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阳凛冽》 第1章 重逢 付姿强忍着不适，坐在烟雾缭绕的包厢里，目光空洞听着身边的男人喋喋不休：“姿姿，付家没了，华兴以后还要承蒙林总照顾。” 她毫无反应，思绪被拉回之前. 一年前，她还是名满京城的付家小姐，众星捧月，现在却沦为酒桌上的陪衬。 “付姿，愣着干什么？敬林总一杯。”讲话的是华兴的副总裁。 她顺着副总裁的视线向右边看过去，右边坐着的是合川集团的太子林谦。 最近公司需要一批进口材料，华兴不是合川最好的选择，可林谦喜欢她，三番五次去华兴示爱。华兴的人就把主意打到她头上。 想着在美女面前，林谦总不会要价太过分，所以才带她来了这场饭局。 付姿回神后，端起桌上的酒杯，向林谦淡淡笑道，“林总，我敬您。” 她习惯了脸上不带妆，淡颜系美女，比林谦在外面见到的那些妖艳货色美多少倍。他就喜欢她身上这股清纯劲儿。 以前付国林还在位的时候，这位千金可谓是高高在上，如今却也沦为酒桌上的玩物。 嘴角勾起不怀好意的笑，“咱俩的关系还用的着这么见外？我叫你姿姿，你就喊我一声哥。” 付姿没说什么，只是仰头把酒杯里的红酒一口喝了下去。 林谦见状，脸上的笑更加放肆，“你都喝了，做哥哥的不能不喝。” 伴随着众人的起哄，林谦也喝了好几杯，付姿也陪了几杯。 刚放下酒杯，准备喘口气，桌上有人提议道，“喝红的多没劲，来点白的。” 这话一出，正合林谦的意，大家都跟着附和。 放在以前，她还可以直接拒绝，可如今付家落败，她不敢说不，只能看向身边的副总裁。 副总裁给了她一个再忍忍的眼神，付姿瞬间觉得寒心。 来的时候明明说好不喝酒，只是吃饭，绝对会保护她。 可现在这又算什么？ 华兴的人只想哄林谦高兴，他自然是乐在其中，觊觎付姿很久了。 副总裁怕她惹林谦不高兴，亲自起身给付姿倒了白酒。 面带笑意的说，“付姿，咱们林总向来都是英雄难过美人关，你说几句好听的话，林总高兴了别说是今年了，这往后都给咱们了。” 说罢，整个包厢里的人都哄堂大笑。 林谦的笑意让付姿浑身不适，双眼贪婪的盯着付姿的脸，“喝了这杯，我给华兴减十个点。” 还没等付姿开口，一旁的副总裁坐不住了，恨不得自己立刻化身付姿。 满脸赔笑道，“谢谢林总，非常感谢，感谢，感谢。”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付姿身上，这一刻，付姿才明白有爸爸照拂的那些年，自己才这般顺风顺水。 心里有个声音在问她，“可以摔了酒杯走人吗？可以丢了华兴的这份工作吗？” 答案肯定是，“不可以。” 算了，喝吧，这一年丢的脸够多了，不差这一次。 正准备将面前的白酒一口喝掉，目光却瞥向了酒桌主位处的男人。 他身穿纯黑色的衬衫，手上夹了根烟，靠在椅子上吞云吐雾，烟雾也遮不住男人的俊美。 主位的人一直没说话，可付姿却不能当他不存在。 程凛。 来之前她根本没想到程凛也会来，她是跟着副总裁来求林谦办事的，可程凛坐的位置，一看就是有求于他。 他一直安静的看着林谦和自己喝了这么多酒，却没出来阻止，摆明了是想看她出丑。 林谦手中的酒举了足足十几秒，大家都看出来付姿的不对劲。 副总裁也一直冲她挤眉弄眼，示意她别坏了这件事。 付姿明白，没有人会出来为她出头，再也不是付家大小姐了，更不能丢了工作。 在林谦翻脸之际...... 付姿端起桌上的一整壶白酒，侧身面向林谦，努力挤出来一个微笑，“我喝了这壶，减百分之三十个点。” 林谦脸上的怒意减退，换了笑脸，“听妹妹的。”说着便凑近了付姿跟前，准备看着她喝下去。 对林谦的突然靠近，付姿浑身僵硬，曾经的骄傲落了一地。 付姿吸了一口气，看着精致的玻璃酒壶，她知道自己这一壶下去，肯定就完了。 这酒喝了，这辈子都别想在程凛面前抬起头。 “等等。” 包厢内一个清冷的男声传来，声音不高，却成功让嘈杂的环境瞬间安静。 付姿的心沉了一下，她烧成灰都熟悉的声音。 林谦则闻声望过去。 程凛将手里的烟随即掐灭在白色水晶烟灰缸里，一双漂亮深邃的眼中透出几分嘲讽。 不紧不慢道：“是我浅薄了？华兴现在的这么差劲了？女职员还兼职女公关？” 付姿只觉得浑身上下一股血流冲向脑子，那是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的感觉。 她被女公关三个字堵的说不出话，连看向他的勇气都没有。 没人吭声，他又接着反问道，“还是女公关行情不好，华兴做好事，收留了做职员？” 副总裁都四十多岁了，老脸一红，不敢接话。 安静了十几秒之后，林谦率先赔笑道：“凛哥，她确实是华兴的职员，这个我能保证，她是我女人。” 没等付姿开口，林谦的手已经搂在她的肩上，她下意识一缩，本能的一把推开林谦。 这下就尴尬了。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都知道付姿是代表华兴来找林谦帮忙的，眼下这当众给他难堪，又算什么事？ “嗤......” 充满嘲讽的笑声充斥着这个空间，他俊美的脸上满是藏不住的嘲讽。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开口道：“听这意思，付小姐有异议？” 林谦的脸色一阵白一阵红，付姿当众下他的脸，其他人都不敢说什么。 只有程凛一副看热闹的表情，他心里十分恼火，却不敢当着程凛的面发火。 只好笑着找补道：“凛哥说笑了，她就是被我惯坏了，脾气大了点。” 付姿肩上传来一阵剧痛，林谦再度把手放在她肩上，加重了力道。 看来林谦是真的怒了，不然也不会下手这么重，她白皙的脸上面色通红。 却不是因为喝了酒，而是因为程凛正在看着她...... 第2章 羞辱 心里乱成一团，她知道程凛正在看自己的笑话，但她偏不能在他面前丢了份。 当着大家的面，对着林谦勾唇笑道:“林总怕不是要耍赖？我喝，您说话算话。” 林谦看着那张明媚的脸，心里很抓马，他想要她不是一两天了，之前付国林在的时候，他高攀不上。 可付家现在没落了，否则哪来的机会把手搭在她身上？ 别管别人怎么说，只要能得到她，损失点钱算什么。 豁出去了，原本僵持的脸上换了笑意，手上的力道也松了些。 “算，当然算。”说着就等着她喝。 程凛的脸上闪过一抹杀色，转瞬就被玩味取代，再次开口。 “你那批材料多少钱?” 林谦见被打断，敢怒不敢言，只得认真答：“华兴要的多，大概两千万左右。” 众人都不知道程凛问这个干嘛，包括付姿，全都在打量他的神色。 程凛点了根烟，向后靠了靠，薄唇里吐出一圈淡淡的烟雾。 慢条斯理的说，“我最近想做点慈善，正好不知道做什么，那就给华兴吧。” 都没反应过来，愣在原地。 他慢条斯理的开口：“我出两千万，资助华兴买这批材料。” 此话一出，众人眼里闪过一丝惊诧，连付姿都始料未及。 副总裁惊讶之余，第一个没忍住看向程凛，小心翼翼的开口试探：“程先生，您是认真的？” 程凛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我像喝多了开玩笑?” 副总裁才不管这话带不带刺，只觉得馅饼砸自己脑袋上了。 连忙起身，丝毫不掩饰压不住的开心，“程先生，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才好，我敬您一杯，感谢你支持华兴。” 程凛依旧靠在椅背上，举止慵懒，目光一直盯着付姿，毫不掩饰。 副总裁举着杯子站了半天，桌上没人敢接话，喝也不对，不喝也不对，脸色通红。 程凛才不管这些人尴尬不尴尬，戏谑的笑道：“怎么？到我这就这待遇，我的钱比别人少？还是长得差？不配华兴的女人敬酒？” 话讲成这样，大家才明白了，感情程凛是看上付姿了？ 副总裁浑身发凉，没觉得这事儿办砸了，缓慢的看向付姿，林谦的脸色像跑马灯，一阵一阵的。 眼看着得手的事，就这么黄了，纵使不愿意，也不得不把手从付姿身上拿下来。 副总裁反应过来了，让付姿陪林谦，不过是几十个点，可程凛开口就投两千万，往后搭上程氏这条船，还愁赚不来钱？孰轻孰重，再傻的人都分的清。 “付姿，别站着了，快给程先生敬酒。” 付姿的脸色更加难看，她觉得这一刻，自己像是陪酒女，哪里是什么正经公司的职员。 副总裁知道让曾经的大小姐屈尊，怕坏事儿，特意拉低了声音：“别傻站着了，惹怒了他，对华兴跟你都没好处。” 她怎么会不明白，惹了他，对自己没好处，她没得选。 调整了下情绪，她站起身，端起刚才的酒杯，看向主位的男人，沉声道：“谢谢程先生。” 程凛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调侃道：“付小姐还真是能屈能伸，主业做公关的吧，要是现在有人出两千万以上，你是不是也立马可以转投别人面前？” 一桌子的人连气儿都不敢喘，没人知道程凛在打什么主意，处处针对付姿，又肯拿两千万给华兴，别说花两千万就为了图个嘴爽。 就连林谦也看不明白了，这程凛到底对付姿什么想法。 付姿拿着酒杯，脸色一阵白一阵红，感觉针刺一样疼，程凛没动她一下，却像打了无数个巴掌。 程凛一刻不说话，付姿和副总裁就得端着酒杯站在那里，副总裁瞥见她的神色，心里闪过一丝愧疚，如果她没过来，也不会发生这么难堪的事。 他站出来替付姿解围，陪着笑脸对程凛说：“程先生说笑了，小付是我们华兴销售部最好的员......” 话都没说完，程凛就冷着神色沉声打断他：“我们很熟？需要跟你开玩笑？” 副总裁吓得不敢再开口，生怕他一不高兴，两千万泡汤了。 其他人不说话可以，可林谦不行，这局是他组的。 冲着程凛赔笑道：“凛哥别生气，和这群没见过世面的人计较什么。” 说罢推了下付姿，压低声音说：“去敬程先生，傻站着干嘛？” 付姿没动，程凛刚才那样说话，她要怎么喝下这杯酒？凭什么要听林谦的？ 林谦见她不听自己的，在这么多人面前，折了自己的面子。 顿时火冒三丈，加重力度推了一把付姿，“你聋了，我说话你没听见？” 付姿没站稳，被推了个趔趄，杯子里的酒洒了出去。 林谦满眼的怒火，嘴里骂道：“给脸不要脸，还当付国林在的时候呢？给你脸才让你站这儿？不给你脸，你算个什么东西？” 程凛神色淡淡的看着付姿所在的方向。 付姿沉默了三秒，忽然转身把手里的杯子砸在林谦的脸上。 大家都很吃惊，她敢直接对林谦动手。 “啊！” 林谦一声惨叫，抬手捂着右边的眼角。 付姿此刻的眼神里充满了鄙夷和怒火，独独没有害怕。 几秒钟后，林谦拿开手，发现掌心里有血，当即怒火上头。 “操。”起身就冲着付姿去了。 她没闪躲，整个人都被气懵了，在众人拦住林谦之际，有东西直接落在林谦脸上。 他只觉得脸上一阵火烧的刺痛感，疼的他说不出话，本能的吸了一口冷气。 回过神之后，脚底下是没抽完半根烟，还在燃烧着。 屋里除了付姿，都是抽烟的，可敢把烟头扔他脸上的...... 林谦扭头看着主位的人，程凛依旧一副玩味的表情，修长的手指一直在水晶烟灰缸上来回敲。 所有人都不敢出声。 林谦的恶气已经直冲云霄，对上程凛淡漠的眼神，还是强收了脾气，似笑非笑的说：“凛哥，你醉了？这烟头扔的可真够远。” 程凛淡淡一笑：“你不服？” 林谦神色一沉。他在太华市大小也是个人物，当众被程凛扔烟头扔在脸上，他给台阶，对方还不下，要是传出去，这合川集团的脸还往哪放？ “几个意思？”林谦眼里的笑意散去。 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第3章 别把付家的脏习惯带到我这，我洁癖 程凛眼皮都没抬，沉声道：“打女人别当我面儿打。” 林谦这才明白，却更不服气，阴阳怪气道：“凛哥到底是怜香惜玉，我打自己的女人，你也心疼？” 程凛深邃的眸子看向付姿，淡淡开口：“你是他的女人？” 付姿纵然喝了很多酒，可此时再清醒不过，一边是林谦，一边是程凛，两边都厌烦，可如果非要选一方...... “不是。”浅粉色的唇坚定的回答，声音不大却很清晰。 林谦狠厉的瞪着付姿，程凛却一副得意的神色，勾起唇角冷笑了一下。 他起身越过人群，抓着付姿的手腕，要带她离开。 林谦到底是咽不下这口恶气，沉声开口：“程凛，你不缺女人，喜欢我给你找，付姿是我先看上的，就这么带走，不合适吧？” 程凛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他：“合适？” 林谦不算矮，一米八一的身高，站在程凛跟前却矮了大半个头，和他对视，场面莫名滑稽。 今天他是被逼的实在没办法了，付姿本身就是他先看上的，不能白白让给程凛；另一个程凛当众下他的脸，他要是一个字都不说，往后在太华真就没有立足之地，合川以后还怎么混。 火药味很足，程凛没说什么，慢条斯理的拿起手底下的水晶烟灰缸。 下一秒，烟灰缸出现在林谦脑袋上。 烟灰缸一小半碎了，另一半带血的还捏在程凛手上。 林谦没想到他这么嚣张，脖子上传来一阵冰凉，看着程凛面带玩味的神色，他不敢再开口。 还没来得及反应，程凛已经拿着带血的半个烟灰缸，抵在他脖子上，白皙的皮肤往外渗血，伤口火辣辣的刺痛。 程凛的脸上波澜不惊，看着疼的龇牙咧嘴的林谦，轻声问道：“不合适？” 头上的血顺着额头流下来，疼痛感散去了刚才的酒意，林谦开始后悔了。 他不敢太大动作，神色慌张的答道：“凛、凛哥，我喝多了，您别跟我计较。” 包厢里安静的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程凛一字一句加重语气强调道：“她，我看上了，明白吗？” “明白，明白。”林谦急切的回答。 他觉得程凛看上付姿，只是一时兴起，像他那样的身份，每天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想爬上他的床，过了这个新鲜劲，再给他道个歉，合川在太华商界就还有一席之地。 众人也都觉得，程凛只是一时兴起，只有付姿面色苍白。 几秒之后程凛松开了林谦，把被血染成粉色的烟灰缸随意扔在一边，他拽着麻木的付姿开门往外走。 根本不管身后的那群人什么样的目光看他。 酒楼大堂休息区，坐着一个长相清秀的男人，他是程凛的贴身保镖，谢禧。 见程凛黑着脸和付姿一起出来，赶紧大步流星出门，随后帮他拉开车门。 付姿被他塞进迈巴赫的后座，谢禧在前面开车，熟练的按下中控，把后排隔成独立空间。 车内，付姿沉默，一路上程凛也一言不发。 车停稳后，谢禧先行离开，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程凛没有下车的意思，点了根烟，嘲讽道：“我今天才知道钱掉厕所什么滋味，捡了恶心丢了可惜。” 片刻后，付姿面无表情的回怼：“没让你捡。” 程凛嗤笑了一下，“林谦还挺了解你，果然还端着付家千金的架子。” 说到这里，付姿不淡定了，强忍着怒意，指甲深深地掐进掌心里，死死咬着牙，一言不发。 程凛侧头盯着她，开口：“你当我想捡？付姿，我提醒你，你很清楚我们的关系，只要婚约还在，你就别想当面恶心我。” 付姿的沉默让他有点不耐烦，给她扔下一把钥匙，推门下车走了。 下车后，她用余光瞥见外面灯火通明的六层建筑——万城山别墅，均价近两百万左右，贵到太华的富人都喊住不起。 以前还是市长千金的时候，也没住上这么贵的房子，如今落魄了，却跟着程凛可以住进来。 暗夜里付姿脸上的泪缓缓落下，轻轻吸了下堵塞的鼻子，她不敢大哭，因为这里不是付家，而是程凛的地方。 原本想打车回市区，可打开软件，发现根本打不了车。距离最近的打车地点，她得至少走上一个小时。 迟疑了片刻，看着手里的钥匙，向别墅门口走去。 到门口拿出钥匙，发现根本打不开大门，程凛根本就没给她留门，这门是指纹锁。 那他扔给自己一把钥匙做什么？有病吗？ 身心俱疲的付姿饶别墅一圈，里面的灯已经全部熄灭，只有后面一扇玻璃门后，有一盏昏暗的小灯。 轻轻推一下，玻璃门开了，付姿庆幸，抬脚刚进去，然后转身关上门。 扭头就撞进一个黑影的怀里，没有失声尖叫，却战战兢兢问了句，“你怎么在这？” 问完就后悔了，黑暗里的身影冷声道：“这是我家。”却顺势将她紧紧的圈在怀里。 付姿的心跳的很快，本以为只是巧合，他说完就会放自己离开。 几秒之后，程凛并没有松手的意思，低头看向怀里的人，又说了句：“付家人都喜欢走后门？” 放在以前她肯定可以理直气壮的怼回去，可付国林落马之后，她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暖黄色的灯打在程凛的脸上，她看清了一抹嘲讽闪过他的眼底。 没有正面回应他的嘲讽，淡淡的开口道：“可以松手吗？” 程凛没说话，松开了她，转身离开的时候，补了句：“那把钥匙可以从里面锁门，别把付家的脏习惯，带到我这，我洁癖。” 付姿浑身的血都是沸腾的，这是他今天第四次嘲讽自己，浑身无力的进了房间，瘫坐在床上。 满脑子都是那天她回家后找不到付国林，却听到他被带走的消息，理由是有人举报他组织嫖/娼，还贪污受贿了两个亿。 她不信自己的爸爸会做这种事，可一年过去了，找了很多律师，却没人敢应下这档子事儿，付国林依旧杳无音讯。 整个太华的人都说，付国林完了，付家也完了。 第4章 送上门的 第二天一大早，付姿回到了华兴，刚踏进大门，公司里的人看她的眼神都很奇怪。 这一年里，虽说付国林没了，可处理结果没下来，大家对付姿的态度就没那么恶劣，华兴之前依靠的就是付国林。 付姿接水的功夫，就听见茶水间里的两个女人嘀嘀咕咕。 “就看不惯她平时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还当她爸在的时候呢。” “就是，还不是昨晚被拉去.......” “哈哈哈哈。”一阵刺耳的笑声传进耳朵里。 付姿用力一踢，门“砰”的一声，把两个人吓了一跳，慌里慌张拿了杯子走出去了。 她刚接好水，准备离开，只见总裁秘书迎面走来，蹙眉说：“付姿，你可算来了，总裁找你。” 话音刚落，只见一个男声从门口传来：“小付啊，今天这么早就来了？” 华兴总裁——华冠良。 众人齐声打招呼，“华总早。” 总裁微微示意回应，对着付姿颔首笑道：“都说你是销售部标杆，我信了，离上班还有点时间，来我办公室一下。” 大家都不明白总裁对她这是什么意思，突然间这么客气。 付姿轻声应了一下，跟着总裁一起去了他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先是绕了很大一圈官腔，付姿打小就见识过了，浅笑道：“华总，您有事吩咐？” 华冠良也没在兜圈子，开口道：“姿姿，我已经批评过副总了，他怎么能把你置于那样的境地，即使是为了华兴好，也不能这么做，听说你受了很多委屈，我给你道歉，之前我不知道，否则肯定不会让你去。” 付姿很小就见识过很多商人，这段话真假开口就明白了，也不拆穿。 她淡淡一笑：“都过去了，我这不是没事，是我自己去的，不怪别人。” 总裁先是夸赞了她一番，随即开口：“听说海晏集团的程凛先生，答应给咱们投两千万，副总跟我说的时候，我怕他是喝醉了，来跟你确认一下？” 付姿面无表情点了点头，“是真的。” 总裁立马露出笑意，软了软语气对付姿说：“华兴这边跟海晏集团还没打过交道，海晏这边就你负责吧，以后销售部你就不用去了，给你升职，配司机和助理，独立办公室。” 突如其来的升职，付姿没理由拒绝，她才发觉人活着都不容易，付国林护了她太久。 她庆幸自己一边当着温室里的花朵，一边看着外面世界的残酷。 淡淡的点了点头，“谢谢华总。” 出了总裁办公室，她觉得还是很头疼，毕竟她和程凛青梅竹马的情谊很早就断了。 别说对接，没有预约，连海晏集团的大楼都进不去，程凛的行踪她也无从知晓，连着好几天，人影都找不到。 付姿的升职，引发华兴内部的员工极度不满，都在背后议论她。 “你说她凭什么？什么都不用做，立马飞上枝头。” “还能凭什么，他爸倒台了，她想立足，可不得会爬点什么？” 说着一群人哄然大笑...... 付姿性子温吞，什么样的难听话都听过，许是最近事情不顺，也恼了。 双眼通红，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冷声问：“爬什么？” 女职员见她快哭了，继续趾高气昂道：“当然是——床。” 怒极反笑，付姿嗤笑了一声：“看来你挺有经验，经常爬床吧。” 女职员被气的脸色发白，说不出一个字。 发完邪火，付姿正在头疼怎么找到程凛，这么久了，自己不能一点进展都没有。 一筹莫展间，助理过来说门口有人找，付姿纳闷，从付国林出事之后，再没人来找过她。 门口走进来一个浑身都很马卡龙的小姑娘，趾高气昂的喊道：“付姿在哪?” 付姿走上前才看清来人，是程凛的妹妹——程歆。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程歆抢先开口：“要点脸不行？付家的人都喜欢走后门，识相的就别打扰他。” 付姿不明所以，冷声问：“程歆，我提醒你，这不是海晏。” 程歆不屑一顾，翻了个白眼，嘲讽道：“华兴怎么了？还不是靠你出卖色相骗我哥钱？” 华兴的员工都等着看付姿的笑话，有人在地下窃窃私语，“被人家妹妹找上门来骂，真不要脸。” 付姿正愁找不到程凛，送上门的不用白不用，脸丢的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故意挑衅的笑道：“怎么？程小姐，连哥哥的房事都要管？” 程歆到底还是个小姑娘，气急败坏道：“你不要脸，我哥在关键时期，不能因为你这样的女人坏了他的前程。” “坏没坏事，你要不问问你哥？”说着付姿走到她面前，故意递上自己的手机。 程歆没好气的拿过手机，就给程凛拨了过去，电话里是盲音，程凛没接。 付姿看着程歆拨电话的手指，心里紧了一下，生怕程凛接通，那人就丢大了。 见手机里一直是盲音，幸好没接。只想尽快打发走眼前的人。 她莞尔一笑道：“程小姐，还是先回家和哥哥搞清楚再说。” 程歆怎么可能在气势上输，气鼓鼓道：“你最好离我哥远点，敢坏了他的事，我饶不了你。” “慢走不送！”付姿冲着她的背影高声道。 华兴的人都在感叹，付姿胆子真大，敢当众让程家小姐下不来台，气鼓鼓的走了。 有人议论道：“付姿完蛋了，海晏的钱还没过来，她敢得罪海晏千金。” “就是，整个太华的人谁不知道程家千金的脾气，那两千万看来没戏了。” “看她怎么给华总交代？到手的肥鸭子被她搞砸了。” 付姿本身就烦，刚才面对程歆也是强撑着，这当着华兴人的面当众和程家小姐，谈论“房事”。 自己算是丢尽了脸，不过也顾不了那么多，付家还得靠她撑着，付国林的事一天没有结果，她就不能被击垮。 付国林出事之后，付家的连带关系都断了，没有公司愿意要她，华兴愿意给她机会，绝对不能搞砸了。 第5章 冤家路窄 缓了一会儿，她走到没人的地方，翻着手机里刚才的通话记录。 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深吸一口气，拨通程凛的电话。 电话里的盲音，嘟嘟嘟一声声砸在付姿心上，让她很窒息。 脑子里全是在想开场白，走神间，屏幕上已经显示正在通话中。 付姿的心咯噔一下，没等对面的人开口，连忙说道：“我是付姿。” 程凛语气十分冷淡的开口:“说。” 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却把付姿的演练全部打断了。 思索了半天，开口：“那个我把钥匙怎么还给你？” 付姿的语气有点开心，可她总不能直接说，那两千万什么时候给。 程凛答道：“明天下午四点，华兴门口。” 付姿得到确定答案后，心情莫名的喜悦，第一次期待见到他。 故意压了压语调，答道：“好。” 程凛问：“还有事吗？” “没有。”付姿答。 程凛那边二话不说就挂了电话，付姿这才把悬着的心放下了。 提着的那口气才顺了出来，不是没事，而是事太多了，只能见面说。 第二天下午，付姿提前下楼等着，还有两分钟就四点了，华兴面的街上一辆黑色的迈巴赫缓缓停下。 付姿认出驾驶位的人正是程凛，看了眼十秒钟的红绿灯，小跑了过去，拉开车的后门就钻了进去。 刚关好车门，付姿正准备要不要跟他打招呼，程凛比她先开口：“当我是你司机？” 话音刚落，付姿准备打开车门下车，车子却径直冲出去了。 她被惯性跌落在后座上，没来得及换，付姿被颠了一下，一股火涌上来了。 心里暗骂道：“开车之前不知道提醒一下吗？” 车里安静的十分诡异，她到底是没把怒气说出来，沉默了一会，怒火逐渐平息。 还有事要求人家，能屈能伸才能成事。 只是要怎么开口，真的很头疼，他们之间可不是能互相帮忙的关系。 正在思索着，车前面的男人突然开口：“帮我个忙？” 付姿以为听错了，她能帮程凛什么事，他还需要自己帮忙？ 这是在求自己帮忙，虽然不明所以，但不能拒绝，开口问：“什么事？” “装我女朋友。”程凛根本没看她，径直答道。 付姿有点迷糊了，程歆前脚来警告她，后脚这人就让她“装女朋友？” 迟疑间，程凛继续道：“不白干。” “为什么是我？”付姿满脑子疑问，开口追问：“为什么是我？你应该不缺女人。” 程凛想都没想，脱口而出：“你最好......用。” 付姿的脸皮火烧火燎的，不知道说什么，程凛总是惯会讽刺人的，他总能精准的刺疼她。 她和程凛的婚约，不过是小时候大人的玩笑，小学毕业后两家就没怎么见过，付国林没出事的时候，程家是有那个意思的。 可出事之后，周佩君恨不得甩掉付家，传出那样的丑事，怎么配的上他的宝贝儿子。 见她脸色一阵白一阵红，程凛的眼里划过一抹浅淡的笑，转瞬即逝。 付姿见他这般无赖，也不管不了那么多，调节好呼吸后，硬着头皮说：“我也有事请你帮忙？” “什么？”程凛点了根烟，在烟雾缭绕间随性的问道。 付姿闭着眼，仿佛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豁出去了。 “你答应给我们的两千万还算数吗？” 程凛嗤笑道：“你当我林谦啊，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了？” 付姿觉得自己在向他乞讨，特别是向自己曾经最讨厌的人乞讨，她等着程凛的嘲讽。 果然几秒钟之后，程凛又恢复了欠嗖嗖的语气：“付家人对钱都很迫切啊，明天到账。” 这两千万拿的是真不舒服，她没办法，得罪不了他，只能承受他的无端嘲讽。 谈话间，车子已经开到了太华一处别墅区，门口什么标识都没有，只有个门牌，颐和园九号。 停好车后，程凛从车后座拿了很多两个礼盒，顺手扔给她。 用淡漠的眼神看了一眼她，示意她跟上，见她有点小跑。 程凛放慢了步伐，又接过她手里的东西，直言：“忘记你是我女朋友了，男朋友应该提重物。” 经过三道中式大门，才到了正屋门口。 门没关严实，程凛伸手拉开门就进去了，换好鞋之后，付姿就规规矩矩站在他身后。 等着程凛先喊人，自己则跟着微笑打招呼就好。 听到门口有声响，客厅走廊里出来了一个中年贵妇。 她的眉眼和程凛很像，尤其是那双眼睛，特别勾人，快五十岁的人，也让人美的移不开眼。 程凛叫了声:“妈。” 付姿换上笑脸，浅笑道：“阿姨。” 周佩君愣了几秒，看着眼前的姑娘，没说话，只是轻点了下头，示意听到了。 保姆阿姨接过程凛手里的礼品，周佩君笑着对程凛说：“快看看，是谁来了。” 刚说完，厨房里就传来另一道甜腻的声音，“周阿姨，我刚做好的西湖醋鱼，您先尝尝味道。” 付姿明白了，感情是拿自己来当枪口，只见一个系着围裙的女人从厨房端着西湖醋鱼出来。 走到一半抬眼发现，不止是周佩君一个人，还有程凛和付姿，女人眼神一顿，明显是愣了下神，尤其是对上付姿的时候。 “付姿？”女人眼神里透出惊诧。 周佩君也愣住了，随机开口问：“你们认识？” 女人淡淡一笑，温和问道：“付伯伯最近还好吗？” 无疑是在付姿脸上火辣辣的打了一记耳光。 别说太华了，全国的人都知道付国林贪污落马了，正在接受组织调查，此时这样的话，无疑是在故意刺伤付姿。 付姿觉得从爸爸出事之后，是人不是人，都想踩自己两下，没想到在这居然碰见了宋羽霏。 提起宋羽霏，付姿再熟悉不过，付国林的副手就是宋羽霏的爸爸，太华圈子就那么大，那些官二代们时不时被当成吉祥物拉出去聚聚。 付姿原本社恐，很不喜欢他们那一套，架不住付国林劝，也去过几次。 原本是觉得女儿胆小内向了点，想让她多交几个朋友，可没想到无意中多了个仇人...... 第6章 你进不了程家 中考结束后，宋羽霏的爸爸给女儿办谢师礼，她和付姿是同班同学，考了全省第二十一名，太华市第五。宋仲山请了太华有点有脸的人，包括女儿的全科老师，付姿和付国林也应邀一起去了。 去之前付国林特意叮嘱女儿，不要说自己考了多少名，付姿当时考了太华第二，第一名正是程凛的弟弟程冽。 席间推杯换盏，有人问起付姿的成绩，付国林只是笑笑说，没有宋雨霏的高，能上高中。被付姿的班主任听到了，他很诧异，年近五十的老头，在学校里待久了，对于那些客套根本不懂，当众说了付姿的成绩。 宋仲山本身就是付国林的副手，今天的主角是宋羽霏，却无意中被付姿压了一头。宋羽霏觉得脸上挂不住，人家太华第二都没大张旗鼓的办升学宴，她一个第五却这样招摇，心里从此就记恨上了。 可付姿被付国林一直保护的很好，大大方方的很难生出怨怼，直到上了高中，宋羽霏在学校处处针对付姿，处处想压她一头。 付国林落马之后，宋仲山暂代他的职务，好不容易逮住机会，怎么会轻易放过她。 此时此刻，在程家遇见，宋羽霏话里藏刀，付姿强压着不爽，勉强笑道：“挺好的。” 宋羽霏怎么会轻易放弃可以奚落她的机会，不依不饶道：“我也是听我爸爸说伯父的事，那你怎么办啊？” 周佩君的眼神落在付姿身上，意味深长的看着她；程凛也没接话，就像是在等付姿开口。 付姿脸上丝毫没有慌张，淡笑道：“我爸爸只是接受调查，结果还没下来。”说着刻意拉了下身边程凛的胳膊，强调道：“幸好还有程凛。” 宋羽霏神色一变，上下打量着两个人，目光落在付姿挽着程凛的臂弯处。 周佩君笑着解围：“今天挺巧，我让羽霏过来吃饭，正好阿凛也带朋友回来了，先进来再说。” 几个人转身向餐厅走过去，宋羽霏微微侧头，隔空冲付姿不屑的笑着比了个口型：“朋友。” 以付姿如今的身份，程家怎么可能允许她进门？ 这样一想，宋雨霏心里舒坦了很多。 落座后，宋羽霏浅浅一笑，把西湖醋鱼捧到程凛面前，温柔的说道：“西湖醋鱼，你最喜欢的。” 程凛俊美的容颜上，表情淡然，说：“我只喜欢张妈做的。” 周佩君赶紧接话，“羽霏亲自下厨，专门跟张妈学的，你有口福了，快试试。” 宋羽霏笑容只增不减，一副很熟络的口吻说道：“我知道他嘴挑，特意跟张妈学的，得到夸奖的。” 周佩君眼睛都笑弯了，满脸慈祥的笑着说：“羽霏有心了，谁家娶了你做媳妇，真是有福了。” 宋羽霏满脸藏不住的得意，有意无意的瞥向付姿，带点羞涩道：“周阿姨，还有外人在呢，你夸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外人？ 付姿乐了，可不就是说给她听的？ 宋羽霏可劲炫耀自己的贤良淑德，说是还有几道菜，想请付姿一起帮忙。 付姿正准备拒绝，程凛的目光冷的像一把刀，低声道：“小心点。” 简简单单看似关心的话，在付姿看来，却是程凛故意整她，说完这话就去书房找程清松，付姿只得跟着周佩君和宋羽霏去厨房。 刚进厨房，付姿看过去，就头皮发麻，因为这些锅碗瓢盆，她根本不认识。 可宋羽霏熟络的就像在自家，系好围裙就开始指挥付姿，开口吩咐她：“付姿，处理虾线你会吧？帮我打个下手。” 付姿看着盆子里的虾，她哪里会处理这些，端着盆子连拿什么工具都不知道。 几双眼睛齐刷刷的看向她，宋羽霏开口：“你把虾线挑出来，我做干锅虾，程凛从小就喜欢吃干锅虾。” 她这句话重点在程凛，还有从小喜欢，可付姿满脑子都是这个虾线要怎么弄出来？ 见她站在那不动，宋羽霏抬高了声音，笑道：“怎么了？你不会处理虾线？” 周佩君满脸嫌弃的看着付姿的背影，看向宋雨霏的时候，满意的点点头。 宋雨霏三下五除二当着周佩君的面，把虾线很轻松地就挑干净了，表演了一番还不忘记踩付姿一脚。 略带同情道：“你爸还真是把你惯坏了，现在他不在，你一个人让人看着还怪心疼的。” 可付姿怎么会听不出来她的用意，也学着她的语气，一脸天真的说：“你真可怜，你家连阿姨都没有吗？还是你爸把你当厨子教？” 这话一出，怼的宋雨霏脸色十分难看。 周佩君见状，替宋羽霏解围，出声笑道：“一个孩子一个养法，家庭观念不同，自然教育也不一样，有人喜欢宠着孩子，有人喜欢孩子全方位发展。” 听到这话，宋雨霏心里舒坦多了，眼里闪过一丝得意，转头笑着对周佩君说：“周阿姨，你去和阿凛哥哥聊会天吧，这里有我和付姿就够了，她不会的我教她。” 周佩君满意的笑道：“好，有需要随时喊我们。” 宋羽霏目送周佩君和保姆离开厨房后，换了面孔，一边腌虾，一边似笑非笑的说：“你和阿凛哥哥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付姿笑着反问道：“他都带我回家了，你说我们什么关系？” 宋雨霏莫名的一股火上来，但也不能发作，故意压低了声音凑到她身边，低声道：“我听说付伯伯是贪了两个亿，还做出那档子事才被抓的，你觉得你进得了程家？” 付姿见她有点压不住火了，淡淡一笑，“我这不是进来了？” 宋羽霏气不过她这副样子，本想撕破脸皮，可这是在程家，不能在这出错。 换了笑脸，故作神秘道：“你猜周阿姨今天来叫我干嘛？” 付姿把玩着手里的刀具，云淡风轻的说道：“很明显，来做饭。” 见她油盐不进，宋羽霏气急败坏，凑到她耳边，低声说：“付国林，死定了！” 第7章 多大事要动刀？ 付姿知道她想让自己失态出丑，垂着浓密的睫毛眨了眨眼。 略带戏谑道：“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你爸还没确定下来，才升了几天，你就这么招摇？忘记当初你们全家在我家点头哈腰的时候了？” 宋羽霏气的再也压不住火，怒声道：“你骂谁是狗？你现在才是丧家狗，还妄想你爸能出来呢？我告诉你，别做梦了。” 付国林就是付姿的软肋，宋羽霏已经捏了两次，这是第三次了。 都说事不过三，忍了半天宋羽霏了，她三番五次踩她，付姿本能的抬手就拿刀指着宋雨霏。 带着怒意一字一句道：“把臭嘴闭上，我不介意让你的脸和你的心一样烂。” 宋羽霏吓坏了，一动不动，眼泪在眼眶里一直打转，从小到大，什么时候被人拿刀这样指过？ 她用余光瞥见，门口一道黑影闪过，立马换了哭腔，“我和阿凛哥哥只是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你别激动，好不好？” 付姿拿着刀指着她的时候，见她神色转换的那样快，就知道不对劲。 扭头就看见程凛，和自己四目相对，面色没什么变化，付姿也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程凛走到两个人跟前，冷声道：“多大事要动刀子？” 还没等付姿回答，宋羽霏委屈巴巴道：“阿凛哥哥，她不高兴我今天来，但我也是周阿姨叫来的，大家都是客，她凭什么这么挤兑我？” 付姿气笑了，沉声道：“客？你搞清楚点，你才是客，凭什么挤兑你？看程凛的反应你还不明白？” 宋羽霏求救的眼神看向程凛，可他面无表情，丝毫没有要阻止的意思。她原本以为程凛会厌恶她的暴力和没素质，没想到他却这般淡定。 很明显，这是他在纵容付姿。 空气安静了几秒，付姿率先放下刀子，冷眼看着宋羽霏，“落井下石也分着点场子，这是程家，不是宋家，想耍大小姐脾气，省省吧。” 说罢，将刀插在果盘上，狠劲十足。 这时周佩君进来了，一看气氛很不对，正要询问，却被付姿打断了。 干净的脸上立刻换了笑意，“周阿姨，我比不上羽霏心灵手巧，总给她添乱，我们先出去吧，让她给程凛多做几样好吃的。” 宋羽霏见她变脸比翻书还快，这口恶气只能先记下了。 程凛和付姿一起去客厅沙发位置，刚落坐，她的心情很差劲，虽然理直气壮地怼了宋雨霏，可到底什么结果，她也不知道。 走神间，冷冰冰的男声传来，“别在这动刀，除非你真想进去陪你爸。” “谁让她先嘴欠的？”付姿下意识回应。 程凛轻笑了一下，“她说的也没错。” 如果说宋羽霏对宋家是讨厌，那程凛对付家就是厌恶至极。 付国林落马的时候，程凛的舅舅也被牵连了进去，担心的外祖母一病不起。 程凛是外祖母带大的，父母那些年做生意，爷爷还没退休，外祖母就一直陪着他，可因为付家的事，到底是牵连了周家，这也是周佩君厌恶她的另一个缘由。 付姿就知道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能奚落她的机会，一言不发。 没一会儿，不知道周佩君给宋羽霏说了什么，她脸上的异色全然不见。 只给了付姿一个不屑的眼神，似乎是在告诉她，别得意，好戏还在后头呢。 对于宋羽霏的这种反应，她不得感慨，程凛这种人，嘴毒，脾气怪的要死，就一张皮囊还算出众，就把她迷成这样？ 整顿饭下来，程凛惜字如金，完全把宋雨霏当空气，对付姿也是。 可付姿很感谢他没用淬了毒的嘴对自己开口，这种氛围很好。 周佩君原想给宋雨霏和程凛制造机会，多了解了解，可见程凛并不接茬，看了眼时间，晚上九点钟了，也就不多留人家了。 “阿凛，你送下雨霏，女孩子晚上一个人不安全。” 宋羽霏脸上乐开了花，起身微笑着和周佩君告别。 付姿也跟着走到门口之后，才开口：“阿姨再见。” 周佩君点头示意，宋羽霏很轻的嗤笑了一声，她看出来周佩君，一点都不喜欢付姿。 三个人一起走出去，程凛的车就停在外面，原本打算自己走，可宋羽霏刚出来，就又开始了。 “付姿，你自己路上小心点。” 本已经放过宋羽霏了，可她偏偏上赶着找不痛快。 付姿故意直接走到副驾，拉开车门坐了进去，笑着看向她，开口：“谁说我要自己走了？” 程凛更是没理会她，直接拉开车门上了驾驶座。 宋羽霏眼看着副驾驶被付姿占据，小声嘀咕道：“得意什么，小人得志。”说着拉开后门上了车。 车内，宋羽霏再度开口，假装很熟络的问道：“你住哪？以前的政府家属院住不了了吧？” 付姿此刻想把她的嘴封起来，奈何车上还有程凛在，她沉声回应：“你现在去户籍科上班了？” 宋羽霏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一脸亲和道：“别激动，我就随口一问。” 付姿沉默，没想搭理她，闭眼靠着车窗，头侧向另一边。 车子开到正路上，程凛开口问：“你去哪儿？” 宋雨霏以为在问付姿，等着她回答，还在后排轻轻戳了下她，“你去哪？问你话呢。” “问你呢。”程凛的语气听不出用意。 她这才反应过来是问自己，笑着说:“我不着急，先送她吧。” 程凛语气有点不耐烦，沉声开口：“我不是司机。” 宋羽霏有点尴尬，正想着怎么接话，付姿的手机铃声响了。 来电显示——顾哲。 付姿接通电话，手机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在哪？” 付姿：“在外面。” 顾哲：“有时间吗？出来吃饭，跟你聊点事儿。” 付姿应声道：“发位置，我去找你。” 顾哲道：“老地方，我正往那边出发，你先到话就先进去。” “好。” 车子还在行驶，付姿对程凛开口：“靠边停一下。” 程凛的眼里闪过一丝诧异，转瞬即逝，还是将车子停在了路边。 付姿解开安全带，冲着程凛说：“朋友找我聊点事，晚点打给你，来接我。” 自然是说给后排的宋羽霏听的，程凛却一改往常的嘴毒。 昧着良心说了句：“嗯，路上小心。” 他不说话还好，一开口的画风，让脚刚落地的付姿后背发凉...... 第8章 冤家路窄啊 转身关上车门，冲着车里的程凛和宋羽霏努力挤了个微笑。 车子离开后，扭头就收了笑容。 面无表情的站在路边打了辆车，去了高中学校后面的一家湘菜馆。 刚到地方，付姿下车，见顾哲没来，就径直向里面走去。 眼看着几步路就到了。 忽然身后传来一阵恶心的声音，在叫自己的名字——付姿。 付姿转身，就看见脖子上还带着纱布的林谦从车里下来。 他边走边调侃道：“哟，还真是华兴的女公关啊。” 两个人剑拔弩张，四目相对，付姿不吭气。 林谦微扬起下巴，轻轻嗤笑道：“几天不见，付小姐更诱人了？” 付姿知道他这种没下限的人什么事都做的出来，并不想搭理他，转身就要走。 却被林谦一把抓住，拉低了声音说：“这是从程凛的床上下来了，最近还兼职吗？” 付姿听到这话，浑身僵硬，厌恶的眼神看着他，嫌弃道：“我看你也是记吃不记打。” “哟哟哟，这么狂，真以为爬上程凛的床，就可以无视哥哥我了？”林谦嘲讽道。 付姿顶着怒火回道：“你和程凛不是一个档次，比不了。” 这话激怒了林谦，付姿被他强硬的拉到跟前，准备抬手。 撕扯间，付姿喊道：“林谦，你松手！” 林谦满嘴脏话，“他出两千万你就和他睡，那我出三千......” 万字还没说完，林谦就向后倒下去，连带拉扯的付姿也差点趴下去。 一身黑色运动装的身影从林谦后面出现，扯着他的衣领，转身挡住了付姿。 压着怒意指向林谦：“把你的脏手拿开？” 这是顾哲的声音！ 林谦被人扯着衣领摔在了地上，这是第二次在付姿面前丢人。 气不打一处来，嘴里更是不干不净。 他戏谑的笑道：“哟，看来你玩儿的挺开，那还在我面前装什么清纯？” 顾哲一张英气十足的脸，被气的变了色，闻言，冲上去就和林谦打起来了。 林谦自然不是他的对手，大学读的军校，体能上林谦和顾哲就不是一挂的，自然被灰溜溜的打跑了。 吃饭间，顾哲本想安慰几句她，看着她没心没肺的样子，怕她多想，就没多说什么。 只是简单说了下付国林的事，意思是什么都打听到，让付姿再耐心等等。 付姿表示了下谢意，毕竟在这种时候，很多人都是避之不及，只有顾哲愿意帮自己打听消息。哪怕是一两句关于爸爸的，她都很感谢。 回到住处后，洗漱完躺下，手机响了。 来电显示是“程凛。” 响了几秒钟后，付姿调整了下呼吸，接通手机。 电话那头的程凛沉声道：“两千万明天打过去。” 付姿：“谢谢。” “什么时候接你？”程凛冷声问。 付姿有点结巴，她这话当时就是说给宋羽霏听的，并不是真要他来接。 她迟疑间，大脑正在飞速思考要怎么回答他。 程凛却抢先一步，“在哪？”语气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她语气紧张的答：“明姝苑。”电话那头径直挂了电话。 约莫半个多小时后，付姿电话再次响起，传来一个清冷的男声：“下楼。” “好。” 下楼后，小区门口的黑色迈巴赫低调又显眼的停在马路对面。 夜里的人不多，进进出出的人都在看着那辆车。 付姿顶着保安异样的目光上了车，上车后：“这么晚，你找我什么事？” “就你？”程凛若无其事的问道。手里的烟燃烧了一半，车内充斥着尼古丁的味道。 付姿不明所以的点点头，迟疑道：“嗯？” 程凛没说话，径直将车子启动。 一路上车内都很安静，付姿不知道他要带自己去哪，也不敢开口问。 生怕惹怒了他，再出什么幺蛾子，那两千万可还没到账。 车子到达万城山别墅。 进门后，见他神色没什么异样，付姿试探性问道：“带我来这是？” 程凛靠坐在沙发上，点了根烟，慵懒道：“男女朋友，不应该住一起？” 付姿调整了心跳，怯懦道：“不是假装女朋友吗？” “演戏演全套，不知道？”程凛吐了个淡淡的烟圈，开口问：“程歆去找你了？” 付姿这才回过神，敢情是将自己带这来兴师问罪？ 想起自己在华兴和程歆的对话，头皮一阵发麻。 自己当时纯属只是耍嘴皮子，想要套出程凛的电话号码罢了。 她哑口无言，脑海里正飞速运转要怎么圆场。 男人冷声开口：“到底是高干家庭出身的，能逮住一切可以利用的。” 付姿觉得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急的脸色一阵通红，她觉得在他面前，总是无所遁形。 她想不出应对的说辞，只好坦白，“我找不到你，所以才对程歆那样说的。” 程凛冷俊的脸上看不出什么异样，轻嗤一声笑道：“房事？确实找你有点房事要聊聊。” 氛围瞬间变得有点尴尬，偌大的空间里，付姿的心跳的很快。 她不敢言语，直愣愣的盯着那张俊美的脸，试图揣测些用意出来。 几秒后颤抖着声音问道：“什么？” “跟我来。” 程凛起身示意她跟自己上楼。 付姿拖着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步踏上楼梯，心跳快的像战鼓在擂。 为了两千万真的值得吗？难道要真的为了华兴委身于他？ 她走的很慢，程凛的长腿没几步就上到了楼梯口。 背对着她站在那，微微侧身，用余光瞥了一眼付姿的神色，勾起唇角，轻笑了一声。 待她上来后，径直拉着她去了一个房间。 屋内很简约，一张很大的办公桌上只有一台笔记本，剩下的什么都没有。 他白皙修长的手指在桌子底下按了下指纹，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水晶屏幕。 走到付姿面前，拉过她的手，飞速的在屏幕上按了几下。 “录入已完成。”电子屏幕传出来的机械女声。 他利落的收好东西之后，转身出了房间，前后不到两分钟。 付姿跟在他身后，木讷的任由他拉着自己进行一系列操作。 她思维还停在程凛嘴里的“房事”上。 下楼梯后，程凛转身沉声道：“以后你就住这里，除了书房，其他地方，你随意。” 付姿这才反应过来，他所说的“房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9章 那就换个低调的 付姿觉得住在这里很不方便，还是明姝苑距离华兴方便些。 “明姝苑方便些。” “给你配了车。”清冷的声音斩钉截铁道，不给她一点回绝的机会。 付姿驾照已经换了一次了，很少碰车，她面带疑惑地看向程凛：“我车技不好。” “那就学。”说罢，把自己的迈巴赫钥匙扔给了她。 留下付姿愣在原地，被钥匙砸的回过神了，她看了眼手里的钥匙，开口：“这太招摇了。” 程凛冷眼瞥了她一眼，慵懒道：“讨饭还挑？这是车库里最低调的。” 说完起身就走了，没在理会她。 洗漱完后躺在床上，她看着天花板，进入了梦乡。 隔天上午，付姿硬着头皮把车开去了公司。 胆战心惊了一路，还好路上没出意外，停好车后，她慌慌张张进了公司。 华兴的人站在楼上，看她开着迈巴赫来上班，办公室里瞬间炸了锅。 “不是吧，华总这么大方，直接配迈巴赫？”韩丹吃惊的喊道。 付姿的助理刘萌接话，“怎么可能，华总给配的是奥迪，车还没回来呢。” 韩丹努努嘴，示意她过来，往楼下停车场看。 助理很八卦的小跑到窗户口往下看，什么都没有。 她嘴里嘀咕道：“什么都没有啊。” 韩丹见付姿走进来后，毫不掩饰的冷嘲热讽道：“你爸都进去了，还这么招摇。” 付姿一路上神经紧张，刚没来得及喘口气，一进门就被挤兑。 自然也没好语气，“大早上就这么晦气。”给了韩丹一个不屑的眼神。 韩丹见被她的无视激怒了，见公司里来得人越来越多，自然更加放肆。 故意抬高了声音道：“如今这世道，只要床爬的好，也能飞上枝头变凤凰。” 付姿冷笑了一声，“怪不得来华兴几年了，也爬不上去。” 韩丹竞争销售部主管两三年了，一直都没能上去。 这话一出，她直接怒了，大声骂道：“你说谁爬不上去，我升职也得是堂堂正正，不像你，为了攀高枝，什么都做的出来。” “攀高枝？”付姿轻声嘲讽道：“你哪只眼看见我攀高枝了。” 韩丹急切的嗤笑道：“都被人追上门来问了，还有脸问？谁知道楼下那辆迈巴赫又是你跟谁睡来的。” 她说的直白，想故意激怒她，想看她气急败坏的样子。 众人都一副吃瓜的表情，似乎都在等付姿对迈巴赫的回应。 谁知道付姿根本没接话，轻声嗤笑道：“一辆迈巴赫你就这样，你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话音刚落，总裁的助理来找她。 “付小姐，总裁找你。” 付姿起身跟着助理去了总裁办公室。 刚踏进门，就听见华冠良的笑声，“哈哈哈哈.......” 看见付姿，华冠良眼睛笑成一条缝，立刻吩咐助理：“给姿姿倒杯咖啡。” 付姿颔首示意微微笑着说:“谢谢华总。” 华冠良打官腔道：“姿姿啊，你办事效率就是高，我很看好你。” 听这语气，应该是海晏的两千万已经到账了。 付姿笑着回应：“应该的华总。” 华冠良的嘴角就没下来过，却也不绕弯子。 一边笑一边径直开口道：“海晏那边还要你多费心，搭上程总这条船，以后咱们华兴的对外贸易部分，就可以轻松很很多。” 果然无商不奸，逮住一个开头，就想着更近一步。 华冠良笑着看向付姿，语重心长道:“姿姿，你是个聪明孩子，应该明白海晏对咱们华兴的重要。” 见付姿没什么反应，笑着叮嘱道：“年轻人好沟通，程总那边，你多跟进。” 付姿当然明白他什么意思，只是淡淡一笑，应声道：“我尽力，华总。” 华冠良笑着送她出了办公室。 一出办公室的付姿，立刻收了职业的笑，面无表情的回了办公室。 没一会，华冠良大张旗鼓的来办公区，买了咖啡，表示感谢。 尤其当众表扬了付姿，让她在海晏集团继续努力，加深合作。 可在付姿看来，这无疑跟公开处刑没什么区别，有种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感觉。 转眼一想，也能明白，像华兴这样规模的公司，能和海晏有业务往来，自然不肯放手。 就是一个劲逮着自己，往前强塞，尤其对面还是程凛。 踌躇之间，电话响了。 刚还思索的付姿，被这铃声吓了一跳，看了眼屏幕，来电显示程凛。 犹豫了几秒，接通了电话。 还没开口，电话那边就传来一道清冽的声音，“下来，换车。” 付姿应了一声：“好。” 拿了钥匙就下去了，一出门就看见十分耀眼的程凛。 坐在一辆看着很萌的黑色跑车里，白皙修长的手指夹了一根烟，单手靠在车窗外。 付姿看见这辆车，看着比那辆迈巴赫低调了很多，车标是一双小翅膀。 程凛伸手递给她一把钥匙，看不出神色，淡淡道：“换车。” 付姿看着那辆小天使，虽然不懂，但是比起迈巴赫极夜，看起来确实低调。 她没想到昨晚自己说的太招摇了，他听进去了。 把钥匙递给程凛，弱弱的道了句：“谢谢。” 程凛玩味的笑了下，下车锁门，拿了钥匙扬长而去。 这一幕尽收韩丹的眼底，她不屑的在办公室说：“金主来要车了。” 都趴在华兴的玻璃窗上向下看，程凛俊美的侧颜，和修长的腿被尽收眼底。 付姿上楼出了电梯后，手机响了。 刚划开接听键，就听见电话那头大喊：“付姿吗？顾哲出事了？在积水潭医院。” “什么？”付姿心咯噔一下。 一整天的疲惫瞬间全，急切的问道：“他怎么了？” “骨折。”那边说完就挂了电话。 一个半小时后，付姿赶到积水潭骨科住院部。 推开门就看见一条打满石膏的长腿，再向上看，病号服也藏不住顾哲那张帅脸。 就是嘴角和头上带着明显的伤痕。 病床前站了四五个人，全是中年妇女，都围着床上的顾哲，泪眼婆娑。 付姿上前先打了招呼，喊了声：“阿姨。” 紧接着凑到顾哲身边，语气紧张道：“是林谦干的吗？” 一个中年阿姨立刻擦了下眼角，追问道：“林谦是谁？” 顾哲立刻打断她：“妈，别问了，你们不认识。” 付姿察觉到他的抗拒和回避，打算一会等人走了之后，再确认下是不是林谦？ 除了林谦，她想不到别人...... 第10章 顾哲不是那么用的 见她神色异常，顾哲一脸无所谓的看向付姿，笑道：“上大学时候打架结下的梁子，玩阴的，等我好了，打不死他们。” 付姿觉得他在说谎，打小一块儿长大的，顾哲什么时候会热爱打架了？ 顾哲妈妈泪眼汪汪的看着床上的儿子，一边抹眼泪，一边带着哭腔道：“你消停点，人家都敢开车撞你，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的？” 顾哲蹙眉，不耐烦道：“又没死，哭什么？” “你个小兔崽子，我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你是不是想让我死？”顾哲妈妈眼泪决堤，哭得更厉害了。 顾哲无奈的叹息了一声，换了语气：“行行行，别哭了，怕了你了。” “我命硬着呢，多亏了你给我取得名字呢。”顾哲做了个鬼脸。 故意撒娇道：“我叫顾哲，所以每次受伤顶多就骨折。” 说罢，惹得众人破涕而笑...... 顾妈妈擦了擦眼泪，嘴上还是不依不饶道：“一定要严惩这些人，光天化日就敢开车撞人，下次指不定干出什么烂事，我给你表哥打过电话了，他一会就来。” 听到“表哥”两个字，顾哲霎时间脸色立刻变了。 急切道：“你给他说什么，这事有警察。” 顾哲妈妈说：“他法子多。” “法盲。”顾哲气的直接躺下了。 他的脸色是十分难看，像是很不想见到他这个“哥。” 正思考着缘由，病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付姿有点好奇的半起身去看，定睛一看，以为自己看错了。 她觉得一定是程凛走错病房了，眼神一直落在程凛身上。 只见他径直走到顾哲妈妈跟前，礼貌的喊道：“姑姑。” 顾哲妈妈红着眼，应声道：“阿凛，你来了。” “姑姑？” 付姿复杂的看着顾哲，认识十几年了，怎么不知道他的哥哥是程凛？ 程凛像是没看见她一样，目不斜视的径直走向顾哲，开口问：“怎么弄得？” 顾哲声音低了几度，语气生硬道：“没事，不小心撞的......” 话音刚落，顾哲妈妈就忍不住打断他，抢答道：“他说是同学打架，这也太缺德了，什么同学用车撞？” 程凛还没开口，顾哲就拉起被子，向下一滑，直接躺下了。 无奈道：“哪次打架不都过来了，何必麻烦我哥，他很忙的。” 顾哲妈妈用力扯了下被子，迫使顾哲把受伤的嘴角和头露出来。 她埋怨道：“我可就你一个儿子，这破了相，以后谁还要？我上哪抱孙子去？” 顾哲看向付姿，瞥了下嘴角道：“喏，这不是。” 付姿认识顾哲很多年了，从来不知道他和程凛还有这层关系？ 平日里她俩人的时候，随便开什么玩笑都没事，这当着程凛的面说这样的话，她心里犯嘀咕了。 用余光瞥了眼一旁的程凛，看不出他有什么异样。 付姿打岔：“你跟你妈斗什么嘴？她说什么你顺着就是了。” 顾哲没反驳她，扯了扯被子，重新拉到胸口。 程凛侧身看向付姿，淡淡一笑，问道：“这位是？” 顾哲妈妈说：“这是顾哲的朋友，刚刚护士看她是最近联系人，就喊过来了。” 说罢，她看向付姿，介绍道：“这是我侄子，顾哲的哥哥。” 付姿强行挤了一个笑脸，打招呼道：“你好。” 程凛同样微笑的回应了句，“你好。” 两个人昨晚还住在一个家里，今天就谁也不认识谁。 付姿努力回想了一圈，小学前自己和程凛一个大院，没听说程爷爷有女儿？初中认识顾哲，两人玩了快十年了，怎么不知道他和程家有关系？ 思索间，程凛的眼神重新回到顾哲身上，上下打量了下他的伤口。 付姿以为他会询问什么，结果他不紧不慢的来了句——顾哲的名字不是这样用的。 顾哲眼神清澈的看着程凛，一脸不屑道：“那你说怎么用？” “顾哲，不是为了每次打架都骨折，而是每次都要把别人打骨折。”说罢拍了拍顾哲的肩膀，冷冽的眼神一直在付姿身上。 顾哲妈妈把程凛叫出去，说是有事找他说。 两个人前脚刚出去，顾哲眼巴巴看着病房门关上后。 躺下后，学着程凛的口吻，眉飞色舞道：“不是为了每次打架都骨折，而是每次都要把别人打骨折。” 不屑的撇撇嘴道：“你听听，他多幼稚，我妈还老说他是标杆。” 付姿见他顶着满脸伤口，还学程凛，轻笑道：“你好像很不喜欢你这个哥？” “喜欢他？我不喜欢他，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实际上挺幼稚的，真不明白我妈喜欢他什么。”顾哲龇牙咧嘴的坐直了身子。 付姿抱着八卦的心问道：“认识你这么多年，竟然不知道你居然是程家的外甥。” 顾哲大咧咧道：“我妈是程崇英的私生女，不上族谱的。” 付姿一脸吃惊，示意他继续说下，“继续？” 顾哲：“有什么好说的，我姥姥是程崇英的初恋，有了我妈之后，我姥爷就娶了门当户对的大小姐。可怜我姥姥一个人将我妈养到十五，程凛他奶奶去世后，程家才联系上我妈。” “这些年也没见你说过。”付姿回应道。 顾哲无所谓道：“有啥好说的，都没关系，还好政审脱离了，不然我连大学都读不了。” 付姿疑惑道：“你意思程家涉黑？” 吓得顾哲赶紧不顾残废的腿，伸手就去堵她的嘴。 小声道：“祖宗，活腻了？让程凛听见，你就完了。” 付姿拉开他的手，看着顾哲对自己挤眉弄眼，把手指放在嘴上，示意她别说了。 她和顾哲的距离很近，转头就看见关好门的程凛看着他俩。 付姿站直了身子，跟顾哲打招呼道：“吃什么，我去买。” 没懂她的意思，顾哲径直开口：“明天早上手术，医生不让吃东西。” 付姿尬笑着点点头，连连应声：“你看我这记性，那你休息，先走了，明天看你。” 顾哲看了眼程凛，想起林谦在街上拉扯付姿的时候，心里不由得担心林谦再骚扰她。 “哥，你送下我朋友。”顾哲一脸讨好的看向程凛。 作拜托手势，诚恳道：“这么晚她一个人不安全，帮我送送她，拜托。” 付姿浑身的血都是凉的，一股惊恐涌上脑门，只想脚底板赶紧抹油溜。 正欲拒绝...... 耳边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好！” 第11章 我们只是朋友 走出医院大门的时候，沉默了一路的两个人同时开口。 “你跟顾哲......” “你跟顾哲......” 同时止住了声音。 “你先说。”付姿抢先道。 程凛一改刚才的客套，拉开车门坐在驾驶位，沉声道：“上来。” 付姿迟疑了片刻，拉开车门上了副驾。 车内没开灯，只有街道上的灯，照进车里。 “你和顾哲什么关系？”程凛边说边点了根烟。 付姿倒吸一口气，借着过往的车灯，往程凛脸上看了眼。 头皮和脸都是麻的，不知道她和顾哲的对话，有没有被他听见。 愣了几秒后，出声回应道：“我们是朋友。” 程凛的眼神里透露着毫不掩饰的轻嘲，追问道：“哪种朋友？” 付姿很讨厌这种口吻，一副审问的样子。 莫名来了脾气，想到顾哲提起他的神色，以及他在病房里最后看向自己的眼神。 她压了下不耐烦，面色平静的答道：“可以开任何玩笑的朋友，认识十多年了。” 程凛轻嗤了下，“任何玩笑？我发现你还真是好说话？” 付姿听出来了他的阴阳怪气，这是在计较顾哲说的那句随时娶她。 她沉默不语，没打算接他的话茬。 “现在你知道我和顾哲的关系，打算怎么办？”程凛抬眼看向窗外，语气冷淡。 付姿有点诧异，暗自揣测道:“这是在询问?还是在质问？” 猜测间，不想直言，而是换了话题。 “那晚林谦和顾哲起冲突了，今天这事就算不是他做的，我怕林谦往后还找他麻烦，你最好提前处理一下。”付姿道。 对于刚才他的问题，她选择了沉默，实在不知道怎么接。 “林谦在顾哲跟前说什么了？” “没提你，只是嘴里不干净，顾哲冲动了。”付姿面色如常道。 原以为这就算解释清楚了，结果程凛不屑的轻笑道：“没金刚钻还爱揽瓷器活儿。” 付姿没反应过来，几秒后才明白，这人是在嘲讽自己，没事爱招惹麻烦。 她忍着怒气道：“我哪知道他和疯狗一样，狗咬我，我还能咬回去不成。” “狗喜欢追什么？难不成你是？”说完关上车窗，将车子启动。 付姿气笑了，这人神经病吧，什么狗屁逻辑？骂自己是屎？ 嘴里小声嘀咕了句，“那你口味也够独特，找屎做女朋友。” 车内空间不大，纵使她压低了声音，还是落在了身旁的男人耳朵里。 他没说话，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伸手按了下中控，放了一首音乐《things you said》。 车子疾驰在路上，舒缓的氛围，让付姿不由得犯困。 靠在副驾驶座位上，不知什么时候就睡了过去。 付姿做了个梦，梦到中学时期。 “姿姿。” 十几岁的女生哭哭啼啼的喊着付姿，站在她跟前，眼圈泛红。 付姿赶紧问道：“怎么了，夏夏？” 方夏憋着嘴，哭着说：“我哥被打了。” 付姿和方夏是读书时期最好的朋友，两人从小学一路到中学，都在同一个学校。 她也认识方夏的哥哥——方池。 付姿蹙眉问：“先别哭了，谁打的？” 方夏哭嚎着说：“程凛打的，刚才放学后，我去找他，他们班女生跟我说，我哥被程凛带走了。” 付姿眉头皱的更深了。 整个大院的同龄孩子，都知道程家有个小霸王，恶名昭着，孩子王，大家都叫他凛哥。 甚至一些大一点的见了他都绕着走...... 付姿拿出手机，给存名“狗哥”的人打了过去。 电话里传出声音：“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方夏满眼含泪的看着付姿，付姿挂了电话说：“程凛关机。” “那怎么办？我又不敢告诉我爸妈。”说罢方夏大哭了起来，鼻涕泡都出来了。 虽说都是一个院子的，可每家每户住的什么级别，那是清清楚楚的。 程凛的爷爷——程崇英。 这三个字，别说太华了，就是全国也没几个人不知道。 付姿安慰她，“你别急，我现在去找他。” 程家和付家在一个院里，付国林和程凛的叔叔程清明在同一个单位，两个人关系很好。 付姿小时候总跑到程家玩，和程家的两个孙子经常玩。 给程凛之所以备注“狗哥。”是因为程凛打小就爱咬付姿。 给程冽的备注——“教材哥。”是因为他打小就是整个大院孩子的教材哥，也是付姿心里所认可的标杆。 十五分钟后，付姿出现在一家网咖里。 刚进门吧台前就有人打招呼：“姿姿，你怎么来这了。” 说话的是经常跟在程凛身边的。 付姿问：“程凛呢？” “凛哥在三楼。” 付姿背着略沉的书包，小跑着上了三楼。 上来后她略微有点喘，双手拉了下背后的书包，向四周环视了一圈。 到处都是键盘被拍的噼里啪啦响的声音，烟雾缭绕。 付姿顺着一拍侧脸看过去，一眼就看见了帅出另一个图层的颜。 程凛正聚精会神的盯着屏幕打游戏，完全没注意到她。 走到程凛身后，付姿轻拍了下他的肩膀，喊了句：“狗哥。” 旁边的男生看了眼付姿，面露惊讶之色。 大家都叫他凛哥，她刚才叫了句什么？ “狗哥？” 整个太华，也就只有付姿敢这么叫他。 程凛头也没回的应了句：“胖姿，你咋来了？” 十三岁的少女，正是青春期，整个暑假家里太过宠爱，长成了福娃。 刚结束军训，整张脸黑扑扑的，眼睛又黑又亮，双眼皮很深邃。 整个院子，只有程凛这样叫她——胖姿。 小学的时候无所谓，现在的付姿长大了，觉得很烦。 她警告过程凛很多次，可他从不会改，甚至当着一群瘦子的面那样喊她，说是爱称。 付姿沉下脸，怒声道：“出来。” 程凛背对着她，转头笑着说：“打完这局，请你吃兔头。” 付姿气冲冲的应声道：“不吃，找你有事，乐意听就现在出来。” 说完她扭头走了，一路头也没回的走了。 程凛见她走了，知道付姿生气了，摘下耳机就跟了上去。 第12章 你打他了？ 一出网咖门后，迎面走来几个打扮很漂亮的女生，露着纤细白嫩的腰从付姿身边擦身而过。 见程凛跟在付姿后面，其中一个女生捂着嘴小声笑道：“程凛跟着一个胖子做什么?” 旁边的男生立刻打断道：“打住，那是程凛他妹。” 女生：“妹妹？不像啊。” 男生：“本来不是亲妹，一起长大的，全太华也就她敢叫程凛狗哥。” 女生：“扯什么妹妹，男生认妹妹八成有想法。” 男生：“别闹，凛哥又不瞎，审美不至于。” 一旁的另一个人搭腔：“劝你们说话悠着点，凛哥是真拿她当亲妹。” 网咖门口，程凛和付姿站在树下。 程凛看向黑着脸的付姿，示意她说。 付姿也不兜圈子，直接开口问：“你打方池了？” “谁？”程凛蹙眉反问。 “方池。” “不认识。”程凛直接脱口而出。 付姿没好气道：“就你叫走的那个。” 程凛若有所思道：“是老跟你一起的那女生他哥？” 付姿：“嗯。” “你咋知道我打他了”程凛反问。 付姿：“还真是你打的。” 程凛从裤兜里掏出打火机和烟，点燃了一根。 付姿：“你怎么还抽烟？” 程凛故意逗她：“关你屁事。”说着吐了个烟圈在她跟前，烟雾随风缓缓飘向她。 付姿被呛的咳了出来，边咳嗽边没好气的说：“你信不信我告诉你妈。” 程凛不动声色的掐掉手里的烟，手扶着膝盖，弯腰盯着矮他一头半的付姿：“你是我妈的狗腿子么？” 虽然矮他一大截，可气势上不能输，付姿抬高了下巴，仰头道：“你干嘛打方池？” “怎么？你喜欢他？”程凛带着玩味的调侃道。 付姿下意识反驳道：“你才喜欢他。” 程凛笑了，迈着自己的长腿凑到付姿跟前，用手比划了一下，低头笑着看她：“你怎么只横着长。” 付姿气的脸红脖子粗，说不出一句话。 看着她被气的哑口无言，程凛后退了几步，看着生气的付姿一直笑。 付姿气鼓鼓道：“我问你为什么要打方池？” “真想知道？”程凛笑道：“他嘴贱呗。” 付姿下意识辩解道：“池哥不是那种人。” 程凛眼里透出一股嘲讽：“你哥还挺多，有我当你哥还不够。” 付姿一脸无语道：“方池比我大，叫声哥怎么了？” “比你大的都要叫哥吗？”程凛抬眼看向她。 付姿说：“不想跟你扯这些，有程冽给我当哥就够了。” 程凛掐灭手里的烟，略带怒意的说：“嫌弃我？” 付姿沉默。 程凛：“行吧，嫌弃我还来找我干什么？”说完扭头就走。 付姿开口：“等等。” 程凛背对着她，像没听见一样，继续朝前走。 付姿加快步伐小跑到他跟前，伸手去扯他的衣服边缘。 程凛忽然停下脚步，侧头看着她：“干嘛？”一脸无所谓道：“怎么？怕没法给你朋友交代？” 付姿沉默，只是一直盯着程凛看，眼巴巴的看着他。 程凛笑道：“那你就说，她哥抢我女朋友，所以挨揍了。” “狗哥，你怎么就不能好好说话？”付姿看他的语气，就知道没说实话。 程凛见她誓不罢休，玩味的笑道：“你还没告诉我，是不是喜欢他?” 付姿觉着他很烦，怒极反笑道：“我是因为夏夏才来的，听见你带走她哥，夏夏都吓哭了，我和她哥不熟。” “看吧，你和他也不熟，他在外面说是我兄弟，问人家新生要了两千块钱。”程凛一脸无所谓道。 付姿有点吃惊道：“啊？” 程凛继续说：“事儿闹到我这，才知道我有个法制咖的兄弟，你说我揍不揍他？” 付姿下意识地点头，嘴上却脱口而出：“不该.......该.......” 见她这个反应，程凛逗笑了，“就告诉你朋友，她哥就是这么个东西，我替他爸妈教教儿子。” 付姿支支吾吾道：“夏夏和她哥关系很好的。” “理由我刚才都说了，你就那么说就行。” 付姿睁着大眼睛看着程凛，“那你岂不是又多了一条恶名。” 程凛笑了笑，“你看我介意吗？” 几分钟后...... 付姿的手里多了一大袋零食，回去找方夏。 结果第二天晚上，程家窗户里就传来混合双打。 程凛挨完打立刻给付姿打了电话。 “好你个黑胖子，告状是吧。” 付姿听着电话那头没好气的质问声，脸色一变:“我告什么了？” 程凛：“你跟方夏说我打她哥的原因了？” 付姿一脸懵，立刻解释道：“没啊。” 她只告诉方夏，程凛说的那个烂理由，可方夏根本不信，她认为付姿在偏袒程凛。 回家就告诉爸妈，方家父母拷问方池的时候，闹着要来程家给儿子讨公道。 方池害怕了，情急之下才给爸妈说了挨打的真正理由。 结果听完就拉着方池来程家赔礼道歉，两家大人还当面道歉，十分客套。 可方家人一走，程凛被程清松骂了个狗血淋，要不是程崇英拦着，程凛估计少不了皮开肉绽。 付姿又觉得自己做错了，没能把事情平息。 还惹得程凛挨了顿打，顿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见她半天没说话，程凛再次喊：“胖姿？” 付姿的眼眶通红，浅吸了下鼻子，眼泪还是没忍住。 程凛语气有些慌张：“说话？你哭了？” 付姿颤抖着声音小声说了句，“对不起。”匆忙挂了电话。 十分钟后，有人敲卧室门。 付姿把蒙在脸上的被子拉下来，声音哽咽道：“等下吃，再写作业。” 说完继续躺在被子里哭。 突然眼前一亮，被子被拉下来了，睁眼就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坐在床边。 付姿看着来人，慌慌张张的喊了句：“冽哥。” 程冽递给她一张纸，声音温和道：“我爸在，我哥说你哭了，他出不来，让我过来看看。” 付姿捏着程冽递过来的纸，不敢直视他的眼。 略带哭腔道：“我没想害他挨打的。” 程冽柔声道：“我知道，我哥也知道，他就想逗你玩，没想到你哭了。” 付姿抽泣道：“你别哄我了，他生气了吧？被程叔叔打的厉害吗？” 程冽：“我爷爷拦住了，有他在，谁敢打我哥？他没生气，要是生气了，能让我来看你吗？” 她这才停止了哭泣，吸了几下鼻子。 就听见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 第13章 兔头杀手 门外的林雅文推门进来后，看见付姿红了的眼睛，疑惑道：“怎么了？姿姿？” 程冽打圆场道：“几道题不会，急哭了，喊我过来教教她。” 林雅文更疑惑了，付姿的成绩，根本不像这么用功的。 可程冽是出了名的学习好，大院孩子里的标杆，他应该不会撒谎。 把手里的牛奶放在桌子上，叮嘱付姿：“好好跟哥哥学，别贪玩。” 说着关上门就出去了。 晚上九点钟，程凛没见程冽的身影，就知道胖姿离当自己的弟媳妇又近了一步。 小升初那年，他随口开玩笑的说：“胖姿是不是喜欢冽冽。” 付姿发了很大的脾气，白皙的小脸气的红扑扑的，他只能想办法让她高兴点，可每次都把人惹哭。 一阵手机铃声响起。 付姿睁开眼，发现自己还在车里坐着。 耳边传来一道极低的男声，“马上。” 侧头看了眼驾驶位的程凛，他正在接电话。 付姿不可思议的看向程凛，一直等他挂了电话，才开口问：“我睡了多久？” “几分钟。”程凛漫不经心答。 付姿问：“你在等我？” 程凛嗤笑道：“少给自己贴金，接电话耽误了。” 她就白问，这人嘴里什么时候说过软话。 回去洗漱完后，看到他又驱车离开了。 付姿心想，“他送自己回来，就为了特意问清她和顾哲的关系？” 可以她对程凛的了解，好像不大可能。 想起刚才梦境，已经很久没见程冽了，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 越不想回忆什么，一些回忆就越是清晰，全部涌上心头。 付姿小时候很喜欢吃麻辣兔头，整个太华的兔头都吃遍了。同龄女孩子还在稀罕兔子真可爱的时候，她已经吃遍太华的兔子了，付国林只要去云川出差，必定会给她带麻辣兔头。 麻辣兔头的小店里，昏暗的灯光下，程凛笑话她：“你都快吃成黑兔子了，以后不叫你胖姿了，叫你杀手兔。” 要不是看在他请自己吃麻辣兔头的份上，早都踹他了。 程凛边损她边给她带各家的麻辣兔头，程冽也是。 付姿在程冽面前吃的很端庄，一个兔头吃一个小时。 程凛毫不掩饰的一直给她碗里夹兔头，“快吃，你平时都吃两盘的量，今天咋了？” 付姿气红了脸，冲他喊道：“谁吃两盘了？你少胡说！” 程凛笑的蔫坏儿，“当冽冽面还不好意思了，他长得又不影响食欲。” 程冽也给她夹了兔头，看着满脸通红的付姿，“别理他，我就喜欢看你吃饭。” 碗里的兔头瞬间不香了，她觉得自己真的很蠢，程冽明明就是本身就很好的人，自己再胡思乱想什么？ 误以为程冽是不是喜欢自己，想着想着睡过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谢禧开车在别墅门口等着付姿。 付姿出门后，看见还是昨晚那辆车，只是驾驶位是谢禧。 “付小姐，上车。”谢禧恭敬道。 付姿略显诧异的看向他，“这是？” 谢禧道：“送您去公司。”这人和程凛一样，惜字如金。 半个多小时后，付姿到达公司。 没坐稳几分钟，总裁助理就又来找她，“华总找你。” 跟着助理去了总裁办公室。 华冠良看见她进来后，不似前两次那样客套，面露难色。 他先是略显尴尬一笑，“姿姿来了。” 看出华冠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付姿率先开口，“华总，您吩咐。” 华冠良开口：“你对海晏集团的事有信心吗?” 这话问的模棱两可，什么叫对海晏的事有信心吗？是试探还是那两千万出了岔子。 付姿不解，连忙问道：“是那两千万的事出意外了？” 华冠良连忙说道，“那倒没有，是另一件事，也和海晏有关。” “什么事？”付姿问道。 华冠良一副便秘的样子，感觉是很难以启齿的事。 付姿见他这副样子，直接问：“华总怎么了？” 华冠良心一横，叹息了一声，索性决定也不兜圈子了。 直接开口：“我让人去海晏集团找程先生，结果连门都没进去，我亲自去了一趟。” 他迟疑了一瞬，继续道：“海晏那边的人提了个条件。” “什么条件？”付姿问。 华冠良不敢直视她，既无奈又不爽的说：“原本我想让营销部的韩丹负责，她对外贸这块业务比较熟。” “所以呢？”付姿等着他的后续。 华冠良：“海晏的人点名要你负责，且提出华兴的其他人不许参与，也包括我。” 付姿明白了，这是来给自己下命令了，可推动这一切的不正是程凛嘛。 “我已经说过你刚毕业没多久，不熟悉外贸的业务，可程总根本不在意，只要你全程负责。” 付姿没说话，等着他继续。 华冠良继续道：“而且看得出他的意图不太好，你别误会，当初你爸对我和华兴有恩，我也不是知恩不报的人。” 这是明摆着在点付姿，拿付国林说事，告诉她自己对付姿的恩。 “我这不是才找你商量，你要不是不愿意......” “华总，我愿意。”付姿打断了他的话。 华兴是她最后的退路，华冠良把话说成这样，就是想逼她主动同意。 华冠良见她不抗拒，笑了笑说：“你也别为难，明面上你叫我华总，私下喊我一声叔叔，我不能为了利益，不顾你啊。” 付姿听的出他的假客套，微微一笑：“华总，生意场上你比我见识多，说这话就外行了吧。” “生意跟谁谈都有不愉快，商场难免避免，利益至上，更何况海晏还是财神爷。”付姿说的很直白。 华冠良也不客套，如释重负道：“姿姿，你成长的真的很快。” 付姿笑了，“多谢华总夸奖，还是您带的好。” 她打小就见识那些商人的嘴脸，自然知道怎么回应最合适。 小时候跟在付国林身后，这种察言观色的能力还是很厉害的，高处风口大，难免就会落人口实。 所以付姿打小就懂得察言观色，只是程凛到底是什么意思？ 第14章 我不想上新闻 华冠良见她答应的爽快，心里那点愧疚也随之散去了。 沉默间隙，付姿的手机响了。 看了眼电话号码，下意识的倒吸一口气。 铃声响了很久，她都没接，也没按掉。 华冠良出声道：“忙去吧。” 出了总裁办公室，她才按了接听键。 “程总，您吩咐？”她选了很官方的开场白。 电话那头程凛分不清喜怒，略带轻松道：“下楼。” 付姿回应道：“有什么事您直接说。” 程凛：“华兴就这么做事？合同还没签就怠慢客户？” 付姿正想着怎么回应，他继续不紧不慢道：“华冠良没告诉你？华兴要和海晏签合约？” “见面说。”付姿说完就挂了电话。 程凛坐在迈巴赫里，点了根烟，车窗开了一半，修长的手指在敲击车窗边缘。 在华兴这个地段，能看到迈巴赫这样的车，难免会成为众人的焦点。 还没等到付姿下楼，程凛的视线就被一模白花花的身体挡住了。 是个穿着红色深v领的大波浪美女，刻意拉低了身子，将事业线全数展现在他眼前。 “帅哥，我手机没电了，能借下手机吗？”女人一脸笑意的看着他。 程凛看着女人浓厚的妆容，以及挡住视线的事业线。 他吐了口烟，淡漠道：“租的。” 深v美女没想到他是这么回答的，看着那张墨镜都遮不住俊美的渣男脸，走了神。 愣了几秒，应声道：“啊？” 程凛：“我说车是租的，专门钓鱼。”说着还上下打量了下女生，摇摇头。 深v美女正想着怎么给自己找补，还没开口，就听见一阵轰鸣声，车子径直窜出去了。 美女的头发被风刮的有点凌乱，她咬牙切齿的看着车尾，想开口骂他却已经走远了。 美女脸色格外难看！ 什么鬼？ 还没有男人这样对她，他眼瞎吗？看不见自己？ 车子并没有离开华兴附近，只是往前挪了十几米。 车子刚停下，程凛就看见付姿出来了。 简约的白色裙子，脚底下踩着一双白色运动鞋，像个学生，一点职场味都没有。 和记忆中的一模一样，没多少变化。 程凛的视线一直在她身上，直到她快走到自己面前，才将头转向一边。 付姿上了车后，当一旁的人是空气，目视前方什么都不说。 轰鸣声再次响起，程凛白天开车属实有点狂，在城市这种街上限速四十，他能飙到六十。 付姿面无表情提醒道：“你超速。”程凛不搭理她，车子依旧疾行。 见他不吭声，付姿再次开口，“去哪?” 程凛带着墨镜，看不清他的神色，冷声道：“开房。” 付姿吓得人都僵硬了，明知道这人说不出什么好话，没想到这般放肆。 她不敢再开口，不知道程凛下一句有什么更离谱的等着她。 见她一言不发，程凛嗤笑道：“害怕了？” 付姿没说话，目视前方，全当刚才没听见。 “姓华的那老小子没跟你说？他和我签了合同，你要全程负责，五年。” 前面的内容她提前知道，就是没想到“五年。” 已经板上钉钉的事，她已经答应华冠良了，终于明白刚才华冠良为什么假客气。 付姿有点恼了，“你到底想怎么样？” 程凛突然刹车，他没想到她还是这般厌恶自己，冷声道：“如果今天是程冽，你应该很高兴吧？” 突然提起程冽，付姿的脸色更加苍白了。 她压低了声音：“你到底想怎么样？” 原本不痛快的心里更沉闷了，车子停在半道上，后面堵了。 后面有几个车主一起过来了，凑近一看，还真是冤家路窄。 林谦身后跟着几个人，看着黑色迈巴赫里的人，林谦摘了墨镜。 浅笑道：“凛哥，这是？” 抬眼看了眼副驾驶的付姿，见程凛在，也没说什么。 程凛冷声：“好狗不挡道。” 林谦听罢，瞬时变了脸色，身后还跟着几个人，碍于面子不说点什么，显得他在太华多没地位。 “凛哥心情不好，是这便宜货惹您不高兴了？”说着看了眼付姿。 付姿当然听出来林谦这个烂人在骂自己，还没等开口，就听见一声惨叫。 “啊啊啊！！！！” “松手松手，凛哥我错了。”林谦眼泪都疼出来了。 程凛单手捏着林谦的手指，他整个人低头侧靠在车窗上求饶道：“凛哥，我真错了。” “道歉。”程凛冷声道。 林谦疼的龇牙咧嘴道：“对不起，凛哥，我真错了。” 说罢，程凛依旧没松手，出声道：“道歉。” 林谦嘴里连连重复对不起，可程凛的手丝毫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后边干脆不吭声，捏着的力道逐渐加深。 林谦痛的眼泪在打转，红了眼睛，这才反应过来他说的道歉到底什么意思？ 看着副驾驶的付姿，他才知道该给谁道歉。 自己好歹是合川太子，给程凛道歉不丢人，给一个落魄的女人道歉，多少有点下自己的脸。 林谦忍着痛意谄笑道：“凛哥，看在合川每年给海晏创造几个亿的份上，您为了这么个公交车，不值当吧。” 程凛没说话，只听见“咔嚓”一声。 林谦直接不管不顾的喊叫了出来，惹得围观的人都纷纷注视着黑色迈巴赫的车里。 付姿察觉到周围的目光越来越多，她不想和林谦这样的人扯上关系。 随即出声道：“他的道歉和狗叫没什么两样，你要和狗在这纠缠吗？” 林谦听到这两人同时骂自己是狗，藏不在眼里的怒意，却也不敢说什么。 今日的断指之仇，他记下了。 有不知情的人拿起手机就开始拍，察觉到有人在对着车内狂拍。 付姿小心翼翼的扯了下他的西装衣角，略带委屈道：“我不想上明天的新闻。” 她对付国林出事那段时间的日子，还心有余悸。 不敢出门，只要一出门就能感受到很多异样的目光，走到哪里都被人指指点点。 有人骂付国林残害女大学生不要脸，有人骂他鱼肉百姓贪赃枉法，不得好死。 一度刚刚大学毕业的她，找不到工作，付家资产被封，她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那样的日子她适应了三个月，才换了一口气，再也不想被人关注。 第15章 你担心我？ 程凛能感觉到付姿的手一直在抖，右手轻握着她的手腕。 看着林谦沉声道：“最后一次，道歉。” 林谦见他毫不退让，不情不愿的给副驾的付姿，散漫的说了句，“对不起。” “让他滚！”付姿压着最后的情绪。 程凛这才松开了手，林谦失重向后趔趄了几步。 他眼神狠厉地看着迈巴赫里的两个人，暗自发誓，“一定要他们加倍还回来。” 抓着付姿手腕的手，也松了力道，程凛再次启动车子，墨镜下的视线余光一直瞥着付姿。 车内死一般寂静。 已经行驶了一段距离，付姿低声道：“谢谢。” “什么？”程凛故意抬高了声音。 付姿加高了音量道：“我说谢谢。” “少给自己贴金，我不喜欢狗在我这瞎叫罢了。”程凛无所谓道。 付姿神色紧张道：“你今天没带保镖，万一......”她把后半句的担心咽下去了。 察觉到付姿神色的不自然，他又恢复往常的慵懒，“你担心我？” 付姿知道他又在戏弄自己，下意识否认道：“才没。” 随即找补道：“我只是对客户负责，怕财神爷废了。” 小时候程凛打架，从来不管对方人多人少，遇到不满的事情永远都是直接冲。 其中有不少是为了保护付姿，小时候的付姿因为肤色总被同龄小孩欺负。 程家兄弟俩，一个帮忙揍人，一个负责安慰付姿。 当然打架的一直都是程凛，安慰她的则是程冽。 程凛轻嗤道：“对客户负责？客户？” 付姿：“嗯。” 正在疾驰的车子，突然靠路边停下了，程凛按了中控，把车门直接锁了。 听见车门落锁的声音，付姿不由得紧张起来，眉头微蹙，掩饰自己内心的恐惧。 车内的氛围安静的诡异，过了片刻。 程凛侧头看着副驾的人，径直问：“姿姿，这几年想过我吗？” 付姿垂着眼眸，不确定会发生什么，硬着头皮答：“有。” 这个回答让程凛很意外，他准备好的奚落，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他喉结翻滚，小心翼翼道：“还是没法原谅我？” 付姿神色淡然：“以前我以为恶心你，是因为你做的事儿，可几年过去了，我才明白，是因为你让我彻底失去程冽了。” “我连想他都是罪恶感，都让人觉得特别恶心，我不该亵渎他。” “凭什么你要毁了我的感情？” 封闭的空间里，程凛心口一紧，低声道：“闭嘴。” 付姿：“你凭什么还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的出现在我面前。” “闭嘴！” “看到你就会想起你对他做的恶心事，所以你问我想没想过你，当然会，想起程冽就会想到你。” 她实在看不懂程凛，但是她了解他的雷区，知道说什么能气死他。 虽然很害怕他，但也想努力一试，最好是能把他气走，主动和华兴解约，离自己越远越好。 付国林的事情是她后半生活着的意义，已经失去程冽了，不想再和程家人扯上关系。 可她的算盘打错了，即使明明看见墨镜下的脸色已经变了。 几秒之后，他面色冷的让人毛骨悚然，嗤笑道：“那没办法，已经这样了。” 付姿脸色煞白，心里沉了一下，他并没有一怒之下离开。 车里的沉寂让付姿的心跳加速，程凛语气淡的令人生寒：“小时候我跟他确认过，我先问的程冽，他说不喜欢你。” “别搞得我刻意拆散你们一样，从头到尾都是你自己一厢情愿，我实在没办法，才那样做。” 付姿想遁地，沉默不语。 程凛拿了根烟，“好好的不行？非让我把实话说出来?” “忘了以前，行吗？”程凛再次开口。 付姿像是听见天大的笑话一样，面无表情的冷笑道：“忘了？程凛，就算没有程冽，也不会是你。” “是嘛？”程凛面色如常的反问道。 “那就先聊工作。”他再次启动车子，像刚才什么都都没发生一样。 付姿没说话，刚才两个人各怀鬼胎，都在试探。 程凛暗自笑道：变了，也没变，变了的是她会为了工作甘愿低头，不变的是提起程冽，她还是那么情绪激动。 付姿觉得刚才自己的反应有点过了，程冽已经出国很多年了。 回忆将她拉回小时候，程凛永远是惹事的那个，程冽永远都是安慰照顾人的那个。 明明程凛是哥哥，程冽是弟弟，却比弟弟鲁莽八个度。 被程家家长发现后，程凛永远是挨打的那个，哥哥带坏弟弟，程冽永远都是替哥哥求情。 只有程崇英护着程凛，偶尔付姿也跟着程冽给程家人解释。 每次程冽说完，她只用复述一下，程凛就不用挨打了。 程凛经常给她买麻辣兔头，让她帮忙做证，不是自己先惹事的。 可真真假假，大人都半信半疑，都知道兄弟情深，怕程冽包庇程凛。 程崇英总是开玩笑道：“姿姿都说了他没有，听姿姿的。” 五岁的程凛跟程清松和周佩君说，想要个付姿那样的妹妹，央求他们把付姿偷过来。 那时候付姿才两岁左右，程冽三岁，程凛经常帮着付姿欺负弟弟。 告诉程崇英他想要妹妹，不想要弟弟，把程冽送给付家，把付姿换回来。 爷爷为了安慰他，笑着哄道：“那你就乖乖吃饭，好好长身体，好好学习，长大了就可以把姿姿带回家。” 这么多话，程凛就记得了，长大可以把付姿带回家。 大院的孩子一起玩，程凛总是那个像样的哥哥，为了妹妹和弟弟，打遍大院的孩子。 再后来大一点，有了性别意识之分，程凛就成了孩子王，替她和程冽背了很多锅。 那时候最害怕的就是他把别人打残，也害怕他被程家人打残。 每次出事后，程凛和程冽都没哭，只有她哭得最凶，程凛挨完打还要来哄她。 陷在回忆里的人，手机铃声响了。 付姿回神看着身边的程凛的侧脸，轻声道：“对不起。” 程凛明显是愣了一下，他冲着电话说：“好。” 第16章 接受教育 车子开到商场门口。程凛递给她一张黑卡。 沉声道：“一个小时，去吧。” 付姿以为让她帮忙买东西，开口：“买什么？” 程凛：“衣服。” 付姿：“尺码发我手机上。”说着就打开车门，准备下去。 程凛叫住了她，“你的工装。” 她这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说自己，这是嫌她的穿搭？ 捏着那张黑卡，不情不愿的进了商场。 踏进门一阵淡淡的香水扑鼻而来，商场的人不多，没几个人，到处都是柜台。 付姿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穿着，感觉自己和这里格格不入。 向里走了几步，里面的柜员见她这身学生一样的打扮，也没有上前询问。 只有一个小时，她随意进了一家店。 刚进去在一个年轻店员的建议下，选了几件衣服去试。 她对衣服的要求都是得体就好，试好衣服之后，选了两套职业套装。 看着镜子里的脸和这身衣服格外不符，她也不想再浪费时间，直接去买单。 原本想自己付钱，问店员：“多少钱？” 店员答:“您一共消费八万五千七。” 付姿难以置信的再次重复：“多少？” 店员再次微笑道：“八万五千七。” 看了眼手机的余额，和手里的黑卡，她迟疑了片刻。 红着脸说：“麻烦帮忙把这套退了。”随手指了下其中一套她看着比较昂贵的衣服。 女店员面色没什么异常，淡淡的径直拿走其中一套。接过付姿手里的黑卡，滴一声，刷完后，重新将卡递给付姿。 看了眼黑卡再意味深长的看了眼付姿，脸上是令人不适的微笑。 紧跟着她的身后一道女声传来：“这个给我拿两套，白色和浅蓝各一套。” 身后跟着另一个店员，连忙小跑道：“好的。您稍等。” 来人很耀眼，和店里的装修风格完全不符，像行走的马卡龙小饼干。 转身四目相对，就对上程歆的目光。 付姿想绕开她，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却被程歆叫住了。 “等等，我当谁呢？你也来得起这种地方？” 说着完全不管不顾旁边的人，也不在意付姿有没有回应。 径直继续开口：“忘了，你爸可贪了两个亿，够你挥霍的。” 付姿停下脚步，转身回应：“我爸还在调查阶段，程小姐慎言。” 程歆不依不饶道：“我说的不对？以你的家境，来得起这种地方？” 说着看了眼她手里漏出来的黑卡一角，眼神里的怒意更加深了。 不等她解释，嘲讽道：“看来我还真是冤枉你了，够不要脸的。” 付姿不想跟她吵，沉着性子冷声道：“我是奉客户意思来的，你最好嘴巴干净点。” 程歆毫不掩饰的笑道：“客户？还挺装？麻烦吹牛之前先去打听打听这是什么地方？” “整个太华，只有我哥有这里的黑卡，就连我拿的也只是银卡，你什么客户？” 说着说着程歆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毫不留情的骂道：“好啊你，果然勾引我哥爬床了。” 旁边的店员忍着吃瓜的笑意，眼神里尽是嘲讽。 付姿刚才被程凛吓得不轻，现在他妹妹又来当众给她难堪。 一口气堵在胸口，她才反应过来刚才店员的那个微笑。 输人不输阵，大方回应程歆，“看来程小姐上次并没有给程总打电话。” 程歆觉得自己被拆穿了，强撑着抬高声音道：“我跟我哥打不打电话，干嘛要你的外人管？再说了就算是我误会你了，难不成你手里的黑卡是你爸贪掉的？” 眼下程歆不依不饶，丝毫没有打算放她走的意思，甚至把还在调查期的付国林也牵扯进来。 程家除了程冽，一家子都是疯子，得了什么真传。 正准备抬脚离开，却被程歆拦住了去路。 “慌什么，这就溜了？不解释清楚黑卡的来源，别想走！”程歆伸出白皙的长腿挡住了她的去路。 付姿不耐烦道：“那你报警，让警察来问我。” 见她这么硬气，程歆十分不爽，即刻拿起手机就打了报警电话。 “喂？我抓了一个贼，她偷东西。”程歆直接那样告诉警察。 电话那头的警察询问：“偷了什么东西？” “您是是失主，还是目击者？” 程歆继续道：“她偷了我哥的东西，被我抓住了。” 警察询问：“那请您和失主在现场稍等，马上过来。” 挂了电话，程歆满脸得意的看着她，“看你怎么装，那张黑卡我问我哥要，他都没给，更何况是你？很明显，就是你偷的，他也给女人花钱，可没有直接给黑卡的。” 说着朝付姿浅笑了下，“待会见了警察，看你怎么撒谎。” 付姿被气笑了，这程家孩子的智商都给程冽一个人了？程歆看着长得人模人样，脑子是秀逗了？ 她反讽道：“你待会还是想想怎么给警察道歉吧。” 程歆不以为然道：“死到临头还嘴硬，等着跟你爸一起进去吧。” 一个小时过了，付姿并没有如期出去。 等警察来的间隙，她的手机再次响起。 电话那头的男声：“时间到了。” 付姿应声道：“出不来，等会。” 电话那边不解道：“怎么？” 付姿：“托您的福，警察一会过来，在这等着。” 程凛没吭声，径直挂了电话。 四分钟后，电梯门打开，一道修长的身影闪现在这家店。 店员的眼睛从他身上就没离开过，双眼冒星星的等着吃瓜。 付姿还没开口，程歆看见程凛进来，吃惊道：“哥，你这么快就来了，警察通知你了?” 程凛不解的看着程歆，“通知我什么？” 程歆满脸得意的问：“哥，你黑卡丢了吧？我抓到她了？” 程凛这才反应过来，单手扶额。 片刻后，出声道：“那是我给她的，买工装。” 程歆难以置信的开口：“工装？你给海晏的员工都买工装？” 话音刚落，程歆似是发现什么惊天秘密一样，结结巴巴道：“你、你、你和她？” 程凛点点头，应声道：“没错，是你想的那样。” 程歆像是受了雷击一样，愣在原地...... 第17章 生日较劲 得到程凛答案的那一瞬，程歆觉得昏天暗地。不确定的再次确认：“你想好怎么和爸妈交代？” 程凛不以为然道：“你还是先想想待会儿怎么和警察道歉。” 一旁的店员没忍住笑出了声，立刻闭嘴。因为和付姿刚才说的一模一样。 程歆气的原地撒娇，不满道：“你怎么和她说一样的话，我为什么要和警察道歉。” 没一会儿的功夫，两名警察来了。 “谁报的警？”其中一名年纪稍长的警察上前询问。 程歆见警察来了，但刚才听到程凛那么说，气焰显然没有之前那么嚣张了。 她站出来答话：“是我，她偷东西。”说着用手指向付姿。 警察：“偷了什么？” 程歆：“一张限量卡。” 警察：“您是持有人吗？” 程歆：“不是，可那卡是我哥的。” 警察转头看向程凛，询问道：“你是失主？” 程凛：“不是。” 程歆气坏了，焦急道：“怎么不是，全球十二张，全太华只有你有。” 程凛向警察解释道：“卡是我的，但不是她偷的，是我送的。” 警察得知是一场乌龙后，严重警告了程歆，不可以滥用警务资源，报假警是要接受处分的。 可看了看身旁的程凛，只是给予了个口头警告。 程歆不服气，央求道：“哥，你怎么为了她，让警察误会我呢？” 程凛冷声说：“我只是陈述事实。” 两位警察刚准备要走，却被程凛叫住了。 “警察同志，小孩不懂法，麻烦您带回去教育教育。”说着看了眼程歆。 这下程歆急哭了，“哥，你要把我送警局？” 警察明白了他的用意，迟疑间，程凛再次开口，“避免以后给你们增加工作量，帮忙教育教育。” 说的诚恳，警察工作量很大，也很辛苦。 的确经常有人报假警，无意间增加了很多工作量，其实乌龙都不可怕，可怕的是无意间耽误真正有需要的人。 说着程歆就被带走一起去学习了。 临出门时，程歆恨不得吃人的眼神，看着付姿。 付姿见她吃瘪，笑着说：“我刚才都说了，好好想想怎么和警察道歉。” 程歆出了门就跟在警察身后一个劲的道歉。 见他们出去之后，程凛瞥见付姿手上的袋子，就一套衣服。轻叹一声，叫来了女店员。 “按她的尺码，这个商场内所有适合她的，都送到这个地方。”说着给店员了一个地址。 女店员眉开眼笑道：“好的，先生。” 付姿手里还拿着那张卡，程凛背对着她，伸手拿卡。 停在半空的手等了半天，没见身后人递过来。 他转身疑惑地看向付姿，开口：“卡。” 付姿：“工装用不了这么多吧？” “松手。”说着从她手里抽走卡，递给店员。 付姿听到他刚才和店员的对话之后，想起刚上初一那年，程冽过生日。 她提前两个月偷偷跟着视频学织围巾，没人知道，除了程凛，因为线团的颜色是他选的，他说程冽喜欢。 每次写完作业躲在房间里，一棒针一棒针笨拙的学习。 连织了两条，奇丑无比，怎么看都拿不出手，甚至一度怀疑程凛是不是故意坑她。 临近程冽的生日了，第三条看着依旧有些歪歪扭扭的围巾总算竣工了。 放学后，几个小时候一起玩的朋友一起给程冽过生日。 有程冽班里的女同学递上来的限量款篮球；有精美的友谊相册；有画工精美的生日快乐相册等。 每一个拿出来都比她的精致好看，也更有价值，她迟迟不敢拿出自己的礼物。 朋友们都拿完了，就剩下程凛和付姿了。 见她迟迟不肯拿出来。 程凛给她夹了个麻辣兔头，笑嘻嘻道：“快拿出来，我觉得你的礼物全场最佳。” 说完大家都很期待，付姿到底准备了什么，身边的同学也都期待着等她拿出来。 在大家的期待中，付姿慢吞吞的拿出来一个精美的礼品袋，递给程冽，略带紧张道：“做的不好，生日快乐!” 程冽接过袋子，淡淡微笑道：“谢谢。” 原本以为她的礼物，会和其他同学的礼物一样，待在角落。 谁知程冽还没动手拆，程凛就抢先道：“你不好奇胖姿给你准备了什么？” 付姿有点生气，已经上初中了，少女的傲娇逐渐萌芽。 气鼓鼓道：“吃饭都堵不住你嘴，回去他会自己看的。” 程凛察觉到她的小脾气，笑笑无奈的给她夹了块兔头，“来，吃兔头，消消火。” “吃吃吃，我是猪吗？”付姿把那份当众被叫胖姿的火气，回丢给了程凛。 说完有点后悔，明明是程冽的生日，为什么自己要这么大火气。 收了声音冲着程冽道：“对不起。” 程冽说着打开了那个礼品袋，里面是一条灰色的小熊围巾，上面的小熊看的出歪歪扭扭。 他笑着打岔道：“姿姿，谢谢你，我很喜欢，刚好不用买围巾了。” 刚才紧张地氛围没了，可桌子上程凛和付姿再没说一句话，只是手底下一直给她夹菜。 吃饭结束后，付姿觉得自己刚才态度不好，跟在程凛身后，小声叫住他：“狗哥。” 程凛回头淡淡的看着她，笑盈盈的开口：“怎么啦？兔姐。” 付姿听见兔姐，被逗笑了。压低了声音不好意思道：“对不起！” “没事，哥原谅你。”程凛说着把手搭在付姿肩上，并排走。 假装不满道：“你有点偏心。” 付姿眨着大眼睛，侧头疑惑道：“我怎么了？” “你给冽冽的礼物准备了好几个月，我生日的时候一个杯子就打发了。”程凛坏笑道。 雪落在她的刘海和睫毛上，她一脸认真道：“那怎么弥补你？” 程凛骨节分明的手捏捏她的脸，坏笑道：“给我买好多围巾，比冽冽的要多。” 付姿虽然不解，但也答应了，轻声道：“没问题。走！” “这么爽快？” “不用我织就行！” 程凛心里一口说不出劲儿堵着! 第18章 和父亲谈话 两个人在去了很多礼品店，一家一家的选围巾。 程凛毫不客气的买八十多条，各种颜色，各种款式，套了一脖子。 花了付姿好几年的压岁钱，才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面对喜欢的东西，他恨不得把所有颜色都买一遍。 回家后，当然少不了全家问候，尤其是程清松。 进门后的程凛带着好几包围巾，胜利的眼神向程冽炫耀。 没嘚瑟几分钟，程清松拎着家法就来了。 程崇英听见求救声，才出来阻拦，给程凛一个狡辩的机会。 他脖子上还戴着绿色的乌龟围巾，爬满了一脖子，看起来很滑稽。 站在沙发上给程清松解释：“快过年了，这是胖姿给全家的礼物。” 这些年两家走的近，每年过年都会互相准备小礼物。 程清松半信半疑的放下家法，“你下来说。” 仗着程崇英在，他顺坡下，讨价还价道：“你先把手里的那个放下。” 程崇英看了眼儿子，程清松只好把执行家法的方法放在一边。 见安全了，程凛才跳下沙发，一个一个给大家展示付姿给送的礼物。 全家人都有，除了程冽。 察觉到异样，程崇英开口问：“全家都有，冽冽呢？” 程凛想都没想脱口而出，“他的最贵，已经给了。” 想起付家那个小姑娘，程清松觉得自家儿子欺负人家姑娘了。 出言警告道：“你们别欺负人小姑娘，男子汉要有担当，欺负姑娘只能说窝囊，少给程家丢人。” 打算问下价格，给人小姑娘把钱还回去。 把正在看书的程冽也叫了过来，询问得知，程冽的礼物只是付姿手工织的，并不是多昂贵的东西。 程清松知道真相后，气不打一处来。 边追着程凛边说：“冽冽只是收了小姿姿一条自己织的围巾，你倒好，让人家花那么多钱，还污蔑程冽的最贵。” 程凛边跑边解释：“你也说了那是亲手做的，可不就是比买的贵。” 一阵鸡飞狗跳之后，程家人登门道歉。 给付姿包了一个很大的红包，提前当做新年礼物，那个红包自然是程凛的压岁钱，被提前预支。 后来付姿下楼扔垃圾的时候，在垃圾箱里，看见了那条丑丑的灰色小熊围巾。 她难过了好几天，程凛托人给她送了好几次麻辣兔头，都被拒绝了。 “走吧！”一道低沉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回忆。 眼前的人和那个当年带了一脖子乌龟跑的少年判若两人。 变的是容颜，不变的是习惯。 买完东西后，程凛开车将她送回华兴楼下。 “晚上自己回，我有事。”扬长而去。 付姿有点诧异，什么时候程凛也会跟自己报备行踪了？ 今天喊自己出去就为了问，想没想过他？买了一堆她还没见过的衣服？还有那个神似小学生的妹妹报警抓贼？ 带着疲惫回去跟华冠良汇报工作进度，说是汇报工作进度，实际上华冠良就是为了时刻知道她和海晏的进展。 ...... 程凛送完付姿，就被程清松叫回了家。 自然是接到了程歆的求救电话，去警局接完女儿，就打算找程凛谈谈。 停好车子后，推门进去，就见程歆坐在沙发上哭哭啼啼，向程清松诉说，“程凛是如何帮着外人欺负自己的。” 听见门口的动静，父女俩都回头看了眼进来的程凛，周佩君也从厨房端着水果出来了。 见周佩君出来，程歆停止了告状，但是眼泪却一直都没停过。 程清松给女儿擦完眼泪，柔声道：“歆歆，你先回房好好休息。” 程羡还想看爸爸怎么训斥程凛，怕自己走了，周佩君在一旁说说好话，程清松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儿子在外面的行事手段，程清松不是不知道。 “佩君，你陪歆歆一会。”程清松开口。 周佩君明白这是在支开自己，扶着程歆就上楼了。 见他们都上去了，程清松这才坐在沙发上，开口道：“这歆歆再怎么说也是你妹妹，听说你为了个女的，故意把她送进警局？” 程凛面色不改道：“她是这么跟你说的？” 听这语气，程凛像是不认她的说法。 “她报假警，去接受下教育有什么不妥？”程凛淡定道。 程清松难以置信的问道：“歆歆平时是任性了些，敢这么出格，是我平时太纵着她了。” “爸，特意叫我回来，肯定不是只为了程歆的事吧？”程凛开口。 程清松原本想绕绕弯，再说合川的事，没想到程凛这么直接。 他随即开口道：“合川的事，你干的？” 程凛想起路边折断林谦一根手指，点点头承认，漫不经心道：“是我做的！” “糊涂，集团马上要换届了，你这个时候不能出岔子。”程清松提醒道。 程凛无所谓道：“合川还不配和海晏挂钩。” “可你在关键时期，不能有任何负面新闻。”程清松叮嘱道。 程凛淡淡道：“知道了。” “听你妈说，宋家那个姑娘不错，老爷子那边，一直在你和程冽之间犹豫。我不多说什么，你知道怎么做。” 程凛半晌没说话，良久后，应声道：“我知道怎么做。” 程清松从周佩君那听来的版本，可不像现在这样，看样子儿子心里有数。 周佩君告诉程清松，程凛似乎对宋家那姑娘，没什么兴趣，反倒是付家那个，上心的紧，连程歆也那么说。 可当下程凛并没有提及付家那个小姑娘，他刻意拿宋家姑娘说事，见程凛也没那么明显的抗拒。 半信半疑道：“你掂量好，程冽也快毕业回来了。” 听到程冽，程凛下意识里脑海里，都是付姿。 接下来程清松的话，他只看着口型，什么都没听进去。 半晌后，见程凛没反应，程清松抬高了声音道：“给你说话听着没？” 程凛回神，“啊？” 程清松补充道：“我说程冽回来那天你去接，要有哥哥的风范，老爷子最忌讳兄弟不和，把你那脾气收一收。” 程凛面无表情道：“知道了！” 左不过来来回回就是兄友弟恭那几句话，可兄弟情从来都不是单线箭头，爱情也是。 第19章 我肯定不喜欢她 本以为谈话到此就结束了，程凛起身欲准备离开，却被程清松沉声叫住了。 “等一下!” 程凛顿了顿脚步，重新坐回沙发上。 “爸，您有话直说。”径直看向程清松。 见程凛开门见山，程清松也不打算在憋着了，径直开口：“你和付家那姑娘？” 程凛没说话，示意他继续说完，“您继续？” “我是说你应该要分的清轻重，爸知道很多事难两全，必须要做取舍的。” “像您当年一样权衡利弊吗？”程凛反问。 程清松：“你是商人，生活里不止有感情，男子汉大丈夫，不应该被感情所困。” 程凛面色如常，冷声道：“所以您当年娶我妈，也是权衡利弊的选择嘛？” 程清松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有点生气道：“你懂什么，程家人从来都不是会被感情所困的人，从小我和爷爷是怎么教你的？难道你不知道作为商人什么最重要？” 见他愤怒，程凛丝毫没有退却的意思，继续淡淡开口道：“是，你们当然不会被感情所困，你们只跟着自己的意愿做事，从来不考虑其他人的感受。” “我妈这些年怎么过来的？程歆是怎么冒出来的？她又是怎么一步步逼自己接纳程歆的？”程凛语气略带怒意。 程清松恼羞成怒道：“你还教训起老子来了？程歆是我亏欠他们母女的，你妈都没说什么，你在这瞎操什么心？” “是，您亏欠他们母女，所以我妈又做错了什么？”程凛红着眼睛质问道。 这几年全家人都接纳了程歆，只有程凛一直介意这件事。 周佩君本人都逐渐接受程歆的出现，甚至一度真心实意对程歆，背后的心酸只有程凛看在眼里。 程清松见他还在介意自己年轻时候犯下的错，压了压怒气。 放低了声音解释道：“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你妈都接受了，你就别给她添堵了，付家的姑娘的确很好，可着实帮不上你什么？” 程凛轻嘲道：“所以给我妈添堵的是我？” 程清松一点都不带犹豫的，“她在意你绝对比在意我多，你说给她添堵的人是谁？” 这话倒是不假，周佩君的确很在意这个儿子，她和程清松也是那个年代门当户对的包办婚姻，不同的是她是真喜欢程清松的。 见程凛憋着一口气，不吭声。 程清松无奈道：“你忘了当年你们三个的糊涂事了？别说付国林现在不在了，他就是在，也不可能再把女儿嫁给程家。” 话音刚落，像是踩在程凛的命脉上了，他的脸色很难看。 见程凛神色不对，程清松就知道当年的事，他还是没忘。 那年中考结束，付姿和程凛程冽以及几个同学一起考完试庆祝。 在城南一家火锅店里，几个人围了一圈，高高兴兴的谈着未来。 程凛当时已经出国读书两年了，是陪着程冽一起来的。 有去最好高中的，有出国留学的，而付姿也褪去了刚上初中时候的青涩。 足足蹿到一米六五了，白皙纤长的手臂和一头黑色的长发，让在外野了两年的程凛看傻眼了。 谈到理想大学的时候，几位同学都在畅想未来，付姿的目光落在程冽身上就没离开过，这一切都被程凛尽收眼底。 桌上有个很喜欢付姿的男生——陈浩霖，他也察觉到了付姿好像喜欢程冽。 一个劲儿的敬程冽酒，程冽也察觉到了他的刻意针对，向程凛投去了求救的目光。 可程凛却像是故意的一样，根本没想着管，他就想看看这个陈浩霖想做什么？ 几圈下来程冽头晕的不行，直接倒在桌子上了，众人提出让程凛先送程冽回去。 付姿也要跟着走，陈浩霖拦住了她，“凛哥一个人就够了，他送完就回来了。” 程凛还想和付姿单独待会儿，看着一桌子熟悉的人，就示意她一会儿就回来，前后也就半个小时多一点。 付姿就没跟着一起走，而是继续留在店里和朋友们继续。 夏天的夜晚，风里都是炙热，谁也没想到就这短短的半个小时，毁了两家的关系。 回去的路上，程冽意识不清的靠在程凛身上：“哥，陈浩霖为什么要针对我？” 程凛沉声道：“可能是因为付姿吧。” “付姿？”程冽醉醺醺的问。 程凛：“她喜欢你，陈浩霖喜欢她，所以才故意灌你酒吧。” 程冽：“陈浩霖喜欢她？那你呢？” 程凛没说实话，“我肯定不喜欢她，你呢？” 前半句是假，后边问题是真。 程冽意识不清道：“不喜欢，哥哥不喜欢我也不喜欢。” 后半句“哥哥喜欢我也喜欢。”程凛全当他是醉话。 安置好程冽后，程凛再重新回到火锅店的时候，桌子上的人已经东倒西歪，走了好几个，唯独不见陈浩霖和付姿的身影。 想起刚才在桌子上陈浩霖的举动，程凛的心咯噔一下，沉到谷底。 出来的时候三个人一起出来的，现在付姿却不见了，她出事了怎么办？在墨尔本读书期间，见过了太多这种路数。 只是悔恨自己的大意。 向桌子上已经意识不清的同学询问，才得知陈浩霖把付姿带走了。 至于带到哪去了，全然不知。 向店主要了监控记录，顺着他们离开的方向，沿路一直找。 找到监控他们最后消失的地方，是一家小旅馆。 昏暗的灯牌，让程凛浑身发凉，一股无名怒火冲上脑门。 强撑着无力的双脚跨上台阶，店不大，很破旧的的小店。 程凛提着一口气找到他们的时候，只见陈浩霖和付姿都倒在旅馆的小床上。 付姿没醒，只被脱了外衣，身着一件吊带长裙躺在床上，白皙的手臂垂在床边。 程凛冲着陈浩霖就是砸，把喝多了的陈浩霖硬生生砸醒了。 疼痛使人清醒，陈浩霖醒来后，满脸是血，出声道：“你打我做什么？” 他的一只眼都被打成红色的悲伤蛙，许是被打怕了，也没还手，起身就从门口往外冲。 陈浩霖带着满脸血笑道：“拦着我，她醒了后以后在太华会怎么样？” 程凛的沾着血的指关节捏的发响...... 第20章 实在不行，我帮你追他 看着还在昏迷的付姿，他思索了片刻，还是放走了陈浩霖。 缓了半天，他无力的捡起付姿的外套，一件已经沾了血的防晒服，跪在床边想给她穿好，衣服穿了一半，门就一脚被踹开了。 门口站着付国林和林雅文，还有刚才一起吃饭的同学，都直勾勾的看着程凛跪在付姿身上。 一只胳膊还没穿好露在外面，没等到付国林上前。 只见程清松二话不说，一脚就踹在程凛胸口，丝毫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接着就在那个小房间里，把程凛打成了中国红，最后还是付国林看不下去了，上前拦住了程清松。 这顿打当然是先做给付国林看的，先下手为强，付国林没开口，他就不会停。 救护车来了之后把两个人都拉走了。 检测报告出来的时候，付姿并未受到侵犯，付国林悬着的心算是放下了。 刚松了一口气，就传来另一个噩耗，付姿体内有违禁品。 听到这话的两家人天都塌了。林雅文和周佩君同时被气晕，一起住进了医院。 程清松没敢告诉程崇英，瞒着他，怕他心脏受不了。 在等程凛检测报告的那段时间，程清松连自己怎么死都想好了。 等程凛醒来后，他看着浑身是伤的儿子，知道是自己冤枉他了，可违禁品的事他不敢开口。 半晌安慰程凛：“对不起，儿子!” 床上的程凛没心没肺笑道：“哪有老子给儿子道歉的？我没事，她呢？” 程清松看着程凛的眼神，握着他的手，看着儿子一言不发。 被程清松弄得有点煽情，他再次重复道：“付姿怎么样了？” 程清松坐直了身子道：“送去戒|毒|所了。” “戒、戒|毒|所？”程凛忍着痛意，强撑着从床上坐直了身子。 看他满脸的惊诧，程清松试探性开口：“你不知道？” 程凛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后来向警察说明了那天发生的过程，逮到陈浩霖的时候，他也一脸茫然，根本不知道那事。 却也因为蓄意投毒，被抓了进去。 那几个围观过程凛跪在付姿身上的同学，开学后也是传的各有版本。 付家人把付姿送进去的时候，付国林就把这笔账算在了程凛头上。 因为那天，是程凛来叫付姿的，借着程冽要出国的事。 后来程崇英还是知道了，他心疼程凛，海晏集团的未来继承人，是不能有任何污点的。 他明白因为这事，付姿未来很多路都被堵了。付家是世家，出了这样的事，很难不采取什么出格的手段。 于是把所有过错让程冽去承担，将程凛摘了个干净。 付国林那时候还不是太华市长，海晏集团每年给太华的税款，够买下半个太华。 程崇英是聪明人，先是大张旗鼓去付家认错，然后当众取消了程冽出国的资格，安排他去了一家太华市外的私立学校。 连带着程清明两口子的工作，也被下了，付国林没多久就升职了。 程冽才十四岁，他记得明明什么都没做，醒来却成了害惨付姿的罪魁祸首。 连带着父母也跟着受了牵连。 再后来付姿出来后，出落得越来越好，程家两兄弟也没了消息。 程崇英帮付姿找了当地最好的学校，一直照拂着付家。 直到将董事长的位置交给程清松，才慢慢减少了对付家的照拂。 这些年程清松时不时觉得亏欠弟弟一家，背井离乡这么多年。程崇英随着年纪的增长，也渐渐心生了愧疚。 海晏集团的海外市场一大半都是程清明负责，程冽没参加高考，高二就随着父亲一起去了国外。 良久后，程凛回神，应声：“什么时候回来？” 没来由的一句，程清松知道他问的是程冽。 “中秋，还有三个月。”程清松回道。 程凛心里盘算着和程冽相见的日子，眉头微蹙道：“好。” 和爸爸聊完后，已经晚上八点多了。看了眼时间，决定回万城山别墅。 一个小时后，车子到达万城山别墅。 程凛停好车后，看了眼房间，四周都黑压压的，没开灯。 进了一楼后，开了一楼的灯。 付姿在浴室洗澡，水声很大，没听见一楼的动静。 裹了个浴巾就出来了，准备去把换下来的衣服丢洗衣房。 刚出拐角，就看见一道修长的身影，衬衫领口松松垮垮，男人扯着脖子上的领结。 一抬头就四目相对，视线目不转睛的落在自己的浴袍上。 付姿随即开口：“你怎么回来了？” 程凛的视线从付姿脸上缓缓向下，把她从头发丝到脚趾都扫视了一遍，低声道：“回家还需要理由？” 付姿想要避开他，下意识的侧身想要离开，转身要走，却被程凛堵住了去路。 一手将她拉过来贴在墙上，和自己面对面。 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径直低头吻上付姿略微冰凉的唇。 有些事是心魔，想了太久没得到，会短暂性疯魔。 程凛的吻带着无视一切的疯狂，付姿被他掐着脖子，抬头看着他深邃的眼眸，一句话不说。 她知道她说不出他想听的，他也没打算听她说。 见付姿不动，睁眼直视着他的眼睛，像一把刀插在他心口。 程凛在她的唇角尝到了咸，那是从付姿的眼里流到嘴角上的。 他知道她在哭，想强迫自己不知道，用力亲吻了她的下唇后，还是睁开眼对上她的眼睛。 付姿的眼眶通红，充满厌恶的看着他。 程凛的心止不住地刺痛，故意压了难受，低声问：“讨厌我？” 她不说话，只是眼泪一直大颗大颗往下掉。 程凛抬手想帮她擦眼泪，付姿抬手就是一巴掌，没用多大力气，他连躲都没躲。 继续帮她擦拭脸颊上的泪，低声道：“实在不行，我帮你追他。” 付姿气的浑身发抖，用尽全力推了程凛一下。 身上的浴巾却散开掉在了地上，她气的脖子和脸通红，和下面的皮肤颜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程凛的视觉神经受到很强的刺激，完全不顾付姿用尽全力的推搡，他纹丝不动。 付姿顾不上自己的浴袍掉落，只想逃离开他的视线。 程凛俯身抬手，她就双脚离地，被横抱起朝着卧室走去...... 第21章 劝你换个方式和我讲话 付姿双手被圈着，一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直到整个人完全平躺在床上。 还没等程凛把手拿出来，啪的一声，这一声付姿打的很响，沉声道：“你敢碰我...” 程凛：“我劝你最好换个方式跟我讲话。” 付姿又害怕又愤怒的看着眼前的人，她知道他敢，就没有他不敢的事儿。 程凛盯着她看了半晌，把压在身下的手抽出来，拉起被子盖在她身上。 起身后，兜了一圈又回来了，手里拿着毛巾。 走到床跟前，用毛巾遮住她的眼睛，缓慢的给她擦头发上的水。 她很矛盾，既害怕他发狠，又怕他突然的温柔。 害怕发狠是因为知道他什么事都做的出；害怕突然地温柔是因为怕想起曾经他对自己也很好。 眼泪从眼眶里夺眶而出，低声道：“狗哥......” 程凛正在擦拭头发的动作停了一下，手控制不住的发抖，随后慌乱的加重力度帮她擦头发。 付姿带着心酸，闭着双眼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开口道：“我不喜欢你，放过我。” 房间内安静了几秒，程凛像是没听见她刚才的话。 又恢复了往日的淡薄，开口道：“少给自己贴金了，我会缺女人？” 付姿没说话！ 程凛：“当年是我对不起你和冽冽，最对不住的是你，好好的人生，什么路都被堵死了，我们全家都没法直视你们家。” “我爷爷说了，在你没安顿好后半生之前，我不许成家，必须照顾到你结婚生子。” “你爸的事，我们程家一定会帮忙查到底的，不喜欢我没事，让我把亏欠你的还清就行。” “华兴和海晏合作的这五年里，你工作和生活上有任何需要，我都会帮你解决，直到你有更好的出路。” 他也没等付姿回应什么，像是自己在说给自己听，手上的动作一直没停过。 良久后，他停了手上的动作，轻声道：“你还肯叫我一声狗哥，我就还拿你当妹妹，你就当再帮我最后一次了。” 等房间门轻轻合上以后，付姿的嘴里才挤出来一个“好”字。 他走后，付姿躲在被子里哭了半晌。 ...... 程凛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压下去的火，又上来了。 他解开三颗衬衫扣子，坐在房间的沙发上抽烟，越压制越强烈。 一边哄她喊着妹妹，一边满脑子都是不当人的事儿，把她惹火了，指不定干出什么事儿。 不如先什么都不做，稳住她，让她放下对自己的戒备心才是眼下要做的事。 抽烟没法缓解刚才的情绪，起身去了浴室，洗完澡后重回人性，躺在床上回想一些和她的过往。 付姿小升初那年，她和方夏看完电影回来，一进门就听见家里很热闹。 程清明，付国林和林雅文都在。 “爸，妈，程叔。” 程清明笑着看向她：“姿姿回来了” 林雅文一边给付姿递水，一边笑道：“还疯呢，冽冽都考到太华一中去了。我们这个还天天问他爸喊着要兔头吃。” 付姿的视线一下子就模糊不清，她知道以自己的成绩自然是上不了太华一中的，就再也没法和程冽一起上下学了。 眼泪瞬间就止不住了，她想控制下情绪，却发现根本做不到。 直接冲进房间蒙头就哭，期间有人敲门，她都没搭理。 两个小时后，她的电话响了，来电人是“狗哥。” 她已经哭得说不出话，接通后听见那头传来程凛的声音：“出来，我在楼下。” “什么事儿？”付姿呜咽着声音问。 程凛：“出来下楼说。” “我学习呢。” “跟我还装，你现在学能追到一中去？” 付姿以为自己已经够难过了，没想到程凛一句话给她插成碎片。 她再也绷不住了，哭得更凶了，冲着电话喊道：“干嘛啊？” 程凛：“两分钟，你不出来我就上去。” 几分钟后，付姿从家里下楼了，大热天戴着帽子和墨镜，穿着一身长款睡衣。 下楼就看见程凛坐在花坛边上，手里还带了一份麻辣兔头。 以往看见兔头，付姿的脸上会露出笑意，可今天毫无反应，只是安静的往前走。 程凛起身，提着还热乎的麻辣兔头，走到她跟前。 看着双眼通红的付姿，喊道：“哭什么，他又不是死了，都在太华，放假了还能见啊。” 付姿看见程凛更止不住了，眼泪扑簌扑簌往下掉。 程凛看不得她掉金豆，低声道：“哭什么，没出息，咱俩见不了也没见你这么哭。” 付姿边哭边抽泣道：“你又不是他。” 程凛心里窝火，可还是带她去了新开的火锅店。 轻声哄道：“这家店里的兔头很好吃，保准你吃了立马就不难过了。” 坐在热气腾腾的火锅面前，付姿出声道：“狗哥，你说我好好学，能和他上同一个学校吗？” 程凛嬉笑道：“那估计难，你就算不学也能跟我上同一个学校。” 付姿红着眼，嘴里边吃边说：“那还是好好学更实在一点。” “看吧，给你动力的人是你哥我，考上了得奖励我。” “我考上了为什么要奖励你？” “因为你不好好学就只能和我在一个学校。”程凛漫不经心的说。 付姿嘴角一撇：“我谢谢你！” 快开学了，程家办升学宴，付姿和爸妈也去参加了。 在场有很多人，还有同学什么的，程凛是懂得让她难堪的。 他对程冽说：“抱一下胖姿，开学忙了就见不到了。” 付姿的呼吸都停止了，少女心事，就这样被程凛摆在面上。 程冽眼神清澈，很自然的上前和她拥抱了一下。 拥抱的瞬间，付姿的视线对上站在程冽身后的程凛，他用口型比了个：“快抱，没机会了。” 付姿没动，她强忍着眼泪，胸口堵的慌，但还是没压住眼泪。 那个拥抱转瞬即逝，程冽抱完后告诉她：“放假了我们还一起约兔头。” 付姿第一次对兔头没兴趣了，程凛又补了句：“对啊，放假了还可以继续一起玩。” 可刚说完，付姿失声大哭，这一下子把程凛哭清醒了。 为什么每次都是自己惹她哭？ 第22章 她能给什么呢？ 所有的不情愿只能交给时间一点点填平。同一个房子内，不同房间，付姿和程凛脑中闪现的都是儿时的画面，他们拥有同一段难以启齿的曾经。 以幸福开始，以痛苦收尾。 付姿睁眼时，已经天光大亮了，抬手揉眼的时候，看到手臂上几处红色的指印，她的皮肤白皙，很容易留下印记。 短短的几秒钟，她的脑子恍惚间全是程凛给她吹头发的画面，和她说了很多话，一时间竟分不清是做梦还是真的。 短暂迷茫后清醒了，出了房间门看到餐桌上简约的早餐，以及一把车钥匙。 吃饭的时候，脑子里还是程凛说的那句，“你爸的事，我们程家一定会帮忙查到底的，不喜欢我没事，让我把亏欠你的还清就行。” 听他的意思就是不会一直和自己耗着，那往后也就没必要刻意躲着他了，毕竟华兴和海晏还有好几年的合约。 吃完饭后就出门了，整个房间都没看见程凛的身影。 出了院子就看见那辆小天使停在门口。 一路付姿还在庆幸，低调的车就是好，一路上也没碰见几个路怒症的司机，原本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到公司后就直接上去了，一进门感觉到大家异样的眼神，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打开电脑，登上工作系统，一个视频直接弹出来，视频内容是她坐在副驾驶，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抓着她的手，男人手上的腕表价值两千多万，两个人挨的很近，她的半个身子几乎是靠在他身上的。 几秒钟后，画面里闪现出西装男的正脸，海晏太子，程凛。 公司里的人都抬眼看着她，表情或是嘲讽，或是一脸等待吃瓜的样子。 付姿愣住了，这不是那天和林谦在路上的视频，果然还是被拍下来了。 旁边有职员直接开口，“到底是华总亲自交代的，人就是有能耐。” “你懂什么，要不是她，你发工资可能都是问题。”说完意味不明的笑了下。 “对对对，没有她，海晏怎么可能给我们这么大的单。是该感谢。” 华冠良见她来了，示意她来下办公室。 付姿跟着去了，华总一改往日的客套，脸上了略显急躁。 关上门后，他径直开口：“姿姿，你和海晏程总是？”问的直白，丝毫没有迂回的意思。 付姿思索后，应声：“我们没什么。” “我知道海晏的这个单子你做的挺不开心，可这种视频怎么能.....” 这话说的就像是她没穿衣服，被直接堵在程凛床上了一样难听。 “华总，视频的事我可以解释。”付姿强压着情绪。 原以为华冠良会给她机会解释，可根本没有。 “姿姿，我当然知道怎么回事，可外面不知道，海晏总部的法务部已经找到我这了。如果给不了合理的解释，那我们和海晏的合约就只能暂停。” “谁的意思？”付姿问。 华冠良：“海晏法务。” “这合约谁签？” “程......”华冠良说到一半，停下来了，他好像明白了。 改了下语气，直白道：“我也是接到电话太着急了，你还有办法？” 付姿心里也没底，海晏现在当家人是程崇英，程凛还没正式接手，这事也说不准。 为了安抚华冠良，只好硬着头皮答：“我试试。” 华冠良从她的神色上没看出有几分把握，可眼下也就只有她能接触到海晏的人了。 “去吧！这件事结束了，你休息几天。” “好！”付姿点头答应。 从办公室出来满脑子都是那年，程凛挨打的画面，和昨晚他对自己有的没的说了那么一堆。 眼下又有事情要求着他了，得转转脑子再开口，他不会就那么乖乖听话帮自己的，肯定会对自己提出要求，还不如主动点投其所好。 可他喜欢什么呢? 住着几个亿的豪宅，开着大几百万的车，最不缺的就是钱，她能给什么呢？ 脑子飞速回转，想起那天宋雨霏说的西湖醋鱼和干锅虾。 可自己又不会下厨，只能寻求外界帮助，查了两个小时的攻略，最终确定两家店。 一个在城东，一个在城西，打车跑了两个地方。 小时候记得他吃不了太辣的菜品，买了很多酸甜口的菜品，满满当当拎着两大袋回了万城山别墅。 不确定他今天几点回来，她都要等着和他一起吃饭，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只要他吃了，她就好开口了。 回到万城山别墅的时候，她放好东西，打算给他发个信息。 “你今天回来吗？” “几点回家......” “几点到？” 反复打了删，删了打，最后还是没能发出去。 怕自己犯困睡着了，就冲了杯咖啡，一直等着。 等到凌晨两点十分，门口有动静了。 她才从沙发上起身，走到可以看见门口的位置。 微笑着开口问：“回来了，饿了没？我买了些吃的，吃的话我帮你热一下。” 程凛并没回答她的话，走到桌子跟前瞥了眼桌子上菜，淡淡道：“我不吃外卖。” “外卖？”付姿还正纳闷他怎么知道。 转身看了眼桌子上的菜，外卖盒子还在，怎么打包的就怎么摆着。 付姿在琢磨他说的不吃外卖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要现做的？ 可自己忙活了一天，等了这么久，总不能一个字都不说。 付姿出声道：“我有事儿想请你帮忙？你要不听一下？” 程凛看了她一眼，径直朝二楼走上去，根本没回头，边走边说：“今天太累，求人办事别这么敷衍。” “敷衍？呵......” 付姿大半夜的笑了一声，不知道是在嘲讽自己还是嘲讽他？ 不吃外卖？她现在就是去找个厨师现学，也肯定没那么快学会，她真觉得和他相处的日子，一度觉得自己是不是心脏有什么隐疾。 可又不能放弃。 临睡前她写了张便签贴在他的门口，内容是：“今晚回来的话，把便签拿走。” 第二天早上醒来已经八点多了，洗漱收拾好自己后，就去程凛的房间门口看。 那个便签不见了！ 第23章 糊弄嘴刁怪 付姿暗喜，还有机会，昨天大意了，做的不够细致，今天一定不能犯细节性错误。 风风火火忙碌了五个小时，重新回到万城山别墅。 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匆匆放下打包好的菜，去厨房拿来盘子，全部倒出来之后，再摆好盘子，连边缘都擦的干干净净，生怕留下蛛丝马迹。 整理完后特意跑去把打包盒扔在五公里之外，这样应该就不会被看穿了吧。 做完这些全部之后，已经下午五点四十了。 回房间洗漱完之后，换好衣服，还在厨房制造了点做饭的痕迹。 今天程凛回来的挺早，比之前早了三四个小时。 付姿和昨天一样，起身跟他打招呼，他不冷不热的淡淡回应，走过餐厅的时候，看了眼桌子上的菜。 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以前那个只知道吃的姑娘，当下居然学会了厨房那一套复杂的工序。 看着满桌子的各种菜品，足足九道菜。 付姿浅笑道：“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就提前做了，我去给你热热。” 没等到程凛回答，她就抢先上前脚步匆忙的拿去厨房。 看着她忙碌的身影，程凛轻叹了一下，暗自心想，“要是你发自内心的就好了。” 热好菜以后，程凛坐在沙发上抽烟，打进门到现在，一个字都没说。 付姿也习惯了，他开口很少有好话，别说话挺好的。 她面上很开心的摆好几道菜，放在他面前，连筷子都摆好了。 喊道：“吃饭了。” 程凛并没有呛她，而是径直坐下，等着品鉴这一桌子菜。 看着付姿略微出汗的额头，明显的轻微紧张，答案早都知道了，决定逗逗她。 拿起筷子，尝了一下西湖醋鱼，付姿期待的看着他，似是等着他发表意见。 刚入口不到几秒，大理石桌面上就响起了筷子砸在桌子上的声音。 果然！ 程凛把手里的筷子扔在桌子上。 付姿定睛等着他开口，愣了几秒之后，开口问：“不好吃？” 那你在尝尝别的，说着把其它的菜放在他面前，等他继续品鉴。 程凛起身离开桌子，转过身冷幽幽的看着她，开口道：“这么小的事，你都要糊弄我。” “糊弄？”付姿诧异道。 程凛开口：“宝联斋的菜，放在盘子里，就是你做的了？” 付姿不死心，重新推了一道菜在他面前，询问道：“那尝尝这个？” 程凛并没有动筷子，开口轻笑道：“糊弄鬼呢？这是醉春轩的。” 说罢，起身上楼，“求人办事也要有点诚意，靠糊弄是成不了事的。” 付姿感觉脸上一阵火烧，像考试作弊被抓个现行的学生，尴尬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岂止是尴尬，简直就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站在原地哑口无言，甚至连反驳的借口都找不到，大脑一片空白。 “怎么？前几天还跟我谈合作，这就放弃了？付家就这样教你？” 有时不用话多犀利，只需要精准的扎在心上，那就是上乘。 活了八百年，从未这般丢脸。自认一直坦坦荡荡，不弄虚作假，唯一一次，还被抓个现行，并且是在程凛的眼皮子底下。 他说的话并不犀利，可却赤裸裸在讽刺她的人品，质疑她的做事品格。 付姿的手脚冰凉，自己曾经看扁了他，看着他眼底的不屑，赤裸裸的杀穿了她，和给她自言自语的那个人就像不是同一个人。 程凛转身就要上楼，刚踏上楼梯，却听见付姿喊出了他。 “对不起，我不会做，没想故意糊弄你，只是现学也来不及了。”语气里有点失落。 程凛却应声道：“来得及。”说完就径直上楼了。 付姿正想开口，却听见“来得及。”她知道自己还有机会。 她不敢露出得意的喜色，只是假装知错道：“谢谢给我这次机会。” 实际上心里已经盘算好要找谁学了。 程凛上楼后，付姿莫名有点心酸，眼泪差点决堤，看了看桌子上的菜，默默把它们收了。 边收菜边想，程凛这个人还真是狗，一口都没吃就知道是哪里的，看一眼就知道，不仅嘴巴刁钻，这眼神也很犀利。 看了眼时间，方夏应该已经下班了。 随即打开微信，先给她发了个消息。 古希腊掌管嘴巴子的神：“夏儿，SOS。” 喵喵夏:“？” 古希腊掌管嘴巴子的神：“杭帮菜，你最拿手的，江湖救急，拜托。” 喵喵夏：“想学哪几道？” 古希腊掌管嘴巴子的神：“西湖醋鱼，外加干锅虾。” 喵喵夏：“发地址。” 付姿迟疑了，在这学，被程凛看见了好像也不好，思来想去，锁定顾哲家。 古希腊掌管嘴巴子的神：“雁归庄。” 喵喵夏：“OK。” 跟方夏确认好时间后，就准备给顾哲发消息确认时间。 古希腊掌管嘴巴子的神：“SOS” 顾哲：“？随时待命。” 古希腊掌管嘴巴子的神：“借你家厨房一用？方便否？” 顾哲：“岁时，什么时候？” 古希腊掌管嘴巴子的神：“明天。”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程凛依旧没在家里。 收拾完后，付姿就开车去找方夏了，汇合后，先去奔赴超市买了很多做饭的材料和调料。 抵达顾哲住处的时候，才给他打电话。 顾哲没想到她会来的这么早，睡眼惺忪的打开门，穿着一条粉色的四角平角裤，付姿还没开口，一旁的方夏已经尖叫出声了。 “啊！流氓！” 闭着眼大喊道：“不要脸......竟然穿内裤开门！” 顾哲迷迷瞪瞪，蹙眉道：“不穿内裤开门，更变态!” 方夏气的脸都红了！ “你怎么还是不要脸！” 顾哲：“没问你要钱都不错了。” 这两人一见面就掐架，顾哲和别人在一起的时候，完全不这样，唯独见了这方夏，两个人就像都吃了炸药一样。 付姿知道他们没个几分钟，绝对停不下来。 一脸无奈道：“让让，我先把东西放下，你们慢慢吵。” 她拎着两大包食材，从方夏和顾哲中间穿过去，完全忽视他们的斗嘴，满脑子都是学做菜。 好回去给那个嘴叼眼尖的鬼交差！ 第24章 身体有问题，就去医院看 顾哲这里，她没来过几次，每次见他都换地方。 穿过玄关，把两大袋子的菜放在客厅餐桌上，扭头问：“厨房在哪？” 方夏很熟络的给她指了指方向。 付姿放下菜出来，就看见方夏很熟悉的从冰箱里拿了一盒酸奶喝，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看见桌子上好几罐红牛饮料的空瓶子，方夏调侃道:“我说，这红牛是功能性饮料，不是性功能饮料，身体有问题，去医院看看，喝这个没用。” 付姿差点没憋住，嗤笑出了声。 顾哲已穿好衣服出来了，嘴里戏谑道：“我就是天天看你才肾不好的。” 付姿忍不住笑道：“呦，你没事看我们家夏儿干嘛了？” 方夏翻了个白眼，眼神警惕的回应道：“不要脸！” 顾哲慵懒道：“你们今天来这么早，是专门来慰问我的吗？买这么多菜？” “你脸咋那么大，谁说是专门来慰问你的？是借你家厨房用用。”方夏没好气道。 顾哲一脸不屑笑道：“做好了还能没我的份？是吧姿姿。” 付姿瘫在沙发上，叹了一口气，“肯定有，你今天的任务就是吃!” 方夏补充道：“就是不知道山猪品的了细糠吗？” 顾哲轻嘲：“开玩笑，我什么......” 话说了一半就停下来了，“不对，你骂谁山猪呢？” “说你呢！”方夏毫不掩饰道。 两个人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斗嘴。 付姿见她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自己起身去厨房先收拾菜了。 她的收拾也仅仅只是从袋子里拿出来，把包装袋撕开扔掉。 顾哲见她走了，小声问道：“她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想学做饭？” 方夏看了眼厨房，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小声应道：“这儿可能有问题。” “她跟我说的是求人办事，得有点诚意，估计是个爱吃的主。” “谁这么没人性？要她亲自下厨？”顾哲偷感很重的看了眼厨房。 方夏见付姿出来，正声道：“不知道。” 付姿接话：“不知道什么？别聊了，快帮帮我。” “好嘞！”方夏应声道。 顾哲不想藏着，禁止开口问：“姿姿，谁这么没人性，让你亲自下厨？” 付姿不想提起程凛，随机糊弄道：“没什么，就是现在住的这个地方，人家喜欢杭帮菜，我随便学学感谢人家。” “你看你，跟我还这么见外，让你住我这，我出去住，你还非要住别人家里看脸色。”顾哲嘀咕道。 付姿神色自然道：“不一样，我爸交代的，肯定有他的理由。” 顾哲还想说什么，却被方夏打断了，“好了，差不多了，来厨房干活。” 方夏知道，每次一提起付国林，表面上付姿看着很淡然，可实际上心里像刀子在绞，背着人哭了多少回，并不想在付国林的话题上停留太久。 付姿也不想耽误时间，起身就去厨房准备今天的学习。 顾哲打趣道：“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付姿居然也亲自下厨了。” 方夏一样一样给付姿教如何分辨调料，付姿拿个小本子一样一样记笔记，来不及记的就拿拼音打个记号。 顾哲是个资深的游戏迷，随机开口问：“最近新出了个游戏，黑神话悟空，超好玩，有时间要不要一起？” 厨房里忙碌的两个人看了他一眼，方夏敷衍道：“黑神话悟空？” “对，第一部以西游记为世界背景的游戏。”顾哲兴致勃勃的讲。 付姿的耳朵里，一会儿西游记，一会调料，一会儿黑神话悟空。她无奈的看了眼那两个人。 察觉到她的没法专心，方夏哄小孩一样，“西游记是你真爱，打小就喜欢，自己玩去，回头带我一起。” 见她在赶人，顾哲识趣道：“我先出去了，你们忙！” 约莫一个半小时后，做好的菜全部摆在桌子上了。 刚打了几局游戏，顾哲也有点饿了，走到餐厅，看见一大桌子菜。 “哟，玩大的，我以为你俩就只是随便做几道，这都快赶上酒店的宴席了？” “这才哪到哪？”方夏笑道：“猜猜哪个是姿姿做的。” 顾哲扫视了一圈，看见桌子上的西湖醋鱼，神色亮了，“你别说这道西湖醋鱼她做的？” 付姿期待的点点头，出声道：“你还挺聪明，这个是在夏夏的指导下做的，尝尝？” 方夏递给顾哲一双筷子，示意他快尝尝。 顾哲看着两个人期待的眼神，忍着内心对西湖醋鱼的恐惧，夹了一小块。 盯着筷子上的鱼，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憨笑道：“看颜色不错哈。”说罢闭眼迅速地塞进嘴里，慢慢品。 付姿一直盯着他的神色看，没咽下去，也没吐出来，就一直在咀嚼，跟山羊吃草一样，嚼了很久。 半晌，出声问：“这什么味？” 付姿急切的问：“怎么样？” 顾哲看了眼她，笑道：“不怪你，西湖醋鱼本身就......” 他没有说完后面的话，付姿就知道什么意思了。 眼里期待的光瞬间黯淡了，自顾自的说道：“我就知道不好吃。” 见她神色有点失落，顾哲笑道：“我本身就不喜欢西湖醋鱼，让夏夏尝。” 他把这个疑难杂症交给了方夏点评。 方夏看着黑乎乎的鱼，尝都没尝，撇嘴道：“喜欢这口的都是顶尖人才，杭帮菜里，我最品不来的就是这道。” 顾哲似是想到了什么，灵机一动！ 随即开口：“我就知道这么个奇葩很喜欢西湖醋鱼。” 刚说完就有意识到了什么，吃惊道：“付姿，你在谁家住着？” 付姿并不想承认自己和程凛一起住，一本正经的打马虎道：“你不认识，我爸之前安排的。” “吓我一跳！”顾哲自顾自的说道。 方夏问：“怎么了？” “我以为他在我那个变态哥家住，突然想起他也很喜欢西湖醋鱼。”顾哲一脸惊魂未定的答道。 方夏：“还有比你更变态的？那估计是变态中的极品。” 付姿不敢接话，挤出一个很假的笑，平静道：“不是他。” 方夏见她的神色不自然，吃惊道：“你怎么知道？难道你见过？” 付姿下意识连忙否认：“没有！” 她的紧张被顾哲和方夏尽收眼底...... 第25章 帮我扛雷？ 为了掩饰自己的慌张，夹了一口眼前的东西，刚进嘴，付姿就沉默了！ 顾哲一脸无辜的慢半拍道：“不对，你紧张什么？” 付姿嘴里有东西，连忙摇头否认，含糊不清道：“没紧张。” “你不是之前在医院见过他？怎么又说没有。”顾哲不解道。 方夏开口：“她每天见那么多人，怎么会记得那么清楚。” 付姿随即附和道：“就是，谁会记那么清楚。” 顾哲茫然的点点头，付姿的确有个不怎么记得人的习惯，读书的时候开学记人全靠衣服。 不过那个变态哥帅出另一个图层，这都没记住，看来她确实该去医院了。 尝了自己做的菜之后，付姿老老实实坐下了，幸亏多数是方夏做的，不然真没法吃了。 吃饭期间，见她神色很沮丧，顾哲鼓励道：“姿姿，别为难自己，感谢人的方式有很多种，她能收留你，说明心眼不坏，你也别跟自己较劲，做不好就买点吃吃得了。” 付姿想起她昨晚的案发现场，暗自嘲讽道：“要是还叫外卖，被程凛知道，不得损死她，机会人家是给了，但自己的确不中用。” 吃完饭方夏见她心情不佳，就主动包揽起了洗碗的活儿。 顾哲梅开二度，“你到底在谁家住着，这人口味和我哥一样刁钻。” 付姿不想让他知道，附和的笑道：“是挺刁钻。” 真怕她在坐下去，顾哲继续哪壶不开提哪壶，付姿感觉如坐针毡。 桌子上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 是顾哲的手机，这边还没开口，电话那头就传来一折歇斯底里的女声：“七点半，真一城，等不到你，明天就上新闻。” 说完不等顾哲这边回应，那边直接挂了电话。 顾哲皱着眉头看向付姿，她象征性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摊上事儿了，兄弟。” 顾哲上下打量了下付姿，在探头看了看厨房里正在忙碌的方夏。 忽然侧头看着付姿，“化个妆，陪我出去一趟。” “干嘛？又让我扛雷？”付姿皱眉。 顾哲开口：“你不扛谁扛？” “我不去。”付姿一脸的嫌弃。 “这些年帮你忙还少，每次你有甩不掉的花花草草，都找我抗雷，挨了多少彩旗的骂？” 顾哲开口：“我都把厨房给你用了，扛个红旗怎么了？滴水之恩都涌泉相报呢，你不能过河拆桥。” “不是哥们？过河拆桥这么用的？”付姿一脸无语道。 “我不管，赶紧化妆去。”说着就推搡她起身去化妆。 付姿还不死心，挣扎道：“那做饭你也吃了啊。” 顾哲反驳道：“我吃的是夏夏做的，你做的你自己都不吃。” 听见两个人争执的方夏从厨房出来，开口问：“怎么了？” “有眼神不好的小姑娘，这货非要我扛雷。”付姿一脸求救道。 方夏一副想看热闹的表情，提议道：“要不，我去呗？我扛。” 顾哲把从头到脚都散发着未成年圆嘟嘟的方夏打量了遍，好声好气道：“乖，哥回来给你买好吃的，帮哥看家。” 说完继续催促付姿。 方夏听完撇着嘴，转身回了厨房，继续收拾。 付姿不想动，出声问：“你让我化妆，是觉得我现在这样很难看？” “不是，主要是想让小姑娘看见你直接死心，别再纠缠我了，所以劳烦您画个斩神妆，先谢谢了。”说着顾哲冲付姿拱手作揖。 付姿不情愿的叨叨着，手上也没停。 对着镜子化了个白开水妆，只改了口红颜色，瞬间成了清冷的钓系美人。 把头发向耳朵后面，随意拢了下，就出去了。 顾哲也换好衣服，正在玄关那换鞋，看见摇曳生姿的付姿走出来，心里暗喜，妥了。 又想到还在厨房忙碌的方夏，抬高了声音喊道：“夏夏，想吃什么？我回来给你带。” 回应他的是摔碗声，付姿叫他，“走吧！” 两人一道出了门，顾哲嘴里嘀咕道：“你说这些年方夏死活不肯减肥，不然我带她多好。” “那你去和她说。”付姿回应道。 “算了，我在她那，还没有一块蛋糕重要，就不自找没趣了。”顾哲自己打趣道。 在去的路上，顾哲不停地给她科普待会儿要见的人，其实自己也不熟，碍于身份，不想被人闹得太难看，除了简单的性格和名字，别的再多的细节也说不上来。 总之今天去的目的就一句话，让对方彻底死心。 人算不如天算，命运有时候就是很会和人开玩笑。 最怕见到谁，你就肯定会遇见谁。 半个多小时后，车子到达真一城。 顾哲降低了车速，按照门口工作人员的示意，将车子停在合适的位置。 以前付国林的管的严，太华的娱乐城从来不许付姿踏足，她去几乎都是为了给顾哲顶雷，别看他经常不在太华，一回来花花草草就很聪明，像装了GPS一样。 真一城是太华最大的娱乐场所，占地十几万平方米，上千个包间，顶奢的VIP包间，有钱也不一定能预约到，需要提前很久才能预约到。 她以前跟着顾哲去过很多包间，没去过那几个顶奢的VIP包间，听说那几个是仿照不同时代主题的特色而设，每一间都是单品设计。 两个人下车后，顾哲走到她身边，坦然地伸出手。 付姿看了眼他，撇了下嘴，随即恢复正常神色，朝他伸出手。 两个人身上衣服，情侣味太明显，男帅女艳，很是吸睛。 往进走的时候，顾哲拿起手机给那个女孩回拨了个电话。 他开口问：“你在哪？我到了。” 随后两个人就在真一城的休息区，等顾哲嘴里的那个“不熟的烦人精。” 坐下没多久，付姿就看见了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冲着这边走过来，看她的眼神一直是盯着顾哲的方向，难道这就是那女孩？ 心里正在思索，只见那女孩径直走到顾哲面前，瞪着漂亮的大眼睛就问：“她是谁？” 一开口，付姿就明白了！ 第26章 第一次被人骂这么脏？ 付姿还没开口，对面的女孩就自报家门，“沈柠。” “我女朋友。”顾哲语气很淡。 沈柠瞪了几秒付姿，上下打量一圈后，看向顾哲：“撒谎，她不是你女朋友。” 这个点场子刚开始，还没彻底进入最热闹的时候，他们的谈话声很快引来了一小部分人的围观。 “小点声，让人听见丢人的可不是我？”顾哲叮嘱道。 付姿感觉他这话说的很过分，会不会惹哭人家姑娘，谁知道沈柠只是略显生气。 转头看着付姿，开口问：“你真是他女朋友？” 付姿点点头，淡淡地应了一声，“嗯!” 沈柠冷笑道：“那你说说，他是干什么的？” “军校毕业，今年二十四，生日四月三号，血型O型，喜欢黑白灰纯色，最喜欢打游戏撸串，上一任绯闻女友姓杨，上上一任姓李。每天都有喜欢他的姑娘，但做人是不是讲究个德行不是？你之前吧不知道他有女朋友，追追也没什么，现在你知道了，再来插足是不是就有点不地道了？” 这番话付姿经常念，已经不用刻意记了，可以随时开口念。 沈柠眼里的厉色俨然已经下去了一半，一时之间竟不知道怎么接话。 顾哲看她不说话，想是应该已经被付姿说了个七七八八，可不能前功尽弃。 立刻追补道：“我说我有女朋友了，你还不信，现在信了？放心今天这事只有咱们仨知道，以后还是朋友，单我买了，你随意玩，记我头上就行，我们先走了。” 说完后顾哲赶紧拉着付姿准备开溜。 出去的时候生怕沈柠追上来看见他们之间的猫腻，演戏演全套，直接一只手全部搭在她的肩膀上。 两人正往外走，付姿就看见迎面而来几个人，清一色的长腿西装，特别是打头的那个，气场太强了。 正想开口感叹问，忽然就回神了。 对方在这种场合下，居然也没有丝毫的酒色之气，实在是扎眼的很，很难不让人去留意。 走了几步才惊觉，那，不是程凛？ 头皮瞬间发麻，正想着要怎么避开他，她的慌乱被对面的程凛也看到了。他的身边跟着好几个人，谢禧也在。 付姿的脚步变慢，正想着最佳逃跑方案，或者说是想下意识地推开顾哲搭在肩膀上的手。 可人生总是这样，祸不单行，福无双至。 身后的沈柠不知道哪来的反骨，忽然抬高了声音道：“顾哲，你真的喜欢她吗？” 她这一声成功的吸引了在场一大半人的目光，当然也包括程凛。 付姿暗自腹语：“果然是扛雷，来个大雷，估计一会儿就要炸了。” 顾哲也看见了程凛，下意识眉头微蹙，感觉最不想让人看的丢人事被最不想看到的人看见了。 手搭在付姿肩上，完全没有要放下来的意思，也只想赶紧拉着她离开这里。 很显然，沈柠明显上头了，完全没有要放过他们两个的意思。 快步上前，跟在后面，一把拉住付姿的胳膊，生怕她跑了似的。 付姿大脑一片空白，什么话都没说，什么动作都没做，表情只剩下惶恐和呆滞。 顾哲伸手把付姿想拽回来，“干什么？” 沈柠直视着顾哲的眼睛问：“你真的喜欢她吗？” 顾哲当着大家逛动物园的目光，压低了声线道：“把手松开。” 沈柠的眼眶泛着泪花，看的出是鼓足勇气再强压着哭意，可还是重复刚才那个问题：“你真的喜欢她吗？” 顾哲见过很多难缠的女人，多难缠狗血的分手场面他都见过，可眼下程凛也正在看着他，更加着急了。 他下意识地朝着沈柠伸手，想把她和付姿扯开，可沈柠非但没有松手，反而抓的更紧了。 拉的付姿手腕一阵一阵的痛感，付姿已经很久没抬头了，已经很尴尬了，更何况程凛正在看着眼前这一切。 视频的事情还没解决，又出来这档子丢人现眼的事，她硬着头皮出声：“别扯了，不嫌丢人吗？” 可眼前失去爱情的沈柠和被伤了脸面的顾哲根本就听不见她的提醒，明明是别人的感情故事，丢人的却是自己。 根本就没付姿什么事，可她被夹在中间，不知道的人看着真的像两女的在争一个男的。 越是着急就越很难解决麻烦，付姿真想大喊一声，“都滚，别拉着我一起丢脸。” 远处的程凛面色如常，脸上依旧是一脸平静，可他的嘴角闪过一丝浅浅的嘲讽。 侧头给了一旁的工作人员一个目光，十几秒后，安保过来，很亲和的将纠缠在一起的三个人分开。 之前大家没人敢动是因为来这消费的非富即贵，摸不清来路，实在不敢轻易出手，不好让任何一方下不来台。 付姿的脸色是红的，顾哲的脸色很苍白，只有沈柠当场哭了。 因为她看见顾哲全程都拉着付姿的手腕，像是害怕她真的会把眼前的姑娘吃了似的。 很长时间以来都只是听说，眼下亲眼见到了，看刚才顾哲对她的反应，很明显了。 付姿不敢抬头，只想时间过得快一点，总有过去的时候。 正祈祷时间过得快一点，下一秒，一道熟悉又低沉的男声开口：“叫人核实下这位小姐的身份，以后这样的人，不许再放进来。” 提到核实身份，付姿本能的抬头，眼下就俩女的，不是她就是沈柠。 视线抬起发现是指沈柠时，一时之间她竟然有点不知所措。 沈柠闻言，“凭什么？” 程凛的脸上神色看不出变化，带着与生俱来的贵气，给人很强的压迫感。 “这儿我说了算。”淡淡的一句。 声音不大，压迫感极强，仿佛他说的话，就是唯一的规矩。 来了工作人员，朝着沈柠伸手道：“小姐，这边请。” 沈柠红着眼，却不再开口，径直跟着工作人员走了，临走时狠狠地看了眼顾哲和付姿。 一道男声不高不低道：“这是公共场合，想演戏去隔壁，大庭广众之下上演虐恋情深？我们看了是要鼓掌？还是该给钱？” 没人说话，付姿只觉得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骂这么脏。 第27章 我们仨都是这样互相背锅 顾哲抓着付姿的手腕还没放开，付姿的心里没来由的惶恐，即使程凛并没有指名道姓的损她，可刚才他那个微妙的嘲讽小动作，狠狠地扎在她心里。 程凛处理完后，根本没搭理她和顾哲，带着一帮人从他们面前经过。 他走后，工作人员专门来给她和顾哲道歉，说是他们处理效率有点低，影响他们来玩的心情了。 要给他们免单，顾哲拒绝了。 结完账拉着付姿就出来了，一直到车跟前，他才松开付姿的胳膊。 她白皙的手臂上一道很深的红色掌印，顾哲低沉着声音道：“没事吧？” 付姿不想让顾哲心里负担太重，故作轻松的笑笑：“没事。” 她越是这样轻松，顾哲就明白她其实很难受。 上车后，车子离开真一城，密闭的空间内，两个人对今天的事都没有开口。 车子走了几分钟后，顾哲开口：“今天对不住，我不知道会.....” 后面是还没说出来的歉意，两个人认识很多年了，对不起这种话，开玩笑说说可以，关键时刻就显得很见外了。 原本付姿心里还挺压抑，顾哲一开口，反而缓解了气氛。 她出声回应：“没事儿，都是陌生人，以后又不会见面。” 付姿故意显得自己很轻松，是想让顾哲心里好受点，实际上她心里很慌，满脑子都是要怎么和程凛解释。 鼓掌还是给钱，那话肯定不是说给沈柠听的，顾哲是他的弟弟，就更不可能了。 明摆着是故意阴阳她，只针对她。 一路上两人没再说话，各怀心思，看着窗外属的霓虹灯，付姿开口：“靠边停一下。” 见她要下车，顾哲开口：“去哪儿？我送你。” 付姿笑着回道：“不用了，夏夏还在你家，晚上先把她送回去吧。” 顾哲也没再强求什么，把车找个地方停了下来。付姿解安全带的时候，顾哲笑着说：“什么时候有时间，我请你俩吃大餐。” 付姿也同样给与笑脸，回道：“好，我要去太华盛宴吃。” 顾哲看她并没生气，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露出笑意：“没问题。” 付姿关上车门，看着他驾车离开，脸上强挤出来的笑容也正在逐帧消失。 满脑子都是程凛那张脸，前几天才刚缓和了几分，今天就被他撞见这么尴尬的场面，还是他弟弟。 浑身都不舒服，直觉告诉她这事儿必须得解释清楚，如果不说，自己就死定了！ 拿着手机站在路边，做了几分钟心理建设，试着给程凛打电话。 明明电话是通着的，却显示对方正在通话中，很明显是对面挂了她的电话。 付姿不敢接二连三的挑战他的耐心，想起那晚在万城山别墅的事，她识趣的改成发信息。 思来想去什么样的语气都不合适，明明自己什么都没做，怎么就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呢？ 察觉到这样不对，正了正神色，长呼一口气，不卑不亢的写道：今天是帮顾哲忙，他被沈柠缠的很烦，喊我装他女朋友，帮他来解决麻烦。 打完这段字，反复检查，感觉好像少了什么。 随即又补充了一句，“我们仨都是这样互相背锅。” 看着精心打磨的几句话，才感觉万无一失了，直接就发了出去。 不管程凛怎么想，她不管，只做好自己的该做的事情，问心无愧就好。 正准备拦车，手机却响了。 是刚才的号码，屏幕上闪过一只小狗头，那是她给他的最新备注。 停了几秒钟后，才按了接听键，轻声应道：“喂？” “学完了？” 没头没尾的一句，让付姿有点莫名紧张起来。 略带紧张道：“什么学完了？” 程凛不紧不慢道：“你求我办的事，解决了？” 付姿瞬间反应过来，立刻回道：“还没。” “我要离开太华一段时间。”言外之意就是你只剩今晚了。 付姿看了眼时间，赶紧追问：“你今晚回来吗？我现在就去准备。” “嗯。”电话那头是淡淡的男声。 挂了电话之后，付姿想起车还在顾哲那，对司机说：“不去万城山了，去雁归庄。” 司机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后视镜，用眼神告诉她，怪不得能去万城山别墅，感情是被包养了，这么好看的姑娘，指不定电话那头是什么样的大肚子酒鬼老板。 叹息了一声，仿佛在说，和你们这帮有钱人拼了。 付姿顾不上解读司机的眼神，满脑子都是方夏今天给她教的做菜流程。 匆匆忙忙从包里拿出小笔记本，赶紧看今天做的笔记。 下车后直奔顾哲家，连招呼都顾不上打，看了眼还在里面斗嘴的两个人，无奈的摇摇头。 打开地图软件，选了最近的生鲜超市，去买要做的材料。 半小时风风火火的结束采购，在赶回万城山。 回去的时候，别墅的灯还暗着，看来他还没回来。 把买好的东西拎去厨房，喘息了几分钟，才准备下手。 看着满厨房的材料，一整天的憋屈涌上心头，付国林在的时候，连燃气在怎么开都不知道，现下却被程凛逼迫的亲自下厨。 眼眶憋的通红，一整天的委屈在这个时候倾泻而出。 脸上的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边哭边准备菜。 刀工还很笨拙，划开的鱼一道深一道浅，素菜明明用手就可以折断，可手里的刀完全不听指挥，像是有自己的想法，随心所欲地折磨着付姿。 洗完锅里的水珠没有擦干，她就把油直接倒进去了。 随着燃气火焰的加温，锅里逐渐噼里啪啦。 付姿看着架势，判断油应该热了，将菜一股脑倒进锅里。 “滋啦一声！” 锅里噼里啪啦的响，油点子溅在她的手臂上，疼的她龇牙咧嘴，拿着锅铲向后躲了好几步。 隔着这么远，锅里的声音越来越急促，她焦急的拽下衣袖，把手缩进去，拿锅盖挡在脸跟前，上前扒拉着锅里的菜。 知道的是炒菜，不知道的以为在排雷。 她太专注了，以至于厨房门口什么时候站了个人，付姿也没察觉到。 第28章 所以他决定再炸裂一点 程凛一身黑色真丝居家服，靠在门口看了好久，付姿的狼狈当然也是尽收眼底。 厨房的人像是根本没注意到门口站着的人，自顾自的忙了一通。 两个小时过去了，厨房里一片狼藉，她满身的“小伤疤。” 忙碌了很久看着盘子里黑乎乎的东西，不由得皱眉，心里想着明明是按照笔记上写的照做的，到底哪个环节出错了。 自己先拿起筷子试了一下，刚入嘴就一股子糊了的苦味直冲鼻腔，味蕾受到了很大的挑战。 赶紧到冰箱那里，拿了一瓶矿泉水，一股脑灌了下去，才把嘴里奇怪的味道冲散了。 回到厨房看着那些作品，不由得打了个冷颤，要是程凛看见这些，别说吃了，指不定说出什么难听的话。 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倒了吧，端起盘子就往垃圾桶的地方走。 门口传来一句：“你今天打算住这里了？” 被门口的声音吓了一跳，差点没拿稳手里的盘子，略带惊恐的看着声音的来源，愣了几秒。 四目相对，程凛洗完澡都两个小时了，等的实在有点不耐烦了。 付姿尴尬的开口：“你回来了。” 程凛压着那一丝丝不爽，出声道：“出来。” 付姿手里还拿着刚倒掉的证据，缓缓开口：“我还没做好呢。” “别做了，你做的东西狗都不吃。”语气很平静，但的确很扎心。 说完转身离开了厨房，付姿的眼泪在眼眶打转，可一想到他的语气，立马擦了眼泪，深吸一口气，跟了上去。 付姿在走过去的几秒里，决定态度好一点，还是坦诚一点，不想做无谓的挣扎了。 平息好了后，缓缓开口：“我今天才刚学，做的不好，就不拿给你吃了。你走之前肯定是来不及了，可我确实有事请你帮忙。” 程凛没打断她的话，示意她继续。 “那个视频我不知道是谁传出去的，海晏总部的法务部给我们华总说要解约，能不能帮个忙？”语气压低了声线。 见程凛没说话，付姿补充道：“华兴的人传的很离谱，我怕对你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你最好还是澄清一下。” 沙发上的人在烟雾缭绕里，就这样看着她一字一句说出自己的意愿。 程凛吐出了眼圈，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他半晌没说话。 什么时候那个小女孩现在学了一身察言观色的本能，看来那天晚上的话，她只是耳朵听进去了。 付姿的拘谨让他很难受，厨房里的身影和小时候蹲在楼下花坛吃兔头的还是同一个人吗？ “行。”满腔腹语，只剩下一个字。 他把烟掐灭在烟灰缸里，见付姿没再说什么。 忽然出声叫住了她：“胖姿，在我这里，不用察言观色，想......” 话没说完就被电话铃声打断了。 “知道了。”程凛只说了这一句就挂了电话。 转头看向付姿，开口：“你说的事，已经解决了。” “你不是？所以你是故意耍我？”付姿忍着委屈，手上被油溅过的地方隐隐刺痛。 程凛看她还和小时候一样，委屈了总是双眼通红像兔子眼。 转身上楼了。 付姿站在原地，很无语，自己折腾了这么一大圈，做足了诚意去求他办事，结果他早都办好了，硬是不说，眼睁睁看着自己各种出丑。 不过也很符合他“狗哥”的人设。 付姿想起六七岁的时候，一群小孩在院子里玩，有小孩和付姿抢玩具。 她被欺负哭了，去找程凛，他却说，“哭什么，自己抢回来就是了。” 程冽劝她：“妈妈说小孩不能抢东西，抢不过的时候你会受伤的。” 话音刚落，身旁的程凛已经不见了，转身就听见一个小孩撕心裂肺的哭声，程凛已经把她的玩具抢回来了。 后来那个小孩告诉了自己的哥哥，程凛欺负他，小孩哥找了一群人把他堵在学校外面。 一挑七，对面的小孩的头被砸破了，程凛身上也有很多擦伤。 被大人得知后，当然没少得了一顿教育，谁问理由都不说，宁愿挨打都不肯开口。 性格这种东西是刻在骨子里的，除非后天环境有很大的变迁，才会悄悄换了性格。 另一个房间的程凛对于她的变化，也很诧异，和自己记忆中的小孩完全不一样了。 程凛还不是大院孩子王的时候，被比自己大的小孩欺负。 所有人都在教他要和小朋友友好相处，程清松和周佩君那时候工作很忙，经常好几个月看不见人影。 程凛就经常跟着爷爷，他被很多小孩围着骂没爸妈，小小的年纪，不知道怎么反抗，就只会用尽全身力气去反抗那些恶意。 和别人发生了矛盾，只能用最本能的方式解决，被大人教育的时候，他也不解释。 只记得那时候小他三岁的付姿，圆嘟嘟的小团子，棉花一样的小拳头高高举起，将自己护在身后。 有次对面的小孩比她高，她的威胁恐吓并没什么用，明明自己已经很害怕了，却依旧不管不顾的冲上去，把自己当时全部的攻击力全散发出来了。 粉糯的小白团子直接去咬别人，被人扯着小丸子头发也没哭，死死咬着对方不放。 对面的男孩子的脸上，生生被咬破皮，哭得梨花带雨。 等大人赶到的时候，一只丸子头已经松散了，小皮筋也不知道掉哪里去了。 被大人教训的时候，眼里也没有丝毫的畏惧，而是理直气壮道：“他先欺负哥哥的。” 八九岁的孩子不知道什么是友情，只知道都在责怪自己打架顽皮的时候，有个小人勇敢的把自己护在身后。 尽管在大一点的时候，付姿更喜欢和自己同龄的程冽玩，程凛就充当好哥哥的角色，带着两个小鬼头一起，慢慢在孩子圈成了大哥。 如果不是陈浩霖那件恶心事，兴许现在他们三个和那三个也一样。 明明应该是很亲近的人，怎么现在就这么别扭，哪怕自己鼓起勇气说了很多软话，她在自己这里依旧是察言观色。 所以他决定在炸裂一点！ 第29章 哪家公司没有这样的桃色八卦？ 第二天付姿睡醒，准备回公司给华冠良汇报工作进程。 回到公司后，大家都在忙自己的。 总裁助理出来后，看见她开口：“华总不是让你休假，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付姿笑笑：“给华总汇报下进度。” 旁边的女职员窃窃私语：“装的还挺像，不就是靠和海晏有点床笫关系。” “听说她之前和程家有婚约，你说她未婚夫会不会就是海晏的太子？” 韩丹毫不掩饰鄙视，故意抬高了声音：“做梦也看看日头，大白天的就说梦话。” 旁边的女职员八卦道：“不过这么久了，也没听说退婚什么的？” “你懂什么，她爸刚出事，程家如果立刻退婚，那还怎么在商圈混，这不是往后一直拖着。”韩丹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也是，程家是要脸面的人，被退婚迟早的事。”旁边的女职员神秘笑道：“她未婚夫会不会真是程家那个继承人。” 韩丹继续一副知情人的语气，开口：“傻啊，肯定不是，程家不是只有一个孙子，俩呢，这继承权落谁手里不一定。” “怪不得迟迟不见退婚的消息，那跟她定亲的那个可真倒霉。”旁边的女职员偷笑道。 这些闲言碎语她听了一年，已经产生抗体了，心情好的时候完全不搭理；心情不好了随机挑一个出来对战。 华冠良等了两天，悬着的心一直没下来过，好不容易搭上海晏，还没开始就夭折了，实在痛心。 付姿赶着去给华冠良报到，懒得搭理她们，直接去了总裁办公室。 办公室内，华冠良看见付姿也没客套，很急切地追问：“怎么样？” 付姿也不兜圈子，直接答：“放心，华总，进展顺利。” 华冠良继续追问：“那合作的事？” 付姿不敢打包票，只能如实答：“程总出差了，回来之后才可以继续推进。” 华冠良虽然没得到很确切的答案，可至少有方向，也就没那么坐立难安了。 可看着眼前的姑娘，那一点点鲜少的恻隐之心上来了。 提醒道：“姿姿，有些事本不该我多嘴的，接下来这话不是作为华兴总裁说的，而是作为叔叔。” 付姿冲他笑笑，示意自己听着呢。 华冠良：“公司这两天的风言风语传的很难听，我知道身正不怕影子斜，可咱们也不是只有海晏一家客户，这传出去，以后对你开展业务也不好，你和程总那个视频谣言传的很难听。” 付姿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哪家公司没有这样的桃色八卦，大家顶多也就是当乐子听听，谁会真的上升到工作里来。 除非是干涉别人家庭影响到基本的社会道德，公司才会象征性的惩罚一下，这华冠良亲自下场来说，看来很严重。 她不解道：“华叔，您有话就直说。” “这海晏的程总是有未婚妻的事，你知道吗？”华冠良神秘道。 付姿自然否认，毕竟那都是之前的戏言罢了，两家人并没有正式说过这事，她摇摇头道：“不知道。” “华叔知道你不容易，为了工作牺牲也很大，那天那个视频你最好还是澄清一下，不然传得难听了，对你很不好。”华冠良为难道。 可她人微言轻，她说的话别人又怎么会信呢？ 就说华冠良怎么会这么好心，合着是来试探自己的，看看自己和程凛的关系到底是什么样的。 明知道自己说了并没什么用，言下之意就是要程凛来对这件事表个态。 付姿没正面回应，浅笑道：“华总，您放心，这种无稽之谈的事，是不会影响到我们和海晏的合作的。” 答非所问！华冠良不知道她是没明白自己的用意，还是不想直面问题。 全太华也不只是海晏在做生意，他也不可能只做一家生意，如果付姿和程凛的关系不是他想象的那么牢固，为了付姿开罪别的公司，也实属非明智之举。 继续追补道：“其实你有时候也别那么倔，你的一万种说辞，抵不过关键人的一句话。” 话已经说的这么直白了，付姿如果再装不懂，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原本是想避开这个话题，横竖程凛已经答应帮她了，可眼下华冠良这个老狐狸是想探底。 了解她到底能不能稳稳地把持住海晏这条船？ 付姿见他追问的紧，回想程凛虽然嘴毒了些，可做事也没那么决绝。 只好应付的笑道：“明白了，华总。” 见她没回避，华冠良欣慰的笑了，示意她出去忙吧。 付姿刚出办公室，就想着找个地方给正主打电话。 找了个没人的会议室，掏出手机，深呼吸了一口气，直接按了拨通键。 响了几秒，电话那头接通。 “说！”一道简短有力的声音传来。 电话里那边听着是刚下飞机。 付姿没敢耽误时间，径直开口：“有时间来华兴一趟，我们和林谦那天的事被断章取义发到公司群里了，需要你来澄清一下。” 电话那头的人没有吭声! 付姿继续补充道：“我说了没用，你也算当事人。” “好!” 那边就听见一个“好”字，紧接着就挂了电话。 打完电话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路过的时候看到有人在播放那天的视频。 她回想起那天程凛回握着她，自己居然也没有下意识抗拒。 是时间磨平了这些年，她对他的怨恨吗？ 那件事能说是怪谁呢？好像程凛也没做错什么，甚至是救了自己，可不明白大人为什么要那样对他？ 程冽更是无辜，明明什么都没做，却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可程凛呢？他又做了什么错事？需要程冽去帮他给自己一个交代？ 小时候想不明白这些，现在慢慢长大了，似是逐渐懂了什么，可又说不清楚。 不知道要怎么和他相处，更别说再见到程冽的时候，要怎么面对他？ 可自己也没做什么，平白无故的失去了很多机会。 视频的内容明明不是什么香艳的捉奸现场，可外面那些人跟侦探一样，逐帧分析。 事实上，不止外面那些人，连海晏自己的人，都在围观。 第30章 这次是不是过了？ 海晏总部大楼内，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坐在主位上，身旁站着中年男子。 程凛在接到爷爷电话的时候，没多耽误，直接就飞往法国总部了。 程凛在来之前，已经做好打算了，以往有事情都是视频电话就解决了，这次爷爷以华兴合约有问题为由，让自己直飞总部，肯定不止是华兴的事。 华兴的规格还不至于兴师动众到让程崇英插手，肯定是爷爷有其他很重要的事，要当面交代。 进门后，硕大的会议室内，只有两个人，主位上是程崇英，身旁站着他的贴身保镖。 听见程凛推门进来，程崇英转过椅子，脸上的神色不明所以。 程凛有点捉摸不透爷爷，上前向程崇英问好：“爷爷。” 程崇英没有像之前那样，给予太多的好脸色。 沉声道：“阿凛，这次是不是过了些？” 程凛知道他在说什么，不卑不亢道：“爷爷有话直接吩咐。” 话说的软，可这语气一点都不软。 见他直接，程崇英也不绕圈子，“让你照顾她，没让你把整个程家都搭给她。” 程凛平静道：“爷爷，给华兴的那点，还不至于把海晏都搭进去吧。” “那点自然搭不进去，爷爷是怕你犯糊涂，把自己搭进去。”程崇英的私心昭然若揭。 程凛不明所以，疑惑地看着程崇英，问：“这怎么说？我也是记着爷爷您的交代，务必要安顿好付家姑娘，再考虑自己的事情。” 他故意这样说，就是为了试探程崇英的意思。 程崇英：“外面的传闻是真是假，我想听个准话。” “您都说了是传闻，还用我说真假？”程凛应声。 程崇英这边听到的是程凛近期为了付家那位小姑娘，得罪了太华很多企业，虽说海晏的业务全覆盖太华，一直延伸到现在的海外市场，可不能为了私情，坏了商场上的规矩。 树大招风，如果稍不注意，难免背后会有放冷箭的。 明确了程凛的答复之后，他满意的点点头，“你能保持初心很好，继续坚持。” 落在程凛耳朵里只有那句初心，和后半句的继续坚持。 本以为爷爷是支持自己的，随后就听见程崇英问：“宋家那个小姑娘怎么样？” 程凛眉心微蹙道：“宋羽霏。” “是。” “挺好。”程凛没多说什么，简约的两个字让程崇英明白孙子对宋家姑娘的意思。 半晌程崇英才开口：“该负责的要负责，别总让人一个女孩子面对流言蜚语，程家男人不能那么做事。” 程凛的眼底闪过一丝难以置信，想起程歆的来历，难免觉得好笑，却也没发作什么。 只是淡淡道：“好。” “冽冽快回国了，之前的事，是爷爷处理不当，影响了你们兄弟之间的情谊，你是哥哥，如今他回来了，你多主动担待点，毕竟以后海晏还得你来掌事。”程崇英嘱咐道。 看着是对他的偏爱，实际上是心疼自己愧对程冽，提前给程凛打预防针。 都知道真正拿主意的都不干活，如今提醒他多掌事，充其量也就是个跑腿的。 “明白。”程凛嘴角闪过一丝笑意。 “我也有事想听听爷爷的意见？” 程崇英：“你说。” “我想帮付家那小姑娘查清付国林的事，需要爷爷帮点小忙。”程凛压低了声音，略带祈求的意思。 程崇英没有直接拒绝，迂回了一下。 实际上还是想试探下孙子对付家那姑娘的心意到底什么样？ “你想插手付国林的事？” 程凛：“是我们先对不住她，也算是了一个她的心结。” 问的是付国林的事，答的却是和付家姑娘有关，程崇英吃准了他的心思。 可也为难，若插手了这事，显然对程凛是没什么好处的，可若是不管，自家这个上赶着人家，肯定不会不管。 这个孙子是自己带大的，脾性自是最了解的，可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很正常。 一个小时前程清松刚和自己求救完，让他劝劝这个逆子。 最近在太华整出的那些事，都无伤大雅，可对海晏多少都有负面印象，若在粘上付国林这事，很难避免把海晏置于最显眼处。 海晏发家的产业难免需要个过渡期，离不开庇护，现在太华是宋仲山当家。 程清松一心想和宋家联姻，以确保往后程凛可以带海晏走的更远。 程崇英很清楚自己那两个儿子什么德行，一个优柔寡断难成大事，一个心狠毒辣无所不用极其。 这两位都不适合做海晏的接班人，只能在两个孙子当中选一个。 少时已经牺牲了程冽一次，亏欠了这么多年，也是该用实际行动弥补了；可程凛是自己一手带大的，情感上他更是倾向于程凛，可掌家需要能力，不是情感用事。 还没见到程冽，如今也不知他长成什么样的脾性，贸然下决心也不合适，只能是等见到程冽之后，再做最后的权衡。 程凛打小就是个有主意的，虽然大多数时候都是馊主意，但也总能达成自己的目的。 见完爷爷，顺道去了趟法务部，把该办的事情办完后，就着急回太华，程清明想多留他一天都被拒绝了。 飞回太华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谢禧来接机。 回去的路上，程凛已经想好接下来要干什么了. 他破天荒的让谢禧把车停在一家麻辣兔宴的门口，买了各种口味的兔头。 这是时隔九年，他第一次主动买兔头，平日里他嫌这种带辣油的东西吃着麻烦，最烦这些。 谢禧的神色有点不自然，直到车子开回万城山别墅，他才明白这是给别人买的。 别墅内的灯黑着，显然房子里没人，看了眼时间，已经凌晨两点半了。 一身黑色西装的长腿男人，手里拎着和自己气质完全不符的麻辣兔头，谢禧憋的难受，嘴角的弧度出卖了自己。 程凛用余光瞥见了他憋得通红的脸，冷声道：“笑什么？” “没事，程总。”谢禧立刻收了笑意。 程凛见房子没有灯，顺手把刚才买的麻辣兔头转身扔给了谢禧。 “晚饭。”冷声道。 谢禧有点惊慌失措，自己又不吃兔头，老板看来心情很不好。 索性脚底抹油溜了！ 第31章 说不定人家纯爱呢？ 隔天上午，付姿一进公司大门，就吓了一跳。 大楼的led大屏播放着一段视频，正是那天程凛和林谦起冲突的视频，只不过是断章取义的，和在公司里传播的那段掐头去尾留中间的视频一样。 顿时她的脸色很难看，上一次在真一城的丢人她以为是最难堪的了，没想到真正社死的在这。 匆匆忙忙进了电梯，以为躲过去了，可一抬头，还是那段在车里拉扯的视频。 电梯里的人都议论纷纷，“怪不得能拿下海晏，我说呢，原来早就暗度陈仓了。” “听说海晏的程总是有未婚妻的，那这女的胆子也太牛了，敢公然挑衅正主？” “你是不是傻，这很明显是正主为了下她的脸，让她难堪。” “说不定人家纯爱呢。”另一个年纪小点的说道。 “妹妹，多大岁数了还玩纯爱，海晏伸伸手，咱们公司就能躺平五年，你说纯爱？” “会不会是小三上位，故意逼婚？” “逼婚？谁敢逼海晏的太子？” “自然是那些不知深浅的人呗。” “什么关系才可以知深浅？” “滚滚滚......” 一行人在电梯里叽叽喳喳，根本没注意到付姿。 她躲在角落里，一言不发，更不敢抬头。 一踏进公司就感觉到大家诧异的目光，整个华兴都在播放那段视频。 该来的总会来的，躲又躲不掉，只能迎难而上。 手机铃声响起！ 程凛：“你没事吧？我半小时后到，如果你同事说话难听，直接抽她，要是华冠良给你难堪，等我。” 付姿压低了声音，明显带着哭腔道：“是不是你？” 程凛深吸了一口气，“你要真觉得是我，就不会跟我开口这件事，你想让我说什么？说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几年前我失手伤害了你？还是把程冽也扯进来？” 付姿强弩之末，硬撑着出声道：“我不管，你说过会帮我的，这件事你必须解决好。” 电话那头迟迟没有回应，拿起手机一看，屏幕早黑了，程凛把电话挂了。 ...... 半小时后，华冠良跟在程凛身后一起上来了，从电梯里出来一直跟着他。 具体合同还没签，华冠良不敢怠慢这位祖宗，俨然没了总裁气焰，像个跟班。 会议室内，没一会，华兴的各个部门领导全部聚集在这里。 大屏上直接播放这段视频，办公室里安静的呼吸声都能听见。 视频播放完了，没人出声，程凛第一个开口：“所以呢？要干什么？” 办公室内没人敢出声，原本打算站出来的韩丹，看了下周围同事的神色，也停止了作死。 程凛出声道：“忘了，今天我是来帮付小姐解释的。” “你们想知道什么，我现在就在这坐着，谁先来？”声音不大，却没人敢站出来。 他突然发笑，冷笑道：“是想知道我们在做什么？还是想知道其他的？” 这话明明说的很轻松，可办公室里的人没一个敢抬头，那种压迫感很难受。 见众人还是不说话，程凛慵懒道：“付小姐和我都是成年人，往深了说，你们也不好意思听。” 这解释和当街认罪有什么区别？可众人愣是不敢说一个字。 付姿听见他的解释就后悔了，自己到底是赌注下大了，居然信了他能帮她解决事。 原本是想让他解释清楚，结果程凛就是这么个清楚法？ 正怒火中烧，他再次开口：“华总，贵公司不是说会给客户至高无上的服务，诽谤客户，也算服务？” 华冠良浑身发冷汗，站出来赔笑道：“程先生，都是误会，我们不知道付小姐是......” 后边那个称呼他不敢说，怕他说错了再惹事。 程凛不冷不热淡淡道：“那这是怪她了？” “没有没有。”华冠良吓得连忙解释，“程总，这事我来解决，这事关乎您和华兴女员工的名誉，必须查清楚，我们的宗旨就是不能还没开始，就让一些误会可以带偏了。” 短短几句话，他把能想到的客套词都用上了。 程凛没给他面子，当众开口：“华总还真是很会照顾下属，如果我对你们华兴的女员工图谋不轨，华总是拱手相送还是断了我这个财路？” 华冠良这个岁数了，自是能听明白程凛这是什么意思？ 他在责怪自己没有保护好付姿，不管是合川的林谦，还是他，感觉当众被隔空打了一巴掌。 付姿打断他的质问，看向程凛：“够了，大哥，差不多得了。” “大哥？？？？？？？”惊掉了在场所有人的下巴。 也包括程凛！ 她的目光对上程凛，看不出神色，一句“大哥。”把程凛推在了火上烤。 程凛看了她一会儿，别开视线笑了。 慵懒的开口道：“看完视频是不是觉得，我和付姿有一腿，才把单子签给华兴？” 其他人一言不发，就是这么想的，不带否认的，只有华冠良连连否认。 程凛看着付姿，笑的十分灿烂：“这是我妹，打小一起玩的，上次合川的人欺负我妹，看不惯，瞎说的。” 在场的人对那次饭局都只是听说，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饭局上的话早被副总裁一字不落的说给华冠良。 众人不敢吭声，程凛说是妹妹，那就是妹妹，至于什么样的妹妹，也只能在背地里猜测，没人敢拿在桌上说事儿。 “视频的事，我一男的无所谓，可有人故意整我妹，给你十二个小时，自己站出来，否则终止合约加报警。” 话音一落！ 众人的脸色就很难看，尤其是韩丹，坐立难安，怎么会扯上警察？ 就一段视频，也不是什么露骨的视频，算不得传播色|情视频？ 程凛转身给了华冠良一个笑，“华总，希望我们能继续合作。” 说完就离开了，经过付姿的时候，和那天在真一城一样，完全无视。 华冠良亲自去去送程凛他们离开，付姿并没有跟上去。 韩丹侧头看他们进了电梯之后，脸上紧张地神色才缓和了点...... 第32章 我妹？ 韩丹跑去找其他女职员，面上有些慌张道：“他俩肯定有事，一个姓付，一个姓程，当大家都是傻子不成。” 一旁的女职员压低了声音：“视频里他们也只是很亲近，关了视频的事谁也不知道，没证据也没办法。” 韩丹心有余悸的说：“亲兄弟都明算账，更何况不是亲的，什么哥哥能拿八位数给妹妹铺路？你看程总说话时，华总的表情，他肯定知道他俩的事儿。” 女职员无奈道：“知道又怎么样？难不成当众打脸财神爷？” 韩丹略显心虚的没在接话，而是偷偷溜出去给自己好同学打电话。 她把声音压得很低，小声道：“喂，羽霏，我该怎么办？” 电话那头问：“怎么了？” 韩丹向四周看了看，拿手捂着手机，小声把今天发生的事汇报了一遍。 最后一句是：“公司要是真报警了怎么办？” 电话那边的人略显得不耐烦，敷衍道：“警察办案讲的是证据，说不定程凛就是吓唬吓唬你们，只要有人出来那就杀鸡儆猴，没人出来时间久了他也就忘了，他一天那么忙怎么好在这种事上一直纠缠？” 韩丹祈祷最好是第二种，到此为止就行了！ 可付姿此时就不一样了，本以为程凛是帮忙解决问题的，可怎么越解释越昭然若揭。 十二个小时而已，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小半天的时间，第二波八卦就传遍了整栋大楼。 都觉得是敷衍，可程凛也没说假话，一股难受堵在她心口，无处宣泄。 实在烦闷的慌，就想下楼透透气。 结果一出去就碰见了程凛，身后跟着一个她不认识的女人，明艳的她躲不开眼。 女人挽着程凛的手，笑的摇曳生姿。 付姿没见过他的手臂上有过女人的手，一时间愣在原地。 程凛也迟疑了一下，下意识想把手臂抽出来，身边的女人却没松手，小声提醒道：“还想不想追妹妹了。” 这话付姿自然是听不见的，她只看到程凛稍纵即逝的慌张，可却丝毫没有要抽走的意思。 沉默间，身后传来华冠良的声音——贺董。 女人笑意不减，回应：“华总，一起吃饭？” 华冠良看了眼一旁的程凛，刚好找他想解释点事，轻轻点了点头。 看着贺董的手挽着程凛，他有点搞不懂眼前这几个人的关系了。 硬着头皮跟在后面，怕自己尴尬，随即开口：“姿姿一起吧，这是华兴的贺董。” 付姿心里一万个拒绝，如果眼前的女人是别的公司的董事长或者什么总，她扭头就走了。 可偏偏这人是华兴的董事长。 当初被华冠良保进来的时候，听过一次贺董，可至今为止都没见过。 只好礼貌打招呼道：“您好，贺董。” 贺茜：“你也是华兴的。” 付姿：“我在华总手下做事。” 程凛出声道：“那就正好一起。” 付姿下意识反驳道：“不用了，我们吃过了，不打扰程总和贺董了。” 程凛慵懒的看着付姿：“又没外人，装什么不熟。” 贺茜依旧挽着程凛的手臂，侧头笑着问：“你们认识？” 程凛笑的肆意：“我妹。” 贺茜：“你就是付姿？” 付姿心里说不出的滋味，有不安，也有不爽，特别是从程凛嘴里出来的那句“我妹。” 她的表情很不自然，那一点点不自然，全然被贺茜了然于心。 贺茜：“公司的事我听说了，现在的人都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这件事不会不了了之，我已经通知警方了。” 说着看向付姿：“我很理解女生的不容易，污蔑一朵花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造黄谣，尤其是漂亮女生，无论你在工作上付出多大的努力，都会被归咎为脸的功劳，你放心，我肯定会给你和我老同学一个满意的交代。” 钻进付姿耳朵的只有“老同学”这三个字，可自己不敢说和程凛形影不离，可他在太华这边的同学，从幼儿园到他出国前，同学当众没有贺茜这么个人。 那他们是出国留学时候的同学？ 付姿突然觉得有很多年，她对程凛的记忆都是空白的。 不知道怎么接，只好沉默，用笑意来表达自己在听。 贺茜见她冷淡，侧头问程凛：“你妹是i人？还是心情不好？你陪她说说话，免得她胡思乱想。” 程凛没有往日的傲慢，不紧不慢道：“我和贺茜是国外上学时就认识的，很多年了。” “这次和华兴合作，也是跟她打好招呼的，华兴和海晏的合作，其实是我和贺茜之间的合作，跟你没关系，不用太大压力。” “放心，这脏水泼不到你头上。”言外之意，就是这脏水得泼给别人了。 付姿才不管这些，她只听到了那句“跟你没关系。” “我妹？” 这些话不断的在她脑海里跳出来。 没关系可以将自己压在墙上吻？没关系可以在房间里跟她说那么多话？ 即使这样也不能明面上说出来，收了收神色，淡淡道：“全凭贺董做主，我都行。” 贺茜打趣道：“你妹妹看着挺乖的，感觉比你性格好多了，这都能忍住不翻脸，你知足吧。” 程凛笑道：“这么好的员工可不好找，给她升职加薪呗。” 贺茜没拒绝，笑着问付姿：“妹妹想要什么职位？” 她憋着一口气，可谁会跟钱过不去呢？程凛在不断地给她名利，没理由拒绝。 可眼前的人是贺茜，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还在思考，就听见贺茜紧接着说道：“华总，您为华兴这些年付出我都看在眼里，我准备回来向海晏学习学习，你就等着安度晚年吧，我爸爸说，让华兴每年给你百分之五的利润作为退休金。” 华冠良一阵冷汗，吃个饭工作就没了。 这话面上看着是贺茜给华冠良最后的退路，可经营权被要了回去，这赚多赚少，也没法知道。 可贺茜是体面人，自是不会亏华冠良这样的老员工。 他半晌回神后，面带微笑的冲贺茜说了句，“谢谢贺董。” 付姿觉得华冠良还挺可怜的，吃个饭就被架空了，这些年不说别的，为华兴也算尽心尽力，就是有些手段上不了台面。 忽然被贺茜问道：“妹妹不如来做我助理如何？姐姐爱自由，就得辛苦你了？” 忽然被升职为董事长助理，她有点不知所措，愣住了。 第33章 确实漂亮，难怪你这么怂？ 见她没反应，贺茜笑着补充道：“不着急回应，肯定是要考核的，你准备的时间不多哦。” 付姿的思绪早都飞跃了，程凛到底是什么意思？ 一边饭局上当场帮自己拦下林谦的骚扰，给华兴资助两千万？ 一边要自己假装女朋友陪他回家？一对外称自己是“妹妹？” 谁家把妹妹压在床上吻？谁家三番五次为难妹妹？谁家又把妹妹置身于流言蜚语中，越解释越说不清？ 付姿想到他处处言语中刻薄自己，又处处帮自己，明明是帮忙，可她却生不出谢意？而是满腹委屈和酸涩？ 她一时间觉得自己根本看不懂程凛，这人到底想干嘛？ 饭桌上程凛和贺茜谈笑风生，很熟络，反观华冠良和付姿，一个神游之外，一个想着想着眼睛红了。 付姿觉得呼吸有点难受，压了压酸涩，起身向贺茜打招呼：“贺董，我还有工作没做完，先去忙了。” 贺茜读懂了她的酸涩，笑笑：“去吧，记得考核的事。” 付姿点点头，“嗯。”只想赶紧离开。 华冠良也随意找了个理由，就走了。 桌子上只剩下贺茜和程凛。 贺茜：“别掀桌，我还没吃呢。” 程凛的脸色瞬间很难看，憋的很难受，拿起烟点燃了，开始吞云吐雾。 贺茜被呛的有点受不了，用手扇了扇烟雾，出声说：“离我远点。” 程凛起身，坐到她对面去了。 贺茜边吃边说：“怪不得和季淮晟是哥们，暗恋有啥劲。” 程凛：“吃你的，你不了解她。” 贺茜不以为然：“确实漂亮，难怪你这么怂。” 程凛：“可闭嘴吧。” “我劝你好好和我说话，好妹妹还在我这，惹火了全给你抖出去。”贺茜得意的威胁道。 程凛面上不爽，可也没反驳，“吃你的。” 贺茜：“姓程的，摆好自己的位置，现在是你求我挡雷，我可是有正主的，冒险给你抗雷。” 程凛：“你不是白得一家公司吗？还不知足。” 贺茜嘴角微扬笑道：“真没见你这样的，不就是谈个恋爱吗，又不是小学生，犯得着几千万买这个破公司？” “破公司？那以后也是你的。”程凛不屑道。 贺茜努努嘴道：“等你追到了，我立刻给它改名。” “不行！”程凛反驳的很坚定，不容拒绝。 贺茜：“哟哟哟，看看，逗你的，我有契约精神。” “我会慢慢换业务，不会直接全改的。” 程凛道：“切记。” 贺茜很开心的说：“知道了，早知道我就直接找妹妹去了，她相当于我的财神爷，以后可得好好供着。” “之前在国外让你投资下我的公司，拽的哦，现在还不是乖乖拿着几千万过来，出事了拉我来扛雷，就没见过我这么好说话的董事长。” 程凛把烟头掐灭在面前的烟灰缸里，不紧不慢道：“你还拉到我胳膊了，白得一公司，偷着乐吧。” 贺茜气笑了，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会被气笑。 “你要不要脸，我是有未婚夫的，顶着翻车的风险给你扛雷，还要帮你照顾妹妹，你说这话还是不是人？” 程凛轻笑道：“行了，别一口一个妹妹，听着不得劲。” “哟，你人前可是一口一个妹妹。”贺茜一脸轻嘲。 ...... 付姿转身背对着他们的时候，眼里强忍着泪，跟看见宋羽霏出现在程家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自己以后还要在她手下工作，华兴易主的很突然，丝毫没有征兆。 她面对宋羽霏的挑战，还可以有底气对抗，可看到贺茜，明艳的让人挪不开眼，她可以自如的靠在他身边，大大方方，没有任何怯场，他也不会当众损她。 两个人看起来是真的挺配。 不知怎么的，刚才的那股酸涩又堵在心口，不是委屈，是实实在在的不爽。 原来之前都是在装样子，冲着贺茜来的，让自己承担丢脸，还整了那么多事儿。 让自己紧张，羞愧，心虚，惶恐，甚至差点彻底崩溃，然后再用“妹妹”画上句号。 这就是程凛所谓的“弥补？” 付姿满脑子睁眼闭眼都是程凛，她忍不住想去问个清楚，至少她要知道贺茜知不知道程凛做的这些事儿？ 起身后又没了底气，她该以什么身份呢？妹妹？还是下属？ 她现在要考虑的是这些吗？那程凛答应她查付国林的事，还算数吗？ 时间很快，当天下班所有人都被留下了，华冠良向大家介绍了贺茜，华兴的新任总裁。 前脚介绍完，后脚警察就来了，来了后也没说什么，直接把韩丹带走了，说是请回去照常询问。 韩丹有些慌张，强装着坐在工位上不肯动，“我犯什么事儿了？” 警察没有正面回答她，而是反问道：“你打算在这处理？” 公司的很多员工都在看她，比起付姿的社死，她这个直接惊动了警察，就显得更扎眼了。 华冠良上前劝道：“警察没证据是不会乱抓人的，别让自己当众丢人。” 可眼前这状况，不丢人吗？韩丹只好跟着警察去接受调查。 贺茜接手华兴的第一件事，就是整理内部。 她明艳大方的笑道：“接下来华兴归我了，我需要一个女助理，一个星期为期，通过考核才可以。” 之前的总裁助理刘萌反应过来了，自己这也是丢了饭碗。 她看着贺茜的气场，有点怵得慌，站出来小声问：“贺董，那我？” 贺茜依旧是那副笑脸，应声道：“一起参加考核哦。” 说完看了眼一旁神游的付姿，毫不避讳的挽着程凛的手臂，转身就走了。 华兴的员工见他们走了。 “我说嘛，几千万追一个女人，肯定能砸到，犯得着走公司，不过对方是贺董，那就说的通了，这可是郎才女貌，强强联合。” “就是，有钱人又不傻，那种王子爱上灰姑娘的戏码，早过时了。” “看来之前是我们误会付姿了。” “怪就怪你言情小说看多了吧。” 付姿不想卷入这些是是非非，这一轮黑锅算是甩开了，可怎么就这么奇怪？ 第34章 你真觉得我不敢告诉贺董？ 在付国林出事的这段时间里，什么样的人情世故都看见过，已经产生免疫了。 可眼下华兴员工的非议，让自己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微涩。 自己和程凛就是被造黄谣，勾引权贵，到了贺茜那，就是天生一对，没人敢造谣贺茜，只有艳羡和祝福。 贺茜来的第二天，邀请全公司的人团建，地址选在了一处别墅庄园内。 有些员工社恐，不想去，可邀请人是贺茜，也都只好硬着头皮去了。 付姿想找借口拒绝，可看到刘萌萌都去了，她还占着程凛“妹妹”的身份，若不去，不是明摆着给贺茜难堪。 以后还要在她手下工作，也就跟着去了，和华兴的高层们一起去的。 那天大家很高兴，都在恭维贺茜，付姿敬完酒后，就自己找了个角落，一杯接一杯喝。 酒过三巡，大家都没了开始的拘谨，很放松。 有女员工低声议论：“之前那么拽，原来给人玩剩下的......妹妹。” 另一边轻笑道：“是啊，哈哈哈...” “不过韩丹也是倒霉，为了这么个“妹妹”，把自己工作弄丢了。” “小点声，贺董能为了妹妹对韩丹不留情面，那这妹妹也就是有分量的。” “那还不是贺董大气，为了程总，退让一步。” “别说他说是妹妹了，就是初恋，以贺董的处事，也会帮忙照拂的。” 这些“妹妹”横竖都落在了付姿耳朵里，她觉得自己一直被“妹妹”困住了，想回去休息。 跟贺董打了招呼后，贺董贴心的想要帮她叫车，她婉拒了好意。 实际上是怕贺茜知道她和程凛是住在一起的，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害怕？ 明明他已经解释清了他们的关系，她这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强行让自己的神色看着自然一点，走出别墅庄园后，站在路边等车。 车子到了之后，一上车积攒了一天的委屈就憋不住了，眼泪还是没忍住落了下来。 她让师傅开慢点，带自己在太华的高架桥上转了三四圈，最后觉得自己很平静，才回去的。 这么晚了，程凛应该不会回万城山了，肯定是要陪贺茜的。 车子抵达后，下了车，脸上的泪痕已经干了，她看了眼别墅，里面的灯是黑的。 心里略微的失落，果然还没回来。 明明答案已经明摆着了，自己在吃劲个什么？ 刚推门进去，院子门口一道高大的身影在那站着，手里忽明忽灭的烟头。 付姿本能的一顿，愣住了。 程凛把手里烟扔在脚下，踩灭了，脚下是一堆烟头。 他没了往日的散漫，直接问：“去哪了？” 付姿站在三米开外，静静的看着他，由惊讶到冷漠，淡淡道：“你不是知道。” 程凛：“高兴了吗？”付姿脸上的神色告诉他，明摆着不开心。 付姿压了一肚子火，可想到程凛和贺茜，违心的答：“高兴，尤其是替你高兴。” 程凛不动声色道：“替我高兴？” “你终于如愿和贺董能强强联合了，是件高兴事儿。”付姿的眼中带着微妙的怒意。 程凛听出来她的阴阳怪气，不怒反笑：“你吃醋了？” 付姿听到这话，一股子怒火，这人怎么可以不要脸成这样？ 一边和贺董推杯换盏，把酒言欢；一边回来问妹妹：“吃醋了？” 付姿的睫毛微动，她被踩在心上了，一动不动不说话。 程凛见她沉默，追补道：“不说话，就是默认了。” 这下付姿气的本能反驳道：“默认个屁，不认。” 程凛的笑意转瞬即逝，戏谑的笑：“你很缺钱吗？” 没来由的一句话，问的付姿云里雾里，她是不够有钱，可也没到很缺钱的地步。 这话什么意思？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认也不对，否认也不对。 如果不缺钱，又怎么会找不到愿意给付国林接手的律师？如果缺钱，可也没穷到需要要饭的地步。 没等她回答，程凛再次开口：“第一次在饭局上见你，没想到你会参与林谦那样的局？” “华冠良救过你命啊？为了他不惜舍身？” 这话说的难听，可她确实是这么做的，的确是为了华兴，舍身取义两次。 付姿有点看不明白他了，反问：“你丢下贺董，大半夜就为了这事？我不用你管，赶紧走。” 程凛黑着脸问：“我走哪？这是我家。” 付姿觉得他这是赶自己走，扭头就走。 没走几步，就被人抓着衣领往后扯，失了重心，向后落在一个温热的怀里。 她整个人被程凛横抱起来就往里走，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她的那点反抗，看着倒像是撒娇。 因着喝酒了的缘故，付姿双颊微粉，加上生气脸色泛着潮红。 进门后灯都没来得及开，程凛抬脚关了门，径直带着怀里的人走向沙发。 他把人抵在沙发里，怀里的人散发着酒香，软软的身子，让程凛完全失去理智。 俯身就亲上去了，一点一点疯狂的掠夺。 付姿被亲到耳垂时，抬手反抗，不经意间碰到了程凛的喉结，两个人同时一愣！ 两秒后，付姿的脖子被他从后面掐着，一双手都被禁锢着，亲的更放肆了。 尼古丁的味道瞬间占据了付姿的口腔，浑身做着无用功，那些反抗让程凛更上头了，他继续肆意的掠夺。 越亲越上头，抓着付姿的手松开了，他觉得不痛快，没忍住去碰她的衣摆。 付姿的手得到解脱，瞬间一阵冰凉划过程凛的脖子。 他太熟悉这种感觉了，小时候被猫抓过，就是这种感觉，他本能的抬手捂着脖子。 付姿用尽全力一推，带着哭腔道：“你真觉得我不敢告诉贺董？” 程凛愣住了，她突然提贺茜干什么？ 付姿见他不说话，以为他害怕了！ 继续追补道：“你别以为我怕你，大不了都别活了。” 她本就没想着为了一个少时的意外，真的去责怪他什么，甚至都不知道该怪罪谁？ 可程凛拿她当什么？随时随地都能来一炮的人？ 第35章 一边缝缝补补，一边肆意踩碎？ 程凛的脖子传来一阵浅浅的刺痛，他带着酒意沉声问：“贺茜管不了，你跟她说什么？” 付姿被气的怒火冲上心头，压抑了很久的怒意，再也忍不了了。 带着怒意骂道：“你还要脸吗？” 许是酒精上头，他再不掩饰自己的内心，沉声答：“我只想要你。” 没开灯的缘故，看不清神色，可有些话直戳人心。 付姿委屈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了，边哭边问：“你到底想做什么？” 程凛低声道：“你知道的。” “可我不想要你。”付姿很直白。 程凛冷声道：“那你想要谁？程冽吗？” 付姿气的大口大口喘息，调整好呼吸，像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气：“我不喜欢程冽了，我现在只想等我爸的事有个结果，只想和过去一刀两断，也包括你和程冽。” 你能不能别在我面前提程冽了？也别在纠缠我了，我不想做你的什么妹妹，只想安安静静的活着。别逼我去死行吗？ 这是重逢以来她第一次在程凛面前说了这么多。 可他听进心里的，只有那句，“我不想做你的什么妹妹。” 看着沙发里的人，他放低了声音：“好，不做妹妹，也别要死要活的，你爸的事还等着你去解决呢。” 付姿不吭声。 她说了这么多，看他的反应，就只听进去了“妹妹。” 沉默了一会之后，房间里亮了，程凛开了灯。 再次开口：“要想查清你爸的事，就好好活着。” “这段时间我不回来，你安心住着吧。”说完就转身出去了。 他走后，付姿再也绷不住了，失声大哭，把这些天的憋屈和隐忍全部哭出来了。 从付国林出事那天后，她再也没这么哭过，她以为再也没什么事能轻易踩碎她的心，后来才明白，程凛能。 他总是一边缝缝补补，又一边肆意踩碎。折磨她最多的人就是他。 程凛站在门口，付姿的哭声连这道加厚的将军门都挡不住，他心疼的想拉开门去抱住她。 可他也知道，她现在最不想见的人就是他。 如果不是他想方设法兜着圈子跟她强行拉扯，她早就消失在自己的世界里了。 付姿就算没和程冽在一起，也会在后来的时间里喜欢上别人，既然她会重新喜欢上其他人，那他为什么不可以是那个其他人？ 她在里面哭了多久，他在外面就等了多久。 付姿的哭声停止后，程凛依旧站了很久，脚底下那堆烟头，就是克制的痕迹。 克制了多久，心里的爱意就疯涨了多久。 ...... 付姿隔天睡醒洗漱，抬眼看见镜子里的自己，吓了一跳，眼睛肿的像表情包，只好请假。 一是不知道怎么面对贺茜，二是现在对程凛有了应激反应。 见他出现就本能的想逃离，索性在家多休息几天。 平静下来之后，重新复盘了一遍，她心里的杂草长得更旺盛了。 连着好几天都梦见程凛，每一次都是未完成的不可描述。 醒来后十分羞愧，羞的是明明自己很讨厌那个人，怎么潜意识里就和他？愧的是其实程凛也一路护着自己。 眼睛恢复好之后，她重新回到公司。 踏进华兴大楼的时候，她都鬼鬼祟祟，生怕再撞见不想撞见的人，可电梯里什么都没有。 短短一星期，华兴就开始大刀阔斧的改头换面，连前台也在拆了重新装修。 环视四周，原来的办公区域都被搬空了，地板都被拆了。 刘萌见她来了，喊道：“付姿，公司没通知你吗？要重新装修，这段时间都暂时休息。” “暂时休息？”付姿疑惑的问。 刘萌：“对啊，贺董没跟你说？装修完就是总裁助理考核了，要重新给公司招人。” 付姿感觉自己就像是门口的保安，对于里面的人事调动什么的全然不知。 她磕绊了下，回应道：“我病了，刚才知道。” 刘萌看她的神色就知道贺茜并没有跟她说，眼里闪过一丝得意。 嘴里鄙视道：“嗯，那你又可以回去休息了，早点康复。” 付姿听后，没说什么，直接离开了华兴大楼。 下电梯的时候，她觉得华兴像是倒闭了，以前华冠良在的时候，心里多少感觉身后还有一堵墙。 现在华兴换了老板，而且还是程凛的同学，自己要怎么在这继续待下去？ 总不能一边嫌弃着人家；一边又接受着他的好。 这算什么事？ 自己到底要不要离开华兴？可她是有黑底的人，大一点的公司都会做背调，她肯定过不去，还是只能留在华兴。 正想着，电梯到了! 一出去就看见了很不想见到人——林谦。 付姿不想和林谦正面碰着，可楼里大厅太宽阔了，想躲都没地方躲。 林谦自然也看见了刚从电梯出来的她，嘴里不干不净道：“哟，这不是程总的妹妹嘛。” 声音抬的很高，许久不见，这句妹妹怎么听着这么恶心。 付姿不打算理他，想绕过他直接离开。 可林谦怎么会轻易放过了她，见付姿身边没人跟着，他更大胆了。 那天的断指之仇，他没法明着找程凛，可总能找找别的人吧，不然这口恶气怎么出？ 惦记了那么久，被程凛截胡了，之前有顾哲在，这次怎么着都轮到他了吧？ 他知道大庭广众之下，想直接带走她，肯定不行，她不会乖乖跟着走的。 干脆一改往日的贪婪，低声下气道：“对不起。”说罢当众给她深深的鞠了一躬。 付姿冷声道：“什么意思？” 见她愿意开口，林谦演起来了。 “程总的妹妹，是我之前不知道你们的关系，对不住了。” 付姿不想再提之前的事，只想早点离开，出声道：“都过去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话音刚落，就被林谦挡住了去路。 他赔笑道：“付姿，以前是我不对，我真心向你道歉。” “没必要。”付姿答。 林谦紧追着不走，面上焦急解释道：“妹妹别着急吗，给我个机会，不然合川的生意真没法做了。” 付姿迟疑了！ 第36章 我想跟你道歉 她不是没见过林谦的恶臭，可也知道程凛在太华是什么样的存在。 自己往后在华兴还能不能站得住脚，还不一定，没必要把路走的那么死。 “你想怎么样？程凛我是约不出来的。”她直接坦白，想是对方找自己只是为了能见上程凛。 可林谦的目的根本就不是程凛。 他冲付姿笑笑：“我哪那么大脸，还能在上程总的桌，这不是想先给你道个歉。” 付姿觉得他可能误会什么了，“你高估了我和程总的关系，我没那么大脸。” 林谦当然知道！ 他装的诚恳，保持着适当的距离，苦苦哀求道：“付姿，没那么复杂，我就是想给你道个歉，之前是我混蛋。” 见付姿的脸上有了动摇的神色，他继续追补道：“没什么，就是请你吃顿饭，道歉。” “你别担心，我就是真心想道歉，你可以叫上你朋友一起。” 付姿被她反反复复的话，说的有点烦了，便点点头应了。 林谦和她一同出了华兴的大楼，一出门付姿就看见了那辆小天使。 车子上已经轻微落了灰，她想着结束顺便去洗车。 直接走到车子面前，拿出钥匙。 林谦跟在后面，吃惊道：“这是你的车？” 付姿和他没那么熟，神色冷淡的答道：“嗯。” 林谦的眼睛都亮了，可转眼又闪过一丝鄙夷，嘴上却很礼貌：“要不坐我车吧？” 见付姿没接话，就知道她不愿意，生怕惹怒了她，转身就走，前面的功夫不都白做了。 随即笑笑：“你开着也行，没事，回头给你叫代驾。” 听着意思肯定是要喝酒了，付姿直言：“我不喝酒。” 林谦哪管她喝不喝，到了地方还由得了你了？ 面上先敷衍住，“随你，都随你！” 半个小时后...... 一辆保时捷718和宾利慕尚同时开进繁星酒楼的地下车库。 上电梯的时候，付姿下意识地站在离林谦最远的地方，视线跟着他的手落在四十楼的按键上。 电梯就那么点空间，就算再远，也拉开不了三米。 密闭的空间里，她觉得有点不舒服，回想起顾哲住院的事情，她想问问林谦。 见她欲言又止，林谦直接问：“你有话说？” 付姿还没想好怎么说，只好回应：“一会儿说吧。” 林谦眼底闪过一丝狡诈的笑意，“好。” 三分钟后，电梯抵达四十楼。 林谦一直跟在付姿身后，生怕她走半道上后悔了，扭头就走。 推开门后，包厢内坐着一个老熟人——宋羽霏。 付姿侧头看向身边的林谦，开口：“什么意思？” 林谦不怀好意的笑道：“这位是市长千金，宋小姐。” 付姿想转身就走，门口的大门只听见“嘀”的一声，锁住了。 宋羽霏在给她们拍完合影之后，放下手机。 起身笑着叫住了她：“姿姿，刚来就急着走？” 付姿看了眼宋羽霏，想着她好歹也是市长千金，应该干不出什么出格的事。 只是让他们三坐一起吃饭，属实是画风有点奇怪了。 宋羽霏叫的亲热，她也不好刚开始就直接翻脸，默默的给方夏发了个位置。 附加一句，“两个小时后，给我电话。” 息屏后，上前干脆坐下，看看宋羽霏到底想干什么？ 看来林谦道歉是假，诓她来这和宋雨霏见面才是真。 付姿开口：“费那么大劲儿，应该不是只想吃顿饭这么简单吧。” 宋羽霏轻笑：“怎么？在阿凛那吃了瘪，心情不好？” 躲了好几天的名字，一出门就碰见了，以后出门还得看下黄历，今天是什么水逆的日子？ “连瘪都吃不到，你更难受吧？”付姿脸上笑的肆意。 宋羽霏也不生气，只是轻笑了下，“看来妹妹当的挺开心的。” 太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宋雨霏是怎么知道这些细节的呢？ 思来想去，落在了那个被开除的韩丹身上。 付姿刚平息的雷被再次挑起，可也不想兜圈子，直接开口：“你找我来，不会就是为了这些无聊的事情吧？” “上次的事你忘了？”她刻意提起了在程家的事。 她想起那天被付姿拿刀抵着，心里的火就加大了好几个度。 眼里闪过的狠厉转瞬即逝，换了笑脸：“之前都是误会，今天借着林少的局，给你道个歉。” 付姿有点摸不着头脑，明明刚才还在阴阳怪气，怎么转眼就换了副面孔？ 今天什么日子？一个两个的都想道歉？ 林谦道歉说是受威胁她信，可宋雨霏这么高傲的人说道歉，她难免警惕了起来。 记忆中她和宋雨霏从来都不是道个歉就能和好的关系？ 服务员进来上好菜之后，就关上门出去了，付姿没说话，想看看她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 见她有所疑惑，林谦应声道：“姿姿，听哥一句话，多个朋友多条路，都是误会。” 付姿：“你们到底想干嘛？” 问的直白，答的人也不想迂回。 宋羽霏笑道：“今天这顿饭全当我们道歉的，过后大家就还是朋友，如何？” 说着手里递给付姿一杯香槟酒。 付字盯着宋羽霏的脸，想从中找出些许异常，可看见的只有一张明艳的笑脸。 伸手不打笑脸人，她伸手接过酒杯，迟疑的看了眼酒杯。 有些事少年时就发生过，可造成的伤害从未散去，可想到自己给方夏发过信息，谅她宋雨霏也不敢拿自己爸爸的前途开玩笑。 仰头一饮而尽，喝下去并没什么不舒服，把空杯子放在桌子上。 宋雨霏笑的很敞亮，为她拉开椅子，热情的有点反常，让付姿觉得很不舒服。 说着宋雨霏要拉她合照，顺道喊了下还在椅子上看戏的林谦。 林谦过来后，两个人一左一右站在付姿两边。 突然的热络让付姿的警惕更高了，手心开始冒汗。 宋雨霏给林谦使了个眼色，林谦立刻就明白了。 他也拿了一杯红酒，递给付姿，上一次的酒没喝成，这次补上。 接了宋羽霏的酒，答应了林谦，也不好拒绝，接手了酒杯。 看她接受了，林谦开始略微放肆，直接把手搭在她肩膀上。 付姿下意识身子僵住了! 第37章 干嘛这么大火气？ 感受到了她的紧张，林谦刻意加重了手上的力度。 “感谢妹妹不计前嫌，哥哥赔罪。”说着另一只手连续倒了几杯酒，都一饮而尽。 付姿轻轻向下一蹲，转身拿了酒，回敬宋雨霏。 宋雨霏没拒绝，接过酒杯，喝完后，看了林谦几秒。 他放下酒杯，坐在位置上。 气氛很微妙，付姿想离开，拿了一杯酒递给林谦，刚才敬宋雨霏是不想近距离和林谦相处。 现在忍着恶心给林谦敬酒，是不想起冲突，想快点全身而退。 这是付姿主动敬酒，林谦眼里亮了，很高兴的接过就仰头喝掉。 见他喝完，付姿开口道：“我先走了。” 宋羽霏和林谦同时出声。 “等等！” “等等！” 付姿因为喝了很多乱七八糟的酒，头开始有点晕了，避免自己直接倒了。 努力保持清醒，扶着卓沿慢慢坐下。 她想拿出手机给方夏求救，刚掏出手机，手上就没了力气，手机掉在地毯上。 宋羽霏见她没了力气，示意林谦过来。 “把她扶在主位上。” 林谦照做。 宋雨霏把付姿的头放在林谦肩上，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林谦想扭头亲上去。 被宋雨霏拿手拍开了，不耐烦道：“急什么，我走了你慢慢玩。” 林谦催促道：“快点。” 宋雨霏选了几个角度比较亲密的合照，直接发给了程凛。 程凛和季淮晟正在度假...... 手机响了一下，信息显示宋羽霏。 看了眼没搭理，锁屏把手机扔在一边，连续好几条信息的声音震动。 季淮晟：“你这又惹哪家小姑娘伤心了？” “你这个法制咖，还有脸......”程凛话说了一半，就没动静了。 打开宋羽霏的对话框，他以为自己眼花了，好久没见她，出幻觉了？ 付姿就算是没和自己在一起，也不可能和林谦这样的人在一起。 愣了三秒，立刻给谢禧打电话。 走的时候明明交代谢禧跟着她的，这些照片怎么回事？ 一边奔向机场，一边打电话。 谢禧的电话打不通，一直是占线中。 程凛觉得自己的血都是凉的，撑着一口气奔向机场，买了最近的航班飞太华。 他立刻给宋羽霏打了过去...... 宋雨霏的微信视频响了，来电是程凛。 她心里一紧，迟疑了三秒，整理了下头发，接通了视频。 电话里的男声怒斥道：“她呢？” 宋羽霏故意装不知道，娇嗔道：“阿凛哥，你问谁？” “在我见到她之前，少了一根头发，宋家就此消失在太华。”说完就挂了电话。 宋羽霏心里一颤，她有点害怕真的害了宋家，看了眼林谦。 她开始有点后悔听了他的话，见她犹豫。 林谦撺掇她，“你爸是太华市长，他程家就是天大的本事，还能杀害官员不成？” “你不是想嫁进程家吗？她今晚做了我的人，还能进程家门吗？” “你是市长千金，今晚的事就算曝光了，全推我身上，一个失了身的落魄千金，谁会在意她的死活？再说了我又不是杀了她，只是占有她，以后你想对她怎么样？还不是我说了算。” “只要合川和宋家能拧在一起，对我们都是好事啊。” 宋羽霏被吓到了，林谦一次性说的太多了，原本只是想教训下她，听了她被当众认妹妹的事，想奚落回去。 没想到林谦想的这么远？ 可林谦的最后一句话，不仅说给了她听，林谦自己也听进去了。 他心里盘算着，得到一个垂涎已久的女人，和得到市长千金比起来，孰轻孰重已经很明显了。 可看着桌子上已经昏迷的付姿，他心里暗喜:“不管怎么样，这一局，我都不亏。” 宋雨霏已经有些害怕，结巴道：“可程凛用宋家警告我。” 林谦试图用笑来缓解宋羽霏的紧张，继续洗脑：“那只是情绪上头的话，他程凛真能为了这么个破鞋，不顾程家的前途，敢戕害市长？” “板上钉钉的事，前面还有程家长辈，你怕什么？” 宋羽霏哪里见过林谦这种人酒后狂妄，她双眼含泪道：“会不会牵连我爸爸？” “当然不会，事情是我做的，事情是我做的，跟你有什么关系？”林谦近乎变态的迫不及待。 要不是眼前是市长千金，他早都翻脸了，给脸不要脸。 宋雨霏还是没胆子出去，想起程凛的语气，她就发怵。 本想的是程凛看见她和别的男人厮混，应该会厌恶她，怎么会给自己发那么大火？ 犹豫间包厢门的门向后倒了。 除了已经昏睡的付姿，宋雨霏和林谦都被吓了一跳。 进来七八个一米九左右的壮汉，带头的是个青年。 宋羽霏见过他，下意识叫：“谢禧。” 谢禧瞥了她一眼，根本没理她，绕过桌子。 直接从椅子上一把扛起已经昏睡的付姿，把一旁的林谦直接推倒一边。 眼看馋了好几年的身子，就这么直接被带走，肯定不乐意。 伸手想拦，身后的几个壮汉，直接上前把他隔开。 林谦不傻，硬碰硬肯定吃亏，眼看着一行人带走了付姿，根本没管地上的宋羽霏。 谢禧见到付姿的时候，长长的顺了下呼吸，什么都没说，拿起她的包，就直接把人扛下去了。 见她没事，紧绷的神经才松了下劲，把人扛进车里，才给程凛汇报。 刚拨通电话，不到三秒，对面就接通了电话。 谢禧还没来得及开口，电话里就传来一阵优美的中国话。 他想开口说正事，对面根本不给自己机会。 他只好抬高了声音，不停地重复：“她没事，她没事......” 程凛听到“她没事”这三个字，停止了国粹输出。 平复下了呼吸，沉声道：“去医院。” 谢禧觉得他有点小题大作，他解释道：“付小姐应该只是喝醉了，没什么......” 卡在嗓子里的“大碍”还没说出来，就听见程凛怒吼道：“去医院。” 谢禧立刻闭嘴，立刻回：“好。” 去医院的路上。 谢禧一个直男都觉得程凛是真的拧巴，明明很在意，还要故意整那么多事。 付姿只是喝醉了，都说了没事，干嘛这么大火气？ 第38章 明天你就是林夫人了 繁星酒楼四十楼的包厢内，只剩下一脸惊恐的宋雨霏，被酒精上头的林谦锁在里面了。 宋羽霏满眼惊恐的看着他，“你放我出去。” “出去？”林谦像是听见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出去哪？” 宋羽霏：“你锁门干什么？” “你说我干什么？孤男寡女能干什么？”林谦笑道。 宋羽霏强忍着恐惧道：“我爸可是太华的市长，你敢动我？” 林谦笑的令人毛骨悚然，凑到宋羽霏跟前，出声：“你爸要不是市长，我也不会动你。” “你就不怕合川以后在太华做不下去？”宋羽霏已经接近崩溃。 林谦不怒反笑：“怎么会？刚才你要是提前走了，我惦记了她那么久，你一直磨叽，坏了我的好事，可不得赔偿点什么？” 宋羽霏的眼泪溢出眼眶：“只要你放了我，我会帮你在我爸爸面前说情的。” “不用，那多复杂，每次都要你开口，多麻烦？” “搭上宋家的船，有很多种上法，你可比那个过气千金有用多了！”林谦像是想到什么很开心的事，越说越兴奋。 “你想怎么样？”宋羽霏不敢激怒他，生怕那句话惹怒了林谦，自己交代在这。 林谦抬手捏着宋羽霏的脸，邪魅笑道：“过了今晚，你就是林夫人了。” 宋羽霏不敢乱了心神，生怕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笑道：“林少，清朝早亡了。” “哈哈哈......”林谦笑道：“可宋市长和宋家还在啊？” “你这么做是要坐牢的。”宋雨霏警告他。 林谦笑的令人更恶心，嗤笑出声：“你猜在市长和女儿之间，宋仲山会选谁？” 宋羽霏没了底气，她很清楚爸爸这些年做了很久的二把手，有多期望再上一步。 一直被付家压着，付国林出事之后，才有机会上去，怎么会轻易就放弃？ 但不能露怯，她怎么能嫁林谦这样的人渣，太华的商圈二代里，林谦的名声最臭。 宋雨霏强行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好声道：“林谦，你一定要把自己逼进绝境吗？” 林谦不屑道：“我又不傻，为何要把自己逼进绝境？” “你不能在法律边缘游走，我爸爸就我一个女儿，他有太多也都是因为我，如果我毁了，他也不会那么轻易善罢甘休。” “再说了有很多人都看见我进来繁星了，他找不到我肯定会着急的，我可以帮你引荐他，说我们是朋友，让他帮忙把市政的那个商圈标给合川。”宋羽霏说的诚恳。 可林谦根本不听，笑道：“大小姐，你还挺单纯，就是蠢了点，怪不得玩不过付家那个。” “你说谁蠢？”宋雨霏问。 林谦：“朋友只能拿一个标，可一家人就不一样了，都是我的。” 宋雨霏再也忍不住了，哭喊道：“我死都不会嫁给你。” 见宋雨霏接近崩溃，林谦不想惹来太多动静，转身给她倒了杯温水。 走到跟前递给她，回应：“行了，别哭了，喝杯水顺顺气，我送你回去。” 已经被吓得腿软的宋羽霏，抬眼半信半疑的看着站着的林谦，迟迟不接。 见她没动，林谦有点不耐烦道：“大小姐，一直举着手真的很困，犯不着要死要活的，刚才酒劲上来都是醉话。” 宋羽霏见他翻脸这么快，低声问：“你能先把门打开吗？” 林谦知道她在想什么，应声：“当然能，你不会想这个样子回家吧？喝杯水起来洗把脸。” 宋雨霏怕他临时变卦，出声道：“谢谢，我会帮合川的。” 然后接过那杯温水，仰头一口气喝了下去。 见她喝完水了，林谦伸手拉起她，去里面洗漱吧。 宋雨霏松开他，自己进去洗漱，转身的时候根本没注意林谦眼底的笑意。 刚打开水龙头，宋羽霏就一阵眩晕，强撑着想去扶墙，可刚抬手就被人打横抱起。 浑身无力的落在林谦怀里。 ...... 医院的病房里，一群医生护士围在病床前。 付姿感觉自己睡了很久，梦到跟方夏和顾哲一起吃烤串儿，结果方夏抢了自己的兔头。 争执间，付姿感觉到手背上一阵轻微的刺痛。 睁开眼，就看见一个护士举着紫色的输液针在手背上来回巡视。 抬眼就看见护士身后的高大身影——谢禧。 很多酒掺和在一起喝的，头疼的厉害，明明记得自己是和林谦、宋雨霏在一起，怎么整医院来了？ 付姿感觉嗓子很干，低声问：“我怎么在这？” 谢禧见她醒了，立刻上前举着手机拍了张照，随即给还在天上的程凛发过去。 操作完才回应道：“付小姐，您醉酒了，程总让我送您来医院。” 付姿头疼的厉害，低声嘀咕道：“辛苦你了。” 她睡醒就听见最害怕的名字，只是喝醉了而已，犯得着这么大动静，直接上医院？ 几秒后，病房的门“砰”一声响了。 大家都被这动静吸引了过去，转头就看见满头汗的方夏。 付姿这才想起自己之前给方夏发过信息，她出声问：“夏宝，你怎么了？” 看见病床上的付姿，方夏扔下身上的背包，不顾众人怪异的目光，冲着她就过来了。 一把将还扎着针的付姿搂进怀里，泪眼朦胧的颤声问：“姿姿，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付姿轻拍着方夏。 视线从她肩膀看过去，方夏包里七零八落的工具都散在地上。 方夏听到她没事，眼泪这才大颗大颗的掉下来，哭着说：“你吓死我了！” 付姿也没说话，一直轻抚着她的背，嘴里小声道：“夏宝，不哭不哭。” 片刻后，方夏才松开她。 谢禧被这一幕惊讶到了，上前轻咳了一下，出声：“那个，付小姐还需要进一步检查，麻烦让一下。” “检查？”付姿略带吃惊的问：“我只是喝酒了而已，不用。” 谢禧十几分钟前也说过同样的话，想起电话里那人的怒吼，他还是决定照做。 “这个由不得我们，还是检查下放心。” 刚刚惊魂未定的方夏赞同道：“就是就是，检查下放心。” 第39章 很好，比你好 付姿听到谢禧的“由不得我们”就知道是什么意思，只好让医生做了进一步检查。 谢禧不敢离开，方夏不想离开。 等医生检查完后，送去检验，病房里的人才少了很多。 谢禧在外面站岗，方夏在里面陪着付姿聊天。 “姿姿，你怎么就弄到医院来了？”方夏拉过凳子坐在床边。 付姿：“我只记得我和林谦还有宋雨霏一道在繁星喝酒，醒来就在这了。” “宋雨霏？林谦？”方夏像是听见什么逆天的炸裂新闻一样吃惊。 继续追补道：“你不是和林谦有过节？怎么就还能坐一起喝酒？” 付姿看着方夏就想起顾哲了，感觉自己像犯了错的猪。 她压低了声音，不好意思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就鬼迷心窍跟着他走了。” 方夏赶紧把手搭在付姿额头上，嘴里嘀咕了句：“这也没发烧啊？” 付姿不想再提这个话题，她总不能说自己是因为想避开程凛，离开华兴，才打了岔子。 换了笑脸道：“夏宝，我有点晕，想睡觉了。” 见她有点疲累，方夏帮她把床摇下去，温柔出声道：“那你睡，我在这陪你。” 凌晨四点的时候，程凛下了飞机。 落地就看见谢禧给他发的照片，看着病床上的人，整个人浑身的血都是凉的。 他时隔多年，那种熟悉的恐惧感，重新席卷自己。 凌晨四点半的时候，门口的谢禧换成了程凛。 到达医院见她睡着，也没打扰，只是站在病房窗户口，看了眼房间里正在呼呼大睡的人，就让门外的谢禧回去了。 程凛第一时间找了大夫，询问状况，面色沉重道：“她怎么样？” 值班医生：“目前看没什么，血检的其他报告明天早上出。” 抬手看了下时间，早上五点钟，还有三个小时。 有些事就算过去很多年，哪怕后来的轻微风吹草动，都会把人再度拉回从前。 那些恐惧、慌张、尴尬、无言、全部一点一点的吞噬着椅子上的人。 病房里的人因为酒精的缘故，睡到早上查房都没醒。 护士进来的时候，程凛也跟着进来了，示意她出来。 方夏并不知道眼前这个看着疲惫，俊美的脸让人挪不开眼的帅哥就是顾哲嘴里的变态哥哥。 她睡眼惺忪的跟着出去了。 程凛直接开口：“谢谢，你可以去休息了。” “休息？”方夏还没彻底清醒，下意识问。 程凛见她有疑惑，简短解释：“她是我妹，改天谢你。” “你妹！”方夏还想问点什么。 可眼前的人迈着长腿已经消失在病房门口了。 等她想进去拿包的时候，推门却怎么都推不开，门被反锁了。 方夏叹息：“姿姿有这么帅的哥哥，我怎么不知道？难道她没拿我当姐妹？” 一路上都沉浸在，“付姿有这么帅的哥，为什么自己从来不知道？” 以前觉得顾哲算是她见过的人当中，最帅的了，眼里只有顾哲，可付姿的哥哥居然比顾哲还帅？ 病房内。 程凛压了一路的情绪，可床上的人还在昏睡，他没法宣泄，只能继续压着。 一直到早上医生查房，付姿还在睡觉。 他就这样坐在床前看了很久，当然付姿做梦时的憨笑，也落在他眼底。 这人怎么心这么大？都这样了睡觉还能笑出来？看来自己消失的这段时间，她很开心？ 想着想着就越来越生气，不由得皱眉转身想走，刚站起来又坐下去了。 自己一鼓作气飞回来不就是为了见她？见到了之后跑什么？ 没一会儿医生送来了检测报告。 “程总，付小姐昨晚人没什么伤痕，只是她的体内被检测出有微量的麻痹神经的药物。” 程凛只觉得自己头皮发麻，强压着不爽，问：“什么？” 医生看他脸色很难看，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说！” 医生：“这种药物对人体没有太严重的伤害，只是短暂麻痹神经，服了这种药，只会没有意识，一直昏睡。” “伤害还分大小？” 医生：“不是，我的意思是付小姐没什么大碍，只是会多睡一会儿。” “醒来后给她做个全身检查。”程凛冷声道。 医生还想说什么，可看程凛的脸色，选择了闭嘴。 “好的，程总！”说完医生就出去了。 要不是她还在昏睡，真想提着衣领拎起来痛快的骂一顿。 程凛的眼神带着杀意，一直看着床上根本睡不醒的付姿。 上午十点的时候，付姿才醒来。 一睁眼就看见了好几天不见的脸，脸色很难看，应该是没休息好的缘故，眼睛通红，就这样四目相对。 程凛准备了一早上的怒意，看着她漆黑的眸子，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那些冲出口的责备全部咽了回去。 只是沉声问：“怎么样？” 刚睡醒的付姿有点懵，小声问：“什么怎么样？” “你！” 付姿怕他嘲讽自己，水汪汪的眸子看着他，小心翼翼低声道：“我没事。” 他伸手把床上的人扶起来，按了呼叫铃，要求重新给她检查。 付姿想起昨晚的检查，抽血，扎针，她下意识反驳道：“不用，我只是醉酒，人没事。” 程凛像是没听见她说的话，低沉着声音道：“重新检查。” 简单的四个字，她不敢再开口了，他的语气冰冷的可怕，不敢反驳。 暗自想道，“变着法的折磨我，扎就扎吧，这人报复心怎么这么重，几天不见变得更可怕了。” 做完一系列检查，结果得下午才能出来。 付姿看他的神色，把想出院的想法，压了压，想着横竖也就几个小时，忍忍吧。 医生给她做检查的时候，房间里很安静，直到做完，所有人都出去了。 氛围莫名的有点尴尬，她实在不知道要说什么，想了半天开口问：“贺董还好吗？” 没来由的一句，让程凛很无语！ 一夜没休息，现在还要面对这种问题，气的单手捏着眉心，无奈道：“很好，比你好。” 落在付姿心里的只有那句“比你好！” 第40章 我改主意了 付姿觉得自己真的是喝酒喝傻了，怎么会问这么自取其辱的问题？ 即使那天吵架，程凛已经解释过自己和贺茜的关系，可钻了牛角尖的人，根本听不进去。 程凛见她神色复杂，想到那天她误会自己和贺茜了，显然这是还记着呢？ 一路的疲惫被这个问题全治愈了。 脸上的阴霾散去了一点，语气柔和道：“还记仇呢？” 付姿摇摇头，下意识地否认道：“没有。” “就是很久没见贺董，顺嘴问下!”这个牵强的说法把自己都尴尬到了。 明明才认识没多久，怎么就到了惦记的地步。 随即给自己找补道：“毕竟我以后还要在她手下工作，关心下上司。” 说完感觉自己说的好扯，明明什么都没有，却像是被抓到了小尾巴一样尴尬，越说越黑，干脆闭嘴！ 程凛就两条长臂撑在病床前，眼神里看不出情绪，一直看着她解释，看着她慌乱，什么都没说！ 微红的脸颊和耳垂，把付姿心里那点情绪，出卖的干干净净。 几秒钟之后。 付姿就觉得唇上一片冰凉，她没有下意识反抗，他也没有侵略，就只是很轻很轻的一个深吻，落下来就不想离开。 两秒后，一滴泪掉落在付姿的唇角。 随后程凛就松开了她，附在她耳边柔声道：“我改主意了。” 付姿没敢问改什么主意了，怕听到不想听的噩耗。 安慰自己全当被恶犬咬了一口，再也不信这人说的什么鬼话了。 几天不见，再见面居然不知道怎么相处了，如果说之前是害怕，现在就是尴尬。 他本就不是什么守规矩的人，这一次和之前比起来很克制了，想到这里，付姿紧张地心稍微松了一口气！ 她没继续那个话题，而是反问：“你一晚上没睡？” “怎么不问我改什么主意了？”程凛问的很直接。 付姿没想到他会揪着不放，生怕自己听到什么并不想听的噩耗。 浅笑回应：“不敢好奇你的事，你的事你做主！” 程凛没想到是这个答案，语气柔和的浅笑道：“好，很快你就知道了。” 这个笑，让付姿觉得很毛骨悚然。很快就知道了，说明很快就要发生了。 她只好用笑意回应！ 程凛感觉她笑的有点傻，“别笑了，吃点东西吧。”递给她一杯热粥。 见他换了话题，付姿这才稍稍放松了下来，酒醒后肚子很空，接过粥喝了一半。 “不喝了？” “嗯，喝不下了。” 程凛眉头微蹙，不紧不慢道：“现在怎么吃这么少，我记得以前......” 话还没说完，就被付姿打断了，她连忙出声：“别提以前。” 四个字就把程凛的嘴堵住了，她小时候的确吃的不少，可眼下这么直接的说出来，是真的不想听。 很简单的话，却被程凛重新解读了，“她不想提以前，这个以前包含的太多了。他不确定是哪一个片段，但她开口了，那就什么都别提。毕竟他们的以前，不算太美好。” 半晌，他沉声道：“好，不提。” 短短的几个小时，微妙尴尬的氛围好几次让付姿想赶紧逃离。 几天没见，程凛除了那张脸没变，性格像是悄悄换了个人？这几天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付姿被自己这些想法，惊讶到了！ 自己为什么要好奇他的事？他经历了什么关自己何事？越想越害怕，干脆闭麦。 她出声打破这微妙的气氛：“我有点累，想睡会儿？” 想起医生的话，程凛本想问问昨晚的事，见她累了，便没开口。 沉声回道：“好。我看着你，放心睡吧。” 约莫半个多小时以后...... 病房里传来了一阵浅浅的呼吸声，说睡觉的人没睡，说看着她的人趴在床边睡着了。 这是付姿第一次近距离看着程凛，他一夜没睡，许是太累了，呼吸里有浅浅的轻鼾声。 见过他的冷冽；见过他的不屑；见过他的嘴毒；见过他的放肆，要是他的性格和他的侧脸一样美，眼前这人其实挺好！ 这个念头刚刚一闪而过，付姿觉得可能是喝酒喝多了，还没醒酒。 赶紧别过头，不再看他，怕再看下去，生了不该有的心思。 没多久付姿也睡过去了，再醒来的时候，已经中午了。 再睁开眼的时候，旁边的人已经不见了，映入眼里的是方夏那张圆嘟嘟的笑脸。 “夏宝，怎么是你？” “怎么不想看见我？” “没有，你没休息多少吧？” “我没事，话说你有这么帅的哥？我怎么不知道？”方夏侧头看着她。 付姿大脑宕机，反问：“我哥？” 说完想起早上的程凛，应该是他告诉方夏的。 “那个是我...是我的...远房的表哥......”付姿是个不会撒谎的人，一说谎就结巴。 方夏悬着的心终于死了，原本还想着为这个“哥哥”努力努力，实在是太好看了。 可看付姿的反应，就知道他们之间不是简单的“兄妹。” 既然她不想说，那也就不问，等她想说的时候自然会告诉自己。 “你表哥还挺帅的，比顾哲好看。”方夏笑的渗人。 付姿调侃道：“多大了？还会被皮相蒙骗？” 方夏打趣道：“别的东西有可能蒙骗人，可帅是最不可能骗人的，没有技巧，就是硬帅。” 付姿心想，那是方夏没见过他生气，要是见了还这么说就怪了。 感叹道：“一副皮囊坑死多少无知少女啊！” 这话不偏不倚被门外的程凛听到了。 “坑死谁？”一道清冷男声从病房门口传进来。 付姿和方夏同时看向门口的方向。 程凛直接走到方夏跟前，“谢谢，她可以出院了。”这言外之意就是赶人。 方夏起身看向付姿，轻松道：“你哥哥来了，我就先走了。” 付姿无语，她开始怀疑方夏这些年的眼光到底怎么了？ 可看见程凛在，也没好提醒她什么，笑笑点头：“夏宝，回头见。” 她走后....... 程凛若有所思的开口问：“她是方夏？” 付姿点点头，应声道：“没错，就是你打她哥的那个方夏。” 说完觉得哪里怪怪的， 第41章 你当真要把这样的事摆在他面前？ 程凛没理会她，带她出了医院之后，才提醒她：“今天回去好好休息，别瞎跑。” “嗯。”付姿轻声答道。 车子开回万城山的方向。 一路上车内都很安静，谁也没开口，直到到了万城山别墅门口。 程凛并没打算下车，停稳车子，出声：“我还有事，你先回。” 待她下车后，一脚油门，又离开了。 ...... 宋家客厅内。 宋仲山黑着脸，怒骂道：“滚！” 沙发上的林谦也不生气，笑的恶心，开口：“宋市长，别这么大火气，以后都是一家人。” “痴心妄想，我怎么可能把女儿嫁给你，她和程家的事全太华的人都知道。”宋仲山怒斥道。 林谦：“欸，这不是羽霏先和我情投意合嘛，我合川在太华，也不是上不了台面的企业吧，虽然是比海晏差了那么一点点，可林家就我一个，羽霏跟了我不会吃亏。” 宋仲山冷哼一声，警告道：“痴人说梦，程家不会同意，海晏的夫人早就看中羽霏了，你敢和海晏抢人？” 林谦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般，笑出声道：“宋市长，可过日子的终究是羽霏啊？程夫人再喜欢有用吗？程家有俩呢！最后海晏落在谁手上还真不一定！” 这话倒是真的，海晏的继承人还没定下来。 可林谦在太华的名声是真的烂，把女儿嫁给他，自己努力了这么久才爬上来的位置，毁于一朝。 见宋仲山的神色异常，林谦知道他在考量。 随即放软了语气，开口：“宋叔，我们合川在太华也就仅次于海晏而已，那程家人是什么性格您不了解？日后您若是有需要，您觉得是合川好指使还是海晏会听您的？” 他也不管宋仲山什么意思，自顾自的说：“只要我和羽霏成为一家人，合川就是您最好的后盾。” “而且您放心，我会好好对羽霏的。” 宋仲山刚想开口，就听见房间里传来一阵打砸声音。 赶紧去女儿房间看她，从早上和林谦一起进门，一言不发。 现在突然发脾气，有脾气发泄出来就好了。 他站在宋羽霏门口，好声道：“霏霏，是爸爸，你先把门打开。” 宋羽霏根本没动，里面全是砸东西的声音。 林谦已经在这待了一天，逐渐有些不耐烦了，可碍于宋仲山的身份，他也只好强忍着不爽。 “滚！我不会嫁给他的。”宋羽霏发疯了似的喊道。 林谦懒得开口，已经把毕生所学的汉字，都说给宋仲山了。 宋仲山见女儿这样，心里十分难受。 回身看了眼林谦，出声道：“你先走吧。” 林谦这就明白了！ 脸上的笑意藏不住，他怕宋仲山心软，临走时刻意抬高了声音：“岳父，有些东西不该给你看。”说着晃了晃手里的手机。 宋仲山知道林谦是条疯狗，为达目的，毫无下限。 他很清楚林谦手里拿的是什么，不管他同意与否，只要那些东西公开出去，程家肯定就别想了。 而且宋雨霏的名声也会受损，林家不缺钱，他不能断了程家这条路，连林家也没了。 林谦什么德行，他很清楚，宋羽霏嫁给他，肯定是会受委屈的，可比起鱼死网破，他还想在搏一搏。 牺牲一个女儿，保住他在太华的位置，日后再慢慢的替女儿报仇，吞并合川。 想到这里，他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 换了无奈的语气，柔声喊道：“羽霏，爸知道你很难受，先把门打开，事情总要解决的不是吗？” 听到林谦离开后，宋羽霏这才打开了房间门。 她双眼肿成核桃，脖子上还有林谦留下的痕迹。 得到宋仲山的理解之后，她的委屈全然崩盘，看见爸爸抱着他就哭。 边哭边说：“我真的不想嫁给林谦，可程凛要是知道了肯定不会娶我。” 宋仲山见她想明白了这一层道理，苦口婆心道：“都怪爸爸，没保护好你。” “爸，你帮帮我，就算不能嫁给程凛哥哥，可也不能嫁给林谦那种人。”宋羽霏急切道。 宋仲山当然知道林谦是什么人，可他能怎么样了， 付国林一天没定罪，他的心一天就不可能放在肚子里。 “羽霏，你先平复下情绪，我们冷静下来再做决定好不好？” 他没有直面宋雨霏的请求，而是换了话题，这让宋羽霏更加崩溃了。 她一直觉得宋仲山很爱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她能过上更好的生活，很信任自己的爸爸。 可林谦这件事，让她大跌眼镜，才发现自己根本不了解爸爸。 她的心在无声无息中悄悄碎了，连眼泪都哭不出来了。 看她停止了哭泣，宋仲山继续开口：“羽霏，爸爸知道你喜欢程凛，可林谦那个恶人，你要是不嫁给他，他会毁了你的。” “没嫁进程家也没什么，只要爸爸在太华一天，就会帮你创造另一个“程家。” “别哭了，林谦虽不是什么良人，可在太华，那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等你进了林家，爸爸会帮你报这个仇。” 宋雨霏心如死灰，自己崇拜了二十几年的爸爸，在自己收到伤害时，就是这么对自己的？ 她全身无力的瘫坐在地上，嗤笑道：“报仇？” 宋仲山看女儿的神色黯了下来，也没那么排斥嫁给林谦这件事，心里的一股劲，松了下来！ 他害怕宋羽霏想不通，害怕事情没有按照自己期许的来，更害怕宋家的脸面，在太华一扫而光。 他柔声给女儿解释：“对，等你嫁给了林谦，爸爸会利用自己的工作权利，帮合川在太华更稳固。” 宋雨霏什么都看明白了，冷笑道：“帮合川更稳固？然后呢？” “等时机成熟，你便接手合川。”宋仲山说的就像合川是自己家的一样。 宋雨霏不吭声，一言不发的看着宋仲山。 见她神情冷漠，宋仲山动之以情晓之以理：“霏霏，林谦手里有你的视频，别的不说，这个视频传出去，程凛会怎么看你？就算你们没在一起，你当真要把这样的事，摆在他面前？” 宋雨霏死去的灵魂被再次碾碎了...... 第42章 宋市长的人生不能有污点 宋仲山见她反应没那么强烈，就知道女儿一定会松口。 程凛是宋羽霏的软肋，这话说的直白，她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自己以为的东西全是假的。 目光涣散道：“爸，你爱过我吗？” 宋仲山想都没想，直接脱口而出：“这世上还有比爸爸更爱你的人吗？” 宋羽霏笑了！ 是啊，这世上还有谁比爸爸更懂得怎么拿捏她？ “爸，你爱过我吗？” 宋仲山这才察觉到女儿的失望，可他能放弃一切跟合川抗衡吗？ 答案显然是不可以，他不允许宋市长的人生表面上有任何污点，哪怕是空有其表他也愿意，至少还有机会去改变局面。 “羽霏，爸爸……” 他话都没说完，就被宋羽霏再次打断：“爸，你爱过我吗？” 宋仲山有点恼怒，厉声说道：“你别太孩子气了，任何事情出错，第一时间要想的必须是怎么弥补才能利益最大化，而不是一味的感情用事。” “再说了，林谦的确不是东西，可合川集团在，有多少人想嫁进豪门都不容易，你又何苦？” 宋羽霏感觉自己完全不认识眼前的爸爸，嗤笑道：“豪门？” “难道你眼里只有钱吗？他林谦那样的也算豪门？” “谁说我的眼里只有钱？还有名和权。这不都是为了你以后的幸福？林家在太华仅次程家，你别走错路，当初和林谦合作是你合计的吧？”宋仲山这话直接戳中她的痛处。 宋羽霏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会被亲生父亲奚落。 她把希望寄托在周佩君身上，想起那个慈善的阿姨，决定冒险一试。 换了身衣服，把自己重新洗漱收拾干净之后，她给周佩君打了个电话！ “周阿姨，我羽霏，想你了，您今天有空吗？”宋羽霏笑的像换了个人。 周佩君笑着应声：“有空，今天阿凛也回来，你一道过来吧。” 宋羽霏听到程凛也回家，有点迟疑，可不试试怎么知道有没有别的可能？ 她临出门前跟宋仲山打了招呼：“爸爸，这是我自己的事，希望你能给我个机会，让我自己试试，不成了我再听你的。” 宋仲山听到女儿和周佩君的电话，墙头草的心又偏了一下。 他两边都得罪不起，可真比起来，明眼人都知道怎么回事儿。 也就由着宋羽霏去了。 半个小时后，宋羽霏到了程家别墅门口。 上一次来，和付姿在这吵架的点点滴滴还历历在目。 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调整好状态，才推门进去。 一进门就看见周佩君在桌子上备了很多水果，沙发上是很久没见的程凛。 周佩君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一脸热情的将宋羽霏迎进来。 沙发上的人却根本没动，甚至视线都没往这边看。 跟着周佩君一起走到客厅位置，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宋羽霏看不出程凛脸上有什么怪异的神色，按时间算，他现在应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望着程凛阴沉的脸，半晌开口说：“阿凛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程凛像是没听见一样，没任何反应，只是抬眼看了她一下。 冷声道：“怎么？我现在的行程需要给你报备？” 宋羽霏连忙否认：“没有没有，我就是随口一说。” 周佩君见程凛态度难看，出声打圆场说：“他刚回来，明天你们出去转转，也好久不见了。” 不见程凛开口，宋羽霏怕冷场尴尬，“阿姨，我明天还有别的事儿，等周末吧，我来给您做饭。” 见宋羽霏如此乖巧，可自家那个跟个石佛一样，周佩君有点恨铁不成钢。 “你能不能主动点，人家姑娘家家的，你什么意思？” 程凛什么都没反驳，只是看着宋羽霏。 没几秒钟，宋羽霏就被眼神杀看得破防了…… 她声音降低了好几个高度，柔弱道：“周阿姨，阿凛哥哥忙工作才是正事，我没事的。” 程凛像看戏一样盯着宋羽霏，他的眼神很犀利，不紧不慢道：“你最好是没事，别耽误婚期。” “婚期？”宋羽霏下意识问道。 连周佩君都有点找不着北了，她有点兴奋的说：“你们背着我确定婚期了？” 可看宋羽霏的神色，根本不像是知情者？那这个跟程凛商量婚期的人到底是谁？ 总不能真的是付家那位吧？ 她再次向程凛重新确认一下：“你说的婚期是？你的？” 程凛的视线一直玩味的看着宋羽霏，面对母亲的询问，也只是随口答应道：“是我的。” 宋羽霏感觉算盘打错了，程凛是摆明了不想管她。 所以那件事她不能说了，因为解决不了，说了也只是会给自己带来无尽的麻烦。 “我回来就是和你们商量我的婚礼。”程凛出声道。 周佩君一脸血色，整个太华，不是市长千金，那又会是谁？ 她生怕自己的直觉猜对了，却不敢开口问！ 客厅里的氛围，一时间变得很微妙，谁都没敢先开口打破。 见谁都没打算开口，程凛把球踢给了宋羽霏。 “你自己说吧。” 宋羽霏不知道怎么说，已经紧张的浑身冒冷汗。 她想过顺着周佩君的意思说出来，可眼下只有她们三个人，她就算说了程凛也可以不认。 见她脸色很难看，周佩君以为她不舒服。 起身给她倒了杯热水，放在她手里，关切的问道：“霏霏，你有什么事直接和阿姨讲，我一定会帮你的！” 这话也是在点一旁的儿子，示意他别做什么出格的事儿。 结婚这事儿，她站宋羽霏！ 原本回家是想告诉父母，他要提前结婚的事儿，至于新娘是谁，他还没打算公开。 谁知道宋羽霏居然敢直接登门？ 程凛还不知道林谦和宋羽霏的事儿，可宋羽霏和付姿的事儿，他是清清楚楚。 见宋羽霏慌张的神色，一直不敢开口，他就知道宋羽霏有事儿瞒着周佩君。 故意抬高了声音：“你讲？还是我讲？” 这直接把宋羽霏逼到死胡同，她不确定他俩说的是不是同一件事儿…… 第43章 谈恋爱可以，结婚不行！ 犹豫纠结了半天，给自己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实在是走投无路了。 半晌，宋羽霏略带哭腔道：“我说！” 周佩君见她神色惶恐，赶紧上前问道：“怎么了？霏霏？” 看着周佩君的脸，宋羽霏开始后悔为什么她连最后的勇气都亲手毁了？ 原本她还有周佩君可以帮自己，可自己却对伏姿生了邪念，信了林谦的鬼话。 现在把自己置于这样的境地，连一向疼爱自己的爸爸都可以为了名利，放弃自己！ 想到这，眼泪再也止不住了！ 她忽然跪在周佩君面前，泪眼婆娑地说：“周阿姨，你救救我！求你了！” 周佩君一头雾水，赶紧上前扶起她，柔声安慰道：“先别哭，有事慢慢说。” 她以为宋羽霏是和程凛有什么矛盾了，正想宽慰下小姑娘。 疑惑地问：“怎么就到了救你的地步了？到底怎么了？” 说完疑惑的看着程凛，等他开口，可下一秒！ 宋羽霏同样可怜兮兮看着程凛，哭喊道：“阿凛哥哥，求求你，救救我！” 程凛见她情绪激动，出声道：“先说事！” 他语气很生冷，周佩君看了他一眼，示意他休息下语气。 宋羽霏：“周阿姨，阿凛哥哥，只有你们能救我了。” “到底怎么了？”周佩君略带焦急的问。 宋羽霏：“我爸要让我嫁给合川的林谦，可我根本不想嫁给他。” “不想嫁就不用嫁，什么年代了，又不会强迫你。”周佩君宽慰她。 宋羽霏：“不是的，我爸已经下决心了。” 周佩君有点疑惑，侧头看着一言不发的程凛，出声问：“儿子，你说句话，怎么回事儿？” 程凛摇摇头，语气淡漠道：“我不知道，听她说完。” “霏霏，你爸爸前段时间还在和我说商量你们订婚的事情，怎么这才几天，就要把你嫁给林家？”周佩君不解的问。 宋羽霏看了眼一旁的程凛，实在不知道从哪说起！ “阿姨，是我对不起阿凛哥哥。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她嘴里一直重复着对不起。 却被程凛出声打断：“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对不起你自己。” 这话周佩君听的云里雾里，可也大概听明白了为什么。 宋羽霏八九不离十是已经和林家的那位，发生了什么不可逆的事情，宋仲山才强行逼迫女儿嫁给林谦。 那程凛和宋家这档子事，也肯定是黄了！ 她神色自若的扶起地上的宋羽霏，柔声安慰：“没事，起来吧霏霏。” 宋羽霏正沉浸在她的温柔里还没出来，就听见周佩君又笑嘻嘻的说：“阿姨一直把你当亲女儿，以后阿凛就是你哥哥。” 上一次来，还是朋友，这一次就变哥哥。 宋羽霏明白了她和程凛之间再也没可能了。可就算是和程凛没可能，也不能嫁给林谦啊！ 她向周佩君再次开口：“周阿姨，我知道阿凛哥哥不喜欢我，勉强的感情不会幸福，我会退回朋友的位置。” “可我真的不想嫁给林谦那样的人！” 周佩君明白了她的意思，哪怕进不了程家，也不想进林家，宋羽霏是想踩着程家救自己。 可这脏水就会落到程家头上，她何苦呢？ 缓缓笑着安慰宋羽霏：“霏霏，你爸爸肯定是真心为你考虑的，他绝对不会害你，可能是你不了解林家，总有个过程。” “宋市长是太华的领头人，他的决策肯定不会错，天下没有不想女儿幸福的父母，你可能和他之间有点误会。” 宋羽霏被自己蠢笑了。 她怎么会觉得周佩君会比宋仲山更对她好呢？ 看来宋仲山说的一点也没错，权利确实比女儿重要。 她擦了擦眼泪，不再祈求任何人，起身向周佩君道谢：“谢谢阿姨开导，打扰了！” 说完就转身离开了程家。 踏出门的时候，她才发觉自己原本好好的生活，就因为一时对付姿的恶念，毁了自己一生。 想到付姿，她更恨了！ 该嫁给林谦的绝对不是她宋羽霏，而是付姿。 从程家出来后，拐到大路上的时候，她后边跟着一辆保时捷718。 是那个毁了她全部的男人——林谦。 黄色的车子停在她身边，车里的人喊道：“上车。” 宋羽霏听见那个声音就吓了一跳，这个恶臭的男人在某些方面，有很奇葩的癖好。 想起那天晚上的事，还心有余悸。 她慢慢往前走着，不想理会身后的人，可林谦就没那么好脾气。 一脚油门挡住她的去路，低声道：“不想丢人就上车。” 看了眼周围的人，她知道眼前这个人什么都做的出来，只好上了车。 …… 程家客厅内，程清松已经回家了。 破天荒的见到一年根本见不了几次面的程凛。 “这么快就回来了。”程清松问。 程凛等了他好几个小时，见父亲回来，他主动开口：“爸，这周我带女朋友回来！” “这是商量？还是通知？”他读不懂这个儿子，就直接开口问。 程凛：“都有。” “嗯？宋家那小姑娘确实不错，就是有种说不……” 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不是宋羽霏。” 程清松听到不是宋羽霏，还有点诧异，这整个太华还有哪家的姑娘能入得了这个儿子的眼？ “那谁？” “付家的。”程凛没迟疑，秒答。 程清松一口气没提上来，不敢信的试探道：“哪个付家？” “太华有几个付家？”程凛答。 程清松：“付家是孤女，不合适。”他没直接否认，而是谈到她的出身。 “有我，她就不是孤女。” 程凛一句话怼的程清松有点不爽！ “我觉得宋家小姑娘挺好，比付家那个好。” 程凛：“那也只是你觉得。” 周佩君见父子二人聊的紧张，出来打圆场道：“现在年轻人谈恋爱很正常，就带回家吃顿饭而已，别多想。” 这话面上说给程清松的，实质上是给程凛表明立场。 谈恋爱可以，结婚不行！ 程凛干脆利落的说：“打算结婚的，没想放过她。” 程清松觉得天都塌了…… 第44章 那么努力跟我划清界限，就为了那么个烂人？ 程清松还不知道宋羽霏和林谦的事，光是单线听到程凛的决定，就气不打一处来！ 怒声质问道：“程凛，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知道。”语气淡淡的却很坚定。 周佩君怕两个人吵起来，赶紧解释道：“别提宋家那个了，她不可能了。” 程清松不解：“能不能一次性说完？” 周佩君准备开口，只见程凛起身，准备离开…… 程凛：“该说的都说了，周末见。” 周佩君连忙挡在程清松前面：“我给你慢慢说。” 程清松气的坐在沙发上，向后靠去，长叹一口气！ 出声问：“宋家怎么了？” “宋家那姑娘要被宋仲山嫁给合川集团的公子，今天哭着来求我们帮帮她。”周佩君慢条斯理的解释。 程清松：“帮她？她不愿意？那你们怎么说的？” “还能怎么说？肯定是找个理由拒绝了，当程家是什么？” “全太华谁不知道阿凛是海晏未来的接班人？宋仲山又不傻，肯定是发生了不可挽回的事情，这种事我怎么好问小姑娘的。” “那林家那个小的，在太华的荒唐事，圈子里谁不知道？” 程清松：“可就算和宋家不行，那么不能任由他胡闹和付家那姑娘真在一起啊？” 周佩君会心一笑：“你懂什么？越阻挠越难分开。” “你忘了，当初你和顾韶音不就是例子。” 一提到程韶音，程清松整个人都炸毛了。 “你说你一把岁数了，好好的说儿子就说儿子，寒碜我干什么？” 周佩君：“这不是让你设身处地的想嘛？” “要是阻挠的太狠了，逆反心理一上来，由得了你？由他去吧，指不定哪天就散了。” 程清松：“说得轻松，万一没散，那岂不是……” “他又不是三岁小孩，能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我看他对付家那个上心多点。”周佩君说道。 程清松：“程家的孩子从来都没有自主选择的权利。” “周家的孩子有，我只想我儿子高兴点。年轻人谈谈恋爱很正常，好不啦？你不谈恋爱怎么把程歆带回来的。”周佩君说完也有点生气，转身上楼了。 程清松回想周佩君的话，心里安慰自己，兴许真的谈谈恋爱就分了。 …… 程凛回到万城山别墅的时候，已经凌晨一点多了。 雷电天气，风雨交加，万城山别墅里，有一盏灯微微亮着。 知道付姿还没休息。 推门进去，她窝在沙发里睡着了。 程凛给她拿了东西盖着，自己先去洗漱，把身上的雨水味儿全冲走了，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檀木香。 洗漱完出来，沙发上的人还睡着。 走到跟前没有刻意放慢脚步，将她打横抱起，准备送回房间。 刚抱起来走了几步，怀里的人就醒了。 付姿睁开眼就看见一张帅脸，发丝微微湿着，一股淡淡的清香萦绕着自己。 她正落在一个怀里，四目相对。 还没开口，就被重新放在地上，程凛率先开口：“怎么不回房间睡？” 付姿：“等你，不小心就睡着了。”答得诚实，没有丝毫思考和技巧。 一身真丝黑色家居服的人，迈着长腿已经重新回到客厅位置。 “过来！” 淡淡的一声，听不出有什么不对劲。 付姿放慢了脚步，保持着两米以上的距离跟在身后。 从那天哭完以后，这是他俩第一次重新在这里相处。 程凛坐在沙发上，点了根烟，隔着烟雾看着眼前的人。 “你还是那么蠢！” 冷不丁一句，付姿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只觉得他依旧和之前一样欠，开口就是熟悉的配方。 她不说话。 “说说吧！” 付姿不知道要说什么，疑惑的看向他，问道：“说什么？” “你以为谢禧怎么找到你的？”程凛冷声道。 付姿这才明白，他说的是昨天弄进医院的事。 语气平淡的解释道：“意外。” 程凛嗤笑一声：“你经不起意外。” 少年时候的刀，扎在付姿身上，痕迹却落在程凛心里。 付姿：“我没事，只是醉了，根本用不着一遍一遍检查身体。” “那些事我早都放下了，你不该陷入怪圈，我很早就不在意了！” 她明白程凛的紧张，以为只是少年时留下的应激反应。 “我在意！”程凛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 付姿知道他不会因为一两句话，就割裂过去。 “程凛，我没那么脆弱，也希望你别困在过去，我从来没怪过谁，只想好好生活。”付姿缓缓道来。 程凛像是听见什么笑话，冷笑一声：“好好生活？” “你和谁好好生活？林谦嘛？” “那么努力跟我划清界限，就为了那么个烂人？” 付姿被激怒了，她怎么会想着和林谦好好生活。 情急之下，一巴掌划过程凛的侧脸。 “看来是没事儿了，劲儿挺大。”程凛没生气，反而说了没来由的这么一句。 随后，付姿就感觉自己没站稳，被禁锢在一个怀里。 程凛双臂紧紧围绕着她，把头压在她肩膀上。 付姿被迫抬头，耳边全是他的声音：“姿姿，当我看到宋羽霏给我发的照片，我觉得自己原地碎了，从来没有那么害怕过，我怕你受到伤害。” 程凛紧紧圈着怀里的人，不紧不慢的慢慢说：“别再吓我了，我不会强迫你什么，只想你保护好自己，别再说想和我划清界线，别再想逃离我的世界。” 付姿想解释什么，程凛像是自言自语，根本没给她留讲话时间。 只是这样静静的抱着她，一个劲儿的说：“我不在意你是不是喜欢我，你想喜欢谁都可以。我只想要你开心一点，别害怕我，行嘛？” 付姿就这样静静的听着耳边人的娓娓道来，衣领里传来一阵冰凉，身上的力道更重了些。 片刻后，才感觉身上的力道松了些。 她感觉到他的惶恐，害怕，无助，那是从来没在他身上感受过的情绪，她不知道的是，肩上的人一直在努力克制自己的爱意。 没等到她的回答。 程凛压低了声音，重复说：“别害怕我，行嘛？” 空气里只剩下两个人的心跳和呼吸声…… 第45章 藏不住的嫌弃 付姿被彻底搞晕了，一会儿骂自己蠢，一会儿又说别害怕他。 他身上没有一丝酒味，可说出来的话倒像是醉了几分。 过了许久，她才轻声开口：“你怎么了？” 程凛没说话，安静的可怕。 察觉到她的迟疑，慢慢的松开了怀里的人。 站直了身子，故作轻松道：“没事，就是被你吓得了！” 付姿感觉他上辈子可能是天蓬元帅，这么会倒打一耙？ “你还能被我吓到？”满脸的不可思议。 程凛见她没了刚才的紧张，认真道：“你长得不吓人，挺好看的。” 付姿的耳垂红了几分，很少见他一本正经的样子。 硬着头皮问：“那你说被我吓到了！” 程凛伸手想揉揉她的发，她下意识向后躲了一下。 愣了两秒！ 他收回了伸出去的手，沉声说：“姿姿，帮哥哥个忙，行嘛？” 付姿诧异，出声问：“我能帮你什么？” 程凛：“和之前一样，陪我回趟家。” “那这次是？”付姿不知道是不是和上次一样，他拿自己挡枪。 “见我爸妈。” 付姿：“不是见过？” “我不想这么快结婚，也不想随便找个人娶了，你反正也没男朋友，权当做好人好事儿了？”程凛面无表情的说了这些。 付姿感觉他最近话有点密，出声问：“非得是我？” “你不是经常帮顾哲干这种事儿？到我这怎么就不行？”他语气略带调侃。 付姿觉得他最近像换了个人，之前的矜贵清冷，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样？疯狂，小题大做，幼稚，像失了心智。 可说出来话，依旧犀利。 他开口就是顾哲，很难不把她拉回那天尴尬的局面。 回想起自己那天看到程凛的反应，付姿想把自己掐死。 为什么她要在意程凛会不会误会？他误会不误会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她心虚什么？ 他不痛不痒的话，总能精准的扎在付姿心上。 “不是不行，是…………”付姿话都没说完，就被他打断了。 “那就行，周末见。” 说完起身从她身边走过去，直接上楼了。 这人未免也太霸道了吧！永远都是只听自己想听的？ 一点余地都不留。 付姿心想：“我能拒绝吗？” 谁知已经上楼梯的人，转头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出声：“别想拒绝，没用，早点睡。” 付姿感觉自己的反应像是被抓包了，他怎么接话接的那么准，挨骂也很准。 见他上去了，索性也不纠结，又不是没去过，回家吃顿饭而已。 隔天醒来的时候，已经上午十点多了。 付姿睁开眼，摸到手机，打开微信界面的时候，她以为自己看错了？ 反复确认，才看清了置顶第一条推送新闻。 太华第一千金宋羽霏将和合川集团太子林谦于九月三十举行婚礼！ 人生还真是世事无常，大肠包小肠！ 结个婚至于这么大动静？宋羽霏这么心高气傲的人能嫁给林谦那样的？ 难不成她杀人被林谦看见了？ 想起最后一次见他俩就是在繁星，接着自己醒来就在医院，可住院的是她，小题大做的人是程凛，结婚的是宋羽霏和林谦？ 整个太华的人都知道宋羽霏的第一目标是程凛，突然嫁给林谦，这其中肯定有更离谱的事儿。 反正和自己无关，还是老老实实准备贺董的助理考核吧。 简单收拾了下自己，准备去公司看看。 一出门，那辆小天使就在门口等着她。 昨晚下过雨，今天的空气就特别舒适，开着车窗，一路向华兴出发。 一路过来，街上大大小小的广告牌上，都播放着宋羽霏即将和合川林谦结婚的消息。 以宋家习惯，应该不会，那就是合川集团的手笔。 下过雨的路面有点滑，她车速开的很慢…… 突然车尾就一股冲击力，直接把她撞停了，！ 出门不看黄历，还好人没事。 后车车主看到她的车子，刚想上前理论，一看到驾驶座的人，双方都一股无名火。 来的正是婚礼正主，林谦，身后没有宋羽霏。 他看见是付姿，心里的那股劲儿就上来了。 阴阳怪气道：“付小姐，后悔不？如果你不那么多事儿，现在这全太华广告牌上的人可就是你了！” 付姿感觉这人的母亲，应该是把胎盘养大了吧，孩子可能丢了。 笑笑：“恭喜。” 林谦见她没什么反应，淡淡的恭喜，让他感觉，一拳砸在棉花上，毫无攻击力。 看了看她的车，一千五百多万，他心里有点酸了。 不屑道：“程凛对你还挺大方。” “这限量款的车，说送就送，可惜上不了台面，只能做玩具。” 付姿感觉最近这些人都怎么了？ 一个两个全都这么癫？青天白日的就总说不是人说的话。 他刚才说什么？一千五百万？这不是…… 可面前的人嘴依旧那么臭，她就有点受不了了。 毫不客气地说：“合川集团在太华也算数的上名号的企业，怎么一千多万就刺激到你了，你可得好好赚钱了。” “你在嘲讽我穷？”林谦说的直白，这是她没想到的。 “还没来得及感谢你，让我搭上宋家这条船。” 付姿看见他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有些厌恶，冷声：“不必了，那是你和宋羽霏的事。” 林谦看不惯她这种样子，明明已经不是什么市长千金了，却还端着千金的架子，显得自己多高高在上，就是现在的宋家千金，也不敢直白的用这种眼神看着他。 他毫不客气道：“你不得谢谢我。” “谢你什么？”满脸藏不住的嫌弃。 林谦：“如果不是我帮你解决了宋羽霏，你要怎么有机会爬程凛的床，看来你床品应该不错，要不然也不会这么久了，他还是不肯扔掉你。” “哎......可惜，哥哥我没这个福气，做人可不能没良心啊。” 他说的下流，付姿也不恼怒，只是面无表情道：“你还是那么贱，一点都没变。” 骂的直白，再没有胆怯，语气也不紧不慢。 就淡淡的把林谦气的跳脚，甚至一度觉得还是付姿好，至少比宋家哭哭啼啼的那个有种。 第46章 脸都吓红了 合川以后还要在太华继续做生意，海晏的继承人到现在还不知道是谁？ 林谦再二百五，也不可能断了自家财路，他吃不准程凛怎么对这个女人，以他对男人的了解，目前看来，他真的很在乎她。 海晏集团是什么企业，国内最大的远洋集团，这女人，顶多算个床伴。 可谁又知道程凛对她，能到什么程度？ 也不用忍太久，到了年底，就知道未来海晏继承人到底是谁？ 林谦换上笑脸，“付小姐，冤家宜解不宜结，我这人说话是不好听，可我干实事，你真没必要拿我当仇人，以后你还会感谢我的。” 付姿一脸无语，气笑了：“感谢你！” “对，付国林的事，我知道点消息，不过还不确定，等确认好了再告诉你。”林谦说道。 听见付国林的消息，她难以置信的问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算不上，就是做个好人好事，以后合川还要在太华发展，全当给你赔罪了。”林谦答道。 付姿觉得这人真的脑回路很奇葩，在合川发展，跟她有什么关系，那些招商引资的项目也不归自己管，她又不是太华市长。 可听到有关付国林的消息，她的那些理智，逐渐涣散。 没了刚才的强硬，语气道：“你今天故意撞上我的车，不会就是为了告诉我，让我感谢你？” “那自然不是。”林谦脱口而出。 付姿：“你想干什么？” “看见我能不能别那么生硬，真不知道程凛看上你什么了？”林谦继续道：“请你来参加我和宋羽霏的婚礼？” “就这？”付姿问。 林谦有点为难的摸了摸鼻子，出声问：“行吗？” 付姿不想跟他纠缠，直接答应：“好。”说完转身就要走。 “欸，等等！”林谦重新叫住她。 “还有什么事？” 林谦：“能带上程凛吗?” 付姿感觉自己听了几年最好笑的笑话，“我多大脸，你想请他，你就自己找他说，费这么大劲干嘛？” “我要是有办法，能直接找到他，还会来跟你碰瓷？”林谦语气软了下来。 付姿：“你凭什么觉得我能请动他？” “凭他身边你出现的时间最长，都是在太华做生意的，我不想弄得太难看，那天宋羽霏来找我。”林谦话说了一半停下了。 “算了，全当你为付国林买消息费神了？行吗？” 付姿：“办不到。” 林谦：“你到现在还不明白程凛对你做到什么份上？太华继承人的圈子里，哪个身边的女人不是一茬又一茬，只有他装的跟佛一样，六根清净，可他看你出事，却不清净了。” “出事？”付姿问。 看付姿的神色，根本不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 林谦更确定她一定能帮自己了，连忙追补道：“你到现在还不知道？” 付姿被问的云里雾里，直接问：“知道什么？” 林谦故作神秘道：“程凛什么都没跟你说？” 付姿回想他说过的话，说了很多，可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你继续！” 林谦倚靠在陷进去的车门上，“那天宋羽霏来找我，想搞你。” “求我帮她毁了你，条件是帮合川在太华成为老大。” 付姿就知道这两人凑一起，能有什么好事，“所以你答应了。” 林谦：“我没想害你，只是想见见你。” “我林谦的确不是什么好人，可也喜欢了你很多年，哥们就是想谈个恋爱而已，可也不是什么蠢货，宋羽霏很聪明，她说了个自认为很完美的计划，可天不随人愿。” 付姿没说话，一直等着他说！ 林谦：“我觉得她说的很对，可把你们俩反过来更好。” “她说什么了？”付姿问。 林谦：“她想嫁进程家，可程凛什么尿性，我比她清楚，她错就错在不了解商人和男人。” “她想让我占据了你，第二天在捅到程凛面前，这样她就可以少了你这个竞争对手。” 付姿：“我没心思想那些，从没想过嫁进程家。” 林谦笑道：“可宋羽霏和程凛不那么想，他们都认为你会嫁进程家。” “所以呢？” 林谦：“我觉得程凛更在意你多，不敢下错赌注，我不想多个对手，男女之间吗，就那点事。犯不着把家族的前途搭进去。” 付姿：“你不是得到你想要的了，还想做什么？” “痛快，想让程凛来参加我们的婚礼，让宋雨霏彻底死心。没有男人希望自己结婚后总被戴绿帽吧？”林谦说的认真，可实际上呢！ 他请了很多媒体，不过是想借着婚礼造势，让太华的人都知道海晏和合川有私交。 付姿看穿了他的小心思，没在追问，反问：“你知道我爸的消息？” 林谦：“知道，但是需要时间确认真假，我也只是听说。” “那你告诉我，我自己去查真假。”付姿故意这么说。 林谦：“商业机密，我要是错怪了，得罪的就多了，还是自己查靠谱点。” 半晌，付姿都没说话，她不知道该不该信他。 上一次是他和宋羽霏合谋害她，现在却求在自己脚下，信任肯定是没有的。 可为了关于付国林的消息，她还是决定答应下来，只是程凛会不会去，真的不知道。 林谦：“不用急着回答，婚礼下个月月底，你有的是时间。” 付姿越来越搞不懂他们的脑回路了，一个个真的像吃错药似的。 交警来处理完之后，她重新开车回公司。 到达华兴的时候，里面已经焕然一新，一股淡淡的刚装修好的味儿。 她刚进电梯就被人拍了下肩膀，吓了一跳。 转头看到是刘萌。 “看，程凛欸，”手机上是程凛和贺茜吃饭的照片。 付姿有点心虚，脸都吓红了！ 侧头一看，照片上一男一女，对桌坐着，正在吃饭，女的是贺茜，男的程凛。 刘萌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道：“有人看见贺董和程总一起在温泉餐厅吃早饭。” 付姿淡淡道：“是嘛。领导的事最好别八卦。” 刘萌拉大了照片，惊呼一声！ “啊......” 付姿耳膜被吵的震了一下，下意识抬手捂住了耳朵！ 第47章 你不是他妹？ 照片是个九宫格，看到第三张的时候，“你看，程总脖子上有个伤痕。” 付姿面不改色道：“快考核了，别八卦了。” 电梯到了！ 出去的时候，刘萌一脸疑惑道：“看来咱们要发达了，程总和贺董实锤了，咱们华兴跟着海晏也要水涨船高了。” 付姿:“嗯，你说的对。” “程总的脖子像是被抓伤的，有人说他家养猫，有养猫的人说猫抓的不是这样，你说谁这么大胆，敢把程总挠成这样？” 付姿不敢接话，强装淡定道：“我怎么知道？” 刘萌：“你不是他妹啊，问问不就知道了。”这话有八卦的成分，也有试探的意思。 付姿很无语：“要不，你去认他当哥，自己直接问他。” 听到这话，刘萌缩了下脖子：“不敢，小帅我还可以调整调整，这种死帅的不敢作死。” 进了办公区，焕然一新，付姿以为把刘萌敷衍过去就没事了。 可全公司都在议论贺茜和程凛，也有想拉近关系套近乎的，直接跑来向付姿打听。 付姿实在烦得慌，统一口径：“不知道啊。” “哎呀，我又不乱说，就想知道有个董事长嫂子什么感觉？” 付姿直言：“心塞的感觉。” 打小身边就一堆哥哥姐姐，逮谁就能靠谁，忽然多了个嫂子，还是自己的顶头上司，无痛升职。 没有很爽的那种感觉，反而....... 特别不爽! 仔细想想，为什么不爽？她连那个便宜哥都不想沾，更何况是嫂子？ 她要怎么一边被程凛动不动又抱又亲，一边要面对华兴这些不知情同事的语言攻击？ 两天后的下午，付姿接到一个陌生电话。 接通后，里面是有些熟悉的女声：“hello，妹妹。” 付姿：“你是？” “我是贺茜，没打扰你工作吧？” 她正在上班，接到董事长电话，本能的起身走到会议室内。 “贺董，您找我有事？” 贺茜：“这周末我生日，想请你来参加，本来想让程凛告诉你，想想我才是主角，亲自告诉你好点，你愿意来吗？” 本想拒绝，程凛之前说这周要跟他回家，贺茜又邀请自己参加生日宴会，正好可以拒绝程凛。 上次之后，她每次再见程凛，总是感觉很奇怪，有点别扭。 贺茜的生日，肯定没几个认识的人，到时候找个地方，自己待着也挺好。 至少比跟着程凛心脏坐过山车好很多倍！ 稍微迟疑了一会，应声道：“谢谢贺董，具体时间和地址，我会按时到。” 没一会儿，手机上一条短信就过来了。 ...... 两天之后，周六下午六点半，付姿到了贺茜给的地址。 万城山在东边，这边是西边，全是私人别墅区，贺茜说的位置很好找，刚一进来就能看见别墅外墙被各种颜色的山茶花包围了，院子也是灯火通明。 付姿踩着黑色的细跟绑带高跟鞋，简单的黑色小礼服，头发很自然的垂在身后，没做任何修饰。 往大门口走的时候，突然有人拍了下她：“嗨。” 付姿扭头，身后是个很高很白皙的年轻男人，穿着很亮眼的粉白色西装，脸上带着笑意。 但她根本不认识，看到付姿的脸后，立马抬手道歉：“不好意思，认错人了。” “没关系。”付姿答。 粉白的花孔雀问：“你也是来参加茜茜生日的？” “嗯。”付姿点点头。 “你是她哪边的朋友？” 付姿：“我在华兴工作。” 男人脸上略带迟疑，挑眉道：“你是她公司里的人？怪不得没见过。” 说着给付姿递上一张名片：“你好，我叫方野。” 付姿浅笑道：“你好，方先生。” 两人一起走到门口签到处签到，刷了电子邀请码，然后才进去。 并肩走到院子中间的时候，一些人跟方野打招呼，顺带看着付姿，“哟，新女朋友？很漂亮。” 方野连忙解释：“别闹，新朋友，付姿，姿姿。” 她的名字是签到的时候，方野看到的，其他人也都很自如的跟着喊姿姿。 方野拿了杯香槟给她，付姿下意识的接过酒杯：“谢谢。” 方野：“不客气，男士应该的。” 付姿很高挑纤细，站在方野身边，好、很快就被围成一个小圈。 几米开外，程凛刚从里面出来就看见她，对比其他女生的明艳，她只是涂了个浅色的口红，可程凛依旧在人群中一眼就能找到她。 季淮晟告诉他，要保持适当的距离，克制一点，她才不会吓跑。 不要跟狗皮膏药一样，缠着她。 这不怕为了明天的事万无一失，才让贺茜过生日的。 好不容易能和她相处一会，身边又围了一圈碍眼的东西。 程凛黑着脸，准备上前，脚都抬起来了，突然想到季淮晟的话：“要是程冽会怎么做？” 付姿的视线被人挡着，等她看见程凛的时候，他跟贺茜一起出来的，贺茜本身就长得很惊艳，今天是主角，特意打扮的很隆重，一出场，大家都拍手吹口哨。 程凛站在发光的贺茜身边，一点都没被压着，反而有种宝刀配英雄的感觉。 贺茜笑的很明媚，用夸张地飞吻回应大家，待走近的时候向大家介绍：“这位是我很重要很重要很重要的人——程凛。” 付姿面色如常看着大家，意外的是没人开贺茜的玩笑，说程凛是不是他男朋友，而是很礼貌的互相打招呼，换了名片。 贺茜一来，付姿身边的人都去恭维贺茜了，程凛站在贺茜旁边，视线却落在穿着小黑裙的付姿身上。 开口问道：“什么时候来的？” 付姿没感觉他在和自己说话，站在原地发愣。 发现他是看着自己说的，半晌应声：“刚来一会。” 程凛：“怎么来的？” “打车来的。” 程凛：“你车呢？” “送去修了。”付姿答。 程凛：“回去的时候等我一起。” 付姿下意识拒绝，脱口而出：“不用......” “这边不好打车，我和贺茜一起，你坐我车走。”他声音很温和。 付姿说不上哪里怪，只觉得心底沉了一下！ 第48章 付小姐这是查岗？ 方野拿着酒杯上前微笑的问：“你们认识？” 付姿还没来得及开口！ 就听见程凛声音温柔的淡淡一笑：“老家的妹妹。” 付姿觉得自己最近是不是有点敏感了，在她的印象里，程凛和人介绍自己，从来都是俩字：“我妹。” 可今天却是：“老家的妹妹？” 很清楚，却无形中有距离感，至少表明关系不是那么亲近。 在场的人大概都明白了，能参加贺茜生日的，肯定不会只是普通员工，员工那么多，程凛这话，至少说明，她在华兴是沾亲带故的。 方野凑到贺茜跟前，了然一笑：“你对付姿了解多少？” “不了解，劝你最好离她远点。”贺茜侧头看着他。 方野挑眉道：“那你就是多少知道点什么，别小气嘛。” 贺茜：“良言难劝该死的鬼，你又不缺女人。” “什么来头，说说呗。”方野催促道。 贺茜看了眼四周，低声道：“军区大院长大的。” 方野：“这么巧，我也是，正好门当户对。” 贺茜举着酒杯，跟他碰了下杯子：“别作死，只能劝你最好别惹事。” 两秒后，方野看着远处的付姿，非常认真的跟贺茜说：“一见钟情了咋办？” “别逼我在这么快乐的日子里骂人。”贺茜仰头一口气喝了下去。 方野盯着付姿正在和别人讲话的脸，轻笑道：“你不觉得她挺乖的吗？长着攻击力很强的脸，性子却软软的，很可爱。” 贺茜沉声道：“没开玩笑，她和程凛关系很近。” 之前交换名片的时候，大家知道程凛是海晏的负责人。 见方野不死心，贺心出声：“我提醒你，他爷爷是程崇英。” 有些人不用太复杂的介绍，只需要一个名字就足够令人生寒。 方野听见程崇英后，眼里闪过一丝意外，很快解释：“你当我要干什么？我喜欢她，肯定是要正儿八经追人家，好好对她的。” “不行。”贺茜脱口而出。 方野不解：“怎么不行？她有男朋友？” 贺茜示意他上前来，凑到他耳边低声道：“她是程凛的。” 方野：...... 在场的人，总有那么几个是有所思索，知道付姿在华兴工作，便凑上前来闲聊。 付姿漂亮的很简约，所有的亮点都集中在简约又亮眼，她没有贺茜那么明艳摄人，给人感觉很舒服。 有个男生拿了一杯酒递给付姿，开口问：“周一有时间吗？我们公司准备新店开业，想找华兴在太华帮忙宣传一下。” 付姿微笑道：“听贺董安排。” 说着刚要伸手接过酒杯，手里就被塞了一杯橙汁。 男人侧头一看，是程凛。 程凛面色如常，声音淡淡的:“那里都是你喜欢喝的果汁，想喝酒有度数低的果酒。” 付姿这段时间还没适应他很突然的变化，还没开口。 身边的男人主动开口：“付小姐原来不能喝酒，抱歉。” 程凛笑着接话：“她酒量一般，我晚上还有事，不能送她，她一个人喝多了路上不安全。” 说完就走了，没有任何多余的眼神和动作，真的就只是来照顾下妹妹。 主打一个温柔。 程凛走远之后，有人感叹道：“别看程总年轻，生意做得很好，人也很温柔，特意来给付小姐送橙汁。” “细节决定成败嘛，心细才能做大买卖。” “果然，男人的天花板还得是程总这样的。” 付姿手里拿着橙汁，像是拿着一把刺猬刀，要不是认识，她打死都不相信上面的对话是说程凛。 这是同一个人嘛？ 程凛——男人的天花板......救命！！！ 一个半小时后，大家都喝了酒的缘故，很放松。 贺茜在台上唱歌，找不着调的自己嗨，底下的男男女女跟着音乐一起嗨，现场氛围很热闹。 付姿待的无聊，身边总是有意无意的过来几个人找她喝酒。 等到晚上十点半左右，付姿觉得这会儿走，应该挺合适，不算扫兴。 去找贺茜的时候，她们正在玩狼人杀。 闻言，程凛起身拿了车钥匙就往外走，说是让司机送下付姿。 这里人多，付姿不想和他在这拉扯，没有当场拒绝。 可看见程凛车钥匙上有个挂件娃娃，跟贺茜今天唱歌时候戴的那个发卡上是同系列的。 她心里说不出的感觉，今天看着他们一起出来，很微妙的酸涩。 可这不正是她一直想要的吗？ 付姿一度分不清到底谁不正常，待走出房门后，她出声道：“不用送了，我自己打车回。” 说完也没等程凛回应什么，直接踩着小细跟鞋就走了。 没走几步，程凛就跟在她身后三米开外，不远不近。 他强忍着想一把抱走她的冲动，想起季淮晟告诉他的，“别顶嘴，顺着她，然后什么都不说，一直跟着她就行，做自己想做的！” 出了大门，付姿站在路边等车，可别墅区别说半夜了，就是白天也没多少车过来。 住上别墅的都是自己开车，谁会在这打车？ 身后的程凛就站在不远处，也不说话，也不离开，就这样安静的跟在自己身后。 几分钟后，谢禧把车停在付姿面前，“付小姐，我送您回去，上车吧。” 付姿回身看了眼，身后的人早已经不见了。 看了眼黑漆漆的四周，迟疑了两秒，还是上车了。 一路上谢禧时不时的看看后视镜，付姿侧头看着窗户外，这几天的程凛，令人实在难以想象。 她突然开口：“程凛最近怎么了？” 谢禧没想到，付姿会主动开口跟他问程凛的消息。 随即连忙出声：“您是说程总吗？” 付姿点点头：“我觉得他这段时间一直挺奇怪的，所以问问他，最近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谢禧一个从不谈对象的人，被这两个人搞晕了，明明半个小时前他们还在一起？刚分开付小姐就问程总发生了什么？ 思索了几秒，他突然恍然大悟。 付小姐这是“查岗”，想知道付总没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都在干嘛？ 可自己是程总的保镖，不能出卖程凛…… 第49章 那就听他的！ 谢禧当然知道这段时间的程凛都在忙什么！ 这段时间他忙着和季淮晟取经，忽冷忽热，暧昧，澄清，兄妹，迂回，总之若即若离，让对方看不懂你要做什么。 然后出其不意，一举拿下！ 他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复杂，但看程凛学的挺认真，尤其是对付姿，更是深不得，浅不得。 可也不能多嘴，万一坏了程总的事，那可不是掉层皮就完了。 三秒后，一脸认真的看着后视镜里的付姿，略显为难的开口：“付小姐，程总的心思我猜不透。” 他是真的没撒谎，完全不懂程凛为什么明明惦记着人家，给人家买了东西却扔了？ 明明根本舍不得她，见面了却总是说话带刺？ 听到这个答案，付姿也不意外。 也是，程凛这种精分，最亲近的谢禧都猜不透，更别说自己和他已经分开很多年了。 一个多小时后就回到了万城山别墅门口。 付姿准备下车，谢禧出声提醒道：“付小姐，明早上八点，我来接你。” “明天周末……” 她刚想说，明天周末不用上班，却被周末这两个字封印了。 拒绝谢禧也没用，本人不在这。 转而改口：“好，知道了。” …… 周日上午八点。 车子已经在别墅门口等着。 付姿走到车子跟前的时候，车里除了谢禧，程凛也在后排坐着。 她一上车，谢禧就按下中控，自动把自己后排那两位隔开。 程凛今天换了风格，没在穿西装，换了一身黑色的休闲运动装，整个人柔和了几个度，看着也没那么生人勿近。 付姿上一次见他这种风格，已经是七八年前了。 车内，很安静。 车子行驶了一段时间，程凛才开口：“你爸的事，我找了律师，下周他可以进去看他，你有没有想说的什么带给他？” 一年多了，自己找了很多律师，没人愿意接，那些刚知道的疑惑，愤怒，不可思议，随着时间全都淡化了。 她忍着想哭的冲动，开口：“我能跟着一起去吗？” “不能。”程凛没犹豫的回答。 见她有些失落，两秒后解释道：“事情还没调查清楚，不能和家属见面，可以带信。” 付姿心口有东西堵着，点点头，低头眼眶微红的说：“谢谢。” 程凛怕她乱想，随即换了轻松点的语气。 调侃道：“谢人的诚意呢？” 付姿就知道这人不会白帮忙，随即说：“你想要我做什么？” “假装我女朋友。”程凛说道。 付姿已经演过一次了，轻车熟路，想着小事一桩，正想开口说话。 程凛再次开口：“有时长要求，比上次麻烦点。” “多久？”付姿问。 程凛：“具体时间不明，但得把我父母糊弄过去。” 付姿感觉到哪里不对，可又说不清为什么？上次不是见过周佩君和程清松了嘛？ “不是已经见过？”她疑惑道。 程凛：“不一样，上次主要是敷衍宋羽霏。” 付姿还想说什么，程凛却再开口：“放心，你遇到喜欢的人了，不耽误你谈恋爱，就当帮哥哥忙了？” 车内静的可怕，半晌之后。 付姿回应：“好。” 程凛微微一笑，“敬业点。” 半个小时后，车子到了程家门口。 已经来过一次，没了之前的紧张。 跟程凛并排坐进去，推门后，在玄关处站着，换完鞋子，才向客厅方向走去。 桌子上已经放好了几样菜，客厅里却没见人，厨房里只有保姆阿姨在。 付姿进来后，说不上为什么，但明显感觉和上一次来的时候气氛完全不一样。 程家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她没问，只是静静地跟在程凛身后。 听到外面的脚步声，程清松和周佩君才从楼上下来。 看见付姿，周佩君的脸上维持着基本的礼貌微笑，“来了，坐吧。” “阿姨好。” “妈，爷爷呢？”程凛问。 周佩君：“爷爷昨天飞机上有点累，让爷爷多睡会儿，一会饭好了再叫醒爷爷。 外面的动静不小，程崇英又不是聋子，肯定听见孙子回来了。 周佩君招呼付姿坐下后，就起身离开了。 客厅里只剩下程凛和付姿，明明来过，可这次的氛围，让付姿觉得有一点点不适应。 察觉到她的不安，程凛侧头低声道：“敬业点啊，别让人看穿了。” 付姿看着他的眼睛，轻声应：“嗯。” 许是怕吵到程崇英，客厅里氛围很安静。 几分钟后，程崇英拄着拐杖从房间里出来了。 沙发上的人全都站起来了，程凛和程清松都上前去扶着他。 程崇英年近九十，可步伐依旧矫健，根本不用他们搀扶。 笑盈盈的走到付姿面前的位置，落坐。 付姿大大方方的微笑着喊：“程爷爷好。” “姿姿？对吧。” 付姿一直保持着笑意：“对，爷爷记性真好。” 程崇英笑呵呵道：“小时候见过，现在出落的这么漂亮了？” “谢谢爷爷，中人之姿。” 周佩君见阿姨已经弄好饭了，出声道：“爸，吃饭吧！” 程崇英欲起身，付姿伸手扶了老人一把。 程凛全程都是淡淡的没说话，视线一直落在付姿身上。 付姿觉得直接坐下吃饭不好，想起身去厨房帮忙端下饭菜。 刚抬脚就被程凛捏住了手腕，凑到她耳边轻声说：“坐下。” 付姿侧头看向他：“不好吧？” “做自己就行，不用那么累，坐下！”说着毫不犹豫的把她按下坐在程崇英身旁的位置上。 轻笑道：“你陪爷爷就好。” 程崇英一直都是笑呵呵的看着她：“没事，自己家，不来那些虚的。” 话音刚落，付姿的耳朵就红了！ 她明白程凛这说话风格打哪来的了？原来真是祖传的。 碍于长辈，也不好说什么，可也不能刚进门就被人无形中打了一巴掌！ 程崇英这是在说自己假。 程凛见她红了耳朵，就知道她有多想了！爷爷在，他也不好说什么，只好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坐下。 付姿也没再多言，反正今天是来帮他的，那就听他的！ 第50章 怕就能阻止吗？ 餐桌上只剩下付姿和程崇英。 程崇英笑呵呵道：“好久没见，你父母还好吧。” 付姿不知道怎么说，可也不能不回答。 思索后…… 礼貌性微笑道：“还好。” “你爸爸的事，我也听说了，事情还没下结论，你先别急，总会有个结果的。”程崇英这话听着像安慰，又像是在告诫她什么。 付姿：“嗯，知道了爷爷。” 几秒后，餐桌上的菜摆齐了。 程凛右手边挨着爷爷，左边是付姿，周佩君和程清松等人落座后。 才开始吃饭，周佩君给儿子夹了很多菜，程凛神色费解的看着她：“妈，我自己会吃。” 周佩君：“你难得回家一趟。”说着看了眼付姿。 程凛还没回应，程崇英就不答应了！ “男孩子家整天围在家里像什么样子，年轻人也有自己的事。” 程清松：“爸说的对，男孩子就该去打天下的。” “整天在外面鬼混，宋家好好的亲事都搞黄了。”周佩君不满道。 眼看着氛围很尴尬，程凛接话：“宋家的事，与我无关。” 周佩君：“我当然知道与你无关，可你要不是和别人……宋家能和林家结成亲家吗？” 说着看了眼旁边一言不发的付姿，显然这话就是说给她听的。 她明知道宋羽霏和林谦怎么回事，现在却当面把问题抛出去。 整场难堪的人只有付姿！ 程凛没迟疑，径直开口：“和姿姿也没关系。” 餐桌上一度有些尴尬，氛围很微妙，都没想到程凛会这么直接地说出来。 程崇英一直没说话，等着看他们俩对话。 周佩君见状，笑着应声道：“姿姿别见怪，聊的是家事，阿姨没有怪你的意思。” 还没等付姿说话！ 程凛直接开口道：“我今天要说的事，和她有关！” 付姿侧头看向他，一脸疑惑：“你要说什么？” 程凛越过她的问题，直接开口：“爷爷，姿姿是我女朋友，今天算是正式介绍给你们。” “不用不用，都认识。”周佩君抢先道。 程清松瞪了周佩君一眼，“先听爸说。” 程崇英的脸上看不出什么异样，笑呵呵道：“爷爷支持你的决定，既然决定了，那就好好处。” 程清松和周佩君都沉默了。 见他们都不说话，程崇英继续说：“那之前和宋家的事，都是误会，这下就清楚了。” 说着给付姿夹了个菜：“爷爷看好你。” “都吃饭！” 这顿饭吃的，饭桌上每个人都各有心思，根本不知道吃进嘴里的什么味儿。 结束后，程崇英让程凛先送付姿回去。 待两个人出了大门之后，程清松憋的实在难受。 “爸，你怎么能答应的那么痛快？还给那丫头吃个定心丸？”程清松不解道。 程崇英：“那是给那丫头吃的吗？那是给你儿子吃的。” “你没看他都做到那份上儿了，年轻人冲动很正常，随着时间慢慢就淡了。” 周佩君接话说：“你看，我和爸的意思一样，让他们自己折腾去，指不定哪天就分了。” 程崇英：“我看有点悬，你们也别那么急躁，孩子大了，自己的事自己知道怎么办。” “爸，他要真知道怎么办，就不会在明知道付国林这事儿后，还和付家那姑娘扯不清。”程清松略带生气道。 程崇英：“付国林的事为什么迟迟没宣判，你还不明白吗？” “为什么？”程清松疑惑的问 “如果真的是传闻那样，肯定早早司法程序就过了，上面一直压着，就说明有问题，再等等！” 周佩君见老爷子松了口，心里咯噔一下。 连忙说道：“爸，就算付国林没事，可现在太华做主的是宋仲山啊，被脏水淹了那么久，肯定对阿凛有影响的啊。” 程崇英笑道：“你再往深了想，如果付国林是冤枉的？那害他蒙冤的人是谁？” “管他是谁呢？和阿凛的婚事比起来，我都不管那……”周佩君说着就停下来了！ “爸，你的意思是？付国林很有可能是冤枉的？” 程清松一直没说话！ “付国林的事一直没敲定，那是证据不足，可宋仲山这么久了，前面始终夹带了个“代”字，你想想为什么？”程崇英淡淡笑道。 “再说你儿子的心思，你真看不明白？” 程清松：“那是他还年轻，冲动而已。” “我看可不像，阿凛从来都不是冲动行事的孩子，你知道他对付家那小姑娘到什么份儿上了？”程崇英一脸神秘地笑着问。 程清松全然不知情，出声问：“什么？” “他自己拿了四千万，买了华兴那个空壳子，给付家那小姑娘刷经验。” “他在外面那些荒唐事，你们就一句都没听过？”程崇英问。 周佩君怕坏了程凛在老爷子面前的印象，下意识解围道：“都是谣言，阿凛是您带大的，您最了解。” 程清松附和道：“是啊，您最了解他。” “我没责怪他的意思，也是看见他对付家那姑娘做的事情，有些感触。”程崇英笑着说，“你这个儿子啊，主意和眼光都正着呢。” 周佩君听明白了，老爷子这是在赞赏程凛，心里对儿子接管海晏的事，又多了一份成算。 “阿凛是您教导大的，肯定跟您一样的。” 程崇英：“清松也是我带大的，他就没随我。” 打小两个儿子里，程清松是大的那个，见到爸爸的日子，屈指可数，自然不像程清明那么肆意开朗。 程清松：“爸，那您就同意他俩了？” “年轻人谈个恋爱而已，干嘛要阻止？这么些年了，你的思维还是一点都没转变。” 程清松：“可他们万一要结婚？” “哪有这么快？才谈个对象而已，就算结婚也得等付国林的事有了着落才能谈，你急什么？” 程清松：“我就怕他们太快，万一阿凛……” “怕就能阻止他们吗？你能改变什么？你能做得了你儿子的主？” 三连问让程清松泄气了，全家三个人，被一个小兔崽子治住了！ 第51章 又被装到了！ “那就随他们去？”程清松问。 程崇英：“只要不结婚，由他去，等付国林的事确定了再说。” 程清松还想说什么，一旁的周佩君明白老爷子的意思了。 轻轻扯了扯程清松的袖子，示意他别说了。微笑着看向程崇英：“爸，你累了吧，早点休息，我劝劝他。” 程崇英回房间后，程清松松了一口气！ 周佩君把他拉回去，对程崇英的意思，二次科普给程清松。 …… 回去的路上，车内两个人都没说话，一个不知道怎么说，一个是不想说！ 许是觉得太过安静，程凛按下中控放了首音乐。 一首《新生》充斥在两个人之间。 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我却始终不能有姓名…… 车子行驶了一半，付姿的手机响了！ 来电显示是贺茜，迟疑了几秒，看了眼正在开车的程凛。 按下了接听键，“hello，妹妹，明天考核的事，准备好了吗？” 付姿慢了半拍，应声道：“嗯！好……了。” 显然很没底气的答案，程凛用余光瞥了眼她，伸手直接拿走她手里的手机。 “下次你和老季上床的时候，小心点。” 贺茜大笑：“抱歉，不知道你在忙。” 程凛直接挂了贺茜的电话，把手机递给付姿。 刚才安静的氛围，被这通电话打断了。 重新把手机塞进包里，因为刚才的对话，付姿的耳朵微红。 拉了下头发，掩饰内心的慌张。 她的小动作，落在程凛眼底，他面色如常道：“考核准备的怎么样了？” 付姿心想，这不是明知故问？一直跟他在一起，哪有时间准备。 见她没说话，就知道她没做准备。 “没事，别担心，回去我给你大概说说，总裁助理考核内容。”程凛说道。 对于刚才的电话内容，只字没解释，可听那意思，付姿知道贺茜是有男朋友的。 那么明艳张扬的贺董，有男朋友，大张旗鼓的乐意帮程凛扛雷？ 虽然不知道她们之间到底什么关系，能确定的就是肯定不是男女朋友。 付姿思绪飘的很远，迟迟没给他回应。 程凛眉心微蹙：“你不愿意？” “啊？不愿意什么？”付姿没听清他刚才的问题。 神色略显慌张，程凛再次开口：“我是说回去我给你说说总裁助理考核，明天别掉链子。” “哦，好，可以。”付姿想都没想，显然是为了回答问题而脱口而出。 见她心绪不宁，程凛主动开口：“别想了，到时候你就什么都知道了。” 付姿慌乱的重新找话题，“今天回家你？” 程凛轻笑道：“哄下爷爷高兴，他们老催你结婚，现在还不想结，就拉你出来挡枪，堵下他们的嘴。” 这答案完美，没有任何破绽。 付姿：“为什么？” “因为你经常干这事儿，不是帮顾哲处理的挺好！”程凛面色如常的答道。 付姿想起那天在真一城被顾哲和沈柠同时拉扯，堵在大厅里的尴尬场面。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人生最狼狈的时刻，身边都是程凛。 小时候因为和程冽没法见面，不开心闹情绪，哄她的是程凛。 每一次给她带兔头的也是他，中学出事救她的还是他。 饭局上帮忙解围，出手就是两千万的，也是他。 被林谦骗去喝酒，联合宋羽霏想害她的时候，救她的还是他。 对外说自己是老家妹妹的，也是他，把自己按住强吻的还是他。 让自己帮忙装女朋友，带她回家，应付家人的也是他。 一时间，她分不清他的忽冷忽热，自己明明不喜欢他，怎么就被这些奇奇怪怪的情绪困住。 见她沉默，察觉到她的小情绪，程凛以为自己说错话了。 继续说：“我的意思是说，你在这种事上，轻车熟路，不用太费劲。” 付姿想着想着，耳边听着《新生》，眼眶略微红了，淡淡应声：“嗯，我知道。” 察觉到她在强忍着泪，程凛把车靠边停下，车窗上锁。 “啪嗒！” 这一声把付姿吓了一跳。 程凛把车里的灯打开，拿出一包纸，递给她。 “想哭就哭吧，我把车窗锁了，没人听见。” 付姿捏着柔软的纸，看着他的侧脸，轻声说：“我不是……” 话都说不完整，眼泪就不争气的落了下来。 程凛没看她，忍着想抱住她的冲动，一只手紧紧捏着手指，另一只手轻轻安抚的拍着她的肩。 车里音乐在响，付姿压抑了很久的委屈，在封闭的空间里，得到释放。 付姿最不想做的就是在程凛面前丢人，可每一次都是在他跟前。 上一次这么哭，是在他吻她的那天。 有人的脖子和耳朵都忍红了，几分钟后，她才慢慢平息下来。 付姿开口就是：“对不起。” “干嘛说对不起？”程凛一边说一边重新启动车子。 付姿：“情绪有点没控制好，弄脏你车了。” 她怎么可能说，是因为想到每一次丢人的时刻，身边都是你。 程凛：“在我这，不用控制情绪，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说这话的时候，付姿都惊了！ 眼前这人是程凛？ 明明以前她哭的时候，他总说：“哭有什么用，又解决不了问题。” 付姿：“你怎么了？”一脸吃惊的看着他。 看她神色夸张，程凛心里暗自窃喜，“又被装到了。” 继续：“没事啊，女孩子哭很正常，我是你哥，在我这做自己就好。” 付姿居然罕见的露出了个笑脸！ 程凛这都是得了季淮晟的真传。想起季淮晟说的：“允许女孩子有自己的情绪，先把情绪疏通了，再讲道理。” 果然有用！ 他怕自己露怯，目视前方，不敢看身边的人。 快到达万城山的时候，程凛自己藏了很久的话，一直没敢说。 可他在关于付姿的事情上，从来都不是能藏住情绪的人。 下车进门后，程凛喊住了她：“今天的事，你不用往心里去。” 付姿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在程家的事，微微笑着应声：“我知道，假女朋友而已，不会介意阿姨的话。” 这话微微刺了一下他！ 第52章 昨晚过得开心吗？ 程凛被她的理解能力感动到了，偏偏就抓了个最重要的点忽略不计。 也不着急解释，微微点头示意，“先进去，正事儿要紧。” 进门后，等付姿换完鞋和衣服。 程凛喊她去书房，“跟我来，带上笔记本。” 付姿点点头，“好。” 转身就去从包里找了个做菜记录的小本子。带着就去书房了。 推门进去，就看到程凛已经换好了一身藏青色的真丝家居服，坐在电脑前。 付姿关门后转身，就撞上了他的视线。 见她手附在身后，什么都没拿，疑惑地问：“笔记本呢？” 付姿下意识脱口而出：“这呢。”。说着给他看了看小本子！ …………… 程凛一时间有点无语，“我是说那个笔记本。”用手指了指自己跟前的电脑。 付姿这才明白他说的笔记本是那个，随手放下手里的小本子，扭头就出去了。 看着桌子上的粉色小本子，程凛轻笑一声，“还是喜欢这种东西。” 等待着间隙，他无意翻开了下小本。 里面记录的是那天给他做菜的细节，以及他爱吃的口味。 程凛略微露出诧异的神色，她什么时候开始对自己这么上心了？ 付姿拿完笔记本，推门进来，看到程凛手上捧着自己的小笔记本。 她回想了下，那里面除了菜谱，应该没什么了。 程凛抬眼看她神色如常，示意她过来坐下，“给你发了基础的工作流程，一个小时过来考你。” 他拿走付姿怀里的笔记本，把她拉过来按着坐在自己位置上，起身去书房的沙发上坐着，拿起平板处理下当天的邮件！ 付姿坐在他的办公桌前，很快就开始熟悉学习流程，偶尔用余光看看对面的人。 程凛是背对着她倚靠在沙发上，修长白皙的手指在沙发边缘来回敲打，另一只手里点燃了根烟，吞云吐雾。 察觉到身后人的不专心，他微微侧头提醒道：“你还有二十五分钟。” 付姿看了眼时间，赶紧低头继续学习，她不算笨的，成绩一直是中上等，可这种一个小时内要记完的工作量，也不小。 程凛在沙发上，抽完了两根烟，感觉身后的人没了动静。 从沙发上站起来后，扭头看见她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走上前看她发出轻微的鼾声，多少有点无奈，试探性拿手放在她鼻子下面，还有呼吸。 也没叫醒她，而是轻坐在桌子边缘，单手撑在桌子上，看她睡觉。 “这人什么时候心都大，从来都是困了就睡，饿了就吃，绝不违背自己的意志。” 放在以前，他会毫不犹豫的叫醒她，以免耽误自己的时间，可现在，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近距离的感受下她的平静。 桌子上的人一点都没察觉到有人在注视自己，反而换了个方向，枕在手上继续睡。 刚换好姿势，就感觉脸上有一阵很真实的皮肤触感？ 眼皮一抬就看到程凛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她的脸旁边是他放在桌子上的手。 猛的坐起来，瞬间就红了脸！ 磕磕巴巴道：“刚才有点太困了，就睡着了。” 刚一低头，就看见桌子上淡淡的水渍，看来刚才睡得时间不短。 抬眼看到电脑已经黑屏了，至于他给的工作流程，她还没记完。 程凛淡淡出声“看来已经记住了，那去睡吧。” 她没来由的想辩解，也只记了个大概，可待在这继续下去，也不是什么好事儿。 她下意识里很害怕和他在这样的密闭空间独处！ 赶紧抬脚离开了书房，走出去的时候才想起自己的东西落在书房了。 要折返回去嘛？ 做了片刻的思想斗争，笔记本明天还要用，还是回去拿吧，横竖是拿自己的东西。 刚走到门口，抬脚直接撞了个满怀，“我拿下东西。” 程凛递给她两个笔记本，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付姿接过笔记本，就直接回房间了。 第二天上午，抵达公司。 和往常不一样，今天的华兴踏进去，亮色设计，把办公室的明亮度，拉高了两个度。 一样的是，同事还是那么八卦！ 刘萌从韩丹的事情之后，公司里没人跟她一起八卦了，实在无聊的紧。 华兴在经历大换血之后，公司里原来的人没剩几个了。 见付姿来了，她那颗八卦的心重新燃起来了。 “付姿，快来快来，最新消息。” 付姿应声：“怎么了？” “贺董和程总好般配啊，昨天贺董生日，有人微博放了照片，全是帅哥美女。”刘萌说的兴高采烈。 付姿假装不知道：“少打听领导的事，活得久。” “你看，这张，贺董和程总像举行婚礼的新郎新娘，太美了！”刘萌一边看，一边感慨。 “啊！！！” 一声土拨鼠尖叫，吵得付姿耳膜都感觉裂开了。 生无可恋道：“又怎么了？” 刘萌惊讶道：“你看程总旁边这个女生背影好美啊，他俩站在一起太好看了。” 付姿有些无语：“你看谁站他旁边不好看？” “能站在他身边的，肯定非富即贵，像我就没胆站他旁边。”刘萌嘀咕道。 “这女生背影看着挺眼熟的，姿姿你看看你认识吗？”刘萌把手机拿给她看。 她定睛一看，这不是自己嘛，硬着头皮说：“哪里配了？没觉得！” 刘萌一脸疑惑，“没有啊，我觉得挺般配的。” “别乱磕，小心贺董……”付姿故意提醒她，把贺茜拉出来挡枪。 刘萌吓得赶紧闭嘴，看了眼周围，还好没人。 随后赶紧压低了声音：“我还是觉得程总配刚才那姑娘好看。” 付姿一脸无语，示意她向后看！ 刘萌转头就对上一身职业装的贺茜，红唇大波浪，张扬热烈！ 她有点后悔刚才短暂的爬墙了，这样看着，还是贺茜这种大女人，配程凛更合适。 贺茜走到办公区，冲着付姿笑的很开心：“hello，妹妹！” “贺董早！”付姿礼貌的打招呼。 贺茜笑的灿烂：“昨晚过得开心嘛？” “啊？” 付姿下意识反问。 两秒后，才明白过来，贺茜这是误会了！ 第53章 无差别攻击 付姿想解释什么，想起程凛昨晚在电话里和贺茜的对话。 耳朵却刷一下子红了！ 憋了半天，出声应道：“开心。” 她答完后，又觉得不妥，眼里明显的慌乱，嘴上不知道在说什么。 贺茜见状，笑的更肆意了。 “听说你昨天太累，待会儿考核上点心哦。” 简单的一句话，却让付姿从耳朵到脖子，整个通红…… 刘萌看到了说：“你不至于吧，和嫂子说个话，脸红什么？” 付姿下意识摸了下脸，温度确实很高，随便找了个借口：“可能上电梯的时候有点闷吧。” 刘萌：“看来有个董事长嫂子也没那么好。” 五分钟后…… 贺茜简约召集大家开了个周会，“本周的任务就是重新把招一批新人，尽快把空缺的岗位填满。 “助理考核的事情散会半个小时后开始。” 参加全部考核的一共就五个人，清一色女生。 有人问：“还用考嘛？她和程总的关系，总裁助理肯定是她的。” “这也不一定，我看贺董不像是会徇私的人！” “你懂什么？谁赢还不是人家一句话的事儿？” “那就踏实当个陪跑的吧。”刘萌接话。 实际上参加考核的人都没信心，付姿压根儿就没怎么好好准备，刘萌觉得自己有经验不用准备，剩下的两位觉得有程总这样的哥，助理位置肯定是付姿的！ 半个小时后，贺茜给大家发了同样的考核项目。 限时一个小时，最后决策权在贺茜手里。 一个小时后，大家都提交了自己的答案，付姿是最后一个交的。 很多环节昨晚都见过，好在记忆力还可以，只是具体的细节，记得不是那么清楚。 考完后，刘萌和其他几位一起猜测：“这次不知道会落在谁手里？” “急什么？下午不就知道了。” “还用的着等下午嘛？肯定是那位的。”旁边的一位考核人员说。 刘萌：“不至于，贺董要真打算偏心她，那直接一句话就行了，干嘛兜这么大圈子？” “话是那么说没错，可贺董要带领华兴，她要是直接给付姿，那怎么和其他员工交代？”另一位说。 刘萌：“你是不是傻，资本家什么时候需要给我们员工交代了？” “她要想服众，可不得立威？贺董就是再喜欢程总，也不会拿事业开玩笑。” 刘萌：“你怎么知道是贺董喜欢程总呢？万一是程总喜欢贺董呢？” “我管他们谁喜欢谁，别耽误我挣钱就行！”另一个考核员工说：“不过程总和贺董是真的般配，霸总和大女人。” 刘萌：“你言情小说看傻了吧？怎么到老板这就是大女人，人家也是霸总好不好。 “行行行，别扯了，等结果吧！” 到了中午，程凛出现在华兴的楼下，还没上来。 办公室里一片哗然！ 付姿坐在工位上，确实觉着有点累，她在想怎么跟程凛开口林谦和宋羽霏婚礼的事。 两分钟后，贺茜从办公室出来。 手里拎着一个精致的水晶盒子，递给她，“你哥送的，你的那份！” 给她放在桌子上，就跟着程凛一起下去了。 办公室里其他人八卦的心燃起来了，“程总人这么帅，还会下厨？” “姿姿，你哥真好，给女朋友送饭，都不忘记妹妹，什么神仙哥哥，做他身边的女人也太幸福了！”刘萌一脸夸张。 付姿尴尬的笑了笑：“有可能是贺董不喜欢吃，剩下的给我了。” 众人纷纷感叹，“那你也跟着沾光了啊。” 办公室里一群人，又围着付姿八卦，她下意识脱口而出最多的就是：“不知道。” ………… 楼下餐厅内，贺茜和程凛相对而坐。 贺茜点燃了根烟，夹在手里，慵懒道：“不打算让她从总裁助理开始，那从哪开始？” “华兴副总裁开始。”程凛出声。 “嚯！” “那你干脆把华兴给她得了，何必经我这么一手？”贺茜吐了一口烟。 程凛沉声：“急什么，她能撑起来的时候自然让你走了，不耽误你和老季。” “滚！”贺茜轻笑：“他现在玩的野，不想看见他。” 程凛：“你俩谁不野？” 贺茜把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红色美甲敲击着桌面，“喂，不带这样的。” “我牺牲自己的时间，在这给你调教妹妹，你还带人身攻击的！” 程凛笑道：“无差别攻击，你和老季待遇一样的。” 贺茜：“昨晚妹妹真的累着了？今天答题都心不在焉的？” “闭嘴！”程凛出声：“别玷污妹妹，哥们忍得也挺苦。” 贺茜：“哟……没睡成。” “你以为跟你和老季似的，随时来！” 贺茜：“现在苦行僧做派噢……” 程凛没在接茬，提议道：“尽快给她证道。” “知道了，程……总……”贺茜加重了语气。 程凛和贺茜在玻璃门内，说说笑笑，被门外的华兴员工，尽收眼底，还拍了照片！ 五分钟后，办公室里对于他俩的感情再次拿出来讨论。 付姿只想休息片刻，下午的结果还不知道！ 就被人摇起来了，“付姿，你哥贺董这么甜，他俩住没住一起啊？” 付姿：“想知道就下楼去问当事人？我怎么知道？” 她对这些问题有些心虚，因为和程凛住一起的人，不是贺茜，而是自己。 她不敢再说下去，怕露馅了，只好仓促而逃，躲在小会客室里。 隔着玻璃看下去，程凛已经走了，贺茜自己上来了。 付姿下意识地躲避了下视线，她明知道贺茜跟程凛不是大家说的那种关系，却解释不了分毫。 竟有点烦躁起来了！ 她为什么要为别人的事乱了思绪？ 中午的饭盒里，是自己儿时喜欢的麻辣兔头，和一份烤鱼。 程凛变回哥哥，真的有在尝试对她好，可程凛越是程冽化，她就越不舒服。 至于为什么？自己也搞不清楚！ 贺茜上来后，告诉大家，十分钟之后宣布考核结果！ 付姿百无聊赖的摆弄自己的小本子，随意翻了几页。 定睛一看，有好几张纸里，都画了内容…… 第54章 他决定的事，别人很难改变 一页一页翻开，有哭着的兔子头，笑着的，可爱的，做鬼脸的，各种表情包的兔子头，挂满了整个笔记本的角落。 回想起那晚他的笑意，付姿觉得这人是真的幼稚，不自觉的嘴角上扬。 她的笑意被已经站在身后的贺茜全看见了！ 当然，本子上那些兔子头，同样也被看见了。 贺茜轻轻敲了下桌子，听到耳边有声响，付姿立刻坐直了身子。 抬眼就看到贺茜，慌乱的合上笔记本，“贺董，你找我？” “来下办公室。”贺茜道。 众人见付姿被贺茜叫进去了，纷纷猜测：“完了，肯定是她。” “急什么，这不是还没宣布。” “还用等，付姿都被叫进去了，肯定是告诉她结果了。” “万一是安慰她呢！”有人说。 付姿跟着进去后，办公室里没别人，贺茜也直白：“画工不错。” 还没等她说话，贺茜站起来给她倒了杯橙汁，递给她：“这次考核结果出来了。” 付姿：“画着玩儿的。” “你不好奇结果？”贺茜问。 付姿低声道：“不是一会儿就公布！” 贺茜笑了，上大学的时候她见过那些兔子，程凛上选修课的时候，画满了一整本书，每一页角落里，都有个兔子头。 起初，以为他喜欢兔子，生日的时候给他送了很多兔子相关的东西。 饭桌上才知晓，是一个叫付姿的女孩子特别喜欢吃兔子头。 “考核你没通过。”贺茜说的简约明了。 结果在付姿的意料之中，她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就能掌握别人几年的经验？ 也不懊恼，两秒后点点头回应道：“谢谢贺董，我会继续努力！” 贺茜：“好了，抽象话就别说了，还是干点实事儿？” “你说呢？” 付姿不明白贺茜的意思，可也不能不回应：“听贺董安排！” 贺茜：“后天有个拍卖会，你陪我一起。” 付姿刚说过听人家安排，不敢拒绝：“好的，贺董，我需要准备什么嘛？” 上一次去拍卖会，还是和付国林一起，很小的时候。 贺茜原本打算直接告诉她副总裁的事儿，可看见付姿的时候，还是决定出其不意一下。 下午上班后，众人齐聚会议室。 几位参加的考核的，已经没什么期待了。好像大家都知道了结果似的。 贺茜坐在主位上，看大家的神色各异，也没卖关子。 她直接宣布：“这一次考核最终结果是刘萌。” 听完消息，在场的人神色里都露出诧异，有些甚至光明正大的看向付姿！ 半晌众人都没反应，花落谁家的结果已经出来了。 刘萌自己都有点意外，连忙站起身：“谢谢贺董。” 贺茜：“这是你的工作成绩，在原有的薪资基础上再加五千，当然工作量也会增加。 本以为只是考核胜出，没想到还加薪，刘萌感觉自己之前对付姿有点狭隘了。 其他人对这次结果，都很意外！ 华兴的人员重建，刘萌保住了自己的总裁助理位置，很是开心。 贺茜接着把其他几位的岗位都安排了，不是主管，就是经理。 原本大家低落的情绪也回升了，就是迟迟不见对付姿的安排。 等众人的岗位都稳妥了之后，贺茜这才看向付姿：“马上就到你了！” 公司里的重要岗位都安排满了人，这付姿会重新安排到哪？ 众人都很疑惑！ 只有付姿预感很不好，难不成自己要离开华兴了？ 下一秒！ 贺茜直接宣布：“华兴新任副总裁—付姿！” 一片哗然…… 众人开始议论纷纷：“我说呢，总裁助理失职，直接变副总裁，这中间差着几个道呢？” “就是就是，还以为多公平呢，原来还是走后门！” 刘萌本想安慰下付姿，可听见“副总裁”，也退缩了！ 付姿有些诧异，“贺董？我？” 贺茜是在国外读书长大的，喜欢有话直说，见公司里的人都在窃窃私语。 她站出来道：“别想了，付姿和程总的关系大家都清楚，她以后就是华兴的财神，收起那些小心思，谁敢坏了我的财路，那吃不了就兜着走。” 谁都没成想她会这么直白，付姿一时之间有点反应不过来，落在耳朵里的只有那句，“付姿和程总的关系。” 全公司只有贺茜知道，她没想到会公开拿在桌面上讲。 没等其他人回应，贺茜继续开口：“我知道华兴以前的办公室文化，没事喜欢八卦，可现在华兴易主了，都收着点。” 付姿坐立难安，这个副总裁是接的真难受，别人不会拿她当回事，真正的撑着的是贺茜跟程凛。 刘萌立刻记下来贺茜的交代，打算写进新的公司制度里。 可嘴在人身上长着，不敢明目张胆的非议，可背地里谁又知道呢？ 半晌付姿都没吭声！ 贺茜扭头看向她：“付姿，你也不要以为你……哥是程总，就可以在我这浑水摸鱼，机会给你了，中不中用看你，如果你实在不行，我这也不是慈善机构。” 贺茜刻意在说你哥的时候，停顿了下！ 付姿知道这又是程凛的主意，可华兴副总裁的名号，对她而言，不过是空有其名。 当着众人的面，也不好反驳，只好在散会之后，单独去找贺茜。 “贺董，我找您有点事！”付姿跟在贺茜身后。 贺茜知道她有疑问，“跟我来。” 一起进了贺茜办公室，付姿才开口：“贺董，我觉得副总裁一事……” “打住！”贺茜知道她要说什么，率先打断她的疑虑。 “你是不是想说你做不来副总裁？” 付姿点点头，“对，总裁助理考核我都没过关，更何况副总裁一职，我怕我……” “搞砸了！给你们丢人！” 贺茜笑道：“妹妹，这儿没外人，别妄自菲薄，我觉得他眼光不错。” 付姿当然知道贺茜说的他是谁，“贺董，我怕难以服众？” 贺茜也不反驳：“你哥你知道的，他决定的事，别人很难改变，我只是落实者。” 付姿知道又是程凛的手笔，这就是他所谓的弥补？ 第55章 你不欠任何人的，包括我 贺茜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放低了语气安慰道：“总要长大扛事儿的不是嘛？与其担忧，不如踏实做好更实在不是？” 付姿明白和她说不出什么来，决策者是程凛。 轻点点头，“知道了，贺董。” 她决定还是找程凛本人说更有效一些，走出贺茜办公室后，回到自己的工位上。 旁边的人都在安静的工作，就连平日里八卦不离手的刘萌，也没再八卦。 付姿丝毫没感觉到升职的喜悦，反而是有点说不上来的难受，抬眼就看见桌子上自己的粉色笔记本。 打开手机给方夏发了消息：“夏夏，我好慌！” 喵喵夏：“怎么了？” 古希腊掌管嘴巴子的神：“想见你。” 喵喵夏：“老地方？” 古希腊掌管嘴巴子的神：“好。” 付姿给贺茜打了招呼，就赶紧逃离了。 晚上七点钟，方夏和付姿在一家火锅店碰面。 憋了这几天的情绪，在见到方夏的时候，缓解了那么一点。 给方夏说了今天在公司的事儿。 方夏惊呼道：“副总裁？可以啊！” 周围人的人都投来目光，付姿用手挡住侧脸，示意她：“低声点。” 方夏恢复了正常声音：“我觉得挺好的，起点高说明以后走的更远。” “可我心里没底，感觉就是个空架子，还不如从底层做起。”付姿拿着一杯加冰的啤酒，就喝了下去。 “是不是傻，那能一样？”方夏继续补充：“做的事情都不一样，很多事其实没必要亲力亲为。” 付姿：“以前顶多大家背地里说说，从贺董挑明讲之后，那股劲是下去了，可难堪都憋在里面。” “那是你想的太多，好好把事儿做好，随着时间久了，就都忘了！” 付姿：“哪有那么容易，以后光环越深，附加的就越多。” 方夏怕再说下去，她心里的负担更重，转而换了话题：“你别多想了，兴许他就是想弥补。” 这话和程凛说的一样，付姿感觉心里有个东西被堵住了。 现在的生活完全不是自己想要的，可一点选择的余地都没有。 “来，喝酒，喝多了睡觉，就什么都不想了。”方夏给她倒了很多杯。 陪着付姿肆意的释放情绪，两个小时后，她已经喝断片了！ 方夏准备带她回去的时候，付姿手机响了！ 来电显示“狗哥”。 方夏不知道对面是谁，按了接听键，“狗哥，她现在喝大了，等她醒了给你回电话。” 不等对方开口，方夏直接就挂了电话。 两年后，付姿的手机再次响起！ 方夏接通后，还没开口，对面传来一阵清冷的男声：“她在哪？” 方夏迟疑了下，反问道：“你是她哥？” “位置。”对面的人语气略显急躁。 方夏给他说了位置，对面的人沉声道：“稍等。” 付姿已经东倒西歪了，方夏比她胖两个度，扶着她在椅子上坐着。 二十分钟后，方夏被眼前的人惹眼到了，明明已经见过一次了。 再见还是这么刺眼！ 程凛身后跟着谢禧，都是黑色的西装，方夏感觉自己脖子以下，全是他们的腿。 “谢谢。”程凛说着便伸手去扶已经醉了的付姿。 方夏慢吞吞道：“没事。” 程凛把已经喝醉的人打横抱起，谢禧大步流星走在前面，按了电梯。 不知道的还以为现场是在拍偶像剧，西装长腿，公主抱。 周围的人都投来羡慕的眼神。 把人放在车里，谢禧自觉的按下中控，把前面和后排隔成两个空间。 程凛把她放在位置上，东倒西歪的付姿，侧身就趴在她怀里睡着了。 程凛身子有些僵硬，他把醉酒的人扶起来，让她头靠在自己身上，自己却不敢低头。 许是喝了酒的缘故，付姿的呼吸洒在他胸口，往里蹭了蹭，像只乖巧的小猫。 一路上程凛忍的难受，克制着自己想要吻上去的冲动。 怀里的人却不怎么安分，一直动来动去，头发都蹭乱了。 到万城山别墅的时候，怀里的人彻底睡着了！ 谢禧停好车，自己就主动离开了！ 下车后，程凛抱着怀里的人向房间里走去，夜晚的凉风，把醉酒的人吹醒了。 略微清醒后，就感觉自己被人抱着，抬眼就看见程凛那张毫无技巧，就是硬帅的脸！ 她不敢出声，回想自己明明是和方夏在吃饭，什么时候回来的，完全没印象了。 察觉到她醒了，他也没说话，直接朝楼上走去。 把人放在床上，看她睁着眼。 “最近很喜欢喝酒？”程凛不紧不慢的问。 “没有。”付姿小声答道。 程凛轻笑道：“那怎么动不动就醉了，人菜还瘾大。” “没醉！”她下意识反驳道。 “早点睡吧，这几天都没休息好。”说着转身就要离开，他实在不想看见她微醺的双眼。 “等一下！”付姿连忙阻止道。 程凛的心和脚步都沉了下去，喉结微动：“有事？” 付姿起身坐在床边，“副总裁的事，我怕自己搞砸了！” “就这？” 程凛松了一口气，“我知道，你不是想帮你爸嘛？” “和我爸有什么关系？”付姿反问道。 程凛：“你不是想帮他嘛？副总裁只是开始，你要承担的更多！” 付姿感觉无形中有只大手，压着自己，一个华兴的副总裁，她就这样？ 眼前这人却说，这只是开始？ 付姿：“为什么帮我。” “不是帮你，是你帮我应付家里人，应得的！”程凛不紧不慢地说：“你与其一直给自己很大压力，不如想想怎么利用好这些资源，别浪费当哥哥的心意。” 付姿不说话，只觉得自己这辈子和眼前这人，都别想撇清关系！ 越不想什么，什么就来的越汹涌。 “我还不清的。”付姿压低了声音。 程凛见不得她这副样子，转身走到她跟前，厉声道：“你抬起头来。” 强制性掐着她的下巴，逼她和自己对视。 他的双眼猩红，语气里全是怒意：“你不欠任何人的，包括我。” 程凛觉得眼前这人，才是全世界都对不起的人，可她偏偏一副，亏欠别人的样子…… 第56章 她，我女朋友 付姿湿漉漉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你也不欠我的。” 程凛的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心里有什么地方被撞了一下。 眼里的诧异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难以掩藏的欣喜和心疼，“都是你应得的。” 付姿努力藏起来的东西，瞬间就土崩瓦解了。 她的眼角滑过一颗泪，落在程凛的虎口处，“谢谢！” 话还没说完，嘴就被堵上了，柔软的唇覆盖住她那句“谢谢。” 有些事只要没开始，一切就还好，可一旦开始了，犹如洪水猛兽再也不能停止。 略带生气的怒意，席卷着已经微醺的付姿，她被大军压境的时候，差点没站稳。 随后整个人就落在一只大掌里，身后就是床。 被勾起来的火，在一声声“程冽”中，瞬间熄灭。 付姿是故意的，她怕程凛失控，她知道他的软肋在哪。 借着酒劲故意喊了“程冽”的名字。 身上的人停止了动作，犹如一盆冷水泼在他头上，瞬间清醒。 察觉到他停止的动作，付姿索性扭头装睡，怕自己清醒着，再度面对眼前人。 程凛苦笑一声！ 眼里的狠厉一闪而过，起身把她放在被子里，帮她脱了外衣，拉好被子关了灯就出去了。 刚才还在欣喜她说的那句“你也不欠我什么。” 合着就是努力想和自己划清界限，她的心里还是放不下程冽。 既然这样，那就彻底断了她的念想！ 程凛走后，付姿才从被子里翻了个身，回想他说的话。 付国林的事情，最忌讳的就是一直是个谜，一年多了，没有任何消息。 悬着的心横竖都落不下，太华的律师没人敢接，外面的律师自己又渠道和资金有限。 至于程凛，他没做错什么，没必要倾尽全力帮自己，可若是自己对他也别无念想，为何要害怕呈他的情？ 夜里带着酒意，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而另一个房间内，他却被那两个字困住了。她在意识深处，依旧是程冽。 那就尽快断了她的念想。 …… 隔天上午！ 付姿临出门的时候程凛塞给她一张黑卡，“今天拍卖会，这张卡随意刷。” “我只是陪贺董去的，用不上。” 程凛：“在我这，犯不着察言观色，有喜欢的就买。” 付姿：“不是，我……” 话都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好了，我还有事，晚上见。” …… 到了晚上，付姿跟着贺茜一起到了隔壁市的拍卖会现场。 这不是第一次来，以前跟着付国林来的时候，根本就没留意过现场，只顾着躲在角落盼着早点结束。 贺茜一进去，就围上来好多年轻的男女，手里举着酒杯，挨个跟她打招呼。 付姿就安静的跟在她身后，微笑示意打招呼。 长发没有刻意打理，轻挽在脖子后面，一身黑色的中式旗袍，现场大多数女生都是很夸张的礼服。 上次在生日宴上见过的方野，看到付姿眼前一亮，拿着香槟杯就过来了。 “嗨，又见面了。” 付姿浅笑道：“你好，方先生。” “还是那么漂亮，今天很美。”说着还刻意看了下不远处的程凛。 程凛朝着他们走过来，先跟贺茜打了招呼，才转身看向付姿，“怎么来的？” 付姿：“跟贺董一起来来的。” “帮个忙？今天主办方是我爸朋友，待会你就以我女朋友的身份出席。” 付姿略带疑惑：“我不是在这？” “拍卖会结束有个晚宴，不在这里。”程凛说。 本着契约精神，她答应了，程凛的眼里闪过一丝欣喜。 几轮下来，贺茜拍了好几套珠宝，付姿捏着手里的黑卡，全程观望。 中场休息的时候，程凛找到她：“怎么，没有喜欢的?” “嗯。”付姿只是不想花他的钱，随口撒了个谎。 程凛笑着冲她伸出手，“走，带你露个脸。” 付姿迟疑的把手搭在他掌心里，跟着他一路穿过人群，向前走去。 所有的人的目光都留在付姿身上，两个人好不惹眼。 在去的路上，程凛叮嘱她：“有一套中式发钗很适合你，待会看看？” 付姿点点头，“嗯。” 下半场拍卖开始了，两轮下来，付姿都没喊价。 直到那套中式发叉出来后，她才加价一百万，一旁的程凛无奈道：“你这个加法，别人以为我破产了。” 付姿听出来了，这是嫌自己加的少了。 下一套是玉的，付姿看不懂玉，跟着周围的人加价，三百万，五百万，七百万。 正当拍卖员准备一锤定音的时候，付姿喊价一千万。 在场的人都觉得这人是不是人傻钱多，这套东西根本不值这个价，炒到七百万已经是极限了，没想到她直接喊价一千万。 一旁的程凛逗笑了，眼里藏不住的温柔，也只是淡淡说了句，“浮夸。” 结束后，贺茜找了个借口就先走了。 付姿本想早早拍下，也就可以离开了，可程凛还有个晚宴需要自己出席。 只得强撑着困意，跟在他身后。 程凛察觉到她的困意，轻拍了下她的手臂：“坚持一会儿，很快结束。” 整场拍卖会下来，程凛的臂弯里就没离开过她的手，没人敢问他身边的小姑娘是谁，可看这宠溺的程度，绝对不是简单的男女关系。 方野从上次惦记着付姿之后，再见面，知道程凛对她有意思。 喝了点酒的缘故，就想作死挑战下他，刻意抬高了声音道：“程总，您对老家妹妹还真是照顾，真的很佩服。” 没来由的一句，众人都听出来挑衅的意思。 方野知道程家这样的人家，没得到父母的同意，程凛是不好光明正大的带出来的，故意这样问，程凛的反应就能让付姿看清他。 付姿的手还在程凛的臂弯里，这话无疑当众把她架在火上烤。 唰一下子红了脸，本来这种场合带个女伴什么的很正常，可被这样摆在桌面上问关系，就很难看。 程凛牵着她的手，握的更紧了，不紧不慢的看向方野：“她，我女朋友。” 这是程凛第一次公开给其他人介绍自己，“女朋友！” 第57章 他是我哥！ 方野略显尴尬，正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跟他一起别扭的，还有同样承受所有人目光的付姿。 刚才已经犯困的人，被当众围观，那些困意全无。 程凛见她神色有些不自然，轻声道：“累了吧。” 付姿没说话！ 他便跟其他人打了招呼，把人带出来了，侍应生给了一张房卡。 付姿以为他是送自己去休息，就跟着他一路上了电梯。 到房间门口的时候，付姿以为他会走，结果身后的人跟着进来，把门反锁了！ 随着落锁的声音，付姿轻声问：“你也住这里吗？” 冷俊的面孔上波澜不惊，薄唇开启：“不然呢。” 付姿想起那晚在万城山别墅，眼中迅速起了防备，打量！ “别害怕，你先洗，我走了！”随后程凛就打开门又出去了。 付姿这才悠闲的卸下首饰和耳饰，去浴室洗了个热水澡。 一个小时后，等她悠哉悠哉洗完澡推开浴室门，被吓了一跳！ 对面床上坐着个人，差点没把她吓回浴室。 付姿明显顿了一下，出声问：“你不是走了？” 程凛抬眼看着她，不答反问：“你在隔壁睡？还是这屋睡？” 她看着程凛，果断的开口：“我在这睡！” 等她话音刚落，对面的人长腿一抬，直接躺靠在床边，低头看着手里的书。 付姿站在浴室门口，直勾勾的盯着程凛的侧脸，一言不发。 程凛抬眼回视：“我们要在一个房间睡。” 付姿蹙眉：“为什么？” 程凛淡淡道：“你见过哪对情侣分房睡的？” 付姿想下意识反驳，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一时间愤愤不平。 程凛侧头，对上付姿愤愤不平的视线，带着几分调侃和戏谑的口吻：“你是不是想多了？同一个房间，你睡你的，我睡我的。” 付姿打量了下房间四周，只有一张一米五的床，轻蹙眉道：“就一张床，怎么睡？” 程凛淡淡问：“你也想上床？” 付姿一脸无语，这叫什么话，什么叫她也想上床？ 看她没说话，程凛径直道：“你睡地上。” “为什么？”付姿急了。 程凛：“我腰不好，睡不了地上。” 付姿上下打量着他，还有那张一米五的床，一个人睡是显得挺大。 可程凛那么大只躺上去，明显床小了一半，她要是睡上去，两个人看起来的确像是在同一个被子里。 床上的男人没有丝毫要起来的意思，继续低头看书，躺在床上纹丝不动。 想起万城山那晚，这不摆明了占便宜？ 不过他有张良计，自己有过墙梯。 付姿自己绕到床的另一边，把其中的枕头往边上挪了下，平躺下去。 身旁的人像没看见似的，继续低头看书。 付姿一动不动的平躺在另一边，双手放在肚子上，眼睫毛一直微微动。 她肯定睡不着，躺下去两分钟后，就开始后悔了。 身旁的程凛一直在看书，时不时翻书的声音，这本《红裙》他看了很久，不知道真看进去了，还是装样子？ 强忍着困意没多久，付姿就自己破防了。 程凛是个洁癖很严重的人，他一直在看书，也没有那天的坏情绪，他今天看着心情不错，应该不会对自己怎么样。 彻底卸下防备，一下就睡过去了。 恍然间，付姿觉得眼前一黑，有东西从她鼻子上划过，眉头微蹙，想抬手去摸，结果就摸到了程凛的腰。 她大惊失色，用力推了下他，立刻坐起来了。 瞪着眼睛道：“你干什么？” 刚刚睡着没多久就被惊醒了，整个人就很炸毛。 程凛似乎也被她的反应惊住了，脸上一闪而过的苦笑。 他冷眼看着付姿，声音低沉道：“关、灯。” 一共就俩字，他故意拖的很长时间。 付姿本能的去抬头看他那边的床头，确实没灯，抬眼看了下自己这边，开关确实在这边。 愤怒瞬间消失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尴尬，丢人。 明明之前他总是对自己，现在反而她像个笑话，怎么会这么丢人？ 两人坐在床上，四目相对，一个垂死中挣扎坐起，一个无辜躺枪生无可恋。 付姿体会过程凛的嘴，在他还没开口前，主动道歉：“不好意思，做梦了。” 程凛拉过空调薄毯往身上一拉，躺下说：“没安全感还敢躺我旁边。” 说罢，闭上眼就睡了！ 付姿脸上火烧火燎，随即拿起枕头尴尬的下床了。 抬手关了灯，房间瞬间一片漆黑！ 然后躺在地上睡，可地上肯定没有床上舒服，刚才那么一下，睡意全无！ 寂静的夜里，付姿躺在地上胡思乱想，平躺久了想翻身，怎么躺都膈应人！ 她在床底下翻来覆去，床上的人偶尔听到她轻轻叹息的声音。 两个人一个床上，一个地上，都在等对方的反应。 然后就都睡过去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付姿感觉身下很柔软，睁开眼自己在床上。 房间里的人已经不见了，自己什么时候到的床上，也不知道。 简单洗漱下之后，门口有人敲门，是服务员送来了早餐！ 盘子里有一份麻辣兔头，付姿一脸无语，“这人还真是……” 说着手机响了！ 来电显示是熟悉的号码！ “吃好了就下楼。”程凛沉声道。 “好。” 没有多余的话，答完就立马挂了电话。 在楼下等着的人，轻叹道：“还真是无情。” 一大早两个人同时出现在华兴楼下，被刘萌撞了个正着。 “姿姿？早上好。”刘萌笑意味深长。 付姿不知怎么就有种被抓奸的紧张，脸色微红：“萌萌早。” 程凛面无表情，把人送到地之后，一脚油门就扬长而去了。 刘萌知道那是海晏的程总，却故意开口问：“那是你男朋友？看着挺眼熟。” 付姿微红的脸更红了，解释道：“你看仔细了，那不是我男朋友，是……” 她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别人介绍程凛，他一会儿说自己是老家妹妹，一会儿当众介绍自己是女朋友？ 憋了半天，说了句，“他是我哥！” 第58章 自求多福吧 刘萌像是发现什么惊天大瓜一样，不可思议的看着她，冲她竖了个大拇指，赞叹道：“牛！” 难不成刚开始大家说的都是真的？ 可贺董看着也不像是蠢到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可眼下大清早这个点，程总来送妹妹上班？ 这年头哥哥妹妹？贺董也交代过，她是程总的妹妹。可这个兄妹是不是有点太牵强了？ 程总昨晚难道不是跟贺董一起？而是？ 想到这里，她突然意识到贺茜兴许是不是被忽悠了？蒙在鼓里的只有贺董？ 付姿跟她一起进了办公室，她一路都低头不语，跟以往的性格完全不一样。 刘萌怀揣着忐忑坐在自己的工位上，一整天时不时的看看贺茜今天的心情。 从她的神色上看不出贺茜情绪有什么不好，刘萌开始纠结了。 今天她的异常也被贺茜看在眼里，快下班的时候，贺茜把她叫到办公室。 “萌萌，今天想什么呢？还是家里有事？”贺茜径直开口问， 刘萌犹豫了片刻，支支吾吾地说：“没事，谢谢贺董关心。” 虽然认识不久，可说没说谎，一眼就能看出来！ 贺茜以为她是不好意思，抬眼看了一下她：“有事直讲。” “昨晚那个？”刘萌说的含蓄，说着还看了眼付姿。 贺茜瞬间明白，面色如常道：“昨晚我带姿姿去的拍卖会。” “我说的不是这个。”刘萌有点略显着急。 贺茜看她神色焦急，抬眼说：“那你想说什么？” 刘萌看了眼周围，还是没忍住，神秘兮兮的凑到贺茜跟前，低声道：“贺董，有人对不起你？” 贺茜轻笑道：“谁？” “付姿！”刘萌斩钉截铁道：“今天早上我看到程总来送她上班。” 贺茜一脸无所谓，淡淡道：“送她上班而已，没什么。” 见贺茜并没有生气，而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刘萌意识到自己可能做错事情了，她略带不安的说：“贺董，我的意思是……” “萌萌，打住。”贺茜打断了她的话。 继续补充道：“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少关注和自己无关的事情，总之，付姿就是华兴的财神，记住了！” 刘萌见贺茜这般维护付姿，才察觉到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 虽然理不清他们仨到底是什么关系？可看贺董的反应，付姿绝对是至关重要的人。 无非就是要么是关系很近的妹妹？想起程歆曾经气势汹汹的来找过付姿，骂她勾引他哥？ 果然无风不起浪，付姿难不成真的和程总有什么暂时抬不上来的关系？ 思到此处，她决定务必要给付姿道个歉？ 当天下午，刘萌就给办公室里的人都买了咖啡。 最后一个找到付姿跟前的，不好意思的说：“姿姿，以前是我不好，不了解事情真相，对不起啊。” 没来由的道歉，让付姿一头雾水，只是浅笑道：“都过去了！” 她以为刘萌说的是华冠良还在的时候，为难她的那些小事儿。 刘萌见付姿并没有太在意，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 可架不住好奇心作祟，试探性开口问：“姿姿，你和程总真的是兄妹？” 一下踩到了她的禁忌，见刘萌问的诚恳，可要怎么解释呢？ 思索了两秒，她浅浅一笑，侧头对上她的视线，直接说：“要不下次他来了，你当面确认下？” 脸上带着笑意，说出这么冰冷的话，刘萌一想到那人的气场，下意识缩了下脖子，摇摇头道：“算了算了，我就随口一问。” 说罢赶紧溜了，回到自己的工位！ 接下来的大半个月，贺茜一直带着付姿，在外面东奔西走，很快华兴在太华也有了一小块儿地儿。 半个月忙的脚不沾地，回到万城山也是倒头就睡，很少和程凛碰面。 他已经有十多天没有回万城山，临走前给付姿交代了按时喂下鱼缸里的鱼。 付姿打小就没养过活物，仙人掌都能养死，更别说养鱼了。 至于要怎么照顾好鱼缸里的那两条一黑一白的蝴蝶鲤，交代的人说的简单，她也就是按部就班照做。 直到有天早上，她发现鱼缸里的那两个一黑一白的小东西，完全不动了，她想起程凛的脸，有点心慌。 随即用手机拍了照片，打算去市场看看。 想重新买两条一模一样的放回去，这样他就发现不了了。 正当她上班路上还在感叹自己的聪明才智时，得到了一条天塌了的消息。 她把照片发给方夏，结果方夏甩给她一条消息：“姿宝，你要破产了！” 预感事情不妙，赶紧给方夏回拨了个电话。 “夏夏，怎么我就要破产了？”她问的焦急。 电话那头的方夏：“那可是蝴蝶鲤，价值一千五百万，这鱼谁托付给你的？” 付姿无奈道：“他也没说这鱼这么贵，只交代了喂鱼，怎么就死了……” “他？那你还是尽早坦白吧。” 付姿叹息一声：“哎……” “自求多福吧，宝，挂了。”说罢方夏就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后，付姿不死心，她想去看看有没有长得很像的仿品，能不能减少下死亡数量。 两条死一条，她觉得起码还说的过去，都死了，多少显得她有点…… 随即打开手机，深吸了一口气，拨通了程凛的电话。 电话响了几秒后，接通了。 电话里传来一阵低沉的男声：“说！” 付姿神色有点紧张，强装淡定的笑道：“那个你最近工作什么的还顺利吧？” 程凛明显愣了一下，应声道：“嗯。” “你让我喂的那两条鱼，挺漂亮的，哪里买的？”付姿假装询问。 对面的人明白了，她在套话。 程凛沉声道：“死了几条。” “啊？没有！”付姿惊诧了一下，这人怎么猜这么准。 对面的人继续道：“死了几条？” 见瞒不住了，她索性也不装了，径直答道：“都没了。”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 付姿已经做好准备，等着对面的奚落。 良久后，程凛强压着怒意出声道：“无妨，我回来重新补！” 说罢径直挂了电话，付姿紧绷的神经这才松了一点劲儿…… 第59章 我还有信任的人嘛？ 她刚庆幸死鱼的事情解决了，还好他没发太大的火。 到达公司的时候，付姿瞥了眼旁边有点熟悉的保时捷718 停好车子上楼后，就发现华兴办公室今天格外热闹。 一进门就看到前台桌子上放着好多喜糖和一张请帖。 贺茜的办公室门关着，透过玻璃门，看到了林谦的背影。 几分钟后，林谦从贺茜办公室出来了。看见付姿刻意回避他的视线。 刻意走到了她面前，低头凑到她跟前，小声提醒道：“别忘了，我们说好的事情。” 说完也不等她回应，直接就很嚣张的走出了华兴的办公室。 他凑近付姿说话的时候，被贺茜撞了个正着。 林谦离开后，付姿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她刚才已经挑战了他的耐心。 没高兴几秒，新麻烦又来了！ 贺茜看她神色凝重，从办公室里走出来叫住她：“姿姿，进来一下。” 到了贺茜的办公室内，她却先一步开口：“贺董，这是有喜事？” 贺茜正准备告诉她，没想到付姿却率先开口。 “合川林总和宋市长千金下周婚礼，邀请我们公司去参加。” 付姿点点头：“嗯，好事，那贺董找我是？” “哦，老规矩，肯定是想找你一起去，这是个露脸的好机会。” 付姿本想下意识拒绝，可想起答应林谦的事，话到嘴边又换成了：“好。” 贺茜：“你跟合川的人很熟？” “不熟，有过几面之缘。”付姿赶紧抢答道。 察觉出她对合川的抵抗，贺茜没再问什么，而是换了语气道：“你要实在不想去，到时候再看。” 付姿明白了，这是安慰自己的话。 眼下最重要的是要怎么说服程凛，一起去参加宋羽霏和林谦的婚礼。 合川这段日子在太华名声大噪，以前因为林谦败掉的那些名声，最近因为跟宋羽霏的婚事，慢慢被找回来了。 就连看不起林谦的几个公司，也放下身段，去迎合合川集团。 请帖是合川派人去发送的，想拉近关系的公司，都是林谦本人去送的。 华兴最近在太华滑行的速度有点快，林谦借着抬举贺茜的名义，想去当面提醒下付姿。 晚上回到万城山别墅的时候，付姿以为和往常一样，家里只有自己。 一进门抬眼看到鱼缸里的一黑一白已经不见了，空空如也。 那就是程凛回来了！ 放下背包后，在客厅坐了一会儿，一直等着房间里的动静，却什么都没有。 坐着坐着不知怎么就睡着了，迷糊间，熟睡的人被开门声惊醒了。 抬眼就看到了半个多月没见的人，清减了一小半，俊美的脸庞上寒意又多了几分。 见付姿窝在沙发里，他冷声道：“回房睡，在这睡容易生病。” 付姿立刻坐直了身子，回应道：“没事，不困！” 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程凛也没吭声，就等着看她接下来会说什么！ 几秒后，付姿还是没组织好语言，这个口她怎么开都不合适。 明明林谦曾那么对自己，现在她却要开口求他去参加那种人的婚礼，说出来肯定会被他嘲笑死的。 程凛冷声道：“有事就直说！” 付姿泄气了，低声说：“月底有空吗？” “怎么？”程凛问。 付姿：“陪我去参加个婚礼，林谦和宋羽霏的。” “没空。”程凛脱口而出。 付姿就知道说了也是白搭，但还是不死心：“耽误你几分钟就行。” 程凛有些不解，一脸鄙夷的目光看着她：“你就那么想去参加这个婚礼？” “不想，肯定不想。”付姿下意识反驳：“可这不也是没办法。” “没办法？他威胁你了？”程凛的眼里闪过一丝厌恶。 付姿连忙摆手道：“没有没有，就是已经答应他了。” “什么？”程凛冷笑一声：“既然你答应了，自己去就行了，喊我做什么？” 付姿找不出圆谎的借口，憋了半天，说了句：“因为你是我男朋友吗，我不想让宋羽霏再惦记你！” 这个理由她自己说出来，都觉得很恶心，更别说听的人了。 此刻，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半晌，程凛俊美的脸上看不出神色，面无表情的说了句：“好！” 付姿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么轻松就改主意了？难以置信的观察着他的神色。 程凛当然知道她在扯谎，这个理由说的真的很烂。 明明半个多月前，喝醉酒念的还是程冽的名字？半个月不见，就对男朋友这个身份这么急着盖章？ 显然她有其他的事情瞒着自己！ 直接开口问，肯定问不出什么，不如以身入局看看她到底想干什么？ 付姿生怕他反悔，眼里藏不住的欣喜，补充道：“放心，耽误不了你多久，就出现一下就好。” 程凛面色如常道：“林谦逼你的吧？” “也不算逼，是交换。”付姿下意识脱口而出。 “交换？”程凛的眼底闪过一丝狐疑，取而代之的是不屑。 付姿：“他说他知道关于我爸的消息，只是还不确定真假。” “你为了一个不知道真假的消息，就可以做到这个份儿上？”程凛反问。 付姿：“只要是关于我爸的事，做任何事我都愿意。” 程凛嗤笑一声：“哪怕是和林谦那样的人做交易？” 感受到他无尽的嘲讽，付姿脸上一阵火烧，可也不能对着他发火。 强压着怒火道：“他只是想在太华求个生路，你是太华的天。” “一个只会利用女人的男人，能走多远！”程凛的语气里尽是不屑。 骂得是林谦，感受到嘲讽的却是付姿。 这人风格依旧，不咸不淡的一句话，刚刚好的剜在最痛处。 付国林的仕途离不开林雅文母家的扶持，不偏不倚正好落在她心底。 见她沉默，程凛提醒道：“和不信任的人为伍，翻车是迟早的事情。” 付姿破防了！ 她鼻头一酸，略带哭腔道：“我还有信任的人嘛？除了得到任何消息全力以赴，我还有别的办法嘛！” 一句“我还有信任的人嘛？”扎穿了他。 第60章 对方觉得是谎话，那就是谎话！ 付国林出事这么久，她的内心有波动很正常，可是没想到居然到这种地步了。 信任这件事崩塌很容易，可重建是需要花很大的精力跟心思。 他一直想尽快的将付姿推上高台，却忘记了她最真实的感受。 程凛觉得眼前的人就像炸了毛的猫，明明很温顺乖巧，却每次触及柔软处，都会炸毛。 两个人沉默了很久，一个在想怎么安抚她，一个惊诧怎么会跟他说这种话？ 程凛率先打破安静的氛围，沉声开口：“还是那句话，和不信任的人为伍，迟早会翻车。不过......” “你可以尝试下信任我，像小时候一样。” 付姿没等到的预期来的嘲讽，反而是一句“可以尝试下信任我，像小时候一样。” 想起小时候有次生病，春季花粉过敏了，脸上特别痒，医生给开了药涂。 可药需要按时涂，并且涂在脸上有印记，十三四岁的女生爱美，死活不肯涂。 就算是涂了药，也不肯出房间门，把林雅文和付国林急的一直转，怎么哄都没用。 实在没办法了，就去程家找程凛和程冽劝她。 谁知站在门口的兄弟俩无论怎么敲门，里面的人都不肯开，自尊心作祟的少女，听见门口程冽的声音，怎么可能开门。 察觉到她的异样，还是程凛让程冽先回去了，自己留在门口。 等程冽离开之后，外面的人敲门道：“出来，他走了。” 门里的人没动静，门外的人继续道：“你打算一辈子躲着他吗？” “没有。”里面的人半晌才出声。 程凛戏谑道：“那你是不打算活了？” “说什么呢，谁不想活了。”里面的人气急败坏道。 程凛一本正经的轻声哄道：“你给哥哥先把门打开好不好，我这样站门口喊，被程冽听到了也不好。” 一分钟后，里面的人才把门打开了。 两只眼睛肿成核桃，脸上因为过敏，一块块红色的小斑。 程凛进去后，拿起药先在自己脸上试了下，特意给自己涂了个白色的小胡子。 正在伤心的人看见他的小白胡子，还在做鬼脸逗她，噗嗤一个鼻涕泡就出来了。 见她笑出了声，程凛这才轻声哄道：“过敏严重会死人的？难道你真的不想再见我和冽冽了。” 付姿抽噎着答道：“可是这个药涂上太丑了，我要怎么见同学。” 青春期的女生对于容貌总是很在意，谁会顶着这么丑的东西去学校。 程凛给自己涂完，然后才给她脸上也涂了，小心翼翼的画了很多小兔子。 拉着她一起照镜子，看着镜子里的兔子，付姿的心情没那么差了。 可也过不了心里那道坎。 程凛没哄过人，耐着性子跟她解释，“明天开始，哥哥和冽冽陪你一起涂，有我在，我看谁敢嚼舌根子。” 付姿一想到要让程冽也涂成这样子，没忍住笑出了声。 可这样他不也就知道了吗？还是算了。 “算了，我自己涂吧。”付姿出声道。 程凛知道她担心坏了程冽的形象，也不拆穿，笑笑说：“没事，你要是担心冽冽看到，那哥哥陪你。” 这根本就不是陪不陪的事，程凛哄了很久，她这才同意。 第二天去学校，程凛果然给自己脸上用药涂了很多图案。 付姿把帽檐拉的很低很低，生怕路上的人看见，可进了班里，她愣住了。 全班至少有一小半的人脸上都涂了跟她一样的图案，大多数都是女生。 付姿看着看着眼睛就红了，那一个星期上下学，都是程凛在等她，当然这一个星期也没见到程冽。 等她回过神的时候，程凛已经上楼了。 想到这她也很诧异，以前那么信任的人现在怎么就哪哪都欠呢？ 信任就等于效率吗？ 很显然，不是，她要自己掌控主动权，不能一直跟着他的节奏走。 虽然刚才有那么一点尴尬，好在重要的事他答应了。 洗漱完回房间后，她的微信弹出一条消息，“地址给我。” 付姿没明白什么意思，打了个问号过去。 对方很久没回应，她思索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林谦和宋羽霏婚礼的地址。 给他发完后，自己就睡过去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窗外面下起了大雨。 一阵阵寒意有点侵入大脑，让大脑强制开机，看了眼手机，上午十点钟。 “糟了！”付姿惊觉自己迟到了。 还没给贺茜打招呼，慌乱的收拾好自己，就下楼了。 刚下去就吓了一跳，餐桌上坐着个修长的人影，罕见的吃早餐。 看她神色匆匆，桌子上的人慢悠悠开口：“帮你请过假了，今天不用去了。” “请假？”付姿反问。 程凛面色如常道：“这些日子连轴转，太累了，休息下。” 付姿不知道他怎么跟贺董说的，脸色一阵白，一阵红，紧张的神色全然被尴尬代替了。 “慌什么，吃饭。”说着推给她一份早餐。 她也没拒绝，索性坐下直接开吃。 大半个月都没休息，今天不用工作，那就正好休息下。 吃到一半，付姿有点好奇他是怎么跟贺茜请假的，前段时间方夏想约她一起吃饭，跟贺茜请假都被拒绝了。 半晌迟疑道：“你是怎么跟贺董请假的？” “这有什么难，直接请。”程凛眼睛都没抬一下。 付姿叹息一声，这说跟没说有什么区别？ “叹息什么？”程凛抬眼看了她一下，直接问道。 付姿：“我之前想和方夏去约饭，请假贺董都不给。” “哦，这样。”程凛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 付姿一言不发的看着他，似是等他的后续。 程凛轻笑道：“就跟她说你昨晚累了，早上起不来。” 付姿脸上愤愤不平，想开口反驳，刚开口就被打断。 “请假这种事，实话实说就行，说谎肯定不批。”程凛笑的肆意。 付姿有口难言，可他说的也确实没毛病，听着意思是他在说自己说谎？ “谁说谎了？”付姿反问。 程凛神色如常道：“说不说谎，不在于说的那个人，在于听的人。” “对方觉得是谎话，那就是谎话！” 第61章 你真恶心 这是什么强盗逻辑？ 付姿不满道：“独裁。” 程凛也不恼，只是淡淡说道：“那就自己站上去，当独裁的那个人。” 付姿小声道：“说的容易，站着说话不腰疼。” “坐着说话腰更疼。”程凛跟她对视。 付姿很快收回视线，不去看他。 下一秒！ 程凛慵懒道：“吃好了，跟我回趟家。” 原本打算休息的付姿，心又到嗓子眼，出声道：“这次的核心是？” “回趟家而已，没什么。”程凛淡淡道。 无事不登三宝殿，他平时看着也不像是爱回家的主，既然不说，那就不是什么很特别的事，随机应付就是了。 一个小时后！ 两人同时出现在程家客厅，身旁还坐着付姿之前压根就没见过的程清明。 “小叔，这我女朋友，付姿。”程凛这一次刻意加上了她的名字。 程清明神色晦暗不明，强装着淡定，笑的很夸张道：“好好好，漂亮，付姿？” 说着脸上的笑容停顿了下，转瞬即逝，依旧是很随和的笑容，甚至比程凛的爸妈热情度还高。 这让付姿觉得有点尴尬，只得强装淡定：“叔叔好。” 既然程清明回来了，那程冽呢？客厅里不见他的身影。 隔了好几年，她现在居然有点害怕见到程冽。 程凛见她神色紧张，就知道她在想什么，肯定是担心程冽会不会突然出现。 “爸，叔叔，我带姿姿去休息下，昨晚她没睡好。”说的坦荡。 程清松和程清明脸上一阵跑马灯闪过，只得回应道：“去吧。” 付姿此刻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万城山不能睡？跑到程家老宅来睡？这人想干嘛？ 不等她反应，人就被程凛拉上了楼，他腿长所以走的很快，根本不管身后的人能不能跟上？ 一进门把人拉进去，就反锁了房门。 付姿被他这个举动吓了一跳，略带恐惧道：“你做什么？这可是在你家。” “想什么呢？”程凛一脸鄙夷。 付姿：“你锁门干什么？” “不锁门，等着让我家里人知道我的女人惦记着我弟弟？”程凛说的直白，根本不带拐弯的。 付姿恼了，下意识反驳道：“我没有。” “没有，那你生气做什么？” 程凛一步步凑近她，直视她的双眼道：“生气是因为我猜对了吧。” 付姿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往后退了几步，不小心直接退到了沙发上。 倒不是害怕他真对自己做什么，楼下那么多人，肯定不会。 只是这个气场多少有点吓人！ 程凛转身跟着一起坐在沙发上，紧挨着她。 付姿下意识想起来，却被他一只手从肩膀上穿过，人被圈在臂弯里。 “等等！”耳边是程凛低沉的声音。 半分钟后，空间里安静的令人发毛。 程凛直接拿出手机，在通讯录直接点了拨通，而后放在自己耳边。 付姿没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直到她听到程凛喊了声：“冽冽。” 她像炸毛的兔子一样，伸手就想抢手机，程凛往后一躲，直接单手把人拉进怀里，一只手箍着她的身体，单手就让她动弹不了。 程凛把手机贴在她的耳边，挣不开也不敢出声，听到手机里跟程凛声线相似语气却完全不同的声音：“哥，怎么想起今天给我打电话了？” 程凛搂着付姿：“嗯，。” 程冽：“怎么了？” 程凛：“没怎么。” 程冽：“你不对劲？出什么事儿了？” 程凛看着怀里僵硬的付姿，把手机贴在她耳边，示意她可以说话。 她脸色白的吓人，眼里只有惊恐，付姿看不见自己的反应，可程凛看的一清二楚。 “喂，哥？” 手机里传来程冽清晰的声音，她听的很清楚，却不敢开口求救，和往常一样，只想原地消失。 看着付姿近乎破碎的样子，瞳孔中的怒意压低了一点。 重新把手机拿在自己耳边，淡淡道：“闲着无聊，看看你在干嘛？跟你女朋友在一起吗？” 付姿听到女朋友这三个字，脸色由白到红。 “她出差了，你找她有事？” “没事。”程凛答。 程冽：“我以为你出什么事儿了？” “我能有什么事，每天努力工作给你攒份子钱。” 付姿想挣脱他，程凛手臂更加用力，不让她逃脱。 手机里的程冽笑着说：“我们之间还用谈钱吗，就是很久不见想你了。” 程凛：“你结婚我们肯定会见。” “你今天怎...” 不等程冽的话说完，就被程凛打断：“我这边有事，先挂了，有空联系。” 没等程冽回应，径直挂了电话，随手把手机扔在桌子上，然后蹙眉去抓付姿的手。 她想挣脱又挣脱不开，气急了不管不顾的掐了下他的腰。 程凛扣着她的手腕，拿开覆在腰上的那只手，却又不让她远离自己分毫。 他坐在沙发上，付姿被迫坐在他怀里，越想挣扎他越不松手，反而挑衅道：“怎么？听不得他有女朋友？还是听不得他结婚？” 付姿用尽全力，想从他的手心里把手腕抽出来，却被抓的更紧。 程凛看着她的反应，恶念丛生：“你还真是贼心不死，程冽都快要结婚了你还惦记他？要是让周艺锦知道...” 她停止了挣扎的手，恶狠狠的看着程凛，骂了句：“你真恶心。” 程凛明显的愣住了，付姿从来没骂过他恶心。 他只不过是让她早点认清现实，程冽已经有女朋友了，并且很快就要结婚了。 她就这个反应？ 看来自己不但高估了自己在她心里的位置，也低估了程冽在她心里的位置。 付姿刚才是情急之下脱口而出，她静静地观察着程凛的反应，生怕他做出什么更离谱的事情来。 程凛眼里的苦笑一闪而过，怒极反笑道：“来日方长，你有的是时间适应。” 随后，付姿猛地抽出他掌心里的手腕，警告道：“疯子。” 起身欲离开，却被他反身卡在沙发上。 付姿警觉道：“你要干嘛？” 四目相对，身前的人笑的猖狂：“恶心恶心你。” 说着不等她回应，嘴角就被覆盖住了！ 第62章 你就那么喜欢程冽？ 不似以往那样放肆，只是轻轻一下，每一下问一次：“恶心嘛？” 被箍着的人无语…… 想尝试挣脱开，却纹丝不动，她一直不说话，身前的人就一下又一下，不停的问她：“恶心嘛。” 可付姿却怎么都答不出第二遍，偏头去躲，却更像是故意逗他。 她一刻不开口，身前的人就一下都不停，不紧不慢，“恶心嘛？” 论脸皮，她确实比不过，只得不耐烦道：“好好好，不恶心。” 可程凛依旧不依不饶，略带撒娇道：“什么态度，重来。” 继续亲了她一下，开口问：“恶心嘛？” 付姿不想看着他说，扭过头去压低声音道：“不恶心。”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了，他也停止了动作，像打怪胜利的小孩。 程凛这人就是这样，遇到让自己不爽的事情，那就反复品尝，直到把伤口撕碎重建，下一次就可以直接面对。 他明白如果自己略微矫情一点，肯定不会和她揪扯到现在。 如果她愿意，那就在一起；如果不愿意，那就晚点在一起。 空间安静了几秒后，他才松开了她。 门口有人来喊吃饭，付姿的大脑还在断片中。 还是程凛抬高了声音：“好！” 她这才反应过来，跟着他一起出门了，连略微凌乱的头发都忘记处理了。 下楼去了客厅，落座后，周佩君看了眼她的发丝勾起，看了眼程凛。 身旁的人瞬间明了，刚伸出手想帮她整理一下头发，付姿下意识躲了一下。 他的手停在半空，意味深长的看了眼付姿。 两秒后，她又重新坐直了身子，他抬手帮忙捋了下后面的头发，然后神色自如的给她夹菜。 付姿挨着他的身子有些僵硬，脸上却只能维持着礼貌的笑容，小情侣在程家人面前，恩爱异常！ 许是饭桌上清净，程清松开口问：“冽冽什么时候结婚？” 这话一出！ 付姿强装镇定，低头吃饭，根本无心再听接下来的答案。 她把头埋的很低，头发遮住了苍白的脸，手指冰凉。 突然另一只垂在身侧的手，被人握在手心里！ 大掌包裹的安全感，让她镇静了几分！ 程清明笑着说：“这得看人家年轻人自己怎么想，我说了不算。” “那你都不催催？”周佩君问。 程清明：“催什么？结婚是大事，急不得！” “冽冽整天泡在实验室里，还愿意挤出时间谈恋爱，这姑娘一定不错吧！”周佩君问。 程清明：“自己钟意的，怎么都好。” 话说到这儿了，程清明也想知道桌子上这两位是什么意思？ 几杯酒下肚，氛围松弛。 他开口问道：“阿凛和付小姐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这话一出！ 正在低头神游的付姿愣了一下，手里的筷子掉在了地上。 周佩君毫不掩饰厌恶的眼神，瞥了一眼付姿。 却被程凛正好落在眼底！ 她正要弯腰去捡，却被身旁的人拉住了：“坐好！” 喊阿姨重新拿双筷子，笑道：“肯定在冽冽和周艺锦前面。” 身旁的付姿愣了下！ 程清明见他神色慌张，戏谑道：“付小姐看样子还不知道要结婚的事？” 结婚？ 应该只是幸福长辈的话，付姿也没放在心上。 一旁的程凛解释道：“原本是打算求婚的时候再告诉她，现在惊喜没了。” 明明聊的是喜事，付姿却觉得寒意四起，一句话都不敢接。 察觉到她的紧张和不安，程凛没吃几口，就没了食欲。 吃完饭跟长辈们告别后，他就把付姿喊走了。 一出程家大门，程凛脸上的笑意瞬间全无，一把将人塞进车后座里，自己也坐了进去。 耳边传来低沉的男声：“你就这么喜欢程冽？” 付姿刚想炸毛，想起在程家房间里，收了脾气，面色如常道：“我早就不喜欢他了！” “那为何提起他，你就这么情绪激动？”他不答反问。 付姿：“情绪激动不是因为他，是因为你……” 话说了一半，戛然而止！ 程凛眼底的笑意一闪而过，轻声笑道：“没事，都过去了。” 随后启动车子，带她去了家私人订制的工作室。 一个小时后，出现在一处别墅门口。 “带我来这做什么？”付姿出声问。 程凛：“不是要去参加婚礼？来定套衣服。” 付姿眉头微蹙道：“他的婚礼也要这么重视？” “也对！” “来都来了，那就订几套衣服吧。”程凛无所谓道。 付姿：“不用！” 程凛：“中秋程冽回家，别让人觉得我苛待了你似的。” 本想反驳，可想起他之前的做法，便没再说话。 跟着进去了。 踏进院子的时候，程凛脸上闪过一丝轻嘲，低声道：“病得不轻。” 付姿没搭理他，只当他在发神经。 进去以后，别墅里面全是定制好的成衣，有轻纱系列，重工婚纱。 付姿有些迟疑！ 轻声问：“你确定中秋要穿这样？” 别多想，那都是别人已经定好的婚纱，这家工作室是我一朋友开的，手工定制，全球限量款。 说着房间里出来一位难辨雌雄的漂亮美人。 一开口才听清楚是一道男声：“我去，你怎么来我这儿了？” 程凛鄙夷道：“你这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漂亮男生娇嗔道：“去！” 付姿看的脸皮发麻，往后退了两步，漂亮男子伸出手道：“hello，美女，我叫沈词。” “付姿！”她伸出手笑道。 沈词美的让付姿挪不开眼，她见过的女生都比不过眼前的人。 一般形容男生都是用帅字形容，可看见沈词，付姿只想感叹：“好美，怪不得古人不说，美女，而说美人，原来美不分男女。” “你怎么想起到我这儿来了，平日里可是请都请不动。”沈词略带埋怨的看向程凛。 程凛受不了他这副样子，把头侧过去再找椅子，边走边说：“闲，过来给她做几套衣服。” “我说呢，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行了，少恶心人了，给她量尺寸。”程凛沉声道。 沈词还想开口问什么，程凛给了他一个眼神，立刻噤声！ 第63章 你的事，没有小事 沈词把人带进去量尺寸，这不是付姿第一次量尺寸了，可这次量的很仔细。 她不禁出声问：“为什么这次这么久？” “我动作慢，给美人做，肯定要仔细些。”沈词说着收起了工具。 量完后他把人带了出去，程凛依旧坐在沙发没动。 见他们出来了，程凛并没有起身的意思，抬眼看了眼沈词和付姿。 “从哪拐的美人？”沈词笑着问道。 程凛：“不干违法勾当，女朋友。” “啧啧啧……” “真难得，你居然有闲心带女朋友来我这？”沈词满脸的难以置信。 程凛：“你今天话很多。” 沈词明明记得自己刚回国开业的时候，喊了很多同学朋友来热场，只有程凛来他这待了不到十分钟就溜了。 至此再没上过门，就是给周佩君和程歆做衣服，他也没亲自来过。 看来眼前这位，对他来说，很重要。 沈词撒娇笑道：“以后常来，话就少了。” 付姿看着这人，难免心生疑惑，这程凛的包容性还挺强。 他还真是什么朋友都有，以他的性格，打死都不可能和沈词这样的人，成为朋友。 程凛看向若有所思的付姿，沉声问：“看好了吗？” 她愣了一下！ “没有，刚量好。”如实回答道。 “那再去多选几件，这里的材质可以自己选。”程凛说道。 付姿：“不用这么复杂，随便做就可以了。” 程凛：“能不能别什么都随便，有点自己的喜好不好吗？” 付姿哪里是没有自己的喜好，从付国林出事后，哪有心思去研究养护这些。 她很久没听到喜好这个词了。 轻声说：“这种小事，没必要大费周章。” “你的事，没有小事，每一件都应该认真对待。”程凛回应道：“行了，赶紧去选，别耽误时间。” 付姿没辙，更不想在这跟他争辩什么！ 沈词就看着两人在这你来我往，笑的说：“妹妹，我这有好东西，他都开口了，那就别客气。” 程凛：“选好点，别让他以为我破产了。” 沈词笑的开心，推着付姿就进到另一个房间，这里面全是各种各样做衣服的样衣材料。 半个小时后。 付姿看的眼花缭乱，有些没耐心了。 一旁的沈词看出来她的倦怠，就上前劝说道：“累了我们就先去休息一会儿。” 付姿也觉得有点疲惫，正好出去休息一会儿。 待两人刚出去坐下，别墅的门铃就响了！ 沈词抢先道：“应该是客人来拿衣服。” 踩着可爱的猫步就去开门了，来人正好是宋羽霏和林谦。 待看清门口来人是他俩时，付姿下意识想躲，并不想跟他们有正面联系。 可眼尖的宋羽霏，一眼就看到她了。 刚想上前挑衅，旁边一抹修长的身影让她止步。 林谦看到宋羽霏止步，嗤笑道：“怎么？旧情人见面，分外眼红？” 宋羽霏不想在程凛面前难堪，低声说：“你胡说什么？” “付小姐，你也来做婚纱？看来是好事将近啊。”林谦说的恭敬。 付姿刚想否认。 耳边传来程凛的声音：“同喜！” 在场的人脸色都变了，林谦笑的开心，是因为程家如果跟付家结亲，那合川吞下海晏，是指日可待！ 宋羽霏脸色苍白，是打死都没想到程凛居然真的要娶付姿？ 付姿神色忐忑是因为，这人睁眼说瞎话的功夫是真的一绝。 林谦不知道付姿有没有说动程凛来参加他的婚礼，随即想试探下他的态度。 放低姿态笑的谄媚：“程总，到时可得赏脸喝杯喜酒。” 程凛面色如常，看不出是喜是怒，只是淡淡一笑：“一定。” 吃了定心丸的林谦更开心了，一旁的宋羽霏脸色十分难看。 一是觉得林谦太丢人；二是觉得不甘心，明明该站在他身边的人是自己，凭什么让付姿捡了便宜？ 她不想在这久待，只好催促沈词：“我的婚纱好了没？” 沈词奉上标准的服务笑容：“好了，宋小姐，临近婚期，要不给您再量一下尺寸？” 宋羽霏有些烦躁，出声道：“不用了，拿衣服吧。” 沈词让她坐下稍作休息，自己去帮忙打包衣服。 沈词去前面打包衣服的时候，工作区域就只剩下他们四个人。 付姿和宋羽霏都想赶紧离开，一个觉得尴尬，一个觉得丢人。 林谦则沉浸在程凛答应喝酒的喜悦上，毕恭毕敬的站在他旁边，笑着寒暄。 许是今天心情好，程凛并没有嫌林谦聒躁，都是看不出神色，淡淡的回应。 两分钟后，衣服打包好了！ 宋羽霏一脸愤恨的看着付姿，从她身边经过的时候，低声说了句：“别高兴太早！” 付姿这人一直就是淡淡的，给人感觉索然无味，可倔强起来，那是什么事儿都做的出来。 她没有故意压低声音，而是刻意抬高了声音：“怎么？宋小姐心情不好？” 在场的人不多，可这声音全然落在耳中。 林谦不想惹事生非，刚拉拢好的节奏，要是被这个女人破坏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他赔笑道：“程太太，羽霏脾气急，不太会说话，您见谅！” 这话看似道歉，实则是为了堵住宋羽霏的嘴。 一旁的程凛眼里闪过玩味十足的笑意，伸手揽过付姿的肩膀，将她拉到一边。 宋羽霏脸都气白了，纤细的手指关节被捏的发白。 她想回怼出去，手臂却被林谦捏的发疼。 等出了大门，宋羽霏忍不了了，冲着林谦就发火：“你当狗当习惯了？” 听到这话，林谦哪里会忍？ 抬手就是一巴掌，警告道：“发疯也看着点场合，敢坏了我的事，有你好看！” 宋羽霏捂着左侧脸颊，脸上火辣辣的刺痛，不服气的骂道：“我说你心上了，急了！” “你给我听着，平日里你怎么作我都不管，可你要敢破坏我的商业计划，那你就是找死，就是宋仲山来了，也不好使。”林谦的语气恶毒。 宋羽霏恼了！ “你除了用些下三滥的手段，你还能干嘛？” 林谦不怒反笑道：“你往后是我夫人，我下三滥？那你就跟我一样下三滥。” 宋羽霏气的哑口无言…… 第64章 来这喝海水嘛？ 别墅内的人，还都双双被林谦那句“程太太”给唬住了！ 沈词突然反应过来。 来他这的客人都是做高定婚纱的，程凛是个例外，他日常的衣服大多数也是来他这定做。 所以没想到那一层，被林谦这么一提醒，他像是发现什么新秘密一样，转身死死盯着程凛的眼睛。 “我知道自己帅，再这么看要收钱的。”程凛面色不改的说道。 付姿感觉自己对他的判断好像错了，这人不但狂妄到目中无人，还很自恋。 沈词笑道：“你小子最好不要有什么事瞒着我。” 程凛察觉到他的疑惑，也没解释，转头看向付姿问：“选好了吗？” “嗯。” 付姿很少在买衣服上花这么久的时间，只想赶紧结束，就随意选了几样。 程凛示意沈词，想知道她选了多少？ 沈词伸了三根手指。 全程两人都没说话，付姿看着他们进行肢体语言交流。 出声问：“什么时候走！” 程凛不答反问：“去哪？” 付姿一时间也不知道去哪，可对方在问？自己只是想离开这里。 随口而出：“饿了，去吃饭。” “好！”一旁的程凛笑着站起身，走到她跟前，看起来心情貌似不错。 侧头给一旁的沈词说：“先走了。” 随后两个人就从别墅里出来了，付姿的脸色很难看，还在别扭刚才的事。 果然一出来就绷不住了！ “这是家什么店？”付姿出声问 程凛：“衣服店。” 付姿脸憋的通红：“明明是婚纱店。” “在我眼里没区别。”程凛说的随意，“都是衣服。” 付姿一脸无语…… 见她不说话，程凛觉得有趣，想逗逗她：“不高兴？这是介意那句程太太？” 付姿是初次听这个称呼，有点恼了！ “谁介意！” 程凛看她气急败坏的样子，轻笑道：“那就是不介意。” 说着轻咳了一声！ 低声说：“看来你还挺满意这个称呼。” 付姿想找补回去，故意反驳到：“得意什么，又不是只有你一个姓程的。” “好啊你，还敢惦记他？”程凛眼里闪过一丝怒意。 “谁惦记他了？我早都不喜欢他了！”付姿下意识脱口而出。 刚说完就后悔了…… 这是第二次点进他挖的坑里面，立刻选择了闭嘴。 程凛也不生气，不怒反笑道：“我说是谁了嘛？” “怎么你人跟我在一起，满脑子都是他？” 付姿生怕自己再说错话，内里憋了一肚子火气！ 嘴里嘀咕了句：“不提他能死。” 程凛眼里的怒意压低了一分，他略带警告道：“急什么？等他们回来你慢慢消化。” 全程没提程冽，可句句都是程冽，两个人都在掩饰不住的时候，企图用程冽来避开尴尬，可往往这样，更尴尬！ 拿到车子后，程凛罕见的帮她拉开车门，把人塞进去。 自己则去了驾驶位，带她开往城市边缘！ 付姿感觉到这个方向是出城的方向，她出声问：“去哪？” “吃饭。”驾驶位的男人根本没看她，只是目视前方。 “不饿。”付姿脱口而出。 程凛轻叹一声：“刚才不是你喊饿，走吧，到饭点儿了，在我家肯定没吃好。” 容不得她拒绝，车子继续往前行驶。 没开出去多远，程凛给车里放了首音乐，两个人一路都没说话。 付姿偶尔瞥见他侧脸微扬的嘴角，就知道这人又在暗爽。 当然，他到现在还在臭屁那句“程太太。” 程凛戴着墨镜，从后视镜里一直盯着副驾驶的人。 从生气到平息，从无聊到睡着，悄无声息的被她的小动作逗笑了一路。 副驾驶的人也只是偷偷瞄两眼主位的人，每次偷偷的眼神，都被他抓着正着，可自己全然不知。 一个小时后…… 已经到了城市边缘，这里都是原生态的海域，只有少部分被商业开发了，大多数都还是原本的样子。 停好车子后，副驾驶的人毫无察觉，睡的很香。 被人轻弹了下脸颊，才忽然惊醒！ 睁眼就是海上落日余晖的景象，侧头就看见程凛笑的肆意。 “醒醒。”夕阳洒在他的身上，给整个人都落上了一层温柔的气息。 付姿眼前的挡光板早都被拉下来了，她解开自己的安全带，拉开车门下车了。 夕阳洒在海面上，波光粼粼的海面很漂亮，程凛近期的烦扰都被“程太太”治愈了。 下车后，见她背对着自己，面向海岸，黑色的发丝随风轻轻舞动。 这就是他的程太太？ 刚被眼前的画风震撼了那么一点点，下一秒！ 眼前的人转身来了句：“来这喝海水嘛？” 付姿的肚子很应景的响了几声！ 惹得程凛勾起唇角：“身体很诚实。” “跟我来！” 五分钟后，两个人进了一家海边民宿，风格是极简风的装修。 餐厅里摆设的桌椅并不多，用餐的人也不多。 服务员带两位进了间包厢，里面摆了四副餐具。 程凛随意的找了位置就坐下，点了十几道菜。 付姿提醒道：“你打算喂猪么？” “喂你！”程凛眼皮都没抬一下，划拉着手机。 十分钟后，包厢的门被推开了。 付姿探头看过去，是熟悉的身影贺茜，可跟在贺茜身后的还有一位不认识的人。 两位都只穿着浴袍，头发还略带水珠就这样出现在他俩面前。 一旁的程凛头也没抬，开玩笑道：“打扰你俩了。” 原本很随意的男人，看见他身边还坐着人，吓了一跳！ 退后了几步，把身上的浴袍裹紧了些，略显惊恐道：“带妹妹来，不早说。” “纠正一下，女朋友。”程凛满不在乎道。 来人是季淮晟，不可思议的上前打量了下付姿，伸手笑着打招呼道：“季淮晟。” 付姿刚伸出手，准备握手回应。 旁边的程凛很随意的一巴掌就把季淮晟的手打到一边去了：“去。贺茜还在这呢！” “小气。茜茜没这么小心眼。”季淮昇嘟囔着。 他从椅子后面直接跨过去，坐在付姿旁边。 看到贺茜，付姿下意识站起身道：“贺董好。” 眼神里略带惊诧，“你怎么在这？” 没等程凛说话，一旁的季淮昇抢先道：“这就是茜茜的店。” 贺茜回应了付姿一个笑容，示意她坐下，应声道：“非工作场合，叫我茜姐就行！” 第65章 占便宜没个大小？ “不要脸！” 程凛笑骂道：“占便宜没个大小了！” 贺茜把付姿按在座位上，不服气回怼道：“怎么就占便宜了？我比姿姿大，喊我一声姐，怎么欺负人了？” “我比你俩大！” 程凛面色不改，伸手把季淮昇的椅子和人，一起从她身边挪开。 言外之意大家都听明白了！ 包括当事人付姿，她一时间不知道该回应谁，向贺茜投去了求救的目光。 贺茜自然接收到了她的求救，岔开话题说：“行了，俩大老爷们欺负小姑娘干嘛。” 季淮昇把手搭在贺茜肩上，贺茜也没反感，而是任由他的手摩挲自己的肩。 付姿有些疑惑地看向贺茜，低声问：“他是？” 贺茜被她的反应笑翻了！ 随即出声说：“妹妹？我跟他穿成这样出来，你问他是谁？真是可爱！” 一旁的程凛轻笑着说：“她不像你俩！” 付姿这才反应过来，之前程凛跟贺茜在电话里说的老季，就是眼前这人。 想起那天他的话，付姿的脸又红了。 季淮昇打趣道：“是你不行吧。” “我行不行，你说了不算。”程凛脸上神色淡然，说着看了眼付姿。 她避开他的视线，就知道这人没憋好屁，居然就这么跟这人待了一整天？ 付姿的肚子重新发出警报。 贺茜在桌子底下踢了下季淮昇，示意他闭嘴。 “吃饭吃饭！”季淮昇想缓解下氛围，轻声问：“这是第几个了？” 此话一出！ 程凛的脸上瞬间笑意全无，阴沉着脸说：“你再说下去，我不介意把你拜佛的视频发给茜茜。” “别！我错了！” “开玩笑！”季淮昇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样，隔着桌子就要去堵程凛的嘴。 “拜佛！” “拜佛！” 贺茜跟付姿同时出声道。 她们都好奇一个拜佛，就能让季淮昇破防？到底是什么样的视频？ 谁知季淮昇赶紧打断道：“没事，意外。”他的脸肉眼可见的变了色。 眼神里透着恨不得吃了程凛的感觉。 一旁的程凛想到拜佛，就笑的整个人都在发抖。 付姿很少见程凛笑成这样，可季淮昇的脸黑成那样。 想来应该不是什么好事，就自作主张岔开话题。 主动出声问：“吃完饭做什么？” 程凛抬手看了下时间，出声道：“回家。” “急什么？正事儿还没说。”季淮昇抢先道。 程凛：“你那算哪门子正事？想去就去，找正主。” 季淮昇根本不搭理他，直视付姿道：“漂亮妹妹，帮个忙。” 付姿有些不理解，应声道：“我能做什么？” 季淮昇不好意思笑道：“我想去合川的婚礼。” 反应了几秒！ 付姿呆呆答道：“那你应该去找林谦。” 季淮昇央求道：“这不是隔了好几个地方，才找的你。” “他比我更好使！”付姿指着身旁的程凛。 季淮昇冲程凛翻了个白眼，不满道：“他？求过，不答应。” “说是你同意他才同意！” 付姿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程凛，这话能是从他嘴里出来的？ 程凛对上付姿的目光，毫不慌乱地说：“尊重你意见，不想贸然带人去，给你难堪。” 这什么话？ 付姿慢半拍道：“那不是我的婚礼，搞得我是当事人一样？不过喜事，只要是真心想祝福的，也没人拒绝。” 季淮昇乐了！ “还是妹妹爽快。” 四个人吃完饭后，贺茜想留付姿和程凛住一晚。 却被程凛拒绝了！ 开车回万城山的路上，付姿率先打破车内的宁静。 “婚纱店的事？” “重要吗？”程凛反问。 付姿说：“我需要一个解释。” “那家店是沈词的！”程凛面无表情道。 付姿出声问：“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程凛面色如常：“订个衣服而已，哪那么多话？” “可那是婚纱店？” 程凛：“都是衣服，沈词也会做礼服。” 付姿没说话。 程凛又起了逗弄她的心思，故意反问：“你怎么不问问程…太太？” 付姿瞥了眼他，没好气道：“林谦的话也要听进去么？” 程凛也不恼！ 轻笑道：“你不是照办的挺好，还在乎听不听。” 不轻不重的话，稳稳的砸在付姿心上，想开口反驳，发现没有余地。 见她不说话。 程凛重新换了话题：“中秋程冽回来。” 付姿没想到他突然提起这个，出声说：“给我说这个做什么？” 程凛：“别忘了，你是我女朋友！” “我不是说过……” “我话还没说完。” 两个人同时出声说。 “那你说。”付姿补充道：“一次性说完！” 程凛用余光瞥了她一眼，开口：“他带周艺锦回来，你也要去我家，以我女朋友的身份。” 付姿：“一定要我去吗？” “家宴，你说呢。”程凛淡淡说道。 “我需要做什么？”付姿反问。 程凛：“不用做什么，演好我女朋友就可以，别失态。” 最后三个字，压的很低。 付姿自然明白他什么意思，深吸了一口气道：“我知道了！” 回去的路上，程凛车速刻意放的很慢，一个小时的路程走了两个小时。 到达万城山的时候，车里的人已经睡着了！ 程凛正在犹豫要不要叫醒她，付姿却梦到自己掉进悬崖里了。 梦里她跟着方夏，还有顾哲一起去攀岩，爬着爬着掉下去了。 惊醒的时候，付姿正是张牙舞爪的样子，手刚好抓着程凛打算叫醒她的那只手。 睁开眼，四目相对！ “你干什么？” “你干什么？” 两个人同时开口问。 “到了。”程凛沉声道：“看你睡的香，准备叫你。” 付姿的手还落在半空！ 回神后赶紧松开了还抓着程凛手腕的手，自己慌乱的解开安全带。 赶紧下车透一口气！ 梦里掉进悬崖还心有余悸，睁开眼就是自己抓着程凛的手腕。 只想赶紧回去洗掉这一天的疲惫，往前刚走了几步！ 就被身后的人叫住了。 “等等！” “明早我送你。”程凛出声道。 付姿下意识反驳：“不用。” “顺路！”留下一句话，程凛也没等她回应，直接回去了。 第66章 谁说要砸场子了？ 第二天早上，为了避开某人，付姿特意起了个大早。 收拾完后，直接出了大门。 一出门就看见有人比她更早，想绕也绕不开。 “走吧。”程凛面无表情道。 付姿大早上，也没什么表达欲，干脆闭嘴照做。 到华兴的时候，又被刘萌撞了个正着！ 不过这次学聪明了，总算是坐实了华兴真正跟海晏有联系的人。 华兴从重新换血之后，在贺茜的带领下，逐渐在太华杀出一条新路。 员工们也不似之前那般放纵，贺茜比华冠良大气，接手华兴以来，所有员工在原有薪资基础之上，再加年营业利润的百分之十！ 三天以后。 合川集团和宋仲山千金宋羽霏的婚礼现场！ 这位新市长上任，很多人都不知道付国林的结果，不敢盲目站队，也不敢得罪。 太华大大小小的人物，都来到了现场！ 有人是来瞧热闹的，有人是来看站队的，当然也有人是纯来搞事的。 宋羽霏以往都是很高调的打扮，今日结婚却不似以前，简约的缎面礼服，低调又不失贵气！ 不得不说沈词真的是审美很绝的人，他把宋羽霏的优点用低调衬托起来了。 付姿跟程凛一起去的！ 两人都很随意，没有刻意打扮去抢人风头，可程凛那张脸，摆在任何地方，很难让人不注意。 来客的视线大部分都落在程凛跟他身旁的小姑娘身上。 一个惹人挪不开眼，一个温柔又锐气十足，都没有太过华丽的打扮，简简单单出场。 林谦和宋羽霏在门口迎宾！ 同时看见程凛和付姿的时候，一样的目瞪口呆！ 都知道程凛一惯是从不参加这种场合，现在却出现在林谦的婚礼上。 这无异于是给合川免费加码。 有些人什么都不用做，光站在那就价值连城。 恰巧程凛偏偏生在这样的家里！ 可再看一眼旁边的付姿，宋羽霏心里恨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自己如今是合川未来老板娘，在太华虽不比海晏太子妃那么身价高，可也大大小小压了很多老板娘。 再加上想起林谦的警告：“不能失态。” 只好把自己的火药收起来了，换了很标准的富太太微笑：“你好，程太太！” 付姿没想到她会用这种方式自取其辱，忍着恶心故意往程凛身边靠了靠，压低声音道：“你好，林太太！” 宋羽霏的脸色像跑马灯一样，控制不住的一阵绿一阵红。 程太太还有待商榷？ 可林太太却是实打实的！ 还没等付姿开口，一旁的程凛就护上了，面无表情地说：“林太太慎言，付小姐还未曾与我成婚，平白无故坏人名声不好吧？” 宋羽霏刚想开口，就被林谦拦下来了。 “闭嘴！” “程总今天能赏脸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已经很给脸面了，少在这胡说八道！” 林谦门清儿，付姿还没被海晏公开承认，当日在沈词那，只是为了恭维程凛，才喊了一声“程太太。” 可当下这样的局面，是不能乱说话的，稍有不慎就会被人捏住把柄。 若传到程家长辈那里，程凛吃了瘪，他能捞到什么好处？ 很显然，不但什么都没有，而且如果追究起来，他就是源头，这么大一口锅，林谦没胆背。 宋羽霏觉得脸上挂不住，自己好歹也是危机市长千金。 林谦非要在一个外人面前伏小做低？既然你们都护着她，那今天非得让她难堪不可！ 她心生一计，淡淡笑道：“是我鲁莽了！” “竟不知付小姐和程…总的关系，这般复杂。” 付姿看她的神色就知道，宋羽霏肯定想方设法给她挖坑儿，只是目前不知道这坑在哪？ 她笑而不语，牵着程凛的手却一刻都没松开，抬手故意在宋羽霏眼前晃了晃！ 然后凝视了她几秒，轻蔑一笑，也不言语。 这赤裸裸的挑衅，已经惹怒了宋羽霏，她气的呼吸都有些不平稳了，耳根子红透了！ 可一分钟后，她也同样回应了付姿一个笑容，用口型比着：“祝你笑到最后。” 付姿预感不妙，向程凛投去了求助的眼神，低声道：“要不先走吧？” “不是你要来的？”程凛反问。 付姿：“已经来过了。” 程凛的侧脸依旧耀眼，云淡风轻道：“你的好朋友好像有事要招呼你？你不玩玩？” “玩？”付姿投去一个看傻子的眼神，疑问道：“这好歹人家婚礼，砸场子不好。” “谁说要砸场子了？” “那你说玩？”付姿不答反问。 程凛不怒反笑：“不是？我在你那就那样的形象？” “反正破坏力不低。”付姿压低了声音。 …… 程凛一脸黑线，转而笑道：“看来你对我了解的还是不够多。” 付姿没说话。 程凛却突然凑到她耳边：“以后要多进行深度了解。” 说完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恰巧落进宋羽霏的眼里。 嫉妒使人面目全非，这话一点都不假。 宋羽霏在自己人生这场婚礼上，把聚光灯都交给了别人。 宾客落座后，婚礼如期进行，一切都很顺利。 到了扔捧花环节，宋羽霏却接过话筒，当众宣布：“她要把捧花送给一个人。” 一般这种环节都是送给自己最好的朋友或者闺蜜之类的。 大家都在等她要送的那个人是谁？ 程凛跟季淮昇在场外，跟合川的股东聊下阶段发展。 婚礼场内，宋羽霏却拿着话筒隆重的介绍今天接捧花的人。 有不知情的员工低声说：“到底是千金，扔个捧花，搞这么多幺蛾子。” “你懂什么？看她这气势，说不定是要搞死对方。”一旁看热闹的人说。 “没听说宋羽霏有多好的朋友啊！” 正当大家纷纷猜测的时候，答案已经出来了！ “有请海晏集团的程太太，也是我最好的朋友付姿小姐！” 底下一片哗然！ 众所周知，海晏集团的太太们从来都是不冠夫家姓的，程老太太去世多年，程清松的夫人姓周，那这位姓付的是？ 其他人不知道疯没疯，作为主办方的合川集团太子林谦先疯了…… 第67章 属乌龟的？爱背壳？ 台下都在寻找那位神秘的“程太太。”却迟迟不见身影。 林谦赶紧上前抢过宋羽霏手里的话筒，解释道：“羽霏今天喝酒了，都是醉话，结果太高兴，开心傻了。” “大家吃好喝好！” 草草了事的解释，已经是极力挽回了。 碍于宋仲山在前，不好当场发作，喝醉已经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补救措施了。 宋羽霏不肯撒手，她就是要把付姿架在火上烤，程家不会认她的。 谢禧赶紧把刚才的事情告诉了程凛。 还在场外谈话的人立刻起身朝婚礼场馆内狂奔而去。 聚光灯不偏不倚刚好照在付姿的脸上。 都不用解释，大家瞬间明了这就是妄想嫁进程家的付小姐！ 在场的两个人都碎了。 一个林谦！ 一个程凛！ 前者后悔娶这么个疯子真的是败财运；后者心疼场馆内有只兔子碎了。 他无比后悔答应带她来这，却没护好她。 三秒后！ 婚礼现场的灯光全部熄灭，昏暗的空间内，程凛一眼就看见付姿的脸色苍白站在原地。 众目睽睽之下，他几步就走到付姿跟前，伸手将人揽在身后。 因为是婚礼现场，合川为了扩张声势，特意请了多家媒体报道。 闪光灯拍下的，除了错愕的付姿，还有一心只想把她拦在身后的程凛！ 可程崇英生平最讨厌的就是程家人曝光在公众视野内，连买的宅子都是明星和暴发户禁止购买。 宋羽霏今天这一下，无疑踩死的是两个人，可程凛只觉得对不起她。 少年时，是自己把她置身于人前，这一次，还是他…… 本想拉着她直接离开，可离开之后呢？ 犹豫了几秒！ 他环视四周，找了一家官媒，对着镜头毫不避讳道：“她是我程凛的女朋友—付姿。” 他没有用海晏集团的名号，也没有将她附庸给谁，而仅仅只是把他们的关系公之于众！ 身后的付姿，还没反应过来！ 就听见程凛的女朋友几个字，不可思议的看着他的背影。 上前制止道：“你疯了！” 程凛根本没理她，淡然地对着镜头做完整个流程。 才转身把身后的人扯到身前，大方合影！ 今天来的媒体怎么肯放过这么好的机会？能拍到海晏继承人和他的官宣女朋友。 从来没有面对过这么多镜头的付姿，一时间被闪光灯闪的有点尴尬。 她面对镜头没有程凛那么熟练，任由他挡在前面。 人潮过后。 程凛已经将人拉进自己的车里，利索的锁了车门！ 付姿一脸无语的看向程凛：“你是不是二？” 反观人家，一脸无所谓道：“咋了？” “你跟媒体胡说八道什么？” 程凛还是那副面孔，毫不在意道：“我没胡说！” 付姿：“你完了。” 程凛有被她的智商感动到，都这种时候了，毫不担心自己的处境，居然还操心他完没完？ 怕气氛太过沉重，他笑着说：“操心操心自己吧，小心走路上被人划脸。” 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开玩笑？ 付姿觉得他不可理喻，生气道：“你是不是真的不知道你爷爷会把你怎么样？” 程凛点燃了根烟，隔着烟雾淡淡道：“知道。” “那你还那么做？”付姿反问道。 程凛吐了一口烟，良久后开口：“你别管了，哥这次不会让你一个人面对的。” 付姿知道他要面临什么！沉默不语！ 程凛见她不说话，故意逗她：“怎么？担心我？” “别苦哈哈的，开心点，我知道怎么应对！” 付姿低沉着声音说：“对不起。” “怎么又来？”程凛有点生气：“你又对不起谁了？” 付姿还没开口，就被抢先截胡：“收！” “少来那套如果什么……什么……我就不会……怎么样？” “你听着，有没有你，宋羽霏该整我还是会整我，不管你是黎姿付姿赫姿一万种姓氏的姿，他整我，跟你没关系。” “别什么锅都自己背，又不是属乌龟的，那么爱背壳？” 说罢还给她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他笑的越开心，付姿心里就越难过，实际上这种难堪她早受过不止一次了，现在已经免疫了。 无非是走路上难堪些，她又不是没经历过，只是有人看扁了她的承受能力罢了。 程凛怕她心理负担太重，刻意说的轻松，付姿知道他要面对什么，于心不忍。 低声祈求道：“能不能重新开个发布会？” “你当记者是我爹？”程凛反问道。 付姿：“你别因为虚无缥缈的东西失了程老对你的赏识，不值得。” “真正的赏识不用价值交换，再说，我也没打算拿你换。”程凛说的坦然。 付姿的内心却不淡定了，她急切道：“我根本不在意别人怎么看我，我只想查清我爸爸的事。” “我在意。” “爸爸的事情要查清楚，可别人也不能小瞧了你。”程凛语气坚定。 付姿听出来他是认真的，追补道：“其实你真的没必……” “闭嘴！” 话都没说完，就被程凛打断了。 付姿知道他的性子，没再多说什么。 见她不说话，以为自己刚才的语气吓到她了，放软了语气：“待会请你吃五盘兔头，别气了行不行。” 本来没生气，被五盘兔头着实气笑了！ “十五盘！”付姿故意夸张道。 看着她露出笑脸，程凛悬着的心这才放下了。 藏不住的开心，笑道：“行！” 另外一边可就没这么欢喜了。 合川集团上下召开会议，商讨怎么应对此次危机。 只有宋羽霏不以为然！ 她觉得自己做的很正确，光明正大的断了付姿的后路。 程家是什么样的地方？她宋羽霏进不去，别人也别想进去！ 付姿不是喜欢以程凛女朋友的身份自居，那就送她把大的。 可没高兴多久，就刷到一条程凛女朋友的官宣新闻。 原本是自己结婚的喜事，现在却成了程凛跟付姿官宣的免费宣传活动？ 她看着镜头里程凛大方的承认他们二人的关系，心里一阵酸涩。 可她也知道，很快，他们两个的痛楚绝对大于她现在的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