便好好在府中休息,如何?” 刘丞相听见李二的话后,自然急忙应下:“是是是,臣今日真的是糊涂了,多谢皇上,谢主隆恩!” 李二文言没有再理刘丞相,而是看向许天。 在他看向许天的时候,面上沉稳的神情便柔和了些许,众位大臣立即就明白,如今是谁也不能够再惹许天。 李二如今便开口对许天说道:“许天,朕想要你来当皇子与皇女们的太师,你看如何?” 这话刚一说出口,百官的目光便投向了站在首位的一个老头子,那老头子五官端正一头白发,显然年事已高。 而这老头子,正是当朝太师。 众人正觉得这心高气傲的老头子会生气的时候,却没想到他竟然从百官中站出来,并且对李二说道:“臣定当与许夫子一同好好教导皇子公主,为大唐后代造福万安,传授知识,勤勤恳恳。” 李二见此点了点头,眼中尽是满意与高兴之色。 “太师啊,有你跟许夫子在,我便放心了。”然后如此说道,然后便当众立下了御殖。 许天便按照礼数,高声喊道:“民,谢主隆恩。” 他其实答应下来,便是为了能够好好学习古代知识。现代流传下来的古代书籍实在是太少,而古人的智慧,他相信,远不止于此,肯定还有更加能够学习的新知识。 “好了,退朝吧。”李二说道,而后他站起身来,离开了大殿。 众位百官便朝着李二离开的方向跪下。 一礼行完后,众人便各自离开大殿。 许天也正要离开,却突然听见一道声音。 他转过头去,就见是那太师。 如今太师面上并无和蔼的神情,转而变成一股傲气。 许天愣了愣,等着太师走近前来。 太师对着他,皮笑肉不笑起来:“许天,明日便有一堂课,您收拾收拾要上课的书,我便带你进别院中给皇子公主们上课。” 许天颔首,“好,多谢太师。” 太师点头,而后直接离开。 一转眼,几日便过去。 这几日,许天一直都在家中,读书写字,并且准备好了几日后的备课。 他起身走出门外,就见到面前几个侍卫,还有一辆马车。 “许太师,请。”那为首的侍卫说道。 许天一直被叫作许夫子,突然一下被叫作许太师,多少有些不习惯。 他愣了愣,很快回过神来,一点头,便说道:“好。” 许天上了马车。 他的屁股刚一坐下,突然,这马车竟然飞速前往! 许天的头重重地磕到,而周围更是有不少百姓的大喊声音和怨怼声: “这是谁家的马车?真以为自己是天子啊?天子都没你这么霸道!” “啊!我的水果!干嘛呢?!” “等等,不怕撞到人吗?这车是谁的?可是疯了吧?!” …… 而其他侍卫听见这些话,根本没有一点反应,车夫更是直接将马车的速度给加快。 许天立即就觉得十分不对劲。 他皱起眉来,立即朝外怒道:“停下!” 马车车夫这才一勒马。 他立即探出头去,怒问:“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谁知车夫一脸愁容,直接回道:“许太师,我也不知是怎么都回事,这马失了神智一样。” 许天一个皱眉,转头看向另外两边的侍卫,就知道这件事他们知情,唯独车夫和许天不知情。 看来有人故意整他。 第七十一章 下马威 许天很快就反应过来会是谁。 估计就是那心高气傲的太师。 他微微皱眉,心中多少有些生气,没想到这太师表面上很好,背地里却想要害自己一番。 若是刚才他没有及时叫停,或是一不小心伤到了一个人,那他的罪名可就大了。 太师怎么说也在朝中多年,若是一旦出事,百官们定会先朝自己骂来。 许天想了又想,干脆下了马车。 如今离皇宫也不算是很远,天色也还早,若是步行去,到皇宫也不会太晚。 他这么想着,便直接抬步前往行去皇宫。 几名侍卫对视一眼。 现在许天是皇上眼前的大红人,他们轻易也惹不得。 要不是这一次太师使令,他们也不会任由这马发了疯一样的狂奔不管。 见许天决定要步行前往皇宫,也省了他们的许多麻烦。 不多时,几人便到了皇宫中。 许天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看见了等候许久的太师。 太师在见到许天的时候,便微微蹙眉,问道:“许太师,你今日可是来晚了许多,可是路上出了什么事?” 许天心下一沉。 这太师还真是能演。 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好,他说道:“并大事,只是马被恶毒之人害的发了疯,我便只好步行前来。” “噢?”太师微微眯眼,“既然如此,那许太师日后可是要多加小心了,可切莫在出这样的事。” 许天点点头,“这是自然的,多谢太师之言。” 太师颔首,颇有君子之风,而后便带着许天前往别院。 一路经过御花园后,就到了皇宫作学堂的别院,处处是花草树木,装横靓丽。 别院中,有不少的夫子都正看着书,而其他皇子皇女则百无聊赖地趴着。 众位夫子早就听说了今日会来一位新的太师,与原太师和他们一同执教,不知有多么好奇,其中一位夫子如今一见到许天,便走上前去。 这位夫子抱拳说道:“许夫子,久仰大名。” 许天颔首道:“你好。” 其他夫子却站在原地,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而后再无多言。 许天略一挑眉,只见他们的目光中,多少有着厌恶。 李卓之早就在别院中等候已久,见到许天之后,他直接大喊一声:“许夫子!” 而后一下子扑过去。 许天吓了一跳,慌忙接住他,“三皇子,小心些罢。” “夫子,你可算是回来了。”李卓之现在不知道有多么高兴,看着许天便笑了起来,“这些时日,我可想您了。” 而其他夫子在见到李卓之那么喜欢许天,微微皱眉,眉目间多少有些排斥。 太师这时露出一个轻笑,“各位,来看看新太师如何。” 他说这句话,着实是让人觉得他在让人看猴一般。 许天并无多言。 其他夫子这才放下书走上来,一一问好。 “这位许夫子,曾经是乡村夫子,如今可是皇上当前的红人,学识渊博,算数厉害,不知多少人佩服。”太师皮笑肉不笑的,“各位可是要好好跟许夫子问教。” 这番话,多有引战之意,更让人觉得,明里暗里似乎都在说许天就是意图不轨之人,也是靠着皇上才能够进入皇家的乡村野夫子。 许天面色不改。 而其他夫子此时对于许天是更加的厌恶与不喜。 “既然如此厉害,那不如请许夫子来跟我们谈谈诸子百家,如何?正好,我近日研习百家的学术思想时,突然出了一些问题。” 许天知道这是他们想要给自己一个下马威,并且都选择战队在太师那边。 但他还是说道:“好。” “那我就先问了。老子的无为而治,着实难理解,其真正含义是?” 许天笑了笑,“无为,在我眼里,其实并不是什么都不做。” 众位夫子听到此,面上立即露出了不屑轻蔑的神情。 谁都知道老子的无为而治,并不是说什么都不做,但具体意思,以及更深层次的意思,又有谁能轻易理解呢? 许天见他们露出这样的神情,便开口继续说道:“老子的无为而治,是制定律法来治国,却不多干涉百姓们的生活,充分发挥国家上下的思想,并且遵循道。” “哦?你是怎么知道无为而治便是真的有所作为?”其中一位夫子面露不屑的问道。 “老子也说过,‘天下难事必作于易,天下大事必作于细,为之于未有,治之于末乱’。这里的必作都是有为的意思。那么在连通老子的核心思想无为而治,很直接的说明无为而治并不代表是真的无为。”许天直言回答。 其实关于诸子百家的学术思想以及各方面学说他在原世界就看了不少。来到古代之后更是在李家的熏陶之下。注意到了,不少有关老子的典籍,并且重复看了不知道有多少遍,关于老子的思想,他自然是十分明白的。 许天从而应对,而其他人则面面相觑。从没有人将老子的这一句话跟老子的无为而治联系在一起,许天还是第1人,而他们虽然熟读诸子百家,但更熟悉的是孔子的学说。 而这个时候许天又说道:“既然各位都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那我们便换一个来谈如何?” 见众人没有回话,他便很快提出:“各位,你们觉得君子之行当是什么样的,而君子又是什么样的?” “君子自然是道德高尚之人,君子之行便是君子的言行举止。”有人很快答出。 许天这时笑了一声,淡淡说道:“我认为的君子,也是品德高尚之人,但他们却懂得如何内省,如何节俭,如何明确志向,而不针对他人。如莲花,如雏菊,如高竹,如平湖。君子之行则要有道德体现有自己的操守,而不去随意针对他人,只一心研习进步。” 众人听见这一番话,微微一震,他们都曾自诩是君子,但如今他们不也一起针对许天吗? 而这哪里还是君子,哪里还有君子之行? 顿时,众人都是一片静默。 第七十二章 羞愧难当 他们如今多少都觉得羞愧难当。 寂寞已久之后,其中一位夫子便走上前去。对许天说道:“许天这……我为我刚才对你的态度……抱歉。” 许天微微一笑说道:“无妨。” 而有一个人站出来道歉之后,其他夫子也一一上前为自己刚才所说的一些行为道歉,毕竟这实在是有一些令人羞愧。 但他们道歉都跟那人一样结结巴巴的好像许天是什么魔鬼一样。 许天想到这,面上的神情便露出些许无奈。 这些读书人道个歉还如此像女生一般,当真是有些好笑。 而就在这一些夫子正跟许天道歉的时候,另外一边的大师的脸色悄然变化许多,他的神情有一些冷,漠然地盯着面前这一景象。 现在这个时候,其他的皇子皇女都已经到了。 课也该上了,众位夫子便纷纷离去。 每位夫子对应的是一节课。所教的内容也大不相同。可以看得出,李二对于子孙后代的学习情况还是十分在意。 许天原本还想问太师自己教什么,又是什么时候上课就见太师如今已经离开,根本不知道去了何处。 但幸好,其他夫子,如今对他的态度也不算特别差,见许天疑惑,便上前说道:“许太师,你的课待会儿就上了。” 许天便点了点头道:“多谢。” 很快,另外一位夫子的课已经上完了,皇子皇女们休息休息后就再次进到学堂之中,许天心想估计这一节课便是他来上。 而他见每一位夫子都有分工,都有说要交什么,那一群皇子皇女途中更是还有休息时间,许天变不由得心想:果然现代社会玩的基本古代社会剩下的。 他抬步走进学堂之中,众位皇子皇女已经在学堂中都坐好了。 许天原本以为只有皇子才能够好好学习军事政治历史,却没想到公主们竟然也是一同。 刚开始他还真就觉得公主们都是学德礼琴棋,这实在是没想到。 但皇子公主们都听说了许天的身份,乡村夫子?来教他们,实在是丢了李家的面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大唐朝廷是招不到什么好夫子了。 因此整个学堂之中,就只有李卓之表现的十分认真和热情,其他人都没有什么表示,更没什么反应。 许天见此只觉得没什么,开口介绍起自己。 一段介绍后更没有人愿意搭理他了。 于是许天便准备直接上课,但就在这个时候,一位皇子瞥了他一眼,问道:“这位许夫子,你会些什么?” “我不说自己上知天文下晓地理,但你能问的我基本上都能够答出来。”许天说道。 那皇子“戚”了一声,明显就是不相信,随后又转过头去,看上去十分不愿意上他的课。 许天也没有什么表示,直接开口讲起了知识。 就这样几日的时间过去得很快,众位皇子皇女,在这几日中对许天的印象完全改观。 其一还是一位皇子问了夫子一个较难的问题,那夫子却并不清楚,但许天轻而易举的解决了,并且由此讲出了一大堆故事,听得他们津津有味。 从那个时候开始,他们便觉得许天不是没有一点能力的人。 几天之后,一位夫子着急的左转右转。 许天见此,好奇的上前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可有什么事吗?” 夫子见到他来,急忙说:“许夫子,我家里今天出了事,刚刚托人过来,让我赶紧回去,不知你可有时间帮我代课一番?” 许天点了点头说道:“可以。” 那夫子连连感谢许天,随后离开皇宫,急忙回家去了。 许天心中也明白,谁家都有可能会有一些事。偶尔刚好等一会儿便失去了夫子的课,他便进到学堂之中,对众位皇子皇女说道:“今天李夫子的课,我来帮他上一节,你们这是学到哪里了?” 李卓之立即就乖巧回答。 许天点点头表示清楚了,最后便跟他们讲起了农业知识。 他正讲的投入,突然一个皇子说道:“太师,我想要亲自种地试试!” 许天听见这位皇子的话之后,立即愣了一愣。亲自种地?一般皇子可不会做这样的事。 “种地?五皇子,你这话莫不是在逗我?”许天问。 五皇子瑶瑶头,“自然不是。” 许天无奈的笑起来。 这时一直盯着许天的太师听见这一番话,脚步立即一顿。 竟然让五皇子去种地。这许天未免太过大胆! 他面色不改,一个皱眉,便向皇宫正宫行去。 如今不是早朝。以他对李二的了解,李二如今不是在处理政务,便是在正宫中。 他很快到了正宫,见到李二跟长孙皇后并排坐着。 他是立即便跪下行礼道:“皇上万岁!娘娘千岁!” “起罢。”李二说道。 见太师起身后,她问道:“爱卿,你如今前来,可是有什么事?” “皇上,臣听闻许天要教皇子公主们去田里种地,这未免有些不合礼法……” “种地?”李二问道。 “是。”太师颔首。 就在这时,另外一个夫子也求见。 李二便让那位夫子进入殿中。 谁知那夫子一进殿,便对着许天和皇后说:“皇上皇后,我觉得这许夫子,怕是不安好心?” “哦,你又是想要说什么呢?” 那夫子答:“皇上,我听见这许太师竟然在教皇子公主们如何种地!这,这实在是荒唐……作为一位太师,怎能教这些给皇子公主们啊?” 李二见他是和这位夫子,都来跟自己说许天这般不合礼法,但他自己倒是学的并没有什么。民以食为天,皇子公主们学习农业这根本不是什么大问题,更别说去种地。 再说了,这样也能锻炼锻炼他们吃苦的能力,李二觉得这也挺好的。 “我知晓了,你们先下去吧。”他平静地说。 两人听此,便还是离开殿中。 而他们刚一走,长孙皇后就对李二说:“皇上,这的的确确是有些不合理法,但也能让皇子公主们吃一下苦,你若是就此忽略过,他们也未必会服男夫子。” 第七十三章 落荒而逃 李二点了点头,觉得长孙皇后所说确实不错。 如果他对此忽略,那底下的人肯定会不服许夫子,但这件事,确实也没有什么错,更何况,不清楚事实究竟如何。 他顿了顿,而后说道:“我亲自去看上一看。” 长孙皇后对此也表示同意。 两人便前往到学堂中,果然见到许天正在教皇子皇女们如何种植农作物。 但……出乎他们意料的是,皇子皇女们竟然尤其听话,甚至听得津津有味。 两人对视一眼。 而后,李二便认真地听起来。 许天此时对众人朗声说道:“农作物,可以增长一个国家的经济,也可以让国家走向繁荣昌盛,看一个国家是否繁荣,便是看他的粮库。而粮食,更是国家的命脉,若是粮食出了问题,那这个国家定会迟早毁于一旦。” “夫子啊,为何这么说?”李卓之好奇地问。 “若是等到大灾大难到来,将庄稼都给淹了,国家却没有一点粮食能够发放,一些无良的粮商又会囤积倒卖,粮价便大大上涨。百姓吃不饱饭,世间便会出现人吃人的现象。”许天提到这里的时候,神情都认真了许多,“而且,一个人吃饱了,才有力气做其他事。” 众人点点头。 李二和长孙皇后在外听着,只觉得十分有道理。 “庄稼,有的是种子种下的,有的直接插秧,但最终结果都能够获得粮食。”许天一边说着,一边在纸上画下了一张图画。 这张图就是庄稼成长的过程,他还顺道做了批注,表明什么会对庄稼有灾害。 而后许天一一传递下去,众人看的都有些吃惊。 “没想到庄稼这么脆弱啊。”李卓之感叹道。 “所以粒粒皆辛苦。”许天说。 李二和长孙皇后此时在外,满意地点点头。 许天这样用图画和文字教学的方式,着实是让他们有了很大的兴趣。 皇子皇女们议论的时候,很快就到了下课时。 他们站起身来,一一跟许天说:“多谢夫子。” 许天点点头。 而后他走出门去,就见到李二和长孙皇后。 许天行下一礼,“皇上,皇后,万安。” 两人轻轻颔首。 李二哈哈笑起来,“请起吧!” 他说完,走到许天的面前,又说道:“许夫子,你能让他们有这等兴趣学农业之事,实在是厉害。” “还是皇子皇女们天赋异禀,且本就好奇此类一事。 ” 李二点点头,“朕在外面也听得直觉有意思,粮食为国家命脉,确实,确实。” 他说着,目光中露出了些许兴趣。 许天见李二似乎对农业一事也有兴趣,脑中突然涌现一个想法。 如今边境战乱,不少边境百姓连饭都吃不上,若是能加大耕田亩,那大唐粮仓充足,定会对边境放粮。 “是了,皇上,臣斗胆有一提议。”许天说。 李二有些好奇:“是何?” “如今大唐粮仓不满,不若多开垦荒田,这样以后也有所防备,更能在危急时刻发粮救人,乃大德。” “哈哈……”李二突然笑起来,“许夫子啊,你真是跟朕想到一块去了。前些时日朕便让人在锦州等地开垦荒田了。” 许天此时不禁心想:果然是一代明君。 “说起这个,许夫子,近日那边是何消息朕并不太清楚,恐其中有贪官吞银瞒报,导致农作物所造不多,况且那里水位高,朕心上担忧。既然你如此了解庄稼,不如你替朕去一趟?” 他说这话,其实在外人眼里,便是处罚之意。但实际上,他确实缺一个人去锦州一趟,如此一来,实在是一举两得。 那原先告状的夫子又正巧路过,在听说许天要被派去锦州后,心中冷笑。 许天刚开始还愣了愣,但念及此也不为是一个机会,干脆应下:“臣领命。” 七日后,许天准备好了行囊,就等着出发前往去锦州。 而这时,一辆马车缓缓使劲。 自从上次一事后,如今他看见马车就心中不安,他的脸色也多少有了些许变化。 但好在,这批人是皇上亲派。 许天深呼吸几口气后,就上了马车。 刚上马车时,他还是提心吊胆的,但这辆马车十分稳当,车夫也不紧不慢的。 锦州离长安不是很远,不过一日便到了。 许天是早上从长安出发,如今已是傍晚,日落西下之时。 他下了马车,就见到锦州也不比长安荒凉到哪里去,只是说繁华,那是比不过长安的。 许天随意地走了走,问一旁的侍卫:“这里的州府可在?” 侍卫说道:“此处的州府年事已高,出来所需的时间过长,还清扬太师先等等。” 许天点点头,在热闹的街上四处走着。 就在这时,一个头戴银钗,面容姣好的少女猛地撞过来。 许天立即闪过。 但那少女反手一拉,拽住了他的衣服,眼眶红红的,委屈至极地躲在他身上,可怜巴巴地说道:“少侠,还请救命。” 她刚说完这句话,面前就出现了几个壮汉,见到那女子后,立即喊道:“就在这!” 许天蹙眉,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更不清楚怎么自己就偏偏被拉进了这件事当中。 那几个壮汉如今似乎反应过来,面前有一大群不认识,看上去更是不好惹的人。 为首的人咬了咬牙,最终还是走上前去,对许天说道:“这位公子,这女子我们得带走。” 少女立即又紧紧拽住许天的衣袖,看上去害怕极了。 许天叹了口气,只好问:“缘由是何?” 那壮汉顿了顿,竖起眉头,“这,不能告诉你。总之你将她交出来!” 许天揉了揉额角。 就这么一个动作,身边的侍卫竟然全都一冲出去,“噼啪”几下将那群壮汉给打了个彻底! 许天一时间没能说上话。 这群侍卫,不愧是守在皇帝身边的人,竟然如此的厉害和敏感…… 那群壮汉如今没办法,已经被打的鼻青脸肿,只好先落荒而逃。 那少女这时便抬起头,眼巴巴地看着许天,故意牵过他的手,说道:“多谢。” 第七十四章 盗皇陵 许天见此动作是根本就不动心,他淡然的看着面前的少女,而后开口说道:“如今已帮了你赶走那一群壮汉了,姑娘,请离开吧。” 他实在是不想淌什么浑水,来此也只是单纯想要看农作物的罢了,若因为这少女而被扯入什么争斗中,那可就不好了。 少女却对他眨眨眼睛,继续牵着他的手说:“这位公子何必着急赶人走呢?我怕他们还会再来杀一个回马枪,就让我在你身边待上一段时间吧?如何?” 许天这下越觉得不对劲,面对如此容貌较好的少女,大多数男人都心生怜惜,但许天却是根本没有一点反应,直接便说道:“姑娘,请走吧。在下还有事,便先行告辞。” 他说完这句话后,果真带着几个侍卫直接离开,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少女见此只能无奈地努努嘴,而后转身离开,心中暗道:这人未免太难靠近了些,冷冰冰的,一点都不像个男人。 但如今人已经远去,她也只好转身迅速离开。 那群壮汉,如今也是定然不会善罢甘休的。 许天等人逛上了许久,这才终于见到州府大人。 那州府大人果真已经很老了,如今一头白发,身子骨瘦弱的不行,走起路来还得柱个拐杖,颤颤巍巍的,让人看着就心生怜悯。 许天微微蹙眉,看着逐渐走近的州府大人,向一旁的人问道:“为何这州府大人如此老了,还未退位?” 一旁的侍卫回答道:“回禀许太师,这锦州问题良多,各方势力参杂,唯有着老知府才能够镇住全局,因此年事已高也尚未退位。” 许天轻轻颔首,表示清楚了。 这锦州知府的事情,他也听说过,传闻州与府并管,称之为州府大人。当时他还好奇此人究竟是何样的,却是没想到,竟然是一个年事已高的老人家。 这般想着,那州府大人就走至近前,对他说道:“恭迎许太师。” 许天近看之后,才发现这州府大人的精神还挺好,而后淡淡回道:“州府大人,久仰大名。” “哪里,是我久仰了您的名号。”州府大人笑起来。 “您客气。” “那么,请许太师前往寒舍一坐。” 许天轻轻颔首:“您客气,请。” 说完后,众人便前往州府大人的府中,虽说人们都称他为州府大人,但府面的牌匾,却是有着“知府”二字。 想来,对于这老人家来说,州府还是知府,都已经让他没有太多在意了。 一进到州府大人的府中,他便对许天说道:“不若许太师先稍加休息,明日我们在前往去看田地如何?” 许天和一众侍卫也正好累了,于是他点了点头觉得可行。 吃完饭又安排好衣食住行之后,知府大人便对许天说道:“在下就不先打扰许太师休息了。” 许天这时候便注意到师傅大人似乎有一些着急。 他不明所以,但还是点了点头。 很快深夜之时,许天因为换了一个地方,怎么样翻来覆去都睡不着,他想了又想,干脆先行出去准备逛一圈再回来休息。 如今夜里的风寒凉许多,他面不改色。 客房外正对着一片池塘,如今天黑的不行,池塘中更是什么都看不见。 现在这个时候他听见。一道苍老的声音在暗处响起,在寂静的夜中尤其清晰。 他顿了一顿,立即就发现这是知府大人的声音。 许天想起今晚知府大人面上着急的神情,有些好奇,但他向来不喜听墙角,正准备回房时。就听见知府大人说:“如今司马良可是越来越大胆了,竟然敢前朝皇陵!” “那这可怎么办?皇上可是派人前来了,我是被许太师他们发现,我们锦州……” “切莫如此担心,想必还是有些办法的。” “如今那一片开垦过的田地,也被那小子给翻了个底朝天,你今晚还是趁早再过去收拾一下。” “好。” …… 许天听见这些话之后,眉头皱的那是更加紧。 盗取皇陵,那放在大唐可是重罪,轻则一人砍头,重则诛连九族。 这知府大人未免太过大胆,竟然想要隐瞒下来。 而听说那一片田地竟然没有种上农作物,老师被盗取皇陵的人给翻了个彻底,许天便决定前往一看。看那究竟是怎么回事。 于是等脚步声都逐渐远去之后,许天便迅速跟上了,另外一个轻快明显是年轻人的脚步。 跟了一段路之后,他便看见了那年轻人。 年轻人迅速向偏僻的城外走去,许天也很快就跟上,但夜色太黑,那年轻人又身着黑衣,跟着跟着,许天便找不到那年轻人在何处而开垦田地的地方,他也不知道在哪里,只能漫无目的的寻着。 许天竖起眉来,如今他别无办法,只能急忙去寻。 找来找去天色是越来越晚了,但许天还是没有寻到,现在见到了一个火光,他向着火光走去,这火光便越来越清晰。许天看清之后,就见到面前有一个人举着火把,正拿着土楸在地面上翻找着什么,而那人的周围则全都是一箱又一箱的金银珠宝。 许天站在原地认真看着,又见到那人累及了,趴在地面上,一翻身露出了腰间上的腰牌,上面清清楚楚的刻着一个字:司。 没想到他只是出来寻人一趟,就见到了面前那知府大人口中说的盗皇陵的司马良。 便在这时,地面上的树叶又响起悉悉索索的声音。许天心觉不对,就觉得已到冰凉的触感,从自己腿上慢慢向上。 他立即伸手一抓,将腿上的蛇一把扯了下来,但如此大的动静却引起了司马良的注意。司马良立即转过头,眼睛眨不眨地盯着许天的方向。 “是谁快出来,别逼我动手!” 许天见自己已经被发现,只好走出去,而许天的手上正提着一条大蛇。 他将蛇扔在地上,精确地踩住蛇的7寸。没多久,大蛇就在他的手中变得奄奄一息。 司马良见他如此果敢,微微后退一步,问道:“你是何人?” 第七十五章 假交易 司马良这么问着许天的时候,一把匕首早就从他的手中显现,被他紧紧的抓着放在了身后,就准备随时上前刺向许天一刀 许天察觉不对,但他面色不改,只是直言反问:“我听闻此处是皇陵,你如今莫不是在盗取皇陵中的东西?” 司马良见自己被拆穿,咬了咬牙。皱眉怒道:“关你屁事!竟然突然有人来坏好事!那你也活不得了!” 他怒吼完这句话之后,手中的匕首赫然出现在两人面前,他神情阴鸷,直接便向许天冲过去。 许天一闪而过,迅速抓住了他的手。司马良开始挣扎起来,却没想到许天的力气竟然这么大,自己根本动弹不得,他这下发现自己遇到硬茬了。 “我告诉你,我可是本地的官员,你若是敢就此杀了我,我手下的暗卫定会将你翻出来,把你杀个彻底!”司马良大骂着怒道。 许天听见他的威胁。心中没有一点感觉,但听说他是官员。便略一挑眉,“你是本地的官员?” “自然是!” “那为何此处就只有你一个人,你做这些事难道不找人帮忙吗?” “找人帮忙?”司马良冷笑起来,“如今谁能信得过,靠人神不如靠自己!而且这可是杀头的大罪,若是谁看我不顺眼,想要举报我一通那我岂不是不得好死?!” 许天听见司马良的这些话,心中便对他本人下了一个结论。 愚蠢多疑,利益至上。 许天不禁又想起了那个知府大人。猜测这件事会不会跟他有关,若真的如此。那这个锦州的官,还是无一人可信。 而司马良居然盗取皇陵,就肯定是想要将皇陵中的东西拿去卖钱财,看他如今也不像是第1次做了,什么工具都备齐的妥当,明显就是一个老手。 既然如此,那必定有人买他的这些盗墓品。 若是想要找到那幕后的老板,以及跟这司马良有关的一整条网链,那就只能跟司马良取的信任。 他想着却没发现,司马良已经有了一些小动作,突然间一个锋利的匕首抵到了许天的脖子上。而司马良也迅速反将一军。 如今许天要是稍稍一动弹,就会被那锋利的匕首给割断脖子。 许天只好立即说道:“等等我对这些盗墓品也有大兴趣,若是可以不如我们做一个生意如何?” “哦?什么生意?你又想要怎么做呢?”司马良冷声笑着问。 “我自然是想要花钱买你这里的东西,如何?我后天就能把钱全都给到你的手上?”许天说。 但多疑的司马良怎么可能就此相信他下一秒就准备动手,许天却张口念出了几个宝藏古董,“四羊方尊,司母戊鼎。这些都是我曾经购买过的,不信的话,我之后还可以给你看看。而且我另外还有几件奇珍异宝,会发光的石头,上好的翡翠白菜,还有南海鲛纱……” 见着司马良没有再继续动手,许天便又描述了一番他原来在现代社会中见到的奇珍异宝。这么一下,司马良是被彻底说服了。 若世界上真有这么奇特的宝物,那他真的就要发财了。 “你说的话都是真的?”司马良问。 “是,我保证我说的都是真的,如果可以,你想要以物换物也行。”许天答道。 司马良见许天,似乎真的要跟他以物换物去拿着一匹古董心中未免有一些动摇了。 他看着许天想了又想,最终说道:“怎么保证你这次回去不会告发我?” “很简单,你不是官员吗?派人在官府盯着我那就知道我有没有去告发你了吗?” 司马良这么一想觉得不错,点了点头。然后收了手上的匕首。 许天见他松开匕首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抹了抹自己脖子上的血痕,目光有一些晦暗,“那么我们后日下午三点,锦州驿站交易如何?” 司马良闻言,又再次紧握住匕首,认真地看着他:“明日不行?” 许天见他的手在火光下又紧了一些,猜测他对自己又起杀心,心中不免暗道:果真是多疑又敏感的人。 如今,对方有匕首,而司马良的身手也不是很差,许天自己便只能够说道:“明天,时间太急了,我只是来此处准备扩展生意的商人,东西都在长安。” 司马良还是警惕地看着他,“你是长安来的?” “是。”许天说道,“不然你看我的面容,你可在锦州见过?” 司马良闻言,想了想,确实如此。 他从未在锦州见到这个陌生面孔。 “后日,我才能准备好东西给你。”许天说道。 司马良想着那些奇特宝物,再次心生贪婪,“后日便后日,这几天我定会找人盯着你,给我小心一些!” 两人刚约好时间,就察觉到有人到来。 他们对视一眼,许天更是迅速自暗处离开,临走前不忘对司马良重复道:“后日,记得。” 司马良一边点点头,一边收拾着东西,并且将东西都再次投入皇陵中。 所幸他如今搬出来的东西,还能够再翻回皇陵中去,钱不钱的如今对他来说已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命。 一切收拾妥当后,他直接便将刚才燃烧起的火把弄灭,抬步离开。 第二日,很快便到。 一大早,许天便叫住了那几个侍卫,将为首的侍卫给带进了房中。 侍卫有些好奇,这许天叫自己过来是有什么事。 而许天丝毫不着急,他喝了一口茶后,说道:“此处有人翻皇陵,盗取皇陵中的东西,明日你们随我去探查。但在此之前,我想你帮忙在今天之内帮我弄一些古董过来。” 侍卫有一些不明,语气中带着质疑:“为何不直接上报皇上?” 许天说道:“这里面恐怕涉及锦州多方势力,不好探查,到时确认了再告诉皇上,这样方便许多。” 侍卫点点头,领命下去后便去办事。 这侍卫办事也十分得当,不过傍晚,好几个古董就被他给弄了回来,钱财……自然是算在皇家账上。 许天看着这些古董,满意地点点头。 明日先拿这些古董去,也可以勉强忽悠司马良。 第七十六章 如何上位 第三日,下午三点。 许天早就带着古董出发前往锦州驿站,而这些时日以来,司马良也一直亲自盯着官府,见许天并没有前往官府告发自己,这几日来他也松了一口气。 眼看着时间快到了,他也从自己的府中出发前往锦州驿站。 驿站中人来人往,又来自西域的人,也有来自敌国的人。并且货物都堆了整个后院,足以彰显如今大唐的繁华。 在驿站之中,许天为了不让人怀疑,早就在昨日便让侍卫开了几间天字号房,并且威逼利诱了掌柜一番。因此,司马良到来调查许天到底是什么时候进入驿站之时,得出的答案便是前天,给司马良一种假象,自己是前天才到驿站的。 如今两批人马就一前一后的进入一间天子号房,而房中早就备好了酒菜,许天正坐在座位上,等候多时。 房门再次打开,许天见司马良到来,站起身来,说道:“我差点以为你不会来了。” “赚钱的生意,我为何会不来?”司马良冷哼着说。 “既然如此,那便快快请坐。”许天说着还拿出自己事先准备好的古董,仿佛迫不及待的要跟司马良交易一般,“这是商朝的青铜器,你看如何?” 司马良见多了什么皇陵的古董,司马良见多了青铜器,所以他的神情尤其平淡。他如今显得有些不耐烦,因为他此次前来,为的不是青铜器,而是那会发光的石头。 他皱着眉,看着许天,冷声问道:“你耍我呢?” “我哪敢?只是其他的古董,都物值连城,我要先看看你这一批货怎么样。” 司马良微微眯着眼,眼神十分沉冷尖锐,“你怕不是设了圈套要我踩吧?” “怎么可能呢?” “那你为何带如此多人?”司马良问道。 许天愣了愣,随后笑起来,“做这一行的,多留一个心眼也没什么不好的,这位仁兄,你说是否?” 司马良听此,想到自己也是这样的人,便不再说话,只是看了看他左右两边稍显凶神恶煞的侍卫,意思很明显:让他们走。 许天便对他们淡淡地说:“你们先出去吧。” 他们点点头,“是。” 随即,他们很快出去,房间中只剩下了许天和司马良两人。 许天便看了看他,说道:“这位仁兄,你现在可否将你拿的东西都拿出来,给我看上一看了呢?” 司马良却直接反问:“你的手下知道这些东西是从皇陵里盗取的吗?” 许天睁着眼睛说瞎话:“他们自然是不知道的。” 司马良盯着他许久后,见他脸上没有撒谎的意思,便将自己带的东西都拿出来。 许天挑了挑眉。 这其中的每一件,可以说都是稀世珍宝,并且华丽富贵,其中还有皇家礼冠。 是皇陵中的东西不错了。 许天认真地看了看,而后指着那个礼冠,说道:“我要这个,我拿手上的青铜器跟你换。” 司马良一脸肉疼。 但他却开始思量起来。 自己做的事情已经被发现了,知府大人那老骨头更是开始暗中调查自己。 若是这批东西不尽快送出去,恐怕自己真的会出事 他咬了咬牙,只好答应下来:“青铜器,外加三百万两银锭子。” 许天见这司马良真是狮子大开口。 没办法,他只能拿出另外一件青铜器。 反正都不要钱。 “两个青铜器,换一个礼冠,如何?”许天问。 两个青铜器,对司马良来说着实算亏本。 但现在着急出手,两个青铜器也好! 他咬牙应下:“行。” 说完后,两人便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司马良本想出完这些东西就走,刚起身后,却听见许天开口道:“这位仁兄,不如先吃顿饭再走?我给你尝尝川蜀那边的好菜。” 司马良脸色有些难看。 如今自己没带多少人,外面的那些人又明显武力高强,如今许天留自己,若是自己非得闯出去,搞不好就惹恼他了。 你好,如今是越来越觉得自己进入了一个圈套当中了。他想了许久,对许天说道:“今日我还有事,先行告辞。” “吃一顿饭没有什么的,专属那边的吃法跟其他地方都不一样,并且口味独特,不来试上一试?” 他说着就将早就准备好的火锅。锅盖给掀开,而后将桌子上的一些菜都放了进去,顿时香味扑鼻。 司马良这时又打开了房门,就见到外面两个侍卫狠狠的盯着他。只能咬一咬牙,再次回到了座位之上。 许天见回来。便将刚刚煮好的牛肉卷放在他的碗里面。顺道给他蘸了酱汁, 然后许天对着司马良说:“试试?” 你好好看了他一眼,先拿银针试了试有没有毒,发现五毒后,便吃下一口。那味道确实不错。 之后许天又开始套近乎,两人一杯又一杯的喝着酒,但实际上就只有司马良喝了,而许天则是趁他不注意将酒全都给倒在地面上,偶尔象征性的喝上一些。 而桌面上的酒那是高度的高粱酒,等这一壶下肚,司马良就醉的趴在桌上,嘴里还在不断的喃喃着什么。 许天凑近了一些只零星听见几个词语:“知府大人……奸诈狡猾……皇陵……” 许天趁此,便问道:“你盗墓一事,可跟知府大人有关?” “有……有关个屁!”司马良当即就吐了一口唾沫。表情变得阴鸷凶狠,“知府……这老狐狸处处跟我作对,多次讨好,他也不理,实在是过分至极!如今还在暗处调查我!真是不怀好心!” 许天沉思起来,然后问道:“那以往在你此处购买皇陵物品的人都有谁?又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有有谁?我哪里记得清楚?什么……是谁让我这么做的,我赚钱多赚点银子怎么了?反正到时开垦皇帝,千疮百孔的,也必定会被挖,那我自己先动手又有何关系啊?!” 反正我没想到这司马良仅仅只是想要赚钱这么简单。为了赚钱,竟连皇陵都敢去盗。难道他不懂大唐律法? “你究竟是如何上位的?”许天不禁问出这句话。 第七十七章 抓捕 “什么如何……如何上位的?”司马良如今多少有些不耐烦,“我自然是聪明绝顶,被选作官的!” “那你究竟是什么官?几品?” 听许天提起这个以后,竟然一下子暴起,似乎被人戳中了一块心坎儿。 “关你屁事,你何人?问这么多干嘛?”司马良开口怒道,“我告诉你,我司马良不管在何处做官,做什么官,都轮不着别人说三道四。” 许天便不再问,如今最关键的消息,他也已经知道,那么便没有必要再问太多。 这个时候。司马良似乎清醒了一些,但对于刚才发生的什么,他却突然好像忘了,他站起身来,看着许天突然说出一句:“你倒真是一个君子,我们不如结拜吧?你说的有关于古董赚钱的事,我可想再多听听!” 说着他就拉过了许天的手,并且一把拿出了藏在腰间的匕首,然后一匕首就准备划破许天的指尖。 许天连忙将自己的手抽了回去,神情复杂的看着司马良:“结拜?怎突然要说这个?” “你刚刚给我吃的那个叫什么火锅,实在是太合我心了,你还花钱让人来做丸子做菜下面条儿,这可是让你破费了。”司马良突然开始语无伦次起来,“噢,说明了,我是说你对古董的了解未免太过透彻,就连一些前朝皇陵在何处你也清楚,不如今日我们结拜。以后我挖皇陵,你帮我忙!” 看着一边挥舞着匕首,一边逐渐走近的司马良,许天的神情更加莫测。 这人耍酒疯也着实是厉害。 许天正想要拒绝,突然便转变了想法。 若是趁此将他的东西全都上交给皇上,那也算是一件好事。 他这么想着便答应下来:“挺好,你跟我结拜后,我们以后便双双盗墓,转个盆满钵满。” 说完后,他给两人的酒杯,又各自添上了酒,并且说道:“结拜酒,司马兄,来喝一个如何?” 如今这司马良已经喝酒喝上头了,见许天再提过来一杯酒,他直接仰头喝下。 许天见他喝下之后,便给他再倒续一杯酒,道:“司马兄,遇你当真是幸运。” 司马良接过酒,连连点头:“遇你也为一种幸事啊。” 自然是幸事,能够让你就此了断,可不是幸事么? 随后,一杯又一杯酒下肚,司马良喝的脸红头胀,只见他摇晃几下,就倒在桌面。 这一次,他是没再醒来,明显醉的一塌糊涂。 许天见此,便开声喊了喊:“司马兄?” 司马良毫无回应。 许天再次问道:“司马兄?” 司马良依旧没有给他一点回应,只是一个翻身,顺道还将桌上的酒盏给打掉。 侍卫在门外听见里面的动静,立即开门进去,就见到司马良已经醉倒在了桌面上。 许天看着侍卫后紧跟过来的,司马良的人,一个眼神,示意侍卫处理那些人。 侍卫很快反应过来,转身变对着冲来的一群人踢上一脚。 司马良的人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被狠狠一脚踹下楼梯,其他人一个皱眉,双方立即打起来。 许天冷静地看着,拿出一根针,狠狠地朝着司马良的手背刺下去。 果然还是没有反应。 与此同时,侍卫将司马良的人也清理的差不多了。 许天说道:“全都抓起来候着。” 侍卫们点点头,将那群人给用绳子五花大绑起来,嘴里更是塞了一大团布。 他们惊恐地看着许天,“唔唔”的挣扎起来。 许天又将所有宝贝都收起来,交给了侍卫,说道:“将这些东西都交给皇上,并作为证据。皇上派的人几时到?” “不知。” “那这些东西,快些交给皇上。”许天说。 侍卫领命后,将东西都全部带走,并且一路紧赶慢赶地进入长安,将这些物品一一展在李二的面前。 李二冷眼看着这些皇陵中的物品,其中的礼冠他更是无比熟悉。 这全都是皇陵中的东西。 “这是怎么回事?便是那个贪官所作?”李二声音沉冷问道。 侍卫点头,“回禀皇上,这些东西正是从那贪官的手上搜出来的。许太师也亲眼看着他挖掘皇陵。” 李二的面上神情依旧不改,却莫名让人心上骇然。 “派人,将这贪官抓捕来审!”他冷声说道。 “是!” 侍卫应完后,李二便派了好几个人跟他前往,去抓捕司马良。 司马良如今还丝毫不知。 等他醒来之时,他全身都被紧紧绑着,想说话,嘴却被一个大馒头给全然堵住。 他“唔唔”喊起来,不断挣扎,却像极了一条长蛆在地面上扭动不止。 许天在一旁,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喝着茶,根本没有要看他的样子。 而这时,司马良眼睛死死地盯着他,嘴里还在“唔唔”的说着什么,似乎正在怒骂:“许天,你就是个卑鄙小人!” 许天看着他那目光,一言不发,只是继续默默地吃着东西。 司马良的肚子不争气地“咕咕”起来。 许久后,门外传来许多脚步声,司马良等人面色惊恐。 而驿站中的人也第一次见到这么大阵仗,一时间吃惊不已,纷纷跑出来看热闹。 许天静静等着,房门“砰”的一声打开,皇上派来的侍卫跟官府的人都到来。 一时间,房间中十分多人,宽敞的房间变得有些拥挤。 他们走上前,对着许天行下一礼,问好道:“许太师。” 许天点点头。 司马良听他们喊许天“许太师”,脸色都大变。 他是怎么谨慎小心,都没想到这人是到锦州的许太师! 他盯着许天,似乎要将他的肉给一口咬下。 许天没理他,只是看着众人将司马良等人全都带走。 如今司马良,不仅官位不保,还可能被砍头。 他就算被拉着出去,也怨愤地盯着许天,仿佛做鬼都不会放过他。 驿站中如今只觉奇怪:“这是怎么回事?” 他们议论纷纷,其中瞎扯了不少话。 知府大人此时拖着那颤颤巍巍的身子行来。 他对许天轻施一礼,笑道:“多谢太师。” 第七十八章 改善产量 许天听见知府大人这么说,猛地一愣,不清楚作何回事。 他看着知府大人,问道:“你的意思是?” 知府大人摸着胡子,哈哈笑起来,吩咐人将房门关上。 如今,房间中只剩下两人。 知府大人这便开口:“这件事,我自己解决不成,更别说是去调查。所以,我在你院中与属下谈话,便是故意让你听之,希望你能出手帮助,这样我也省的走来走去。” 许天问道:“为何是我?” “太师,您聪慧。”知府大人笑的慈祥,“锦州难免有官官相护的情况出现,而又有不少人想要顶替我坐上知府之位,若我此次查错了,他们定会用各种理由逼我退位。而我暂时还不能离开。” “这件事,给您做,便是因为您跟锦州各官势力无关,且是圣上派来的,麻烦自然能少去许多。” 许天听到此,便明白了。 “原来如此。”他颔首说道,而后想起正事,便话音一转,“司马良既已被抓,我可否去看田地和农作物如何了?” 知府大人笑道:“自然可以,请跟我来。” 说着,他便向房间外走去,而许天自然也跟上。 日上热烈,一行人马浩浩荡荡地前往开垦过的田地之中。 如今,田地中已长出了苗。 “可有已收成的?”许天问道。 知府大人想了想后,说道:“这是有的,在锦凉县中。” “锦凉县在何处?” “太师,这锦凉县在城北,离此处不远。”知府大人说。 许天便点了点头,又跟着知府大人前往锦凉。 锦凉县中,各个人都十足富态,街边有许多贩卖食物的商铺,粮食普也不少。 “看来今年的收成不错。”许天说道。 知府大人微笑着点了点头,“确实如此,今年的收成是以往的多倍,这可能跟今年多雨水有关。” 两人正在谈话间就到了田地。 一眼望去,村庄坐落,村庄一旁便是一大片一大片的田地,种着不少东西。 许天这时又问道:“锦州大概有多少人?” 知府大人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许天突然问这个问这个,但他还是回答道:“五万九千三百余人。” 许天便在心中稍稍计算起来,这么些粮食真的够锦州百姓的吃食? 他心中疑惑,便问出了这个问题:“这些吃食可够锦州城中众人的粮食?” “有些难,所以还有一部分是从长安买进来的。” 许天点点头,“这般如此,花销甚大。” 知府大人面上露出些许无奈神情,“所以,便要开垦荒田。” “可就算开垦荒田,这产量也还是不够我的预计。”许天蹙眉道。 “那你的想法是?” 如今,许天便是想用现代知识改善产量,再种多一些能够饱腹,又热量高的东西。 热量高的东西…… 许天脑中突然想起一个粮食。 土豆。 他便问道:“你们可有土豆?” “土……土豆?”知府大人无奈笑起来,“在下不才,这是何物啊?” 许天便描述起来:“黄色的,能吃的。” “那是,包谷?” 许天摇摇头,“不是。” 而后他比划了一下大小和形状,知府大人却还是不清楚,“这,我实在不知啊。” 许天见此,只好不再问,问了这知府大人也并不清楚。 天暗的很快,许天也探查的差不多了,该看的田地与农作物更是看了个遍。 他看了眼天色,对知府大人说道:“那今日我先回去了,知府大人,您好好休息,跟您出来,我心中多少还是担忧。” 知府大人笑着轻轻颔首,“确实,近日我的身体实在是有些不好,让太师担忧了。” “我担忧是一回事,您养好身体也是一回事,锦州没有您不行,但您也得想想自己的身体不是?” “多谢许太师劝言。” 两人随后又聊了一些其他的,诸如农作物产量与粮食的问题,而后才各自上马车离去。 第二日清晨,知府大人一早就起床去办公,得知这一消息的许天默然不语。 一个老头子,真的未免太过拼了一些。 他洗漱好后,又穿上鞋子,一出门,便看向一旁的侍卫,问道:“这一处的县令在哪?” “太师,请随我来。”侍卫想了想后,说道。 许天便抬步跟他前去。 这知府大人也是忙人,有些小事他不大想找知府大人,何况他年事已高,小事还要麻烦他的话,那实在太不好。 马车稍稍有些颠簸,但许天竟犯起困来。 不一会儿,马车停在闹市之中,许天打起精神,下了马车后,就到了县令府前。 那官兵哪里认得这是许天,当即就拦下问道:“你是何人?来此处可有何要事?” “在下许天,想要跟县令大人商量一些有关粮食的事。” “咱们这不放粮食。”那官兵说道。 可刚一说完,他脸色微微一变。 许天,这名字可真够熟悉,记起来后,才反应过来,前不久县令大人正提到这名字,说是圣上派来的。 那官兵立即改口:“我去通信,您稍等。” 许天点点头,便在门外候着。 不一会儿,那官兵跑出来,一改之前的冷漠态度,恭敬道:“您请进。” 许天抬步走进府中,刚一跨过门槛,就见那县令急忙跑出来。 他面上带笑,一脸讨好,“早就从知府大人那处听闻许太师之名,当今一见,果真是气宇轩昂,英姿不凡。太师,这边请进。” 许天跟着他走进大堂中,堂中如今已布好热腾茶水。 县令为他端上一盏,而后问道:“不知太师今日前来,有何事?” “我想要买一些土豆来。”许天说道,“你可知道这东西?” 县令愣了愣,然后露出无奈的神情,“这……这是什么?” “一种粮食,西域传来,饱腹效果不错。”许天回答道,“我想您请人去询问何处有卖。” 县令一听这只是一个小事儿,立即答应下来:“原来如此,好,卑职这便去办。” “等等。”许天似乎想到什么,他让人拿过纸笔,而后在纸上画下土豆的模样,交给县令,“这粮食长这样。” 县令将那纸收进袖中,笑道:“好。” 第七十九章 去西域 几天后,知府大人的府中。 许天正在想方设法怎么加大农作物产量,便在这时,侍卫前来。 他头也不抬,问道:“何事?” 侍卫颔首道:“许太师,县令大人到访。” 许天便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而后他收起了桌上的纸,随即站起身来,走出房中。 刚一走出去,就见到那县令大人,正走过来。 许天迅速问他:“县令大人,这土豆你可找到了?” 县令面上露出些许苦笑,他摇摇头,“太师啊,实在是不好意思,在下并未找到什么土豆。” 许天面上没有太多神情,只是心中早便明了。 “这……实在抱歉。”县令大人如今手都有些抖,只希望这许天不要怪罪下来。 许天听他再次道歉,只是点点头,说道:“无妨。” 尽管如此,那县令大人还是不断道歉,心中多少有些惊慌。 许天见他如此,猜出他是担心自己对他不满,无奈说:“这土豆本就难找,我不怪你,无妨,回去处理公务罢。” 县令大人这下才勉强放下一些心来,边道歉边转身离开。 许天揉揉额角。 想必自己实在太过吓人…… 想罢,他便回道了房间中,继续处理着要怎么增加农作物产量。 一切都想好后,他一时觉得了无事做,百无聊赖地坐在长廊上,整个人颇为无聊。 他看着天色,如今还早,干脆先出去转上一转。 如今到锦州有上一段时间了,但他还一直没有机会到街头去看看。 这般想着,他便负手走出丞相府。 丞相府外,正是一条长长的繁华街道,此时天还亮着,不少人在街上买东西,有些店铺的食物香味扑了满鼻。 这时,许天的余光瞥见一位身穿西域服饰的商人正在街边摆摊卖东西,而那西域商人的摆摊布上,有着土豆以及其他的一些东西。 许天没想到,自己只是出来走上一走就碰上了土豆。 而那位西域商人如今面容苦涩,看着没人卖的东西,脸上有说不出的无奈神情。 许天的双眸却有些微亮,走上前去见到商人后,立即问道:“你的土豆怎么卖?” 商人猛地一听见声音,全然愣住了,反应过来后,他直接抬起头就见到面前的许天。 他有些不敢置信的问:“你当真是要买我的土豆吗?” 许天点点头,“没错,我如今就是要买你的土豆,你要多少钱?” 商人一听自己原本没有人要的东西,心里突然有人要卖了,恨不得赶紧出手,一开口就是:“十个铜钱,都给你!” 许天听他出的价格这么便宜,很快掏出了10个铜板,但就这样拿走人家这么多土豆,干脆又补上了一个铜板。 “谢谢,谢谢。”商人连声说道,目中都是感激之意。 许天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这么感激。 随后他看着自己手中的土豆,微微一笑,有了这些土豆,那么种土豆便有了办法,那问题就是这些土豆还有一些少,于是他又问商人:“你的这些土豆是从哪里得来的?” “这些土豆是从家里带回来的。”商人憨厚的笑起来,“我这些天准备回去了,又吃不完,所以才拿出来卖,顺便凑一凑回家的路费。” 他开口说话的时候还带着口音,但丝毫不掩住他对家乡的怀念之情。 许天点了点头,心中突然产生了一个想法。 若是土豆不够,那就去购买一大批,而后引进到大唐来,那也是有土豆了。 这么想着,他便回到府中,在纸上一字一句写下自己的想法。 写完后,天色已晚。 许天将信收好,交给那侍卫,说道:“这信,替我交给皇上。” 侍卫一个点头。 这段时日以来,他做跑腿的事也做习惯了。 开始多少是有些不愿,但许天是皇上面前的大红人,他不想惹麻烦,便只能如此。 侍卫领命而去,快马加鞭赶到长安。 李二这时正在大殿之中,跟一众百官商讨粮食一事。 他神情淡淡,喝下茶水,心中想着百官们刚才的提议。 只一直开垦荒田的话,不仅人力物力都要上涨,而且尤其麻烦。 不知道能不能用其他的办法…… 便在这时,门外侍候的公公说道:“皇上,许太师那传来消息了。” 李二这时便多少有些开心。 许天熟悉农业,若是问他,恐怕会有突破口。 他立即吩咐道:“快传!” 那公公很快领命,将侍卫带上殿中。 侍卫见到李二之后,便是一个颔首行礼,而后才说道:“回禀皇上,许太师让我送信来。” 他说完这句话之后,便让一边的公公将信件交给李二。 李二接过信,很快就打开一看,就见上面字迹工整的写着几句话。 在知道许天的想法之后,李二愣了一愣。 去西域引进土豆,不说一路上艰难险阻有多少,就说西域也有一两个敌国,他不怕许天有反心,倒是怕敌国之人,对许天如何。 “他这是已经决定好要去西域了?”李二问面前跪下的侍卫。 侍卫摇摇头说:“臣不清楚,但见昨日许太师面目坚定,恐怕心中早已做下了决定。” 李二如今也明了,信中提及许天要去西域,是为了引进能够很快饱腹,而且量产极高的土豆。仅仅只是如此的话,那李二也可以放心让他去,至于敌国之人的问题,多派一些侍卫便行。 他这么想着便对一旁的公公吩咐道:“既然如此,那边多派一些侍卫,护许太师去西域吧。” 而这个时候其余大臣却脸色一变。 刘丞相更是直接走到大殿中间,对李二劝道:“皇上,万万不可让许太师去西域啊。” “为何?”李二疑惑的问道。 “说不定此次回去,那许天便是想要通风报信,给敌国告知我大唐的情况。”刘丞相一脸认真严肃,“况且之前老陈就怀疑他来自西域,如今他又突然提出要回西域去,明显就令人生疑!” “刘丞相,看来这些天你也真是累了,你要回到朝中,我不反对,但你莫要污蔑一人的赤心。”李二微微眯着眼,淡淡的说。 第八十章 启程 刘丞相听此,立即便说道:“皇上,您切莫被他给挑拨了君臣关系啊!” 他还不清楚,李二如今已经生气。 而刘丞相又是一个说话直白的人,他说完上一句话后又不停住,而是继续对1号说:“皇上,他若真的是西域敌国来的人,那我们可不就等于养了一只反骨狼吗?” “好了。”李二冷声说,“你可知道他此次前去西域,那是为了国家粮食之大事,你们全都说要开垦田地,却不想人力物力。而许太师则因此而愿意去西域寻得产量极高还能很快饱腹的粮食!这样的人我们有何颜面去说他?” 刘丞相听着1号的话。可算听出了他语气中的怒气,立即就愣住一句话也不敢再多说。 他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如今男主在李二的眼前竟如此重要。 如今1号在气头上,他便不说太多了。 而1号见他不说,之后也给他一个台阶下,转头继续吩咐下去男主前往大唐的事。 于是又有几个宫中侍卫从长安中离开。 他们跟着为首的那个侍卫一路到锦州,而与此同时传信也到了男主的手上。 这信件乃是李二亲笔写下,男主一眼认出很快便打开来看,就见其上写着几句话:“爱卿,你解朕之忧,朕派一行人前往助你去西域。祝一路平安,一帆风顺。” 男主面上有些欣喜,见李二这么快就同意自己前往西域,心中开心。 第2日从长安出发,前往锦州的一行人也都到了。 他们刚一进城中,男主也在此时醒来匆忙洗漱后,便前往街头去寻找那西域商人。 幸好的是西域商人上次还有一些东西没有卖完,如今还正在原地摆摊。 男主见到西域商人之后,立即便问道:“请问你何时回西域?” 商人见是男主,他对男主也颇有好感,便笑起来,“我准备过一段时间就回去,等这些东西卖完了我就到该离开的时候了,你想从我手上买一些其他什么东西吗?” 男主见他还有那么多东西,立即全都收下,对商人说:“我有事想要请你帮个忙。” “什么事?”商人疑惑地问。 “我想你带着我一同去前往西域,物资与钱财方面你不用担心。”许天说。 “前往西域?”商人一时间愣了一愣,问道,“你想什么时候去西域,你去那里又做什么?” “我想去那里买你们那里的土豆。”男主说道,“怎么样,你现在就可以回家乡去了,如何?” “可是我们家乡的土豆也是别地送过来的。也不算是很多,你要是去的话只能自己买一些土豆回来种,也不知道种不种的活。” “可以,我正有此意。”许天立即点头说。 “想好了吗?如果你想好了,现在边收拾东西,如何?” 商人原本就一心回家乡,听见男主这么问,他自然是同意的,他远离家乡已经很多年,这一次家中传信过来,并且十分着急,他才将自己身上的东西都拿出来卖,以筹路费回去。 他点点头,然后收拾起东西变成一个包袱挎在肩上,“走吧!” 说着他又将男主带到了一间客栈中,又收拾了自己的衣食,便跟着男主离开客栈。 正在此时。1号派来的人已经到达了锦州知府门前,两人刚一到,就见到好几个威风凛凛的便衣,正在支付门口。 为首的人对男主行下一礼,其后的人也纷纷行礼。 男主一个点头,对众人问:“东西都备好了吗?” “许太师您请放心,东西已经全都备好,即日就可启程。” “如今天色尚早,便在今日前往西域,早去早回。”许天说。 他们听见许天的话,心中多少有些不满,但许天官居一职,他们也只好听许天的话,筹备好了马车后和收拾完东西后,便准备前往西域。 临行前,男主去见了一面知府大人。 知府大人见他这么快就要走,疑惑问道:“太师可是长安出了什么事,要让你尽快回去?” 男主摇摇头对知府大人说:“这一趟我是要前往西域,去将传到西域的土豆找来。” 知府大人便想起男主曾经说的土豆以及要改善农作物产量的事,便点了点头,但他也清楚前往西域的路上艰难险阻。男主不会不知,这时,他便对男主多了几分钦佩。 不过,也确实是因为大唐有这样的人,所以大唐才能够兴盛。 之后知府大人便送他到门外去,他如今腿脚不便只能送到这,却抱歉地看着男主。 男主道别后,进入马车。 众人全都就位,然后便一策马,马便在街上行着,不多时就离开了锦州城。 众人在路上走走停停,四日后,可算到了大唐边境。 只要过了这一道边境,便进入了西域之地。 这时他们便碰见了守边境的将军。 将军一身戎装,面上有一块大刀疤。五官端正,正气凛然,但却面容肌瘦,就连他身后的士兵也是如此。 今日正好是他带着士兵们巡逻的日子,猛的一见到这一辆马车,愣了一愣,而后便迅速拦下。 “这马车来自何处,要前往西域做什么?” 男主听见外面的声响,便起身下了马车,对将军说道:“我名许天,前往西域要引进新品种粮食。” 然而他说话的时候,另外一旁的侍卫便从腰间掏出一块腰牌给守边将军看。 守边将军愣了一愣,接过腰牌。 他立即就认出这是皇家侍卫才有的腰牌。 他看了一眼男主想着许天这个名字,便记起前不久,朝中传来的消息。 朝中说男主,此人颇得圣上欢心,并且将他一路从村野夫子,捧上了太师之位,惹得丞相与原太师不满。 守边将军也不是喜欢八卦的人,或是站在朝中某一方势力的人,所以他对男主并无任何感觉,只是例行公事的将他们放走。 他一挥手示意身后的士兵,“放行!” 却在这时远处的炊事兵又跑过来,重重地叹了口气,对守边将军说:“将军,营中的粮食又不够了。” 第八十一章 被抓 守边将军闻言微微皱了皱眉头,“前不久朝中才派人送过来一批粮食,怎的今日又不够了?” “送是送了,但如今军中有多少人将军你也是清楚的,再加上一些伤兵更是要吃的好一些养好身体,什么几天下来粮食就已经分得快干净了。” “朝中的下一批粮食过几天就能送到了,你看看还剩下多少,省着一些吃。” “我算过了,吃到后天咱们就彻底没有粮食了。” 守边将军叹了口气,面上露出无奈的神情,很显然他对此也没有什么办法。 许天便想起自己带的粮食还十分多,并且他又在心中算了算,若七日内到达商人的家乡,还能够剩下一批粮食来,便抬起头看着守边将军,说道:“我们这还有一些粮食,不如便给你们吧。” 说着,他便转身进入马车之内,将其中一袋面粉给了守边将军,以及前几日还剩下的两个土豆,还有两三个大白菜。 守边将军本是愣住,回过神后,手上已经塞了一些东西,而那面有许多,若是他们都吃清汤面的话,他们也能等到朝中再送粮食来。 以往从长安来的官员,多少都心高气傲,更是不看他们将士们一眼,但这一位许太师却在他们存量不够之际送出了自己的一份粮食,显然心肠很好。 他看着许天,感激的说道:“多谢你。” 许天轻轻摆了摆手,“你们戍边本就辛苦,谢我做什么?我做这些不都是应该的吗?况且我们自己也有剩余的粮食,分给你们一些也没什么。” “不管怎么样,还是要多谢你。”守边将军说道,“如今西域有几个国家实在是不喜大唐,你们可千万要小心一些。” “我前往西域,事先便已经想到了这点但如今大唐的粮食有一些不够,我担心日后若是战乱,那该如何?便想着去找一些能够提高农作物产量的东西回来,就算找不到找一个产量大又能很快保护的粮食也行。”许天笑着说,“在粮食面前有几个国家,再不喜大唐,那又怎么?” 守边将军听见许天的这一番话,微微一笑。 确实粮食本就是一个国家的命脉,若是因战乱而导致粮食供应不上,那该如何是好? 如今他看着许天心中多少有一些敬佩。 “前方的一个西域国家便对我大唐敌视已久,若不然我派一队士兵陪同前往,也好保你们平安。” 许天听此想了想,若前方有一个敌视大唐的西域之国,那肯定是要小心再小心。 最近这段时间传出了不少长安商人前往西域之国,被西域之人给抓住,真的到了人家的地盘,自己还是得多几个人陪同才方可安心。 他很快便决定下来点点头:“那我便多谢将军了。” 守边将军笑起来说:“这也无妨,礼尚往来罢。” 他说着便点了一队士兵跟着许天。 许天跟守边将军又聊了其他一些后,便再度上马车,准备前往西域之国。 这个西域之国,距离此处也不算是很远,没有多久众人就到了西域之国的城门之前。 众人正准备继续前进,突然一队身穿西域服饰的人冒出来,挡在了他们的面前。 为首的侍卫立即喊道:“你们是何人?想要做些什么?” 那一队身穿西域服饰的人其其冷笑一声。唰的一下拔出了腰间的配刀,配刀含光洌洌。 为首的那人也跟守边将军一样,面上有一块大刀疤,但跟手边将军不同的是,他贼眉鼠眼,一副奸诈小人之相,目光更是冰冷而又充满杀气。 刀疤男用不标准的中原话,一字一句地说:“你们都把钱拿出来!” 他这句话刚一说完,侍卫与士兵就全都拿起了自己的武器。眼睛死死地盯着刀疤男。 而这马车中的商人已经害怕的不行,嘴里对许天说:“这是马贼,马贼!跟这个国家的军队有关系,快走!” 许天愣了一愣,真想要赶紧离开,但他刚一探头出去,就见到一个飞镖朝自己袭来。 但许天的速度何其是快,他迅速躲过,而后整个人都愣了一愣,全然不知怎么回事。 想起那飞镖似乎是从马车后回旋过来的,他便看下马车之后,就见到又一众马贼,正拦住了他们的退路。 许天心想:真是四面楚歌。 如今一群侍卫跟一群士兵也注意到了,他们已经被包围没有办法,他们只能朝着最近的马贼冲过去,希望能够杀出一条血路。 两方开始了激烈的斗争。刀剑撞击的声音在许天跟上人的耳中不断响起,更有不少的惨叫声,有马贼那边的也有侍卫们的。 而士兵则好一点,他们有一身戎装,伤的并没有侍卫们这么重。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怒喝声响起。 他转过头去就见到一众西域之国的士兵走过来。 而马贼们也迅速离开。 西域之国的士兵并没有去追马贼,而是留在原地。为首的将军更是看着许天等人。用中原话质问道:“你们为什么要对我们的人动手?” 许天一个皱眉,说:“是他们先对我们动手的。” “有证据吗?”将军冷笑着问,“我只看见你们的人都冲向我们的百姓,还将他们伤了!” “百姓?你们国家的百姓,个个配刀?”许天反着质问他。 那将军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咬牙骂出了一句他们国家的脏话,然后便对身后的士兵一个挥手,说:“将他们都抓走!” 面对着重重长矛之下,许天等人如今也没办法。 若是真的开始反抗,那就是两国之战了! 他们可不想背负上开战的罪名,不管大唐是否有能力一灭这国。 他们逐渐上前来,许天等人也只好被他们押走。 若是之前,许天肯定当场打下几个士兵逃离。 但如今他是许太师,并非只是一个乡村夫子。 半个时辰后,他们都蹲在同一所牢里,身边多的是汉人。 其中多数都身着华衣,如今却都只能沦落狱中。 在他们隔壁的长安人,更是边哭着啃一个脏了的馒头,边嘟囔着:“我什么时候能回去啊……我滴亲娘哎……” 第八十二章 猜想 许天见他哭天喊地,痛哭流涕的模样,差点一笑。 如今,还是先探消息为上。 于是,他走上前,坐在牢中的靠边处,问道:“你是怎么被抓进来的?” “我……我做生意路过遭人打劫,交了钱……”那人说道一半,啃着馒头“呜呜”大哭起来,抹着泪极度委屈地继续说,“我交了钱,就碰上一队军队,说我欺诈百姓。我好说歹说,又给了他们一笔钱,他们竟然反手就把我带到这里关了!” 那人看上去十足委屈,自己破了财,还是没有挡灾。 许天听着他说话,都觉得好笑。 “那你可知这些人跟那群打劫的人是什么关系?”许天又问。 “听别人说,是互相盈利的关系。一个从中拿钱,一个从中抓人!听说这个国家的君王跟大唐关系不好,且想要推翻大唐,所以想要抓一些有用的人威胁当今圣上。”那人竟又突然哭起来,“可我一点用都没啊……” 许天一时间没说话了,耳边只有那人哭个不停,又乱七八糟说话的声音。 而如今,若是让他们知道,自己是朝中之人,不知会被怎么对待。 不过……现在应该已暴露的差不多了吧。 却在这时,一群士兵突然闯了进来。 众人惊愕地看着他们。 那群士兵直接夺走了侍卫的腰牌,并且将他们都给逮了出去,一路走到街上,又到宫殿中。 宫殿大门一推开,他们便捡到了坐在首位的西域大王。 西域大王眼含杀气地看着他们,张口问道:“你们是大唐的什么人?” 众人面面相觑,一致不答。 随即,他又扫视一圈,之后精准地找到在众人中的许天,一指他,说道:“出来。” 许天见他指着自己,只好站出去。 “你,是不是节度使?”西域大王皱眉看着他,冷声问。 许天愣了愣,随后摇摇头,“并非。” “你身边带着士兵,其他人的腰上还有这种腰牌!怎么可能不是节度使!”西域大王突然暴起,他怒目圆瞪地看着许天,“说实话!不然,现在我就杀了你!” 许天还是摇摇头。 他确实不是节度使,这让他怎么承认。 西域大王便一个眼色,示意自己属下动手。 众人便也立即压住许天,而西域大王的属下则拔出匕首,神情阴鸷地一步步走来。 许天全然愣住,就见他用匕首刃抵住自己的手指,竟要就此刺下! 许天当即爆发出一股力量,将所有人直接打开! 西域大王见此,拍桌而起,眼中怒气横生。 如今,他相信,这许天就算不是什么节度使,那也是大唐重要的人! 眼看着属下又要上前,他一声令下,双目含亮,指着许天,问:“你,愿不愿意加入我西域大国?” 许天冷眼看着他,意思已经十分明显:不愿意。 西域大王现在想杀了他,但想起能够威胁大唐,他还是摆摆手,吩咐道:“全都带下去关押!” 刚才,其实他也是试探许天的而已。 本就能看出许天身手不凡,但没想到他力气如此之大。 这一场闹剧,匆匆结束。 众人再次回到牢中,心情多少有些变化。 侍卫都纷纷叹气,面色沉重。士兵还好,多年的跟西域边境摩擦,让他们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许天开始思索着办法,要怎么逃出去。 与此同时,在大唐边境的军队营帐中。 守边将军坐在太师椅上,将飞鸽脚上的信取下来。 展开一看,他的眉头也皱的更紧。 依看友国传来的消息,看来许天并未抵达友国。 但算算时间,若是过了西域大国那道关,估计就已经到友国了。 如今…… 他心中有了一个猜想,莫不是这许天被抓了?! 若真的如此,他也有负一定责任。更何况,许天帮过他们。 想来想去,守边将军决定再等一等。 估计路上有什么事耽搁了。 但两日过去,友国那边还是没传来许天的消息。 他皱着眉,立即走出营帐,拉住路过的副官,皱眉吩咐道:“传消息回长安,许天许太师,在西域了无音讯!” 副官被他面上的严肃神情吓了一跳,得令后迅速吩咐下去,派人前往长安报信。 三日后,长安皇城中。 李二眉心紧蹙,神情沉肃。 太师,刘丞相,房玄龄等人,都在他面前。 “皇上,臣觉得,许天此人不能救。”太师说道,“原因有二,一是如今不适开战,二是并不知许天失踪于哪国。” 大皇子听见太师之言,微微皱眉。 他摇了摇头,对太师说道:“太师,如今去救许太师,恐怕不只是能够救他一个人这么简单。” “大皇子,你的意思是?”刘丞相问道。 “前些时日,我就听闻西域之国刻意抓捕汉人,如今在西域失踪的汉人越来越多,我们不能就此不管,也得给百姓们一个交代。所以,我言,若是此次前去西域,并不只是救许太师一人。” “可若是开战,那就是更多的百姓受苦受难。”太师又说道。 “但若是不开战,未免失我大唐威严。” 听他们谈论着,自始至终,房玄龄和李二都一言不发。 这时,几个皇子突然求见。 李二说道:“传。” 那几个皇子便进入大殿中,对李二跪下,喊道:“父皇万安。” “起罢。”李二喝了口茶,问,“你们这次来,有什么事?” 为首的二皇子如今已十八九岁,他一身正气,依稀可见未来大将军的模样,“父皇,我想要前往西域,寻找许太师。” “你为何想去?” “许太师颇有实力,大唐不可缺他。”二皇子认真说来,“他精通历史,农业,政治。我们对他更是敬佩良多。父皇,您惜才,我也是!” 李二满意地看着他。 这时,许天已经蹲了好几天的牢子,吃了好几天的牢饭,且压根没洗过澡。 他浑身臭味,吃的饭也都有一股馊味,有时候甚至没有。 这让他仅仅几天,全身就瘦了不少。 前几日那哭个不停的人见他可怜,分了他一块馒头。 第八十三章 伤得不轻 许天见他将自己为数不多的馒头分了自己一份,微微笑了笑。只是他这么一笑,在昏暗的牢中多少有些吓人。 这个时候的许天,全身脏兮兮的,面容更是消瘦了不少,苍白着脸一笑的时候,像极了饿鬼附身。 那人吓了一跳,“你别这样笑着看我。” 许天不明所以,但还是收了笑容,“好罢。” 他这般说完后,有些好奇地看着那人。 自从开始,他便不清楚这人是何来历,更也没问过。 如今,在监牢中,还是跟狱友多搞好关系好一些。 他这么想着,于是就随口问了一句。 那人听见许天的问题,便回道:“人家都叫我阿杰,我是长安一处商人家的儿子,如今父母即将退位,希望我能独当一面,便让我前来历练,谁知就碰上了这西域国的军队。” 他说着,眼眸微微垂下,重重地叹了口气。 许天轻轻颔首,说道:“无妨,迟早能回去的。” 阿杰听见这句话,苦笑起来,正要再度开口,这时一旁路过的西域士兵见他们正在说这话,立即朝他们怒吼起来:“哎!说什么话呢?!分开!给我好好待着!” 阿杰吓了一跳,全身都开始颤起来,小声嘟囔一句后就挪的远一些。 士兵看着两人,请哼一声,用西域语骂了一句:“卑鄙的大唐人。” 说完,他便回到休息的地方,看见跟自己换班的人来了之后,便跟来人换班。 他正准备回去好好休息,突然看见西域大王身边的人,正在朝自己走来。 两人都五大三粗的,站在他面前,说道:“大王找你。” 士兵不清楚西域大王怎么突然找自己,但还是前往去西域大王的宫殿中。 到了宫殿中后,他弯身一礼,问道:“大王好,请问大王找我,是有什么事?” 西域之国的礼节并不繁琐,对于士兵的简单行礼西域大王也没有追究,只是问起正事:“那个许天,怎么样了?饿死了吗?” 士兵想起那个面容枯瘦很多的许天,摇了摇头,对西域大王说道:“回大王,并没有。这许天,饿极了的时候,能吃监狱里的干草,这……” 西域大王微微眯眼,“真的?” 士兵点点头,说道:“确实。” 西域大王这时便沉思起来。 如今他已经将许天被自己关在监狱中的消息已经放了出去,却没想到竟然大唐那边还是没有一点消息和动静。 如果这许天对于大唐没有那么重要,那将他放在监狱中,岂不是白白浪费了他的粮食? 很快,西域大王就做下了决定,“那就将许天杀了吧!” 说完,他扔出一包毒药,士兵立即接住。 “这个,给许天的饭喂下,跟以前一样。”西域大王说道。 士兵立即领命,点点头。 近些时日以来,不少对他们无用的大唐人都被他们给下毒杀了。 因此,这件事士兵都做了不知道有多少次。 他离开宫殿后,就转身去到厨房,拿了一份比较丰盛的饭菜后,拿起那药粉就往饭菜里掺和。 正好,午饭时间很快就到了,不少的饭菜都逐渐送到了监狱之中。 士官拿着那丰盛的饭菜,直接放进许天的面前,然后冷声说:“吃吧,我自己掏钱给你加的餐,吃不死你。” 许天听见这句话,挑了挑眉,心中多少有些不明所以。 一个西域士兵,原本无比仇视他们大唐人,如今竟然对他这么好? 可士兵说完之后,直接便离开。 许天一句话也没说,拿起那一盘饭菜,靠在角落处看了又看,正准备捣鼓捣鼓看看里面有什么东西,一旁的阿杰突然冲上前来,将他手中的那一盘饭菜直接打翻! 碗的破碎声在监狱中响起,许天多少有些疑惑,他转头看去,问道:“怎么了?” “这饭菜不能吃!”阿杰话音迅速地说。 “为何?”许天问道。 这时,一旁的侍卫与士兵都转头看去,也都疑惑地看着阿杰。 阿杰正要开口解释,那西域士兵听见声音,立即折回来,就见面前的饭菜全都被砸到了地上。 他怒目圆瞪,冷着脸问:“是谁扔的?!” 阿杰咬着牙,一言不发。 这时,士兵便注意到他们众人面上的神情,又转过头看向阿杰,立即就清楚是这小子弄的。 他冷笑一声,直接走进阿杰的牢中,一把抓起阿杰的领子,故意冷笑着说:“小子,要是没人承认,我就先拿你开头!” 他这么说,便是想要许天内心愧疚主动承认,或者是这阿杰将许天给污蔑,然后随便扣个罪名将许天弄死,这样大唐的人来了也好交代。但如果不承认,那拿这小子顶刀也行! 众人只见,这士兵稍稍露出思索的神情后,就将阿杰一把拽了出去。 众人不明所以,心中担忧。 随即,那士兵将阿杰猛地摔在地面上,抬起脚狠狠地踹着! 阿杰被踹的全身立即起了淤青,惨叫声不断。 就这样“砰啪”地殴打了好一段时间后,阿杰就吐了一大口鲜血。 许天心中惊讶不已,立即在牢门边,对着阿杰喊道:“阿杰你没事吧?” 阿杰一句话也没有说,他双眼迷离,显然就快要晕过去了。 而士兵如今打的也累了,但是没想到阿杰生命力这么顽强,在他如此殴打之下还死不了,再加上他早就听闻阿杰是长安某一位富商人家的儿子留着,他想必还有一些用。 这么想着,他便再次提起阿杰,将阿杰一把扔进了牢中,然后又往里吐了一口唾沫骂道:“不堪打的小崽子。” 许天此时皱着眉头,连忙朝着阿杰走过去,最后又被牢狱与牢狱之间的木栏给拦下。 他只好靠在一旁叫着阿杰:“阿杰你醒一醒。” 但如今阿杰耳鸣不断,根本就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阿贤皱着眉头,一口又一口地吐着鲜血,显然伤得不轻。 许天见此,担忧不已。 阿杰是因为他才被暴打的,他自然不可能就这样忽视过。 第八十四章 收小弟 这时另外一边长相凶狠,但目光浅淡的人对许天说:“这样的事在牢狱中经常发生,有可能你上一个还在跟你聊天聊的不错的狱友,第2天就被人给下毒杀了,他刚刚打翻你的饭菜,估计就是因为里面下了毒,这已经不是第1次了。” 许天闻言,转头看去,就见到一个在他们面前牢狱中的人。 “经常发生,你是说他们不仅抓了大唐人,甚至于还对他们下杀手吗?” 那人对这些事已经麻木得不行,语气十分平淡的回答:“没错,一旦他们得知一个人大唐人对他们要做的事毫无用处,他们就会在那些人的饭菜中下毒,下毒已经算好了,有一些直接被拖出去活活打死。女人更是被他们拖出去蹂躏,之后再也没见过。” 许天闻言心中有一些震惊。 看来,这西域之国是决定了要跟大唐对抗! 国家与国家之争便算了,竟然还对一些无辜之人动手,这未免太过过分。 如今许天心中多少有些怒气。他忍无可忍,想着外面一直没人进来,而今天这一群西域狱卒和士兵。没弄死他,那么就还会有下一次,只怕下一次不是下毒,而是转着法子折磨他。 他一咬牙决定,既然外面还没有任何要来营救自己的动静,那干脆越狱好了。 夜深人静之时,狱卒从牢门前走过,特地看了一眼,许天见许天睡下之后,他便转身离去。 等脚步声远去之后,许天便一睁开眼看着窗外那霜寒的明月。 他抬手在自己的衣服上撕下一块碎布,然后又将自己的手指咬破,在碎布上写下几个字,然后将布团起来,放进自己的衣衫深处。 如今他这才怀揣着写下血字的布,安然入睡。 又是一夜过去,一大早,许天便猛拉着牢门,引起了狱卒的注意。 玉竹听见声响连忙赶来,就见许天在不断地扯着牢门。 他一个生气怒骂道:“你这是怎么回事?想死了吗?!” 许天抬眼,冷冷的看着他,说道:“我有事要说有关大唐的军事机密,快让我去见你们的大王!” 预祝此时看着他那冷眼的模样,心中有一些生气,打开牢门狠狠的踹了许天一脚。 但随即反应过来,若这许天真的有什么关于大唐的军事机密,要禀报那自己带他去见大王,说不定能讨好几句,还能立功升职。 许天此时捂着腹部,吃痛的倒吸一口凉气,另外一间牢中的侍卫和士兵听他说要告诉西域大王。有关大唐的军事机密,一个个都愤恨的盯着他。 许天察觉到他们的目光并没有什么表示。 最后那狱卒就将许天一把拽起来,冷哼一声,将它打上手铐提出了牢狱,向着宫殿而去。 西域之国的宫殿跟牢狱也不算很近,更也不算很远,玉竹将他带到街上送过去宫殿,时间也不算很长。 并在这个时候,许天眼尖的看见一个熟悉的面孔。 那个熟悉的面孔,他努力回想,终于记起来,那是守边将军的副官,如今正身着便装,潜在人群之中。 许天微微皱眉,心中快速思索着办法。 突然,一阵狗叫的狂吠声响起。 众人转头看去,就见一只疯狗甩着哈喇子,极速朝自己这边飞奔而来。 路人避之不及,连声用西域之国的语言大喊:“疯狗来了!” 眼看着众人四散而去,狱卒等人拔出长刀,许天见疯狗袭来,掐准时间,猛地一扑,做了个假动作,衣衫中的团布也被他弹向守边将军的下属。 下属立即反应过来,趁着众人混乱,假作被推搡导致倒下,将那团布急忙塞进怀中,而后潇洒离去。 许天见他离开后,松了口气。 狱卒则拿出长刀,将疯狗一击刺死,最终疯狗只能在地面上“嗷嗷”几声,最终一动不动。 许天心道:天助人也,也还好这西域之国没有专门押送犯人到宫殿的密道,制度更是没有大唐的完善,不然他也碰不上如此之景。 而这时,狱卒拉着许天,继续前往宫殿。 宫殿中,听见消息的西域大王早就等了很久,他见到许天后,直接就开口问:“你有什么有关大唐的军事机密要和我说?” “西南一带,就要撤防。”许天说道。 西南一带近西域,这些年来,对于西南布放是越来越看重。 许天猛地抛出这句话,西域大王原是不信的。 他坐在椅上,冷着脸一挥手,说道:“拉下去,继续关押!” 那狱卒原本还想着立功,谁知道许天出口就是这么一句,跟闹着玩一样。 他愤恨地看着许天,心中烦躁。 许天却是气定神闲地开口:“我是大唐的许太师,大王你不用怀疑消息的真实性。我可以保证地说,如今西南一带,确实要撤防,大唐的兵力逐渐不足,全都调往了大唐靠近西域的边境。” “真的?”西域大王问道。 “大王可以去探查一番。”许天面不改色地说。 其实,都是假的。 他怎么可能将真的军事机密告诉他? 那一段执教的时间,许天便听大皇子说,西南一带即将换防换军队,眼看着就是这几天,若是这西域大王派人去探查,只能看见原来的一众军队撤退的情景。 而这段时间,新的将军则会带兵驻地。 至于那将军,正是善军事兵法的二皇子。 另一头,西域大王已经决心想要派人去西南一带看上一看。 若是真的要撤去大部分兵力,那他定会在那一天立即打入大唐中。但若是不是如此……西域大王眼中杀气毕露。 那他就将这许天五马分尸! “你可知道欺君之罪?”西域大王微眯着眼,问道。 许天点点头,“若情况不属实,随大王处置。不过……大王,这些天我饿极了,可否给上一顿丰盛的饭菜?之后,我还能再说更多。” 说最后那句话时,许天的面上露出一个无法令人生疑,又恰到好处的苦笑。 西域大王思索许久后,轻轻点头。 而许天见此,也笃定西域大王不会再杀自己。 只因,西域大王迫切想要吞并大唐,定不会放过他怀揣着大唐重要消息的许天。 若是西域大王很快发现自己被骗了,估计那时候许天早便离开了牢狱! 第八十五章 玄猫 自与西域大王商谈一事后,已两日过去。 许天淡然地等着守边将军的人,心中丝毫不慌张。 而从大唐来的一群侍卫和一群士兵,如今看着他的目光,都带着愤恨和轻蔑。 眼看着他们全身是伤,一直被逼问拷打,都不肯吐露有关大唐的一点消息,没想到这朝中太师就先招了,他们不可谓不气。 许天淡淡地看了他们一眼。 估计自己解释他们也不会听罢,干脆不说了。 当天夜晚。 狱卒在外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发着酒疯的大笑声响彻整个牢狱。 突然,声音戛然而止,只剩下几声重物落地的声音。 牢房的窗边透下的霜月如今了无痕迹,被一块黑影给完全遮住。 许天睁开眼,往牢房外看去,就见好几个模糊人影。 “太师。”为首副官小声喊道。 许天认真看着,副官怕许天认不出自己,连忙摘下了面罩。 许天便一眼认出,这是前几日在街上的副官。 “将军派我来救人,狱卒已经被下药了,周围多少都是咱们的人。”副官迅速说道,“快先出来。”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牢门上的锁一斩而落。 许天立即走出牢房去。 另外一批人则去寻着被分开关押的士兵和侍卫,连忙将他们也一并拽了出来。 “太师,事不宜迟,我们快些离开。” 许天却看向了还在熟睡的阿杰,以及其他几位大唐人。 他想起别人的话。 若是放着他们在此处,那最后定是必死无疑。 许天微微蹙眉,说道:“将这里关押大唐人的牢门锁都劈开。” 副官算了算时间,离药效过去还有一段时间,他看着同为汉人的一众人,也立即下令:“听许太师的。” 他们立即应下,拿起武器对着一众锁“噼啪”斩下。 不少人被这般动静给闹醒,他们睁开眼,就只见到面前一大片黑衣人,前些时日来的许天等人则在黑衣人中间。 他们早就听闻这许天身份不凡,如今定是大唐人来救他们了! 其中一帮人全身是伤,衣衫褴褛,但面容上的邪气不减。 他们佩服地看着许天,如今一心只想傍上这大腿,连忙冲上前去,对着许天便是一跪。 “大哥,请让我们跟着你吧!”为首的那人大喊道。 “你们是何人?”许天问道。 那人见许天问,也不觉自己身份多么丢人,直言便说道:“我们都是山里的强盗!被骗到这里来的!” “强盗?”许天点了点头,抿了抿唇后,说道“既然被骗到这里来,那就快回去吧。” 他说完,就要跟着副官他们离开。 谁知,那群强盗直接拦在许天的面前,对着他再次磕头跪下:“我们这行有规矩!谁救了我们,我们就得报答谁,认谁做老大!以后我们就给你做牛做马了!” 许天见此,只好转头用询问的目光看向副官。 副官抬起手,比了比个时间。 如今药效即将过去,他也无法跟这群强盗浪费多少时间,干脆直接应下:“好,那便都一起离开。” 这时,阿杰还睡的死沉死沉的。 许天见状,一把将他给拉起来,然后交给副官。 阿杰吓了一跳,差点大喊一声,被副官急忙捂住嘴。 众人迅速撤离,一路到安全地点后,阿杰也清醒的差不多了。 而其他侍卫和士兵也才知道,原来许天只是为了找逃跑办法,才谎称自己能告诉西域大王有关大唐的军事机密,不然也没办法跟副官他们里应外合。 最后说出的机密,自然是假的。 众人只觉多少有些对不起许天。 便在这时,许天在众人眼中站起身来。 他多日未好好吃些东西,如今站起来时差点晕过去,但他还是稳住神行,喝了一口水又啃了块馒头后,说道:“我不便继续往前,我得在西域之国停留几日。” 众人不明所以。 副官疑惑问道:“许太师,怎的突然要在西域之国停留几日?如今我们劫狱的消息想必已被发现,你若是回去,那真是一条命都要没了。” 许天闻言,神情不改,只是淡声道:“我想留下来,找一找这西域大王究竟有什么小心思,若是日后当真开战,我在此处给你们传些消息也好。” 实则早在刚才,许天心中就做好了决定。 如今正是夜晚,此时他若是潜进皇宫,那便是轻而易举的。 “可是……”副官还待在劝。 许天摇摇头,“无妨。” 他说完这句话后,便跟着强盗问来假胡子和一套服饰,准备直接进入皇宫中。 副官多少有些担心,但见许天一意孤行,加上这里还有一大批大唐百姓要处理,他也没办法。 许天此时又对他开口道:“回去吧,顺道安排好他们,将他们送回大唐。告知你家将军,我定会平安无事,都别随我来。” 说罢,他起身离开,熟悉地找到西域大王的宫殿后,翻墙而进。 如今那些狱卒早就醒了,全城开始大搜查,好在他早在之前就探明白了城内的小道,以及那宫殿的布局。 这般,他才能轻而易举进入宫殿中。 他沿着暗处走了许久,总算摸到西域大王的宫殿附近,却见一身着华贵,头戴高冠的中原女子在周围,正垂头抹泪。 许天迅速想起来这人是谁。 西域大王的王后,大唐之前送来和亲的异性公主,燕姬。 传言燕姬容貌艳丽,多爱长安繁华,更爱吟诗作琴。 好好的一位才女,当初风光无限,如今便在西域之国的宫殿中独自黯然神伤。 许天心中起了些许怜惜。 曾也不是盛世,和亲这件事自然要做。 只是可怜了那些和亲的大唐公主。 这般想着,一只猫自草丛中一跃而过,又恰好是自己的方向。 燕姬迅速转头,“是何人?出来!” 许天未免汗颜。 千算万算,没算到此处有一只玄猫。 而那燕姬已逐渐朝自己走来,许天无法,想及两人同为汉人,估摸着这燕姬能帮自己一些什么。 第八十六章 侍卫 见燕姬逐渐走近,又看她早已挥退下人,如今只有两人在此处,许天便走出去。 燕姬看见许天,整个人都愣了一愣。 燕姬很快沉静下来,问道:“大唐人?” 许天点点头,立即喊道:“长安公主。” “长安公主”四个字一出,燕姬整个人的目光都亮了一亮。 她已经很久没有听见这四个字了。 在西域之国,众人都恭恭敬敬地叫她“王后”,已经很少再听见“长安公主”这四个字。 只有在遥远的大唐长安,才有人这么叫她。 她的眼眶逐渐红了起来。 她在西域之国过的并不算很好,开始的时候,众人都尊敬她,但随着西域之国跟大唐的关系越来越差,燕姬这个王后自然被众人所唾弃,甚至有不少的侍女都暗中对她指指点点。 尤其是她嫁进西域之国这么久,一个子嗣都没有,西域大王也逐渐不再将她当作王后,而是明目张胆地让其他妾侍与她共处一桌。 这无疑是对她的一种侮辱。 燕姬微微低下头,想着过往的这些事,差点落下泪来。 许天见此,就知道自己说的话奏效了。 果然,这燕姬王后还是念及故乡的。 很快,燕姬王后就恢复了以往的淡漠神情,而后转头看向许天,问道:“你是怎么来这里的?” 许天无奈笑起来,假言说道:“我是大王新抓来的大唐人,西域大王见我诗词歌赋说得好,希望我多传一些抹黑大唐的诗句。” 燕姬也知道西域大王如今是要针对大唐的,对许天的话就没有什么怀疑。 但听说他是诗人,燕姬心中多少有些开心。 她转而又问道:“你是诗人?” 许天点点头,“是。” “那你可会对诗?”燕姬笑问。 许天想了想,觉得对诗这件事也不算很难,加上他在皇宫执教期间,早便对一些诗词歌赋知道不少。 于是,许天便点了点头。 燕姬如今开心不已。 “我已经许久没有跟人对过诗了,如今可否来上一首?” 许天知道,若是想要在此处潜伏下去,那便只能通过燕姬的帮忙。 因此,他一个颔首,说道:“好。” 燕姬思索了一小会儿后,就提出一句诗句。 许天立即应下。 如此对诗许久,燕姬对许天更加佩服。 最后,许天还不忘来上一句对子:“春雨绵绵夏日蝉,秋风瑟瑟冬日雪。” 燕姬目光中有些赞赏之色。 她曾经就跟不少江南才子对过诗,如今大多都成为了一方有名诗人。 而许天刚才跟她对的诗,以及后来对的对子都让她连连点头。 短短两句,道尽四季变化。 “你日后定是一方大诗人。”燕姬夸赞道。 “长安公主,你过誉了。”许天谦虚道。 燕姬见他如此谦虚,便摇摇头,神情认真:“我说的都是实话,你确实可以当上一个大诗人。” “多谢公主之言。”许天笑起来。 这时,暗处似乎有什么东西猛地略过,草丛悉悉索索,两人吓了一跳。 尤其是许天。 若是他被人认出来,那可真的是完了。 他只思考一瞬后,便冲进草丛中,想要看看是什么人。 谁知,许天从里一摸,就摸到一片毛茸茸还十分暖和的东西。 他当即一把抓住,直接提了出来。 正是刚才那只玄猫,如今嘴里还叼着一块不知从哪偷来的鱼肉。 原应是无主的玄猫,如今却一点都不瘦,反倒是胖乎乎的,一看就没少偷吃。 许天这时也松了一口气,没注意到燕姬目光中,那赞赏之色越来越强烈。 一般之人,哪里能这么轻易就察觉出这点风吹草动?还一把就抓住了灵活的玄猫。 “你的身手还挺敏捷,可是学过武术?”燕姬笑问道。 “确实。”许天放走那只偷吃的玄猫,轻轻点头,应下道,“我曾经跟父亲学过武术。” “能文能武。”燕姬拍了拍手掌,“好,我大唐有能文能武的人才,那便真是不错。” “是了。”燕姬似乎想起了什么,笑着问道,“你可否留下做我的侍卫?” 许天自然是求之不得。 如今,他就是要躲藏在西域大王的宫中,好挖出他的一些小心思,顺便将一些机密给大唐通风报信。 这样一来,他更是方便在此处留下。 他立即点头,笑道:“长安公主,做你的侍卫,乃是我的荣幸。” 说完后,他又想起一件事,抬头问道:“若是当您的侍卫,可否要告知西域大王一声?” “他向来不管这些事,我在宫中看上了哪一位侍女侍卫都是直接带进宫中。无妨的。”燕姬说道,“他的心在战事上。” 许天这下才放心。 看来这西域大王对后宫真是不怎么看管,真也不怕有妾侍偷跑。 此时,在正殿之中。 西域大王面色沉冷,眼中满是杀气地盯着下面众人。 众人一句话也没说,心中越来越担忧,有几个已经全身颤抖,额上冷汗直落。 他们可不想就这样死了! 西域大王深呼吸一口气,而后撩起眼皮子,问道:“什么时候逃的?” “就是两个时辰前……”为首的狱卒肩膀颤抖,就连声音都一同颤着。 “两个时辰前……趁夜来劫狱?” “是的……大王,他们实在是卑——” 西域大王直接打断他的话:“卑什么?你们要是好好守着,会这样?” “他们在饭菜里下药……” “那你们见到陌生的狱卒都不会好好问问是吗?!”西域大王一拍桌子,怒气冲冲。 这么一下,众位狱卒一句话都不敢再说。 “一群废物。”西域大王冷着脸说道,“传我令,全程搜人!找不到,你们都不用回来了!滚!” 而他如今也知道,那西南撤防,全都是假的! 管牢狱的人立即应下,拉着一众狱卒离开。 随后,西域大王又转头看向了一旁的西域将军,开口说道:“放出消息。大唐人,劫持我国百姓,并且对我国百姓动手,如今被关押却有大唐人劫狱!此等重罪,让大唐的李家给个交代!” 另外身着铠甲的西域将军听见西域大王的话后,立即点头,领命去放出消息。 第八十七章 皇子失踪 这消息一出,西域之国的百姓对大唐更加仇恨,而大唐则觉得西域之国疯了。 不少大唐人围在边境的告示牌周围,纷纷说着: “这西域之国的大王是疯了?怎的如此污蔑我大唐!分明就是他们随便抓人,跟西域马贼一起污蔑我们!” “我的儿就是这样被他们抓了,派去人打探消息,说要三千两黄金才能赎回来!吃人肉啊!” “我大唐,何愁不敢打啊?!” ……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讨论起这件事,消息一路从边境传到长安。 朝堂之上,李二面色更加沉冷,多日来的皱眉,导致他眉目已经起了一道皱褶。 “皇上,臣建议,直接开打!”李将军白胡子被他气的吹起来,一张脸都气的通红,“让这西域之国看看,污蔑我大唐究竟是何下场!” 李二没有说话。 刘丞相这时原本在认真思索着,听见李将军的话后,他站出来,劝言道:“皇上,大唐若是发起大战,不知西域人要如何说我们啊!西域大王此举,就是故意惹恼大唐众人,要借口对大唐发难,而后继续抹黑大唐。” 李将军听见刘丞相的言论,一个皱眉,“刘丞相,若不让他们都看见我大唐之威,那日后,只会有更多的小国轻蔑我大唐!” “可若是开战,那便是以边境的社会安定做赌注。” “那又如何?!我们提前让边境百姓们都撤离便是!” 李二听着两人僵持不下的辩论,自己也沉思起来。 许久后,两人已经停住争吵,只看着李二,希望他能给出一个答案。 李二这时也回过神来。 他认真地看着朝中百官。 他们无一不是面色沉重地看着自己。 “开战。”李二启唇,吐出这句话。 刘丞相等一众反对开战的官员们立即朝他跪下,高呼道:“皇上三思!” “如今,西域之国欺我大唐,若是不能就此给出态度,我大唐今后地位何在?!”李二沉声问道。 “’这……”刘丞相的声音哑了哑。 “再者,大唐的繁荣迟早将过,若是等最为强盛之时不做表态,日后该如何?我大唐,在西域之国眼中,便如此不堪一击,该如何?”李二又问道,“再者,日后朕无力再护诸百姓。今日之威,便能支撑一时!” 这么几句话下来,众人没有人再敢说话。 李二见众人都没有再反对的意思,便看向李将军,和王将军,以及另外一位早已头发花白,但身子依旧硬朗的老元帅,胡元帅。 他开口,吩咐道:“传朕之令,李将军带队前往西域边境,与守边军汇合,王将军带队前往西北边境。胡爱卿,你年事已高,朕如今请您再度出山!” 三位立即跪地应下:“听从皇上之令。” 此时,在远处,接近西南边境一带。 一队人马早已在西南边境驻扎营帐,而为首的将军,正是二皇子。 二皇子身着戎装,威风凛凛,点了一队人马,说道:“乔装,跟我前往西域之国救人。” 一众士兵们自然是知道他此次前来有两个原因。 一是带队前来换防,二便是前往西域之国救许夫子。 因此,他们早有心理准备,不管自己是否舟车劳顿,直接应下:“是!” 言罢,众人便回到营帐之中,迅速将身上的戎装都脱下来,异装前往西域之国。 启程之后,他们走上了整整两日,才隐隐约约到西域之国。 西南方到西域之国的时间不可谓是不长的。 到了之后,已经是夜晚。 这时,一队人马突然闯出来。 不对…… 二皇子脸色一变。 是两队人马! 一队马贼和一队西域士兵! …… 翌日,正午之时。 这段时间,燕姬时不时就跟许天对上几句诗,找到了从前自己游玩诗会的快乐时日。 而且她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多了。 就连他身旁的那些陪伴她已久的侍女也说:“往后已经很久没有笑过了,自从这侍卫一来,这王后便开心许多。” 而这视力不是西域之国的侍女,而是她出嫁时从大唐带过来的。 但这也让她更加想念大唐。 许天听见了这侍女的话,却是浅浅一笑,心中更加怜悯着燕姬。 现在这个时代,谁也没有办法为自己做主。 并在这时,午饭送了过来。燕姬对西域之国的饭菜向来是不喜欢的,但西域之国内没有大唐的厨师,他也只能强硬的吃下这些菜,这么多年来,她也已经习惯了。 她看着面前的这些饭菜,脸上好不容易升起的笑意,便在这时又突然落下。 抬起手随便夹了一点饭菜入口,而后便不再多吃。 谁都看出了燕姬并不喜欢吃西域之国的饭菜,但谁都没有太过在意。 只有许天跟侍女心觉怜悯。 侍女这时便离开一段时间。再回来的时候提着一个食盒,她将食盒放在桌上,打开后里面全都是大唐的饭菜,这是他在西域之国偷偷学的,每当燕姬没有心情吃饭的时候,侍女便会去厨房亲自做一顿大唐饭菜给燕姬,希望燕姬能多吃一些。 燕姬介词面上果然又有了星星点点的笑意。她想着在场的许天跟侍女都是大唐人,便挥退了哪些西域之国的侍女跟侍卫,只留着两人一同吃饭。 这么一下,她便感觉自己像是回到了大唐。 等饭后,侍女却神情复杂开口:“王后,那大唐二皇子被抓进牢狱中了,我刚刚在厨房听见的。” 这件事她本来就是想着等到饭后再说,想让王后多吃一些。 燕姬听见之后立即担忧的问:“二皇子被抓了?!” 侍女点点头。 如今不仅是他,就连许天都神情惊讶,但他很快就稳住心神,心中思索着对策。 消息竟然传出是二皇子,那便是西域大王确认了。 但现在,二皇子应该在西南一带换防,怎么会到这里来? 如今许天只希望这个消息是假的,但二皇子是他的学生,且十分优秀,不管如何,他也得去探查上一番。 这个时候,燕姬面上的神情从担忧变为了沮丧。 第八十八章 营救 侍女十清楚,燕姬为何会沮丧,因为无能为力。 这些时日以来,燕姬其实都知道西域大王抓了不少的大唐人,但却并没有办法。 她如今虽说是西域王后,但实际上有名无份,什么权利都不能行使,若是可以,她便能直接让狱卒们将大唐人全都放走。 侍女见燕姬又要哭起来,连忙安慰道:“王后,你也不必太过担心了,生死由命,富贵在天。” 燕姬听着侍女的安慰,心中却是越来越难过,那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将她全身都包裹起来,让她难以呼吸。 许久后,她深呼吸几口气,而后重重叹道:“算了……我如今也管不了这么多。” 她说这句话时,肩膀都摊了下来。 眼看着同族之人被关在牢狱中,被狱卒欺辱,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实则让王后十分难受。 许天是清楚的。 如今,他若是想要王后出手相助的话,就得先挑明身份,告知她,如今大唐人在西域牢狱中所遭受的一切。 于是,等侍女收拾东西离开后,他便对王后说道:“王后,不知你可否知道许天此人?” “许天?”燕姬想了想,只觉得这个名字十分熟悉。 她很快便回想起来,这许天便是前不久惹怒大王生气的人。 据说,那许天跟人里应外合,从牢狱中离开,且放走了一大批大唐人。 燕姬心中,对此人是佩服不已的。 “这许天,怎么了吗?”燕姬好奇地问道,目光灼灼。 许天微微笑起来,说道:“王后,我扁便是许天。” “你?”燕姬有些惊讶,“是你放走了一大批的大唐人?” 许天轻轻点头。 随即,他神情严肃认真:“王后,被关进牢狱中的大唐人,若是被西域大王认为对西域无用,便会被直接杀了。下毒,殴打,绞刑。各种刑法都有,直到那人死去。而有用的,则会被威胁来对付大唐。” 许天说这话时,声音尤其沉重,免不了让燕姬心惊肉跳。 “这……我以为只是普通关押……没想到竟然如此?!”燕姬吓了一跳,震惊不已地说道。 “我当时在狱中,那狱卒想要杀我,最终我被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救了。那少年却因此被拉出去,打的全身是血,身受重伤,当时破牢狱而出,他更是难以醒过来,被众人给提着出去的。其中还有不少老幼妇孺,他们一概打死,鲜血流的全地都是。” 燕姬如今的瞳孔都轻颤抖了起来。 她是实在没有想到,这西域大王竟然如此对待大唐之人。 那可是她的故国之人! “王后,如今我希望您能帮助我们。”许天无奈笑道,“唯有你才能帮我们了。” 燕姬听见这句话,整个人的愣了愣,“我……真的可以吗?那西域大王从不正眼看我,我更是没有一点权利。” “有。我有一个办法。”许天说道。 “什么办法?”燕姬问。 许天便轻声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燕姬的神情变化良久,最后还是点头应下。 她实在不想再让故乡之人受到一点伤害。 夜晚,月上中天。 燕姬摆好了一桌子西域大王爱吃的饭菜,一改从前的穿衣风格,戴上了金银珠宝,穿着更是艳丽。 燕姬本就美貌不凡,如今这么一打扮,更是人间角色,宛如天仙下凡。 众位侍女跟侍卫都愣了一愣。甚至有不少侍卫耳尖通红。 燕姬却觉得多少有些不自在。 可其他妃子的穿着也都这样,甚至有些暴露。 在西域大王的眼里,妃子并无保守而言。 “我这……真的可以吗?”燕姬不安地问道。 许天点点头,在众人之中,他心中对燕姬根本不动心,“王后,你这么穿实在好看。” 侍女此时也在旁夸赞道:“王后,我第一次见您穿成这样,十分适合您!” 燕姬听见两人的话后,才点了点头,但多少有点手足无措,面上更是通红。 便在这时,西域大王进到燕姬的宫殿中。 他已经很久没有再踏进燕姬的宫殿了,对于燕姬的长相,他更是忘了一些。 这一切的缘由,还要从燕姬嫁来的那天说起。 那天,他喝多了,原本想要直接掀盖头,却没想到听见燕姬的哭声。 他撩开盖头一看,就见面前的燕姬已经哭的不成样子。 大婚之夜,哭哭啼啼,这让他心中尤其不喜。 并且,燕姬看着他的目光,还有着无尽的厌恶。 他当即离开,后来再去一次之时,他原是对燕姬动心,谁知燕姬竟还是冷冷待他,且恨不得将他杀之后快! 他心中不忿,从此燕姬也有名无份。 如今,若不是燕姬之邀,他又想看看如今燕姬作何模样,才不会来此处。 他这么想着,就已经踏入宫殿。 燕姬的宫殿,向来是一点都不繁华的 一切都以朴素为主。 如今,却张灯结彩,喜庆至极,像极了过新年,所过之处还有个个花灯。 众人早已离开,宫殿正中央是一个水池,在水池一旁,燕姬便身着艳衣,坐在池边。 如今的她,略施粉黛,隔着许远,西域大王都起了色心。 “人间绝色……”西域大王不禁喃喃道。 燕姬看见他到来后,起身一礼,轻声喊道:“大王。” 西域大王听见这句话,整个人都全然顿住,一股电流直涌而上。 他立即走上前去,将行礼的燕姬扶起来,笑道:“王后,你今日当真是好看。” 燕姬微垂着眸子,淡然一笑,微微垂着头,掩住目光中的厌恶神情。 “大王,你我二人许久未见,如今我给你敬上一杯酒,请您忘了我从前跟你的不和。”燕姬说着,便向西域大王递去一杯酒,自己则先喝下一杯。 原来西域大王对此还有疑心,见她先行喝下后,便打消了疑心,哈哈大笑着喝下烈酒。 燕姬见他喝下后,又敬上一杯。 她以各种理由敬酒,最后还甚至主动提出要进房去,将西域大王哄的乐不开怀。 不知多久后,西域大王面色通红。 而燕姬不见一丝醉意。 她早便喝下了解酒药。 第八十九章 时间紧迫 远处的许天见西域大王已经喝的十分醉,便立即转身离去,只希望燕姬能拖的西域大王更长一段时间。 夜色渐深,许天换上了一套夜行衣,在暗处四处行着。 如今,西域大王的书房中已没有多少人,他撬开窗户进去,将一些布防图以及其他一些资料,全部收在怀里准备离开。 这时,他又遇见了那只玄猫。 许天心上一提,怕这黑猫又搞出一些捣乱他的计划的事来。 但这一次,那只玄猫却像是知道许天要干什么一般,只是看了他一眼,不再弄出任何声响就直接离开。 许天松了一口气,而后离开书房,沿着暗处的路,到西域宫殿中的无人之处。 这里有一个狗洞,想必是因为地方太过偏僻,所以无人打扫过,更也没人注意到。 说是狗洞,却可以容的一人离开,而且还有人为凿出的痕迹,想必是前人所挖。 许天没有想这么多,直接从那洞中钻了出去。 他原本是想要在此翻墙,但钻狗洞可比爬高强省时费力。 一出宫墙之后,他便直接前往牢狱中。 如今在街上,还有不少西域士兵在巡逻,但都双眼迷离,显然困倦不已。 许天看着,只觉得他们尤其好笑。 如今,他正被下令全程搜索,而一群大唐人也有一部分未出西域之国。 但这一群士兵何其懒惰,根本就不用心巡逻,这也给了他一些可乘之机。 他摸清了士兵们的巡逻路线后,便穿着夜行衣在暗处走着,一边走一边躲避。 不多时,他便到了牢狱之中。 牢狱中的狱卒,经过上次那件事后,已经戒备许多。 但牢狱并不是地牢,也不能说密不透风。 所以,许天摸索到高墙上,就能看见一道铁窗。 在铁窗后,便是一个又一个熟睡的犯人,以及困倦的狱卒。 爬了不久后,他便看见了二皇子,和一众士兵。 如今二皇子神情淡淡,正在地上画着什么,似乎是逃跑路线。 果真是二皇子。 如今二皇子头发散乱,面容枯瘦,身上还有几道鞭痕,估计是被好生折磨了一番。 他毕竟是许天的学子,这番情景让许天看见,自然面色沉冷,气的不行。 许天落到地上,抓起一个石子,而后再度爬上高强,一把将石子向二皇子扔过去。 二皇子头一疼,但迅速抓住了石子,不让它落在地面上发出一点响声,而后转头看去,就见一个人影正在窗上。 夜色朦胧,二皇子差点以为是鬼。 许天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二皇子便立即闭上嘴,仔细看了看,见他尤其熟悉。 好一会儿后,二皇子才认出这是谁。 他神情惊喜,无声问道:“许太师?” 许天点点头。 见他点头后,二皇子笑起来。 便在这时,另外一队人马悄然摸进牢狱附近。 许天听见脚步声,便看去,就见是副官带着那一群强盗来了。 这三日以来,许天自然不单单是筹备了到牢狱的路线这么简单。 他更是将二皇子被抓的消息,告知了还埋伏在西域之国副官等人。 却是没想到,副官来救人时,还将那一群强盗带上了。 他疑惑地看着副官,目光中尽是询问。 副官无奈地摇了摇头。 而强盗们看见许天之后,无比的兴奋,立即脱下了夜行衣,将他们身上穿的西域之国的狱卒衣服露了出来。 许天便反应过来。 原来这里面的狱卒,早就有一部分是自己的人了。 他没有来得及细想是怎么回事,时间紧迫,救人要紧。 众人互相对视一眼,许天从高墙上落下去,在副官耳边耳语几下。 那一群强盗则迅速进入牢狱中。 如今正是狱卒交班的时候,那一群狱卒见他们到来,也没有多想,但还是留了个心眼,问道:“你们是新来的?” 强盗们也多少熟悉西域之国的语言,很快就回答道:“没错。” 而强盗中,在最首的那人,是真正的西域之国的狱卒。 原本那人是想要带着一众狱卒,前来跟他们交班的,但途中就遇见了副官等人,副官跟强盗立即将他们劫持住,并且威胁那真正的狱卒首领。带着他们进入牢狱之中。没有办法,那人只好照做。 此时,那些狱卒有些不信。 而强盗正拿着一把刀,怼着那人的腰间。 那人吓了个哆嗦,立即说道:“他们是新来的,我是带他们来交班学习学习。你们还不认识我吗?” 众人见他说话,互相对视几眼。 “你们也困了,别废话,赶紧回去吧。”那人怕死,又急忙说道,“这里有我们就行了,放心,这批人是我亲自选的。” 如今他们也确实是困了,听着那人的话后,便点点头,“好吧。” 眼看着交班成功,强盗等人也能面不改色,但心中无比欣喜。 暗处的许天注意到这一幕,只觉得这一群强盗真是有当演员的天赋。 当原来那一众狱卒走远后,强盗们便开始给二皇子等人的牢门开门。 而副官,则带人拦截了那离开的一群狱卒。 刀光剑影,他们人多势众,几下间周围便血流一片。 二皇子一杯救出来后,就急忙找到许天,见许天无恙,松了口气。 “许太师,我终于找到你了。”二皇子喘着气,欣喜笑道,“这些时日以来,父皇尤其担心你,卓之更是哭了几次。” “等等。”许天神情严肃,“你怎么会来这?” 二皇子挠挠头,说道:“父皇看我兵法厉害,即将学有所成,就想要历练我,就要我带兵去西南跟李将军换防,我便趁此提出要来西域救你,父皇同意了。却没想到……” 许天心中多少有些暖意。 “下次切莫再这么做了,周围都是马贼和西域士兵,就盯着汉人面孔下手。” 二皇子轻轻颔首,“我知晓了,多谢许太师诫言。” “如今夜色还深,我们赶紧离开西域之国。”副官着急说道。 二皇子却连忙说:“我当时便是夜晚到来,刚一靠近西域之国,便被抓住,恐怕他们夜晚也还在等我大唐人入瓮。” 第九十章 逃跑 许天闻言,顿了顿,而后问道:“你在何处被抓的?” “西域西处。”二皇子很快答道。 许天便又转头看向另外一边的强盗,问:“你们又是在哪里被抓的?” “回老大,我们是在西域之国的东处被抓的。”那为首的强盗提起这件事就生气的不行,“原本我们是想着来西域之国找路子偷点东西,然后就回大唐,却是没想到刚准备偷摸进去,就遇上一群马贼,配合着士兵将我们抓了!” 他说的滔滔不绝,面上神情也愈加气愤。 二皇子却是面色一变,他压低了些许声音,对许天问道:“许太师,这些人可是强盗?” 许天轻轻颔首。 “这……”二皇子面上多少有些惊讶,怎么也没想到救自己的人竟然是一批害过人的强盗。 许天却是没有太大反应。不说他早便清楚这一群强盗的身份,就说这近日以来,这一群强盗也没有做些伤天害理的事。 “他们,真的可信吗?”二皇子不放心地问。 而这时,那为首的强盗就听见二皇子说的这句话,整个人气的不行,在夜中显得面目尤其狰狞,且凶神恶煞的。 他走上前,怒气冲冲地看着他:“喂!你怎么说话呢?现在在西域之国,咱们都是大唐人,哪里来什么可信不可信!不可信的话,老大会让我们跟着他吗?” “我并无恶意,只是心中不安。若是冒犯,多加抱歉。”二皇子的声音哑了哑,随即他轻笑起来,如此说道。 但那强盗根本不愿意吞下这口气,他脾气向来大,如今不争一番他心中不忿。 许天见两人就要吵起来,干脆打断强盗要出口的话:“好了,我们现在先想想要如何离开西域之国吧。今日再度劫狱,第二日恐怕西域士兵们搜寻的力度会更大一些,到时我们再难离开。” 副官也说道:“是这样的不错,当务之急,还是要赶紧离开为好。” 他这般说着,许天的心中早已有了其他的思量。 东西南边都守卫森严,那只剩下北边在场无人去过。 许天思来想去后,对副官,和二皇子带来的一众官兵说道:“先去探查一番,注意危险。” 而正当众人要去寻找的时候,副官突然开口说道:“许太师,我知道哪里可以逃出去。” 许天闻言,愣了愣。这几日太过忙,差点忘了副官有能力潜入西域之国,自然也有能力出去。 当初在西域之国看见副官之时,许天便看出副官的能力很强。 许天和二皇子便准备在原地等待。 副官其实早便跟其他人收集了在四方的线索,如今,他面色欣喜地说道:“北方的士兵散漫至极,有好几个在睡大觉,从那里逃离就不错。” 许天闻言,轻轻颔首,而后对众人说道:“都随我前往北处。” 众人跟着许天,一路前往西域之国的北处,果然看见了不少西域士兵都在睡觉。 副官轻车熟路地带他们绕过士兵,并且找到了一处洞口。 那洞口显然是新挖的,许天看了副官一眼,就知晓这是副官派人所作的好事。 众人来不及多说,立即跳进洞中。 洞中有一个地道,地道中昏暗无比,好在有副官带路,到天亮时,他们便已远离西域之国。 众人回头看着远处西域之国的隐约城门影,脸上纷纷露出一个笑容。 而强盗更是直接瘫到在地上,大喊道:“终于离开那个鬼地方了!” “对了,副官,其余大唐人你可安排好让他们离开西域之国了?阿杰如今如何?”许天这时问道。 副官点点头,“太师,您放心,我都已经安排好了,他们前日就乔装离开了。阿杰那孩子受了重伤,若是不出意外,明日便能抵达军营养伤。” “那便好。”许天放下心来。 二皇子微微皱眉,“这西域之国究竟囚禁了多少大唐人?” “一整个牢狱,基本上都是大唐人。”许天回答道,“而且,还被殴打,上刑,不少人出来都只剩半条命。” 二皇子闻言,吓了一跳。 他原来以为西域之国跟大唐关系差,也仅仅只是关系差,就算有传言西域之国无故囚禁大唐人,他也觉得应该是自己的人在外做事不检点,却是没想到竟囚禁了如此多汉人,甚至还虐待! 他大唐,对待在大唐中为虎作伥的西域之国人,可没有如此这般! “没想到这西域之国的国君,这是当真要下了心惹我大唐!”二皇子此时怒道。 “先回去吧。”许天说道。 众人这便启程,回到军营之中。 军营中,已经有不少身穿平常百姓服的大唐人,正在由军医疗伤。 阿杰的伤到如今还是没好,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脸色更是苍白的不行。 他原本是想要在外随便走走,但远远地就看见了许天一众人。 他面上一喜,连忙对周围的人喊道:“他们回来了!” 众人立即寻声看去,果然看见风尘仆仆的一行人。 如此,这边即将重逢。但燕姬那一边却是出现了一些问题。 虽说燕姬与西域大王早已成过亲,但他却是十分不喜西域大王的,那一日帮许天更是差一点被西域大王强上,若不是西域大王最后醉倒,恐怕自己早已崩溃。 一大早上,便有士兵前来求见。 西域大王闻声,便睁开眼,一边穿着外袍,一边向外走去。 到门口之时,他身上已穿好了外袍,见到士兵之后他直言便问道:“出什么事了?大早上这么慌张做什么?” 那士兵在见到西域大王之时,全身都在颤抖,生怕一个不小心这西域大王便提剑杀了自己。 他颤颤巍巍的对西域大王说:“大……大王,牢中那……大唐二皇子被劫走了……” 西域大王原本还正因为昨天喝太多酒,而沉困不已,一听见这士兵的话,他目光顿时又变得尤其锐利,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士兵,怒道:“狱卒到底是怎么办事的?竟让又一次被劫狱?!” 士兵见到西域大王生气之后,整个人都不敢再继续说下去,只是连忙将头磕在地面上。 第九十一章 怀疑 西域大王又猛的一拍桌子,桌子上的东西都震得巨响,一旁的燕姬都给吓了一跳:“传我命令下去,所有人现在立刻在城中搜寻他们的下落,若是搜寻不到,全部斩首,一个不留!记住,我只给你们三日时间!” 那士兵额头上都落下了不少冷汗,连声应下:“是,是大王!” “说什么是?要做才行!”西域大王怒不可遏的说完这句话后从桌上随手抓起一个东西,朝着那士兵的额头直接砸下去,瞬间那士兵的额头上便破开了一道血口。 “一群没用的东西,还不快给我滚!”西域大王怒骂道。 那士兵如今哪里还敢多言,急忙就转身离开。 而燕姬如今自然多少是有些不开心的。 好不容易碰见的大唐长安人,竟又突然离开。 她原来决定帮许天也是有自己的私心,她希望将自己的消息带回大唐,希望能够回到大唐,却是没有想到许天直接便离开了。 如今她多少有些心不在焉,愣愣的看着桌上的茶盏这时,西域大王正好转过头去,便见到这样一幕,心中怒气上涌。 西域大王虽然并不知道燕姬为什么看上去十分不开心,但自从她跟自己过了一夜之后,便一直是这样的神情。 就好像回到了刚开始的时候,那个只会冷冰冰的,不言不语,还咒骂他的那个女人! 西域大王想到这,突然便觉得不对劲。 燕姬一直都厌恶自己,甚至不愿意让我碰上一碰,每次都只能用强,但这也导致了他们没有一个孩子。 若不是他后来娶了其他妃子,又生下孩子,便有不少人在暗中说自己无法生育。 这对整个王室来说,当真是奇耻大辱。 他越想越生气,直接便走上前去,一把抓住她的头发。 如今他十分多疑,立即就想了个清楚。 燕姬是大唐之人,怎么可能就这样放任牢狱中的大唐人不管。 他立即冲上前去,怒气冲冲地将她的头发一把抓起。“是不是你?!” “大王,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燕姬原本是心不在焉的,被猛然一提头发,她立即吃痛,面色都大变。 燕姬的贴身侍女更是吓得脸色惨白,直接跪下连连磕头,希望能让西域大王冷静一些。 但西域大王如今在气头上,根本不理这么多,对着燕姬就质问道:“王后,你敢说这次他们劫狱的事情,你没有参与?!” 燕姬一听见这些话,立即顿住,但转瞬即逝,没有让西域大王抓住一点异样。 她心中不安,惊叹自己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但燕姬表面上并未让人察觉到什么,反倒依旧是那副神情。 她说道:“大王,我没有。” “没有?!”西域大王冷笑一声,脸上积累多年的肥肉都抖了三抖,“难道事情会这么巧合吗?!” 西域大王说罢,不再想听燕姬的解释,一心觉得自己头顶上青青一片,直接吩咐下去:“来人!将鞭子拿来,行我西域王室之法!” 侍女连忙拦在燕姬的面前,不断对西域大王求说道:“大王,您冷静。王后怎会突然做出如此之事啊?!” “滚!”西域大王双目赤红,面容狰狞,一脚向她狠狠踢去! 燕姬的贴身侍女便被这样踹飞到墙边,嘴里立即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燕姬此时脸色终于变了变。 西域大王却根本不知怜香惜玉,非得好好惩罚燕姬不可。 他让人拿过长鞭来,几下打在燕姬身上。 足足一个时辰后,燕姬全身上下都是血,奄奄一息地倒在地上。 西域大王冷哼一声,冷声对士兵吩咐:“王后联合大唐,意图谋反!打入冷宫,任她是死是活都不许管!” 他最后冷冷再看燕姬一眼,而后直接抬步离开。 这件消息很快就传了出去,不一会儿,整个西域之国的人都在纷纷议论这件事: “没想到啊,王后竟然要谋反!” “王后是大唐人,自然向着大唐。只是当初不知道大王为何要娶她,戚,惹了一身泥巴回来有什么好的?” 三日后,一直埋伏在西域之国的探子将这件事传给了军营。 众人坐在军营之中,面色沉冷。 尤其是许天。 此时,他心中多少有些愧疚。 若不是他,恐怕燕姬也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 二皇子攥紧了手,“这西域大王竟然连自己的王后都污蔑!就为了给大唐一个下马威?!” “不是污蔑。”许天放下茶盏,突然开口。 一时间,众人惊讶,都纷纷看向许天。 “不是污蔑。”许天直言重复道,随后又说,“是燕姬帮忙,我们才能劫狱救下你……我原想着,燕姬再怎么说也是西域大王的王后,应当不会被他如何,却没想到……” 他脸上露出些许愧疚的神情,“这,都怪我没安排好。” 二皇子此时全然愣住。 他没想到自己一番莽撞,竟让长安公主燕姬受罪了。 许天很快从愧疚的心情中脱离出来,他很快便决定道:“这件事因我而起,我应当去救燕姬。” 他输钱这句话后,其余人立即摇了摇头。 尤其是二皇子,他十分不同意许天再度冒险。 他看着许天,认真说道:“太师,父皇希望您尽快回去。” “我知晓。”许天开口说道,“但如今,燕姬更重要。同为汉人,我不可能不管。更何况,这件事本就是因我而起的。” 说罢,他便站起身来,看上去执意如此。 二皇子见此,叹了口气,只能说道:“许太师,既然您心意已决,那您一切小心,我会带兵前往接应。” 许天看着瘦拖了形的二皇子,叹了口气,“你的伤害没好,如今你应当好好养伤才是。” 二皇子轻一点头,“太师,我会小心。但我不放心你。” 如此,他的意思便是执意前往。 许天别无他法,便不再多言。 如今若是要进攻营救燕姬,那必定少不了士兵。 因此,许天决定像守边将军再借一次副官等人。 有他们在,许天也有底气放心做事。 第九十二章 开战 他走出营帐中,就听见演武场传来练兵的声音。 许天便抬步走去,果真看见守边将军和副官等人正在练兵。 两人看见他后,守边将军便最先打招呼。 他笑看许天,问道:“许太师,今天天气好,但不知哪阵风给你吹出来了。” 许天无奈笑起来,“将军,你莫要再打趣我了,这几日来我身体不适,你也清楚。” 守边将军便哈哈大笑起来,却不带一点嘲讽之意,笑声十分爽朗。 大唐崇尚武将,文臣地位尤其卑微,但守边将军却没有丝毫瞧不起他这个许太师。 许天见到守边将军爽朗一笑,自己也配合着笑了笑。 但他的笑容,如今多少有些显得干巴巴的。 守边将军注意到他的神情,便开口问道:“太师,你这是怎么了?” 许天见他主动问,便开口说出自己需要找他帮忙的事:“前几天,那西域王后被鞭打后打入冷宫的事情,你可知晓?” 守边将军轻轻颔首,说道:“这个我也听说了,逼可知道是什么原因?” “这件事,实则因我而起。”许天无奈说道,如今他颇为头疼。 “噢?”守边将军目光中尽是疑惑,多少有些不明所以,“这是怎么跟太师你有关?” “当时二皇子被抓,加上我想要盗取西域之国的布防图,便一直潜伏在西域之国的宫殿中。这时我便碰上了西域王后燕姬,她乃大唐长安公主,我挑明身份,她便帮了我。”许天说着,心中愧疚之意更盛。 “所以,是这位王后帮了你?” “正是,若不是这段时间来,有她掩护,恐怕我早便在全程搜捕下没了性命。” 守边将军听完全过程后,眼中多少有些惊讶与敬佩。 一位有名无份的王后,能做到如此地步,已经十分不错。 “原来如此……”守边将军喃喃道,随后他抬起眼,看向许天,迅速问道,“不知太师你想要我如何帮你?” “我想要你借我一队士兵,我再潜入皇宫中救人。”许天直言道。 “这不是不行。”守边将军叹了口气,“可如今,西域之国全国上下都在通缉既,并且国中士兵更多,日夜守着,你进不进的去也是一回事啊。” 副官也在旁点点头,说道:“据探子的新消息而言,西域之国如今全国封锁,真真是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许天闻言,重重地叹了口气。 “但没关系。”守边将军说道,“若是那燕姬王后当真在西域之国中受苦受难,我指一队兵马给你又何妨?同为大唐人,不可不救!” 许天见守边将军果断应下,面上笑意更多,“多谢将军。” 便在这时,一队人马从远处策马而来,马蹄前脚刚一踏入军营一步,为首那人便喊道:“皇上有旨!” 与此同时,西南,西北一带亦是这般情景。 众人一听说皇上有旨,慌忙地连忙赶去,齐齐跪下。 来人见此,便稳住马,宣读道:“皇上有旨,西域之国害我长安百姓,灭我大唐威风,先后无故拘禁朝中重臣与皇子,大胆至极!尔等需得速速派兵前往西域之国,与李将军、王将军和胡元帅汇合逼境。即日起,开战!” 许天听见这圣旨后,整个人都愣了愣,随即面上欣喜。 他原来还想直接潜伏入西域之国救出王后,却没想到朝廷先派来圣旨,要与西域之国开战! 这可真是天助他也! 若是如此,营救燕姬,何必需要潜伏? 直接杀进去便是! 守边将军这时便接过圣旨,并且说道:“臣领旨!” 而那人见守边将军已经领旨后,便笑起来,对手边的将军说道:“将军这些年来你辛苦了皇上说了,经此一战之后,你便能回去长安,至于你的父母,皇上都安排好了,并且送了不少东西过去呢。皇上说了,等着你跟其他三位将军凯旋。” 守边将军是知晓李二一直都很照顾自己的父母的,如今他闻言后便面上绽放开笑容,“臣当真是多谢皇上。” 那人面上的笑容不改,而且十分和蔼。 他转过头去又看向了一旁的许天跟急忙赶出来接旨的二皇子。 “二皇子,皇上说希望你在战场上多锻炼,让你听各位将军说的话。” 二皇子听见那人这么说,猛地一抬头看向他,面色欣喜的问道:“皇上这是同意我领兵上战场了吗?” 那人点点头,又摇摇头。解释道:“并非,皇上是想你跟着几位将军多锻炼,领兵倒不是,上战场倒是真的。” 二皇子自幼就爱军事兵法,如今听闻自己无法亲自领兵上战场,多少有些失望,但能够上战场,他也许能学到更多,这便更好一些。 那人又对许天说道:“许太师,皇上希望你能够多教教二皇子计策谋略,让他以后不要再如此莽撞就闯入西域之国。” “这是自然,这也是臣的荣幸。”许天回道。 那人既然事情都恢复好之后,便准备离开临行前,他又想到还有一件事没有传达,连忙又折回头去,众人见他回头来,有一些不明所以。 而那人便对守边将军说:“将军,朝廷另外派的援军过几日便能到了,你们先去跟李将军他们汇合便好。” 守边将军轻轻颔首,算是应下。 等那人走了之后,整个军营上下便忙疯了,全都收拾东西,准备前往西域之国附近安营扎帐去。 但汇合是汇合,边境还是有人要守的,因此守边将军只带走了一半的人前往跟李将军等人会合。 不久之后他们便看见了另外的几队人马。 他们一同走来,浩浩荡荡的一片,让不远处正在观望的士兵,吓了一跳,眼看着带队的那几位将军都是曾经在战场上百战百胜的大唐将军,心中震惊不已。 他急忙并将这个消息传递上去,最后传到西域大王的手上。 西域大王得知这件事后,竟一点也不生气,反倒笑得开怀,“哈哈哈哈!好啊,好!” 第九十三章 需要时间 但其他的人却早就听说过大唐将军的威名,如今都有一些魂不守舍,整个大殿中只回荡着西域大王自己的笑声。 “好啊,既然大唐要先对我西域之国开战,那便不要怪我无情!”西域大王面上的笑容一改,变得尤其面目狰狞,如此说道。 众人闻言,全身颤抖的更加厉害。跟大唐开战,他们实在是没有想过大唐,如今国立多么昌盛,他们不是不知。 但偏偏大王无法反抗,还依稀记得,前一年便有人劝说大王切莫轻易惹怒大唐,结果当季就被大王拿剑斩头。那头咕噜噜滚到地面之上,无疑震慑了在场的众位百官。 因此就算他们知道如今西域之国,还无法能跟大唐有一比之力,但还是不敢提出来。 “听我之令,全部人集结军队,往南城而去!”西域大王下令道。 他们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多少有些犹豫。 西域大王见他们竟然犹豫住了,顿时将桌面上的东西全部拿起,然后猛的朝他们身上砸去,“废物,你们是在害怕吗?我西域之国的国力难道就这么不堪?!” 他们连忙就喊道:“大王,大王!并非是不敢啊,我们现在便去。” 他们喊完这句话之后,直接从正殿中离开,只希望走得越快越好。那架势,像是争先恐后的势要争第一一样。 他们可不想被西域大王给砍头! 并在他们集结军队的时候,许天和守边将军等人,已兵临城下。 西域之国,说是一个国,也只是一个拥有几座城池,并且布防尤其不当的国家罢了。 以往大唐不动这西域之国,不过是因为不想多生事端,更不想失了西域其他国家的好感和和气。 但这昔日之国这些年来一直四处抹黑大唐,并且对大唐人下手,甚至把手伸向了大唐朝廷重臣和皇子,这让李二再也无法忍受下去。 而且他们手上早就有许天带出来的布防图,我是一局开战,那是轻而易举的就能让这西域之国亡国。 可这西域大王并非是常人,他自大自负。坚信自己能够歼灭大唐的所有军队,所以什么招都敢出。并且西域之谷中的各个人都身高九尺,战力凶悍。打起来的确是有一些费力。 如此紧张又剑拔弩张的时候,西域大王静静的在书房之中。 他的确是丝毫不惧。 这时宫人禀报道:“大王,瑞姬夫人来了。” 西域大王一听瑞姬夫人来了。脸上顿时欣喜,着瑞姬夫人那是他如今最宠的宠妃! 他连忙说道:“传!” 不一会儿一个穿着暴露的窈窕身影便走进正殿中。 瑞姬夫人十分会察言观色,见西域大王的眉目间有一些忧愁与烦躁,便走上前,坐在他的腿上开口问道:“大王,是什么事让你心情不好?大王不妨说来听听,看我能否为你解决一二。” 瑞姬夫人说着,一只手还搭在了西域大王的肩膀上。 西域大王立即牵过她的手放在面前,使劲的闻上一闻,要多猥琐有多猥琐。 瑞姬夫人腼腆一笑,娇声道:“大王,你抓的人家手疼!” 大王见她一脸羞涩,却又有着几分狐狸般的诱惑,顿时血气方刚,“爱妃,其实只要有你在,那便没有什么大事能让本王不开心。” 其余宫人听见西域大王的这句话,微微垂下头,而后连忙从殿中离开。 不一会儿后,正殿中便传出娇声媚语。 一些宫人如今只觉得西域大王实在是昏庸至极! 如今大唐的军队都兵临城下了,他还有心思跟瑞姬夫人做这些事,真是昏了头。 此时在城外之中。大唐和西域军队碰面,却并没有立即开战。 “就是你们肯束手就擒,立即投降,我们也可饶尔等一命!”李将军冷声喊道。 西域的士兵都面面相觑,最后一句话也没说,而是立即便拿出了刀剑枪戟。 他们虽然惧怕大唐的军队,但再怎么说西域之国才是他们的故乡,若是故乡轻易被铁骑践踏,那他们有何颜面对列祖列宗? 而许天也看出了他们心中的想法。 原本这西域之国崇奉的是神明,但在大唐文化的影响下,西域之国上至下的一些礼仪同制度,都发生了一些改变,甚至文化思想也随着大唐而去。 因此他们心中如今最在意的便是故乡与祖宗。 大唐的军队见他们已经拿出武器之后,别人刷刷几下将刀剑都全部亮出。 一时间阳光照耀之下众人身着戎装,威风凌凌,手中刀剑也是寒光熠熠。 号角吹响。刀剑相撞的刺耳声不断响起,二皇子有许天的保护在战场上也没有受伤,但他看见了许多人倒在面前,心中多少有些惊骇。 许久之后,地面上已血流成河,而这个时候一道人影站在了西域之国的城墙上。 他也是吹起号角,但这号角的声音却尤其低沉,甚至有几分像是野兽的求饶的低呼。 在西域之国,这声音便代表休战。 西域之国的士兵听见这号角声立即便退后。 而许天这时便向城墙上看去,就见到一位少年身穿西域服饰,正吹着号角。 他头戴一冠,是西域之国王子的象征。 许天又见西域之国的士兵就要撤退后,连忙让守边将军指了一群士兵潜伏进西域之国去营救燕姬。 他这些时日来不断的跟西域之国的人有所摩擦,自然也多少摸清了西域大王的性子,搞不好西域大王会因气恼立即杀了王后。 但就算不杀,也会将燕姬折磨得半死不活。上一次便是鞭打,而后丢进冷宫,并且不让任何大夫去治疗,一个弱女子受这么重的伤,还能撑得了多久呢? 西域之国的人十分少,而如今正是西域之国防守最为不严的时候,基本上成为士兵都被拉来参战,那么此时想潜入西域之国。便尤其简单。 战场之上,李将军原本想要让众位士兵直接追杀,但西域之国的士兵早就推进了城墙之内。 若是要轰开这城墙,恐怕还需要一段时间。 第九十四章 西域大王身死 而另外一边,副官早便带着众人准备潜入进西域之国,半路却遇到一众西域士兵。 没想到,这一群西域士兵还继续巡着四处。 双方立即便打斗起来,一时间,副官身上多了不少伤痕,血迹洇了满身。 守边将军心中不安,想了想后,他还是决定前往。 他带兵前去找副官后,就见副官跟一群西域士兵正争斗不休。 他皱着眉,一策马,抬剑刺了一人。 “所有人!跟我一起冲出去!”守边将军骑在马上掉头对着自己的手下人说道,在得到大家的回应之后,他掉过身驾马而出! 这地方的黄沙随着风吹出来的时候,足以让人眼前都没有任何可看的。 守边将军这次得到了这个命令之后丝毫没有任何的迟疑。 驾马带着手下,很快的就潜进了西域之国的冷宫。 果然才刚刚过来,差不多还有不到半公里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了远远出现的宫殿。 “小点动静,现在马上过去救人。” 将军说完之后就把他这边的队伍分成了三批,接着朝着三个方向进攻了过去。 一路上,不少西域士兵都被派去了战场,剩下一部分被他们轻易解决。 他们赶到冷宫后,就见到全身是血的燕姬。她趴在地面上,散乱的头发半遮住她的面容。 这时,他们听见一些西域士兵的声音:“估计就在这!肯定有人来救那王后了!” 虽说是小心谨慎,但守边将军根本没有想到这么快就有西域士兵追来。 “拿命来!” 守边将军等人藏在暗处,等他们靠近后,一把抽出剑,从暗处跳了出来,在空中大跨了两步,直接踩到了那人后面,接着把为首那人一剑刺死! 其他士兵也迅速围了过来,将这些人全部都捉得起来,那些试图反抗的几乎连性命都不留。 不一会儿后,西域士兵被他们清理干净。 守边将军便走向燕姬,正开口问候一句她:“你没事吧?” 他说完之后,便看见了发丝退下后的燕姬。 瞬间他感觉自己好像浑身都冰冷了许多一样,整个人都愣住了不知道下一步该有什么动作。 一只手还准备将她抱起,但如今不知道是该放下还是该抬起来。 怎么会这个样子!面前这个人怎么会是她? “你,你怎么在这里?” 他口中喃喃的说道。 本身只是来救人的,救完了就结束了。 可是却没有想到这奔赴而来,救出来的燕姬竟然是自己的青梅竹马! 回忆纷至沓来,就好像是一把软刀一样,刺在他的身上。 看似好像没有伤口,可实际上却是说不出来的痛苦。 周围站着的全部都是他的士兵,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见他们的将军整个人僵持在那里,脸色露出的是根本掩盖不住的悲伤。 “都先在这里停一下,一会儿再走。” 收回了自己和燕姬对视了一眼的那个目光。 他尽力的平复好了自己的心情之后,立即将眼神迷离,全身冰冷,已经将近濒死的燕姬带走。 他将燕姬抱在怀里,燕姬只觉一阵安心,却想起那贴身侍女,连忙说道:“还有一个……我的侍女……在冷宫角落!” 副官听见她这句话后,立即去找。 守边将军则继续抱着她离开。 他如今总觉得,自己好像跟燕姬没有了交集,可是那心中的刺痛根本就无法忽视。 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为什么之前的自己毫不知情,这个长安公主,西域王后,竟然是自己心念已久的人。 将军坐在马车外面,趁着夜色竟然被风吹着跟着流着泪。 看似是铁骨铮铮的男儿,可是谁又能阻止他拥有一颗在面对心上人面前的柔软心灵呢? 可能是因为夜色降临,周围的声音低了很多。燕姬如今疼的不断低吟,守边将军听得清楚。 可是现如今又能改变什么呢?除了在那里沉默以外,往后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改变这一切。 守边将军的手轻轻地搭在了她一旁,试图想要跟燕姬说一句话,但是又还是自己停下了。 自己现在的身份是守边将军,可她是西域王后。 说什么都好像不对。 他将燕姬带回军营后,便不再理。副官稍后到,手上也提着一个面色苍白的少女。 第二日,再度开战之时。 远方有一大批人马踏尘赶来,最为首的人人还拿着军旗在不断的摇晃,刺眼的颜色在烟尘四起的夜中尤其显眼。 这是大唐的援兵来了。 众人立即欢呼起来。 如今西域士兵本就被他们打的节节败退,若是再加上大唐的援兵,想必不久就能将西域之国的首城给直接打下。 众人面上欣喜,西域士兵脸色大变。 他们纷纷左看右看,却迟迟没见到大王带着军队出来。 “大王是要将我们抛弃了吗?!”有西域之兵在军队之中,慌张的大喊道。 这一句话无疑让西域士兵的众人,心中都一提。 如今城门已经关上,若是他们大王还不带军队前来支援,那他们真的要死在这了,谁上战场不想平平安安的凯旋呢? 但如今他们别无他法,只能继续跟大唐士兵周转对抗。 正在城墙上关注这一方战况的西域之国的元帅,见大唐援军已到,他忙不跌的便将这个消息传给西域大王,并且立即下令:“撤退!” 又一次西域之国,这一次再撤退,证明他们再次败战。 元帅也不是什么让士兵去拼命的人,他只想尽量减少伤亡,对于西域大王下的令以及西域大王的做法,其实心中早变不满,甚至十分想直接投降。 但再怎么说,西域大王还是西域之国的大王,他只能让人将大唐援军已到的消息急忙传上去。 那人听闻大唐援军已到,并且再一次败退,心中慌张不已,立即将这件事传进宫殿之中。 西域大王收到这个消息时,还在瑞姬夫人的床上。 一夜的娇声媚语,让在外侍奉的宫人都面红耳赤。 便在此时,传消息的那人急忙就到瑞姬夫人的宫殿之外,对着门口便一个跪下,高声对里面的西域大王喊道:“大王大事不好了,大唐援军已到,我方死伤惨重!” 第九十五章 求和 西域大王,如今精神沉郁,眼眸底下还有一片青黑,显然是没有休息好。而如今,他正在瑞姬夫人的身上。 没错,他硬是跟瑞姬夫人交欢了一夜,且一夜未离房中半步。 传消息的那人一眼便看出西域大王跟瑞姬夫人的情况,心中只想骂西域大王昏庸。 另一边还在里面的西域大王,猛然听见这么一句话,顿时变大怒,他整个人显得精神不少,面色却极速苍白。像是回光返照一般。 西域大王如今气的双目赤红,眼珠内都布满血丝。 他原本想要直接起身出去质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却没想到刚一下床,他眼前便是旋转一片,根本看不清眼前的路。身后传来瑞姬夫人不安的声音,但他一点都听不清。 突然他的头重重磕到了桌子上,他砰的一声直接倒在地面上,打碎了一桌子的玉瓷茶盏。 瑞吉夫人立即冲上前去,想要将西域大王扶起来。 但便在这个时,西域大王面色又迅速变紫,整个人闭上眼完全醒不过来。 瑞姬夫人惊讶不已,她尖叫起来,将门外众人都吓得连忙推门跑进。 他们见到地面上的大王,整个人脸色大变。 西域大王身边更久的工人连忙便走上前。摇了摇,西域大王又拍拍他的脸,见他毫无反应,便在西域大王的耳边大声喊道:“大王大王快醒醒!” 但西域大王却一点回应都没有,面色变紫得更加厉害,众人见此心慌不已,急忙便去叫大夫过来。 大夫很快赶来见到躺在地面上的西域大王后,他震惊不已,连忙把脉,却见西域大王已经没有一点脉搏。 大夫一下子便坐倒在地上,喃喃着说:“这……大王……这是要去了啊!这我可救不了!” “要去了?!”瑞姬夫人如今在众人中是最为惊慌的那一个。 毕竟西域大王昨夜可是跟着她待上一个晚上,若西域大王真的出什么事,那西域之国的众人肯定会先质问她。 瑞姬夫人此时已经面色大变,他连连往后退,不敢置信的,又趴在西域大王身旁,一直摇着他,对他喊道:“大王,大王!你醒醒啊,不要吓我!” 但西域大王依旧没有一点回音。 如今瑞姬夫人见此是彻底慌了。 而那一位传消息的人更是惊讶不已,没想到自己只是来给西域大王传一个消息,这西域大王就死在了面前,而此时前线战事紧张。若西域大王不在,他们该如何是好? 消息很快就传了,出去一时间举国上下震惊。 而众位王子也纷纷赶来,这时西域大王已经了无其息,他静静的躺在床上,脸色灰白。活生生的人便一夜之间突然没了。终为王子的更是哭的哭,着急的着急。 他们上线还能用,根本不知道应该怎么去统帅将领,不知道怎么去治国。若是轻易将这样的国家交到他们手上,那跟亡国又有什么区别?他们更不想成为千古罪人。 他们想到是纷纷看向了一旁的最年长的一位王子。 这王子名叫巴克,他比众位王子都年长许多。 当初便是他独自站上城墙。吹起了那撤退的号角声,不然如今西域之国的士兵肯定会再牺牲的多一些。 这即将就要覆灭在大唐铁骑下的国家,交到他手上最为合适,说不定他能带来一丝转机。 巴克见他们都看过来,便主动领命:“既然如此,我登为王位也无妨。” 而此时,许天他们正在营帐中守着。 既然西域之国频频退兵,那他们就盯着西域之国的士兵,一举将西域之国的士兵歼灭。 如今他们人多,且之前的小小摩擦与之前的一战,早就让这西域之国多少有些受不住。 最重要的是西域之国,本就是一个小国,在西域之中顶多算一个大国,只这么简单罢了。之前也说了,大唐想要剿灭西域之国的众人,轻而易举。 现在这个时候,潜伏在西域之国内的探子传来消息:“西域之国的西域大王生死如今,全国上下震惊大乱。新王巴克临时登位,正带着一群军队出西域之国的城门去。” 守边将军将钩子传了回去,留下了信件,他看见信上写的这么几句话后面上欣喜,连忙召集了许天,二皇子,和其他两位将军同元帅。 众人闻言纷纷赶到主营帐中。 守边将军见人来齐之后,急忙说道:“西域大王今早死了。新王巴克要登位,如今西域大乱。我们趁此一攻而入,如何?” “这是真的?”二皇子惊讶的问。 “这是探子传来的新消息,估计不会有错。”守边将军答道。 一旁的李将军此时哈哈大笑起来,“让这西域大王草菅人命如今便是遭报复了,正好也省了我大唐在派兵前往!” “信上还说,巴克正准备带兵出国,不知是否要再度开战。” “出来又如何?就算换了一个毛头小子,我们也未必打不过!”王将军吹着自己的胡子说道。 现在王将军刚刚说完这件事的时候。有人突然在外评禀报道:“众位将军,西域之国的士兵再度出来,为首的那人说要求和!” “求和?”许天有一些不敢置信,“这巴克一上位,便是要跟大唐求和,半点不学他父亲啊。” “这么轻易他们便要跟咱们求和了?”胡元帅有一些疑心。 “不如我们便去看看?”守边将军提议道。 这个提议也并没有什么问题,众人听见之后便都相继点头。 不一会儿,两军再次与西域之国的城墙前碰面。 那巴克看上去尤为年轻,而也让人十分眼熟。 许天很快便认出来:“这不是上次吹起撤退号角的人吗?他竟就是西域之王的儿子,如今西域之国的新王?” 而守边将军等人确实没想到,这西域之国的新王竟然如此年幼。 “各位这些年来,是我西域之国有所冒犯。如今我们便想要求和能少一战便是一战,今后我西域之国也想跟大唐有友好些的关系。”巴克在众人的寂静中突然开口,声音朗朗。 而他所说的语言却是中原话,并且十分的流利。 第九十六章 赔偿 “我自幼便爱大唐文化。我且保证,今后西域之国不会再对大唐多有冒犯,以往在西域之国中故去的大唐人是我等不幸,我愿为此作出和解与道歉。” “我们来此一趟,说走就走?你是一点意思都不给?”王将军冷笑起来,“看来,尔等求和的心思不纯。” 巴克听见王将军的这一番话,整个人愣了愣,脸上露出些许为难的神情,很快他回过神来对众人问道:“你们想要什么?我们有的,都尽力可以给你们。” 巴克说完后,就见众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他们来此,也只是奉了圣上的命令,若是要求和那得李二做主。 “你西域之国若是要求和,我们那得等皇上下令!”守边将军说道。 “我愿给予一切赔偿。”巴克苦笑着说。 大唐众人都面带疑惑和不信任的神情看着巴克。许久后。 守边将军说道:“先就此罢,我们须得禀报圣上。” 又是一番折腾之后,众人这才退兵离去。胡元帅回到军营之后立即便将“西域大王身死,新王巴克求和”的这件事传消息给了李二,只看他如今意下如何。 李二正在长安中,处理着当朝政事,听着前线传来一个又一个胜利的消息,以及二皇子平安回来,他面上露出笑容。 “好!这一次,众人都重重有赏!”李二说完后,哈哈大笑道。 传消息的侍卫见他如此高兴,开口便笑着说道:“王上,还有另外一个好消息呢。” “噢?是何?”李二起了一些兴致,面上激动无比。 “胡元帅说,西域大王身死,西域之国的王子巴克为王。巴克希望跟大唐求和。” “是这样吗?”李二闻言,沉思起来。 这巴克若是真的要求和,那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怕他别有用心。 “是了,这西域大王是怎么死的?”李二抬眼看向跪在正中间传消息的侍卫。 “回禀皇上,这……这……”那人多少有些难以启齿,如今还面红耳赤的,“这西域大王死于他爱妃的床上了。这……” 李二愣了愣,实在没想到这嚣张跋扈的西域大王死况竟如此好笑。 “罢了。”李二干脆不多说这件事,“既然西域大王的死跟大唐毫无关系,那也不怕巴克再别有用心,如今若是不在继续开战,给西域众人落得一个好印象也不错。” 这般意思,便是说可以求和。 那人闻言,轻一颔首。 求和的消息很快传到西域。 其中欣喜的何止有西域之国的国人?就连巴克听到这个消息,都激动的从王位上坐起。 他这些时日以来,一直都怕没办法求和。 若是真的开战,那他岂不是要顶着“亡国之君”的名出现在后世历史中? 如今李二一同意他的求和,那自然是好的。 在西域之国周围扎营的大唐军队也是开心。 不用开战,他们也能平安归乡,这着实不错。 此时,众人坐在主营帐中。 他们脸上没有半分欣喜之色,反倒都在若有所思什么。 胡元帅喝完茶后,放下茶盏,问道:“想好要何赔偿了吗?” 二皇子摇了摇头,笑起来:“实不相瞒,父皇让我等想要何赔偿时,我多少有些懵。因为我实在不知道问西域之国要什么。若是要多了,怕西域之国给不起,若是要少了,那对不起受伤的将士们。” 许天也点点头。 这时,李将军提出道:“不如就要这西域之国定期上供五千两银两给大唐?” 王将军闻言,点点头,“这样也可。” 这么一下,众人便决定问西域之国要赔偿银两。 如此一来,就只剩下许天并未提出想要什么了。 众人便都转头看向许天,想看看他要什么。 许天的食指在桌上轻轻敲了几下,想起那早就跑掉的西域商人说,在西域有土豆和麦粮,干脆问西域要点西域特产的农作物。 而这样的话,他也能完成开始来西域的目的。 想好后,他便跟守边将军说道:“我想要土豆和一些西域特产的粮食。” 众人没想到,他沉思了这么久,竟然只是想要这么简单的东西。 “这土豆究竟有何用处,能让太师你这么着迷?”守边将军半是打趣半是好奇地问道。 “这土豆可以做面,饱腹也快,产量更是高。”许天淡淡说出土豆的几点优势。 其他人听此,纷纷“噢”了一声。 “太师这是想要带这土豆回去加多大唐粮食产量?”二皇子想起许天被李二派去锦州要做的事,便问道。 “不错。”许天说道。 “那既然大家都商量好了,我便前往找那巴克一谈。”守边将军说道。 李将军几人都相继点头。 李将军他们这几日带兵也累了,而且年至中年,胡元帅如今更是只能在战场上指点兵法。既然与西域之国的大战已过,他们也该好好休息一番。 而二皇子还未能完全独当一面,若是签条约之时,被那西域之国的人忽悠上几句,那更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因此,前往找巴克一谈的事,便落在了守边将军和许天的身上。 两人相谈好后,便前往相谈地点。 为了方便相谈,巴克早就命任在西域之国和大唐军营的中间点布置好了相谈时的营帐。 因此,两人带兵前往不久后,就见到了那营帐。 两人进到其中,守着的西域士兵立即禀告巴克。 不多时,巴克也领兵前来。 不管过去怎么样,礼数还是不能少的。因此三人一见面,便行了一个礼,表示尊重。 巴克面上都是欣喜激动之色,他看着两人,话音迅速地问道:“不知大唐是否真的同意求和?所要之物又是何?” 守边将军便答道:“大唐确是同意。而大唐索要之物,你听清楚。西域之国,需一年上供五千两银两给大唐,并且立即给上西域土豆,和西域特产的粮食。” 巴克闻言,稍稍顿了顿。 银两是没什么问题,西域之国虽然没有大唐这么大,但是商人前往更远西域众国做生意的必经之地。每年咬咬牙,也能给出五千两银两。 第九十七章 拿到赔偿 但若是给粮食,万一大唐要的太多,那他们举国上下都得从家里掏出粮食给大唐。他们国内的粮食本就不够大唐那般富足,若是再给一些…… 许天看出了他的顾虑,便说道:“能给多少给多少,但不能少于五百斤。” 大唐还未种上的田有不少,而粮食这些东西也得放着慢慢种,到时候也自然就多了。 而且,两百斤,也够他用上一阵。到时,说不定土豆的产量就能翻倍。 巴克一听见许天的话后,立即欣喜地点头,“好。” 他刚才心中就怕大唐狮子大开口要几千斤粮食,若只要五百斤,那他们还是能给出来的。 再加上,他们的粮食产量不定,有时多有时少,今年便是多的时,五百斤给出去,简简单单的事。 “既然如此,那便签订和约罢。”守边将军说着,从袖中拿出一张纸,纸上早就一字一句地写下这次要西域之国赔偿的东西。 巴克拿过去,认真地看了看后,便点头道:“这便可以签。” 他说完这句话,拿起一旁的笔,在纸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并且摁下了指印。 而那张纸上,早便有了李将军等人的签名和指印,以及李二的玉玺。 守边将军和许天见此,这才也相继签名和摁指。 如此一来,便算是一切都谈妥了。 第二日,西域士兵就带来了一大批的粮食,清点之后,五百斤,一点不多一点不少。 许天没说什么,毕竟西域之国整个国家都不知道该怎么好好利用土豆,而且能够种地的荒田实在是少,有这五百斤拿出来已经很不错了。 另外,便是五千两银两,一点不少。 而西域将军在跟守边将军一起清点的时候,他整个人都露出了肉疼的神情。 毕竟,这可是五千两银两!足足的五千两银两和五百斤粮食! 守边将军面上却是没有什么神情,他如今只在意什么时候返回边境。 一切清点完后,那西域将军说道:“巴克大王问,不知燕姬王后可否能跟我们回去?” “回去?”守边将军闻言,一个挑眉,笑道,“回哪里去?” “自然是回西域之国。” 守边将军如今的神情多少游戏沉冷,他冷声说道:“如今长安公主已被你们的上一任大王打入冷宫,并且说要弃后,已经不算是你们西域之国的人了。而长安公主的故乡是大唐长安,如今自然是要跟我们回到大唐。” 那西域将军见他神情变冷,又思及如今长安公主确实不再算西域之国的人,便干脆直接告辞。 下午之时,守边将军便带着粮食回去,而二皇子则得跟李将军回到西南继续布防,白银由王将军和胡元帅带回长安,在两人休息好启程之前,则先在守边将军的边境军营中。 他们到大唐边境的军营中时,已经是晚上。 如今,军营的人少了许多。 包括阿杰在内的许多人都已经回到长安中了。 这时,副官见到他们后,又急忙跑过去,叹着气说:“将军,军中又没粮食了。” “又没粮食了?”守边将军微微皱眉。 “不错,近些时日来,那粮食实在是用的太快。”副官也很无奈,但他别无他法,只能跟守边将军说。 如今参军的人越来越多,但朝廷给的粮食都是各个城中剩下的,因此这才不够。 许天见军营中的粮食没的如此之快,想到巴克赔偿的一大堆土豆和粮食,干脆对守边将军劝道:“将军,若粮食总是不够的话,不如带着军中的人一起种粮食?” “种粮食?”守边将军顿了顿。 一旁的副官见许天这么说,他苦笑起来:“咱们都是上战场的,哪里会种粮食啊……而且,这地方,能种什么粮食?” 许天抬手指了指那五百斤粮食:“这土豆生长的快,产量高,也适合在此处种。若是你们不会种粮食,我也能教你们。” 守边将军深思起来。 若是在军中种粮食,以后确实不用再担心朝廷给的粮食不够。 可,这批粮食是要运回长安的,若是不够,那许天该如何交差? 他想到这,便对许天说道:“许太师,你这粮食,需得带回去的,还是算了吧。” 许天微微一笑,摇摇头,道:“无妨。这些农作物本就是要拿来种的,在哪里不是种?若是到时皇上需要,等粮食都种好了,我自然还给皇上翻倍的粮食。你且放心,到时皇上高兴还来不及。” “当真?” “这是自然。”许天认真点头,“你放心便是。” 守边将军见许天如此,便放下心来。 许天见他答应下来后,便转身走去装粮食的推车中,一点一点的仔细翻起来。 之前他并没有一同清点,因此并不知道这些粮食如何。 如今一看,这土豆个头很大,并且一点没烂。 另外一些推车装的,还有小麦,和一些西域水果。 突然,他看见一个跟其他小麦种子并不一样的小麦种子。 这种子尤其大,比其他种子大了许多,并且比其他种子色泽更亮一些。 许天立即便将这小麦种子收起来,准备以后试种一番,想看看这种子跟其他小麦种子的产量有何不同。 而他又另外挑了几十个水分足又好种一些的土豆交给了守边将军。 守边将军和副官捧着这些土豆,面上笑起来。 正想着要怎么吃,就听见许天说道:“这些都放土里面种吧。” “都……都放土里种?不是拿来吃的吗?”副官现在有些傻眼。 他没想到,这些土豆竟然都是拿去种的,而不是拿去吃的。 他原来还以为,那些种子才是拿去种的呢。 “这些,要怎么种啊?”副官问道。 “把他们洗干净,然后切开,放在土里面浇水。”许天说。 “这……真的可以吗?”守边将军有些惊讶。 “嗯,可以的。”许天十分肯定地点点头。 两人对诗一眼,见他一脸肯定,心中竟多少有些相信。 “对了,这些土豆要留一个出芽的口,我示范一遍给你们看看。”许天说着,接过土豆,而后抽出了副官的剑。 第九十八章 种土豆 他抽出长剑后,就转身向一旁的土地走去,找了几个能种粮食的好地。 众人不明所以,互相对视一眼后,还是跟了上去。 许天见他们跟上来,就用剑将土豆切了几块,并且讲解道:“这些土豆块中,要留几个小眼,这些眼便是出芽口。而后晾晒一天,之后埋进土里便好,记得,这些眼一定要朝上。” 他说着,已经又将几块土豆切好。 他说的简单明了,守边将军和副官也听的明白,只是未曾上手。 许天这时便将切好的土豆块都给了守边将军和副官,笑道:“你们第二日就可以带人去种一种试试。” 两人一时间苦笑起来,颇觉自己化身了农夫,或者是一名虚心请教如何种地的学子。 这时,那燕姬慢步走来。 她的脚踩在泥土上,也不觉得脏,整个人经过军医治疗后,如今精神气已经好了不少。 而她身边的贴身侍女,更是已经完全恢复。 守边将军见燕姬到来后,微微愣了愣,最后一句话都没说。 许天注意到两人之间的不对劲。 实则,早在守边将军将燕姬接回来后,许天便注意到守边将军时不时便发愣。 如今,燕姬到来,估摸着便是有事要跟守边将军说。 那自己还是早些离开为好。 另外一边的副官也一样有这个想法。 燕姬却开口便对着许天几人道谢:“这几日来,多谢许太师,将军,副官。若不是你们,恐怕我如今便死在饿了西域之国。” 许天笑了笑,“长安公主,您言重了。” 守边将军听见许天叫燕姬为长安公主,神情更变。 “并非。”燕姬此时摇了摇头,“我当时面对一众大唐人无能为力,又无法帮忙,若不是许太师你及时站出来,恐怕我愧疚成心疾。而我后来被鞭打又入冷宫,没有一个大夫到来,若不是将军和副官前来营救,恐怕我便伤重跟侍女死在里面了。如此之恩,不得不谢。” 许天轻轻颔首,“既然长安公主如此感谢,那我等也多谢您赏识。” “如今我并不能有什么给你们的,还请多多海涵。” “自然,自然。”副官哈哈笑着说。 只有守边将军,至始至终从未说话。 “公主,我近日刚发现一个特产的小麦种子,我这还得去找人试种一番。如此重要之事,还得趁早做。公主,恕我不能与你甚欢相谈。”许天说着,对燕姬行了一礼。 燕姬轻轻点头,“我知晓。” 许天见燕姬应下后,便带着副官急忙离开。 侍女见他们俩都走了,干脆自己也借口离开。 她跟在燕姬身边多年,也不是没看出燕姬跟守边将军之间的微妙气氛。 很可能,二人早便认识。 侍女离开后,这边只剩下了守边将军跟燕姬两人。 守边将军多少觉得不舒服,干脆拿着土豆准备抬步离开:“长安公主,卑职还有要事在身,便先行告辞。” 燕姬见他迈出一步就要走,急忙转头,看着他,眼眶微红地喊道:“等等。” 守边将军停了停脚步,回头后直接弯身行了一礼,对燕姬说道:“长安公主,不知您可有什么事?” “你我,何必如此生分?”燕姬攥紧了手,低声问道。 “公主,卑职不明。” “你怎会不知?”燕姬咬了咬牙,“我当初同意离开,乃是因为……” 守边将军一个皱眉,不想再听下去。 他打断道:“公主,这等事不必再提,卑职并未放在心上。” 燕姬被猛地一塞,咬了咬牙,都快要哭出来。 她顿住许久后,还是继续说道:“我流落在外多年,哪里清楚自己都真实身份,当时离的急,我并没有时间跟你说明。” 守边将军依旧没说话。 他只知道自己找了燕姬许多年,却不曾想燕姬早已远嫁西域之国,成了长安公主,西域之国的王后。 “皇上下了信来,他想我跟胡元帅一同回到长安,在长安养着。我后日便要启程,你不多说什么吗……” “没有何话要说的。”守边将军垂眸直言道,似乎看都不愿看燕姬一眼。 “没有……”燕姬眼眶更红,她原本便容貌上佳,如今这般要哭不哭的,看上去尤其楚楚可怜。 “那既然如此……明日夜上亥时,我在此处等你。”燕姬突然压低了哽咽说道。 守边将军抿了抿唇,许久后,最后只一句:“卑职告辞。” 守边将军说完这句话后,直接便迈步离开,似乎再也不停下。 而燕姬见此,心中更加难过。 她眼中水雾升起,最后一抹泪,便似没哭过一般。 正丢了那小麦种子的许天回来寻找,恰好看见这一幕,心中暗道:这燕姬也是个痴情人,不仅痴情,骨子里还有一股傲气。 他站在原地,准备等燕姬离开后再去找。 如他所想,燕姬很快便离开。 许天便走上前,可算在边角处找到了那被他包成一小包的小麦种子。 翌日夜上。 燕姬准时出现,她左右两边放着两壶酒,独自坐在地上。 时间一点点过去,守边将军却始终没出现。 她叹着气,却是哭不出声来。 许天原想出来看看土豆如何了,便捡到了已经等候已久的燕姬。 她身披月白落光,整个人掩在阴影中。 若不是许天的夜里视力比较好,还真会看不见。 如今已是子时,许天负手走上前去,说道:“长安公主,他怕是不会来了。” 燕姬猛地听见声音,便立即抬起头,却没看见守边将军。 她后知后觉许天说了什么话。 “许太师,你都知晓了?”她问道。 “看得出来。”许天说。 “坐下吧,既然他不来了,我们二人喝便是。”燕姬说道。 许天便坐在她前方许远的地上。 如今燕姬正需要人陪着,但他怎么着也得避嫌,坐远点更好。 燕姬也不在意,自己也坐的更远一些。 她打开酒壶,给了许天一壶,又给自己开了一壶,那动作熟练至极,而后一把提起来便喝下好几口。 第九十七章 都赏 许天见此,原以为她是温婉的女诗人,却没想到温婉只是外表。 燕姬见许天有些复杂地看着自己,便解释道:“许太师,我原本便是将军之女,敢喝酒什么的都是常事。” “你是将军之女?”许天有些惊奇。 他原来只听说过长安公主这个名号,却是并不清楚这燕姬竟然是将军之女。 燕姬又喝了一口酒,点点头,说道:“不错,我是大唐镇国将军燕放齐之女。当年家父与太皇一同四处征战,最后战功赫赫,却死在了战场上,后便与其他武将一同封了镇国将军这一名号。 “也是后来,我不慎流落在外,却并不清楚自己的身世,在四处流浪,我自小便性格跋扈,锋芒毕露。”燕姬自嘲一般地笑了一声,“哪一位公主与我这般身世坎坷?” 许天摇摇头,“确实并无。” 燕姬眼中映着泪,但在阴影中并不真切,她如今只想要找个人,诉说诉说过往。 于是,她便继续对许天说道:“后来,我在一处村子里认识了他。他见我可怜,时常分我东西吃,一来二去,我们二人便有了感情。只是他家人说我性子不好,且无父无母,村里头的‘神算子’还说我克父克母克夫,万万不能娶。他便说要去当大官,然后排除万难来娶我。” 许天自然是知道燕姬口中的“他”便是守边将军。 “我等了他许久,却被突然认亲,带回了燕府。太皇看我可怜,说我父亲一生立功无数,便给我封号为长安公主,与长乐公主同位同辈。”燕姬低下头来,看不清神情如何,“后,那西域之王前来和亲,长乐公主年纪尚小,西域大王便指名点姓要我前去。在成亲那天,他还羞辱了我一番。” “我念及他,拼死不从,西域大王从此便常常羞辱我,连同殿中上下宫人,都没有一个尊重我。甚至有一段时间,我吃的饭菜都是冷饭冷菜。” 许天估摸着燕姬要哭了,但她的声音却依旧平稳,透着些许麻木与悲愤。 许天也不知道要安慰些什么,只能静静听下去。 “我在宫中过的并不好,却无法回到大唐,我传给母亲和当今圣上的信也全都被截下,换成了写着‘一切安好’的信。如此,我便在西域大王对外的欺骗下,跟狗一般过了多年。” “而我再遇到他的时候,我被打入冷宫,也没想到他果真成了将军。”燕姬叹道,“我更是没想到,他因我当年不告而别,气我到如今。” “将军也许找了公主你许久。”许天淡淡说道,“也许是因执念和不适应,才决定不理你。” 他说这话时,虽表面平淡,实则内心无比复杂。 这长安公主燕姬,虽封号为“长安”,但她真实却身世坎坷,哪里来得长安? 好不容易从西域之国跑出,心上人却不再,回到长安中,也不知会遭受何等流言蜚语。 他无法回应燕姬什么,只能静静听着。 在听燕姬说她无法吃饱饭,甚至被西域大王多次入房殴打虐待后,许天气的眼睛都起了血丝。 没想到这西域大王还真不是个人,竟然对一个女子下如此重的手。 打女人,本就不算什么男人! 燕姬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等毫无回应后,许天便走上前去,就发现燕姬早就将一大壶烈酒给喝的一滴不剩。 许天左右没办法。 这时,不远处走来一个身影。 许天等他走近后,认真看了看,才发现是守边将军。 许天轻笑一声,“将军,莫误会。” 守边将军对他轻轻颔首,“我知道的,我早便来此了。” “你是一直在暗处没出现?”许天惊讶问道。 “是。” 许天听见这句话,愣了愣。他原以为这守边将军已恨的燕姬不行,但没想到守边将军实则恨不深。 “当初,你们二人发生了什么?”许天还是有些好奇地问。 “我从军中回去后,听闻她早便嫁入了长安,我心中愤恨,想要问一问她,不知不觉便找了多年。”守边将军叹道。 许天只觉两人错过太久。 而后,他将燕姬交给了守边将军,“明日,你便就这样看着她走?” “若不然将她留在军中?” 许天想了想,这确实不合适。 守边将军将燕姬抱离,守在远处替燕姬放风的侍女看见,连忙上前将燕姬接过。 守边将军便看着两人离开,这时许天走上前来,将未喝过一口的酒给了他。 …… 天亮的很快,守边将军醉醺醺地回到营帐之中,还不忘对副官吩咐道:“切莫打扰我。”而后进营帐,倒在床上便睡下。 许天等人已经收拾好了东西,就准备离开。 燕姬攥紧了手,一直不断看向守边将军的营帐,却不见有任何动静。 王将军这时好奇问副官道:“你们的守边将军去哪了?怎的今日一直未见?” 副官摇摇头,想起守边将军今早的状态和说的话,干脆不去打扰他。 许天却是知道,这守边将军只是不想看着燕姬离开罢了。 想到这,他心中有了个想法。 众人启程,燕姬眼眶微红,最后看了守边将军的营帐一眼,便抬步离去。 三日后,长安皇宫大殿中。 李二哈哈笑起来,笑道:“众位爱卿,辛苦了。” 胡元帅轻一摇头,说道:“圣上言重。” 王将军也在旁说道:“跟这西域之国打起来,我们大唐真是占足了便宜。哈哈哈!” “皇上。”许天走上前去,弯身在一旁,说道,“如今土豆已找回来,更有一些可能是高产量的粮食种子,我想过几日试种一番。” “噢?当真?” “当真。”许天说道。 “许太师啊,只要能加多粮食产量,什么都好!这些时日来,也辛苦你了。” “无妨。”许天说道,“这是臣应当做的。” “哈哈……”李二笑的合不拢嘴,对身旁的公公们吩咐道,“都赏,重重有赏!” “多谢圣上。”许天三人齐声说道。 第一百章 赌约 见众人应下之后,李二又对许天说:“许太师啊,你这些种子准备先种去何处?” “回禀皇上,臣还得考察一番。这小麦种子在臣临行前,在西域有过试种,如今估计也差不多能见成果了。”许天弯身说道。 李二见许天还没有决定下来,想起长安城郊区便有一块荒田,正准备种上种子,如今便正好给许天去种粮食。 于是他便对许天说道:“许太师,城郊有一片荒田还没有种上种子的,你若是还未找到合适的地方,不若去那里便是。” 许天闻言点了点头,关于长安城郊的那一片荒田他也知道,据说因为一些小原因,导致那边一直没有能够种上种子,如今这块荒田可算是起了作用,他离皇宫也不算太远,相比于其他田地也算是方便。 许天想好后,便对李二说道:“多谢皇上。” 而一旁的刘丞相此时抬眸看了许天一眼,他如今心中多少有些不安,只觉得若再这样下去,以后自己的地位定不如从前。 而李二便吩咐下去。让人带着许天前往长安城郊的那一片田地。 众人启程前往,不多时便到了长安城郊的荒田附近,那里一片青葱。再往前走,便有一条小小溪流,浇灌都很方便,许天又蹲下身。拿起了一把泥土,揉了揉,发现这泥土的质地也不错,他面上露出满意的神情,而后点点头,说道:“不错。” 其实不只是这一块泥土的质地不错,上手绵软,而且有一些湿润,说不好下面有地下水。周围不时再种一些果树,那便是简简单单的事。 一旁的杜如晦闻言,面上轻笑起来:“这是自然的,当初这块地可是挑了许久的。” “那后来怎么又因为一些小事而不种了呢?”许天有些好奇地问道。 “这嘛,自然是除长安之外,其他城池中的粮食多少有些不够,便因此在其他城市中种了许多粮食,人呢都派过去了,这里自然是要被耽搁一段时间,我还以为有一段时日不能用上这荒田。” “这荒田若是真的用上了,那效果尤其不错。”许天又说道。 杜如晦并不太明白这些,但见许太师都这么说,那想必这块田定是极好的。 随后许天便将一些种子都种进了土里面,其中也包括了奇伊的小麦种子。 不仅是这一批小麦种子,后来他又从这批粮食和农作物中发现了一些产量极高的水稻。但如今并没有水田,只能先耽搁一阵。 第二日,在李二的后宫正殿之中。 李二今日原本便是想要好好看一个奏折,而后休息一番,这时便有公公进来禀报,说是刘丞相来了 他挥手道:“传。” 刘丞相便从殿外走进他,如今还身穿朝服,显然刚一下朝就赶了过来。 “爱卿,你可有何要事?”李二问道。 “回禀圣上,臣如今觉得这许太师并不能培育好这一批产量极高的小麦种子,这变异种子,我看成活率十分低啊!若是将一些经费都浪费在许太师身上,那岂不是……” 李二听见刘丞相的话,揉了揉额角,直接打断他:“爱卿,你如今过来,便是想说这些?” “臣……臣斗胆一问,皇上您究竟为何如此看重许太师?” “这是自然的,朕说过大唐有他,有众位爱卿,那是十足有幸。”李二笑道,“而且他可没有少帮我排忧解难,此类人才定然是要好好培养他,日后为大唐百姓所造福。” 他说着又抬手指了指面前的刘丞相,说道:“刘丞相,你若是不信他会培育出这一批产量极高的小麦,那朕便与你做下一个赌约,如何?” “赌约?” “朕就赌,他会培育出一批产量极高的小麦。若是他不成功,那我便送你一件玉器。” “皇上,我哪敢与您做赌啊?”刘丞相此时有些无奈。 “这又有何妨?若是刘爱卿你输了,那我便要从你手中讨一个玉器。”李二继续笑道,“怎么样刘丞相,你可与朕赌啊?” 刘丞相笑了笑,如今李二都说要跟他赌注,那他哪里还能拒绝? “眼看着皇上如今心情正好,那臣与皇上赌上一把也无妨。” “好,那便这么定下了。”李二点点头说。 李二心中是尤其信任许天的,他总是觉得许天身上总有一股魔力,似乎能让他做什么事都成功。 而且他非常期待许天给他带来惊喜。 他与刘丞相再聊了一会儿,等刘丞相走后,他便对一旁的公公说道:“公公,既然朕已经跟刘爱卿立下赌注,那阵想赢总得做些什么吧?这样你便带我吩咐下去,告诉许太师,他培育那产量极高的小麦的这些时日,想要做什么便去做。” 公公笑着应下:“是。” 便在这时,前线传来军报,一人匆匆走进大殿中,无奈地对李二说道:“皇上边境粮食不足,已经说了几回,这几日他们的粮食是又出现问题了。” 这人便是,兵部尚书。 李二听见兵部尚书的话,面色有一些忧愁。 边境时常粮食不够,便是因为他们的粮食,都是从各大城中分发下去的粮食剩下的,而边境人数众多,这一批粮食自然是不够的。 而若是粮食不足,一旦边境爆发战乱,那大唐边境定会很快溃败。 这可真的是愁坏了李二。 李二只好说道:“那便再派人送去一批粮食应应急吧。” 兵部尚书闻言很快应下,他心中也知道,边境时常粮食不足,再送去多少,也难以弥补一个没有粮食储备的大缺口。 但如今,有粮食便已经算好了。 另外一边,许天在自己的院中,收到了来自西域的一条消息。 他临行前,在西域试种下的一批小麦种子如今已发芽,并且那绿芽都十分大,比普通的小麦芽都大上不少。 许天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心道:自己果然没有看错,这变异的小麦种子果然有更高的产量。 如此他便做下一个决定:将这些小麦都批量生产,到时能够大大解决粮食不足的问题。 第一百零一章 水稻秧苗 不知不觉,半夜月便已经过去,许天在城郊种下的那一批小麦种子,如今都已尽数发芽,其中大部分的绿芽都十分大。 许天看着这些绿芽微微笑道:“果然不错。” 说罢他便转身又回去翻找粮食种子,想要再种一些在土里。 现在这时,他从储放粮食的推车上一处角落,见到了水稻秧苗,孤零零的似乎是被拿来凑数的。 西域少水不知怎么,这里竟然有水稻的种子。许天拿起那种子,心中有一些疑惑。 很快,他便察觉出这种子的不对劲。 但这不对劲却是一件好消息,因为这水稻秧苗显然便跟一般的水稻秧苗并不相同。 他心中一喜。 难道自己这是碰巧遇上了变异水稻秧苗? 他这般想着,欣喜的到小溪后边。 小溪后边便是一大片一大片的农田以及村庄村庄的一旁,还有水田,各个农民都在此处劳作。而小溪前便是李二给他的实验田,来往十分方便。 他走到水田边,碰上三四个农民,便问道:“各位可否借着水田一用?” 其中一个农民,算是一个年过中年的老爷爷,但他身子骨尤其硬朗,皮肤被晒得黝黑,笑容何其慈祥,在听见许天的话后他和蔼的问道:“小伙子,你是要借这农田干嘛呀?” “是这样的,我那边并无水田,只有一大批农田,而我手上有一株水稻,便想在此处种下,顺道学习学习种水稻的经验。” 另外一边的大婶听见许天的这一番话,疑惑问道:“小伙子看你衣着华贵,定是有钱人家的孩子,或是什么富贵之人,真的要跟我们来种田呐?” “我看你们才是富贵之人,如果不是有你们在,我们怎可能吃上好饭?”许天笑道,趁机博取一番好感,“而我种田嘛,便是想要跟你们一样,让百姓们享福。” 三四个人被许天的这一番话逗得开心大笑。 许天见此,便猜到他们肯定会借出一片水稻给他。 像这种老人家最爱听的耳边是后辈的甜言蜜语。 许天笑看着他们。 “你这位小娃子倒是会说很多好话。”身子骨英朗的老爷爷如此说道,而后他面上的笑容更加开怀,心情颇好地志向角落处那一块还没有用过的水田,“我正好剩了一块水田没用,你要是种的话也去种吧,只不过小公子,你可会种啊?” 许天被这么一问,当真是问着了,他对于水稻,确实没有什么研究,更没种过。 老爷爷见此,便笑道:“这水稻秧苗难种,你稍等会儿,我来帮你。” 他说着就要接过许天手上的水稻秧苗,许天却摇了摇头,连忙说道:“这位老爷爷,您教我便好了。” “教你?”老爷爷又笑起来,“这位小公子,你莫不是在说胡话?你这让我怎么教呢?你若是要插秧,那定是要下田的,若是下田,我看你这一身衣袍没有用咯!还是让我来。” “我并未说胡话,这身衣袍脏了便脏了,您教我插秧要紧。”许天连忙说道。 刚好到许天身后不远处的李二便听见了这一句话。 李二面上露出些许赞赏之色,点了点头。 “那你是当真要下田呐?”老爷爷又笑问许天。 “是。”许天坚定答道, 那老爷爷在许天如此坚决,那边干脆一个挥手,说道:“既然如此,那你便进来,但到时你弄脏了衣裳,可切莫叫我赔哟。” “这是自然不会。” 许天一边回答,一边撩起衣摆,脱下了鞋子就要往水田里走去。 而李二便一直在旁,静静看着,心里只觉得自己选择许天那是当真不错。 他今日原本是想要来视察一番,看看许天这边的小麦种的怎么样,谁知在那一边却并未看见许天的影子。他便走到这里来,就听见许天的那一番话,以及他亲自下水田的情景。 朝中许多大臣都自诩是读书人,自诩自小练武来日是一方大将的人,全都自命不凡,他们都哪里有许天这般直接亲身下田去的接地气? 李二便在旁看了许久,就见许天跟农民聊上了许多,其中不少有关如何种植水稻,如何大批量生产的问题。 “若是能找到一些产量大的水稻,那便不用一直开垦荒田,更不用太多的人力物力去支撑起粮食,这一片天。”许天对农民们直说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那这产量高的水稻又从哪里找来呀?我种稻了这么久,也很少见到有产量极高的水稻。” “那若是发现了,便将那水到的种子再剥下来,记叙播种,不妨如此一试,还省了去买种子的钱财。”许天提议道。 李二在之后便又听见许天将这提议说完,又跟农民们讨论了许多,并且将自己知道的其他农作物的种植窍点也全数告诉农民。 他们一直都勤勤恳恳地种水稻,每日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从未想过这么多,因此他们在听见许天的种植知识时,整个人都微微愣上一愣。 他们之前可没想过还能这么种粮食的。 如今他们看着面前的许天眼中都没有了生份,更多的是热情,惊讶与佩服。 那老爷爷更是笑道:“没想到啊,你小小年纪便懂得这么多。” 许天笑笑没说话。 这时,李二才走到许天的面前。 他笑着看向许天,赞赏的点点头,对他说道:“许夫子,你果真不错。” 许天听见这句话,轻轻颔首,后又是是下意识行礼,却猛的反应过来,如今李二在外叫他许夫子而非许太师,便证明李二并不想太过张扬。许天便不在行礼,而是说道:“李老爷,你过奖了。” “哪里并非是我过奖了,而是你不过二十几岁,便有前人所不足总结的经验,人才,人才。”李二哈哈笑起来,笑声十分爽朗。 许天也跟着笑起来,“不知老爷今日来找我,是有何要事?” 他此时一边说着,一边从水田中走出来,而如今他下半身都全是淤泥了。 李二见此,也没有嫌弃,而是一边跟他说着其他事,一边走出许远。 等一众农民都在身后缩成一个小点时,李二面上的忧愁之色便展露,他无奈说道:“边境的粮食时常不足,一旦战乱,边境是必然因粮食溃败。” 第一百零二章 再往边境 许天闻言有一些惊讶疑问道:“我以为只是边境军队粮食紧缺,难道边境城池也是如此吗?” 李二无奈的点了点头:“不错,如今确实如此。” 他叹了口气,又对许天说道:“原本,朕是想要再各个城内开垦荒田,便是想要他们更多自给自足,这样一来就能剩下一大批粮食给予边境,却是没有想到随着人口更多,城内的许多粮食都有些供给不上。” “这……”许天微微皱起眉来。 看来大唐边境粮食不足的原因,不仅仅是在田地与农作物产量之上,还有就是在人口增长迅速的问题之上。 许天想通了这点,便提出一个想法:“皇上或是边境的百姓们也学会种田,那也能减少一些粮食不足的问题。” “这,朕也想过,但边境土地贫瘠,想要开垦荒田种粮食,那是何其困难。”李二此时无奈地笑着摇摇头对许天说。 许天闻言眉头皱的更紧。 但如今,只有这个办法能够解决边境之地没有多余粮食的问题。 他想了想后,做下一个决定,便看向李二,认真说道:“既然这样……臣想去边境之地亲自看上一看,边境之地尤其之大,不可能一块好田都没有。” 他这话也是有依据的,虽然边境之地土地贫瘠,但在后世,很多人都在边境的贫瘠之地种起了粮食。 而且,现在的变异小麦和变异水稻能在贫瘠之地中顽强生长也说不定。 “边境之地尤其苦,许太师你可想好了?”李二也神情严肃地问道。 “回禀皇上,臣确已经想好。那小麦在西域在实验田都已经成功试种,成活率尤其强。这一次去,我便想看看那小麦能否在边境之地种下。”许天认真说道。 “噢?”李二闻言,面上欣喜,“你是说,这产量极高的小麦播种已成功了?” 许天面上也露出笑容,“是,只待今后看它的产量如何。” “那便好。”李二笑道。 “话说回来,皇上,如今你可准许我带着我的小麦去边境之地试种可否?”许天还是绕不开这严肃问题。 李二见他还是坚定要去,便轻一颔首,“好……许太师,辛苦你了。” “只要能为皇上排忧解难便好。”许天说道。 之后许天又带着李二去看了实验田,见田中的小麦果然生长极好,李二也放心一笑。 三日后。许天便准备启程前往边境,时间有一些急,但他还是趁着这三日时间将田中的所有事情都一并交代好了。那老爷子也答应了会帮许天好好看着那水稻的情况。 一切准备好后,许天便带着队伍前往边境。 李二此时负手站在城楼上,看着许天逐渐远去的身影,心中不知为何有些不安。 如今朝中大臣还有针对许天的,他也不是不知道。 况且他已察觉到已经有不少人害怕许天会威胁到他们自身的地位,便都一一想办法诋毁许天,甚至在朝中上奏,明面便说许天的高产量小麦这是在骗人,或是在说施了妖法。 一系列的阴谋言论让他烦不胜烦,而如今许天又再次离开长安,路上也必定会有人派人截拦。 他便转头吩咐下去:“来人,派一队暗卫前往保护许太师。” 那公公心中也清晰得很,且不敢违抗皇上的龙言,便立即去吩咐。 而此时远处的刘丞相见到许天逐渐离开,暗中冷笑。 他本就担心许天会侵扰到自己在朝中地位,多次想要下手却没有机会,如今许天一离开长安,就等同于离开了唯一能庇护他的避风港,若是此时对许天动手,那是简简单单的事。 刘丞相这般想着,回府后,便召来了自己那一批暗中培养手下。 他冷着脸,坐在主位上,对一群跪在自己面前的手下说道:“我要你们去拦截许天,半路上,必杀之。” 一群手下立即点头应下:“是!” 他们被培养多年,对于杀人这件事,又不是第1次做,且十分有经验,仅仅只是杀一个文人,对于他们来说是十分轻而易举的事。 当天晚上,他们便立即出府往边境之地赶去,想要在半路截杀许天。 几日后,夜晚。 刘丞相悠哉悠哉的坐在椅子上,心中只想着许天,死时的惨样。 他脸上甚至不注满是冰冷与戾气的杀意,目光中,更全是算计与精明。 现在这时,一个黑衣人从墙上一翻而过。 他全身都带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一瘸一拐的走到走到刘丞相的书房门口,而后敲了敲们。 刘丞相察觉到声响,连忙起身去打开房门。 便在这时他脸色大变。 面前的手下,正是最为厉害的那个,如今竟然身受重伤,全身都被血液浸染。 “老爷……我们便正要杀了许天,却半路杀出几个黑衣人,将我等伤个彻底。打乱间,我见到他们身上的纹身,竟是皇家暗卫……”那人此时说话都有气无力的像是随时要死去一般。 “什么?!”刘丞相如今有些惊讶。 他没想到,李二竟然还派了一队暗卫前去保护许天,这也证明许天在李二的心中地位那是如此之高。 这让他只觉危机感更甚。 若是当真如此,那自己的丞相之位究竟还能够坐上多久?! 他这般想着,越想心头越是不安。 而那人没有听见吩咐也是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刘丞相此时便勉强稳住心神,蹙眉道:“你下去吧。” 他又坐回了椅子上,两手紧紧的抓住椅子把手,指尖都泛白不已。 既然许天在路上有暗卫相护,又杀不掉他,那便让他永远留在边境之地好了! 但如今自己的手下已全然暴露,若是再去一次,他怕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让李二怀疑自己,他想了想,干脆在外请一批人前往边境之地。 许天这几日是丝毫没有感觉到一点危险,有过上一次半路被抓去西域治国的经验,如今他觉得自己这一路是顺遂不已。 他哪里知道,是有许多暗卫在暗中,替他将杀手全部拦下。 如今他便到了边境之地宁城中。 许天刚来宁城,便探了探泥土,随后进城看着面前黄沙一片,以及街上也人烟不多的情景,一时间觉得有一些难搞。 不得不说,这里的气候与土质确实十分差。 第一百零三章 再逢 他叹了口气,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去种这小麦,毕竟这里泥沙多过泥土。 就连边境军队的军营所在处,那土质都比此处的好了不少。 他正这般想着,一边想着一边带人往前走。愁眉苦脸之时,他看见一个肩宽的人影。 人影在黄沙中逐渐显现,许天便认出这是守边将军。 二人才分开不久,如今又在宁城见面,一时间两人都面对面笑起来。 “许太师啊,许太师,久别重逢,看你如今还是神清气爽的模样。”守边将军哈哈大笑着说道。 “将军啊,将军一别数日,别来无恙。”许天也是笑道。 实则两人都心里清楚,只不过才分别了这么短短时间罢了,如今这对话也只是互相调侃。 调侃过后,守边将军就对许天说出正事:“许太师听闻你要在此处种植粮食?” 许天点点头,对守边将军说道:“将军,正是。您成为边境之城最为缺粮食的地方,只有让百姓们自己也种上粮食,那样才能够自给自足,而不是一直等着朝廷派粮食前来。且派来的粮食也屡屡不够,不是吗?” 守边将军闻言,也知道,若是要从根本上解决问题,那就只有让宁城百姓们都自己种些粮食,但这何其艰难,尤其是这宁城,这边境之地的城中,情况最为恶劣,且时不时便有旱灾,如何耕种呢? 他这般想着,都觉许天身上的任务何其艰巨。 许天却还笑得出来,他对守边将军说道:“既然你不信我,那这样,我们二人来打一个赌,若是我不能在宁城内种出小麦,我便回京请罪,任凭皇上处罚。但若是我种出来了,你可就要当我一段时间的助手。” 守边将军哈哈大笑,无奈地说:“许太师,我乃一届粗人,哪里知晓该如何耕田种地?你让我当你的助手,那真是难。” “只要我说什么,你做什么便好。”许天乐呵呵地说。 “既然如此,近来我军中也无事,圣上更是传令下来,让我有什么能帮的都帮上,那跟你打这个赌也无妨。”守边将军笑道。 “好,那赌约便可立下了。” 两人笑完后,许天便问道:“请问将军,这宁城之中,可哪里有一些好点的田土?少一些也可。” 在许天到来之前,守边将军便派人在宁城调查了个清楚,他想了想后,答道:“在城北一带,确实有一些田土,只不过表面上被泥沙覆盖,如今泥沙跟田土混在一处,而且土质也十分差劲,周围是一点植被也无。” “还请将军带路,我想前往一看。” 守边将军十分爽快的点头,然后便带着许天前往城北一带。 路上许天见到的百姓,个个都十分瘦弱,且皮肤枯黄。在崇尚,以胖、白为美的大唐,这般人还真是少见。 许天心中叹气。 他被守边将军带往城北之后,见到的人是越来越少,最后至看见路上零星的几个草屋,草屋之前,则坐着两三个老人家,也只有两三个。 不仅如此,老人家更是面黄肌瘦,就如同皮包骨一般。 到了田土之前后,许天便蹲下身,看了看在沙子之下,那泥土的土质。 这土质只比刚才他检测的土质好上一些,不过也仅仅只是好上一些罢了,何况它跟沙子混杂许多,也不知能否种小麦。 守边将军见他面露些许苦涩,便对他说道:“太师,你看我说的不错吧?宁城之中着实很难让百姓们自给自足。” 许天闻言没有答话,而是摩挲着手上的泥沙,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许久后,他对守边将军说道:“先试着种上一种,再看看会如何吧。” 守边将军见他坚持,也没有多劝什么,只是轻轻一点头。 然后许天便拿出准备好的小麦种子,拨开沙子,将一部分与泥土混杂的沙子又挑出来,然后便将小麦种下去。 等好几个小麦种子种完之后,他才站起身来。 试种是种好了,接下来便要去宁城驿站,将东西都放好。 众人随后又在驿站中吃喝了一顿,便各回各的房间去休息,舟车劳顿,他们也实在累得不行。 许天接下来便在宁城中生活了一段时间。 这一段时间以来,他几乎每天都去看上一下那小麦种子。并且给小麦种子浇水。不知为什么,这一次这些变异的小麦种子竟然生长得如此之慢,但好在,在他的精心照料之下,还是长出了一株嫩芽。 天知道,在许天看见自己的努力有成果后,他不知有多么高兴。 回去的路上,那几个经常坐在草屋之前且注意到他许久的老人,突然好奇的问他:“小伙子,你来这里是种地的吗?” 许天文言轻一点头,笑着说道:“不错我来此处,便是为了种地的。” “哎哟,这里的土呀,种不活那些粮食的。”老人家皱着八字眉,看上去就是一副忧愁之相,“我们之前都试过在土里面种东西,但最后一点也没种着,全枯了。” 许天听说他们之前在土里面种过粮食,最后也没有种活,便有一些好奇,于是问道:“老人家你是怎么种的粮食?” “哎呀,就把种子放到土里面,然后每日浇水让它生长发芽,就跟你一样。” 许天顿了顿后,轻笑起来:“老人家这土啊,混杂的沙子太多了,若是要种,定是要将一些沙子先拨出来。而且这土太干,还得将它弄松一些,弄湿一些才可种进去。” 那老人家听见许天的这一番话,微微皱了皱眉,满脸的不相信,“我们之前都是这么种的,从未换过方法过,也有的种子生长发芽了啊。” “那是种子都各不相同,此地土质不算太好,自然要多弄一些湿土,而不去在意种子如何。” 老爷爷文言还是笑着点了点头,但没有再跟许天多说什么。 许天迈步离开,心中知道了一件事。 这件事,尤其重要,如今他便要下定决心,着手去解决这件事。 第一百零四章 教课 宁城百姓大多知识面不开阔,种植粮食的方法也停在从前,就连一些基本农业知识也不大明白。 若是能教此处的百姓们都学会怎样合理种地,加上他这变异小麦,估计日后种粮食的出芽率会好上许多。 “把消息放出去,我要教授大家如何去种植和干农活。” 许天坐在自己的房间里思考了一整天,想出了这么一个计划,并且做好了准备。 当然,其实这也是为了大家,所以才这样的,毕竟这里的当地人真的对于种植这方面实在是太过片面。 再加上,这边境的发展真的是一年不如一年了,如果再不做出一些改动的话,那只会越来越落后。 但是他这个计划并没有很顺利的实施下去。 因为当他把这个消息放出去,说他要教授此等知识时,很多人都是嗤之以鼻。 他们自己就知道该如何种植粮食,只是这土壤无法种,这难道换一个办法就能够种出来了吗? 何况,他也只不过是一个被派过来的朝廷官员,说不定没下过地,没吃过苦。真的可以做到这一点吗? 边境这么多年的发展不都是这个样子吗?怎么可能说改变就改变? 于是有很多人都抱着怀疑和不确定的心态来观望着他的这一个公告。 许天心中也毫不在乎,他心中早就明了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 他想来想去,干脆就带着他手下的人,还有一小部分愿意跟着他一起行动的农民们,开始亲自下田种植。 时间慢慢的过去了之后,他们逐渐有了很好的效果,而这仅仅也才一个多月罢了! 许天这个时候,发现他所种下的其中一株变异小麦,竟然发芽后,比其他小麦生长的都快上许多! 这让其他百姓,更加相信许天所说的“种植方法”。 很快,效果越来越好,越来越多的粮食产了出来,也证明了他的做法没有错。 一些刚开始不相信的百姓,也逐渐的跟着许天一起去做了起来。 不知不觉中他的声望在边境逐渐的越来越大。 大家一提起他之后,几乎全部都是夸奖: “这许太师,果然名不虚传!” “这许太师,竟然能够带着边境这样贫瘠的地方种出那么快长大的小麦,实在是厉害!” “许太师人可好嘞,有什么要注意的都会跟我们说,不管问多少次,许太师都一一回答。” 大唐长安。 “这几日,边境那边送过来的文书都是对他的夸赞。百姓更是对许太师尤其满意。” 李二翻看了一下子放上来的那些奏折,面上有笑。 “他还真的是很厉害,不管是在哪里都能发挥出自己的能力。”在朝堂之上,李二也直接如此说道。 因为心中足够钦佩不已,所以才可以这样直接的说出来,也不用顾及其他人的想法。 “对了,刘丞相,之前我记得你和朕可是有过一个赌约?这赌约也不知道现在算不算数啊?哈哈……” 李二看似随口的问道,但实际上目光却直接落在了刘丞相的身上。 刘丞相听着李二的话,笑起来夸赞道:“这是自然算数的。臣实在没有想到这许太师当真是有化腐朽为奇迹的厉害。” “好,刘爱卿,你可要记得给我的玉器啊。”李二哈哈笑起来,笑声十分爽朗开怀。 百官则面面相觑。 他们如今都清楚,这许天解决了李二的心头忧愁,今后必定又会被李二重用。 刘丞相如今也因此更加不安,更是感觉到史无前例的危机感。 自己的丞相之位,绝不能就此没有! 若是许天被越来越看重,自己那该如何?! 原本朝中的势力本就大多向着自己,而随着时间推移,许天如今在李二的心目中那是地位越来越高,不少人都对许天示好。 他心中多少有些怒气,分明自己才是大唐丞相。如今皇上却是什么都交给许天做,隐隐有一些要将许天培养为下一任宰相的意思。 他如今也即将退位,但他不甘就如此被替代。 而他原本想要在外派一群杀手前去,将许天永远留在边境的宁城,确实没想到,至今李二派去保护许天的暗卫依旧没有撤回来,这让他能用人马再次被大折一番。 想到这他心中怒气更盛,面上却一点露出也没有,毕竟李二还正在当前。 李二正坐在龙椅上欢笑不已,但刘丞相心中早已有了其他想法。 虽然没有办法将许天给埋身在边境,那便让他名声尽毁! 他这般想着。那李二已经起身准备退朝。 “各位爱卿,早些回去吧。”李二乐呵呵地说道。 “恭退圣上。” 刘丞相见可以退潮,等李二离开之后,他便转身走出大殿回到府中。 他的府中本就有不少的艳丽女子。随便挑上一个都是倾国倾城的容貌。 如今他便挑中一位,准备派她前往边境宁城。 那一位女子长相尤其好看,是个可人的面貌,桃花眼配小嘴,无疑可爱又不失艳丽,容貌也是一等一的。 最重要的是,刘丞相觉得,她十分听话。 “芝玉,我要你前往边境宁城,将那许太师的声誉毁于一旦。”刘丞相目光沉冷,神情阴鸷地说道。 被称为芝玉的女子轻一颔首,一笑便如沐春风:“听闻主公之言。” 刘丞相吩咐下去后,芝玉便着手启程去边境宁城。 可便在一段时间后,送回来的,只有那芝玉的一具尸体。 刘丞相“砰”的一声,将差别狠狠拍在桌面上,一旁的茶壶都差点倒在地面上摔碎。 “哼。”刘丞相微眯着眼,神情如九天之霜,他站起身来,怒问面前的黑衣探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探子闻言,立即禀报道:“回禀丞相,芝玉姑娘前往宁城的路上,碰上强盗。这些强盗武力高强,将人都杀了,留下芝玉又……” 他没说下去,是谁都清楚。 刘丞相如今额头上青筋都爆起,“一群废物!连一群强盗都杀不了!” 他说完这句话后,深呼吸好几口气,负手左右踱步,心中一直思索着办法。 突然,他一停脚步,目光倏然锐利。 第一百零五章 大规模种植 这一边的边境宁城之中,许天正在城北的田地一旁,面上带笑地看着这些出芽,还逐渐长大的小麦。 原本这些小麦并没有这么多,还是多亏了一些信任他的百姓们,跟着他一起松土耕地,不然如今此处也不会嫩绿一片。 许天如今越看,心中越是欢喜。 当然,欢喜的还有另外一件事。 他在边境之中,教学如何在此地种植粮食,竟还从系统那获得了一些好礼。 这自然让他开心不已。 一日复一日,许天便在教学与田旁,每日过的那时尤其充实。 这一天,他突然发现一点。 这些小麦已经生长出了更大的苗,并且进入了他心中的“安全期”。 一旦这些小苗再长的大一些,那之后它们种植成功,那是简简单单的事。 如今,许天也不必再如此费心地去调整自己的试种计划。 他面上欣喜,只觉得自己的直觉果然不错。 此处,果真可以让小麦种植成功。 而之前的土壤等问题,现在在水流的每日湿润下,也变得不再那么干巴巴的,就如同这破土而出的小麦一般有了些许生机。 许天轻笑起来。 守边将军今日也正好有空,见到许天面上轻笑,又看见这些小麦长的不错,并且地面上的泥土都有了飞跃的变化,便知道这一次的试种已经没有问题。 他对许天笑道:“许太师,恭喜。” 许天问声转头,就见守边将军到来。 他便对守边将军笑着说道:“将军,等这些小麦再长大一些,我也可以轻松一段时日了。” “看出来了,实在没想到啊,这般贫瘠的土地,都能被你种出泥土来。哈哈……” “说起这个,将军,当初你那赌约,可还记得?”许天看着他,哈哈笑问。 “哎,许太师。”守边将军此时摆出一副要耍赖的态度,“这自然是忘了!” “看来,将军贵人多忘事啊。” “哈哈哈,许太师,不逗你了。实则我还记得。你大可放心,这一点我可不能忘。”守边将军说着,对他一个抱拳,笑道,“如今,我当着是被你给弄的心服口服!在下,佩服你。我记得有一句话说,医者妙手回春,我看你,便是妙手生春。” “守边将军,你过奖了。” “许太师,接下来你可有什么要做的,包在我身上便是。” 许天闻言,看着面前一片嫩绿的小麦芽,开口说道:“将军,我接下来准备在大规模种植这小麦,但所需的人手,如今还有一些不够,不知你……”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守边将军便一口应下:“好!既然人手不够,那我军的一些新兵来帮忙便好。正好让他们学学吃苦耐劳,这一批新兵其中有几个是刺儿头,尤其难搞。” “那还得请将军您亲自坐镇在此处了,不然我可搞不过来那几个刺头啊。”许天半开玩笑地说道。 几日后,众人便见到守边将军在许天跟前,忙前忙后,赌约输了,他自然也担当起助手的职责。 他也不是输不起的,不过是搬搬抬抬这点小事,他身强力壮,做的丝毫不含糊。 许天也开始批量种植小麦,甚至还有不少边境军队的新兵,跟着他一起下田,戍边将军也为了锻炼他们,特地让他们穿上沉重的戎装。 那场景,浩浩荡荡的一片银色在日光下照耀,何其威风? 一日劳累后,不少新兵都倒在地面上,全身都是汗水,偏偏守边将军还不肯放过他们,硬是要把他们叫起来再继续去劳作:“都起来了,起来了,干什么呢?没看还有这么多事没干完吗?” 那一群新兵如今听见守边将军的话真是叫苦连天。 “叫什么的?你们好好学,下田种地,日后回到军营了,一样还是要下田!” 而许天在旁也乐得清闲,如今他只要教这些新兵如何下田种地便可。 一日很快过去,因为必须大规模种植小麦,不然产量怕是不够,这也导致那一群新兵可是累的不行,回军营的路上个个都垂头丧气焉了吧唧的,并且全身汗味。 守边将军还好一点,但也不怎么好受。 许天见他们要离开他,又补充致命一句:“各位,我明日还在此处等着你们。” 如今一群新兵是连叫苦都叫不出来了,只是面色大变。 等百姓和新兵全都离开后,许天才回过神来,如今已是夕阳西下。 他看了眼天色,便要回到驿站。 边境之地的夕阳落得很快,他仅仅只是绕了几条路回驿站,天色便完全黑了下来,本来凌晨便少人天色已黑时候,路上更是人少的不行。 便在这时,许天动了动耳朵。 一道尤其细微的声音传进他的耳中:“救命……呜呜……” 夜色降临,这街上又如此空旷,许天差点便认为这是哪家跑出来的鬼魂。 他吓了一跳,但很快稳住心神。 他从不相信世上有鬼,便顺着那道哭声寻去。 走上好一段路后,他来到一处巷子中,巷子中更加黑,月色都透不下一点霜光。 而那哭声也越来越清晰。 突然他便感觉薛夏一片湿润,他弯下腰抹了抹,然后拿起手将那液体放在鼻下闻了闻。 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便扑鼻而来。 许天一皱眉。 这时那道哭声顿了顿,似乎发现了许天的到来。 “你是何人?为何会在此处?” 那声音还是好一段时间没有答话。 许天见他不答,便准备转身离开。此等事,他也不想要多管什么,何况对方并不答话呢。 便在这时,那道声音突然再响起:“这位公子,还请您救救我。” “救你?”许天微微皱眉,“姑娘,你甚至不出来见上一面,我怎知道你究竟是何人?是来杀人的,还是来害人的?还是单纯被人追杀至此?” 她立即说道:“我是被追杀的,公子,还请您相信我!” “相信你?”许天抱着手臂,“我要如何信你?” “我原是商户人家之女,乃锦州逃亡至此的人,前段时日,我家被对手弄的家破人亡,我更是惨遭敌家追杀……这才躲到此处。” 许天闻言,目光多少有些沉冷。 第一百零六章 貌美女子 虽说这女子看上去十分可怜,说出的话更是很容易让人相信。 但,还是有漏洞。 她是故意要让许天相信,相信她自己就是她本人口中说的“家破人亡的流亡人”。 或者说,这女子也确实可能家破人亡,流亡到此。但为何被仇家追杀,她竟然还敢发出一些细微声音引人注意? 实在太过不对劲。 许天这般想罢,便要转身离开。 那女子突然便慌张起来,连忙跑出去,跪倒在他面前,一双血手拽着他的裤腿,连声哭诉:“公子,公子!切莫离开。我当真是流亡至此,还请你相信我!” 许天被她拉住无法离开,只好垂下眸子,看着那血人,问道:“那你姓甚名谁,父母何名?” “我……”女子突然声音一哑,而后小声说道:“公子,恕我无法告知。” 许天见此,干脆丢下一串银两,沉声说:“这点银两,足够你再逃去更远的地方。” 说罢,他便要一扯裤腿离开。 但那女子却还是紧紧抓住他的裤腿不放,咬着牙,眼中水雾氤氲,带着哭腔开口:“公子……如今我双腿受伤,难以行走,动上一动便疼痛不已。如今的我,能去往何处?” “那你想要如何?想要我收留你?”许天挑眉问道。 女子点点头,而后又连忙道:“今日之恩,来日必报。” 她说完这句话后,竟然深喘了好几口气,似乎就要濒死一般,而后竟直直倒在地上。 许天吓了一跳,想了想后,还是将她趁着无人之时抱回一站,并亲自去找了大夫。 大夫很快过来,见她全身是血,吓了一跳,当即开了不少的药,一并交给许天去煎,自己则留下来给她把脉。 许天无奈只能起床煎药,煎药回来后,就见大夫的神情好了不少。 他拿起药箱,又将一些药膏给了许天,对许天说道:“未伤及器脏,只是断骨且受了些皮肉伤。” “嗯。”许天轻轻颔首,送离大夫。 大夫离开不久后,那女子便醒了过来。 她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环境,便转头看了看许天,见到许天,她露出一笑:“多谢。” 许天还没答话,就见她面色一红,对许天说道:“这位公子,今日多谢你救了我,不知你可有妻眷?” 许天一脸淡然,“并无。” “那……你可介意多一个?”女子脸红问道。 许天闻言,多少有些错愕。 但他很快回过神来,只觉这女子心有所图。 女子见他不相信自己,一狠心,将外袍脱下。 如今床上的人儿面色潮红,容貌绝佳,眼中盈着些许水雾,看上去更加动人心魄。 许天一句话没说,心中深觉其中有诈,当即转身出去,“砰”的一声将房门给重重关上。 房中的女子见他离开的干脆,神情僵了僵。 许天刚一出去,就见守边将军急忙赶来。 “怎么了?”许天问道,“你怎的去而复返,如此着急?” 守边将军此时的面色神情严肃,似乎要跟他说什么大事。 许天的心也跟着提了一提,他迅速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守边将军左右看了看,见没人后,便对许天说道:“我军近日抓到了一批强盗,那强盗身上竟有刘丞相府中的玉佩,我一通逼问下,他们说在路上杀了一个女子,并且从那女子的身上拿下来的,想着高价卖出去。” 守边将军说完后,又靠近了一些,小声说道:“朝中众人大多知道,那玉佩是刘丞相手下,专门办些龌龊事的人才有的。” 许天略一挑眉,“你是说,刘丞相派人来害人?” “这我说不定。”守边将军沉着脸,“不过朝中格局复杂,许太师,你还是小心为上。” 许天闻言,思索了一会而后,便点点头,说道:“无妨。只是没想到我来了边境,这刘丞相还因上次的事而不肯放过我。” 守边将军怕隔墙有耳,在他说这句话时,便轻一点头,准备回去,“许太师,我便先行告辞了。” “慢走。”许天也清楚他心中所想。 随即,他便站在门外,心中思索该如何对付刘丞相。 还有这屋里的女子,来时极其奇怪,说不定便是跟刘丞相一伙的。 想好办法后,他转身走近房中。 那女子原本正在养伤,且一脸不忿的模样,如今见到他进来,立即面上又一改神情,一副病弱如林黛玉的模样。 许天拿过椅子,坐在桌旁,淡淡看着她。 这女子,就算长的再倾国倾城,也让他没有一点想法。 许天也不愿废话和浪费时间,直言问道:“你是刘丞相派来的吧?” “刘丞相?”女子一脸委屈,“刘丞相是何人?” “大唐长安,刘平安,当今大唐第一丞相。”许天淡漠说。 “这……我不认识啊。” “还在演?”许天轻一挑眉,“你当初说自己被追杀,却敢露出声响,让我找到你,如今又因此说要以身相许,我如何信你?还有,你的口音本就不像是锦州人,分明是宁城本地的。” “我不是啊……”女子一脸委屈,似乎就要哭出来。 许天没再多说,只是拿出一个钱袋,袋中装满了银两,沉甸甸的,而后故意晃了晃,还拿出一个银锭子在手里把玩。 “这钱,若是你将真相都告诉我,那我便立即给你。” 那女子见到钱,双眼一亮。 “怎么样?” 女子撇撇嘴,只好全数摊牌:“我确实是宁城本地之人,前段时间前往了长安,被刘丞相的人一眼看中,说要我回宁城做一件事,事成后给我银子。我家本就穷,银子能买到不少东西,我便答应了。谁知道来此,还得受罪被打……” “然后呢?”许天问道。 “他们让我勾引你,然后对外说你骗我身子。”女生越说越小声,似乎也觉得羞耻一般。 许天轻轻颔首,而后说道:“我要你回长安,告诉刘丞相计谋已成。” “自然可以!” 许天听她应下,信守承诺,立即将那一袋银子扔给了她,并且不忘威胁:“我刚刚已知道你家人都在何处,这段时间我会好生照顾他们,并且我会派人护送你去长安。” 女子见他明摆着威胁自己,但自己毫无办法,只能咬牙应下:“好。” 第一百零七章 假消息 许天见女子已经应下之后,便没有再多言,而是转身走出房间,让女子一人待在房间中好好想想。 而房间中的女子想着自己家人还在许天手上,自然不会就此离开,她左思右想后便起身艰难走出门去,准备直接前往告知刘丞相的人。 许天见她出来后,便问道:“如今,你可是想要去跟刘丞相告信了吗?” 女子一个点头,对许天说道:“是,你若是不相信,可派人随我一同前往。” 不用他说,许天实则也会派人跟着女子前去,看看到底是谁在宁城之中充当眼线。 而女子如今主动提出来,只不过是想要许天,不用再多疑她,更害怕许天会对家人动手,谁不知如今许天在宁城之中可是呼风唤雨,算是只手遮天的人物。 “去吧。”许天说道。 女子点点头,趁着夜深人静走出驿站。 如今天色已经不早了,偶尔驿站大堂中没有一个人,不少在驿站住着的人也都熄了灯准备休息。 因此在这段时间出去通风报信,也无人会怀疑。 女子这般想罢,就走出驿站,向着宁城的一条小巷而去! 许天则将从大唐带来的人全部叫出来,在暗中跟着女子前往。 女子十分熟悉宁城的每一条路,她在城中七拐八绕,都不知道她究竟要到哪一条巷子的去。 众人也都只能跟着,并且都差一点跟丢了她。 不知道走了多久后,女子便到了一个小木屋之前,木屋如今还亮着灯火明晃晃的。女子站在木屋外抬手对门先是敲了三下,后又敲了三下,最后敲了一下,似乎在对着什么暗号。 若一会儿后木屋的门便打开,一个黑衣人站在门口,左右看看,没发现许天等人后,便立即对女子问道:“事情办的如何?” 女子点头直言:“我已经勾引住了他,且做出了一场好戏,想必过不了多久,驿站中的众人便会对许天闲言碎语而这事情也很快传到宁城各处,估计那时候许天早已身败名裂。” 那人闻言便轻笑着对女子说道:“做得不错。” 随后许天的人便见那人回到木屋中,然后我屋中便飞出一只信鸽来,那信鸽直往长安的方向飞去。 见那人已经将消息传出去,许天便觉得那人已没有再留下来的必要,当即说道:“去。” 他的话音刚落,一众人立即冲出去,将木屋给团团围住。 那人原以为自己已经做得不错,却猛然一见到许天,而那女子还一点都不惊讶,明显他们两人便以串通为一伙儿。 那人不敢置信的看着女子,一只手都颤抖起来,显然气的不行,“他娘,的,你是个臭表子竟然骗我!” 他气得五官狰狞,就要上前将女子给打上一顿,却被许天等人给拦下,许天看着面前那人。只觉得他无比熟悉,回想一圈后,才记起那人是谁。 这人原是路边的一个商贩,许天还买过他的东西,不知道听了他多少好话。 可如今……真是人心莫测。 他的一张脸尤其沉冷,身后的人也立即围住他,还拿出了事先早已准备好的麻绳,将他给捆的死死的。 “把他就放在这里,我看他会如何逃走。又是几天能饿死渴死。”许天面上毫无情绪,直言说道。 那人一听见许天的这一句话,顿时便慌张无比,他也没有想到许天竟然是一个如此心狠手辣的人,当时与他出现还以为许天只不过是一个可以任人揉捏的老实人。 他连忙便跪在许天面前求饶道:“许太师,都是我的错,小人不该一时财迷心窍。实在抱歉,还请太师留我一命,我上有老下有小,如今实在没钱了才会如此做啊!” 许天没说话,只是冷眼看着他。 那人见许天只是冷眼看着自己,并没有多说什么,心中顿时更加慌张,若是许天此时面色有些活动,他可能会更好求饶,但如今许天面色不改,气场强大,他压根不知要如何是好。 “许太师许太师,我当真知错了,还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请饶我一命啊!我是小人,我卑鄙不堪,您大人有大量切莫再跟我计较!” 许天见他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便冷脸说道:“将他就放在此处关起来,嘴里最好塞一个布条,别让它吵到别人。” 说罢他转身就走,丝毫不顾身后的哭天喊地。 而他也没有真的要让对方死的心思,只不过是想给他一个教训。 只要等他的计划成功,这人他自然会放走。 两日后。 这信鸽飞到刘丞相的书房窗前。 刘丞相注意到,此后便走上前,将信鸽脚上的信纸给取下来。 上面只有两个字:成功。 这些时日以来,他多少还担心这些买通在宁城的人,是否可以办好事,如今再见到这一性质后,他放下心来。 现在只要他在跟皇上掺上一道奏折,这许天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那还能高到哪去? 第2天,朝堂之上。 “各位爱卿可还有何事要上奏,无事,便退朝了。”李二坐在龙椅上高声说道。 刘丞相闻言便站出身来,手上捧着一道奏折对李二说道:“皇上,臣有一事要奏。” “说来。” “这几日边境传来消息,说许天许太师在边境之地做足坏事,甚至强抢民女,并将那民女殴打上一番。这实在是难忍!” 他的这一番话刚一说出来,众位百官便各怀鬼胎。 有一些亲近许天些的,担忧自己如何是好,有些站在刘丞相那一边的,是暗道欢喜活该。 “噢?”李二的目光冷下来,“爱卿,你说的话可都是真的?” “臣绝无虚言!”刘丞相胸有成竹的答道,且面色愤恨,似乎真因如此,而感到尤其不平。 “荒唐!”李二神情更冷,眼中多少有着怒气。 但一时间却不知道他是对刘丞相生气,还是生气那远在边境的许天。 李二沉声说道:“此事,必将彻查。爱卿,若是你的消息错了,那朕定是要罚你,若是许天确实如此,那朕定然将他召回,不得宽恕他!” 第一百零八章 派人调查 刘丞相闻言,心中暗喜。如今整个宁城,怕是已经因为这件事而传的纷纷扬扬,若是如此,谁还管许天是否清白? 于是,他立即点头,颔首道:“若是臣的消息有误,定然会自罚!” “好!”李二点点头。 他随后便点了一批人,亲自前往宁城调查:“王爱卿,麻烦你们了。” 被称作王爱卿的,乃是大理寺卿。 他公正不阿,不为金财所动,自然是前往调查的最好人选。 决定好人后,李二便退了朝。 但他心中的怒气却是怎么也消不过去。 这件事,若是刘丞相的问题,甚至可能是许天的问题,他都得选一个重罚! 前者,罚其带动百官内斗! 后者,罚其遭人恶言却不能收拾! 这样的事情,传出去实在是不光彩。 这边,大理寺卿在得到命令后,已着手派人前往宁城。 毕竟是李二亲自下令,所以这件事谁也拖拉不得,等到众人都收拾好东西后,便即刻启程前往宁城。 如此紧赶慢赶,但也赶了有一些时日。 那里是亲的人一到宁城,听见的传闻,却不是什么“许天强抢民女”,反倒是一片好评: “这许天许太师,当真是尤其亲民,一点都没有朝廷官员的架子。” “是啊是啊,今早我还看见他跟一群孩子玩耍呢,不仅如此,他还带着孩子们一同下田去了。” “我觉得啊,有这许太师在,我们今年恐怕便不用再饿着肚子了。” 大理寺的人闻言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这般来看,很大可能便是流程上的消息情报出了问题,但不管如何,他们还是要再继续调查一番,便拉住一个正在八卦的老爷爷,问道:“老爷爷,这许天许太师,当真有这么好?” “这是自然的,前不久我们还看见他自掏腰包救了一个女子,还是请我去给那女子诊治的。” 看来他们好巧不巧便拉到了那前几日帮女子看病的老大夫。 “那这许太师身边可还有其他女子?我膝下有一女,恰好到成亲年纪了。” 老爷爷便点点头,表示明了,回答道:“许太师身边很少见什么女子,近些时日,就那一个。说起来,那女子当时可伤的极重,半身都是血,骨头都被人打断了!” “那女子,怕不是被许天给伤的?”那人直言问道。 “哎,你这人说话怎么这样难听?!”老爷爷皱起眉来,“那女子,明显就跟许太师一点都不相识,这几日还一直在驿站养伤呢,若真的是被许太师所伤,他为何不早就跑走?如今怎还在驿站活蹦乱跳的?” 那老爷子说完之后,明显就不想再跟他多说些其他什么,而是一边嘟囔着“现在年轻人怎的想法忒差”,一边走回自己的医馆中。 那人被骂了也并无太多其他想法,而是准备前往驿站了解一下事情始末。 他们刚到驿站就见一女子一脚踩在椅子上,一手正跟对面的壮汉划拳,一旁则是两人互相赌的银两。 许天这时便出现走到女子的身边,对她说道:“你不是要银两养家?怎的拿来划拳?” “这……”女子呵呵一笑,讪讪地收了银两,不再跟对方划拳。 众人见到这样一幕,也并未多言,而是趁着许天去田地之时,找到了驿站的负责人,又是一番明察暗访。 此后他们又在凌晨中调查了三日有余,一直没有听闻什么许太师强抢民女的消息。 最后他们才去找许天和那女子问了个清楚。 前些时日一直都是取证和找线索,却没想到1点也找不到他们,干脆便略过了那个环节,直接审问,这不方便许多。 许天在见到大理寺的人到来之后,心中没有一点惊讶,他知道若是刘丞相在长安将这件事的消息散播出去,那李二定会为了挽回自己的名声,并为了保证公平,让人亲自来调查一番。 “关于强抢民女一事,我并不清楚,甚至身边并没有太多的女子。当时前几日救了一位女子,怕有心人便因此添油加醋传了出去。”许天对他们说道。 而女子则是直言:“我跟许太师?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想要以身相许,他不愿,我便闹了起来,怕是因为这件事让他人误会了罢。” 前来调查的人闻言,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如此,三日后。 大理寺卿收到手下传来的调查结果后,立即便上报给了李二。 李二接过信件,认真一看,面色冷如霜冰。 “来人,传刘丞相来。”他冷声说道。 刘丞相很快便到了宫中,他刚一进到御书房中,就见到李二沉冷的神情。 他心上一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蔓延心头,“皇上,不知……” “不知什么?”李二当即打断,随后便冷眼看着他,“丞相,朕知你心中对许太师一向不满,但若是你想要上奏,也拿一些真消息来!切莫污蔑人家!” 刘丞相此时心跳如鼓,不清楚自己的事情是败露了还是如何若是败露了,那他的丞相之位说不定便不保。 “那女子只不过是许太师见她伤的极重,心生可怜,带回驿站中,哪里是什么强抢民女,又将她殴打一番,这都实乃妄言!”李二随后又冷声问道,“丞相,你如今是将朝廷的颜面放在何处?!” 刘丞相见李二如今当真动怒,当即将头磕在地面上,不断说道:“皇上,臣知错!” “知错?”李二冷哼一声,“我念你有功,且是老臣,又跟随朕多年,朕不多加计较!但这些时日以来,朕看你是糊涂了!你回府上,毫升闭门思过!” “多谢圣上开恩!” 君王一怒,后果当真不可预料,生死不过都在一瞬之间。 因此,刘丞相此时更是怕李二再动怒的厉害,当即喊道:“多谢皇上开恩!” “回去吧。”李二揉着额角,说道。 刘丞相便立即离开。 他回到府中,心中越想越气,却不清楚哪里出现了问题。 那买通的人,难道背离了我?! 他气的眼眶猩红,却也不敢再继续跟许天作对。 第一百零九章 寻找土地 许天此时在边境宁城中,正看着地面上的绿芽。 如今,小麦的幼苗已经完全进入他心中的安全期,也就是说,他不用再多管这些幼苗,除去一些外在因素,更不用担心它们会就这样突然死掉。 许天面上笑起来,心中对于这些幼苗的成长是更加开心。 但他脑海中猛地划过一个念头。 这些小麦,虽然长的很好,但产量也不知够不够宁城的百姓吃食。 先不说能用的土地何其稀少,就说这宁城人口,起码有上千人,这些大批量种植的小麦,恐怕还远远不够。 许天这么一下便犯了难。 到头来,小麦种上了,但能用的土地不够,这产量自然也没办法提上去。 这里不是大唐,水利工程也不涉及到此,就好像是被遗忘了一般,什么都没有。只有落后的老旧农具和一片稀少的土地。 守边将军此时见他露出苦恼神情,心中不明,便问道:“怎么了?” 许天闻言,回过神来,见守边将军问起来,便对他说道:“我发觉,小麦虽然种好了,但土地太少,产量还跟不上。不知边境之地的其他地方,可还有一批农田?” 守边将军在边境数年,他闻言,便认真地想了想,而后轻一摇头,说道:“似乎并没有了。除了军中还有一批农田可以用,但那一批农田早已种上了许多植物,且只够军营的将士吃食。” “如此啊……”许天沉思起来。 “不如在宁城种也种上一些土豆?”守边将军提议道。 许天笑起来,想了想后,他摇摇头。 守边将军见他摇头来,便挠了挠头,疑惑问道:“为何不可?” “只因这土豆太占地方,产量虽然也高,但其产量远远比不上如今的小麦。”许天说道。 “这……”守边将军闻言,一下子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陷入了两难之中。 许天又开始认真思索起来。 如今,他倒是有一个好一些的办法。 他便对守边将军说道:“我需得带人前往边境之地的另外几座城池,看看那边的情况如何。这边的情况,便劳烦你的将士们多注意一些。” “这自然可以,我看他们一天闲的没事干,恨不得再给他们多一些事。” 一旁搬东西搬到腰疼的新兵闻言,动作全都齐齐一顿,面色尤其难看。 许天忍住不笑,实则心中大笑不止。 “话说回来,你何时启程?那几座城离宁城都不远,大抵一日内就能到。” 许天便说道:“明日。” 第二日,许天早已收拾好了所有东西,出现在宁城门口。 他带着一行人,准备上马车,一众宁城百姓却突然跑出来,急忙拉着他问道:“许太师,你这是要走啦?” “不是。”许天笑起来,“我只是想起找找何处还有田地可以种植,如今这种的还不够。” 那些人闻言,便放下心来。 如今,许天可是他们的主心骨,一旦真的走了,他们可能会突然慌了。 多年的饥荒日子,他们早便不想再过。 因此许天上马车时,他们还不忘继续说道:“早些回来哈,一路小心!” 许天尤其无奈,但还是点头应下。 下午之时,许天便到了另外一座城。 他走进一看,此处比宁城是更加荒凉,一整座城,更是一点能用的田地都没有一块。 许天叹了口气,在此休息一晚后又离开。 如此重复四日,他依旧未能在其他城中找到一块能用的田地。 他只好带着人前往边境军队,却不是去告诉守边将军这件事。 而是他记得,在边境军队当中,有好几块农田,且一路延伸,但最后又变得稀疏。 可若是顺着对的方向而去,估计能用的农田会越来越多。 他便带着人,在边境军队,以军队农田为始的四个方向,都走了一遍。 不知走了多久后,众人才发现一片肥沃的农田。 许天哈哈笑起来。 当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 但,他身边的人却面色有些不对。 此处,正是靠近另外一个国家的边境线。 而在边境线之后,就是一群他国的士兵。 至于这一片农田,正好有三分之二在他国,剩下三分之一则在大唐的边境线上。 这……卡的死死的。 许天却没有看到这么多,他走上前去,准备探一探土质如何。 他身边的众人正要阻拦,但谁知道许天上前的快,竟一下子没拦住。 他们更是不敢惊声,怕一个不小心将一些埋伏或者巡逻的他国士兵给惊扰了。 这时,许天一个不小心,一只脚踏过了边境线。 众人一时间没敢说话。 便在这时,倏然一群士兵拿着刀枪剑戟冲上前来,将许天一把拉过边境线,长剑对准他的胸膛。 为首那人怒问道:“你是何人?来这里干什么?!” 可是,那人说话带着口音,不仅带着口音,还让许天压根听不明白。 “你说……什么?”许天疑惑问道。 那人见许天答非所问,心中怀疑他是在装傻充愣,当即转身,对身后的一群士兵开口说道:“抓人,带回去好好审问!” 许天微微皱眉,当真是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却见一群士兵冲上前来,将自己给押住! “等等……你们是谁?”许天立即问道。 他刚问完这句话,就见到另外一边立着的一个牌子。 原来这里……是边境线…… 许天如今真是头疼不已,连忙解释道:“我是不小心的,我只是想看看那一块田地的土质如何。” 但那人根本不信,直接一个挥手,让人快步去禀告将军,而后压着许天就走。 “等等!我并无恶意!” 似乎是觉得许天太吵,为首那人转过头,朝着许天怒吼一句:“没有恶意也得好好审问一番!谁知道你究竟是干什么来的?!给我闭上嘴,别再多说!” 许天一脸疑惑。 在他耳朵里,这人说的话就像是夹杂了不地方口音,甚至还有几句方言。 他哪里懂得?原本古汉语就折磨人了,如今还有这样的语言,他是更加头大。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许天无奈说道。 “不知道也别说话!闭嘴,他娘,的……” 而另外一边,众人见到许天被抓走,只能赶紧回去通风报信。 第一百一十章 关押 这最后一句话,许天是听明白了。 这么一句脏话,他肯定清楚。 只是……也只能听懂这句脏话了。 许天如今也没办法,只发现自己说一句,对方就吼自己一句。 他干脆便不再多说,省的又被喷一脸唾沫星子。 边境线距离他们的军营并不远,很快便到了。 此时,那将军便站在军营门口,看看被抓来的人究竟是谁。 他看着许天,微微眯眼。 人走近后,他问道:“就是他?” “是。”那人回禀道,“就是这个人,在边境线鬼鬼祟祟的,不知道要做些什么。” “带进去,审!” 随即,许天就被拽进一个地牢中。 地牢到处都是血腥味,且尤其潮湿,不少的蛇虫鼠蚁在地面上乱爬。 许天揉了揉额角,一时间有些烦闷。 那将军便提着剑,冷眼看着他,等他进到牢中后,将军开口问道:“你是不是大唐的军事探子?!老实招来!” 许天的五官都微微皱了皱,“你在说……什么?” “我们家将军问,你是不是大唐的军事探子!你到底干嘛的,老实招来!” 许天被这么一吼,更加不明白他要说的是什么,耳边只听得一阵叽里呱啦的声音。 “我真的听不明白你们在说什么。”许天无奈说道。 但这将军也是个脾气暴躁的,见许天还是重复自己听不明白,他当场来气,将手中的剑飞出,怒骂一句:“别给我再装!你是聋子还是怎么的?!” 许天心中多少觉得崩溃。 他当真是听不明白这些人说的话。 虽然似乎都是中原人,可……这起码得是上个朝代的古汉语吧? 他正头疼地在思索时,一道少女的轻快脚步声传来,回响在牢中。 众人转头看去,就见一个少女身着黑衣劲装,负手拿鞭。 她皮肤雪白,皎目红唇,长的一副天真少女的可爱相。 那群人见她到来后,立即弯身一礼,喊道:“公主。” 公主轻轻颔首,而后走到许天面前,打量了他一会儿,而后问道:“这就是新抓来的人?” 将军点点头。 公主便用标准的大唐话,对许天问道:“你擅闯我边境,究竟为何?!还不快老实招来!” 许天一听见这公主的话,顿时只感觉亲切无比。 这种音调的,他可算是听得明白些! 公主如今似乎有些着急,她见许天没有及时回答,急忙喊道:“还不快说!” “这……”许天面上苦笑,“我只是为了种地,一时太过开心才不小心闯了边境线。” “为了种地?”公主闻言,又在此打量了他好一会儿,见他衣着华贵,显然不是种地的那把手。 于是,她翻了个白眼,直言说道:“你看起来还挺有钱,却要去种地?谁相信你?更何况,有谁种地会穿成这样?” 许天见公主不相信,心中迅速思索起来对策。 很快他便想出一个办法,便对公主直言道:“你是不是不相信我会下田种地?只要我能证实,那就可以了吧?” “此处应该有农田吧,如果是有的话,那劳烦姑娘你带我前往,我证实给你们看看。” “证实?”公主认真想了想,见他又是一副读书人的模样,估计不会武功,放出去有人看着,那也不用惧怕他跑了。 可他们若是一不小心抓错了人,那实在是不好跟大唐那边交代。 于是,她便点点头,说道:“既然如此,你说要证实,那便来吧!” 她说完这句话后,便转头看,向一旁的将军对将军说道:“放人,开门。” 将军此时面露难色,对公主说道:“公主若是他欺骗了我们,那该如何?” “你看他这个样子像是会武功的样子吗?而且军队中也不是没有田地,加上军队这么多人,你们是一个都看不住他?”公主说完,又再次重复,“开门放人。” 将军听见公主的这一番话,无奈的将许天给放了出来。 在这里,他虽然身为将军,但也还是要听从公主说的话。 “带他去田里。”将军吩咐道。 随后许天便从地牢中出来,被他们两人一边给压到了田中去。 他们虽然在边境之中,但他们的边境之地,明显比大唐的要好上不少。 因为他们此处田地肥沃。到处都能够开垦田地来种地,一路上还能见到不少的农民,实在是有些特殊。 许天变多少注意了些,见他们不松土就将种子给扔进去,并且还将水稻苗错认为小麦苗,实在是有些头痛。 而此时押住他的人可算停住脚步。 公主这时便看向他,抱着手臂对他说道:“来,证实。” 许天便将自己刚刚发现的错误点提出来:“有一些农民种植的方式有错,再将种子埋入之前,要先将土送过一遍,埋入种子之后再将松送过一遍,这样会让种子更好的发芽,并且还要浇水湿润,浇的水却不能太多。 公主有些惊讶,“继续。” “第二,那是水稻苗,不是小麦苗。”许天露出无奈神情,“两者多少有些相似,但认真看就能发现,水稻苗花穗粗,往下。小麦苗花穗细,向上长。水稻苗在成为幼苗后,应该及时插秧进水田里才对。” “你当真是种地的?”公主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这样衣着华贵的人,竟然就穿着如此贵重的衣袍下田种地?! 许天趁此机会解释起来:“我当真是下田种地的。我大唐离你们近一些的边境之地土质不好,没有能种的许多土地,因此粮食时常不够,我便想着要外出找田,一不小心闯入了你们的边境线。结果又因为语言不通,没办法跟他们好好解释。” “你们大唐是穷的不行了吗?竟然还会有土地不够的情况?为何不开垦荒田?” “此处在大唐那一片,算是一片黄土,如何开垦荒田?倒是中部有大片田地,可人太多,粮食多加不足。所以,那田我也是找了很久的,因此太过开心,没想到就误闯入到此。” 公主这时点点头,说道:“我明白了。” 许天面上欣喜。 解除误会便行!许天如此心想道。 第一百一十一章 高官厚禄 他原本正松了一口气,但谁知,下一秒就听见公主冷声对别人吩咐道:“来人,将他带下去,继续关押!不到他说出真相时便不停!” 许天闻言,整个人都愣了一愣。 “等等!”许天急忙问道,“这一次又是为何?” “你在说谎。”公主沉声直言。 说罢,她怒声道:“都还愣着干什么?直接拉下去!” 其余人见公主有些生气,连忙上前将许天给带下去关押。 许天见此,只好无奈再大声问道:“你怎么就认定我是大唐探子?我只想下田种地,大唐边境临近此处的城池,百姓们食不果腹。我在那处名声在外,你一查便知。” 这时,一人迅速前来,对着公主便行了一礼,急忙附耳说道:“公主,这人确实是在大唐里下田种地的。” 公主闻言,面色一变。 她又喊道:“停下。” 许天见她终于相信自己,心中松了口气。 公主是何其相信他们的情报,毕竟大唐边境中,确确实实有他们的人。 并且,他们的人潜伏多年,从未暴露过,消息何其准确。 这也让他们能够多年来趋吉避害。 公主这时走上前,对押着许天的其他人说道:“松手,放人。” 众人松手后,公主便对许天说道:“方才,实在抱歉,还请见谅。” “无妨。”许天头疼说道,“只要误会解除了便好。” “那我们明日。”公主轻颔首说道。 “那便多谢公主了。”许天一个行礼。 如果他猜的没错,刚刚对公主附耳说话的人,应该便是他们在大唐的探子。 其实,国与国之间总有边境探子,这也实属正常。 只要不是战乱之时窃取军事情报,这便好。 夜晚之时,公主正在房中。 她思来想去,还是不想就这样将许天给放离。 今日在农田之中,许天就能张口说出这么多来,不仅如此,这许天看上去便是满腹经纶,阅书无数。 且听闻,他在大唐中也是厉害的身份,帮助大唐颇多,很得民心。 仅是这么几点,公主便起了想要将许天给留下的心思。 于是,她一边拖着腮,一边在书信上将这件事给写下,准备送往国君宫中。 翌日,许天早早就醒来,准备回去大唐。 他一出营帐,身边的人来来往往,没人多看他一眼。 许天干脆抓住一个人,开口问道:“请问阁下,公主在何处?” “在那边的营帐,你去找她就行。”那人说道。 许天迷迷糊糊地听不懂,只见他一抬手指了指营帐,便轻一颔首,直接走去。 此时,公主也才刚起身。 她正在营帐中吃着早饭,门外的士兵便禀报道:“公主,那人要见你。” “让他进来。” “是。” 不一会儿后,士兵撩开帘子,许天便走进营帐中,见到公主后,他直言问道:“公主,不知你何时派人放我回去?” 公主心知不能就这样放许天离开,干脆说道:“今日我父王来信,下了一道命令前来,因此这几日怕是我军并未有时间送你回大唐。” 男主闻言想了想后,对公主说道:“既然如此,那也无妨,只是不知前来路钱为何,我独自回去也可。” “你独自回去吗?”公主皱了皱眉,摇摇头,对许天劝道,“你可千万要想清楚些,此处一直延伸到大唐边境之处,都有一些敌人出现,你若不小心被敌人所困,那该如何?” “贼人?”许天微微蹙眉,“此处还真是有绑匪?” 关于这些绑匪,他以往也听说过,但大唐有边境军队所在,而此处更是也有军队,怎的还有贼人出没? 公主见他不相信,便开口解释道:“我说的确实如此,此处很长一段路都经常有绑匪出没,而且他们总是神出鬼没,两国军队抓捕多年都未曾抓到。你若是要独自回大唐,那千万需得小心。” 许天闻言,便认真的想了想。 他也不急于一时回到大唐,更何况若是真有贼人,那要是被抓了,当真是令人无奈之事。 许天这时便应下:“这样……好吧。我过几日再回大唐也可。” 公主此时面上展露笑容。 她说的话句句属实,若是许天不信想要去查,也自然是查到这样的结果。 不然,她怎么能留得住许天? 而这些时日,她便想要再看看许天的学识如何。 一晃三日过去,这段时间许天便在农田其中看了许久,并且帮了他们许多。 不得不说,虽然此国人看似精通种田之道,实际上种田技术却并不精进。 况且,这个国家明显也是中原之国,就是不知何时分裂的,又或许是这个国家太小,千万年历史来无人管他。 总之,许天是绞尽脑汁也没找到有关这个国家的一些信息。 但这些天下来,他多少打听到一些。 这个国家叫仓国,仓国伊始时大抵在春秋战国时期。 其余的一概问不出来,都因为他实在是听不懂这国人在说什么。 这段时日,许天的所作所为都在公主的眼中。 许天这天找到公主,直言再问:“公主,敢问你何时能放我回大唐?” 公主早就想到许天会做不住,她放下仓国国君送来的信件,对他说道:“许天,我听闻你学识有佳,在大唐也是位高权重,真的?” 许天心上一跳,见她神情肯定,就知晓她是找人再查了自己一番。 有上次西域之国的经验,他面色不改地撒起谎来:“学识有佳不至于,只是比旁人多读了几本书。至于位高权重什么的,更是假话,我一个种田地的普通人,哪里位高权重?我若真的像你所说如此厉害,今日我早就被大唐的边境军队带回宁城了。” 公主闻言,轻一颔首。 他这句话说的,确实十分有道理。 但她的目的,本就不是为了要挟大唐。 她明眸亮眼,对许天笑道:“不知你可否留下,担任大仓国的丞相?或是其他高官佳位?若是你愿意留下来,厚禄我们也少不了你,也定不会亏待你。” 许天闻言,愣了愣。 第一百一十二章 志不在此 他这下便清楚了,这些时日以来,哪里是仓国军队有事,分明便是公主有意留人。 许天心中明了后,内心也毫无感觉,更是毫无波澜。 丞相之位?高官厚禄? 他着实不敢兴趣。 如今,他本就有事在身,既然在李二面前夸下海口,那便得将这件事做到底。 更何况,还有一些饿着肚子的百姓等着他。 “如何?”公主开口又问道。 许天闻言,摇了摇头,“公主,我并无在仓国留下的想法。” 公主微微皱眉,“你在大唐也无法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便在此处留下做位高权重的丞相,不好吗?” “丞相一位,高官厚禄,确实诱惑十足。”许天轻轻颔首,目光却是意味不明。 许久后,他认真说道:“公主,可大唐那处还有许多填不饱肚子的百姓等我回去,我想为他们解决温饱,便需得早些离开。” “千金财宝,高官佳位也换不了你来?”公主微微皱眉,问道。 许天点点头,说道:“是。” 公主见他神情认真,目光坚定,心中知道希望不大,却还想再劝。 但许天先在她一步开口:“公主,我若在仓国留下,不仅负了皇上和百姓对我的信任,更负了我应承之责任。因此,还请公主放我回大唐。” “你心意已决?”公主有些不甘心,“大唐能给你的,我仓国也一样能给你。” 许天轻笑起来,“公主,我做这些,想的无非只是解决我此时该做的事,而不是地位财宝。” 公主听见他这一番话,顿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这般为国为民的人,恐怕是留不下来了。 “既然如此,那好吧。”公主叹了口气。 只是她同意放人,不代表她的父王同意放人。 因此,她还想再对许天劝他晚些走,等等她父王那边如何说。 “那……你不若再晚些走怎么样?仓国这边的农田还得你帮点忙。” 许天笑起来,还是摇头,“这些时日以来,我能教的都已经教出去了。” 他这话的意思,便是拒绝在此多留几日。 公主闻言,如今也毫无办法,只能准备派人将他送离。 不管怎么样,许天还是大唐的许太师,若是在此处出事,又或是他们强留许天的事传了出去,那对谁都不好。 这点,他们还是有点德心和大局观的。 再加上,前些时日那西域之国的事闹得沸沸扬扬,他们哪里还敢扣押大唐的一个人? 她走出营帐去,看着外面的士兵,便吩咐下去:“将他送回边境线。” 士兵不明白公主怎的突然要将许天给送回去,微微一愣,更何况这几日来,他也将许天的所作所为和学识都看在眼里,若是将他留下来,那对仓国是一件好事。 公主见他愣住,稍稍还有些稚嫩的小脸上眉头一皱,威严气质顿时涌现:“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 那士兵只好连忙应下:“是,我这便去。” 说完,他就安排了几个人,准备带着许天回边境线。 临行之前,许天对公主拱手一礼,说道:“这些时日来,多谢公主。” 公主闻言,简单回道:“不必,只是不想惹些什么麻烦。” 许天轻轻颔首,不再多说,跟着一众士兵离去。 公主眼看着许天离开,眼中多少流露出些许可惜。 许天的眼光远大,此等人留在仓国,当真是好。 可,对方志不在此。 她这般想罢,就回到营帐中,将这件事上书给仓国国君。 仓国边境距离主城并不算太远,国君在见到这一信件后,面色当即怒气冲冲。 他一拍桌子,连连叹道:“我一向认为公主心思敏锐,想的通透,却没想到如今她就这般轻易地将许天给放走了!” 一旁的大臣闻言,愣了一愣,随即连忙安慰道:“这……王上,你不妨想想,前些时日那西域之国的事。若是一不小心触及大唐逆鳞,这对我们也不好啊。” “我自然清楚,可这样的人,留在我大仓那不好吗?”国君冷哼一声。 他想了又想,心中突然想出一个主意。 许天此时已见到边境军队。 大唐的边境军队,距离此处也不算是很远。 而且,从边境军队来边境线的路他也清楚。 他行了一天,当真是又累又渴,到边境军营不远处后,还差点喊不出声来。 当他要再开口喊出声时,正带队准备前往边境线要人的副官眼角余光便瞥见了他。 他一见到许天,顿时心上一喜,“许太师!” 副官喊罢,急忙跑上前去,见许天平安无事,这便松了口气,“前日宁城出了些事,我们便晚了些去边境线,如今见你没事,实在太好不过。” “宁城出了什么事?”许天微微蹙眉。 “宁城中的百姓知晓你离被抓后,便想要去救你,一些粮商借此起哄,让百姓们买他们的粮食,美名其曰吃饱了才能去救人。” 许天听见这番话,微微皱眉。 许久后,他应下道:“我知晓了。” 他虽然如此说,但心中却有不好的预感。 边境百姓们吃不饱饭……大唐粮食不足…… 恐怕不仅仅只是这么简单。 他叹了口气,想起那在边境线上的肥沃土地,便转头对一旁的副官说道:“副官,边境线有肥沃土地适合种粮食,翌日你们便与我前去开垦田地如何?宁城中百姓大多老幼妇孺,我怕他们走不来这么远。” “自然可以。”副官点头应道。 此时已是夜晚,许天便没有回宁城,而是在边境军营中睡下一夜。 翌日清晨,边境之地面前的土地依旧贫瘠。 许天跟副官等一众人再次前往边境线上的肥沃土地。 他们刚一到,就见面前有几个敌视他们的士兵。 一相见,对方就手拿长戟,气势丝毫不让。 许天只能连忙打圆场:“我们只是来种田种地的,放心。” “谁信你们?!”为首那人用着依旧混浊不清的话怒吼一声,“这里多年来无人踏足,更别说来种什么地。许天,别以为公主放你回大唐,你就以为我们仓国好欺负!” 第一百一十三章 边境争执 副官听这人说的话听的那也是一个糊涂,但毕竟在边境多年,他多少也听得明白一些,只是并不多。 另外一边的许天这是在这几天都一直听着,他们说这种话,自然也明了了一部分。 于是两人对视,交谈起来。 “这人在说什么?”副官一脸疑惑的问道。 “我估计他是在说我回到大唐后忘恩负义?” “那句话估摸是在说太师你觉得他们好欺负。” …… 两人一阵交谈之后,可算是搞清楚对面那人究竟在说什么。 于是许天便先行回道:“我并未觉得你们仓国好欺负,更是没有想要高夸两国关系的意思,我只是想带队前来种地,这土地有三分之一属我大唐,我便在这三分之一上种地,也并无不可。” 他说这些话,那群人自然是不相信的。 两国关系说好也不好,说差也不像西域之国跟大唐的关系那样差,但敌视也还是一直存在。 因此在许天刚说完这一番话后,他们便再次举起了手中的武器,“这块土地历来便属于两方,哪里是有三分之一属于你大唐,而这边境线又是哪里存在?” “而且在你之前有人说要带军队前来此处种地,更无人可以分割,凭什么你便是这个先例?别忘了你如今能够平安回到大堂那还得多谢我们仓国公主!” “你这,岂不是强词夺理?”许天皱起眉来,眼中多少有些怒气。 “我这并非是强词夺理,只不过是有什么便说什么!”那人一副替仓国打抱不平的神情,“今日这土地,你们谁也不能够种!” “可我之前在仓国也无人跟我说过这点,就连我向公主提出,公主也并未多言,如今你仓国究竟是何意思?” “公主如今才来边境,她不知,而我在此处多年,并不能让你们染沧国国土一分!”那人怒吼道。 许天见他如此决绝,心中便知晓已毫无办法。 人如今都已经奶在这了,若是他们想要强行开垦此地,那便惹怒对方,两国关系变差这个罪名,他可是担待不起。 如今许天只好暂时撤退,先去想其他办法。 便在这时,在参国境内一处马车疾驰而来,那马车由其华丽富贵,顶上更是用黄金打造,一看车内的主人便不是普通身份。 许天微微一愣,不知究竟是何人前来。 而一群士兵却是一句话也不敢多言了。 直到马车行驶而来,他们才弯身一礼,对马车里面的人高声喊道:“王上吉祥。” 许天等人闻言,这便清楚,看来在马车内的便是苍国的国君。 而此时马车门帘一个打开,里面的参国国君便急忙出现,他看着许天问道:“你可是许天?” “正是。” “我找你找了许久,如今见到你,你果真不同凡响!” “什么?”许天有些疑惑,“敢问你找我许久,是所为何事?” “我找你,便是想要请在下帮一个忙。”仓国国君连忙说道。 “帮忙?”许天微微一愣。 之前他在仓国内,便听见公主也说出此类话,但最后也还是放他回大唐了,如今这国君究竟要他作何? “你们仓国是要我帮什么忙?”许天迅速问道。 “这……”仓国国君注意到他身边的一众大唐军队,微微顿了顿。 许天便知道,有些事不方便在此处多说。 “不知,可否邀你来城中一续?”国君此时便只好对许天问道。 许天看向一旁的带来的大唐士兵,他相信仓国不会对他如何。 而说不定,跟国君一谈,便能获得这土地是使用权。 而此时,副官对他一个摇头,意思是不可。 但许天心中早便做下绝顶。 于是,他点点头,对仓国国君说道:“自然可以,只是,我需得带一人前往。” “可以。”国君立即应下。 许天便转头看向一旁的大唐军队。 副官见他犹豫不决,便提议道:“许太师,我同你去吧。” 许天听见声音,见是副官,只觉他是守边将军的左膀右臂,军中不能缺他,便并未多言。 “许太师,我会武功,且军营中并不是缺我不可。”副官劝道。 许天便点了点头。 而后,他跟副官便跨过这片肥沃的土地,果真到了仓国那处。 众位大唐士兵见此,那是焦急不已。 就连仓国国君见他如此干脆,都愣了愣。 “请?”许天开口说道。 国君回过神来,“请上马车。” 随后,许天便跟着他上了马车。 马车启程,不一会儿就到了仓国的边境之城中。 此时,仓国的边境之城的一处行宫中,早已准备好了一顿大餐。 许天并未动筷,只是问道:“国君,不知你说的忙,是?” “是这样的,我仓国虽然多人种粮食,且土地肥沃,但粮食却总是不足,只因大多百姓都从商去,这让许多百姓食不果腹,只希望你能伸出援手杜如晦。” “伸出援手?”许天笑起来,“国君,您高看我了。” “这不是高看,你在大唐之名,我是多少知道一些的。” “可我只是一个种地的,在政治上毫无作为,如何帮你?”许天笑问道。 “这您便开玩笑了,看您这样子并不像是毫无作为,我心中清楚,您若是不便多说,那我便也不多问,只是当真诚心希望您来我大仓国帮这百姓。”说着,他竟抹起眼泪来,“我孩子年幼,而我年事已高,实在是无法再多去管这些,而朝中众人又跟一些商人有来往,着实难搞。” “可我也不在要如何帮你,况且,我是大唐人,贸然插手你国政治,当真不好。”许天无奈说完,便要站起身来直接离开。 国君见此,立马也跟着也跟着站起身来,“为了表达诚意,你可提一些要求!而且我只是想让你提高一下田中粮食产量,拜托了你了。” 许天其实就等他这句话! “当真只是如此简单?”许天笑问。 “确实!” “那,我便与你说,我想要边境线上,那一块肥沃之徒。”许天直言道。 第一百一十四章 伸出援手 那国王闻言,愣了一愣。 虽然那一块肥沃之土,多年来无人踏足,也无人说要去种地,但那块土地多数都属于参国,若是退让一步,那他国领土该如何完整? “国王,你都能因此自称‘我’,那割让几块农田,何其简单?”许天开口问道。 “可是……” 许天见他犹豫,便开口说道:“既然国王你如此无诚意,那我便先行告辞。” 他又在是要转身离开。那仓国国君见此,果然又再次慌张起来,连忙说道:“不知其他的金银财宝是否可以?” 他说着,立即转头给了身旁人一个眼色,那人便立即将早就准备好的一大箱银两拿出来。 但许天丝毫不心动。 “国君,我如今不要什么金银财宝,仅仅只是要那几块田地罢了。如此一来,你不是还省了一大批银两吗?” “可是……” 许天此时只好再退一步,“国王这有何?可是我只是想要那地的使用权罢了,若是不可,那土地另外一半的粮食也尽可以给予你沧国。” 国王闻言心中一动,那地究竟有多大,他心中是清楚的。 何况那地如此肥沃,今天只是一半土地的粮食,也够一座城的人用上不少。我是他在趁此将粮商打压自己控制了粮食之权,这对于百姓对他的统治也是双赢。 不管怎么样,如今许天提出的似乎都更有利于他仓国。 于是他想了想后,很快便作出决定对男主说道:“既然如此,那也可以,我还有另外一些条件,希望你能来参国教授,百姓们如何种田。” 男主转念一想,是觉得这件事很容易便做到,更何况他之前就有教书育人的经验,这对他来说不过是操起老本行罢了。 所以他点点头,对国君说道:“这自然也可以。” 于此,两人便立下了盟约。 都签好姓名摁好手印后,许天和副官便被送了回去。 许天刚一回去,便准备耕种。 而此时,众位大唐士兵见到许天和副官回来,纷纷松了口气。 只要人没事就好。 但谁知,许天却带来一个更好的消息:“我们即日就可在边境线上耕种,麻烦各位帮忙搬些种子和农具。” 他们听见许天的话后,面上欣喜。 若是如此,那他们的产量定会再高上许多。何况,这一片土地这么大,种出来的粮食再分发给其他几座城市也可乐! 翌日,他们便带着一众东西,再度前往边境线。 而仓国的那群士兵,也并未再拦。 他们心中知晓,此时许天早已与国王谈妥,他们若是还再拦,那想必完蛋的就是他们。 荒地开垦的很快,且过程尤其顺利。 不过一段时间后,这片荒地便被开垦完,且都种上了小麦种子。 如今,他么只需要等待秋收便好。 今年的秋日来得不算很慢,许天在这段时间内,便一直待在边境中,时常收到不少学生和皇子皇女寄来的信件,他都一一回过,直言四个字“一切安好”。 如今,中秋佳节便要到。 长安每过年过节就要举行一次宴会,边境也不例外,只是想必长安,少了几分繁华,多了几分温馨。 而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长安有的中秋行酒令,这大唐边境自然也有。 这日,守边将军以同众位边境百姓,便邀请许天前往一同过节,且参与中秋会上的行酒令。 许天刚一进到中球会场中,就见到不少才子佳人,更有不少能人异士。 才子斗诗饮酒,佳人抚琴作画,能人比武耍枪,另外一些人则在旁高喝,好一派向荣之景。 只是这些人中,更多的是一些老人,或是一些妇女小孩,且身着并不多么靓丽,都简朴朴素。 平日里,他们都在田地里,许天也甚少发现他们竟如此厉害。 众人一见到他来,便立即对他举起酒杯。 “这些时日以来,还得多谢许太师,若不是许太师不辞辛劳地下田,还给咱们传授知识,恐怕我们如今都不能填饱肚子。” “你们过誉了。”许天笑道,“别忘了,这其中可不止有我的功劳。各位也下过田,种过地,边境军队的各位也帮忙了不少。” 这时,一个喝醉酒的人高声喊道:“都多谢,多谢!” 他说完这句话,便大胆地吟诗一首:“将进酒,杯莫停!举杯邀明月……下一句该是什么……” 许天闻言,愣了愣,立即看去,就见一人身着白衣,衣袍飘飘,鼻梁高挺,还正是青年才俊的模样。 这难道是诗仙李白?! 这时,那人转头看来,喝酒问道:“这……下一句是什么?你,许太师你来对上一句?” 许天自然答道:“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说罢,他还提盏一杯,对他敬了一杯酒。 那人闻言,顿了顿,嘴里重复喃喃这句话。 许久后,他不知想到什么,突然大笑起来:“好,好!对影成三人!” “敢问在下何名?”许天此时便问道。 “我名李白,字太白!” 许天心道:果真如此。 他没想到,自己来宁城一趟,竟见到历史上的浪漫诗派代表诗人李白! 他勉强压住内心欣喜。 而其他人在听那人说自己是李白后,都是一愣。 如今李白小有名气,有关这位诗人,他们自然也是知道的。 闻言,对上他诗的人,要么诗句不够浪漫,要么气势不够磅礴,总之文采远远不足这李白。 甚至这李白,喝多了自己说出口的诗,醒来后自己都对不上。 而这许天竟轻而易举就对上一句,当真是厉害。 “来,咱们再对几句。”李白此时又说道,“那就,十步杀一人!” “千里不留行。”许天面色不改地答道。 “天秋木叶下。” “月冷莎鸡悲。” “好,哈哈……”李白笑起来,“都好!不愧是许太师!” “过奖,都是您对的好。”许天笑道。 李白这时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为何说是我对的好?” “只因,我就算不对,您也能自己对上如此的千古名句。” “千古名句?你高看我啦!” 他虽然这么说,但面上还是止不住的笑意。 便在这时,一阵鼓掌声响起。 众人转头看去,只见红纱帐后,一道窈窕身影缓步走近。 第一百一十五章 成全 随着这一道身影走近,那人身上的花香味也尤其浓烈,着实让人感慨万分。 而李白更是微微合上眼,在空中深吸一口气。 随即他便一脸笑意的看着那逐渐走进的窈窕身影,说道:“翩跹女子,花香引蝶。” 而许天也听出,李白这是将那女子描绘成了似人似蝶的模糊模样,更显女子神秘又靓丽。 这时那女子便停在了红帐之后,只是轻笑着开口说道:“这位公子吟得一首好诗,不仅如此,还十足风流倜傥。当真是才子一位。” 女子说完这句话后,一旁边有人走上前来将一块东西送到了许天手上。 许天拿起一看就像是一块木牌,木牌上用清秀的楷字刻着:“行酒令”。 而这行酒令的背后便是一句情诗。 许天整个人都愣了一愣他抬头看着女子,尴尬问道:“这位姑娘你这是何意?我们可才是初次见面。” 而这时便有好事的人凑上前来,一看许天手上的行酒令,又见到行酒令后那一两句情诗,顿时便大笑不已,对许天直言说道:“许大师,恭喜恭喜呀。” 许天有些愣怔,“这位小兄弟你可恭喜什么?” “我自然是恭喜许太师你喜得佳人。” 这人说完这句话后,又有其他的人涌上前来,看着许天手上的行酒令个个笑得开怀。 “这……”许天还是十足尴尬,不清楚他们这是都在笑什么。 许久后,李白才一只手拍在他的肩上,解释道:“这行酒令,虽然为诗会斗酒比武之场,但今年却有些不同。今年的行酒令令主为一位女子,正是那姑娘。而在行酒令开始前,领主便说好了,若是她将此次的醒酒令送给了谁,那谁便要成为她夫君。” “夫君?!”许天闻言,实在是大吃一惊。 他是没想到,自己刚刚只不过是出了一次风头,竟就被行酒令主看上,并且还要成为对方的夫君,这实在是尴尬不已。 而这时红纱帐后,行酒令主便轻笑起来,而后故作委屈地问道:“许太师你这是不满意我吗?” “我……哪敢,哪敢……”许天额角直跳。 “既然如此,那我今日便有一件礼物送你,你收下如何?” 虽然行走令主这一句话的语气是疑问句,但随即还是有几个穿着艳丽的侍女走上前来,一个红色盘子递给了他。 许天如今当着众目睽睽之下,也不好直接拒绝,只能硬着头皮收下,也不想去看这盘子里究竟是何物。 谁知那行酒令主在见到他收下之后,便直言说道:“许太师你收下了这同心锁,便是愿意与我成婚?” “同心锁?成婚?!”许天此时脸色更加复杂,“实不相瞒,命主我并不清楚这盘中之物是何,而且我此时也并无要与人成婚的心思。” 他原本想着这么解释完了便好了,但行酒令主似乎不准备放过他,而是又对许天说道:“可我一心于你……” 她这句话还没有说完,便有人站了出来,高声打断了她的话:“许太师,我想与你比斗一番!” 众人原本正是看好戏的时候,被这声音一打扰,便转头看去。 那人正是刚刚比武场上胜利下来的擂主。 此时他身着劲装,面上带着一个面具,说话之后薄唇一抿,看上去十分不爽的模样。 在这般略显尴尬的气氛中,李白突然大笑起来:“好,好!斗上一场看看!” 许天微微扶额,他现在突然便想要李白立即闭嘴。 “许太师,如何?”那人此时又开口问道。 却在这时,行酒令主开口凉飕飕地问道:“你是何人?怎的要突然跟我看中之人打上一场?若是闹出事来,今日我便不会放过你。” 只见那面具男听完这句话后一个咬牙,目光顿时冷历的不行,“我是何人……我是何人?难道你还不清楚吗?” 许天听见那面具男对醒酒,令主这么说,突然便明白了,这男子一开始就是冲着行酒令主去的,而自己不小心被当成了第一只开刀的鱼。 他只觉得十分头疼。 而行酒令主冷笑起来,对面具男说道:“我自是不清楚你是何人的,不然我问你做甚?” 这时便有人在旁小声低语:“有好戏看了。” “实在不行,我现在娶你便是!”面具男对行酒令主怒道,“你就算要气我,也不必想如此的办法来气我。” “我气你?哼,当初我便想与你成亲,是谁不愿意的?口口声声说要外出,说破案要紧,如今我已快过成亲的年纪,再不嫁出去那该如何?”行酒令主说这番话时,多少有些哽咽。 “我现在娶你便是!当年那是事情紧迫,我父亲催我,我不得不离开一段时日!” 许天听着两人的对话也算是明白了,这两人估计原本是一对情侣,而这行酒令主大费周折,便是想逼这男子出来。 想必这一对情侣便是闹了许久的矛盾,行酒令主还想要给对方找不痛快。 许天如今多少有些急,他可不想参与进他人感情中,便对男子劝道:“既然你要娶她,那现在快些才是。一个女子能够等你多少年?怕是在你最好的年纪之时,她已经过了那个年纪。到时,她该如何?” 他说完后又转过头对行酒令主说道:“令主,若你想要看一看他对你的真心,大可不必如此费周折,如今他既然在行酒会上说要娶你,那自然是会娶你。我们大家伙都在这做见证。” 而这时那面具男也想通了。他认真看着行酒令主,对她说道:“之前的事,是我不对。如今我已回来,你可否原谅我?” 许天一个扶额。 他这么说,当真有些像渣男。对一个女子的青春不负责,现在又想着回来与女子一同安好,这实在是有些过分。 可既然行酒令主愿意,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而行酒令主的反应也在他意料之中。 只听她对男子说道:“我一直在等你。” 许天闻言,默默退到暗处,只希望没人注意到自己。 此时,行酒令主从红纱后走出来,跟面具男相拥一起。 这也算是成全了一对有情人。 第一百一十六章 不愿下嫁 行酒会很快过去,许天也喝了不少,又跟李白长叹如今世道后,便各自散去。 他回到房中,当即躺下睡觉。 突然,他猛地反应过来。 这唐太宗时期,有李白? 昨夜他喝的实在是过多,实在是没反应过来,这唐太宗时期竟有李白? 那这李白…… 许天面色一改,那其他人又是如何知晓这李白的? 他想了半天,想不清楚,只觉得这件事尤其奇怪,干脆睡下,睡梦里他却辗转反侧。 一夜过后,长安城内。 许天在行酒会上,与诗人畅谈对诗这件事,早便传回了大唐之中。 大唐之中,不少人惊叹这许天的厉害。 “对诗饮酒,行酒会上一言成全一对牛郎织女,当真是没有一点官架子。” “就是,而且我听说啊,他对起诗来,尤其厉害。” “那边境的荒芜之地,好似也被他种成了一片绿洲啊!” …… 在皇宫正殿之中,李二哈哈大笑起来,连声说道:“果然,我这是没有看错人!” 一旁的长孙皇后刚来,便听见这句话,好奇问道:“什么没看错人?” 李二闻言,便答道:“许太师在边境行酒会上一举鸣人,传言他对诗饮酒尤其厉害,并且还成全了一对有情人。后来好像还上了擂台,一举为擂主。” 长孙皇后闻言,轻笑起来:“却是没想到,这许太师还能文能武。” “是啊。”李二又是一个点头,“朕没看错人啊。而且,在大唐边境之处,那小麦也丰收的很好。今年年底开始,众位百姓们便不用饿着肚子了。” 长孙皇后闻言,目中多少有些亮,“许太师当真做到了?真是厉害……原是如此令人无能为力的事,都能被他给做的好。” 不仅是李二和长孙皇后两人,就连一旁的杜如晦也连声说道:“许太师着实是厉害。” 便在这时大殿突然闯进来一位女子。 是昭和公主。 如今,她多少有些变了模样,却是长得更加好看靓丽。 她已见到李二和长孙皇后,便行了一礼,而后直言问道:“父皇,母后,不知你们为何要让我嫁给房遗爱。” 李二见她询问,便问道:“怎么了?” 这时昭和公主双眼都微微红了起来,眼中似乎随时都要落下眼泪来,“父皇,我不想嫁给房遗爱,还请父皇收回成命。” 原来便在前些时日,李二想要将她下嫁给房遗爱。 因此昭和公主才如此不开心。 她微微嘟着嘴,眼角果真红了起来,对李二说道:“父皇,我不想嫁给房遗爱,我想要嫁给许天,还请父皇现在便拟圣旨!” 李二闻言,愣了一愣。 这一桩婚事就要定下,并且消息都传了出去,如今她突然说不要嫁给房遗爱,虽然没有下圣旨,但这怎么样都关乎李家颜面。 昭和公主见他多少有些犹豫,当即哭着说道:“父皇,我就要嫁给许天。我不想嫁给房遗爱,我跟他根本便不熟悉!” “你可是真的想好了?”李二问道。 她闻言,立即说道:“我想好了,除了许天,我谁也不嫁!” 她说着这句话时,竟还差点哭了起来。 这么一下,可把李二弄得多少有些乱。 一时间,他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最后还是长孙皇后将昭和公主拉到一边,揽着她的肩膀不断安慰:“昭和,你当真想好了要嫁给许天?” “母后,我想好了!”昭和公主立即点点头,“我跟房遗爱根本就不熟悉,更无要嫁给他的心思!若是要我嫁,我宁愿嫁给许天!” 她似乎觉得自己尤其委屈,被当做了政治工具一般,哭的多少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的。 长孙皇后这时便叹了口气,对她说道:“那好,我去劝劝你父王。” “嗯嗯,母后你最好了!” 另外一边,李二还有些焦头烂额。 这昭和公主突然闹这么一下,他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 便在这时,长孙皇后再走进殿中,对无奈的李二说道:“皇上,既然你尤其不愿如此,那便让房遗爱自己放弃罢?” 李二闻言,确实这般不错。 这消息自然很快传到了房遗爱的耳朵里。 房遗爱原本正在房府中练着剑,心中所想的是便是那昭和公主。 这时,一个下人匆匆走来,看见房遗爱后,便立即行礼说道:“二公子。” 房遗爱斩出一剑,问道:“怎么?” 那人听见房遗爱斩出的凌厉剑风,整个人都顿了顿,肩膀轻颤起来,而后抿唇答道:“二公子……宫内传来消息,说昭和公主不愿嫁于你,要嫁给许太师……” “什么?”房遗爱一个皱眉,当即“唰”的一声收了剑,“许太师?” “对……”那人吞了吞口水,继续说道,“如今,皇上似乎有意……” “好了!”房遗爱一个皱眉,明显就不想再听下去,“我是房家次子,当真有这么差劲?!有那么比不上那许太师?!” 他怒声质问起来,一把将剑扔在一旁,让那人更加害怕。 这房遗爱怎么说也去过军队,练就了一身正气回来,但当他舞剑之时,便杀气毕露,看上去尤其吓人。 自然,他哪里敢动? 这时,房遗爱怒声问道:“如今许太师可是在边境宁城?!” “是。” “我要亲自去找他!”房遗爱咬牙说道。 虽然他面上没有多少显得生气,实际上如今他已怒火中烧。 任是哪个男人被做到如此伤及自尊的事情,自然是难以平息心中怒火。 三日后,一个人只身走进宁城之中。 所过之处,身边的百姓对许天,大多是好评有加。 那人听了一耳朵,微微皱眉。 “据说许太师要在边境开设一个学堂,你可知道这件事?” “我自然知道,他那学堂今日便要开办了。走,咱们去瞧瞧?” “正有此意。” …… 这短对话,正好被那人给听见。 他干脆跟着两人走向学堂去。 轻风一起,他面上的斗笠轻纱被撩起。 那露出的面容,显然有一个刀疤,喃喃自语起来:“这许太师,当真能骗人!怎么可能有那么高产量的小麦?!” 第一百一十七章 宁城学堂 许天此时便正在学堂之中,面前众多人却不是学子,而是一些农民。 他们都齐刷刷的看着许天,就等着许天开口。 许天这个时候便看好了自己今日要教学的内容,而后开声对众人说道:“这个学堂,不教诗词歌赋,更不教历史百家,只教大家要如何种田,在农业这一方面宁城并不输给其他城池。” 他要说完这句话后,还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便被人给直接打断:“许太师听闻你农业知识何其有佳,为何当太师而不下田种地?” 这人说话的语气多少有些阴阳怪气的,许天清死原,不想再理。 但这一次他又是刚要开口,那人便又直接问道:“太师,你为何不回我的话?” 许天如今看出这人到此,便是想要找事的。 他无奈的看向那人只见那人有着一张刀疤脸。身上穿的衣服也十分光鲜亮丽,明显并不是普通人家。 这让他想起了前段时间的粮商。 莫不是那些粮商赚不到钱了,特意跑到这里来闹事? 他正想着,就听那人直言说:“太师,我实则觉得你这农业知识还不够合格。若是合格,还会有一大批小麦种不出来。” 许天闻言轻笑起来,对那人说道:“你只看到有多少小麦种不出来,却没有看见,如今宁城城郊已经从荒芜一片变为绿芽遍地,贫瘠的土地也更加好起来,起码不再干燥缺水。” 那人还是不以为意,“我认为,开始你的厉害不过是有这么一批能够长得很快,并且还能够在恶劣环境生长下的小麦,若是没有这一批小麦种子,你这知识恐怕还不如一个老人家。而且这样的小麦也不知是否有毒。” 许天闻言脸上的神情那是更加无奈,“既然你非要如此说,那我也并无办法。” 那人此时便冷笑起来,“太师,在下不才,还想与你比上一番。” “哦,你要同我比什么?”许天问道。 “我便要与你一比这农业知识是谁更厉害。”那人抱着手臂,微抬下颌,明显就不将许天放在眼里。 许天这时听闻这人,不是想跟自己比武一场只是想跟自己逗一逗农业知识,便点点头,应下道:“好。若是你输了,那该如何?” “我是我输了,便当场跟你道歉,那若是你输了,请你便不要开办这学堂来误人子弟。” “好,不错。”许天轻一颔首,算是同意。 随后他便说道:“既然要比赛,那定要有财判将军,今日正好在,不如就让将军来当财判,让各位父老乡亲来当裁判,如何?” 那人也没有什么意见,直接点点头,“这自然可以的。” 随后,许天便看向在一旁的将军问他意见如何。 守边将军自然是没有什么意见的,这等小事他自然可以应的下来。 然后,许天便最先问道:“种粮食,你可知道最重要的是何?” 那人自负答道:“自然是土。若是这土没办法种粮食,那这粮食定是种不出来的!” “你可确定?”许天问道。 “我自然确定!” 许天见他如此肯定自己的回答,便说出正确答案:“种粮食,最重要的是水、土、温、肥。” “这后两样都是什么东西?”那人一个皱眉,“太师,你可切莫拿一些我们听不懂的东西来糊弄咱们!” “我这不是糊弄。”许天直言道,“种粮食少不了水和土,若是只有土没有水,这种子就没办法发芽,若是只有水没有土,那这种子更是直接种不起来。而后两者,一个是温度,一个是所要用上的肥料。” “这些又有什么用?” “西北之地有天山雪莲,但天山雪莲在此地却难以种成,其一部分原因便是温度问题。而肥料则要改善一部分的土质,提高土壤的肥力,这样能够保证粮食存活更大一批。” 那人闻言声音哑了哑,这些点他确实都没有第一时间作答出来,如今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也只能认输。 然后许天便对他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意思是这一次轮到他先出题。 那人便信心满满的问道:“霜冻是何?” “霜冻,便是指天气太过寒冷,导致粮食损害。霜冻有两个,为春霜冻和秋霜冻。”许天很快便回答道。 之后又轮到许天提出问题:“我现在便问你这土豆要如何耕种?” “土豆?”那人直接便愣了一愣,显然他并未听说过这土豆究竟是什么,或者是听说过但并不知道该如何种植。 许天见他支支吾吾起来,便猜出他并不清楚这土豆该如何耕种,于是他笑道:“这土豆更重要,先将它切成块儿,留出发芽的眼,而后晒一天后埋入土中。” 那人咬了咬牙,虽然多少有些不死心,但仅仅只是这土豆而言,许天便比他博学一些。 没办法,他若是不想再丢脸下去,如今便只能认输。 他还没有开口认输的时候,身边便有不少百姓,给许天喝彩起来。 “太师,好!果然聪慧!” “没错,太师果然不得虚名!” …… 许天听见这些话,只是微微一笑。 若是谁生活在21世纪那样信息爆炸,又发展极快的时代,想必他们也会知晓。 而更有一些百姓则在旁小声说道:“这人的学识比不上许太师,心胸也比不上许太师,怎还有脸继续与太师相比较?” 让人听闻心中对许天是更加愤恨,但如今他再继续下去也只会输的更厉害,干脆灰溜溜的离开学堂,就连开始说的道歉都有意不理。 许天见此也毫无表示。 他实在是懒得去理这些人,这么久以来,他受到的质疑又不只是这人一个。 而这时守边将军也发现那人灰溜溜的离开了,于是便笑着说道:“恭喜许太师胜此一举!” “好了,人都跑了,没必要再多提这些。”许天说道。 而这么一闹腾时间便过去了许多,还有不少百姓要回去种田。 许天看了看天色,无奈说道:“今日便先到这里吧,改日再讲。” 百姓闻言多少有些失望,但还是让许天离开了,还不忘对许天说道:“太师,要多注意休息。” 许天一一应下。 第一百一十八章 绑匪 很快秋收过后,众人都点清了今年粮食的收成有多少。 守边将军是最开心的一位,宁城百姓们的饥饿,他一直都看在眼中,却一直不知道要如何是好,因为就连他们军队的粮食也都不够。 但今年,他们这小麦的收成是以往粮食收成的三倍不止!而这还是他们的粗略计算。 就连军队中那一批土豆跟小麦也都收成十分不错。 而边境城池的百姓并不算很多,这一大批粮食便已经够他们生活许久,也算是侧面抑制了粮商的粮食台价。 因为,以往在宁城之中,总是有一些无良的粮商想要欺负百姓,故意抬高了粮食的价钱,这让更多百姓食不果腹。 自从许天的到来,宁城中的不少粮商都有了危机感,他们纷纷压低了粮食的价钱,只希望百姓们还不忘了他们的米油盐。 守边将军这会儿便找到许天,对他感叹道:“边境各城池的百姓,真是得多谢你。” 许天轻笑起来,微微摇头,对守边将军说道:“将军您言重了,我来此处,原本就是为了给皇上排忧解难的,也是为了让百姓们过上安康一些的生活。” 守边将军却是不听,依旧觉得,若不是许天,边境百姓们恐怕还要再饿上一段时间,更多的年轻人更要往长安、锦州等吃的饱饭的城池走去,便留下此处的父老乡亲不管不顾。 “许太师,你是不清楚,边境城池大多人都不能吃的饱饭,这让不少年轻人离开之后便不再回来,只留下了他们的亲人,也就是这一些老幼妇孺,而后每月着人送银钱过来。但这些银钱,远远都不够买粮食,只因这里的不少粮商都抬高价格卖粮食。这也让编辑成熟的百姓们陷入一种死循环。” 杨绍闻言,点了点头,神情多少有些严肃。 关于这些事,他也是清楚的,因此他这才一直没有离开宁城,便是怕这些小麦被粮商给强行收走,又要抬高价格给卖出去。 “所以边境百姓真的得多谢你。”守边将军说着这句话时,眼中多少还流露出一些敬佩的目光。 以往有一些送粮食来的人,再见到这里的荒芜景象后,都受不了,这里生活条件艰苦,一送完粮食便走了。 而许天实实在在的在这里留了许久,自己留了许久,不仅留了许久,还教会百姓们如何种地,如何用这变异小麦,且亲自下田,没有一天喊过苦和累。 守兵将军这般想着,对许天那是更加敬佩。 这是守边将军便对许天问道:“许太师,过几日军中有一个宴会,大家伙儿一起喝一杯,如何?” 许天文言想了想,然后便对守边将军点点头说道:“也好,我已经有一段时日没见到你那一群新兵了,不知他们现在如何?” 守边将军大笑起来,“现在他们总是喊着要来跟你继续种地。” 许天听此,也忍不住笑出声来,“看来,你的这一群新兵当真是想念我。” “他们现在日日穿着戎装,舞着长枪,说比种地还累。一换下戎装,整个地面都是他们的汗。” “好,那我便过几日去看看他们,顺道看看之前那一处下的土豆跟小麦收成怎样,再重新种下。” 如此两人便相约好三日之后,在边境军队中见面。 很快三日便过去,许天想着要跟他们喝上一杯那便尽兴一次,到时候说不定还要在边境军营中住下一夜,干脆带上衣服过去。 等衣服收拾好之后,他便下了楼。 驿站的掌柜见到他,面上笑意盈盈,问道:“许太师,你今日是去哪儿啊?” “我去军营一夜,过后再回来。” “许太师跟将军的关系果真是好。” 许天自然是没听见这句话的,因为在掌柜说这句话的时候,他便已经走出了驿站。 此时天色还不算很晚,步行过去边境军营也正好是饭点。 而他来了宁城这么久,一直都没有好好看一看边境宁城的景色,如今夕阳西下,又是黄沙漫天。他便不禁想起了那句“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他来这个世界这么久,说不想念21世纪,那真是假的。 这么一下他便突然陷入了回忆之中,不知不觉便走了很远。 过了宁城城门关卡,再走不远便是边境军营。 身后宁城的城门逐渐缩成一个小点,突然之间许天面前便有一大群人出现。 许天微微后退一步,一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们,蹙眉问道:“你们要银两还是要什么?”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便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衣袖。 如今他的衣袖中是一个匕首都没。他只能皱着眉,这才记起前段时间,习惯性防身的匕首被他放在了枕头底下。 而此时面前的一群人对着许天冷笑起来。 为首的那人冷眼看着他,说道:“银两?我们可不要银两!” 他说完这句话后,便对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一挥手,“都给我上!” 许天不明白他们怎么突然就要冲上来打自己,心中一边快速思索着对策,一边想着这些时日以来,自己究竟惹到了谁。 他自己是觉得自己在宁城之中,只不过是种种田,能惹到谁? 还没有等他想清楚,就见冲上来的人纷纷拿出了武器,对着他就要直接打下。 许天一个皱眉,迅速躲开,然后猛的向那人踹去一脚! 这一脚正中他的膝盖,只听骨头咔嚓一声,脆响声响起,那人脸色痛苦直接跪倒在地。 身后又有一人打来,他再度偏身,就是没防住在左边的人,一棍子,直接将他的头给打出鲜血! 如今他们人多,许天也因此逐渐落入下风。 为首那人见到被制住的许天后,走上前去,立即让人拿起麻绳将他给捆了好几道。 许天叹气问:“你们究竟为何要抓我?总得有个原因吧?” “原因?自然是你碍着我们了!”那人怒声说完,又对身边的人吩咐道,“来人,将他带走!这一次,得好好敲上一笔!” 第一百一十九章 培育蔬菜 许天没想到赴个宴竟然也被绑了,此时马路颠簸,绑架他的人应该十分贫穷,因为他待着的这辆马竟然还掉漆 , 看样子他们是新租了这个马车不久,许天有些无语,看着自己被绑起来手脚,就连嘴里还塞着一块破布。 很快他被拉到了一个小山村里,几个人将许天从车上放了下来,有几个老婆子从屋子里冲了出来。 “你们几个真是天杀的,竟然绑架了许太师!” “你瞎说什么,如果再瞎说的话,老子休了你!” 其中一个男人五大三粗的,满脸横肉的,威胁自家的婆娘。 许天示意他们给自己解开。 “你当自己真是那个太师 还就告诉你,我们绑的就是你许天。” 许天无奈随后仔细观察起周围的地形来。 他应当是绑到了某个村子里,这里是一座独立的小镇,他身后背靠着一座大山,而这里四面环山,土壤恶劣 而且多顽石,就算是种庄稼都种不活。 如果他猜得不错,这里只要一下除锄头就会遇到石头,所以这里的人异常贫困,是典型的山冈地形。 很快,许天就被带到了一间屋子里,绑在了椅子上,这绑匪名叫牛二。 “去叫村里的秀才来,我让他写一封信。” 许天有些好奇,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就看到之前比较瘦弱的男人走了进来,说道:“大哥,秀才说绝不同流合污,你这是绑架是违法的。” 许天心里有些好笑,果然是读书为人知道这样做是错的。 牛二当即瞪眼说道:“他家早就闹饥荒了,要不是老子帮助,前年全家人就饿死了! 如果今年还弄不来粮食,老子第一个不帮他们家,让他那个瞎眼的老娘饿死 现在都什么年月了,一个人靠着写书信,难道还想活下去不成?“ 果然一炷香的时间,就看到一个瘦弱的书生走了进来,看到许天的第一眼,立刻慌忙将目光低了下去。 许天立刻在心中明白,这是一个 靠文才吃不饱饭的地方。 “你来写一封信就告诉边境的王将军,如果他不带着粮食来救人,那么我只好杀了许天,记住粮食要整整十扯车我们屯儿里可有百户人家。” 许天再次示意他们将堵着他自己的布条的拿下来,这书生想了想同意将布扯了下来,许天这才松了一口气。 “你们放心,我是不会逃的。” 牛二瞪了他一眼,说道:“你老实待着,不会伤你的性命。” 许天却摇了摇头说道:“我观察过你们村子,却因为没有跟田,很难度过这个冬天,如果你们懂得耕种,也不用本假绑架本官。” “还用你说,如果不是这该死的地形,我们也有农田和水田谁愿意做这样的勾当。” “我看出你是为了村子里的人才这样做的,可终究这样不是正途,若你今日绑的不是本官,待本官回去之后 你与你的同伙儿必定会万劫不复。” 这牛二听到之后,眼中闪过了一道杀意。 “你说什么?” 张秀才连忙拦住牛二说道:“村长,他这是在说,就算回去之后也不会牵连我们村子。” 许天点了点头赞扬的看了书生一眼。 “你可知道一句话,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书生听到这话,顿时有些泄气。 “本官实在是真心为你们考虑,这里的地形,虽然不能种植杂交水稻 可是这里有独特山冈,你知道山冈地形最适合种植什么吗?” 牛二当即恼羞成怒:“如果真的能种的活,还用你教?我们这里哪个人的种田对种田不比你有心得。” 许天却摇了摇头,说道:“,在此之前,你们一定打听过本官的事,知道在边疆中出了怕是你们不如本官了解大量的农田,所以借此绑架本官,你用心良苦,为了去村里的百姓能够活下去,不惜绑架朝廷命官,这一点本官佩服! 只是如果我没有种出土豆,难道你之前能听说过这种东西吗?“ 牛二点了点头说道:“这次就用你换五车土豆。” 许天有些无语:“如果这十车粮食,你吃完了之后,难道准备再绑架本官一次?这便是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的道理。” 这牛二先是一愣,随后咬了咬牙说道:“那你说我们这里还能种一些什么?” 许天转了转手腕,牛二帮他将手腕上的绳子解开,这绳子勒的他的手腕一圈青紫。 牛二忍不住道:“这里可是我们屯儿,你想跑也跑不出去!千万别想着逃跑。” 许天点了点头说道:“方才我就想告诉你,如果这里注重刺梨树和山楂果树的话一定会活下来。” 牛二顿时歪着他那五大三粗的身躯,探着脑袋像个孩子似的说道:“这种梨树和果树是我们倒是没想过,只是你倒是好办法,这种山楂果树和梨树 如何能吃得饱肚子?” 没想到这牛二刚说完,一旁的书生倒是激动的眼神都闪着亮光:“多谢太师,学生真是自愧不如,枉读了圣贤书。” 许天摇了摇头 这并不是人家的错而是在社会大数据的情况下,有人吃不饱饭,自然会铤而走险 这书生在一旁提醒:“牛大哥难道忘了旁边有个村子,并不生产自己村子吃的东西,而是将自己村子这东西卖到别的地方,用换来的银子买了粮食。 虽然我们这里土质不如边疆土质那么好,屯里的土质也不适合种植农作物,可是我们能种树。 这样不光可以改画土质,而且还能将种树得来的钱用来买粮食,这样以后,我们村子也可以自给自足了。“ 没想到牛二听到这里却是冷笑一声:“你一个书生,想的也太简单了吧,如果真这么简单 我还用绑架他们,你知道种植刺梨树和山楂树需要多长时间吗?一棵果树长成起码也得到三年和五年,我们哪里等的了那么久。” “我有一种植物嫁接的办法,能够让果树快速生长,我看到你们这里有大多都是柳树,可以将刺梨和山楂的果实嫁接到柳树的身上。” 这牛二听了,顿时瞪大眼睛:“还能这样?” 许天点了点头,随后捡了一只 梨树和山楂树的树枝,又将柳树的树皮削开一块儿将树枝绑在柳树枝上。 “只需要给这柳树保温至三个月之后便会伸出枝丫,而且这果实就会落到这刺梨和山楂的树杈上,大批量的种植一定会度过眼前的困境。” “而且据我观察,虽然有些地方下面全是山石,可是如果可是有的地方也并非都一样,如果可以种些蔬菜,那么你们屯子就可以暂时度度过冬天,蔬菜不像粮食那样扎根太深,只需要表面的一层土就可以了。” 书生有些不敢置信:“太师,这大冬天的,怎么能种出蔬菜呢?” 许天心想,她一个现代人这样的技术简直就烂大街了,还能怎么办?当然是温室大棚。 第一百二十章 情敌挑战 而在许天手把手的教学之后,很快学会了杂交技术,村里柳树被拨了皮,嫁接上了梨树和山楂树的树杈。 众人整个村子里最保暖的一块儿地方,许天指着周围说道:“砍一些枯枝做成篱笆,再用棉被将这里的土蒙上。” 这里虽然贫困,可到底还有些蔬菜的种子,将这蔬菜的种子播了进去之后 没过几日,竟然发芽了。 这牛二的老婆欣喜万分,说道:“当家的你快看真是神了,在土蒙了一层棉被,这竟然真的起到了保温的效果,而且蔬菜发芽了。 我们今年冬天就饿不死了,许大人真是个好官呢。“ 而就在牛二老婆激动的时候,就听到外面一阵紧整齐的行军步伐的声音,许天知道王将军带的人到了。 牛二说道:“回屋去,村里的人跟我来。” 此时牛二已经被王将军羁押起来,她看到自己婆娘激动的样子,这牛二狠狠瞪了婆娘一眼。 没想到牛二的妻子直接跑到许天这些天住的房子里,说道:“救你的人来了,可是你能不能救救我家男人,我知道你是个好官,可是我们绑架你也是没有办法,迫不得已。 如果不绑架你的话,我们村子里的男女老少就会饿死,也掌握不了这样好的技术,求求你,为我男人说说情。“ 而且这许天抬起头,就听到有人在喊:“给本将这里层层包围起来。” “太师你在哪里,本将在此,若是谁胆敢伤太师一根汗毛,本将军格杀勿论。” 而此时,大量的官兵已经将这里包围起来,已经傍晚点起了无数个火把点燃,很快有一队士兵冲进了他的屋子,将牛二的老婆带到一旁。 这副将看到许天之后,恭敬地说道:“太师!” 许天点了点头,走到王将军面前,王将军看到许天并无损伤,这才松了口气,说道:“本来是邀请太师去我府上吃宴席,这路上就被人绑了,实在是本将军无能。 本将军这便将他们带回去,按照我大唐律例,这些人都要被砍头。“ 许天立刻说道:“王将军且慢!这些人绑架本官也是情非得已,若不是今年生计难以维持,断断不会做出这样的事,况且他们并未伤害本官,还请王将军放了他们。 这里的百姓都是良善之人,并非山中打家劫舍的马匪。“ “此次辛苦将军了!” 王将军挠了挠头,说道:“许太师这话也太客气了,辛苦不辛苦的暂且搁置。许太师真的要放了他们?” 许天点了点头 这王将军也是大气,随后挥手说道:“给本将军将人压过来。 牛二和一群绑架他的人此时换做被官府抓住下场可想而知。 “如果是换做本将军早把你们的头砍下来了,可是许太师答应放了你们。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本将军就罚你们在这里做苦力种植蔬菜培育 。” 一行人立刻跪了下来,连忙对着王将军磕头。 “多谢许太师 我们之前是在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许太师。” 这张秀才这样说着,许天心中却有些想笑 直接挥了挥手,这几个村民便各自回到自己屋子里去了。 王将军带人虽将这里包围起,可是却并不惊动这里的百姓,只是在外围将这村子围了起来,倒有些像保家护院? 许天走了过来,王将军立刻抱拳说道:“下官对太师的感激之情简直犹如滔滔江水。” 许天到有些摸不着头脑,难道他被绑架了 这是值得敬佩的事情? “将军此言何意?” “将军大概不知,这些人是出了名的蛮狠,打架斗殴的事情常年发生。 而且这里民风彪悍,有自己制作的弓箭和陷阱,如果不是他们自己主动投降,怕是就算是我手下的人也要则损一二。“ 其实王将军是边疆守军,手中的将士军都如狼似虎,这样说也只是给许天面子而已。 许天有些惭愧的摇了摇头,其实两人都知道,如今朝廷命官若是一旦被绑架了,必定会立刻反扑,回头将绑匪抓起来大卸八块实属正常。 不然就是株连九族! 王将军只是不想这里的百姓因为些小错便全部被杀光,而许天却也在心中佩服王将军带兵有方,并不滥杀无辜。 两人无意识的合作,却只将这次的损失降到了最小。 而次日一早,大军驻扎在白山屯儿以南的山上,而这许天却并没有立刻离去。 他的蔬菜大棚和嫁接技术还不成熟。 这张秀才一早便来到许天身边送洗脸水,这许天将洗脸洗过之后又吃了两个白馒头,这才走到了田里。 牛二立刻走了上来说道:“许太师,我们屯里一共百户人家,现在我选了十个人上来学习技术。将技术迅速的传播下去,我们村大面积种植,自然不会饿死了。” 许天点了点头,赞赏的看了一眼 牛二这人虽然胆大确实也心细。 张秀才站在一旁,将这十个人统一安排在了一块儿农田,而许天直接将鞋脱了走进了温室大棚当中,就看到这大彭当中有些蔬菜种子发了芽。 这十个人面面相觑,开始议论起来。 “温室大棚并不只是蒙一层被子就能保温保湿,而是在前期将这冻土恢复过来时,土层不会过度的寒冷有利于种子的萌芽。 直到种子萌芽之后,需要将将棉花塞进防风防寒布里,然后薄薄的一层,将防风防寒的布料和周围的木头栅栏连接的密不透风,留给植物以生长的空间。“ 许天说着走过来,一个兵士手中捧着一个军用的帐篷,许天眼中闪过一道惊喜。 士兵在旁边解释:“我们将军听说许太师在这里讲课,特意命我过来送这一块军用帐篷布,说是您能用到。” 许天点了点头:“太好啦 。” “我们将军又从军中拨了一批棉花给白石屯。” 而白石屯的女人本来对许天心有愧疚,眼下许天便交给他们一份活计,就是缝制蔬菜大盆要用的塑料布,只可惜现在是唐朝,还达不到这样的技术,只能用防风防寒的布料替代。 第一百二十一章 比试三关 这其他十个人看的目瞪口呆,其中有一个村民上前说道:“许太师虽然就蔬菜大棚可以用防风,隔绝寒冬的冰雪,可是刺梨和山楂树怎么办?” 许天眼睛一亮,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位大哥问的好,我们只需要在树干上刷上保温涂料就可以保证柳树可以正常过冬。 这样柳树也不会被冻死,而植物嫁接的部分,只需要盖上棉被就好,木本植物御寒能力绝对要比草本植物强上很多。“ 而众人看到许天的脚已经被冻红,随后从农田里走了出来,这牛二感动得热泪盈眶,说道:“我们错了,许太师您是一个好官,可是我们却为了几车粮食绑架了您!” 许天有些无语随后拍了拍牛二的肩膀说道:“在这乱世,谁没有点苦衷呢?” 这话说出来,许天只感觉有些煽情,心中一阵无语,没想到这话却成功安慰了牛二等人。 而王将军驻扎在白石屯儿却是日日操练兵士,这牛二看的早已心生神往。 “许太师,我们受您感召决定重新做人,我们想到将军的麾下效力。” 王将军正好走了过来听到这里顿时哈哈大笑。 “本将军欢迎之至,副将带他们下去登记。” 王将军走到许天旁边说道:“许太师解决了这些事 终于可以过府宴饮了。” 许天有些无奈,随后抱拳说道:“恭敬不如从命。” 两人正准备回到边疆将军将,路上就看到一景衣公子立马挡在了路上。 “你就是许天?” 许天看到来人来者不善,有些无奈,难道又时来找茬的? “阁下是谁?” “我是房遗爱,专门来挑战你许天的!” 王将军看了一眼许天,发现后者竟然没有一丝表情,甚至眼神中还有一丝呆萌, 王将军也是无语,哈哈大笑说道:“既然是房玄龄家的公子 那就一同随本将回到边关你敢不敢?” 房遗爱当其将马缰绳勒住,冷笑了一声:“有何不敢真当我怕他不成?”看到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王将军十分满意。 三人一起回到府中,这也不必吃酒席了,王将军直接将两人来带到了将军府的演武场。 房遗爱直接走到许天旁边说道:“你也知道我为何来此。” 许天只点了点头,说道:“阁下是为了昭和公主。” 说到这里,许天又是一阵无语 他本无意于公主,奈何人家房遗爱,却十分喜欢昭和,将他当成了情敌,许天只好接下他的挑战。 “还算是个男人!” 房遗爱走到演武场上。 “那我就设下三道关卡,如果你能胜我,那我房遗爱从此再不出现在公主的面前,反观你若是输了的话,又当如何?” 许天笑着抱拳说道:“若是我输了,也同公子一样,再不出现在公主的面前,就算陛下逼婚,许某人也绝不娶公主!” 房遗爱眼中闪过一道亮光:“你说的可当真?” 许天点了点头:“千真万确。比试何时开始?” 房遗爱随后走到旁边拿起弓箭:“我们比射箭,如果谁能够射中百米之外的红心,便算是赢第一关。” 王将军看了一眼太师,随后忍不住在旁边暗戳戳地笑了起来,他们这太师虽然挂了的军职,可是没有半丝武艺。 这许天看到王将军在那里暗自窃笑,狠狠瞪了他一眼,随后 就看到房遗爱箭无虚发,只听到嗡的一声羽箭狠狠地扎在了百米之外的红心。 许天心中羡慕,可是当他自己拿起弓箭的时候,弓箭竟然穿透了房遗爱的那只箭。 王将军先是一愣随后立刻鼓起掌来:“真是百步穿杨健不虚发,看来太师的箭术又进步了。” 房遗爱说道:“第一关你赢了!第二关,比的是书法!来人笔墨伺候。”随后气势恢宏的写下了一篇平文 。 许天在一旁有些窘迫,幸亏他在现代的时候,还不忘关注古代,常常练习毛笔字,更喜欢宋代的瘦金体,所以一手毛笔字写的极具风格,而一旁的王将军虽然不懂文人这些。 可是看到这字十分灵动,仿佛跃然而出,一时间在旁边看得叹为观止。 房遗爱走过来,看到许天这一首自己之后,先是一愣,随后说道:“我输了,开始第三关,这第三关便是比七步成诗。” 他房遗爱在这方面有着绝对的自信。 而房遗爱向前走了四步,便脱口而出一首诗,这许天在心里有些无奈,他一个现代人,随手背上几句明清时代的诗句就足以碾压这房遗爱,这房遗爱简直是送上门来自虐的。 许天背了一句元某朝诗人的诗句,心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不想此诗句刚一出来,房遗爱整个人如遭雷劈,心如死灰上前一步说道:“我原只是以为你抢了公主,可是今日才发现自己到底有多肤浅。原来你对公主早已经心心相印,一往情深 以致到了生死相许的地步看来是我冒昧了。” 房遗爱随后抱拳说道:“我自取其辱,剩下的三道关卡,连战连败 这便回到京城,从此再也不见昭和公主。” 这样许天才反应过来,他方才只是随便念了一首诗没想到房遗爱竟然自己误会了,连忙追了上去。 “房公子,在下不是有意的,我并不喜欢公主,也并非公主的良 。” 这房遗爱道:“许太师心胸宽广 是我等比之不及的,在下还有事,便告辞了。” 说着直接离开了将军府的演武场,这许天作为一个现代人,感觉就像是做了抢人家女朋友,不过想想这历史上昭和公主不是房遗爱的妻子,房遗爱的妻子应该是高阳公主, 许天心理平衡了,这房遗爱应该会在不久遇到自己的真爱。 王将军在一旁看着早已目瞪口呆,拍了拍许天的肩膀说道:“许太师,没想到您竟然才高八斗。我本还以为太师只在农田上有所造诣,不曾想 在书法骑射上均有造诣 实在是我等比之不及。” 第一百二十二章 抓到把柄 许天点了点头,他本就不想再搅合进朝堂之中,也便在边疆住了下来,很快这一住就是三个月,到了秋天,满目的金黄。 没想到这一次稻子大丰收,这边疆的百姓再也不用担心吃不饱肚子, 大家喜气洋洋,一头扎进麦田里 连续收割了几天,可是这麦子还是没有割完。 没过几天,许天发现割麦的人越来越少。 许天说道:“这是怎么回事,百姓怎的不来收割稻子了?” 这将军府的师爷叹了口气。 “您不知道,他们前些天生病了,所以来的人就越来越少,导致这麦子现在无人收割。” 许天立刻带了将军府的军医前去诊治,这将军军医冷笑了一声,站起来,抱拳说道:“大人,这并非是生病,而是被人下了药,而且这烟就被下在即将收割的麦子上,沾染之人会浑身发痒。” 许天有些震怒,到底是什么人会这样做,这粮食是他好不容易才研究出来的,让百姓有一口饱饭吃,可是这人却糟蹋粮食,而且还暗中下药,实在其心可诛。 而就在这时村民齐齐闯了进来。 “什么竟然有人下药 简直离谱,我从没听说过能在麦子上下药的,一定是这位军医诊治错了!” 这军医先是一愣,随后气的满脸通红:“胡说!本军医一在军中行医三十载还从没有出过错!” “我们不信,这麦子本来是好好的,怎么会被人下药呢?从前都是好好的!我看就是因为他培育出了有问题的小麦,才害得我们身染重病。” 许天并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当即冷静下来,主要还是安抚百姓的情绪,这些人好不容易等到丰收的季节可是却因为收割稻子染上了病,这是搁谁身上,谁都得郁闷。 而此时人群之中有人跳了出来。 “你堂堂太师,怎么会知道我们百姓的苦楚,你是将稻子研究出来了,可这也只是实验品。 我们怎么知道有没有毒?这稻子研究出来是一回事,可是这能不能吃又是另外一回事,你这不是耍我们吗。“ 王将军听到这里发生了事情,立刻带兵前来镇压,走到许天身边说道:“太师,消消气,刚才那人定是有人安排 此处的百姓民风朴实,绝对不会如此行事。” 他在军中多年,早已洞察了这些人的行为习惯,若是连这点儿本事都没有,还怎么对付敌国的奸细? 这人扭头左右看了看其他的百姓,正等着他说话,顿时信心倍增,立刻说道:“我们要求许太师给我们一个交代,否则我们就将状子告到京城。” 许太师冷笑了一声:“怎么要去金城告我的状,难道本太师在你们心中如此不堪?方才军医早已经说过了,这麦子上是被人下了药。 阁下如此急不可待,甚至要去陛下面前出首,难道这药就是你下的吗?“ 这人脸上闪过一道惊慌,随后快速镇定了下来。 “我只是为自己讨回个公道,老子可是辛辛苦苦干了一年,就算我不吃饭,婆姨和孩子也要等着这粮救命的。” 这番话算是激起了大家心里的愤怒。 “就是啊。” “说的对。” 一时间人群议论纷纷,所有人都将责任归咎在了许天的头上 这小小的医馆一时间人声鼎沸。 王将军冷眼看着眼前的人,立刻说道:“给本将军即刻散去,否则军法论处。” 这周围村里的百姓先是一愣,随后进入寒蝉,只好各自先散去。 晚上王将军来到了许天住的地方,说道:“今日之事,明显就是有人刻意而为。”许天点了点头说道:“本太师也是知道,这必是有人针对我,否则这小麦好端端的,怎么会被人下了毒? 务必查清楚这到底是何人下毒,这毒药来源于何处,方可还本太师一个清白。“ 王将军立刻站了起来,抱拳说道:“许太师放心,本将军即刻去办。” 说着 他便将麦子上的毒素送到了京城,而很快他的老友便给出了消息,这毒药就是出自宫里名叫绮罗香。 王将军接到这一份奏报之后,连夜将飞鸽传书送到了许天的房间里。 “许太师事情已经水落石出了。” 他之前还怀疑是西域下毒,可没想到竟然出自长安,这绮罗香一共三瓶,是宫中的秘药 他记得曾经陛下将一瓶奇罗香赐给了房府。 哔了个狗的!他在这里尽心竭力地为着种田,没想到人家因为公主竟然在他种植的小麦上下毒,这个人简直有病! 说着许天气匆匆地站了起来去找房遗爱, 这房遗爱还未收拾完行李 果然就看到许天独自站在院子外,这房遗爱立刻吩咐小厮:“叫许太师进来。” 小厮立刻走了过去,说道:“我们公子请您进去。” 许天哼了一声,狠狠一拂袖走了进去。 “你应当知道民生艰难,这些粮食对百姓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如今大面积的中毒,你如此做置皇上于何地,治房家于何地 ?难道房公子不知道这样做是触犯律法的吗?” 房遗爱干咳了一声:“你凭什么污蔑我?这些人之所以病了,还不是因为你研究出来的小麦有问题。” “放肆!本太师手里人证物证俱全,你安敢抵赖。” 许天目眦欲裂,双目圆瞪,随手将那一瓶绮罗香丢在了房遗爱的面前,陛下将宫里仅有的三瓶毒药,其中一瓶赏赐给了房遗爱房大人,你说不是你做的?看来本官只有亲自回京去问令尊了!“ 看到房遗爱不再说话,许天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后坐到一旁的竹椅。 “房公子可还在怪罪之前比武的事?” 房遗爱将头扭到一旁:“我自是认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 既然输了,我便不见公主。” “怕是房公子,并不是这样想的,如果是房公子真的甘愿认赌服输,也不会有今日下毒之事了!” 房遗爱当即冷笑了一声,随后从身后拿出一张纸说道:“这是认输状,只要你在这此书上签字画押,我即刻将解药拿出来。” 许天当即站了起来,说道:“你终于承认是你下的毒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解决困境 房遗爱回击:“自然是我,那又怎么样,我可以公为公主付出一切,你能吗?” 许天在心里骂了一句,卖麻批的!还不忘叫人进来将这瓶解药送去给百姓服用,随后这才这才转身说道:“房公子其实是公主心悦于我,并非我有意于公主,既然你如此喜欢公主,那便进宫去求陛下! 房家在朝颇有影响力,你若是叫你父亲去求婚,皇上必定会答应的。“ “是啊,我怎么就没想到。你真的甘愿放弃这里跃龙门的机会?” 许天嘴角抽了抽:“不是本官甘愿放弃,而是房公子出生世家背景雄厚,文韬武略,有经天纬地之大才,岂是许某能比? ” 房遗爱没想到许天竟然如此上道,立刻说道:“许太师,其实我十分的欣赏你,不如我们做个朋友。从前我不知道你是这样的人,若是早知道,我就不给你的小麦下毒了。” 许天在心里骂了一句,逼了个狗的 还想和我做朋友,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随后站起来抱拳说道:“我还有公务要处理,这便告辞了。” 房遗爱脸色冷了下来:“哎,许太师,你别走。” 许天回到军营,王将军已经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来回走个不停。 许天说道:“我说王将军,你能别转了吗,转的我都头晕了。” “我说许太师怎么能不着急呢?您研制出的小麦被人下了药 现在大片的大片的农田,放在地里无人采割,而且百姓虽然服了药,但是元气还没有复恢复。 这次边境可是元气大伤,我们军队虽然驻扎边境,可是并不自己屯田,大多数的粮食都是百姓时交纳的,如今百姓没有吃的,那我的将士们就得饿着。“ 王将军说着,走出了帅帐,一人带了三百骑兵来到了边境的交易市场。 而此时黄老板上站在高台上说道:“今年的粮价比往年要抬高三成。” 话还没说完,王将军就站了出来。 “今年的粮食本来就少,再加上农田,被人下了药,军队的粮食能吃的就更少了,你竟然再次抬高价格!” 黄老板当然认得出他是驻防将军,走了过来,说道:“将军,您消消气,我这也是没办法。你们军队要吃饭我也要糊口,不然就这年月,难道大家都去喝西北风吗? 您说的没错,今年的粮食产量确实少 所以这粮食价格自然就高出往年不少,只是您的麦子被人下了药,我能有什么办法 。“ 看到这粮商走了之后,王将军身边的副将上前有些上前说道:“将军,你看他刚才那副嘴脸。这黄老板实在是太黑心了。末将早将这一代情况摸清楚了,虽然将今年粮食产量少,可像他们这样的每年都会囤积大量的粮食,就比如去年大丰收。 他们并没有出面销售粮食,所以库存还有许多,可是偏偏要趁此机会抬高价格。“ 王将军脸色彻底黑了下来。 看到这边境粮商像极了跳梁小丑似的,王将军怒不可遏。 “本将军和诸位将士驻守边关,若是吃不饱肚子,那很可能外敌入侵,到时候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你不思如何报国,却只将利字看的如此之重 简直本末倒置!” “我说将军,我做生意没犯法吧。” 王将军冷笑了一声,随后策马回到了军营当中。 副将说道:“将军刚才为何不将他拿下?” 王将军叹了一口气:“本将军也是没法子,每年都遇上这的事情。” 参将在一旁提醒:“或许您可以去找许太师。” 对呀,他怎么没想到呢?说着直接站起来,走到了许天的帐篷当中。 许天抬头看了一他一眼:“来找我何事?” “还是因为今年军粮之事,方才遇到一个黑心的粮商!如今我军并没有储备粮食过冬。若许太师肯休书向京城求助,本将军代表全体将士感谢许太师。” 许天有些无语,随后说道:“这农田里不是有大批的粮食。” 王将军自然知道有大批粮食。 “可如今采割的农户都生病了 我军中在边防驻守,只有三千兵若是调人去,怕是边防不稳。” 许天直接对着这王将军招了招手,说道:“过来看,我这两天正在研究这件事,这你来了,正好刚刚有了眉目。” 王将军看到图纸上奇怪的东西,说道:“这是什么?” 许天兴致勃勃的介绍:“这是我做的一辆收割机有了它就可以大大的节省人力,而且还提高了效率,用这台收割机去收割稻田里的稻子实在是方便简洁。” 王将军有些狐疑:“可是这麦田里的稻子,不是都被下了药?这有毒的庄稼收他做甚?” 许天摇了摇头:“我已经问过军医了,这两日子上的毒药已经被风吹掉了不少,毒性减弱,只需要将麦子上的毒麦子上的毒要用清水洗干净之后,便可正常的食用。” 许天说完,直接急匆匆地走出了军帐,来到了城里的铁匠铺。 这铁匠第一次看到这样奇怪的大疙瘩,一时间兴致勃勃说道:“只给我三天时间,我就能将这图纸上所有的零件全部做出来。” 而铁匠没想到这人十分执着劲,在他铁匠铺子不走了,三天之后拿到了所有的零件 这许天来到铁匠家的后院,自己动手将这台收割机组织了起来。 很快收割机完成,他拍了拍手,将收割机开到了田地里,而此时王将军带了十几人来到了田地里,众人看到眼前这个巨大的机器都不由得被震住了。 许天招了招手:“都愣着干嘛?赶紧过来帮忙。” 这十个人立刻走了过来,还是许天亲自驾着收割机,在众人目瞪口呆的情况下,这大片的麦田很快被收割完成,且这些麦穗集中在了一起。 而这十个人早已将旁边河水凿开,又在河的两岸挖出十几个池子,将这些麦子放到一起进行清洗。 连续干了几天,这大片麦田总算是被全部洗完装好。 许天制作收割机的时候 同时还将脱皮 装置安装在了收割机里,一时间只将这些好的麦子送到许天这边,收割机便自动将这些麦子脱皮去壳,打成了洁白且能直接食用的米粮。 米商黄老板等着,可等了本地也不见人过来。 “怎么回事?每年不都是这样吗只要我抬高粮价,最终那些将军还是要从老子的手里买粮食。” 小厮很快说道:“老爷,我去打听消息的人回来了说,他们粮那一片有毒的麦田全部收割下来做成了能够正常食用的米粮。 那一片麦田的面积十分大,如果真的做成能够食用的米粮,自然是不必同我们买高价粮食了。“ 一时间黄老板一脸沮丧,没想到这次在阴沟里翻了船。 “老赵,这军队不从咱们买粮,怎么店铺里也没有人上门买米。” “掌柜的,不是咱们的米不好,而是人家说我们店的米太贵了,大家买不起,因此店铺无人问津 ” 第一百二十四章 回京 边疆讲的驻军军营这些天喜气洋洋的 ,许天没有来的时候,他们这些人还得和边境的粮商拍马,他们可是堂堂的戍边将,从来没有这种《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感觉 。 “啊,累死我了。”许天这些天收割了不少庄稼,此时身子骨早已经散架了,瘫在椅子上,真是造孽他都已经当上太师了,这种农活还要自己做,而且还没人帮他。 此时整个边防都在讨论。 “你们是没看到太深,那辆收割机实在太拉风了,如果换成是战车在战场上定会杀得敌人片甲不留。” “太师一个人开着收割机,那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千万别说那麦子有毒。再有毒的麦子在太师手里,还不是服服帖帖的。” “许太师可真是个平易近人的好官 ,这下冬天我们不愁没粮食吃了。” 许天这才竖起耳朵,就听到帐篷外有人说道:“听白家屯驻军的兄弟说 白家屯的梨树和山楂树已经结了果子,温室大棚的蔬菜也长出来了。白家屯的驻军又已经派人去村里学习技术了。” “你才知道啊,这些事我们早就知道了,而且我们将军也派人去学习了技术,就在北山那块。我们种了梨树和山楂树,而且现在蔬菜长得都不错。” “我靠,我怎么不知道。 ” “这种好消息,要是人人都知道了,那还不得乐疯了!等到蔬菜和水果长出来我们就第一时间告诉许太师! 等到许太师把蔬菜和水果全部收割好,今年冬天不仅有粮食,还有蔬菜和水果可以吃。 “ 一大群人喜气洋洋的从许天的军帐旁边走过,似乎觉得许天在帐篷当中还很客气的在帐篷外面隔空点了点头。 许天在心里骂了句,逼了个狗的,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再歇下去,恐怕连小命都没有了,想他堂堂一个太师,应该坐在朝堂之中,决胜千里、机关算尽、运筹帷幄,谁给他们的胆量,把他当免费劳动力使用? 他绝对应该回到朝堂中,凸显自己的能力,证明自己的存在感!这样想着,许天当即一骨碌爬起身来,回到案桌上写了一份奏折。 这奏折飞也似的被送到了京城当中,谁让李二说了呢,许天的事就是全国头等大事,其他出外差的大臣们,只用一只信鸽,许天可是被派了四只。 当这份奏折被四只信鸽带回来时,李二看了又看,似乎生怕漏掉一丝信息。 “哈哈,这小子竟然解决了边疆粮食的问题,而且还有新鲜的时蔬。 朕虽是皇上,却也没有听说过。寇公公立刻宣许天到殿上觐见。 朕要听他好好说说温室大棚和杂交技术。“ 寇公公一笑不语:“皇上,您怕是高兴坏了,许太师现在还在边疆,就算是插上翅膀,也不可能在一日之内赶回京城。” “叫上御林军,用汗血宝马套车,立刻把人给朕接进京城,” 御林军统领秦琼听的用八批汗血宝马知道是皇上只想快点见到许天,却不想这八批马是派八个禁卫军去保护许天的安全。 边疆 当许天看到这八匹马拉的马车,整个人先是一愣,还没研究明白眼前这鸡毛掸子是什么东西,就被塞进了马车里。 马车呼啦一下直接起飞了,向前狂奔而去,许天一个大男人自问还是有些支持力的,可是这趴下之后再也没有坐起来过。秦琼一路上极速飞驰在后面,押送着许天的马车,一日之内便赶到了京城。 终于来到了西菜市口,秦琼翻身下马,旁边的副将纷纷下马,走到秦琼的身边。 “将军,我怎么觉得这一路上许太师一点动静都没有,该不会是坐不惯马车吧,早知道就应该让太师和我们一起骑马。” 秦琼剑眉微皱,哗的一下将车帘掀开就看到许天双目空洞,惊愕地张大了嘴。 “太师这是吓到了,怕是走不了了 ,你二人仔细架着许太师进宫,觐见皇上。 ” 这左右两名将军也是秦琼身边的副将,两人对视也有些无奈,跳上马车把许天从马车里拖了下来。 这一路进入宫门,发现这许太师竟然脚不沾地,好在两人驰骋疆场这点体力还是有的。 见他走到金銮殿还是没有自己走路,这俩人干脆将他放到了金銮殿上,临走之时还播放蹲身在许太师耳边低语:“许太师别忘了行礼。” 副将临走时扭头看了一眼许天,实在不放心,就看着许太师并没有动作,如同一滩烂泥似的伏在地上。 李世民看了一眼许天,只淡笑不语,随后说道:“爱卿忠君为国,平身吧。” 这话说完,李世民身边的寇公公嘴角抽了抽,这皇上既然已经发话,叫人平身,若是继续跪着,也似乎不妥,当下眼珠一转,立刻走出去,叫了两个小太监进来,这小太监留在金銮殿里,印着头皮将许天架了起来。 许天这才提了一口气,看了左右两名小太监,道了一声:“多谢皇上。 虽然臣递了奏本是想尽快回到京城,可是这秦将军办事效率实在出乎臣的意料,如今臣在金銮殿里,魂儿却在边疆。 这一路上差点就再也见不到皇上了。“ 李世民也吓了一跳,果然看到许天脸色蜡黄立刻说道:“赐坐。” 这首领太监心道:看来以后就算得罪谁也不能得罪许天!仔细搬了张凳子,许天坐下,这才将这半口气吐了出去。 看到许天成功坐了下来,李世民悬着这颗心也放了下来,一时间眼中闪过一道亮光。 “你说的嫁接技术和温室大棚技术,朕十分的感兴趣,你倒是很和朕说说,这嫁接技术你是怎么想到的? 只是两根树枝绑在一起,就能结出不同的果实,这冬天只有皇室才能吃上新鲜的蔬菜,就算是朕和皇后想吃新鲜的蔬菜,也要从南方快马运过来,这一来一回的实在劳民伤财。 朕比不得前朝隋炀帝那般铺张浪费,爱卿这主意倒是十分的贴合当下我朝的实际情况。“ 第一百二十五章 赐王府 许天笑了笑,随后拱手说道:“皇上客气了,这些都是皇上天恩浩荡,再加上天佑我大唐。微臣所做的这些只不过是微不足道。 水能载舟也能覆舟,隋帝之所以不得民心,正是因为百姓被他收刮民脂民膏,上面的达官贵族被迫出血,心生不满,而下面的黎明百姓水深火热,连口饱饭都吃不上,于是揭竿而反。 这说起来,并不是谁的过失,而是没有好的国策,若是人人都能吃的饱饭,四海升平,万民归心。“ 这一番话说的李世民十分的熨贴,这话更是说到了他的心里去,从前他便过的水深火热,直到自己亲自结束了这一场 霍乱之后才过上了安定的日子。 如今最大的粮食问题也解决了,李世民颇感欣慰,这许天简直就是他的左膀右臂, 李世明这一高兴,当即哈哈大笑了起来,诸位臣功看到陛下今日如此高兴,脸上的表情也放松了下来,一时间对许天十分友好,也不计较他在金銮殿上坐着上朝,一时间,文臣武将时不时抛出一个友好的目光,鼓励许天。 李世民回到龙椅上,随后说道:“爱卿替朕解决了粮食问题和边疆守军粮食这两大难题。 而且远赴西域种植出了新的粮食,相信再过不久,我朝百姓就会丰衣足食, 有此贤臣实在是朕之福,皇后之福,国家之幸。“ 李世民这边说着,突然看到魏征笑了一声,一旁的房玄龄、杜如晦,两人在一旁交谈,丝毫不将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一时间冷汗冒了出来,冷静下来却发现人家许天自始自终连个表情都没有,依然一脸菜色,顿时明白自己粗心大意。 果然魏征下一秒站了出来,说道:“皇上有功者赏,有过则罚。” 魏征眼神犀利,李世民顿时觉得后背发凉,果然他就说哪里不对劲,而此事杜如晦和房玄龄也不在交谈,两个人面色淡淡的站在文臣之首,李世民便明白,自己刚才空谈了那么久,还没有给许天这个大功臣任何赏赐。 李世民这边正要开口,旁边的首领太监就先一步领会,立刻使了个眼色,旁边站着两个小太监,立刻一把将许天提了起来。 “许卿有功于社稷,几次不畏辛劳,不惧生死,实在应该大大的褒奖一番,朕就将平宁王府赏赐给你,平宁王府从前是前朝一重臣的宅邸,后来平宁王作古这屋子就再也没有人住过,爱卿以为如何? ” 有房子住当然好,想想在现代购房难,拿到购房资格更是十几年以后,买套房子都得榨干祖上三代人所有的积蓄。 他在现代住着几十平米的一居室,没厨房、没客厅,也就卫生间最大还是攒了半辈子头发都秃了,才买了一间房。 好不容易混到古代了,终于有了自己的房子,许天当即拱手说道:“臣,多谢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臣身体不适,想回去歇着。” 李世民点了点头,如此肱骨之才,可不能生病! “朕这就派秦琼秦将军送你回去。” 而秦琼本是镇殿将军,如今当成了许天的马夫。 秦琼还未说话,许天顿时反应过来,说道:“皇上,秦将军身份尊贵,若是臣如此便是僭越,以免引起有心人的口舌 臣还是自己回去吧。” 这秦琼站在殿外,嘴角勾出易么浅淡的微笑。也是他思虑不周,人家许太师虽然挂了军职,可到底是文人的身子,这一通差点散架了。 看来得找个时间去告罪,说着就看到许天被两个小太监架着快速的走出了朱雀门出了皇宫。 许天出了皇宫,被风雪一吹,整个人都是清醒过来,呲着一口白牙,嘿嘿,咱也是有房的人了! 这两个小太监不明白,这许大人到底在笑什么,将人送到许府,就算了了差事,直接走人回宫。 管家看到是新主人,连忙将他扶了起来:“您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这房子还没有打扫完,就算打扫完了还没有装修好。年久失修,要是什么时候掉下一块瓦片也是有的。” 许天抬眼倪了他一眼随后清了清嗓子,顺便往府里走。 “这便要好好和你说道说道了。” “是。”管家跟在许天身后,走进了客厅里,就看到这许天一屁股坐在了客位的椅子上。 “你打算怎么装修?” “首先花十万两银子将这府里,里里外外翻修一番,最后再花十万两银子,买些中用的家具,您就可以住进来了。 等过几日还要大办宴席,太师的乔迁之喜宴请群臣来到府里吃酒席,这估计得十万两银子。“ 许天听的一阵肉疼,直接大手一挥,说道:“本官这人向来不喜结交朝臣,三日之后的乔迁之喜尽量从简,而且你这钱花的也太多了。 十万两银子都够普通人生活上一辈子了,本太师怎么好奢靡。“ 管家一脸崇拜的盯着许天,这让许天心中熨贴,自信感爆棚,随后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我问你这买家具的钱是不是从皇宫内务府拨?” 管家先是有些意外,随后重重点了点头,这许天苦口婆心语重心长的劝慰,说道:“管家,你难道不知道如今大唐内忧外患,皇上刚刚平定了李元吉兄弟俩内政不稳,在加上连年大雪国库空虚,本官花这么多钱买家具怎么合适呢?” 管家正想他家老爷果然为国为民,大公无私,不愧为皇上跟前的红人一心,为国为民,只是这平民王府都破成这样了 添置些家具总也是没错的。 不然用着之前的旧家具,谁知道哪天柜门就掉了,再不然古董架子木板酥脆掉下来东西砸到了人。 看着许天一脸公正无私的表情,管家到嘴的话滚了又滚还是咽了下去,心道自己果然不是当官儿的人,心里只装着这点钱,不如他家老爷心中装的是天下。 “老爷,您坐着,我这就去府里看看其他几处有没有需要张罗的地方。 ” 第一百二十六章 夫子 许天点了点头,看到人走了之后,他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走了几步狠狠的倒在了床上,这埋头睡了整整一天一夜,直到管家再次敲门,他才知道自己竟然睡到了第二天晚上。 管家敲了敲门说道:“老爷该用晚膳了,这前面的花庭就可,距离老爷的卧房近,这样也方便一些。” 许天点了点头,心中更是有些说不出来的想笑,作为一个现代人能吃上饭就不错了,更何况这管家如此无微不至的照顾 更是叫他生活得十分舒心。 许天在花庭一边吃着饭,一边仔细想着之后该如何维持生计 一个太师一个月的银子也就那么点,还不如开展副业让自己在古代生活的更好一点儿,起码让周围的孩子都得到他知识的熏陶,所谓知识改变命运,只有掌握了知识,才能为国家效力。 培养祖国的栋梁,从娃娃抓起。 从前他穿越过来,是一名光荣的人民教师,而现在竟然已经非常奢侈的上升到了贵族阶级,可是这样的贵族阶级,并不能磨灭他教书育人的使命。 许天当即放下碗筷,说道:“管家,这里有没有私塾。” 管家点了点头:“还真我,门外就有一家是魏大人的远方亲戚开设的,在长安城内很有名望,不管是达官显贵家的子女,或者是平民百姓家的孩子,都能以进入这家墨轩书院为荣。 不过长安城中只有中产,稍微有钱一些的人家才能将孩子送进去,毕竟这墨轩书院布置的功课十分的多,光是每年要缴纳的学费和书本费就有不少。“ “那你看看我能不能去魏大人的办的私塾去做教书先生。” 这管家瞪大了眼睛:“老爷,您没和我开玩笑吧?堂堂太师为什么要去私塾教孩子读书,这说出去不是叫人耻笑吗?” 许天在心里有些无语:“面子能值几个钱,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更何况啊平日里也没什么能做的事情,还不如教育孩子,毕竟我曾经问过前面几位大人。 房玄龄和杜大人都说国库空虚,好几个月没发银子了。“ 这管家也是一阵无语,自家老爷位列三公九卿竟然如此看重银子,哪家大人为了这点月银,竟然还接私活儿? 管家一咬牙一跺脚,干脆说道:“老爷,您不如在自家开设学堂,不能叫别人说什么。” 其实这句话说白了就是要丢也是丢自己的人不要将脸面丢到别人那儿去。 许天眼睛一亮:“这件事交给你办吧。”这些天许天一直在仔细研究着教案毕竟在现代教学不代表在古代依然能吃开,想到这些古代的小孩儿要学习《千字文》《、三字经》 不过就是死读书,全靠记忆力。 有些记忆力不好的孩子,便是吃了这死记硬背的亏,虽然背下来了,但是不理解,用的时候不得章法,便落后他人千万里。 没错,他要改变这类的教学方式,让《三字经》和《千字文》变得更加通俗易懂,只要根据他做出的教案提示,小孩就能熟悉的背下来,整篇《三字经》和《千字文》。 “管家将府里最南边的带水榭的院子整理出来,我要在那里教书。你去咱们平宁王府门外贴张告示,就说每月只要给三文钱束修就可。” 这管家有些无奈,他们家老爷还真是不爱慕这些虚荣,本来皇上赏赐了府邸,应该改为太师府,可是他家老爷子丝毫不让动外面的牌匾。 如今堂堂太师亲自教学,达官贵人那边是挤破头也进不来的,更不要提三文钱的束修这种事了,简直听都没听过。 而次日一早,这张布告贴出去之后,太师府门前便聚集了无数的人,其中两名老妪只谈论了起来。 “我们年纪大了,什么怪事没有见过 若不是我那侄子读过书,告诉我这上面是太师要收学生,老身那是怎么都不相信的。” 旁边提着两个菜篮子的大婶说道:“我得赶紧我家小宝报名,这许太师教过的学生,那可就不一样了。 ” 一名穿着粉裳的妇女说道:“我听说城北那边教学生还要六个铜板,太师要的束修如此便宜?” “我说你们妇道人家懂什么,夫子教学,学生听课。这将来学成还不是要参加科举,普通夫子教出来的孩子和太师的 学生那能一样吗?就冲着这层关系,我也要叫我家孩子来上课。 ” 管家站在府门前,看着眼前议论纷纷的人群笑了笑:“只要想来的,都可以找我报名。真心想见太师求学的可随我来这边登记名册。” “我来我来!” “我要登记名策!” “还有我家狗子!” 此时,街角有一人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很快回到了墨轩书院。 “夫子是没听说过,今年又闹怪事儿了!” 而此时正坐在长桌之后,焚香品茶的一名老者有些意外:“哦?出怪事,出了什么怪事了?” 这小厮立刻说道:“对面太师府竟然在招收学生,据说只要三文钱的束修。” 小厮咬了咬牙还是说道:“院长,我们春秋两季本来就是招收学生的,重要时期一般老年的时候,大多数山下百姓就会带着孩子上山,就连达官贵人也会送下拜帖拜访院长您,希望本家嫡系也能够就进墨轩书院。 可是现在对面许太师这样一来,我们的生源少了不少,而且山下的百姓全部去平宁王府登记名册,怕是今年我们都招不够学生。 “ 老者将茶杯放了下来,眼中思虑万千,随后缓缓抚了抚胡子。 “果真无礼,昨日朝堂之上坐着上朝也便罢了,如今贵为太师之尊竟然要开设私塾,抢我墨轩书院的生员,当真是可忍,孰不可忍。” “院长,对方来势汹汹,我们得想个办法呀,否则生源就都被抢走,到时候便晚了, ” “哼。既然他让老夫招不到生员就别怪老夫让他滚出教育界,你去找个人明日去太师府闹事,让他无法教习!我看那些孩子还去不去上课。” 小厮眼睛一亮,这倒是个好办法。 第一百二十七章 青梅竹马 “也太倒霉了,刚出门就被一个货车给撞了,而且这人还拉着大人一起闹到京兆府尹那去了。” 小香和小兰一边给大人换鞋,而另一个将他身上的外衣脱了下来拿去烘干。 “大人,这是中午回来用晚膳吗?” 许天只觉得一阵头疼,摆了摆手,说道:“本官这边还有去衙门,那已经立下了案子,必须要本官亲自到场。” 小兰和小香对视一眼,小兰本就是个直肠子说道:“这人也太可恶了,自己推着个货车也不看着点,撞到我们大人,现在还要求赔偿,还让我们大人跟着他去京兆府尹实在太过分了。” 这许天本来不觉得有什么 自然是自己没看见才撞到了人,可是现在那人分明知道他是京中高官,依然还要让他赔偿,这根本不符合逻辑。“ 管家在一旁阴阳怪气说道:“我说大人,你也别怀疑了,咱这不是马上要开设私塾了吗? 对面的墨轩疏远瞧不得您开着私塾,这才想办法给您下套。“ 许天顿时有些失笑,忍俊不禁。 “管家如此揣测他人,会不会是我们想多了?” 管家当即保证:“老爷,您就看着吧,这件事和墨轩书院脱不了关系。” 到了京兆府尹,常大人坐着昏昏欲睡,看到堂下是许天,直接叫人搬了张椅子。 随后等了半天,这推货车的杨二才走了出来。 “草民叩见大人。” “你当本官是什么人,等了许久才露面,难不成这京兆府也是你为你自己设的吗?” 杨二当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说道 :“青天大老爷!要不是我的货车被这个人撞毁了,我也不用回家挨我老婆的骂!再说了要不是我婆姨纠缠不休,我早就来了,还不是怨他! 这京兆府尹有些头疼的,捏了捏眉心:“你可知道你攀扯的这人是谁?” “他是许天,当今太傅 也是他研究出来了杂交技术温室大棚!而且还远赴西域拿回了土豆这种种植物相信过不了多久,我们国家就会粮食富足 。” 许天抱了抱拳以示感谢。 没想到这杨二当即冷笑了一声:“我不知会不会富足,可是如今眼下小人全部身家都被许太师毁于一旦。” “那你想如何?” “我自然要求赔偿,我要求许太师赔偿三十六贯,四千二钱。” 这京兆府尹先是一愣,随后说道:“虽然难,但也不是不可以。” 常大人看着许天说道:“现如今苦主提出调解。” 这案子能快点结了,他便能回去好好的教育学生当即点了点头,就看到这杨二嘴角勾出一抹得逞。 “许大人,不要答应的这么快 您是官,我是民,小人不敢说什么,可是这推车是我爹留下来的,如今撞个稀碎。我心中难免有气,小人希望您亲自去钱庄兑换三十六贯,四千二钱。” 许天也不想点了点头,很快他就发现这件事有问题一贯也就是一千个铜子儿 ,可这四千钱却是铜子的四分之一,他从南城跑到北城,才换了四分之一个铜子儿。 这二钱是八分之一个铜钱,马不停蹄跑到郊外找到一家私人的钱庄,这才兑换了八分之一个铜钱 ,他回到衙门的时候,已经是傍晚黄昏时分。 杨二:“你们这些有钱人就是金贵,不像我们农民被你撞伤之后,我的腿到现在还在疼, 等到什么时候,我这条腿出了毛病,许太师可千万不要当缩头乌龟。” 说着直接离开了,常大人皱了皱眉,随后叫了两个差拨亲自送许天回家,这许天一天什么都没干,光是兑换钱就整整花了一天的时间。 哔了个狗的!许天在心里暗骂了一句,没想到在古代行业还竞争的这么严重! 他本来准备表演个节目,吸引更多家长的注意力,或者一些传单去宣传一下他开的私塾,可是现在什么都不不做,已经错过了一天! 招生时间还有两天,看来只能在这最后的两天,尽量多招更多的学生。 天色傍晚,很快许府的大门就被人一脚从外面踢开。 就看到门外走进来一个 汉子这个汉子身高一丈八尺,端的是十分的高大!再加上脸色如同黑炭一般 一看便知道是个武将。 可这武将却并不穿着铠甲,而是着了一件枣红色的如意长袍,头上戴着紫金玉冠,腰间是一条汉白玉的腰带,端的是威风凛凛,光是叫人看上一眼,便想叫个好字。 许天看到其人顿时露出一抹诡谲的微笑,当即走了出去。 “程老弟,我在这里。” 没错,这人就是卢国公程咬金的儿子陈处亮,看到这陈处亮脸色同样闪过一摸猥琐,许天忍俊不禁。 这程咬金立刻拉了好友的脖子,走到荷花池。 “对了许兄,我托你拿的东西拿到了没有?” 许天点了点头,说道:“你要那东西干什么?那可是女人用的,你不会是想?” 程处亮当即一拍许天的肩膀:“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是那种人吗?这是送给我表妹的,我对我表妹那是一见钟情,非她不娶。 我说你话怎么那么多,快给我拿过来!“说着伸手自己取。 许天立刻从怀里掏出两块柔软的布条,程处亮顿时大惊失色将那两块布料捏在手里,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 “这就是玻璃丝袜?从前那些洋鬼子和传教士说,我没想到真的有这种东西,我这就把我表妹要的玻璃丝袜带回去,她看到这个肯定高兴,我再和他说,这是我千辛万苦弄来的,让我表妹更加感动。” 许天摇头说道:“若是你真喜欢这女子,不如叫媒人去你表妹家提亲,如此便算是私相授受。” 程处亮当即有些郁闷,转过头将玻璃袜小心翼翼的收进荷包里。 “没想到连你也这般老古板了,我要是能自己做主就好了,我爹让我娶平阳公主。到时候哪里还有我表妹的份儿?我和我表妹可是青梅竹马。” 许天有些失笑,忍俊不禁的说道:“ 那我可就帮不了你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怒骂魏征 程处亮眼珠一转说道:“不过若是许兄去我爹那儿替我说情,说不定这件事水到渠成,事半功倍。” 许天在心里骂了一句,你以为我是谁呀?人家可是堂堂的卢国公。 “你别看我爹,平常人模人样的,那完全就是糊弄人的,回到家里磨牙打呼噜,昨天还输了牌。 话说陈许兄这几天,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处,我瞧你这两天没命宫黯淡,眉心发黑 。“ 许天顿时狠狠踢了一脚:“去你的有这么说给人算命的?” 程处亮当即拍了拍自己坚实的胸膛,说道:“你放心,这件事交给我。” 说着这程处亮走出了许府,那样子十分鬼祟,让许天忍不住失笑。 程处亮蹲了两天,果然就看到之前去状告许天的那个车夫,随手过去将他从摊位面前抓了过来。 “不对吧 许天不是赔了五两银子吗?怎么你现在大吃大喝还去赌房了?这我不我和那许天也有仇,前些日子他也把我撞了。 我想着手头有点儿松,反正他也是个有钱人,好敲诈他一笔。“ 这人听到他说到这里,顿时笑了出来:“兄弟,果然是同道中人。 实话告诉你,这件事是有人找我做的,事成之后答应给我十两黄金,那可是整整十两,我说你肯定遇不到这样的好事。” 程处亮继承了他爹的性格,此一生最喜欢打抱不平,同样也只有恨这些勾心斗角,当即冷笑了一声。 “ 那可不一定,不就是墨轩书院让你拖延许天的时间,他们好招够学生吗?只要我帮着墨轩书院拖延拖延两天,等到招生的时间到了,墨轩书院还不得翻倍给我银子。” 这马夫顿时眼睛一亮,说道:“凭什么!这生意是我开始做的,你要想要银子去别处做生意,这墨轩书院可是先让我去给许天捣乱。” 说着直接和程亮争论了起来,程亮冷笑了一声,直接像拎小鸡似的,将这杨二拎到了许天的面前。 “把刚才你和我说的话再说一遍。” “大人,我实在不敢啦,这件事是魏氏族亲也就是墨轩书院的院长魏权交给我做的,我可是不敢不做,真不敢。”程处亮直接一脚将他踢开。 “你瞧瞧他还惦记着那些银子若不是我框他绝对不会将魏权说出来的。” “不就是找几个生源吗?合计至于如此这。” 程处亮瞪大眼睛,随后说道:“我本来以为我就够单纯了,没想到这朝堂上还有人比我更单纯。” 说着拍了拍身边的椅子,许天坐了过去。 程处亮叹了一口气说道:“魏兄,你也太幼稚了吧,或许你不知道,你现在可是皇上眼里的大红人,有多少人想巴结你都来不及不过,还有句相同的话,那么现在有人有多想巴结你,你现在就有人多想杀你。 魏氏族亲开的私塾,想来是对你起了忌惮之心,而同时这些人官官相护,如今皇上越来越倚重你,他们害怕魏征这棵大树倒了之后,他们就会被吹向暴风雨的深渊,所以这些人往往会提前下手,为魏征清除障碍。“ 许天和程处亮这一番分析,顿时拍了拍前者的肩膀。 许天在心里骂了一句,卖码批的!抢人饭碗,犹如杀人父母既然是魏氏族亲,那他只有把这笔账算到魏征得头上了。 陈处亮看到许天一脸气愤,决然起身,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事,当即在身后说道:“许太师。” 以许大人的脾性是绝对干不出这种事的,这件事可和他没关系,就算你去找魏征,也千万不要把我供出来 否则以魏征的手段一定会他娶亲, 他可只喜欢嫖表妹! 什么平阳公主他程处亮才不感兴趣,看到许天人懒洋洋,陈处亮觉得没意思,便自己溜达着回府了。 许天来到魏征的府上,砰砰砰地一阵敲门,这位真果然不愧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而且家门十分简陋,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普通人家的住宅,只有四间四合院儿,倒是这院子不小,光是走了半个小时,竟然还没到。 这时出来两个小厮立刻帮许天倒了一盏茶。 许天说道:“你们家老爷?” 两个小时童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 “我家老爷每次只下朝之后,就会睡上五六个小时,不到时间是绝不可能醒来的,就算醒来,也只要我们去送饭菜放在门口。根本见不到我家老爷的面儿。 第二天一大早回家,老爷也不用我们下厨,直接穿了官袍去省城,上完手之后周而复始,所以这个时间点,您是见不到老爷的。“ 许天在心里顿时明白过来,如今魏征的地位算是超然,可是又十分尴尬。 魏征是从前李元吉府里的旧人兼军师,还曾经向李元吉提议杀了李世民,到后来李世民虽没有以牙还牙,可到底也没有让他参与国家论策,拍板的还是房玄龄和杜如晦等人。 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他为了自己活命,自然会能躲则躲,能避则避,一一下朝就睡觉,许天想想便觉得有些无奈。 “可是今日他若是见不到魏征, 是不可能走的!” 当即狠狠一拍桌子,许天身上上位者的气势变显露了出来,这两个书童顿时吓得跪倒在地。 “看他是不把太师放在眼里,不过就是规劝皇帝直言进谏放哪朝哪代,没有几个这样的臣子,难道他居功自傲,目中无人 就觉得自己是皇上面前的第一红人了?快把你家老爷给我叫出来,否则你应当知道本太师的手段的。” 果然就看到一个人穿着一身黑袍姗姗来迟,还打了个哈欠。 “太师大驾光临,找魏某何事?” 许天当即愣了一下,随后冷笑了一声:“你魏征管的也太宽,手伸的也太长了 本官不过就是想在家里开一个私塾赚些外快,可是你为家的族亲,竟然屡次给我下套,一共有三天招生时间,第一天便是这么给浪费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东方庭蕴 “难道他们赚的钱也要上交给魏大人吗?“修养!胡说本官何时收贿赂,更何况本官的族亲群从来都不会凭借本官来去挣钱的。” 许天冷笑了一声,知道他为人正直,绝对不会是帮凶,可事没有放到自己身上,自然不会有深刻的体会,当即说道:“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为大人,不知为大人可否帮我解答。” 魏征想了想,还是坐在了椅子上。 许天看他坐了下来便说道:“若是有些人借着魏大人的名义为非作歹,那岂不是违背了魏大人初衷。 “本官人最恨那些虎头蛇尾的墙头草,更恨那些贪官,为官应为百姓谋福祉,上可以直言进谏君王。下可以为百姓干实事,可如果百姓的生意却被某些人的亲族耍手段,不知大人的人,定要被唾骂,会作何感想。” 许天说完只觉得口干舌燥,却不想为魏征没什么反应,随后站起来冷笑了一声,说道:“本官知道你的意思,只是本官身正不怕影子斜,许大人出朝为官,怕是有许多事看不清楚。 本官给敢直言进谏,是因为当今圣上是明君,我不需要取媚皇上四海清平,国泰民安,本官又不喜欢给自己找事做,“ 说着连个招呼都没打,就直接走进内室继续睡觉,许天有些无语。 许天站了起来:“好歹我也是你在庭上的同袍如此不讲情面,我都求到你家来了。” 魏征笑了一声,随后说道:“好,许太师,你今日走到这里,难道只会些农商技术?” 逼了个狗的,这在骂他什么都不会啊。魏征转过头来,看着许天一脸懵逼的样子,顿时脸色更加沉了起来,仿佛面见的是李二这样的人,在他的世界里都应该叫他没脸! 你也不必太在意的这些,毕竟做生意都是有竞争的,管家以后不要放这些闲杂人等进来。 这管家早就习惯了自家老爷的脾气,当时晒晒一笑说道:“是。” 许天站了,起来干笑了两声:“管家不必尴尬,我这边走。” 这管家笑着点了点头:“从来拜访老爷的客人当中,这许太师还是最一个被送出门的,而且这我家大人对大人的态度可比对其他人好多了,你也不要怪我家老爷,我家老爷身份特殊,从前是那两位叛亡的旧臣。 幸好如今天子,宽宏大量心纳四海我家老爷这才在朝廷中有了一席之地,可是直言进谏这样的忠臣……“ 管家说到这里许天反应过来点了点头:“我不会怪罪为大人,只怪我自己软弱。” 说着直接走出了魏府。 这管家看到许天离去的背影叹了一口气。 管家:“谁敲门都不要开,除了皇上,老爷概不见面的, 你也你们也知道,我们家老爷与朝中从无瓜葛 有何必多生事端。” 这两个门房看了管家一眼,随后点了点头说道:“是管家。” 许天回到府里,就看到管家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当即走过去拍了拍管家的肩膀说道:“今日为何愁眉苦脸的?” 管家说道:“这些天,我将周围的居民访查了一个遍,发现这京城脚下除了达官贵人家,自己有私塾的不用来我们弘文书院上课之外,就是一些平民百姓和经商人家的子女。 可是这些人大多铜钱都是去墨轩疏远的,墨轩书院一共有四个班,每个班一共有五十个人。 我们四处只招了一百个人,前些天已经错过了一天,大部分人去了墨轩书院, 如今墨轩书院的生员都快招够了,还是我们只招了一百人。“ “放心,我绝对不会放过墨轩书院。 再说墨轩书院 魏院长说道:“他真的去了魏大人的府上?” 旁边的小厮点了点头:“这些天一直在监视许府,小的亲眼看到他去了魏征大人府邸,可是很快就被赶出来了,从那之后,魏府大门紧闭。” 魏权冷笑了一声:“也难为他了。” 小厮点了点头:“还是院长妙计,不然的话,恐怕现在我们生源还远远不够。” “如今本院长办这个书院完全 没有仰仗魏大人的意思。” 这小厮在一陪着笑脸说道:“那是自然 可是就出了许天这样一个拦路虎,不然我们书院,必定能打响名气,与当年的白鹿书院一较高下。” 魏院长从前是长孙无忌的学生,只是他屈居末流,屡次不第之后便长孙无忌便叫他自己出来开个书院,也算是知人善任了。 “许天那儿不是招了百人吗?本院长要让这近百个学生一起 来我墨轩书院读书。” 这百名学生已经在去了弘文书院,难道还能把人抢硬抢过来不成? 显然魏院长看出了这小厮的想法,说道:“你过来附耳过来,我有一妙计。”这小厮笑的眼睛眯了起来:“果然还是院长有办法。” 这些天,许天在太师府中足不出户,憋在家准备给学生上课用的东西,已经将《千字文》和《三字经》编成了几十几个小故事,只要在课堂中将这些小故事生动的讲解出来, 而此时就看到管家走了过来说道:“老爷,墨轩书院有人来了。” 看到这管家有些为难,许天站起来直接走出去,就看到墨轩书院来的是个女师傅。 女师傅当即微笑了起来说道:“许太师。” 许天微微一笑说道:“如今我已经开了弘文书院,虽比不上墨轩书院。夫子就叫我一声许夫子,我也同样称呼你为夫子。” 女夫子先是一惊,随后便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我是墨轩学院教授礼仪的 女夫子东方庭蕴,看到王爷这里身势浩大,而且还有不断学生上门求学。 墨轩书院特意派我前来学习,夫子该不会将我赶出门去吧。“ 这女子说话倒是十分的幽默,许天只微微摇了摇头,在现代这样的交换 彼此学习的案例实在太多了。 他压根就没有放在心里去,看到许天一副清风明月的样子,丝毫没有在意她此行来的真实目的,这倒是让东方庭蕴放下心来,心里对许天多了一丝好感。 第一百三十章 痨病 许天心道:女教师是墨轩书院派来的,总不好叫两方一直僵着。 许天只淡然一笑,说道:“改日定是要见上魏院长一回的,我们两家同为教书育人,可是如今学习便是两家学院有好的开端。 若是见了魏权之后,我定会和院长好好谈论一番,你安心留在这里,管家已经将东西面带水榭的院子整理了出来,你平日里白日教书育人,晚上便去那处休息。“ 许天自己说着都有些尴尬,最后抬起眼去看东方庭蕴。 东方庭蕴没想到不光给他批出了独立的休息房间,还答应帮她发工资,或许院长真的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看到许天盯着自己看,这一双眼睛眉目含情,东方庭蕴将视线转移到别处。 许天今日穿了一件浅蓝色衣袍,并没有带太师的发冠,而是以发带代替。 此时微风吹拂,再加上这长廊,青天碧水一树桃花枝恰好伸了过来,倒显得许天是个弱不禁风的小书生, 东方庭蕴是明白过来许天心中所想有些无奈,掩嘴一笑,说道:“你我皆是为人师者,这思想也太过于腐。如今许太师开了书院,那便是正经的私塾,又何须讲究这地址是在哪里? 墨轩书院只是建在山上,圣人曾有云 小隐隐于市……“ 这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一个学生跑了过来,竟然直接撞在了许天的身上 许天将他的身子扶正,说道:“出了什么事?”这是甲一班的学生,甲班的学生的已经识字不用从头教起,所以被分到了甲班。 “夫子不好了,方才管家去您的书房里找您可是没发现,没想到您在长廊上。” 东方庭蕴也将目光投向来这孩子,立刻说道:“出了什么事?” 这学生立刻恭敬地说道:“先生,方才豆腐坊有个大沈送来了他家的孩子,因这孩子是个早产儿,所以身子十分不好 听课听着便发了病,如今该怎么办啊。” 这许天有些慌了,转头看向一下东方庭蕴,东方庭蕴立刻冷静下来说道:“按照我们墨轩书院的规矩,凡是这样的小孩,是不允许被送到书院里来,一是身体不好,二是年纪太小,不好管教。等到到了年纪之后才送来! 如今生了病,应该请大夫,之后才会回家休养,停课两天才会能才有资格继续上学。“ 管家走了过来,说道:“太师,哦不,夫子门外有一对父母说是学生家长,已经在门外闹了起来。” 这许天皱了皱眉,说道:“把人关在外面做什么,还不快将人请进来。” 东方庭蕴立刻说道:“不可如此做,这些父母应该是家庭贫困,再加上许太师要的束修实在太少了 这些人为了给孩子看病,所以才会用这招, 从前有个同样的人将孩子送到了我墨轩书院,情景是一样的,这是个骗局。“ 许天有些无奈,就这种把戏 在现代那简直叫多不胜数,简直烂大街!在心里骂了句逼了个狗的,看来有人不希望弘文书院开了起来,不过现在最要紧的是孩子生病了。 许天淡淡笑了笑,转头看着东方庭蕴说道:“多谢东方夫子,多谢东方夫子。” 东方庭蕴看到许天冷静且十分淡定,顿时觉得自己之前方式有些激进了,有些不好意思,随后闭上了嘴 。 就看到许天直接去了用来待客的正厅。 这一个妇女和一个男人,两夫妻两人对视一眼,说道:“我家小宝呢,我家小宝从小便有着肺病,其他的私塾都不收。 “有太师这里瞎说什么呢?我们今日来是想接小宝回去,这小宝从前在家里喝着的是牛黄解毒丸和吉祥六宝汤,若是将人一直放在这里,恐怕会耽误孩子上学的。” 许天只一眼便看出人家庭贫困,吉祥六宝汤绪有需要以人参,灵芝入药 这牛黄解毒丸则是主攻解毒。 小宝应当何喝九华久草丸,墨轩书院平日里应该没少挣钱,竟说出了这样不对症的草药。 许天当即淡淡的笑道:“两位不必担心,我已经叫生活老师将刘小宝送到了府里的医务室去了,现在他的病情已经得到了遏制, 毕竟小宝是在上学的时候发病,若是此时再去外面焦大夫,恐怕浪费了小宝的时间,二位放心!小宝现在说不定已经醒过来了。“ 而果然管家走了进来,激动的说道:“ 太师放心,牛小宝的病情已经稳定了下来,而且现在已经醒了,大夫叫小宝躺在床上休息。” 这牛小宝的母亲听到这里有些激动,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可是却已还有些狐疑,转头看向自己的丈夫。 只有许天说了不请大夫或者是将人送还给他们夫妻俩,他们夫妻就会按按照之前的剧情 将这件事推给许天,并且让许天出钱起大夫,还要将弘文书院搅黄。 可小宝现在竟被送去了医务室,听到自己家小宝没事,这女人也放下心来,可这男人已经收了墨轩书院的钱,如果是这样的话,怕是莫轩书院要将钱收回去,还要让他们赔付三倍的银子,他哪里来那么多银子? 这不是为了小宝的病,他这当娘的,绝对不会在这个年级将小宝送私塾学习什么三字经的。 扬超看出两人心中所想,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们还是去看看小宝吧,小宝现在身体脆弱,需要父母不在身边,若是二位不嫌弃的话,住宿舍。” 男人顿时有些意外,一边走一边问道:“何为宿舍,还有你方才说的,医务室又是什么?” 许天有些无语,随即哈哈大笑。 “这宿舍便是为学生准备的,若是二位不方便照顾小宝,可将小宝放在我许府照料。 至于方才牛先生问我何为医务室那便是为了学生身体健康,特意设立的一个机构,常日有坐诊大夫,而且这坐诊大夫精通儿科。“ 这夫妇二人从来没听说过还能将孩子放在私塾的,顿时有些担忧。 第一百三十一章 师者不贤 越过了荷花池之后,这边说道:“不知道这一个月除了束修,还要多少银子,你也知道我们家境贫困,拿不出更多的银子,更更何况这太师府步步精致,连环方桥。 从正厅出来之后,他们便看到了这太师府是何等有财力,他们只不过是平民百姓,如何负担得起这笔昂贵的开销,更何况若是去村里找个普通的大夫,看了也就算了。 这太师府的大夫必定是医科圣手,不光是看病钱,就是抓药的钱,也足够他们半年的开销,更别提将她家小宝放在太师府住宿了。 这许天也是有些无语,只好耐着性子解释说这些都是学院应该做的,虽说如今学院还没有个正式的名字,可是对于学生的课程却是一丝不苟的。 想想现代多好,不光有免费的宿舍还且而且还九年义务制教育全免书本费 这学校自然是有效益的,只是这效益,想想从前有一个盛夏,许天在学习学校的操场打着球,突然崴了脚,两个同学便将人带去校医室。 这校医室是个只有一个老人,这老老大夫当即说道:“坐下。” 许天只好坐一下,可是只是他的脚踝疼的龇牙裂嘴,还没来得及说自己的病。 医生便说道:“没事儿,只是感冒了。 小学生一定要注意好自己的身体。” 从回忆中醒过神来,许天忍不住一笑。 牛氏夫妇却是对视了一眼,再不说话,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不光太师亲自教学之后,还有免费的住宿地方,还有医生看病,不光他们省去了一个人的开销,而且家里也不用在小宝的病上再做开销了。 “如今学院刚开,若是村里还有其他孩子近可以送过来,若是学习成绩优秀的话,还可以获得奖学金。” 这牛小宝的父亲从来没有听过还有奖学金这一说, “每个季度都会有考核,只要答卷获得了甲等之后,自然会发奖学金,每个季度二两银子。” 很快,两个夫妇就走到了医务室,这牛小宝的娘还是不敢相信,还有这样的好事情 顿时眼珠一转,说道:“他爹还不赶紧叫你家姐姐和表哥把孩子送到这里,要是学习成绩优秀 一年能获四两一次,两个孩子就是八两银子,若是他们不好好学习,老娘打断他们的腿。” 也不怪这牛小宝的母亲如此的急功近利是实在是他们乡下辛辛苦苦赚上一年也只能得一两银子,现在凭空能得二两银子,还什么都不用干,只要好好考试,一时间牛小宝当父母仿佛看到了美好的明天。 许天在外面站着,说道:“你们确定要接小宝?” 牛小宝经过校医扶着走了出来,说道:“娘我不难受了。我不想回去休息。” 许天点了点头:“小宝之后就一直留在府里学习吧,你娘是不会带你走的。” “我们怎么会带小宝走呢?他要留在这里,我们高兴还来不及,既然这样,我们就不打扰养夫子授课了,这便离开了,管家,送客,” 牛氏夫妻从太师府里出来之后,直奔了墨轩书院。 魏权说道:“为何不让孩子回去休息?” “因为这许太师的府里还设立了医务室,我们俩没有理由带孩子走。” 魏权有些惊奇:“何为医务室?” 这牛婶说道:“就是府里请了一个郎中,专门替孩子们看病。” 魏权冷笑了一声,看来他还是小看这许天了,竟然不动声色就将此事化解。 更何况请了郎中给学生看成?不光如此,这许太师还设立了奖学金,说是若是季度考核分为甲等便补贴二两银子的奖学金。 许天教书育人才要两个铜板,可是这奖学金就给出了二两银子,还设立了 医务室这一来一回,还有什么赚头。 或许这话让许天听到,必定十分可笑,想想现代的重点中学,给学生们复印的卷子都有一人高了。 不过古代只想教书育人,他可没有想着在学生身上赚钱。 夫妻两人看到这为院长脸色不对,当即站起来,有些讪讪的说道:“院长,我们家里还有农活,能走了吗 ?” 魏权当即点了点头,说道:“二位请。下山去吧” 看到魏权走了之后,小厮立刻走了,上来说道:“院长他们两人也太过分了,收了您的钱事没有办成,还有脸回来。” 魏权冷笑了一声,随后说道:“既然他许天能肯做赔本买卖。本院长也没什么办法,既然是这样你便如此这般。” 说着,魏院长就在这小厮耳边说了几句,这小厮先是一愣,随后竖起了大拇指,“院长果然深谋远虑,高瞻远瞩。” 小厮一大早便走到了街市上,果然就看到这许太师府里的孩童在外面玩耍,上午上课之后有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东方庭院将他们都放了出去,叮嘱他们按时间之后回来休息。 孙三花和几个小伙伴出来,却被一人狠狠地撞上,这个人凶神恶煞说道:“你眼睛瞎了,没看到本大爷有事,若是撞伤了,你就得赔银子。” 说着这些人冷笑了一声,随后说道:“你偷了本大爷的银子。” 这孙三花儿吓得整个人都愣住了,旁边的一个小男孩儿说道:“这位叔叔,三花儿绝对不会偷你钱的,他可是个好孩子。” 没想到这男人不依不饶,直接抓住了孙三花儿说道:“不是你偷了钱,我的银子难道还凭空飞了不成。 信不信我搜你的身。” 男孩儿当即推了这男人一把,随后走到孙三花人面前说道:“三花,你真的偷了他的钱吗?如果你没有偷,就证明给他看。” 孙三花泪眼朦胧,点了点头 没想到竟然真的在自己的荷包里发现了一锭银子。 这小男孩儿名叫锦州,他父亲是镇上的秀才。 锦州当即向着这男人道歉。 “叔叔,三花一定是不小心,她这么小的孩子,是不会偷你的钱的,况且方才不是你先撞过来的,说不定就在那时,你银子掉进了三花的荷包里。” 第一百三十二章 弘文书院 孙三花立刻点了点头,说道:“是这样的,我绝对不会偷你的钱。” 没想到这个男人说道:“偷没偷得官府说了算,走我这就将你送到官府去!” 说着声音十分响亮,就看到东方庭蕴从许太师府里走了说道:“原来是你马六。” 这马六次看到是东方庭院,先是一愣,随后和颜悦色起来:“这不是东方夫子!给东方夫子行礼了。” “马六你不呆在墨轩书院来这里干什么,而且还抓着孩子,现在是孩子的休息时间。你当街要送孩子去官府,还有没有将许太师放在眼里?” 这马六眼珠一转,随后打了个哈哈,说道:“这不是许太师府吗?更何况东夫子可别忘了,你是我们墨轩书院的夫子。” 东方庭蕴冷静了下来,将孩子护到身后说道:“我虽在弘文书院任职,可如今是两个书院交流学习的时间,我便是 弘文的夫子如何?” 马六眼中闪过一道冷光:“既然这样,那这件事就没完,他偷了我的钱。” 孙三花立刻泪眼朦胧地上前说道:“东方夫子,我真的没有偷钱。” 这东方庭蕴有些犹豫,正要说话,就看到管家走了出来。 “东方夫子,你先带着孩子进来,我们太师有话要说。还有这位 马先生一同进来吧。” 马六当即冷笑了一声:“你们别仗着许太师就为所欲为,就算是当今皇上在此,我马六的钱丢了若是有人偷了,可要送到官府!” 这管家只能眼看着马六,果然这马六装腔作势,快步走进了太师府当中,就看到许天在座位上喝着茶。 看到一群人走了进来,这许天也不着急,随手做了一个手势? “东方夫子坐吧。” 东方庭蕴点了点头,随后坐在了客座上,这马六当即猥琐一笑,便想坐下,却不想许天拿眼一瞪。 “本官和时叫你坐下?不是要送官府吗?本官便在军中挂了一个军值,如今我也是官,你这案子也不必叫常大人? 是我府里的学生偷了钱,必定和我有关系,要说什么便同本官先说说吧。“ 这马六顿时额头留下一道冷汗,他险些忘了,这许太师现在是教书,可人家是太师,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 一时间为自己这样做有些后悔。 早知道就雇个人来了! “小人不懂规矩,还请太师不要怪罪。” 孙三花立刻上前跪在许天的脚边说道:“夫子,我真的没有偷钱。” 许天冷眼看了孙三花一眼,随后说道:“你先起来。” 孙三花只好站在许天身边说道:“可是这个人却说你偷了钱,而且还人赃俱获,这你怎么解释?” 孙三花说道:“我也不知道,可是我真的没有偷你的钱。” 许天说道:“这必定是一场误会,这孩子自从来到私塾之后,品性纯良,积极向上,绝对不是偷钱的孩子。” 没想到马六瞪大了眼睛说道:“你说他没偷就没偷,我的银子难道长脚飞了不成?这小孩子偷钱也不是没有的事,您可是堂堂太师家财万贯, 哪里了解到银子对我们这些平民百姓的重要性?” 许天皱了皱眉说道:“那他偷银子做什么?” 马六当即骄傲的说道:“肯定是为了买糖葫芦,这孙三花家里可穷了。” 锦州在一旁就想上前为孙三花说话,却被东方庭蕴拦了下来。 “锦州现在是许夫子处理这件事,你放心吧,许夫子一定会还三花一个清白的,你不要出去。” 锦州犹豫了半天,这才静静地立在一旁。 “三花,你要相信自己。” 孙三花这才擦了擦眼泪。指着马六说道:“你这个坏人,你诬陷我,爹爹说过,欺负小孩子的人,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别说是在古代,就是在现代,若是学生偷了人家的钱,人家找上门来,老师的面子上也挂不住,更别说在古代。 皇上以礼义仁孝治天下,若是学生偷到了别人的钱财,那么只能证明一个问题。 这许天这边正想着如何处理,就听到马六说道:“许夫子,还有何脸面在这里开设私塾?师者不贤,何以立足?竟然教出这样的学生,证明许师许夫子私德败坏,还是关了私塾免得贻笑大方。” 许天但笑不语,可是毕竟是身上上位者,气势展露出来,教人浑身从心底发寒,再加上这许天长的不错,剑眉星目,可是此时许天脸色不好,整个人阴沉的叫人害怕。 东方庭蕴从他身上收回目光,将锦州抱在怀里。 “或许墨轩书院的魏院长并不知道我弘文书院除了医务室,还设立了学生食堂。” 马六当即说道:“这事可和我们魏院长没有关系。” 许天嗤笑了一声 给管家使了个眼色,管家立刻说道:“我府里有学生食堂,每个孩子有标准的餐费,而且学校的食堂就有糖葫芦,是府里的才厨娘做的根本不用去外出偷银子买糖葫芦吃。” 马六眼珠一转,他没想到这瞎猫的碰上了个死耗子,当即说道:“那他偷钱,一定是为了买粽子糖,薄荷糖吃。这小孩子都嘴馋。” 东方庭蕴听到这里也知道他是故意栽赃陷害,再看许天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压根儿没有说话,这马六顿时反应过来说道:“许夫子到底是朝廷命官,还是为人夫子,竟然如此不将我放在眼里,难道我这么大一个人,还会说假话吗?” 徐锦州却在一旁窃笑,说道:“你大概还不知道吧,昨夜许夫子叫管家拟了一张单子,问我们几个学生喜欢吃什么,这薄荷糖和你说的粽子糖可是我最喜欢吃的。 昨日便将东西写下抄录在纸上,交给府里的厨娘,如今我们学生食堂里不光有糖葫芦,还有薄荷方糖、玫瑰饼和其他的一些东西,你总不会都说出来吧。“ 他就在心中想,看来他这一次是不成了,还不如趁机去看看这弘文书院的学生食堂是如何的,回去也好有个交代。 第一百三十三章 太子撑腰 “我可不相信,你们食堂竟有这么多东西?你个小孩满嘴胡言!” 许天当即说道:“管家带他去看。” 管家立刻说道:“是。” 转头看到东方庭蕴一脸为难的神色,许天反应过来,如今他虽在弘文书院教习,学生,可人在墨轩书院任职! 许天亲自站了起来,说道:“罢了,还是我陪这位马六先生一同去看看,也好叫他放心。” 这马六脸色古怪盯着东方庭蕴看了一眼,随后挺直腰杆走了出去。 很快来到了学生食堂,果然就看到食堂当中吃的,喝的数不胜数,还都是免费的。 还未走过去,就听到这两个厨娘说道:“这太子殿下送来的山楂就只好,我之前做糖葫芦的时候,山楂扔进汤锅里,竟然没有半丝损坏,沾了糖霜拉上来红彤彤的,看着颜色就好。” 马六从没有听过太子竟然还送这些,当即磕磕巴巴的说道:“许太师这些糖葫芦 是太子送来的?” 许天也不准备漫他,随口说道:“没错,太子送来的是山楂果,反正我自己也吃不完,叫府里的厨娘做成了糖葫芦。你也想吃?” 管家在一旁笑着说道:“没错,今年雨水太多山里的山楂少,南方的刺史捡了一些好的送去了宫里。 太子向来爱吃这些,视如珍宝,可想起我家老爷还没吃到这山楂,便叫便装了一盒子叫宫里的太监送出来的。“ 其实这是太子亲自送来的,管家为了低调,这才说是叫宫里人给送出来的,这太子李承乾可是十分仰慕他家老爷,日日都要来扬府一趟。 只是不知今日这个时辰,太子为何没来。 却不知此时太子早已站在了这学生厨房外面的长桥之上,这一旁的宫人说道:“太子,我们还是先回去吧。看来许太师要处理家事。” 太子此时还只有七八岁的样子,满脸的婴儿肥,穿着一身锦袍到十分的精神,伸手指着马六说道:“他一看就是来找茬的,也就许太师这性子好,若是换在换了本宫,他敢如此污蔑本宫,本宫早将他拉下去碎尸万段了。” 这太子身边的宫人打了一个寒战,别看太子小,可是一身上位者的气势逼人。 这太子从来金口玉言,从前有个宫女欺负太子年纪小便在东宫偷盗财物。被太子发现之后,本以为会交给慎刑司的掌刑嬷嬷来处理。 不曾太子叫人直接拉到校场车裂了,而皇上和皇后听到这里,也并没有多加责罚,只说太子赏罚分明雷厉风行,有当年大行皇帝之风。 这太监在一旁哀求,说道:“太子,你也知道许太师是个什么样的人,许太师心肠软,若您真的处置了这人,怕是许太师之后都不许您来这里。” 李承乾转了转眼珠,随后又恢复了孩童般的清澈。 “你说的没错,本宫可不能随意杀人,否则让人以为本宫高高在上可不好。” 这宫人更是有些无奈,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就看到李承乾一溜烟地冲进了学生食堂说道:“许太师,我来了。” 这许天一阵头大,心道眼前这是不知怎么解决,这个太子又来了,当即转身跪拜。 “臣许天见过太子殿下。给太子殿下请安。” 李承乾看到他行礼便有些心疼,立刻上前将人扶了起来。 “以后见到孤不用行礼,除了父皇和母后,也只有太师对我最好了。” 许天更是无语,从前他进宫和皇上述职的时候,恰好路过了御花园,也不知这小太子怎么的跑到了前朝,整个人像一只受了气的包子似的。 而许天只是想哄他开心,随手丢了一块儿糖给他,不曾想从此之后,这太子就像狗皮膏药似的,再也没从许天的眼前消失过。 许天只好耐心解释:“太子是将来的一国储君,若是太过儿女情长,怕是不会令人信服。” 意思就是老子只是给了你一块糖而已,不用天天粘着我,更何况和太子过密,难免有结党的嫌疑,若是被李二怀疑,那他才真正的欲哭无泪。 听到许天这样一番解释,这太子李承乾点了点头,果然不愧是他看中的人。 “隔天我便叫我父皇教你送进宫里 做我的太傅。 免得和这些人纠缠! 孤知道你开着学院并非是为了赚钱,而是你喜欢教书育人,是不是许夫子?“ 杨浩在一旁微笑着点了点头:“殿下果然冰雪聪明。” 随后就看这马六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说道:“草民参见太子殿下 。本殿下刚来的时候,就听到有人在说送有人吃了本太子送来的东西中了毒!” 许天有些无奈时候,挥了挥手,管家将马六直接带来下去,而东方庭蕴在旁边 稽手行了一礼。 “太子殿下,草民告退了。” 看到所有人都走了之后,太子总算松了一口气。 许天只好在旁边说道:“太子,方才那人是吃是吃了太子殿下送来的山楂,可是这山楂鱼和白鱼一起,容易拉肚子 误以为是中毒。不知者无罪,还请太子殿下恕罪。” 这李承乾在宫中见惯了阴谋诡计,虽然他是皇后所出,可是宫中后妃当中还有前朝公主,其他重臣之女! 母后虽然一家独大,可是他若是胸无城府,恐怕早已被人拉下太子之位,明白今日是有人针对许天。 “许夫子对孤实在是太过客气了,让孤都觉得有种距离感。” 这许天随后站了起来:“太子不必如此,臣不过就是一个普通人。文不能比长孙大人,武如陈将军。太子对臣太过于垂青了。” 李承乾听到有人夸自己舅舅当即便高兴起来。 “许太师知道我母亲是长孙皇后,我是许夫子,有什么事本太子替你做主。方才那名叫马六的人……” 李承乾说着想起一件事。 “母后准许孤出宫,是因为孤之前可装了不少天的乖孩子,若是这一出宫,就把人投进大狱,怕是母后之后,再也不让我来找你了许夫子。” 第一百三十四章 关自家大门 哪知太子话峰一转随后说道:“既然这样,那便就将他的罪名改上一改,说他冲撞了太子!企图诬陷太子!” 李承乾自顾自的说了起来,许天转头招了招手,管家立刻走了过来。 “太子,皇后娘娘方才已经差人来府里找您回去了。” “母后真是的,我这才没来一会,就叫我回宫去。” 说着走到许天的身边。 “许夫子,那我便回去了。” 许天点了点头,随后恭敬跪在地上。 “恭送太子。” 很快就到了一月月考的时间,许天走向讲台,心情十分美丽。 “马上就要考试了,大家有没有信心?” 底下的孩子们顿时欢呼起来。 “许夫子,你教的《千字文》和《三字经》,我们可都是能倒背如流了。” 孙三花在一旁说道:“就是!许夫子编的故事,我可是一句都没有忘了呢!” 许天十分骄傲,没想到他在古代还能发挥余热为祖国培养园丁,当即点了点头,随后说道:“东方夫子将之前应准备好的试卷分发给各位。” 东方庭蕴点了点头,将试卷分好之后,还在心中有些感慨,从前在墨轩书院的时候,都是夫子出题,准备好纸张由学子自行答题,没想到现在这许夫子竟然自己出了试题,印刷在卷子上。 方才他看到过那卷子,这上面尽然写了几个填空题,还有大题综合分数是一百分,只要做错了就扣分,凡是达到加九十分以上的便是甲等。 倒是十分的新奇! 许天挥了挥手说道:“把大门关起来,考试之间禁止闲人出入。” 许天转过头来说道:“还请东方老师帮我看着乙班的孩子。” 这东方庭蕴有些好奇。 “为何要看顾着这些刚启蒙的孩童?” 许天只有些无奈说道:“为了防止他们抄袭 ” 这就和现代重点小学时是一样的,只要考试,监考老师总是不必少的。 而此时太师傅刚将府门关上,就看到门外有一个七八旬的老人正在敲门,此时门被拍了震天响。 管家走了出来说道:“这位老先生何故敲门?我们正在考试,若惊动了学生,怕是许太师会不高兴的。” 这七旬老汉说道:“我儿子生病了,我们一家是三代单传,我是来找我孙子的。” 管家立刻说道:“如今若是没什么要紧的事,便先去对面的茶楼等着。” 这老汉没有说话,只是自己嘟囔着什么离开了,坐着牛车回到了村里。 而次日一早,考试结束之后,管家立刻将这件事告诉给了许天,许天点了点头 随后也并未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果然不多时就有人上门,许天早早就坐在正厅里等候,那熟门熟路的样子,倒是让管家有些忍俊不禁,就连东方庭蕴都在旁边轻笑了一声。 果然就看到七旬老汉走了上来说道:“这是什么书院 ,我听都没听说过,我那常年瘫痪在床的儿子昨日病重,我便套了牛车来接我孙子回家去。 没想到你们书院近视连门都不让我进,怎么难道看我穿的穷苦这便就是歧视? “ 许天立刻站了起来,说道:“天子以仁义孝天下,长者为尊。身为晚辈又如何敢歧视长者?” 这老这老者虽没有听说过这些话,总也是安静下来。 许天又坐在椅子上继续品茶,东方庭蕴代为解释说道:“老爷爷,我们昨天考试期间大门关闭,是为了让考生保持安静,能够安心作答。” 这东方庭蕴说着看了一眼许天。 “既然您将孩子送到我们这里,那必定是将来是要中举人,当状元爷的,您说是不是?” 这老者一听,当即眼睛一亮。 “家泰可是他们一起及家三代单传,若是能真的出个状元,那才叫寒门出贵子,光宗耀祖啦。” 看到老者不像之前那样生气,这才继续劝说道:“老爷爷,昨日将您拒之门外,是我们不对。” 许天在旁边点了点头以示歉意,而老者眼珠一转,他可是收了墨轩书院的钱,若是这般便放过来许天。人家定会说他 拿钱不办事! “我们村里人也来了,你们分明是扣押人质。”随后这就看到几个村民装扮的人正站在许府外。 扬超干脆大手一挥,说道:“管家叫他们进来。” 此时不光是这王村里的人,就连许府门外都距离不少人。 管家看的脸都黑了:“都散了吧没什么好瞧的。” 可没想到门外的人却议论起来。 “这可真新鲜,这许太师办学堂可和普通的私塾不一样,比村里的夫子更严格些,可是总是不按照规矩走,就连昨日王老汉来城里接孙子都没有见到面。” “如今这王老汉气急败坏指责许太师,许太师却像没事人一样,这可真是奇了怪了。” 这管家又喝了一声:“都给我散了。”随后这才众人才散了去,王老汉看到自己同村人来了,当即腰板遍挺直了一些说道:“许太师给我们一个说法,如果是今日见不到家泰,我便上告朝廷,告诉皇上!你这书院是欺世盗名,根本就不能教书育人,还是赶紧关了的好 。” 而此时李承乾正在门外玩耍,听的这老者是普通农户,分明是一个家境穷困,竟然能出口成章,这背后之人到底是谁?一而再再而三的针对许天,当即走了过来。 许天看到李承乾又来了,当时在心中哀嚎了一身,随后跪下轻轻行礼:“太子。” 李承乾很满意,这次他并没有向自己行礼,随后坐在了主位上。 “ 我乃当朝太子。” 这老汉看到太子之后,当即嗤笑了一声:“当今的太子,怎么可能是一个小娃娃?” 看到众人都将目光投向他,这老汉一颗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说道:“太子。” 李承乾这才翻了个白眼说道:“ 考试期间关闭大门是我说的,难道你也要去告诉父皇吗?” 看到这小太子决心护着自己,许天不知该说些什么,心中有些感动,若是这事传到皇上口中,必定会降罪于他。 第一百三十五章 跟爷爷走 于是许天使了个眼色,管家立刻走了上来,说道:“太子,我们少爷有个礼物要交给太子。” 说着就将太子给带到了学校的食堂里,这小太子顿时眨了眨眼睛,说道:“你不是说许夫子给我准备了神秘礼物吗?” 这管家当即点了点头:“我们怎么敢们骗您?昨日是许夫子亲自去厨房叫人研制了一款零食。叫做辣条。保证太子没有吃过。” 李承乾当即眼睛一亮,他在宫里的吃食都是有母后安排过的,实在是寡淡无味,如今看到这辣条红彤彤的,当即便拿了一根,放在嘴里一咬,顿时一股油渍,唇齿留香! 这小太子吃起来竟然控制不住自己,一根接着一根。 这管家上前说道:“太子可还满意?” 李承乾立刻狠狠点了点头,说道:“这辣条实在太美味了,我就说许夫子和其他太傅不一样,只会叫本宫背八股文,他们哪有许太傅有趣?” 这老者还在太师府的正厅没有走,心道:我说不了太子,我孙子总能说吧!这父母养育子女,子女应当为父母分忧,怎么可为了自己的功名而弃父母于不顾,简直是不孝顺。 听到这老者说到这里,同乡的人先是一愣,随后说道:“确实,虽然这话糙但是理不糙,这父母养育孩子还不就是为了让孩子将来养老,如今这王家的老大瘫在床上,就靠着他孙子。弘文学堂竟然不放人走,实在是太过分了。” 许天干脆说道:“东方老师,你去将王家泰叫出来。” 东方庭蕴立刻将走进内室,将王家泰叫了出来。 王家泰:“老师,夫子这次考试成绩怎么样?”东方庭蕴欣慰的摸了摸他的脑袋,说道:“这次乙班你是头名是甲等,” 可东方庭蕴刚走到正厅,就听到老者大骂孩子不孝,当即便冷下颜色。 “你可知这番话将来对王家泰有何影响?在本朝若是被定下不孝顺的罪名,那便是连做官的资格都没有!你又何必送他来读私塾? 这王家泰的爷爷听到这里,当即冷笑了一声,:“怎的俺骂他几句,他就当不了官了,还不是因为他自己?” 这王家泰听到这里,泪眼朦胧的说道:“东方夫子为何被说不孝顺就无法做官?” 东方庭蕴正想解释,却不想许天啪的一声将茶盏砸在了地上。 “因为若是一个人品德败坏,又如何能为民做事,为国效力?王家泰是本太师的学生,若是如此说,那便是指着本太师上梁不正下梁歪了?” 这边管家匆忙将太子送出门,看着李承乾坐上龙撵远远离去,这才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回到客厅果然就看到他家少爷轩散大女,将茶盏都给摔了。 那可是他最喜欢的一套青花瓷啊,这管家历时便说道:“你可知道污蔑朝廷命官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许天想起这是古代,以帝王为尊!君主集权制 实在是太严重了,有一句话说得好,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就能看出这统治是多么的有效,当即冷笑了一声说道:“从前我也是一个白丁,可自从皇上册封本本太师为一品军侯的时候。 曾经在圣旨上说本太师品德高尚,如今你却说本官品德败坏,难道你是对皇上不满意吗?“ 许天尽量装的严厉一些,好好下一下这些愚不可及的老者的威风,可是这老汉听到这里,顿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我老汉怎么敢对皇上不敬,还请太师饶命啊。” 这几个村人看到这老汉跪在地上,通通跪了下来。 许天冷哼了一声:“这件事本太师没有错,既然如既然如此,那便叫常大人解决吧。” 这京兆府尹常大人看到许天又来了,也是熟门熟路,一挥手就有人给搬了张椅子,许天也不客气,直接坐在了堂上。 而这老汉看到许太师坐下之后,才气愤地说道:“分明是许太师傅的私塾扣押人质,导致我儿子身边没有人侍疾,简直是不孝顺。” “难道本官说的话,还不能让你信服吗?若这件事的错出在本官在私塾立下的规矩,如果是你不满意,大可将孩子送去墨轩书院。” 听到墨轩书院这四个字,老者有片刻的怔忡随后说道:“没错,我家铁柱就是不孝顺,是你们书院教的不好。” 而王家泰这时哭闹着跑了上来说道:“爷爷你不要再说了,我将来长大是想做官的,你这样说,夫子说根本没有办法为国家出力。” 这老者顿时斥责孙子说道:“你一个小孩儿知道什么?只要你能考过科举,那就能做官,又不是他们规定的。” 许天听到这里气极反笑,看到此人如此不讲理,许天忍不住辩解:“弘文书院就是这样的,规矩也是我定的。 况且弘文书院还没有去礼部注册,就算是关了书院的大门那也是我关的,与你孙子无关,再说了我在自家将大门关上了,触犯了哪一条法律? 关关院门你孙子听不见怎么就不孝子? 如何就关品德的事了!你说是不是常大人!“ 常大人嘴角一阵抽搐随后说道:“没错,皇上早已将平宁王府赐给了许太师,住在自己家关个门难道就关品德的事了?如果这样说那岂不是人人自危,人人都不修品德?” 老者看到说不过这两人当即说道:“你们官官相护,走跟爷爷回去。” 王家泰顿时躲到了许天身后,许天微微皱了皱眉,笑着看着面前的老者,没想到这老者竟一分颜面都不留。 老者走到许天身后,将人拽了出去。 “你跟我走,不要留在这家书院了,去回村里,爷爷给你请最好私塾先生。” 更何况墨轩书院给了他们整整二两银子,有了这笔钱,他孙子要一个什么样的私塾先生没有。 东方庭院看到这里,忍不住皱了皱眉,若是她猜得不错,这件事必定是墨轩书院干的。 魏院长他们对许天的误会也太深了,墨轩书院是不错,可是这手段也实在令人不齿! 第一百三十六章 真相大白 东方庭蕴当即便说道:“此次王家泰是乙班的甲等,千字文和百家姓得了满分,按照弘文书院的规矩,应该给二两银子的奖学金。” 老者当即哼了一声:“那也是假的,别在这里空口说白话了。” 说着直接将人拽了出去,而就在这时这大堂之上突然跑进来一个小孩,这小孩名叫思南 这京兆府尹看到这小孩立时变皱了皱眉,随后站了起来,说道:“你怎的来此处了?” 这小孩当即挺直腰杆走了过去说道:“爹,许夫子挺好的,而且教的东西!儿子一学就会,儿子是在甲班学习,早就听说过王家泰在乙班,学习成绩优秀。 如果这样让他爷爷带走,回到村里,那这辈子的前程就毁了。而且儿子和王嘉泰玩的很好,听到他说一直很崇拜父亲,想做一个像父亲这样的好官,为民请命。“ 常大人听到自己儿子常思楠这话,顿时觉得心里熨帖被一个小孩子这样视为榜样,简直就让常大人虚荣心爆棚,当今直接一拍惊堂木。 “给我把人留下!本官什么时候说你可以带人走了?” 这老者刚一松手,王家泰立刻躲在了许天的背后,这让许天有些无奈,只好说道:“王家泰,你想不想继续上课?” 许天总觉得这孩子最近心事重重的,像是隐瞒了什么事情 没想到这一问,王家泰的眼泪顿时萦绕在眼眶里,可是这孩子倔强就是不肯哭,紧紧的抓着许天的衣摆。 这许天也是无奈,看了一眼东方庭蕴,发现东方庭蕴也和他一样,也是一脸担忧的神色, 这老者看到王家泰赖着这里不走,当即说道 :“常大人,要留下还是要回到村里,我孙子总能说了算吧。” 这常大人细想一番,还真得问问王家泰自己,随后说道:“若是王家泰也同意离开洪文私塾,那本官便准许了。” 常大人看着自家的宝贝儿子,随后使了个颜色,爹爹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常司楠立刻对他爹回了个颜色,他可是甲班的班长,有义务照顾同学。 这常大人也在心里说道:这老人家可真是个糊涂的,自家孙子的前程。 许天如今是太子跟前的红人又是皇上得力的左膀右臂。 此人仕途通畅,若是将他拜为老师之后,必定会青云直上。就算有一天皇上崩了太子继位,也会屹立不倒,简直就是一颗可以依靠的大树。 看到这王家泰并不说话,这老者立刻就拉着他的胳膊往外拽,而此时在外面看官案的百姓突然说道:“咦,我怎么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位老者?” “没错,他好像是在城南卖豆腐的 可是这城南卖豆腐的老赵根本就没有孙子,别说孙子了,他连儿子都没有,好像是年轻的时候有病,根本生不出儿子。” 这老者一定更加焦急,想拉着王家泰离开这里,却不想许天站了起来,眯了眯眼睛,此时脸许天脸上一脸阴沉,这东方庭蕴只看了他一眼说道:“老伯留步。” 许天直接走到王家泰身边,一手抓住这孩子的胳膊,王家泰顿时感激地看了一眼许天。 许天低下头,语气温柔的说道:“夫子想,你名讳定是不叫王嘉泰,还是叫其他名字?” 没想到这小孩却摇了摇头,这许天顿时在心里骂了句靠 ,看来是自己想多了,没想到这王家太说道:“他不是我爷爷!” 这一句话如同石破天惊,众人都将目光聚集在两人的身上。 常司南也跑了过来,拍了拍王家泰的肩膀,说道:“王嘉泰,你有什么话就说吧,这京兆府尹是我爹,他会为你做主的。更何况就算我爹做不了主……” 常大人嘴角抽了抽,就听到自家宝贝儿子说道:“就算我爹做不了主,也有夫子,夫子可是个大官呢!” 这话说的王家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夫子,其实我确实叫王家泰。但是他不会是我的爷爷,我是陈南!孔夫子庙的孤儿,我从出生的时候就住在夫子庙里。 如果我不说,我是他的孙子就会有人出来狠狠的毒打我一顿。“ 说着,王家泰将自己身上的校服袖子卷了起来,果然就看到她身上的伤痕,一道青一道子,十分恐怖。 许天随后一笑走到东方庭蕴身边,低头附耳说了几句。两人距离太近,再加上东方庭蕴长相不俗,身为女子一时间有些尴尬。 许天似乎根本不把男女大防放在眼里,又是仔细交代了一番这才离开。 东方庭蕴立刻便说道:“既然你决定眼前此人这是你孙子,那你便说出王家泰身上有何特征?喜欢吃什么,平日里都有什么习惯?” 这老者先是一愣,随后说道:“我家王家太喜欢吃…自然是喜欢吃豆腐,平日里有什么习惯,他自然是喜欢下地干活儿,和村里的孩子玩竹蜻蜓。至于有什么特征,我家孙子哪里有什么特征!若是有特征,也是左手臂上有一只黑色的胎记。” 许天眼睛眯了眯,东方庭蕴更是皱了下眉,这老者说的特征,方才许天拉起王家泰袖子的时候大家都曾看见。 却不想东方庭蕴直接摇了摇头说道:“王家泰从来都不喜欢吃豆腐,而是喜欢吃番薯。我再请问您,王家泰是用左手写字还是右手写字?” 这老者立刻说道:“自然是用右手的!谁用左手写字!” 王家泰一脸骄傲的表情:“我是左撇子。” 众人顿时一阵哗然。 “若是亲爷爷,连自己孙子是用左右手,哪只手写字都不知道?那定人是冒牌的!” 王家泰说完,随后脸色一红,低下头说道:“其实我胸前还有一个红色的火焰纹标志,抚养我的人曾经告诉过我这是我从小就带来的是胎记。” 而此时官服的人群顿时像炸了锅一样。 “没想到这年月什么都有,我看这老者都七八十岁的人,竟然还来诱骗小孩儿,不会是个拐子吧。” 第一百三十七章 放心 “要不是许太师及时察觉出来这人是个骗子,恐怕这王家泰就被带走了”。 “就是!想想就可怕,我们家长把孩子送到私塾学习知识,谁能想到还有骗子。” “要是放在一般的私塾,恐怕就得逞了,简直世风日下,实在太可恶。” 人群之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声骗子,张金根被痛打落水狗扔了满头的臭鸡蛋。 “大骗子快滚!” “离孩子远点!滚啊!” 东方庭蕴在一旁轻轻笑了一声,还是许太师直接牵着王家泰往家带回,到了私塾里。 小人挣脱许天,站在他对面恭恭敬敬行礼辑礼:“许夫子,今日多谢你。” “何需言谢,这本是为师该做的。快回去吧,东方夫子在等你。” 彼时墨轩书院知道了这件事之后,魏权气的冒火,他这些日子做的一切倒是成全了人家弘文书院? 许天算是一炮打响,大家都将孩子送去弘文书院学习,那他墨轩书院就要寂静么? 次日一早,许天开心的吃早饭,就看到管家急匆匆的走了过来。 “太师不好了!” 卖嘛批,你才不好了。 “不是说过要叫我夫子的吗?” 管家沉默了一下:“许夫子外面有一群人走过来走了过来,说是要将孩子送进我们书院学习。” 这是好事,何故要一副弘文书院快塌了的作态? 门口十几个学生在许府的门口站着,许天打算出去亮个相,当即招了招手。 “大家早啊。” 家长们对视一眼。 “这就是太师?也太年轻了吧。” “昨天的官司我们早已经看了一个背影,应该没错。” 许天刷的打开折扇。 “我们今天是特意来带孩子上门求学的,太师不会不收吧?” “这说的是哪里话,我这私塾敞着大门,不就是为了多招那些学生,把这学堂办得更好么。” “前些日子我们村儿里刚丢了一个孩子,就恨那拐孩子的骗子 现在将孩子送到您这里,我也算是放心了。您不知道您如今的名声在我们村儿那可是响当当的,算是声名大振。” 人群响起一阵掌声。 “许夫子!” 许天温柔的笑了笑:“锦州!” 彼时街道上还没有摊贩,只有包子铺开门了,这锦州怀里抱着两个大包子。 “夫子,这是我爹爹,今日特意来送我来的。” 这锦州十分崇拜他爹爹,没想到这小生看到许天之后,也同样吓了一跳,随后行礼。 “见过太师。” “锦州在学校表现不错,而且是甲班的班长已经将《三字经》和《千字文》能倒背如流,此子前程远大。学院一定会好好培养他的。” 锦州的父亲眼中闪过一道亮光,随后说道:“多谢许夫子。” 而此时人群里发出一阵骚动,有人说道:“我们这些人,也没什么文化,听说锦州的父亲是隔壁村的秀才……” “没错,我父亲是隔壁村的秀才,只要明年春是就能考上举人了呢。” 这锦州的父亲也微微笑了笑,许天在心说这些人到底想干什么?不要打扰他吃早饭! 一个穿着蓝色衣衫的男子站了出来。 “许夫子,昨日十分的机智勇武,这大家都是看到的吧。可是太师府毕竟不是正经学堂 这连一块牌子都没挂。” 许天小眼神下意识撇了一眼管家,管家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他家老爷平日里根本顾不上这些,再说他家老爷虽然官职高,可是每月就那么一点,若是不在王府里教这些孩子读书,哪有闲银子去外面租房子做私塾? 许天看着眼前这穿蓝布衫的周年男人,只好笑了笑。 “暂且定为弘文学院,过几日牌匾便能做好了。” “许太师对孩子那是没的说的,可是我们还是想考考许太师的能力。” 许天有些无语,本官如此亲善任尔等指摘?那他可是有教师资格证的,不过现在还真拿不出来。 “如何个考法?” “既然我们都不懂,不如就让锦州的父亲出个对子。” “已然如此那学生便献丑了上联是天作棋盘星作子,谁人敢下?” 许天好歹在现代,也是个教师,当即昂起头,挺直胸膛。 “我的下联是地当琵琶路当弦,哪个能弹?” 许天偷偷看了看,周围的百姓对他十分满意,只好维持着脸上的笑容,心里在骂卖麻批的,好歹他还是李二钦点的太师,要是肚子里没一点墨水那不成欺君罔上吗? 锦州的父亲又道:“那我再出一联,我的上联是风扇扇风,风出扇,扇动风生。” 许天转手将折扇合了起来,向前走了两步,缓缓说出下联:“水车车水,水随车,车停水止。” “学生佩服,这实在是妙,太师文思敏捷,才华横溢,学富五车。” “那不如我再考考你?” 许天眯了眯眼睛,谁给你脸了,没玩了? 说着就看到一个学生家长站了出来 “我家里是卖鸡的,我想考你算数。” 想想现代大数据,数据化分析发达的程度,许天就不想碾压古代这个算术小透明。 “算术也无妨。” 弘文书院许夫子这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便是这朱雀楼旁边的小姑娘都忍不住脸红心跳,朝着许天扔了张帕子。 许天嘴角抽了抽,将头上的帕子揭开。 “许夫子听好了,今有雉兔同笼,上有三十五头,下有九十四足,问雉兔各几何?” “很简单,兔子数有十二只,兔子的数量有二十三只,我说的可对?” “对,实在是太对了,这许太师的才能实在是叫我们钦佩啊,大家说是不是。” 人群中再次爆发出一阵鼓掌声儿,锦州的父亲到有些狐疑,这个问题就算是他也要思索片刻才能解出来,没想到许天就说出来了。 许天立刻自信心爆棚随后一盒折扇。 “这位提的问题很简单,只要总脚数减总头数再乘鸡的脚数除兔的脚数减鸡的脚数得出兔的只数。” “等一下,锦州的父亲虽然文才出众,可是锦州却在弘文书院学习,免不了要放水。 若是之前两个人提前通了气儿,那岂不是我们白忙活一场!” 说话的这个人是个大老粗,此时这番言语也是多的十分刺耳。 第一百三十八章 心服口服 许天眉眼也冷了下来,说道:“出言侮辱,你待如何?” 这卖字画的人当即嘿嘿笑了一声,说道:“我表姑家的二姨的儿子是隔壁村的秀才,那才是真材实料,如果你连他的试炼都通过了,我才信你真是有才学之人。” 人群再次议论起来:“我们虽将孩子送到弘文书院来读书,毕竟那墨轩书馆更是不错,若是不考校清楚,总是不放心的。” 许天冷笑了一声,说道:“我何时叫你将孩子送到我泓文书馆了,我这弘文书馆敞开大门便是收天下之学子,若是你们不想来,尽可不来。” 说着就要回到府里 却不想锦州的父亲拉住他说道:“许夫子不要生气,大家也是担心自己的孩子得不到好的教育,若是您能忍当下一时,今日弘文书院定会力压日后的墨轩书院一头。” 许天只深呼吸了一下,随后说道:“既然这样,那你就去请吧。” 这卖字画的人也不顾自己的摊子,当即跑回了村里,很快就看到一个秀才模样的人走了过来,这秀才长得油头粉面的 身上还带着脂粉气,也不知昨日去了哪儿。 这秀才上下打量了许天,眼看他这般年轻,学问定不如自己的,当即上前去要的说道:“真金不怕火炼,要是你不心虚就应战,你别以为锦州父亲的学问就是很厉害了,当初的乡试时我的文章的水平可是在他之上, 既然是乡亲父老叫我来的,我谭某人必定不会辜负我相亲的期望,与你论战到底。” 许天小眼神转向徐云州,果然就看到后者满脸无奈,随后苦笑着点了点头。许天一扇在手,做了个请赐教的姿势。 而这秀才当即说道:“那我便出题了。” 谭秀才连话还没说完,许天便直接要走回太师府里, 东方庭蕴在旁边说道:“阁下不必开口,你已经说了输了。” 没想到这秀才顿时脸色大变,上前说道:“在下还没有说出题目,输在了何处?” 东方庭蕴和徐云州对视一眼,均从双方眼中看到了无奈。 许天恰好回过头来说道:“若是两人比文,挑战者应该自备芝麻表示输了液与有荣焉,阁下莫不会是,连这也不知了,还想上门挑战? ” 哔了个狗的,幸亏他之前研究过古代的礼仪论文,否则今天这绝对混不过去了。 这秀才听了如遭雷劈,顿时愣在原地,随后灰头土脸的回去了,人群中顿时爆发出一阵掌声。 “许太师实在是太厉害了,我这下放心将孩子送到弘文书院学习了。” “许太师也别生气,这下我们心服口服。 ” 就这样,许天在古代开设学堂,重温他在现代教书育人的教师梦,而这一年洪武二年洪灾天降低,沿途河北一带,冀州,幽州,通州 均遭遇百年一遇的洪灾,百姓流离,堤坝尽毁。 这些日子里,李二正在皇宫里抓耳挠腮,这气的都有些上火了。 长孙皇后劝慰:“皇上,您别着急。这雨总有个停的时候,到时候再想办法整顿民生,若是您着急上火了解,朝臣们才没有一个主心骨,到时候更是一团乱。” 李二想想这事根本无法解决,就算上朝,也不过是听世家们的争辩。 “罢了。朕也没想那些官员能提供些什么好的政策。” 长孙无忧忍不住调侃:“皇上这是又想起了许太师!的确也只有许太师才能得皇上如此垂青。” 金銮殿上 “皇上。微臣认为今天立刻调拨粮草已解,冀州,幽州和通州之困。 ” “可如今大雨未平,都连着下了好几天的雨了,灾民越来越多,调拨粮草算要调拨多少才算是够,这简直就是一个无底洞。臣认为,在此时不应调拨粮草。 ” 李二在龙椅上坐着,面色沉寂。 “各位爱卿,还有什么好办法?” “……不如派工部的人去修筑堤坝,等到把漏洞堵上之后,水患迎刃而解。” “张大人,工部侍郎有治水智能,可是这一来一回,修筑堤坝起码得要半年 这灾民能等的了半年吗?这些人缺衣少食,很容易就会病死,到时候人员密集挤在一起,容易爆发瘟疫,到时候可就更麻烦了。” 杜如晦脸色深沉的说道, 而此时李二觉得眼前这烂摊子,实在是让人头大 。 房玄龄道:“皇上,若是此时吊粮草必然不够,后续粮草乏力,会激起民众的暴动。 可若是不修筑堤坝,水是只会更大,受害人只会更多,可若是派人去修筑,又筹措粮草钱去赈灾,势必会掏空国库,这简直就是一个无解的难题,雁门关外,这突厥又是虎视眈眈,绝不能如此做。” 旁边寇公公拱提醒:“皇上,还有一人,许太师!” 对呀,许天这人向来鬼主意多,况且这两天好像听太子说在民间办了什么私塾,他倒想当缩脖子乌龟,朕倒是架在火上烤,当即挥了挥手说道:“退朝 。”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 李世民走过来就听到一群孩子在背书,当即从侧门走了进来上了,刚好遇到了管家。 这管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皇皇……” “什么皇,你家太师? ” 管家这才镇定下来,说道:“许太师在授课,小的这就去告知太师。” 管家轻轻敲了敲门,就看到许天将头转了过来,看到管家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许天走了出去。 “怎么了,皇上来了。” 管家点了点头。 “我还当什么事呢?” 许天当即走到后花园就看到李二正在桥上站着。 “臣许天拜见皇上。” “爱卿不必多礼,正此次来找爱卿是有急事相商。” “皇上可是为了冀州,幽州和通州的涝灾?” 许天不紧不慢地将自己准备好的设计图取了出来。 “这是臣一早勘测过的地形图,蓟县黄河口决堤,幽州把河口毁坏,通州则是多处毁坏。只要皇上将按照这设计图纸上的法子修筑工事,涝灾必定会在一月之内有明显改善。” 而李二只点了点头,看了他一眼,拍了拍许天的肩膀,随后回到了宫里,将这张设计图交给了工部侍郎。 工部的人连夜回去研究。 第一百三十九章 鬼才 “真是鬼才!我做工部侍郎二十多年,从来没有见过如此鬼斧神工的水利若是兴修一处,必能扬名千古。” “我说老爷,至于这么夸张嘛,不就是几张设计图? 皇上也说过会在一月之内止损,哪有这么神的工事。” 不曾想工部侍郎就像是着了魔一样,直到第二天早上还在研究图纸上所画的工事。 一月之后,幽州、通州的涝灾果然有所改善,这工部侍郎风尘仆仆的来到了金銮殿当中。 “皇上微臣不负所望,河北一带的涝灾已经改善了十之八九,只要将灾民迁回重建房屋,在派遣粮食赈灾,这次的天灾定能顺利度过。 皇上,朕臣对皇上的佩服如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皇上堪比尧舜之治古贤帝。能在皇上手下公布任臣觉得脸上荣幸。” 李世民脸上一热,往日来诸位大臣夸奖,心说拍起朕的龙屁,那都是走一下流程,如今这工部侍郎是怎么了?看他激动成这样,且竟然连话都说不利索了,这真是不做作的敬仰之情,更让李二心里熨帖。 工部侍郎徐轸立刻说道:“皇上臣有一物请皇上看,臣在河北一带研究数月终于将这图纸上完成了七七八八,可是这图像是有无限奥秘,还请皇上细心讲解,让诸位大臣也可明白一二 。” 说完徐轸又是磕了三个响头,这皇上更是自信感爆棚,说道:“准奏,把图呈上来。” 李二看到是之前许天给他的那份设计图脸色黑成了锅底 随后说道:“爱卿,这图是太师画的,你不会不知道吧。” 本来的表扬大会,可是现在却成了表扬别人,打脸大会!难道朕不要面子的? 这工部侍郎徐轸眼珠一转这才说道:“皇上知人善任,更是叫臣心中佩服。” 皇上一边盯着图纸,可是越看越觉得这图精妙绝伦,且图上内容十分清晰,一目了然,可是偏偏这样简单的构图,却能让那样雄伟的建筑现世。 皇上坐在长安,已经看到河北一带的水利,甚至有些地方简单的就算是三岁孩童也会,当即一拍龙腿说道:“这么简单证,朕怎么没想到!” 徐轸心道:你如果想到了,您还当什么皇上啊?还是许太师厉害!许天不知道自己已经收获了一枚迷弟。 徐轸回到再去不到半个月,就看到这水利是新修筑了,灾民成群结队的,就连他的驿馆外都集结了不少人,一时间上空仿佛集结了一层阴云。 徐轸叹一口气说道:“看来又得给陛下写封信。” 此时,李二听到八百里加急,送上来的奏宝,已经惊得从床上坐了起来 随后穿着衣服不一会儿便赶到了大殿上。 这房玄龄杜如晦,长孙无忌更是人还没清醒就被抬进了宫里。 没办法,他们不敢不敢来的太晚,皇上都到了大殿议事,他们这些人怎么敢迟到。 “诸位爱卿,河北一带,灾民成群 爱卿们有何良策?” 说着李世民一脸殷切的看着眼底下,他倚仗的三位贤臣 。 奈何这三个人一脸懵逼,根本没听清楚李世民说什么。灾民成群?这天上满布着星星和月亮,他们都还在做梦。 李二看到这三人相互对视,根本拿不出个具体的条程,有些烦躁。 “行了,今日大朝会散了吧。” 看到这些人走了之后,寇公公送上了莲子茶。 “皇上这是莲子茶清火去热的,您这些天火气太大了。” “朕能不上火吗?灾民成群,这些灾民可都是一条条的人命啊,这让他们拿出个办法,可这三个人装聋作哑真要他们何用? 更何况上次还是许太师拿出的办法,若不是许太师画出了赈灾的设计图,恐怕朕现在还被水灾问题困扰着。” 这两个家伙没用啊,还得朕拉下这个脸去找许太师。 这边许府,许天正在授课,他已经将《三字经》和《千字文》教习了一大半 看到甲班的学生已经能熟练地背诵《千字文》和《三字经》,许天心里十分安慰。 看到祖国的花朵茁壮成长,杨涛心里有一种骄傲,自豪的感觉,而就在这时,就看到管家在外面鬼头鬼脑。 许天有些无奈,走了出去说道:“发生什么事了?皇上又来了?” 管家点了点头,这许天顿时便有些恼火:“皇上来了,你就请去正厅。这副样子成何体统?” 意思就是来就来了至于的吗?每次都让皇上在桥上吹风,这许天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许爱卿你不知道……”说着直接抓住了许天的手臂,许天往外扯了扯衣袍竟是没有拉动半分,有些无奈。 他多想摸着李二的脑袋告诉他淡定点, 不就是灾民的问题吗?搜意热! “此次……”李二本想以挽回点面子,可是看到许天根本不在乎的样子,当即咳嗽了两声:“朕就实话实说吧,灾民成群,河北一带的款项放发放下去,被那些官员层层克扣到灾民手里竟然不足十分之一。 朕让户部去彻查,没想到这些负责拨款的大臣还特别有理由说就是这水灾太难搞,银子没了很正常,且每次赈灾都是这样,大量消耗银子,最后才恢复民生的。” 卖麻批的,这不是发国难财吗?李二放下去的银子难道还能飞了不成?一定是有人从中贪污了,只是法不责众,现在连李二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皇上法不责众,现在要紧的是灾民。 ” 李二觉得十分有道理,这些贪官等朕什么时候有时间了,好好收拾他们。李二心想,他都已经将银子拨下去了,可是到不了灾民带手里还能有什么办法? 许天转头就看出李二心中在想什么,当即说道:“皇上,既然这些银子到不了百姓的手中,那就让灾民自力更生,从中分批身强力壮者派工作自力更生 剩下的银两虽不足十分之一。 也是一笔不小的银子,在当地设立住,设置救助站,让老弱妇孺在救助站当中领取日常需要的物资。 总之,按照灾民的情况分类这样灾民问题就可以缓解。” 此时李世民听完他这一番近乎诡辩的治国之论,当时眼中射出一抹亮光,这让许天有些不好意思, 李世民当即拍了拍许天的肩膀,许天不免担心起来,李二要是升他的官,或者让他进宫长期任职的话,那他的私塾怎么办? 不曾想李二憋了半天,最后蹦出一句:“爱卿,没事多来宫里找朕下棋。” 第一百四十章 实在遗憾 第二天李世民回到宫中,将许天的全部意见整理了出来,将灾民分批,而且设置了临时救助站,妇女和儿童得到了及时的救助,男丁可自食其力,不光能得到一日三餐的温饱,还能赚些工费 补贴家用。 下面站着的褚遂良等人,没想到许天的意见竟然细致到如此地步,让他们根本诉无可诉。 “皇上……男丁也有身子弱的,不如把男丁分成两类,身体弱的工钱加半,这样可灾民家庭会过得更好。” “准奏。”之前你们去哪里了?现在许天拿出来了政策,你们才在这里马后炮,看在你们跟朕多年的份上,朕就不拆穿你们了。 一时间这巨大的灾民流量竟然稳定下来 在原地扎根。 工部侍郎徐轸只用了短短两个月的时间便将三项水利工程新修完毕,而当地的百姓对徐轸呼声已经通过快马传回了京城。 “朕看到这份工部侍郎徐枕的来信,言辞恳切甚至多次提到了太师许天,让朕倍感欣慰。此次灾情若不是有许太师及时拿出设计图,且有这样的主意。 恐怕灾情不会得到这样快的遏制。许太师堪称朕的左膀右臂古今第一贤臣!” 第二在皇宫中将许天好一顿夸,很快长安城都知道了这件事情,到处流传着太师许天的计策。 一时间百姓们议论纷纷,言语之间充满了敬仰之情,就连世子们也争相向许天学习。 太师府的管家这些日子恰好外出才买学生用的买文房四宝,路过一家茶馆就听到那说书先生一拍惊堂木。 管家与有荣焉,当即挺了胸膛往许府而去,这些天许天正在府中安心教书,之前的《三字经》和《千字文》早已教习完毕,甲乙两班的平均成绩都在甲等。 这许天正在听澜轩研究,接下来要教一些什么,就听到门外有人敲门。 “进来吧。” 孙三花一股风似的冲了进去,高高兴兴的说道:“夫子,这《千字文》和《三字经》我们都会了,接下来要教些什么?” 许天在孙三花的脑袋上摸了摸,说道:“夫子已经想到了《小学》,然后再教读“四书”及《孝经》。次序是:《大学》,——《论语》——《孟子》——《中庸》。等到你们掌握了《四书》,再读“经书” 夫子再教你们《易经》、《书经》、《诗经》、《仪礼》、《礼记》、《周礼》、《春秋左氏传》、《春秋公羊传》、《春秋谷梁传》。” 孙三花眼睛亮亮的,随后说道:“许夫子等到那时,是不是就能考秀才了?” 许天点了点头 管家怎么去了这么久还不回来,就看到管家急匆匆的从院外跑了回来。 “许夫子出事了。” 许天有些无奈的扶额,管家这才站定,长了口气说道:“咱们门口被车堵上了, 根本进不来人,这些人声称要请您去自家的私塾教书。” 而此时,许天略微思索了一番点,走出了弘文书院,果然就看到门外车水马龙。 一个穿着宝石绿色长衫的公子,手持佩剑端的是公子风流。 “许太师,在下是陈郡的子兰此次受族长之托 想要请您去我们陈郡做私塾先生,若许太师肯去我们陈郡做教书先生,我陈郡愿意每年送的先生百万两黄金。” “还百万两黄金,说的好像你们陈郡多有钱似的,只要先生肯去我琅琊王氏做私塾先生,我琅琊王氏早准备好了一个宝物,那便是天下有名的和氏璧。” “哎,你们不要站在门口争吵了……”许天话还没说完。 不曾想一个公子哥道:“我是兰陵萧氏的,你们难道还想和我兰陵比不成?许夫子 可知从前的兰陵王便是出于我们郡,曾经兰陵王军前弃剑,若是许太师肯答应和我去兰陵,我便奉上我族至宝,王爷高长恭的宝剑。” 许天无奈,就看到其余几个人纷纷从马车里出来。 “你们这是和我们抢许太师了?” 说着陈郡的人竟然给了萧氏一拳。萧氏当即反扑了过去,一瞬间许府的门前打架都现象屡禁不止。 许天当即说道:“停手!我不是东西不能任各位抢来抢去!我许天只在弘文书馆教书,绝不会去高门大院做你们自家的私塾先生,弘文书馆光对天下学子敞开大门绝不会屈居于一郡一姓。” 不曾想方才还在大大出手的人顿时消停下来 尤其是琅琊王氏。 “我等粗鲁无知,许夫子我等这便回去,将族里的孩子送到弘文书院。 告辞!” 说着这门前的马车呼啦啦的离开了,许天挺无奈的叹了口气。 次日一早,许天在睡眠之中就被管家给摇醒了。 “老爷,您说错话了。” “是不是老爷我平日里没什么官架子让你们蹬鼻子上脸。” 这管家满脸无奈地摇了摇头。 “谁让老爷您说广开弘文书馆大门,招收天下学子,这其他几个世家回去之后,这没个三五天是赶不回来的,可是这六部官员就住在京城当中,如今我们鸿文书馆门口又被堵了。六部的大人们带着自家的孩子说要送到我们书馆读书。” 许天稍微一想,点了点头说道:“这是好事啊。”管家有些无奈,说道:“这只有三间教室,有两间是甲乙顶班已经占用了,只有一间能放下的,人数不超过五十。可是六部官员的孩子,光吏部长孙无忌送来的孩子就有一百八十个,再加上六部其他官员送来的大概有三百个。” 许天走出去就看到院子里稀稀拉拉的站了一院子的人,这六人看到许天之后立刻行礼。 “下官见过许太师。” 许天笑着摆了摆手就看到礼部的段伦说道: “我工部的杨士郎可是对许太师的才能无比敬仰、赞叹不已,一回到衙门就和我说,许太师的才能,正好我将孩子送来读书。 不过长孙大人捡了个便宜,这本来将孩子送来读书无可厚非,可是这长孙无忌一个人便占了一半的名额,不然我族中还有好些孩子,如今没办法悉数送来,也实在是遗憾 。” 第一百四十一章 收服 “本官本想教书育人,办一个小私塾,不曾向诸位大人抬举,将族中的孩子全部带了来。我这许府也就弹丸之地,这一时间倒是腾不出这么多的教来,诸位放心 我定会想办法重新筹办学堂。” 此时金銮殿李二正在批阅奏折, “朕怎么听说许太师这两日十分忙碌?” 长孙无忌在下边笑的如同一朵花一样。 “没错,这些天官员都忙着将孩子送到太师府,让许太师亲自教学,可是昨日那些人都将孩子又领了回去,许太师的弘文书馆地界太小,放不下那么多孩子。” 李世民抬起头说道:“朕倒是在长安朱雀桥有一间私宅。寇公公去传旨,朕这间屋子让给许太师,让他平日里教习学生用。” 总算是下了颗许天准备去朱雀桥附近的馄饨铺子吃点儿点心,告慰自己的五脏庙,一口馄饨还没吃进嘴里,突然被人拉 进了旁边的巷子里。 这人带着件黑色斗笠,身后还跟着两名杀手。 许天当即捂住自己的衣领,说道:“劫财还是劫色?” 李二这身后的两名御前侍卫,看到这里有些无奈,就看到这前面带斗笠的人将斗笠摘了下来。 “爱卿别怕,是朕。” 许天也是无语:“这皇上没事儿拌什么杀手?” “皇上如何在这里?” “这不是平日里被那些大臣们缠的没法出宫,今日可是偷偷跑出来的,”说着使了个颜色,身后两名御前侍卫立刻去买了一碗馄饨打包好,显然皇上来去匆匆,还不忘打包民间小吃。 “朕希望你可以一并教教皇宫里的太傅,那些老古董没事就叫太子背书 只会背死书,朕听说你在鸿文书馆里用对了方法,那些孩子们一日就能背上一本《三字经》。” 许天在心中窃笑:“皇上谬赞了 只是那些孩子记忆力比较好,再加上臣善于引导。” 话刚出口,许天就后悔了。这不是拿它当枪炮使吗?别以为他不知道李二想什么。 能在宫里任职的都是大儒,这些人眼高于顶,教他们那不得被唾沫星子砸死,再来一个舌辩群儒,他许天还想再多活几年。 李二已明显也想到了许天历时就要反悔,立刻便说道:“许爱卿这为人师者应当为国家培养栋梁之才,看着国家欣欣向荣,文能安邦,武能定国。” 许天作为一名伟大的人民教师,在心里深受震动,随后缓缓点了点头。 李二一看有用继续说道:“爱卿啊,这你的名气越来越大,让你教习的学生也越来越多,你总不能自己教所有人,那还不得累死, 就像朕一样,你得学会知人善任,这样才能教出更多的人才!” 许天眼睛一亮,这学生越来越多,除了东方庭蕴一个夫子之外,他们两个人要带四五千人,实在是不现实。 李世民此时笑的眼睛眯了起来,说道:“朕宫里的那些大学士可都是有才之人,并不如你想的那般酸文腐朽,否则朕怎么会让他们教太子,只要你略加点拨,这些人就是你最好的助力。” 李二这番话顿时说服了后者,许天当即跪地说道:臣遵旨 隔天下午,就有一大批不速之客闯进了弘文书院。 东方庭蕴向着这一些老夫子行过礼之后, 这老夫子说道:“东方夫子,怎不见许太师?” 这东方庭蕴也不好说什么,随意寻了个理由盾了。 这一群老夫子看到这当朝一品的太师,竟然只寻了个竹椅,坐在书房当中为学生们批改作业 当即对视一眼, 随后牛X轰轰的说道:“我乃翰林院院正。” 说着,退后。 “我是武英阁大学士。”如此之后,巴拉巴拉介绍,最后一个太傅走了出来。 “我乃当朝太子太傅。” 许天在听到最后一人如此说后。 只站起来微微行礼,这太子太傅论品级比他高上半截,且人许天连头都没抬,这一群太傅们顿时脸色难看起来。 “咳咳,我等是奉皇上之命前来听训。” 许天抬起头,就看到眼前的太傅们,不是昂首挺胸,就是眼睛长在了头顶上,唯一一个低头,根本不看自己。 显然这些人压根儿不服自己,许天只好拿出杀手锏,冷冷一笑, “诸位都是文学大家,你们知道为什么所有的物体都会回到原点吗?” “自然是因为天圆地方!” 许天摇了摇头:“错!若真是如此,地是方的,那么会到达对立面,而并非回到原点。” “我问你们一个最简单的问题,只要到晚上就能看到星星,你可知着星星是什么。” 不等太傅回答,说这许天便说道:“这星星是银河系当中的一颗陨石,分为太阳系,银河系!而我们所住的星球是地球……” 哔了狗的许天巴拉巴拉说了半个小时,现代的天文论,听的这些太傅们目瞪口呆、呆若木鸡。 许天这才自信心爆棚,随后负手站在诸位太傅的面前。 “若是连这都不知道如何能教育太子?” 许天随后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再出一题,从朱雀门到太极殿一共有一千三百阶台阶,一共有多少种上法?” 这翰林苑的大学士一脸懵逼。 “我等从未算过这究竟有多少种上法。” 其他几人也显现出好奇的神色来看到这些人已经彻底跟着自己的思路走,许天笑了笑说道:“一共有一亿两千种上法。” 许天在古代普及了一柱香时间的 数列排列吧。次方根,三角函数定律 进cossin说的一群太傅们头晕眼花,找不着北之后方才住了口。 许天仔细眯眼看着眼前的是几名太傅,就看到他们一脸崇拜的看着自己,许天顿时在心中窃笑。 逼了个狗的,他在现代学习的知识可是根据古代进化了几千年的文化,还怕眼前这两几个老东西? “既然数学和天文学已说的差不多了,那我便再说说这文学。” 许天抛出话眼,果然就看到这几名太傅一展之前的颓废之风,又灰又恢复了往日自信,牛X轰轰的样子。 他就是要让他们找回自信心,再将他们自信心彻底的碾碎,这样这些人才能服自己。 “咳,我朝取士多用八股文和骈文作考试文章……” 第一百四十二章 加封睿侯 “那不如我现场做一篇文章,若是诸位能写的比我还好,那我便自请辞官回乡。” “许太师,此话严重了,我等洗耳恭听。”逼了个狗的,说是不让他辞官,可是当他提出这样的要求,这几个太傅显然早就想将他赶出京城,这许天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笑。 他可是知道天下第一骈文,若是这几个人写的文章能超越《滕王阁序》。老子就把名字倒过来写。 许天当即老神在在地,靠在竹椅之上,闭着眼,说道:“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这句话刚出口,所有人震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随后脸色就像染色盘一样,不断的变化,到最后只剩下尊敬。 随后相互对视一眼。 “我等心悦诚服,许太师果然君子如玉国士无双我等望尘莫及。皇上派我等来跟着许太师学习,我等必会奉太师为师,留在弘文书院虚心学习。” 这话顿时传进了宫中,李世民哈哈大笑:“什么?他做了一篇骈文就收服了,那一帮老头子?可真是叫朕刮目相看。” 一旁寇公公和长孙皇后有些无奈。 “皇上,您先别笑了。 这太傅们如今都在弘文书馆当中,太子怎么办?宫中连师傅都没有了,宫里公主和皇子们都无人教席。” 寇公公更是在旁边说道:“对呀,前些日子,翰林院院正说之后就在太师府住下来哪儿也不去,翰林苑的大批的公文现在都交给了副院,这副院正前些天都给累病了。” “看来这个许天还真是让人出人意料走,和朕一起去看看,听说许爱卿创办的一所学校。” 说着李世民拉着皇后一起上了马车,果然就看到平宁王府彻底被拆毁,这院子就剩下了四堵墙,而中间更是盖了不少的二层小楼。 长孙皇后指着这建筑说道:“为何臣妾从前从未见过这样的建筑。” “别说是你来就是朕也没有见过这个,这看似像是阁楼,可是却也没有阁楼那样的飞檐画栋,整整齐齐的二层小楼。” 寇公公在旁说道:“皇上,您还进去吗?”李世民摇了摇头,随后说道:“朕就不进去了。”寇公公在旁点了点头。 “奴才方才让工部的人将这设计图描了下来。” 李世民在旁边点了点头算他会做事。 寇公公说道:“这学校设计的是整体工字型,不管是东西南北,四面都能有阳光直照。皇上。不是奴才说,这建筑又是可以流传千古的建筑。” 李世民哈哈大笑,随后带着长孙皇后直接了宫。 第二日李二更是直接在朝堂上夸赞起来。 “这许爱卿可真是我大唐的瑰宝,如今又开办了学校,为我唐朝培育栋梁之才。 许爱卿不论是在天文地理术术还是在建筑方面都让朕……皇上这一边笑的眼睛都眯起来,夸无可夸,下面诸位大臣早将许天恨得牙痒养的,可谁让人家才华横溢呢? 这长孙无忌当时站了出来,说道:“皇上不如给许太师另安排一个官职。” 一来也省的朝中其他官员嫉妒,二来这许天是实在是有异于常人,看皇上对许天喜爱的程度就知道必须要上奏请封,那是在皇上心尖儿上的人。 李二压根没看出来,朝臣对许天的嫉妒眼红之当即点了点头,觉得太师一职实在太委屈许天。不如想一个更好的官职这样的人才应该留在大堂,随后说道:“便封为睿侯。”长孙无忌又跳了出来:“皇上这睿侯虽属王侯,十分尊贵,可是并不在朝中有实权如此一来,岂不是明升暗降?若是许太师因此寒了心,那可如何是好?” “朕当然知道这侯爵尊贵,可没实权,等于明升暗降。就变这样吧。睿侯掌管天下读书人的升迁考试,这样就可以为我大唐选拔更多的优秀人才,以许卿的能力应当能胜任此任。” 而这些日子,许天正在私塾里忙的脚不沾地,每日给太傅轮番培训,要如何教育孩子的教学理论, 管家早已经瘦的连人形都没有,在北山附近忙着装修皇上拨下来的屋子。 如今在鸿文书馆授课的,只有东方庭蕴一个人。 这些孩子们,甲班和乙班的早已经出师。 孙三花说道:“东方夫子,最近怎么不见许夫子了?” 东方庭蕴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从春日到如今的秋日,就连书院当中的翠竹都已经变黄了,这许夫子连一面都没有露。 孙三花眼睛亮亮的。 “东方夫子,我听说北山的鸿文书院,马上就要开了。管家这些日子已经告诉许夫子,说北山书院那边都快装修好了,是真的吗。” 锦州:“那是不是到时候我们就会要去北山书院的书馆读书啦 ” “你们这些小机灵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 ” “东方夫子,我们都是平民。老百姓家的孩子和那些世族高官家的孩子相处不来的,您能不能和许夫子说说,让他们去北山读书,而我们就留在许太师的府里。 ” 东方庭蕴笑了笑,说道:“你们这些小鬼头快回去读书,这我说了可不算,不过你们 今后是要留在许太师府里的这处鸿文书馆读书的,不要乱想,知道了吗?” 这孙三花、锦州和王家泰三个还是点了点头随后又各自开始朗读《小学》 一时间,弘文书馆书声郎朗,东方庭蕴摇了摇头 随后回到办公室给孩子批改作业。 不知不觉已过了三月,管家整个人已经瘦脱了形象简直和之前判若两人,随后来到听澜轩敲了敲门,说道:“许夫子。” 这许天坐在中间的竹椅上,左右各坐了几位太傅,此时这太傅已经可以用崇拜来形容许天,看到有人打扰,许天给他们授课,这太傅当即站了起来,说道:“何人在外面喧哗?打扰了许太师与我们授课,你吃罪得起吗。” 这些人是一分一秒都不想错过许天说的话,许天这人简直就是一个神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他们求贤若渴,自然不愿意放过许天,许天正想说话,就被翰林院的大学士又问了一个问题,只好随口回答, 管家有些无奈,随后只好离开了。 很快北山的弘文书院建造完毕之后,当天管家便套了车来接许天过去,许天刚下车,就看到这寇公公已经等在学院门口。 “许太师接旨。” “微臣接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正一品太师许天品行出众,贵而能俭,深受朕之喜爱。今册封为睿侯,赐字为贤能大学士赐居北山弘文书院分馆,今后称睿太师加太傅钦赐。 寇公公宣完旨满脸欣慰的看着许天说道:“恐怕今后睿侯的弘文书院门槛都要被踏破了。奴才来的时候就看到不少人上山求学,可谓风靡一时。” 第一百四十三章 诗词试营业 北山弘文书院正式开张,刚开学便十分热闹,此时车水马龙,接学生入学的都是高门世家。 东方庭蕴站在听雨楼上说道:“先生,看来这次北山学堂难以管束了。这些孩子都出自高门贵族,怕就怕多是些纨绔子弟。” 许天不答反问:“对了,你不是一直在墨轩书院任职,这应该快到期限了。” 东方庭蕴一愣,随后直接岔开了话题。 “我去下面看看学生,许夫子请便。” 许天当即点了点头,随后走下听雨楼。 这些天他给他培训的课程已经得到了完善,也算是知人善任! 许天当即走到了飞雪轩。 各位太傅经过这些天的培训对许天那是十足十的尊敬,许天虽然不如他们年长。一群人还是向着许天行礼。 “许夫子。” 许天点了点头说道:“北山弘文书生源蓄满,本夫子现在安排具体的教授课程。” 诸位大学是相互对视,随后坐到了各自的位子上。 “文学馆大学士苏勖在文学造诣上,尤其是诗词一流已经登峰造极,不如就教习学生们诗词。” 苏勖听到这里,当即摆了摆手站了起来,说道:“许夫子,我怎么能教诗词呢?我和您比起来,简直就是高山仰止!” 许天顿时眉眼染上一层笑意,可是心中有些无奈。 “我这里有一本新编的诗词,你便带回去仔细给这些学生讲解。” 苏勖点了点头,随后上前接过这本诗集。 没有封面纸是用蓝色的锦缎将书包了起来,可是他翻开第一眼整个人如遭雷劈,眼神再也不能从这本书中移开。 就看到这本书上,第一句写的是: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苏勖自从入仕之后,便一头扎在了文学馆当中,自家的妻子常嫌老爷没有情调,时间一久,夫妻两人如同路人。 苏勖自以为自己是朝廷命官,不应该沉溺于儿女情长当中,可是看到这这句诗之后,才发现自己大错特错! 一时间诗人的感性气质被这句诗完全激发,这苏勖就差没当场落泪下来。 几位太傅早已知道许天的才能,可看到这文学馆学士捧着一本 书竟然当场满脸感动的样子,大家又是好笑,又是眼热。 笑的是这老男人终于铁树开花,眼热自然是因为他手中的那本诗集。 有几个太傅忍不住轻笑出声说道:“既然你得了这本书,那不如分几句给我们也好,让我们长长见识。” 苏勖点了点头便说道:“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而诸位太傅,先是一愣,随后各自捋起了胡子,纷纷点头。 这首诗让他们想起了自己与夫人年轻时候的爱情,一时间颇为神往! 这一群糟老头子倒显得年轻了起来, 这让许天有些无奈,看到这些人竟然盯着一本诗词所种研究了起来,许天在旁边有些无聊,喝了一盏茶之后发现不光是文学馆大学士苏勖,就连太子太傅都沉溺于这本诗集当中。 许天轻咳了一声:“诸位太傅?” 几人这才醒过神来,各自回归自己的位置 随后眼巴巴的盯着许天,这让许天有些无语,随后清了清嗓子说道:“诸位难道忘了自己的使命呐?” “许夫子,不知我等教习些什么科目?” 说着眼睛亮亮的,显然都十分期待。 许天笑道:“薛收薛大人,从前是户部的官员掌天下的税收,不如就由你教算数。” 再说算术,许天可是现代人早已经将阿拉伯数字和一些简便的算法了然于胸,而这薛收之前得到许天的传授,对于术数方面的见解简直就是视若珍宝,甚至将许天所传授他的东西已经整理成册。 随后就看到薛收以下官的身份拱了拱手说道:“许夫子,我已经交你交给的东西整理成册,想必这本书很快就会能用来教学生用当作教科书目。” 许天在旁边点了点头,说了一句:“很好,这次的学生年龄都是八岁到十岁。” 薛收牛X轰轰的,要说这数学方面,他可是天才!太傅虽多,也有学富五车之人,可是在算数方面的,他这个户部的官员当仁不让。 薛收当即点了点头:“我一早就学会了加减法和乘法口诀,必定倾囊相授。” 说着像只大公鸡似的坐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许天想到在现代小学生要学语文、数学、英语、甚至地理、历史、政治和自然科学这些科目。 其中有些科目并不适合古代人,况且现代的文化、甚至动物、甚至人与自然这些书本里的内容都是通过高科技探查到的结果,若是他贸然将这些东西列入授课的内容,恐怕会被人当成疯子。 “褚夫子!” 褚亮当即站了起来,说道:“那还是由我教国策。” 许天十分放心的点了点头说道:“那剩下的地理科目就由苏世长,苏大人教席。” 众人的科目都分好之后, 众人齐齐将目光投向了许天,心想在场之人也就许天的才能最为卓越,倒是不知道他教些什么科目。 众人十分好奇地盯着许天,而许天只说道:“这些内容已经足够了,我便当体育老师让学生们强健体魄,只有一个强健的体魄才能在知识上越走越远。” 众人点了点头,十分满意。 苏勖教习诗文的第一天,便受到了热烈的欢迎,那一首首如同情画一般的诗文展现在课堂。 “心有灵犀一点通……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这些诗句让六部官员送来的一些女生员感情得到了升华。 她们从前在家中学习的是刺绣,琴棋书画,可是这样的诗句却更让他们的心灵得到释放,宣泄 ! 一时间大家的学习热情高涨。 户部侍郎家的嫡女站了起来,她从小便喜欢这些诗句,如此可歌可泣的感情,更是叫她本就悲秋伤春的性子更加感慨,此女站起来十分诚恳的说了一句。 “夫子能不能讲解一下此情可待成追忆是什么意思?小女不是十分懂。” 第一百四十四章 摸底考试 苏勖点了点头,这才说道:“就应该像这刘侍郎家的嫡女这般有不懂地方就要问。 此情可待成追忆,这句话是在说:当时的感情十分美好。可是因为男子负心薄幸,当当他们的爱情早已成为了往昔,现在想起来也就是一段美好的回忆。” 这户部侍郎嫡女刘香菱听完,眼中闪过一道亮光,心中大受震动! 她从来没有想过,人世间还有这样的情感,当时便说道:“苏夫子,你是我路上的指路明灯。” 苏勖这些天已经受到不少女生员的喜欢,像这户部侍郎家的刘香菱的表达还算是中肯,前几天有几个女生员那是直接表达了对他的喜欢。 想想他一个七八十岁的糟老头子,被学生如此喜欢,一时间有些无奈,更多的是他燃起了对文学不断孜孜追求的信心,当即将目光投向刘香菱说道:“好,你先坐下,我们继续讲课。” 而让苏勖没想到的是,他课堂上这些诗句已经被人口口传颂,很快流传到了坊间,而坊间的风月场所,甚至是乐坊将这些诗句作为平日里娱乐的诗句传唱度高的让人不敢想。 就算是乐馆门口的一个普通的舞女,都将这些诗句琅琅上口。 芷兰戏院竟然将这些诗词编成了一个个动人的故事 一时间喜欢听戏的达官贵人,甚至是高官的女眷,都十分崇拜文学馆大学士! 公子与红装感天动地的感情追逐。 苏勖更是众人口中炙手可热的人物,甚至苏勖和夫人的感情也被人编出了许多版本,这苏勖的夫人在府中听到这一个个的版本起先觉得好笑可想想他与老爷相识数载,如今携手已走过了半生,便觉得十分感慨。 再加上丫鬟金玲,经常在耳边述说着这些坊间流传的动人故事。 苏勖不光于夫人感情逐渐升温,就连着苏勖的夫人更是经常泫然落泪。 曾经有一次,苏勖回到府中,这苏夫人直接拉着苏勖的手说道:“老爷你瞧,今日下雪了。” 苏勖点了点头,最近在书院当中教学孩子也十分累了。 就听到他家夫人说道:“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老爷妾身从不后悔,嫁给你从不后悔,替你辛苦生儿育女。” 苏勖也大受感动,走过去将夫人的手握在自己手里。 “夫人你辛苦了。”说着两人齐齐站在廊外看雪。 次日一早 “阿嚏。” 许天看到苏勖,发现苏勖脸色绯红。 “苏夫子闹风寒了?” 苏勖拉着杨照走进旁边的凉亭当中说道:“如今这长安当中的诗句,算是人人都会了。 这学堂的女生员更是拉着老夫日日请教,再加上许夫子又不许老夫将这些诗文的出处详细解释给大家。 是以这些日子老夫被人奉为偶像,甚至心中尊敬之人,实在有些于心不安。 与夫人的感情也要好些,可是这时间久了,便有些吃不消了,不如扬夫子,就让我将真相说出来。” 许天有些无语,随后轻声一笑指了指门外,说道:“得亏今日苏夫子来得早,门外还有一大批迷妹等着苏夫子讲解诗文,尤其是尚兰轩的蝶衣姑娘。” 看到许天这番做派,苏勖也是无奈摇了摇头,随后继续开始教学。 而这些日子诸位夫子也算是按照课表将自己所学交给了学生们,可是没想到教习其他科目的夫子,却不像苏勖这般得意。 碧瓷院 “北山学院的是纨绔子弟,上课不听讲,下课还有捉弄夫子。” “这可是许夫子殚精竭虑,精心安排的内容。这些人竟然如此眼高于顶,实在是有负我等。” 许天也有些无奈,做老师的面对的调皮学生,这简直就是日常工作之一。只好安抚了周围太傅一番。 “明日,我亲自去看看。” 众人一听便安心下来,有了许夫子,那些不听话的学生,简直就弱爆了! 果然,第二天,许天直接驾车来到了北山学院 当即便说道:“既然你们如此自傲,那我们便考考你……” 他的话还没说完,琅琊王氏的谢倾却站了出来。 “许夫子未免有些居功自傲,难道以为得了皇上青眼,真的能将我们这些贵族子弟耍着玩? 我们可不是太师府里弘文书馆那些普通百姓的子弟,之前在我们自家的私塾读书。 夫子教的东西,我们可都是滚瓜烂熟 就连夫子不曾教过的《易经》、《书经》、《诗经》、《仪礼》、《礼记》、《周礼》、《春秋左氏传》、《春秋公羊传》、《春秋谷梁传》。我谢氏子弟也略通一二。” “你们谢氏子弟可知—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一精一惟一,人生八岁则自王公以下是什么意思。” “是人心是险恶难测的,义理之心是很细微的意思,说的是古时年八岁精通周礼从王公贵族至黎明百姓,小孩入学后……入学后的意思。 夫子,前者—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一精一惟一出自四书。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许天再次询问:“你们其他人也可以回答。” “我只知道入学后会懂接人待物,体现礼仪之规并不知道出处。” 其他人干脆不知道。 许天问了几个问题,关于四书和五经的,这琅琊王氏的果然全部将问题答出,还真是掌握了四书和孝经。 许天大致能总结出来,:“现在是琅琊王氏的学员最为优秀。 并不是说其他家族的学员不优秀,而是谢氏掌握的学知识最为扎实,且已经掌握了大部分的知识,而且《小学》也读完了。” “那这个问题呢?弈秋,通国之善弈者也。在场之人有人能接着背诵出来吗?” 刚才那个简单的问题萧氏的生员却不会,没想到他刚刚问出来关于《经书》的问题,兰陵萧氏的生员立刻跳出来回答。 许天怒不可遏:“舍本逐末,本末倒置 没想到兰陵萧氏没先从最简单的开始,而是将最难的书籍全部读完了。兰陵萧氏读完了经书!并没有读四书和孝经。” 第一百四十五章 挑战许夫子 许天故意出了一个问题:“《史记·五帝本纪》记载,尧命舜摄政,“修五礼”;舜命伯夷为秩宗。 其中“典三礼“修的是哪五礼。伯夷典的是哪三礼?” 这个问题不关包含四书,更包含经书,没想到大家都面面相觑,没有人站出来。 可是陈郡谢氏的站了出来,回答的磕磕不叭叭的,这一个问题只回答对了三四层, “你说的周礼是等级社会的政治准则、道德规范和各项制度的总称。包括种种规则、典礼仪式和表示身分的舆服旌旗、宫室器用的规定等等。你所谓周礼,是区分贵贱尊卑的等级教条。又是什么意思?” “夫子,我并不知晓。” 许天立刻便明白过来:“陈郡谢氏全读完但是不精通,也不解其意。” 其他的生员全都笑了起来。 “这和没读书有什么区别!读了也不会,读完了还不精通。”说着哈哈大笑了起来。 “你们说五种重大事件的礼仪和制度又作何解释。” “我知道!指公、侯、伯、子、男五等诸侯朝聘之礼。 “错,应当是:忠、孝、仁、智、信。袁氏是将书都读过,但是掌握的基本都是错的。 ” 课堂上再次出现了哄堂大笑的情况,而此时吴郡分支分为朱氏陆氏张氏和顾氏由于这四大家族最为显赫,当即便拧成了一股绳,一致对外。 “你们笑什么!我们都是来这里学习的。更何况我们吴郡的人,那便是男儿骨铁峥峥,不像你们整日文邹邹的! 不是招猫就是逗狗,我们在武艺上比你们强。” “我是朱氏的!名叫锦名!夫子,学这些文绉绉的词有什么用,难道将来带兵打仗还要靠这些不成?” 朱锦名刚说完便得到了同郡张氏云烈,陆氏明翼和顾氏治怀的响应。 许天当即将手中的教鞭狠狠敲了一下桌子,这世家子弟都是吓得一缩脖子,随后瞪圆了眼睛,面面相觑,最后将目光定格在了许天的身上。 若非他们来这里上课,也不必受他人管束,罪魁祸首就是许夫子。 “本夫子派了其他夫子教习你们,竟还不好好学习,一知半解,甚至囫囵吞枣,谁给你们的勇气在课堂上闹事的。” 周围学子在下面窃窃私语。 “许夫子把责罚教鞭拿来了,我们今日要想不挨责罚,就要结成一股绳,大家说对不对?”顿时此起彼伏的附和声响起。 陈郡王氏谢倾率先站了出来:“许夫子,我陈郡巍巍陇山泱泱渭水,地大物博,什么都没见过,不过就是回答错了问题罢了。也值得夫子如此?夫子如此少见识 难道还能教学我们不成?” 许天“刚才谁一知半解,自己丢人都把陈郡的人给丢了,还不给本夫子坐下。” 这谢倾当即捂着脑袋在了椅子上 “我来。”有名孩童小声说了一句,随后站了起来。 “我乃琅琊王氏王传玉!我琅琊王氏自古高官累世不断,门第高华。” “你琅琊王氏累世高官和本夫子有什么关系?这里是学堂,不是官场。难道你准备入仕吗? 门第高华,那也是讲究人之品格,琅琊王氏的确品格高尚。可是你在学堂之上,屡次闹事也能称得上门第高华?还不闭嘴。” 这时站起一个穿着月白长袍的孩童,这孩童端的是一狭长双桃花眼,看上去十分清风霁月。 “哼,我乃兰陵萧氏萧信,我兰陵之人自古辅佐文王,有建国之功。”说着雄赳赳气昂昂。 诸位学子在下面细细讨论起来,忍不住看许天的笑话,如果许夫子连着建国之功也否定了,那便是想谋反,是有罪之人。 “文王是几千年前的古人,早已作古了,如今皇上英明神武,有尧舜之风,更堪比文王! 你说的有建国之功未免有些驴头不对马嘴,小小年纪便与我论建国之功? 兰陵萧氏中人是朝中清贵,这些年一直呆在兰陵,建国之时还是隋臣,建国后投降而后对唐称臣。 还要本夫子继续说下去吗 。” 萧信嘴角抽了抽:“算你狠。” 陈郡袁氏子当即拍了拍萧信的肩膀。 “你放心,我们陈郡可不是隋朝的旧臣, 确实有建国之功,我倒是看看夫子这次怎么反驳我们。” 说着,这孩童脸上挂起一阵邪魅的笑容,随后说道:“我乃陈郡袁氏袁利书。” 说着袁利书看了一下周围的同学,对着许天扯了个鬼脸,说道:“许夫子门第不高,将来必定要娶个母老虎。” 学生顿时哈哈大笑了起来,具都盯着许天。 许天当即冷笑起来:“夫子将来要娶谁就不劳你关心了。对了,你不过世家子,而我是如今是亲王,睿王虽是王侯。 若是你见到本夫子,未来的妻子和未来的孩子还要向他们行礼。” “我是吴郡的朱氏朱锦名。不过区区一个外姓王爷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况且外姓王爷,说不定哪天就被皇上处斩了! 而我们吴俊却是贵者莫如陶朱!(意思是许天这个夫子再怎么贵都贵不过他们吴郡的人 ) 许天心中有些不耐烦,逼了个狗的,现古代的小孩比现代的小学生还要难管,真当他这个老师是吃素的!一直挑战老师的权威,还当老师是软柿子不成! 许天要让他们知道他的课不是可以放肆的地方,当即冷笑了一声,说道:“ 看!这是什么?本夫子有皇上御赐的圣旨。” 而前面几个世家子弟顿时在一旁议论起来。 “我靠,不就是开一间破书院吗?竟然还有皇上的圣旨。” “有皇上的圣旨不奇怪,你看过哪一家夫子上课,还将皇上的圣旨带着?” “有御赐之物还不在家里放着焚香,日日磕头谢恩,我总觉得夫子今日拿来圣旨,是为了对付我们用的。” 许天毫无压力的扫视全场,随后慢吞吞的说道:“吴郡贵也,但是能贵的过皇上?” 这天下王公贵族、世家,敢和皇上比贵重,那就等于谋反! 朱锦名当即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说道:“是夫子,我错了,我认错受罚?” 说着直接将手伸了出来,许天当即在其手心狠狠抽了三下后点了点头说道:“你便回去吧,之后要认真的听课。” “是!学生记住了。 ” 吴郡的陆氏陆明翼当即站了出来:“我们承认夫子文采斐然,就算全天下也找不出来第二个,可是夫子却未免太过势力。俗话说,历尽兴衰沉浮……” 第一百四十六章 不听话请家长 许天冷笑一声小小年纪竟然还敢和他讨论人身,他可是活了两辈子,穿越时空这种事都让他遇到了,至于人生这种东西,在许天面前就是一坨翔。 许天随后盯着这陆明翼,陆明翼当即便骄傲起来说道:“夫子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许天随后微微一笑,语气温柔的说道:“明日立刻将吴郡陆氏族长请到北山弘文书院,陆氏子弟实在太过优秀,本夫子要问这族长究竟是如何教育出如此优秀的弟子的。” 陆明翼本来以为胜券在握,可是此时如遭雷劈,而坐在陆明翼旁边的吴郡的两个生员立刻说道:“这许夫子也太卑鄙了吧,竟然要请家长。” “要是让组长知道我们在此处肆意妄为,带回家中去,必定是要被打断腿的。” “明翼,夫子让你请家长,你就请家长,你快告诉夫子,就说这两日手疼,写不了书信。这书信若是不盖上你自己的印章,更是不会到达吴郡陆氏族长的手中。” 陆明翼眼中闪过一道亮光,正要这样说,只听到陆许天说道:“既然你手疼,这印章我自然也不好加盖。 这样吧,明日本王亲自派人去吴郡陆氏的族长过来,必定不会耽误你的学习。” 陆明翼当即呵呵干笑了一声,说道:“许夫子,你是我的夫子,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夫子自称本王,与学生也太过疏远。 更何况本王这个称谓实在太过严重。夫子放心,学生我立刻修书一封,将家父家母请到学院当中聆听夫子的训示。” 许天有些失笑,看到这陆明翼一脸痛苦的神色,随后收敛脸上的表情点头说道:“没错,还算懂些事,既然这样,你先坐下吧。若是你之后好好表现分,夫子是不会乱说的。” 而整个班级当中,不是郁郁寡欢,就是垂头丧气,都拜倒在许天的手下,而只有二人,这二人对视一眼,当即站了起来。 “我是吴郡的,张氏张云烈,这位是吴郡顾氏顾治怀,圣人有云,身在其位不谋其政,夫子乃是当朝重臣,是皇上亲封的睿王爷。 这睿王爷虽说并不如李氏宗亲那般真尊贵,到底也算是异性王爷。 手中并无实权,夫子在此处教书,难道不怕天下人说您身在其位不谋其 ?” “这瑞王并不掌管考试学院这一方面的事情,可是夫子却在此处以夫子自居,实在滑天下之大稽。” 而此时许天的耐心已经彻底用完,面色沉静,这些学生顿时瑟瑟发抖,看到眼前都是些孩子,这许天这才神色淡淡说道:“以后唐朝的考试都归本夫子管。” 听到许天说完,这世家子弟顿时哑口无言,而此时一个礼部侍郎的公子在一旁弱弱的开口。 “昨日我爹就和我说了。许夫子管考试这一些公事,就连礼部都无权过问 。许夫子的权利在礼部之上,虽然公事相同,可礼部无权插手。” 而此时一帮孩童已经叫嚣起来,盯着这礼部侍郎的公子。 “靠,你不早点说,害我们得罪了许夫子,要知道这天下以后的考试都归许夫子管,我就乖乖的了。” 许天心中一阵暗笑,总算找回一点作为夫子的面子。 而此时一个较为成熟的世家子弟分析说道:“也就是说以后我们升官,考秀才,考状元都是许夫子一个人说了算,如果我们得罪了他。说不定就考不上秀才或是状元了!这一一生也别想及第。” 而此时许天不知道李二早已将站在教室外,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看到这一帮世家和官员的公子们乖乖地听从许天的话,李世民只觉得自己心中十分熨帖。 而此时,许天站在讲台上当即将手中的教鞭一折两段发出咔哒一声,这学生顿时如同受了惊的鹌鹑似的,十分的乖巧盯着许天。 “知道便可,若是让我再看到有人不好好学习,在课堂上倒是对先生教的东西阳奉阴违,我便让他永远都不能及第。” “若是我们的考试水平超过了秀才,或者能考上状元,这也不能及第吗 ?” “不能!” 诸位学子听到这里,顿时如同惊弓之鸟一样,立刻全部站起身来,向着许天行礼。 “学生必定会听从夫子的话,用心学习,虚心求教。 许天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离开了教室,而李二看到这一幕,顿时觉得心中十分欣慰! 这些混世魔王竟然就这样被许天收服了,就连他这个皇帝都觉得许天,不,现在是睿王,颇有些手段。 虽然之前说话的是许天并不是他,可是李二心中仍然有种莫名其妙的自信。 寇公公看出李二心中所想,在一旁故意说道:“皇上 这许夫子如今如此得罪朝中重臣和世家的公子,难道不怕有一天身首异处吗?更何况这些公子还是孩子,奴才觉得许夫子这番话对他们来说实在是太过严重了。” 却不想李二只看了寇公公一眼,随后说道:“你这个奴才早就修炼成了人精,朕觉得应该让要让许天去刑部,不管是多硬的嘴都能撬开,得到第一手情报。” 寇公公看着主子李二高兴,当即在一旁耍宝说道:“皇上,奴才倒觉得应该让许夫子去礼部。” 李二顿时有些好奇,许天的职权以在礼部之上,为何还要去礼部? 就听寇公公说道:“如今西边突厥猖獗,如果是让许夫子去。这突厥使者再来到我大唐,岂不是要被许夫子怼死,睿王那一张嘴,可是能气死突厥可汗。” 次日一早果然学生不在在课堂上倒乱。几个太傅距离在一起。 “许夫子你昨日一番话,将他们几人都说服了。” 许天点了点头:“我已经敲打过他们,相信他们会有一番改变,且看明日吧。” 虞世南回到自己的住房当中就看到 门外跪着一个小孩儿,这虞世南也奇怪,随手打开门,就看到这孩子还在外面跪着。 “你为何跪在我的书房外?” 第一百四十七章 浪子回头 谢倾行礼:“夫子,之前是学生多有过错,我愿帮助于夫子,指在原有地图中错误的部分,为民谋福祉。” 虞世南看着眼前这个不到八岁的孩子,顿时有些欣慰点了点头说道:“你先起来吧,我这一生都在编纂历史、整理图册,从未想过,竟有人对这些感兴趣。” 虞世南这番话说完,谢倾咯咯地笑了起来。 而很快虞世南就发现谢倾要帮他整理图册和这周围陈郡道路并非儿戏,而是认真的。 就看到这孩子坐在书阁当中,将着陈郡附近的山川河流地理绘制的十分详细。 虞世南在一旁整理着陈郡的道路图,却不想谢倾突然道:“虞夫子,这里错了,这里是一处悬崖。因为年久失修,长满了草,所以勘测的官员误以为这是一条路,若是有人从这里走下去,必定会落入悬崖当中。” “你为何能详解?” 谢倾点了点头,说道:“我只为为民谋福祉,不在做官。这道路密,草林幽深便有歹人,为了保证客商和使者的安全。学生愿尽毕生之力!” 虞世南听到笑了出来。 这唐朝科举,十九岁就可以考取秀才和举人,这番话是如何说的。 “我只要能路过陈郡的人马或者使者都不会因为这道路艰险,遇到危险还有其他各国使者路过陈郡的时候,也不必因为迟到或者是不熟悉地形而受伤。这不利于两国的邦交! 若是可以,学生黄发垂条 也甘心情愿。” 虞世的将学生扶了起来 点了点头深以为然,眼中流下两行热泪。 这样的人才正是国家需要的。 而这边有姚思廉在整个学院的最北边,这姚思廉未做冠之前君子端方品行如玉,便早已传遍了大街小巷,是已被挑选成了太子太傅。 再加上李承乾是长孙皇后和李世民的嫡子,身份及其至尊贵,故选如此平行优良的人在身边做太子太傅。 而这李承乾从小便飞扬跋扈,更是含着金汤匙出身的人,所以看姚思廉也不觉得这太傅有何不同。 整日不是趁着姚思廉在上课时候偷偷去太湖钓鱼,就是诬陷姚思廉偷了宫中的东西,当然这些事情不可能传到皇上和皇后而已,只有姚思廉身边的亲信深受其害,不堪其扰。 这些陪读,甚至姚思廉身边伺候的人支撑不下去了。 姚思廉只道一句,太子年纪还小众人便只接着服侍,可是时间一长,这姚思廉也顶不住,这太子顽皮。 姚思廉自从在北山教过这些豪门士族的子弟之后,便明白了这些人大多都是奢靡,甚至高高在上,目无王法。 姚思廉从宫中出来,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便来到了北山书院教习,所以随身携带的衣物还是秋季的,现在已然入了春,虽然已经过了寒冬,可还是十分的料峭。 这一双棉靴早已磨破了,就连脚指头都露了出来,不曾想他准备穿了衣服去上课的时候,却发现他的棉靴已然被人补好了,那用拙劣的针法定不是他身边人做的。 这姚思廉当即眼中闪过一道感动,随后拿着这鞋子正准备出门,问到底是谁帮他补好的。 就在这时他就看到厨房竟然着了火! 姚思廉当即和管家冲到了厨房,就看到这琅琊王氏的王传玉竟然在厨房中烧了一碗白米周,随后将白米粥盛好之后放到托盘之上,显然冲这姚思廉的房间走了,过去。 姚思廉看着手中的靴子,眼中闪过一道感动,随后回到自己房间,就看到王传玉捧着粥跪在自己的房门之外。 姚思廉当即将房门拉开,说道:“何故如此?” 王传玉只说道:“愿和太傅学习君子之风,我明白过来,如果实在奢靡便只能耗费大唐的国力,若是能每日跟在太傅身边学习君子之道治国之策,那我王传玉也不虚此行了,必定会服侍父亲一样的服侍您。” 姚思廉点点了点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好起来吧。” 按照古代周易师生篇,这凡是学生对于师傅必亲身伺候,亲自下厨为师傅做一日三餐。 可这王传玉从前也是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如何会做饭? 这一碗白粥却是代表了他全部的心意。 姚思廉本意是让他起来,不要再跪在这房门外了,寒风若是吹了人,可不是闹着玩的。 可每到每天一到辰时,这王传玉便跪在他的房门之外,请他品尝自己做的粥,而每到三伏天,就会将去河里为他打好洗澡水等到天气稍冷的时候便又会来到他房间帮他加盖被子。 姚思廉才确定此子是终于改了心性,虽说宫中太子常年骄奢淫逸,有时太子的做法也让人生气,可是如今看到这王传玉如此待自己,一时间颇受感动。 而太子太傅,注定是要回到宫中教习太子的,能短暂的在这书院和王传玉与以师徒相称,这两人的感情不断的升温,相处的犹如父子一般。 天色已然昏聩,就听到有人敲门。 “师傅是我。” 姚思廉立刻将门拉开,就看到一个孩童站在门外。 “我是专门来为你束发的,从前都是嬷嬷为我束发。”随后就看到这孩童乖巧地跪在蒲团旁边。 姚思廉顿时热泪盈眶,从小他家近便贫寒,家中有生病老母,他也是这样替母亲束发的,如今看到王传玉如此乖巧,一时间触动了心中的感伤。 姚思廉也算是一块儿铁板,水泼不进刀都扎不进,这些年宦海沉浮,早让他铁石心肠,可如今看到竟还有人懂他! 姚思乱想当即便叫人扶了起来,自己将发束好,说道:“你年纪还小,夫子总有东西教你的。” 而这兰陵萧氏这两日十分无聊,这班级里的这些豪门子弟似乎都安静了下来,也算着许天有法子叫所有人都甘心学习。 萧信偏不这样,就看到一个壮汉走了过来,这人身材十分魁梧。 陆德明看到这萧信一副柔弱的样子,便拍了拍他的肩膀走了过去,而从前在兰陵萧氏他身份贵重,从无一人肝如此接近他。 第一百四十八章 世家的手段 萧信便说道:“陆夫子,我能跟着你学习吗?” 陆德明先是一愣,随后点了点头,将萧信带到自己住的院子里。 “我虽是陛下派来听许夫子训的,可是这些日子许夫子并没有将我安排给学生授课,我怕是没什么教你的。” 萧信当即哈哈大笑,说道:“我本来也不想学习,不过你很对我胃口,所以……” “所以你想找我听故事?”陆德明这样说道,萧信点了点头。 陆德明说道:“也罢,从前我在外的时候 带过两年兵,那时候也是大唐最为混乱的时候,西有突厥东有狄荣 那时候缺兵少将,军中的物资更是不全。 可饶是这样,将军们常常带着士兵们打胜仗,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萧信先是眼睛一亮,随后说道:“为何?” 陆德明说道:“那是因为军心,我们知道必须打赢这一章,如果将突厥放过去,那便是将整个大唐的门户打开,这些突厥骑兵必定会从玉门关直插大唐的心脏。 而东面的其他蛮族也虎视眈眈的盯着大唐,我记得有一次出征有一名将军为了能够给士兵吃上肉,去突厥偷羊儿,好不容易将羊肉偷回来,可是半路却被人发现了。 他将羊肉放到指定的地点之后被抓了回去,最后竟然被大卸了八块放进了突厥人的大鼎之中被活烹了。 后来那名小兵将那将军偷来的羊肉吃了之后随后勤加练习,身体日日好了起来。 而后又一次开战,这名士兵竟然斩下了突厥王子的头颅,随后自己也气结,落入马下,被万马踩踏成了泥土。” 陆德明兴致勃勃的讲着,战场上本来经常发生这样的事情,战士与战士之间相互照顾。 而此时萧信听到这里,突然眼眶一红,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这让陆德明有些无奈随后说道:“这是怎么了?” 萧信胡乱的擦了一把眼泪说道:“我从来不知战场上还有这般心酸的事情,我从小锦衣玉食,这牛肉和羊肉总觉得十分厌烦,却不曾想竟然有人为了另一个人付出生命,就是为了让他养好身体,争取报效国家。” 萧信来陆德明这里听了几日故事,突然有一日神色虔诚说道:“夫子,学生觉得战争并不是长久之计。” 陆德明点了点头说道:“说的不错,如果是靠战争确实能争得不少领土,可是若是长久争战下去,百姓流离失所必定生灵涂炭。” 想想自己之前在兰陵的时候,个个眼高于顶,驾着的马车乃是东海明珠,就连马车也是金线织就,衣食住行奢华异常,而这些人口口声声说着若没有战争,何以保国? 兰陵子弟向来主张只有打仗才能保国家太平,叫强敌不敢来犯,可现在来看,这萧氏也太过跋扈了。 陆德明也不知道这萧信是发生了什么,这些日子常常来他这里听故事,陆德明反正待在北山书院也无事,便将自己知道的故事一一讲解给他听。 而这萧信突然就哭了,让陆德明十分无奈,可后来哭着哭着,这萧信似乎比之前变了一个人。 原来这萧信写信与自家族长争论,到底是战好还是和好。萧家族长自然说兰陵子弟是唐朝未来的希望,学的不好,别回去了。 萧信看到消息,自然与众人决裂,如此萧氏自然不会再给他银子。 这马上就到夏天了,诸位公子都换了夏装为独萧信还穿着略厚的锦袍。 这王传玉有些好奇,说道:“萧兄,你这衣服为何还穿着,难道不觉得热吗?” 萧信有些无奈,随后淡淡的说道:“我已经与家中决裂,自己出来赚银子。” “萧家可是天下敬仰的大家族,你如此和家庭决裂,难不成……”说着这王传玉上下打量了萧信一眼,随后哈哈大笑之后离开。 王传玉明白萧信是真的打算报国了。 而看到几个孩童如此改变,许天倒是颇有几分欣慰。 不成想兰陵萧氏公子和自家决裂的消息传到了陈郡袁利书的耳里,这袁利书冷笑了一声说道:“萧信简直就是个傻子,竟和自己的家族决裂,这不是自己找罪受吗?更何况虽然有学生食堂,可是能吃的也就那几种东西。我还是更喜欢许夫子!” 说着下课了之后便去找许天,许天被他烦的不堪其扰。 许天越是不见他,袁利书就越是来劲,各种地方堵着许天,只想见许夫子一面,这许天被他堵烦了,当即便拉下脸来。 “等到上体育课的时候,你自然能见到许夫子,不必每日都追着我。现在不是授课时间,夫子也有自己的人身自由。” 袁利书当即露出自己一颗虎牙说道:“夫子。我已经替你分析过了,你如今虽然已经封了王,可是难免孤掌难鸣,若是你出了事,不结交氏族恐怕无人替你说话。 圣宠是最不靠谱的东西,说话说伴君如伴虎,假如你有一天将皇上惹怒了,恐怕立刻就会被关进天牢里,” 许天也有些无语,逼了个狗的,这小屁孩儿还想上天不成,随后说道:“你的意思是人生短暂,需及时行乐?” “非也,我瞧着许夫子身边也无人照拂,东方庭蕴虽然长得还不错,可是那也并非是我们弘文书院的人,说到底人心隔肚皮总也是看不透的。” 许天当即温柔的摸了摸袁利书的头。 “你到底想说什么?” 袁利书当即一脸星星眼的看着许天说道:“许夫子不如你和我陈郡联姻,我保证,我族中的女子,定会好好照顾许夫子的。” 许天顿时眯了眯眼睛,一双眼睛狭长,让他看上去更加芝兰玉树。 “想把我变成你的自己人?” 袁利书光是听到这声音,便知道许夫子是生气了,随后摆手。 “许夫子你是寒门学子,自然不了解,我们世家的这些手段,到最后你总是会同意的。甘愿拜倒在美女的石榴裙下。” 说着直接大摇大摆的走了,而在那之后,这弘文书馆便一日都没有清净下来。 第一百四十九章 自己人 隔天一早就有一辆豪华马车停在了北山弘文书院的门口,这管家正好出去采购学生用的文房四宝就遇到了这一对夫妇。 “我等是来拜会许夫子的。” 妇人轻笑了一声说道:“我们是陈郡人士。” “娘子,你怕人家不知道我们是陈郡的?这位先生,我们正巧路过此地便进来看看,听说许夫子的学堂里还有学生食堂。 我二人从未见过,便想进去一探究竟 。”管家这才说道:“你二人是学生家长?” 这两夫妇对视一眼,随后笑着点了点头,这男人在前面走着,这妇人当即挥了挥手说道:“把车上带的东西全部搬下来。” 说着独自朝前走了,而管家看着这身后 婢女和仆人将一箱箱的礼品和吃食运进学院,顿时有些无语。 看来是准备了许久的,而这不光有吃的用的,还有成年男子用的东西! 不过这学堂里都是孩童,准备这些做什么? 这管家摇了摇头,就看到这些人一溜儿的将东西送进了府中。 这对夫妇从学生食堂走了出来。妇人说道:“官人这虽然只是三四月份,可是这天气逐渐热了出来。” 男人也点了点头,说道:“若不是为了看袁利书这臭小子,我们何必跑这一趟,这大老远的样子着实辛苦了。” 这妇人便是陈郡袁氏的大夫人,这大夫人转头一瞧顿时眼中闪过一道亮光。 “这不是许夫子吗?” 这男人只转头一看,果然就看到了 正在演武场上准备搬一些体育器材的许天,两人齐齐走了过去。 许天只转过头看到这一对学生家长有些意外,随后笑着说道:“ 二位,此事此次来是有何事吗?” 夫妻对视了一眼,随后点了点头说道:“前些日子听闻这些小孩子闹腾的厉害,要不是许夫子费心管教,怕我们也是头疼。” 许天微微笑了笑,就听到这陈郡来的男人说道:“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陈郡的大房,也就是陈郡袁氏嫡系,在下名讳唤作袁文主。” “此次确实有一件事,前些日子那陆氏的陆明翼不是说了一句历尽兴衰,沉浮!许夫子便叫请家长,可这陆氏还在吴俊,如今族中又出了大事,怕是前来不了。” 这袁大夫人听到这里,立刻点了点头,说道:“许夫子,我们陈郡特意代表吴郡陆氏前来听许夫子的训。” 随后说着这两夫妻就将一左一右站在许天身边。 “许夫子治学严明,我等实在佩服这小孩子啊他有时候说话……” 而此时及第楼的一帮学生闹作了一团,这陆明翼当即行了礼,说道:“这件事多谢袁兄了!” 袁利书当即摆了摆手,说道:“不过就是举手之劳,反正这许夫子将来也是我们吴郡的人,此刻大房的人前来拜见许夫子正好解了陆兄你的眼燃眉之急。” 这陆明翼也是点了点头说道:“若不是有袁兄的话,恐怕此时我早已被家父家母打折了腿,此事我压根没敢和我家父,家母提起。” “要我说啊,这等小事就不必和令尊提起来了,瞧着许夫子的样子,也不是要认真请家长,应当也就是在课堂之上吓唬你一下。 况且我吴郡中人还不知寻什么理由来拜见许夫子。正巧了袁兄,这便是撞上了,我们这叫互利互惠。” 袁利书顿时哈哈大笑。 许天直有些无奈,随后走到了 演武场的角门。 “既如此,就随我一起去飞雪轩静坐片刻。” 这袁家大房,夫妻俩笑着点了点头,随后说道:“我元氏子弟否难以管教,从前在家中便飞扬跋扈的。” 大夫人立刻点了点头,说道:“将这孩子放到谁人手里,我也是不放心的,只有许夫子能镇的住我家这尊魔煞。”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说道:“不知许夫子可有分婚配?” 看到许天干笑了两声,夫妻二人立刻说道:“我等也是随意问问。” 许天在心里 有些无奈,这哪跟哪儿啊,本来问学生的事,怎么扯到他身上了,随后就说了一句。 “并无婚配。” 袁氏夫妻对视一眼,顿时喜上眉梢。袁文主当即说道:“那实在太遗憾了,这许夫子如此人才若是身边无人照应,实在难免孤寂了一些,我的意思是说,我们陈郡的的女子大多长相秀丽,于夫子实为相配。 光看我娘子,便知我陈郡的女子是如何出色。” 许天嘴角抽了抽,随后说道:“如果今日没有其他事的话,那我还要去演武场修改接下来要进行体育课教学的内容,就不陪两位了。” 袁氏夫妻顿时站了起来:“是我等唐突了,这便离去。” 随后这袁氏夫妻便离开了 而当天晚上这袁利书闹起了肚子。 “哎呦,我这不知吃了什么东西,肚子疼起来了。都怪夫子这分配学生宿舍的时候,叫我住在状元楼且独自一层 这病了也无人照拂。” 当其便捂着肚子走到了楼下,砰,砰砰的砸起了门。 这吴郡的陆氏、朱氏、张氏、顾氏子弟住在同一间寝室当中,当即朱锦名就将房门打开。 陆明翼也迎了出来说道:“袁兄这是怎么了。” 这朱锦名十分担心:“要不要去请校医室看看?” 陆明翼更是一把架住了袁利书说道:“还等什么,这便就去校医室看看。月万一有什么问题也好及时就诊。” 却不想袁利书对着陆明翼眨了眨眼睛,陆明翼当即便明白过来。 “朱兄,其实也不必如此,我家上有一个土法子,那就是喝一杯温开水,便好了,我瞧着今日利书在学生食堂吃了不少糖葫芦,应该是那山楂丸子吃多了闹胃呢。” 朱锦名顿时打了个哈欠,这吴郡的张、顾二人也醒了,过来询问了一句。 袁利书脸上一热,随后摆了摆手说道:“那我便先回去了,陆兄送我回去吧。” 陆明翼眼中闪过一道精光,随后将袁利书搀扶到了楼上关了门,这陆明翼当即一把推开了袁利书说道:“我说你这装病装的也太是时候了吧。昨你父母亲刚走,今日你便闹了肚子疼?这说出去谁信?若不是为兄帮着你演戏,怕是明日许夫子要亲自去你陈郡了。” 第一百五十章 美人恩只能喂猪 “你以为我愿意装病呀?若是夫子愿意去我陈郡,那我高兴还来不及 父母亲走之时,便叫人给我递来了消息,说是明日叔伯要来。说是敬仰许夫子的文采。” 陆明翼有些无语:“他们来做什么,他们又不于许夫子结亲。” 不曾想袁利书说道:“你不懂,只要许夫子感受到我陈郡人的善意之后,必定会对陈郡多些好感的,而之后我表姐出马,那便是定会得胜而归的。” 这与陆明翼瞧着袁利书这一番小人嘴脸,顿时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如此,你便休息吧,我下楼去了。” 说着直接关门走了。 次日一早,就看到府门前站着三个仪表堂堂的中年人,说是中年人,其实也就刚过了而立之年。 这三人走到门卫,随后说道:“我们是陈郡的岁寒三友还请代为通报。” 其中一人解释说道:“我们三人实在仰慕许夫子便一同从陈郡赶了过来。” 这门房最后通报了,这三人便走进走进了北山弘文学院。 袁爱棋说道:“从不曾想过这北山书院的学生宿舍叫状元楼。” “利书那小子非说过,这如今天下的文人考试,都归他们夫子管。说是若是惹怒了许夫子,就算是及第也是不予通过的。” “这一群孩子,便将他们宿舍楼改成了及第第。” 袁奕在一旁也轻笑了一声,说道:“状元楼倒是足见这几个小子是真心悔过想要读书的,如此人才若不归于我袁家实在可惜。” 管家很快迎了出来。 “许夫子今日没空见各位,还请各位先回去吧,这里只是学院。请改日再来吧。” 这三人没想到,刚一上门就吃了闭门羹,当即说道:“原来如此,是我们打扰了许夫子。” 随后又诚恳的表达歉意,这让管家十分无语,随后就看到袁爱棋从怀中硬是掏出了一枚糖,说道:“这是利书在家中最喜欢吃的一颗糖。今日我们三人并非是来打扰许夫子,而是来送些零食。 请管家代我三人在许夫子面前美言。千万不要让许夫子因此误会了我三人。” 随后这三人火速撤离,管家嘴角抽了抽,还不是打着老爷的主意,这三人明知道拉拢不成,便谎称是来送些吃食的,许夫子不好怪罪。 一早便有一个大美人来到了弘文书院,这马车十分的香艳。 “马车是用粉色蜀锦做成的!你家的这一表姐,可真是大排场!蜀锦做成的马车,我还是头一次见啊,况且是这样闲少见的颜色呢。” “何止啊,这马车周围的孔雀石日和车顶镶嵌的东珠,那才叫稀罕。那东珠足足有婴儿拳头大小,实在是耀眼的很。” 袁利书直接说道:“不懂了吧,若不这么耀眼,夫子又怎么能看得见呢?” 这其他几名世家子弟顿时恍然。 “原来是为了让许夫子瞧见,这招实在是高。” 果然就看到美人下车,众人顿时看的眼睛都直了,这美人头上簪着蝴蝶钗,一身白色羽衣,简直就是那九天上的仙子。 袁利书看到诸位同窗眼睛都直了,顿时骄傲地挺起了胸膛。 管家看到这女子走了进来,当即便说道:“不知小姐这次来是寻人?难不成也是学生家长?” 这女子点了点头:“我便是想找许夫子问一下舍弟的学业。” 管家立刻点了点头,说道:“应该的,许夫子便在飞雪轩。” 管家忍这笑,这姑娘身后的丫头顿时轻笑了一声。 “我家小姐可没有带着吃食来,这陈郡一路上路途遥远,我家二公子从小便十分挑剔。” 姑娘身边的婢女翠微当即走过来拉住了管家,在管家手里塞了一定一颗明珠。 这管家有些愕然,还不等管家将这珠子还回去就听到这翠微说道:“管家先不忙着,将着珠子还回来。我只有一个问题问你,许夫子平日里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想起他家老爷平日里跳脱的样子 这管家顿时忍俊不禁,随后给出一个中肯的回答。 “我家老爷当是喜欢大家闺秀。”这翠微顿时眼中闪过一道亮光,她家姑娘是大家闺秀。 转头看一眼这他家姑娘,这姑娘顿时使了个眼色,这翠微继续问:“还请管家说仔细一些。” 管家只说道:“大概喜欢贤良淑德,厨艺俱佳的大家闺秀吧”。 随后将这明珠还给这翠微丫头匆匆逃离了,他家这老爷桃花运是挡都挡不住的。 “是许夫子吗?” 许天转头就看到一个白色纱衣的女子, 这女子只在发髻上簪了两只白玉钗子。 美女!顿时看到他眼睛都直了,他活了两辈子,还没有见过这样容颜绝佳的姑娘,随后反应过来,立刻起身行礼:“正是许某。” 这姑娘手如柔夷,行若弱柳扶风,那一弯那带笑的眼睛仿佛一轮明月,在加上这姑娘本就长相不俗,经过精心装扮之后更是夺人眼球。 这丫环翠微倒是对许天刮目相看,陈郡的男子见了他家姑娘早就目瞪口呆失态了,如今许天只略微愣了一下,便反应过来。 “既然许夫子肯见我,那我便直说了,昨日我家二弟生病了 我又不想加他接回陈郡去养病,一来一回,又耽误功课。便想留在此处,稍稍照顾几日,不知可否在太师府里居住?” 许天心中内心os,这样美女住在他家是不是有点儿不好,放在古代那也是不被允许的,虽然他将府邸已经改成了私塾可也没听说过家长来学校照顾学生的例子。 这翠微看到许夫子果然被震慑住了,一时间轻笑了一声,说道:“若是许夫子不答应,我们便住在太师府外面的客栈。 小姐,你不是有话要和许夫子说吗?” 翠微说着走了出去,飞雪轩只剩下许天和美人。 许天觉不妥正要站起来,却不想这女子率先站了起来来。 “叨扰了就这么久,还未向许夫子介绍,我单名一个姝字。不知可否借太师傅厨房一用?” 第一百五十一章 应聘夫子 许天点了点头,不多时就看到这女子,也就是袁姝端着一盘糕点走了进来说道:“ 太师,不!应该称您为睿王,这是我亲自做的点心。” 许天先是一愣,原来这袁家打的是这个主意,当即有些无语说道:“那我便不客气了。” 随后吃了一块糕点。 这糕点是用盐做的吗?差点喷了出去。 袁姝说道:“许夫子如何?” 许天只点了点头,随后牛嚼牡丹一般吃下去。 “我慢慢吃,慢慢吃。”这袁姝心中便立刻高兴了起来,看来许夫子对她还有些好感,当即便端着自己的糕点去看了他的二弟袁利书。 此时正在寝室装病,看到二姐当即说道:“二且,夫子对你怎么样?” 这袁姝当即点了点头,说道:“许夫子并不像之前于岁寒三友说的那样不近人情,我给他做了糕点,他还吃了。” 袁利书当即高兴起来。 “这是真的,你做的糕点,他吃了?” 袁利书点了点头,随后说道:“姐姐还为你准备了一些。在族里从小,姐弟二人感情便好。” 袁利书并不觉得表姐长得有多漂亮,而这袁姝从小便喜欢做糕点,其他族人不知为何都不喜欢吃她做的糕点,唯有这个二弟十分喜欢吃。 姐弟二人也算是相互投其所好,看到弟弟吃的开心,袁利书十分开心,随后摸了摸他的脑袋。 “翠微去弘文书院直接在外面订了一间客栈,我要住了下来。” 及第楼 东方庭蕴说道:“今天又到了月考的时间,我已经出了试卷,这次是考诗文。” 按照学堂里女弟子的要求,东方庭蕴便筹备了这一场考试,却看到门外还站着一位女子,这女子生得十分清艳,端的是倾国倾城,叫人看上一眼,身为女子的她,都都移不开目光。 “不如姑娘也进来答上一答,这诗文的科目在我学院深受女弟子喜欢。” 这女子也就是袁利书立刻点了点头,随后便赋诗了一首。 东方庭蕴:“今天这一场 是由许夫子亲自为大家打分。” 听到这里,这女弟子都一阵欢呼鼓舞,到后来他们才知道,之前那本诗集并非是苏夫子所做,而是许夫子所作,听到许夫子会替他们打分,一时间免不了有些兴奋。 袁姝随后说道:“翠微,这弟子们在课堂上学习辛苦,我这边考着试,你去客栈将我做好的糕点送给诸位女弟子。” 而其中一个六部官员,礼部的生员小声员说道:“姐姐,这学院里有规定,我们不可以随便吃陌生人的东西的。 而另外一个小生员也站了起来? “没错,我们来到鸿文书馆读书,家父家母叮嘱过除了学院的东西,不能吃其他人给的东西,这是为了防止有他人下毒。” “没错,我弟弟也说了,如今弘文书院和墨轩书院是对立的,万一他们派人来下毒呢。” 袁姝有些无奈,随后说道:“那好,姐姐就依你们。” 恰好她做的糕点也不多变都留给许夫子吧。 果然,没过多久,许天就来到了甲班,看到这一些女生员。 “今日,我倒是看到一篇诗文对仗工整,词如其人,这诗中的感情也十分真挚。” 这许天还未说完,底下的小生员顿时说道:“定是袁姐姐写的!” “对,一定是袁姐姐。” 而此时袁姝这才站了起来,许天被吓了一跳,没想到这甲班竟然还有一个成人。 “你怎么会在此?” 袁姝有些不好意思,说道:“东方夫子邀请我,便来此处添做一篇诗文。” 袁姝说的丝毫不卑不亢,许天在一旁点了点头,却不想袁姝一直盯着他面前的盘子,看到那精致的糕点 许天顿时觉得自己的胃里直抽搐。 果然就听到这袁姝说道:“夫子为何不品尝糕点?这是我做的!夫子多吃几块。” 许天硬着头皮随后略嚼几下,深咽了下去,随后逃也似的冲出了教室。 这几个小生员说道:“许夫子该不会是喜欢袁姐姐吧,方才见许夫子跑得十分快呢。” 东方庭蕴走了过去说道:“这糕点,我可否能吃?” 袁姝立刻点了点头,就看到东方庭蕴将一块糕点拿了起来,随后品尝了一口,顿时眉头轻皱。 糕点实在太过咸,而且而且还辣!顿时只觉得肠胃被严重刺激到了。 她将那块糕点放在了盘子上。 “难道袁小姐之前做的糕点无人品评过吗?” 袁姝想到此,立刻骄傲的说道:“从前在家中,我二弟是最喜欢我做的糕点的,经常吃的一块儿都不剩。东方夫子放心,我已经给我家二弟备好了。” 东方庭蕴有些无奈,她在书院当中,并没有任何的项目可教习,管着甲乙两班生员,算是按照许天的说法,便是这书院里的生活老师。 这别人她不知道,可是袁利书没有味觉不管酸甜苦辣咸,他一律说好吃, 傍晚许天直接就将管家叫进了院子里。 “这些天袁姑娘一直住在府里,我简直不堪其扰。” 这管家也是奇了,这袁姝过年住府外,老爷为何不堪其扰? 就听到这许天说道:“虽然陈郡的女子品貌出众,可是这厨艺实在让人无福消受。” 说着指了指旁边的糕点,这管家只拿起一块顿时吐了出去,这简直就不是人吃的。 “可是人家又没在咱府里住着。” “明日别叫让她进来了。” 随后第二天果然正准备上门的袁氏就被关在了门外。 而这袁姝姑娘回去没几日之后,便又来了一位,管家擦了擦满头的大汗,说道:“说是来我们这里应聘的,门外有一位公子。 ” 许天哦了一声,没想到还有夫子来北山书院应聘,随后说道:“进来吧。” 就看到来人穿着一件男人穿的锦袍,光看这锦缎便知价值千金。 再看这女子耳朵上还打着耳洞顿时有些无奈了。 “不知兄台来我北山书院是为何?” 来人立刻说道:“许夫子的盛誉天下皆知,我从前在家中便是教私塾做先生的。如今早已走投无路,想来先生这里做一名教书的夫子。” 许天当即冷笑了一声,站了起来。 “你当我许天是瞎了不成?” 随后,这男子立刻抱住自己的胸,满脸后退。 “许天,没想到你是个流氓。” 就看到许天指了一下自己的耳朵,说道:“若是男子定然不会有耳洞。” 这女子这才放下心来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便换回女装。” 第一百五十二章 外聘客座教授 女子随后蹦蹦跳跳的走了出去,很快就看到这女子穿了一身霞锦,肤白如玉,整个人灿如云霞,偏偏在鬓角加了一朵牡丹花,更是叫人移不开眼。 许天越了咽唾沫,随后说道:“我这里从不收女教师!” “那东风庭蕴,东方夫子为何留在书院当中?” 许天并不想同他解释。 “姑娘,还是走吧。” “难道你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 “自然是知晓的,你是陈郡袁氏的女子。” 这女子点了点头,随后说道:“许夫子,我今日还做了糕点 不知你可否赏脸品尝一番?” 许天只当是之前那位姑娘意难平,便也叫族中的姐妹同样做糕点,直到将他收服了,没想到这一吃顿时浑身起满了疹子。 哔了狗的!他都忘了自己海鲜过敏。这糕点当中是和了什么馅? 没想到这女子立刻眉开眼笑的说道:“没想到夫子当真喜欢,这是用螃蟹调制的馅儿是椒盐蟹黄饼。” 还是在那之后,许天连续几日并没有路面,这这原先女子更是锲而不舍,每日都做了许天喜欢的糕点,送到飞雪轩可知道有一日,这管家拦在门口, “姑娘不必做糕点了 我家主子老爷说了,绝不会和陈郡袁家女子结亲。” 这女子满脸茫然随后说道:“为何?看着许夫子绝不像有门第之见,难道是我长得不够美?” “这……其实不瞒姑娘,我家老爷对海鲜过敏,这前几天吃了姑娘做的海鲜饼之后便一直缠绵病榻直到今日还未能起床。” 这姑娘福礼说道:“我叫袁丽,之前来的是我堂姐,我堂姐的大做糕饼的手艺,全族人都知道做的十分难吃,也就只有我二弟十分喜欢吃糕点,既然许夫子对这海鲜馅的糕点过敏,那明日我便换一些夫子喜欢吃的糕点来, 不知夫子喜欢吃什么?” 说着眨了眨眼睛,管家也是无奈,随后便随口胡诌。 “喜欢吃昙花馅儿的。” “ 许夫子果然不同于凡人,就连着喜欢吃的糕点,都与常人不同。 这昙花 转眼之间便谢了,想要采摘花瓣做糕点难如登天?不过糕点自然会送到许夫子的手中。” 说着回去了,而做管家看着许天走远的背影,脸上真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却被许天唤进了屋子里。 “你诓骗她做什么 我何时喜欢吃昙花馅儿糕点。” 这管家说道:“老爷,您如今都这副样子啦,若是这姑娘还送糕点来,那该怎么办?难道夫子要一直如此吗?这昙花馅儿可不好找,能制作出糕点,更是非寻常人能做到。” 许天点了点头,随后说道:“若是他再做来,你别送来吧!我也好亲自拒绝他。” 没想到第二天一早便看到了这美轮美奂的昙花糕点, 外皮晶莹剔透,当中还藏着花瓣? 许天只咬了一口,顿时吐的昏天黑地,随后说道:“管家,把这个糕点送去喂猪吧。” 而次日一早 又到了上学时间,果然就看到周围世家和六部的子弟走去了及第楼,而这第一堂课便是陆德明讲大唐对战之时所用的战略政策。 大唐几场关键的战役这一边讲着一边就听到有人在下边打瞌睡。 陆德明当即勃然大怒直接将手里的书本扔了过去。 “朱锦名你又睡觉,今日本不是我授课 奈何这节课这就被你蒙混过去了。” 朱锦名当即站了起来:“夫子,我对这些毫不感兴趣,本来是想好好听您上课的,可是你一开口我就犯困,这一不留神就睡着了。” 这也算个理由,陆德名当即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你先坐下吧。下一堂是处父子的国策,可千万不要睡着了!” 这朱锦明当即站了起来点了点头,随后很快就到了第二堂。 褚亮还没说几句,就听到一阵鼾声。 这褚亮从前在翰林院当中便是夫子,从没有被人如此轻慢过,当其直接吼了一声。 “朱锦名!你竟然敢在我的课上睡觉,出去罚站。” 而接下来几个夫子都向许天反映着,朱锦名在课上睡觉,这翰林院的院正也就是如教小学的夫子说道:“难道这朱锦名对这些上课的内容不感兴趣?” 这其他几名夫子叹息说道:“许夫子教授的东西,虽然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可是这也得看学生的个人喜好,其他几位学生孜孜不倦,甚至从从和刚来的时候,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精神面貌得到了很大的改善。 而有的学生便是分秒也不想错过,只想多学些东西 反而是这朱锦名上课就睡觉,难道是接受不了许夫子教的东西?” 这话虽歹毒,可是却是切中了实际。 许天当即便说道:“你们放心吧。这件事我自然会处理,别忘了宫中可不只你们两个人是太傅。” 在唐朝的时候有,不光有凌烟阁二十四功臣,还有十八大学士。 杜如晦和房玄龄了随后直接驾着马车进宫,李二看到许天突然来也是有些好奇。 “许爱卿怎的突然来了?” 李二心想难道是不满朕给你的分号,可是想想许天并不是贪得无厌的人 李世民点了点头,这许天才能卓越。 就看到李二独自在猜想 这许天当即说道:“皇上,臣今日来是为了书院而来。” 许天替他出了不少国策,很少有事情能将他难倒,随后说道:“爱卿便说吧。” “此事有难度,皇上先别急答应。” 李二想了想:“如果是真能帮得上忙的,朕必定允诺,你但说无妨。” 许天转头看着房玄龄和杜如晦,一个在看奏折,一个在批改,只好在一旁说道:“皇上,臣想借杜如晦杜大人和房相一段时间。” “实在是荒唐,若是我二人离开 那若这这国事要交给谁?” 却不想许天微微一笑说道:“我并不是想同皇上抢人,而是想请两位大人修沐的时候,能去北山书院讲课。若是你二人答应了,那便是我弘文书院的外聘客座教授。” 第一百五十三章 小古代 没想到这杜如晦和房玄龄两人眼睛一亮。 这倒是可以,如今名满天下的弘文书院竟然特意聘请他们俩去教习,当即二人乐的合不拢嘴。 李二看着房玄龄和杜如晦,两人笑的像只狐狸一样,有些无奈,如今天下学子以睿王马首是瞻,这就连宫中的那些太傅都被他收服了,可如今却是要让朕身边的杜如晦和房玄龄去交授课程,这简直就是给两人脸上大大增光添彩! 向天下人说他杜如晦和房玄龄才能卓越,就连许夫子都得到了首肯,一时间便点了点头。 很快又过了一月,这房玄龄和杜如晦便坐了马车赶到了弘文书院。 这管家愣在门口,就看到他自家老爷站在飞雪轩上冲他招手,管家这才反应过来,将大门打开。 就看到这杜如晦和房玄龄走进了教室当中,起先这朱锦名还不知这为何连课都不上了,难道这夫子都被他气走了,就看到走进来一中年人旁边还跟着一个老头子。 原来是换了夫子! “今日上的便是国策,我二人讲解当下时局问题。” 没想到朱锦名听的竟然入了神,而一旁的房玄龄,更是讲起了大唐如今与突厥之间的形势,一旁的朱锦名不光没有睡觉,反而认真的记着课堂笔记。 许天在旁边看着,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可真是一个典型的古代人,他教学的现代知识完全新浪不了,可如果是房玄龄和杜如晦这样的千古名臣来上课,却是十分的有兴趣且表现出了极大的爱好,看来他外聘夫子这件事是做对了。 没想到这朱锦名在课堂上不睡觉,这陆明翼又接了上一位的班,苏世长刚一踏进教室,就发现陆明翼正呼呼大睡,当即便说道:“这节课,请上自习吧。” 说着直接将陆明翼带出了教室,而这陆明毅捂着自己的耳朵说道:“夫子轻些,我的耳朵都要被你拽下来了。” 就看到这陆明翼捂着耳朵,一脸幽怨的盯着苏世长。 说好的翰林院院正温雅正派呢?真教训起人来比他府里的嬷嬷还狠毒。 他这耳朵现在还在吗?说着捂着自己的耳朵。 “务用那样的眼神盯着为师,夫子今日将你带到藏书阁,就是想让这里的书籍一洗你的心灵, 少年强则国强,若是连你们都在课上睡觉,那我大唐还有何希望。” 听到这里陆明翼当即说道:“许夫子教的那些东西,我完全不感兴趣。不过您猜对了,我还是对你身后的这些书较为感兴趣。” 苏世长听他说到对书籍感兴趣,眼中闪过一道欣慰,说道:“这里的藏书大多都是些孤本,你并在这里整理成册,将整理好的放进你身后的那些书架当中。” 陆明翼点了点头,从早上抄到了晚上 随后发现整个屋子里的烛火都已经熄灭了,随后说道:“来人。” 这小厮立刻将屋子里的烛火点亮,直到晚上苏世长已经下了课,准备回到教师宿舍 却看到藏书阁还燃着灯火,一时间这才想起陆明翼,连连抱歉。 “若不是为师刚才忘了,绝不会将你自己丢在藏书阁如此长时间。” 没想到陆明翼却站了起来,恭敬地说道:“多谢夫子,从前我不知自己喜欢什么,更不知自己将来要做些什么,可是自从那日夫子将我带到这里来,我便能明白,我十分喜欢整理这些书籍。 学生必定不让我大唐的文化有遗失,将这些东西整理成册,还能万古流芳。” 苏世长听到这里点了点头, 他们翰林院一般都是干这些,除了日常上朝整理大臣的意见之外,还修国史国策,这工作量实在太大了。 历年来考进这中状元的人不是 被人榜下捉走了,就是被门世家高官提拔到了别的部门,这些年翰林院的人才实在缺少。 苏世长看着陆明翼越来越满意,点了点头说道:“今后你在这里整理藏书吧,你的课程,夫子会单独教,你不必去上课了。” 陆明翼也没想到,竟然不必去上课,眼中冒出一道亮光,随后说道:“那学生便在此处整理书简了。” 第二日苏世长找到许天,将自己心中的顾虑说出去之后,毕竟许天在这里开设学堂,他自己拿了主意不让陆明翼去上课了,没想到许天却点了点头。 “我同意。” 苏世长本想再说几句,没想到这许夫子直接同意了, “孔子说过因材施教,既然陆明翼喜欢藏书,整理书,那便留在藏书阁。” 苏世长顿时点了点头,许夫子胸中果然有丘壑 没想到从小便已确定了这陆明翼的人生之路。 许天点了点头说道:“学习不就是为了能够使礼仪、懂人情,将来做官为民谋福祉。既然翰林院如今人才凋零,那这便是夫子将来的下属,也是我弘文书院优秀的人才。” 苏世长当即跪了下来:“下官多谢睿王爷。” 乍然听到瑞王爷这一个称呼,许天猛的一愣,随后伸手将苏世长了起来。 “不必如此,在书院便叫我许夫子。” 苏世长点了点头,转头看向一旁的藏书阁眼中闪过一道慈爱。 “相信陆明翼定不会叫许夫子失望的,普通人整理这些书券,只觉得枯燥无聊,可是陆明翼这个学生不光不觉得无聊,反而越来越感兴趣,整个人扎进了书海之中,无法自拔。” 许天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我还有事,便先回听雪轩了。” “苏夫子自便。”说着苏世长点了点头。 这天傍晚,管家叫人传了晚膳之后,在一旁欲言又止。 这许天一边吃着冰粥,一边说道:“如何,难道有话要对本官说?” 管家立刻点了点头。 “之前袁氏的那两位娘子,难道老爷就没有一个中意的?就算娶去府,也不用王妃娘娘自己动手下厨。” “管家,你是中邪了吗?” 这管家却摇了摇头,指着许天说道:“老爷这些天消瘦了不少。” 第一百五十四章 放下门第之见 许天听到这番话许天十分欣慰,没想到管家都知道,担心他这个姥爷了。 这管家继续说道:“老爷,我觉得您身边应该有个知冷知热的人伺候着您。” 许天先是一愣,随后说道:“这件事还需从长计议,你先下去吧。” 说着看到管家走了之后,他才松了一口气了,好在现在六部的官员官二代和世家子弟这些天都还不错,乖乖听课。 很快到了体育课,许天发现张云烈和顾治怀对体育课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当即走到自己刚挖好的沙坑,说道:“跳过去。” “这怎么跳过去?” “这足足有三米!除非我长了翅膀。” 不光是张云烈,顾治怀也点了点头。 “夫子怕不是在开玩笑吧,我二人怎如何能跳过去?” 许天当即笑了笑,随后说道:“看我做动作。” 随后就看到许天走了过去,随后将发丝 绑好,将外套脱掉,随后向前跑了几步然后曲膝猛地向前一跃,随后跳过了这沙坑。 “你们现在能力还弱,等过些时候就会越跳越远,这名叫二级跳,可以锻炼腰腹,强健身体,先随我过来,一起跑步。” 许天带着顾志怀和张云烈在操场上开始跑步,这张云烈只跑了一圈,便开始大口喘气。 “夫子这要跑到什么时候?” 顾治怀也点了点头说道:“我感觉我的心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实在是太累了。” 许天微微一笑说道:“今日你二人不错,只要跑两圈就可以自行玩耍了。” 顾治怀顿时一愣,说道:“许夫子,只要跑完两圈就可以玩了?” 许天点了点头,这已经足够一个八岁孩童的运动量,只要坚持上体育课定然不会得风寒的。 而接下来的几次,许天发现张云烈和顾志怀两人的体育不错,二级跳越跳越远,尤其是张云烈跑长跑耐力十足,而且一跑能跑上七八圈,这比同龄的孩子 要优秀的许多,看到两人对体育课上的课程十分感兴趣。 许天干脆向两人招了招手。 “许夫子,你叫我们!” 许天点了点头:“其实除了这些体育项目体育项目中还包括很多项目,比如划水,游泳,跳高,跳远 甚至篮球,足球和羽毛球。” 张云烈先是一愣,说道:“这游泳,划水,我倒是理解。不过这羽毛球、足球、篮球是什么东西,我从来没听说过。” 顾治怀在一旁,抱着手臂说道:“这读书人都被人说成是手无缚鸡之力,就是因为读书人体魄不够强壮,这才会被人吐槽。 可如果我们读书人体魄强健,比那些将军还强壮,那些人自然不敢轻视书生,再也不会说什么,百无一用是书生了。” 这说着顾治怀跑出去拿着纸笔过来。 “许夫子,您说的足球是什么样子的?”许天只点了点头,随后只比在这画纸上画出了足球的形状 只说道:“这足球是用极其坚韧,有弹性的材料所制成的。 这篮球和本朝的蹴鞠相差无几,只是蹴鞠只要将球踢进园形的木板当中便好了,而篮球是两个极高的架子上挂了网兜,只有将球投进敌方的网兜,便算获胜。” 听到蹴鞠和篮球的差不多,两人眼睛一亮,从前只有族中表哥,堂哥才能玩出去,像他们这些小孩子根本不能碰。 果然就听到许夫子说:“你们二人现在的年纪,怕是连篮球的球板都摸不到。” 那张云烈立刻说道:“夫子,那足球呢?足球,我们总能玩了吧。” 顾治怀立刻点了点头。 许天在旁边说道:“这足球就是用脚踢的球,你们当然也可以玩。” 想想现代的小孩子们在操场上踢着足球,还组成了足球比赛,随后说道:“要制作两个巨大的网。” 说着在纸上刷刷画了几笔,这顾治怀和张云烈过来看了一眼,随后点了点头说道:“这很容易,或等会儿便叫下人做了。” “这足球的材质和篮球差不多,只是足球的材质更加光滑。”随后在纸上画出了篮球的样子。 张云烈和顾治怀两人立刻将这张图视为瑰宝,随后就看到两人消失在了许天的视野当中。 “这次家父看到我一个人外出求学,带了不少奇珍异宝,其中有一张九色金蟾蜍皮。送去城里能工巧匠的手中,必定会能制出这许夫子说的足球。” 顾治怀也点了点头,将自己身后的东西拿了出来。 “这是我家族的宝物,名叫天蚕丝,这蚕丝别看只有一小块儿,可若是将它织成一张大网,我们就能踢足球了。” 不到一日,这足球和篮球足球网就被送到了二人的手里。 昨天一早体育课,许天正带队带着学生 跑步锻炼就看到操场上有几个奇怪的东西,眼睛一亮,顿时说道:“那是足球和足球网?” 张云烈和顾治怀顿时朝着自己的小伙伴招手说道:“昨日我们已经问过许夫子!这游戏的规则。” “我们两两一对,十二人为一组,一共两组,一场比赛的两个队,每队队员人数不得超过十一人。每队必须有一名守门员。每队在比赛时可有一名替补队员。 如果是“友谊比赛”,可以有五名以下的替补队员,在经裁判员同意后,在比赛暂停时,替补队员可替换队员。 每次比赛,每队主教练可以自由地调整球员上下场,但单场一队只有三次换人机会,且换下球员不可再次上场。 只有在被替补队员下场后,替补队员才能上场,未经裁判员同意,任何队员不得上场或下场。” “这足球到底好不好玩啊?而且你竟然用九色金蟾蜍皮做了一个圆球?不怕回到吴郡,吴家大爷和夫人扒了你的皮?” 这顾治怀和张云烈当即皱了皱眉,说道:“我说你们到底还玩不玩了,他不光用九色金蟾蜍做了一个圆球,再次告诉你,这不是圆球是足球邀请你们玩,那是看得起你们。而且我还用我们家传的天蚕丝网做了一个围栏。” 而其他几个世家子弟看到这足球到决心一试,随后说道:“看在你们这么热情的份上,我们便加入你们吧。可是我们才才八个人还差十六个人。” “这容易,长孙无忌不是带来了一百八十名弟子吗?便从这些人当中挑选,我说你们能不能放下门第之见。” 第一百五十五章 取代蹴鞠 “许夫子说了有一个健康的体魄,才能在知识的路上越走越远,想要考状元,那就要足球。” 顾治怀在一旁点了点头说道:“还有兵部!想来他们兵部的子弟应该不会差的。” 而很快十二人为一队,分为先锋、球员、守门员依次进场。 谢倾平日里柔柔弱弱的,大家都让他做了守门员。 “我们的守门员是琅琊王氏的王传玉。”这谢倾和王传玉对视,具都从对方眼中摩擦出了火花, 很快 张云烈和顾治怀便赢得了这场比赛的胜利。 “这许夫子可真是天才,竟然研究出来这物什,足球可比蹴鞠有意思多了。” 一些子弟也在一旁附和说道:“从前玩蹴鞠,考校的是弹跳力。这足球只是考验耐力。走吧,我们还要回去复习功课。” “哎,我说你们别走呀,还没玩完呢,就知道你们讲不讲义气。” 随后直接将足球抱着走向场地当中。 “既然他们不玩,我再找别人玩,还有工部和其他官员的子弟,再不然就去太师府找那些平民子弟玩足球。” 许天看到张云烈和顾治怀二人竟然玩上瘾,一时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而很快两人就熟练地掌握了足球的玩法, 张云烈每到下课之时,便叫了顾治怀一起去足球场上踢足球,两个人只过了短短一个月,这就像拔杆儿似的往上长。 而这顾治怀更像雨后春笋一样,浑身长满了结实的腱子肉,二人皮肤也晒黑了不少,倒是叫众人羡慕 。 张云烈说道:“足球也玩的差不多了,我们不如去找许夫子,问问他还有没有好玩的东西。” 顾治怀点了点头很快来到了飞雪阁。 许天正在为学生们批改作业说道:“你们两个怎么来了?” 张云烈和顾治怀对视一眼说道:“许夫子你之前说的羽毛球到底是为何物?” 许天当即将抽屉拉开,取出一张图纸,说道:“这便是羽毛球,只要将球不要落地,便算是赢了,而另一方弱势没有接住球,或者将球打到远方,那也便算是输了。” 这两人顿时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很快就将拍子做了出来。 许天站在飞雪阁看到两人打球,没想到这个球拍竟然是用金子打造而成的,这网拍更是用了金线编织。这球柄上也镶嵌了祖母绿宝石。 许天一时间有些无奈,没想到这张云烈和顾治怀两人打起羽毛球,很快就在弘文书院掀起了一阵狂潮。 不管是世家子弟还是高干子弟,打起了羽毛球,就连官员家的女生员都玩起了羽毛球。 一时间一到下课这演武场上有不少人打羽毛球儿,诸位太傅看到这里,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还是许太傅说的不错,少年强则国强。” 而翰林院院正苏世长更是点了点头。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有趣的玩意,我那羽毛球也做了两把,带回府中夫人和犬子是很喜欢的。就连我那孙儿都十分喜欢,整日抱着个羽毛球不撒手。” 陆德明此前几日也玩了不少足球,所以这些天脸色都被晒黑了,只见他负手说道:“我们与突厥对战之所以屡战屡败,就是因为我大唐将士的身体素质跟不上。不像突厥吃羊肉和牛肉长大,身材魁梧,且力气大不 再加上恶劣的气候,所以这战事往往十分的凶恶。 可是如今我弘文学院的生员学了足球二级,二级跳,甚至是长跑。 这羽毛球从一定程度上锻炼了生员的体质,若是坚持练下去。若是等到考秀才之时,那便是身体强壮,能文能武。 武能定国文能安邦,实在是利国利民的一大举措,我等实在是佩服许夫子。” 这许天在一旁被说的有些脸热,在现代就这样的体育项目实在太普通了, 而且作为人们娱乐生活的一个体育项目,完全是为了锻炼身体和保家卫国,完全挂不上关系,不过他没想到张云烈和顾治怀二人虽然功课不怎么样,可是体育成绩实在不错,不光做出了足球,羽毛球,甚至还做出了篮球。 一时间,这吴郡的四位公子倒是在唐朝推展了一番体育。 许天心想这足球和羽毛球的材质倒是十分难,不容易找到。尤其是足球,平民百姓便用了叫牛皮和羊皮制成,在这中间塞满沙子到与足球颇为相似。 自古以来这有什么难以实行的政策,或是新鲜物什,都是在贵族中兴起随后百姓纷纷效仿,没想到他无意的举措,倒是促成了张云烈和顾治怀二人,为国人发展强健体魄做了基础。 而且太子太傅姚思廉看到这一幕更是十分的感动 ,没想到小小一个弘文书馆竟然改变了这学院的风气,不光是从精神,甚至从体魄上都得到了全面的发展。 他要将这个好消息告诉陛下,当即便回到了府中。 姚夫人说道:“老爷这是要去哪里,马上就要用饭了。” 姚思廉当即说道:“管家,备车,我这边要即刻进宫,将这些事告诉陛下。” 朱雀门下姚思廉直接驾着马车赶到了宫门口,还未及通报直接闯进了宫门当中。 李二早已经批完奏折,准备回到太极殿准备休息,姚思廉竟然直接跪在大殿上说道:“皇上!” 说着直接热泪盈眶。 没想到太子太傅,如今竟如此脆弱,李二随后有些心虚地说道:“难道太子如此顽劣了吗?还请太傅多加包涵。 朕知道太傅品行端正是难得的人才,若是连太傅都不肯教,那该如何?” 不曾想太子太傅也就是姚思廉摇了摇头说道:“皇上隆恩浩荡,提携臣于寒微,臣多年未忘。太子殿下向来是好的!况且太子殿下 早已有储君之风。聪颖好学,杀伐决断,且绝不会被奸臣所惑,有独立的意见 更何况太子殿下是天之骄子,臣怎敢说太子的不是。” “那是为何?” “臣这次来是为了向陛下禀报另外一件事,臣这些日子在许太师也就是睿王爷所创办的弘文书馆教习。 却发现了这书馆的一系列的不寻常之处,从前这世家子弟眼高于顶! 第一百五十六章 小太子 陈郡的谢氏谢倾为人张扬跋扈,更是以为他们陈郡之人手捧天脚踩地,可如今竟说出在不做官的话。” 李二有些无奈,这陈郡虽是五姓七望之一,可是若是连陈郡的子弟都不做官,难道他们还想称王不成? 不曾想这太傅姚思廉说道:“皇上这陈郡之人如今甘为俯首之牛耳,愿意将陈郡所有山川,河流,地脉详细画出来,保我大唐来往的商客使者性命无虞。 若是这地脉和路径都详细的绘画出来,我大唐之内必无一人惨死,就连山贼草寇数量也会急剧减少,此举利国利民,只可惜要耗费上终身。如此虽未做官,可是有利于大唐。” 这姚思廉说到这里,浑身的肌肉都在颤抖。 李二听到这里,倒是有些欣慰的点了点头,他从前去太师府弘文书院之时,便听得这院子里朗朗读书声 又听得寇公公说北山弘文书院虽是些高门子弟,张扬跋扈,可是许夫子却有一套育人的手法。 “皇上,如今琅琊王氏跟在臣身边学习了不少为人处世之道,品性发生变化,那便是如犹如浪子回头一般,实在可喜可贺。 兰陵萧氏只觉得将军百战死,为国那便是应该,就算武将再英武也不如他们兰陵之人,可如今只听得陆德明陆大人一番教诲之后痛改前非,一心为国! 此子并不如普通武将一样,有莽夫之勇,更有儒将之风 。我大唐虽有尉迟将军,陈咬金将军和秦将军。 可如果这些将军老去,陛下又当如何?许夫子这弘文书院培育了这萧氏子弟,从小厌恶战争,可又一心想在疆场之上报国,兵不血刃四字虽然粗劣,可是也实在难得。 剩下的陈郡袁氏有识人之明,而这吴俊的朱锦名如今早已定下是翰林院的内臣。 此子记忆力超群,如今正跟着翰林院院镇苏大人整理藏书阁。” 要知道这常书阁的书,那简直就是一把烂账啊。 而此时太子太傅姚思廉没有注意到龙椅之后出现了一个小小的身影,这孩童脸上本来乖戾嚣张之气可是听到这些之后,这乖戾嚣张见退转而变成了温婉,谦逊。 虽然小小年纪可以找有帝王之相。 太傅继续说道:“皇上,臣实在是欣慰,就连吴郡的张氏顾氏这两位子弟大力发展体育也如今长安城新起的足球,羽毛球,甚至是篮球,都是此二子带动起来的。” 睿王有句话让臣深感震撼,少年强则国强 就算如今朝廷英才济济,群英荟萃。 皇上英明神武,可若是我大唐后继无人的话,也必定会沦为其他国家的腹中之餐,砧板上的鱼肉。 可若是我大唐子民,人人都强健起来,爱国爱军,那才是四海归心。” 而这躲在龙椅之后的人,正是小太子,而这小太子当即擦了擦眼泪,随后一路赶往太庙。 照顾他的高公公顿时慌了神。 “我的小祖宗,您这是要去哪里。宫门马上就要关闭。” “别挡着孤。” 高公公也是无奈说道:“太子殿下,您到底要出宫干什么?这前面可就是太庙。” “孤正要去太庙,孤要去告慰各位列祖列宗,从前孤顽劣,如今孤决定痛改前非,痛下决心,好好学习。” 这高公公顿时一乐,随后说道:“小太子,奴才知道你已经改过了。这有些人一辈子都不知道这一世活的有多荒唐糊涂! 如今你小小年纪就已改过自新,若是陛下和李家的列祖列宗得知,必定会欣慰万分的,只是您千金贵体还请为了百姓万民保重身体。 这天色已晚,宫门就要下钥,若是在此时出宫去,他们要必定会惊动百姓。” 小太子登时止了步子。 “没错,我确实有些自私了,没有想到父皇若是我出了什么事,便是不孝,那我明日再去吧。” 这高公公顿时有些欣慰,随后说道:“奴才这就扶您回东宫。” 说着,高公公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这小太子从前张扬跋扈,动不动就要砍人脑袋 如果不是他仔细伺候着,也不知道死了几千回了。 如今这太子变得如此温文尔雅,实在是叫人从心眼里疼爱,而第二日一早就有宫人前来禀报。 “皇上。太子去了东岳泰山祭祖。” “这混帐!去东岳泰山做甚,难道是觉得宫中已经玩遍,要去东岳泰山游玩不成。” 没想到这高公公立刻跪在地上说道:“皇上,还请等太子回来之后再做惩戒。” 李世民也懒得理这高公公,简直就是护着太子的一条狗,便在太极殿开始批阅奏折,到傍晚的时候,就看到走进来一条人影。 这李世民起先觉得这谁家如此儿郎,君子端方实在是钟林毓秀的小公子,他定睛会一看,这尼,玛不是自己儿子东宫太子李承乾吗? 李承乾从前十分的奢华,穿着绣着蟒袍的五色彩服,就连腰带也是各个族部落进贡的连城之物可现在腰带也以换成了普通的和田玉。 乍一看这李世民的爱子之心喷涌而出。 “吾儿怎的来了?” 李承乾先是一愣,随后淡定的跪在地上说道 :“从前是儿子太过荒唐,如今听闻太傅回宫禀报,儿早已悔过决心,并非之前那嚣张跋扈的太子。如今只想辅佐父皇开疆拓土,为百姓谋福祉。父皇,儿臣此生只想做好大唐的太子。” 李世民差点给感动哭了,当即便从龙椅上站了起来,随后走下来,亲自将李承乾搀扶了起来,上下盯着李承乾,确定他和从前完全不一样。 从前李承乾这样的官话、漂亮话说的却是连他都能瞒的过去,可如今这太子仿佛是从里到外换了一个人,叫人从心里尊行。 他大唐的太子果然非凡! 李世民此时仰望着天空苍穹,仿然已看到了大唐的万世基业,他的万世基业也有人传承!有储君如此,何愁大唐不能千年万年的传承下去。 李世民知道太子能有今日,这一番转变完全是因为一个人。于是李世民擦了擦眼泪说道:“若是你母后知道你有今日这一番变化必定会十分高兴,快去给你母后请安吧。” 第一百五十七章 白鹿书院 却不想这小太子摇了摇头。 “如今我想跟着太傅好好学习为君之道。等到日暮之后便向母后行礼。” 这李世民更加激动了 从前这太子做错什么事都喜欢躲在长孙皇后身后,可如今竟然将学习当做头等大事,就连他都不敢相信,一个人会有这样骨子里的改变,当即感动的点了点头,随后说道:“朕相信,你去吧?” 李承乾随后赶到了国子监,看着太子出发的马车,李二回到了椅子上,随后说道:“宣皇后。” 长孙皇后来到了太极殿:“臣妾参见皇上。” 李二立刻执长孙皇后的手说道:“皇后,你年幼之时,便嫁给朕。这些年保持后宫大小事务,实在是辛苦了。” 长孙皇后淡淡的说道:“皇上今日发生了何事?要与臣妾相交谈?” 这李世民只点了点头将方才太子对他说的一番话转述给了长孙皇后。 这皇后立时便眉开眼笑,就连额头上多日未展的鱼尾纹都在一瞬间消失了, “从前诸位皇儿当中,臣妾便只担心承乾,担心陛下对他期望太深而承乾担负不起 这满朝文武对他的期待和百姓对他的指望。臣妾也是担心他会走偏,走错了路,如今想来,臣妾的担心是多余的。 承乾这孩子果然不负陛下当初为他起的名字,如今他能自己改过,臣妾便放下心来了。” 一时间帝后和睦,整座长安都在赞扬许天,许天的大名在高门子弟和世家当中流传开来,这许天许夫子的教学能力实在一流。 “这许夫子可真是一个神人啊,如今桃李满天下,已成为了一代大儒。” “不光王世家子弟敬仰许夫子,就连六部的官员都十分钦佩他,凡是有些学问的,在许夫子面前都自称学生 不光如此,就连我们百姓都十分佩服着许夫子。” “许夫子堂堂太师正一品的官员,可是设置了弘文书院之后,每月才收三个铜板的次数,就连我们平民家的孩子,也可以在弘文书院读书。” “许夫子兼济天下,广开门路招收天下学子实在是叫天下学子敬仰?” 御史台的大夫在金銮殿上,当即说道:“许太师也是如今的瑞王,被天下学子视为楷模,而弘文书院叶实在是让人无法忽视。” 李二点了点头说道:“睿王的才能朕是知道的,既然如此弘文书院也不再是私家开设,朕决定为弘文书院提名次,正式编为皇家书院!” 御史大夫点了点头退回到了文臣的行列当中。 皇家书院的牌匾被礼部的人送去了弘文书院,这礼部尚书唐俭当即说道:“许夫子可真是闻名天下,就连我这个礼部尚书都不如你了。” 许天自然知道不宜过于出风头,否则树大招风是自寻死路,当即说道:“不敢,我不过是偷得浮生半日闲,梅妻鹤子闲云野鹤罢了,比不得唐大人在礼部为国事操劳。” 唐俭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最后一挥手说道:“抬上来。” 这两名礼部的官员立刻将手中的牌匾抬了过来。 唐俭立刻拱手说道:“睿王爷怕是还不知道,皇上已经听说了弘文书院教出无数英才,便亲自题了皇家书院四个大字,从此这弘文书院并非是王爷独自一人开设的私家书院,而是皇上做靠山,谁还来敢找您的麻烦?” 说着直接挥了挥手说道:“把弘文书院的牌匾给我取下来,将皇家书院的牌匾挂上去。” 而此时诸位学生面面相觑,都将目光投向了许天,许天随后说道:“唐大人虽好,可有一处不妥,这弘文书院从前便是皇上命我开设的,可我不能忘本 不如将皇家书院于弘文书院合二为一,同时挂上去。 俗话说,月有阴晴圆缺 不如两块板牌匾铜挂,这也全了弘文书院,也能彰显皇上皇恩浩荡。 唐俭听到这里,这才收了脸色,随后一脸笑意的点了点头 “许夫子说的不错,千万别给我动弘文书院的牌匾,皇上御赐的皇家书院也要挂上去。睿王,下官便先告辞了。” 说着唐俭便离开了,而次日一早便有名身穿白色学子服饰的人来找到了弘文书院。 “许夫子,您就是要父子吗?学生行礼了。” 许天看着眼前的人说道:“你是哪个学院的?” “学生是白鹿书院的,此次是奉了白鹿书院院长嘱托找到许夫子。院长说如今弘文书院天下闻名,而我白鹿书院也当仁不让!要与夫子的弘文书院举行一场比赛。” 许天只看了他一眼,说道:“你的意思便是诸学子之间要有积极向上之心,要有争取心,否则弘文书院的名头会一日大过一日,就同当年的白鹿书院一般。 若此次比赛能够激起学生之间的昂扬斗志,使他们更加积极向上。” 来人立刻点了点头说道:“学生心悦诚服,不愧是许夫子。” 赵子华想起白马院院长早已被取缔 顿时脸上一阵阵发热。 可许天似乎并不在意这些,想起这些日子只顾教书育人,学校里也没什么娱乐活动,许天欣然答应,丝毫没有注意赵子华的脸色随后说道:“本院长答应你们院长的请求,于三日之后请白鹿书院的院长带着学生赴约弘文书院。” 赵子华脸色一喜,随后说道:“多谢,届时我们一定会准时到达。” 虽说定了三日,可是按照往日的惯例,两日需抵达。 当天晚上这白鹿书院的人便来到了弘文书院,有管家安排着白鹿书院的女生员和男生员住在了学生寝室当中。 而此时这五姓七望家族的世家子弟,早已听说了这白鹿书院的学生要同他们比试,压根没有放在眼里。 此时白鹿书院如同往日一样。 白鹿书院的副院长看到弘文书院如此安静,顿时捋着花白的胡子说道:“这难道就是暴风雨来之前的宁静? 这弘文书院看来不好对付啊,你等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赵子华弯腰行礼:“是夫子。” 第一百五十八章 今岁谁与倾 这白鹿书院的夫子点了点头,随后直接走向了自己的教师宿舍楼。 而此时藏书阁当中,谢倾正在绘画陈郡的地形图,突然一道人影从他身后冒了出来。 谢倾只好放下画笔说道:“何人打扰我作画?” 说着目光有些不屑,转头就看到身后站着一个穿着淡蓝色衣袍的女生员,这女生员眉目清秀,如同春江湖水当中的一尾芙蕖花,这芙蕖花被风吹动,当真只可远观。 再看这女生员的脸色,冷静的如同冬日冰湖里的水,叫人看上一眼,便觉得心中也跟着澄别。 “我在看你画画。” 谢倾本想说些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尽不知要说些什么,只好继续捏紧画笔,开始绘画。 可是很快他便发现,他引以为傲的记忆力竟然出现了断层,本来的地形图画到一半,他竟忘了叹了。 谢倾口气,随后站了起来,走到前面书架最后一排,将这排行第二的书册拿了起来,只看了一眼,便记了起来,随后点了点头,之后继续画。 可没想到空间十分安静,没过一炷香,他竟然又忘了,谢倾不由的皱了皱眉,暗叹今日自己是怎么了 竟然频频忘记山路图。 而就当谢倾再次站起来的时候,却发现原本关于眉山图册的这本书前站着一个女孩子。 谢倾当即说道:“你挡在这里做什么?” 没想到这女孩儿子嘴角勾出一抹嘲笑。 “我从没见过比你还笨的人。这一炷香的时间,你竟然已经站起来了几次。” 谢倾说道:“若是你,又如何?” 就听到这身着蓝衣的女子道:“就这本书,我只看了一眼便记住了。” 谢倾当即瞪大了眼睛说道:“你说什么?” “ 我说我早已将这本书中的图册记了下来,不光是这本书,就连这整整一个架子上的书我都看过了而且记住了。” 随后只交那本图册扔到了谢倾的怀里,随后便一字不差的背诵了整张纸。 谢倾先是惊愕,随后点了点头温文笑了一笑。 “你不必再背了,我相信你已经将整个架子上的书都记住了,对了 你叫什么名字?” 蓝衣女子先是一愣,随后说道:“我叫洛灵。” “原来是洛姑娘,我是陈郡谢倾。” 没想到洛灵听到他说到这里,先是一愣,随后色沉了下来。 “你不应叫我落姑娘,而是应当叫我落夫子。” 这下轮到谢倾摸不着头脑。 “你我同岁,为何要我叫你夫子?” 洛灵淡淡的说道:“因为我过目不忘,且学识渊博,所以白鹿书院的院长已经聘请我留校任职。” 谢倾更是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洛灵,没想到她小小年纪,竟已经当上了夫子。 至今他才明白了父亲说的那句话没错 。建功立业只看七岁之前,若是过了七岁,那边只能庸庸碌碌一生,看来他只能庸碌了。 谢倾恭敬行礼叫了一声:“洛夫子。” 洛林只看了他一眼,颇为意外,那些小孩子听到要叫她洛夫子必定会先嘲笑他,不曾想,这陈郡的公子却是个随和的人,不因年纪小而轻视,反而如此恭谨,看了他一眼之后,便连离开了藏书阁。 洛灵走到门口的时候,随后回头说道:“这次白鹿书院的人来了不少 比赛的时候可要千万当心,不要输输的太难看。” 说着直接走了过去,而谢倾盯着洛灵的背影半晌之后,却发现自己的嘴角一直挂着微笑。 他从没有见过如此狂妄之人,可这女孩子说起话来,却像是吃饭,喝水这般简单,这一分平淡便不是旁人能做到的。 虽然已经过了晌午,可是及第楼还有不少生员在温习功课,这琅琊王氏王传玉便是其中之一。 他独自找了间教室,便准备温习小学四书和五经这三本书 只觉得腹中饥肠辘辘之时,却闻到一阵清甜的点心香味 随后直接抓了一个,满意的点了点头。 满嘴的清香,还有一股淡淡的鲜花的味道,只是他从前也吃过不少花糕,却从未吃过如此让人口是唇齿留香的糕点。 就在他觉得嗓子十分干的时候,此时冒着热气的清茶,正好送到他的手里。 王传玉道了一声:“多谢”随后直接将热茶喝了进去,没想到这热茶泡的正合他心意。 王传玉当即抬起头来,就看着眼前站着一个绑着麻花辫,穿着绿色棉布衫子的女子,这女子正怯怯地看着他,随后低着头。 这王传玉只看她衣着简朴,还穿着一条黑色的裙子,便知他是这里的仆人,随后说道:“你做的很好,这糕点我从未吃过,不知是什么花?” 这女子只说道:“这花糕是我胡乱做的,是自己拿来吃的,不过既然你喜欢,那我下次便多做一些。” 王传玉顿时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无理了只听到这女子说道:“这是冰糖昙花花糕,是采集夏日里刚开的昙花制成的糕点。” 王传玉听了便来兴趣,拉着人家姑娘说道:“你说什么,这昙花真的能制成糕点 ?” 女孩正想说什么,却突然吐出了一口鲜血。 王传玉顿时吓了一跳,将这女子平放在地上。 “来人!快叫校医!” 校医叹了一口气说道:“这小姑娘胎里不足,先天扁身子弱,常有吐血的情况,不过服了药之后,或许会好一些。还是送回去静静养着吧。” 这王传玉只叫身边的下人一打听便知这姑娘名叫静笙,是这次白鹿书院随行而来厨娘的女儿。 因身子太弱,便没有送进学堂当中,教养。 很快厨房大婶便找了过来。 “静笙你在哪里?” 王传玉立刻行了一礼说道:“张大娘,静笙姑娘在此处。” 说着张大娘立刻拍了拍自己女儿的脸,随后说道:“静笙,你能听到娘说话吗?你怎么样了?” 说着就看到校医走了过来。轻声说道:“王大娘你也别太着急,这都是陈年的老毛病了。我已经用银针稳定住了你家丫头的病情。” 第一百五十九章 静笙姑娘 “到底是哪个天杀的吃了我家丫头自己做的花糕,这花糕是她精心采洁,花了一天一夜做出来的东西,我家丫头身子本来就不好,大夫的说我女儿活不过及笄之礼! 我和他父亲精心照顾了十年,这才能下床自由走动,前些日子喝了药,刚好了一些! 就想让她开心一些,放她做了那些精致的糕点,可这糕点刚做出来便被你给吃了。” 说着这张大娘像是背后长眼,直接伸手指着王传玉,这王传玉也是一脸尴尬。 他只是顺手拿起糕点吃了,并不是有意的,正想解释,却看到静笙睁开了眼睛。 “娘。我们走吧。” 这王大娘也顾不上王传玉,随后扶了自家的女儿向前走了几步,可还没走到门口,静笙竟然直接腿一软晕了过去。 王传玉眼中闪过一道震惊,和校医对视了一眼,随后两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 校医直接将静笙姑娘打横抱了起来,来到了他们白鹿书院下榻的寝室当中。 有一日王传玉便来了,校医说道:“这静笙姑娘的病情如何了?” 没想到这王大夫叹了一口气说道:“公子不知,这静笙姑娘的身体实在是弱的让人发指?别说活不过十五,是随时都会死。你若是多和她说上句话,她气血不足也是会吐血的。 最好是不能让她惊惧忧思,就算是太高兴了也不能,否则会吐血的。” 王传玉从未见过如此病弱的女子,随后有些担心的说道:“那一个人免不了有七情六欲。静笙姑娘如此这般,以后该如何生活下去!” 校医倒是点了点头,说道:“也有办法,那便叫她这一辈子平安喜乐无忧无虑,终身静养,方能长命百岁啊。” 说着这大夫叹了一口气。 王传玉回去总觉得心头惴惴不安,可哪里不妥,又说不上来,就连伺候他的仆人都看出少爷这些天心不在焉的。 休沐日,生员们总算得到了暂时放松。 陈郡管家大喊:“少爷不见了!快去找,你们看着我做什么!这少爷若是不见了,你们有几个脑袋?回到琅琊之后,必定会被族长赐死的。别愣着了,还不快去找!” 这几人慌了,立刻在弘文书院找找了起来,大概过了一个时辰 有人回禀说道:“陈管家已经找到了,少爷就在北山弘文书院的 厨房里。” 这琅琊王氏的管家陈福也是有些无语,他家少爷为何跑到了这厨房当中,当即站在厨房外静候。 “少爷,君子远庖厨,您若是想吃什么便叫我们这些下人的做吧。这您身份尊贵,这事若是叫夫人知道了,我们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不过我们这些当下人的,自然不会说出去,少爷还是先洗离开吧。” 王传玉轻轻颔首,便离开了厨房。 管家走了过去,看到这砧板上放着几个花瓣形状的糕点,随后想了想对厨娘道:“这是我们少爷做好的乳糕,蒸好之后 用盒子装好了,送到少爷的卧房去。” 这厨娘点了点头说道:“从前这琅琊王氏的少爷可不好相处,如今竟也学习下了厨房。” 陈管家只瞪了他一眼,随后淡淡笑了笑,说道:“这里有劳你了。” 厨娘应了一声,随后便将这糕点蒸上。 半夜月华如水,夜风微凉,王传玉不知怎的,突然想打开窗户,将手中的糕点单端在手里。 独自一人站在窗前,却发现这花园里竟然还站着一道人影,那人影瘦的单薄 若不是他眼神好,决计是发现不了的。 王传玉想了想还是走了出来,却发现站在花园之人竟然是静笙。 王传玉当即有些焦急说道:“我只是出来散散心,不曾想过姑娘为何在此处?前些日子听说姑娘身子好了一些,这如今夜风微凉,姑娘还不如进房间里好生休息。” 静笙只看着他笑了笑,说道:“我的身子我自个清楚,不知为何今日只想出来站着。” 静笙看到王传玉手上拿着糕点,当即说道:“这糕点是我给我做的吗?” 随后吃了一口,却不想整个人一阵眩晕向后倒去,王传玉立刻扶住她坐到了花池旁边的木椅上。 静笙定格视线,看着眼前的世家公子突然调皮的笑了笑。 “公子难道是吃了我的糕点,对我有所愧疚?前些日子我身子才好一点,没曾想这么快就有恢复成了老样子,还真是无聊的紧。” 王传玉露出虎牙,随后笑了笑说道:“若是你觉得无聊,每日下课我便去找你,我们琅琊有许多稀奇古怪的事,我每日和你说一些,若是你身子觉得不爽了,我便立刻不说,叫了大夫为你瞧病。” 静笙也是稀奇:“你怎知道我今天晚上会出现在这座花园当中?” 王传玉露出羞涩一笑,说道:“我平日里家里管的严,若是无聊的时候,身旁也没个人说话。那些下人都是听我母亲的,我便独自一人留在这里看景赏月。” 静笙听着点了点头,随后竟然咳嗽了起来,而此时陈管家走了过来。 “少爷您还是回屋里去吧,如果留在此处,怕是会打扰静姑娘休息。” 言下之意就是他家公子身份尊贵,如果是叫人看见和女子同深夜坐在花园当中必定会嚼舌根。 静笙只站了起来,说道:“你快去吧, 我在这出看着你。” 这王传玉心中有些担忧,却还是点了点头,随后便率先离开 而此时这静笙看到王传玉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刚一转身,突然眼前一黑,随后扑通一声倒了下去。 而倒下去的一瞬间,听到耳边响起了声音,“少爷,您管这闲事做什么。静姑娘的身体实在是弱的不成样子了,就算我琅琊的名医来了,也无法救治。” “我记得来时,我娘给我带了一床极寒之地的狐皮,我一直压在箱底,从未用过也没人知道。你便将这狐皮大氅拿来吧。” “许夫子这出弘文书院,这些日子我也熟悉了,在状元楼的不远处,还有一间干净的花厅,就将静笙姑娘先放到那里去!” 第一百六十章 比诗文 “你还愣着干什么,若是大夫再迟来,一时半刻,我便回到琅琊叫母亲辞了你。” 这管事的立刻马不停蹄去将大夫请了过来。 灯火葳蕤,静笙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觉得浑身暖暖的,不像往日一样,浑身冰凉,睁开眼睛就看到眼前站着一位小公子,顿时笑了笑,说道:“王公子,你真的将我送到这里来了。” “静笙姑娘放心,这处并没有其他人知道,况且你身子太弱,此时回去必定会惊动张大婶。 张大婶年事已高,如果是多来此几次,怕是你母亲身体吃不消,我便做主叫你送来此处了。” 静笙随后甜甜一笑,点了点头。 “王公子实在是细心,这些我都不曾想到。” 王传玉眼中闪过一道同情,若不是身体实在差的不成样子,决计不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惹别人伤心。 静笙转头看到自己桌旁边放着一只汤碗,显然她已经刚刚服用过,还剩下半碗,就看到这汤碗里近有切好的人参,顿时笑了笑。 “从前母亲赚钱的时候,也曾为我买过一只这样的人参。喝下去之后却是润肺提气,这只参光看上去就知道价格不菲。”就王传玉脸色一红,随后说道:“这是从琅琊家中带出来的,也是一些补品,是百年的老参,姑娘放心用。 我…我一个男儿身强体壮,怕是等到这一只参坏了,我也用不上。不如将它给姑娘服用,也算是物尽其用。” 看到静笙不再说话,这王传玉以为自己这番话得罪了静姑娘,当即便要告辞赔罪,却不曾想走到门边的时候静笙却说道 :“这药我从前从未喝过,如此香甜,我明日还想喝。” 这王传玉先是一愣,随后点了点头说道:“那我明日再来。” 陈管家随着王传玉走出去,却在旁边偷偷说道:“从未有人见过喝药还喝的这般香甜的。” 王传玉瞪了陈管家一眼,说道:“你懂什么,这静笙姑娘从小到大必是汤药不断,若是我们嘴里苦涩,他大概是喝惯了才会有此错觉。 明日将从琅琊带的所有人参都送到校医室,由大夫配置好药方送到厨房去熬住了,我亲自送到花厅给静笙姑娘。” 陈管家不由得提醒:“公子,明日便是弘文书院和白鹿书院之间的对决,若是我们弘文疏远输了……” “你这张嘴,净说些不吉利的。弘文书院有许夫子,怎的会输了呢。” 而次日一早,弘文书院和白鹿书院的夫子学生们便集合在了演武场当中。 这演武场当中地势空旷。 白鹿书院的师生做在南面,弘文书院的弟子则是面北,双方虽是友情切磋,可仍是相互虎视眈眈,只为求出这次书院比试的胜负。 而此时,白鹿书院的学子当即走到他们副院长身边说道:“若是我们这次能够胜过弘文书院,那我们白鹿书院便能再次名扬天下。” 没想到这白鹿书院的副院长看了弘文书院的学生一眼,随后转头对旁边的学生说道:“子贤,你先回去坐着吧,至于这白鹿书院能不能再次名扬天下,院长可不关心这些,不然此次又怎会派我出来?” 子贤眼中闪过一道疑惑,说道:“学生有些不解,还请夫子赐教。” 没想到这白鹿书院的副院长拍了拍子贤的肩膀说道:“一定要用心的参加这次的比赛。” 双方上场,铜锣敲响。 “弘文书院对战白鹿书院第一回合比的是诗文。第一场兰陵萧氏萧信对战白鹿书院的顾子贤,就以春为题!” “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萧信本就翩翩公子,如今只穿着一身月白色的长袍,狭长的一双桃花眼眯着,虽还未到及冠,足见兰陵男子风华。 这一首诗作出更是全场震惊,这萧信有些无语,像这样的诗句,许夫子根本就不放在眼里,这诗实在是太普通了,前日,他便去找许夫子那里讨教诗文,这许夫子随口朗诵了两句。 他当时便看到许夫子课桌上放了一张纸,这纸上面正写着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这句诗。 萧信当即便大为感慨,此乃千古名句,不曾想许夫子看了他一眼,说道:“你这眼皮子也太浅了吧,不过一句简单的诗句,竟说千古名句。” 随后直接将这首诗扔进垃圾桶。 没想到许天丢进的诗句,竟然被白鹿书院的人分为瑰宝,可是萧信哪里知道像这样的诗句,许天不知道还能背诵出多少自然并不稀奇。 而这句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大有深意,彰显了兰陵族人如今狂悖之心,若是不将此缺点改正过来,那便是如同赵括一样纸上谈兵。 而萧信这些日子在听着杨德明讲解的战事当中,更加深刻认识到了自己。 白鹿书院的副院长站了起来。 “不知这诗公子作何解释?” 萧信说道:“国破山河在!我大唐的国土要想永远不被其他铁骑侵略,自当三省己身,强身健体。可若是有人胆敢来犯,虽远必诛。莫要等到城春草木深时后悔 所以我等要在大战之前保持着长远的目光,发展工业,发展民生,这样不至于到了战争年代,百姓流离失所连口饱饭都吃不上。” 这白鹿书院的人对此子更加喜爱 随后就看到这副院长再次说道:“这一局 我白鹿书院输的心悦诚服。” 铜锣敲响,萧信只微微点了点头,这顾子贤到对萧信十分的好奇,跟着他回到及第楼,就发现他竟然在抄书。 萧信抬起头,微微眯了眯眼睛说道:“怎么,不服?” 没想到这顾子贤却是抬手行礼说道:“萧兄,在下并非不服,而是对萧兄心悦诚服,不知萧兄为何在这里抄书,听闻兰陵萧氏富甲天下。” 萧信淡淡的放下笔,随后说道:“萧氏之人个个眼高于顶,甚至觉得我大唐是一个强国,周围小国不必惧之。 就算不得已出兵,大唐也必会百战百胜。若是长久留在这样一个家族当中,眼界必定会变窄 必定会退步的! 我已与家族决裂了!” 这顾子贤听的大受震动,同时也大为惊讶:“可是如今兄台年纪尚幼。” 萧信听到这里,眼中闪过一道暖意。 “你若是来到弘文书院,便知许夫子不光在学院中设置了学生寝室,学生食堂,就连医务室都有。 平日我抄书的银子够我过活了,再加上束修只要三个铜板,在下生活倒是无虞的。” 第一百六十一章 蹴鞠比赛 顾子贤叹了一口气,说道:“那也不好闹得太僵,毕竟你是长房嫡孙。” 不曾想萧信却摇了摇头说道:“顾兄,我并非刻意于家庭闹翻,只是一个家族,必须要有新鲜的血液。否则兰陵会故步自封,退出五姓七望。” 顾子贤听到这里便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便不打扰萧兄抄书了。” 兰陵萧山很快赢了这一场比赛,没想到这一首诗却做的深得大家欢心,白鹿书院虽然输了,可诸位夫子的眼睛仿佛长在了消息的身上日日盯着许天要人,要将这萧信要到他们白鹿书院去读书。 许天根本找不见人,他们找到萧信询问,却发现萧信压根儿根本不考虑去白鹿书院的事情。 三日之后白鹿书院和弘文书院的人再次出现在了演武场上。 “这第二局是比国策,这一局由陈郡的袁利书对白鹿书院的王考。” 这白鹿书院的副院长当即走了出来,说道:“谁都知道许夫子是天下闻名的大儒,前些日子河北一带闹了水患,是许公提出了意见。 皇上这才让工部的人修了水利工程,又在之后善加引导灾情,这才了结河北一带的牢灾,如今灾祸虽然过去了,但是民生急需恢复。 要如何恢复民生,才能更快让河北一带的百姓从灾害中走出来,具体要如何做有何意见,大可以发表出来,就以这为题,你二人进行辩论吧。” 这白鹿书院的王考当即站了出来,摇头晃脑的说:“如今虽然百姓有衣可穿,有米可吃。可是破碎家园急需整理,如今河北一带有不少富户,应该叫他们出钱出粮拯救灾民。 袁利书想了想,随后说道:“我倒不觉得应该出钱出粮,若是让富户出钱粮,必定会激起民怨。 更何况这些富户未必不是流离失所。我觉得应该是安抚百姓,派遣朝廷当中的高官前去安慰,若是皇上们亲自去灾区慰问,那河北一带的灾民便会安下心来。 许夫子早已提出了以工代赈。大家可以自食其力,所以说生活艰苦一些,但好歹是个信念。 若是让富户出钱,必定会打破平衡,再次激起激化矛盾。现在最重要的是大家能活下去,而并非活的好,活的富贵。” “袁兄此言差矣。俗话说,达则兼济天下,穷者独善其身。意思便是说,若是在自己有钱的时候,便可拿出来救助其他人,若是自己同样贫困,便先保住自己。 那些富户此时更应该帮助相邻重建家园,这样才能过上安稳的日子,有何不可?若是银子出的太多,这人富户自然不肯。 若是只力所能及伸出援手,这便是人间大爱。” 说着袁利书和王考,同时看向了考官。 褚亮和白鹿书院的副院长对视一眼,随后两人一同点了点头。 褚亮站了起来:“ 我是教习国策的夫子,这一局我宣布平局。” 而此时,整个书院沸腾了。 “王考向来在国策之上用心,却不想这次输给了弘文书院的袁利书?” “可不是嘛 。” “你们懂什么!若是再让我上场,我王考一定会让弘文书院的弟子输得难看!让许天这个夫子的颜面扫地。” 旁边一个人走了过来劝解。 “你们俩够了!夫子都说了,这场是平局,你们就不要这样说王考,给王兄添堵了。” 说着这白鹿书院的人陆续离开了,反而弘文书院的人,倒是有了意外之喜。 “没想到这袁兄平日里不声不响上课睡觉,下课直接就装病。竟然还有这番见解。” “我只是没想到向来在功课上不慎用功的许兄,竟然还会平局!实在是让人意想不到!” 袁利书顿时瞪了大了眼睛:“你这是骂谁呢?我可是很崇拜许夫子的。方才那一番言论,也听许夫子说过!换你们上场难道你们答不出来么!况且我身为陈郡的掌房嫡孙,必定会对民生有一番关注见解,这很奇怪吗?” “利书可真是让我们刮目相看。” 众人顿时哄笑一番散去。 而此时,这弘文书院和白鹿书院的夫子们倒是聚集在了一起。 这苏世长说道:“第一场比赛考的是诗文,我们鸿文书馆险胜,第二场比的是国策两方又平局。既然如此,不如来些新鲜的!” 这白鹿书院的几位夫子也连连点头说道:“我白鹿书院提议以第三局考蹴鞠,所谓友谊第一比赛第二。 我们白鹿书院只是以文会友,并非真的想分出胜负的。” 苏世长看了诸位夫子一眼,随后点了点头说道:“那第三局就比蹴鞠。” 而得到消息后,吴郡的朱氏顾氏和张氏的子弟,顿时欢呼雀跃了起来 这蹴鞠简直就是靠他们最擅长的科目,不过为了弘文书院,他们必定要刻苦练习 否则若是丢了许夫子的脸 那他们还有什么脸面待在弘文书院。 于是张云烈和顾治怀一下课之后,便去演武场练习练习蹴鞠。 没想到却在此处遇到了白马书院的弟子,张云烈走到顾治怀身边,随后将手,手肘拖在顾治怀的肩膀上说道:“你我来这里时常教习是为了怕给弘文书院丢脸,还有朱兄和陆兄。” “听说这张兄和朱兄和陆兄这两日身体不适。是以我二人天天在这里演练 。”顾治怀吹了记口哨:“不光如此,平日里还有不少同窗来给你我加油鼓劲,可是你看这白鹿书院竟无一人来看比赛,难道他们笃定这次一定会赢?” 两人由此言语,长安昨日刚下了一场大雨,这白鹿书院的参赛选手竟然在雨中练习蹴鞠,球球穿过风流眼,是在是技艺精湛。 顾治怀走了过去,当即说道:“兄台,你叫什么名字。” 却看到这白鹿书院的学生冷眼看着顾治怀和张云烈二人。 “如今阴云密布,我们就切磋一场。明日我胜过你们弘文书院,你们自然会知道我的名字。” 随后三人在雨中来了一场蹴鞠。 第一百六十二章 楚流云 楚流云只是拿出一半水平轻松与两人对打,没想到竟然是平局,过后处张云烈、顾治怀和此弟子成为了好友,三人一拍即合。 三人很快变成了好朋友,这张云烈和顾治怀直接将楚流云带到了弘文书院的学生食堂里。 楚流云嘴里咬着糖葫芦说道:”从前在家中父母亲不许我吃这些东西的,你们弘文书院实在太好了。” 顾治怀和张云烈两人对视一眼,随后说道:“没想到在球场上霸气侧漏的高冷楚流云竟然还有这样的一面,可不能让那些喜欢你的女生员看到这一幕。” “治怀你就别贫了。我说流云,不如你就来我们弘文书院读书吧。况且你们白鹿书院的副院长,我总觉得他似乎隐瞒了什么事情。” 楚云将一颗山楂咽了下去,随后摇了摇头说道:“我这次是来打比赛的,不是来换书院的。” 听到这话,顾治怀和张云烈二人顿时有些颓然,说道:“流云,我们是兄弟,明日若是我们三个上场之后必定要分出一个胜负,到时候……” 没想到楚流云直接说道:“你们只管拿出本事,未必能赢得了我。” 看到楚流云如此骄傲自满,这张云烈和顾治怀同样点了点头,随后将手心朝上。 “这是许夫子叫我们打气的一种方式。” 楚流云将手放到两人的手背上,就看到张云烈和顾治怀说道:“明日不管如何,我们必定竭尽全力,为书院争取一个名次。” 而第二天一早,本来晴空万里,可是却下起雨来,淅淅沥沥的小雨,让整个演武场上的沙石地都变得异常松松软。 而此时处用楚流云抱臂站在场上,这白鹿书院的副院长站在高台上说道:“这一局蹴鞠由弘文书院的朱锦名对战白鹿书院的楚流云。 不光是顾治怀和张云烈,就连楚流云都十分意外。起先定好的人选没上场,中途换人了! 而此时管家大喊了一声:“杜大人,房相到。” 就看到两个中年人走了进来,一个穿着灰色袍子子而另一个人穿着紫色的袍子走到了台上, 朱锦名本来也是有些郁闷。 “说好的!吴郡的子弟来打这场蹴鞠,可是偏偏是为什么是我,我又肌肉不发达。” 弘文书院的女生员顿时道:“朱锦名加油啊!可千万不能自暴自弃!” “朱锦名你是最棒的!” 朱锦名这边刚恢复了信心,转头就看到杜如晦和房玄龄走了上来,这二人坐定之后,最后就发现这场上打比赛的人竟然是朱锦名,两人当即对视一眼,站了起来。 “锦民加油啊。” 朱锦民先是一愣,随后自信心彻底被燃了起来,没想到就连杜尚书和房相都知道了许夫子加油的口号。 朱锦名点了点头说道:“房大人、杜大人,你们就瞧好吧,我一定会加油的!” 朱锦名随后直接指着楚流云。 “来吧。” 楚流云连上浮现出一抹淡然。 “最后一球定然是我先踢进去的!不过看你这样子,也赢不过我。” 说着直接飞起一脚,蹴鞠直穿风流眼,朱锦名直接被他踢倒了。 众人叫了一声好 而很快这雨越下越大。 许天有些担心,若是这雨再这样下去,再接着比赛,恐怕学生会发生危险。 这房杜二人同样有此担心,而此时场上的结果已经三比零。 楚流云领先三分 而就在这时朱锦名突然歪着身子,随后左脚飞踢夺得一分。 弘文书院顿时欢呼起来,许天正想站起来制止这一场比赛。 白鹿书院的副院长走了过来说道:“难道许夫子是怕此次蹴鞠比赛我白鹿书院得胜么?我白鹿书院的楚流云可是蹴鞠高手。” 没想到,这白鹿书院的副院长话音刚落,就看到朱锦名这边又进一球,楚流云顿时甩了甩头上的雨水 随即发出爽朗的笑声。 “没想到你们弘文书院的学生个个德智体美全面发展,既然这样,我就不用脚下留情了。” 朱锦名同样跟着说了一声:“谁让你让了。”最后两人重新开始比赛, 此时雨已经从细雨转为了滂沱大雨,而朱锦名竟然连追两分和楚流云打成了平局。 而就在这时球再次从风流眼飞了过来,朱锦名随即抬脚,直接脚下一滑,将球踢出了场外。 白鹿书院副院长直接一个眼神,场中的裁判立刻说道:“弘文书馆的朱锦名犯规了。” 白鹿书院的学生顿时发出一声切,“能让你和我们楚流云打这么久,已经是让你了,还不死心!偏偏要自己摔倒才肯结束这场比赛。” “就是!不是流云有意向让他恐怕一分都拿不到,早就输了。” “你们别这么说,弘文书院是不差的。今日下这么大雨,我们还是赶紧找个地方避雨吧。” 而此时杜如晦和房玄龄也被管家请到飞雪轩避雨,而此时场中的学生都已经各自避雨,而朱锦名却瘫坐在演武场上一动不动,众人只以为朱锦名受了打击却不知他方才那一摔,似乎摔断了骨头。 此时朱锦名捂着肚子蹲在场上,许天走了过去。 “朱锦名,你没事吧。” 朱锦名抬起头,一张小脸满是痛苦,说道:“许夫子我不是故意输掉比赛的,方才学生在场上打球,这突然闹了肚子。我一个踉跄便摔倒了,像是摔到了左腿。” 许天立刻说道:“快叫校医过来。” 随后就看到两个学生抬着担架将朱锦名抬进了校医室。 而很快,弘文书院的学生聚集在状元楼。 “没想到我们这一局竟然输给了楚流云!上一局是赢了一局,中间这局又平局,而这一局便又是输了,若是连输两局的话,那我们弘文书院的局面便不好了。” 而此时看到大家气势衰败,这张云烈和顾治怀二人说道:“别担心,就算这场比赛输了,还有我们。” 说着这两人站了起来。 “这样精彩的蹴鞠比赛,怎么能没有讲解员呢。” 第一百六十三章 观看比赛 众人眼睛一亮。 “对呀,他吴郡的这是擅长这体育类,若是有他们两人讲解也能给弘文书院增添一些气势。” 骤雨方歇。 很快众人再次上场,这白鹿书院的副院长说道:“为了避免大家说我们白鹿学院欺负你们弘文书院,这次蹴鞠比赛我们不用楚流云,而是派之前的王考上场。” 王考当即将衣领拽了拽,走到场上说道:“我可是对这蹴鞠一窍不通,你们侥幸赢了权当我们白鹿书院让你们。” 而此时这张云烈和顾治怀在高台上,说道:“这蹴鞠比赛,比的是一种体育精神 若是我弘文书院输了的话,那么我们甘愿认赌服输,而你们却不尊重这场比赛,随便拍了一人而且毫不精通蹴鞠。” “既然如此,接下来我们派陆明翼上场。” 陆明翼当即走了上去,看着对面的王考冷笑一声。 “我们弘文书院,什么时候需要你们一个破落的白鹿书院相让了,我一会定把你打的落花流水,让你连娘都不认识。” “你一个书呆子,竟然敢在我面前放肆,实在是可笑。” 被叫做书呆子的陆明翼当场怒了,随后直接将蹴鞠踢到半空当中。一个侧踢这蹴鞠便穿过了风流眼,狠狠砸在了王考的脸上。 弘文书院的学生顿时一阵欢呼,张云烈和顾治怀也在一旁讲解。 “没想到陆明翼刚一上场 便取得了先机,这一球重重砸在了对面选手的脸上。” 这王考直接将蹴鞠踢到一旁,随后说道:“刚才是我大意,这一次一定会秒杀你。” “没想到两人刚开始比赛便如此激烈 这场赛事想来十分精彩,让我们拭目以待。” 陆明翼捡起这球,正要发球却不想 王考已经身形鬼魅的出现在他的身边,随后直接将球抢了过去,再次穿过了风流眼。 而他速度十分快的冲了过去,随后将这球直接穿过风流眼撞在了陆明翼的肚子上,这陆明翼捂着肚子蹲坐在了地上。 王考一脚踏球,放肆大笑:“陆明翼不会这么快就受不了。我不光要赢这场比赛,还要好好的教训你,和你们弘文书院的学子。” 众人看到这里异常愤怒。 “我说你打比赛就打比赛,用球打人,你们白鹿书院也太不讲武德了吧。” 这白鹿书院的副院长却是一脸满意神色,捋着胡须,一脸赞赏的看着王考,王考当期将自己心中的疑惑挥去,随后说道:“比赛就是比赛,少婆婆妈妈的。” 随后这一颗颗的球,连续不断的击在陆明翼的身上。 陆明翼倒在了地上,再也不动。 许天眼中闪过一道震惊,随后说道:“校医!快!” 就看到校医将陆明翼放到了担架之上。 “陆明翼发热了,想来前几日便在病中,如今强撑着上场比赛,又被这球击中了身上各处。” 校医将陆明翼的衣襟拉开一些,发现他身体各处都被打得有些淤青。 这其中有几个女生员跺脚,说道:“这得有多疼啊,白鹿书院你们还要不要脸。我们这次是以武会友,你们竟然伤人,难怪白鹿书院会落没。” 许天凑近陆明翼,就看到陆明翼微微睁开眼睛。 “对不起,夫子,是我给弘文书院丢脸了。” 许天有些无奈,随后温柔笑了笑,轻轻摸了摸陆明翼的头。 “不要紧。你的身体最重要,你看夫子何时要过面子,再说面子值几个钱,你已经尽力了,就是我们弘文书院的英雄。” 陆明翼听到这些话,眼中闪过一道亮光 随后就被担架抬了下去, “啧,这就不行了?真是个废物!” 而陆许天看着对面王考一脸嚣张的神色 眼中闪过一道暗芒,随后说道:“我弘文书院弃权。” 随后直接离去。 这白鹿书院的副院长和夫子脸上一阵不好看,他们此次本来是想向弘文书院学习,许天的文采确实斐然,天下皆知,可现在许天却站在他面前宣布弃权,这白鹿书院的人有些高兴不起来,一时间面面相觑,不知说些什么,只有王考在场上欢呼。 王考看到许天竟然亲自认输,一时间得意忘形。 “最后一场比赛,若是你们弘文书院再输了,可就要输给我们白鹿书院了,许夫子,这一场你打算让谁上场。刚才那个懦夫可是被我打了几下,就弃权了。” 而许天此时眼中微眯,闪过一道精光,上位者的气势迸发!谁给他的胆量,打伤自己的学生,他是给白鹿书院脸了吗? 而此时皇宫当中,李世民正在批改奏折,看着外面的滂沱大雨,李二顿时相比放在一旁,这整日批改奏折也着实无聊了一些,看到毕有些不耐烦。 寇公公在旁边轻笑了一声:“不如将这些奏折送去给杜大人和房大人,让他们折中处理。” 却不想李世民说道:“朕是大唐的皇帝,若是连这些奏折都处理不了,要麻烦 大臣那阵还当的什陛下么皇帝。” 寇公公算准了皇帝会这么说便说道:“陛下,您已经连续批了三个时辰的奏折也该累了,如今房大人和杜大人,可是已经齐聚弘文书院了。” 李二顿时来了些兴趣:“去弘文书院作甚?” 寇公公这才将白鹿书院和弘文书院开展比赛的事情同李二详细说了一番? 这李世民顿时大手一挥说道:“既然如此,摆驾北山书院。朕也要去看看这一些年轻儿郎们比赛蹴鞠。” 这寇公公顿时点了点头,说道:“起驾。” 寇公公旁边的小安子穿着蓑衣,从宫中随着龙撵走到了宫门口,一旁竖了个大拇指。 “还是师傅您高明,知道陛下喜欢蹴鞠,必定陛下会必定会前往的。” 寇公公冷笑:“陛下是难得的英明君主,若是因为过劳而伤了身子,那才是不值得。你小子管住自己这张嘴,否则本公公迟早要被你连累。” 而李世民刚要去弘文书院,没想到遇到了回来的杜如晦和房玄龄二人,没想到李二也要去观看比赛,两人只好陪同 。 第一百六十四章 一月之前便死了 很快就到了场上,却看到许天正在与一名学生对质,看样子许天似乎十分生气。 李二当即说道:“这是怎么了!” 寇公公在旁解释说道:“这比赛场上难免有胜有负,许夫子是心疼自己的生员。” 李二哈哈大笑,随后说道:“比赛可以开始了。朕还没有见过睿王的这一面。”寇公公心中已经许天这条大腿有多粗,许太师为睿王爷,可是从未从陛下口中听过,如今这一声睿王从陛下口中叫出,便知许天是皇上心中的近臣,是真正得眼的大红人。 寇公公当即隔着半个演武场冷冷瞪了一眼白鹿书院的副院长,这副院长顿时瑟缩了一下,使了个眼色。 王考便不再顶撞许天,站在场上等着下一场比赛。 而此时白马书院的副院长走到了后台,就看到楚流云正在换衣服,说道:“流云,下一场还是你上。” 楚流云纸皱了皱眉,说道:“上一场王考实在太过分了,这一场比赛说不定会停止,下了这么大的雨,许夫子一定不会让我们继续比赛了。” 没想到白鹿书院的副院长当即冷笑了一声:“楚流云,你到底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副院长,如今皇上和兵部尚书、房大人都在外面观看比赛,他许天就算有三头六臂,也不可能终止比赛。这一场你去,若是输了,就不必在白鹿书院待下去了。” 而楚流云走过门口,看着这副院冷笑了一声说道:“别忘了你只是一个副院长,院长知道你在弘文书院的所作所为,难道他会放过你吗?” 听到楚流云说起院长。 这副院长当即瑟缩了一下脖子随后恶狠狠地说道:“还不快去。” 最后一场由张云烈和顾治怀二人对战楚流云,三人十分默契,并不想争夺胜负,只想打好这场足球比赛。随后一记记精彩的回旋踢,甚至这张云烈和顾治二人也发挥了自己超长的水平。 杜如晦和房玄龄在一旁交谈:“这白鹿书院的少年可真是不错。方才那记回旋踢,就连我都叫好。” 李世民也点了点头,说道:“楚流云确实优秀,有几次朕都以为他的球根本穿进不了风流眼,没想到这球竟然拐了个弯自己进去了。球技之高就连朕都不得不感慨。” 听到陛下连连夸赞白马书院的楚流云。 这杜如晦和房玄龄相视一笑,有些无奈,随后说道:“ 不过这弘文书院的两名生员只守不攻,也算是一段佳话了。” 整场比赛十分精彩,夺人眼球,而直到比赛结束,双方竟然比分拉平。 李世民登基站了起来鼓掌:“谢很满意这场比赛,果然不愧为曾经天下第一书院。” 房玄龄和杜如晦两人也好久没看到皇上如此开心。 皇上是喜欢蹴鞠不假,方才打球的那三个少年充分发挥了体育的精神、积极向上,真正做到了友谊比第一比赛第二。 大家对弘文书院和白马书院的这些生员更充满了期待,大唐人才崛起,让李二和两位大臣十分高兴。 而此时将李二送走之后,许天便回到了飞雪轩。 校医将药箱放在一旁说道:“书院的许多学生都患有腹痛,腹泻的症状,要是大家统一饮食的话,恐怕也会造成这样的效果。 只是经过我诊断,应该是中了毒,摄入量并不大,若是混迹在饮食当中,便会造成如今的情况。” 许天眼中闪过一道暗矛,难道这白鹿书院真的丧心病狂到这种程度,竟然不惜伤害学生的健康也要赢得这场比赛?当即走到了及第楼看望。 陆明翼当即从床上挣扎着坐了起来,说道:“许夫子对不起。” 没想到许天摆了摆手,说道:“你这身子不舒服,已有几日了。” 陆明翼先是一愣,随后点了点头说道:“自从白鹿书院入进入弘文书院那天起,我当天下午便觉得腹痛,这些天一直强忍着上场,不曾想上场之后更觉头昏目眩。” 许天立刻将陆明翼扶着躺在了床上,又给他加了一条被子。随后转头看向谢倾和王传玉。 谢倾和王传玉同样躺在床上,有些神志不清,这校医立刻说道:“谢倾和王传玉应该是吃了有毒的蘑菇,出现了幻觉。 这毒蘑菇只会让人产生幻觉并不会损害身体。” 许天忍不住发问:“名翼,他们二人症状和你一样?” “自弘文书院决定和白鹿书院比赛的那一天起,他二人便是有此症状。” 陆明翼一想还真是这样,随后点了点头说道:“没错只是前两日的症状没有今日这般严重罢了。 这两日,谢兄和王兄有些倦怠,也没什么力气,精神更是大打折扣。” 而此时,朱锦名和袁利书走了进来。 “夫子你也不要胡乱猜疑了。白鹿书院是曾经的第一大书院,又怎么会干这卑鄙龌龊的事情。” 而此时的萧信从门外走了进来,说道:“你们可知这次比赛,白鹿书院的院长为何没有来,来的是副院长。那是因为这副院长从前便有过一门黑历史,那便是在科考场上作弊被人永远取消入朝为官的资格。 这白鹿书院的院长看他一身才华,无处可用,便将他聘请让他在白鹿书院做夫子。 而这赵华确实惊才艳艳,自从他入白马书院教书后,升学率确实提上去了,有不少学生考上了状元。 可是这赵华却不满足,只当一个夫子,果然没两年便做了副院长,而在那之后,白鹿书院的院长身体边一直不好,已经许久没有去教学了。” 萧信开口道:“我有一个内部消息,那就是三年前,有一个考生名叫张大乔。 张大乔也算有些才华,可是在在科举之前闹肚子 没想到这白鹿书院的赵华,也就是如今白鹿书院的副院长。 不知使了什么法子,在考前还好好的,可是考完试之后,竟然吐血而亡之后。 官府贴出榜文张大乔中了状元,可是送喜去乡里的时候,张大乔早在一月之前便死了。 第一百六十五章 不会放过你 因为这白鹿疏远和兰陵萧氏距离十分近,这件事我曾经令人调查过,是因为这白鹿书院的副院长赵华给服了禁药,一种考前不管患了多重的病,都会如同常人一般。 可是直到考完之后 这人的精气神就会外泄,若是身子不好的,便会直接吐血,一命呜呼。” 而袁利书听到这里,略思考了一番,说道:“不如让楚流云告诉我们真相。” 很快就看到一个少年走了进来,这少年镇定的看了许天一眼,随后说道:“我知道你们想让我说什么,是我自己来的。 副院长为了让我们在冬日读书时保持清醒,常常不会在课堂中教习,而是让生员去河边读书,若是一个字背错,便要跪在冰层上一个时辰。” 而楚流云无意透露了这院长虽然对,那个副院长有知遇之恩,所以为了白鹿书院从新回到天下第一书院的虚名,这些年副院长赵华还做了其他令人发指的事情。 “曾经有一个学生想要去白马书院读书,可是入学考试没有通过 却被这副院长一番侮辱,回去直接上吊了。 在那儿之后,白鹿书院招收的都是 天资极佳的弟子,所以这些年白鹿书院声名鹊起,隐隐能与弘文书院分庭抗礼。 可是我却不觉如此,弘文书院有许夫子,许夫子的教学方法,更是让流云钦佩,这白鹿书院,不过是拔苗助长罢了。” 许天有些无语,随后说道:“既然这样,那为何要与弘文书院进行这一次的比赛?” 楚流云听到这里,脸上更是闪过一道对这副院长的憎恶 “其实这次的比赛是院长提起的,比赛宗旨便是让我们学更多的东西,让白鹿书院的学子们有一个轻松的时间。 没想到从山东白鹿书院一路来到长安,路途遥远。 有几个师兄,师妹和我同届的同窗们因在路上吃不消,在路上便病了。他不让众人在路上歇息,反而加快行程是以许夫子今日所见的只是我白鹿书院中的一部分人。 更多的是在弘文书院外的驿馆休息,我昨日还前去探望那些同窗。如今患上了痨症,不住的咳嗽,大夫说他把肺咳坏了。” 此言一出,震惊四座。 许天还来不及询问 就看到这管家急匆匆的走了进来:“老爷不好了, 顾治怀和张云烈方才出现了和陆明毅一样的症状如今已在状元楼不能起身了。 方才,我已经为他们服下了药,可是本以为他们是这些天脱水便喂了些咸盐水,可是这咸盐水刚喝下去,二人便开始拉肚子 而且如今脸色蜡黄情况不算太好。” 许天立刻明白这件事绝对有鬼,随后,直接将此次卧病在床的学生名单统计出来。 还是东方庭蕴在负责照看学生。许天走到几位学生的床前说道:“夫子定必定会为你们讨个公道回来,只要你们将身体养好,明日还有两场与白鹿书院的比赛。” 众位学子此时看着许天,各自咋了眨眼。 “难道夫子已经有了注意。” 许天点了点头说道:“我回去便请诸位太傅共同见证,若是真的敢对我的学生下药,本王,必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众人一阵感动,随后说道:“若是此事子虚乌。” 许天慈爱地摸了摸陆明翼的头,说道:“天下没有这种巧合。” 许敬宗、苏世长、陆德明和褚亮几人一起等在厨房门口,许天让他们藏在厨房装菜的竹方当中。 这几位太傅起先蹲着,很快就发现厨房的被人推开,几人还不相信,面面相觑,甚至几次将目光投向许天。 可是很快这个门被推开,几位太傅十分震惊,他们教书育人从没这么久,从来没有想过还有这样的事发生。 苏世长更是愤怒不已,当即便想冲出去,却被许天抓住了手臂。 就看到有一个人鬼鬼祟祟的在学生们喝的粥里倒入了一包白色的粉末,而此时这人突然发现这厨房里放的几只装菜的竹桶,被人掀开了盖子,就看到几名太傅站了起来,眉眼均是厉色。 这人正想跑,却不想门口堵满了人。 “你们想干什么?” 几名太傅随后将走了过来。 “为人师者当传道授业解惑,你们白鹿书院想要赢弘文文书院,便要凭实力!光明正大的赢!曾经的天下第一书院白鹿书院那是何等的风光。 没想到你们如今竟然如此下作!对我们弘文书院的学生下毒,若是学生有事,老夫必定不会放过你的。” “谁说我下毒啦 我才没有下毒,更何况你怎么就知道我是白鹿书院的人。”这人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门口的张云烈和顾治怀二人被家中的小厮搀扶着,已经挡在了门口。 就看到张云烈和顾治怀二人满脸愤怒。 “难怪我们这几天拉的连床都起不来,没想到是有人放泻药,除去这学生的身份,本公子还是五望七姓世家子弟,难道你不知道我们是纨绔子弟吗?” 二人当即冷笑了一声。 这张云烈由和顾治怀由各自家的管家搀扶的站到了一边,顿时身后的随从一拥而上,将这人痛扁了一顿。 很快就看到朱锦名被人自家管家搀扶着从远处的长廊走了过来。 “张兄,顾兄,且慢,且给我留些时间,我要好好的教训这个下毒之人,实在太可恶了!” 不光是张云烈,顾治怀就连朱锦名这些日子都是一泻千里,脸色都蜡黄了,且根本找不出原因,分明已经吃了药,可是丝毫不管用。 若不是为着弘文书院的比赛,他们三人早已卧病在床,不能起身了。 这张云烈和顾治怀二人的小厮,将这这下毒之人一顿毒打。 很快朱锦名的随从便又加入进来,这人吃不消直接扭着身子抱住了苏世长的大腿。 “诸位太傅都是有学问之人,难道看着学生在这里私自行刑,相互斗殴 难道不管吗?” 苏世长当即抬起头挺起胸膛,冷哼了一声,显然并不想管这件事。 朱锦名只看了一眼,说道:“诸位太傅,都是有学识之人的正人君子,哪像你们白鹿书院为了赢得比赛,竟然给我们下药。” “给我打!”随后下人们一通拳打脚踢。下毒之人很快便鼻鼻青脸肿。 这朱锦名犹嫌不痛快,便在旁边说道:“留他一口气。竟敢谋杀陈郡的公子,别说是我,就算是我身后的陈郡也不会放过你的。” 第一百六十六章 臣遵旨 许天当即找到白鹿书院的副院长赵华说道:“如今证据确凿,你白鹿书院给我弘文书院的学生下毒。” 赵华当即痛哭流涕,抓着许天的袍摆说道:“许夫子,你就饶了我吧,我也不是有心的。你们书院的学生的医药费我出。 求求你放了我吧。” 许天冷笑了一声:“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这弘文学院是我开的。你还有脸要求我放了你?来人!” 顿时闯进来一队卫兵。 “给本王将此人押到了宫城当中。” 长安皇城内 房玄龄和杜如晦早就在朝堂上站好,而这许天更是换了亲王的服饰,在一旁冷冷的一言不发。 李二看到这里也是大怒,如今东有突厥,北有高丽等国,他早就自顾不暇,竟然还有人在这个时候给弘文书院的学生下毒,可真是堪为人师表! “给朕把他拖出去!” 房玄龄顿时站出来说道:“皇上,若是以此名义杀了白鹿书院的副院长面子上实在不好看,毕竟白鹿书院曾经是天下第一学府。” “爱卿说的对,就撤销他白鹿书院副院长的头衔,流放三千里,朕这辈子不想看见他。” 李二处罚完,看到许天对他眨了眨眼,顿时信心大增,随后回了挥手说道:“你们都退下吧,睿王给朕留下。” 果然大殿上只剩许天一个人,这李世民道:“贤弟啊,你这次是来见朕,就为了让朕帮你处罚赵华?” 许天登起挤眉弄眼,这李世民哈哈大笑,说道:“看来贤弟有好主意了。” “我本来只想过着咸鱼的生活在京城开设一个私塾,没想到其他书院竟然嚯嚯到我的头上,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让其他书院都不存在。” 李二当即拍了拍胸膛说道:“贤弟不愧有大将之风,这番话愚兄喜欢听不知你准备如何让其他书院都不存在呢?” “当然不是派兵镇压,而是我打算开连锁书院,为国家培养人才。” 李世民当即说道:“贤弟呀,我知道你为人清廉,这束修才收三个铜板,这连锁书院是什么意思?若是要做大的话,怕不是贤弟你一个人便能完成的。” 许天在心里骂了几遍,哔了个狗的,他一个现代人的思维,当然会碾压古代人,实在在解释不清楚便说道:“这连锁书店并非是标准化,也不用我每个书院都去教学,而是我把要教的东西复印好,复制多加书院,达到连锁的效果。 而且今后不光是束修还多,加了一个书本费,这书本费是十两银子,如果有一千个人来上学,那便是一万两银子。 我开连锁书院的目的就是为了给国家培养人才,只是在各地建设校址颇费银子。” 李二大手一挥说道:“贤弟只管放手去干,此举利国利民。” 而此时皇帝拨了一大笔银子,很快礼部官员知道了皇帝这一决策,当即说道:“这未免太儿戏了,连锁书院我听都没听过,简直本末倒置,皇上如今已经被姓许的蛊惑。 重文轻武会导致国本动荡不安,若是人人都去读书,无人从武从军那军队无人,敌寇来犯该当如何?” 礼部官员看到尚书大人如此愤怒,一时间不敢再说话,还未到下班的时间唐俭便已换了便服,走出衙门后,直接乘了一辆马车,来到了弘文书院。 许天看到眼前这个蒙着脸,仿佛是刺客的人,当即说道:“唐大人 。” 这人顿时哈哈大笑,最后走到一旁说道:“我这次是来给许夫子送礼的。”随后直接打开一个盒子,这盒子当中进放着一颗夜明珠。 许天顿时眼睛一亮,说道:“没想到唐大人家还有这种好东西。” 唐俭也是有些无语,没想到 这许天竟然也是个爱财的人。 许天只笑了笑说道:“唐大人,这世上谁人不爱钱的?不知唐大人这次来找我,所谓何事?先说好无功不受禄。” 说着就将夜明珠,向前推了推。 唐俭看到他拒收夜明珠,当即就着急了。 “是这样的,许夫子。我来找你,是为了我们两家一起发财,你之前向皇上说出连锁书院的事, 就连我都觉得这实在是件好差事,我在各地都有房子,若你肯用我的房子,那么皇上拨下来的款项,你七我三。 而且这连锁书院若是学生多了的话,那学生用具文房四宝必定会大量购买, 若是许夫子将这些东西垄断,那便是有钱你一家赚,只要你肯将这生意分给我,我保准每年可以分给你十万两黄金。 两年以后,我会比市场高三倍的价格,将这笔钱还给你。” 许天在旁边说道:“若是让皇上知道,以皇上和我的交情,必定本王不会出事,而你唐大人还会换一个清廉的官声。唐大人莫不是想升迁,向皇上要官?” 唐俭先是一愣,随后点了点头,他只是想赚钱,没想到许天居然看的这么透彻,随后将那颗夜明珠向前推了推。 “这颗珠子足够许兄吃一辈子了,这只是一个小礼物,可是若是能让咱们的子孙后代都能当上高官,吃喝不尽,这人生也才算是圆满了,许兄意下如何?” 哔了个狗的,没想到做生意都做到老子身上了,这古代的官员可真够黑心的,许天当即愤而拍桌说道:“我于皇上说要开办连锁书店,则是为天下谋福祉,为国家培养人才,你这便是和我做起了生意。” 要说做生意赚钱,那也便算了,如今这礼部尚书静还想来分一杯羹 许天当然拒绝了,没想到被人拒绝的如此彻底,唐俭随手拿着夜明珠愤然离去。 而次日一早,李二上朝就看到礼部尚书唐俭脸色漆黑的站在朝臣之列,随后说道:“唐爱卿有本上奏?” 唐俭站了起来,换了张脸说道:“皇上,如今西部建设困苦,没有教育资源。如今许太师是天下学子心中的楷模又是当世大儒,臣让睿王爷去西部开设书院。” 许天在心里一阵愤恨,这西部条件简陋,就算是建筑书院,也不知要耗费多少银子而且交通不便利,这书院不知几年才能落成,更别说连锁书院了。 “还请皇上收回成命。” 李世民看到有人忤逆自己,当即怒了。 “许天,你只是朕的一个臣子!做臣子的就要知道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 许天没想到李二反应这么大,一时间有些无奈,只好说道:“臣遵旨。” 第一百六十七章 仰倒了下去 这李世民点了点头,他一心想培养许天这位王爷,若是他肯听自己的话,在这官场只需锻炼上几年,便可位居摄政王。 李二不由得想起昨日袁天刚给他送来的一条密语,帝星晦暗,若是有姓许之人能在旁辅佐,那他大唐的基业能安稳传承整整三世。 看到许天在下面垂手静立,这李世民想起二人之间的交情,随后软了神色说道:“睿王爷,朕希望你知道这朝臣之间可和教书不一样 你可明白朕的苦心。” “臣本来没想提早去西部建设,既然陛下提出来了,那臣去就是了。 ” 看着许天如此便轻易答应下来,再加上许天向来知道自己,李世民心中有些不舍,随后轻咳了一声。 “若是睿王不想去那朕便派遣其他人去。” 朝廷当中顿时一片哗然,没想到皇上竟然当众反悔。可是他们谁又敢站出来指责天子?而这唐俭脸色更是一阵红一阵青。 诸位文臣本以为他压住了睿王爷,都在心中竖起了大拇指,有的从五品的小官都准备投到礼部门下,以唐简做靠山,没想到皇上这么快就反口了,当即在心中打消了投奔唐俭这一念头。 许天在心里骂了句,逼了个狗的,要不要这么煽情,当即上前一步跪在地上,脸上的表情十分坚毅,仿佛要赴死的将军。 “皇上有命,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西部虽然艰难,可皇上早已和臣说过,有艰难便要克服!做臣子就是要为皇上粉身碎骨,为我大唐千秋万代的基业肝脑涂地。” 而李二顿时被感动得热泪盈眶,看看 他的贤弟许天,就是和朝廷当中这些酒囊饭袋不一样。 李世民当即从龙椅走了下来,众大臣又是一片哗然,从未见过皇上亲自相送的,如今这还没下朝呢,皇上就抓着睿王爷的手,瞧着那依依不舍的样子,这诸位大臣就算借个十个八个胆子也不敢得罪睿王。 大家都等着看唐部礼部尚书唐俭的笑话,以为能陷害人家睿王爷? 殊不知是将这杀人刀递到了人家睿王爷的手里,你什么时候人头落地,还得是人家睿王说了算。 可奇怪的是,大家等了半天就看到这许天和皇上双双执手泪眼朦胧的样子。 朝臣又等了一炷香的时间,就看到人家睿王明显一脸不耐烦,可是皇上还握着人家的手依依不舍,显然是后悔。 不舍得将睿王发配到西部,一时间朝堂之上鸦雀无声。 “睿王,朕方才就是一时口快,并非真的想让你去那偏远的地方受苦,是朕错了。 ” “皇上,微臣也舍不得你,不过你该放手了。” 现在舍不得,他早干嘛去了,这许天回到府中不忘了带上东方庭蕴和管家,随后这寇公公便送来了一箱子银票。 寇公公嘴角都在抽搐:“王爷走的急促,皇上这边都来不及吩咐。只装了一部分银票。” 许天点了点头 心说这李二若是真把他当成兄弟,必定会多装一些。 寇公公说道:“足足一百万两呢。王爷,这一路上可要小心。” 许天只点了点头,随后带着管家抱着一箱子银票出发了,许天坐在牛车上打开了唐朝的地图,这一路上从长安改道洛阳,又从洛阳到了阴山,顺着黄河一路南下到了敦煌。 在安西都护府和北庭都护府补充了一些物资之后才到了葱岭,旁边就是西突厥。 东方庭蕴看着周围的天色越来越暗,再加上周围连个人烟都没有,崇山峻岭只有他们这一辆牛车当即说道 :“许夫子,不如先将车停下来,我们先找个地方歇脚。” 许天点了点头,指着周围崇山峻岭当中的一片洼地道:“我看那里就不错,那里是个背风的地方。等到晚上生起了一堆篝火。” 许天、东方庭和管家坐在这大石后用随身带来的羊皮搭了一个简易的帐篷。 就在此时,突然一阵马蹄声疾驰而来,许天顿时脸色一变,说道:“靠,该不会遇到马贼了吧。” 许天不说还好,这东风庭蕴和管家顿时一脸见了鬼的神色,两人的脸色都吓白了。 许天正想说些什么,就看到一群马队已经停在了三人的面前,这为首的人恢复挥着鬼头刀说道:“把你们身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 东方庭蕴缩在角落里,传了男装。并未被这些人认出来。 许天说道:“各位大哥,各位绿林好汉,我知道你们是来替天行道的,但是你看我们兄弟二人和一个穷管家 根本就没什么银子,这不是要是去葱岭投奔远房亲戚。也不至于一路上连个客栈都住不上。” 眼前这几个强盗看到这男人说话油腔滑调的,在一旁哈哈大笑。 “你们不会脑子进水了吧,竟然要去葱岭投奔远房亲戚,葱岭那可是挨着西突厥,随时爆发战乱!” 这许天顿时在一旁干笑了两声:“实在活不下去了!再说了那边都是牛羊和宝石,如果能去那边的话,起码有口吃的您说是不是。” “既然这样,把你们银子交出来,留你们三人一条性命。” 许天当即阻拦了起来:“各位大哥,各位大爷,我们三个人只剩下这头牛了,那还有什么银子?” 可就在这时,突然有个响马翻了一个箱子,顿时这箱子里的银票撒了出来。 “大哥,他说谎,这箱子里全放的是银票。” 这骑在马上的土匪头子顿时跳下看到这箱子里整整一百万两银票时,眼睛都绿了,当即走过来将刀架在了许天的脖子上。 “你竟然敢骗我!” 而这时旁边的响马直接将东方庭蕴包头发的头巾扯了下来,这东方庭蕴时惊叫了一声。 “大哥,这是女人!” 许天看到瞒不过去了,顿时跪在地上说道:“各位大哥着命啊,这银票是假的。” 首领顿时冷笑了一声:“假的,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说着直接挥舞起钢刀,就要将许天的头劈成两半,而就在这时听到一阵破空的声音,只看到响马当胸正中了一支羽箭,瞪圆了双眼,向后仰倒了下去。 第一百六十八章 谋反之心 其中有个小兵慌忙将兵器扔到了地上。 “首领死了,首领死了。” 许天当即哼了一声:“还不快滚。”这几个马贼顿时连滚带爬的离开了这片山谷。 而就在这时一队骑兵出现在了许天的面前,看到许天已然被吓呆,这武将立刻行了一礼,说道:“末将李靖奉皇上之命保护睿王爷。” 许天立刻醒过神来,自己这是被救了,立刻拍了拍李靖的肩膀说道:“李将军快快请起,如果没有李将军,怕是我们今日早就被这家伙给砍死了。”随后走过去狠狠踢了几脚地上的尸体。 管家看到许天和东方夫子受了惊吓,连忙之起锅煮了一锅野蘑菇汤,这许天笑着说道:“李将军,不如和将士们一起在这里喝碗汤?” 李靖当即翻身上马,说道:“皇上安排我等在暗中保护王爷。若是王爷有危险,我等必会出现。” 随后整支骑兵队伍消失在了许天的视线当中。 许天不由嘟囔,没想到这李二还挺帅的,知道暗中保护他。 喝了汤之后,这东方庭蕴早早的回到帐篷里入睡了,而这许天靠着山壁在心中想,还是大意了,早知道就不来这鬼地方了,出门抱一大堆银子,不被人抢才怪呢。 而次日一早,许天只觉得自己的鼻子十分的痒,顿时打了一个喷嚏,却听到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他睁开眼睛,就看到一个个子矮小的男人,正拿着一只狗尾巴草逗他。 “本王是你能取笑的吗?” 许天当即站了起来,说道:“你是何人?” 这小个子顿时跪地说道:“听闻睿王爷昨日受响马打劫,受了惊吓,李将军特聘特命小人前来保护。” 许天顿时在心里骂了一句,逼了个狗的,就这身板儿,还没他强壮呢,随后说道:“就你还保护我?” 这小个子点了点头说道:“我是此地的向导,十分熟悉地形,你们是没走错,没走对路,所以才会遇到打劫的,如果是跟着我一路从小路走,不光还有河水我们可以补充水源。 这一路上山高林密,也有不少可以吃的野味,还可平安的穿过这片无人区到前面的阴山。 ” 看到许天犹豫了,这小个子再接再厉,说道:“难道王爷就不想去看看前面阴山,当年霍去病封狼居婿是何等的风光无限?” 许天只看了他一眼,随后说道:“走开。” 小个子随后走到旁边,将行李全部搬上了牛车并唤了管家和东方夫子上路? 这小个子一路上嘴也不消停。 “夫子,昨天晚上禁卫军抓到了一个人,这个人已经招认是陈郡人士。”小个子看到许天在一旁吃着干巴巴的饼,压根没有理他,在一旁说道:“王爷该不会不知道吧,这阴山也属于大唐,如今这一片是归谢氏的人管,谢大人便是陈郡谢氏出来的官员。” 这小个子还想说什么,就听到许天直接拉起缰绳,这牛车立刻疯狂向前跑了起来。 “啰嗦什么,前面就是阴山城了。” 这小个子,狠狠瞪了许天一眼之后,将自己的帽子拉低,寒风凛冽,一行人到了阴山城当中。 只见这许天将自己睿王的令牌拿了出来。 守城的兵立刻恭敬地说道:“原来是睿王驾到,我等这边去通知谢城主。” 小个子在一旁嘀咕:“这里虽然偏远,可还是大唐的领土,应该叫做谢府尹,怎可私自称之为城主。” 许天顿时将手里的能扔到一旁说道:“这天高皇帝远的,这里的城主相当于一方的土皇帝,叫城主也没什么错处。” “难道他们不知你是王爷,你不是将令牌拿了出来吗?你可是一品大员。” 许天摊了摊手,脸上的表情有些无辜。 “我手中又无实权,况且皇上命我来西部开设连锁书院,就是要改变这里的蛮夷风化,让大家都读书。本王要做的就是以知识感化他们。” “废物。” 很快就看到一大腹便便的官员走了出来,这人骑马而行,他身下的那批老马显然已不堪重负,随后只听到这马四蹄一收,这官员轻巧地从马上跃了下来。 随后 走到牛车身边,直接跪了下来。 “学生见过许夫子。” 这许天嘴角抽了抽,说道:“城主不必如此做。” 没想到这谢城主当即说道:“我陈郡嫡系子弟谢倾是夫子的学生,既然夫子来到此处,我们除了上下级关系 更有师生之谊。请许夫子指导本地的工作。” 许天当即点了点头,这人够圆滑的,随后便被请到了府中,这许天看着桌子上的山珍海味,顿时点了点头,大快朵颐起来。 小个子在一旁愣住了,因这许天好歹也是一品大员,没想到来到此地不先抓政务,倒是在这里收受贿赂,私相授受、胡吃海塞简直让人没眼看。 东方庭蕴在一旁掩嘴轻笑了一声。 现在的许夫子倒是比长安城当中的睿王更加放得开,更加自由。 看到旁边这小个子,许天这才放下筷子说道:“对了,谢城主。本王今日到了你的地盘上,也没什么大事。” 谢城主当即站起来说道:“下官,谨遵王爷,愿意聆听王爷的训示。” 许天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这本王一路上就遇到了不少贼寇,险些被那些响马害了性命,谢城主在地方保卫工作上要加强了。” 谢城主连连点头,看到谢城主走出去之后,这小个子顿时说道:“你不会以为这只是普通的打劫吧。这次你被礼部尚书上本弹劾到了西部开展教育难道还没吃够亏? 别说皇上不向着你,这连锁书店可是一件肥差,这其中谁没得到利益,难道这人不会对你痛下杀手吗?” “我当然知道,我从长安出来的时候,皇上便已提醒过我,这是朝堂争斗,和教书育人并无两样。” 这小个子顿时瞪大了眼睛说道 :“许天,你脑子不会有问题吧,这是最简单的利益斗争,你别告诉我,你早就看出来了,可还是中了别人的圈套。” 许天眨了眨眼随后靠近这小个子来了一个壁咚。 “我怎么样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不过就是皇上,不,你是李将军派来保护我的?如今心中城府如此之深,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小个子眼中快速闪过一阵惊慌,也不知这许天到底是扮猪吃老虎,还是真是个蠢的。 就看到这小个子整了整衣裳,随后挺起胸膛,一脸桀骜不逊。 “今后我们是要在一起往前走的, 你去葱岭搞教育不得十年八年?” 没想到许天却丝毫不将之前的话放在心上,随后走到桌子旁边,又喝了一盏酒。 “你可知道功高震主这句话?” 这小个子转头说道:“什么意思?” 许天当即说道:“一个大将军 若是手中均权太盛,威望太高,皇帝就会忌惮,朝臣就会陷害他。 而本王是太师,所以只挂了一个虚职,又荣升为了王爷,统管天下文人考试。 职权上甚至在礼部之上,也难怪礼部尚书种种不服。如今本王提出为大唐堂培育人才,开锁连锁书院。” 小个子立刻回过神来,猛地一拍桌子说道:“哦。你是怕皇上对你心存忌惮,怀疑你有谋反之心。” 第一百六十九章 晋阳公主 外面的士兵一队队在不断的巡逻,前日许天已经叮嘱谢安巡防,自此这一带的治安管理严密了不少,城中的巡逻守卫人员也增多了。 许天此时看着这小个子眼睛眯了眯,手指不住着转着青花瓷杯。 小个子吭的一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你盯着我做什么。” 这小个子被许天盯得有些发虚,向后缩了缩说道:“如果不是李将军让我保你,我才不会跟你去这偏远的苦寒之地。” “哦,你的意思是说是李将军让你来的 而且你是李将军身边的红人?” 小个子顿时满脸骄傲,随后走到一旁 说道:“我可是李靖将军营中的军师。” 许天眼中闪过一道戏谑。 “好吧,暂且相信你。若不是跟在李将军身边,你怕是也不会有此等见识,竟然能直接看破这其中的利益关系。 ” 小个子点了点头,狠狠咬了一口手中的馒头,边吃边说。 “王爷不知,我有个表姑在宫里做女官。后宫利益真的就是最简单的!这些女人为了讨好皇上,得到最大的利益,就会不择手段相互陷害。 我们家是镇上的穷人,经常吃不饱,穿不暖。亲戚里也就是我表姑还会常常来看我们。 我就十分喜欢我表姑,我表姑便经常将宫发生的事和我说,时间久了这其中的门道便清楚了。” 大唐后宫当中,此时兰嬷嬷一脸见鬼似的发现公主竟然不在了! 假公主正坐在榻上,不住的扇着扇子。 “嬷嬷,我实在装不下去了,这整日里不光要应夫子,还要应付母后。 之前长孙皇后来看望公主,与公主说起了小时候的事,我担心她已经怀疑了我的身份,如果不是我机敏,恐怕现在已经暴露了。” 兰嬷嬷只看了她一眼,随后走过去拍了拍他的手说道:“亏你还是班衣教的易容高手,公主平日里金枝玉叶的什么都不用你动手,只坐着行个礼便罢了。 别忘了你们教主是承了我们公主的人情的。你若是此时不干,老奴该如何向公主交代?” 说着这兰嬷嬷眉头轻皱,目光有些担忧地望向了远方。 蝶衣轻轻一笑,随后轻轻一转,公主的礼袍便被她脱了下来。 兰嬷嬷目瞪口呆的说道:“你到底要干什么,难不成你要杀我不成?” “我说嬷嬷,今日教主的公子,我们班衣教的少主要回来了。我可是要回去瞧瞧的!少主长得十分的俊逸出尘,我若是错过今天,怕是不知道要何年何月才能见到他!” 兰嬷嬷看着蝶衣有些无奈,随后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那老奴也没有办法了!” 彼时,长孙皇后正在店中绣着给力李世民的斗篷,就看到一行近卫军急匆匆的冲向了后宫里。 “这是发生什么事?” 长孙皇后身边的嬷嬷这才笑着说道:“皇后娘娘,奴才这就出去问问。” 黄嬷嬷刚走到门口就看到卢国公程咬金走了上来。 “不好了,晋阳公主失踪了,好像是班衣教的人将公主劫走了。” 黄嬷嬷顿时一跺脚,说道:“怎么还发生这种事!” 长孙皇后当即赶到晋阳的含元殿当中,这晋阳身体向来不好,十个月有七个月都在病中。 长孙皇后从不叫外人来打搅她,便叫她在殿中养着,如今竟被贼人劫走了长孙皇后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可一连几天过去了,晋阳没一点消息。 这一天,皇上正和礼部尚书唐俭、侯君集在商议突厥的战事却看到长孙皇后走了进来。 “皇后为何来此?” 长孙皇后突然一头扎进了李世民的怀中说道:”皇上,晋阳被班衣教的杀手绑去了。臣妾实在没有办法所以才在此时上来。” 他夫妻二人虽最终坐上了皇位,可是这些年来与朝廷当中得李元吉的部下,也就是如今江湖中声名鹊起的班衣教是明争暗斗,不曾想他们这次竟然拿晋阳开刀。 很快陈咬金和殿前将军秦琼一同走了上来。 李世民屏退其他人,这才说道:“我能相信的,唯有你二人。” 陈咬金立刻说道:“臣就算掘地三尺都找出来将晋阳公主平安的接回。” 秦琼却摇了摇头:“不见得,班衣教向来神出鬼没未。末将这些年查找班衣教的踪迹,可全无所获。 听说这些人在葱岭一带出现过,似乎于东突厥勾结,想要重新夺回帝位。” 李世民眼中闪过一道恨意。当即说道:“若真如此,朕不惜出重兵,荡平东突厥。” 程咬金和将军秦琼对视一眼说道:“皇上,此事十分棘手,不如休书一封快快通知睿王爷,怕是他有方法解决。” 李世民顿时想起了主心骨,对!还能求助睿王! 而此时北境白毛风呼啸、北风卷地,百草竞折。 许天一大早上起来,准备出门打一套广播体操,可刚出门就被这枯草叶子卷着风雪吹的满头满脸,只好回到屋里,坐在火炉旁烤手。 东方庭蕴推开门走了进来:“王爷,长安当中加急送来的书信。” 递到了许天的手里。 许天接过信件之后,只淡淡一笑,随后将这信件投入火炉当中,安逸的喝了一盏阴山的羊奶茶,就看到门被从外面推开,走进一个穿着黑衣,戴着黑帽的小个子。 小个子有些急迫的说道:“现在才到了阴山,我们马上就要乘船沿着黄河一路南下,到达敦煌。照你这走法,说不定明年都到不了葱岭。” 许天笑眯眯的像只狐狸。 “这不是看你身子弱,便不舍得叫你一路颠簸,更何况马上就要换船了,需准备的东西更多,你去叫阴山城主拨四个嬷嬷带到我房里,我要亲自查看。” 这小个子顿时打了个冷战,目光盯着许天,这让许天顿时有些不自在,随后挥了挥手 便闭上了眼睛。 很快,这小个子身后跟着四个五大三粗的嬷嬷。 许天心道这阴山城主果然玲珑心窍, 没有拨几个姿色上佳的来,而是只找了几个身强力壮的遣了过来。 第一百七十章 谁要杀他 许天说着,将手中的信封塞到了小个子手里。 “既然李靖安排你跟在我身边,那你便看看这份文书,从宫中来的。” 这小个子打开一看,一张脸颜色精彩纷呈。 “公主丢了!” “晋阳公主,难道还要在这里与本王捉迷藏吗?本王这次是去西部一路艰险, 昨日你也看见了路上遇到一群响马,若不是你父王派人保护本王,说不定本王此刻早就化作路边的白骨,又如何能保护你? ” 这个一顿时挣扎起来,嬷嬷将他的帽子扯了下来,一同秀发顿时披散在肩上,这公主的眸子犹如星辰一般,此时正愤恨的盯着许天。 许天一愣后退几步,微笑的看着晋阳公主。 晋阳公主当即拍桌说道:“大胆,你竟敢对本公主无礼。” 许天眼神中有些无奈,随后伸手辑了一礼说道:“若不是公主几次提醒,就连臣也是无法想到您的真实身份,只有公主这样的人才,有这样的智谋。 臣还是那句话,今后路途艰险。臣这一去是生死未卜,还不知遇到何种危险。 臣愿肝脑涂地,赴汤蹈火奋不顾身。可臣绝不能看到公主有所损伤。 来人送公主回京城!请文书修书一封,告诉皇后娘娘,晋阳公主在我这里。” 却不想晋阳公主盯着许天,这豆大的泪珠就砸在了地上,那倔强的眼神仿若许天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这让许天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逼了个狗的 古代拐带公主,可是要株九族,削首的重罪。 晋阳公主随后被嬷嬷带了出去。 整整一日一夜不吃不喝,躺在床上,形如枯槁。 很快房间的门就被打开,许天有些无奈,说道:“公主为何一日不进水米,若是皇上怪罪下来,臣吃罪不起。” “许夫子,你最讨厌了。我不过就是跟着你去西部体验一下民生,作为大唐的公主,就应该体验民生! 可你实在太讨厌了,竟然要修书告诉我父皇我在你这里。那这样一来,我做的努力岂不是都白费了?” 许天并未答话,只从嬷嬷手中接过一碗白米粥亲自舀了一勺递到公主的嘴边。 公主点了点头说道:“还是许夫子对我最好了,本公主有字的,特许许夫子以明达二字唤我。” 许天有些无奈:“你做了些什么?” 晋阳公主顿时眼中闪过一道光,却还是像个乖娃娃似的伏在许天的膝头。 “也没做什么,就是找班衣教的蝶衣姑娘易容成我的样子在含元殿里应付那些伺候的人,你就放心吧。” 晋阳公主站起身来在自己的床榻上走了一圈,说道:“本公主为这次出来,可是提前三个月就让蝶衣姑娘进宫学习了公主的礼仪,可是本公主亲自教学,包准出不了事。” 许天淡笑,原来是找了个杀手,提前培训了三个月。 “所以公主自信此人可以取代公主,并且不露任何马脚,可如今为何宫中却知公主丢了。” 晋阳公主也是有些无奈,随后算了下日子,这才说道:“我当是怎么了?原来是蝶衣姐姐的心上人班衣教的少教主回来了,若是蝶衣此时离去,本公主倒还能理解。” 没想到许天脸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立在一旁并不说话,这晋阳公主只觉得自己仿佛身坠冰窖当中,转头去看许天。 “许夫子,我不是故意给你添麻烦呢。这不是太闷了吗,就想出来闯荡江湖。 ” 许天转头一双剑眉倒竖,眼中却含着滔天的怒意。 “那公主为何要蒙骗本王?还在一月之前将本王身边的小厮全部打发走了,说是李靖是将军身边的人,本王的衣食住行应均由你打点。” 许天说着,晋阳公主脸红着低下了头,像只鹌鹑似的坐在榻上。 总归是做错事的孩子一样,这许天也不好再过分苛责,可想起自己睡觉,洗澡都是由这小厮服侍就觉得脖子发凉 若是李二知道了会不会直接砍了他。 “好啦,你不过就是一个大男人,吃亏的又不是你。” 许天顿时极怒,拂袖而去。 “看来公主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许天回到自己的房间,看到夜色已深,便和衣躺下,睡梦中突然听到一声尖叫顿时披了件衣服推开门,赶到了旁边公主的房间。 就看到公主独自一人缩在床榻之上,显然是做了噩梦。 “狗奴才,谁准许你进本公主的寝室,若是被父皇知道你有几条命!滚出去!” 看到许天真的要走,这公主顿时说道:“许夫子,你能在这里陪陪我吗?” 许天顿时有些无语,只好坐在旁边在椅子上。 “许夫子,你真打算把我交出去吗?我回去我父皇定会重重的惩罚我,说不定会提前定下驸马的人选,到时候我此生都会被困在后宅之中,再也没有 现在这份随意洒脱的欢愉了。 你难道忍心看着我每日都以泪洗面吗?” 许天有些哑口无言,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些什么,随后放下茶杯,只好说的道:“既然公主梦醒了便好了,本王就在隔壁房间。谢城主这些日子加强了府中的巡逻,想来不会出现意外。你跟着我留在这里不安全,明日一早,我便派辆马车送你回京。” 许天推开房门走了出来,夜色如幕,一阵夜风吹来,许天忍不住咳了两声,推开门,刚想走进去,却发现围帐后面似乎藏着一道人影。 他再次定睛去看,这月色下竟还真站着一条黑影,当时连连后退。 而此时这黑影像是知道他已被发觉,顿时持着钢刀追了出来。 阴山城主后宅紧邻着一条温泉,此处虽是阴山是蛮荒之地,可陈主府的后宅却是十分的安逸,许天被这一刀砍的险些就脚下不稳摔落后面的池塘当中。 却不想眼前的刺客拔刀,眼神中弥漫着冰冷的杀气,让许天心神俱震。 晋阳公主只光着脚丫看了一眼,顿时瞪圆了眼睛,立刻扯着嗓子大喊。 “有刺客来人啊。” 第一百七十一章 方便面 却不想刺客的刀已提至头顶,许天这边闭了眼睛,手指哆哆嗦嗦地摸进袖子当中,正待举起,却不向晋阳公主挡下来他的身前,许天立刻抱住晋阳公主。 砰一声巨响,许天倒了下去,这谢城主带着府兵冲进来的时候,险些跪在地上。 若是许夫子死在阴山城,谢倾定然不会放过他的,顿时哭天抢地跑了过去,将地上的身影扶了起来,语气幽微。 “夫子您没事吧?” 这边许天嘴角抽了抽,就看到谢城主直接指挥着深厚的府兵。 “给本城主,把这胆大包天的刺客 抓起来。” 也能怪谢安会认错,此时这许天早被这刺客的钢刀将发带砍断。披头散发再加上站在阴影当中,身边又站着晋阳。 后来人理所应当认为这刺客先杀了许天,又挟持了其他人。 “也不看看这阴山城是谁的地盘。 在本城主的地盘上,竟然敢派刺客。” 许天竟然有些无语,随后将头发向后拨开。 “谢城主,你看清楚了谁是许天。” 许天莫名其妙的被人刺杀,此时心情极度不好,眼中闪过一道寒意,再加上他只穿着素袍,头发倾泻在肩,谢安看的呆了一呆,随后立刻将手中的尸体扔到一旁。 “下官有眼无珠。” 许天冷笑。 “你何止有眼无珠,刺客都摸到你谢府尹的后宅了,若不是今日本王眼疾手快,承蒙皇上隆恩浩荡拿了神机营的火铳,恐怕此时早已命丧刀下。” 谢安深以为然,随后捧着一肚子的肥肉跪了下来。 “睿王爷,本官的失察,如今这夜里风凉,还请王爷回屋跟衣。本关这就将着刺客带进地牢当中,好生看管着。” 许天穿越过来也有一段时间,回到屋子里将自己及腰的长发,盘好之后,又换好了袍子,正准备出门就看到小个子靠在他的门口。 许天也是有些无奈了。 “让开。” 晋阳将他推进了屋里,随后将门关了起来说道:“你准备去何处,今日是你遇到了刺客,难不成你还想亲自去地牢里审问刺客不成?这刺客没当场咬毒自尽,那就是个怂货,一点都比不上班衣教的蝶衣姐姐。” 很快就看到谢安带着人呼啦啦的冲了过来。 “启禀王爷,下官已经从刺客身上找到了令牌。” 此时府外的侍卫前来禀报。 “李靖将军求见。” 李靖率三四个护卫,从门外走了进来,看到确定许天无虞之后,这才请罪。 “王爷,都是我等保护不利。” 许天在心里骂了句,逼了个狗的,如果没带着枪,恐怕现在早就被刺客杀了。他有事不要紧,可若是伤到公主,许天转头看就发现,他身边的小个子早就没了踪影。 “李将军执这枚令牌,回京调查,必定要查出凶手是谁。 ” 李靖领了立令牌之后,和身后的亲卫一骑绝尘,从阴山连夜骑马赶回京师,路上却遇到了暴风雪。 前面的先锋将军跳下马来。 “李将军前面有一处驿站专供我们这些行脚军歇脚,不如暂且歇上一晚,明日便在回京城不迟。” 看到李靖脸色冷厉,这先锋将军抱拳说道:“将军,风雪太大,恐迷失方向。这些天连日来保护睿王,兄弟们身子早就受不住了。若是继续跑下去怕是会出事的。” 李靖点了点头,却发现从北方的密林里奔出一队人马。 马上的人看了李靖一眼,显然没想到李靖会在此,脸色颇有些意外,可还是将马拴在一张外的木桩子上走进到了驿站当中。 此时李靖坐在桌子旁边,看着对面的几名武将说道:“你们也是出京办事的?” “末将从四品虎威将军,特意奉皇上之巡查晋阳公主的下落。” 虎威将军看到桌上放着令牌,便说道:“将军这令牌…末将看的十分眼熟。” 李靖当即说道:“怎?你认识此令?” 后者点了点头:“这令牌是礼部所有。” “就是,你看这令牌背后画着香草纹,这是文官所用,再加上这令牌是用玄铁所制,金边滚烫。若非朝中尚书这样的重要官员,是无法拥有此令的。” “三年前的科举,进厂的学子太多,末将奉命去维护治安。当时便看到礼部部尚书进入考场之时,曾经拿出过这枚令牌。 当时属下离得十分近,便亲眼看过一次。” 李靖脸色铁青,拳头握的作响。 “你确定这是礼部尚书的令牌?” 对面几人齐齐点了点头。 副将说道:“将军已不必在查。看来此次来阴山刺杀睿王爷的,就是礼部尚书唐大人。” 而此时阴山城内许天躺在床上就听到小个子在外面扣门。 “公主实在不必如此,叫他人看见了公主清誉受损,还请回去吧。” 晋阳公主顿了顿。 “得了吧,除了你知道本公主的身份,还有谁人知道?若你不开门,我便在此处喧哗,说你欺负我。” 许天叹了一声,无奈披衣起来将晋阳放了进来。 许天在一旁恭谨行礼。 “公主此举实在不妥。” 就看到晋阳公主已经脱了鞋钻进了他的被子里。 “阿嚏。还是屋子里暖和,本公主在外面都快冻死了。 ” 许天极快的皱了下眉头,看她是真的浑身瑟缩也不在意此事随后坐到一旁。许天心想着,就算自己出去,晋阳必定会在寻来,索性在这里坐着。 只要将公主秘密送回长安。这些小事倒是也不妨!当即便坐在椅子上拿了本书看了起来。 三更漏液 “许夫子,许夫子?” 许天微微睁开了眼睛,就看到这黑暗当中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瞪着他。 “许夫子,你睡了吗?” “无。” “许夫子,就算你要将我送到我父皇那里,可总也要本公主吃饱肚子吧,谢安这个奴才送的午膳太油腻。除了送些烤牛羊肉之外 还送了些油茶,本公主吃不习惯 。” 许天站了起来,轻声询问。 “公主从晌午的时候,便一直没吃东西?” 晋阳使劲点了点头,就看到许天朝着床榻这边走了过来,当即抱住胸口说道:“亏本公主以为你是君子?难道想趁人之危?” 就看到许天行云流水的从床头柜上盒子里取出一个圆形的东西,随后拿了一个碗,将这面饼放到当其中。 很快晋阳公主眼睛瞪得圆圆的,这一坨圆形的东西,竟然在热水的泡发下 是慢慢的舒展。 “这是何物,实在美味?” “方便面,居家旅行必备物品。” 第一百七十二章 不劳公主费心 晋阳有些不死心的说道:“这方便面到底是什么东西,刚才我可是看到他小小的一团,没想到竟然变成了一碗面,就连宫中的御厨都没有做过这么神奇的膳食。” 许天在心里暗笑,更神奇的还在后面呢,现代对于食品的加工技术不光有压缩这一项,还有真空。 高技术难度的,放上个几个月都不会坏,如果这真空技术做的够硬的话,就是放上几十年一百年都不会坏,毕竟没有了空气,就无法发生化学反应。 许天曾经在现代的一本科学读物上看到过有一个食品厂,生产了一种盒饭可是等到这个厂长去世了,仓库里积压的盒饭,竟然还没有坏,时隔了多年再次被拿了出来还能正常食用。 看来他得抽空做一些真空压缩机出来,毕竟这长途跋涉的,要是天天吃方便面,等走到葱岭,他估计早就面黄肌瘦营养不良了。 许天看着眼前的晋阳有些无奈。 “你真的不想回到长安?” 晋阳当即狠狠点了点头,又嗦螺了一筷子面条说道:“当然不想,虽然宫中锦衣玉食的,可哪有跟着许夫子在葱岭痛快。” “你不会是看上我了吧?” 许天在一旁凉凉的说道。 他实在对眼前这个十二三岁的丫头片子不感兴趣。 晋阳看了许天一眼,随后竟然将嘴里的方便面吐了出来,随后说道:“看来我这趟是来错了,睿王爷皇上亲自加封太傅,位列一品大员。还请你派人送我回长安。” 许天一愣,没想到这晋阳公主竟然又改变了主意,点了点头,直接离开了房间。 他倒要看看这京城当中,因为一枚令牌究竟能掀起何等的风浪。 而此时李靖直接赶到了长安城。 李世民从来没有这样生气过。 李二当即说道:“李爱卿这到底出了何事?” 李靖当即将手里的令牌交给旁边的寇公公,寇公公转交给李二。 “皇上,臣保护睿王爷前去西部,路上遇到一股刺客,末将这些人全部解决了科,可是在睿王爷到达阴山之后城中竟然出现了刺客。” 李二当即勃然大怒,他当然知道许天对于整个大唐来说意味着什么,若是许天死在阴山等于变相打击了他! “到底是什么人,背后的人查清楚了吗?”李二手指哒哒地敲着龙案,龙颜沉静叫人看不出想法,熟悉李世民的人都知道,皇上这次是动了杀心。 李靖当即说道:“这令牌出自礼部尚书唐大人,刺客也已经吐口,说是受唐大人指使。” 李二一声冷笑随后将那令牌扔到地上。 “朕从不知朝中的一品大员,还是礼部尚书,竟会干出这种龌龊肮脏之事,简直是脏了朕得耳朵。来人即可点兵查抄唐府。唐俭行刺睿王择日处斩!未满十二岁的男丁流放,株连九族。” 尚书府如同在一日间衰败了一样,唐家的下人抱着珍贵的瓷器和玉器从这平日里唐家买菜的后门,纷纷夺门而出。 这唐俭除了有一夫人之外,还有四门小妾 这四个小妾早已经等在大厅,就盼着老爷给一纸休书。 这唐夫人更是有些担忧的,看见看着自家老爷有些灰败的脸色。 唐俭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这次是真的不行了,没想到李靖这个杂种竟然这么快就查到了他头上。 唐夫人有些怀疑的说道:“老爷事情还没有到最后一步,说不定我们还有翻身的机会,况且那刺客就算将老爷供出来,仅仅一个刺客的供词,难道皇上真会处置了我们唐府?” 礼部尚书听到这里,冷笑了一声。 “这一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去刺杀,竟然还带着本官的令牌。令牌落到李靖的手里,直接递给了皇上。” 唐夫人突然双膝一软,从凳子上滑了下来,唐俭看了她一眼,随后冷笑了一声,竟然令人关闭府门,找出一条白绫在正厅堂投缳自尽了。 五城兵马司的上郎军看着这中间挂着的尸体倒是一愣,随后淡定下来,吩咐兵士抓人。很快结束了唐府乱哄哄的局面,刚一出门就看到刑部侍郎张尤安准备好的囚车。 五城兵马司的冯征向着张尤安抱拳,随后说道:“把人给交给张大人带走,还有那具尸体。” “我说冯老弟,你这怎么这次来的这么晚,这姓唐的都自尽了。若是此事皇上知道了,未必不会怪罪。” 冯征也是一脸菜色,恨恨的骂了起来。 “竟敢行刺睿王爷,如今这睿王爷可算是天下学子们的期盼。天下学子均以睿王爷为首,刺杀睿王便知如何下场,只是这尸体若要是能砍头那便好啦,也可解本将军心头之恨。” 听到冯征说到这里,这张尤安忍不住哈哈大笑,随后押解着囚车敢往刑部大牢。 而此时,许天已经登上了黄河以北准备好的渡船,这渡船浑身以玄铁打造。 这船夫在旁边说道:“黄河每到七,八月份,这黄河便更加汹涌起来,河底也已砂石不断地涌出水面,有时候走着走着,莫名其妙就翻了船的,不知有多少人。这玄铁船是特意为王爷打造的。” 而此时许天坐在甲板穿上了白狐狐皮做的披风,他大概想到了晋阳公主为何一改之前的想法,执意要回长安。 果然见就看到岸上四个老妈子紧紧簇拥着晋阳公主站在岸上,而这晋阳公主看他的眼神幽怨,甚至带着些成年人的恨意。 许天闭了闭眼,忍不住啧了一声,随后挥手说道:“把晋阳公主给我带上来。” 东方庭蕴先是一惊,转头去看岸上站着的小女孩。 没想到这小女孩上船之后,说的第一句话更是惊人。就看到这小女孩,眼神倔强的盯着许天说道:“你没看上我,是看上她了吗?墨轩书院的东方庭蕴!” 东方庭蕴脸上闪现出一抹震惊,就看着这小女孩儿直愣愣的盯着她说道:“你早就应该离开许夫子的。” 许天拢了拢披风。 “这天下虽然都以本官为首科,如今连锁书院还未建造好,这天下所有的师者都应该共同学习取经,何况东方夫子在弘文书院的学习时间还没有结束,这点就不劳公主费心了。” 第一百七十三章 十分有钱 晋阳公主哼了一声,说道:“礼部尚书这职位可是肥缺。我舅舅长孙无忌曾经说过下一个担任礼部尚书的人必定和唐俭这个狼子野心的人差不了多少。 因为现在礼部在唐俭的运作之下,所有人都习惯了他这一套运行模式,若是换个和之前大相径庭的尚书的话,礼部就会停止运转,你知道我的意思吧。” 许天只淡淡一笑,随后说道:“我已经告诉皇后娘娘,之后也带着公主前往西部建设,开锁连锁书院。 这一路下官必定会以命相互倒不如知道这下一个上任的究竟是哪位大人?不知公主 有没有消息?” 晋阳公主打了个哆嗦,许天有些无奈,将身上的披风解了下来,披在她身上。而旁边的东方庭蕴只微微一笑,随后立在船头似乎在指导这船夫开船的方向。 晋阳公主随后坐在椅子上呵了呵手,这才说道:“是陈叔达,陈朝皇帝的第十四子,后被隋朝灭亡之后投奔隋朝。 在隋朝时为官,此人十分的聪颖,我父亲还是秦王的时候,曾经帮我父皇说过话,以致我父皇并未被我皇祖父责罚。 所以我父王一直十分感恩,再加上这次礼部尚书竟然派人刺杀你,父皇自然不能饶过他,便直接赐了株连九族。 可这礼部尚书还未等到圣旨,便下的在家中投缳自尽了,这陈秋达于是接任了礼部尚书一职。” 许天立刻想起历史,对陈叔达的评价,史称这人是个十分聪明且有条理的人。 每当他奏事的时候,群臣侧目,也就是说 陈秋达这个人三观十分正,而且顺应天下大势,是个难得的名臣。 许天满意的点了点头,若是从今之后关于教育这方面的业务,能和陈叔达这个人共同办理,或许能省下不少力气。 俗话说的好,不怕狼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队友。 此时几个人正一旁说着话,说着黄河大鲤鱼,今晚是清蒸还是红烧好吃,就看到这黄河的又峡谷漂来一叶扁舟。 这渔夫喝了一声说道:“能在如今时节,乘一叶扁舟,必定是外家功夫高手。” 也不知这话是夸奖,还是冷嘲。 许天举目望去,果然就看到在下一处弯道转弯的时候,看到了李靖身边的先锋副将秦先。 许天立刻站了起来,挥手大喊:“秦将军。”秦先命部下将两个羊皮筏子放到黄河当中,许天顿时一惊,不会准备跳黄河吧! 就看到秦先身形一闪,顺着激流而下跳到羊皮筏子,转眼间便跳到了甲板之上,这许天看的出了一身汗,这激流而下的羊皮筏子转眼便被旁边的漩涡吞噬掉了,还真是艺高人胆大,竟还有人这样不怕死。 果然就看到秦先出现在了船上。 “末将奉命来保护,将军还特意带来了京城的一些消息。” 许天这才放了心,重新又坐回到了暖炉身边。 “秦将军方才还真是让本王震惊,只是一个先锋将军,实在太过可惜了,不过……” 这许天话锋一转:“若是你跟在本王这一届手误缚鸡之力的文人身边,恐怕之后也没什么用武之地了。” 这句话虽说的荒唐,可东方庭蕴和晋阳确实听懂了,两人难得对视一眼,忍不住笑了出来。 船上的气氛转而间便放松了起来。 秦先这才淡淡的说道:“王爷,昨日礼部尚书陈叔达上任之后,便飞鸽传书葱岭的县令。只要王爷到达葱岭,县令必定会好生接待。” 许天摆了摆手,说道:“还早着呢。船夫还有多久才能到敦煌?” 船夫说道:“王爷,您这运气好。只要过了今天晚上,这船顺着风就会到达黄河的最尾端,那里就是敦煌了。” 许天看着挺眼前的天色,不由站起来,吟诵了一句。 “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 ” 副将秦先先是一愣,随后行了一个武将礼。 “末将告退。”随后便带着与他同来的三兵将各站在船头船尾开始防卫工作。 月上中天。 船只在黄河之上顺流而下,冷凝的夜风吹了没多久,这船上的炉子便熄火了。 船夫当时在旁边笑了笑。 “贵人们还是进船舱里吧,这里有我和诸位将军,看着吧!必定会在天亮之前到达黄河最尾端。” 许天点了点头,干脆走进船舱里,好好的歇息一晚上,只觉得这一晚上并非躺在床上,而是基本上就和坐火箭差不多。 等到许天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发现船已经被栓到了岸边的一个木桩子上面。 这许天也十分惊奇,在心里骂了一句,逼了个狗的 这唐朝果然人才济济 这黄河深不见底,水流湍急,根本无法抛锚,居然在岸上打了一根庄子,这得要多深的功夫才能将这一艘船拉住。 就看到远处尘土飞扬,晋阳公主也从船舱里走了出来 看着许天就翻了一记白眼,许天有些无奈,随后立在旁边,微微笑了笑,就看到秦先将军几人从远处齐了几批骆驼过来。 秦先看到许天之后跳下马,行了一个礼。 “莫将参见睿王爷。马上就要到达敦煌,末将便在此处向些许人家,买了几匹骆驼。不然骑马无法到达安西都护府。” 许天点了点头,正准备夸秦先这几个将士,细心。就看到晋阳竟然搀扶着东方庭蕴走了出来,一直在心中啧啧称奇。 前一日这晋阳公主看着东方庭蕴还好像看情敌似的,今日竟能亲如姐妹,一时间大为惊奇,转头看一下晋阳。 就看到晋阳说道:“马上就要到安西都护府了,这一路又是坐车,又是坐船遭遇流匪和草寇,本公主这小心肝儿都要吓出来啦。本宫虽为大唐公主,可是从未了解过边关风情! 安西都护府常年驻扎在这里,应当见过不少匪乱。” 东方庭蕴在旁边安慰。 “公主,这是被吓着了。” 晋阳吐了吐舌头,随后转头看向秦先说道:“既是李将军身边的人,应当知道规矩的,还不说出来?” 秦先当即脸色一变,随后跪在地上。 “公主容禀朝庭每年拨八十万两银子,战马一个月便要换上两万匹,这安西都护府的兵器不同于军中一个季度换一次,而是每三个月就会有最新的兵器送到边关。 再加上这安西都护府旁边有大月氏和康居国进贡,所以安西都护府算是十分有钱的。” 第一百七十四章 一应起居 公主顿时欢呼了一声,带着身后四个如同也夜叉一样的嬷嬷说道:“既然如此,还不快扶本公主上骆驼,这几日吃着方便面和咸鱼干儿,本公主的牙都要酸掉了。” 东方庭蕴在旁边说道:“还是由我伺候公主吧。” 晋阳公主高兴的点了点头,这秦先有些尴尬地将目光从东方庭蕴身边移开,转头看向身后一直微笑着的许天。 “太师。” 许天点了点头:“怎么不称呼本王为王爷了?” 秦先脸色通红,随后说道:“还请太师不要捉弄下官。” 许天点了点头,随后被秦先拖着骑上了骆驼,心里暗道卖麻批的安西都护府旁边就是大月氏和康居国,怎么听着像是收保护费的! 镇守西域的安西都护府,既然做这些狗的,不过看到晋阳和东方夫子如此开心也便算了,不再追究。 骑骆驼走了一日,这晋阳就像蔫儿了似的,就连东方夫子也脸色惨白。 晋阳本想回头去看许天,却发现这许天竟然是被秦先几个将士抬着,就连这单架上还用竹子做了一个帐篷,看上去颇为避暑。 晋阳顿时炸了。 “许夫子整可真可如此,你好歹也是这次出使西域的!如此简直像是地主收租似的。” 东方庭院也在旁边点了点头,看到秦先几位将士满头满脸的大汗,一旁劝说道:“许夫子应当自立自强,不应将你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几个将士听到,顿时露出一道善意的微笑来,还是东方夫子善解人意。 许天只淡淡一笑,随后不知从哪里掏出半个西瓜来吃了一口,这才说道:“好,本官可是皇上亲自封的太师,掌管天下军队。虽是虚职,更何况以我和李二的交情,难道他们不该如此吗?” 看到这许天越来越不知礼数 这晋阳公主当即说道:“许夫子,你太可恶啦。” 说着直接脸色一冷,险些从骆驼上摔了下来。 许天顿时坐了起来,幸亏他随身携带了藿香正气水,随后直接将自己的衣襟扯开,这东方庭蕴顿时脸色绯红,转过头去,只觉得通体清凉。 这许天也实在不顾男女大防。 诸位将士倒是笑着开口。 “太师这在沙漠当中行军确实是热,可若是将衣衫解下来。汗水通过衣服蒸发之后会容易脱水。” 另外一个副讲说道:“前些年大大唐出征高丽的时候,两军便是在沙漠当中交战,有许多战士并非死在敌人的刀剑之下,而是脱水太过严重最后莫名其妙就死掉了。” 许天嘴角抽了抽,看到骆驼上已经趴下的晋阳公主,随后露出了标志性的温柔笑容。 “怕什么,有本太师在。你们就算想死也死不了。这是本太师亲自配的药水有解暑的功效。” 许天想起她在现代的女友珠珠,对他十分体贴细致。每到夏日,不光有解暑神器,包包里更是放着夏日解暑神药,藿香正气水!对此他实在是苦不堪言。 在现代的一栋摩天大楼前,这许天穿着一件灰色风衣,咖色毛衣站在帮自己女友提着包。 “亲爱的,今天还要逛吗?我妈都打电话叫我们回去吃饭了。” 珠珠顿时演从许天脖子上将自己的挎包取了下来。 “亲爱的,我包里还有不少藿香正气水儿 你如果不喝就过期了,这马上就要秋天了。” “你这女人有毒吧。” “我可是中医出身的,再说了我能害你吗?这藿香正气水再不喝就过期了。况且现在就算是秋天,也可以帮我喝掉藿香正气水,帮我清空包包,还能多放几只口红。 ” “太师此物究竟有何功效,属下等闻着药香十分刺鼻。” 秦先看到许天脸色不太对之后,眼闭心一横,直接将手里的药水一股脑的灌了下去,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就看到他脸色红润。 “药水果然不愧为神药,末将喝了之后再无胸闷,气短,头晕等症状,反而精神健硕,神清气爽,胸中的闷气似乎也消散了!你们几人快喝了吧。” 许天也懒得听起人在旁边闲话 随后只闭上眼睛很快小憩过去。 秦先却是一脸崇拜地盯着许天,很快安西都护府大门打开,从里面冲出了一队兵马。 这秦先看到他们进城,却被这些人轻视,当即拔出短刀。 “都给我下马!这是李将军的腰牌,尔等安敢造次?” 要说李靖在唐朝军队当中的地位,那大概就相当于唐朝军人的精神支柱,是唐朝军队的一面战旗,说白了李靖就是唐朝军队的灵魂人物。 看到印着陈塘关总兵的大印之后,这些人倒是神色一怔纷纷跳下马来。 “莫非躺在竹椅上的这位中年男人,就是许太师,如今皇上加封的睿王爷?” 秦先和身后的几个兵士脸色不好看,随后秦先轻咳了一声,上前斥骂。 “瞎了你们的狗眼,先把这位姑娘放到马上带回安西都护府细心医治,否则你们吃罪不起。” 这一队兵将对视一眼,直接将晋阳从骆驼上带了下来,随手便放到了马上,由出城的这位小将直接带回了安西都护府城内。 晚上晋阳迷迷糊糊只觉头重脚轻,眼前一片白雾,她睁开眼睛就看到了似乎有舞女在跳舞坦胸露臂,一个个金臂川穿在她眼前晃的,实在不得不睁开眼睛。 再一转头就看到许天正在一旁静坐,看到她醒来,许天一脸关切的神色。 “公主可好些了?” 晋阳这才点了点头说道:“ 这是已经到了?” 许天再次微笑,叫下人送来了一杯藿香正气水。 “本公主才不要喝这种奇怪的液体。” 许天只微微笑了一声,随后说道:“如果你不喝,本王立刻派人送你回长安。” 晋阳公主脸色一变,随后说道:“堂堂太师竟然威胁本公主。” 这话音刚落,就看到从门外走来的武将,脚步一顿,脸上的肌肉狠狠抽了抽,随后说道:“末将参见公主。” 晋阳公主当极端坐在正位。 “大胆,本宫是当今皇后嫡出的公主。如今来你安西都护府,尔等竟然如此怠慢。” 这安西都护府的将军顿时一脸懵逼,看了许天一眼,许天只在一旁饮酒,随后跪在地上请罪。 “本将这便将那夫人请出,由夫人伺候公主在安西都护府的一应起居。” 第一百七十五章 拒之门外 晋阳公主虽年纪小可依张稚嫩的脸上满是掌权者的威势,一时间这安西都护府的将军 如同此刻是在金銮殿,浑身不断地打着冷战 这周围的副将兵士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晋阳这才扬声,欢快的说道:“还不退下 本公主看见你就烦。” 东方庭蕴只站了起来,随后来到了院外,迎面撞上了将军夫人。 将军夫人也是个呆笨的,看到东方庭蕴站在宴席之外未立时进去拜见公主,转而来到了东方庭蕴身边。 “想必这位就是墨轩书院的东方夫子。” 东方庭蕴立刻将人扶了起来。 “我不过是墨轩书院的夫子,夫人贵为将军夫人,我岂能受夫人之礼?夫人快快请起。”将军夫人立刻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随后温柔一笑。 “公主这次哪里有不满意?况且我早已听我家将军说公主是偷跑出来的。” 东方庭蕴脸色肃然,随后点了点头说道:“夫人聪颖。” 这将军夫人脸色却冷静了下来。 “ 还请东方夫子指点妾身一二,妾身该布置准备些什么东西?” 东方庭蕴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只略微一想便说道:“我等从长安出来,这一路上乘船骑马未有片刻停歇,要赶往西部去开设书院为大唐招揽人才。” 将军夫人听着一抖,左右两名丫鬟立刻 架住了这将军夫人,这将军夫人这才继续听着东方庭蕴说话。 东方庭蕴只说道:“从生活中的洗漱用具,衣食住行包括衣服上的配饰,男人用的腰带,不怕夫人笑话,这次不光是我跟着许夫子。 公主身份尊贵就不必说了,这李将军还派了四人前来保护许夫子。鄙人是管不了这些闲事的。” 将军夫人立刻喜上眉梢,点了点头,说道:“妾身也就能做些这样的细碎小事。春花秋月 紫扇还不下去准备一些小厮换洗的衣服来!至于四位将军……就将我们院子里马夫穿的衣服准备上十几套,算到这次的行李当中,公主必然会高兴的。” 眼前三人是夫人的陪嫁丫鬟。 紫扇嘴角抽了抽说道:“夫人,不如将将军用过的旧衣给了这四名将军太。马夫的衣服会不会太过简朴了一些。” 将军夫人平淡的说道:“虽然妾身粗鄙,可是也知道一简单的道理,主子身穿素袍纱衣 若是身边的将士着蛟龙金甲护心铠,总是会贻笑大方的。” 紫扇轻笑了一声直接退了下去。 看到这席间,有不少人跳舞转的晋阳头昏眼花,晋阳直接以挥手,这几个舞女便退了下去,倒是只剩下乐师。 晋阳凑到许天身边说道:“许夫子 我们明日要去哪里,还是一直待在安西都护府?” 许天浅笑了一声,随后说道:“安西都护府的南边便是北庭都护府,总不好本王这个军政大臣到了这边,厚此薄彼这将来是要出问题的。” 晋阳突然歪了歪头说道:“不知道许夫子是喜欢我还是喜欢庭蕴姐姐多一些。” 许天还未说话,这身后的四个夜叉一般的嬷嬷顿时上前一步,只一人便挡住晋阳的全部视线。 “公主应该回屋歇着了。” 另一个嬷嬷也上前将晋阳扶了起来。 “这如今都到四更漏夜了,若是您再不休息怕是这身体吃不消。” “可是本公主饿了!这安西都护府的膳食是实在过于粗糙,想着许夫子应该能亲自下厨为本公主做一些膳食。” 许天在心里骂了句,逼了个狗的!李二把自己的女儿看丢了,现在他还要做这个临时奶母子,实在是说不下去, 当即便要拍案而起。 其他两名嬷嬷对视了一眼。 “哎呦,公主,您可别忘了,您是偷跑出来的。这许太师就算长相再不济可是个男子,若是许夫子夜间下厨,这事传到皇上和皇后耳中,怕是许夫子都活不过明日了。” 晋阳还在挣扎,就被四个夜叉似的老嬷嬷给带走了。 看到晋阳走了之后,许天干脆站了起来。 “本王也乏了,今日宴会到此结束吧。” 众人顿时跪在地上。 “臣等恭送王爷。” 次日一早,大家都已坐了骆驼,在安西都护府城内,就看到门口大包小包的拉了好几车货,最夸张的竟然还有浣盆。 经过一天的休整,大家精神好了不少,尤其是东方庭蕴,想起昨日将军夫人拉着她,传授了一些梳妆打扮上的心得,一时间竟有些局促。 晋阳眼睛瞪得大大了,最后走到一匹骆驼前,看着骆驼上这身穿蓝商的俊俏公子哥。 “你是东方夫子?” 东方庭蕴点了点头,在旁解释。 “为了出行方便换上了男装,也可少引人注目些。” 很快,一行人到了北境都护府,这北境都护府的将军是从前的正二品牛威将军,朝廷大员的子弟。 许天这一个手中无职权的太师前来 当即便有些不乐意。 牛威将军的副将在旁说道:“将军,这门外来了一些人,到底该不该放他们进来?” 张震桀笑了一声。 “先让他们在外面吹吹冷风,给这姓许的一个下马威。不然他真当我这北境都护府,还和他在大唐长安那样安逸,我这里可是真刀真枪。” 他们这些人说不定下一秒就被突厥人的鬼头刀砍掉了脑袋,一个文人来这里搞西部教育,这不是玩笑嘛? 这副讲出去没一秒,很快就被一拳轰到了门上。 秦先盯着许天说道:“许夫子,我们要不要进去看,这天气马上就要起沙尘暴了,如果不能进都护府,恐怕我们会有危险。” 这话说的话糙理不糙。许天十分赞同遂点了点头,几人一同进了都护府当中。 他们几个老爷们儿倒没什么 可是还带着东方庭韵和公主就不得不进来了。 许天自顾自的坐在椅子上,这张震当即眼中闪过一道杀意。 “难道你不懂得先礼后兵,先敲门再见主人的家门吗?” 许天直冷笑了一声,说道:“看来都护府的军事素质不怎么样。本太师认为大唐之所以国力强盛,必依赖安西都护府和北境都护府镇守边疆。 这里的将士必定是最勇猛善战且军事素质最高的,没想到如今张震将军统领的都护府竟沦为了你个人的领地,难道是朝廷给的银两太多了,满足不了你的胃口竟然将本太师拒之门外?” 第一百七十六章 已经很好了 张震喝了一声,随后将随身的佩刀拔了出来,一边擦刀一边开口询问:“军事素质是什么东西?本将军从来没有听说过,如果靠军事素质就能打仗那大唐还要我等做什么?” 许天在一旁喝着茶水一边说话。 “要你确实没什么用 如今大唐国力强, 四周强敌环饲,可是他们为何不直接向大唐下手。 那是因为大唐如今经济繁荣,突厥吉利可汗和北方的高丽人都有意要投效大唐。难道是因为大唐有将军这样的万夫不当之勇的人才?突厥各部不得不归顺?” 这张震没想到许天如此能说,当即将刀插回刀鞘。 “自然是因为皇上英明神武,有今天纬地之才,有如此圣主四方才能臣服。” 张震心中有些不悦,没想到这太师第一次见到他,变相给他按一个谋反的罪名,如果是他方才应了那便是有异心。 许天却突然哈哈大笑。 “本太师去西部发展教育也是为了国家有更多的人才,这样才能万世传承,少年强则国强。” 张震将军顿时哈哈大笑,站了起来。 “我早就听说太师创办的弘文学院,更何况如今太师掌握着所有天下文人的命脉 难道凭此要挟本将?” 许天眼中闪过一道狠厉,这人简直就是个滚刀肉,根本和他无法沟通,只好使了一个眼色。 两道如同鬼魅一般的影子,直接便将这张震压在了地上,而一把长刀架在了张震的脖子上。 “给我跪下!本王身为一品大员,你见了我,不但不行礼还不将本王放在眼里,就算没有太师这个虚职,本王也能将你斩于剑下,这北境都护府不是缺了你张震就不行的 。” 一旁秦先手里刀刃寒光凛凛。 张震顿时变了脸色,抱拳说道:“还请太师吩咐,末将定无不遵从。” 许天却看也不看他,只在一旁清啜茶水,这张震顿时变了颜色,他这颗头便是在倾刻之间就要落地。 “末将,并不和京城的那些官员一样,常年在这里风吹日晒 早已经没有了官场那套虚假礼节。大人此次来西部,必定是困难重重的,下官愿尽犬马之劳。” 许天这口恶气总算缓了过来,随后说道:“放开他吧。” 就看到一个小女子走了进来,这女子身材瘦弱,可是却穿了游牧民族的一身明黄色的袍子再加上皮肤白皙,一双大眼睛更是如同澄澈秋水般一样 这一眼便望到了人的心里。 张震目瞪口呆 在一旁竟然瞧着目不转睛。 没想到这小妮子走了过来,也不管他是正四品的戍边将军当即便一脚踢在了他的肩头。 “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如此盯着本公主。” 东方庭蕴和其他几位兵士在一旁不说话,这张震如今可踢到了铁板上,没想到竟如此的不开眼。 一时间众人皱了皱眉。 就看到这张震从地上跪着。 “末将不知是公主,还请公主恕罪。” 晋阳当即哈哈大笑,随后走到一旁,小脸冷俏。 “我恕你个大头鬼 放在长安本公主早将你千刀万剐,若不是看在你守边辛苦的份上,本公主早就将你拖出去了。” 张震立刻点了点头。 晋阳公主眼神一转说道:“这北境都护府,再往北走便是哪里?” “便到了西突厥 大人要去西部建设电视,葱岭的地界距离葱岭体检北有西突厥,有大月氏和高昌国、东有高丽国,而最偏远的就是安西都护府的北边,则是一些游牧民族。” 晋阳公主当即坐在高位上说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将这里与大月氏,高昌国,高立国甚至北边游牧民族相兑换的货币装在车上。 太师此次去西部的药材,你这北境都护府也要备妥。 北境都护府建造时都用的是较好的材料,可是年久失修,总有修葺的时候。” 看到张震点了点头,晋阳立刻说道:“记得把高昌国附近能工巧匠的联系方式都给本公主一一整理成册,送到东方夫子的手里,否则本公主不会饶了你的? 张震点了点头,东方庭蕴轻笑了出声。 许天心道:晋阳公主果然细心,他要在西部建设连锁,少不得要找到这样的人,可如果是在从葱岭到安西都护府,一来一回,便要半个月的时间实在是费时费力。 很快几人到了村里,这村里几乎和北境的游牧民族相差不了许多,这里的房子都是用黄沙和泥土堆积而成,并不像长安那样高屋建瓴。 可是这样的房子却越是保暖防寒,防风防沙。 许天蹲下来,随手抓了一把土,这土里大多都是沙子,不由啧了一声。 难道他们就不知多种些树, 绿化周围,而且不光可以搞绿化还可以让植物的根系保住沙土下的水分不被流失。 否则这这里过不了多久,就会变成一片沙漠,众人向前行进了一段路,就在道路中间看见了一座县衙。 晋阳公主忍不住吐槽,不是吧,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眼前的破败不堪还是叫人吃了一惊。 东方庭蕴却微微皱了皱眉,随后走上前去。 结果就看到两名差人嘴里叼着牙签走了出来。 “到底是谁如此胆大包天,竟敢敲鼓打扰我们大人。” 秦先立刻亮出了令牌,许天不由在一旁感叹,这李靖的名声在军中实在好用,众人只看到这令牌,简直比看见皇上的令牌更有威慑力。 两名差拨当即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晋阳简直没眼看,随后挥了挥手说道:“你们这几个呆头鹅,还不快去报告你们县令,跪在这街上做什么,难道等着人来看吗?” 这几个兵士转头就看到一个推着三轮木车的商贩被他们挡在路上,一时间连连后退。 很快一个身材消瘦、獐头鼠目的县令便走了出来,给人的第一感觉绝对油腻。 许天心道边境县令必得十分油滑且没有底线的人,否则在此处建立城镇,不知这突厥、高丽、高昌国何时过来侵扰。 如果是县令的工作做的不到位,那么安西都护府和北境都护府 于这些游牧民族的矛盾便会激发。 许天来的时候曾经在宫中档案库查过资料,这几年来并没有发生大大的战争,也只是发生过几次小的摩擦,这已经算是很好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 面见下官 县令看到许天当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说道:“下官不知太师来此,实在有失远迎。” 县令说着看向一旁的师爷。 师爷也立刻说道:“不知该如何称呼钦差大人?” 这许天心中暗暗点头,不愧是县令,七窍玲珑心,更是懂得做人。 “便以许夫子称呼本王,好本钦差这次是为了为西部培养人才。” 陈县令和凉师爷对视一眼,顿时一脸感动,随后说道:“本县令还有公务要处理事业,你送许夫子去客栈,今日天色也晚了,让诸位大人好好休息。” 凉师爷点了点头,一脸苦涩,随后带着许天几人很快来到北部的一处偏僻之地。 凉师爷指着前面几几间简陋的屋子。 “你们便住这里吧。” 晋阳看着这门窗竟然还有缺失,顿时炸了。 这简直比宫里的茅厕还简陋。 “大胆,竟敢让本公主住在这里!” 县令倒是不知道,这许天来西部还带了 公主一时间有些不敢置信。 东方庭韵在一旁冷笑了一声,就看到秦先站了出来。 秦先穿着素衣,可是是常年行伍,上过战场,杀过人的。 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带着杀人的冷意,凉师爷顿时打了个哆嗦。 秦先冷声呵斥:“我们是此次来西部培育人才的钦差使团,如今公主同在随行当中,你等却不知礼,竟要我们住这么破旧的客栈。” 东方庭蕴也在旁边说道:“这客栈竟然连个掌柜的都没有,只有一个店小二,如何照顾过来这偌大的一间客栈?” 没错,这一间客栈又大又破,一共分为三层,显然这三层的客栈在西部已经很少见了。 “许夫子恕罪,还请许夫子代为禀告公主。本县贫穷并不比江南这些地方富庶,我们哪有钱来建客栈。” 许天随后带笑说道:“既然住在这里,也没什么不好的,就先让凉师爷回去吧。” 秦先狠狠瞪了凉师爷一眼,凉师爷直接跑走了。 当天晚上,众人将克行李送到自己房间之后,便来到了一楼吃饭。 这客栈不知从哪里找来一个掌柜,显然是临时抓来的。掌柜的直一直在柜台上拨着算盘,不知在算些什么。 就看到一个店小二走了过来,随后将托盘上的酱香八宝咸菜放在桌子上。 “吃吧。”又从后厨拿了一盘馒头,放在桌子上。 晋阳当即狠狠拍桌。 “这让本公主怎么吃,这一盘黑黑的,这是什么东西?竟然连个炒菜都没有!本公主从前也没有过过这样的生活!把你们掌柜的唤来。” 这店小二当即将目光求救似的转向了掌柜。 没想到掌柜十分淡定。 “这些年都是荒年,北面西突厥经历了一场大暴雪,牛羊冻死了不少。他们现在没有粮食,都开始吃人了!就是东面的高昌国和南面的游牧民族更是开始宰羊杀牛。” 秦先曾经征战过,便知道这些牛羊是这些牧民的生命。 如果不是实在没有办法是绝对不会宰杀牛羊的,一时间对着许天点了点头。 客栈掌柜的看到遇到了懂行之人,当即说道:“这里还能吃上白面馒头是一件非常奢侈的事,若是你们不吃我也没有办法,小二打烊吧。” 说着直接收了算盘将客栈的门锁了上来。 东方庭蕴在旁边叹了口气说道:“公主不如先将就一番,这八宝酱菜丝虽然难以下咽,可是味道却专一并不会乱了味觉,也是十分美味的一道菜品。” 看到晋阳不肯吃,许天更是在一旁眯着眼,似乎在想什么事情。 东方庭蕴尴尬的坐在一旁,晋阳公主很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而许天则是换了城中百姓的衣服来到了县衙,看这院墙只有一米多高许天并没有费什么力气,便来到了县衙的后宅。 而此时,趁着烛光,他看到这陈县令的后宅此时杀鸡宰羊,而且这桌子上竟然放了七八十道菜,看样子这只是平日里的冰山一角。 一时间握紧拳头,恨得咬牙切齿。 “好大的胆子,将他们送去客栈,就连公主来了都不肯装装样子,如今竟然自己关起门来大吃大喝。” 许天只将这里的情况回去之后如实诉说了一番。 东方庭蕴顿时站了起来,眉头紧皱。 “这陈县令也太过分了。他竟然这样对我们。” 晋阳公主更是一脸菜色,本来经过长途跋涉,她身体就不舒服。可如今再加上饭菜不合口味,一张瓜子脸更加消瘦。 这秦先更是脾气暴躁,只想打人。 许天只淡淡一笑说道:“都冷静。明日我便要这县令好看。” 随后直接打开折扇,走到自己楼上的房间,只听到砰的一声,门被关了上来。 东方庭蕴和秦先对视了一眼。 东方庭蕴忍俊不禁的说道:“我怎么觉得许夫子现在和公主越来越像?” 秦先先是一愣,随后轻笑点了点头。 “东方姑娘今日安息,末将这便出去巡查,必定不会叫歹人闯进来的。” 东方庭蕴随后行了一礼说道:“辛苦将军了。” 次日一早许天便在房间里写了手信,吩咐店小二带去县衙当中,果然没过一炷香的时间就听到一阵人仰马翻的声音。 陈县令穿着一身官袍马不停蹄的赶了出来,还未进门就被秦先给揽在了门口,当即扑通一声原地跪在门口。 “沉不过就是一个清贫小官,实在没什么建设让公主受惊了,臣闯下了弥天大火祸可是本地清贫,本官实在别无他法,特此跪在这里向夫子赔罪。 若是一日不夫子不原谅,那本官便一日跪在这里,直到夫子原谅本官不可。” 这番话说的感天动地,就连秦先都在门外抽了抽嘴角,忍不住抬头看向二楼的窗户。 没想到到三楼的窗户打开,一盆水浇了下来。 这伺候公主的四个嬷嬷不由道:“你这只癞皮狗吠什么吠?都打扰到公主休息了,还不滚远一点。” 陈县令眼中闪过一道精光,随后跪到了旁边。此时许天也不得不在房间轻笑出声, 他可是在房间的窗户旁边看的清楚 没想到公主竟然直接泼了水。 许天将窗子打开。 陈县令看到这许天之后,犹如看到了再生父母,当即膝行过去说道:“许夫子还请面见下官。” 第一百七十八章 官府银库 许天当即 合了折扇,他今日穿了一件白色的士子衣服,再加上并没有官威,来到此处如同一个翩翩浊世佳公子,丝毫不懂人间烟火。 “昨日本夫子收到消息,陈县令和西突厥勾结 意图分裂河西走廊,徐州和荆州可是真的?” 县令当即便要磕头,这样的大罪他如何承担得起和突厥密谋那可是谋反,要株连九族的。 “下官在这里吹了十年的风沙,便想回到长安,有朝一日报效皇上和朝廷。 在边疆不曾为国出力,也从不敢勾结异族投敌叛国,若是本县这话有一丝虚假,便叫我立刻命丧!” 许天当即冷静下来。 “县令这番话,也实在太严重了一些,本官不够随口问问。没想到你还认真了。” 这县令顿时嘴角抽了一抽,就看到东方庭蕴和秦先在一旁暗笑。 果然就听到许天说道:“既然你如此忠君爱国,那便是这谣言有误。” 这县令当即小鸡啄米,一般点了点头,许天转了转头他是来培养人才的,开设连锁书院的! “这村里一共有几所学校、教育资源做一个详细的论述,告诉本夫子。” 陈县令叹了一口气,随后说道:“许夫子大义,下官佩服,下官在这里任职许久,却从未看到有人能放下破天荣华富贵,来到这西建为国做事。” 说着这县令竟然擦了一把热泪,这倒让许天有些不好意思,这一通操作,许天有些云里雾里,脸上更是发热,被夸的不好意思了。 “这西建附近只有一所学堂而且确实有个村子名叫西建,村里只有一个教书先生,是三年前来到这里自愿教书的。 本来西建村还有几名夫子,可是条件艰苦。再加上生员给的束修实在太少,所以这些教书先生便离开此地,去别处谋生了。所以整个葱岭只有这一所学堂。” 许天倒是有些好奇。 “在此处教书的夫子为何能克服此处条件艰苦,他为何不走?” 陈县令眼中闪过一道亮光,随后脸上闪过对读书人的恭敬。 “夫子大概不知道,舒先生是自愿留在这里的,说要为大唐培养人才。” 许天点了点头,果然是谦谦君子,国士无双 为国效力实在是天下读书人的楷模。 想想从长安出来的时候,李二给了他二百万两的银票,如今也无法兑现,虽说这便是一小部分朝廷拨款,可是这其他款项应该会直接下达给当地的县令。 许天当即说道:“关于西部建设开锁连锁书店的事情,想必你已经知道了,皇上后期还会从互补调拨银两过来,如今葱岭县衙的库里有多少银子?” 许天这边说着便等着回答,却不想县令一脸局促的样子,似乎想说什么又欲言又止,折腾了半天,竟然支支吾吾的回答不出个由头。 一时间许天只眼珠一转,随后勃然大怒。 “你竟敢私吞股朝廷拨下来的银子,你可知这批银子是用来做什么的? 本地贫困,你竟然想将开办学堂的银子一同昧下,难道不怕皇上株连你九族?本夫子这就将此事上上报给皇上,你就等着人头落地。” “并非是我贪污皇上拨来的影子,而是这笔银子压根就没有打到西部葱岭。 大人不知,从河西走廊一直走丝绸之来的押送官银子,往往来到下官的辖区,连一成都没有了。 不光这一路有土匪打截,还有一些不开化的野蛮部落,会在这路上抢夺银子。 这些人的生活多艰,本县粮少兵寡实乃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而且秦先已经将凉师爷绑了起来,凉师爷顿时瞪大眼看着秦先。 “壮士放我一条生路。我一定将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随后 直接回到县衙,将这些年替陈县令贪污做的账册全部交给了秦先。 而且这本账册就在许天的手里,许天直接从二楼扔了下来。 就看到这县令顿时脸色一变,再也没有之前忠君爱国的样子,反而是一脸痛恨。” “这个刁奴竟然敢背叛本官。 而隔天一早,大家都出现在了县衙之上 只不过这次陈县令跪在下首。 许天开门见山说道:“你做官这些年一共贪污了三十五万两银子。你不是说这地方十分的贫穷吗?你上任一共两年,贪图了这么多的钱财?” “从前在隋朝的时候,小人也有些族产 在地方算是富户,家有牛羊无数,可后来这些就全被当地的县令占了去。 下官没有办法,只好通过科考想着之后能有一席之地。可没想到名落孙山! 而就在这时下官遇到了如今的礼部尚书。”晋阳抬了抬眼,漫不经心的说道:“你说的是徐叔达,还是之前那个已经被砍了头的唐俭?” 陈县令在一旁说道:“自然是唐大人,唐大人看到我久试不中。便劝我回到乡里安稳度过一生,我回到乡里却发现租屋留下了一箱金条,便趁机买了这个县令来做。” 许天在一旁说道:“可是你早已忘记当年为何参加科举,上任之后又和唐俭一起狼狈为奸,贪污受贿。” “钱财来的快,有些人几辈子都赚不来这么多钱。” 陈县令是哭着说了出来,随后跪地伏法。 “下官听凭大人处置。” 许天听到这里,在心里骂了句哔了个狗的,他现在和晋阳公主越来越熟悉,也十分痛恨自己的性格。 许天看到下面的陈县令冷笑了一声。 “本官偏不让你称心如意。如今县务冗杂,若是你不继续做下去,再调其他官员过来,怕是要等到明年春天。 这期间本王还要留在这里开设连锁书院,怕是没时间管着陈县的内政,不过有本王在,你休想继续贪赃枉法。 这一年你戴罪立功,那本王到回朝廷之时,必定会向皇上奏报。” 陈县令当即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下官必定痛改前非洗心革面,争取重新做人。” 随后连连磕头,便被凉师爷搀扶走了下去。 许天回了县衙的后宅当中,舒舒服服地住在了县衙的后宅。 陈县令贪污的所有银子他也命人全部拉到了官府银库里。 第一百七十九章 吃下去 许天正在房间里躺着,而他面前是一个巨大的烤架。 葱岭紧临突厥,是以吃些牛羊肉,倒是十分的方便 再加上外面漫天飞雪,牛羊肉还可以驱寒。 而就在这时,就看到一个穿着胡人衣服的小姑娘走了进来。 “许夫子其实我一直有件事没有告诉你。”看到这小妮子一脸羞涩的神色,许天坐了起来,将一串烤羊肉串递了过去。 “公主有什么话便说吧。” 晋阳脸色羞羞答答。 “我幼时便喜欢上了一个人,那个人不光在边疆解决了边疆人民的衣食住行问题,创办弘文书院……反正将来我也是许人家的,不如许夫子可答应娶我?” “噗……”听到这公主竟然说到了嫁娶问题,许天只觉得自己被吓了一跳,正想喝茶,却没想到被这口热茶直接烫到了嘴。 “公主这番话,臣惶恐。公主说的这些都是真的?” 晋阳当即拍了拍自己,还十分平坦的胸脯说道:“本公主说的自然是真的。” 许天恭敬行了一礼。 “臣封了王爷,也不过是外姓亲王。身份低,不可配公主。” 看到晋阳十分认真的样子,许天在一旁说道:“公主究竟喜欢臣何处?” 许天突然想起现代的一句话,你喜欢我哪里,我改还不成吗? 更何况眼前这小丫头还小,还没到他的胸口高,如何能聘汝为妇? “我从很小的时候,便听着许夫子的故事长大,况且这些年夫子所做的每一件举措都是利国利民,在我心中就是……” 就是什么?许天脑补了一通,他是个英雄,可是这放在现代也实在太普通了。 许天眼神颇有些无奈的盯着晋阳公主。 公主脱口而出。 “夫子是我见过最有趣的人。若是夫子答应娶我便回到宫中,立刻禀告母后,将我赐婚给许夫子。到时候你就能每天带着我玩了。” 许天有些无奈:“婚姻并非儿戏!公主真是觉得臣有趣?” 晋阳当即点了点头,一脸崇拜地盯着许天,许天便知公主对他只是普通的,单方面的喜欢。还是弱者对强者的崇拜,小妹妹对于兄长的喜欢罢。 许天坐下,随后认真的说道:“臣不能娶公主。” 没想到晋阳公主当其脸色一变,满脸伤心着,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不断地向下掉落。 “我究竟是哪里不好,你竟还看不上本公主。” 说完直接跑了出去。 许天不由的叹了一口气,没过一会吃中饭的时候,秦先已经将蔬菜和肉装在篮子里提了过来。 东方庭蕴也走了过来。 “咦?晋阳公主呢,从早上的时候就没有看见她。” 许天心中一震,难道他方才说的话有些过了? “秦先去看看伺候公主的四个保姆可是在后院当中。” 而此时陈县令夫人走了进来,他夫君,此时戴罪立功在。她也今时不同往日,一边福身一边说道:“方才妾身看到晋阳公主跑出去了,像是十分伤心的样子呢,不会出什么事了吧?”秦先更是站了起来,手指紧紧握住了自己的刀。此处地形混乱,属于三不管地带,西面有突厥,东面有高丽和高昌国,若是公主一旦落到这几个部族的手里,怕是会借此威胁大唐。 东方庭蕴在一旁说道:“秦将军倒是不必担心,我们这次出来,知道公主的身份的人呢第几个。 公主定是心中烦闷,自己跑出去游玩或者便是小孩子心性有些事想不通。我们将公主寻回来便好了。” 东方庭蕴这番话倒是将众人安慰了一通。 可是一连几天,陈县令吩咐府兵和周围驻军前去寻找,就连许天都不得不坐马车赶去安息都护府。 可是走到路上,这东方庭蕴和秦先便策马追了出来。 东方庭蕴直接说道:“夫子莫不是糊涂了,从此处到最近的安西都护府也需要半个月的时间,难道夫子就打算乘马车去吗?” 秦先吹了一记口哨,天空飞来一道黑影。 “昨日陈县令送了末将一只海东青,海东清传传信速度要快得多。片刻之间便会飞到安西都护府。” 东方庭蕴也点了点头。 许天在马车当中写了一封信。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秦先将竹筒当中的信封递给许天,许天忍不住咳了几声。 秦先和东方庭蕴对视一眼,均十分担心许天的身体。 自来到此处许夫子便时常咳嗽,西部天气寒冷八月飞雪,夏季更是短的出奇。 许天剑眉星目,一双眸子闪过一道寒意。 “公主并未到达北境都护府,可是也距离安西都护府不远了。公主是要回到宫里。” 东方庭蕴看着许天脸色不好,也不敢继续追问。 秦先只说道:“既然公主回宫,不如末将前去护送。” 许天只摇了摇头,将车帘放了下来。 “我们回去吧,安西都护府的将军派了五百铁骑,护送公主回长安。况且这份奏报已送到潼关的守将手里,公主必不会遇险。” 第二日一早,许天受了风寒。 秦先叹了一口气,随后亲自去县衙的药材库取了颗紫姜,将随后进了厨房。 这厨娘看到秦先之后倒是十分意外。 “秦将军怎的下厨房了?” 秦先不说话 将这一块姜细细切碎,做了一碗姜汤。 随后放进食盒当中,提到了许天的房间,许天只喝过之后,浑身发汗倒是精神了不少,隔天一早便也能下地了。 东方庭蕴送来了自己做的月饼。 “先生,过几日便是中秋节了,我特意做了些月饼,请许夫子一尝。” 再看许天,许天今日起的晚了些,只胡乱穿着一身中衣,白衣胜雪一头墨发散在胸前。 东方庭蕴倒是不甚在乎,两人闲聊起来。 “再过一个月便是我在弘文书院任职期间结束的日子,不过经过这段时间,我也想明白了,我想继续留在葱岭。” 东方庭蕴说着看了许天的脸色,就看到许天拿起一块月饼,边吃边点头。 显然这东方庭蕴做的月饼味道不错,超过了陈郡袁氏的女子,看到许天真的一块接着一块的吃下去。 第一百八十章 长久维持 东方庭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许夫子不必吃这些糕点,你如今大病初愈,应当多喝些白粥,否则肠胃必定会闹腾的。” 许天点了点头,随后说道。:“叫管家前来为我束发。” 东方庭蕴点了点头,很快在管家的扶持之下,他选了一身月白色的长袍,这月白色的长袍更衬得男子俊朗。 只是他并不像在王府当中那样华贵,看上去倒像是个寻常男子,身上毫无王贵之气。 “老爷,您今日身体不舒服,便不要出去了吧。葱岭军政和内政都有县令大人和秦大将军管理。” 许天却伸了个懒腰,心中骂道逼了个狗的 这些日子,他在床上躺着都快生锈了。 已来了许久却没有任何的建树,不由得着急起来。 李二还在等着消息,更何况这些天他发现这里孤儿十分多,这些孤儿若是不善加引导的话,恐怕将来会走入歧途。 “在床上躺着发霉,你家老爷想去北冥书院看看。” 管家点了点头,随后走出去套车,秦先骑马跟在马车旁边。 穿过草原,就看到了在一处山坳当中竟然有间极其破败的教室。这教室甚至比之前他们住的那家客栈还要简陋。 若不是这屋子还有个牌匾怕是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也不为过。 “夫子,到了。” 许天下车之后就听到院中传来了朗朗的读书声,他刚一走近书院的牌匾竟然直接 掉了下来,一时间嘴角抽了抽。 秦先将北冥书院四个大字重新钉在了墙上,随后走了进去。 教书之人倒是个年轻人,看到许天之后,先是一愣,随后出来行礼。 “不知这位先生来我书院有何贵干?” 秦先当即介绍:“我们家老爷是弘文书院的院长。” 没想到这年轻人听了之后,眼睛闪过一道亮光。 “学生没想到在此处见到了许夫子,实在是三生有幸,荣幸之至!” 许天有些不好意思,随后说道:“不知兄台为何留在此处,此处教育资源实在落后。” 这年轻人只低低笑了一声,随后说道:“我这里也没有茶点可以招待。” 最后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许天同他一起走进了教室当中发现孩子们用的资料竟然还是他弘文书院之前弃之不用的教育资料。 “以我看这教学材料,若是能够更简化一些,方便孩子们可以看懂。” 许天方才只翻了两页,就连墨迹都有些粘在他的手上。 年轻人脸色一红,随后行礼。 “学生名叫江志成 ,是三年科举的举人。因家道中落,所以想留在乡里,为百姓的做些事情。” 许天点了点头,想想现代的大学生,毕业之后都去当了公务员,就想混个铁饭碗,更有甚者直接留在了国外,享受着外企的待遇,哪有像江志成这样的学生,如此朴实,留在乡村做基础教育。 “很好,本夫子过来,就是解决西部教育资源落后的事情,不瞒你说皇上拨银子二百万两,只是这里师资不足。不如先修缮学堂,你意下如何?” 江志成脸上的表情都鲜活了起来。 “新书院建成后,到底是叫北冥还是弘文 对我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影响。只要能让我留在这里继续教书便好。” 许天等的便是他这句话。随后点了点头 坐着马车回到府里之后。 管家觉得自己这颗心都要操劳零碎了,果然老爷又着了风寒。 秦先有些无奈,将张震送的草药取了一块儿,用刀切下来,泡在水里。 “夫子喝药了。” 许天看的直皱眉,这怕不是毒药,褐绿色的药汁上竟然还冒着气泡。 “夫子,这种草药生长在高山之上。牦牛们得了风寒,就是吃这些药草,第二日便能痊愈,所以当地人将这药草从悬崖上采摘下来 拿到安西都护府附近的市场售卖。 臣曾有幸喝过一次,味道虽不好,可是效果却极佳。” 许天点了点头,皱着眉头将这一碗苦药喝了下去,转头看着秦先说道:“对了,秦将军可有家人?” 秦先是一愣,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脸色绯红,在一旁解释。 “夫子,末将是孤儿。” 许天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后指了一下桌子上东方庭蕴做好的糕点。 “马上就要过中秋节了,看来今年的中秋节,我们只能在这里过了 你还没吃过东方夫子做的月饼吧?” 秦先先是一愣,随后走过去拿起糕点直接嚼都不嚼,吞咽了下去,许天看的很无奈。 想想在现代和家人和女朋友一起过中秋节,一家人聚在一起吃着火锅就着月饼,可是现在该死的竟然穿越了过来。 许天内心十分哀伤,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摊开一张宣纸,用毛笔在上面勾了出了第一家弘文连锁书院设计图。 这可是他在葱岭建造的第一家书院。 自然要选最好的材料,否则在这里风吹日晒,这里的气候独特,应该多加一些抗寒防潮的材料,很快就将整个设计图画好,和长安城当中弘文书院一模一样。 秦先在一旁赞叹。 “夫子实在是有大才大智之人。这设计图纸如此精细。” 许天顿时有些无语,随后招了招手让他过来看。 “末将听说在北山弘文书院内有学生食堂和学生寝室,若是在此处加盖学生食堂的话 恐怕,费用会比弘文书院的造价还高。” 许天却微微一笑说道:“昨日,你以为本夫子是去旅游的?” 说着在图纸上圈出了一角。 “这里是一个天然的水潭,葱岭虽然不缺水,可是这样的地方都暖夏凉。只有将食堂建在这里,就不用担心食物坏掉,而且也可以做些应季的食物。 “末将知道了!温室大棚!” 许天顿时眼睛一亮,对!他怎么没想到呢?这葱岭紧挨着西突厥,更何况这里还是寒冬腊,如果在学校里开垦一块地皮便不必从外面采购蔬菜,而且还能保证学生一年四季都有新鲜的食材供应。 一时间点了点头,随后提起毛笔,在这里画了一块农田。 “末将有件事不知当说不当。” “别客气秦先,说!” “周围各部大约是都极其缺粮食,若是长久这局面下去,必然会发生暴动。” 许天当然知道,这样的局面不能长久维持。 第一百八十一章 另一个人 必须考蔬菜大棚,只有葱岭军事和经济搞上去了,那么才不会发生战乱,就像之前的张骞一样通过丝绸之路,将大唐的东西运输到西域各国。 而西域各国的东西自然也会流传到大唐境内完成一个商业的转换。 否则游牧民族被逼急了,粮食又吃光了,只能前来掳掠,打仗是免不了的。 贞观二年,吉利可汗应遇到了一场大风雪,率兵攻打了玉门关,更和这西突厥联合占据了大唐河西走廊一带。 松州幽州和蝉州三个州县,虽然唐朝只用一月便收复了失地,可是若是能从根本上解决这件事,根本不用掀起兵戈。 这第二天一早,许天便兴致勃勃的按照之前晋阳公主留下的名册,在当地聚集了一大批技术人员。 这些技工不光有泥瓦匠,还有其他工种。 许天发现能建造屋子的工匠少之又少, 众人看到许天之后当即开始了询问,什么是温室大棚?如何建造?原理是什么! 秦先出来分发图纸。 许天点了点头指着这丛林附近的几百亩空地说道:“既然丛林并不以畜牧业为主,不如这样将这些地全部种植成蔬菜大棚。这样等到来年春天的时候番薯高产,解决粮食不足。而且今年冬天也有了蔬菜的供应。” 许天解释完蔬菜大棚之后,这几十名技术人员兴奋起来,跃跃欲试。 原因很简单?温室大棚建造成功了,那他们便不再缺粮食。 陈县令便提了一盏热茶送了上来。 “夫子这些天,在这北地吹了不少寒风,还请饮杯热茶。这蔬菜大棚很快便落实了。 这里的农田大多都是农户的,这尤其先手把手教他们如何种植番薯。 这些牧民甚至比本土百姓更知道如何种植温室大盆。” “像白菜和萝卜这样耐寒的作物更是种植了不少,而且收割期短,只需短短一月,他们便又新鲜的时蔬可以使用。” 秦先觉得这放在以前,他们连想都不敢想。 一时间整个北境出现了奇怪的一幕,一个个用临时行军防风布搭建的温室大棚。 陈县令喜上眉梢。 “许夫子,如今这粮食问题得到解决了,相信边地很快就会脱贫致富。” 许天也点了点头,心情颇好。 陈县令在一旁提醒说道:“夫子此行是来建造连锁书院。怕是等到来年开春的时候会生兵乱,如今部族骤虎视眈眈的盯着玉门关,就等着自己去换取粮食,截官银。” 许天自然知道在一旁点了点头说道:“我觉得将北冥书院翻新,建造出一所西境最大的书院。” 很快,一个月之后,这个蔬菜大棚的萝卜和白菜大丰收 甚至亩产过了三百公斤,也就是说平均一百平米的地方能够收获三百公斤的蔬菜,这实在是一笔巨大的收获 再加上这里的百姓家中还有些存粮 也能勉强度过这个冬天。 甚至有些地方的土豆疯狂生长,两个月后达到了四百公斤,一时间不光自己能够吃,还能将这些东西拿到安西都护府附近的交易市场,换些珠宝和皮毛。 陈县令笑着说道:“下官毛遂自荐负责北边的市场,工市马上就要开了,下官有办法从那里能够买到最便宜的材料。 不如您将购买材料这些微末的活计交给下官处置。” 许天只略微一想,便点了点头,而整个交易市场和以前完全不一样, 这些土地的主人将自己吃不了的蔬菜全部装进麻袋当中,放在交易市场上 卖给突厥、高丽和大月氏的人。像往常一样换回珠宝甚至是皮毛。 这次大多异族都知道并且购买了一种叫土豆的蔬菜,这种蔬菜不光便宜,而且还能顶饱,甚至比往常的粮食的价钱还要低。 一时间不少游牧民族都带了自家的骆驼来,很快大批土豆销售一空。 陈县令从一个波斯人的手里买下了大量的防寒抗湿的建筑材料 这建筑材料倒是比大唐寻常百姓用来建房子的砖石还要好上许多 而且价钱也便宜。 这名波斯商人笑着介绍。 “今年我本以为自己无法回到波斯国,会饿死在这片草原之上,没想到你们的许夫子种植出了土豆,实在太好了。 这些材料放在我这里也没什么用,便宜卖,一吨材料三两银子的价格 卖给你吧。” 陈县令当即按照许天的设计图将所有材料购置齐全之后,这才将材料全部运回了府衙。 而秦先这几日负责押送材料进程发现了不同寻常之处 这询问了几个波斯商人者才知道这一顿 用来建造书院的材料 也就是二两银子。 可是这陈县令却在账本上记着二两黄金 这其中的差别可谓是天壤之别,随后在当天中午直接在一个山坡上找到了陈县令。 陈县令将随身携带的干粮拿了出来,狠狠咬了一口,干巴巴的馕饼随后又灌了一口马奶酒。 “秦将军找本官有何事?” 秦先话不多,开门见山。 “低买高卖?” 陈县令在一旁解释。 “这里距离县城实在在太远了,所以本县令就自带了些粮食。怎么样,要不要来一张馕饼?” “我发现这两日的账目报价太高。如果是原价二两银子买进,为何在账簿上记上二两黄金?” 陈县令没想到他竟然从账本上看出了问题。 “请将军放心,本府既然领了这差事,必然不会贪污。至于这账本上的二百两便是二两白银。剩下的其他的钱,本官决定从其他地方高价请一些会建造房子的工人,毕竟书院再不建起来,工时异常所费的钱更多。 不如多请一些内行人来,许夫子也可放心些,再加上夫子这些天身体时常伤寒,这件事情就交给本官,秦将军不必担心。” 秦先看到这个狗官竟然骗他 当即手按到了剑柄之上。 没想到这陈县令倒是溜的快,一时间嘴角勾起一抹冷嘲。 “将军不信的话,可以找这些人问。”“建造房屋木梁如果太过潮湿该如何?” 这其中一个波斯工人立刻说道:“建造房屋的木材晒干或者风干,最好直接用已经干燥的木材,否则这屋子阴暗潮湿 建成之后会多水气。” 而秦先转头看向另外一个人。 第一百八十二章 保护伞 “夫子说过要在书院当中铺地板,你可有把握?” 这人先是一愣,随后说道:“我可是在部落长家做过工的,这铺地板自然不在话下。” 秦先又点了点头,当天晚上请先回到许天的住处,就看到许天在烤火,旁边放着一堆月饼。 许天看到秦先满身风雪,走了进来立刻用火钳子从火堆里夹出一个烤番薯递给了秦先。 “你吃些这个,是我们家乡的土小吃,不光可以驱寒还可以饱腹。” 秦先接了过去直接咬了一口,随后明显被烫到。 秦先的脸上有些局促的表情,最后这才坐在一旁。 “这些日子,末将跟着陈县令一起去北面的市场买材料,发现账册上以真实价格的数十倍甚至数百倍在记载。 多出来的银子要请一些工人,加快完工的速度,可是末将询问后发现并非所有人都对建筑如此精通,大部分都是浑水摸鱼。想来一定是陈县令在其中贪污工程款。” 火焰噼啪作响。 弘文书院 本就建造十分艰难,若不是用了十足十的建造材料 怕是没过几年就会塌,周围运输材料工人短缺,都是问题,绝对要砸入了大量的银子。 许天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后,开始计算起来。 一名工人每天的工费十两银子,那这次一共有一百人,那就是每天一百六十两。 之前材料费花了三万银子,合在一起大概就是三万白银,再加上这工期已经开始了。 所以大概是三万四千两银子,可是现在他这笔工程款已经砸进去五万了,因此比预期的多出了一万两。 没想到有这一大笔因此飞进陈县令的口袋,许天在心里骂了句逼了个狗的,还真当他是软柿子! “你带人去把陈县令给我找过来。” 果然就看到陈县令一脸惧怕的跪在地上。 “下官冤枉!下官绝不会贪图工程款,只是建造书院所需的钱人实在是太多,况且这请工人前来,波斯工人路上便消耗了不少路费。” 许天冷笑了一声。 “你在本夫子面前装模作样,还差的远了些。一万六千两银子,就算每个人有二两银子的路费。 也还有一万两银子。这一万两因此难道是被你吃了吗,若是你在不肯说实话,本王立刻将这件事告知给皇上。 你也不必再次戴罪立功,便会有人将你缉拿进京处斩。” 陈县令当即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许夫子,我也不想这样,只是从前 礼部尚书对我有恩,更何况自从他总是派人来从葱岭观察下官对他的态度,如果得罪了礼部尚书,恐怕我这里的日子更难过。” 许天倒是有些意外,以陈秋达的为人,绝不会和眼前这个蠢货和同流合污,只听到许天的手指哒哒的敲在桌案上。 很快秦先就带了一人上来,陈县令看到男人顿时瞪大了眼睛,这不就是礼部尚书派来监视他的人吗? 没想到这人说道:“我们陈大人向来佩服大人的做事手段,这连锁书院更是利国惠民,我家大人从之前便想办一件利国利民之事,实在实际不允许。 小人出来的时候,大人万分叮嘱,说是他曾经有一个佩服的人,除了皇上之外,那便就是您了。” 许天在心中暗笑,看到这陈县令一脸吃别瘪的表情,他忍不住冷笑了一声。 “听清楚了?” 看来是他自己之前被唐俭吓破了胆,现在陈叔达上任担任礼部尚书,再加上这陈叔达平日尊君爱国 更是喜欢为百姓做实事,听说他要办书院之后,便派人跟着一起来观看工程的进度。 没想到这陈县令以为陈叔达派来监视,一时间贪念作祟,便自己昧了上万两银子,还扯了里礼部面大旗做保护伞。 许天在心里都有些想笑了。 “陈县令你应该清楚,本王已经位居太师,也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如今有加封了亲王。” 许天虽然是现代人,可是穿越到这股来,他明白了一个规矩,那就是掌权者 要有诸多下属呼喝这才威风。这话说的太明白就起不到效果了。不然你一个人在上面说破了点,底下的人也不会觉得你有多厉害。 比如说这陈县令的级别和他差着十万八千里,如果他将这些大道理搬出来,这陈县令还不打算改的话那就证明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这个比他高十八九级的顶头上司说的话的效率。 相反,要是找一个他的顶头上司,或者能让他感到敬畏的人说话,那样陈县令就会觉得自己贪污钱财事件大错特错的事儿,他这是自寻死路。 想到这里,许天有些郁闷,左右看了看他这次带出来的,除了弘文书院的管家,就是李靖给他派的保镖兼打手秦先。 再一个就是别的书院的一个女夫子顿时有些郁闷,不过这秦先还有些凶悍。 许天赶紧使了一个眼色,这秦先随后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许天要不是内心素质强,忍不住站起来狠狠吐槽他一顿,就看到秦先走到东方夫子身边,细细耳语了一番。 东方庭蕴脸色变了几遍随后上前说道:“你可知王爷别说杀你一个就算是你官位再高几级,王爷说杀便杀了。你敢在王爷面前装模作样,还敢隐瞒! 你昧下的一万两银子,进了你自己的口袋。 现在你把这一万两银子交出来,自己认罪否则下场不会比株连九族更惨 。” 这陈县令顿时哭天抢地地说道:“下官也是被逼无奈呀,下官也是被要挟的,还请王爷放下官一马。” 许天听的,他又要扯出理部这面大旗,顿时眼中闪过一道薄怒,惊堂木啪的拍下了案上。 秦先忍不住走到许天的身边说道:“王爷也是太过心慈手软,像这样的贪官应该杀一儆百。” 许天努努嘴:“老秦你也知道,我这次是办书院的,哪有那么多时间去查一个贪官。 这查贪官的事要是都归我,那本王岂不是早就累死了,本王就是诈一诈他,没想到这贪官还和本王来真的。” 秦先脚下一个踉跄,方才那杀伐决断的样子,难道是装出来的?想想这些日子晋阳公主狐假虎威,动不动就要把人拖出去,这秦先狠狠逼了闭眼随后站在一旁,一脸铁血的神色。 这陈县令当然看不出什么来。 第一百八十三章 一刀切断 许天有些无语,看来这秦先是靠不住了,还得看这东方夫子的,当即抛了个媚眼。 这东方庭蕴先是一愣随后站了出来说道:“你可知现在的礼部尚书陈大人与王爷是好友,你如此攀扯陈大人,难道我们我也放过你?陈尚书就能放过你了?陈县令,我看你并不是真心悔过反而是在自寻死路。” 许天不由得在心里给东方姑娘点了个赞,这女子好生聪明,这样一来就等于在告诉这个陈县令。 人不能在一个地方摔倒两次,就算要贪污,也不要攀扯礼部,因为同样的借口,如果用两次就显得十分的假。 既然陈县令知道是假的,就能吐口更多,光是招人,许天并不觉得对他有多大的用处,只有他将那银子吐出来让他更加快速的处理完此事,在边境建造连锁书院才是正道。 可是看到这陈县令在下面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似乎并不打算将这件事说出来。 许天当即怒从心中起直接站了起来。 “本王还是将这件事上交给皇上。由皇上裁断。” 没想到许天刚要走,陈县令立刻上去抱住许天的腿,一脸诚恳,磕头认错。 “王爷放了下官吧。这件事真的是陈叔达逼迫下官所为,这是一万两的银票。”说着颤颤巍巍的将银票拿了出来,塞到了许天的手里。 “下官无德无能,这就将建造连锁书院材料的公务移交给秦先秦将军。只求王爷不要将此事禀报皇上。” 就许天亲人在心中有些同情起陈县里来,如今皇上正在和吐蕃交涉,而这东突厥又和高丽勾结了密谋占领河西走廊一带。 李二还没解决掉这些外敌,就要是在这个时候跳出来一个贪官。 可想而知一个掌权者此时已经内忧外患,恨不得有分身术,处理国事口。 偏偏在这个时候跳出来一个人,影响你的心情。 皇上会如何处理,如果不砍头,流放全家,他许天这两个字倒过来写。 许天并没有说话,反倒是秦先走过去,一脚将着陈县令踢到一旁,许天便回去画图纸了。 这葱岭的地形和北山不同并没有长安那样运输材料,不过还要根据环境甚至是气候加盖不同属性的材料达到防寒,取暖,隔热,散寒的效果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十分的细微,需要许天一个人完成这项硕大的工程 ,换句话说,那就便是快则一月,慢则半年。 东方庭蕴当然知道,许天这些天都在日以继夜的画设计图,就连身子病了都得不到好的休息。 东方只跟了上去,吩咐一旁的管家。 “再去其他部族高价征集懂建筑的设计师。” 管家有些为难。 “东方姑娘,如今各部对我大唐更是不怀好意,如果是我们请这样的人来设计,怕他们是不会答应的。” 没想到东方庭蕴一脸无语,随后横了管家一眼说道:“管家,你莫不是头昏了,如今各部族缺粮缺钱。 有这样的肥差。若是有本事的人来征用便好了?毕竟这只是个学校又不是建造军事。” 这管家顿时眼睛一亮,随后为难地表示他平日里要照顾许天,这许天身边连半个婢女都没有,如今身体更是病了这里里外外的一堆事情,如果他要招人的话,那必须要去西突厥或者各部,这一路上光是请人发传单就是一个大问题。 东方庭蕴想了想,便让管家去负责招人的事,还是他留下来照顾许天。 而次日一早,许天刚刚醒过来,就听到外面扣门。 “进来吧。” 东方庭蕴拿着一盆清水 走了进来。 “许夫子该洗漱了。” 这许天在心里骂了一句,这管家真不靠谱,毕竟这东方夫子是个女子,如此日日照顾着她,这天还不亮就闯进了他一老爷们的房间,极损女子清誉! 不曾想,东方庭蕴却是一笑,说道:“许夫子不必想太多。” 许天只点了点头,乖得像只猫儿似的,走了过去,刚坐下,便有人送来一盏清茶,喝完茶之后。 东方庭蕴竟然又伺候了膳食,随后伺候许天更衣,到最后许天都有些不好意思,脸色绯红。 这让东方庭蕴看得一呆,随后转过头去。许天只以为她出去了,没想到东方庭蕴边又回来说道:“我去准备早膳,夫子有可有忌口的?” 看这东方庭蕴说的认真,许天也不好意思不答,只好说道:“我早上喜欢吃小米粥,若是能配上两个猪肉大葱包子那儿更好。” 这边正吃着早饭,就听到院外面一阵整齐的脚步声,这脚步并不沉,可是每走一步却有特定的距离,光是听着脚步声,许天便放下了筷子。 东方庭蕴准备问来人是谁,就看到秦先走了进来。 秦先穿上县令府兵红色短甲,将头发随意扎了起来,倒是十分的精神。 “末将今日一早前去安西都护府附近的集市上,找到从前和陈县令街头的工人。” 这里不得不说一下工人也就是陈县令安排的去安西都护府市场上买材料的人,否则他一个县令级别的人物也不会亲自去采买。 “末将在那里等了半天,却遭到人伏击。” 东方庭蕴这话说完,许天瞪大了眼睛随后站了起来。 “你可有受伤?” 许天不由在心中道:如果不是这秦先武艺好的话,恐怕现在早已遭遇不测,他想的也实在太少了。 如果是在这里建书院,那便是要加强这里的治安,如今这陈县令实在靠不住,而东方姑娘更是手无缚鸡之力,如果真的遇到危险…… 秦先若是折了也没人保护东方啊!许天不由在心里骂了句逼了个狗的,他的人生安全在古代得不到保障啊。 想想现在那些高官、富商身边都有保镖环绕,可是这保镖也只有秦先四个人实在是不靠谱。 秦先一旁说着间看到许天有些发呆。 “许夫子不必担心,末将只是在之前与陈县令才买材料的人发生了厮杀。 他竟然化妆成了高丽人。” 许天立刻明白过来秦先为何狼狈,因为唐贞观年间高丽人平日也算是低调,甚至遍布于大唐,能发生正面冲突大多都是和突厥。 而大唐的武将防备的便是这样相貌突出的突厥人。 秦先就看到一笔亮光直朝他面门刺了过来,当即闪到一旁,这匕首变划了一个圈。 若不是他下盘功夫了得,怕是就要被这一刀切断气管。 第一百八十四章 幽州一带 秦先得了空隙当即后退了一步,怒极拔刀便于这人厮杀在了一起。 这人应该是战场上退下来的老兵,没几个回合便被秦先一脚踹到地上,随后绑了起来。 许天有些忧虑随后说道:“那在路上他便逃了?” 秦先点了点头:“末将本想将他带到许夫子面前亲自审问。不曾想这厮十分狡猾在路上挣脱了绳索,从末将的马上跳了出去一路向北逃窜。” 许天脸色不好。 东方庭蕴更是在一旁说道:“北面那不是西突厥吗?他逃到突厥还有活路可言?” 东方庭蕴这句话之后,众人齐齐沉默下来。 陈县令如今还在葱岭,可是他手下的中人却逃到了突厥,随后许天当即拍案而起。 “去看看陈县令还在不在县衙。” 不到一炷香,秦先回来了,随后轻轻摇了摇头。 不管是东方庭蕴还是许天,脸色都不好看,这边境县令逃跑并不是大问题。是这里是村里,西突厥和各部族这么近,若是这陈县令想干点什么,勾结外族,那么不久之后,这里一定会引起兵祸。” 哔了个狗的,要是为了防止这兵祸发生,他现在必须调集军队。 可是他只不过是一个没有实权的太师,想到安西都护府的将军们整日吃喝玩乐,而这北境的张震 那个桀骜不驯的样子,许天心里更是直突突。 如果是靠这样的人保护自己,那许天还不如拿把长刀自己上阵杀敌,来的更安全一些。 不定这张震在什么时候捅他刀子,安西都护府和北境都护府这段时间必得是他自己人才能放心。 许天轻咳了一身,随后拿出睿王爷的令牌,看到秦先一脸无感的样子,许天不由在心里骂了句。 卖麻批的,他这个睿王爷有什么卵用?随后便拿出一块虎符。 “传我命令!” 秦先条件反射,跪在地上说道:“末将听令。” 许天当即说道:“持此虎符去最近的安西都护府,将赵将军关押在牢内。” 这句话说完,东方庭蕴顿时将目光转向了秦先。 秦先更是满脸愕然。 这虎威将军可是从四品的将军,他一个校尉,竟然要去将从四品的将军关进大牢,这怎么都是件不可能的事。 就等于让一个排长去关押师长级别的人物。 但是任何事从许天嘴里说出来,便不由得别人不信服。 许天眯了眯眼睛,眼中闪过一道杀意,上位者的气势展露无遗。 “你有异议?” 秦先当即冷了颜色,说道:“末将不敢。” 没想到下一秒,许天冲着秦先砸了眨眼睛,这让秦先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知太师此举何意?” 扬超摆了摆手,说道:“来不及和你解释了。对了李将军不是拨了四个人给我吗?其他那三个也就是你兄弟。军事素质如何?哦,本太师问的是,他们三个人可是能文能武?” 秦先听到这里先是一愣,细细琢磨了一番,便听明白许天这话当中的意思。 “我等是李将军亲卫,必定会对太师忠心无疑,既然李将军派我们四人前来保护太师,我四人必定是文治武功都可。” 许天听了这话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将这虎符像丢垃圾似的立刻塞到了秦先的怀里。 秦先一愣,随后从地上站了起来就要往外走。 许天一抚额头说道:“我说老秦你急什么?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吩咐其他三个人,让他们三个人拿上皇上的圣旨和本太师王爷的令牌去北境都护府。 先将牛奔将军夫人和牛奔将军控制起来。 本官在任的这半年便由他们三个人共同掌控北境都护府。” 听到这里,秦先的脸色变了几遍,最终却手按到了刀柄之上。 许天顿时有些微愣,倒是一旁的东方庭蕴指出问题所在。 “许夫子是一品大员控制了这两个都护府又将这戍边将军控制起来,无异于想要谋反。 可是许夫子必定不会在此时做这些事,若是许夫子想要谋反,绝不可能带我一个女流之辈和老管家。 路上险些被马匪截杀,若不是皇上暗中命人保护,恐怕许夫子现在也没有调兵的能力。” 许天点了点头,就听到东方庭蕴继续说道:“现在送信怕是来不及了,陈县令已经勾结外敌。夫子此时只能用自己的人控制安西都护府和北境都护府这两处军事要塞!” 看到秦先还是一脸冷静的样子,东方庭蕴在一旁叹了一口气。 “并非是许夫子要靠权压人,换上自己人还请秦将军试想一下,李将军为何每次出征都得胜而归?” 秦先想也不想便说道:“军心。” 三个人在心中暗暗点了点头,没错,就是军心,一支队伍要有一个集体的向心力,也就是说大家劲往一一起使,这样的军队便是一往无前,最终能取得胜利。 东方庭蕴看了许天一眼,随后微微一笑再次引导。 “可若是这一支队伍有了异心,两个人作战的将军,心里各有想法,那又会发生什么呢?” 秦先顿时瞪大了眼睛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这场战争一定会输,而且若是在这个时候,突厥人就会闯进县城,开始大肆的抢劫杀人。” 东方庭蕴再次点了点头,随后说道:“陈县令之前贪污的是已经被许夫子知道了,那么突厥人一定会冲到我们这里,到时候你、我和许夫子一个都跑不了。 若是这样的话,再加上满城的百姓,秦将军难道还无动于衷?” 秦先跪在地上行了一个武将的礼。 “夫子放心,末将定会将这件事办妥。 可是如果这种时候,安西都护府的兵都被调到了北面,那么高昌国和高丽国 会不会趁虚而入?” 许天当即拔了摆手。 “本太师早就打听过了,这高昌国太子和王爷争夺皇位,现在正闹得不可开交,高丽国就不用说了,现在正和突厥想占领河套一带。 这吐蕃只怕自己做了先锋被高丽国渔翁得利,所以在出征之前这吐蕃便要求高立国,将全国一半兵力都调到了河西一代,也就是幽州一代。” 第一百八十五章 知人善任 许天在心里骂了一句,逼了个狗的,他只想在葱岭这边简单的开一个学院,没想到还要统领军事事务,随后直接走到一旁,拿了一根毛笔。 “幽州,也就是在葱岭县的东边来,若是他们要攻打幽州,那也需要一日。 我们从北面集合安西都护府和北境都护府的四万多人从北边去防守东面,只需要一个时辰。” 听到这里,秦先只看了许天一眼,随后立刻转身出去了。 东方庭蕴在一旁说道:“许夫子可要我服侍你换上战甲?” 这东方庭蕴是在后方教书的先生从没有见到这样的战争场面,一时间呐呐的问了一句,表情还有些茫然。 许天眼中快速闪过一抹笑意,随后将茶盏放到了案机上摇了摇头。 “这场仗实在打不起来,你便随我一起。紧紧跟在我身边。” 而此时他们耳边突然响起了一阵低沉的号角之声,那号角这是十分悠远,像是从极北之地,遥远的天边传来。 许天顿时眯了眯眼睛说道:“看来西突厥已经等不及了,正在集结军队。” 东方庭蕴顿时说道:“夫子何以见得,方才我并没听见。” 许天只说道:“刚才想起的号角就是突厥的传令号角,三长一短。管家去备马车,我们这就去会一会西突厥的吉利可汗。” 这管家看到自家老爷说的这般云淡风轻,再看到东方夫子脸色已变得极为惨白,一时间慌忙去套车。 许天的马车呼啦啦的走在草原之上,很快就听到后面一阵马蹄的声音,开始 由远及近如同雷声一般。 而此时秦先穿着一件银色蛟龙甲,带领着安西都护府的两万四千兵士从后面追了上来。 东方庭蕴随后将车帘系了起来,就看到西南方向扬起阵阵烟尘,那先锋旗帜正是大唐的旗帜,于是高兴起来。 “许夫子,赵钱孙三位将军也带着北境安护府的两万名士兵向这边赶来。” 许天看到这万马奔腾来情景,并没有身为热血澎湃的感觉。 许天相信他旁边的东方夫子同样也没有,因为这万马奔腾的声音,实在是太吵了,简直震耳欲聋。 声音越来越近,东方庭蕴和许天坐在车厢里仿佛两个人在表演肢体剧。 很快他们的马车就被这些兵将团团为主,如果不是知道这些兵士他调来的。 许天看到这么多骑着马的古代人,恨不能直接晕过去。 秦先立刻说道:“太师,突厥的大军已经快要集结完毕,如果我们不快一点 怕是来不及列阵。” 许天点了点头,在心里骂了句,逼了个狗的,当然他也真的骂了出来了。 “他大爷的,我们比他们慢了还怎么威风?” 许天当即从马车里钻的出来,可是这强劲的北风吹过来,许天立马咳嗽了两声,再看东方庭蕴更惨,就像个小鸡子似的,在北风当中瑟瑟发抖脸色发白,恨不能当场晕过去。 许天只看着眼前的浩浩荡荡的军队,当即说道:“扶我上马。” 管家看到这许天上马都费劲在一旁叹了口气说道:“我说老爷您就别逞能了,就骑马!您会骑马吧!” 没想到被管家当场揭穿,许天也是无语了,随后破罐子破摔。 “那你说怎么办?” 管家眼珠一转,好歹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便说:“找几匹千里马套上,这样拉着马车便快一点。” 许天一听这是个好办法,曾经他在边疆回京城述职的时候,秦叔宝就是这么干的,当即点了点头。 秦先的办事能力也是一流,很快他点了几匹马,兵士翻身下马将这八匹马套到了许天现在坐着的马车上。 许天正想说,这马车的速度极快,打了个手势让东方庭蕴自己抓好护栏。 不曾想东方庭蕴的力道不够,直接栽进了他的怀里,许天有些无奈,显然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速度。 许天在原地坐着一手揽着东方庭蕴,很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马车尽然比突厥大军还快了一步。 而在两军对阵之前,许天的马车明晃晃的放在中间,十分的显眼。 管家此时从马背上滑了下来,走到车马车前,将车帘掀开。 “老爷到了。” 许天此时被车颠的头晕,只觉得胸口一阵沉闷,他只想吐个昏天黑地,转头看到东方庭蕴满脸震惊的表情。 可是他发现东方庭蕴的表情好像还在刚才出发地的神情一样,不由在心中暗道:看来是和他一样人虽到了,魂儿还在原地。 许天叹了一口气,想动却发现他的肌肉竟然已经僵住,随后便维持这这动作,坐在车里。 至于那什么西突厥吉利可汗,让他去死吧。 这吉利可汗也没曾想到,这小小一个县城竟然卧虎藏龙。 这么快的时间,竟然能想到调集安西都护府和北境都护府的四万兵马,虽然他突厥的兵马勇猛 ,这次他出来带了五万兵马,可是若真打起来,不见得谁输谁赢。 更何况在草原上那便是刀刀见血,拳拳见肉的拼命博杀,这种情况下他无法保证这场战役会取得绝对的胜利。 这管家站在马车旁边看到赵钱孙三位恨不得现在就冲过去厮杀一番,一时有些无语,再转头看着这秦将军倒是有大将之风端处于马上。 可这两军交战也不打算真的打仗,当真一句话都不说?看来还得自家老爷! 这管家随后将车帘掀开一角小声提醒:“老爷,老爷?” 此时吉利可汗明显也看到坐在车中这穿着白衫的少年,长的倒像是唐朝的小白脸,怀里竟还搂住个女人,实在是可笑。 许天这才抬头看到对面的吉利,满脸的大胡子,身上还披着一张狼皮。他穿的这铠甲上面竟还有些油腻,因为两军距离太近许天都能闻到对面扑过来的牛羊的膻味。 再加上他一路长途跋涉,车速过快,现在他看见吉利的第一感觉只想吐。 为了不在吉利前丢面子,许天当即将脸转到一旁,盯着吉利可汗身边的一匹黑马。 陈县令看到许天一直在盯着他,当即策马上前一步说道:“你没想到吧,本官逃到了西突厥。 这西突厥的吉利可汗那可是英勇神武,知人善任。不像你大唐官员制官官相护,欺压本官这个清官。” 第一百八十六章 斥候 东方庭蕴听到清官两个字,睫毛微微一动,可是显然还不能说话一样,许天动手 许天都懒得和他说,因为转头看到吉利,他就想吐。 “休要胡说。” 许天倒是让吉利可汗对他刮目相看,随后敛去眼中的欣赏,高声说道:“不过就是一个二世祖,一个世家子弟!如今大唐的世家子弟也能领兵打仗了吗? 听我身边这位陈大人说,你们的世家子弟只会贪污受贿,而且还会排挤嫉妒像陈大人这种优秀的人。我们可是来者不拒,只要是真心投奔 便给他一方天地,自让他施展手脚,既然你们大唐不能给我们突厥自然不会委屈陈大人。” “吉利可汗不用替本官说话,我和这个姓许的不共戴天,他仗着自己是世家子弟。便鱼肉百姓、贪污受贿逼迫小的四处收敛银子,好装进自己的腰包? 下官若是不从他变动辄打骂,甚至要到皇上那里告我恶状。” 就看到陈县令一脸热血的说道:“本官受皇上隆恩自当肝脑涂地绝不很尔等狗贼同流合污!” “既然你这么恨我,为何不当面于我说出来反而投敌卖国,投奔了西突厥?” 许天这番话算是直指陈县令是个贪官了。 可是这陈县令当即冷笑了一声,说道:“如今的突厥虽是异族。可是愿和大唐修友好关系,是我们的友邦!本官何时成了卖国贼? 反而是你这国之硕鼠,破坏我国内政,实在是人人得而诛之。 本官听说你已经羁押了安西都护府虎威将军和北境都护府的从四平品牛奔将军。 换上了自己的人!皇上对你有知遇之恩,更是封你为异姓亲王,足可见皇恩浩荡,对你一片期望。 不曾想你狼子野心想要谋反!本官就算是拼着这条性命,也要来突厥借兵清君侧,平我葱岭内政。” 秦先看了东方夫子一眼,实在忍不住了,当即大喝一声。 “之前是你自己贪污受贿贪污了,建造弘文书院的一万两银子。如今银票还在王爷手中。 你竟也如此大公无私,实在是令人不齿!” 而两军交战这西突厥可汗吉利,突然挥着手中的鬼头刀哈哈大笑,突厥兵同时发出了挑衅的喝骂声。 陈县令看着秦先表情,随后用两人听到的声音说道:“我确实贪污受贿你又能怎样?谁能证明本官说的是真是假?” 秦先指着陈县令说道:“好,你个狗官,竟敢污蔑太师。” 此时吉利却发现坐在马车当中的这少年,也就是如今大唐皇帝亲封的睿王,竟然能在乱军之中镇定自若,情绪丝毫不受影响,内心更加敬佩。 吉利随后使了个眼色,这陈县令当即说道:“我并没有胡说,我还可以证明。自他上任那天起,便把持葱岭的内政和军权想要将本县令架空。 而且他奉皇上圣谕也来葱岭修筑弘文书院,可是用的都是劣质材料,皇帝播了两百万两银子却都进了他自己的腰包。 如今他手握美人皇上又对他极其信任,所以便露出了狐狸尾巴。 他不光贪污,还将本官筹措建造弘文书院的钱一同拿走。 现在他想找一个替死鬼,好在皇上那里免于则法便急吼着想要杀了本官灭口。” 管家在一旁听到这里都被气的双眉倒竖,一旁说道:“老爷,这陈县令分明就是在这里诋毁您的名誉,诬陷您。 他是什么样的人,就连老奴都清楚。” 看到管家生气的样子,许天只淡淡一笑,随后只劝慰说道:“管家不必生气。你家老爷我怎么会中了对面的奸计呢,再说清者自清。” 管家点了点头。 而此时对面的吉利可汗突然转头对副将说道:“去把苏全带来,这毕竟是他们大唐的使者,这马车中的是唐朝皇上的睿王爷,本可汗也不好干预。 若是睿王爷当真有谋反之心,本王不介意替大唐皇帝清君侧,以彰显我们西突厥对大唐的臣服之心和对唐朝皇上的敬仰之情。” “可汗,苏全带到了。” 这吉利可汗眼珠一转,随后说道:“前方是战场,若是使者在两军阵前,未免被误伤。你将唐朝的使者带到后面的战车上,保护使者的安全。” “是可汗。” 而这名士兵名叫哥舒翰,他只转眼,就看到了坐在马车当中的白袍少年一时心中顿时大惊。 此人莫不是弘文书院的许夫子? 他虽然前几年就被派往了突厥,可是许天的大名他早就听过了!吉利已经发现了他探子的身份想借此试探。 而此时他身边的一个小兵说道:“哥舒翰,对面那个就是唐朝的许先生,许夫子可真是久闻大名。 没想到唐朝还有这样厉害的人。”这哥舒翰只心里一凉,咯噔一声。 “对,你们不是早就想将孩子们送到唐朝的弘文书远去读书!说那里 环境好,不像在突厥吃不饱,穿不暖的。” “哥舒翰,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我这就去聚集贵族们,让他们将孩子送到许夫子那里带走。” “阿史那你疯了,现在两军交战,你若回去就是逃兵,更何况两军交战之际,怎么可以将孩子送到唐朝人的手里?” 阿史那回头露出一个憨憨的笑容。 “你忘了,我可是突厥贵族!萧太后的人。可汗不敢动我!萧太后曾经说过,最重要的就是突厥的下一辈! 这吉利可汗掌握了军权,我们没有利益上的冲突,他是不会动我的。” 哥舒翰当即拉住他。 “你现在去会被军法从事。” 阿史那只憨憨一笑,随后从空袖子里拿出一只袖箭。 “我用这之前通知不达,他一定会带着其他的贵族赶来的,这机会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有的。” 说着一支利箭放到天空之上,哥舒翰觉得悬在自己脖子上的那一把利剑消失了,整个人也放轻松。 很快吉利就发现身后一大群突厥的贵族马车冲着这边赶来。 这些马车上面镶着金边,这些马车上不光有王族人,而且还有其他草原各部的头领,甚至是女眷。 这吉利可汗只招呼了身边的一个下属。 “快去问问发生了什么事。” 很快这些贵族和王族的马在大军后面一丈的地方停了下来。 第一百八十七章 都是圈套 不达立刻上前说道:“可汗这些贵族女眷听说许夫子来到了阵前,纷纷劝说可汗让出一条道。 让他们把孩子送到许夫子的手里。他们早已想将自家的孩子送到唐朝去读书。” 就在这吉利可汗正要带并驱逐这些贵族和王族的时候。 陈县令上前一步说道:“吉利可汗,我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 此时吉利十分的暴躁,两军交战将孩子们带前线下来,这不是送死吗!如果是两军开战,我方必败! 陈县令说道:“我知道你想杀了许天,可是若是自己不能动手,那就借刀杀人。” 听到陈县令这番话,这吉利倒是冷静下来,冷静的说道:“让他们把孩子带上来吧,只是要过一炷香的时间才能送到对面去,况且如今突厥和大唐朝的关系紧张。 本可汗可不能保证一定能将孩子送去。阿史那将这个消息告诉给后面的王族和贵族。” 女眷们顿时激动地宝说是长生天保佑,吉利可汗收回目光,就听到陈县令在旁边说道:“现在这大军当中有唐朝的使者和探子。 若是此时吉利可汗人愿意把孩子送到唐朝弘文书院去读书的话。那么唐朝必定不会怀疑吉利可汗的忠诚 反而说不定还会给您这样一个番王赏赐。” 吉利看了他一眼,冷笑一声。 “我看你是想命丧在此,我吉利何时需要你们大唐的赏赐,我要的是你们唐朝的土地和李世民的头颅。” 陈县令听的吓了一跳,随后说道:“难道您忘了此次调兵的真实目的?” 吉利一想还真是,他这次聚集兵马就是为了设置一条毒计。 只要李世民怀疑许天,那么他这个一品太师又封为瑞王的地位一定不保,到时候铲除强敌还不是像只蚂蚁一样,他只需要动动手指许天便死无葬身之地。 而此时一辆小白马从安西都护府的平原一路奔驰。 “快!再快一些。” 马上坐着的女子披着一个黑色的披风,可是她那双眼睛却是像是被所有阴谋诡计打磨过的一般,闪现过一道孩子般纯粹的光。 而此时许天却是出奇的冷静,他的一双眸子盯着对面吉利可汗的五万人马,甚至包括他身后的一辆辆马车。 而此时秦先却是将目光转向了许天。 “太师现在怎么办?” 曾想这白衣书生说出一个让秦先震惊的命令。 “立刻冲锋,杀光他们。” 许天能感觉自己怀里的东方庭蕴一个瑟缩。眼神动了动,似乎不敢相信许天说出了这番话。 而秦先只拔出自己身前的配剑, 顿时一阵军号声响了起来。 而此时这白马上的人正是晋阳公主,她已经看到了两军阵当中的许天。 “再快点!这个傻子一点功夫都没有,竟然下令冲锋,到时候乱军之中谁能保护他?” 公主身边还跟着一个婢女名叫司马子渊。 司马子渊脸色冷厉,竟看不出表情,只是他的速度,进隐隐快要超过公主。 吉利可汗没想到大唐的军队竟然要做出冲锋,当即脸色大变。 “且慢你并非大唐皇帝,竟敢如此下命令。” 许天此时总算缓过来,看着这吉利不那么想吐,当即便负手走出这马车,脸色沉静,目光如千丈深海,带着决战杀意,一抹冷厉有些比拟天下的意思,此人当即副手而立。 “有何不可,给我杀。” 而就在这时,却冲出一匹白马立于阵前。 “等一下。” 许天在心里骂了句逼了个狗的,此人是不想活了,定睛一看,顿时只觉得五脏俱焚,随后硬是扯出了一个笑脸。 就看到这马上跳下来一个人影,走到了他的马车前面。 “许天你给我进去!” 许天有些无奈,随后只好走进了车厢当中,就看到晋阳公主盯着他的脸。 “你是傻子吗?你若出了事,谁开连锁书院,谁为大唐培养人才?” 许天摆了摆手刚说什么,便看到晋阳公主说道:“我来的时候,卢国公程咬金交给本公主一份密报,你看了便知你现在的做法有多蠢。” 许天只大致扫了一眼,随后说道:“ 停止攻击。” 而此时四万兵马在一瞬间恢复寂静,两军对峙。 这吉利没想到许天竟然也是个性情中人,当即眼中闪过一道冷芒,他心中的计划势在必行,当即命人喊。 “许太师,我们突厥人是真心想与大唐永结万年之好,只是听说你要在葱岭开设弘文书院。 我突厥上至皇族,下至王族的孩子都想去你的弘文书远读书,本可汗早就听说了夫子龙跃凤鸣,玉洁松贞,还请许夫子不要拒绝本汉的要求。” 这诸位行军打仗的将军,没想到这可汗竟然将自己的姿态放的如此之低。而许天这边更是傻眼。 许天的杀令早震慑住了所有的将军,这些人眼中的杀意还未退却,此时听到吉利可汗说这些,当即便有些不满。 许天此时如同脱水一般,好在东方庭蕴倒是缓了过来,缩到一旁。 晋阳公主将她的头放到自己的膝盖上。 “东方夫子靠着本公主休息一番。这打仗是他们男人的事,和我们姑娘可没关系。” 东方庭蕴微微一笑,可是还是靠在了晋阳的膝盖上。 看到许天整个人在微微发抖,晋阳挑眉笑笑了笑。 “这下看清楚了?” 许天当即勃然大怒,在心里骂了一句,逼了个狗的。 李二这家伙情报网也太大了! 许天做梦也想不到,对面军中竟然有唐朝的探子,有探子倒不算什么。 倒是唐朝的使者在对面,这吉利可汗可真是诛心,没想到晋阳却笑的眼睛都弯弯的。 “对面的使者是我父皇派出的陈郡谢氏的人,他并不叫苏全而是叫谢权,正是夫子名下陈郡谢氏子弟的谢倾的叔叔。” “这吉利可汗课故意将使者叫到阵前,未必是怀疑他们的身份,此举是让我父皇怀疑你。今日并非是诛杀陈县令的最好时机,而是吉利可汗设的一个毒计此举就是想让皇上除掉你!” 许天这才反应过来。 “下官愚钝,若无不是公主及时提醒。怕也想不出其中的关窍。这么说今日陈县令在阵前大放厥词。 吉利可汗突然起兵,可突厥的贵族和王族要将孩子送到我弘文书院,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圈套。” 第一百八十八章 简直惊了 晋阳狠狠的点了点头说道:“笨死了,现在才反应过来。” 许天不得不在心里骂了一句,卖麻批的,这古代人也太阴险了,这陈县令更是狡诈。 许天掀开车帘,转头看到大将秦先还在盯着他,当即让管家传句话,便要鸣金收兵。 秦先一愣,随后嘴角勾出一抹无声的笑意 拿出毛笔,刷刷的写了几笔,随后直接搭弓射箭,将这封信盯在了突厥兵的盾牌上。 很快,便有士兵将这封信送到了陈县令的手里。 陈县令打开布条看到上面写着:你会遭报应的六个大字,顿时满脸震惊随后将布条撕碎。 吉利转头看到身后王族和皇族的马车均已离去,顿时松了口气,随后调转马头。 “既然唐朝的人已经撤了,我们也回部落吧。” 陈县令一脸焦急。 “现在是除掉许天的最好时机,更何况如今公主也在车上。不如我们一鼓作气杀了许天,将公主抢过来,还能要挟唐朝给足今年的粮食和银子。” 没想到吉利可汗眼中闪过一道杀意,将手中的宝剑直接搭在陈县令脖子上,随后豪放的说道:“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汉人的奴隶教本王做事了。” 而此时哥舒翰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陈县令,快速收回目光,大声喊道:“快撤,汗王有令立刻撤退。” 长安六月,御河边上的荷花吸引路人赏玩驻足。多日酷暑让长安百姓焦热烦躁,一日后的大朝会早上朝下起了雨。 淅淅沥沥牛毛细雨砸在长安路上的青石砖上,出摊的小贩只好先回去。 路边的早点铺只好将烛火灭了,抬头期盼雨早些停。 远方的天暗沉的犹如深海夜幕又带着即将黎明的天青色,冰凉的雨线熄灭了长安百姓心底的炎热。 朱红色的宫城像是一种天然的庇护色。一顶顶官轿轻巧驰入。 长安大殿夜凉如水,整座宫殿笼罩在暗沉沉的夜幕当中,此时大殿的烛火被点燃,太监从侧门过道旁边走了出来,喊了一声:“寅时上朝,众臣宫上殿。” 很快文武百官齐齐走了进来,就看到李二端坐在龙椅之上。 “臣等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世民免冠前的十二琉垂着,让众大臣看不见他的表情,可饶是如此,众人只觉得天价威严,丝毫不敢出现任何差错。 这李世民照惯例看了旁边寇公公一眼,寇公公上前两步说道:“有本启奏,无事退朝 。” 而此时李世民眼光向下一瞅,就看到文臣之列工部尚书段纶走了出来。 “皇上臣由本启奏。” 李世民点了点头。 “奏来。” 段纶当即抬头,走到了朝臣前列,义正辞严的说道:“皇上,微臣此次参奏之人,乃是睿王许天。” 众臣顿时哗然。 “许天可是皇上的近臣,眼前的大红人。” “可不是嘛,这段大人不会疯了吧,连这都看不明白。皇上有意袒护着睿王,现在谁找睿王不痛快,这不就是和皇上过不去。” “二位大人所言差异,我倒不知工部尚书为何突然参睿王一本,若是这睿王发生了什么事,咱们也好知道。” 众人顿时连连点头。 “没错!” 许天在他们眼里根本没有错处,而且自从许天去督办连锁书院之后。这京城当中不说女眷、就说是文人士子对他的崇拜程度,大家就不好口诛笔伐。 如今突然跳出来段纶这一个人,倒是大家都有些好奇,朝堂上安静下来。 “皇上,许天这人虽然表面忠君爱国,可是内里却是个机关算尽,玩弄权术,贪赃枉法的一个小人。 臣实在不忍心看到此人,继续蒙蔽圣听,陷皇上于不义之中,陷国家于危难之中。” 段纶话风一转,随后跪在了李世民的面前。 “还请皇上严惩许天!” 李二有些无奈,随后说道:“朕向来相信爱卿的为人。相信你也不会无事生非,捕风捉影。 可许爱卿朕同样也信任他,你拿不出证据,要朕下令处置睿王实在是说不过去。” 而下面朝臣顿时议论纷纷,而这也正是段纶想要的结果。 段纶一马当先站了起来。 寇公公在朝上多年,只立刻便明白了段纶的意思,快步走了下去。 这段纶小心翼翼的从自己袖口里掏出了一本奏折。皇上果然打开看了一眼,而且从头到尾看的十分认真,段郡眼中闪过一道得逞。 这样小的证据根本不会打击到许天,可是如果能在皇上心里埋下一个值得怀疑的种子,那等这个种子慢慢发芽,长成一棵巨树,就是许天的死期。 他许天就会被从神坛之上拉下来,到那时,虎落平阳被犬欺。 而这朝堂上的臣子,就如同林中林中的百兽一样,有老虎,狮子更有蛰伏在暗中的毒蛇,届时许天恐怕尸骨无存,彻底消失在朝堂之上。 “皇上这是臣历尽千辛万苦找到的一本证据!睿王在边疆建造连锁书院,以二两银子的价格买最便宜的材料,可是却在账本上记下了二两黄金,如此一来贪污了一万两整。” 而朝堂上诸位大人听到这里顿时间,忍不住放下心神来 这工部尚书不会是疯了吧。 这贪污一万两银子的事放在皇上这里来说,本不算个事。 而旁边一个大臣说道:“莫要小看这一万两银子,这可是许太师品德上的瑕疵,立身不正,何以为官? 皇上能如此看重许太师,必定是看重许太师的人品,智谋和计策。可如果一个人连品德都不好的话,那么又如何值得皇上在委以重任,在信任他呢?” “老丞相所言极是,我等受教了。” 而李世民的脸色如同暴风山雨欲来,漫天黑云席卷,此时这雷霆之怒,天子之威便在倾刻之间爆发。 寇公公心想许天毕竟是皇上身边的人也算是皇上的化身,可如今这样的小事被拿到明面上说,不光打了皇上的脸,而且这样的小事也报告给皇上实在是说不过去。 而段纶显然也不屑小题大做,再次跪了下来。 “皇上臣此次所奏是不久前西突厥,吉利可汗突然重兵围攻葱岭此事,皇上可知……?” 李世民简直惊了,西突厥吉利出兵了,为什么他没有收到消息。 第一百八十九章 公主出走 寇公公当即一瞪眼,说道:“还不快,如实的禀报皇上。边疆发生兵祸,朝廷却没有得到一丝半点的消息。” 这简直就是有人在告诉李世民他这个皇帝位子坐不稳,而且有人在挑衅他这个皇帝的威严。 段纶说着看了一眼寇公公。 寇公公立刻小跑着下来,就看到段郡再次掏出两本奏折。 “此乃是安西都护府和北境都护府两位将军的奏折,皇上看过,必然会知晓,许天此人其实就是个奸贼。” 李世民只看着皱折,手指微微颤抖脸上并没有任何表情,也没有任何表示,可是这寇公公却在一旁看的暗暗心惊,自从皇上坐上这把龙椅之后,从来没有如此失礼。 很快,李世民将这奏折放到一旁。 看到皇上似乎真的生气了,段纶更加有了信心,在一旁道:“皇上,西突厥吉利可汗并非想攻打我朝的边镇,而是要求许太师收留突厥的孩子们入弘文书院读书。 这本是稀松平常的一件事情课,许太师竟然以自己情绪决定这件事情。竟然驳回了吉利的要求,臣以为此举是在影响大唐和突厥的外交关系。” 而此时站在金銮殿外的一个小黄门飞跑了进来,这寇公公只觉得自己今日像是没了主心骨似的,看到这小太监找死一样的,冲进殿门,更是眼皮突突跳的不停。 寇公公瞪了两眼这小黄门,这太监竟然不停,前者顿时变了脸色提着自己的脑袋走了下去。 “到底出了何事,快说,若今日说不出个结果,本公公立刻叫人将你拖出去打死。” 小黄门,看了师傅一眼,立刻说道:“寇公公有个消息,是从外面传来的。去西突厥出使的陈郡谢氏的谢全回京了。” 寇公公点了点头,最后走到李世民身边,将这件事情细细耳语一番,李世民的脸色却是放松了下来。 “宣谢权进京。” 寇公公走到一旁,扬起公鸭嗓喊道:“谢权觐见。” 很快从外面走来一个身着白袍的男子,这男子眉眼清冷,两双眉划入鬓中显得十分凌厉,可他脸上那漫不经心的神色,因着出使了几个月,所以身上带着日月星辰的辉光。 而谢权又是陈郡有名的美男子,一时间 大家倒是觉得朝政谁在繁冗,忍不住抬头去看谢权。 “臣拜见皇上,臣见到陛下之前便听到工部尚书段大人这一番话了,至于边境为何未像朝廷禀报,必是睿王将这消息压了下来。 微臣猜想定是当时事情紧急,睿王不得不出此下策,至于都护府的官员为何上奏折那是因为睿王在边境将这两名将军绑了,换上了自己人。” 就听到李世民轻笑了一声,谢全的脸色好了些。 李世民说道:“这些朕都清楚,你继续说。” 谢全拿着符节的手松了松,这才说道:“臣认为睿王并非是有谋反之心,当时臣在西突厥,若没有睿王调兵保卫边镇,怕是不知高丽会做出什么事来, 臣出使西境,发现吉利可汗是个野心极重的人有谋反的意图。” 李世民顿时蹙眉。 整个朝堂上一片鸦雀无声,如今东突厥和高丽已经勾结在一起,大唐的北边又有西突厥虎视眈眈。 而如今能够以一当百的睿王爷殿下 已经辞去了武职,要去边境修书院。 这让大家如何能不惊慌,一时间目光也不像之前那样探究,反而纷纷凝重了起来。 “微臣当时正在西突厥军中,未与睿王有过深交,只是微臣觉得此人杀伐之心太重,却也并没有段大人说的那样也严重。” 这一番话顿时激起千层浪,大家议论纷纷。 段纶接着说道:“皇上,微臣以为 谢大人这番话点出了终旨,那就是此人狼子野心,借着陛下的信任,要朝廷拨两百万巨款。 睿王到了边境不思文政,只却直抓军政,他以王爷之尊缚手两位将军,调集兵将之后,却又与西突厥发生冲突。 以上种种皆不值一提,可皆是乱政之举,还请皇上惩治睿王!以清朝政,以平民怨。” 李世民听到他说这些,脸上闪过一道不喜。 “爱卿的意思是说许天今日所做的这一些都是凭着王爷的名头招摇过市,而他若无此善民,便是人人得而诛之,贪污受贿之人、乱国乱政的奸贼?” 段纶先是一愣,随后扶手将手中的笏向上举了举。 “这……皇上英明。” 而此时段轮身边的几位尚书顿时向后站了站,此事虽然不是他们检举,可是他们都替段轮捏一把汗。 瑞王是有错,可是皇上还站在睿王这边,皇上会如何处置实在圣心难测。简单的说,这就是虽然一件事,但最后只有两个结果。 若是皇上选择相信睿王,段纶但下场可想而知。 可要是睿王犯了皇上的忌讳,段纶凭着今日的检举很快能站稳朝逃,一飞冲天,取代睿王在皇上心中的地位。 李世民轻叹,随后说道:“退朝吧。” 寇公公公鸭嗓,大喊了一声:“退朝。” 李世民步履极快的从太极殿走到了长乐宫中, 长孙皇后此时正在一旁浇花,看到皇上今日如此情急,倒有些奇怪,走过来说道:“皇上这是要写信?” 李二点了点头,说道:“朕不相信 可又不得不信,必得亲自去询问。” 长孙皇后看到皇上如此焦急提笔的样子, 便知他只封信是写给心腹。 如今朝中除了他兄长长孙无忌有这个权限,可如今他兄长在朝中处理事务,若是要见的话,不必用书信询问。 如此一来只有一个人! 长孙皇后将李世民上写好的信,塞到鸽子的脚上,一只鸽子很快飞到了京城百里外的驿站再由驿丞将这封信送到边关。 而此时一个宫女慌慌张张的冲了进来。 “娘娘不好了,不好了,娘娘。” 宫女,没想到皇上也在,当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住地发抖。 李世民倒也不在意。 “到底有什么事,冷静一下再说。” 这宫女脸上一阵惊恐,随后狠狠提了一口气:“娘娘,晋阳公主出走了。” 长孙皇后此时到不知作何反应,因为她知晋阳并非被人掳走,而是自己出走的。 第一百九十章 白萝卜 长孙皇后忍不住看了旁边的这朵花一眼,这才说道:“你下去吧。” 宫女有些担忧:“可是娘娘边关苦寒。” 长孙皇后嫣然一笑:“连你都知道边关苦寒,本宫娇生惯养出来的公主 若是不知那便是傻子,你下去吧。” 长孙皇后叹了一声,也不知李世民是听见还是没有听见。 ”臣妾总是不放心晋阳去边关的。皇上,下次还是换个男子去。” 却没想到李世民澜住了他的肩膀,将面前的窗户推开。 “皇后多虑了,朕之所以赐明达二字,晋阳便担当的起不必担心其他。只要公主一到达边关,朕的人会联系当地的官员,突厥所有的斥候都交给由晋阳统领。” 长孙皇后眼睛一亮,终是放下心来,依靠在了李世民的肩膀上。 这些日子里,许天除了设计连锁书院的设计图,还画了一张其他别院的设计名叫明达楼。 这明达楼光是听名字便以为是藏书阁一样的所在。 而经过这三个月,这明达楼拔地而起,是连锁书院当中第一栋建好的楼。 看到许天在楼下指挥着工人们搬砖弄瓦,又让婆子去市场上买了不少名贵的盆栽。 秦先走到许天身后说道:“许夫子难道准备住在这里?” 这些日子他已经和许天十分熟稔了,这话也算是玩笑。 不曾想,许天只觉得满头黑线,转过身说道:“原来是秦将军。没想到你又回来了!” 秦先嘴角抽了抽说道:“安西和北境都护府要换上王爷自己的人,可末将还是李将军的人。总不好,日日都待在都护府当中。” 听着他说到这里,许天直接拔了摆手,说道:“并非我住在这里。” 随后直接伸手一指牌匾。 秦先便念出了名达楼三个词。 许天点了点头,说道:“这楼自然是给公主住的。” 秦先差点一口水喷了出来。 “公主将来必定会常来这里,若是随意住处,遇到刺客那便十分危险。” 许天不能说的是晋阳公主,若是来找他,必定是去他的房间。总不能男女两人同处一室!想了想未免被晋阳公主打扰,许天特意建了这一座楼。 秦先便什么也不说,直接去建造,盯着工人建造弘弘文书院去了,可这明达楼一建造好第一个住进去的人却是许天。 这明达楼里经过精心布置,地上铺着波斯商人买来的手工羊毛地毯,而正中间放着一张波斯软床,窗台的案子上摆着盆景,旁边是高丽人做的泥金水龙吐雾香炉。 许天看的这满屋子的陈设,十分满意。可越看那个水龙吐雾香薷就觉得像加湿器,一时间倒是笑了笑。 而此时身后突然闪上来一道人影,许天转过头就看到一个穿着黑色衣服、个子极低的人出现在了身后。 许天捂着心口顿时说道:“你想吓死本王?秦将军为何不通报?” 不等许天发怒。就看到晋阳公主一屁股坐在了他从波斯买来的软床上面,随后靠着说道:“本公主这次是来救你的,你可知现在工部尚书段大人已经在弹劾你贪污银子,羁押边关大将有谋反的嫌疑。” 许天眯了眯眼,随后就要离开明达楼,却不想晋阳公主顿时没了脾气,像条尾巴似的跟在许天身后。 就看到许天回到了县衙,他自己的房间里。而此时秦先在外叩门。 “外面有消息传来。”说着秦先将这次从长安飞来的信件送了进去。 许天只看了一眼,顿时冷嘲出声。 “原来本王当垃圾扔的东西,却被人传到了皇上的手里。还有人借这分垃圾,就像诬告本关实在滑天下之大羁!本王都懒得和他计较。” 晋阳公主在心里叹了一声,他当然知道这件事,许天不放在心里,他在意的是这件事给他带来的影响 如果不妥善处置,就会影响到弘文书院的工期。 是以许天才会这样生气 甚至把本王这个称呼搬了出来。 晋阳公主来回的,在许天的房间走来走去。 “这件事归根结底出在陈县令的身上,如果不是他,朝廷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他这叫恶人先告状,倒打一耙。” 许天听到这里眼中极快的闪过一道笑意,只是被她掩饰的很好,就看到他将桌上的信件拿到烛火下焚了。 “看来公主已经想好计策了。” 就看到晋阳,脸上闪过一道得意,随后拍了拍手, 凉师爷一脸无奈的 跪在晋阳公主面前说道:“还请公主吩咐。” 晋阳学着许天的样子说道:“你这师爷也是当的太过安稳了,连本公主召唤你都来得这般晚了。” 天地良心啊,他如今年纪大了 这速度要是还慢的话,还不如自个儿天天守着许天的屋子,只要有召唤,这凉师爷也便要来看一看的,不过这可是陛下最看重的公主! 凉师爷随后说道:“还请公主吩咐。” 晋阳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说道:“本公主命你即刻写封奏折告知京城,就说陈县令反叛了。” 凉师爷也有些犹豫 一时间看着许天的脸色,又看了看公主,看到二人脸色平静无波,这凉师爷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这封信若是送到长安当中!工部尚书必定会遭到皇上的责罚。 可是这和他有什么关系?当即点了点头,从地上站了起来。 “下官这就去写,这份奏折明天一定会被送到皇上的案桌之上。” 晋阳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还算懂事,知道不吃里扒外,可是像陈县令这样的毒瘤,若是一日不除,就会有一日的风险,为了能让夫子的弘文书院尽快,晋阳倒是有一计。” 许天站了起来,随后辑手行礼说道:“下官愿闻其详。” 晋阳在明达楼当中如此这般的说了一通,许天听了倒也十分认同,遂点了点头。 哥舒翰的蒙古包是在西突厥最寒冷的一个角落里,这里除了孤山和冰河也就只有森林中的几头白狼时常来河边喝水。 哥舒翰为人凶狠冷漠,大家都知道,他不喜欢和陌生人来往,是以除了节假日会有 年长者送来部族里猎来的野味和奶糕油炸之外,从无人来这里打扰他。 不是因为怕他,而是哥舒翰这个人的性格真的不讨喜。 而此时哥舒翰已经将军装脱了下去,穿着西突厥的棉袄,他的一个膀子光着,蹲在河边洗刷,他从安西都护府集市上买来的白萝卜。 第一百九十一章 冒冷汗打摆子 一只海东青从他头上盘旋,很快扎进了前方的山里。 哥舒翰将这萝卜随手扔进塔钢架好的汤锅里,随后快速冲进了前面的黑山里。 而当他回来的时候,整个人像是发生了变化一样,将自己柜子里仅存的两壶酒娶了出来,来到突厥兵营当中, 这几个将士看到哥舒翰先是一愣随后招呼他进帐篷喝酒。 几个男人在一起喝酒吃肉,很快关系便上升了,回到了从前。 “你小子今日怎么出来了?还这么贴心,给哥几个带来了酒?” 哥舒翰微微一笑,随后又将自己怀里的风干牛肉片和水果全部一股脑儿地倒下来桌子上。 突厥兵就不再说话,一边吃着一边喝着,很快都醉了过去,哥舒翰有些无奈。 本想让这副将军给他收拾一个住的帐篷,可看他醉成这个狗样子,还是算了,和所有人一起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他醒来的时候,就看到这几个兵士已经从大帐那边走了过来。 “哥舒翰,你这就仗着自己武艺高强,连早课都不出。如果不是可汗这两天管的严,怕是又要将你扔到黑山与狼群博弈了。” 哥舒翰只是将自己的衣服拉了拉,整理好之后,目光炯炯的盯着这军营当中最大的一个帐篷,这帐篷是用最好的羊羔皮子缝制了三层看着就十分舒适。 他来的时候,早已看准了这顶帐篷,这和大喝酒的三个兄弟,一时间低下了头。 阿史那努努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就别想啦,那个帐篷是一个汉人住的。你也知道这汉人的身体有多弱。” 可是哥舒翰听出来这几个人是不想让他再争夺这个羊毛帐篷。 哥舒翰脸上闪过一道杀意,随后抬腿就走。 而剩下的这三个人,为首的是名叫阿史那,剩下的两个一个阿典,另一个叫呼尔巴。 阿典看到阿史那一直愣愣地盯着哥舒翰的背影,心里有些不舒服。 呼尔巴也叹了一口气。 “哥舒翰的性格就像白狼一样,什么东西都不在他的眼睛里,可想要的东西也就是那么一件,如果得不到实在可惜。” “我还从没有看到他对什么东西这么在意过。” 阿典眼中闪过一道狼光,恨恨的说道:“如果不是那个该死的汉人,这个白色的羊皮帐篷就是哥舒翰的。这样好的东西就应该属于哥舒翰。” 没想到第二天哥舒翰又来找这三人喝酒,掀开帐篷,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三个人都有些愣住了。 呼尔巴道:“你脑子不会是被狼咬了吧。怎么还带了一个杂种来!” 阿史那在一旁笑了起来,阿典更是靠在了椅子上,并不打算迎接他们,远方来的朋友。 呼尔巴笑的开怀:“看来今天又有酒喝了。哥舒翰把你的好酒拿出来吧!” 哥舒翰将怀里揣着的纯银酒瓶扔到了桌上。 “你们不会不高兴吧!若是这样,那我还不如回去和我的白狼作伴。” 阿史那顿时说道:“怎么会不高兴呢!你来我们就高兴,是不是阿典。” 阿典点了点头,说道:“昨日我叫人杀了一头羊已经烤上了,现在吃正香!” 呼尔巴确实没有说话,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哥舒翰像是想到了什么,随后直接表示。 “我绝不和汉人一起喝酒,随后直接就走了。” 哥舒翰拍了拍他的肩膀和阿史那两个人 在一起喝了酒。 陈县令这才开口:“不瞒各位,下官之后要一直留在西突厥生活,还请各位将军多多照拂。 ” “你是可汗的贵客哪轮到我们来照拂。” “阿史那说的对,不过哥舒翰都已经同意你和我们一起来喝酒,那么大家都是自己人,你就放心留西突厥。 ” 在那之后几个人就奇怪,这陈文龙为什么总找他们喝酒。 可是很快他们就明白了,哥舒翰这个做法是因为什么?隔天大汗就将哥舒翰叫到王庭中去了。 投降的越来越多了,吉利不堪其扰。 “哥舒翰之后这汉人所有的用度都交给你调配。” 哥舒翰行了一个礼时候走出了帐篷,而当天晚上陈文龙的夫人便病了,而且病势沉疴,一病不起。 陈文龙喝多了酒,亦有些形销骨立,当即将自己夫人搀扶了起来。 “夫人,你这是怎么了?” 陈夫人更是摇了摇头,整个人像是有些昏昏沉沉的。 这一旁伺候的丫鬟上前说道:“老爷,夫人前几天就病了,没想到这里的人竟然连月钱都不发。我们带来的那些宝石在交易市场根本换不了多少有用的东西。奴婢将变卖的都变卖了。” 陈文龙没想到竟然花费得如此之快,当即说道:“明日我就去找哥舒将军,哥舒将军为人公正,我明日必定会叫他将夫人的药送过来。” 丫鬟嫣红点了点头,开始服侍陈夫人休息。 陈夫人更是一脸的冷汗。 第二日一早,陈文龙找到了哥舒翰的住处。 帐篷内哥舒翰在一旁磨着匕首,漫不经心的道:“只要你把这帐篷让给我,我就让他们把钱交给你买药。” 陈文龙当即说道:“你太过分了吧,这是大汗给我的,如果不住这帐篷难道你让我去住黑山?” 哥舒翰看着这叛徒冷笑了一声。 “有何不可,难道以你的身份配住这么好的帐篷?” 看到这陈文龙堂堂男子竟然眼中通红,哥舒翰皱了皱眉,就从他身后的帐篷里走出来一个士兵将一袋子药材扔到陈文龙怀里。 “滚,别脏了我们哥舒将军的眼。” 陈文龙带了药才回到帐篷当中,嫣红看到有药材十分高兴。 “奴婢本来想请大夫为夫人看病,可是这蒙医只听说我们是汉人,便趾高气昂不愿意过来替夫人看病。 好在奴婢在家的时候,曾经学过些医术。夫人应当是着了风寒,再加上水土不服,这突厥人吃的东西又太过寒,这才引起的热疹, 只要将这几味药材煎服陈汤水喂夫人混下去之后,夫人便会好了。” 傍晚陈夫人竟然开始拉肚子且浑身都在冒冷汗打摆子。 第一百九十二章 证据到底在哪里 嫣红焦急说道:“夫人这该如何是好?明明已经吃了药。” 就看到陈夫人躺在床上,脸色蜡黄,进气多出气少。 嫣红立马查看这药炉的药渣,随后闻到一股发霉的味道。 嫣红当即将着药罐子挥到了地上。 “实在太过分了,竟然用陈年的药材,这不是在害人吗?” 陈文龙也醒了过来,此时他盯着地上的药罐子,却不知在想些什么。 第二日一早。阿典叫了陈文龙去哥舒翰的帐子喝酒,没想到竟没找到人。 嫣红只随口说道:“我家大人去黑山上挖药材了。” 阿典哥随后来的阿史那对视了一眼。 黑山可是有黑熊的,就连他们都不敢上山,这姓陈的,莫非是疯了! 再说陈文龙此时已经十分的落魄,他从唐朝带去的那些金银珠宝,在西突厥根本不值钱 两边的物价差异十分之大,他只好将夫人最后一支金钗揣在身上,秘密地回到了葱岭。 葱岭毕竟是他的地盘,对于周围有哪些店铺,他十分熟悉。 若是在此时被许天这混蛋发现,恐怕他免不了人头落地,这陈文龙在自己脸上抹了一把泥土,装作是乞丐,很快进到了县城当中。 陈文龙当即走到了店铺当中,将着金簪当了十两银子揣着银子,眼中惊喜。 看来夫人的病有治了,可就在这时 旁边的酒铺传来一股梨花白的香气,他除了梨花白竟还闻到了一股更清冽的酒香。 “这是什么酒?” 店小二看着他脸色惨白,眼中隐隐带着绿色顿时就明白,这是多年的老酒鬼,不过看到他这个样子,这店小二倒是热情起来。 “客官好见识,名叫桑落酒,这是西突厥和大唐边境才有的特殊酒,名叫桑落酒。此酒色如碧玉、入口甘甜,可是回味悠长。 先喝着有一股甜味,可其后便是难以言喻的苦。确实十分的贵,要五两银子一壶,普通人是喝不起。” 而此时这陈文龙只觉得自己的骨头都是酥的,随后下定决心将了十两银子给了出去。 “给我来一瓶。” 店小二没想到这落魄人竟还有这么多银子,当即接了钱,就给他打了一盏。 “看您从前倒是十分分光,怎如今落魄成这样?” 陈文伦想起从前自己出行都是由专人打点,哪像如今这般,越看自己越觉得困苦潦倒,喝了酒之后,他整个人晕晕乎乎的,当即走进了燕轩阁。 燕轩阁当然也是卖酒的地方,不过一楼却是花楼。 而此时这花楼当中正坐着一个人,而这人看到陈县令之后,眼中闪过一道亮光随后就看到这人站了起来。 而陈县令看到凉师爷更是恨不得食其肉噬其骨,如果不是凉师爷出卖他,姓许的怎么会知道他贪污银两,想到这里直接挥起拳头。 没想到凉师爷一下子扑倒在了陈县令的脚下。 “老爷,没想到今生今世还能看见您!老奴实在是悔不当初啊。” 凉师爷一副卑躬屈膝的样子,倒是让此时深知世态炎凉的陈文龙,有一些怔忡。 “你这是做什么?从前不是出卖本官,如今和本官在这里装可怜?” “下官这是提着脑袋在给许天做事,若是亦有不妥地方,这晋阳公主动辄打骂。这整个县城县县衙的人没有一人尊敬老奴,老奴这日子实在是过的,连条狗都不如。” 看到他年纪老迈,又两眼纵横流泪。 陈文龙倒是有些无语,想想自己在西突厥过的日子,便招了招手,想了想还是将怀中的这落桑酒拿了出来。 而此时凉师爷眼神一闪,这燕轩楼的妈妈立刻走了出来。 “好大的味道,这是哪来的叫花子。凉师爷您怎么什么人都往我们燕轩阁领。” 凉师爷顿时一脸尴尬,随后说道:“凉师爷还是去里面洗个澡,放心老奴会将一切都安排妥当的。” 洗了个热水澡,陈文龙的心情倒是好了不少。 凉师爷在席间一边哭诉,一边说道:“老奴的身子是一年不如一年。再干上几个月便要告老还乡,这今生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曾经有件事做错了! 对不起大人 如果大人能够原谅老奴,那么老奴就算是死也能瞑目了。” 陈文龙叹了一口气,随后给凉师爷倒了一杯酒,说道:“我这一生又图的是什么呢。从前兢兢业业地为朝朝挺,为皇上办事。可是姓许的一来你我便连一席容身之地都没有了。 这本官如今倒是飞黄腾达了。可是西突厥毕竟是异族!别说是你,就是我也是有今日没明日。那本官便原谅你!” 凉师爷听到这里更是感动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两个人关系渐渐融洽,酒到深处之时,更是缓和了关系,如同当初一般。 “其实老奴最后悔的事就是检举揭发了大人,老奴是一脚迈进棺材的人。” 说着凉师爷竟然痛哭了起来,这燕轩阁的妈妈只盯着凉师爷愣愣的看了一会,随后竟然直接走上楼去招呼客人了。 陈文龙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也不必太过自责。如今那份证据现在在大唐皇帝的手里,如果本官猜的没错的话,现在那姓许的自身难保。凡是为君者,心中皆有猜忌。 你可听说过一句话,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我陈文龙今日算是栽在姓许的手里,可焉知他日许天不会步我后尘。” 凉师爷又赶紧倒了几杯酒,陈文龙就醉的晕晕乎乎的,随后说道:“本官这里还有一份当初建造材料的证据,这份证据可有本官的签字画押。” 而就在这时官兵从外面一冲了进来,就看到一个身穿金色长袍的女子,这女子负手而来。 “许夫子!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演技可真是让本公主刮目相看。” 而此时凉师爷的眼中闪过一道冰冷,将脸上的人皮面具扯了下来。 而此时陈文龙清醒了过来。 “你诓骗我,故意让我说出证据所在。就是为了今日机拿住我,好像好将我绳之以法!哈哈,你这辈子也别想知道这有本官亲自签字画押的证据到底在哪里。” 第一百九十三章 为我大唐培育人才 晋阳公主可不惯着他,冷哼了一声,说道:“给我搜!” 两个兵士顿时将陈文龙按在桌子上,很快就从他衣服夹层里搜出了一张纸。 许天接过证据随口道:“看来就是此物。” “许天你为何不放过我,为何屡次与我为难,我到底与你有什么深仇大恨,其他官员就不贪污了吗?不过区区一万,你为何抓着我不放。” 许天冷笑了一声,随后说道:“带下去。” 而且是陈县令的贪污渎职的证据,协同之前那副假帐本一起被写在奏折当中,发回到了长安。 而此是金銮殿上李世民同样龙颜沉静叫人看不出想法,若是从前有意偏袒许天 可是现在的皇上那便是冷静沉着,游刃有余。 显然许天此事已经有了定论,一时间大家都有些局促不安,想看看这工部尚书段轮到底是何下场? 果然这段伦如同惊弓之鸟一般。 “臣段纶有罪。” 李二心情颇好 随后说道:“爱卿何罪之有?” 看到皇上尽如此心不在焉的神态,这段轮只觉得一巴掌狠狠抽到了自己的脸上说道:“臣有不查之罪,臣不该相信一份伪据就能定睿王的罪,睿王忠君爱国。” 李二有心想将这件事告诉所有朝臣,当即就说:“镇国公你来念吧。” 魏征接过书信说道:“贞观三年一月,陈县令反叛唐朝,投奔西突厥。 陈县令陈文签字画押的一份账本,这账本和工部尚书所说的账本,上面核对几乎无误。只是……” 魏征转头看向了刑部尚书。 刑部尚书李道宗站了出来。 “前后两份证据对比,前一份证据不够充分,明显是在诬陷睿王。 而后者足以证明葱岭县令陈文龙叛国求荣,贪赃枉法。” 李道宗说完下意识看了一眼段轮,这好歹俩人一起同朝共事了数载,这工部尚书如此无脑,如今连退路都没有了。 就连李道宗都有些无奈了,看到李道宗投来的目光。 段伦在看朝上李世民面无表情,从始至终都没有多说话,当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满脸狰狞的说道:“皇上,臣不知其伪证,诬告睿王实在不该,可是臣实在担心边境!担心异族会在此时谋反。是臣糊涂!还请皇上原谅,臣护爱国之心。” 寇公公顿时不屑的别了别嘴,这若是爱国也能有罪,若是皇上给他定罪,那岂不是寒了天下臣子之心。 “还请皇上给段尚书改革自新的机会。” “请皇上念在工部尚书这些年工作兢兢业业从轻发落,段大人受了奸人的蒙蔽,还请皇上从轻发落。” 而李世民只说道:“这陈县令投敌叛国,实属不该,这陈文龙却已不莫须有的证据,诬陷睿王更是不该,传朕旨意此人叛国,若是一旦从西突厥返回,便将他带回大唐境内,株连九族。陈氏后人永不录用。” 寇公公立刻上前喊道:“退朝。” 晋阳说在明达楼里呆着无趣,许天便带他上街时去找些有意思的东西。 安西都护府附近的集市上,都有各国的人做生意,这集市上自然也不少新奇的玩意。 晋阳只看了几眼,买了几个昆仑奴面具,又买了几个银镯子,再也不想玩然后要回去。 许天无奈随了他,随手招来一辆马车将人塞上去,便也坐在马车上直接回到了县衙府尹。 许天直接将晋阳送到了明达楼,可是到中午的时候。婢女直接走到了府衙,秦先看到的是公主身边的婢女,将其带了进去,此时许天正在府衙后忙着烤全羊。 “什么事?” 看到许天放下筷子,婢女立刻说道:“夫子,公主不肯吃饭。” 说者很快的低下头去,许天心里有些无语,哔了狗的这公主到底在闹什么。 “为何不肯吃饭?” 看到许天问的认真,这婢女忍不住轻笑出声说道:“这便需要夫子去问公主殿下了。” 说着便也不顾体统的先一步走了出去。很快回到了明达楼,看到自家公主还趴在桌子上,郁闷,当即走过去说道:“公主,夫子马上过来了。确定还要这样吗?” 晋阳当即眼睛一亮,整个人跳了起来说道:“把我那件鹅黄色的长衫拿来,那可是母后为我十八岁生辰做的一件羽衣,价值千金,还是本公主最喜欢的颜色。” 这边晋阳公主正忙着换衣服,就听到有人顺着楼梯走了上来,他转身果然就看到许天,许天看到他这副精心装扮的样子,猜道:“想出去走走?这次想去哪里?” 晋阳公主立刻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道惊喜,很快许天就带着她来到了附近的集市上, 葱岭县城附近的集市,就看到这里的流民到处乱窜,光是许天看到的就有几人光天化日行窃。 晋阳公主这一身装扮,倒是成了众人目光聚集所在,一个年迈的老人抱着孙子走了过来说道:“小姐赏些银子吧。我和我孙子已经好久没吃饭了,再这么下去,我这小孙子怕是撑不过今年了。” 晋阳什么也没说,只是将她的耳坠摘了下来,可是一张小脸上表情垮垮的显然已经没有继续游玩的兴趣。 许天随后将他带上了马车,一路上扬超一言不发一张脸色冷凝如水,这让晋阳看的有些担忧。 “许夫子,今日是我太任性了,你该不会生气了吧。” 许天根本没有听到她的话,随后回到自己房间当中,直接坐到书案之后拿起毛笔开始写奏折,而这份奏折只不过花了三天时间,便被送到了李二的手里。 李二看到这份奏折先是一笑,就看到长孙皇后走了过来。 “皇上在笑什么。” 这平常的一句话却只有长孙皇后能如此轻松的说出来。 皇上自然也乐了说道:“没想到睿王竟然向朕提议出任葱岭县县令,还是毛遂自荐。” 长孙皇后顿时乐不可支,就连一旁的绣架绣活也放了下来。 “睿王向来是个与世无争的性格。若是寻常人,早已将军权掌握在自己手中,可是许太师不光创办了弘文书院,现在又提出连锁书院,为我大唐培育人才。” 第一百九十四章 排水管道的冰层 “皇后不必再说了。睿王能有如今的变化,朕很欣慰,这也和晋阳在边境有莫大的关系。” 边关月色未曦 “什么事,吵醒本公主。” 丫鬟有些无奈,垂首立在一旁说道:“公主,皇上派了传旨太监来,想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公主需要一起去听。” 晋阳点了点头随意换了件公主的长衫便随婢女下楼。 ,来的竟是为最低等的都校尉,这都校尉抓着圣旨一脸茫然,看到公主竟然还想行礼,而一旁许天也被管家叫了起来,两个人一脸茫然,走到院子当中。 许天立刻跪下,看到传旨之人竟然还愣着在一旁说道:“出了何事?为何此次来宣旨的并不是公公,而是校尉?” “从长安城来到此处,一路上山荒山野岭,且路途十分艰险。我们穿越了沙漠和草地,有位公公不慎落入了沼泽当中,当场殒命。 我等来不及救援只好启程,如今只剩末将前来传旨。” 许天点了点头 这位都校尉立刻便说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睿王文才出众人品贵重,特赐葱岭县县令一职。” 晋阳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许夫子,你竟然要求做这县令,父皇还答应了!” 许天当即点了点头说道:“以后不必叫我夫子,本官已挂了葱岭县县令的虚职,称呼夫子我为老爷吧。” 一行人一起到了县衙,这许天这边刚坐下,就听到外面有人击鼓鸣冤,在心里骂了句逼了个狗的 还真是按按照李二说的那般临危受命 当即便说道:“将人带上来。” 除了凉师爷这差人都是现成的,秦先便站在他的身边,这衙门的人倒是不缺。 很快许天看了桌子上放的惊堂木,拿起来狠狠一拍,所有人都将目光聚集在老头的身上 。 “发生了何事?下跪何人,报上名来。” “大人容禀,小的是前面豆腐坊的老王头 最近我家的羊丢了,小的知道是被谁偷走的,可是这人就是不承认。” “你说的是何人 ?” “便是我家对面开品铺的丁大先。” 许天当即说道:“来人去把丁大仙请到县衙上来。” 这丁大先满脸倨傲。 “你凭什么说我偷了你家的羊。大人,我家是开饼铺的,而他们家是开豆腐铺的,我为何要偷他们家的羊呢,更何况两家离得这么近,如果我偷老王家的羊,那也不是太明显了。很容易就会发现。” 这老王听到这里,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谁知道你用什么手段将我家的有羊偷走了,我家的羊就那么莫名其妙的不见了,就是你偷的。” “我说你怎么能血口喷人的!就你那几只破羊,谁稀罕。 许天体问:“案发当天,你家的羊还在吗?” 这老王头回仔细回想了一下:“应该是前几天便丢了。” 许天点了点头:“那前几日丁大仙可来你店铺里买过豆腐?” 老王头儿想了想,随后竟然摇了摇头,这下顿时哗然。 人家也没去豆腐坊,自己家羊丢了,竟然诬陷秦大先实在是过分。 许天神秘一笑看了眼管家。 管家心想他家老爷就喜欢没事研究这些古怪的东西,当然知道现在非铁锹不可,派人回去取了之后。 八名差人便将整条街道开始向下挖,挖到三米的时候,这丁大先的脸色确实不好。 “我说你们不好好的审案,为什么要来挖路,这街道这挖成这样,谁还来我铺子买饼? 谁还去王家买豆腐,你这县令上任之后不先改善民生,竟还破坏公家的财物。” 许天在一旁冷笑了一声。 “给我拿下!” 丁大先就被扣押到一旁,眼睁睁的看着秦先将整个路面掘开。 就看到下面有一个用红砖搭成的排水系统 这就算唐朝也有排水系统。 这老王家的羊,绝对不可能莫名其妙的丢失原因便出现在这个管道里。 秦先直接用匕首插进这砖粉当中,随后将砖块取了出来,就看到下面一阵血肉模糊,这当街的百姓都纷纷呕吐出来。 此时虽是八月飞雪,可这血肉场景还是让不少人闭上了眼睛。 而许天却走了过去,将这红砖纷纷取了出来,就看到一具尸体,起先众人还以是凶杀案可仔细看看,这竟然是半个羊的尸体。 这王老头看到这羊尸当即扑了上去。 “我家的羊,羊毛上都有墨水涂了编号丢失的正是这只上面写着十七号的!原来你是将我家羊拖进了管道当中,可是这羊体积太大,无法从另一头拖出来,所以你不甘心就将他杀羊取肉。” 王老头说着眼睛猩红,要冲上来打他一顿的样子。 许天立刻叫人拦住,而周围的比百姓也纷纷说道:“这难怪我家的院子里这两天积水。” “昨天下了一场大暴雨,这院子里的冰溜子都化成水之后排不出去,现在我家门口还结着好厚的一层冰。” 一时间百姓纷纷点了点头,而这丁大先更是一脸惊恐的神色。 而许天转过头来看着他,神色淡淡的说道:“现在你还不打算承认吗?而且你衣服上的血迹,早已经将你出卖。本官知道一个法子,那便是用桑叶鉴定,这上面的血是人血还是动物的血液。 羊血遇到桑叶之后会显现为紫色,若是人血,那便是红色。” 丁大先当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说道:“是小人贪心。” 随后就被差拨带到了牢里,而此时周围围着的百姓纷纷鼓起掌来,这县令真是聪明睿智,明察秋毫。 “新县令就是我们的青天大老爷。” “这样的案子放在以前要一个月才能破,没想到这刚上堂就将案子破了,还将丢失的羊找了回来,所以说只有半只那也还能减免损失。” “快别说了,之前我都不相信这还有这样的事情。之前是我愚钝,还以为这羊是王老头,自己吃了。” 王老头没想到这丁掌柜的竟然使出这么下作的法子,从自己院子里挖了一个坑,然后从地下渗水管道钻过来,到了自家的院子里偷了羊,可是这羊实在太肥,又选择了杀羊取肉,实在是令人不齿。 众人回到衙门之后,许天便眯了眯眼睛,随后说道:“今日偷羊者是饼铺的丁大先,赔偿豆腐铺的王老头一共三两银子,本官从市场上问过了,一只成年的绵羊一共需要三两银子。你照价赔偿。” 而饼铺的丁大仙为了一己之私利,不顾邻里情义,偷窃豆腐铺的羊,更严重损害了周围街道住宅百姓的生活便利。 这些日子天寒地冻,有许多地下管道都被冰城铺满,本官就罚你清理这地下排水通道的冰层。” 第一百九十五章 赶往了草原部落 许天办理的案件倒是让他闻名十里八乡,就连突厥,高丽、大月氏都有所耳闻,大家都有些期待这位新上任的知县将会有何作为。 晋阳兴致勃勃的写了封信,塞到了竹筒里。 海东青在空中盘旋了一圈,直接飞往了长安。 李世民此时正在大殿之上,和诸位大臣议事。 信使将信送到了大殿之后 就被带下去休息, 李世民干脆大手一挥:“退朝。” 看到李二回到长乐殿,长孙皇后立刻迎了上来。 难道又是晋阳写信来了,这晋阳这些天写的信越来越精彩。 李二夫妻俩虽然知道许天是个不谙世事与世无争的性格,可是许天所做的每一件事都让他们惊讶,甚至重新审视许天这个人。 李世民为叹了一声,说道:“这事也只有睿王能破,也只有他能做到,放眼我大唐睿王这样的人才究竟有几人?” 长孙皇后在一旁看着李世民。 李世民立刻说道:“睿王竟然想到将下水管道凿开,之后就发现了那具羊的尸体,原因就是因为这饼铺的掌柜丁大先衣服上有血迹。 再加上这两日并无人去豆腐铺买豆腐。天寒地冻是以并无人光天化日偷走的羊,而是使用了阴毒的手段。 朕实在没想到竟还有这样的案子。” 长孙皇后随后微微一笑,说道:“皇上这普天之下 多的是奇事。其实就连臣妾都没想到这羊从下水管道当中运出,可是又半路卡在了水管里,实在是奇怪。” 李世民高兴的仰头大笑:“睿王是我大唐的第一怪才才第一谋士。有他为朕作坐镇边镇,朕也算放下心来了。” 长孙皇后在一旁提醒皇上,这便是放了心,可是朝中文武百官却想着法的让睿王出错,毕竟睿王在皇上心里的地位特殊,如果能将许天拉下马,那么这个人就能在许天的威名之下立足朝堂,起码会十年不倒。 李世民看着长孙皇后一眼也点了点头,深知许天此时处境有多凶险。 长孙皇后在一旁又道:“臣妾的晋阳公主跟在睿王的身边,不然臣妾怎么能放心。” 有一个小黄门从走廊里跑了进来,说道:“皇上,睿王的书信。” 李世民和长孙皇后对视一眼:“速速递来。” 小黄门立刻将这封信呈了上去,李世民展开一看这才说道:“这睿王的状元楼已经盖好了,可是这边近,除了东方庭蕴还有北地一个江夫子,统共加起来三个人。” 这长孙皇后在一旁询问:“皇上此封信可是睿王在向我们要求在边地增派师源?”李二点了点头,笑着说道:“知我者皇后也。睿王也说了要朕调白鹿书院的夫子去北地。” 这小黄门看了长孙皇后,点了点头,一脸喜色。 “正是呢,这白鹿书院从前天下第一极富盛名可是和许夫子的弘文书院犹如日落西山一般。 虽然这些年白鹿书院依然有学子中举,可是颓势难挽再加上之前白鹿书院的副院长做的那些事情,是以白鹿书院更是声名狼藉,有一些好的夫子却不能教书育人,反而受着世人的白眼。” “如此有了睿王这一封信,那白鹿书院的夫子就可去北地一展心中抱负,实在是得偿所愿。” 小黄门看了皇后和皇上一眼,随后说道:“皇上圣明全,奴才这就去白鹿书院宣旨。” 李世民看了这小黄门一眼。 “你倒是个急性子。” 这小黄门顿时在一旁露出一抹和善的笑意。 很快,李世民将圣旨起草好之后交给寇公公,寇公公直接去白鹿书院宣旨。 白鹿书院的院长王从山看到这一幕,甚至之后老泪纵横,立刻将白鹿书院较优秀的师资十余人写上了名单之后,这十余人坐着马车便一路奔波赶至了边关。 大概走了半个月之后,这批老师就到达了边关的书院,看见这拔地而起的状元楼,众人不由得惊叹,其中一名女夫子,看到这状元楼旁边竟然还有一块菜地,甚至还有一片冰湖,一时间大为惊奇。 “没想到许夫子竟然在这里 开垦出了温室大棚实在让人难以想像。” 其他几名老师同样点了点头,可是很快大家就发现一个问题,这状元楼盖好了,可没有学生入学。 金銮殿工部尚书段纶当即拿着自己的玉笏上前一步说道:“我要参一本。” 李世民早知道他要说什么,一时间有些意兴阑珊。 前日参了睿王还不老实,如今竟还有 犯老毛病,就连卢国公程咬金都有些懒得瞧他。 段纶却再接再厉。 “学堂建设完成,却没有学生入学,这实在是睿王办事不利。” 李世民温和的笑了笑:“爱卿,万事开头难 你没有去边境教过书纸。在长安任职,无法想象边境教书育人的困难。 朕听说这弘文书院建造时,睿王废了极大的心血,毕竟北地苦寒并不是爱卿想象的那么完善啊。” 这句话分明是包比睿王,而且是明目张胆的包庇,纵观李世民杀父杀兄坐上皇位以来,帝王心术,玩的即转,又怎么会这样明目张胆的包庇一人。 一时间工部尚书段纶尽不知该说些什么,看着李世民,他有些张口结舌,随后退回到了朝臣之列。 寇公公看了段纶一眼,随后说道:“退朝。” 而这段纶回到家之后,当即摔了几件古董。 尚书夫人看着他说道:“老爷这是怎么了,今日为何生这么大气?” “老夫为官数十载,从不得皇上如此庇护。他区区一个姓许的,凭什么皇上屡屡维护。本官好歹是朝中的工部尚书,皇上此举实在是寒冷我的心。 如今就连长孙无忌都不得重用,皇上一门心思都在盯着远在边疆的那个睿王爷 实在可恶。” 而这些日子,许天在自己的房间里等着学生上门,他要的是束修并不贵,没想到一连等了三天无人上门。 就连一旁的晋阳都有些无聊了,这晋阳走过来,敲了敲门说道:“许夫子,不如你去看看这些学生为什么没来上学,这都开学好几天了。” 许天深以为然随后整理了衣服走了出来,搭上管家和秦先套的辆马车便直接赶往了草原部落。 第一百九十六章 愧疚 许天一路上看着这大漠的风光,心道葱岭虽说是一个县城,可是这里紧挨着西突厥,是以只有达官贵人稍微有钱一点的人才会在县城当中居住,紧挨着葱岭县县衙。 绝大部分的人都在草原上和,虽然并没有和游牧民族混居在一起,可是这两边的人只隔着一条黑水河,再加上服饰不同,所以十分的明显。 而此时是草原上一副欢乐的景象,有几个年幼的孩子手里拿着蒲公英,不断的向前跑。 “阿爸阿妈来追我呀。” “你这孩子快别跑小心摔着。” 看到这男人威胁自家孩子,这小孩儿压根儿听不到耳朵里。 这妇人走了出来喊道:“小三子,小武子赶紧回来吃饭了。再往远跑,小心 被狼给叼走。” 这小三子和小五子顿时停下脚步,一脸不乐意的走进了帐篷里。 这时夫妻二人才发现,站在一旁的男人就男人芝兰玉树,再加上一身的柔和气质,让人心生好感。 这男人自然是这次准备来家访的许天,而这家的男主人走进帐篷里,倒了一碗马奶茶端在手里递给了许天。 “看你这身打扮非富即贵的,来我们草原做什么?” 这家的女主人看着自家汉子,在一旁接话说道:“看着像是来找人的,不知道你找谁?” 许天并没有喝这碗把奶茶,而是将马奶茶放到一旁的羊毛毡凳子上。 而这家的小三子和小五子看到许天衣服上刺绣的文字当即一脸好奇,随后竟然在许天身边站了很久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让许天忍不住从心中行为伸手摸了摸小三子的脑袋。 “你想学习吗?想跟着夫子学习文化吗?” 小三子立刻点了点头,眼神中闪过一道殷切的期盼,而小五子还年纪尚小,看这文字一脸的懵懂,看到哥哥这样高兴,他竟然跟愿意跟在自己哥哥身边。 这家的女主人十分聪慧,试探的说道:“你是镇上弘文书院的许夫子?” 许天立刻点了点头,就看到这男主人对他招了招手,说道:“你进来吧。” 许天拿着奶茶走进了一张帐篷当中,却发现这帐篷当中上挂着新的羊腿,而且这羊腿还是去年的羊腿并没有多少肉,十分可怜, 而这女人走到一个木桶旁边不住的搅拌,似乎想从这一桶牛奶当中搅出一些黄油。 许天转头再看到小三子和小五子两个孩子在一方吸着鼻涕,盯着他手里的马奶茶,一时间心里明白了几分,看来是家庭太困难了。 男人有些无奈的表示,并不是他们不让孩子去上学,而是这家里还有三十头羊和二十头牛 如果单凭他一个人放牧,是看不过来的。 黑水河对面得大月氏平均每家每户也会有这么多头牛和羊,而分配的人手是他们家庭的一半。 也就是说现在小三子家里赶牛和赶羊的人根本不够用。谁会再分出多余的人手去上学呢。 许天听到这男主人说这番话,顿时有些心痛。 想想现在现代贫困地区有多少孩子,就是因为父母出去打工,奶奶瘫痪在床,所以不得不辍学在家照顾老人。 不管成绩有多优秀,直到老人去世之后,这孩子才算真正的解放,可是饶是如此,这一辈子也葬送了, 只能走出大山,做一个打工之人这一辈和知识无缘。 许天作为一个老师,十分心痛,当即说道:“小三子的父母,你们听我说。只只有通过学习才能改变命运,如果你们让这么小的孩子每天赶牛放羊,他们长大之后 不知道这个世界有多么精彩,现在我朝有圣主。 而且我们书院的束修也并不贵只需要三个铜板。 只要你们愿意,让小三子和小五子去我们书院学习一律食宿全免,不给束修也可以。” 看到小三子的父母还在犹豫。 许天当即走到小三子的旁边,摸着孩子的头说道:“有句话说得好,龙生龙,凤生凤,如果孩子的起点太低,那么将来就无法出人头地。古人云,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句话的意思其实就是王侯将相都是靠祖上荫蔽。 而如果平民奋斗,就会比王侯将相付出十倍甚至几百倍的努力,如果小三子和小武子通过科举考取了功名。 那么你们家的第三代就不会再如此贫困,这是一个从根源改变一个家庭贫困的必要因素。” 小三子的阿爸叹了一口气。 “许夫子,我知道你说这些都是为了两个孩子好,我们也知道你为师者的一片苦心,可是这家里实在没有多余的人手去送他们上学,每日还要接回来。” 许天摆了摆手,当即自信满满地说道:“弘文书院有学生宿舍,只要每个月回来或者小三子想学习的话,一年回来一次也是可以的,” 小三子的阿妈倒是眼睛一亮。 “他爹要不让小三子跟着许夫子去学习,” 没想到这男人立刻便发火了。 “你懂什么?现在少一个人,我白天夜里都会要去赶牛放羊,身体如何能吃得消?更何况这些牛羊长大之后,拉到集市上去卖的。 抢的就是一个市场,如果小三子不帮着我,难道明年我们全家去喝西北风吗?”这女人看着自己的两个孩子,竟然呜呜呜的哭了起来,十分伤心, 许天在心中有些不忍,随后表示小三子家的牛羊只要去弘文书院卖,这牛羊肉弘文书院的学生食堂全部收购。这样不光能赶得上集市,还能解决小三子一家的生计问题, 这句话听的男人眼睛一亮,随后点了点头。 “我们夫妻二人要在商量一下,许夫子请回,我们就不送客了。” 看到这男人当今当真动了送孩子上学的心思,许天也放心不少,行礼之后转身离开帐篷登上马车。 许天回到书院之后,就看到学生宿舍门前站着一群从白鹿书院调过来的老师,当即笑着过去打招呼。 白鹿书院的十几名老师没想到这许夫子竟然如此平易近人,而且上次白鹿书院出了那样的事情,他们以没有脸见到许夫子。 看到这白鹿书院的老师们,竟然还因为之前的事情有些愧疚。 第一百九十七章 刺杀 许天顿时有些失笑,随后故意负手而立,板着脸说道:“诸位难道忘了自己的使命呐?” “许夫子,不知我等教习些什么科目?” 江夫子说着眼睛亮亮的,显然都十分期待。 许天笑道:“你们从前都是教什么科目的一一报来。 ” 颜夫子上前说道:“从前在白鹿书院的时候学生闲来无事遍沿袭许夫子教习学生们的阿拉伯数字和一些简便的算法。 加减乘除更了然于胸,算术方面学到许天的真传,对于术数方面的见解简直就是视若珍宝,甚至将许天所传授他的东西已经整理成册。而这本书现在被颜夫子当宝贝似的收了起来,而且每天都学习。 随后就看到其他几人拱了拱手说道:“许夫子,叫我柳夫子便好。从前,在白鹿书院,我便是教习诗文的,若是可以,我还想继续教学生们学习诗词 ” 许天在旁边点了点头,说了一句:“很好,边地的学生都没有接触过诗词,还望柳夫子悉心教导细心讲解诗词中的词句含义 。” 哔了个狗的,在这边境不开放蛮风化的,西突厥部的学生! 这简直就是用艺术在感染,在学生们心中埋下一颗文学的种子。 韩夫子牛X轰轰的表示这小学方面,他可是天才!京城太傅虽多,也有学富五车之人,可是在教习《小学》方面的,他当仁不让。 许天当即点了点头:“我一早就知道韩夫子在小学上有独特的教学方法,而且白鹿书院出过不少闻名天下的学子 还是韩夫子的学生,这点我很放心。 ” 韩夫子说着骄傲的坐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许天看到旁边还站着一人这人 之前蹴鞠比赛的时候就见过,好像跟在楚流云身边 “沈夫子!” 沈继文当即站了起来,说道:“由我教地理。” 许天十分放心的点了点头说道:“那就有柳夫子交习诗文,江夫子交国策,颜夫子交算数,韩夫子教小学,沈夫子教地理科目 ” 众人的科目都分好之后, 众人齐齐将目光投向了许天,心想在场之人也就许天的才能最为卓越,倒是不知道他教些什么科目。 许天摆了摆手表示,应当因材施教,各位夫子教习的这些内容已经足够了。 北地的孩童大多都从小放羊牧马,身体强健,体育课实在没有必要。 “故我已经差人送书信去长安告知 顾治怀和张云烈两位学生,将他们做好的羽毛球,乒乓球和足球甚至是蹴鞠都装好,送到边关来。 也好让这些本地的孩童能感受到在学员的快乐,有劳逸结合。在体育课上,让孩子们玩儿的开心才能勾起北地孩童对读书的兴趣,毕竟这生活压力实在太大了。” 众人点了点头,感慨许天细心。 而此时长安城东凛冬将至,整个长安城下了一场戏雪,第二日一早便化成了雪水滋润土地。 快马从边关送来一封书信,这马没有,停留直接从宫门驰入进去。 长孙皇后将一旁的绣架搁置下来。 “不会是晋阳的书信又来吧,好久都没见这丫头了,本宫都有些想她了。” 一旁的宫婢笑着说道:“娘娘,这公主公主走了才没起日呢。” 转头看到李世民走了进来,随后跪下行礼:“臣妾参见皇上。” 李世民接过这封信看到晋阳在信中说到父皇这些日子我在边关都瘦了,许夫子 更是一个人忙着边关弘文书院的事,虽说有白鹿书院的诸位夫子。 可是这柳夫子前些日病了…… 李世民看到这里,将信纸和了起来,晋阳在西边过的很困苦 当即便说道:“来人传朕旨意拨一万两白银运往边关援助弘文书院。” 长孙皇后听到这里有些怀疑。 “皇上是否太过宠爱晋阳?臣妾觉得这丫头最近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不如将他召回京城。” 长孙皇后这话刚一说出,李世民就在旁边劝解:“此时,他必然是不肯回来的,让他跟在睿王身边学习。等到及笄便接回皇宫当中,再交给嬷嬷和皇后亲自教养。” 皇后一听觉得也可以,便点了点头,此时旁边的宫婢提醒皇后,后宫各位娘娘前来请安。 长孙皇后只说道:“皇上,那臣妾便先去长乐殿了。你在这里批改奏折,臣妾稍后命人添水。” 李世民点了点头,这百万两银子播了下去,六部顿时哗然。 而这天正好是休沐,工部尚书直接坐了马车,来到户部尚书的府上。 这户部尚书,因着这一百万两银子,此时正在头疼,最近连年征战户部也拿不出多余的钱,这一百万两银子可谓是大出血。 户部尚书的夫人走了上来说道:“老爷,工部尚书段大人求见,咱们是见他,还是让他回去?” 也不怪这侯君集的夫人,如此这般,谁在是这工部尚书,不会揣摩圣心,不光得罪了睿王还屡屡被皇上斥责,如今他明知一品大员不可私相结,坐了马车来府上了,真是叫人不知说些什么。 侯君集说道:“叫他进来吧,本尚书倒要听听他会说些什么。” 段纶走了进来看到侯夫人也在,并不说话,只肃然立着。 侯君集挥了挥手后,夫人退了下去,没想到这段纶直接从袖子里掏出一物,摆在了侯君集的桌子上。 那是一枚紫玉,看着样式十分精巧,却古朴庄重雕刻着两只蝴蝶,紫玉是前些年他征战昆仑山的时候,底下部族进贡上来的。 因只有一块,他便为自己心爱的女儿雕刻了这一枚玉佩,可如今女儿的贴身玉佩怎么出现在了这里 段纶坐到一旁的椅子上一脸笑意说道:“ 侯尚书不必介怀,我也并不是故意的,只是此物恰巧出现在犬子手中,便一同带来了。犬子不通世事,竟然收了小姐的信物,特意前来归还。” 侯君集没想到,他如此这般羞辱,当即把而出身后的宝剑拔了出来,这段伦顿时吓得脸色一阵惨白。 “你敢当刺杀一品大员。” 就看到这柄宝剑已经架在他的脖子上 侯军集双眉倒竖,眼中喷火。 第一百九十八章 亲自清算 “本官有何不敢,我女儿的清誉竟毁在你手里。” 段纶向旁边一躲,随后说道:“侯大人不要生这么大火气,下官来,其实还有一件事。就是这次皇上派出的百万两银子。本官想让段宏前去押送。若是你不答应的话,那我便给你交个底,你家小姐是决计不会嫁进段府的。” 侯君集自然知道女儿竟然将这玉佩送予他人,那是一心倾慕这段家的儿子,可如今这段家卑鄙无耻。 侯君集脸色铁青! 段纶当即站起来,行了一礼说道:“既然你答应,那么我会明日派人上门提亲,至于段宏我会在明日出发之前将他安排进队伍当中。” 而很快这段宏提着刀一脸倨傲的出现在了侯家的门前,果然就看到一队侍卫从侯府当中鱼贯而出,他只好跟在队伍末尾来到了西营,就看到这长安西军营上摆放着一辆辆的银车。 侯文看到段宏一脸不屑的神色,随后说道:“怎么样,比划比划?” 段宏随后抱拳说道:“我来可不是和你比武艺的,这次叔叔让我来押送银两。我说侯兄你也别生气了,不过就是男男女女那点事。 等到你家小妹嫁入段府当中,还得称呼我一声表弟,我还得称呼令妹一声表嫂何必闹得如此僵硬。” “我今日不与你计较,并非是因为将来的姻亲关系,还是实在不屑于你动手,我侯家清流人家不像你们段家暗中使坏 。” 侯文当即冷笑了一声,转身离开。 而这段宏看到侯文远去的背影,顿时狠狠唾了一口:“拽什么拽,不定哪天失势了。” 侯文回到自己的帐篷,就看到军帐被打开,一个士兵走了进来,说道:“将军,副将军将所有的营车都拉进了树林当中。” 侯文顿时勃然大怒,狠狠一拍桌,他到底想做什么 本将军还没说开始!这道路还没有定下来,他先将银车拉到树林当中 难道是想昧一下这笔银子吗!” 这小兵没想到侯文动了如此大的怒气,说道:“将军,那现在该怎么办?” 这小兵话刚说完,突然脸色一黑,就看到自己的胸口,竟然透出了一柄刀尖,随后 只觉浑身无力,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侯文勃然大怒:“你竟然敢杀我的人 谁给你的胆量?” 段宏嘿嘿一笑,说道:“哪里。拉到树林里去了,不过就是怕被人打劫,我先将这难走的路走了,接下来就派侯将军的人继续押运银子,我便在后面享清福。” 说着也不看侯文的脸色,直接走了出去。 大军行至了一个月,侯文骑在马上吹了一个月的黄沙,终于在傍晚的时候到达了边关。 玉门关的守将,看着侯文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将军可定要小心身边的小人,末将看这位段副将并不像是好相与之人。”侯文只淡淡一笑,随后说道:“个人有个人的缘法,等这趟差之后,本将军就算死,也不会和这种卑鄙小人为伍。” 玉门关的将军微微摇了摇头,并没有说话,第二天一早开了城门放这对队伍出了关外,后转头对身边的文书说道:“给葱岭镇的睿王爷送信。就说长安这边的银子已经运输过去了,叫他派人接应。” 拓拔将军站在城墙之上,看到这北地狂风呼啸,白雪被狂风卷席铺盖的漫天遍野,仿佛整个世界都是一片白色,再看远处的山脉连绵不断,而这北风席卷一片鬼哭狼嚎。 这睿王爷所做的都是利民之举。 而这小兵当然知道他们拓拔将军最崇拜的便是大唐的这位睿王爷,当即便说道:“属下这便下去修书一封。此事只有好没有坏处。” 拓拔将军点了点头,而当天傍晚的时候,秦先率了一队精兵走出军营前去迎接,可没想到刚一出军营就看到侯文。 侯文向他点了点头,抱拳行礼,对面是正二品将军,而他只是一个校尉 就连秦先都没想到侯文为何向他行礼。 就看到侯文一伸手说道:“将银车都给我放下。” 随后只听到一阵银箱落地的声音,侯文随后带着身边的下属上驿馆休息,只要将这银子运到地方,他们这趟差事便算是了。 侯文临走之时看了一眼段宏,这小子根本不配身为将军! 就果然就看到段宏一脸嬉皮笑脸的从马上跳了上下来,随后说道:“秦将军,难道你就是李将军身边的副将,早就听说过你的名头武艺超群,有儒将之风。” 秦先先是一愣,随后脸色铁青没有任何表情,只公事公办的说道:“将银子拉进去。” “是将军。”顿时从军营里走出数十名壮汉将一辆辆的银车拉进了军营当中。 段宏没想到,秦先竟然比侯文还不待见人,便恼怒了,只觉颜面扫地。 “不过一个区区的校尉,竟然也敢在我面前摆架子,就是本将军现在将你头砍了,睿王也不敢说什么。” 秦先哪里容的他污辱许天,拔出手中的长刀,架在段宏的脖子上怒吼说道:“你刚才说什么?胆敢侮辱王爷,我叫你即刻人头落地。” 段宏伸手做了一个投降的姿势。 “有话好好说,本将军不是故意的,方才只是一时口误。” 秦先哼了一声,这才将刀收回刀鞘转身回到军营当中。 而此时一个身着男装的女子,恰好看到这一幕。 段宏看到一眼便认出这是女扮男装,顿时一脸色眯眯的眼睛,上下打量。 柳夫子皱了皱眉装作不在意,随后走进了军营当中,果然看到了秦先,当即微微一笑说道:“秦将军,大月氏那边要来读书的孩子有不少路途遥远。 如今正发生兵祸,不如请秦将军去接送这些孩子。” 秦先点了点头,随后要走,就看到这段宏挡在了两人的面前。 秦先只眯了眯眼睛,眼中闪过一道寒光,他绝不是个能容忍之人!若是这姓段的惹他不高兴了,便一刀将他砍了。 段宏看到这黑脸将军,竟然又将手放在了刀柄之上,当即有些无奈,随后说道:“我也不想打扰你和美人幽会。不过姓秦的这些银子可整整有百万,如果出现什么差错,不是你一个小校尉能担得起的。最后还不都是老子受罚,叫睿王出来亲自清算。” 第一百九十九章 旖旎之声 段宏身后突然响起一道声音。 “哦,我听说有人找我?” 段宏转头一看就看到一个穿着蓝色布衫的男子。 “原来这就是许夫子,方才末将失言,实属不该。” 说着便要跪地请罪。 许天先是一愣,随后便转过头与柳夫子说起这次大月氏孩子前来上课的事情。 许天走过去说道:“老秦,这学生距离学校实在太远了,不如你去接。套上几个马车和牛车,大月氏的孩子虽然从小便在马背上长大,可是也有女生。若是坐牛车和马车,便方便管理。” 秦先点了点头,随后直接走了,眼角余光都没有看段宏。 许天确实有些兴奋。 逼了个狗的,这连校车都有了,以后学生上上学,放学都有校车接送,实在方便。 只是这牛车,羊车却一点都不防寒保暖,等到他让这波斯的技术人员再做几个车顶,大批量的生产校车。 他在县衙里平时也没有什么危险,就让秦先负责校车,暂时接送孩子。 而段宏没想到自己被人遗忘了一个,看到许天想走,当即追了上去。 “末将如今看到许夫子如此身先士卒,在如此困苦的地方 还能教书育人,实在是叫我佩服我这样一个大老粗,也没什么文化,是以特别崇拜读书人。” 段宏话锋住一转,看到许天没有反应。 “不知可否将家族中的几个孩童送到许夫子的书院当中来。家父佩服许夫子的为人,一直想将我送到边关从军 一是感念夫子为国育人之辛苦,二是在心中敬佩许夫子这读书人的风骨,可谓国士无双。” 许天这些日子在葱岭做老师,整个人到了基层,所以也懒得管朝庭当中那些勾心斗角,此时听到有人竟然知识如此渴求,当即便点了点头,又和这段宏说了几句。 没想到这段宏竟然搭着上了许天的肩膀。 “我知道在许夫子心中并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人人生来都是平等的。此次许夫子所办的书院利国利民,功在千秋 会被后世所传诵。末将有什么不足的地方,还想和许夫子多多讨教。” 看到这话说得差不多了,许天却突然想起这事,停了下来,说道:“你方才说要我清算什么?” 段宏突然一拍脑门说道:“我想起来了,皇上拨了一百万两银子,让末将带到边关,支持许夫子在边关开设弘文书院的事。 银子已经到了,不过秦将军只是一个小校尉,出了事。秦将军岂不是惹祸上身,此事还请王爷亲自操劳一番。” 逼了个狗的,俗话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他只看眼前这段将军的面相便知此人是个玲珑八面的人,之前说的话确实有讨好的嫌疑,不过这差事应当是没什么问题的,当即走进库房,点了一下箱子。 每箱五万两白银,足足有二十箱,看到箱子都对上了,许天心中也放下心来。 段宏在一旁说道:“睿王爷,这些箱子总共装有一百万两银子。” 许天神色清浅,最后只低头沉吟了一番,说道:“不必了,既然箱子没少,这银子必然也不会少的,本官相信段将军。” 而段宏听到这番话之后,当其眉开眼笑,随后仰头大笑了起来。 “你们都出来吧。” 而在库房看守银子的几个士兵,当即排成一个纵队,跟在段红的身后离开了县衙校场。 许天只看着他的背影,随后回到房间里绘制校车用的车棚,就看到管家慌忙走了进来,脚下竟然有些踉跄。 “老爷不好了,出事了。” 许天抬起头,这管家立刻说道:“官银!上午老爷不是只点了箱子吗? 今天老奴本来想将这银子全部放进县衙的银库当中。 没曾想 却发现有几个箱子竟然是空的,足足少了三十万两白银。” 许天下意识说道:“难道是遭人偷窃了?不应该啊。” 就看到管家满脸气愤地说:“倒并非被盗窃了。府衙层层环卫绝不可能发生偷窃事件 那些箱子里装的全是石头,应该是被掉包了。” 而许天捏住了眉心。为官这么多年还没有见过这么蠢的,竟然敢当着他的面寐下这一笔银子。 而管家紧紧盯着自家老爷的脸色,看到这老爷的脸色如同山雨欲来,只一瞬间便恢复如初。 这管家也在心里暗自打赌,这姓段的将军太不靠谱了,应该是有人在背后指点。” 随后直接将让人在长安调查的情报拿了出来。 “老爷,这段红宏将军是朝中工部尚书段大人的侄子。” 长安的探子来报本来这次要送银子的只有侯君集的儿子侯文,可是不知为何竟然又多了许多人手出来。 方才听柳夫子说这侯文似乎和段宏之间有些不对付,侯文似乎十分看不上这段宏。” 许天细心听完,随后将毛笔放在盘子上,说道:“你先下去吧。” 管家点了点头,随后便继续忙着府里的事情,临走的时候将房门关了上来。 哔了个狗的,看来这工部尚书是屡次与他为难,是刻意想让从他身上挖点好处。 可是他许天的好处又是那么容易让人占的吗?男人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夜色如幕月上西斜? 而此时县衙附近的酒楼里,就看到段宏手里揽着两个波斯的美人,这两个美人一边为他倒酒,而另一个人则为他剥着葡萄。 段宏看着下面的人禀报:“怎么昨天晚上少了整整六箱银子。他一个字都没说?” 这来传信的人立刻点了点头。 “昨日许天手下的管家就将银子全部校对了一番,发现确实少了银子,可是这件事似乎被许天压了下去。” 段宏哈哈大笑,看来这就是一个读书人,只会种些土豆,番薯根本奈何不了本将军。 段宏身边的两位美人顿时轻笑了起来,三个人在一起喝起酒来,而房中这名传令之人看到自己不便留在这里,便直接将门关了上去。 很快屋子里响起了一些行酒令的声音。 第二百章 无聊到极致 一柱香的时间,房门打开后,这传令之人再次走了进去,就看到段宏穿着先前那战甲,坐在案桌之后,手指敲着桌子说道:“这次叔叔又送了什么密信?” 传令人将袖管里的书信送了上去 段宏只看了一眼,随后点了点头。 次日一早,许天还在自己房里睡觉,就听到外面一阵装修的声音,顿是喊了一声。 管家顿时走了进来说道:“老爷 这下面的工人不得您吩咐,就自己开工了,而且咱府里还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许天顿时睡眼惺忪的坐了起来 管家看到此,便伺候自家老爷洗漱更衣将发束好之后。 许天便将窗推开,果然看到这一大堆工人正在建造及第楼。 而这他房间对面站着的那人不是段宏还能是谁? 许天当即便走了下去。 “段将军这么早。” 段宏转头就看到许天。脸上先是一惊,随后漾起一抹和煦的微笑抱拳行礼。 许天也不想理他,在院子里打了一套广播体操说道:“哦,今天怎么起的这么早?” 段宏挠了挠头,说道:“这不是看睿王贵人事忙,光要操持着整个葱岭的军务和政务,现在还要盯着工期,像这样的微末小事就交给末将来处理吧。” 就看到一个人影从房间里跑了出来,端着刚片好的羊肉卷。 “许夫子吃饭了。” 许天点了点头,将动作一收,直接走进屋里,连多余的表情都没有留给段宏。 段宏先是一愣,随后目光从晋阳的身上移开。 而建及第楼的是几个波斯工匠,此时站在楼下这儿拿着 图纸仔细的勘测 。 段宏转头整个院子里就只剩管家一个人,心里不爽,再加上早上这大美人直接叫了许天,却没有叫他这个三品将军当其气的将一个波斯工匠踢飞了出去。 只听到咔嚓一声,波斯工匠发出一声惨嚎。 管家只看了一眼,随后皱了皱眉,说道:“腿断了,来人把工匠抬下去。” 段宏心想这下有人注意到老子了吧,他来这里就是为了找许天的不舒服! 转头看向管家,这管家也抬头看向了段宏一脸不赞同的表情,而就在这时突然一个小兵挡在了管家的身前,说道:“管家,你快去看看吧。学生家里的牛崽生了,母牛难产。夫子说这可是学生家里一笔重大的开支,让您去接生。” 这管家当其拎着袍子,飞也似的奔出门外了。 段宏这才收回目光,转头狠狠地瞪了一眼波斯工匠。 段纶想找许天要银子,却发现这门外扬起一阵烟尘,只好抱臂在一旁看笑话,就看到一辆牛车从院门走了进来,其实这弘文书院修的匆忙,根本没有院墙,只立了一个门框,算是一个标志,否则这这里荒芜一片,这还是许夫子吩咐他做的。 段宏刚想冲进状元楼找许天,就被门口的一中黑面杀神挡了下来。 看到秦先不说话,段宏当即嬉皮笑脸。 “秦将军请让一让 末将找睿王有要事。” 这睿王两个字刚一出口整个弘文书院,不管是学生还是夫子都将目光投向了门外的这个人。 难道他不知道在这里要称呼许夫子,不然便是县令老爷。竟然称呼许夫子为睿王,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秦先冷笑了一声:“看不出来,这里不欢迎你吗?挡在这里做什么!影响夫子上课吗?如果再不滚,老子可不管你是几品将军,照砍不误。” 段宏在心里骂了一句,果然是一条好看门狗! 有这样一个人,许天在边境那边是要横着走了。 很快门外来了一辆马车,侍从从马上跳下来,两个副将跪在门外说道:“将军还请移步。” 段宏当即有些不甘心的说道:“谁让你们现在来了,都给我回去。本将军要在这里等着。” 等到日头西落。 晋阳从自己房间探出头看到下面还站着个人,当即愣了一下,没想到这院子里除了工匠,竟然还多出来一个人。 而段宏正想打个招呼却发现门窗户已经被关了上来。 此时段宏眼中闪过一道阴毒,打了个响指,门外跪着的兵士立刻走了进来。 “将军有何吩?” “你去查查这竹在状元楼二层的女人究竟是谁,虽年纪小,可这样的姿色,着实让本将军心痒难耐。” 小兵咽了咽口水都没敢抬头去看二楼,随后就说:“莫非将军不知道,这楼上住的是晋阳公主。” 这段宏觉得被一巴掌狠狠打在脸上,站起来踹的小兵一脚。 这小兵向前一躲,段宏没想到他还敢躲,顿时追着上去又踢了一脚,不曾想却撞到了一个人。 柳夫子手里的书本全部落到了地上,皱了皱眉,全部捡了起来。 看到这柳夫子都走了出来,段宏说道:“不知许夫子何时才能出来。末将找他有事相商。” 柳夫子满脸讶异,随后说道:“你不知道吗?许夫子今日根本就没课,去衙门了。” 段红满脸狰狞,随后眼中闪过一道杀意。 “本将军在这里等了这么久,为何没人通知我?” 柳夫子只看了他一眼,语气有些奇怪的说道:“我们并不知你在此等许夫子。” 段宏将手按在刀柄上。 “算了,许夫子何时走的?” “本将一直在这里。为何没看到他?” 柳夫子只微微一笑指了指段宏的身后。 “许夫子一般是从后门走,因为他懒得下楼,就在楼后面开了一个门,那里有一辆马车。只要一出门,直接上车。” 而这边段宏直接翻身上马,骑马赶往了衙门,许天早已在衙门呆了一天,腰酸背痛,干脆用竹子坐了张躺椅,放在了案桌的后面,此时靠着。 这管家有些无奈说道:“老爷您还是起来吧,这毕竟是公堂之上。” 许天摆了摆手说道:“你家老爷我最近身子虚,你去让厨娘做些好吃的。晚上你家老爷要和晋阳一起吃饭。” 这晋阳过精力实在太旺盛了,平日里除了游戏还要让缠着让他讲各种冷笑话。 昨天一晚上没睡,就为了和他打扑克牌,真是无聊到极致了。 第二百零一章 勾出一抹笑意 段宏走了进来,就看到许天脸上一脸杀气,而他对面站着的管家更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雷霆大步却是停顿了下来,一脸诧异的盯着许天。 许天只看了他一眼:“跪下!” 段宏先是一愣,随后硬着头皮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管家似乎有些讶异,却什么都没说,只还是恭敬地等着许天发话。 许天当即走到了后面的椅子上 说道:“生了没有?” 管家顿时一脸欣喜,将自己的手伸了出来。 “刚刚接生完,足足生了两只呢。” 这一主一仆不由的看向了段宏,许天有些意外:“将军跪在门口做什么?如今段将军是正三品,而本县令是七品官,哪有你下跪的道理,快起来吧。” 段宏嘴角抽了抽:“方才县令在和管家说什么?” 许天有些无奈说道:“小三子家的母牛生了!” “那王爷刚才说的跪下是什么意思?” 许天更是有些纳闷儿,看着这新来的将军也不像是个傻子的样子,怎么总问些白痴的问题? 想想就连他都不怎么精通接生之术,他不懂就更在情理之中了,于是便说道:“跪着好生啊,跪着不容易难产。” 管家看着许天一脸关怀之意。“老爷,他不过就是一个畜生而已,您不用再在畜生身上太过浪费心神,今天晚上老爷想吃什么?” 许天有些无感,实在没什么想吃的,随后慵懒的躺在靠椅上摆了摆手。 段宏的脸色愈加难看,站也不是,走也不是,一张脸深深憋成了白色。 “晋阳前些天闹着要吃烧烤,你就在院子里将我房里那张烧烤架子搬下来。 弄些切好的牛肉和羊肉,穿好了烤肉串。” 管家应了一声,随后急急忙忙地走出去,准备做饭。 可是离晚饭的时间越来越近了,他这老爷脾气是挺好的,可是若是晚饭晚了一分钟,那可是要发脾气的。 段弘说道:“许夫子,这烤串是何物?” “你连烤串儿都没吃过?” 想想古代人吃过烤串儿的,确实没几个,段宏在心里像是被人插了一刀似的。 他本来就和段纶是表秦关系,而且还是小妾所生,家中自幼便平寒,最恨被别人在吃穿方面看低。 “我说你没吃过烤串儿,你不会生气了吧,就连皇上都没有吃过,如果不是前两天晋阳闹着要吃,我都忘了,不如晚上一起去弘文书院吃烧烤吧,大家一起happy。” 含佩? “末将请夫子拨款的,工程款都用在那些波斯工人的身上,又要大量购进材料。 前些天一个波斯工人不小心摔断了腿,可是没有医药费,末将就想着先预支一部分钱发到工人的手里。” 许天有些纳闷了随后说道:“这次押送官银子,段将军实在辛苦了。 不过你难道不知道吗?本县令之前就和各个技术人员拟了一张合同。 等到工程结束之后,他们才会领到工钱,全部都签字画押了。” 说着许天从衣袖里拿出一叠纸来放到案子上,说道:“就是它们。” 段宏探过头来看了看,嘴角狠狠地抽了抽。 就看的许天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关怀的说道:“我看你们军中的将士 不是在沙漠征战,就是在极寒的地方防守。 从前本县令不知我大唐的兵是有多苦。 我弘文书院里曾经有一个夫子上过战场,他的胃不是很好。从前烧烤的时候,他只要一吃烧烤就会犯病,你怕不是也有此毛病吧。” 段宏顿时在心里吐槽,你有病,你全家都有病,没想到许天十分同情的看着他,微微眯了眯眼。 “本王就先走了,县衙的大门还劳烦将军走的时候上锁。” 说着直接一溜烟,连人都看不见了。 看到许天走了之后,这段纶这才做到了案桌后,没想到一个不稳,他直接栽倒在了竹椅的靠背之上,先是吓了一跳,随后拔出宝剑,想将这竹椅给劈了。 看看到这县令的军印,他这才回过神来。想想看来这许天并不像表面 那么好说话,看似没心没肺,实则城府太深,看来得将这件事告诉给叔叔。 段宏当即从袖子里掏出一张密信 用这红色的墨笔,将这些天发生的事 甚至是许天不肯拨款的事一同记录,随后走到院子里。 恰好飞来一只海东青,小心将信封绑到海东青的腿上,随后这才叫底下的士兵将县衙的门锁好。 次日一早,李世民因着前几天连日没日没夜的批奏折,所以这眼下便出现了淤青,这随行的太监都有些不忍心了。 “皇上要不今日这朝就免了吧,今日大朝会本是群臣商议朝政的。皇上不如去皇后宫里歇歇。” 李世民摆了摆手,看着前面漫天的星辰叹了一口气说道:“这皇位本就来路不正。 在天下人的眼里,朕是杀父杀兄的恶徒。” 寇公公吓了一跳,狠狠缩了缩脖子,就听到李世民话锋一转说道:“正因为如此,朕才要证明给天下人看,其实朕比他们更适合这把椅子,并非朕贪图皇位。 而是这唐朝黎民百姓身在水深火热热当中啊,如果不将百姓解救出来 那我枉为李家子。” 寇公公先是愣了愣。确定这皇上并没有牵扯政治话题,只是自己在那感慨,当即挤出眼泪说道:“可是奴才心疼皇上。”这话音刚落。 寇公公就喊了一声:“皇上驾到。” 李世民走进了金銮殿,坐好之后,群臣顿时山呼,皇上万岁。 李世明看到这几年来时常见到的一些脸,摆了摆手说道:“众爱卿,不必多礼,均起身吧。” 看到皇上今日心情是不错。 工部尚书看了其他几位尚书一眼,这兵部尚书,户部尚书和礼部尚书,基本上目不斜视,他们三人是在看着皇上。 礼部尚书陈叔达在心中所想,看来又有不长眼的人要遭到皇上训斥了。 户部尚书,更是恨他恨得咬牙切齿,吏部尚书长孙无忌看了几位尚书一眼,也不知在想什么,只低下了头,嘴角勾出一抹笑意。 第二百零二章 颠散架了 工部尚书段纶当即站了出来,说道:“皇上,臣有本奏。” 李世民只觉得十分疲惫,随后说道:“爱卿又有何事要奏,朕倒要听听爱卿所说之事。” 段纶当即说道:“臣派去人边疆查探发现睿王克扣波斯工人的工钱,这本非我大唐的建筑工人,可是可饶是如此,此举未免有些以小失大。 皇上若不信,臣可拿出证据证明。臣派去的人回来说睿王并没有按工给价,而是要等到整个工期结束之后才发放建筑款项。 实在是不体会民生,有几名外族的工人因此摔伤了腿,可是却拿不到医药费和补偿金反而还要拿着自己的本金补贴生活。 睿王就是仗着皇上的宠爱,目无王法,此举实在不合规矩。” 其他几位尚书并不答话,只觉得这个工部尚书实在是莫名其妙,也懒得理他。 李世民看到几位一品大员莫不关心,心中倒是十分的欣慰,随后扶着龙椅说道:“爱卿啊,这人无完人,或许睿王是有错,可你也总不能揪着不放。” 这工部尚书段纶脸色一变,就听到李世民再次说道:“朕相信睿王的为人,就如同朕相信你们一样。 这睿王在长安开了弘文书院,可是只要三个铜板的束修,这样的人又怎么会在工程款上做手脚,段爱卿你说是不是。” 段纶点了点头:“皇上圣明,可是如今西部混乱,睿王爷不光要监管工程,还要处理葱岭县务的事情,实在分身乏术。 臣以为还得另派他人,否则许夫子一人在边疆实在太辛苦了。” 这程咬金拉着秦琼说道:“这老小子总算说了句人话,之前自己派人去 查人家许天。 现在看到事情没有转圜的余地,又说人家许天辛苦,名正言顺地将自己的人塞到了这项肥差当中,可真是玲珑心窍。” 秦琼看了程咬金一眼,转头将目光投向了尉迟恭。 这尉迟恭也点了点头,说道:“你说我们三个武将每月都靠着皇上给的那点儿俸银过的紧巴巴的。这文臣的脑袋就是好用。 跟着睿王爷,就算是睿王手指缝里漏出来的,也足够这老小子下半辈子过活了。” 秦叔宝说道:“不过以皇上对睿王的宠爱是不会放任其他人去调查睿王的,他说了也是白说。” 果然这皇上脸上出现一道犹豫的神色,这段纶脸上一喜,随后说道:“皇上臣留在长安也是浪费,想去边关慰问睿王,并且帮助睿王处理一些事务要好叫他轻松一些。 这许夫子曾经说过,少年强则国强。臣深以为然更是佩服睿王的人品。” 说着段轮跪在金銮殿上。 “臣请命去葱岭。” 程咬金瞪大了眼睛上去就要踢死他。 这老小子太过分了,竟然毛遂自荐,这尉迟恭和秦琼一左一右拉住了程咬金。 “老陈,你要冷静。” 尉迟恭也有些无奈的说道:“就是啊,他虽然去了。皇上还不一定答应?皇上答应他能一辈子留在许天身边,不回来吗? 再说了许天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秦叔宝有些无奈,说道:“既然你看不过眼,那等他回来的时候,你再去边关,这样一来不就和你喜欢的许天在一起了吗?” 这程咬金开口说道:“胡说,我什么时候喜欢许天了,他就是一个毛头小子。 我老程打天下的时候,她还不知在哪儿吃奶呢,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我看啊,这次这姓许的小子悬了。” 秦叔宝似笑非笑,随后在程咬金旁边耳语了几句,这程咬金当即吓了一跳什么? “你是说公主……” 这话刚说了一半,就看到李世民的眼睛扫了过来。 程咬金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这皇上和皇后还真是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为了许天这一个臣子,竟然连公主都舍出去了,俺老程不得不服。” 看到工部尚书自己提议要去边关 这李世民将头撇向一旁。 魏征真在一旁说道:“皇上,既然工部尚书有此意,那不如就让他去吧。” 李世民点点头,又看向站在他旁边的吏部尚书长孙无忌。 这长孙无忌只表示许天自己确实在边关太辛苦,要是让工部尚书去还能减轻负担,这是件好事。 而侯君集和陈叔达同样也赞成。 李二当即点了点头说道:“那既然如此,你愿意去就去吧,不过不能待太久,毕竟工部还需要爱卿来主持。” 段纶一脸感动随后说道:“皇上放心,臣这次去是鼎力相助睿王几个棘手的事件,处理了便快速回来。绝不给瑞王添麻烦。 工部也不会乱的。”说着直接站起身,寇公公这时看了李世民一眼,发现李世民神思有些倦怠,便大喊了一声:“退朝吧。” 李世民回到长乐宫,就看到长孙皇后有些不高兴,正在一旁泡茶走了过去。 皇后立刻起来行礼说道:“皇上下朝了?” 李世民点了点头,躺在了一旁的长椅上, 说明一下,这竹椅是许天从边关给他送来的。这李世民长时间趴在龙案上批改奏折,所以只要一下朝就会回来躺在许天送的这个竹椅上。 长孙皇后皱眉帮李世民捏着额头说道:“皇上,臣妾以为工部尚书段纶不该去边疆,这许天的为人你我都清楚。 若是让段纶去的话怕是生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李世民只觉得头部得到了舒缓 舒服的慰叹了一声说道:“朕何尝不知只是这段论老匹夫,一日不去边关便一日都想这连锁书院是个肥差总想插一脚。 每日处理这些政务都够累的啦 况且睿王的人品,朕是知道的。 就让他去边疆死心 回来也好帮朕分担分担。” 长孙皇后立刻就明白了,李二是为了让工部尚书死心 这才同意了这件事,想来晋阳知道了也不会怪罪他这个母后。 这工部尚书到底是六部之一,只,穿了一件粗布袍子随意雇了一辆马车便直接出了关外。 这走了一日,陪着老爷前来的两个丫鬟,骨头都要颠散架了。” 第二百零三章 火山飘雪 而小厮掀开车帘说道:“老爷,这距离潼关还有一日,不如先下来休息吧。 侍卫已经搭好了帐篷,老爷下来吃些干粮,明日路还长着。” 段轮点了点头,随后下了车之后就在此处歇息了一晚。 第二天一大早 距离潼关三十里的时候,便叫人去通知潼关守将拓拔将军。 拓拔将军站在城楼上看着从远处急驶而来的马车,不由得有些无奈。 “段纶的都一把年纪了,还对这些名利如此放不下,可真是叫人无奈。” 这副将在一旁说道:“像将军这样一心只驻守边关的人,怕是放眼朝廷也找不出几个了。 就怕此人给许夫子添麻烦。” 拓拔将军点了点头说道:“你这话算是说到本将心里了。快开城门 让他过去算了,本将是眼不见为尽。 通知许夫子,这老匹夫怕是满肚子坏水,让他早做防备。” 这副将只抱拳,随后直接下了城楼去写书信了。 再说许天刚和晋阳公主吃了烧烤没,曾想没过几日,这又来了客人。 管家说道:“老爷,您可不能再这么自欺欺人了,这次来的可是外面那位将军的叔叔,当朝工部尚书段大人!若是被他抓住了把柄,怕是又要在皇上面前弹劾您了。” 许天在一旁玩毛线球。 “这些日子确实没什么有意思的东西。大月氏前两天到举办了一场赛马。” 许天说道:“管家,最近还有什么娱乐活动?” 管家想了想说道:“西突厥举办了一个彩青抓羊的仪式。不过老爷您也去不了,只能在边关上看看! 而这大月氏前两月还有一场篝火晚会,您不是还去参加了吗。 这几天应当不会再有什么娱乐活动了。” 许天有些失落,将这杂乱的毛线全部卷好放到一旁,就看到秦先走了进来。 “夫子有人送了信来。是工部尚书的书信。” “直接念。” 许天只这样说着:“昨日晋阳说,想织件毛衣给他,可是府里的小花猫将这毛线弄得一团糟。” 许天此时正不厌其烦的将一根根毛线抽出来,整理好再团成团。 秦先点了点头,直接说道:“工部尚书已经到了葱岭,就在镇上的招待所。说是叫您过去吃饭。” 许天当即不干了,将手中的毛线团一气,整个人躺在床上不动。 “不想去。” 秦先和管家对视一眼。 秦先说道:“那末将这就去回了他。” 管家却说:“秦将军,这尚书明显是来找茬的,如果让他一个人待在招待所,说不定回去之后还得和皇上参咱们老爷一本。 不过根据我这两日的调查,我发现这工部尚书其实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随后说了几件工部尚书的趣事。 许天这才睁开眼睛:“你怎么不早说?” 这从前的陈县令还和工部尚书有勾结。 “这老段藏的够深的。” 听到自家老爷竟然职称段纶为老段,一时间有些无语,随后说道:“老爷要不要去套车?” 许天点了头,随后直接穿着这件白袍,负手便出了门,直接上了马车。 走了半柱香的时间,马车就在镇上的招待所门前停了下来。 管家瞅了瞅许天,就看到许天一脸严肃的走进了招待所,这管家顿时跟了上去,就看到招待所走出一个年俞古稀的老头。 可是这老头精神健硕、而且耳聪目明。 “下官参见睿王。” 许天立刻将人扶了起来,随后客气说道:“皇上已经受命我为葱岭县城的县令,如今只是七品官儿如何敢受尚书大人参拜。下官今日来是特意照看老尚书的。” 这一口一个老字让这段纶狠狠咬了咬牙,随后跟了上去。 许天左右看了看,说道:“我说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尚书大人来了这么久,为何还不上菜。” 段轮当即在一旁说道:“是这样的,本尚书是想等到王爷来了之后,再让底下的人伺候。” 许天先是一愣,随后说道:“还是尚书有心,不像本王初出茅庐不通世故,更是招待不周,还请尚书大人不要见怪才好。” 段纶没想到许天的姿态竟然摆着这么低,一时间也有些无语,不就是吃一顿饭吗? 却不想这跟在许天身后的秦先眼中快速闪过一道笑意,他就知道 许天来的目的不一般, 果然听到许天说道:“秦将军将这里给我层层把守,千万不要将一个苍蝇放进来。当然也不要让任何人出去。” 秦先当即点了点头,领命出去了。 段纶到有些摸不着头脑,说道:“王爷此举是为何?” 许天只微微一笑说道:“段大人确实不知。实在太过分了!本王可是还未到达这里就被人刺了,不知尚书大人来时可还顺利?” 段纶点了点头,说道:“老朽这一路上只觉得这周围的景象荒凉, 也没遇上刺客和流匪。” 许天顿时一脸这样我就放心了的表情,随后直接将菜谱放到了段纶的面前 “为了不消耗分散兵力,就让侍卫今日留在招待所,菜谱可都是新出的。听说尚书要来本王可是在府里待了许久,就等着和段尚书一起品尝美味。” 段纶将菜单打开,就看到这菜单上写着火山飘雪、金碧辉煌、二龙抢珠。 不等段纶说什么,许天赶紧赶紧说道:“来呀,上菜吧,本王都有些饿了。” 很快就看到这店小二将托盘端了上来。 “您的菜。” 段纶当即说道:“你可知今日坐在招待所里的是何人?竟敢随意上些素菜糊弄我?” 段纶做了工部尚书十几年,此时他不笑颇有些威势。 小二顿时咂了砸嘴,缓慢的转过身来说道:“这不是您几位大人点的菜吗?火山飘雪、金碧辉煌,二龙抢珠。小的没上错!” 许天在心里窃笑,看这老匹夫,还敢不敢在皇上面前缕缕弹劾他,更何况许天刚来这里不久,这招待所比现在还破旧啊,现在好歹还有个上菜的店小二。 段纶的筷子颤颤巍巍的伸了出来,指着那盘西红柿拌白糖说道:“这就是火山飘雪?” 第二百零四章 将这口气咽下 这店小二当即应了声说道:“这可不就是一片火山之上飘着白色的雪花吗?” 段纶不敢置信,转头看着旁边那盆拍黄瓜说道:“那这是二龙抢珠?” 店小二骄傲的介绍说道:“二龙抢珠是这道青菜团子。” 这下轮到段纶一愣,随后指着自己面前的那盘油炸花生米说道:“那这个呢?” 店小二接着介绍:“这叫满天繁星。” “那这份刀拍黄瓜叫什么?” 段纶彻底怒了。 店小二只说道:“这盘刀拍黄瓜,叫青龙过江。” 段纶当即站了起来,将筷子一扔,说道:“看来许夫子并不欢迎,本尚书来此,竟然用如此寒酸的菜肴招待!” 杨朝想起他自己刚来村里,陈县令说的一番话,随后恭恭敬敬的说道:“段大人千万别恼,这葱岭比不了长安,这此地贫穷实在超出人的想象,有这些素菜已经很好了。”说着许天夹了一筷子送到嘴里。 他这些日子吃烤全羊和烧烤 总算吃上一口素菜,一时间吃的十分美味。 段纶看到他的样子,不像是作假, 一时间气真消了几分,随后又坐下来位子上。 心想这村里真的如此贫寒,看这许天吃饭这样子,该是多少天没吃过肉了。 段纶看到许天自顾自吃的香,轻咳了一声悄悄将筷子放下。 “实不相瞒,本官这次是奉了皇命前来督促工程。” “皇上...”段纶话还没说完,却发现许天压根就像没听见似的,干脆转移话题。 “我那侄子不知给王爷惹祸没有?” 许天有些意外,随后说道:“令侄是个文武全才,只是胃口不怎么好,本王这两天正想着给他吃什么东西。” 段纶一头雾水,不知许天这话是何意, 不过这许天也算聪明,竟然丝毫没有提起工程款的事情,看来这件事还得他出马。 “既然已经来到边关,那本官便直说了,不知这次的款项就是工程款有无失误?” 许天先是一愣,随后点了点头说道:“这工程款倒是来得及时,路上也没有被打劫,现在就存在府衙的库银当中。” 没想到工部尚书段纶站了起来说道:“如此便好,不知本官可否去县衙的银库里一看。” 许天没想到这老匹夫这么能整事,随后站了起来。 “我为什么给你看。” 这……为什么?段纶先是一愣,随后心道这小子的真面目终于露出来了,竟然不将我这个工部尚书放在眼里,我侄儿在此也多被你冷落。 许天直冷笑了一声,说道:“尚书大人就不要装模作样的。” 看到许天直接撕破了脸,工部尚书段纶当即冷哼了一声,说道:“来人。”顿时一队侍卫闯了进来。 “本尚书此次前来是奉了皇上的御令,只要王爷不为难本官,那本官保证不管是王爷还是我,绝对不会出现任何纰漏。” 许天随后说道:“尚书大人是误会了,这个时间本王要去衙门办差了。” “皇上宠幸王爷,可王爷却不能不坐井自大,不顾皇恩。 ” 许天心想,看来这老头上搬出了皇上,当即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既然知道,那便跟着本官一起来吧?你们几个人保护好尚书大人。” 出了这招待所,秦先跟在他身后,工部尚书身后也跟着一队人马,很快一众人就来到了府衙外。 凉师爷看到许天竟然在这个时间来到了府衙,先是一愣随后跑出来开门。 段纶先一步走进府衙里,就怕这许天做什么手脚?可是刚踏上县衙的台阶。 突然一道黑影飞了下来 这黑影手中还拿着一把长剑。 秦轩眼中闪过一道忧愁。立刻挡在了许天的面前。 许天下意识说道:“小心刺客!来人保护尚书大人。” 段轮身边的侍卫也反应过来,立刻上前和这次可斗 再来一起。 段纶躺在一旁,显然不清楚这个刺客到底为何刺杀他,而很快这几个刺客手里的匕首竟然凡掷到一旁的柱子上,离着段尚书的脖子就只有一寸。 如果不是他躺的这个姿势较低,恐怕早已经被一刀断喉。 秦先叫人将许天包围在中央,有些担忧的说道:“夫子你没事吧?” 许天只拍了拍袖子上并不存在的尘土随后转头看向段纶一脸关心地说道:“段大人,你没事吧?” 这段伦这才反应过来,扶着属下的手站了起来,说道:“我活到这把年纪早就够了!倒也没出什么大问题,也不知是哪来的刺客,不知有无惊扰到睿王?” 听到他又提起睿王,许天也是有些无奈,随后摆了摆手说道:“不过就是一个三流刺客!本王命硬得很,再一个便是托了段大人的洪福,这次也算是有惊无险。” 这许天自顾自说着,仔细看着段纶的表情,发现这老匹夫脸色煞白,眉眼间都带着惊恐,看来被这刺客吓得够呛,当即嘴角勾出一抹淡笑。 这个库银距离福府衙不远,只是在角门的位置,还需走上台阶,向前走上个几十步,不曾想段纶刚走上台阶,竟然脚下一软,整个人 差点飞扑在了府衙的大门口。 许天站定之后叹了口气,说道:“段大人毕竟年岁大了,不如歇息一会儿再去府衙。” “本官受了皇命,深感隆恩浩荡,又怎可为了一己之私耽误公事,我们还是再走吧。” 刚一抬脚,整个身子又向前倒了下去。 许天有些无语,吩咐众人说道:“今日工部尚书段大人受了惊吓,来人去雇顶轿子好好保护段大人,至于这检查银两的事便改日再来吧。” 段纶走上软轿,转头却发现许天调理极为清晰的安排这一切。 显然对刚才刺客出现并没有太多的意外! 原来是这个竖子搞的鬼! 段纶在一旁问道:“有没有看清刺客出手。” “这刺客的功夫极高,看着像是江湖中人,属下等无能,未能看出他属何门何派。 方才这刺客杀出一条血路,属下等未能将他擒下。” 段纶平定一下心神,看着许天,随后将车帘放了下来。 唯一的线索也断了,根本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今晚的刺杀是有人故意安排的,只好将这口气咽下。 第二百零五章 脸上的笑容 晚上的时候,许天不知道一个人在想什么,独自坐在漆黑的房间里,可是一双眼睛犀如阴隼。 似乎所有的阴谋诡计都逃不出他的法眼 而此时许天的手指规律性的在桌子上,不断的发出哒哒的声音,似乎有让他等着的人或事。 而且是这扇门外还站着一个人,漠北的漫天大雪似乎都冷不进他的心里,这人脸色温和虽是一幅铁血之相,可是脸上却带着一丝淡笑。 寒冬腊月,人人都被冻得缩手缩脚,恨不得将脸埋进棉被,这人却在屋檐下看着这漫天的飞雪,表情还如此柔和。 “夫子外面下雪了。 ” 过了很久,又似乎只一瞬间。 屋子里传来一声:“下的很大吗。” 秦先点了点头,伸出手抓了些雪花,可是很快,这些雪花又在她手里化成一些雪水。 “老秦,自从工部尚书来到葱岭之后,我总是觉得头疼,这工部尚书大概是想从我这里捞一些油水, 可是这西部建设,学生能来上学是件大事,本来这里就一团乱账。如今还要分神应付他,实在是累!” 这许天说着闭了闭眼睛,狠狠的揉了揉眉心。秦先在屋外听着,确实默然不语。 “秦先安西都护府的事先交给赵钱孙三位将军,其他人我信不过。只有让你亲自去监视段轮我才能放心,否则就算是本王也不能在皇上疑心之下,安然的活到中年。” 秦先先是一惊,随后在门外抱拳,想说什么进发现哑口无言。 他从前只以为许天是一个极为清醒之人 精于计算,城府极深,所以才活得这般逍遥,可是现在看来 并非如此,而是桩桩件件都在他的设计之中,这样委实活的很累, 秦先不知为何,心头却突然一热说道:“王爷放心,这件事交给末将末将必定会办妥的。” 秦先回到自己的班房当中,随后快速写了一封书信, 将信绑在了海东青的身上,这一封信送去了北境都护府当中,赵钱孙三位将军只看了一眼,便对视一眼。 而这位孙将军说道:“既然王爷有需求,那我今夜出发去北境安护府。 否则若是让虎威将军逃脱,怕是会发生兵变。” 赵钱两位将军点了点头说道:“”路上小心。” 推开安西都护府的大门,顿时一股黑风吹卷过来。 赵钱两位将军颇为担心的说道:“他此次去却遇上了百年不遇的暴风雪,这牛羊都会冻死。可是若是不去的话,那王爷会疑。 虽说我等是李将军的部下,可是王爷,所作所为光明磊落是国之栋梁。我等虽是一介校尉课了,如今王爷提拔我等是名不副实。 可是我心中明白王爷这么做是对的。” 钱将军同样点了点头:“李将军派我等前来保护。必要有特殊的手段!我等都按照规矩行事那和普通的侍卫又有何区别。” “秦先秦将军,自然以后我等一样。”这赵将军和钱将军两人说完之后,突然间房间寂静下来。 赵将军拍了拍前将军的肩膀,说道:“走,我们兄弟两人去喝酒。” 想想之前征战大漠的时候。兄弟们睡不着,便会在沙堆上搭起篝火,温着酒 谈谈家乡的事情。 “可不是,这都多久没有回去了,如今在西边部落算是步步惊心。不知道跟着王爷在这里还有没有命回去。” 赵将军听到钱将军这番话,猛的叹了一口气,随后说道:“谁知道呢,说不定回去扬名立万,我倒是不要求扬名立万,只要回到从前便好了! 如今日这般与谋反何异,只怕是连个全尸都没有。” 说着两人叹了一口气。而此时依竹轩上埋伏着一个人。 这人神色淡淡在脸上贴了一张人皮面具,扔在人堆里仿佛连大众都不愿意多看一眼。 而这竹轩却是招待所的所属,这栋竹楼因为建的提高,所以寒冬腊月是不会有人来这里的。 可是这里却是观察对面招待所的最佳地点。 而此时秦先匍匐在依竹轩的竹楼上面,却不知过了多久。 很快 他盯着的那间房间亮起了一盏烛火。 而此时如同鸿雁一般,从楼上月下脚步极为清浅,踏雪无声一般的轻功,随后掠到了这招待所窗户之下 就听到里面有两个男人在讨论? 而此时工部尚书段纶穿着一件灰石色的直袍坐在自己床上,而他对面是穿着武将铠甲的段宏。 “这些天者,许天极为反常,而且银子少了那么多,他竟然连句话都没有。 看,他那样子并不像是消极怠工致人 侄儿将银子从长安当中运到此处来。他竟然只点了箱子,侄儿总觉得心中不安。 总觉得这许天似乎在刻意掩饰些什么,或许是不想得罪我们。” 可是说出这话段宏自己都不怎么相信,他的差事算是办完了,同时心里的隐患却越来越大。 段纶的也脸色也越来越难看,随后缓缓站了起来,走到窗边,竟然将窗户打开,而窗户下的身影只一瞬间便隐去了所有的气息。 段看着窗外漫天的大雪,随后像是气急败坏一般,又将窗子合上,走到了桌边坐下。 “本尚书担心的,这许天如今不显山不漏水。你我根本看不出一二,不过本官在长安城做官多年的经验来看,这许天必定是事先洞察了一切,所以才会这般的毫无忌惮,甚至肆意妄为。” 段宏听到段文这一番疯话一时间惊愕的不知所以。这番话如同分化一般,可是说出来却如此的震撼人心!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有人一早就知道他们的计划, 怎么可能有人 一早便知道那箱子里的银子不够,可是他又说服不了自己,因为许天的所言,所做实在是异于常人,叫人匪夷所思。 段纶突然阴笑了一声,整张脸上的表情变得扭曲,虽然年预了,可是这一纤让人觉得仿佛鹤发童颜,返老返朴归真一般。 段宏顿时吓得脸色一变,不曾想,段纶当即撇了侄子一眼,随后收敛了脸上的笑容。 第二百零六章 很难找过去的 “这有什么的?这许天年纪轻轻,能达到这个水平已是不易,可是毕竟我虚长了了他这么多岁?既然他已经知道了,今日还派人刺杀我。 那便是有了于我争斗的资本。既然天妒英才,那我也不能逆天而为。” 段宏眼中闪过一道震惊,手指不自觉的捏紧? 他不怕杀人更不觉得杀许天有什么可怕的,可以想起那年轻人明媚的笑容,他总觉得心里就像有一根刺,恨不得拔至而后快。 段纶微微笑了笑。 “我并非要杀他,你也不必这么紧张,以你的武功怕是杀不了他。 他身边倒是有一名副将,武艺出众。今日这场刺杀,怕是就是这个秦副将所为。” ”叔叔说的都是真的,既然已经知道是何人刺杀。那侄儿这就去杀了他,替叔叔报仇。” 段纶看了他一眼,说道:“就凭这一点,你就比不上许天?许天来到村里之前遇到了姓秦的那个县令?那姓秦的依我看绝对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若是得罪了他,那便是后半辈子也不会安生了。” 他从前能想到从家族之中距离所有财物入朝中为官,可是在得罪许天之后,毅然图投奔了异族。 这样的人才,不如将他放出来。或许当老夫年迈去世之后,我段家的人会被许天铲除。 只有此人能保我家族平安!” 这段宏眼睛一红,说道:“叔父,此言差矣,叔父正当壮年宝刀未老,何惧他许天一个小孩。” “这就是我正要跟你说的,许天此人问不能得罪。如今长孙皇后和皇上属意他让他做驸马。没看到晋阳公主都在许天身边? 未来发生什么,本尚书说不清楚,但是本尚书在的时候,便要为我段家多谋些银子,只有手里握着足够的钱,将来若是败了,也能有一战之力。” 段宏当其便留下一堆热泪来,他从前从未想过这些,只是家庭当中的庶子备受欺辱。 如今他也只是想风光一面,独挡一面,不被亲族欺辱而已,却不曾想到这眼前的老人,为了家族进做了这么多的事。 段伦看到这段宏竟然红了眼眶,顿时便闭了闭眼说道:“不必如此。我年纪大了,就喜欢啰嗦一些。” 而此时在招待所门外偷听的人,仿佛已经冻成了一个雕塑,可是这人却丝毫不动,任北风狂,卷任雪花砸在他的身上,甚至气息全无。 若不是他还在跳动的心脏,恐怕早已与死人无异。 而且此时突然发出一声咔嚓的声音,秦先的眼眸微动。而这声咔嚓惊动了房间内的两人。 段宏登时警醒。 “会不会有人在外面偷听?” 没想到段宏确实哈哈一笑,说道:“叔叔,放心吧,这天气在外面只呆上一炷香的时间,骨头就会被冻断,更何况我身为武将,并没有发现任何气息。 就算有人偷天,也绝不会有这样的毅力扛到现在。” 段宏先开窗子看了一眼,一阵猛烈的北风吹过段纶咳了两声,段宏立刻将窗子放了下来。 段宏点了点头,说道:“既然是没有人,那我便放心了,你明日将了三百万两银子转移到高丽国的山脉深处。那里和大唐恪守着一条黑水河。有不少高丽国的帐篷在那里。 只要将银子运到高丽国附近的山洞当中。许天就算再聪明,也找不到这银子在哪里。” “为了避免这批银子被其他人发现,我特意绘制了一张地图,这高丽国周围山势复杂,可是却寸草不生。只要你按照我的图将宝物藏好,那么就算是为我段家将来积攒了一笔财富,而你在族中的地位也会水涨船高,等到我死了之后 这段家就会是由你说了算。” 段宏当即一脸感动,随后跪在地上说道:“多谢叔叔 我一定会照顾好段家。” 而此时秦先不适应动了动,他的眼睛似乎有些看不清了。 因为极寒的风雪吹得他似乎患上了雪盲症。第二日一早,天色已经晴朗,太阳高照有许多商贩已经拖着货物先去安西都护府附近的集市出售货物,就连集市上也有不少的人在许天的治理之下变得仅仅有条。 虽然没有本质上的改变,可是却也和往日大不相同。 秦先出来之后便换上了常服,是之前晋阳公主从安西都护府将军夫人手里要出来马夫穿的衣服,所以一个瞎子更何况是一个马夫,走在路上根本不显眼? 秦先的眼睛蒙上布,这不一路上倒是引了不少异族少女的青睐。 “你看这少年长得实在俊桥这马蜂腰螳螂腿,宽肩窄腰实在是好身材。” “我说你怎么这么不知羞,光看人家的身材了,脸蛋也长得不错 尤其是……诶,这人怎么是个瞎子。” “不过就算是瞎子,也比这我们常见的那些汉子长得好。看这样子也不是着了什么病,年纪轻轻的一个人流落异乡。” “该不会是死了家人,又自己生了重病。” 这两个少女想着靠了过去,说道:“少年郎,你没事吧。” 这两个姑娘本没想秦先会搭理他们,不曾想秦先却停了下来,也不急着向前走了。 “姑娘可是看出我患了眼疾?” 这两位姑娘看到秦先跟他们说话,加上距离远,两人便看清了秦先的长相。 一时间脸红心跳又激动万分,当即点了点头。 秦先嘴角勾起一抹微笑,说道:“我这向前走路确实不方便,不如姑娘便将我送到前面的弘文书院。” 这两个姑娘却是想也不想便点头答应,秦先本以为自己提了一个无理的要求,可是这可是他忘了。 这里并不是长安多的是世家贵女们 矜持的礼数和高雅的家教,这里的女子只要看上了便是什么要求也不算过分。 “弘文书院?那离这里可是很远的!需要穿过三条街的。而且弘文书院并不在集市当中,而是独自划了一块地,建造出的书院。” “所以你一个瞎子,哦不,我们是说你一个眼睛不方便的人,很难找过去的。” 第二百零七章 奇人异士 “这样吧,你身上有没有钱?” 秦先脸上闪过一道红晕,随后说道:“我昨日出门太急,并没有带钱。” 这两个姑娘点了点头,说道:“这样吧,只要将你送到了,我们也算放心了。” 秦先立马保证。 “只要姑娘将我送到弘文书院,那我必定会送些银子给两位姑娘。” 这两位少女立刻点了点头,伸手叫来一辆马车。 这马车便是集市之上普通的,供百姓租赁用的。 这左边的女子穿着一件红色的棉袍,牵着秦先的手,突然眼中闪过一道惊愕,因为她发现秦先的左胳膊,便像是被她拽下来似的,根本无力。 “你这胳膊受了伤?看着还像是冻伤。你究竟经历了什么?” 秦先只叹了一口气,他在军中行伍多年,这样的伤不过就是一些小事,当即右手搭在左手之上。 随后只听到咔哒一声,他的整个左手臂虽是接上了,可是左手小臂的骨骼 却又听到咔嚓一声,似乎骨裂了。 右边的姑娘看着这少年郎面不改色,一时间便知他既然能伤成这样,去弘文殊远必是一件极重要的事。 “姐姐,我们还是不要耽误他去办事了,快将他送到鸿文书院去。” 随后两个少女在后面连推带拉的将秦先送进了马车里,而此时天色已经亮了起来。 这段宏刚从招待所里走出来,转头就看到马车上一个极肖似秦校尉的背影 本想向前查看,可是车帘连立刻被一个女子拉了下来。 女子吩咐这车夫说道:“去北面。” 而这辆马车一路行驶,刚到弘文书院门口,这秦先一露面正好迎面撞上了 前来上课的柳夫子。 这柳夫子先是一愣,只一眼便看到了秦先胳膊上的伤处,随后从袖子里掏出两锭银子,放在了这两名姑娘的手上。 “我也不知北地的马车租一回要多少钱?这些散碎银子是我在这里所有的 束修,应当是够的。” 这两名少女先是一愣,随后说道:“既然人送来了,那我们便回去了,这银子我们也收下了。” 这两名少女随后让车夫将她们送回原来的地方。 而柳夫子看着秦先的眼睛说道:“这眼睛也没什么事。倒是你胳膊伤比较严重!” “夫子在何处啊?” 秦先淡淡的开口。 柳夫子一愣,指了指房间,随后便走向了教室里。 这夫子还能在何处,因着这些日子 天气太冷了,就连就连许夫子,都说这么冷的天儿是个人都不可能闹事。 许夫子躲在家里,不用去衙门。 可是柳夫子阙不由得猜想,这会不会是许夫子一直在房间里就等着秦先。 秦先并没有进门,门却被人拉开,许天将他请了进去,看着他的手臂,许天直接将窗户打开,大喊:“柳夫子,你上来一趟。” 柳夫子有些无奈,只好放下教具,直接走楼梯去了许天的房间,轻轻扣了扣门。 这许夫子今日穿了一身蓝色的夫子装,只用白色玉簪将整个头发稳住,倒是有些竹中君子的意味。 只是此时他的身上还有一股种淡淡的药香让秦先精神为之一振。 秦先当即说道:“夫子我有话要说。”许天当即摆了摆手,说道:“什么话都没有你胳膊上的伤重要,况且你想说的我已经知道了。” 很快就看到柳夫子取来一个铜盆,在里面放了一些奇怪的石膏粉,又和上的水。 她将琴先的袖子解开,尤其是他胳膊上的绑带去除,又将这盆里的石膏粉在他胳膊上抹了厚厚的一层。 秦先有些意外。 许天轻笑一声,说道:“这是娘夫子教我的医学知识,说是在他们的年代,这种固定胳膊的方法更容易保证不伤到伤处。 不会再次碰触到你胳膊,所以骨头长得差不多了,只要将这名为石膏药石弄碎掉,这样你的胳膊便可恢复如常,否则若是没有外力强硬的保护,那这胳膊很容易就会弯曲。 从此,秦先秦将军再也不可动用武力了。不可掉以轻心!” 秦先点了点头,很快柳夫子将他伤口处理完之后,便再也不说什么退出了房间里。 许天看的十分满意,随后点了点头,这才说道:“他们可是要转移藏匿地点?” 秦先立刻说道:“夫子果然神机妙算 这段宏早已准备将这些银子转移到高丽山山脉的深处。” “想来高丽山群山环绕,而且这路途陡峭,普通人进去都要迷路,更何况是我们? 不如在他转移银子的时候派人将他们拿出,这样就可以减免一些损失。” 许天顿时笑了笑,说道:“那这样岂不是明着告诉工部尚书段纶。 我知道他们已经将银子拿走。可如果段纶知道,我们知道他们将银子运走,就算我不出手,恐怕也会被段家追杀。 就算我在天涯海角这段家也不会放过我的。” 这秦先听得暗暗心惊,顿时跪在地上请罪。 “都是末将无用,没有拿到地图,否则夫子必定会根据这地图找到藏匿银子的地点。 末将没有想的这么多,是以这次的出任务并没有任何作用。” 这许天拍了拍他,把人扶了起来,又将他的手臂小心地放在了桌子上。 “你这眼睛就是典型的雪盲症,我已经让晋阳去外面取了一些干净的雪回来 用琉璃盆盛着。 等一会儿就让柳夫子拿上来为你洗眼睛。” 秦先点了点头,正想说什么。 许天在一旁表示。 “你就放心吧,这件事我已经叫江湖中人去做了。你可知昨日段宏在何处?” 秦先脸色一白,随后说道:“末将昨晚上一晚上都在竹楼上听着。段家叔侄两人对话,这段宏自然是在招待所。” 许天却摇了摇头,说道:“你可听说过,江湖中有一个杀人教叫做班衣角。 班衣教来自西域,而且教徒各个神秘,至今都没有人露面,就算露了面,其他人也不知,这便是他们的教徒。 从前皇上将晋阳放到我这里,你可知晋阳公主是皇后所出,一国公主身边怎可能没有个奇人异士?” 第二百零八章 昨日暴风雪 光想想昨日和晋阳打牌赢超故意输了十几局就觉得郁闷。 秦先先是一愣,说道:“班衣教不是早已灭绝了吗?教徒个个有移山填海的本事。难道昨日的段宏并不是真的?” 秦先说出这句话,许天仿佛被一阵脸冷风吹到了脸上,就连牙齿都不断地在颤抖,这许天点了点头。 “今日一早,这假的段宏还看着你上了马车,便将这一切事都告诉给了本夫子。” 秦先生为武将,以服从为使命,他绝对不会问,既然有了假的段宏,为何还要他去偷听任务? 只是没想到这世间竟然会有易容如此成功之人便说道:“如此奇人异事 究竟是谁?若是能得一见足以抚慰三生。” 这许天突然笑了笑说道:“难道柳夫子还不够吗?竟然还惦记上了班衣教的蝶衣姑娘。” 秦先整张脸先是一愣,随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许天转过身来。 “有些事无需你对我做什么,我只不过告诉你,你想问的问题的答案。” 秦先淡笑。 “以后莫同属下开这样的玩笑。” 许天说道:“你不会还在怪我没有将全部计划告诉你吧。 秦先压根没有往这方面想,况且他只是一个校尉,从始至终变记得自己的身份,随后微微摇了摇头。 没想到许天却在他身旁转了一圈又一圈。 秦先有些纳闷说道:“王爷这是在做什么?” “大概秦先还不知道自己长得有多俊俏。尤其是这眼睛!虽说这失明只是暂时的,可是如此俊俏的脸,怕是要迷倒许多女人。” 秦先一愣随后一张脸上的表情甚是扭曲。 不曾想,秦先是别扭了一会,最后竟然说道:“末将这张脸地的确是俊俏。大概是迷倒了许多人。” 这话音刚落,就看到门外走进来柳夫子。 秦先是会听声辨位,一时间有些不好意思,她听得出这是柳夫子的脚步。 许天却是在一旁负手而立,整张脸十分的严肃。 这人走进来之后,又将房门关上静海走到秦先的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其实本姑娘心悦你很久了,只是这王爷日日盯着本姑娘,实在是不知如何表白自己的心意,不如今夜我们就洞房花烛?” 秦先听到这里,随后直接拱手说道:“蝶衣姑娘莫要同在下开玩笑了。” 蝶衣脸上闪过一道惊诧。 “校尉果然是王爷的左膀右臂,没想到这就算眼睛看不见,却还是能将我的身份认出来。” 许天在一旁笑得温和,说道:“是本王同他说的。或许也是他自己猜出来的,怎么东西到手了?” 蝶衣当即坐在了桌子上。 “我可不是帮你忙,而是帮公主,我们少教主决定纳我为妾,所以本姑娘一高兴,就答应帮你们做这件事了。” 两个男人对视了一眼,均从对方脸上看到了无奈,区区纳妾就高兴成了这样,这许天也是有些无语。 就看到蝶衣从怀里将那份高丽山附近山脉的图拿了出来,说道:“这就是藏宝图。” 许天说道:“蝶衣姑娘,你看眼前这秦校尉长的如何?” “他可不如我们班衣教的少教主长得俊俏,我们少教主那才叫天下第一。” 这许天却在心里不服,秦先这张脸确实长得十分俊俏,若是天下人还有比他好看的,那才叫没天理! 从此之后,等到他真的到了那个地位,掌握了朝廷和江湖所有势力之后,虽然没有成为可以号令天下之人,可是成为了所有人尊崇之人。 许天拿到了斑衣教少教主的画像,却是沉默了。 看到蝶衣并不打算走的样子,秦先便在一旁闲话。 “只是与人为妾,会不会太委屈姑娘了?” 这话若是别的女子听来必定会恼羞成怒,甚至大打出手。 而这蝶衣听到却像是祝福字词一样,神情十分虔诚地说道:“能给少教主做妾是我十辈子都修不来的福分。 我自是愿意的!况且教主夫人练的那种邪功我也不会。而且这教主夫人只能活三年,而我们做妾的只要熬上十几年,必定会被教主纳为夫人。 只要最后我是他的夫人便好了。” 这许天在一旁看着地图,在一旁说道:“你难道真的不打算考虑一下秦校尉?” 蝶衣摆了摆手,说道:“我可不想和柳夫子争抢,柳夫子实子柔弱,还有心疾,万一一个激动谁来负责。” 秦先更是惊讶了,说道:“方才为我看病的竟然是你?” 蝶翼点了点头说道:“没错,两个柳夫子都是我。不过我也是能看出一二的,这柳夫子确实喜欢秦校尉的。” 秦先顿时脸色一红。 许天没想到,蝶衣如此聒噪,竟然和晋阳的脾气如此相投,随后负手而立,脸色沉了下来, “既然你听命与公主,那我算你半个主人,去楼下将晋阳叫上来,顺便让晋阳将那个琉璃盆一起拿上来,秦校尉的眼睛该洗雪了。” 蝶衣蹦蹦跳跳,随后竟然化妆成了许天的样子,直接下了楼。 许天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很快就看到晋阳蹦蹦跳跳的走了上来,手里还端着一盆雪。 秦先在一旁坐着自己洗着眼睛。 晋阳看到这里竟然在一旁说道:“不必再用布蒙为着眼睛了,雪里面我下了药。” 秦先一愣,随后就听到晋阳公主说道:“这雪盆里的药,可是班衣教的不传之宝 寻常人得了雪盲之后,就会雪洗眼睛,可是若是加上药之后,只洗过之后便后恢复。 这可是蝶衣,姐姐特意交给我的! 这药金贵得很呐,是好像是她的聘礼。” 这一下不光许天,就连秦先都愣住了,一时间秦先当即行了一个大礼,说道:“多谢蝶衣姑娘。” 晋阳与有荣焉,在一旁摆了摆手,随后直接出去了。 “我去准备午饭。” 许天看着秦先说道:“有了这张图,那么你和班衣教的兄弟们一同跟踪段宏。” 秦先说道:“夫子。既然昨夜的那个段宏是有人假扮的,那么段宏必然不知。”却不想许天轻笑了一声,随后走到栏杆上,昨日暴风雪,今日万里晴空。 第二百零九章 肮脏的事 许天只说道:“大概你还不知道 这侯君集家的女儿喜欢上了段宏家的儿子,而且像是这段家的儿子使了奸计,所以这侯姑娘必须要嫁进段府当中,才能保全,他们两家将会是姻亲关系。 而这侯文却是十分看不上段宏的人品,所以只要这件事告诉段侯文,侯文必定会将这件事告诉段宏。” 秦先有些不认同的说道:“与其让妹妹嫁一个贩夫走卒,不如这段家门当户对。” 许天点了点头,走进屋子里,看到秦先的眼睛好了,当即眼睛一亮,满脸惊喜,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 这药还真得如此金贵,看来这班衣教的少教主确实有两把刷子。 秦先行一个武将礼说道:“这件事要还请夫子继续细说。” 这许天有些无奈,这如果放到现代,就简直是一个工作狂。 不过这侯军集可不是一般人,想想历史,贞观三年的时候侯君集谋反,想要自己当皇上。 侯家的人呢,能是一般的人?既然有人威胁他们,那铲除好了。 何况区区一个工部尚书,虽然手中掌握了工部,可和户部尚书比起来,实在是小巫见大巫。 许天坐在案桌之后说道:“若是能将此人铲除,换上自己人的话,那么一朝败落的家族,还有什么资本和侯家谈的资格呢?” 这秦先更是一脸讶然? “所以侯君集想要趁机铲除了段家?” 许天点了点头,理所应当的说道:“可以这么说。” 连续解释一大堆,这许天有些不耐烦。 晋阳探头进来:“夫子,吃饭了。” 而此时高丽山的山脉后,此时阴风阵阵,黑山常年不见日光,所以这山名叫黑山。 就是因为这里常年阴暗毒蛇和毒草更是疯狂的慢涨,尤其是在一些险峻的地方变盘踞着一些红色的毒蛇。 段宏骑着马,一时间脸色也不好,身后跟着一队士兵。 他旁边的侯文说道:“我说你也不要摆出这样的脸色,这鬼地方我也不想来。如果是可以的话,我早就回长安去了。” 段宏嘿嘿一笑,说道:“只要表嫂嫁进我们段家,我定然会好好照顾她的。” 而这侯文眼中闪过一道鄙夷,却很快被他掩饰了下去。 果然是庶子说话,竟然如此有失体统, 难怪爹要铲除段家之人。 段宏在一旁说道:“如果不是有侯兄相陪,恐怕我也不来这鬼地方,随便将这银子藏个地方,这叔父也太多疑了。” 而侯文听到他说的这番话,抬头去看雁荡山和苍岭山之间,这两山之间竟还有一条路径。此时一道阳光投射上来也只有这一条路上面有一道光。 这侯文只看着这条路,很快将目光收了回来。 这段宏本想派人去巡查,却不想侯文说道:“何必浪费兵力。本来这趟便是瞒着所有人来的,知之甚少。 若是站在高处难免会被被许天的人发现。” 这段宏一想也是。这许天能做到睿王一品君臣,而且还是太师必定不是一个简单之人,难免这周围就有许天的探子。” 段宏当即白了摆手,而这段宏手下的斥候,有些犹豫还是听着上司的命令,没有在上前探查。 侯文却在心里冷笑一声,如此之人 活到今日还没死,可真是个奇迹。 而此时秦孝便埋伏在这条路上,这班衣教的蝶衣,看着下面一条长长的队伍说道:“ 这条路实在太明显了,而且退无可退,为何要埋伏在这里?” 秦先说道:“兵者诡道也,况且这这里虽然明显,可是越明显的地方就不会有人探查,因为他们自信这里绝对不会有人埋伏的。” 秦先刚说完,突然觉得身后一阵安静,随后只微微转过头,就看到蝶衣一脸痴迷的表情。 秦先顿时有些无语 说道:“蝶衣姑娘怎了?发生了何事?” 这蝶衣当即说道:“方才那话一字不差。” 秦先有些无语,而旁边班衣教的两个兄弟说道:“秦校尉大概不知。您方才说的那番话,和我们少教主说的一模一样,一字不差。这碟鱼姑娘十分喜欢我们少教组,而且已经纳为了妾室。所以方才有些发愣。秦校尉不必太在意。” 蝶衣顿时狠狠打了身后这两个班衣教的兄弟一拳说道:“你们说的这么清楚做什么还不赶紧给我盯着,如果是这批银子出了什么纰漏,回去我就将你们下到油锅里,将你们皮扒下来,给我和少教主作大婚的枕头。” 这秦先本以为这碟衣姑娘随口一说,没想到这身后的兄弟听到这里,眼中闪过一道惊恐,只好在一动不动只盯着他们脚下的这一支队伍。 很快和侯文的兵马在一处山脉之前停了下来,伸手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众人纷纷翻身下马就有专门的士兵将这五箱银子搬进了一个山洞当中。 这段宏跟着侯文走到山洞当中,说道:“这山洞看着像是熊冬眠过的 放在此处会不会有危险?” 这侯文当即哈哈大笑,说道:“熊可和人不一样,这熊不知道这是金银财宝 如果不是吃的,他是不会乱翻动的。 而且这里的熊大多已经进入了冬眠,就算我们在这里放炮仗,也不会吸引他们过多的注意力。” 段宏点了点头,随后说道:“若是被旁人瞧见了也是会拿走了,给本将军在这里挖上一个机关。只要有人敢动这批银子,立刻万箭齐发,将他射死。” 没想到段宏竟然还有这方面的心思,当即心中更是不屑,侯文先一步走出了洞穴。 侯文的副将说道:“将军他们这分明含沙射影,是担心我们将这些银子私吞。” 侯文只说道:“知道就行了,何必说出来,况且小妹马上就要嫁入段府。我们也算是自己人了。” 这句话刚好让段宏听到,段弘脸上闪过一一道讥笑,分明是看不起这侯家的大小姐,竟然将贴身的玉佩送给了段家的少爷也就是他表弟。 表弟竟然能将贴身玉佩拿出来交给自家父亲,还不定和这侯家的小姐发生了什么肮脏的事。 第二百一十章 老头站在门外 而且侯文只是咬牙切齿,仅仅拉住了缰绳,并没有说什么,待这支队伍走到大月氏部落之时,突然降了一场强降雪 。 这北风卷地贴在地皮上的一些枯草,顿时随着风漫天飞舞,众人一时间迷失了方向。 侯文早知会有人前来刺杀,当即说道:“都给我下马,趴在地上等这阵风,雪过去了,就算马丢了也不要紧,此此处不远就是县衙。绝对会有人前来接应我们的。” 很快侯文的人纷纷下疆,而段纶感觉自己身体一疆,竟然一动也不能动,立刻就明白自己这是中毒了。 段宏指着前面的侯文说道:“你竟然派人在这里埋伏,难道你不怕你妹妹在段家出事了吗?” 而这侯文懒得理他,只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而段带来的人纷纷中了毒针,很快扑通扑通倒在了地上。 此刻班衣教一众人上来只眨眼之间,段宏的坐骑便被一刀斩杀,马头都掉在了地上,这侯文就看到一个黑色人影一闪而过,转头去看段家的人全部被蒙汗药迷翻之后,这连马都没有活口了。 一时间心惊不已,看来以后得罪谁都不能得罪许天,这许天手中竟然有这么一支神秘的队伍。 不过现在他担心的可不是这个,而是这一批银子在段宏手中丢了以后,这小子定会受到重重的责罚。 侯文想起这个,他便觉得替自己妹妹出了一口气。 而此时蝶衣按照之前的藏宝路线走,回到了山洞当中。就看到一个少年从山洞里走了出来,手里还提着一个大大的熊头。 蝶衣看到这少年先是一愣,随后满脸喜色的说道:“左护法 你也来了。” 这左护法,本来满脸寒霜,看到蝶衣之后却是礼貌的点了点头,说道:“这洞中的棕熊已经被我斩杀了。至于那机关更是被我破坏了,你们将银子拿了就走吧。” 蝶衣点了点头像,只小鸟似的,高兴的飞进了洞穴当中,而他身后的班衣校的兄弟,很快将银子搬到了这洞口外候着的一辆牛车之上。 看到蝶衣竟然上了牛车,这左护法嘴角抽了抽,说道:“蝶衣姑娘,我从教中出来的时候,右护法还特意让我转告你,早日回去,少教主可是等着你呢。 如今少教主正在冰池当中修炼最高的心法。可是离不开蝶衣姑娘! 前日少教主在真气走岔之后,还叫着姑娘的名字。” 蝶衣顿时,有些不高兴了,一跺脚说道:“不就是练个破心法吗,有这么离不开我吗?还不是让我去为他针灸疏散真气。 真是的,我们都十几年没见面了,也不说有一个浪漫的求婚仪式。 这公主都说了,现在女孩子都不分,什么大老婆小老婆了,只要是真心的便好了,而且结婚的时候还要有婚纱戒指和鲜花。” 这左护法本就属于武力担当,若是有人前来攻打必是左护法先去迎战,而右护法就像唐朝的礼部尚书一般。 大多都是主持一些礼仪 和生活方面的问题。 一时间这左护法被蝶衣姑娘这番话说的一愣,于是问道:“何为钻戒?” 这蝶衣当即说道:“钻戒就是一种名叫金刚石的有机玻璃,被切成小小的一块镶嵌在戒指上,而且晋阳公主说了,这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就象征着少教主对本姑娘的爱情。” 说完蝶衣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随后白了摆手,说道:“我先将这些银子带回去,回去告诉少教主,我很快就回去了。” 这左护法有些无语,说道:“这成婚之前,少教主不是送了蝶衣姑娘,一座矿山?好像就是金刚石的矿山! 怎的又不要矿山,反而有一颗钻石。现在的女人心海底针,可真是叫人琢磨不透。” 左护法不知为什么,看着自己手上这颗血淋淋的棕熊的头,第一次觉得心情一阵不爽,随后直接将这颗熊头扔到半空当中,挥出一掌。 砰的一声,这熊头化成了碎末 一阵红色鲜血第一在了地上。 这左护法哼了一声,直接拧开旁边的机关,下到了地道里。 而此时段宏回到了段纶所住的招待所当中,更是说道:“叔父放心,这一切我都准备妥当了,而且按照叔父给的地形图? 我很快就将银子转移好了,别想有第三个人找到。” 说着这段宏一脸邀功的表情,段纶点了点头,说道:“这件差事,你办的不错。对了你先回去吧,给你表弟张罗婚礼。这侯家的姑娘实在是太着急了一些, 不过看在我们门当户对,我也就同意这门婚事。” 段宏直接往椅子上一坐。 “我说这都水到渠成了,而且喜上加喜,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我这就回去帮表弟筹办婚事。至于这许天也耍不出什么奸计来。” 不曾想到段纶却突然反悔。 “我后悔了,你还是留在边关万一再出什么幺蛾子也好,有个人帮我。” 段纶点了点头,说道:“我还有些事便告退了。” 这工部尚书看了他一眼,心知他是去找桃红坊的蓝儿,狠狠瞪了至自家侄子一眼,便开始思量起来。 很快他想到了一个计策。 “进来帮本官更衣。” 很快,走进来四个小厮,很快就换上了一身保暖又防寒的素布长衫,这工部尚书满脸职业假笑很快就来到了弘文书院。 “许夫子!本官有事找你。” 而此时这许天还没有起 这晋阳更是睡得迷迷糊糊的,就听到外面有人疯狂的砸门。 晋阳当即踢了踢和他同在一条榻上的蝶衣 “蝶衣姐姐,你去看看是谁吗?人家实在不想起来开门,在宫里都是有宫女和丫鬟伺候我的。” 蝶衣只翻了个身,好久没有个动静,许天更是睡的昏天黑地,就连外面有人敲门都不知道。 晋阳睁开眼睛,随后拍了拍蝶衣的脸,蝶衣不得不起来开门,同一时间蝶衣怒从心中起。 这一大早的,到底是谁这么讨厌!当即走了过去 将门打开就看到一个老头站在门外。 第二百一十一章 运苍蝇 老头看着蝶衣的脸,说道:“柳夫子怎么在这里?本官是亲自来找许夫子的,有些俗务,要和许夫子相商。柳夫子能够通报一声。” 这蝶衣在心里一阵鄙夷。看来这老头也不是什么好货色。 虽然她和公主住在一处,可是这如何就能去通报许夫子? “你还是自己去找许夫子吧。” 砰的一声,将门关了上来,这样这工部尚书段伦身边的四个小厮齐齐一愣,一时间忍不住说道:“老爷,这丫头脾气也太倨傲了。” “这栋及第楼不是只有一个门吗?如何能够再去通知许夫子?” 这工部尚书段轮当即说道:“你去找一面锣来。” 这小厮先是一愣,随后喜气洋洋的跑走了。不过转眼时刻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面铜锣在旁边敲了起来,很快一阵锣鼓喧天的声音。 晋阳睁开了眼睛,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泫然欲泣。 这可把蝶衣给心疼坏了。 “你放心公主,下面那个老不死的,我可记着他长什么样子了,你放心 等回到教里。我就去和相公说。用最毒的毒药将他毒个稀巴烂。” 而此时秦先将门打开了,直接将工部尚书段纶放了进来。 “说实话,他从前在军营是习惯着早起,可是这如今衙门也没什么事 再加上弘文书院的学生,这个时间也还没起来。所以这 秦先便也睡着。” 这工部尚书段轮狠狠瞪了他一眼,直接来到了许天的房间。 而此时许天也是一脸烦扰,他坐在桌子上,隐约已经听到晋阳在楼下哭。 卖麻批的这老不死来这么早,把晋阳吵醒之后,晋阳又该发脾气了,到时候难道他帮着哄公主吗? 他帮着连夜打牌哄高公主开心吗?他想新鲜的食谱让公主不在作妖吗。 而此时许天放下茶杯,就看到工部尚书段纶走了进来,这许天平日里一副混不吝的样子。 可是此时许天墨发披散在肩,一双剑眉倒竖,似醉非醒的样子倒叫他欣赏起眼前这个年轻人来。 而工部尚书段轮身后的四名视小厮更是看着许天竟然有些发呆。 男子样貌都叫他们如此痴迷,更何况女子见了更加疯狂。 许天只轻轻笑了一声,这笑容如同彩江芙蓉当中七月的冰冷。 “工部尚书如此上门,这也太早了,找本官何事?” 因为实在太早,这许天也没起床。压根不待见这工部尚书。 工部尚书当即说道:“本官确实来早了,你们年轻人倒是喜欢贪睡。 不过如今你我同为朝廷命官,若是实在太过于耽误公事,如何对得起皇上如何对得起社稷。” 看到这工部尚书越扯越远,这许天只觉得十分的困倦,当即便说道:“还请段大人有事说事。” 这工部尚书一看当即便说道:“此次是要求许县令与我一同去府衙的库银当中检查银两,核对数量。 毕竟这银子刚来 你便说这是银子够数了,这事虽小可是影响却大,皇上亲自敕万的弘文书院若是不能如期完工,恐怕皇上会怪罪本官。 从长安出来之后,皇上便叮嘱本官,在三月之内必定要回到长安去复命,否则只凭着工部侍郎一人无法统领工部。 恐怕届时朝政一片混乱,想必许大人也不想看到这个局面发生。” 许天在心里有些无奈,他都能想象出来,李二在朝堂之上 是如何答应的?当即便点了点头说道:“来人替本官更衣。” 很快,秦先走了进来,手里捧着一个托盘,这是许天七品芝麻官的官服。 许天又带上了县太县太爷的乌纱帽,之后便骑着自己的毛驴跟在工部尚书的官轿之后,两人亦步亦趋,很快的到了县衙的银库。 面前这许天直接从腰间解下一把钥匙,将门打开说道:“大人请。” 这工部尚书也不客气,当即笑着捋了捋胡子,一马当先走了进去,果然这银箱子是一个不少,可是这银子怕是不够的。 这工部尚书心中一阵冷笑说道:“来呀,给本官将这些箱子全部打开。” 而此时秦先却上前一步,挡在许天的身前,工部尚书昵了主仆二人一眼,心中却冷然的,看来这是准备跑路了,本官还没怎么样,就如此护着许天,难道你们能跑到西突厥不成,就像那个陈县令一样叛国了? 秦先像是没有看到这段纶的颜色,在一旁冷然说道:“大人放心,末将就算死,也会保护大人的安全,若是万不得已,必定会为大人杀出一道血路。” 这许天只是一脸感动,随后拍了拍秦先衣服上不存在了尘土。 “秦将军,本官谁在太感动了。不过你这衣服倒是许久未换。秦将军如此节俭 到让本官有些无地自容。” 而此时秦先点点头,随后站在许天的身后,这俩人齐齐将目光投向了工部尚书段纶。 这段纶却是满脸得逞的笑容 很快箱子一个个打开,却发现这银箱子里竟然装满了银子。 这负责查银子的士兵,也是一脸的震惊,随后走到工部尚书身边。 “这不可能大人,怎么可能全部装满。” 就看到许天走了过来说道:“你这是怎么说话的,什么叫不可能,难道你是在暗指本王背叛皇上,本王贪赃枉法将银子自己吞了不成?” 这话明晃晃的,打了工部尚书一个巴掌,可是这工部尚书却暗自思忖起来,这绝不可能,昨日他已经将银子全部运走, 若非这些银子是许天借来的,那么就是他藏起来的那些银子已经被许天找了回来。想想后者段纶只觉得一阵发毛。 看到这工部尚书段纶一脸阴狠算计的表情,许天再也忍不住,一双清眸当中充满了怒气,随后用手中折扇指着这几个空箱子。 “段大人该不会还以为这几个箱子是空的吧,区区三十万两银子,你运来运去的,还不是在本县令的眼皮子底下。 别说是运银子了,就算是运苍蝇本王都能抓回来。” 第二百一十二章 交给表弟不成 秦先看到许天竟然将本王这个称呼也喊了出来,当即上前说道:“许夫子莫要动气,好好说话。” 这许天顿时点了点头,在心里骂了一句,逼了个狗的 在现代年轻人都注重养生,亚健康时代每个人都注重关注自己身体健康,现在都要和这个七十岁的老头子在这里 吵架显得他有多么的不尊老爱幼 许天当即就将目光投向工部尚书段纶。 “既然我们已经撕破脸了,我就明着告诉你,皇上是必定会站在我这边的,你挑拨也没用。就算你三月之后回京向皇上奏本王,本王也无惧。 看在你七十岁的面子上本王就告诉你,你还是死了这条害本王的心吧。如果我这么容易变被人害,都不知道死了几百回了。” 说着转过头看着秦先,说道:“秦将军今日县衙也没什么事,工部尚书愿意待在这里,就让他守着这些银子吧。我们先回弘文书院。” 看到许天真的转身就走,而且骑上了自己的毛驴,赶往弘文书院。 工部尚书段纶当即追了出来,说道:“许夫子,你误会了。我怎么想害你呢?同朝为官,我最是佩服许夫子为官清廉,深得陛下圣心。 又是得天下文人敬佩的弘文书院的院长,我又怎么会害你,怕是许夫子对我段某人有什么误会。” “误会?什么叫误会?那三十万两银子也是我误会你了?” “这三十万两银子和和本官绝无关系,此事与我无关!还请许夫子莫要迁怒我。” 许天当即哼了一声,骑着毛驴回了弘文书院。 段伦实在没想到,但这一招没有试探到许天的底线,反而将自己惹了一身一身的骚,当即气急败坏回到了招待所。 “本官在查为官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人敢如此折辱本官 就连皇上都得给我三分薄面,如今一个毛头小子也想凌驾到我的头上?” 这段伦自己说了半天,却发现并没有人应答,当即说道:“几个不长眼的东西,还不快去将表少爷给我叫回来,本官要好好查问一番,问题出在哪里。” 仆从很快就跑了回来,一脸为难的说道:“老爷您还是自己亲自去看看吧。” 看到这四名仆人一脸的窝囊。 段纶当即哼了一声,只登上马车之后,直接赶往了蓝轩。 可刚推门走进去,就看到这屋子里的柱子竟然绑着一个赤裸的男人。 这工部尚书段纶开始一愣,随后看清楚,这人被五花大绑在房间里,而且满脸愤怒,光是看着他这样子,工部尚书就想直接拔刀了结了这人的性命。 “还不快将门关上服侍少爷穿衣。” 段纶请到外厅,稍坐了片刻。 段宏很快就将绳子解了下来,将房间的门打开。 段宏直接跪在段纶的身前。 “叔叔,是许天!许天派人狠狠打了我一顿!昨日我来找蓝儿,没想到屋子里乌漆嘛黑的我刚一进屋就被人绊倒在地上,随后一阵拳打脚踢。” “你敢确定是许天?” 段宏当即狠狠点了点头说道:“有一个人打的我很疼,应该就是许天身边的 秦校尉。” 段纶冷笑了两声,说道:“我段家怎么就出了你这种窝囊废不孝子孙,本官在官场驰骋了数十年从来没有吃过这样大的亏,更何况你身为一个武将,却被区区一个许天小儿捆在屋子里打,你让我的脸放在哪里?” 这段宏当即狠狠磕了几个响头,这段伦冷静下来,冷眼眯着眼。 “我让你藏的那一批金子,你可安置妥当了?” 仆人送过来送了一盏热茶,段纶将这热茶喝了一口,随后怒气算是平消了不少 。 段宏先是一愣,随后点了点头,说道:“叔叔,这件事我知道有多重要,所以是我亲自押送,必定不会有人发觉。” 段纶冷笑一声,说道:“怕不见得吧,今日本官一早去县衙的库银查找,你猜怎么回事。这三十万两银子竟然又飞回到了银库当中。 若不是你那藏宝的地点被人跟踪发现将银子取了回去。那就是有人在背后捅你刀子。” 段宏当即反应过来。 “叔叔说的是侯文?绝对不会,侯文这家伙有这心,却没有这个胆量。我这就派人去高丽山查看那批银子。” 而此时这工部尚书勃然大怒,就在先前他已经收到信,里藏着的银子,早已经不翼而飞。 段纶站起来,花白的胡子被气得发抖,随后狠狠一脚踩在了段宏的脸上。 “枉我对你如此信任,这段家以后若是交给你还不还不如交给许天呢,交给许天好歹能换个全尸。放到你手里,怕是死的全尸都不剩。” 这段宏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可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便说:“今日是叔叔叫了侯文去送信的?” 段纶没想到还有这一层当即便又坐。 “今日上午的时候你说我送给你的藏宝图丢了,叫个稳妥的人来拿。” 这下倒段宏有些看不懂了,这图确实中间丢过一次,而且他也让妥当的人来拿, 这中间到底出了什么事?总觉得这件事和侯文有关。 “叔叔这件事并不是这么简单。” 看到这段宏还自己云里雾里的断论,当即一脚踹在他的胸口上。 可是年逾七十的老人,力气自然比不过这正当年的年轻 段纶,当其便觉得腿部一阵抽筋,可是他忍着,他直接将手里的茶盏砸到了他的额头上。 “你这个废物,如今被人算计了还不知内情!还好你只是一个二品的将军,若你将来接了段家的位置 还不都得被你害死。 我怎么会瞎了眼将你看中是我段家下一任的接班人?真是狠辣有余,智谋不足 这样的人将来只能给人当刀使。 以后族里的事都不用你插手,从此之后,你与我段家在再无关系。如非你遇到性命之忧,我段家是不会伸出援手的。” 段宏当即抱住了段纶的腿,说道:“叔叔,我可是你的亲侄子。你不将这些事交给我,难道还要交给表弟不成。” 第二百一十三章 工程材料 “从前我不知你表弟,只觉得你表弟性格软弱无能,可如今看来,他却是步步都在算计。走的稳总比粉身碎骨强,给人利用了那才叫死的不明不白,你给我滚开。” 段宏看着段轮走了之后,这才站起身,拔出自己身上配的宝剑一阵乱砍。 屋子里的茶具重物,都被砍得稀碎,木料翻飞。 小厮本冒了个头,想劝慰几句,可是看到这位像发了疯似的,乱砍一气,当顿时缩了回去,再也不敢多说半句。 临近晌午的时候,段宏从澜轩里走了出来,果然看到他身边的队兵士围了上来,说道:“将军有何吩咐。” 不知为何,她们总觉得将军变得比之前还要阴冷弱 非要作比喻从前将军只是有些谨小慎微,可是现在就如同一条受了伤的毒蛇一样,若是被它咬上一口,必定陨命。 “许天不过就是一个不会武功的! 竟然也敢设计本将军。你去找些人来,如此这般,必定要他为皇上责罚这辈子都翻不了身。” 弘文书院 这些波斯工人正在看着图纸,完成教学楼的最后一层设计,如今寒冬腊月,所以工时进行的极其缓慢,不过也给了这些波斯技术人员一个 斟酌考虑的时间。 而很快一个人上前直接在设计图上放了一张巨额的银票,这波斯商人先是一愣,随后说道:“你这是想干什么?” 因为这些天,许天交给了他们不少中原话,所以这些波斯人对中原的话语起码能听懂三成。 这来收买他的人也是言简意赅,说道:“你听我们的话,这一万两银票归你。” 这波斯人抄着不太流利的中原口音,说道:“你想收买,我为你们做事。” 仆人也没想到,波斯人竟然这么上道,当即点了点头说道:“那你这银票要收什么?” 这波斯商人当即点了点头,一脸高兴的拍了拍着仆人肩膀说道:“既然这样的好事,我们互利共赢,互利共赢!” 这仆人十分高兴回去就将已经收买波斯工人的事情告诉给了段宏。 而很快许天的房间被敲响。 这波斯工人走了进来说道:“许,你又在烧烤,红薯这番薯都快被你吃光了。” 许天微微一笑,随后说道:“杰卡尔,你怎么来了,快吃一个我刚烤好的番薯。” 这些卡儿摆了摆手,说道:“我可不吃了,你这整个冬天每天都烤着红薯和番薯,我都快要吃吐了。” 许天不由得在心里说,这波斯人还挺有趣,说道:“既然你不想吃烤红薯和烤番薯,那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这波斯技术人员当即从怀里小心翼翼的掏出一张纸,而他的眼睛盯着这张纸留恋的看了一会儿,随后说道:“这可是整整一万两银票啊,昨天有个人想要收买我。 许,有人想对你不利,你可一定要小心,我听说最近你们朝廷又来了一个高管 应该就是他想收买我。行了,我要出去了,否则待的时间太长,他们一定会怀疑我的。” 看到杰卡尔走到门口,许天说道:“杰卡尔,谢谢你,我没想到你能为了我放弃这一万两银票。” 没想到这杰卡尔一笑,转过头来认真地盯着许天说道:“我不是为了你,而是像我们波斯没有像你样的好官,如果我们波斯也有像你这样的老师,那么我们波斯的孩子也不会从小就做努力去做烧煤工,去卖报纸送牛奶。 现在的波斯一定会比大明更加繁荣富强,更何况你之前不是教过我一个成语嘛,就做为官不仁,我最讨厌的就是暗地里收买做坏事的这种关了。 并且我感谢你,你还记得我当时是怎么来的吗?” 许天想起这杰卡尔好像并不是在大月氏的本土居民而是漂洋过海来的外族人,那是他已经饿晕在了码头之上, 而许天那日正准备去寻找几个懂得建筑的工程师,路过码头的时候 将手里的一张饼分了一半给他,这杰卡尔吃完就站了起来。 “你需要我。” 许天有些意外说道:“你说什么?” 这波斯工人指他手里的建筑图纸,说道:“你在找能够做这种工程的人,而我恰好能做这种工程,我愿意无偿的帮助你,你这个好心的人!主会保佑你的阿门。” 杰卡尔看到许天似乎现在回忆当中,在他眼前挥了挥手说道:“许,我愿意一直留在葱岭,追随在你的身边。” 看到杰卡尔要走,许天冷然说道:“杰卡尔,我知道你对我的忠心。如果你愿意留在这里,那么我会让你如愿的。” “许,你说的是真的?我可以留在这里了。” “当然!你是我最真挚的朋友。” 杰卡尔先是一愣,就看到许天将这一万两银票竟然送到他的手里,眼中闪过一阵激动,说道:“杨,你这是做什么。这叫不义之财,我是不会要的。” 许天却淡淡一笑,说道:“这张银票你要继续拿着,不光如此,你还要继续演戏下去,要让收买你的人都误以为你会听他们的话。 洋人很上道,略微思考了一下,就说出来弊端:“可是如果听他们的话,这弘文书院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完工。 而且以他们的恶毒心肠,一定会买些不好的材料以次充好。 这是万万不能的,杨许所做的事业是万世留名百世传唱的。 如果做了不好的建筑 恐怕这建筑倒了之后,你们大唐的皇帝一定会责怪你的。” “你有没有听过我们成语叫做将计就计?” 杰卡尔先是一愣随后一双眼睛闪过一抹迷惑光。 第二天一大早,许天并没有去府衙? 看到房间的门关着这段宏看了一眼,顿时唾骂了一句,真是个烂货。 而这杰卡尔不知从哪里闪了出来,这段宏身边的侍卫说道 :“杰卡尔先生,明天就要去安西都护府市场买工程材料,不如将这件事交给我去办吧。” 杰卡尔说道:“哎,我们现在是朋友,更何况我手里的钱,你还担心什么。更何况有我的面子,你会买到比你预想中更加便宜的工程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