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可柔弱》 护她 “公主,前面再有十里路,我们就到京城了。” 一条官道上,一辆马车的车轮声在两边全是树林的静谧之中显得格外响亮,让人听着就知道是辆有钱人家的马车,非富即贵,但定眼望去,却能看见马车也不过如此,并非豪华气派,还颇有些廉价掉分的感觉。 然,即便是马车外观看着有些破烂不堪,可里边却是非常舒适温馨,蓝白色的锦绣罗缎似作窗帘围了整个马车的里边,和马车的外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里边,白色貂毛做成的毛毯上躺着一位风华绝代的人儿,她秀雅绝俗,自有一股轻灵之气,肌肤似雪,长长的睫毛犹如两道扇形的阴影遮住了原本灵气十足俏皮且又天真清冷的眸子,随着呼吸似乎如蝶羽一样在轻轻颤动。 却是在听见外面马上喊话声微微睁开了眼眸,从一片朦胧逐渐变为纯真无澈的清冷,细眼看去便能瞧见这清冷之下隐藏的轻灵俏皮。 她,便是启明国的三公主,程若灵。 她素手掀开门前帘子,从里面轻轻走出来,着实把一旁随行的麟天给吓了一跳,连忙叫停车夫,神色担忧的看着已经站起来的程若灵:“公主,小心些,别摔着。” 麟天翻身下马,立刻用自己的手去托着程若灵,程若灵也顺着他牵自己跳下马车,而后便自行几步,似在呼吸新鲜空气看风景,好不惬意。 麟天一直跟着她,小心翼翼的护着,生怕她不小心摔了似的,却是听见程若灵的声音自前方传来:“父皇可有派人?” “陛下早已派人前来接应,兴许不出一个时辰便可碰面。” “那严贵妃那边可有动静?” “暂时没有动静,只是为了防患于未然,我们还是早些回宫的好。” 程若灵出宫的这两个月,严贵妃可没少派人前来刺杀于她,不过都是些跳梁小丑,让麟天随便动动刀子就没了,她也没有多么在意,可现在她就要回宫了,那可就不能放纵严贵妃了。 “严贵妃只要见我一日不死,她便不会罢手,麟天,这段时间辛苦你了。”程若灵对麟天甜甜一笑,清冷的眸子里充满了感激。 说真的,她感谢麟天这么久以来对她的保护,无时无刻不在她身边护她宠她。 对于程若灵的笑,麟天心里很甜,一抹宠溺温柔的浅笑自他的嘴角盛开:“保护公主是麟天的职责,公主无需感谢麟天,只要公主无恙,对麟天来说就已经很满足了。” 自从陛下派他来保护公主这三年来,他看到了这个女孩儿的所有,她的一颦一笑都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脑海中,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要看见她不开心,他的心便会很疼,而只要她开心快乐,他的心里就像是吃了蜜一样甜。 他的职责便是保护公主,哪怕是用他的生命他也愿意,只要她平安无事,便可。 “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很感谢你,等回了宫,我便让父皇给你加官晋爵,可好?” “不好。麟天不想加官晋爵,陛下给麟天的职责就是保护公主,那便不能让陛下失望,如若让麟天当了官,那边不再是公主身边的一把刀,一块盾了,麟天不想这样。而且麟天已经习惯了保护公主,习惯了在刀口上过日子,若是让麟天去当官,这简直就是在折磨麟天,所以还请公主收回成命!” 麟天想也不想就直接拒绝,他不想当官,一点也不想,不仅仅是因为他不适合官场,更有一点,那以后就不能见到公主了,也不能随时以保护公主的身份护着她了。 单是公主在外的这两个月就已经是接到了两起刺杀,他不敢想象,如若他不在公主身边护着,换做别人能让公主毫发无伤么? 不行,他不会放心那些人,只有他在公主身边,他才觉得放心,他要护她一世,这是他当时答应陛下的,也是自己的承诺。 程若灵微微歪着脑袋,细细的回想他说的话,最后点头:“是啊,如果真让你当了官,还是折磨你了,那行吧,既如此,我就不让父皇给你加官晋爵了,只是你不想当官,那给你什么好呢,金银珠宝?” 程若灵又陷入了沉思,这让麟天即无奈又好笑:“公主,麟天什么都不要,只要公主安然便可。” 似乎没有听见麟天说的,程若灵依旧低着头思考,那模样真的让麟天宠溺至极,公主什么都好,但有些时候就是喜欢犯傻,不过不管是公主的那一面,在他眼里就是可爱。 公主受惊了 突然,一支冷箭破空而来,直面逼向程若灵,这让程若灵和麟天同时反应过来,那本泛着迷糊的眼眸也逐渐冷了下去,麟天更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程若灵跑过去:“公主小心!” 麟天揽着程若灵往旁边撤去五米,正欲放松之际,十几名黑衣人便从四面八方涌来,对着他们便是毫不留情的下手,但全都是去对付程若灵,毕竟他们的目标是她。 麟天将程若灵护在身后,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他杀一双,只要是对公主有害的人,他都不放过。 而对于他这样的气势和杀伐,让那些黑衣人有些畏惧,这个人的武功实力在他们之上,看来他们不能恋战,得速战速决回去复命。 “不可恋战,只要杀了程若灵便撤!” 程若灵被麟天护在身后,本来是非常淡定的,却在听见这话的时候,眸子一冷,接住因打斗飞起来的树叶对着说话的那个人脖子掷了过去,闷哼一声,那人的脖子就出现一条口子,随即鲜血便渗透出来,那人也跟着倒了下去,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从他那双瞪大的眸子中可以看出来他的那种错愕和不可置信,兴许他连到死都没有想过,程若灵居然会武功! “大家小心,程若灵会武功!” 身边的人见同伴倒下去,他才恍若初梦,跟着就喊了一声让大家小心为上,他们接着任务就是杀了程若灵,可是也没有人告诉他们,程若灵会武功啊。 程若灵拍了拍手上的灰,冷漠至极的一一扫过眼前的黑衣人:“本公主本来不想出手的,你们非得逼本公主,既然如此,那就上路吧!” 她和麟天相视一眼后,非常有默契的趁黑衣人没有反应过来杀过去,两人的身影任意穿梭在黑衣人之间,每经过一人便溅起一朵妖冶的血花,紧接着那人也应声倒地。 可尽管如此,那些由鲜血形成的曼陀罗花也没有半分沾染他们两人的双手,甚至连衣角都未曾抓住。 没一会儿,十几名黑衣人全部倒下,只留下程若灵和麟天一南一北背对而立和满天飞舞的树叶。 麟天回头,看也没看地上的尸体一眼,径直向程若灵走过去,从怀里掏出一张手帕递给她净手:“公主,擦擦手吧。” 针对自家公主会武功这件事,他是知晓的,可以这样说,知晓他家公主会武功的人,只有他,唯一的一人。 而且公主在别人面前一直都是体弱多病的,是个柔弱的女子,就连陛下都一直认为公主身子弱,需要靠药物维持生命,却不知身子弱的三公主是个会武功的绝世高手,只是她隐藏极好,叫别人看不出来罢了。 两月前,公主就是因为身子弱需要寂静的地方休养,否则她的寒症和咳疾将会复发,陛下担心公主的病,所以特意让人找了一处空气清幽,静谧的庄园让公主去调养生息,经过两个月的休养,身子确实比以前好了许多。 而此次同行的只有他一人,这是公主要求的,她说她的身份特别,如若出宫的消息被有心人知晓了会引人注意,特别是像严贵妃这样的人,但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还是让严贵妃得知她离开皇宫的消息,继而派来杀手置她于死地。 可严贵妃怎么也没有料到公主会武功这件事,所以她暗地派来刺杀的两波杀手都被他和公主解决了,现如今又是一波,看来严贵妃还真是执着的可以。 程若灵接过他抵来的手帕,细细的擦擦手,尽管身上没有半点污渍,手上也没有一丝灰尘,也非常嫌弃的擦了手将手帕扔向一边:“真的是,可累坏本公主了。” 手帕被扔到一边,麟天也没有去拾,因为他知道公主的习性,用过的手帕坚决不用第二次,特别是在杀了人之后,所以他每次也会多备几条手帕让公主使用。 “公主若是累了,便回马车休息吧。” “麟天,快扶着本公主,本公主刚才受了惊,现在见过满地的刺客都吓坏了,需要马上回宫养着。” 程若灵一改刚才的肃然和清冷,立马变得非常娇弱,楚楚可怜,多愁善感的做作模样,向麟天伸出了手,好似他不接着她,她就能马上晕倒的样子,让麟天都觉着自家公主这演技简直是唯妙唯俏,比戏班子里的伶人都练得炉火纯青了。 他虽然无奈,甚至觉得好笑,但还是表现出一副担忧,惊慌失措,走到自家公主身边扶着她:“公主受惊了,为了不让陛下和太子担忧,咱们还是快些回程,回去后让御医给公主瞧瞧,切莫让公主落下梦魇,喝些安神的汤药好好休整一下。” 把程若灵搀扶回到马车旁,那里只剩下马车了,车夫早已不见了踪迹,想必是被吓到逃命去了吧,他们也习以为常,便没有计较什么,只是从原本麟天的在让骑马守护变成了暂时的车夫而已。 太子程烨珏 马车在官道上行驶了一个时辰,终于到达了京城。 城门口,一身月牙色锦衣的太子和威远将军守在那里,一见到麟天,他们就立刻冲了过来,特别是太子,脸上全是喜悦之色,一过来就想要掀开帘子看程若灵。 太子程烨珏,乃皇后之子,程若灵的亲哥哥,从出生那日便被启明皇帝册封为太子,现已有二十一年了,自记事以来,深得夫子教诲,皇帝亲传,如今是能掌管启明的一切事宜,代替皇帝治理朝政,若皇帝有意,兴许没多久便会昭告天下封他为帝了。 程烨珏是出了名的美男子,和程若灵同时称为启明的一对金童玉女,郎才女貌,是拥有倾城之姿的绝世兄妹,很多想赏悦他们兄妹二人容颜都未曾有机会,以此抱憾终身的人大有人在。 “恭迎公主殿下回京。” 程烨珏身后跟着的威远将军一群人一过来就跪拜在地,这就是三公主的车辇么,怎的如此简陋,宫中随便一位主子都比三公主的车辇好太多,更别说还是深受陛下宠爱的三公主。 不过说来也是,三公主是众位公主中最喜静,简易大方的,她不喜欢太过于艳丽的东西,所以这车辇简陋了些还是说得过去。 “拜见太子。”麟天见程烨珏临近,从车上跳下来对他行礼,然后很自觉的退到一边去了,太子殿下和公主相续,他等就在旁等候。 “麟天不必多礼,此次前去庄园陪公主静养,辛苦了。”程烨珏对麟天笑了笑,对于他来说,麟天相当于为他的知交,从儿时起他们便在一块,于三年前被父皇指给灵儿做贴身侍卫,保护灵儿的安危。 但这并不影响他二人之间的友谊,他也经常于公主府前去看望灵儿之时和麟天切磋武艺,闲聊话常,不过两人之间多了一个顽皮活泼的灵儿。 本以为他们三人会在一起好好的,却不想两月前程若灵突发疾病,呼吸急促,咳嗽不止,经太医诊脉需好好静养,按时进药方可缓治,心系程若灵的皇帝立马让人找了庄园,在程若灵的意见下带着麟天便离开了京城,这一去就是两个月,可把程烨珏想坏了。 “保护公主是麟天的职责,不辛苦,太子殿下言重了。” “你我之间客气什么,行,我先进去看看灵儿。”说着,程烨珏就往马车里钻,“灵儿,哥哥进来了哦。” 程烨珏一进去就看见程若灵躺在那儿休息,他宠溺的笑了一声:“灵儿小猪猪,你还在睡觉啊,快起来啦,等会就要进宫面见父皇了。” 其实早在威远将军他们开口的时候程若灵就已经醒了,只是她非常‘柔弱’,身子骨不好,所以该做的样子得做,否则到时候落人口实,她还得解决,挺麻烦的。 她慢悠悠的起身,有些迷糊的揉了一下眼睛:“哥哥,我们这是到京城了?” “是啊小迷糊,我们已经到城门口了。”程烨珏轻轻的刮了一下程若灵的小鼻子,然后去扶着她,让她靠在自己怀里:“两月没见,灵儿可想哥哥了?” “想,灵儿这两个月虽然是在庄园里调养身子,可也是每天都想着哥哥的,那哥哥可有想灵儿?” “哥哥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我的灵儿,哥哥的心肝宝贝哟,这两个月的调养,灵儿的身子比以前好多了呢。”程烨珏有些欣慰,他本是不同意灵儿去那么远的庄园调养的,毕竟那边不管是环境还是安全都不能有很好的保障,更别说还有严贵妃那样心里深沉的女人,灵儿去那边是有麟天保护,他放心,但若是人多又该当如何? 严贵妃为了她的二公主可没少暗地里对灵儿出手,好在三年前父皇是将麟天派来保护灵儿了,不然灵儿的这次远行,他坚决不会同意。 “是啊,灵儿比以前好多了,咳疾和寒症都没有复发。” “好,只要灵儿身子好,哥哥就带灵儿吃好的。” 毕竟因为程若灵的病,有很多东西她不能吃,就是吃了也怕会让她病情复发,所以她馋很多好吃的都没能吃着,不过他心疼灵儿,有时也会违背太医的叮嘱偷偷带她去吃,回去就被父皇给说一通。 “真哒?”程若灵眼睛一亮,从程烨珏怀里抬起头,神采奕奕的看着他,“那哥哥可得说话算话,等会儿就带灵儿去吃好东西,灵儿可是想念第一楼的香酥鸭好久了呢。” “好,小馋猫,等会儿哥哥就带你去吃。”程烨珏对程若灵是宠溺至极的,毕竟只有这么一个亲妹妹,不宠着怎么能行? 而且他答应过母后一定要保护好妹妹,所以不管是因为母后的遗嘱还是因为本就是他程烨珏的亲妹妹,他都要好好的护着她,哪怕是用尽他的一世。 他对着外面喊了一声:“威远将军,回城吧。” “是!”威远将军对着马车里的程烨珏和程若灵抱了抱拳,转身就非常威严的让那些跟着太子一起来迎接公主的士兵吩咐,“回城!” 麟天跳上马车,在一众人的摆驾中浩浩荡荡的进了城,他们这种阵仗,想必让严贵妃看见了心里又不开心了吧。 总而言之,只要公主殿下回了宫,严贵妃就得安安分分的。 照顾她一辈子 在经过第一楼的时候,程烨珏承诺的程若灵去吃香酥鸭,一众人确实是停下了,让公主殿下进去好好的吃上一番,不过还是得保护好三公主,否则三公主要是少了一根头发,陛下都不会放过他们,因为那可是皇后最宠爱的女儿啊。 程烨珏先跳下马车,然后朝出来的程若灵伸出了手:“灵儿,小心一些。” 其实搀扶这种事本应该是麟天来做的,但只要是程烨珏在场,麟天便没有那个荣幸,所以早早就在旁等候了。 抬眸看着第一楼的牌匾,程若灵轻轻扬起嘴角,香酥鸭呀,她终于又可以吃到它了,想念很久了,流口水~ 不过等等,她好像感受到了几道眸光放在她身上啊,东南方向二楼处和正西方向的二楼处,看她么? 她似无意到处看的样子,顺道就瞧见了两道眸光的主人,东南方向二楼临窗处坐着一位黑衣男子,面容冷毅,不言苟笑的模样,让人看上去就知道身份不凡,最关键是还有一种盛气凌人的架势。 而正西方坐着的是一位小姐,这个人她是认识的,宰相府二小姐,心仪她的哥哥,如若不是因为哥哥躲着她,相信只要是哥哥出现的地方,铁定有她的身影,不过这两月未见,她倒不似从前那样一看见哥哥就马上跑过来了,还能安稳的坐在楼上看着他们? 程若灵眼睛珠子一转,做出一副好奇的模样到处瞧了瞧:“哥哥,今日怎的没有看见宰相府二小姐啊?” 程若灵不说还好,这话一说出来就让程烨珏变了脸色,有些难看又有些无奈:“灵儿切莫乱说,宰相府二小姐指定是在家琴棋书画,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要是那个女人真的出现了,他还要想尽办法逃跑,但是又不能就此扔下灵儿,所以为了不让他为难,他还是在心中祈祷那个女人万万不要出现,不然他又得面临难题。 程若灵盯着他调侃:“哥哥怎会知宰相府二小姐在家中琴棋书画呢,莫不是哥哥对她” “灵儿,不过两月未见,既学会了调侃哥哥啊。” “哪有,灵儿也只是猜测而已,瞧哥哥,你在紧张。” “紧张?有么?”这话是程烨珏对麟天说的,见后者摇了摇头,他才转回眸子看着自家可爱妹妹,发现她的眼中全是狡黠,一瞬间他便反应过来,原来是这个小丫头在开他的玩笑呢,真是个小鬼机灵,“灵儿,调侃哥哥这么好玩儿啊?” 程若灵还非常附和的点头:“是啊,灵儿好久都没有调侃哥哥了,怎么,哥哥不愿意了?” “只要咱们灵儿能开心,就算让哥哥做什么都可以,玩笑随便开。” “就知道哥哥对灵儿最好了。” 很快,香酥鸭就上了桌,程若灵不拘礼数的撸袖子准备大干一场,这架势就像与香酥鸭势不两立一样,硬是把程烨珏给逗笑了:“灵儿,你做这架势如何,女孩子就应该端庄些才好,莫叫人看了去,小心没人敢娶你。” 程若灵塞了一块鸭肉在嘴里,模糊不清的说道:“没人娶就算了,正好灵儿也不想嫁,哥哥可得照顾灵儿一辈子。” 她本来就从未有过这样的想法,若是实现了自然是极好,等这边的事情结束,她便出去游历一番,闯荡江湖,一个人自由自在的,岂不潇洒? “灵儿这话不要乱说,身在皇家,很多事由不得自己做主,不要叫有心人听了去,以免带来麻烦,再者,咱们灵儿如此倾国倾城,谁会瞎了眼瞧不上,哥哥第一个去灭了他,而且就算灵儿当真不想嫁与他人,便在哥哥身边待上一辈子,哥哥照顾灵儿一辈子自是极好,哥哥还舍不得灵儿嫁人呢。” 可这并不是他说了便能作数的,父皇早已有意将灵儿嫁给沧澜国大皇子钟离广寒,况且这位大皇子已然在来启明国的路上,兴许要不了多久便可抵达京城,到时如若父皇下旨,还不知道灵儿会不会同意。 “那哥哥和灵儿便说好了,以后灵儿嫁不出去,哥哥就得照顾灵儿一辈子。” “好。”程烨珏宠溺的笑了笑,看着身边优雅进食的麟天,“麟天,你也一定要保护好灵儿啊,趁着现在还有时间,往后你若是娶了妻子,那就得换我了。” 麟天是臣,本不应该和程烨珏他们兄妹俩坐在一起用膳,可这么多年来,他们三人早已不分彼此,只是在有人面前有些拘束而已,该有的礼数不能没有,否则落人口实对他们的名声不利。 不过好在他们是在一个包厢内,除他们三人外并没有其他人,威远将军他们都在楼下等候。 给他指婚 “太子殿下切莫这样说,麟天本就以保护公主为主,断不会娶妻的。” 若是他走了,以后谁来保护公主,太子殿下整日忙于政务,公主一个人待在公主府,保不齐就有像严贵妃那样心肠歹毒的人会对公主出手,所以他不能离开公主,也不想离开公主,他想一直留在公主身边。 程烨珏给程若灵布菜:“不娶妻怎么可能,没关系嘛,你若是有心仪的女子,大可给我说,我为你们做媒,不用感到羞涩,况且自古以来,那个男子不得娶妻生子?再者,即便你不同意,父皇也不会同意,他已经与我说了,这次你回来,他便给你和尚书府四小姐指婚。” 此话一出,程若灵和麟天两人同时愣住,程若灵是嘴里塞满了鸭肉,一时间忘记了咀嚼,腮帮子鼓鼓的,眨巴着可爱的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家哥哥,又看了看和她一样愣在那里,就连夹住的菜掉了也浑然不知的麟天,父皇动作竟如此之快? 见他们二人同时愣住不动,程烨珏嘴角微抽,拿着手帕给程若灵擦了擦嘴边的油渍:“你们也不用这样看着我,这不是我向父皇举荐的,是父皇上次与我深夜长谈聊到你了,说你也到了该娶妻生子的年纪,正好想着尚书府四小姐温韵菏与你年纪相仿,而且还是嫡女,身份怎么都不会差,而且这次你回来后,父皇说你护着公主有功,他要给你加官晋爵,要给你封将军官衔,你也不用在灵儿身边长久待着了。” 这下麟天是真的不淡定了,他放下手中的竹筷,皱着眉头问道:“陛下当真这样说?” “是啊,恭喜你啊麟天,你就要做将军了。”程烨珏一脸的喜色,其实他早就想给父皇举荐麟天做官的,只不过他没有想到父皇会先他一步说出这个事情,那他就跟着父皇的想法走下去了。 程若灵很快就恢复了自己的神态,不急不忙的吃着香酥鸭,在听见自家哥哥说恭喜的时候,她也跟着恭喜:“恭喜啊恭喜。” 然后,她就接着吃她的鸭子,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样子,一心和鸭子做斗争,她就说要给麟天加官晋爵的,他自己非是不同意,现在好了吧,父皇自己都说出口了,就由不得麟天拒绝了。 本来对于太子给自己说恭喜,麟天都还觉得没什么,但公主给自己说了恭喜两个字,让他心中瞬间不是滋味,他不想接受来自公主给他的恭喜,因为这样他就感觉和公主越来越远了,他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麟天铁青着一张脸:“太子和公主就别拿麟天开玩笑了,麟天这一生只要能在太子和公主身边就已经很满足了,不想有太多的奢望。” “诶,你别和我说,有本事你和父皇说去。” 程烨珏可不想淌一趟浑水,再说,父皇的命令他可是一句都不敢反驳,父皇一瞪眼,他就恨不得马上逃离,还有胆子去给父皇说麟天的事? 而且他觉得父皇这个提议很好啊,他也不想看着麟天一直待在灵儿身边委屈做一个小侍卫,他想让麟天有一个位高权重的官职。 麟天:“” 是啊,如果是陛下的决定,太子是做不了主的,陛下是金口玉言,他说出来的话是不可收回的。 不过,他倒是可以在陛下颁布圣旨之前和陛下说说看自己的想法,如若陛下同意,他便可以一直留在公主身边,如若陛下不同意,那他可以接受官职,但迎娶尚书府四小姐的事情,他就算是抗旨,也坚决不同意。 程烨珏见他脸色有些不好,一时有点不忍,劝说道:“麟天你也别想那么多,父皇只是给我说了这件事,但圣旨还没有颁布下来,就说明这件事还有转圜的余地,若实在不行,这不是还有灵儿嘛,灵儿可是父皇最疼爱的宝贝,到时候只要她在父皇面前撒撒娇,装装可怜,兴许这件事就被带过了,所以你不用太担心了。” “是啊是啊,实在不行不还有我嘛,我嗯?” 程若灵在专心的啃鸭子,对程烨珏说的话听得不是很清楚,但想着安抚麟天的心情就顺着程烨珏说下去了,这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答应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她连忙向程烨珏看过去,就发现了他嘴角带着的一抹坏笑:“哥哥,你这是在坑灵儿呢?” 对于灵儿这样小糊涂似的望着自己,程烨珏心中一软,灵儿真是太可爱了,真想把她一直留在身边护着,谁也不让看他的灵儿。 他又给程若灵擦了擦嘴角的油渍,笑道:“哪有,哥哥怎么是在坑灵儿呢,哥哥这是在安慰麟天呢,灵儿你看麟天为了这件事这么忧心,我们作为朋友,应当给他解忧不是?” “好像也是,可是父皇” 遭遇三波刺杀 “灵儿,父皇对你的疼爱可是众人皆知的,如若圣旨父皇已经拟定好了,能改变格局的就只有你了,难道你就忍心看到麟天伤心么?” 这话被程烨珏一说出来,程若灵不知为何心里就很不舒服,她看向麟天,麟天也正用期盼的眼神望着自己,让她一下就觉得有了罪恶,麟天帮了自己那么多,如果这种事情都不帮他,那岂不是显得自己忘恩负义了? 麟天毕竟是她和哥哥的好朋友,更何况他都这样看着自己了,理应该帮他,于是,她点头答应下来:“看着麟天伤心,我实在不忍,好吧,我答应了,如若父皇真有这种想法,我就与父皇说,放心吧麟天,我不会让你去做你不喜欢的事。” 见公主愿意为自己去找陛下求情,麟天的心中像吃了蜜一样甜,真的笑容又回到脸上,挤兑了刚才的忧愁:“多谢公主。” “客气什么,我们本就是朋友,为朋友做点事情而已,更别说你为了保护我做了很多事,我也就是回报你一点,我欠你的还多着呢。” “公主不要这样说,保护公主乃麟天的本分,何来公主欠麟天这一说呢。”保护公主为心甘情愿,并没有公主欠自己的说法,只要公主需要他,他就会竭尽全力。 “怎么没有,这次去庄园调养,如果不是你全力保护我,恐怕我早已死于非命了。” 虽然严贵妃派来的两波杀手均是被她和麟天合力绞杀,可她会武功这件事不能泄露出去,所以那两波杀手死于非命只能说是麟天保护得力,否则让人起了疑心就不好了。 “此话怎讲?” 程烨珏不是没有想过灵儿他们这次去庄园调养身子会不会遇到危险,毕竟只有麟天一个人保护灵儿,而且严贵妃嫉妒他们兄妹俩,特别是恨父皇对灵儿的宠爱越过了她的二公主很多,所以只要一抓住机会能整治他们兄妹的坚决不会放过,更别说此次灵儿出了宫,危险更甚,远比在宫中好下手得多,她肯定不会放过。 但现在听灵儿这样说,似乎他们已经遇到了危险,难不成真的是严贵妃派人动他的灵儿?如若真是这样,他决计不会放过那个该死的老女人! “此次前去庄园,我们一共遇到了三波刺杀,去的路上埋伏着一波杀手,回来的时候也同样埋伏着杀手,还有一次是公主在休养之时,有人冒充大夫试图给公主下毒,好在公主发现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麟天就是现在想想都心有余悸,当时那位大夫可是他带进来的,却没有发现那人的意图,如果不是公主警觉,查看到那大夫的异样,想来公主就 “啪”的一声,程烨珏一掌拍在桌子上,给程若灵都给吓了一激灵,哀怨的看着他一会儿,说话就说话,拍什么桌子,差点就把她的美味给弄没了,下手都没个轻重的? 接收到灵儿的眼神,程烨珏尴尬的笑了一下,却还是非常的气愤:“究竟是那个心肠歹毒之人想置灵儿于死地,要是让本太子抓住,定让他生不如死!” 然后,他又非常心疼的摸了摸程若灵的小脑袋:“灵儿,你受苦了,你放心,你现在回来了,就随时待在哥哥身边,哥哥保护你,谁要是对你不敬,哥哥定不轻饶!想对你出手的人,来一个我杀一个,只要有我程烨珏在,谁也别想动你半分。” 母后虽然不在了,可还有他这个做哥哥的,不管是谁,哪怕那人是严贵妃,只要让他查到一点蛛丝马迹,他就会让她知道动了灵儿的后果! 哼,简直给她脸了,这十多年来,那老女人暗地里可没少对他们兄妹俩下手,他们高兴的时候就一笑而过,权当没有发生过什么事,让那个老女人在哪儿嘚瑟,不高兴的时候便回击,当然有父皇在,他们可以让父皇出马,计谋什么的可以不用费脑子去想。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那个老女人完全是想要灵儿的命,那就绝对不能在一笑而过了,小打小闹可以,像这样危及性命的事,不能坐以待毙。 “哥哥,我现在有能力保护自己,你也不用太过于担心了,你现在最应该做的是父皇交代你的那些事情。” “不,对我来说,没有什么事情能够比我的灵儿更重要,哥哥知道灵儿是为了哥哥着想,但灵儿也不能总想着哥哥,也为自己想想好不好,母后离开的时候,可是拉着我的手说,一定要好好的护着你,哥哥不能失职,否则哥哥怎么向母后交代。” 程烨珏眼中的认真和心疼被程若灵看在眼里,心中酸酸的,一种说不出来的情绪溢在嗓子里想表达出来,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好半天才说出一个字:“好。” 寒症和咳疾 哥哥很爱她,她全都知道,自从母后走了,小小年纪的哥哥为了她不得不一个人扛起所有,为她撑起一片天,明明还是一个孩子,却要像成熟稳重的大人一样保护她在这深宫中开心快乐的成长,她真的很心疼,所以,她也绝对不能让哥哥失望,以前是哥哥保护她,现在由她来护着哥哥,可好? 吃饱喝足之后,程若灵还意犹未尽的舔舔嘴皮,摸了摸自己饱饱的肚子:“哥哥,下次灵儿若还要吃,你就带灵儿来吃好不好?” “好,小馋猫。”程烨珏很是宠溺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只要灵儿想,不管太医说什么,他都带她来吃,他要的就是让灵儿开心。 他们走出包厢,还是按照程若灵料想的那样碰上了宰相府二小姐计染云,她是一看见程烨珏的盛世美颜就眼神迷离,盯着他久久不能回神。 但这个眼神确实让程烨珏非常的不舒服,他蹙着眉头冷冷的开口:“计二小姐这是做什么?” 他就说刚才怎么眼皮跳起来了,原来是因为这个女人,早知道他就应该让威远将军好好的探查一番,若是见过计染云,就立刻将她拦住,不然也不会有这样的一副场面。 “染云见过太子殿下和三公主。”计染云回神,端庄的福了福身,有些羞涩的低头,“染云是听闻今日三公主回京,所以前来迎接,叨扰了太子殿下和三公主,还请恕罪。” 其实迎接三公主是假,见太子殿下才是真,她只要见到太子殿下,她今日就算是心满意足了。 “多谢计二小姐挂劳公主。”程烨珏对她冷漠的点点头,随后温柔的扶着程若灵从计染云身边走过,“灵儿,咱们该回宫了,父皇还等着咱们呢。” 他这话不仅是给程若灵说的,同样也是给计染云说着听的,想着只要搬出父皇,计染云这个女人就不得不让开,否则耽搁了公主殿下回宫面圣,她计染云就有麻烦了。 果然,听到这话后,计染云就是还想说些什么,都不得不让开路来让他们过去,她有些不甘心的福身:“恭送太子殿下和三公主回宫。” 心有不甘又能怎么办,她总不能和陛下作对吧,她是想和太子殿下待在一起,哪怕时辰再多一些,一点点也好,可是她不能,所以唯一能让她永远待在太子殿下身边的方法就只有嫁给太子殿下,她一定要把握住这个机会。 路过计染云,程若灵向后看了她一眼便移开了眸子,嘴角微微上浮,露出一抹不明深意的轻笑,这个计二小姐好似在她离京的这两个月变化挺大啊,比以前爱打扮了,性格也比以前稳重了,这到底是她成长了呢,还是背后有人指点呢? 可是不管她有什么变化,只要哥哥不喜欢,那她也不同意。 回到马车里,程烨珏就拍了一下胸脯,松了一口气:“我还说不会遇到计染云呢,结果还是碰上了,好在我聪明搬出了父皇,不然还不知道会被她纠缠到几时呢。” 程若灵轻笑:“哥哥这么害怕计二小姐啊?” “那可不,我最讨厌的就是计染云的纠缠,灵儿你说,哥哥这是造了什么孽,会遇到计染云这样的女人,要是每个女子都像灵儿这样,哥哥可就没什么可抱怨的了。” “灵儿哪有哥哥说的那么好,如果不是灵儿有疾病缠身,恐怕也能像正常女子那样潇洒,放心大胆的追逐自己的爱吧。”程若灵说着,眼眸就暗了下去,带着忧郁和哀伤。 是啊,如果她没有寒症和咳疾,兴许她就能非常潇洒,不用随时都待在宫中或她的公主府调养喝药,成为名副其实的药罐子。 她的眼神被程烨珏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他把程若灵搂在怀里安慰道:“灵儿,哥哥一定给你找天下最好的大夫,会把你治好的,不要不开心,有哥哥陪着你呢。” 程若灵的寒症是打娘胎里带出来的,是皇后早年前被人下了毒,毒素一直就在体内没有清除干净,在生下程烨珏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大碍,但不知为何却寄宿在程若灵身上,因此在她一出世就被查出寒症。 而咳疾是在她一岁时受寒发烧后的后遗症,因着她本就身有寒症,身子就比任何人要羸弱,所以那一次的伤风整了很久,程若灵持续发热反反复复数日,陛下把太医院所有太医骂了数日,程烨珏更是衣不解襟的守着程若灵数日,终于在七日后把她的烧给降了下来,但也因此落下了咳疾。 陛下为了程若灵的疾症,特意命人给她在宫外建造了公主府,以便她调养,却也说明,如若疾症复发,必须马上回到宫中由太医调理,直至好了方可回公主府。 找有名的大夫 “嗯。”程若灵点点头,她知道哥哥这是在安慰她,她心里已经很满足了,就算治不好又如何,只要哥哥在她身边就好了。 临近宫门之时,程烨珏便撩开帘子看了一下宫门口,笑了笑:“灵儿你看,父皇都亲自来宫门口迎接你了。” 程若灵惊喜的探着小脑袋看过去,果然一眼就瞧见了众人最前面身着明黄色龙袍的男人,她朝程锦鸿招了招手,大喊了一声:“父皇~” 而那边的程锦鸿早就按耐不住了,特别是听到自己疼爱的女儿声音时,起驾就朝程若灵的马车走了过去,直到马车停下,他便张望着马车里的某个小身影:“灵儿,灵儿,父皇的好女儿。” 程锦鸿一心想着他的乖女儿,至于麟天和威远将军的参拜都只是招了招手免了,毕竟在他看来,这些虚礼当不了他乖女儿的一根头发。 程烨珏把程若灵带下马车后,程若灵就像一只灵动的蝴蝶,立马向程锦鸿跑了过去:“父皇,灵儿好想您啊。” “慢点,跑慢点。”程锦鸿虽然嘴上说着让程若灵慢点,但自己还是早就张开了双臂等着她跑过来,等她跑过来撞进自己的怀里,他心里才满足,“哎哟,父皇的乖乖女儿,受苦了吧,父皇瞧着都瘦了一圈了,这的吃多少肉肉才能补回来啊。” 程若灵抬头看着这个满眼都是她心疼她的男人,轻笑:“父皇,灵儿没有受苦,灵儿知道有父皇和哥哥一直在灵儿身边保护和支持灵儿,所以灵儿也不会辜负父皇和哥哥的期望,会把身子调养好的,不让父皇和哥哥为灵儿担心。” “好,灵儿有这心啊,父皇都已经很知足了,但你这身子骨啊,就是太过于消瘦了,是不是去庄园调养的这两个月,麟天亏待你了?麟天!” 突然被陛下点名,麟天一激灵,立刻向陛下跪了下去准备请罪,其实他真的没有亏待公主啊,公主想吃什么他都去买了,回来就给公主做,可有的时候公主没有胃口,吃不下一点东西,他看着也很着急,他都快把大夫给请得跑断腿了,公主才勉强调好了一些胃口。 “父皇,您也别怪麟天,是灵儿自己没有胃口,吃不下东西的。” “灵儿,再怎么说你也要吃东西啊,你瞧瞧你这身子骨,这要是风再大点,都要把你给吹跑了,还是胖胖的好。” 程若灵笑了:“父皇,灵儿哪有那么娇弱,灵儿虽然看起来是瘦了些,可这肉啊都长在身上呢,风还吹不跑灵儿。” “你呀。”程锦鸿和程烨珏一样宠溺的喜欢点她的小鼻头,然后牵着她的手把她带上他的龙辇,“灵儿长大了,父皇开心啊,父皇也算是没有辜负你母后的遗愿,只是这顽疾” 说到后面,程锦鸿便伤心了,他是这启明国的陛下又如何,可到目前为止也没有能力让太医治好他女儿身上的顽疾,让他女儿每天都饱受病痛的折磨,他看着是真的很心疼啊。 “父皇,您放心,儿臣一定会找到天下最好的大夫,会把灵儿给治好的。”程烨珏又何尝不是心疼,他宁愿每天被饱受病痛的人是他,而不是他最可爱的妹妹。 “好,这件事就交给珏儿了,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一定要把灵儿的疾症治好了。” “好的父皇。”有了父皇的这话,他就更能不受限制的大肆寻找有名的大夫了,为了他的灵儿,一定要找到! 程若灵靠在程锦鸿怀里:“父皇,有您在灵儿身边护着灵儿真好。” “灵儿在父皇身边,父皇也是很满足的。”程锦鸿搂着她,看着这张逐渐长开,越来越像皇后容颜的女儿,他的心里有些辛酸,是他没有照顾好婉儿,不然也不会在她生下灵儿之后便永远的离开了他。 而他也是因为婉儿,所以在她离开之后,后宫之主的位置就一直空闲下来,他不想让任何女人占着那个位置,皇后的位置只能属于他的婉儿,哪怕是他被众位大臣进言,也绝不有所动作。 程烨珏和麟天在他们身后相视一笑,见到陛下和公主父女俩关系好,他们也感到开心,如若没有那些勾心斗角,想来这宫中定是让人羡慕的地方吧。 严贵妃和二公主 刚经过御花园,他们就撞见了严贵妃严素芯,她身着一抹大红色的宫装,在一众奴婢的拥簇下缓缓走过来,而她的身边还跟着一位身着蓝色绸缎百褶裙的女子,和严贵妃有几分相似的容颜,这便是启明国的二公主,严贵妃的女儿程若夕。 “臣妾见过陛下。” 严贵妃温婉大方的向程锦鸿福了福身,脸上虽是笑意,可眼神触及到龙辇上和陛下一同坐着的程若灵时,一抹恨意在她眼底快速划过,再抬头时已然是刚才温婉的模样。 不过不管严贵妃怎么隐藏,还是没有逃过程若灵的眼睛,她嘴角微微扬起一丝冷笑,盯着严贵妃的眼神都有些嘲讽,这个女人见她还活着,好像挺失望啊,没关系,以后有的是机会正面交锋,这个害死她母后的元凶! 她微转眼眸,看向一旁的程若夕,相对于严贵妃来说,她的这个皇姐好像更能将自己内心的想法表达在脸上啊,瞧瞧那眼中的恨意和嫉妒,明显得生怕别人发现不了似的,一点她母妃的沉着冷静都没有学到,要对付她可比对付严贵妃简单多了。 “儿臣见过父皇。”虽然心有不甘,可有程锦鸿在这儿,程若夕还是得表现的知书达礼,不能让她父皇对她失望。 “嗯。”程锦鸿不浅不淡的点点头,其实都是他的女儿,他并没有讨厌谁,只是对于灵儿来说,他更加宠爱心疼而已,毕竟她是婉儿留给他的女儿。 “听闻今日灵儿回宫,臣妾特意带了夕儿前来迎接,不知可有迟了?”严贵妃笑得很和蔼,看向程若灵眼里都是满满的慈爱,仿佛她看着的是自己女儿那般,但明白的人都知道她这样无非是做给陛下看而已,她恨三公主可是恨到骨子里了。 “严贵妃有心便可。”程锦鸿淡淡的开口,对于这个女人是否来迎接灵儿,他都不在乎,只要灵儿在宫中,她不闹幺蛾子就好了,其他的事宜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走吧。” 有了陛下这句话,严贵妃就算是在想说什么,也不得不和程若夕让开了道路,以便他们过去。 在经过严贵妃的时候,程若灵抬眸看了严贵妃一眼,正巧她也在看着自己,她心底冷笑,红唇轻启,未曾听见任何声音,却是说了几个字让严贵妃脸色变了变,眼中的恨意更加浓烈了。 等他们走过去后,严贵妃这才收回刚才温婉端庄的模样,对着程若灵的方向咬了咬牙:“这个该死的程若灵居然安然无恙的回来了,贱人,真是贱人!” “母妃,我们现在怎么办啊,程若灵没死,她回来后我就又会被父皇摒弃的。” 这段时间,程若夕每每都在陛下身边服侍,想着趁程若灵不在的这两个月内慢慢代替她在父皇心中的位置,而父皇也逐渐对她有所改观,可这程若灵一回来,父皇就立刻跑到宫门口去迎接她了,真是好大的架子,而且父皇从刚才开始,一个眼神都没有给自己,让她瞬间觉得之前做的前功尽弃,做了两个月的白用功,心里怎么会不恨程若灵那个贱人。 严贵妃安抚着程若夕的愤怒:“夕儿,没关系的,那个小贱人虽然是安然无恙的回来了,可也不代表她能安然无恙的活下去!” 闻言,程若夕心情才好了一点,她双眼发亮的看着严贵妃:“母妃可是想到什么办法了?” 她不管母妃是有什么办法,只要程若灵在她面前永远的消失就行了,她现在是一看见程若灵那张脸就堵心,虽然是因为有疾症而显得苍白,可还是抵挡不住她那张容颜的美,她简直恨不得在程若灵的脸上划几条口子,看她还怎么到处一副狐媚样勾引人。 “办法是多,只是” “只是什么?”程若夕有些着急,只要能让那贱人消失,让她做什么都可以,到时候在这宫里就只有一个不成器的长公主了。 严贵妃皱了一下眉头:“只是程若灵身边有那个麟天在,只怕我们不好下手。” 程若灵不会武,但她还是能够安然无恙的回来,那这一切只能说明是在程若灵身边保护她的麟天有问题,她虽然没有亲眼见过麟天的身手,可是能被陛下认可的,想来绝对不差,不然她派出去的两波杀手不可能一个活着回来报信的都没有。 还有刚才程若灵给她说的那几个字‘你辛苦了’,想来是那小贱人已经知道那两波杀手是她派去的人了。 若是麟天一直在程若灵身边保护她,就很难办了,不知道陛下对她上次的提议有没有什么想法,只要陛下同意,那程若灵肯定会很快消失的。 程若夕有些不解:“母妃不是向父皇进言要给麟天加官晋爵么,只要父皇答应了,麟天断然没有继续留在程若灵身边的道理,再者,若是让麟天迎娶了尚书府四小姐,就更没有可能保护程若灵了,到时候程若灵还不是任由我们随意处置?” 一想到程若灵让她们母女俩随意处置,她的心里就很是激动,恨不得这一天快点到来,只有这样,在这宫中她程若夕才是最让人瞩目的二公主。 “是啊,只要陛下答应,这件事就有进展,别急,眼下程若灵他们才回来,还要修养一阵子,麟天的事是迟早的,更别说陛下早已有这意向,母妃只是给陛下稍加提醒罢了,这段时间你就先安安分分的别轻举妄动知道么?” “我知道了母妃。” 联姻之事 回到仁德宫,程锦鸿便宣了太医,在太医的再三检查下,确认程若灵没事后,程锦鸿才松了一口气。 “灵儿,你先在父皇的宫中好好休养一下,父皇先去御书房处理一些政务,今晚给你办一场回宫宴,正巧沧澜国的大皇子来了我国,可一并接宴。” 程若灵闻言后本想拒绝的,可又听见父皇说不止是为她办的宴会,也为沧澜国大皇子,她就算想拒绝也开不了那口,于是便应了下来:“灵儿知道了,父皇您去忙吧,有哥哥陪着灵儿呢。” “好,父皇就先走了。”程锦鸿宠溺的拍了一下她的手,起身就准备出门,“珏儿你可得好好照顾妹妹,若她有事,父皇拿你是问。” “好的父皇,父皇您慢走。” 等送走了程锦鸿,程烨珏回头就瞧见妹妹微微蹙眉,表情也有些凝重,他心里一急,走过去坐在她身边:“灵儿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舒服的?” 程若灵摇了摇头,道:“哥哥,沧澜国大皇子为何会来?”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此次沧澜国大皇子前来启明和她有关,让她心里有些堵得慌。 被她这么一问,程烨珏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答她,他看了看在一旁同样有些好奇的麟天,又看了看寻求答案的灵儿,最终还是说了出来:“此次钟离广寒前来是为两国联姻之事。” “联姻?为何?” 沧澜国不可能会无缘无故的联姻,毕竟启明陛下和沧澜国陛下为年少好友,为了两国的友谊故而提出联姻之事,还是因为沧澜国被夏凉给打压想寻求启明帮忙,靠联姻为由辞退夏凉? “这不是很清楚,可我知道彼此联姻修两国之好是肯定的,更别说沧澜国陛下和父皇是年少时的好友,有此联姻也并无奇怪之处。” 对于夏凉国出兵沧澜国确实也属实,但沧澜国还不至于要因联姻之事请启明出手帮忙的理由,这些年来,启明不问是非,不争不抢,一直处于中立,不管是夏凉还是沧澜,没有帮任何一国的道理,有战争的只是夏凉和沧澜。 可一旦联姻,不论是哪国,定然坐不住,沧澜出使启明为大皇子钟离广寒,可夏凉为谁还不得而知,但据探子来报,夏凉使臣会晚一个月抵达,所以他们也可以静观其变。 程若灵早已知晓父皇和沧澜国陛下的交情,所以对联姻之事也不是有很大的感觉,只是这和亲之人 “那哥哥可曾知晓父皇会让谁和沧澜大皇子联姻?” “这”程烨珏只想让灵儿知道联姻之事便可,可她这么问出来,还是让他有些于心不忍,憋了半天也没有说出来。 “哥哥可是有什么不好说的?”程若灵笑了笑,端着刚沏好的药茶饮了一口,她只是想知道和亲之人而已。 程烨珏有些为难的看着让人心疼的妹妹,内心挣扎了许久,道:“父皇有意让灵儿和亲。” “啪”。 程烨珏话音刚落,程若灵手中的玉盏便不受力似的从她手中滑落在地,玉盏被摔得成了碎片洒向地面,连同玉盏中的药茶也洒了程若灵脚边一大片地方,还有些药茶洒在她的鞋上,很快便被侵湿了。 程烨珏和麟天见状连忙担忧的询问:“灵儿,可有烫着?” 麟天细心的把碎成片的玉盏给收拾了,以免公主不注意就给碰上。 但程若灵浑然不知一般,看着程烨珏颤抖的问:“为何?” 她想过此次沧澜联姻,不是长公主就是二公主,怎么也不会落在她这个病秧子的身上,可方才哥哥告诉她,父皇有意让和亲之人是她? 果然她会觉得心里有些堵得慌,像是有什么事发生一样,原来是因为这件事,她的直觉很准,连同自己也想到了。 麟天更是一脸的不可置信:“太子殿下,可是当真?” “我不清楚,父皇只是与我谈过,说沧澜皇帝毕竟是父皇的好友,把灵儿嫁过去不会受委屈,更别说灵儿以后都是要嫁人的,让灵儿嫁给一个素未谋面的人还不如嫁给熟知的人。” 反正父皇是这样给他说的,但他不想让灵儿嫁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因为这样一来,他就不能时常护着灵儿了,如若灵儿受了委屈怎么办? “父皇当真让我嫁过去?”程若灵有些呆,她始终不愿相信父皇会让她去和亲,不仅是因为父皇居然舍得,更因为她这身子,是她自己把身子造成这个样子的,为的就是防止像这类似的情况发生,可到头来还是躲不过去么? 见她这样,程烨珏和麟天心中一疼,程烨珏摸摸她的脑袋:“灵儿别急,父皇还没有明确下旨,此事就还有转圜的余地,若到最后父皇下旨让你和亲,只要你不同意,哥哥就是抗旨不遵也会把你留在我身边的。” 皇家,无情 程若灵笑得有些勉强:“哥哥,既然这是父皇的决定,自然没有转圜的余地,哥哥也不要为了灵儿忤逆父皇,如若圣旨下来,确实是让灵儿和亲,那便是灵儿吧。” 说到最后,程若灵像是解开了心结似的,无所谓的说着,其实对她来说,嫁与谁都一样,如果因为她出嫁有利于两国交好,也不是不可以,说不定她还会被百姓认可她这个三公主为启明国所做的贡献呢。 她虽然也想过可以找到一个和她两情相悦,对她极好之人成婚,可转念一想,她这副病残之躯,又有那个男子会中意呢,即便是有,那也定然是因为她三公主的身份罢了,既然如此,还不如为了两国的交好,嫁给沧澜国大皇子钟离广寒。 再者,听闻钟离广寒是沧澜国的第一美男子,她和钟离广寒没有郎情妾意,但也不至于浊了眼睛,她虽不是看中容颜之人,可也能顺心,何乐而不为呢? “灵儿”程烨珏心中真的很疼,特别是在看见这样懂事成熟的她时,他恨自己没有能力,不能好好的保护她,她本因在最天真烂漫之时,却不得不要为了他们抗下所有,这么重的担子抗在她瘦小的身上,是何等的痛苦,可她却不想让他难过把情绪隐藏下来。 “哥哥,你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忙吧,你去吧,灵儿累了,想小憩一会儿。” 知道她并不是想赶他离去,可灵儿舟车劳顿,也应该是累着了,更别说因为联姻之事,所以他也就没有多说什么,让她好好休息便出门去了。 送走了程烨珏,麟天就扶着程若灵去榻上歇着:“公主,陛下当真要让公主出嫁沧澜么?” “尚不得而知,但如若父皇执意如此,那也只能遵从。” “可是公主” “麟天,是我出嫁,又不是你出嫁,怎么看你比我还紧张啊?”程若灵笑道,现在的麟天看起来确实太过于紧张了,让她都觉得有些好笑。 “麟天不想让公主嫁去那么远的地方。”这样,他就再难见到公主一面了,他不喜。 他虽然是公主的侍卫,和公主绝无可能,但不管公主嫁于何人,只要不是沧澜或夏凉那么远的地方,他都可以接受,至少公主能在他接近的范围之内护着她,便是极好。 “为何?” 程若灵上了榻,疑惑的看着他,难道麟天是觉得她嫁到那么远的地方去,他和哥哥见她一面都要走很远的路会累么? “因为”麟天抬眸就撞进程若灵疑惑且又带着柔和的眸子,有些慌张,连忙就将眸子给移开了,有些结巴的说道,“因为公主如果嫁去那么远的地方,肯定会很想念家乡,想念陛下,想念太子,可是公主嫁过去了,想回来都成了一大难事。” 程若灵盯着他,她刚才不是没有瞧见麟天眼中闪过的一丝慌张,让她觉得麟天说这话完全不是心之所想,难道他还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但不管是什么原因,既然他能够转移话题不想说,那便不说吧,他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这确实是一大难事,可是也没有办法不是么,父皇只要圣旨下来,那就只能遵从。” 嫁去沧澜她虽然觉得会远了一些,可这样一来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哥哥如今身为太子,执掌政权,万不能因为她而分心忧神,皇储之位并不是那么好坐的,更别说父皇不是只有哥哥一个儿子,只是相对于其他的皇子,哥哥是母后在时父皇给的承诺,出生以来便是太子,而其他的皇子也都逐渐崭露锋芒,很难不会让父皇动恻隐之心,毕竟皇位,是无情的。 如果她留在这里,仅凭她这一身的病症,也不得不让哥哥为了她分心,若是让别人逮住机会那就得不偿失了。 “即便是陛下颁布旨意,公主也是陛下最疼爱的女儿,相信只要公主不愿意,陛下是不会让公主和亲的。” 虽然他也想过,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可他就是想要从最简单的方面去想,他想用最简单的办法请求陛下收回旨意,不要让公主远嫁他国。 程若灵嘲讽的笑道:“麟天,你可知为何哥哥不能在我回来之时休养几日,而是选择这个时候告诉我这件事?” “是因为这是陛下的意思。” “是,父皇的意思啊。”程若灵轻叹,这个地方就像一座囚笼,而他们都是陛下的鸟,只要鸟听话,那就可以让他舒心,远远的飞出去,殊不知在脚上拴着一根绳子,任由你怎么飞,也绝对逃不出他的手心。 “现在哥哥的实力逐渐强大,父皇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我还能留在这里帮助哥哥,所以为了牵制哥哥,我只能被送去和亲。” 这便是皇家,哪怕是口口声声说爱她的父皇,只要威胁到了他的地位,还是一样的结果,无情两个字,在这里是体现得最突出的。 “公主”见她这样,麟天心中很疼,为什么这种两难之事会让公主给遇上呢? “麟天,你先出去吧,我休息一会儿。”知道他同哥哥一样在心疼自己,程若灵即便是心中再有不满,对他还是扬起一抹温柔的笑容。 公主的笑容虽然看上去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可那眼底的凄凉还是让麟天看了去,但既然公主觉得累了,那便休息吧,和亲之事可再想对策。 牵制三国 麟天一出去,就看见站在不远处的程烨珏,他走过去:“太子殿下可是一直在这里?” 看太子殿下这阵仗,想来是从出来后就一直没有离开,而是听着公主和他的对话,瞧太子殿下紧蹙的眉头就知道刚才公主说的话让他忧心了。 “麟天,灵儿可还有说些什么?又或者她的表情如何,有没有特别不开心?”一见到麟天出来,程烨珏立马迎了上去问道,刚才灵儿说的那些话,他都听进去了,本来还想着灵儿回来了,能够在他的庇护下开开心心的,没想到还是让她伤心了。 父皇做的决定他最先也有反驳,可是毕竟父皇才是做主的,他就算再有怨言,也绝对不能忤逆,而且他明白父皇做这样的决定是因为牵制他,但用灵儿来牵制他,他心里就非常不舒服了,用什么方法都可以,唯独灵儿是他的底线,他一定要想办法让父皇打消这个念头。 “公主不开心肯定是有的,毕竟是嫁去那么远的沧澜国,不过太子殿下,陛下那边真的已经决定了么?” 都到了这个时候麟天的心中还是存在着一丝希望,他虽然知道皇家无情,陛下是为了削弱太子的实力,可只要公主不嫁去他国,办法多的是,政权人权那一样不是可以牵制的? 程烨珏摇摇头:“父皇是与我这样说的,可我还是想再争取一下,今晚的宴会钟离广寒会来,实在不行,那便就在宴会上直言拒绝,即便是受到处罚,只要灵儿开心便可。” 他已经想好了,如若今晚的宴会提及此事,和亲之人选定为灵儿,那他就在场当面为灵儿拒绝此次和亲,父皇下来想怎样处罚他,他都接受,哪怕是失去太子之位。 严贵妃端着一碗银耳羹来到御书房,正巧碰上程锦鸿在发脾气:“这沧澜国前来和亲朕是同意的,但是这夏凉,居然也派人前来要求迎娶我国公主,究竟是谁给他们的胆子!” 福公公低着头,在一旁劝解道:“陛下,您要当心身子啊,且不可为了这些事伤了自个儿啊。” “陛下,怎么又这么大的火气啊?”严贵妃端着银耳羹就直接来到程锦鸿身边,“臣妾炖了一些银耳羹,吃些清清火吧。” 福公公看见严贵妃就立马弯腰恭敬一声,然后退到一旁去了。 把银耳羹放在案桌上,严贵妃就给程锦鸿按按肩膀:“陛下,何必为了这些烦心事伤神呢?” “沧澜国大皇子钟离广寒此次前来是为了和亲,可朕刚才接到消息,夏凉此次也会派人前来谈联姻之事,这不是典型的在给启明施压么?” 启明和沧澜联姻之事,是他们两国皇帝私下谈成的,却不知在哪儿走漏了消息,让夏凉得到了消息,也一同派人前来启明谈联姻之事,试问启明和夏凉也不是很熟的关系,夏凉这么做完全是在给他们启明施压,毕竟三大国中,夏凉的实力最强。 “陛下是和沧澜皇帝私下达成的促谈,按理说夏凉并不知道这件事,可如今他们知道了,那就只能说明启明或者沧澜都有夏凉的探子,是他们走漏的消息让夏凉皇帝知晓此事以此来施压启明,再者,夏凉和沧澜斗了这么多年,虽都没有牵扯彼此,可两国战争也一直未曾停息过,唯一能够打破这种僵局的,只有启明,是必,不会是牵扯启明进入两方斗争。” 启明国一直处在中立的位置,对于其他两国的争斗充耳不闻,可现如今因为和沧澜国达成的促谈,不得不让夏凉怀疑启明和沧澜已经形成了盟约,要想夏凉免遭两国制裁,只能是和沧澜一样,派人前来议和,这样一来,启明就又能处于中立,不管是他们两国交战,启明也绝对会因为议和不便出手。 “这也是夏凉打的一手好算盘。”也就是因为这一点,程锦鸿才会怒火中烧,夏凉完全施压给启明,一点机会也不曾留下,启明被夏凉牵着鼻子走,势必不会让他觉得夏凉也想控制启明。 严贵妃依旧轻轻的给程锦鸿按着肩膀,分析出自己心中所想:“陛下不可忧思,虽然夏凉也一样派了人前来,可究竟是谁尚不得而知,如若他们是派了公主前来,岂不是我们启明也能占尽优势?” 沧澜此次前来联姻的是大皇子钟离广寒,而夏凉还不得而知,如若他们派来的并非是皇子而是公主呢,那主动权还是将在他们启明,更何况夏凉皇帝子嗣单薄,膝下就只有两位皇子两个公主,夏凉皇帝若想要好好的守着两位皇子,那就只能派公主前来议和不是么? 程锦鸿闻言仔细想了想,道:“如果夏凉派来的是公主,确实有利于我们,但凡事还是得小心,就怕有个万一” “陛下如此忧心,是启明之福,可陛下也不用太过于瞩目这件事,一切都等夏凉前来便可知晓。” 择选驸马之事 程锦鸿虽然担心,但是严贵妃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与其现在都忧心过重,还不如等到夏凉来人之后再做定夺,说不定到时候就有万全之策呢。 他拍了拍严贵妃的手:“还是你想的周到。” “如今灵儿回来了,陛下也可放心了,臣妾看灵儿的样子,身子硬朗了不少呢,比原来更有朝气活力了。”严贵妃嘴上是这样说,语气中听得像是慈母爱孩子似的,可那一双眼眸中的嫉妒和恨意显现的淋淋尽致,只是她处于程锦鸿的身后,见他没有看见罢了。 一说到程若灵,程锦鸿心中的怒气便消了些许,嘴角含笑:“是啊,灵儿如今也回来了,朕便没有什么特别担忧的,刚才让太医瞧过了,没有什么问题,只要好好调养就成。” “那敢情好啊,臣妾看到灵儿身子逐渐好了,心里也跟着高兴呢。” “灵儿这才回来,朕打算今晚给她办一场宴会,迎接她归来,正巧听说沧澜国大皇子钟离广寒已经到了京城,就想着一同迎接沧澜国大皇子的到来,这件事,真就交给你了,没问题吧?” “没有问题的陛下,交给臣妾吧,臣妾一定给办的风风光光。”严贵妃有些开心陛下能够信任她,把这件事交给她来全权负责。 “办好就成,对了,二公主也到了婚嫁的年龄,可以为她择选驸马了。” 程锦鸿这番不痛不痒的话,让严贵妃都愣了一下,果然还是让陛下把主意打到夕儿身上了么? “前不久夕儿还在和臣妾说,她想要在她父皇身边好好的尽尽孝道,并没有想要找驸马的心思呢。”严贵妃皮笑肉不笑的说,陛下就算再怎么想二公主的婚事,在二公主的上面不还有一位长公主么,为什么要直接略过长公主看二公主,她的二公主当真只是他的棋子么? “这怎么能行呢,二公主怎么说也及笄有一年多了,若还不为这件事操心,她想做什么?”程锦鸿本来就准备在二公主及笄之年就给她择选驸马的,可那个时候她说她想要留在他身边尽孝道,他同意了,现在过了一年,还是以尽孝道这样的话来搪塞他,他怎么会觉得心里会舒服? 知道陛下动了怒气,严贵妃连忙跪下来赔罪:“请陛下赎罪,夕儿及笄已有一年,这一年来每每都在陛下身边为陛下操劳,如今更是让陛下动了怒气,实属是夕儿的不是,可感念陛下的恩德,夕儿也在考虑择选驸马之事,只是目前为止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而已。” 她本来还想着趁着程若灵离宫的日子铲除掉那个贱人,这样一来在陛下身边能瞩目的公主就只有她的夕儿,却不想她身边的麟天实力非凡,派去的杀手竟无一生还,现在更是让那个贱人毫发无伤的回来了。 现在陛下还是记得夕儿的婚事,更别说沧澜国大皇子前来本就是为了联姻,也不知道此次联姻人选会是谁,但陛下这么问,会不会就是想让夕儿去和亲? 程锦鸿看了一眼惶恐的严贵妃,微叹一口气:“起来吧,朕知二公主的心意,只是女子到了该试婚的年龄,也不要错过了,早一些挑选,总比没得选好。” “是,多谢陛下体恤。”严贵妃战战兢兢的起来,却还是小心翼翼的摸索着去给程锦鸿按肩膀。 “你觉得沧澜国大皇子怎么样?” 程锦鸿突然这么一问,让严贵妃心中敲响了警钟,虽然心中大骇,却还是面不改色的温婉笑道:“沧澜国大皇子自然是人中龙凤。” 程锦鸿没有说话,而是点点头,既然严贵妃也觉得钟离广寒不错,那确实是一位良缘之人,公主嫁给他,也不会受委屈。 然而就是因为程锦鸿没有说话,让严贵妃心中更是沉默,毕竟帝王的心思是他们猜不透的,若是陛下真觉得钟离广寒不错,那是不是就等于夕儿在他的列选名单之内? “陛下,快些喝银耳羹吧,已经稍微凉了,再凉口感就不好了。” 程锦鸿这才放下奏折,端着银耳羹浅尝几口:“味道不错。” “陛下喜欢就好。” “上次你和朕提起的尚书府四小姐,你可有通知她,她现在是什么样的想法?”程锦鸿一边吃着银耳羹,一边问,麟天相当于也是他的孩子,更别说他护着灵儿有功,他也得为这个孩子张罗一下婚事不是么。 一说到这个,严贵妃心中就如释重负似的,她还以为陛下已经忘记了:“臣妾已经召见了尚书府四小姐,和她说起了这桩婚事,毕竟小女儿家嘛,还没有说几句就脸红着离开了,不过臣妾瞧她的样子,应是同意的。” 麟天虽然是三公主的侍卫,但那容貌却是许多男子所不及的,如若好好的装扮一下,定然能和太子并肩,尚书府四小姐见过一次麟天,爱慕麟天也自然是理所应当。 更别说陛下已经拟旨,择日就将封麟天为将军,温韵菏和麟天在一起倒也般配。 鸣不平 她早就怀疑过麟天的身份,毕竟麟天身上的气质以及容貌都绝对不可能会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只是不管她怎么查都查不到麟天的真实身份,渐渐的她也就没有去关注过这件事。 而且她还记得当初陛下将麟天带回来时的场景,六七岁的年纪,是个天真活泼勤奋好学的孩子,被陛下带回来后就以太子伴读留其身边,问他以前的事一概不知,像是没了记忆一般,但也正因为如此,才让陛下放心的让他留在太子和三公主身边以护着二人为己任。 麟天小时候可是对自己很严格,没少在武艺方面下功夫,而且他本就是太子伴读,所以文学方面也很有功底,是个不可多得的文武双全之人。 “她虽同意,可麟天那边还没有说通,适当的时候还是可以让两个孩子见上一面,倒也好促成一些。” 严贵妃眼珠子一转:“陛下,今晚的宴会不就是个机会么?” 程锦鸿想了想倒也是,今晚的宴会各路大臣皆会赴宴,携同夫人和公子小姐,到时候让麟天和尚书府四小姐见上一面,两个孩子好好的聊上一聊以此来增进感情也是不错。 “那就这么办吧,宴会让温家小姐和麟天多接触接触。” “是的陛下。”严贵妃现在心里开心得要死,如果真的让麟天迎娶了温家小姐,那就没有什么人能够在程若灵身边护着她了,到时候那个小贱人还不是任她宰割? “行了,你先回去吧,朕还有些奏折要看。” “是,臣妾告退。” 严贵妃刚刚走出御书房,就碰上了程烨珏和麟天,兴许是因为心里开心,所以在见到程烨珏的时候,严贵妃都表现得很舒心,和他们笑着说了一两句就离开了,倒是把程烨珏弄得有些莫名其妙了。 他问麟天:“刚才严贵妃是在对我笑么?” 麟天摇摇头,他没有去注意严贵妃的面部表情,毕竟他是侍卫,不能抬头去直颜看那些主子。 程烨珏只觉得严贵妃是脑子有毛病,要不就是她又想到什么好办法准备对付他和灵儿了,才会这样无缘无故的对他笑,但是不管是什么招术,尽管放马过来,他定让严贵妃知道她是有多么的愚蠢。 两个人进去后就给程锦鸿喊了万岁,随后就站在 程锦鸿很快就收了奏折,抬起头看着他们两人,眸子触及到麟天时,问:“麟天,把公主这两个月来发生的事给朕说说。” 他早就知道三公主此次前去庄园调养会遇到一些问题,毕竟有严贵妃在,她为了二公主暗地里对三公主出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可就因为严贵妃背后的娘家实力较厚,他还需要严贵妃娘家的支持,所以暂时动不得她。 麟天抱了抱拳,把这两个月以来公主在外面遇到的波折悉数讲给了程锦鸿听,就连知道三波刺杀的程烨珏在听到后还是忍不住怒气,愤愤的想要为妹妹鸣不平。 “父皇,灵儿仅仅是出去了两个月就面临了三波刺杀,可想而知这是有人想要灵儿的命啊,还希望父皇能够彻查此事,抓住幕后之人!”程烨珏抱拳对着程锦鸿一腔愤鸣,虽然知晓这幕后之人是谁,可能用皇室的实力去彻查也是给灵儿的保障,这样一来也能告诫他人,灵儿为皇室三公主,谁若是敢打她的注意,那就得付出代价! 程锦鸿在听到麟天的讲述还是心中大骇,没想到这幕后之人居然能如此大胆,在天子眼下行如此之事,如若不是因为麟天护公主得力,那公主早就死于非命了。 他严肃且愤怒的一拍桌子,吓得身边的福公公立马就跪了下去,就连程烨珏和麟天也不例外,天子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福公公,派人去通知京兆尹,让他彻查此事,一定要给三公主一个交代!” “是。” 福公公退下后,程锦鸿这才从案桌前走下来,让程烨珏和麟天起来,他对麟天说道:“麟天,此番前去庄园护着公主,你的功劳甚大,如若不是你护着灵儿,恐怕朕想见灵儿一面都难了。” “陛下过誉了。” “朕依稀记得当初将你带回来时,你可是一个活泼的好孩子,现如今长大了,变得成熟稳重了,朕都还没来得及好好的看看你呢。” 麟天浅笑道:“陛下这不正是看着麟天么。” “是啊。”程锦鸿轻叹一口气,“你和珏儿一同长大,朕早已将你当成自己的孩子了,此次你护卫公主有功,说吧,你想要什么奖励?” 麟天连忙跪下来:“谢陛下赏赐,只是麟天觉得如今的一切已经很满足了。” “你的意思是你不要赏赐?” “陛下,赏赐一事,不管是什么,对麟天而言皆不过是身外之物,来时带不来,离去也带不走,所以麟天并没有奢求。” 程锦鸿没想到麟天会这么说,但心中却是很认可,欣慰的点点头让他起来:“既然你不要什么赏赐,但总归你的功劳最大,朕还是得为你谋取,即日起朕便拟旨,封你为正三品将军,赐安南!” 于他赐婚 之前就听太子殿下说了这个奖励,所以麟天并没有多大的起伏,淡定的跪下谢旨:“谢陛下隆恩。” 对于他的反应,程锦鸿更是没有料到,要换做别人,一听到封赐肯定高兴得直接跳起来了,这怎么麟天的反应如此之平静呢,难道他看不上这个官职? 程锦鸿看着程烨珏寻找答案,而后者直接对他摇摇头,这让他更是不解:“麟天,你可是对这个官职不满意?” 闻言,麟天连忙道:“麟天惶恐,陛下对麟天有养育之恩,现更是给麟天这么大的官职,麟天岂会不满意,只是麟天一直以来都是为保护太子和公主为己任,突然得了这么一个重要的职位,倒叫麟天不知该如何做了。” “原来是这样。”程锦鸿大笑,“你自幼便跟在太子和公主身边,突然让你做了官,倒是让你为难了些,不过这也是朕仔细想过很久的,你就不要推脱了,只是你还需在威远将军身边好好学习,朕就暂时给你封赐,也不用每日上朝,你的职责还是保护公主的安全,朕已为你挑选了夫人,尚书府四小姐温韵菏,等到你们完婚之时,朕便命人为你建造将军府,迎娶夫人。” 程锦鸿的意思很明确,现在他给麟天的封赐只限于让他从侍卫提升为正三品安南将军,一个封号而已,当下之责还是以保护公主为首要责任,等到他与尚书府四小姐情投意合即将成婚之时,便搬迁至将军府,与温韵菏完婚之后便是真正的正三品安南将军,此后就不用再护着公主了,他得行将军之责。 陛下的话让麟天瞬间觉得晴天霹雳,他道是陛下与太子殿下只是言语间的交谈,还未拟旨宣读,陛下会把这件事给忘了,可没曾想还是逃不过这样的安排,究竟是什么样的错觉让陛下觉得他便是尚书府四小姐的良配呢? “陛下,麟天贪图不多,既然陛下已然给了麟天封号,那就是麟天之福,臣谢陛下隆恩,只是这尚书府四小姐臣是万万不能接受的,且不说臣并未与尚书府四小姐见过,更别说臣听闻尚书府四小姐是温尚书的爱女,臣怎可与之般配,若将温四小姐嫁给臣,那还是委屈了她,所以,臣斗胆请陛下收回成命。” 程锦鸿知道他在担心自己的身份配不上温家四小姐,毕竟麟天是侍卫出身,所现已封号,却还是空有一名而已,他没有功绩,就让他这么迎娶温家四小姐,倒是让他难以抬头,只是 “你不必担忧,尚书府那边朕会去谈,而且严贵妃今日告诉朕,说温家四小姐同意嫁你为妻,说她早已心仪于你,你也不必为了和温家四小姐没有感情而感到羞涩委屈。” 这话一出,不仅仅是麟天,就连程烨珏都觉得不可思议:“父皇,温家四小姐真的心仪麟天啊?” 这可是一个惊天大消息啊,尚书府四小姐那可是温尚书的掌上明珠啊,居然会心仪一个侍卫?她是什么时候见过麟天的?又是从什么时候心仪麟天的?温尚书知道这件事么?该不会是严贵妃危言耸听吧? 程锦鸿点点头:“早些日子严贵妃唤了温四小姐来谈话,从谈话中严贵妃亲耳听到温四小姐的承认,只是当时麟天正陪着公主在庄园调养,所以朕未能及时给你们赐婚,可现如今看来,也为时不晚呐。” 比起陛下的开心,麟天并没有因为有人爱慕自己而感到愉悦,他的心中更是恼火,眉头皱的都快要生出裂纹了,他现在终于知道刚才太子殿下说严贵妃为何会对着太子殿下笑,原来她不是对太子笑,而是对着站在太子殿下身后的他在笑啊。 似乎这一切的安排都是在严贵妃的计划之中,是她给陛下提及的此事,也是她让陛下给他封号,以此来配得上迎娶尚书府四小姐的理由! 程烨珏见他不语,便知道他是为何而感到不舒服,于是他对程锦鸿道:“父皇,其实儿臣觉得这件事也不用太过于着急,毕竟麟天今日才回来,如若父皇拟旨让他和温家四小姐成婚,这倒是让众臣以为这件事的背后肯定有什么原因,究竟是麟天别有居心还是尚书府想要拉拢关系,都是需要探讨商议的,如果真的让众臣都觉得这件事背后的目的不纯,想来朝堂之上会众说纷纭,何不等等在说?更何况,即便是温家四小姐心仪麟天又如何,麟天如今连温家四小姐的面都还没有见上,她是否是麟天心中之选也未尝可知,如果真的因温家四小姐心仪麟天而嫁于他,日后也会真的夫妻和睦没有间隙么?何不让他们二人先见上一面,都相互谈谈再行定夺?” 他这一番话让程锦鸿陷入了沉思,麟天感谢太子的同时也在紧张的等待陛下的回复,究竟是陛下听进太子之言需要斟酌还是陛下一意孤行为他赐婚? 可不管是哪个回复,对他来说没有从根本上解决,即便现在陛下不会赐婚,以后也定然逃不掉,所以得想办法让陛下彻底打消此念。 公主府的人 程锦鸿想了些许,最后点头:“太子说得也对,那这件事就等两个孩子先见上面再说吧,正好今晚的宴会温家四小姐会来,到时候麟天你就和温家四小姐先说说话,而后朕就找个机会给你们赐婚。” 麟天心中还是有些难过,陛下这么说虽然是退了一步,可他的这个念想却没有彻底消失,不管他与温家四小姐交谈如何,陛下总会找机会给他们赐婚。 这件事还是得想办法才行,实在无奈,他只能去求求公主了,希望公主能让陛下打消此念。 “谢陛下。” 麟天的事情说完,程锦鸿就要说说沧澜国大皇子的事了:“珏儿,今日沧澜国大皇子前来,你且好好的招待着,多派些人去护着,万不能出现任何问题。” “儿臣知道。”程烨珏点头,“父皇,沧澜国陛下派大皇子前来议和联姻,在夏凉看来就是在与我国联手,虽说夏凉也派人前来商谈议和之事,可他们的心思究竟是真心议和还是做做样子我们也不曾知晓,要不要儿臣派人去探查一番?” 程锦鸿抬手制止:“暂时可不用探查,夏凉的目的到底如何,等他们的人来了便可知晓,现如今我们只需给夏凉一个交代便可,我国并未想加入他们两国之间的战争,至于夏凉如何想,那就是他们自己的事了。” 如今的启明是天下唯一没有战争,百姓安居乐业的国家,他不想去争夺,不想将启明陷入不仁不义之中,但如若夏凉想要称霸启明,那他也不是懦弱之人,战便战! “即便我国表达了意愿,若夏凉还是疑邻盗斧,父皇可有办法对策?” “珏儿你要记住,车到山前必有路,不管是什么事,总会有对付的办法,与其先去思考对方的想法,还不如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这是程锦鸿在教程烨珏如何去看待问题,也是在教他成长,毕竟他是太子,必须得懂得这些。 “是,儿臣记住了。”程烨珏抱拳,父皇这是在教他啊。 “好了,你们先出去吧,朕还有事要处理。” “儿臣(臣)告退。” 两人退出去之后,程烨珏就和麟天说需要去准备一些迎接沧澜国大皇子的礼仪,就让麟天先回仁德宫去看看公主醒了没,让他带着丫鬟去给公主梳妆打扮。 麟天先回了仁德宫,见程若灵还在睡着,就去了公主府去将公主的贴身丫鬟紫桃给带了过来。 紫桃是皇后亲自挑选给程若灵的丫鬟,忠心可鉴,又勤快本分,程若灵很是喜欢,不管是去哪儿都会带着她,只是这次因为顽疾复发,为了方便行动不引人注意才会只带了麟天一个人去庄园。 一看见麟天回来,紫桃开心的马上出来迎接:“麟天大人,公主可回来了?” 只是她不管怎么张望都没有瞧见公主的身影,倒让她有些失望了,公主是没有和麟天大人一起回来么? 麟天点头:“嗯,公主已经回来了,现在在陛下的宫中休息,你且收拾收拾,等会儿随我一同入宫为公主梳妆打扮,今日陛下为公主举办回归宴以及沧澜国大皇子的迎接宴。” 一听说公主已经回来了,紫桃激动的马上就对麟天福了福身跑回公主的房里去收拾细软。 公主府人数不多,有一个管家姓李,现已六十好几了,为人也同样忠诚可靠,是程若灵信得过的人,其次便是麟天,在他手下还有几个武艺高强的人分别存在于公主府的隐蔽之处,以此来保卫公主府的安危,这些人是太子派来的,人员也是绝对的可靠,虽然还有一些侍卫,但都是陛下派来保护公主安危的,信任方面还是带着几分怀疑,毕竟是陛下的人,麟天就没有让他们负责内院,只得在外守卫。 公主府里的丫鬟除了紫桃还有三个丫鬟,红袖,青莲和香茗,青莲和香茗也是太子派来照顾公主的,至于红袖,是严贵妃借着陛下的意思送过来照顾公主的,说明白点,红袖是这整个公主府中唯一的细作。 但是程若灵即便知道红袖是细作,也是放任她在府中行丫鬟之责,并没有把她铲除,借她的意思,那就是铲除掉这么一个细作,严贵妃还是会安排下一个,这样不间断的安插眼线还不如留下一个,以免那么麻烦,让红袖该说什么的就尽量说,事情的真伪就得程若灵说了算。 李管家一走过来就看见紫桃跑得快,不由担心的喊道:“紫桃,你跑慢点,当心别摔着了,这丫头~” 随即,他就看见了麟天:“麟天,公主回府了么?” 麟天对李管家抱了抱拳,尊敬的说:“公主在宫里休息,会晚点回来,李伯近来可好?” 李管家点头笑道:“好,我们一切都好,公主呢,此次出去调养身子,可好些了?” “公主好多了,劳李伯挂念。” “好些就好,就好啊~”李伯欣慰,只要公主一切都好,那就是他能对皇后娘娘的交代啊。 李伯是皇后从娘家带来的人,自皇后嫁给程锦鸿后一直在她身边,之后皇后生下公主,便把公主交给他照顾,这一晃已经十多年了,公主和太子都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只要他们好好的,他也会释然一些。 是他没有照顾好皇后娘娘,才让皇后娘娘在生下公主后便离去了,所以他的重任便是照顾好公主,以告慰皇后娘娘的在天之灵。 可想念 “对了李伯,今日陛下设宴,公主可能会很晚回来,又或者直接在宫中休息了,你们就先休息吧,不用等公主了。”就算公主执意要回府,到时候他也会将公主安置妥当的,李伯他们可以好好的休息。 “公主回府,我们怎么可能先去休息呢,没关系的,我们等着公主回府就好了,再说公主若是沐浴,我们也能保护公主准备东西不是么,紫桃也得在公主身边服侍。” 怎么可能会有他们比公主还要提早休息的道理呢,所以不管公主多晚回来,他们都得守着才行,这样公主就是想要吩咐什么,他们也能马上给公主办事不是么。 “李伯,这是公主说的,您总不能忤逆公主说的话吧?”公主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出,所以才让他这样给李伯说,不然不拿出点公主的令,李伯是听不进去的,他总会说公主需要他们。 果然,麟天这话一说出来就让李伯有些为难,纠结了好一会儿才点头:“好吧,既然是公主的命令,我等听着就是。” 正在这时,紫桃也收拾好公主需要的东西走出来了,一脸兴奋的模样:“麟天大人,我准备好了,走吧。” 终于能看见公主了,这两个月以来,她每天都在盼望着公主回来啊,她还担心麟天大人能不能把公主照顾好,公主有没有消瘦,身子好了没有,有没有什么想吃的东西她给公主做呢。 麟天点点头,正准备带着紫桃离开,香茗和青莲跟着跑过来,喊道:“麟天大人,您把我们也带去宫里吧,我们好久没有见到公主了,想念得紧。” 红袖虽然也是跟着她们一起过来的,可她并没有像青莲她们一样毛毛躁躁,而是该有一个丫鬟的样子站在她们身后看着麟天,眼中流露出和青莲她们一样的期望,但细眼看能看清楚那神色下的欣喜和含情脉脉。 她被严贵妃安插在公主府中见到麟天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他,只是她不能把这份感情表现出来,否则坏了严贵妃的事,她一定不会放过自己,更别说她现在在公主府,如果让公主知道了她的心思对她也不利。 这次麟天陪公主去庄园,她在公主府中也没有什么有用的情报给严贵妃,于是就在府里安静的等待着命令,但同时她也想念麟天得紧,期盼着他能够快些回来,好在,他终于回来了。 “你们就留在府里好好休息,紫桃一人去就行了。”麟天还没有说话,李伯就已经替他开口了,这几个丫头就喜欢到处去凑热闹,好在公主没有嫌烦。 “李伯,我们也想去见见公主嘛,就让麟天大人同意我们去宫里嘛。”两个小丫头直接就去拉着李伯的衣服,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 麟天道:“紫桃跟我去宫里就行了,你们就在府里等着公主回来便可。” 他可没有多余的时间留在这里和她们唠嗑,要是公主醒了身边没有人,那就非常不方便。 有了麟天的这番话,青莲和香茗就是再想去宫里也不得不福了福身送走了麟天和紫桃,虽然心中有遗憾,可至少公主要回来了她们也是非常开心的。 红袖目送着麟天离开,心中还是有些不甘紫桃能跟着麟天去宫里,她希望陪着麟天一起去的那个人是她。 把紫桃带进宫中,正巧赶着公主醒了,紫桃立马就扑到程若灵床边哭道:“公主,您终于回来了,可想念奴婢了。” 程若灵差点被吓了一跳,毕竟睡了一觉醒来脑子还是有点重,意识有些模糊便没有提高警惕,想着麟天会守着她的。 看着自家公主躲了一下,麟天有些愧疚,早知道他就拦着紫桃这丫头了,这么一惊一乍的扑到公主床边,都把公主给吓着了。 而紫桃也是看见了公主远离自己的动作,有些委屈又有些自责尴尬,她会不会吓着公主了? “紫桃,你怎么还是这样毛毛躁躁的?”程若灵轻笑,这个丫头她还以为两个月下来在李伯的管教下会收敛一点,人也安静一些,没想到还是这个样子,唉~ “公主,您都多久没回来了,奴婢想念您得紧,自然忘却那些规矩了,冒犯了公主,还请公主恕罪。”虽然紫桃直起了身子对程若灵福身,可语气上还是有些调皮,毕竟她和公主的相处模式就是这样,没有任何拘束,她和青莲她们都是这样的,而且公主很亲近人,没有像二公主那样嚣张放纵,让她身边的奴婢都很怕自家公主,所以她们都很喜欢自家公主,也愿意为自家公主做一切事。 “你呀~来,帮我更衣。”好不容易回来了,紫桃还在身边,那更衣之事自然就让紫桃来做了,自己可以不用动手。 麟天听闻公主起身,很自觉的就退到门口去守着了。 紫桃一边给程若灵更衣,一边嘴巴打着小报告:“公主,您都不知道,这两个月香茗整天都调侃我,就连红袖和青莲也跟着瞎起哄,可讨厌了。” “哦?她怎么调侃你了?”程若灵知道她们几个关系非常好,相互调侃也是常有的事,没想到红袖居然也会在其中,想来是在她离府的这段时间和紫桃她们打好关系吧,有意思。 “她” 紫桃没有再继续说下去,程若灵转过头去看着她,倒是发现了她一张脸上全是红色,就连耳根子都红了起来,眼神也到处漂浮,不敢盯着她看:“怎么了?莫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喜欢的人 “公主~”像是被戳中心思似的,紫桃的脸比刚才更红了,红的就像要滴出血一样,而且还跺跺脚想让公主不要说了,她都觉得丢死人了。 程若灵更衣好了坐在梳妆台前,从镜子里看着这个满脸通红的丫头:“看来我们紫桃确实春心萌动了呢,来,和我说说,你看上谁了?” 紫桃透过镜子就瞧见了公主直勾勾盯着自己的眼神,她连忙低着头不敢抬起来,也没有上前去给公主梳妆,就傻傻的站在哪儿,两只手在哪儿搅啊搅,想说什么又不好意思说,她怎么刚才就说了这个话题呢,真是榆木脑袋。 要不是公主在这里,想来紫桃真的就想往自己的脑袋和嘴巴上打几下,公主那么聪明,只要她说什么都能马上找到最重要的地方,现在都是她这不聪明的脑袋和笨拙的嘴惹的祸,眼下公主这么看着自己,她又该怎么说呢? 更何况她们身为奴婢,自然是以侍奉主子为首要责任,若是让主子或者别人发现了她们喜欢谁,那都是要乱棍打死的,毕竟这种爱慕之意是不能出现在下人身上的。 虽然她们公主之前也同她们说过,在她这里没有那么多规矩,若是她们有喜欢的人,告诉她便可,公主会为她们做主,可是就这样让公主知道了,又非常难为情,到底该怎么办呢 见她半天不说话,程若灵转过去面对她:“紫桃,你不用觉得难为情,我说过,你们都有自己的想法,你们应该为自己生活,喜欢一个人并不是丢脸的事,换作别的主子,可能会按照规矩处置你们,可我不一样,我早就把你们当成是我的妹妹,能为你们做主是我的荣幸,你们愿意跟着我也是我的福分,所以我们之间可以没有主仆之分那么明显,你也不用担心我会嘲笑你,大大方方的知不知道。” 她之所以说这一番话,就是为了让紫桃打消顾虑,毕竟之前二公主身边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她的丫鬟和一个侍卫生出了情愫,被她知道后为了她二公主的威严,便把人给拖下去打死了,经此一事,更是让很多奴婢和侍卫都不敢再有这样的想法,就算是有,也绝对的藏在心里最深处叫别人看不出来。 她知道紫桃在担心什么,所以她可以再把以前给她们几个丫头说的话再说一遍,如若还是让她们存在顾虑,那她就再说一遍,直到她们没有任何顾虑为止。 因为她也不知道自己具体能再活多久,总想着在她能够为她们做主的时候帮助她们,这样一来,等她离去后,她们也被安排得妥妥的,没有顾虑的再去侍奉别人,到时候面临的什么人就不得而知了。 “公主”紫桃闻言很是感动的一下扑进程若灵的怀里,眼泪也跟着不争气的流下来,“公主,奴婢能够侍奉您也是奴婢上辈子的福分。” “好啦,瞧瞧你,怎么还哭了呢,漂漂亮亮的小丫头,哭了挺丑的。”程若灵为她轻轻的抚去脸上的泪水,浅笑不已,这傻丫头还是那么可爱,也不知道是谁入了她的心,能把她给收了。 “公主,奴婢想一直侍奉在您身边。”紫桃抬起头,哭兮兮的看着程若灵,一定是她上辈子的福分,让她遇到公主这么好的人。 “你看,我不是说过你们不用在我面前自称奴婢么,又给忘了。” “奴婢我,我这不是高兴嘛,公主您这么好,我想一直留在公主身边不离不弃。” 程若灵温柔的笑道:“不离不弃那是指你和你喜欢的人不离不弃,再说,你是女子,总归是要嫁人的,怎么可能一直留在我身边呢,好了,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喜欢的那个人是谁了吧?” 又回来了这个话题,就算知道公主不会说什么,但紫桃的脸还是红了起来,支支吾吾的说:“他是是离风。” “离风啊~”程若灵还想这个人会是谁呢,原来是他,那小子确实挺不错的,和紫桃还是很般配嘛,“你有把你的心意告诉离风么?” 紫桃摇摇头,这话她怎么好意思去给离风说,这件事她只告诉了青莲她们。 “既然你不好意思,那等我回府后,去帮你敲击一下,帮你探探底。”就知道小丫头不好意思,还没有给人家说呢,那既然这样,就只有她这个主子去帮帮忙了。 “多谢公主。”紫桃开心的笑了笑,有公主出马,不管离风对她有没有意思,她总得心里有个底就成。 这件事告一段落,紫桃就非常认真的给自家公主梳妆起来,再过一会儿宴会就要开始了,公主得准备好了。 “这段时间,红袖给你们相处怎么样?” 红袖是严贵妃派来的人,比紫桃她们进府都晚,似乎是能感觉到她为人的有些不诚实,所以几个小丫头虽然是把红袖当作是一起侍奉程若灵的,却还是都留了一个心眼。 “公主,说来也是奇怪,您不在府中的这段时间,红袖总是和李伯告假外出,像是去见什么人。” 一说到这个点,她似乎想起来了红袖最近这两个月的一些不正常行为,她就算是再有事,也不可能隔两三天就告假啊,而且每次告假外出都是一整天,李伯和她们都有发现,却也没有看出她的问题。 “哦?是么,她没有告诉你们么?” “她给我们说,她的表婶从家乡来了,想着可能初入京城有些不熟悉,她便告假出去随时陪陪表婶,更何况公主不在府中,我们的事情也不算太多,但是我总感觉她见的人不是她表婶,而是别的什么人。” 程若灵似笑非笑:“没事,她想做什么便由着她去,你们做好自己就成。” “是。” 宴会 皇宫正殿内,已经陆陆续续的来了许多大臣及其家眷,大臣们坐在一起谈一些国事或者其他的八卦,说着说着便开怀大笑起来,而他们的家眷是坐在另一边的,夫人小姐们小声的说着话,虽然没有像大臣们那样开怀大笑,却是在聊着特别有兴趣的也掩嘴笑着,整个正殿里欢声笑语不休。 计染云在宰相计稳泰的带领下踏入正殿,一进来就找寻太子的身影,可转念一想,太子肯定是和陛下一起来,怎么可能现在就出现,所以只得跟着宰相夫人去她们的位置上坐着。 刚坐下就被身边的人给叫住,她转头看过去,笑着点头:“温四小姐你也来了。” “是啊,本来我也不想来的,可母亲说我总是在府里不出门,生怕我憋坏了,今儿就带我过来赴宴了。”这是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自然是因为严贵妃告诉她说让她和麟天见一面,虽然她觉得有些羞涩,可是她总得让麟天知道她的心意,不管麟天是不是喜欢她。 一想到麟天,温韵菏脸上就泛起了红晕,让计染云看着都有些奇怪:“怎么了,温四小姐可是热着了,脸色有些红呢。” “啊,可能是吧,这里面确实有点闷热。”被抓住了红脸,温韵菏有些尴尬,好在并没有让计二小姐看出来她是因为什么而脸红的,不然得羞死了。 计染云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反而还非常为她着想的说道:“那若是太热就去殿门口透透气,别把自己给热着了。” “嗯,多谢计二小姐关心。”温韵菏回她一个甜甜的笑容,都说计二小姐有些刁蛮任性,现在看来传闻也是有些误会的。 “听闻今日三公主回宫,陛下特意为三公主办了回归宴,可是这场面会不会有些太过壮观了?” 只是一场回归宴而已,为何会如此盛大,放眼望去所有的大臣及家眷都来了,好像上次这么热闹还是在守岁之时呢。 “染云可能不知道,今日虽然是三公主的回归宴,但同样也是沧澜国大皇子的迎接宴。”温韵菏向她解释,这还是她从严贵妃口中得到的消息,所以一早便做了准备。 “沧澜国大皇子?沧澜来人了,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她会不知道这件事,按理说她爹是宰相,应该提早就接到消息了会告诉她们的,让她们打扮得庄重些,她还以为只是三公主的回归宴,所以在装扮上都还没有特别用心呢。 “听闻是商谈议和联姻之事,可到底是什么事便不得而知了。” “联姻啊?”这下计染云听着有些重点了,难不成是因为夏凉和沧澜的战争? 温韵菏点头:“听说是,不过一切等陛下来了就知道了。” 很快,随着大臣们纷纷入殿坐下,程锦鸿也在福公公的一声高喊中出现在众人眼前,跟在他身边的是严贵妃和其他几位妃嫔,肖妃,端妃和宁嫔。 众人站起身来拜见,等程锦鸿开口说免礼后才又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程锦鸿看了看身边长公主和二公主都到了,就是没有瞧见三公主的身影,而且诸位皇子也都在,莫不是灵儿的疾症又 “太子和三公主呢?” 程锦鸿问一旁的福公公,他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灵儿的身子导致这个点还没有来,可福公公怎么说也得先知道,若是真的因为灵儿的身子问题,和他说一声不来便不来。 福公公抹了一把汗,颤颤巍巍的准备跪下请罪,毕竟他也不知道太子和三公主为什么会没有来。 就在这个时候,程烨珏带着程若灵来了,在程锦鸿面前跪下:“父皇,儿臣来迟了,还请父皇降罪。” “快起来吧。”见程若灵也跟着跪下去,程锦鸿心疼的马上就走过去把她扶起来,“灵儿可是身子不适?” 程若灵点点头:“刚才灵儿有些咳嗽,吃了些药,所以来晚了,父皇,灵儿没有耽搁宴会吧?” 她那里是咳嗽耽搁的,明明就是见了一个人。 “没有没有,宴会也刚刚开始,灵儿若是身子不舒服,可以派人来告诉父皇一声便可,怎么还出来了呢,瞧你穿得如此单薄,要是着凉怎么办?珏儿你也是,怎么不给妹妹多带一件衣服?”说着,程锦鸿就横着眼盯着程烨珏,这个孩子怎么回事,妹妹穿得这样少都不知道给多带一件? “儿臣” “父皇,哥哥给灵儿备了衣服的,刚才进入正殿的时候有些热,便给脱掉了,呐,您看,在麟天手上呢。” 程若灵指了指麟天手中的披风,就知道父皇会指责哥哥,那就得快些解释,以免让父皇误会了哥哥对她不好责罚哥哥。 程锦鸿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确实瞧见了麟天手中的白色披风,这下心中才算舒心一些:“再怎么说也要当心身子,去吧,父皇特意命人将你的位置挨着朕近一些。” 程若灵的位置挨着程锦鸿确实挺近的,就在他旁边,比严贵妃的位置都还要高,这不免又会让严贵妃对她的恨意再记上一笔。 而程烨珏身为太子,自然他的位置也会离陛下近一些,所以兄妹俩就一左一右的陪在程锦鸿的身旁。 程若灵走过去,在紫桃的搀扶下坐着,由紫桃为她布菜,麟天则是站在她身后护着。 沧澜献礼 待他们刚坐下,门外就有人通报说沧澜国大皇子来了,程锦鸿连忙让人进来。 伴随着一袭黑衣的钟离广寒进入正殿,在场的许多女子都惊叹他的容颜,纷纷表现出一副痴迷爱慕的样子,早就听闻沧澜国大皇子是沧澜国第一美男子,没想到比想象中的还要俊朗,和太子殿下不相上下。 而在场的男子有的也惊叹他的容颜,却多少还是有些不舒服的,毕竟他一出现,那张容颜就俘获了多少在场女子的心。 程若灵只是微微抬头瞟了一眼,便低下头继续吃她的,这个人不就是在第一楼见到的那个人么,原来是沧澜国大皇子,听见那些女子一个个倒吸凉气惊叹的声音,她都觉得有些好笑,一副皮囊而已~ 程烨珏同她一样看了一眼钟离广寒,然后就把眸子放在妹妹身上,见她不为所动依旧吃着面前的东西,宠溺的笑了笑,果然在灵儿眼中,任何皮囊都是千篇一律,她没有一点感兴趣呢。 只是见她吃得这样香,也不知道还够不够吃,于是他招了招手,让婢女去给她加菜。 钟离广寒进入正殿后就目不斜视,但是眼眸在触及到程锦鸿身边低着头吃东西的程若灵时,稍微有些变化,不过很快又恢复了淡漠,走到正中央就给程锦鸿行礼:“沧澜国钟离广寒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广寒快起来吧。”程锦鸿笑道,“坐。” 他的位置被安排在太子的旁边,只要一抬头便能看见对面的程若灵。 而二公主程若夕是在钟离广寒一踏进殿中后就移不开眼眸了,纵使见惯了太子程烨珏的容颜,现在看见钟离广寒还是会感觉到心里蹦跳得厉害,一张脸上都微微泛起了红晕。 严贵妃只是侧目看了一下她,就感觉有些头大,莫不是夕儿看上这钟离广寒了? 不过就算她看上了也绝对不可以,她才不要自己的女儿嫁去那么远的地方,不能把女儿送去和亲,她只有这么一个心肝宝贝。 “陛下,此次广寒前来,特意带来了父皇为陛下准备的贺礼,说是陛下生辰之时不能前来祝贺,他心有遗憾,所以提早为陛下备下了贺礼让广寒带了来,一点小心意,还请陛下莫要嫌弃。” 钟离广寒一招手,门外就有一个侍卫拿着一个精致的礼盒走上来,待到正殿中央站立后,就打开了礼盒。 里面,一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静静的躺在哪儿,通体绿色,微微泛着一些莹光色,着实好看,而且自礼盒打开后,在场的人也能感觉到一阵清凉之意,通心舒畅。 “这便是父皇为陛下准备的贺礼,一颗北上夜明珠,此夜明珠在夜间可发出耀眼的光芒,能够照明整个殿中,还可消暑热气释放其清江之感,于夏日最为适合。” 程锦鸿笑着让福公公收下,大笑道:“沧澜陛下有心了,广寒,回去后待朕谢过你父皇。” “好的陛下。” “今日是朕的三公主回京之日,也是沧澜国大皇子钟离广寒的迎接宴,大家不用拘谨,开宴吧。” 随着程锦鸿一声令下,殿外候着的舞女一个个登台上演她们的舞曲,众人也开宴吃起来,喝酒的喝酒,聊天的聊天好不热闹。 程若灵虽然吃着眼前的东西,可眼神也在无意识的到处瞟了瞟,在碰上温家四小姐温韵菏看向身后麟天的眼神时,有些微愣,这个四小姐莫不是看上麟天了? 温韵菏在丫鬟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对着丫鬟吩咐了几句后,便离开了正殿。 紧接着,丫鬟来到程若灵面前,福了福身然后对麟天道:“麟天大人,我家小姐有请。” 麟天知道该自己面临的事情来了,他有些为难的看着自家公主,希望自家公主可以帮帮自己,他并不想出去和温家四小姐见面,若是被别人发现了,就是有理也说不清楚了。 程若灵自然是听见了丫鬟说的话,她微微转头便对上了麟天有些焦虑的眸子:“去吧。” 知道他是想让她帮他回了丫鬟的话,可是既然温四小姐能够让丫鬟就这样径直找过来,想来是因为背后有人在撑着,若是她不让麟天前去,便是她的不是了,而且她也不是没有注意到父皇和严贵妃的眼神,时不时的看向这边,不就是瞧见了温四小姐的丫鬟过来请麟天前去面谈? “公主” “麟天,你就放心的去,把你的心意告诉温四小姐便可。”她既然答应过麟天会帮他解除这场婚约,那她就一定会做到,只是眼下麟天还是得去把自己的心意告诉给温韵菏才行,否则让温韵菏有了错觉,哪怕是她能在父皇面前为麟天美言几句,也解除不了这样的安排。 得到公主的话,麟天这才放心的点点头,把披风交给紫桃后就跟着丫鬟出去了。 程烨珏和钟离广寒毕竟在程若灵的对面,所以这边发生了什么事,他们都看的一清二楚,特别是程烨珏,他身为麟天的兄弟,自然希望他能够舒心,而且他知道灵儿会帮他解决这件事的。 反观钟离广寒,他的注意力一直在程若灵的身上,听闻三公主是个药罐子,可怎么看都觉得她是有些奇怪,奇怪的地方在哪儿他一时之间也答不上来,总觉得她是在伪装什么,特别是在第一楼时,她能准确的找到他所处的位置,看似无意,实则探底,这可不是一般宫中女子能够表现出来的敏锐,似乎,他对这位三公主越来越感兴趣了。 我喜欢你 丫鬟把麟天带到温韵菏所处的位置后,就退开了几米让自家主子和麟天大人谈话。 一瞧见麟天来了,温韵菏刚才还鼓起的勇气一下就给压了下去,心里不免有些紧张,想说什么硬是紧张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半天都开不了口。 这倒是让麟天有些为难了,索性他先开口道:“温四小姐唤属下过来可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吩咐么?” “不是不是,我只是”温韵菏还以为麟天说这话会让他对自己的感觉不好,毕竟麟天的身份在哪儿,若是单独这样相处让人看见了,落人口实伤了清白便对他们两个人都不好。 但是她刚才一抬头瞧见麟天的脸后,就马上红了脸又低下头去,支支吾吾的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暗讽自己没用。 麟天也耐着性子等她平复一下,也不知道这温四小姐到底想说什么,有些优柔寡断,竟是公主的半分都没有。 只要一想到公主,麟天的心里就没由来的很开心,而且公主答应了他要解决这场婚事,所以等会儿他一定要和温四小姐说清楚他的心意。 终于温韵菏鼓起了勇气抬眸看着麟天,虽然心里跳的很快,可还是把想说的话说出来了:“麟天,你可知陛下为你我赐婚之事?” 麟天淡定的点点头:“属下回京时,太子殿下已经告诉属下了,而且陛下也给属下提了醒。” “那你” “温四小姐可是想说什么?” “麟天,从我第一眼见到你,我便知道你是一个不同寻常之人,你被陛下从外面带回来,直到现在是三公主的侍卫,你的成长都是非常辛苦的,我虽不知道你的亲生父母是谁,但我想,你总有一天会找寻自己的亲生父母的。” 麟天有些懵,温四小姐她可知自己到底再说些什么?现在的情况不是应该说他们俩的婚事么,扯他亲生父母做甚? 可即便是这样,他还是没有打断温韵菏所说的话,既然她都这样说了,肯定有她想说的道理,他听着便是。 “麟天,我想我想和你一同寻找你的亲生父母,可以么?”说完这句话,温韵菏一整张脸都红了个彻底,但是她极快的低下了头,不想让麟天看出她的羞涩,毕竟一个女子对一个男子说这样的话,肯定是会很害羞的。 闻言,麟天微蹙眉头,果然如同陛下虽说,温四小姐是心仪于他的,可是他究竟是哪里让温四小姐看上了呢,且不说他本就没有见过温四小姐,更别谈有什么交集,再者他这样一个侍卫的身份让温四小姐看上了,那世人且不会说她的眼光? 每个女子都希望能够找到位高权重,家财万贯的男子下嫁,这样一来她们也能不用为自己的下半辈子发愁,更能和自己心爱的人长相厮守。 可为何温四小姐和别的女子不一样,好儿郎千千万万,偏就把他给看上了。 “属下多谢温四小姐抬爱,可是属下现下并未有成婚的念头,恐怕要辜负温四小姐的一番心意了。” 听他这话,温韵菏抬头,有些急切的便麟天去了一步说:“可是我刚才说的话让你听着不舒服了?” 莫不是她太过于直白了,让麟天一时反应不过来,才会直接拒绝她的心意? 麟天抱了抱拳,很自然的向后退了一步与她保持安全距离:“并未,温四小姐的心意属下已然明白,可眼下属下的职责还未做完,更没有谈婚论嫁的想法,所以” “职责?可是陛下给你说的护着三公主?” 麟天没有说话,但温韵菏却是猜到了,她轻笑着:“这事陛下以通过贵妃娘娘告诉我了,说你择日便被封为将军,可以不用再守着三公主了,三公主那边陛下会另外安排人的,待到陛下找到合适的人选便会为你建造将军府,你也可以不用再为了三公主的职责而感到无奈。” 也不知道是不是说开了,温韵菏倒有些放得开,大方的看向麟天,笑得很是温婉,上前一步准备拉着麟天的手,有些羞涩的表明自己的心意:“麟天,我喜欢你,我愿意嫁给你。” 眼看着她的手即将碰上自己的手,麟天虽然心里有些不舒服,可还是不动声色的再往后退了两步,对温韵菏抱歉道:“能被温四小姐抬爱,是属下的福分,可是” “可是什么?”温韵菏乘胜追击,她岂会看不出麟天并不喜欢她?只是既然都说了要表明心迹,那就应该两个人都把话给说开不是么。 麟天有些难以开口,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才能让温四小姐不会那么失落,是否真的要伤了她才能平息这场面谈? 见他有些为难,温韵菏突然笑出了声来:“可是你已经有心仪的女子了,那女子便是三公主是么?” 兴许是早就知道的答案,可这样说出来,温韵菏的心里还是有些难过,她喜欢麟天是没错,可如果麟天的心不在她身上,她就算嫁给他了又能怎么样呢,她并不能把他给绑在身边不是?她也不会同意让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陪在她身边。 麟天似乎没有察觉她能够知道这件事,让她这样说了出来多少还是有些惊讶的,可最终他还是点了点头,承认了自己喜欢三公主的事实。 “我刚才只是同你开了一个玩笑,麟天你别放在心上,毕竟这赐婚陛下还没有颁布圣旨下来,为了在圣旨下来之前弄清楚你我心中所想,我不得已才说了喜欢你来测试一下你的心仪之人,如今真相大白了,你喜欢的人是三公主,而我对你也没有兴趣,这样一来我就更能在陛下和贵妃面前解释这场赐婚之事,希望让陛下打消这个念头。” 温韵菏笑得很是平静,似乎她知道了麟天喜欢的人是三公主面上也没有任何波澜,就好像和她自己说的一样,她一点也不喜欢麟天,她刚才说的喜欢他也只是自己想要试探麟天而已,可谁又知道她现在的心里就犹如刀子割着滴血一般的疼痛? 说清楚了 麟天看着她好一会儿,最终才淡淡的开口:“既然如此,那便谢过温四小姐了,还希望温四小姐能在陛幸福。” 他看到了温韵菏眼中闪过的一丝失落,明白温韵菏这么说只是为了让他宽心,毕竟一个女儿家能在严贵妃面前说自己心仪的人是谁,那就不是作假,这事关女儿家的清白。 “若是温四小姐没有别的吩咐,属下便先回去了。”麟天对温韵菏抱了抱拳就离开了,他还得回到公主身边护着她。 面对他的离开,温韵菏也没有去拦,倒是她的丫鬟敏儿连忙走过来:“小姐可是和麟天大人说清楚了?他同意这门婚事么?” “怎么会呢,他的心都在三公主身上,又怎么可能随便放在别人身上而想这件事呢。”温韵菏苦笑,麟天喜欢三公主是很正常的事,再怎么说他也守卫三公主近一两年了不是么,怎么还会看上别的女子? “那怎么办呢,如果让小姐嫁给麟天大人,麟天大人不喜欢小姐,小姐以后不是”敏儿皱着眉头,她没想到小姐居然被麟天大人给拒绝了,那可是皇上的赐婚啊,麟天大人想要抗旨不成? 而且她现在见小姐这样的苦笑,心里不免也有些难过,小姐喜欢麟天大人她是知晓的,这样被麟天大人当面拒绝,小姐肯定很难过。 “没事,陛下的旨意还没有下来,就说明这件事还能转圜。” “可是小姐你喜欢麟天大人啊,难道就这样放弃么?”敏儿有些不理解,怎么说这桩婚事也算是小姐为自己求的,她喜欢麟天大人,本来想让尚书大人为她请旨,正巧赶上了严贵妃和小姐说这件事,便顺理成章的应下了。 当时小姐听说会得到陛下赐婚的时候心里很是开心呢,现在这样,肯定心在滴血吧。 “不放弃又能怎么样呢,难道真的要让陛下赐婚于我和麟天,让我利用婚约将他绑在身边么?这样一来,不仅仅是麟天不开心,我也不会开心的。” “小姐,你总是为其他人着想不为自己考虑”敏儿心疼,打她照顾她家小姐以来,她了解的就是小姐随时为了别人着想,从不考虑自己,有些时候会让自己遍体鳞伤,但她还是一如既往。 温韵菏看着麟天越走越远的背影,收拾了一下自己,保证自己不会失了仪态后,道:“走吧,我们也该回去了。” 出来了这么久,也不知道宴会进行的怎么样了。 麟天回到殿内瞬间就引起几个人的瞩目,特别是程锦鸿和严贵妃,两个人都要把麟天给看穿了,就想从他脸上看到一点蛛丝马迹,也不知道他和温四小姐谈的怎么样了。 而程烨珏也同样是盯着麟天看,不过他的眸光就没有像程锦鸿他们那样炽热,反而是带着担忧的神色。 麟天似乎伪装得极好,并没有叫任何人看出来他的内心所想,不管这件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结局,他都没有给他们任何窥探的机会。 钟离广寒喝着酒,赏着舞,偏头一瞬间瞧见了麟天的容颜,倒是让他有些错愕,怎么可能呢,那张脸太像了 在场的几个人都各怀心思,只有程若灵像个没事人一样在哪儿吃吃喝喝,看着发现麟天已经回来了。 还是紫桃提醒的她:“公主,麟天大人回来了。” 这下,程若灵才把眸子收回来放在她身后的麟天身上:“如何?” 麟天上前,在程若灵面前蹲下:“已经和温四小姐说清楚了。” “嗯,说清楚了就好,我瞧见温四小姐也不是那么倔强的人,想来她会去给父皇说这件事的,放心吧。” 其实早在她来到正殿之时,就已经注意过温韵菏了,看上去落落大方,不像是那种不好说话的,所以她才会让麟天自己去和温韵菏说清楚,至少要让温韵菏知道是麟天不同意这场婚事,她就是在想嫁给麟天,也得为自己的后半生考虑清楚,若是麟天给了她希望,倒是麟天的不是了。 “多谢公主。” 两个人在哪儿说着悄悄话,倒是让钟离广寒越发觉得麟天的不一样,特别是那张脸,简直和那个人如出一辙,难不成真的就是他? 一曲舞毕,程锦鸿让她们都退下去:“今日是朕的三公主回归之日,也是沧澜大皇子到访之日,朕在此要说一件事。” 陛下发话了,耳恭听的模样,让程锦鸿瞧着也甚是满意。 “此次沧澜大皇子来启明,不仅仅是为了朕过几日的生辰,更是为了和我国联姻。” 联姻一事经程锦鸿嘴里说出来,众人都是惊讶不已,但更多的却是想要知道和亲之人是谁。 丞相成登业站起来行礼,道:“陛下,此次沧澜与我国联姻自然是好事,可夏凉那边” “丞相不必担忧,夏凉也派了人前来启明谈议和联姻之事,只是他们会晚些日子到来,我启明还是处于中立位,这也是朕和两国皇帝说清楚了的。” 他本想着之前收到沧澜国陛下的消息说联姻,他就将灵儿送过去的,可夏凉还是得到了消息,已经派了人行在启明的途中,借此,他就表明了态度,启明还是一如既往的中立,不对任何一国出兵制其另国。 和亲人选 闻言,丞相松了一口气:“既然陛下已然和两国陛下说明了情况,那便是最好,只是不知这联姻人选是” 这才是最为重点之一,沧澜国此次派人前来和亲之人就是钟离广寒,势必和亲之人便就在这正殿之中,就是不知道陛下会选谁前去和亲,是长公主二公主还是三公主,又或者是他们这些大臣之女? 且不管是谁被挑选和亲之人,都是为启明的大功臣。 一说到和亲人选,二公主程若夕便眼睛发亮,整个人坐的比刚才还要直,似乎是想要引起程锦鸿和钟离广寒的注意。 她从刚才钟离广寒一踏进殿中就芳心暗许了,整个人就是看了钟离广寒一眼都心跳加快,抑制不住的跳动,她从未对任何人有过这样的感觉,就好像她找到了自己的真命天子,她要嫁给钟离广寒,成为他的妻。 她这动作倒是引起了严贵妃的注意,她轻轻的咳嗽一声想让自己女儿不要失态,可程若夕一颗心都在钟离广寒的身上,那双眼睛都离不开钟离广寒了,怎么可能还听得见严贵妃对自己的提醒。 而钟离广寒似乎察觉到炽热的眸光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循着眸光看过去,他便瞧见了二公主那虎视眈眈的眼神,似乎是在说,他就是她的囊中之物,让他都不免皱了眉头。 长公主程若兰是闵妃所生,可惜的是她一出生,闵妃就难产离去了,所以程若兰是寄养在皇后身边的,只是后来皇后在生下程若灵时也相继离去了,长公主便没有再被送去谁的身边,而是由乳娘给带大的。 她由于早年就失去了亲生母亲,又加上抚养她长大的皇后也离开了,就导致她唯唯诺诺的性格,也从来不争不抢,不出风头,虽然有太子在照顾她,可毕竟他也是男子,两人之间没有多余的话题。 不过长公主和程若灵倒是有些投缘,程若灵刚出生的时候长公主已经五岁了,可以说长公主也是把程若灵当成自己的亲妹妹一样看着长大的,和程若灵的关系很好,只是程若灵的身子原因,有些时候养病就没有与长公主有多少相处,更别说这刚刚离京两个月归来,两人之间有些生疏了。 她本来说想要告假不来宴会的,可是转念一想她能见到三公主,想看看她身体好些没有,这便赶了过来,现在看见她好好的并没有不妥,心里倒是松了一口气。 程若灵察觉到她的眸光,朝她看过去,正好就对上了她担忧的眼神,程若灵微微愣神,随后对她笑了笑,轻轻的喊了一声:“皇姐。” 长公主没有想过她会察觉到自己的目光,所以在她看过来的时候心里很是激动开心,虽然没有听见声音,但看她的嘴型是在叫自己,她更是连忙点点头笑得很愉悦,灵儿没事便好。 现场因为丞相的话陷入了以前沉寂,许久后,程锦鸿才开口道:“丞相以为人选应该是谁?” 这是一个皮球,丞相先扔给陛下,然后陛下再扔还给他,反正不管怎么着,这个皮球始终不能让程锦鸿拿着,不仅仅因为他是一国之主。 “这”陛下的这个皮球扔给他,让成登业有些措手不及,这种联姻之事他怎么好说呢,而且对方还是沧澜国的大皇子,要是他说的一个不对钟离广寒的胃口,让他误会自己了怎么办,那可就是两方都得罪了。 “怎么,丞相是不好说还是没有合适的人选?”见他支支吾吾了半天,程锦鸿笑着说道,但是伴随他那么久的人都知道,陛下现在是有些威严在身的,如果不好好的回答,恐怕就让他不开心了。 丞相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道:“陛下,既然沧澜国大皇子都亲自前来议和了,想来也是想要亲自迎接大皇子妃回去,那不如就让大皇子亲自挑选大皇子妃的人选如何?” 按理说和亲之人都是皇家公主,可历代也有大臣之女被封为公主送去和亲的,所以丞相这话一说出来,就让在场的女子都跃跃欲试想要争夺一下沧澜大皇子妃的身份。 钟离广寒微微扫了一眼在场的女子,除了长公主程若兰和三公主程若灵,其他的女子都非常激动的眼里含光,一个个姿态万千,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就被钟离广寒给摒弃。 三公主一心都在吃的上面,对眼前的食物似乎有特别的喜爱,一个劲儿的往嘴里塞着东西,就连程锦鸿看了都心疼,这女儿在外面是什么都没有吃到么,能馋成这样? 程烨珏虽然知道他妹妹是个小馋猫,可是这里毕竟也是宴会,能这样胡吃海吃的恐怕只有他的灵儿了,瞧瞧吃的挺香的小模样。 而长公主一心在三公主身上,见她吃得可爱的模样简直越看心里越觉得软和,根本就没有对和亲之事有什么太大的反应,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似乎是在告诉他人,和亲谁都可以,只要不打扰她和灵儿就行了。 跳舞 “哦?这倒不免是一件好事,广寒,既然是为你挑选大皇子妃,要不你看看有没有让你心仪的女子,朕为你做主。” 程锦鸿笑得有些明显得开心,丞相说了好话呀,不管他们挑选谁作为和亲之人,那对钟离广寒来说都是没得挑选,那还不如让他自己选择,毕竟是伴随他一辈子的女人,这样一来就显得他们启明大度。 被点名的钟离广寒站起来,对程锦鸿笑了笑:“陛下,广寒此次前来只为联姻,至于和亲人选,还是陛下定夺得好。” “诶,广寒不用拘谨,朕既然发了话,那你就大方的看看,毕竟是陪伴你一辈子的女人,总不能让朕为你挑选的女人让你不满意吧。” 虽然他想过让灵儿嫁给他,可是灵儿身子如今这样,恐怕也是有心无力,倒不如先让钟离广寒自己挑选一番,若是没有找到合适的,再将灵儿嫁给他也不是不行,这样一来他也不用担心灵儿以后会吃苦。 陛下这话一说出来,就让在场的女子更加躁动了,虽然陛下说的是让钟离广寒挑选,就像是市集买东西一样挑选自己心仪的,把她们女子当成是物品任人挑选,可是这不免也是给自己的一个机会,她们的心里还是非常开心的。 “陛下,臣妾看大皇子还是没有什么头绪,那要不然来一场才艺表演吧,正巧今日宴会,很多芳龄的女子都来了正殿,让大皇子从中挑选大皇子妃,这样也可以给芳龄女子们一个机会不是么。”严贵妃笑道,她虽然也看出来了二公主眼中的爱慕之意,可是她也想让在场的女子都能够表现自己,这样一来,钟离广寒也可以不用从几位公主中挑选,避免了二公主远嫁。 程锦鸿点头:“广寒,你觉得如何?” 钟离广寒虽然心里觉得有些麻烦,可还是点了点头答应:“这样倒也不免为一件好事,即可以让在场的女子都有登台的机会,广寒也能看得清楚。” “那既然如此,各位在场的女子便做好准备吧。” 程锦鸿一发话,福公公就去拿了号码牌让众位女子挨个抽签,除了几位公主,在场的所有女子都挑选好了自己的号码,只等着逐个上前去展示自己的才艺。 虽然公主们都可以不用抽取号码牌,可她们也是有能力上台表演的,这不程若夕不放过机会,直接站起来就对程锦鸿福了福身,道:“父皇,儿臣也想展示一下自己的才艺,想跳一曲舞,可否?” “既然夕儿有此雅兴,那便跳吧,正巧也让朕瞧瞧你的舞技。”有自己的女儿打头阵,程锦鸿当然是心里很开心的,直接就允了,只希望二公主不要令他失望。 “是。”程若夕很开心的下去准备了,她今日就要用一曲舞来赢取钟离广寒的心。 钟离广寒坐了回去,似乎是在等待着众位女子的才艺展示,可眼神也是无意的看向程若灵和她身后的麟天,他对程若灵感兴趣自然是因为在第一楼时她的眼神,完全和她病秧子的身份格格不入,他总觉得这位三公主有什么问题才会以此来伪装自己。 而对于麟天,是他今日前来启明碰上的最让他觉得惊讶的事,早年间他父皇钟离驰带着他们兄弟几人去狩猎时就遗失了二皇子钟离镜尘,他们派去许多人都未能找到,想着小小年纪的钟离镜尘可能已经早已离去了,毕竟狩猎时有许多豺狼虎豹,因此,他父皇也内疚了这么多年,所以不管是有没有消息,都一直派了人在寻找二皇子的下落。 突然看到那张和他父皇有些相似的脸,他就有此疑问了,这个三公主的侍卫到底是谁,有没有亲生父母,他们又是谁,或者他不喜父皇抛弃了他,才会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回沧澜,不管是什么原因,他都要弄清楚,特别是他的身世。 很快,程若夕就换好了舞衣走上台来,对着程锦鸿福了福身就随着乐师的旋律开始跳起来,柔软的身子跳着舞来是那样的轻松,再加上柔美的动作,让程若夕很快就成了正殿中的一个焦点,所有人看着都目不转睛。 回府 程若灵看着的眸子一直在自家公主身上,所以她一招手,他就跟着过去蹲在她身边。 “他走了么?” “不知,可能还在殿中等着,也有可能已经走了。”麟天知道公主说的人是谁,刚刚来的时候,就是因为那个人才会迟了一些时辰。 也不知道那个人怎么回事,不好好的待在他那里,突然跑过来做什么,还直接闯进了皇宫,好在是身手敏捷没有叫人发现,这要是被当成了刺客,肯定得脱一层皮。 “他有说过来做什么?” “还没来得及说,太子殿下就过来了。” 那个人一来就拉着公主寒暄,该讲的重点硬是一句都没有说,等他要说的时候,正巧就赶上太子殿下来了,为了避免有些麻烦,直接跑掉了。 程若灵无奈的撑着额头:“等会儿回去后就把他抓起来打一顿。” 麟天浅笑:“是。” 活该啊,惹谁不好,惹他们家公主,都不知道他是不是脑子有病,可惨了,在皇宫没有被发现脱一层皮,在公主这里还是一样逃不过。 很快,程若夕的一曲舞就跳完了,她微微喘着气站在殿中央,先是看了一眼钟离广寒,脸色微微泛红,随后再看着程锦鸿,道:“父皇,儿臣献丑了。” “好!夕儿这一舞可谓是珠缨旋转星宿摇,花蔓振作龙蛇动,好啊。”程锦鸿拍了拍手,表示自己的满意,果然还是没有让他失望啊,这倒是开头就给众位官家女子来了一个震慑,妙啊。 “多谢父皇谬赞。”程若夕最后再看一眼钟离广寒,确定他在看自己,连忙低着头红着脸就回到自己位置上去坐着了,心里美滋滋的想着,刚才的舞蹈一定给钟离广寒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在他心里一定会有她的一席之地,这样一来,她会成为大皇子妃也机会更大。 趁着程锦鸿还没有发话,程若灵连忙站起来,道:“父皇,灵儿感觉身子有些不适,想找回府中静养,还望父皇恩准。” 一想到等会儿还有众位官家女子表演才艺,程若灵就觉得有些头疼,她才不想干坐着等那么久呢,还是回去好好的休息一下挺好。 “嗯?灵儿身子不适,可是疾症又复发了?太医!”一听说程若灵身子不适,程锦鸿就紧张的马上想要喊太医前来查看,那种紧张程度让在场所有人都看出来了三公主对陛下的重要性。 程烨珏也是在听到妹妹说身子不适时紧张的马上站起来想要走过来查看,就听到程若灵说:“父皇,灵儿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觉得殿中有些闷,想先回去歇息。” 程锦鸿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既然灵儿觉得身子不适,那就先行回去休息吧,麟天,护好公主。” “是。” 麟天把手中的披风给程若灵披上,然后在紫桃的搀扶下离开了。 程烨珏身为太子,虽然心系妹妹,可这么多大臣在这里,再加上沧澜国大皇子也还在,程锦鸿没有发话,他就不能离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程若灵离开直至消失不见。 见钟离广寒有些微愣,程锦鸿笑着说道:“广寒莫要见怪,三公主身子一向娇弱,这种场合待的久了自然是有些发闷的。” “广寒知道三公主身子娇弱,没有在意的,陛下还请让她们开始吧。”钟离广寒也同样笑道,他也不是特别想要看众位女子表演,只是早一些表演完可以早一些结束嘛。 “那就开始吧。” 陛下一发话,拿着牌子的众位官家女子挨个挨个的上台表演,大臣们看得如痴如醉,很是兴致,在场的也就几个人略有所思,并没有特别去关注台下女子的表演,程烨珏一个,钟离广寒一个,程锦鸿虽然是在看表演,但他还是一样没有特别关注,严贵妃也同样若有所思的模样,至于他们在想些什么,恐怕就只有他们自己知晓了。 程若灵一出正殿就感觉到了轻松,果然还是外面好啊,空气都要清幽一些,不像里面嘈杂不已。 “公主是回陛下殿中,还是回公主府?”紫桃问,陛下答应了公主离开,却也没有说让公主直接回府,那是往哪里去才好。 “自然是回府。” “那麟天去寻马车,公主且在这里等等。” 等麟天走后,程若灵站在那里看着远方,紫桃给她拢了拢披风,小心让公主着凉。 温韵菏本来是应该早就回来的,却因为难过在御花园小坐了一会儿,现在回到这里,正巧就碰上了程若灵:“三公主金安。” “温四小姐这是打哪儿来?”她就说怎么只见麟天回来,不见温韵菏回来,原来是还在外面啊,不过细心的她还是看见了温韵菏眼角的微微泛红,想来是麟天让她伤心了。 “韵菏觉得有些发闷,便去御花园坐了坐,现在感觉好些了,便回来了。” “温四小姐没事便好,麟天说话有些直,若是冲撞了温四小姐,还请见谅。”程若灵不是对她同情,而是想着同为女人,她能为自己的感情迈前一步,这一点就值得她多看一眼。 似乎没有想到三公主会对自己这么温柔,让温韵菏一下就有些晃神:“多谢三公主开导,韵菏已经同麟天大人说好了,此婚事会和陛下解释,不会纠缠于麟天大人的。” “你们能够自行安排好自己的终生大事,也不算对不起自己,这个繁花似锦的年纪,就应该为自己拼一拼。”程若灵虽然是在开导温韵菏,可何尝又不是对自己说的呢,她都还不知道自己究竟能不能拼上一拼,抵制一下这不公平的命运。 “韵菏知道了,公主,偶尔还是可以看看身边的人。”温韵菏对程若灵笑了笑,“韵菏就先不叨扰公主了,韵菏告退。” 看着温韵菏进去的背影,程若灵微蹙眉头,她刚才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师兄冷天翊 “公主,温四小姐说的看看身边的人是什么意思啊?”紫桃没有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就想着公主肯定知道,那她就问问公主,多些文学嘛。 “我也不清楚。”她确实不知道温韵菏最后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多看看身边的人,她身边有谁,不就是父皇哥哥,还有麟天紫桃他们么,看谁? “公主都不知道啊。”紫桃抿嘴,然后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公主身边的人,是不是紫桃呀?温四小姐说多看看身边的人,那不就是让公主多看看紫桃嘛。” “是啊小丫头,是的多看看你,毕竟两个月没见,都已经交心出去给离风了。”程若灵调侃道,这个小丫头确实不得了哦,好在是在她身边伺候,这要是换做别人,还会这样无忧无虑? 紫桃脸又被程若灵说红了:“公主!”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走吧。”正巧麟天也把马车给牵过来了,还是早点回府吧,好久都没有看见李伯了,也不知道最近怎么样。 麟天伸手,程若灵把手搭在他手里跟着就上了马车,紫桃一个小丫头,提着裙子就跑了进去,也不用麟天扶着,而麟天则是等公主坐好后就驱使马车离开了皇宫。 听说公主要回来,李伯带着几个丫鬟早早就在府外等着了,一看见马车过来,那一个个跑得快哦。 麟天将马车停住,紫桃首先从里面跳了出来,接着便是程若灵,见到好久不见的李伯,她走过去搀扶起想要行礼的李伯:“李伯,不是说过了么,见着我不用行礼。” “礼数不可废,更何况是迎接公主回府。”李伯看到程若灵完好无损的站在自己面前,心里悬着的大石头终于落下去了,公主没事就好,娘娘那边他也好交代了。 “我从来不在乎这些虚礼的。”程若灵笑了笑,先一步踏进公主府,“李伯近来可好?” “我一切都好,劳公主挂心,就是几个丫头比较闹腾。”李伯像是在告状,顺带看了几个丫头一眼。 闻言,几个丫头有些坐不住了:“公主,我们没有闹腾,李伯告我们状呢。” “我倒是挺相信李伯的。”程若灵看了几个丫头一眼,在眸光触碰到红袖时停留了一会儿,“你们几个什么时候不闹腾?” “公主~”几个丫头见公主都这样说自己了,她们不依,明明就不是那样嘛。 “好了,你们都先回去休息吧,麟天跟我过来。”她还有事,就不和几个丫头贫嘴了,省得又不知道闹到什么时候去了。 李伯和几个丫头送走了程若灵后,便自己回去休息了,看公主的样子,像是要和麟天大人商量什么事情,她们这些小丫头就不要去操心那么多了。 果然,程若灵一回到自己的房里,就看到了里面坐着的某个人,她对身后的麟天道:“看见没有,这家伙还真的在这儿守着我呢。” “若是公主不想看见他,麟天去把他赶走。”麟天在看到公主房里的某个人时嘴角也是跟着抽了一下的,这是知道公主会回来,所以特意在公主房里等着公主呢? “算了,既然都来了,去听听他要说什么。”程若灵虽然无奈,可还是抬脚走进去了,她倒想听听这家伙能唱出什么戏来。 那家伙一看到程若灵,马上就跑出来迎接:“灵儿,你终于回来了,我都要等着睡着了。” 他想要拉着程若灵的手,但是程若灵并没有让他得逞,直接把手给收了回去,回到自己房里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我让你来的?” 冷天翊委屈:“就算你没有让我来,那我来看看你也不行嘛?” 程若灵眉头一皱:“好好说话。”这家伙多大个人了,还在她面前撒娇,也不嫌恶心? “好吧。”说着,他就在程若灵身边坐下,撑着下巴盯着她,就像是在欣赏一副绝美的画卷,眼里的神色逐渐喜爱起来。 没有听到他的下文,程若灵看过去,就发现这家伙那可怕的眼神:“看什么呢。” “看美人啊~” “麟天。” 似乎是感觉到程若灵的耐心没有多少了,冷天翊马上就做了一个让麟天止步的动作,开什么玩笑呢,虽然他和麟天打平手,可是这大晚上的,本来就是休息的时辰,打什么架呢,大家一起坐着聊聊天喝喝茶不好么? 麟天是听到公主在喊自己,马上就朝冷天翊走过去,看得出来公主的耐心被他给磨没了。 “诶诶,兄弟,你我只能打个平手,更何况这大晚上的,就不要扰民了,你觉得呢?” 冷天翊笑嘻嘻的对麟天眨巴了一下眼睛,他这么帅气的脸,麟天真的忍心下手? 麟天没有理会他,而是看了看自家公主,只要公主不发话,他就不会放过冷天翊。 “麟天。”程若灵还是喊住了他,冷冷的看着冷天翊,“你要是再不说重点,我保证让你拖着一条腿回去。” “灵儿,你这么凶悍没人敢娶你的知道么?” “我需要你操心?” 冷天翊是程若灵的师兄,和他一起拜在武林高手邢绝的门下,除了他们两人还有一位大师兄墨封禹,他们三人是邢绝的关门弟子,是邢绝手把手教会的徒弟,所以在武艺方面在武林中也算是排名前几名的。 麟天的话,虽然是宫中武学老师手把手教的,可也是得到了邢绝真传的,他算是邢绝除了程若灵他们三个关门弟子之外的另一个徒弟,只是没有被放在他们之中对外宣布而已。 这样算下来,麟天还是程若灵和冷天翊的师兄,毕竟当时他们一起学武时,程若灵和他都是用的化名,所以京中也就只有麟天一人知晓程若灵会武功这件事。 果然是她 “我说不过你。”冷天翊撇撇嘴,坐端正了自己,喝了一口茶,“这次我来就是想告诉你,大师兄已经找到冥瑾玄了。” 程若灵倒茶的动作一停,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冷天翊,找到了? 麟天更是面带喜色,问道:“那墨封禹有说多久能把冥瑾玄给带过来么?” “还不是很清楚,你们也知道冥瑾玄那个家伙,出了名的坏脾气,就算医术高超,也不会别人请他他便来,他都是由着性子来的,高兴的时候可以看看,不高兴的时候,人死了都请不到。” 冥瑾玄是药谷谷主,地处位置介于启明和夏凉之间,医术很是高超,任何病症在他手里都是小毛病,但是他喜欢到处游历,在药谷找他一般都找寻不到,所以为了程若灵的疾症,墨封禹特意告别了邢绝去寻找他,这一晃就是一年 闻言,程若灵眼中刚刚还有一丝的微亮一下就暗淡了下去,被麟天和冷天翊看在眼里,心里很不是滋味。 冷天翊安慰道:“放心吧灵儿,为了你的疾症,大师兄一定会把冥瑾玄给带过来的,你要相信大师兄的手段。” 大师兄是他们几个中最为冷酷无情之人,除了他们从来不给任何人好脸色,就连他们一起学武时都没有见到过他几次笑容,当然,程若灵除外,毕竟是他们唯一的小师妹嘛,想怎么宠就怎么宠,就怕让她一个不高兴咯。 “这点我倒是挺同意的,公主,咱们且先等等墨封禹的消息,如若实在请冥瑾玄不过来,我便去走一趟,怎么着也得把他给公主带过来。”麟天看到公主暗淡的眼光,心里都疼了,墨封禹虽然不近人情,可他抓人的本事很强,就不信冥瑾玄有那么大的本事能从他手中逃脱,实在不行他就亲自走一趟。 冷天翊点头:“是啊是啊,麟天的抓人的本事和大师兄一样,这不大师兄抓不住还有麟天嘛,我就不相信那个冥瑾玄的本事有那么大,能从他们两个的手里挣脱离开。” 程若灵一巴掌拍在冷天翊的脑袋上,看着一脸懵逼还不知道为什么打他的冷天翊,道:“没大没小,麟天是你师兄!” “灵儿!麟天他现在是你的侍卫,我才是你正儿八经的师兄,你怎么帮他说话不帮你师兄我说话?”冷天翊捂着脑袋委屈极了,以前在师父哪里,他还能喊麟天师兄,可是现在他的身份就只是灵儿的侍卫,他叫名字怎么了,哼,灵儿还要打他。 比起冷天翊的委屈,麟天心里美滋滋啊,公主在帮他说话诶。 “哦?打疼你了是么?既然你不喊他师兄,那要不你和麟天打一场,你打赢了以后都可以不用喊他师兄,如何?” 眼见麟天逐渐靠近自己,冷天翊一个起身就躲在程若灵身后:“灵儿,你这不是在欺负我嘛,明明知道我打不过他,你还让我和他打,灵儿你变坏了。” “哦?我刚才怎么听你说你和他能打成平手呢?” “我那不是瞎说的嘛,灵儿,你不想师兄我今天就夭折在这里吧?” 以为灵儿会心疼自己,结果就听到灵儿说了一句让他更伤心的话:“我倒是不介意看看你们俩的武功。” “得得得,我怕了你了,师兄,麟天师兄,你就放了我吧,我给你赔罪,给你买好吃的。”在冷天翊的观念中,大丈夫能屈能伸,该认怂的时候就不要再傲娇了,否则到最后受罪的还是他自己。 程若灵一听到‘好吃的’几个字,眼睛就放光了:“师兄你要给我买么?” “买!你想吃什么师兄都给你买!”灵儿小宝贝想要的任何东西他都会满足她的,一点吃的算什么。 “就知道师兄最好了。” “谁说不是呢。”冷天翊这会儿才感觉到来公主府后,听到最好听的话就是灵儿的这句话,夸得他一下就傲娇了,那下巴抬得老高了,就像是用下巴看人,怎么欠怎么来。 程若灵和麟天相视一眼,均是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师兄,你看这天色也不早了,要不我给你安排一间客房你先休息了?” “这感情好啊,我今日赶了一天的路,都快要累死了,灵儿你可得给我安排最舒服的客房,不然我就霸占你这间了。” “保证给你安排最舒服的,去吧。” 由麟天带着冷天翊去了客房休息,这下程若灵才算放松了一下,她这个二师兄啊,要是再沉稳一丢丢就好了,亏得她和麟天都降得住,否则指不定会闹出什么花儿来呢。 等麟天把冷天翊安排好回来后,他身边还跟着离风,一看到程若灵撑着脑袋在榻上休息,他都想让离风先回去的,结果没想到程若灵就醒了。 “我不在府中这两个月,如何?” 离风抱了抱拳,道:“公主让离风去监视红袖,果然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这两个月她总是频繁的离府,而每次离府后就在西南布坊与人见面。” “那个人可认识?” “是严贵妃身边的如嬷嬷。” “果然是她。”程若灵冷笑,这个红袖啊,不管怎么养都养不成自家人,典型的吃里扒外,哪怕是有紫桃她们在牵引她,也一样对严贵妃忠心的很呐。 “你且继续盯着,若是有什么动作,抓了给我带回来。” “是。” 离风走后,麟天皱着眉头问:“公主,可要将红袖给严贵妃送回去?” 他的意思是直接把红袖送还给严贵妃,当然不是竖着的人,而是躺着的人。 “无妨,先让她继续在府中待着,毕竟我这才回来,我还需要她去向严贵妃汇报情况呢。” 麟天明白公主在想什么,既然公主不要打草惊蛇,那他就听公主的,反正不管是谁想要对公主不利,他都不会放过。 认作贼 翌日一大早,公主府就响起了两声尖叫,让程若灵都不由皱了皱眉头,从床上坐起身来穿上鞋往外走。 刚走到房门口,就迎面碰上了慌张的紫桃:“公主,我们府里进贼了。” 程若灵一脸懵逼:“进贼?” 虽然公主府人数不多,可是在防守方面可是最好的,就是皇宫里的侍卫高手都不能突破进来,怎么可能会进贼? 紫桃往身后一指:“就是他。” 程若灵看过去,无奈至极,她还以为是谁呢,不就是她师兄么,大清早的就被当做贼了。 只见冷天翊黑着一张脸朝程若灵这便走过来,青莲和香茗两个小丫头也不知道在哪里找来的扫帚,正在抵御着冷天翊的靠近,可是两个小丫头又怕,所以冷天翊往这边走,她们就往这边退,就用扫帚举着他。 饶是程若灵这样见过大风大浪的人,看到这一幕也不由的偷笑起来,太滑稽了有没有。 冷天翊看到房门口杵着的程若灵,最关键是还在笑他,他一下就委屈了:“灵儿,你府里的丫头怎么这么没有眼力见,居然说本少侠是贼,有见过像本少侠这样英俊的贼么?” “这不她们还没有见过你么,突然闯进来一个陌生人,她们当然得当做贼来处理了。” “那也不能拿扫帚对着我呀,再怎么说我都是你师兄,如果不是想着在你公主府,我都把她们给打了。”他打女人从来不手软,特别是对他误会很深的女人,特别作的女人,很丑的女人! 说完,冷天翊还狠狠地刮了几个丫头一眼,哼,他这么英俊的人,居然被当作是贼?她们的眼睛是不是被面粉给糊住了,一点都不可爱。 “好了青莲香茗,你们把扫帚放下吧,这位是我的师兄,冷天翊。”程若灵虽然还想笑,但是师兄在这儿看着她呢,要是笑他了,等会儿又得控诉她,她还想耳朵清净一点。 公主都介绍这‘贼’了,是公主的师兄,那青莲和香茗就缓缓的把扫帚给放下了,不过她们还是保持着警惕,毕竟她们刚刚把冷公子当做是贼,要是他心眼小突然打她们发愤了呢? 等几个小丫头放下武器后,冷天翊这才心情好点,招呼她们离开后,就把程若灵拉着进房里了:“灵儿,你说说你,我来了这么大的事,你都不知道让麟天去和她们说说,一大早就被当作是贼,还抡扫帚准备打我,要不是我身手敏捷,都快要被打死了。” “你怎么不去和麟天说?” “我”冷天翊只要一想起麟天那张冷冷的脸,他就觉得有些可怕,“算了算了,我大人不计小人过,宽宏大量。” 程若灵:“” “灵儿,今日我们去哪儿玩儿啊?” 冷天翊是看见了桌上的点心就狼吞虎咽的吃起来,那模样就像是八辈子没有吃过饱饭一样,看得程若灵都觉得有些可怜:“你就知道玩儿,这要是让师父知道了,你又得被罚。” “这不离得远嘛,师父他老人家还不至于知道我在你这儿蹭吃蹭喝蹭玩。” 他们几人的食物链是这样的,程若灵排第一,麟天和墨封禹为第二,冷天翊就是食物链的最底层,谁都能欺负到他头上那种,当然,也仅限于他们几人。 程若灵时要多无奈有多无奈:“你出不出去?” “我出去干什么,你这里有吃的。”冷天翊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嘴里塞着点心疑惑的看着程若灵,他这才刚来,灵儿就要撵他走了? “你要帮我更衣?” 此话一出,冷天翊的脸立马就红了,顺带从桌上拿了几块点心就出去了:“灵儿你先更衣,我在外面等你。” 等他出去的时候,正好碰上了麟天,麟天狐疑的瞧见了他脸上的红晕:“你脸怎么红了?” 这家伙不会是闯进公主的房间看到了什么吧? 不说还好,这麟天一问,冷天翊的脸又红了一分,结结巴巴的说:“灵儿这不是要更衣嘛,我自然得回避咯。” 麟天刮他一眼,也跟着在外面等着自家公主更衣,但是他瞧见这家伙手里的点心,皱了皱眉头:“你这点心” “哦,灵儿房里的,你吃么?”冷天翊还非常大方的把点心递给麟天,看看,他是不是很友好,还能给他分点心。 麟天没有去接,而是转移了眸子看向别处,这家伙是上辈子饿死的么,怎么到哪儿都是吃? 很快,程若灵就出来了,今日她穿得比较素雅,一袭白色广袖罗裙,三千青丝长至腰下,只用了一根素簪简单的绾了绾。 “走吧,用早膳。” 程若灵在前面开路,麟天和冷天翊在后面跟着,到了膳房,冷天翊更是一阵风似的冲进去坐好,里面青莲她们已经把早膳给准备好了。 公主府的每个人都是在这里吃的,几个丫鬟先把公主的膳食准备好,等公主落座后,才是她们去另外一张桌子用膳,没有任何规矩,用膳都是大家一起用,从来不会因为主仆之分而先用后用。 而能和公主坐在一起吃的,只有麟天和李伯,可今日不同,公主的师兄来了,自然是他和公主还有麟天大人一起用膳,李伯就去丫鬟侍卫那一桌。 “今日朝堂上有何消息?” “陛下只道是沧澜国大皇子的到来,为议和之事会在启明留上几日,至于和亲人选,还没有落实,其次,陛下向众臣宣告了圣旨,将我封为安南将军。” 这是麟天一大早就去打听的朝堂消息,和亲人选还未落实,那就说明公主为和亲之人还有待考证,所以只要把握住机会,和亲之人也可选做她人。 “嗯?师兄你被封为将军了?”冷天翊就抓住了这一点,看来师兄在皇帝面前混得不错,居然弄了将军的头衔。 麟天并没有为此感到高兴,相反他还觉得这样的安排对他来说最不开心,虽然现在并没有让他离开公主,可只要有了这样的头衔,他总会离开公主的。 既来之则安之 程若灵似乎并没有什么意外,依旧优雅的进食,对她来说,麟天能够被晋升为将军,也是她的心愿,她可不想麟天就一直委屈在她这里做一个侍卫。 “师兄,你怎么不说话,你不高兴么?”冷天翊半天都等不到麟天说一句话,他抬着头就望了过去,结果就看到麟天的微冷的表情,以及眉宇间挥之不去的淡淡愁容,被封为将军还不开心? “闭嘴,吃你的。”麟天都无力吐槽,这个家伙怎么话那么多,那嘴皮子随时都在磨,他都不嫌累? 被麟天凶了,冷天翊立马就老老实实的吃自己的饭,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模样让程若灵都忍不住笑了:“师兄,这么怕麟天啊?” “我这不是怕,我是在给他面子。”开什么玩笑呢,就算打不过麟天,在灵儿面前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的好听一些,不然让灵儿怎么看他? 麟天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刮了他一眼,接着用自己的早膳。 “麟天能被封为将军也是一大喜事,你就不要忧愁了,毕竟父皇给你的是两份功,将军和娶妻,现在虽然还没有让父皇明确放弃你与温四小姐的婚约,可父皇既然在朝堂上当着众位大臣的面颁布了你升为将军一职,想来娶妻一事能暂且搁置,不管怎么说,我们都要感谢父皇为你的这份心,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这话是程若灵对麟天说的,她知道麟天在忧愁什么,可是就算他不想做将军,凭他多次立功的基础上,陛下都会给他找一个头衔的,所以不管是什么头衔,麟天始终在她身边待不长久的。 “嗯,我知道。”麟天也明白这其中的道理,说来他还是非常感谢陛下的,若是当年没有陛下和太子相救,他可能就葬身野兽之口了。 而且陛下将他救回来之后还给他找了夫子教他文学和武艺,说的好听一些,陛下是把他当成‘亲生儿子’来培养的,虽然不及太子,但体现在他身上的父爱也是没有缺失的,所以他怎么可能会怨陛下给他安排得职位呢。 程若灵拍拍麟天的手,笑道:“麟天,我这里还得仰仗你一段时间,辛苦你了。” 麟天看着手上公主的柔荑,心里一软,刚才的愁容一下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温柔的笑意:“能保护公主是我的荣幸。” 冷天翊在哪儿用着膳,听着他们俩的对话翻了一个白眼,但是一看到搭在麟天手上的柔荑,立马就去把程若灵的手给拉过来:“男女授受不亲知不知道?” “那你现在是在干什么?”程若灵嘴角微抽,他们都是师兄妹,还有男女授受不亲之说?他是不是脑子有病? 只见冷天翊把程若灵的手给拉过去之后握在自己手里,一点也没有松开。 对此,麟天眯了眯眼,恨不得马上去把那只手给剁了,这冷天翊是不是不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心里不舒服? 冷天翊有些尴尬,连忙放开了手,脸色也有点微微红:“一时激动,抱歉啊灵儿。” 程若灵没有理他,而是想起了刚才麟天说的和亲之人:“和亲之人还没有选定么?” “嗯,听闻昨夜每个官家女子都上台献艺了,钟离广寒却一直迟迟未选定大皇子妃的人选,就连陛下问起,他也只是说多留几日以便查阅。” “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呢?” 对于钟离广寒的拖沓,程若灵倒是想让他快些把人给选定了,最好是和她沾不上任何边际,这样一来,她就依然可以做她的病秧子公主,每天潇潇洒洒的,不为世俗烦恼。 “不管他打什么主意,只要不选我们灵儿就好了。”冷天翊边吃边说,陛下的公主有几个,怎么着也不会有那么大的机会选中灵儿吧,虽然他承认灵儿的容貌是整个启明最好看的,可是他希望钟离广寒是个眼拙的。 麟天同意他的话,点点头:“是,只要不是公主,谁都无所谓。” “既来之则安之。” 用过早膳后,程若灵就收到了一份请柬,是宰相府二小姐计染云邀请她前去游湖。 她本来不想去的,但是冷天翊一直在喊她去,说什么他来了启明还没有好好的逛逛呢,想让程若灵陪他到处走走,所以就收下了这份请柬。 不过在去之前,还是得保证程若灵的疾症不会复发,麟天为她带足了必备药丸和衣物,都放在马车里。 此次前去程若灵没有带丫头,只有麟天跟随,冷天翊是巴着程若灵一起去的,那模样就像刘姥姥进大观园,走到哪儿都稀奇,坐在马车里撩开帘子这瞧瞧那看看的,而程若灵就只是侧躺在里闭目养神。 “灵儿,京城挺繁华的嘛,什么都有得卖,等会儿你给师兄买吃的。” “你想吃什么?”程若灵睁开眼,慵懒的看着他,师兄和她一样都是和馋鬼,看到什么都想吃。 “想吃的可多了,刚刚走过的糕点,糖葫芦什么的都想吃。”冷天翊可开心了,有个公主师妹就是这么完美,去哪儿都可以不用自己给钱。 程若灵浅笑:“你去给麟天说,让他给你买。” “灵儿,我发觉你就是故意的,明明知道师兄不会给我买,你还叫我去找他。” “那就没办法了,我的钱都在麟天哪儿保管着呢,师兄你也知道,我出门都不带拿着繁琐之物的。” 冷天翊嘴巴翘的老高了,他不开心,要是他真的去找麟天说买吃的,肯定会被打的,灵儿就是算准了这一点,才让他觉得是故意的,哼~ 麟天驾着马车,听着里面他们的对话,嘴角扬起一丝幅度,公主这是打算让冷天翊忌嘴啊。 一场交易 等到了计二小姐说好的地方,是在京城最大的凌波湖,那里放着一排排游湖船只,其中一艘瞩目耀眼的大型游湖船只便是计二小姐所邀请官家少爷小姐一同迅游的。 程若灵去的比较晚,等她到的时候,船上已经有很多官家少爷小姐了,几人一起或是两三人一起形成自己的小团队聊着天,一个个兴致勃勃的,好不热闹。 见她到来,计染云马上就走过来:“三公主,你终于来了,请。” 程若灵扫了一眼船上的人,道:“众人可都到了?” “是,差不多都到齐了。”计染云笑着点头,把程若灵迎进去后,看着陌生的冷天翊有些奇怪,可还是没有多说什么,既然是三公主带过来的人,想来也是有身份的公子。 众人一见三公主来了,都纷纷起身行礼,程若灵也是一个随和的,微微点头就坐下来了,而且她发现计染云今日游湖的阵仗还不小,居然连钟离广寒和程若夕都来了。 她坐下后,计染云就开始今日游湖的主题:“今日染云邀请公主,大皇子和各位少爷小姐前来游湖,也不为别的,只是想大家聚一聚,顺便可以对对诗赋予雍雅。” 计染云这话一说出来,众位官家少爷小姐就议论纷纷,不过也没有人站出来说这有什么不妥,每隔一段时间,各位官家的子女都会挑选一个节气或者好日子举办一些对诗这样的小聚会,一是为了展现自己的才艺,二是为了众人聚在一起聊聊天。 “众位心中已经有诗词大可说出来。”计染云说完,就自己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来,把空出来的台面让给那些想要对诗的青年才俊。 “我来。”计染云话音刚落,就有一位小姐自告奋勇上台去了。 而程若灵本就对这样的对诗小聚没有特别大的兴趣,索性就临窗看着外面的风景,毕竟早在计染云发话后,船只就开始游了起来。 她这慵懒的模样被冷天翊看在眼里,笑了笑:“灵儿,没想到你这么无趣,早知我就不让你来了。” 程若灵翻了一下眼皮:“你才知道?” 冷天翊:“” “既然公主这么无趣,可否随广寒去里面坐坐?”钟离广寒笑着走过来,早在程若灵来时他就注意到她了,他本来也无心游船的,可是为了更好的了解这些少爷小姐,他还是来了,更别说他还听说程若灵会来。 对于钟离广寒的突然靠近,麟天和冷天翊都警惕了起来,钟离广寒的突然到访虽然不知有何意图,可是他们还是得守护好公主,以免有什么危险。 程若灵转头看过来,见钟离广寒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倒叫她有些意外,按理说在场的这么多女子中,她也不算是出众的,而且又有病秧子的称号,怎么就让他注意了呢,再者,他看不见对面程若夕想要吃她肉喝她血的眼神么? 放着程若夕这样的美人在不去找陪聊,居然跑过来和她打招呼,有趣。 程若灵婉拒道:“还是不了吧,大皇子若是无趣,可以找我二皇姐,我瞧见她倒是挺想和大皇子好好聊聊。” 闻言,钟离广寒甩眸朝程若夕看过去,果然就瞧见了她星光闪闪的眼神,虽然心里有些厌恶,可面上却一点多余的表情都没有,反而还笑着说:“公主莫不是在开玩笑,二公主殿下还要和众位小姐小聚对诗,怎么可能会想和广寒谈话呢,公主兴许是看错了。” “是么?”程若灵瞧见了钟离广寒眼中闪过的一丝无奈,相继看了看麟天和冷天翊让她不要相信他话,让她警惕的眼神,“既然大皇子有事想说,那便去里面坐坐吧。” “公主”公主不是都看见他们俩的眼神了么,怎么还要答应钟离广寒去里面谈话? 程若灵给了他们一个放心的眼神,跟着钟离广寒就去了里面,冷天翊继续待在外面,麟天随着自家公主一起过去,只是他在外面守着并没有进去。 “大皇子想说什么?”程若灵一坐下就直接开门见山,钟离广寒不可能觉得她无趣就带她进来谈话解闷,肯定有别的原因。 “公主果然慧眼如炬,广寒确实有一事想要公主帮忙。” “何事,先说来听听。”程若灵给人家帮忙一般先问什么事,随后在思考,只要利大于弊的,她可以考虑考虑,而且她好说话,只要不是自己讨厌的人,她都会帮忙的。 “公主昨夜听陛下说了广寒此次来启明的目的吧,此次找公主就是想要和公主做一场交易。” “你又如何知晓我会和你做交易?且不说你只是过来议和,父皇会为你挑选和亲之人,你还有什么交易需要我帮你的?” 陛下就算说的再好听让钟离广寒自己挑选心仪之人为自己的大皇子妃,可到头来让谁和亲还是得陛下说了算,所以钟离广寒就是找她帮忙也无济于事,她总不能忤逆陛下的旨意吧? “当然,陛下的旨意广寒应当遵从,但是陛下也说了,要挑选和我共度余生的女子,若是不合我心意,我带回去也只能冷脸相向,这样一来也不是两全之策。” “所以,你打算让我去和父皇说,让我和你和亲?” “是,至于条件,公主可以随便开,只要广寒能够办到的。” 钟离广寒从第一眼看到程若灵开始,就决定了让她成为大皇子妃,虽然两人还没有感情经历,可是也能慢慢培养不是? 再者,听闻三公主体弱多病,倍受陛下的照顾,这个后台还是需要的,总不会至于让他随便找一个夫人且对他没有任何帮助的吧。 而对于三公主的疾症,他可以陪人去找冥瑾玄,让他为三公主诊治疾症直至痊愈。 她要自由 “那你认为你有什么能够满足我的?”程若灵轻笑,和亲与否不过都是一场棋艺对决,每个人都是皇室的棋子,所以也不用去在乎自己被利用的价值。 如果她想,和亲之人断然落不到她的头上,不管是不是陛下的旨意,只是她现在并没有多余的心思去让陛下放弃这样的想法而已。 再者,陛下不说,这不钟离广寒还是自己找过来了,现在对她来说只有利益大于一切,她想要什么如果钟离广寒能够满足,她还是可以完全听他的,当选和亲之人,远嫁沧澜。 “主要看公主想要什么。”他方才已经和公主说清楚了,不管她想要什么都可以尽自己最大的力量满足。 “我要自由。” 程若灵这话说出来后,两个人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这是程若灵心中想的,也是她最为期盼的,她想要去闯荡江湖,不用在乎皇室的一切,也不想成为任何人的棋子,她只能是她,想做什么都是看她自己的内心,不想过得让自己后悔。 而钟离广寒他认为自己真的能满足她这个条件?如果她真的应约当选和亲之人嫁去沧澜,他就能放她离开?事关两国的利益,任谁都不能左右,她相信钟离广寒一定不会为了她这个想法而去做出改变。 她现在虽然身患疾症,可她想出去的心一直没有改变,她不知道自己能够活多久,但能够随心所欲,哪怕是在江湖死去,那也是她最好的归宿。 见他不说话,程若灵也没有催他,依旧优雅的喝着茶,事情的轻重缓急还是让他先掂量清楚,能做便做,不能承诺就不要再夸下海口。 好一会儿后,钟离广寒抬眸看着对面这个言行举止都优雅万分,且慧眼如炬,伶俐聪明的三公主,突然觉得,自己若是和她在一起一辈子也不是那么难过,有她辅佐自己,也能登上最高之处,成就一番事业。 只是她刚才说的自由,那是他所不能向往的,他太看重权利,从来没有为自由去想过,他想触及,却发现自由已经离他越来越远了。 不过,为了成就他的事业,他还是可以答应她:“公主若是想要自由,我可以满足你,等公主到了沧澜,我会找人顶替公主的身份留在我身边,定不会叫人看出有任何问题。” 程若灵微微翻了一下眼皮,嘴角依旧含笑:“大皇子这是在给我承诺?” “是,只要公主肯帮这个忙,广寒一定说到做到!” “那大皇子可能得等等,毕竟嫁去沧澜这么远的地方,我总得考虑清楚不是么?”程若灵可以直接答应他的,可是她还是想在观察一下,如若钟离广寒真的如传闻那样是个果断之人,她将自己交给他也不是不行,人嘛,凡事总得留个心眼。 听她说会考虑,钟离广寒脸上也扬起一抹笑意,端着茶杯喝了一口:“不急,广寒毕竟也会在启明待上几日,公主可慢慢考虑。” 程若灵是得考虑清楚,自从钟离广寒来了后,她的二皇姐可是虎视眈眈啊,严贵妃下一步什么动作她也得揣测清楚。 钟离广寒眸光扫了一下外面站着的麟天,问:“公主,广寒可否问一个问题?” “请说。” “公主的侍卫,也就是麟天将军,是何许人也?” “怎么,你也发现了他和你有些相似?” 程若灵早在第一眼看见钟离广寒之时就发现了他和麟天有些相似之处,只是她一直未曾探查过,毕竟麟天是当年父皇和哥哥带回来的孩子,至于什么身份,麟天回来之时已经忘却了一切,听父皇说是发现他的时候他发了高烧,晕倒在河边,醒来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随行的太医检查了,只说是没了记忆,并没有其他的大碍。 “原来公主已经瞧出来了,昨夜在殿中,我看到麟天将军的时候,就发现他与我父皇很神似,所以才有此一问,当年我父皇出去狩猎时带着二弟一起,说是遇上了伏击,父皇回来了,但二弟却没有一同回来,自此之后我们便到处寻找,一直未有音讯。” 程若灵有些惊讶,钟离广寒所说的和当年父皇说的极为相似,他们在找到麟天的时候,他身上正好有一处刀痕,却为受伤,难道麟天真的就是 “麟天从小便在我身边,大皇子又如何能够确定他便是你们要找寻之人,仅凭一张相似的脸么?大皇子可别忘了,这个世上长相极为相似之人有很多。” 不是程若灵不想承认,而是她觉得有些荒唐,不可能就凭钟离广寒的一张嘴就认定麟天是沧澜皇室之人吧,麟天虽然没了记忆,但这些年他过得很开心,他们也没有亏待他,也没有让他有想家的念头,要想把麟天从他们身边带走,那还得问问麟天自己同不同意。 “公主说得极是,麟天将军身世如何还得探查了才可知晓,只是如果麟天将军真的是我二弟,公主又当如何,会让麟天将军随我一起回沧澜么?” 毕竟麟天跟随三公主这么久,兴许他们之间已经形成了相对的默契,如果真的将他们分开,三公主当真会同意? 然,钟离广寒这话确实把程若灵给问住了,就像他说的,麟天的身世一旦被揭晓,是沧澜二皇子,她会舍得放他离开启明么? “麟天身世如何,那是他自己的事,如若他有想回家的心,我断然不会强留,只是我还得奉劝大皇子一句,不管麟天是何身世,只要他不同意,大皇子就不能随意调查,可明白?” 麟天想回家,她就让人去查他的身世,如果他不想,也不同意有人调查他,那就绝对不能有任何人去查,谁都不行! 钟离广寒知道程若灵说这话的意思,他抱了抱拳,笑道:“公主请放心,广寒不会不经过任何人的同意去调查任何一个人。” 有刺客 这时,程若夕见他们一直在里面还没有出来,心里越来越不舒服了,走过来就想往里面闯,却被麟天给拦住:“二公主,公主正和沧澜大皇子谈话,你还是再等等吧。” “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在本公主面前命令我?你给本公主让开,本公主也要进去听听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孤男寡女的处在里面都快要一刻钟了。” 程若夕是几位公主中最为刁钻泼辣的,在程锦鸿面前表现得一副乖乖女的模样,除此之外任何人她都不放在眼里,毕竟她身后有严贵妃这样的母妃撑腰,所有人对她都忌惮,才会导致她现在无法无天,随心所欲。 尽管程若夕说得再难听,麟天还是没有做出让步,公主之前和他说过,二公主的刁蛮无礼是打娘胎里带出来的,所以她说的话可以不用听进心里去,她说的什么就当作是出了一口气好了。 “麟天,本公主的命令你都不听,是不是想被诛九族?” 麟天依旧没有理会她,想诛他九族还请随便,只要能找到他一个亲人,他都对不起这么多年孤儿的称谓。 “二皇姐怎么这么大的火气,这可不好啊。”程若灵从里面走出来,她刚才就是听见了程若夕在说麟天,正好她和钟离广寒把该说的也说了,就不用再耽搁时间了。 本来程若灵出来,程若夕想骂她来着,但是一看见随程若灵一起出来的钟离广寒,她立马就换了态度:“灵儿,你与大皇子在说什么说那么久,皇姐还以为你们” 程若灵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二皇姐以为什么?” “没事,没事。”程若夕尴尬的笑了笑,随即看向钟离广寒,眼里的爱慕尽显无遗,她就是想要告诉他,她已经看上他了。 “有刺客!” 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瞬间整艘船上的人都慌乱的到处乱窜,一个个少爷小姐被吓得脸色发白,尖叫不已。 麟天和冷天翊立马跑到程若灵面前去护着她,而程若夕也被那一声刺客给吓得脸色微变,自觉的就躲到了程若灵的身边,钟离广寒的身后,还非常不客气的拉着程若灵的衣服,作势只要刺客上前,就把程若灵挡在她面前以此来保护自己。 对此行为,程若灵只是眉头皱了皱,想要抽出被程若夕拉着的衣服没有拉出来,也就没有多管她,而是看向那边突然出现的黑衣人,这一波黑衣人的目标会是谁? 这波黑衣人像是早就在船底埋伏好的,一个个突然跳出来,训练有素的模样,一上船就寻找目标。 显然,他们的目标是程若灵这边的某个人,一看到他们就直接冲了过来,不是程若灵,就是钟离广寒。 麟天和冷天翊立马就去战斗了,钟离广寒也跟着加入了进去,程若灵就淡定的站在那里看他们,程若夕毕竟是深宫中的小白花,被严贵妃保护得极好,自然没有见过这种场面,整张脸都吓得没有任何血色,抓着程若灵的手都越来越紧了。 但是所有人似乎都只认为有这一波杀手,没想过会有别的隐藏杀手,而且就藏在众位小姐中。 只见一位女子手持匕首朝程若灵刺过来,面容冷毅,一看就是训练已久的刺客,此次游船趁机隐藏在众位小姐中,以便对程若灵行刺。 见此,程若灵本来可以自己轻松躲开的,奈何有程若夕这样一个累赘一直拉着自己,才让她行动有些迟缓,带着程若夕连忙躲开,而且在场这么多人,她又不能轻易暴露自己会武功的事实,所以在程若夕的累赘和女刺客的刺杀下连连躲开,最终被逼到了船边,只要她们再往后退一些,就掉下船去了。 麟天在见到公主被逼到船边时,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想要赶过去杀了女刺客,可他刚往前一步就又被黑衣人给逼退了回去,冷天翊亦是如此。 站在船边,程若灵看了一眼船下的湖水,冷静的问程若夕:“二皇姐,你说这女刺客是杀你呢还是杀我呢?” 程若夕因为杵在程若灵的身后,所以她离船边更近一些,看着个问题?” “怕什么,大不了就是跳下去,说不定我们还有生还的可能,总比让刺客杀了我们的强。”看着逐渐逼近的女刺客,程若灵已经想到了怎么对付了,她现在和程若夕说的,只不过是在说笑而已,毕竟吓吓她这个二皇姐还是挺不错的。 “我不跳,打死我都不跳,程若灵,你休想骗我跳下去。”有麟天他们在,怎么说她们都不会有事,虽然现在麟天他们是被黑衣人给缠住了,可她是二公主,如果出了什么事,她母妃绝对不会放过程若灵和麟天的,所以不管是因为什么,她都不能出事,麟天会赶过来救她们的。 程若灵无奈,她还以为程若夕会听她的话往下跳呢,没想到不上当,唉,有些失策:“既然二皇姐不跳,那就躲远点吧。” 程若灵把她推开,她一个人还要好对付女刺客一些,程若夕这样的累赘只会影响她,不然到时候两个人都跑不掉。 谁知程若夕被程若灵推开后,马上又跑了过来,依旧拉着她,而且还抓得很紧,任由程若灵怎么推开她也推不动,也正是这个时候,女刺客猛地朝她们杀过来,眼看着就要到跟前了,麟天一剑就把女刺客的匕首给挑开了,护在她们面前与女刺客打了起来。 “二皇姐,你出门怎么都不带个侍卫?”程若灵有些怒气,她刚才差点就被刺了,还好麟天赶来及时,如果不是因为她这个二皇姐,她会这么被动? “我怎么知道会遇到这样的事情。”她今日出门本来就是和钟离广寒一起出来的,有钟离广寒在身边,她还需要什么侍卫,会有危险么? 程若灵没有和她说话了,她现在心情极度不好,也不知道严贵妃是干什么吃的,一直保护程若夕挺好的,这怎么就把她从深宫里给放出来了呢,还这么废! 寒症发作 程若夕似乎也知道刚才因为自己差点就让程若灵受伤,所以她现在也闭上了嘴没有再多说什么,老老实实的待在程若灵的身后,看着麟天他们的打斗。 一支冷箭从远处传来,直面就逼向程若灵两人,程若灵看见了,拉着程若夕就准备躲开,奈何程若夕已经吓傻了,脚根本就动不了,在冷箭逼近之时,程若夕扑向程若灵往后倒,而她们的身后正好就是那一片凌波湖。 程若灵想抓住周围的护栏免于掉下去,可是程若夕也不知道最近几年是吃了什么重的很,她支撑不住就这样被程若夕给带了下去,两人重重的扎进去湖里。 听见落水的声音,麟天向自家公主看过去,那个地方哪儿还有他家公主的身影,顺带的二公主程若夕的身影也没了,他一惊,三两下解决了女刺客就朝船边跑过去,想也不想就跳了下去救程若灵。 似乎是看见程若灵落水,黑衣人也不在逗留,一个个踏上轻功就离开了船只,消失得无影无踪。 冷天翊和钟离广寒也跟着跑过来,看见水中挣扎着喊救命的程若夕,两个人也跳了下去,不过冷天翊是朝程若灵和麟天游过去的,至于程若夕,那就只有钟离广寒去救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触碰到了冷水,程若灵的寒症一下就复发了,在水里冷得根本就动不了,眼看着就要沉下去了,麟天眼疾手快的把她抓住:“公主。” 冷天翊游得很快,麟天刚把程若灵抓住,他就过来了:“灵儿,师兄,快把灵儿带上去。” 好在他们出事的时候,船只离靠岸没有多远了,所以他们很快就把已经闭上眼睛的程若灵给带了上岸。 “冷,好冷。”程若灵即便是待在麟天的怀里,也依旧冷得瑟瑟发抖,嘴唇都因为寒症的发作变得青紫了,把自己缩成一团,想要缓解一下自身的冰冷。 闻言,麟天紧紧的把她抱住,想要给她一些温暖,也不忘吩咐冷天翊快些去把马车牵过来,马车里有给公主备着的衣物,公主此刻寒症发作,只能快速回府请太医来医治。 冷天翊在麟天吩咐后就运用轻功快速向他们来时程若灵的马车跑过去,看着此刻的程若灵,他都快要担心死了。 程若灵现在意识模糊,嘴里不停的念叨着冷,整个人的感觉就像是被扔进冰天雪地里似的,除了冷感觉不到任何温度。 “公主,再坚持一下,天翊马上就来了,我们回府,等会儿就不冷了。”麟天此刻心急如焚,看着怀里的程若灵脸色苍白,嘴唇青紫,他心疼得厉害,他真的想替公主分担病痛。 现在这种情况,他也顾不得公主的身份了,他只知道公主现在寒症发作,浑身都冷得没有一丝温度,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紧紧的抱着她给她暖和暖和,等着冷天翊将马车带过来抓紧时间送公主回府。 冷天翊动作很快,没一会儿就把马车带了过来,他从马车里把给程若灵备着的衣物拿出来快步走到麟天面前,把衣物给程若灵披上,而后走到马车前把帘子给麟天打开,由麟天把程若灵给抱上马车,这次换冷天翊赶着马车加快脚步赶回公主府。 可能是因为衣物包裹着自己,加上麟天的怀抱,让程若灵感觉到了一点点温度,她的意识也清晰了一些,睁开眼睛看着麟天:“麟天,我好冷” 闻言,麟天除了抱紧她给她输送一些内力驱寒以外并不能做些什么,只能让冷天翊在快些:“公主,马上,马上我们就回府了。” 即便是抱着如同寒冰一样的程若灵,麟天也依旧没有感觉到有一丝不适,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快些想办法将公主的寒症给压下去。 “哥哥”程若灵的意识又开始模糊起来,慢慢的也感觉眼皮越来越重,青紫的唇和眉头已经开始在慢慢的凝结冰霜。 见此,麟天更是对冷天翊心急如焚的喊道:“天翊,再快点!” 听到麟天的急声,冷天翊就知道灵儿现在已经非常难受了,他驾着马车以最快的速度冲向公主府,路上的百姓也在他大喊声中纷纷避开。 与此同时,程烨珏也收到了消息,说程若灵游船遇刺跌进了湖里,本就想着她身有寒症,碰不得冷的东西,更别说还是冰冷的湖水,现在肯定难受得要紧,他急忙跑出了东宫,骑马出了宫往公主府奔去。 在此之前,他让侍卫邵阳去太医院将一直为程若灵治疗寒症的张太医利用最快的脚程抓到公主府为程若灵诊治。 不仅仅是太子,陛下也同样收到了消息,放下还没有批阅完成的奏折就让人备了车赶去公主府,程锦鸿也同太子一样叫人去了太医院,只是他的目的是叫上所有的太医,不单单是张太医一人。 马车赶到公主府,麟天就把程若灵抱着疾步往公主房里去,路上碰上了李伯和几个小丫头,看到公主这样都惊了,连忙跑过来。 紫桃更是哭了出来:“公主这是怎么了,公主你别吓紫桃啊” 麟天没有多余的时间去给他们解释,他边走边吩咐:“离风,你马上去找张太医,青莲和香茗去给公主准备暖身子的暖炉,紫桃你去给公主准备洁净的衣物,动作要快。” “是!” 几个人听了吩咐,全都散开各自去准备东西了,李伯见公主这样,心都快要提到嗓子眼了,急切的跟在麟天的身后,红袖也跟着一同跑回去,她就等着看麟天大人还没有没有别的吩咐,她也好做点什么。 把程若灵轻轻的放在床上后,麟天就让紫桃先行为公主更衣,务必把浸湿的衣物给换掉,让红袖去打了热水来为公主擦擦身子,麟天和冷天翊几人就在房门外等待。 张太医来了 他们刚出去没多久,太子就用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看着门口焦急等待且浑身湿漉漉的麟天和冷天翊,还有来回踱步的李伯,他就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他冲过去问麟天:“灵儿怎么样了,好端端的怎么会掉入湖中呢?” “紫桃正在里面帮公主更衣,都是我没有保护好公主,让公主遇刺,还掉入湖中引起寒症发作。”说着,麟天的眼圈都红了,他恨自己没有能力护好公主,使得她寒症发作,明明在庄园调养两个月都好很多了的。 程烨珏拍拍他:“没事,你已经很努力了,是那些刺客的问题,麟天,别总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他和麟天相处了这么多年,早就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麟天在保护公主这方面他从来都是最放心的,能让麟天失了机会没能护着公主,那一定是刺客的问题,麟天完全没有必要把所有责任自己接住。 “可如果我能好好的保护公主,公主就不会落湖,寒症也不会发作。” “师兄,要你这么说,那我的责任也是最大的,我没有护好灵儿。”冷天翊上前,明知这件事和麟天的关系不大,可他还是揽下所有的责任,这么说的话,他还是一样的责任重大,两人都没有护好灵儿不是么。 “你是”程烨珏没有见过冷天翊,这是他们的第一次会面,但是想着能被麟天放进来的人,肯定是认识的,而且刚才听他喊灵儿那么亲切,应该是和灵儿相熟之人,只是灵儿什么时候认识这么一号人物了呢? 麟天这才想起太子和冷天翊还并不认识,要是被太子当作是贼人,那就真是有理说不清了:“这是冷天翊,是玄光门邢绝的关门弟子。” “玄光门邢绝,那不是”武林高手么,他的关门弟子为什么会在这里? 冷天翊点头,并对程烨珏抱了抱拳:“是的,太子殿下,在下正是邢绝的关门二弟子冷天翊。” “那你和麟天灵儿算了,这件事之后再说,你们先去将身上的湿衣服给换了,以免感染了风寒。”程烨珏本来有很多疑惑之处想要解答的,可是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妹妹,再者,看见他们俩还湿漉漉的,想来是把妹妹送回来后就一直在房门外等着,湿衣服都没来得及换。 “没事,我们就在这里等着,只要公主无事就好。”麟天此刻一步也不想离开,毕竟张太医还没有来,他不放心。 和麟天一样,冷天翊也是看不见灵儿没事,他就不能放心的离开,灵儿此刻痛苦万分,他又怎么能安心的去换衣服? “说什么呢,要是灵儿好了你们又倒了怎么办,去换吧,这里有我守着,李伯,带他们去换衣服,让他们喝些姜汤驱驱寒。”程烨珏把他们给推走,这两个人确实是对妹妹不错,可是对自己就不负责,还说什么保护公主,自己如果都倒了,怎么保护公主? 这时,邵阳也把张太医从太医院给‘抓’了过来,加上青莲和香茗两个丫头也给公主备好了暖炉,麟天和冷天翊就更不想离开了,只说是等张太医把公主的寒症压下来他们再去换,而程烨珏拗不过他们,只得让张太医快些给公主诊治。 紫桃的动作也很快,几下就把程若灵身上的湿衣服给换了下来穿上干净的衣物,并给她盖好了棉被,开了门请张太医进去诊治。 看着床上面无血色的程若灵,程烨珏的心绞痛啊,他的灵儿昨天看着还活蹦乱跳的,今日就毫无生气的躺着了,这真的是太折磨灵儿了,该死的疾症! 麟天和冷天翊一样,看着床上的程若灵,一个个眉头皱的死紧,担忧得不行,就等着张太医的赶紧把公主的寒症给压下来呢。 “如何?”程烨珏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张太医这把脉都很久了,一句话也不说,他都快要担心死了好么。 “回太子殿下,公主这次寒症发作过于凶猛,且发作时辰过快,微臣也无能为力” “什么叫无能为力?你不是一直在为公主治疗寒症么,你会不知道怎么做?”程烨珏一听到‘无能为力’几个字,脑袋就懵了,非常愤怒的抓着张太医的衣领子,也不让别人把话说完。 麟天连忙上前去把程烨珏给拉开:“太子殿下,先别冲动,听张太医把话说完。” 他又何尝不是在听到那四个字的时候心里咯噔了一下,只是他瞧见张太医的话还没有说完,这要是让太子把张太医给吓到了怎么办,公主至少现在不是失去张太医。 很显然张太医确实是被太子给吓了一跳,但是好在心态比较平稳,在麟天将太子给拉开后,他继续说道:“对公主现在的寒症,微臣只能给公主开补阳补血的方子,但还是要找到药谷谷主才行,毕竟他的医术可是几国中最为顶尖的,他一定有办法将公主的疾症给完全治好。” 张太医之前就已经向陛下阐明,公主的疾症只能请药谷谷主帮忙看看,用现在太医院的医术,远不能为公主解除病痛,只能起到缓解的作用,虽然陛下把他们全部都骂了一遍,可这也是事实,公主的寒症虽然看上去没什么,但也是从皇后体内带出来的毒素,已然是侵入了血液,他们没有那种医术能让公主冒险。 只是这么久以来,陛下派出去的人都还没有找到药谷谷主,这真是给他们急坏了,他们可不想再被陛下给骂了呀。 “药谷谷主的事父皇已经命人去寻了,你现在赶紧先开方子,让公主把寒症压下来再说。”程烨珏知道药谷谷主不那么容易寻得,灵儿现在这样只能先压其发作,多耽搁一分,灵儿就多痛苦一分。 “是,微臣这就开方子,这就开。” 张太医在宣纸上很快就写出了方子,程烨珏马上拿给邵阳让他去抓药熬药,程若灵不可能就这样静静的等着熬好药,所以张太医还给她针灸了一会儿,直到她眉头上的冰霜已经退去,在场的几个人才松了一口气。 程若灵醒了 程锦鸿也紧赶慢赶的过来了,众人纷纷对他行礼,他无所谓的摆摆手,然后坐在程若灵的床边,拉着她冰冷的手,问:“公主怎么样了?” 张太医连忙跪下来:“回陛下,公主的寒症算是压下去了,微臣给公主开了药方,等会儿喝了兴许会好一些。” 闻言,程锦鸿心里踏实了:“压下去就好,可有研制出治疗公主寒症的方法?” “微臣无能,至今还未找到治疗寒症的方法。”张太医心惊胆战的把头给低了下去,这都多少年了,还是没能驱除公主的寒症,那就是他们太医院的无能,陛下肯定会惩治他们的。 程锦鸿虽然是有些生气,可是毕竟寒症已经伴随着灵儿这么多年了,要是真的能让太医院这么快就找到方法,那灵儿也不用饱受这么多年的痛苦。 “起来吧,这么多年为了公主的寒症你们也尽力了,只是这并不代表朕就可以放任你们,你们还是得快些将治疗寒症的方法给朕找出来,现在公主的寒症是在逐步的增加,要是再找不到方法,你们太医院的所有人都得有罪!” 说到最后,程锦鸿是拿出了他作为一国之主的威严,这些个太医就只会说说,要真让他们做出点什么功绩,就像是在为难他们似的,而且他是派了人去找药谷谷主,可这也不代表他们就能放松,要是公主真有什么事,他们太医院都得治罪。 最后这一句话确实是让张太医和跟着程锦鸿一起来的太医吓了吓,一个个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程锦鸿看着也觉得心烦,让他们一个个都出去了在外面等着。 “父皇,灵儿现在的寒症逐渐加剧,若是再找不到药谷谷主,恐怕灵儿会越来越难受的。”即便现在程若灵的寒症被下了下去,程烨珏看着她面色无华还是心痛至极。 “朕让你派人去寻药谷谷主可有什么下落?” “听闻他曾出现在贤城,只是我们的人到时,他便又消失了,不过父皇放心,儿臣一定会再加派人手,一定会把药谷谷主给找到为灵儿治疗疾症。” “一定要加快。”众人皆知药谷谷主哪怕是被人找到,也不一定会请得过来,所以对程锦鸿来说,只能加快脚步找到他,至于他要进京为三公主治疗疾症,他想要什么,都可以尽量满足。 “是。” 麟天和冷天翊两人已经去换衣服了,李伯为他们俩熬好了姜汤也一人一碗给喝了进去,等他们过来的时候,程烨珏刚刚给程若灵吃了药。 由于陛下在这里守着,所以两个人也就没有进去,都现在外面等着程若灵醒来,期间,陛下向麟天询问了一下今日之事,游船,刺客再到落水一件件都给问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最后陛下让京兆尹去细查此事,特别是计染云这些官家少爷小姐,都要一一盘查,毕竟他们中还混进去了一个女刺客。 一个时辰后,程若灵终于是醒了,她挣扎着想要起身,惊动了守着她打瞌睡的程锦鸿,一看到女儿醒了,程锦鸿高兴得不行,让她躺着先不要起来:“灵儿,你终于醒了,可担心死父皇了。” “灵儿不孝,让父皇为灵儿担心了。”程若灵浑身没劲,躺在床上动都不能动一下,只能用一双迷离的眼睛看着周围,说的话都是声音细小没有力气的模样。 “没事,只要父皇的灵儿能够好好的就行了。”程锦鸿慈父一般摸摸程若灵的脑袋,这个孩子是他最心疼最爱的一个孩子,如今要饱受病痛的折磨,是他这个做父皇的没用,不能将她的疾症给驱除,婉儿的在天之灵也会怨恨他吧。 似乎是感觉到了程锦鸿的变化,程若灵懂事的笑了笑:“父皇,灵儿没事,不必为灵儿担忧。” “父皇知道灵儿是最勇敢的,放心吧,父皇一定会为你找到最好的大夫,以后灵儿就可以在父皇面前尽情的撒欢了。” “父皇,灵儿没有撒欢,那都是灵儿特别爱父皇,想要让父皇多看看灵儿。” 程锦鸿所说的程若灵撒欢,那是指她小时候经常跑到程锦鸿的御书房去捣乱,虽然程锦鸿也有说她,可还是特别放纵她,只是后来随着成长,她就稳重了一些,再加上疾症的频繁发作,不得已才离程锦鸿渐渐的远了。 程锦鸿宠溺的笑着,回想起以前的种种:“是啊,那时候的你总是想着让父皇抱抱你,转眼间你都这么大了。” “不管灵儿多大,依旧是父皇最疼爱的女儿。” “你呀~”程锦鸿点了一下她的鼻头,“见你醒了,父皇也就安心了,等会儿父皇就要回宫,你就在府里好好的养着,父皇忙完了就过来看你。” “好。” 程锦鸿出去正好碰上过来的程烨珏:“灵儿已经醒了,珏儿你要照顾好她,要是她再出现什么差池,朕定不轻饶。” 他这话不仅仅是对程烨珏说的,也是对在一旁守着的麟天和丫鬟们说的,这么多人都没有护好公主让她寒症发作,干什么吃的。 “是,恭送父皇(陛下)。” 目送着陛下离开,程烨珏这才和麟天,冷天翊进去看看程若灵。 无凭无据 “灵儿,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你和哥哥说,张太医还没有离开,父皇让他留在府里,确定你无事了才准离开。”程烨珏一进来就看见躺在床上想要起身的程若灵,连忙走过去坐在床边把她扶起来,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并把被子给她拖上来给她包裹住。 程若灵摇摇头:“没事,我已经好多了。” 现在虽然还是感觉到有些冷,可是比之前好很多,除了浑身无力以外并没有什么不适。 “灵儿,你怎么会掉进水里呢?”冷天翊问,这是他最想不通的是,灵儿的身手怎么也不至于掉进水里,而且就算是有那个什么程若夕,不暴露她的身手也能保全自己。 麟天也是同样的疑问,他在那边和女刺客打斗之时也是随时关注着公主,可是就一瞬间的事,公主就落水了,他都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呢。 “是程若夕将我拽进湖里的。” 当时一支利箭射过来的时候,她本来是可以躲开的,也不知道程若夕突然发什么疯,拽着她就她给带进了湖里,而且力道很大,她根本就来不及反应,再加上程若夕本来就是扑向她的,那一身肉硬是把她给压了下去。 “果然是她,哼,程若夕到底想干什么?!”程烨珏很是愤怒,早就知道严贵妃母女不安好心,这下更是直接上手了,把灵儿给拽进湖里,简直不可饶恕! “兴许不是她的主意。”麟天当时也注意到了那一支冷箭,试问船上潜伏的全是杀手,没有人带弓箭,突然一支利箭就射过来,想来是岸上有人早就埋伏好了的,目的应该不是想要公主的命,而是就想让公主寒症发作,毕竟公主的寒症是不能碰到冰冷的东西,更别说凌波湖一片,这是想要公主半条命啊。 “对,以程若夕的智商,肯定不会计划这么周密,想来一定会是她背后的严贵妃,那个老女人可是一直视灵儿为眼中钉肉中刺,很有可能这次的刺客就是她安排的。”程烨珏现在都恨不能把严贵妃那个恶毒的女人给整治了,最关键是她居然还在父皇面前做出一副慈母的样子,看着都恶心。 程若灵道:“无凭无据的,我们在这里也就是说说而已,再者,程若夕和我一同掉入湖里,很自然就已经把她的嫌疑给排除了,又怎么能给她治罪认定是她主导的呢?” “灵儿说的也对,无凭无据的,就是说出去别人也不会相信,说不定还会说灵儿构陷程若夕。” 冷天翊虽然不是很了解他们皇室中的事情,可是刚才也听明白了,灵儿之前在船上唤的二皇姐就是程若夕,而且程若夕母女俩和灵儿不对付,所以这次的刺客很有可能就是程若夕母女俩安排的,但空口无凭,程若夕也跟着掉入湖中洗清嫌疑,就算要找证据,可能也不是那么容易。 “但我们也不能就让灵儿吃这个哑巴亏吧?”程烨珏心疼的很,特别是在看见妹妹这样苍白的一张脸,他都真的想去把程若夕给拖出来打一顿解气。 “哥哥,别生气。” 见自己都这样了还不忘安慰他,程烨珏心里苦啊,他总是以为他只要坐在太子的位置上,妹妹就不会受到任何伤害,所以这么多年以来,他总是在父皇面前把所有事情做到最好,可是他发现,不管他坐在什么位置上,妹妹都会被那些看似无害实则人面兽心的人给陷害,这都是他这个做哥哥的无用。 “不管这件事到底如何,程若夕让我落水这就是事实,我会让她受到惩罚的。” 程若灵一直都是有仇必报的人,谁要是对她不好,她就绝对不会放过,还整治的那就绝不手软,否则就会给对方留下一个好欺负的印象,程若夕让她落了水,导致她寒症发作,这就是程若夕的不该,不管是不是严贵妃出谋划策,程若夕都要付出代价。 “灵儿” “没事的哥哥,有些事情你不方便出面,毕竟这也是后宫之事,我知道怎么做来提醒严贵妃,而且父皇不是也说了么,会彻查这件事,我们只等水落石出就好了。” “只怕是这水落石出等不到了,严贵妃身为贵妃,如若真的是她在背后策划,凭借她的高位,随随便便推一个人出去顶罪都是可能的,而且如果真的是严贵妃,陛下就真的会对她出手么?” 这不是麟天在怀疑什么,而是严贵妃背后的势力还是需要支持陛下的,如果真的是严贵妃策划这场刺杀,想来陛下也会想办法保全她的吧。 “往后的日子还很长,不管父皇怎么做,我们和严贵妃都不会和平的相处,那还不如做得细致一些。”程若灵看着麟天,麟天刚才说的话确实有道理,如果没了严贵妃背后那层势力,她就是一个跳梁小丑,还轮不到她翻天,可是这不代表他们就这样忌惮呢,可以从某些地方入手不是么? “灵儿的意思是” 程烨珏和冷天翊都没有理会到她的意思,兴许在场的只有麟天知道她在想什么了,怎么说跟着公主这么多年,还是了解公主的脾性。 “公主的意思是,暗里我们和严贵妃就不合,那不如就直接让陛下看到我们之间的不合,这样一来也可以少一些勾心斗角,都摆在明面上,至于怎么评断,那就看陛下了。” “原来如此,这样一来也能在明面上对灵儿进行保护,也行。”程烨珏点头,是非对错那就只能看父皇去决断了。 母女情深 宫中。 程若夕在钟离广寒的护送下回到严贵妃的身边,看着一身湿漉漉的女儿,严贵妃表现得极为恐慌,说这好端端的出宫去游船,怎么还把一身给弄湿了,这是掉进湖里了还是怎么了,吓得她差点没把钟离广寒质问起来,毕竟也是他带着女儿一起出宫游船的。 钟离广寒只是说了一句掉湖的原因后,就离开了,并不是只有程若夕掉进湖里,程若灵也一样掉进了湖里,而且她本身就有寒症,碰到了冰冷的湖水,很有可能让寒症发作,他还得回去换了衣物后去一趟公主府瞧瞧程若灵,毕竟这样一个完美的交易之人,总不能就这样放任不管,连一句担忧的话都没有,不然得给程若灵留下什么印象? 见钟离广寒告辞,程若夕虽然不舍,但连着打了几个喷嚏硬是把严贵妃给吓着了,连忙叫人备好了热水让程若夕沐浴,给她找了一身干净的衣物让她换上,还吩咐了婢女去熬了姜汤让程若夕喝下,这样一系列的忙活下来,程若夕算是驱除了身上的寒。 将她带到自己宫中,严贵妃屏退了婢女,就只有她们母女二人说说话。 “母妃,这次可算是给我出了一口恶气,您都不知道,程若灵掉进湖里了就像是动不了一样,一直在往下沉,如果不是麟天救的及时,恐怕就淹死了。” 程若夕可开心了,好在她聪明,利用冷箭把程若灵给带进了水里,这样一来,她的寒症发作,就算没死也丢掉了半条命,可算是为她和母妃出了一口恶气,看她以后还怎么耀武扬威。 她本就会水,在掉下去的时候以免让人怀疑,就扑腾着喊救命,实则她也是在观察程若灵,没想到她是真的一碰到冰冷的湖水就像没有生机一般,如果不是麟天,恐怕她就死了吧? 说真的,还是有些可惜,没能要了她的命,但是她寒症发作也相当于是半条命都没了,虽然人没有死掉,却也能在短时间内瞧不见她的那一张脸还是挺开心的。 严贵妃在听闻程若灵掉水之后,心里也是非常开心的,特别是在看见陛下将太医院的太医都带走之时,就知道程若灵的寒症已经发作了,而且看样子也很是严重,她还想着狐假虎威去看望一下程若灵的,但是听闻夕儿也一同掉水了,为了她不受风寒,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在自己宫里等着她的夕儿回来。 果然,陛下走后没多久,钟离广寒就把她的夕儿给送回来了,而且看样子,应该是钟离广寒救了夕儿,这倒是让她对钟离广寒有了别样的看法。 毕竟之前钟离广寒前来和亲,她就不想让夕儿嫁去那么远的地方,可奈何夕儿第一眼就相中了钟离广寒,她也想过给夕儿打消这个念头,不过现在想想,钟离广寒也并非不是一个良选之人,他能把夕儿给送回来,虽然是为了惩治程若灵才湿了身,除此之外夕儿也并没有任何受伤的地方。 再者,钟离广寒身为沧澜国大皇子,虽然沧澜皇帝还没有定选太子人选,可钟离广寒也是呼声最高的,若是将夕儿嫁给他助他登上那个位置,夕儿那可就是沧澜后宫之主了,想来也不是不行。 “这次你做的很不错,可是你这样牺牲自己,母妃看着心疼啊。”严贵妃既心疼又宠溺的理了理程若夕的妆发,对付程若灵有很多种办法,可是像女儿这样牺牲自己来惩罚别人的,她还是不同意。 “没事的母妃,我会水,淹不到我的,只要能看到程若灵有事就行啦。” “母妃是不想让你去面临这种事情的,可是这也逼不得已,夕儿没有怪罪母妃利用了你吧?” 程若夕摇头:“没有没有,能惩治程若灵本来就是我们的心愿嘛,现在我能用一己之力帮助母妃完成一个小小的心愿,不算什么的。” 严贵妃抱了抱她:“母妃能有你这么懂事的女儿,真的是母妃的福气。” “母妃,我也很幸运啊,能成为您的女儿。” 母女俩在这儿上演母女情深,要是在场有人的话,都很有可能会被感动。 “这次程若灵的寒症发作,正好是你孝敬你父皇的时候,所以一有空你就多去你父皇面前转转,他总会把眸光放在你身上的。” “嗯,等父皇回来,我就去为他煲粥送过去。”她早就想好了,这会儿父皇已经出宫了,等他回来的时候,她就去给父皇煲粥,她就要趁着程若灵寒症发作期间好好的服侍父皇,让父皇的眼里只有她这一个乖女儿。 “至于钟离广寒” “母妃,今日就是钟离广寒跳下水救我的。”一说到钟离广寒,程若夕脸上就出现了红晕,就连说话的语气都带着一些女儿家的娇羞。 严贵妃当然是看到了她脸上的红晕:“母妃知道,刚才他送你回来的时候一身也是湿的,母妃不是要说你什么,而是母妃也想通了,你若是真的喜欢钟离广寒,母妃会为你争取和亲人选的。” “真的?”程若夕很是惊喜,昨儿母妃还在和她说钟离广寒并非良选之人,今日她就同意了,难道就因为钟离广寒救了她么? 可是不管怎么样,只要母妃同意,那就是最好的,这样一来她就可以有时间去找钟离广寒了。 “嗯,母妃怎么会对你喜欢的人不待见呢,只要是你喜欢的人,母妃都会为你一一考究,虽然嫁去沧澜远了一些,可是如若他当上了沧澜皇帝,那以后还不是你作为后宫之主,谁又能对你怎么样呢。” “多谢母妃。”虽然母妃还是将婚姻鉴于利益上,可是只要能嫁给钟离广寒,就是她的心愿,她也是很开心的。 程锦鸿的质问 程锦鸿回宫的消息立马就传进严贵妃母女二人的耳中,两个人都抓紧时间整理好自己,去给程锦鸿送东西。 严贵妃带着程若夕出现在御书房,用眼神示意程若夕把粥送过去:“陛下,臣妾听闻你回来了,带着夕儿过来请安,夕儿还为陛下煮了一些粥,陛下操劳了想必还没有用膳,先吃点垫垫肚子吧。” “父皇,儿臣刚才特意熬好的粥,吃一点吧。”程若夕把粥放在程锦鸿的桌案上,然后退下去和严贵妃站在一处。 程锦鸿只是淡淡的点头,连眼皮都没有翻一下:“嗯,你们如果没有什么事就先退下吧。” 不是他不想理会这母女俩,而是他刚才公主府回来,见到灵儿那样心里有些不舒服,再加上这母女俩见他一回来不先问问灵儿的情况,倒是来他面前阿谀奉承了,这让他多多少少有些生气。 严贵妃微微蹙了一下眉头,也不过是恍惚间,她又满脸笑容的说:“陛下,你也要当心身子啊,总是这么操劳会熬坏的。” “是啊父皇,您也要休养一下,要是将身子熬坏了,儿臣心疼啊。”说着,程若夕还表现得一脸愁容,就好像陛下如果不停下来休养,她就会很难受似的。 终于,程锦鸿抬起了头,看着她们母女二人,严贵妃和程若夕见陛下看见她们了,一个个脸上的笑容更加的放肆,陛下注意到她们了,应该是知道她们对陛下的关心了。 不过接下来的话却是让母女二人有些不知所措:“你们究竟是为了朕好,还是想要知道三公主现在究竟死没死?” 严贵妃带着程若夕连忙跪下去:“陛下,此话从何说起啊,臣妾只是和夕儿听闻陛下回宫了,想着陛下操劳可能还没来得及用膳,就想着给陛下送一些粥过来,这怎么就成了大逆不道呢?” 程若夕跪在严贵妃身边更是惶恐,父皇怎么就生气了呢,难道就为了程若灵那个贱人? “那好,朕倒是想问问二公主,你和三公主一同去游湖,为什么会落水,难道你就不知道三公主不能碰到冰冷的东西么,更别说那还是一片冰冷的湖水!” 程锦鸿现在是怒火冲天,冷冷的眸子看着程若夕想要听听她怎么解释,虽然这次刺客出现的缘由还没有弄清楚,可怎么说程若夕也不能将灵儿给带到湖里去,更何况在场还有麟天和钟离广寒在,怎么可能会让两位公主掉进湖里? “父皇,儿臣冤枉啊,当时船上突然出现了刺客,我们也始料未及,儿臣和三皇妹是被女刺客逼到船边的,本来还想着麟天将军过来了,他与女刺客打斗,我们便能安全,可谁知从别处突然射出一支利箭,直面逼向三皇妹,儿臣为了救她,才朝她扑了过去,当时儿臣慌了,也没有想到后面就是湖水,就这样我们才一同掉入湖中的。” 程若夕慌慌张张的解释,脸上的惶恐是那样的显而易见,眼里也包含着害怕的泪水,她从未见过父皇对她发火,这一次发火居然还是为了程若灵! 严贵妃也急忙说道:“陛下,此次游船遇刺,大家都始料未及,而且夕儿这也是为了保护灵儿才掉进湖里的,为此夕儿回宫之时还受了寒,如若真的是夕儿想要灵儿的命,她又何必自己去救灵儿,跟着就掉入湖里呢,本来利箭就是朝着灵儿去的,如果夕儿装作没看见,完全可以不用理会的。” “那这么说,朕还错怪你了?”程锦鸿依旧冷冷的语气,程若夕受点风寒算什么,灵儿差点半条命都没有了,知道这母女俩一直都不待见灵儿,可是再怎么说也不能做的太过,这次真的是太过分了! 严贵妃知道陛下还没有消气,可是她也不能让夕儿就这样让陛下怀疑:“还请陛下明鉴,是非曲直只有查了才知道。” 程锦鸿看着她们母女俩好一会儿后,这才摆摆手:“行了,下去吧,没有朕的通传,不必再过来。” “陛下!”这话就意味着这御书房她们母女俩根本就不能靠近了,陛下从心底还是不相信她们。 “你还要说什么?这次三公主寒症发作,差点就要了她半条命,二公主就只是受了一点风寒而已,虽然这件事目前来看并不是二公主的错,可让三公主掉入湖中还是因为她,你就带二公主回去好好的想想,下去吧。” 程锦鸿话音刚落,刚到御书房准备请安的程若兰就听见了这样的一个消息,她急忙跑进来问道:“父皇,灵儿当真寒症发作了么?” “你怎么过来了?”程锦鸿有些意外,长公主可是很少出现在他面前的,每次都是请安后就独自回宫的,今日一大早不是都已经请过安了么。 “父皇,儿臣只是路过御书房,想着父皇刚刚回宫,就进来看看父皇有什么需要儿臣做的,只是儿臣没想到此次父皇出宫竟然是因为灵儿寒症发作,灵儿现在可好些了?” 程若兰确实没有收到消息说三公主落水导致寒症发作,她只听闻父皇急冲冲的出宫去了,什么原因她就没有去打听了。 程锦鸿自然是知道长公主与灵儿的关系要好,所以此次她听闻灵儿寒症发作,心里也一定很着急,他难免语气温和了一些:“灵儿的寒症已经压下去了,人也已经醒了,只是身子还有些羸弱。” 程若兰跪了下去:“父皇,儿臣心系灵儿,还请父皇能够恩准儿臣前去公主府照顾灵儿直至没有什么大碍。” “去吧,照顾好灵儿。”程锦鸿点头答应了,灵儿现在羸弱,他担心府上的丫鬟有些照顾不周到,让长公主去和灵儿说说话也是可以的。 “多谢父皇。”程若兰没有想到父皇就这样直接答应了她,她心里愉悦的同时,连忙谢了恩就跑出去了,她还得回宫去收拾一些东西方可去公主府照顾灵儿。 见严贵妃母女还没走,程锦鸿道:“你们也回去吧,二公主受了风寒就在宫里好好的休养,也没有必要随时过来请安了。” 知道陛下这是变相的为程若夕禁足,严贵妃心里虽然不是很开心,可目前为了打消夕儿在陛下心中不好的印象,也只能如此了。 “是,臣妾这就带夕儿回宫去。” 防人之心不可无 程若灵喝了药过了好一会儿,身子总算是暖和多了,整个人的精神也都逐渐的养了起来,让程烨珏和麟天几人看着都心里开心。 她挣扎着要下床,程烨珏虽然担忧,却也知道妹妹是个耐不住的,她说什么就一定是什么,只能让她多穿一些以免受了风寒。 几个人围坐在桌边,紫桃给他们放了一些点心和茶水后就退了下去,公主和太子还有话要说,她们做丫鬟的就只能出去等待。 “哥哥,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冷天翊,是我的师兄。”程若灵给程烨珏介绍,因为她刚才观察了一下,好像哥哥哥师兄还不是特别熟悉,也不知道麟天有没有介绍,不管怎么样她都说一下也是好的。 程烨珏点点头:“刚才麟天已经给我介绍了,说是邢绝的关门弟子,只是灵儿你刚才说他是你的师兄,你何时” “哥哥,这两个月我出去休养之时,偶然间遇到了玄光门的邢绝,机缘巧合之下便拜了他为师,我本想着能够拜武林高手邢绝为师,虽然练习不了什么武术,可是我能够增强一下体质也是很不错的,而且师父待我可好了,两位师兄也对我很上心,所以别看我这次回来身子好了许多,那都是师父和两位师兄的功劳。” 程若灵说谎话的时候那可是脸都不会红一下,气也不喘,就和平常说话一样,硬是让麟天和冷天翊都没有听出来她说得有多假,不清楚的还以为她说的就是这样呢。 很显然,程烨珏是听了进去的,可以这样说,只要是他妹妹说的话,哪怕是假话,他都会相信,他对妹妹那可是不言而信,妹妹说的就是事实。 “原来如此,我还想说你们怎么会是师兄妹呢,灵儿,你怎么都没有提早和哥哥说,方才见到天翊第一眼,我还以为他是” “诶,哥哥,现在知道就好了。”程若灵笑道,她要是再不开口,接下来哥哥说的话可能会引起师兄的不适,所以她就赶紧截住哥哥要说的话。 虽然冷天翊也很想知道太子想说的是什么,可是既然灵儿都打断了他说的话,那就说明确实不怎么好听,他还是不听为好:“太子殿下,你就放心吧,灵儿可乖巧了,而且很吃苦,她现在的体质啊,已经非常不错了。” 刚才灵儿说的那一番话,就知道她现在还并不想让太子殿下知道她会武的事,那他也就不揭穿了,反正灵儿现在的体质确实比以前好多了,他也没有说错。 “不错就好,我现在是看见灵儿受苦心里就跟着疼,灵儿,你一定要好好的。”程烨珏摸摸程若灵的小脑袋,他答应过母后会照顾好灵儿,那就一定不能让灵儿再受苦,受任何委屈。 “放心吧哥哥,这次落水我只是大意了,没有下次了。”确实这次对她来说有些大意,绝对没有下次,就是程若夕再想对她怎么样也不会允许,得掂量一下自己的份量。 “太子殿下放心吧,我会好好保护公主的。”麟天也跟着说,他本来以为公主和二公主在一起不会有什么危险,毕竟二公主不是公主的对手,却没想到就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会把公主给带下湖里,还真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我也会保护好灵儿的。”冷天翊也跟着凑一个热闹,师兄都这样说了,他这个师兄肯定也不能落后啊。 程若灵有些无奈:“你们俩凑什么热闹啊,我在府里还会被人陷害不成?” “那可说不准,要害你的人怎么想办法都会害你的,万不可掉以轻心。” 程烨珏皱着眉头:“灵儿,此次严贵妃加害你不成,可她毕竟也让你寒症发作,不管到时候京兆尹查出什么结果,父皇那边肯定都会保全严贵妃,你” 要是真的让京兆尹查出来是严贵妃在背后主导这件事,父皇可能也就只是罚禁足而已,可能到时候就会让灵儿受委屈了。 “严贵妃背后毕竟势力雄厚,父皇还是需要严贵妃的支持,再怎么惩罚严贵妃也绝对不会做得很出格,我知道哥哥在担心什么,不过哥哥也可以放心,她们蹦哒不了多久的。” 程若灵一向秉承有仇必报,不过是时候未到她也可以等待,有些时候报仇可没有生不如死来得更深刻印象。 “此次程若夕是让钟离广寒送回去的,如若让程若夕嫁给钟离广寒,这样一来严贵妃的势力就更甚,我们就是想要扳倒也有些困难。” 在程若灵还没有醒过来的时候,程烨珏就和麟天想到了这一块,严贵妃看不起任何人,总认为别人配不上她的女儿,可如若是钟离广寒呢,他很有可能继承沧澜皇位,到时候可就不是他们能随意扳倒严贵妃了。 程若灵吃了一口点心,笑道:“不会,就算严贵妃同意,钟离广寒也绝对不会让程若夕去和亲的。” “公主为何这样肯定?” 不仅是麟天,程烨珏和冷天翊都有些没头绪,灵儿说这话的意思是她知道些什么,又或者她和钟离广寒达成了某种交易? 冷天翊知道了,有些激动:“灵儿,莫不是你和钟离广寒在船内时就已经交易了什么?” “确实是有一场交易,只是我还在考虑。” “什么交易?该不会钟离广寒想要和亲的人选就是灵儿你吧?” 当然这也只是程烨珏的猜测,他就是之前给灵儿说了和亲之人很有可能是她,灵儿都不是特别开心,现在会和钟离广寒交易? 麟天和冷天翊都看着程若灵,他们想要听她否认,他们也不想让她就远嫁沧澜,不想她为了一场交易把自己随随便便交给不爱自己,自己也不爱的人。 束缚 见几个人都盯着自己,要是不说出来恐怕会引起他们的不适,于是程若灵解释道:“确实是这么一回事,今日钟离广寒和我谈话,说是可以满足我的要求,只要我能当选和亲之人。” “灵儿,你不是之前都不想和亲的么,这怎么就突然说考虑了呢,而且父皇那边还没有指定让你去和亲,你完全还有余地不去接这么一个烂摊子。”程烨珏都有些弄不明白自己这个妹妹在想些什么了,这么一个和亲的烂摊子给谁都行,就是不能给妹妹,没想到妹妹现在居然说考虑,而且还是和钟离广寒做的一场交易? “是啊公主,和亲之人目前陛下还未选定出来,单从昨日的宴会上陛下虽说是让钟离广寒自己选择,可最终决定的还是陛下,公主完全可以当做不知道这件事,也不用去理会这样的琐事,可公主却答应了钟离广寒会考虑他的要求,公主究竟是在图什么呢?” 麟天是唯一一个懂得公主心思的人,可是眼下他都看不清楚公主心中到底想的是什么,他不希望公主做出一些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虽然钟离广寒也说过会满足公主的所有要求,可要真的让他承诺,他就一定会做到么? 公主的身份特殊,娶了公主就相当于有了整个启明的支持,这样一来虽然是有利于钟离广寒坐上那个位置,可那就是公主想要的么,不管怎么样,他们一定要让公主想明白些,切莫让自己陷入无端的后悔之中。 冷天翊也皱着眉头说:“灵儿,我虽然不知道你们皇室中的事情,可是师兄还是想和你说一句,不管你是为了什么,一定要考虑好,绝对不能让自己后悔,后悔了,那可就是一辈子的事情,师兄不愿意看到你伤心,相信太子和麟天都不愿意看到你是伤心。” 他一直把灵儿当作是他的亲妹妹一样宠爱着,他非常不希望灵儿伤心难过,哪怕是她皱了皱眉头,他都不想看到,对他来说,灵儿只能脸上挂着笑容,才是心之所想。 可婚嫁一事,乃终身大事,自古以来女子只要嫁了人,那可就是一辈子的事情了,嫁对了人是幸福一辈子,嫁错了人,那就是一辈子的错。 且不说现在如果灵儿真的答应了钟离广寒当选和亲之人嫁给他,那他就真的会一辈子对灵儿好么,再者,若是真的让钟离广寒如愿以偿坐上那个位置,他就一定不会让灵儿受委屈? 程若灵见他们三个都为自己的事情皱紧了眉头,很显然是不想她为此事难过,她心里很暖,笑着说道:“我也只是说考虑,最终情形如何,还是得看父皇的决定,只是我想,如果我真的与钟离广寒和亲,说不定我就会多一个机会完成自己的心愿不是么。” “灵儿有何心愿大可与哥哥说,只要哥哥能办到的,绝对不会让你委屈让别人为你完成心愿。” 心愿,好像灵儿从来没有和他说起过她的心愿是什么,作为这么多年一直把灵儿当作是宝贝的他,到现在居然还不知道灵儿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他居然也没有去过问。 程若灵看着程烨珏,很认真的说:“我想要自由。” 这话,和今日在船上程若灵和钟离广寒说得一模一样,她的心愿很简单,那就是她向往外面的世界,她想要像鸟儿一样自由自在的翱翔在天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关在笼中的金丝雀等待着审判,做什么事都得有人盯着,自己就像一颗棋子,任由别人摆布,不管那人是她的父皇,还是严贵妃,以及其他的所有人。 以前在宫中,她并没有像现在这样特别想念外面的世界,可自从遇到了师父,师兄,出去走了一遭,再加上身上的疾症,她想明白了,不管自己以后如何,只要按照自己内心的想法去实现,那就一定不要让自己有任何遗憾,哪怕是她出去没多久就死了,至少她是为自由努力过,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虽然她也知道身在皇家,很多事由不得自己做主,可她还是想为自己努力一番,试都没有试过就想着放弃,不是她的性格。 ‘我想要自由’这几个字被几个人听在耳里,各有各的想法。 冷天翊本就是一个江湖中人,他是不被任何人束缚的,所以他理解不了程若灵所说的这几个字的含义,可是他能从程若灵的口中听到渴望,那是她内心的真实所想,她真的很想要闯出去。 麟天虽然是公主的侍卫,可他也算是半个江湖人,只要他不想,他完全可以离去,外面的世界随便他去闯荡,是他自己愿意留在公主身边护着她,为了公主束缚自己的自由,所以他在听见公主这样说的时候,内心是有波动的,但唯一有一点,他是想公主在哪儿,他便在哪儿。 而程烨珏不一样,他出生那一刻便被指定了命运,他注定有着不一样的人生,需要担负起重要的职责,这样的命运会束缚他直至永远,当然,如若他想要抽身离去也不是不可以,只是陛下就一定会放他离开么? 自然是不能,陛下绝对不会让他抽身,不管最后结局如何,程烨珏都不能随心所欲,他需要担当的责任是对启明的负责,哪怕是坐上了那个位置,他就只能被束缚在哪个位置上,离开不得半步。 因此,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想法,自由两个字更是从来没有在他的脑海中出现过,程若灵刚才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是懵的,他不理解这两个字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但是他知道,妹妹能有这样的想法,说明她陷的不深,她是完全有机会自己出去的,他不行。 长公主到来 “灵儿,你可知这两个字意味着什么?” “自是知晓,哥哥,我所不知还有多少时间,可我也想为自己争取一番,我想出去看看,不想当做任何人的棋子被摆布人生,我就是我,并不是身在皇家就一定要作为牺牲的棋子。” “可是灵儿,钟离广寒就一定会靠谱么?”程烨珏现在是太子,兴许要完成灵儿的这个心愿,只能是让他坐上那个位置了。 “钟离广寒靠不靠谱我不知晓,可是目前有这样一个机会,也是挺不错的。”现在对她来说,不管是父皇还是钟离广寒,谁给她自由都只是一面之词而已,她不会轻易的去相信任何一个人,也不会指望他们就会满足她的心愿,自己想要的什么都要靠她自己努力。 “公主,钟离广寒此次前来和亲本就为了修两国之好,如若他答应了公主的要求,被人发现又当如何?” 如果钟离广寒真的答应了公主给她自由,若是被有心人发现,就比如严贵妃这样的人知道了公主此次和亲是假,想要离开是真,难免不会让她小题大做,说什么公主不顾两国之好,独自弃启明离去,到时候让启明的百姓误以为公主会给启明带来灾难,就真的是有理说不清了。 “此事还得看钟离广寒了,只是目前我并未直接答应他,别人还翻不起什么花儿来。”她自是知晓麟天说的那个人是谁,所以为了防止那个人小题大做,目前她就先考虑在哪儿,等父皇的旨意颁布下来后再行做决定。 昨日她便看见了程若夕的眼神,兴许在她爱慕钟离广寒的同时,严贵妃并未这样考虑呢,只是不清楚今日由钟离广寒将程若夕给送回去对严贵妃来说会是什么样的感觉,万一这和亲之人是程若夕,那不就没她什么事了,她也乐的清闲不是么。 “不管怎么样,哥哥还是希望灵儿你能够想清楚。”程烨珏就她这么一个宝贝妹妹,可不能让那些狼子野心的家伙给掳了去。 “嗯。” 李伯走了进来,道:“太子,公主,长公主来了。” “长姐?”程若灵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站起身来准备去迎接程若兰,可能是长姐听到了她落湖的消息,和寒症的发作,担忧她才会向父皇请了旨赶过来的吧。 程烨珏和麟天担忧她,一人一边连忙去扶着她:“灵儿你先别急,等若兰过来。” 没一会儿,程若兰的身影就出现在众人眼前,她看着程若灵好好的,难免松了一口气,走过去就对程烨珏先福了福身:“太子哥哥。” 程烨珏点点头:“若兰是来看灵儿的吧。” 对于程若兰,他并没有像程若夕那样不待见,相反他还想着以前小时候经常是她带着灵儿到处去玩儿,灵儿也非常开心以至于疾症都没有复发,她们两姐妹的感情一向交好,他看在眼里也觉得欣慰。 “是,听闻灵儿落湖了,寒症也跟着发作,若兰有些担忧,就向父皇请了旨过来照顾灵儿。”她说完这话后就走到程若灵的跟前,拉着她冰冷的手,“灵儿,你感觉怎么样了,这手怎么还是这么凉,你冷不冷,怎么不多穿点。” 程若兰担忧心疼的眼神不是作假,那是发自内心的疼爱程若灵,看着程若灵这样憔悴,她是真的很心疼,灵儿这是受苦了。 见她为自己拉了衣服,程若灵笑着说道:“长姐,我没事了,毕竟寒症刚刚压下去,手凉一些也是正常的,不用担心。” “怎么会不担心,你都不知道长姐在听到你寒症发作的时候有多着急,好好的游船,你怎么会掉进湖里呢。” “长姐,这不是有哥哥和麟天他们么,我没事的。” “手这么凉还说没事,怎么都不说抱个暖炉,紫桃”说着,程若兰就想让紫桃下去准备暖炉,灵儿这么一直冷着也不行啊。 程若灵有些无奈,但是开心是瞒不住的:“长姐,你陪我说说话吧。” “好,姐姐陪着你。” 见两姐妹有话要说,程烨珏只说了让程若灵注意别着凉后就带着麟天和冷天翊出去了,把空间留给姐妹两个人。 “说吧,怎么就掉进湖里了。”程若灵把她带到自己的床边去坐下后,程若兰就开始质问。 程若灵把头靠在程若兰的肩膀上,拉着她的手道:“长姐,此次不是我不小心的,是程若夕,她给我撞下去的。” 程若灵此刻就像有了家长似的告状,把自己的委屈悉数传导给程若兰,再者本来就是程若夕的错,如果不是她,也不至于寒症发作,自己受那么多罪。 她的委屈自然是让程若兰心里更为心疼,抱着她安抚:“程若夕怎么能这样呢,怎么说你都是她的妹妹,她再怎么不喜欢你,也绝对不能做出这种事情来,灵儿,让你受委屈了。” “程若夕的自身的重量应该是超了吧,她在撞我的时候我是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而且她也跟着我掉进湖里了。” “不管她是不是跟着你掉进湖里,她这些年一直被严贵妃当做宝贝来养,吃得那叫一个山珍海味,长些肉也是正常的,灵儿你这么瘦小,肯定不是她的对手。” 虽然程若夕眼里看着身材并未走样,可是那自身的肉也是肯定超了的,应该说众位官家小姐中,没有什么人是她的对手吧,更何况还是灵儿这么瘦弱的。 “那她怎么不是一个胖子?”程若灵倒是有闲心开起玩笑来了,她就想着让长姐开心一些,自从长姐来了她这里,一直都皱着眉头没有舒展过。 果然,程若兰听她这么说倒是笑了起来:“可能她把肉给藏住了呢?” “有可能。” 两姐妹相视一笑,脑海中纷纷浮现出程若夕变成胖子的样子,怎么都觉得有些滑稽。 和尚庙 程烨珏和麟天,冷天翊在花园里的凉亭里坐着喝茶,一想到妹妹妹妹难受的模样,他就愤愤不平:“灵儿的寒症发作是越来越凶猛了,可现在我们都还没有找到药谷谷主。” 他已经派出去很多人了,全都无功而返,就是离得最近在贤城发现冥瑾玄的人也没能将人给找到,他究竟在哪儿呢? “太子殿下放心吧,大师兄给我传书了,说是已经找到了冥瑾玄,现在正赶过来的路上。” 药谷谷主确实不那么容易找到,墨封禹也找了许久才找到,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居然能把冥瑾玄给叫着一起过来了。 “真的?”程烨珏有些激动,他们派出去那么多人都未能找到,冷天翊的师兄就给找到了,不愧是邢绝的徒弟。 “嗯,墨封禹已然给冷天翊传书,太子就请放心,相信过不了多久就能回来了,到时候让冥瑾玄为公主诊治。”麟天同样的激动,一想到公主不用受罪了,他心里就非常开心,对他来说,没有什么事能比公主好好的更重要了。 不知道冥瑾玄多久才能抵达京城,所以这段时间里,他们一定要好好的护着公主,切莫让公主再次寒症发作了。 “这就好,这就好。”程烨珏每一次的激动都是因为他是程若灵的哥哥,而不是以太子的身份自居,在面对程若灵的时候,他就是她的哥哥,唯一宠爱她的哥哥。 “对了,我听说玄光门不招收女弟子,为何灵儿会被邢绝收为徒弟呢?”这一点程烨珏有些想不明白,玄光门从创办至此,就从未有过女弟子,这怎么遇到灵儿就破例了呢,难道是灵儿有什么特殊之处? 麟天和冷天翊对视一眼,解释道:“这说来还是有一段渊源的。” 原来是因为皇后曾经救过邢绝,而邢绝又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本想着皇后在世之时有什么需要他帮忙的,他都去做,却没想到等到了皇后离世的消息。 他听闻皇后有一对儿女,一位是当今太子,另一位是体弱多病的三公主,听说三公主疾症发作才不得已要去庄园调养,邢绝就想着去碰碰运气,这才收了三公主为自己唯一的女弟子,每日都教她加强体质,好在三公主也是能吃苦的,邢绝教她什么,她就学什么。 当然,这些话也只是为了应付太子所说的,要说程若灵成为邢绝的徒弟,那可是小时候的事情了,否则以程若灵的武功,怎么可能会在两个月内就学成归来,而皇后救邢绝也是绝对的事实,所以他们也就只是在邢绝收程若灵为徒的时间上说差了一些。 程烨珏现在才明白的点点头:“原来是这样,这都是母后之前的功德,不过能让灵儿身子好些,也实属不错。” “师父待灵儿可好了,我这个师兄都有些嫉妒了呢。”冷天翊开着玩笑,不仅是师父对灵儿宠爱,他们几位师兄对灵儿都是一样的,而且灵儿真的很可爱啊~ 麟天冷他一眼没有说话,倒是程烨珏笑了笑:“是么,那看样子灵儿还是玄光门的镇山之宝了?” “对,灵儿就是我们玄光门的镇山之宝,师父他老人家都说了,我们谁也不能给灵儿找麻烦,都得对她宠爱至极,只要灵儿不开心了,那就是我们这些做师兄的错。” “看样子灵儿在玄光门的日子,你们不好过啊。” “确实是难过了一些,不过有了灵儿,我们和尚庙也不至于那么冷清嘛,多了好多欢乐的气氛。” 只要一想到灵儿之前在玄光门学习武术,冷天翊就觉得很是欢乐,自从灵儿来了之后,他们几位师兄只要一得空就会跑到灵儿哪儿去给她带好吃的好玩儿的,有些时候还会偷看她学武,虽然被师父发现挨了几棍子,但后来时间久了,师父就不管他们了。 程烨珏偷笑:“和尚庙,你这形容挺贴切的呢。” “可不就是嘛,山上一位女子都没有,全是男子,上至侍奉我们的人,下至膳房烧火的人全都是男子。”虽然他现在并不是特别想山上有女子,毕竟女子有些麻烦,可是自从灵儿去了,生动活泼了好多,偶尔觉得山上有女子还是挺不错的,当然也得看是怎样的女子,像程若夕那种,他宁愿山上是和尚庙。 “为何玄光门就没有一名女子呢?男子虽多,可怎么也没有女子细腻,有些事情还是女子来做会更好些。” 冷天翊捂着脸:“还是因为大师兄,他有一次下山,让一名女子看见了便被爱慕,喊了好多她的朋友上山,连续好几日都在山上大吵大闹,几名女子在一起就叽叽喳喳的,师弟们都没有心思用功了,以此,师父下令,绝对不能让任何女子上山,所以玄光门就一直未曾有过女子。” 程烨珏现在算是了解清楚了,为什么玄光门明明就是武林中的佼佼者,却没有一名女子。 “这么说来,灵儿算是玄光门唯一的女子了。” “是啊,所以我们说灵儿就是我们和尚庙的救赎。” 好在灵儿去了玄光门,他们才没有被江湖风谈,否则他们就是出门都会被念叨一两句。 请柬名单 “太子殿下,沧澜国大皇子来了,说是要求见公主。”邵阳走过来说道。 “钟离广寒,他过来做甚?”程烨珏有些疑惑,就算知道灵儿落水,他过来看望,也得找个合适的机会不是么,这样大摇大摆的过来,岂不是叫有些人瞧了去说闲话? “他只说是公主落水了,过来探望。”邵阳也不知道钟离广寒过来是究竟为什么,并没有明说,无奈他只能先进来禀告太子,见或不见。 程烨珏看了看麟天,同样从对方眼神中看出了不解,这才让邵阳去把人给带进来,钟离广寒探望公主可以,只是在此之前,他得好好的把把关,以防钟离广寒对公主图谋不轨。 钟离广寒到来首先拜见了太子,而后才说明自己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广寒与公主一同游湖,却不想遭遇刺客让公主落了湖,不知公主此刻如何,身子可有好些?” 他知晓三公主程若灵身有寒症,这次落水肯定是对她有很大的痛苦,他虽与三公主不是特别熟悉,可作为使臣出使启明,公主落水,他也得表示慰问,更别说还是在他眼皮子底下落水的,他也应当有此责任。 “劳大皇子挂念,公主已经好多了,只是她现在正与长公主谈话,恐怕一时半会儿无暇顾及大皇子的到来,还望大皇子能够谅解。” 虽然启明皇帝和沧澜皇帝是好友,可那也只是长辈之间的友谊,两国相隔甚远,所以不管是那一国的后辈,都没能很亲切,见面了都和陌生人一样的问候。 “无碍,我此次前来主要是看看公主是否身子好些,毕竟是在我眼皮子底下落水的,怎么着也得关心一下公主,公主没什么事,那就是最好的。” 就算钟离广寒这样说了,他也没有一点要离开的意思,这样程烨珏都有些奇怪,他刚才说的应该很明确吧,莫不是他还想要见灵儿一面? 但是,人家不走,他又不好明面对人家说让他离开,索性就让钟离广寒坐下来:“大皇子请坐吧,你救了二公主,我皇室还未谢过你呢。” “这是广寒应该的,我已将二公主送回宫去了,太子殿下可以放宽心。” 程烨珏并没有想为程若夕落水来感谢钟离广寒的,可毕竟程若夕是皇室之女,而他身为长子,岂会对除了灵儿以外的其他人给脸色,更别说在外人面前,再怎么不合,也别叫人给瞧了去,不然以此做文章,倒有的可受。 “二公主没事就好,此次游船事先没有好好的查看,怎么叫刺客也跟着上了船呢。”程烨珏知道这件事和钟离广寒并没有什么关系,毕竟他刚刚才来启明国,若是真的带有什么目的,也绝对不会在昨日进京,今日便下手吧。 再者,游船是宰相府二小姐计染云邀请的,她没有道理在两位公主同时在她邀请的名单中出事,这样一来她会面临被怀疑的质问,而且,不管是哪位公主出事,她都逃脱不了责任,她不会愚蠢到做这样的事,还是这么明目张胆。 她和钟离广寒应该也是不认识的,钟离广寒是陪同程若夕一起去游船的,两个人也不可能会提前商量好安排刺客,而且此次刺客的目标是为了让灵儿落水,是想要她半条命,而不是直接就让她葬身于游船之上。 那这么一想,会不会是程若夕和计染云商量好的,又或者是严贵妃和宰相府商量好的? 可不管是哪一种原因,灵儿落水是事实,程若夕也跟着落了水,她的嫌疑是可以排除的,不管这件事和她有没有关系,这样说来,计染云倒是要好好的查一查了。 钟离广寒想了一下,道:“若是真心安排刺杀,我想无论如何这幕后之人都会想办法的吧。” “确实如此,而且听闻刺客中还有一名女刺客,虽然是被麟天给杀了,也要派人下去查一下女刺客的身份,众位官家小姐中,这位女刺客是跟着谁一起进去的。” 因为钟离广寒的到来,麟天只得站在程烨珏的身后,而冷天翊是早在钟离广寒来之前就已经向程烨珏告辞了,沧澜国和他没有关系,所以不用再见面,就算见面也聊不出什么来。 “这个不难,宰相府二小姐在邀请两位公主和众位官家小姐时都发了请柬的,只要对比一下请柬上的名单,便可知晓女刺客是和谁一起来的。” 钟离广寒确实是跟着程若夕去游船的,所以他的名字也是出现在请柬上面的,程若灵也一同去了,跟在她身边的是冷天翊和麟天,同样也是在上船时加了上去的,所以在船上的所有人的名字都必须出现在请柬上,不管是小姐还是丫鬟,少爷还是奴仆。 这样要是一一排查起来,可简单多了,女刺客相信很快就会查出来她的身份,而至于那些带刀的黑衣人,交给京兆尹,应该也会寻到一些蛛丝马迹。 “大皇子倒是给本太子提了醒,麟天,你且去京兆府将请柬一一对过,让京兆尹务必将女刺客的身份和她背后的主使给我找出来。” “是。”麟天带着程烨珏的信物去了京兆府,只要能找到幕后主使,公主落水便算有了交代。 没休息好 程若灵在紫桃的话下听闻钟离广寒来了,她看了看程若兰,想说些什么,不过她还没有开口,程若兰就先说话了:“灵儿你要是有事要忙,你就先去吧,我去膳房给你熬些参汤补补身子。” “多谢长姐,有长姐真好。”程若灵开心的抱抱程若兰,长姐真是太懂她的心思了。 “你呀~去吧。”程若兰点了一下她的鼻子,宠溺不已,如果皇后还在,兴许灵儿此刻就不会那么痛苦吧。 程若灵走后,程若兰在青莲的带领下去了膳房,说好的程若兰动手,所以青莲也只是给长公主打下手。 长公主以前经常来公主府看望三公主,自然而然和公主府的丫鬟们都非常熟悉了,而且两位公主都没有多大的架子,几人相处很是融洽,就像姐妹一样。 程若灵在去花园的途中碰上了冷天翊,见她走出来,冷天翊连忙担忧得走过去:“灵儿,你怎么出来了,小心别着凉了。” “没事,我穿的多,不会冷的。”程若灵在出门的时候,紫桃可是在她身上加了一件又一件衣服,就差没有披上被子了,终于在她忍不住笑着说紫桃的时候,紫桃这才有些尴尬的取了一些在她身上的衣服。 由于程若灵本身就有些单薄,即便是穿了有些厚的衣服也看上去单薄,不免让冷天翊担心了,毕竟她刚刚寒症压下去,要是再受点凉,那会一身更不舒服的。 “再怎么说,你也应该在房里待着,想要什么和师兄说就是,怎么还自己出来了。” “这不是听闻钟离广寒来了么,想来是和我商量和亲一事,我总得出面。” 随便把钟离广寒带到她的房里去谈话,总归是有点不像话,所以还是她自己出来吧,正巧哥哥也在,让哥哥知道他们的想法也行。 “钟离广寒现在对灵儿来说无关紧要,你先在最重要的是把身子调养好知不知道。”对冷天翊来说,没有什么事能比得过他师妹的身子,若是因为钟离广寒让灵儿受了凉,他保证把钟离广寒拖出来打一顿。 “知道,师兄你怎么变得啰嗦了?” “我啰嗦还不是因为你,你说你怎么总是让师兄操心呢,一点也不听话。”说着,冷天翊竟开始埋怨起程若灵了,之前都好好的,刚一回京就寒症发作了,让他跟着担心。 程若灵哄着他:“是是,都是我的错,我让师兄操心了好吧,我在这里给师兄赔个不是。” 如果不是因为师兄要去游船,她也不会落水呀,不过话又说回来,师兄好不容易来一趟京城,是应该带他好好的游玩一番,这次落水确实也是她的不小心,给师兄赔个不是吧。 有她哄着自己,冷天翊一下就开心了,笑嘻嘻的说:“本来也是因为我才去游船的嘛,这么说来我也有错,不过仅此一次,绝对没有下次。” “对了师兄,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和哥哥他们在花园喝茶么?” “哦,钟离广寒来了,我一个江湖之人就不用去见面了,索性就回来了,本想着去看看你之后回房睡一觉的,你这都过来了,师兄就算看过你了。” 看着他脸上的笑容,程若灵就知道她这个师兄的慵懒又犯了,她让出路来:“是,师兄快去好好的休息一下吧,等你醒了,咱们用完膳,我就带你去逛逛京城的夜市。” “那行,灵儿你去吧,师兄回去睡觉了。”冷天翊说完还自己打了一个哈欠,他确实有些疲惫,昨日赶的很急,下山就直奔京城,终于是赶在灵儿还未休息之前过来了,加上昨夜没怎么休息好,今日又起的有些早,现在是有些扛不住了。 望着冷天翊的背影,程若灵有些心疼,她刚才是发现了师兄的疲惫,确实累着了,如果不是因为她寒症发作,师兄都能好好休息一下的。 紫桃同样看了看冷天翊的背影,道:“公主,我瞧着冷公子好像很疲惫,他昨夜没休息好么?” “师兄自幼便有些认床,在山上习惯了,突然来到我这里第一晚肯定是不习惯的,昨夜自然没有睡好,你们等会儿都不要去打扰他,让他好好的睡一觉。” “好的公主,我等会儿就去和青莲红袖她们说,让她们尽量不要在冷公子周围吵闹。” 冷天翊的房间在公主房间没多远的地方,所以有些时候难免会有些声响会吵到冷天翊,为了让冷天翊能够好好的休息,只能按公主的话去叮嘱青莲她们。 “嗯,走吧,我们还得去见钟离广寒呢。” “公主,恕我多嘴,沧澜国大皇子真的要让公主和亲么?” “好啊小丫头,又偷听我们的谈话。”他们刚才在说这件事的时候,几个小丫头是杵在门外的。 紫桃脸红的低着头,像是被抓包了一样的窘迫:“公主,我没有,是因为我就站在门边,公主和太子说话的声音又没有隔绝我,所以就听了一些。” 确实她并没有想听公主他们的谈话,只是她就杵在门边,难免会听到一些,但最重要的就是她听到公主说和亲之人是她的时候,她就跟着担忧起来。 程若灵并没有怪罪紫桃,毕竟他们如果真的要隐蔽一些谈话,早就让紫桃她们几个丫头下去了,还会让她们守在门口么。 “和亲之事,目前只是我与钟离广寒所说的一场交易而已,是否真的执行,还得再看看,放心吧,你家公主可不是那么随便的人。” 闻言,紫桃松了一口气,早知道公主那么聪明,怎么可能就这样妥协:“那就好。” 看似敌人 “我来得可有迟了?”程若灵走过来就看见程烨珏和钟离广寒在哪儿说些什么,不过应该是不怎么熟悉的原因,两个人都是你问一句,我答一句这样,她能看发现,程烨珏是想让钟离广寒马上离开,而钟离广寒则是等着她,又没有要离开的痕迹。 程烨珏一看见程若灵的身影,就马上站起来走过去把她扶着:“灵儿,你怎么出来了,还穿得这样单薄。” “没事的哥哥,我不冷。” “好,不冷就好,切莫在受凉了,让哥哥跟着担心。” “嗯。” 程若灵走到桌前,钟离广寒站起来对她抱抱拳:“公主今日落水,身子可有好些?” “劳大皇子挂念,我已经好多了,不知大皇子前来,是” 对于和亲之事,她说过会考虑,但也没有说多久给他答复,钟离广寒应该不会这么快就来找她问答案了吧? 本来钟离广寒确实想问程若灵考虑的怎么样来着,只是见程烨珏在这里,他想说的话硬是给逼了回去,只能话锋一转:“我此次前来主要是看看公主身子有没有好些,听闻公主本就身有寒症,这次落水我也有责任,公主要是不好,我难辞其咎。” “大皇子客气了,谁也没料到船上有刺客不是么,而且我此次落水本身就是一个意外,大皇子不必放在心上。” 两个人目前还只是在谈交易的时候,并没有意义上的联盟,所以两个人之间还是分得清楚一些,不要处的太近让别人产生误会。 “毕竟是在我眼皮子底下让公主落水的,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只要公主无碍便是极好,而且我此次来还为公主带了一些补品,还希望公主不要嫌弃。” 顺着钟离广寒手指的方向,程若灵看了一眼旁边放着的几个礼盒,笑着点头:“那就多谢大皇子好意了。” 程烨珏在一旁见他们俩互相寒暄,不由的有些觉着奇怪,之前灵儿和钟离广寒说的和亲之事,她考虑好了么,会不会真的就答应了钟离广寒和他远嫁沧澜? 见他们两人都没有说话,程烨珏开口了:“灵儿,你认为此次和亲之人父皇会选定谁?” 程烨珏问这话是想知道在灵儿心中认为父皇会选定谁,也想说给钟离广寒听,这次和亲他要是让灵儿帮忙,得看看他的态度如何。 “父皇还没有下最终旨意,兴许他还在选定和亲之人吧,不过不管是谁,也能让大皇子满意不是?”说着,程若灵就看着钟离广寒,想要从他脸上看到一些变化,毕竟和亲之人未选定,对他来说也是煎熬,如若让夏凉的人来了,到时候可就有些麻烦了。 “大皇子心中可有人选?”程烨珏紧紧的盯着钟离广寒,要是他敢说是灵儿,他一定会非常不开心,会把钟离广寒当成是他最大的敌人。 面对犀利眼神盯着自己的太子,钟离广寒嘴角抽了一下,他怎么感觉太子对他的敌意很重呢,莫不是太子已经知道他和公主的交易了,想着公主嫁给他去沧澜心里不开心了,所以就这么狠狠地盯着他? 都说太子程烨珏对他这个妹妹是最最宠爱的,谁要是对三公主一个不好,就会被太子给惩治,所以三公主也是身在皇家最受宠的一位公主,有父亲和哥哥的爱戴,谁也不敢得罪。 试想一下,要是真的让他把三公主给娶了去,太子还不得跳起来打他? 程若灵瞧见自家哥哥看钟离广寒的眼神,偷笑着,哥哥这是在干嘛呢,这不还没有最终确定么,就已经这么不待见钟离广寒了,要是最后和亲之人不是她,又该怎么面对钟离广寒,嬉皮笑脸的恭喜他娶的娇妻? “昨晚陛下让我挑选大皇子妃,可是选来选去还是觉得三公主最合广寒的心意,不知” 知道太子会对他特别不友好,可钟离广寒还是要去触碰一下太子的逆鳞,他想看看太子会怎么对他。 果然,他这话还没有说完,程烨珏就直接打断了钟离广寒:“不行!” 程若灵和钟离广寒一同看向程烨珏,想听听看他这个‘不行’在什么地方。 即便是被他们俩这样看着,程烨珏也没有一丝窘迫,他义正言辞的说:“首先,灵儿还小,还不得出嫁之时,其次灵儿身患疾症,恐怕并非大皇子妃的良选,所以还请大皇子好生斟酌一下再下结论。” 他人就坐在这儿,想要让他答应把灵儿嫁给钟离广寒,这是绝对不行的,哪怕是父皇的旨意,他也绝对会为了灵儿拼命求取机会,但如若是灵儿自己点头,那他才可放开,否则谁也别想打他灵儿的主意。 此话一出,钟离广寒便知道太子这是在阻拦他求得三公主,他也不恼,笑了笑道:“这倒无妨,如若公主能嫁于广寒,广寒定能找到天下名医为公主诊治疾症,绝不会让公主受苦。” “大皇子又何必说此大话呢,诊治灵儿一事,本太子已命人前去寻找冥瑾玄,已然有了消息,相信过不了多久便可抵达。”这是他听冷天翊说的,墨封禹已经找到了冥瑾玄并把他带了回来,他还需要钟离广寒在此承诺为灵儿治好疾症? 闻言,钟离广寒依旧不放弃:“不管公主疾症是否,广寒都会对公主很好,所以请公主当选和亲之人乃广寒心愿。” 死无对证 见他还是不死心的征求灵儿,程烨珏那恨不得马上请他出去的心已经快要按耐不住了,他是不是表现得不太明显,竟让这家伙看不出来他一点也不想把灵儿嫁给他? 程若灵见自家哥哥已经气的快要冒烟了,连忙按住他的手拍了拍表示安慰:“我既说了会考虑考虑,那就一定会给大皇子一个答复,也请大皇子给我一点时间容我好好的想想,可否?” 钟离广寒之所以这么急切,不仅仅是因为想要得到程若灵的答案,更是因为想要告诉太子他心目中想要的大皇子妃的合适人选是谁,想要让太子有个心理准备,毕竟要是真的让他将程若灵带走了,太子肯定非常恨他,为了以防万一太子真的会对他做些什么,他也好提前做准备不是? 程若灵都不免觉得钟离广寒这如意算盘打得不错,居然这么快就把这消息告诉给她哥哥了,得亏她哥哥之前就有些防备,否则听钟离广寒这么一说,恐怕早就按耐不住一拳打过去了。 “是,公主请考虑,总之广寒还是那句话,在广寒心中的大皇子妃人选,就是公主。”知道自己再问下去也得不到答案,索性自己也不再问公主了,而且太子已经得知了这个消息,也省得他再对太子解释一下这么一件让他比较忧心的事。 程若灵只是笑了笑表示她知道了,各取所需而已,说什么话都是好听的,不过这距离定人选的时候还挺早的,夏凉的人还没有来呢。 几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话,直到麟天从京兆尹回来了,钟离广寒这才起身告辞,在和麟天擦肩而过的时候,钟离广寒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这倒叫麟天有些懵,随即摇摇头回到程若灵身边。 见他回来,程烨珏问:“事情可都办妥了?” “已经交给京兆尹了。” 程若灵似乎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你们就当真认为京兆尹会查出来那女刺客的身份么?” 既然都已经是刺客了,自然不止一个身份,而且现在人都已经死了,就算查到了是谁幕后主使,也会给幕后之人来一个死无对证,所以从女刺客这里入手并没有多大的用处。 “灵儿你是说” “且不说女刺客的身份可疑需要细查,就算真的查到了她的身份,她现在怎么说也死了,对她背后的主子来说就不足为惧,死无对证,即便抓到把柄又如何?” 麟天点头:“公主说的不错,将女刺客的身份交给京兆尹调查,确实不一定查的真实,我们这么做只是为了图个安心,警告警告背后之人而已。” 程烨珏倒是觉得还好:“就是警告也好,管他京兆尹怎么查,要是敢徇私包庇,那就别怪本太子对他们心狠。” 京兆尹府是陛下的,只要陛下说什么,他们都会尽职尽责,可难免不会被有些人利用,但是只要有他程烨珏在,关乎妹妹的一切如若没让他如意,他都会做出什么事来,至于他们承受不住那就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了。 程若灵笑道:“哥哥,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再想着也是对自己的不好,别想了。” “灵儿,你让哥哥怎么说你好,你这样只会让严贵妃她们对你越来越狠的。”程烨珏唯一认为妹妹不好的一点就是这么看淡任何事,哪怕是对方都骑到头上了,她依旧可以不管不问,而他不同,只要别人对他或者对灵儿有一点点伤害,他都会加倍偿还。 “谁说我就放任他们招惹我了?”程若灵喝了一口水,“只要我想做,没有谁能够逃过我的手,我只是想着不打草惊蛇才能让她们放松警惕,这样才能给她们一击致命而已。” 她一直都是这样的人,所以才会让程烨珏有了错觉,认为她就什么不管,就好像别人骑到她的头上,她都可以一笑而过,只是了解她的人都知道,往往她越是这样,就代表有人会为此付出代价。 麟天就是唯一了解程若灵的人,所以刚才太子殿下在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内心是有些想笑的,也想及时告诉太子殿下,公主其实并不是你们表面上看着的那样单纯,她的心狠是你们始料未及的。 程烨珏似乎还是觉得他的妹妹就是最最单纯善良的,即便是她说这段话都以为她是在安抚他开玩笑的:“没关系的灵儿,哥哥会保护你的,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有哥哥在身边就是好。”程若灵笑得一脸无害,把自己是只小白兔的模样表现得淋淋尽致,似乎她就是一个需要被保护的小女子。 而对于自家公主扮猪吃老虎的模样,麟天是想笑但又要表现得一副保护公主的严肃,可把他憋的辛苦,不过若是能够从他的眼中仔细看就会发现,他眼中的宠溺和无奈。 可想找到亲人 出宫已经有一段时辰了,再不回宫就要下钥了,所以即便程烨珏再舍不得妹妹,也不得不带着邵阳回宫去,只是在走之前千叮铃万嘱咐的和程若灵说一定要好好的护着自己,别让他担忧之类的话,和麟天也说了一些保护好公主这些吩咐后,就离开了,因为长公主这段时间会住在公主府照顾程若灵,所以他还是放心的。 送走了程烨珏,程若灵并没有马上回到自己房间,而是依旧坐在花园里喝喝茶透透气,今日落水让她在床上躺了一天,身子很是不舒服,脑子到现在都还有些模糊,吹吹风清醒清醒也是好的。 麟天见她的青丝被风吹起,有些担忧道:“公主,回房吧,这里风大。” “没事。”吹了一会儿,脑子确实清醒了好多,“如何,可有查到什么?” 虽然程烨珏是给她派了人,可他们还是有自己的人去查想查的事,这部分人是被安排在京城的各个地方,统一由麟天管辖。 麟天点点头:“查到那女刺客的身份了,是严太傅府上的侍女,此次是随着二公主程若夕混进游船的。” “严正清?” “是,我们的人查到那女刺客就是从严太傅府上出来的,想来应该是为了给二公主联手让公主落水。”当时麟天在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是恨不得马上去严太傅府上把严正清给抓过来让公主审问,该死的,居然把主意打到公主身上了。 程若灵嗤笑:“他女儿和孙女在我这里受了憋屈,他自然要为了她们来对付我,这也是在情理之中,只是我听说严正清最近向父皇告了假,说是身子不适,想来这身子倒是好了不少啊。” 严正清是严贵妃的父亲,也是启明国正一品太傅,他的官职是立于众位官职之上的,是程若灵的皇祖父一步一步送起来的,只是到了现在程锦鸿这里,这个太傅也只是被敬重,在程锦鸿心中并没有多大的利用价值,不过好在也是正一品太傅,即便程锦鸿再不喜欢,也不得不表现得特别需要他。 前段时间,严正清突然向程锦鸿告假,说是自己身子不适,大夫说需要好好的在家里静养一段时间,说得程锦鸿都无力反驳,只得答应了他在家里静养,毕竟在朝堂上,有没有他都是没关系的。 “身子好不好都是他自己说了算的,只是看陛下怎么去决断,而且这次公主游船遇刺,他是参与了其中,看来他的身子是已经好完全了,应该明日就会上朝了。” “他上朝对父皇也没有什么影响,只是会让严贵妃更加肆无忌惮而已。” 严素芯那个女人,也不知道哪里看不惯她,非要置她于死地才算舒心,如果她是看中了父皇的那个位置,可她膝下也没有皇子,根本就没有为了争夺那个位置而去努力,唯一能够解释的就是那个女人嫉妒心太强,是因为她母后才想要置她于死地,毕竟在她父皇认识她母后之前,严素芯就已经爱慕了父皇,可父皇在那个时候转头娶了母后,才让她嫉妒心如此之强。 后来父皇成为了启明的皇,加上臣官进言,父皇不得不接纳妃嫔,严素芯有一个做太傅的爹,想要进入皇宫那可是易如反掌,后来就有了她贵妃的头衔。 现在母后走了,她知道斗不过哥哥,毕竟哥哥是太子,所以她就把矛头指向了她,因此这么多年来,她就从来没有安静过,严素芯不是因为这个就是因为那个的对付她,她都觉得有些好笑。 “严贵妃还是很好对付的,但如果严太傅真要插手,恐怕就有些麻烦。”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静观其变吧。”程若灵现在想不了那么多,到底后来会怎么样,还得事情放在眼前了才知晓,与其在这里胡乱猜想,还不如做好眼前的事。 麟天笑了笑:“公主总是这样安静。” 程若灵同样笑道:“不然呢,狗咬我一口我总不能像狗一样咬回去吧,我可是人。” “公主就爱说笑。”麟天无奈至极,他家公主总是喜欢把某些人和那些畜牲相比,最关键是还形容得非常融洽。 “对了麟天,我想问你一件事。”程若灵突然想到了钟离广寒,特别是之前在船上他说的那些话,如果可以,那麟天 “公主请问。” “你有没有想过找到你的亲生父母?” 麟天有些不理解,轻蹙眉头:“公主何故如此问我?” “我想着你在我们身边也待了这么久,就没有想过要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么?” 程若灵遵从麟天的意见,如果他想找到亲人,她可以帮忙派人去寻,但如若他不想,她也不会强求,麟天他有自己的想法。 麟天知道这一天早晚会到来,所以他也只得说出自己心中所想:“其实说句心里话,我想过找到亲人,我想知道他们为什么会不要我,但是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我并不想去找寻他们,既然我都已经丢了这么多年他们都没能找来,想来也是没有把我当成是他们的儿子,所以我没所谓了。” 在前几年,他每天都幻想着爹娘会找到他并把他给带回家,可是几年时间一晃而过,他连他们的影子都没看见,更别说现在他有了公主,有了自己的目标,对于这件事他已经抛之脑后,已经很久都没有去想过了。 “麟天我是说,你如果要想找到亲人,我可以帮你,至于认不认他们,那是你的事,但如果你不想,我也当做没有说过,你依旧留在我身边就好。”麟天的话让她有些难过,每个孩子都想在爹娘的羽翼下快乐的成长,可是麟天却没有,每每想起他小时候因为团聚之时独自一人在旁待着,她就心里很不舒服,她还是想让麟天每天都快快乐乐的。 知道公主是想让他找回亲人,不显得那么孤单,他的心里很开心,但是他不想因为找到他们而离开公主,所以他道:“公主,我现在只想在你身边护着你,其他的什么都不想。” 程若灵看着他,她得到他的答案了:“好,你不想,那就不找。” 麟天嘴角含笑:“多谢公主见谅。” 两人的情愫 突然,程若灵看到了面前走过去的一个人,她喊着:“站住。” 离风在听到公主的声音,立马就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对公主抱了抱拳:“公主,有什么事需要属下去做的么?” 公主这一声差点就把他给吓着了,他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惹到公主了呢,但是看公主的样子,好像并没有生气什么的,那就是有事情说了。 麟天也有些不明所以,公主突然叫住离风是干什么,难道还要打听红袖的事? “你走近些,我问你一点事。”现在没什么事,刚好就看到离风在她面前晃悠,那就问问他和紫桃的事情吧,怎么着她也得给小丫头一个交代不是? 早在她坐下后,紫桃那丫头就已经离开了,毕竟他们几人谈话,丫鬟和侍卫都得退避,而且那小丫头不在这里最好,省得她问的时候,那小丫头还不好意思。 离风遵从公主的话走近了一些:“公主请问。” “你觉得紫桃怎么样?”程若灵一向不是一个喜欢拐弯抹角的人,所以她问话可能会直白一点,至于听不听得出来话中的意思,那就是他们的事了。 她这话一问出来不止是离风,麟天都跟着愣了一下,这是哪儿跟哪儿,公主问这个做什么,难不成她想要做红娘为离风和紫桃牵线? 看来他和公主离开的这段时间,府里发生了很多事情呢,也不知道究竟是离风的意思,还是紫桃的意思了。 离风似乎真的有些疑问,并没有听出来程若灵话中的意思:“公主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程若灵有些无奈,她看了看麟天,能从麟天的眼中看到一丝笑意,很明显麟天是知道了她说这句话的意思,就是离风这个榆木脑袋到现在还没有反应过来。 “听不明白是吧,那我问得更清楚一点,你喜欢不喜欢紫桃?” 要是她这话离风还没有听出来,她就真的打算让离风好好的磨练磨练,跟在她府里的人,怎么可能会这么傻? 果然,这话就让离风给听得明明白白的,他脸颊泛红,有些尴尬的说:“公主问这个做什么” 眼见着他的脸越来越红,程若灵就更加确定了心中的猜想,紫桃和离风两个人确实有些猫腻啊。 “一个大男人,喜不喜欢一句话的事,婆婆妈妈的做什么。” “属下” 麟天都有些觉得公主太过于直接了,只是不管公主想做什么他都是支持的,毕竟离风跟着他也有这么多年了,要是能看见他娶妻生子也是最好的。 “公主问你什么,你回答就是。” 离风太尴尬了,就好像是被公主给抓住了小辫子似的,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而且现在就连麟天大人也跟着起哄,他太难了。 扭捏了半天,离风终于是从嘴里挤出了一句话:“紫桃是个好姑娘。” 得,听到这句话就知道了离风其实也喜欢紫桃,可能是碍于两个人的身份,才叫他们没有表现出来。 程若灵没有看离风,反而是转过头问麟天:“你觉得如何?” 她自然是觉得如果两个人都相互爱慕,她就做这个主了,可离风毕竟是麟天手下的人,还是征求一下他的意见。 “我觉得可以,公主可以做主。”麟天确实认为离风和紫桃在一起挺好的,就让公主做主吧,早些解决了离风的终身大事,他也能轻松一些,否则离风跟着他这么多年,还没有为他想过。 离风在一旁听得一愣一愣的,公主和麟天大人这是做什么,难不成就这样把他的事给定了? 得到麟天的支持,程若灵像是丈母娘看女婿似的盯着离风,那眼神是越看越满意:“不错,离风啊,等我找一个良辰吉日,就给你和紫桃成婚,反正咱们府中也很久没有喜闹过了,冲冲喜气也挺好。” 离风不由的嘴角抽了抽:“公主,这会不会太快了?而且属下都还不知道紫桃姑娘的心意。” 公主这雷厉风行就是来得快,他刚就说了一句话,这就把两人的事给定下来了,这要是搁谁,都会有些不知所措吧。 “哦,这点你不用担心,紫桃已经和我透过底了,你放心吧,那小丫头啊,心里有你呢。” 麟天现在看着程若灵的眼神里充满了宠溺,公主在为离风办事的模样简直不要太可爱,果然公主还是要这样无忧无虑的好,不用为了世俗纷争去忧心忡忡。 “啊,这”听公主这么一说,离风的脸又不争气的红了起来,原来紫桃也喜欢他,真是太好了。 “这什么这,等会儿我就去和紫桃说,给你们挑选一个良辰吉日。”程若灵现在是一想到府上要办喜事,心里就很是开心,特别是紫桃那几个小丫头,能把她们给嫁出去,真是她的一大心愿呐。 离风虽然无奈,却还是答应了下来:“全凭公主吩咐。” “诶,不对,我想起来了,按理说我出去也就两个月,这怎么你就和紫桃好上了?” 程若灵突然反应过来,之前她只是存在于紫桃有心上人的喜悦之中,现在才想起来,这两个月就让他们互相生出情愫了,会不会有哪里不对劲? “公主,实不相瞒,紫桃是属下的青梅竹马,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所以属下才会” 这下程若灵算是明白了,大家都在一起这么多年了,怎么就离风和紫桃两个人互生情愫了,原来是从小就在一起长大的呀,看来她不给他们做主都不行啊。 “那你怎么不早和我说,我可以早点为你们做主啊,还得人家小姑娘主动。”如果不是紫桃在她面前透露这个消息,她都不知道他们两人之间的事,离风这家伙真是榆木脑袋。 “公主教训的是。”离风自知理亏,就赶快承认错误,不然该公主不高兴他了,不把紫桃许给他怎么办。 “好好好,先下去吧。”程若灵摆摆手,等离风退下后,才说道,“这家伙,如果我不问,他就不说了?” 麟天笑道:“兴许他也没有想到公主会这么快就问他这件事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把紫桃许给他还是挺好的,两人从小就有感情,倒也是不用费心。” “看样子,公主这红娘是做好了。” “是啊,我最大的心愿就是能把府里的一众丫头给许配出去。”当然,除了某个养不熟的人。 世子程砚骍 “公主,世子来了。”李伯急匆匆的从前厅过来禀报,他刚才在看见世子的时候心里就咯噔了一下,这祖宗怎么来了,只要他一来,府里总没有个清净。 程若灵一惊,站起来看向门口:“程砚骍?他来做什么?” 程砚骍是逍遥王爷程皓苏唯一的儿子,也是程若灵的堂兄,和程若灵兄妹俩关系很好,但同样的,正是因为他们关系好,程若灵才是最不想他过来公主府打扰她的,毕竟程砚骍可是一位混世魔王,虽然不至于让程若灵害怕,可躲着些总归是好的。 “听闻是得到了公主落水的消息,这才来探望。”李伯本来想打发程砚骍走的,可是他还没来得及跑过去门口拦着,程砚骍就已经进了府,他也连忙跑过来和公主说一声。 “怎么就让他给得到消息了呢,李伯,去和他说,我不在。”程若灵邹着眉头,这个家伙来了可是想赶走都困难的,最好别过来。 不过她话音刚落,前厅就由远到近响起了程砚骍的叫喊声:“灵儿,灵儿,你怎么样了,听说你落水了,有没有好些啊?灵儿~” 然后,他就看见了坐在花园里的程若灵,赶忙跑过来就拉着程若灵左右看:“灵儿,你没事吧,我刚才听说你落水了,而且还引发了寒症,你这怎么就出来了,不在床上躺着呢?” 麟天早在程砚骍来之前就已经站在程若灵身后了,能和公主在一张桌子上坐着的,就只有公主和太子在的时候,其余的时候他都会陪在公主身边,以免落下什么闲话。 程若灵虽然特别不想见到他,可是他人就杵在面前了,总不能视而不见吧,所以她还是坐回去了,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你来干什么?” “咦~这不是听说你寒症发作了么,我过来看看你。”看他多关心灵儿,一听到灵儿不好就马不停蹄的赶过来。 程砚骍像自家人似的倒了一杯茶就坐下了,程若灵是特别无奈的:“我有什么好看,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么。” “我得到消息的时候,听说你寒症发作很厉害,陛下都来了,还带来了宫中的所有太医,我就想着你肯定特别难受,我就抓紧时间过来了。” “那你说你来看我,都不说带点什么东西来,两手空空的就过来了,你也好意思?”程若灵并不是贪图他的那些东西,而是这个家伙每次都是嘴上说的好听,真到了要让他付出行动的时候,他就推三阻四的,和他老爹一个样。 逍遥王爷程皓苏是在程锦鸿没做皇帝之前就对那个位置毫无兴趣,整天就想着到处去玩儿,后来娶了王妃才有所收敛,现在带出来的儿子也是一样的潇洒,但唯独有一点,那就是抠门,只要是让他花钱的地方,他坚决不会答应,宁愿自己潇洒都不能为别人花一分钱。 程砚骍憨憨的笑道:“灵儿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哪儿有钱啊,我爹只准我出来玩,可是不承诺钱财啊,所以只能两手空空的来了,下次给你补上。” “你要补我多少记住了么?” 程砚骍嘴角微抽,尴尬道:“记着呢,下次,下次我一定让我爹给我钱请你好好的吃一顿。” 程若灵没有回他,她要是真的信了他的话,那就是有鬼了,这家伙总是承诺,可都没有实现过,她早就没指望过他好吧。 “诶,灵儿,你和我说说,你这两个月在外面养病怎么样了,有没有好些,你怎么不说把我带去,你都不知道我在府里被我爹天天管着都快要生出病来了” 程若灵只要听见他每讲一句话眉头就皱一下,这是个话唠啊:“闭嘴!” 突然被凶,程砚骍一下就闭上了嘴,小心翼翼的看着程若灵,小声嘀咕道:“怎么了嘛,我就是感觉特别无趣,想着来灵儿你这里看看嘛,你还吼我。” “无趣是吧,我让麟天带你好好的玩玩,你马上就不无趣了,麟天。”程若灵用眼神示意麟天,马上把这个家伙给她送走,她不想看到。 麟天收到公主的指令,马上就走到程砚骍身边,抓着他的肩膀:“世子,得罪了。” 然后,在程砚骍的一阵嚎叫下,麟天是抓着程砚骍的衣服就把他给一步一步的带着往府外走,公主都已经非常明显不想看见他了,居然还能无动于衷的坐在公主面前,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麟天,你放开本世子,你是不是想本世子治你罪?” “世子说的哪里话,麟天也只是遵从公主的吩咐请世子回府而已。”麟天才不管冒不冒犯,他只听公主的话,公主说什么他便做什么,至于之后世子想对他怎么样,他都无所谓。 程砚骍虽然还想说什么,但是也挺害怕麟天的,所以语气还是有些软和:“那什么,本世子走还不行么,你放开本世子,本世子自己走。” 反正不管他说什么,麟天还是把程砚骍送到了门口才松手,并且抱了抱拳:“世子慢走,麟天就不相送了。” 程砚骍嘴里想吐话,可又磨磨了半天没有说出来,最后还是在麟天的注视下离开了,他打不过麟天还躲不过么,等晚点他再来看灵儿。 缘分未到 程若灵回到房里,刚好程若兰也跟着回来了,她道:“灵儿,事情可是谈完了?” “嗯,已经说好了。”本来也没什么好说的,和亲之人到时候还是得由父皇来定,所以就算他们说得再有条件,也得听从父皇的旨意不是? “那便好,我刚才去炖了汤,让青莲帮忙看着火,过不了多久就能吃了,你身子弱,等会儿多吃一些好好的补补。”她刚才就已经准备好了所有的食材,而且全部放入锅中煲着,就想着灵儿身子弱,得好好的补补,看着她现在这么羸弱的身子,真的是心疼不已。 程若灵笑着拉起程若兰的手:“谢谢长姐,有长姐在府中为灵儿做吃的,灵儿好幸福。” “你呀,你要是身子好了,我就去和父皇说,带你出去好好的游玩,总不会一直待在府中。” “那我可得好好的养着,就等着长姐带灵儿出去游玩了。”只要是出去玩儿什么的,程若灵一直都是非常向往的,不管去的地方有多远,能够让她舒心的地方,那便是好地方,最最关键的是,看和谁一起去。 “对了长姐,你觉得钟离广寒怎么样?”昨夜宴会上,长姐是见过钟离广寒的,她离开有些早,长姐应该是一直待在宴会上直到结束的,想来也是考察过钟离广寒的,她就想知道钟离广寒在长姐的眼中是个什么样的人。 程若兰被问得有些奇怪:“沧澜国大皇子?灵儿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如果父皇从我们几位公主选定和亲之人的话,若是选中我,我总得了解清楚这钟离广寒的人品嘛,万一他有其他的什么坏毛病,我也不能委屈了自己不是么。”程若灵开着玩笑,钟离广寒这个人想来她应该比长姐更为了解,只是为了打消长姐的顾虑,她也只能这样说说而已。 程若兰捂着嘴轻笑:“灵儿就是这样爱开玩笑,父皇还没有从中选定,你怎么就认为父皇会选定你呢,且不说你现在身子弱不易长远奔波,父皇最爱的女儿也是你,怎么会舍得你嫁去那么远的地方呢。” “长姐,这可说不定哦,父皇的心思我们是揣测不到也不能揣测的,这万一要是真的让我远嫁沧澜,了解钟离广寒也是必须的嘛。” “你呀。”程若兰看着她是越来越宠溺,“要我说,这沧澜国大皇子确实人还不错,昨夜杨家小姐跳舞的时候不小心扭伤了脚,还是大皇子让人送了膏药呢。” “是么?”仅凭这一点就能断定钟离广寒人还不错,看来她的长姐还有点单纯可爱呢。 “是啊,经过此事,好多官家小姐都争奇斗艳,想要赢得大皇子的一个眼神呢,场面好不热闹,只可惜灵儿你离席较早,没能看见这有趣的一幕。” 昨夜的事情已经传开,本来好多官家女子在之前都想着远嫁沧澜不合时宜,可是现在很多人都改变了想法,纷纷为了大皇子妃的位置展露自己,就连陛下都觉得甚是有趣,说是让官家女子都参加和亲人选的竞争。 程若灵笑道:“那还确实有些可惜了。” 对她来说,这种场面并不值得她去多关注几眼,只是长姐既然这样说,那边附和她好了,再者,钟离广寒这么做无非就是想要让启明的臣民都看看他的品行,就算真的是公主或官家女子嫁于他,他都能不负卿,这样也能让她们竞争这样的一个和亲人选名单为他却得足够多的时间待在启明打探情况,得到启明臣民的信任。 “只不过我看着二公主对大皇子的眼神很不一样,莫不是她也看上大皇子了?” 她昨天瞧见程若夕的眼神时,就觉得她有些奇怪,特别是时不时用眼神瞟向钟离广寒的时候,那带着羞涩和含情脉脉的神色,她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呢,但是多看几遍确实如此,莫不是程若夕真的看上钟离广寒了? “可能是吧。”程若灵只是笑笑不说话,对于程若夕,她没有多大的关注点,哪怕是严贵妃让她做些什么事,也绝对不成气候,可以不用特别去关注她想要做什么,喜欢什么人,只要不阻碍她。 程若兰看她这么淡定,问:“她喜欢大皇子,灵儿你都不觉得惊讶么?” “不惊讶,喜欢一个人有些时候只需要第一眼,有时候也需要一段时间的相处,而二皇姐就属于前者,她那是对钟离广寒的一见钟情每个人都会经历的人之常情,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可惊讶的,就好比长姐你,你若是喜欢上一个人,我也不会惊讶,只会祝福。” “灵儿,你说什么呢,长姐哪儿有什么喜欢的人。”一说到自己身上,程若兰脸就不争气的红了起来,和灵儿说话就是这么直白,总会让人红了脸。 程若灵只是说事实而已,却没想到就在长姐身上打了一个比方,就让她不小心的红了脸,看样子长姐也到了情窦初开的时候了呢,就是不知道什么样的人才能入她的眼。 “长姐现在没有喜欢的人,那是因为缘分未到,等缘分到了,长姐就是想推脱也是不行的,所以趁着现在一个人的自由,且行且珍惜。” 程若兰把程若灵的碎发别在耳后:“灵儿还说我,你也是,咱们灵儿这么倾城,可有喜欢的人了,和长姐说说。” “长姐都没有喜欢的人,灵儿怎么会有。”不知为何,她在说这话的时候,脑海中突然就闪现一个人影来,快得她根本就抓不住对方是谁,但是她也没有去在意,如今这局势,还有她去谈情说爱的时候么。 “怎么会呢,难道就没有什么人能够入了灵儿的眼?” “长姐,灵儿刚才不是说了么,应该是缘分未到,不过也不急在一时。” “那若是灵儿有喜欢的人,一定要和长姐说,长姐给你把把关。” “好~” 留在府里 很快,晚膳就做好了,程若灵本来是和程若兰一起去用膳的,可是一想到她师兄冷天翊还在房里睡着,若是让香茗她们去请,肯定会让师兄很恼怒的,毕竟她师兄那起床气啊~ 所以不得已,她只能让程若兰先去膳房等她,她去把师兄带过来一起用膳。 而程若兰虽然有些疑惑程若灵说的师兄是谁,可是既然灵儿都这么说了,她也只好先去膳房等着,至于灵儿的师兄,等他来了便可知晓。 等她来到冷天翊的房间时,他还在呼呼大睡,看样子昨夜确实没有睡好,就连她来了都没有察觉。 本来可以不打扰他让他接着睡的,可是又担心他若是睡得时辰久了,今夜怕是又睡不着,而且这都已经到了用晚膳的时间,总不能空着肚子休息吧。 不过身为习武之人的警觉,在程若灵靠近的时候,冷天翊还是醒了,准备拿着随身带的匕首就面对来人,在看清是程若灵后,马上就给匕首藏回去了,从刚才的清醒一下又变得有些迷糊:“灵儿,你怎么来了。” “师兄,该用晚膳了,不是说好了今晚要带你去看看京城的夜市么。”还别说,师兄现在这样看着吧,确实挺可爱的,那迷糊的模样和没睡醒的孩子一模一样。 “吃饭了么。”冷天翊揉了揉眼睛,逐渐清醒过来,他似乎有一段时间没有睡的这么熟过了,兴许是在灵儿这里,他可以不用时刻警惕着什么吧。 “是啊,已经做好了,走吧。” 程若灵在前面带路,冷天翊跟在她身后:“灵儿,我是不是睡了很久?” 他是感觉自己睡了好长的时间,而且院里特别安静,可能是灵儿吩咐了那些丫头侍卫不过来打扰他吧。 “也没多久,两个时辰而已。”从师兄去睡时,她就算了一下时辰,“师兄睡得可好?” “睡得特别香甜,好久都没有这么放松的睡过一觉了,灵儿,在你这府里睡一觉我感觉神清气爽啊。” “是么。”程若灵轻笑,“那师兄就别走了,留在灵儿这儿好好的休息几日吧。” 冷天翊此次前来最主要的就是向她告知大师兄墨封禹已经找到了冥瑾玄,过不了多久便可抵达京城,让她可以早作准备,适当的也来看看她,想着也有近一年没有见过面了,毕竟她自从回到京城后,就没有出过京,唯一的一次也就是这两个月为了静养去了庄园。 墨封禹早在之前就已经出发去寻冥瑾玄了,而玄光门事务繁重,墨封禹走后,有些事情就放在冷天翊身上了,所以他也不得空下山,只是在之前听闻程若灵疾症发作需离京静养,他才向邢绝请命下山来探望程若灵。 一说到这个,冷天翊就苦着一张脸:“我也想啊,只要冥瑾玄来了,我便要回山上去,不然师父他老人家还不得以我贪玩为由骂死我。” 师父最偏心的就是灵儿,哪有他说话的份儿,这次如果不是和师父说了是来看望灵儿的,师父肯定不会答应让他下山的。 “不会的,到时候我给师父修书一封,让师兄你在这里多留几日,师父不会说什么的。” “那好啊,灵儿你可得好好的写,就和师父说我们兄妹好久没见了,灵儿你特别想让我留在这里多陪你一段时间,暂时不回山上课。这样一来就算我过段时间回去,师父也不会骂我的。” 有了灵儿的修书,那他就有的是时间留在这里好好的吃喝玩乐了,也不用时刻担忧师父他老人家提着剑就跑来京城抓他回去。 “好,明日我就给师父修书。” “就知道灵儿对师兄最好了,这样一来,我就可以安心留在这里玩儿了。” 程若灵笑了笑,道:“对了师兄,我长姐过来了,等会儿你可一定要注意言辞,不可乱开玩笑。” 虽然长姐也是无拘无束的女子,可是师兄毕竟是江湖中人,和长年待在宫中的长姐不同,他能随便开玩笑,长姐若是会错了意,那可就对师兄另眼相看了。 “长姐?”冷天翊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回想了一下好像灵儿确实和他说过宫中之人有哪些,“可是程若兰?” “嗯,她是听闻我寒症发作,特意向父皇请旨出宫来照顾我的,这几日会留在府中。” “哦,那没关系,只要不是程若夕那个女人在府里,你师兄我还是懂得分寸的,放心吧灵儿,我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保证让你长姐对我留一个好印象。” 不管是谁来,他都会顾及灵儿的面子,除非是某些让灵儿特别讨厌的人,他也会特别讨厌,话语间恐怕就不是那么好听了。 “师兄能如此为灵儿考虑,真是灵儿之福,走吧师兄,我们快些过去,用了膳带你和长姐出府去游街。” 本来就说好了带师兄出门的,现在长姐也出宫来了,那便带着长姐一起,毕竟身处宫中许久,长姐早就对外面非常向往了,今日就带着她好好的游游街,疏通疏通身心。 悠茗访 果然,把冷天翊带过去的时候,程若兰是有些惊讶的,不过在程若灵的介绍下,很快就熟悉了对方,毕竟只要是程若灵的认识人,不管是谁,程若兰都一样看待,按照她的话来说,灵儿的朋友便是她的朋友,自然师兄也是她的师兄,只要是对灵儿好的人,她都喜欢。 本来麟天是看在长公主在的份上去李伯他们那一桌用膳的,可是程若灵发了话让他坐过来一起,加上冷天翊在旁边附和,他也就跟着坐了过来,而且长公主本来就知道麟天一直以保护灵儿为主,还是和太子殿下一同长大的情分,所以在麟天坐过来的时候,也就是笑了笑,就没有说什么,对她而言,和谁在一起用膳都无所谓,主要是看吃得舒心与否,她也同灵儿一样,并没有多少规矩,还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人人都平等。 “等会儿用了膳,我就带长姐去逛逛京城的夜市,如何?”她还没有和长姐说过等会儿要出府的事,现在吃饭期间和长姐说再合适不过了。 “夜市?”听着这个词,程若兰有些陌生,她好像从来都不知道京城还有夜市,从小到大也没有人和她说过宫外的一些事情,除了有些时候灵儿会给她带回来一些有趣的事情。 见她这样愣愣的,程若灵就知道她这是不知道夜市的情况,她有些心疼自家长姐,从小到大除了来她府中,其他的地方一步都未曾踏足,也是苦了长姐。 “是啊,长姐还没有逛过咱们京城的夜市吧,很热闹的哦。” 程若兰闻言笑了笑:“听灵儿你这么说,那我可得好好的逛逛,我还从来没有逛过夜市呢,也没有见过夜市怎么样,灵儿可得带我好好的玩玩。” “这是自然,咱们京城的夜市可热闹了,那是白日看不见的另一番景色。”京城的夜市确实另有一番风味,家家灯火通明,到处都是欢声笑语,比起白日更是繁华。 “是么,那我也得好好的看看。”冷天翊也跟着笑道,他确实没有来过京城,更不知道京城的夜市是什么样,有了灵儿的这一番话,他就更加期待了。 程若灵给冷天翊碗里放了很多菜:“快吃吧师兄,就你话最多。” 虽然现在聊这么多就是她和长姐在说,可是师兄还是时不时搭句话的,都不像麟天那样安安静静的吃饭,生怕她们聊着就把他给忘记了似的。 程若兰掩嘴偷笑,灵儿这师兄还是挺好玩儿的,一点也不认生,倒是好相处得很呐。 而麟天则是眼神有些微冷的刮了一下冷天翊,这家伙吃饭都堵不住他的嘴,看样子平时给他的教训还少了。 冷天翊似乎是接收到了麟天给他的眼神警告,一下就闭了嘴安安静静的吃饭,师兄凶什么凶嘛,他也是想和灵儿多说说话而已嘛,哼。 饭后,程若灵一行人就坐着马车出门了。 当然,麟天和冷天翊在前面坐着赶马车,程若灵和程若兰两位公主在马车里面坐着,时不时撩开帘子看看外面经过的夜市。 见长姐似乎很喜欢外面的一切,一直掀开帘子趴在窗上看,程若灵不由轻笑:“长姐,你这么看,都不怕被别人认出来啊?” “我久居深宫,自是很少抛头露面,所以不会有人认得我的,放心吧灵儿,而且这夜市确实挺不错的,我很开心。” 程若兰是越说越激动,她真的是太开心了,从出府到现在,她的好心情就一直没有停过,就好比久居深宫的金丝雀,终于被放出来似的,见着外面的天了。 “长姐开心就好。”看着她开心,程若灵也跟着心情愉悦,既然长姐喜欢,那就让她多看看吧,这要是回了宫,想像这样抛头露面出来可是不容易的。 程若兰回过头来看了一下程若灵,然后又转回去继续看着外面:“灵儿,咱们这是去哪儿啊?” “去悠茗访。” “悠茗访?那是什么地方?”程若兰是对外面的一切都不熟悉,所以原谅她有些无知,并不知道悠茗访是做什么的。 “那是京城中最好的茶楼,在天子阁可以看到整条街的全部景象,我已让麟天早些时候去悠茗访订好了天子阁。” 用膳之前,程若灵就让麟天去跑了跑腿订好天子阁,为的就是这个时候过去喝喝茶看看京城夜景全貌。 程若兰点头,笑道:“哦,那好,灵儿安排就行。” 很快,几人便到了悠茗访,掌柜一见到他们来了,便立刻上前迎接:“小姐,公子你们可来了。” “嗯?听掌柜这话,可是我们来得有些晚了?”麟天出声询问,掌柜这话确实有些蹊跷啊。 掌柜轻叹了一声:“也不晚,只是有一小姐非要天子阁,小人早就已经答应了公子,自然不会让出,那小姐便在小店大吵大闹,这会儿还在天子阁门口和小二盘旋着呢。” 掌柜都觉得,要是公子再不来,让那嚣张的小姐霸占了天子阁,倒显得他们悠茗访没有信用了,砸了他们悠茗访的招牌那就不好了。 “小姐?可知是谁?” “不知道,瞧着有些面生。” “既然掌柜不知道,我们就先上去看看吧,有劳掌柜了。”程若灵对掌柜轻笑了一下,提着裙子就往楼上走去,程若兰他们跟在她身后一起上楼。 不得无理 果然,他们一上去就听见一女子跋扈的声音:“本小姐能在你们天子阁喝茶,都算是你们悠茗访的荣幸了,居然还阻拦本小姐,本小姐再说最后一次,你最好给本小姐让开,不然等会儿本小姐的哥哥来,你们悠茗访可就麻烦大了。” “这位小姐,实在抱歉,本店的天子阁已经订给其他公子了,你就别再为难小的了。”小二苦着一张脸,他真的是到了八辈子霉,遇到这么一位难缠有刁钻的小姐。 “你!你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本小姐今日不打死你,你还真以为本小姐对你没辙!” 说着,那女子就掏出别在腰间的鞭子,对着店小二就一鞭子下去,也不管会不会引起什么波澜,她只知道这个下人忤逆了她的话,那就得受惩罚。 眼看着鞭子就要落在店小二身上,程若灵给了麟天一个眼神,后者立刻会意就上前去徒手接过甩下来的鞭子,并且牢牢地握在手里。 那小姐本来就对突如其来的人握着她的鞭子动不得而感到恼怒,待看清楚麟天的容颜后,充满愤怒的眼眸一下就变得有些痴迷,盯着麟天看的眼睛一眨也不眨,似乎她好久都没有看到过这么俊俏的男子了,特别是在启明国境内。 麟天被她的这种眼神盯着特别不舒服,转眸间就看着自家公主,想听听公主怎么说。 而程若灵不是没有瞧见那小姐盯着麟天的眼神,嘴角勾起一起浅笑,有些冷:“这位小姐,何必这么大的火气呢?” 要是程若灵不说话,恐怕那小姐就已经陷入在麟天的容颜之下了,现在闻言,倒是让她一下就回过了神,她看了看麟天,又看了看程若灵等人:“你们是什么人,也敢管本小姐的事?” 麟天放下手中的鞭子,但也没有回到自家公主身边,而是守在店小二身前,防止这小姐突然对店小二出手,瞧着她还是会些功夫在身上的。 程若灵轻笑:“瞧着小姐应该不是本地人吧,但既然来到启明国,那就应该遵从启明国的条律,你这样愤怒的抽鞭子打启明国的人,就不怕受到惩治么?” 启明国早有条例,不管是谁,哪怕是官家的人,对待百姓都一视同仁,且不能因任何事任何理由鞭打百姓,违者一律送进官府关押几日,直至悔过方可放出。 这位小姐一来就掏鞭子对待店小二,还是因为一间区区天子阁,想来是家中之人对其宠爱至极,才会养成这样的刁钻泼辣的性格。 “惩治?谁敢对本小姐动手?就不怕本小姐杀了他?”女子收起鞭子别在腰间,抬首挺胸用下巴对人,一副‘唯我独尊’的模样,她就不相信这启明国的人真的敢对她出手。 “那既然小姐不怕,大可试试。”程若灵就从来没有畏惧过女子,这是在启明国,管他是谁,只有受了罚才知。 “你威胁我?”女子走近程若灵,冷冷的看着她,“你信不信我让你死无全尸?” 在她走近程若灵的时候,麟天和冷天翊都有所动作,警惕极高,只要这女子对程若灵出手,他们就杀了她! “月嬬,不得无理!” 楼道口,突然传来一名男子的声音,伴随着他的声音落下,一袭紫色蟒袍的男子身后跟着随从抱着剑就出现在众人眼中。 看着男子到来,女子的气焰一下又高涨起来:“哥,你可算来了。” 待男子走到女子身边,倒是很有礼貌的对程若灵行了礼:“这位小姐,刚才舍妹无理了,实在抱歉,还望小姐不要往心里去。” 男子的容颜倒是生的好看,挺鼻薄唇,清新俊逸,只是那一双眼睛瞧着像是漩涡,只看一眼便能被吸进去似的,很是危险。 程若灵只是看了他一眼,轻笑道:“这倒是无所谓,毕竟令妹还小,今后多加管教就是。” 她这话一语双关,但最主要的一点还是说缺乏管教,否则也不会这样不讨人喜欢。 “你!”自然,武月嬬还是听出来了程若灵这话中的意思,敢讽刺她,看她不给一点教训。 “月嬬!”似乎是知道她又要拿鞭子抽人,武奕楷立马喊了一声制止,他这个妹妹怎么就这么毛燥呢? 听着自家哥哥在喊自己,武月嬬就是心里再有不甘,也不得不站在一边低着头。 随后,武奕楷接着对程若灵笑了笑:“小姐提醒得是,今后在下一定多加管教,告辞。” 接着,武奕楷拉着武月嬬就朝别的房间去了,这天子阁自然是不能霸占的,更别说眼前这小姐身份不凡,他们得小心谨慎,不是么。 等他们走后,程若灵给冷天翊一个眼神,虽然冷天翊有些撇嘴,但还是上前去给店小二塞了银子,笑道:“让你受惊了,这是我们的一点点小心意,多谢替我们守着天子阁。” 接过银子,店小二有些惶恐,又有些惊喜:“这都是小人应该做的,多谢小姐,多谢公子,小姐公子请进吧,小人马上就送点心和茶水上来。” 店小二揣着银子就开心得跑下楼去准备点心和茶水了,他今儿算是遇到贵人了。 也不是特别之事 坐在桌前,等店小二送来了点心和茶水下去后,程若兰这才问道:“灵儿,刚才那两个人是什么人啊?” 她瞧着那男子气宇不凡,而女子虽有些跋扈,可自身的应有的气质也不能忽略,想来一定是什么有来头的人,可是怎么会因为一间天子阁而吵闹呢? 程若灵和麟天对视一眼,麟天这才说道:“想来应该是夏凉国的二皇子武奕楷和五公主武月嬬。” “夏凉?不是说夏凉国的使臣还有几日才能到达启明么,那他们怎么就出现在悠茗访了,难不成父皇得到的消息有假?”程若兰毕竟是深宫女子,也对任何事毫不在意,不像程若灵住在宫外,所以对很多事情都不是特别了解,并不知道武奕楷和武月嬬提前几日便到达启明却不让人知道为了什么。 “父皇得到的消息自然是不假,只是那消息是属于夏凉来访的使臣,并没有说里面会有夏凉的皇子和公主。”程若灵解释道,武奕楷和武月嬬提早来到夏凉,自然有他们的道理,探查启明亦或是其他什么,只要不会被人发现身份就行了。 “那他们不随队伍过来,提早这些日子过来是要做什么呢?” “这恐怕就只有当面去问才知道了。”程若灵神秘的笑了笑,她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能猜到别人的想法呢。 冷天翊吃着点心喝着茶:“不管他们有什么目的,只要灵儿没事,那我就可以不用理会。” 反正不管怎么说,在他的眼中,就只有灵儿这么一个宝贝师妹,只要她没事,那他就没事,谁要是敢对灵儿做些什么,就别怪他做些什么。 闻言,程若兰轻笑道:“看来冷公子对灵儿很好呢。” “那可不,我就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师妹,怎么着也得宠着,是吧灵儿。”冷天翊对程若灵眨了眨眼睛,笑得很是开心,不得不说,还是这里快活啊,有的吃有的玩,还不用随时被师父他老人家给抓着磨练。 麟天坐在冷天翊的右侧,听他这么说也就是淡淡的扫了他一眼,依旧优雅的喝着茶,这家伙总是说话这么好听,要付出实际行动对他来说才是最好的。 程若灵没有说话,而是端着茶水轻呡一口,眸子放在窗外楼下,看着市上那些游街好吃玩的百姓。 ———— “皇兄,刚才那些是什么人啊,我想要天子阁居然都没能抢到。”武月嬬很是不开心,明明她早就来了,本想着能够抢到最好的天子阁目睹启明夜市的风采呢,没想到那小二死活不让,说什么已经被别人给订下了,他们不会出让的,真气死她了。 武奕楷‘啪’的一声打开自己手中的折扇,为自己轻轻的扇动几下:“如果我没有猜错,那位白衣女子便是启明国的三公主程若灵,她身边哪位应该就是长公主程若兰,至于另外两位男子,一位是三公主身边的侍卫麟天,另外一个应当是玄光门的冷天翊。” 在来启明国之前,他就已经调查过皇室之人,特别是刚才看见的哪位三公主,都说她是一个病秧子,深得启明皇帝的宠爱,其哥哥也是当今太子,所以他就额外关注了一些,可是刚才那一眼瞧着,确实与传闻中有些不大一样,是个伶牙俐齿,聪明伶俐的公主。 而那长公主并不是特别,与传闻倒是相似,有些唯唯诺诺,刚才可是一直待在程若灵身边没有说一句话,微低着头,不管他们说什么都没有插上一句话。 至于冷天翊,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和三公主在一起,但是既然他们能在一处,就说明这位三公主的确有些不简单,否则平常的皇室公主怎么可能会和江湖中人挂钩。 武月嬬听她皇兄这么介绍,默默的记下了麟天的名字:“原来他叫麟天啊。” “你在说什么?”因为武月嬬是小声嘀咕的,所以武奕楷没怎么听得清楚,就只看见她的嘴巴在动。 “哦,没有说什么,我就是想说,今日不是听闻三公主落水了寒症发作么,怎么不在府里好好休息,出府游街了呢。”武月嬬脸色稍微有一些红,不过由于视线较暗,所以别人也没能看得清楚,没一会儿便恢复了神色。 “自是有太医为三公主诊治了,所以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出府游街也不算特别之事。” 毕竟是启明皇帝最宠爱的女儿,公主有什么问题,太医院的所有太医都得出动去诊治,诊治不好便是提头来见,自是所有太医会拼尽全力也要为三公主把寒症给压下去。 “可是三公主毕竟身患疾症,启明皇帝都会让她出府啊?” “这我就不知道了,而且她身边不是还有一位麟天将军么,不会有事的。”早就听闻三公主身边的麟天不仅仅是侍卫,更是太子的伴读,和他们关系非比寻常,现下更是让启明皇帝将麟天配在三公主身边护着,所以即便有什么问题,麟天也会解决的。 喜欢你待在身边 武月嬬点点头,这样一来,就算程若灵再想出府,只要有麟天将军陪着她,便是说走就走,启明皇帝根本就管不着。 其实不得不说,如果她身边有麟天将军这样的人陪着,她也是愿意想去哪儿就去哪儿的。 “皇兄,听闻三公主身边的麟天将军武艺超群,你可想过还要试探么?” “为何不试?”他今日现身,就是得知三公主出府的消息,才会在悠茗访等着她,既然来都来了,该试探的还是要试探,他总得摸清楚这位三公主到底有哪里不一样不是? 武月嬬意味深长的笑了:“那如若试探出来三公主并非传闻的那样,皇兄还打算向启明皇帝讨三公主为妃么?” “为何不讨?怎么说三公主也是启明皇帝最疼爱的女儿,我若是娶了她,就相当于是得到了启明的支持,这对夏凉来说是一件好事,沧澜国未必是我夏凉的对手,所以不管这三公主是个什么样的人,哪怕是病秧子,我都会考虑。” 武奕楷笑着摇扇,他刚才特意瞧了一下程若灵,虽然身上是有一股药味,可也不是特别重,传言说她是靠着药物维持生命,如若断了药,兴许那天就没了,可从她的眼中,他还是看到了不同于别人的倔强,是个不认命的女子,甚是有趣呢。 等会儿派人去试探一番她的底细便可知晓了,毕竟身为邢绝的唯一女弟子,怎么会碌碌无为? “皇兄就不怕那三公主不同意?” “同意与否,那都是启明皇帝说了算的,我且尽力去讨就成。” “那月嬬就在这里先预祝皇兄成功了。”武月嬬端着茶水向武奕楷举了举,以茶代酒的一口喝完。 她是刚才不喜欢程若灵对她说话的态度,可是为了夏凉,她还是愿意退一步,还有一点,麟天将军不是跟着三公主的么,她若是想要讨要麟天,还得三公主松口不是? 武奕楷也同她一样举着茶杯和她对饮,嘴角含着笑意,看了看窗外,淡淡说了句:“动手吧。” 接着,在所有人都没有发现的地方,涌出五六个黑衣人穿梭在京城的何处,但目标都是在同一个地方。 程若兰是自从进入天子阁后,就一直扒在窗边看着啊。 看着她满脸好奇的一直看着外面,程若灵轻笑:“长姐,咱们京城的夜市还是挺不错的,想下去逛逛么?” 闻言,程若兰转过头来惊喜的问道:“可以么?” 自公主府出来后,他们就直奔悠茗访来了,所以她还没有好好的逛过,现在灵儿都这么说了,她倒是特别想去看看呢。 “当然。”程若灵点点头,然后看向同样有些好奇夜市的冷天翊,“师兄,麻烦你带长姐下去逛逛吧,我在这里等你们回来。” 看师兄那样,应该也是想下去逛逛,那就正好让人陪着长姐一起去吧,毕竟长姐一个人她也不放心,师兄的武功她是信得过的,不会出什么事,会保护好长姐的。 冷天翊听她说话,有些担忧:“灵儿,你可是累了?” 按理说,灵儿不会让他和她长姐一起去逛夜市的,毕竟他们两人需要避嫌,如果有灵儿在,他们之间相处还算融洽,可她都不在,孤男寡女的两个人在一起逛夜市倒叫他觉得有些奇怪。 程若兰也觉得有些不妥:“灵儿,既然你累了,那长姐就在这里陪着你。” 程若灵一眼就看见了他们眼中的担忧:“无碍,我坐一下就好了,长姐若是担心被别人认出来,倒是可以戴上面纱,而且有师兄保护你,我放心。” 似乎没想到她能直接看出来他们的担忧,程若兰有些尴尬的看了一眼冷天翊,想着要不就算了吧。 可是冷天翊毕竟是江湖中人,没有那么多拘束,所以他道:“也行,还请长公主戴上面纱,我陪着你去逛逛,反正我也挺好奇的。” 见他都这么说了,程若兰就是再觉得不妥,也不得不掏出面纱戴在脸上,对程若灵说道:“那好吧,灵儿,我们就先出去看看,马上就回来。” “嗯,去吧,师兄,保护好长姐,要是长姐少了一根头发,我就让麟天好好的陪你练练。” “好,放心吧,有我在没意外。”冷天翊虽然无奈,可还是答应了程若灵,对于她的话,他可是言听计从呢。 等他们走后,麟天这才说道:“公主,你怎么看夏凉的二皇子和五公主?” 程若灵拿起一块糕点,轻轻的咬了一口,看着 麟天见公主这样懒洋洋的,嘴角上扬:“他们刚才的出现是故意的,目的是为了试探公主?” “可不是。”程若灵回过头来,看着麟天,“不然武月嬬也不会在天子阁门口和店小二起争执,武奕楷也不会在那么巧的情况下出现,看来这夏凉的皇子公主来者不善啊。” 虽然不知道他们多久进京的,可是这怎么说也是第一次见面,就能精确的查到他们会出现在夜市,出现在悠茗访,更别说还是在订好的天子阁门口,仅凭这一点,夏凉的人和沧澜的人比起来就有些相互交映了。 钟离广寒虽不至于这么明目张胆,可暗中他调查了些什么事情,那也都是应当的,毕竟在他国做客,怎么也要了解主人家的行事不是? “可是他为什么就想着试探公主呢,难道他怀疑公主的疾症是假的?” 程若灵笑道:“麟天,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我就喜欢你待在我身边,因为和你说话,就是不用我去解释,你也能猜到我的心思,更能帮助我许多。” 程若灵的这一番话倒叫麟天心里开心了,于是他道:“既然公主喜欢我留在你身边,那便不要让我离去,让我跟着你一辈子。” “这可不是我说了算的,这万一你今后遇到心爱的姑娘呢,总不能一直留在我身边吧。” “除了公主,不会再有心爱的姑娘。” 不知为何,这句藏在麟天心中的话就这么直接说了出来,但他也不觉得尴尬,而是就这么看着程若灵,想看看她的反应如何。 说实话,程若灵确实有些没反应过来他说这话的意思,什么叫除了她就不会有心爱的姑娘? 不够资格 不过在程若灵刚想问的时候,一记飞镖就直接从窗射进来,直挺挺的插在距离程若灵不远的木桩上。 程若灵和麟天同时看向窗外,那里却半个人影都没有,两人相视一眼后,程若灵道:“走吧,他们找来了。” 麟天点点头,跟着程若灵就出了天子阁,一路走出悠茗访后,朝人少的地方而去,似乎是有人在为他们领路。 等他们走到一处竹林时,这才停下脚步,看着对面的五六个黑衣人,为首的那个人手中举着弓箭,好似程若灵他们再走进一步,他就马上放箭。 见这阵仗,程若灵勾着嘴角浅笑:“这便是你们的待客之道?” 虽然知道对方的来者不善,可这拿箭对着她,会不会太过于直接?真的以为她能任人宰割? “公主,你应该知道我们此次找你前来是为了什么。”为首的那个人说着,即便是和程若灵谈话,他手中的弓箭也依旧没有半分放下去的意思,他们是听从主子的命令来试探程若灵的,自然不能掉以轻心。 而不远处的树上,武月嬬坐在树干上甩着腿看着这边的热闹,武奕楷就站在她身边的树干上,同样有趣的看着这边,手中的折扇时不时为自己轻轻扇几下。 “自是知晓,只是你们弄这么大阵仗,就为了试探本公主,会不会有点小题大做?” “公主,我等知晓你的伶牙俐齿,和你多说只会让我们失去先机,所以” 黑衣人话音一落,他手中的利箭就朝程若灵射了过去,而程若灵不躲也不逃,微微抬眸间,冷意在她的眸子中扩散,利箭仅仅离她眼睛只有一拳头的距离就停住了。 只见麟天徒手截住了势如破竹而来的利箭,冷冷的随手一扔,然后站在程若灵面前,为她挡住危害。 这一幕让武奕楷看在眼里,微眯着眼,手中的扇子也停住了没有扇动,仔细的看了看挡在程若灵身前的麟天,以及在他身后完全没有一丝恐惧的程若灵,好一会儿后,手中的折扇继续为自己轻轻扇动,嘴角勾起一抹不明所以的笑意,看来要动程若灵,这麟天确实是个比较棘手的。 反观武月嬬,本就在看到麟天的第一眼就有些心动,现在更是保护程若灵这么有安全感,让她的心更加萌动,似乎让他留在自己身边想法更加坚定了。 由于麟天的徒手接箭,倒是让黑衣人有些畏惧,几人面面相觑,接着就提着刀朝程若灵杀过来,本就试探程若灵,怎么可能一支利箭便结束。 程若灵依旧负手而立,站在原处一动也不动,因为她知道,有麟天在,这么些人,根本就不需要她动手,她也没有必要为了这几个人暴露自己的身手,毕竟不远处的两个人还看着呢。 麟天很快就与几个黑衣人缠斗在一起,只要想挨着程若灵的,都被他给逼退。 微风吹起程若灵的裙摆,她微微闭着眼,很放心的把自己的性命交给麟天,而麟天也不辱使命,杀伐果断,围着程若灵很快就解决掉几个人,留下刚才为首的黑衣人。 程若灵睁眼,清冷的眸子看着半跪在地上的黑衣人,冷笑出声:“回去告诉你主子,想试探本公主,他还不够资格,当然,本公主也随时恭候他的试探。” 说完,程若灵转身的同时,冷冷的瞥向不远处树上的两个人,跟着就带麟天离开了。 程若灵他们走后没多久,武奕楷就出现在原地,黑衣人见自家主子出现,连忙请罪:“属下办事不力,还请主子惩罚。” 武奕楷盯着程若灵远去的地方:“她可有说什么?” “三公主说” “嗯?”武奕楷的耐心不好,所以在黑衣人犹犹豫豫着没有说话,他就有些不耐烦了。 黑衣人有些恐惧,连忙低着头,把程若灵刚才说的话重复了一遍:“三公主说主子想要试探她,还不够资格,而且,她随时恭候主子的试探。” 在黑衣人话音刚落后,他整个人就已经倒在地上了,一动也不动,而武奕楷也收回了他的折扇,他的扇柄里藏着刀,黑衣人办事不力,就只能去死。 武月嬬走过来,看了一眼地上的黑衣人:“皇兄,可有探到什么消息?” “这三公主,甚是有趣。”武奕楷依旧优雅的摇着折扇,眼中流露出一股兴趣盎然,这三公主,他要定了! 武月嬬还是第一次见她的皇兄对一个女人这么感兴趣的:“怎么,皇兄这是看上三公主了?可有把握将她拿下?” “你认为呢?” “皇兄自然是人中龙凤,这和亲人选定然会让皇兄心想事成。”武月嬬同样笑着说道,在她看来,不管是谁做她的嫂子都无所谓,只要是对她皇兄有帮助的女人,而她也会找到另一个人他,相辅相成。 长公主失踪 等程若灵和麟天回到天子阁,还是一样安静,想来是长公主和师兄还没有回来,索性他们就准备坐下来好好的喝喝茶,吃点东西。 然而,他们刚坐下,冷天翊就急匆匆的回来了,紧皱着眉头:“灵儿,长公主不见了。” “什么?”程若灵一惊,连忙站起来走到他身边,“怎么回事?” 有师兄陪在长姐身边,怎么可能会弄丢,肯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不然不能让师兄都找不到长姐,还回来向他们求助。 麟天闻言也有些惊讶,他同程若灵的想法一样,冷天翊再怎么贪玩,也绝对不会扔下长公主一个人,更别说他们离开时,他可是亲口答应了程若灵,一定会保护好长公主的,以他的武功,怎么也不会看丢一个人,看样子,应该是出了什么事。 “我本来与长公主在一起游街来着,可不曾想就在一个卖面具的地方,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突然涌出来很多人,把我和长公主冲散了,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长公主已经不见了,我到处去寻了,也没有找到。” 他本来就把长公主看得牢牢的,生怕一不小心就让她受了伤或者丢了什么的,却没想到还是疏忽了一些,让那么一个大活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就丢了,他怎么向灵儿交代啊。 程若灵是很相信师兄的,所以绝对是有人趁机将长公主给带走的:“长姐平时并未得罪任何人,所以这次他们将人掳走,一定是为了威胁我。” “可是那一方的人,公主可有些头绪?”麟天问道,他脑海中也就那么几个人,只是能在京城之中将长公主给掳走,一定是胆子养得有些肥。 程若灵想了一会儿,道:“无非也就那么几个,严贵妃,严太傅,以及武奕楷。” “武奕楷?为何?他并没有什么理由将长公主给带走就为了威胁灵儿啊。”冷天翊这就弄不明白了,在京城里,想要危害灵儿的就只有严贵妃和她父亲,毕竟灵儿挡了程若夕的路,可是这武奕楷又是怎么回事,他不是夏凉国的二皇子么,敢在启明掳走当今长公主,这不是在为夏凉添加麻烦么? 麟天解释道:“在你们走后没多久,武奕楷便让人请了公主过去,就为了试探公主是否会武,好在公主并未给他这个机会,所以这次借机掳走长公主来试探公主也不是不可。” “武奕楷居然有胆子敢试探灵儿?”冷天翊本来就为了长公主被人掳走而感到心情不好,这武奕楷也是挺挑时候的,直接往他面前撞呢? “没多大点事,现在当务之急不是武奕楷,而是要找到长姐。”程若灵就担心等会儿说着说着,师兄就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她被武奕楷试探这件事上了,那长姐又怎么办? 也不知道长姐现在怎么样,有没有害怕,这可是她第一次出来逛夜市,就遇到这么一件事,也是挺为难她的。 冷天翊这才回过神来:“对,我们得先找到长公主在什么地方,灵儿,你可有什么办法?” 毕竟人是他弄丢的,所以他得好好出这一份力才行,还要完好无损的把长公主给带回来,否则真少了一根头发,就是灵儿不责怪他,他也难辞其咎。 他这话刚刚说完,一记飞镖就和之前一样直接飞了进来,但不同的是,这飞镖上还绑着纸条。 麟天马上转过去看飞镖的出处,但那人速度有些快,扔了飞镖就转身离开了,根本就没有让麟天辨认的机会,索性他也没有去追,等着公主指令吧。 冷天翊上前去将飞镖上的纸条取下来递给程若灵,程若灵看过一眼后,嘴角勾起冷笑:“是雁行门。” “雁行门?”麟天和冷天翊同时惊讶,这怎么和雁行门有关了? 麟天从程若灵手中接过纸条看了看,只见上面写着:想救程若兰,明日巳时到城外兰栩亭,最 “我们与雁行门无冤无仇,他们为何要掳走长公主呢?”冷天翊始终想不明白,灵儿不就是才回京城么,这惊动了严太傅严贵妃就行了,武奕楷还来插一脚,这连雁行门都出动了,到底灵儿身上有什么是他们都看中的? “这件事,恐怕只有明日才知晓了。” “那公主,我们接下来怎么做?”麟天问,兴许公主心中已经想好对策了吧。 “走吧,回府。” “回府?”冷天翊有些吃惊,“灵儿,我们现在不去雁行门看看么?直接回府去做什么,万一长公主在雁行门受委屈了怎么办?” “雁行门没见到我,自然是不会对长姐做什么,所以不用担心,我们就先回府,好好的睡上一觉,明日再去兰栩亭会一会雁行门。” 既然雁行门也插上一脚,那就让他们先吃着她吧,就是不知道能坚持多久,敢动她的长姐,哼!真当她是好欺负的? 冷天翊还想说些什么,但是一见到灵儿都这么坚定了,他也就跟着她一同回府了,他知道灵儿很聪明,既然她都这样说了,一定有她的主意,那就回府去好好的休息吧,明日说不定会有一场较量呢。 雁行门走一遭 回到公主府后没多久,麟天和冷天翊就着一身夜行衣出现在程若灵面前。 冷天翊这才了解程若灵刚才为什么会说回府,而不是直接去找雁行门,原来是想要伪造他们都回府了的证据,这样一来即便是有眼线跟着他们,也只能瞧见他们回府,各自回房休息,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们会再次出府寻找程若兰的下落。 “灵儿,我现在就和师兄去雁行门探探,你且在府里等我们的消息。”冷天翊只要正经起来,其实挺像那么一回事的,一点玩笑的成分都没有,把紧张的气氛拉到了极致。 见他似乎有些小紧张,程若灵轻笑:“师兄,怎么看你的样子,有些紧张?” 麟天扫他一眼,道:“若是害怕,你可以选择不去。” 这话就让冷天翊不开心了:“师兄你这说的什么话,我是那种临阵退缩的人么?更何况长公主的失踪我本来就有责任,我怎么着都得去雁行门将她找到完好无损的带回来,不然灵儿该不高兴了。” “对,师兄说的是。”程若灵有些无奈,“麟天,你们去吧,小心一些。” “是。”麟天点点头,抓着冷天翊就出了府,当然并没有让跟踪的眼线看到他们已经出府了。 麟天和冷天翊一路来到雁行门右上方的小山坡,看了看里面的阵势,盯梢的,守门的,巡逻的,弄得和皇宫一样,让冷天翊都忍不住吐槽一番。 “这雁行门怎么还有巡逻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皇家别院呢。” 对于冷天翊的吐槽,麟天并没有理会他,而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后者立刻就明白了他想要说什么,跟着飞身就下去了,不一会儿,麟天也跟着飞过去。 两人似商量好了一般,一人一方分别去找程若兰,雁行门说大不大,说小也确实不小,若是两人一起找肯定查得不够仔细,而且目标太大,容易暴露,毕竟雁行门能在江湖屹立这么久不倒,都是有原因的。 沿着墙角,两人都顺利的进入到里面,一路小心翼翼的找寻着程若兰的下落。 可不管他们怎么找,都未曾发现程若兰的半点踪迹,为了避免暴露,两人只得返回。 麟天在返回途中,却无意间看见了一房里的两个人,窗半掩着,他便靠了过去,他自认自己并非是一个爱听墙角的人,可刚才晃眼间看到里面的一个人,他觉得甚是熟悉,这才打算看看究竟是何人,会出现在雁行门。 房里,两个人正谈着话,一个人坐着,一个人站着,坐着的那个人他如果猜的不错应当是雁行门门主苏衍,而另一个人站着的他看不见,只得听他们说了些什么。 “本公子已然按照你的要求将程若兰给截了回来,也约谈了程若灵明日巳时在兰栩亭会面。”这话是苏衍说的。 站着的那个人闻言只是点了点头:“如此甚好。” 苏衍嗤笑,笑容里充满了讥讽:“如果不是因着本公子欠你家那位一个人情,你未必请的动本公子出手。” 这个人,前不久才来寻他,就因为雁行门欠了他父亲一个人情,所以才会不请自来独闯雁行门为了偿还这个人情。 “我自是知晓苏公子并非任何人能驱使,我也不过是借着父亲的人情找苏公子讨要罢了,若是明日能够拿下程若灵,我必当重谢。”那人朝苏衍抱了抱拳,似很感谢一番,可即便是这样,他依旧腰板挺直没有弯曲一分。 “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明日本公子会助你拿下程若灵,你且先回去吧。”苏衍应该是对他的这一番说辞感到不耐烦,索性就摆摆手,让他快些离去。 “那我就不叨扰苏公子休息了,告辞。” 那人说完就转身准备离开,而杵在窗边的麟天正好看见了转过来的人,眉头紧蹙,怎会是他? 即便心中疑惑不解,麟天还是在那人出来之前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此处。 在雁行门外和冷天翊会面后,两人便加快脚步回府去了,当然,这一路的行踪,并没有让任何人发现。 回到府中,麟天两人也并未换下一身夜行衣,悉数出现在程若灵房中,而程若灵手中拿着一本书,坐在榻上悠闲的看着,即便知道他们回来了,也没有起身,一双清冷的眸子依旧盯着手中的书。 “如何?” 麟天还没有开口,冷天翊就非常自觉的坐在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灵儿,我们并没有发现长公主的踪迹,会不会是雁行门唬我们的?” “既然将人掳了去,又让我明日会面,那便肯定不会让你们找着。” 冷天翊嘴角微抽:“那你还让我们去雁行门走一遭?” “不去走一遭,又怎会让你发现雁行门的秘密?”这下,程若灵才将书放下,眸子也从书上投放在冷天翊的身上,“说说吧师兄,发现了什么?” 程若灵看着他,麟天亦是看着他,冷天翊有一种被扒了衣服放在夜市被人观看的感觉,有些无奈:“确实有些发现,我在一房间中看到了牌位,上面写着‘吾母清依之牌位’,只是清依之上还有一字被刻意掩盖了,我未能看清,便听着动静离开了。” 程若灵轻蹙眉头,喃喃道:“清依?怎的有些熟悉?” 这个名字,她似乎在什么地方听到过,可是一时竟有些想不起来了。 “说来也是奇怪,雁行门门主自幼无父无母,怎会有这样的牌位立于一房内?” 冷天翊有些疑惑,雁行门虽立足于启明,可也是归属江湖的,他对江湖门派还是有一定了解,这雁行门门主便是无父无母之人。 “兴许这牌位和雁行门门主并没有任何瓜葛。” 就是麟天这一句话,让程若灵想起来了:“对,我想起来了,清依,聂清依,那是前丞相夫人。” “丞相夫人?还是前?什么意思啊灵儿,我怎么听着有些糊涂?”说实话,冷天翊是真的没听明白她说的这个和立牌位有什么关系。 麟天冷漠的扫了冷天翊一眼让他闭嘴:“公主是怀疑雁行门门主和丞相有关?” “自是脱不了干系。”雁行门苏衍,说不定就是她想的那样 有他在真好 麟天想了想,道:“那既然是这样,雁行门能立于启明也是说的通了。” 他们早就怀疑过雁行门,本是立足江湖,却是建立在启明国的地界内,这便多多少少会让人有所怀疑。 此次若不是雁行门参与其中将长公主给掳了去,说不定公主也不会让他们去探寻有关雁行门的秘密,毕竟公主对这些秘密并没有那么感兴趣。 “公主,你打算如何?” 程若灵摇了摇头:“不如何,且看明日的过程,苏衍若是将长姐送回来,我便既往不咎,若是” 若是他有什么动作,就别怪她重视雁行门了。 她本就未曾想过雁行门会参与其中,所以苏衍要是识趣,她就当作是他给自己开的一次玩笑,她摆摆手就过去了。 “诶,等等,灵儿,我若是猜的不错,此次我和师兄前去雁行门并不是为了找长公主,而是探查秘密去了?” 麟天用看白痴的眼神盯着冷天翊:“你才知道?” 冷天翊嘴角一抽:“那你们干嘛不早说,我还在为没有找到长公主而烦心呢。” “谁管你?” 对于两个人的有趣对话,程若灵笑了笑:“好了师兄,你这不是也发现雁行门的秘密了么,记你一功,你若是想要什么,便和我说。” 冷天翊轻哼,但还是心中的一点点怨气消失得彻底:“这还差不多。” “麟天,你可有发现什么?”程若灵将眸子放在麟天身上,此次前去,定然也是有所收获的吧。 “我在雁行门见到一个人。”麟天严肃的说。 “谁?”能让麟天露出这样严肃的表情,那个人定然是有些麻烦的。 “齐王世子,程鉴宇。” 程若灵蹙紧眉头:“他为何出现在雁行门?” “我方才听见,此次长公主被劫,与齐王世子有莫大关系,是他让雁行门出手的,还说明日会和雁行门一同拿下公主。” “什么?拿下灵儿?”冷天翊笑出了声,他似乎是听见了最大的笑话,那个什么世子是认真的么?就凭他也想拿下灵儿? 麟天虽不像冷天翊那样笑,可是他也觉得冷天翊的反问有些好笑了,公主现在确实不想暴露武功,但并没有说要让那些人动手将她抓了去啊,那些人到底是有多天真,真的认为他们能对公主怎么样? 程若灵无奈的看了看冷天翊,似乎是让他笑得不要那么大声:“拿下我,是为何?” “这倒是未曾听说,不过雁行门门主已经应下了齐王世子的要求,明日会助他一臂之力一同拿下公主,公主明日前去,可是要多带些人?” “不必,明日就我们三人前去即可,我倒想看看,他们打算怎么拿下我。”程若灵眼中闪过一抹冷意,明日,定会有趣。 “公主,该喝药了。”紫桃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汤药自门外走进来,非常顺手的就放在了程若灵面前。 程若灵盯着那一碗黑黢黢的汤药,皱了一下眉头,然后为难的看着紫桃:“一定要喝?” 她虽是从小喝药长大的,可是每次面临汤药之时,还是有些难过,特别是那汤药进入口中的那一刻,苦到令人作呕,让她与汤药斗争这么多年,还是没能战胜它。 紫桃非常认真的点点头:“是,公主身子还未好,一定要喝了汤药好好调理。” 冷天翊坐在程若灵面前,看着她满脸的愁容,倒是觉得有些心疼,不过他还是半开玩笑的说了句:“灵儿,你该不会怕它吧?别怕,一闭眼,一张口就顺下去了。” 程若灵知道他是在看她的笑话,倒是也不恼,把药推到他面前:“你来。” 冷天翊脸上的笑容一僵,面前汤药的味道传进他的鼻子,让他皱了皱眉头,很是不喜的又给程若灵推了回去:“还是灵儿喝吧,良药苦口。” 程若灵静静的看了他一眼后,似求救般的眼神盯着麟天,想让他帮帮忙,她并不想喝这苦苦的味道。 看着公主可怜兮兮的眼眸,麟天心中虽然心疼,可这汤药毕竟是为了给公主调养身子,以解今日落水的寒气,所以他还是柔和的说道:“公主,喝吧,等会儿吃点蜜饯就好了。” 说罢,麟天竟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罐蜜饯,放在那碗汤药的旁边。 冷天翊见此,跳起来就想去麟天身上探寻一番:“师兄,你从哪里得来的蜜饯?” 麟天将他给推开了些:“离我远点。” 冷天翊:“” 这蜜饯,是麟天刚才从外面回来时路过一商铺买下的,他知今日公主为落水,会喝到苦药,所以提早便备好了。 看了看蜜饯,再看了看汤药,最后程若灵又看了看麟天,笑道:“麟天,你对我真好。” 似乎,在府里有这么一个时时宠着自己的人挺好,麟天知晓她每次喝药都不听话,便是提早就将蜜饯给准备好了,这次也没有例外。 得到公主的笑,麟天自然也是极为开心的,嘴角也不由自主的扬了起来,看着公主的眸子愈发的温柔和宠溺,当然,这也并没有让他们看见,毕竟不管是公主,还是冷天翊,紫桃,他们的眸光都放在公主身上。 有了蜜饯,程若灵面临再苦的汤药,也还是一饮而尽,随后便立马掏了一颗蜜饯放进嘴里,去去嘴里的苦味。 见她吃得那般香甜,冷天翊也忍不住想要吃吃,却在他准备去拿的时候,被麟天一把给抓住衣服带走:“公主,我们就先下去了。” 虽然冷天翊嘴上念叨着‘讨厌’‘不成体统’‘放手’之类的话,但那声音还是渐行渐远了。 紫桃收拾了桌上的药碗:“公主,我去给你备水,马上就回来。” 程若灵好似没有听见一般,将装着蜜饯的小罐子握在手里,嘴角扬起的幅度就没有放下来过,麟天,真好。 关心则乱 程若灵醒来的时候天刚刚亮,兴许是因为长姐被劫的原因,这一夜她都没有睡好,也不知道长姐这一夜过得怎么样,要是让她发现雁行门有虐待她,她一定不放过苏衍! 青莲端着水盆就进来了:“公主,你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长姐还没有消息,睡不着。” “可是现在离巳时都还有好一会儿,公主要不再休息一会儿吧。”她们都清楚长公主被劫的事,也知晓今日公主和麟天大人就会去兰栩亭接长公主回来。 她们公主本来就和长公主的关系很好,这次长公主受了罪,公主心中肯定很不舒服,心中牵挂着,自然睡眠就不怎么样,这睡眠不好了,人就憔悴,她们看着都心疼。 程若灵摇了摇头:“算了,不休息了,青莲,为我更衣吧,我出去走走。” 反正都睡不着,就不去浪费时辰了,出去走走吐露一些浊气也是可以的,顺便出府去看看外面有些什么早膳用的,给麟天和师兄带些,换换府里的口味。 “好的公主。” 青莲依旧给自家公主挑选了一套比较素静的衣服,她们知道公主并不喜欢太过于艳丽,所以府中基本上都是素静的衣服,其中占大半都是以白色为主。 而且自家公主本就天生丽质,即便是不施粉黛也是芳华佳人,她们几个丫鬟见过的那么多小姐,唯独她们公主,不用刻意装扮也能将一身白衣穿得好看至极,甚至比那些打扮精致的小姐更能体现出一番别致的美。 程若灵带着青莲出府了,是在任何人都不知晓的情况下,所以等麟天过来的时候,就发现公主已经不见了。 他有些惊慌,毕竟昨日才遇到了那样的事,现在几方势力都盯着公主,若是她真的被谁掳了去该当如何? 他把府中所有人都问了一遍,得到的消息均是不知道,心里也随着时间流逝逐渐的着急。 走到冷天翊的房间,想看看公主是否在这里和冷天翊闲聊,可是麟天一走进去看到的就是这家伙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还睡得昏天地暗,嘴巴微张,就差嘴角那一滩口水流下来。 麟天皱紧眉头,走过去就用脚踢了踢冷天翊掉在床边的脚,结果没有醒,他心里本就烦躁,这下见他不醒,他更是浑身冒着冷气,生冷硬气的声音自冷天翊头上传出来:“你若是再不醒,我马上剁了你信不信?” 这语气一传出来,冷天翊马上就弹跳起来,悻悻的笑了一下:“怎么了师兄?” 其实早在麟天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是有所感觉,知道是麟天后,他才放心继续睡的,不过现在看样子,似乎是惹到麟天了,不然他怎么这么不开心呢? “你睡得倒是惬意,公主都不见了。”虽然麟天看着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冷天翊不爽,可毕竟是他的师弟,总不会讨厌到什么地方去,而且公主不见本就不是冷天翊的责任,所以他也没有把话说的那么重,只道是让他快些起来找找公主。 果然,冷天翊一听到公主不见了,他马上就清醒了,马上就从床上下来,穿起鞋子衣服:“灵儿怎会不见,师兄你可是将整个府中都找了?灵儿会不会去什么地方散心了?” “已经找过了,而且问过府上的人,都未曾看见公主。”就是因为找过所有地方,问过所有人,没有发现公主他才会这么心急,倘若府中有一人见过公主去哪儿,他都能放心。 “灵儿可是出府了?师兄,你没去门口问问么?”冷天翊终于是穿上了最后一件衣服,跟着麟天就出了门,边走边问。 这话倒是让麟天愣了一下:“并未问过。” “师兄你看看你,你这就是关心则乱,灵儿去哪儿都没有问完,就认为她不见了,再者,以灵儿的功夫,谁又会是她的对手?” 麟天:“” 确实,他有些关心则乱了,在去公主房里没看见她时,心里就跟着着急了,没有仔细想过,现在听冷天翊这么说,是有些道理,以公主的身手,大多数人都不是她的对手,所以若真的被人掳了去,绝对不可能,公主这么悄无声息的消失,那肯定是她自己去了什么地方。 他们走到门口,刚准备问问守卫,程若灵的声音便听在两人耳里:“麟天,师兄,你们这是” “公主,你去哪儿了,我还以为”麟天一看到公主,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了下去,连忙走到她面前问道,顺便看看她是否有哪里不适。 “对啊灵儿,你去哪儿了,你知不知道师兄没有看见你都担心死了,弄得我都跟着到处找你,你说说你,去什么地方也不知道和我们说一声,府里那么多人,愣是没有一个人知道你的去处。”冷天翊虽然嘴上是责怪的话,可眼中的担忧也是在看见程若灵之后才慢慢散去的,心里也松了一口气,灵儿没事便好。 程若灵看了看‘责怪自己’的冷天翊,又看了看麟天,笑了笑:“让你们担心了,抱歉。” 麟天也跟着笑道:“公主没事就好。” “走吧,我们进去说话。”程若灵发了话,她率先踏进府,身后麟天和冷天翊跟着,青莲则是拿着东西跟在他们最后。 公主又顽皮了 回府后,程若灵便让青莲去将买回来的食材放置膳房,顺带将早膳给一同做了,等会儿众人吃了早膳还得去兰栩亭候着呢。 几人坐在前厅,红袖给他们奉了茶,在冷天翊面前倒是毕恭毕敬的,却是在为麟天奉茶的时候,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后嘴唇轻呡,眼神也变得有些羞涩,麟天自然是没有注意,毕竟他的心思一直放在公主身上。 但这一幕正巧被程若灵给看在眼里,嘴角微扬,似乎是在看一出好戏,这个养不熟的红袖,原来爱慕麟天啊~ 等到红袖为她奉茶的时候,红袖很贴心的为她换了一杯甘露,毕竟公主有一个习惯,早上都不会喝茶,每每都是一杯甘露饮之。 “红袖,这段时日我未在府中,府中可有什么变化?” 对公主突然问自己的话,红袖先是一惊,随后淡定下来回答她的话:“回公主的话,近两个月以来,府中并未任何变化,奴婢们都谨遵公主的命令留守府中等着公主回来。” 看着红袖对答如流的模样,程若灵接过她送过来的甘露,喝了一口:“那府中可有出现什么人,又或者你们有没有出去见过什么人?” 闻言,红袖心中有些忐忑,公主问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她已经知道她出府的事了? 她带着疑惑和警惕摇了摇头,轻笑着来掩饰自己的心虚:“并没有,只是奴婢前段日子出去过一次,是为了给府中采办食材,其余时日我们都在府中。” “哦,这样啊。”程若灵自然是瞧见了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心虚,但是她也没有揭穿,“那既然如此,你就先下去吧。” “是。”红袖对程若灵福了福身后,就跟着退了出去,也是在走出前厅的时候才松了一口气。 程若灵的眸光一直盯着红袖的身影随之离开才收回,将手放在桌上撑着下巴,慵懒的说了句:“不经意看了一下红袖,突然发现她还是蛮漂亮的。” 冷天翊听她这么说,笑道:“灵儿,你这是无事便看起美人来了?” 程若灵慢悠悠的将眸子放在冷天翊身上:“师兄觉得如何?” “不及灵儿你的一根发丝。”冷天翊知道她在问什么,于是他摇了摇头,确实是将自己心中想法给说了出来,红袖那个女子,他瞧过,虽然是女子豆蔻年华最好看的时候,可不是他喜欢的,甚至觉得有些庸俗,要是她能有灵儿的一分灵气,倒还能让他看一眼。 “麟天你呢?”知道在师兄这里得不到什么答案,程若灵又将话题扔给了麟天,毕竟红袖爱慕麟天呐,她总得了解当事人的想法。 “同天翊一样。” 麟天短短的一句话,就让程若灵知道了他心中所想:“可是怎么办呢,红袖可是爱慕你呢。” “嗯?”冷天翊像是听到了不得了的事似的,一下就来了兴趣,“灵儿,你刚才说,红袖那姑娘爱慕师兄?” 对于冷天翊的兴奋,麟天倒是皱着眉头:“公主还是不要开我的玩笑了。” “怎么能是玩笑呢。”程若灵用指腹摩擦着杯子周边,看着麟天说道,“你刚才应是没有发现,红袖在为你奉茶时,眼中的羞涩和愉悦。” 听闻,麟天的眉头比刚才皱得更紧了:“确实并未发觉。” 倒是冷天翊来了浓厚的兴趣:“灵儿,你是怎么看见的,红袖刚才为我奉茶之时,我也是没有发现呢。” “自然是用眼睛。”程若灵似乎有些无奈,师兄问这话的时候,过脑子了么? 冷天翊:“我的意思是,灵儿你如何能观察得那么仔细,竟然连红袖对师兄的爱慕都给瞧见了。” “红袖一直都爱慕麟天,自她进府没几日我就发觉了,只是当时毕竟猜测,也没有多去关注,现在无事,便看得有些真切。” 红袖是在她和麟天去庄园前一个月才被安插在府中的,自然是和她没有像紫桃几个丫头那样的亲情。 但毕竟是严贵妃想办法安插进公主府的眼线,所以在红袖进府几日,她就有所关注,可后来也因有事,没有怎么注意红袖,便让离风看着动向了。 “这么大件事,师兄你居然没有发觉?”冷天翊都认为有些不可思议,按照师兄的敏锐,府中任何一个人的动向他都能知晓得一清二楚,当然除了灵儿,他居然都未曾发现红袖爱慕他? “我为何要发觉?”麟天冷然道,他并没有觉得被红袖爱慕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这家伙还想挑事? 冷天翊:“” 果然不能和师兄说,这块木头都已经成腐朽了,怎么可能会长出新芽? 于是他转头就问程若灵:“那灵儿你打算如何?找个良辰吉日,将红袖嫁给师兄?其实这样也好啊,我还能讨一两杯喜酒。” 冷天翊在作死的边缘无尽的徘徊,完全忽视麟天那看着他越来越冷的眸子,就好似他再多说一两句,麟天就直接杀过去。 但事实上麟天确实这么做了,他将手中的杯子直接朝冷天翊掷了过去,孕育着雄厚的内力,普通人根本就承受不住,就连冷天翊这样武功高强的也是堪堪躲过,要是反应慢一点,就被镇伤了。 冷天翊狼狈的躲过后,就控诉:“师兄你干什么呢,你差点就伤着我了。” “你要是再乱说话,你恐怕就真的要伤了。”麟天还是一副冷冷的态度,他就讨厌这家伙的满口胡言。 冷天翊打不过麟天,又怼不过他,心里不舒服,只得找程若灵:“灵儿,你看看师兄,他要打我,你都不管管。” “我怎么管?我现在都还被他管着呢。”要她管,她也得有那个实力啊,她也打不过麟天不是么。 “那不行,他刚才差点就伤着我了,灵儿你替我说他几句。” 程若灵望着一脸委屈的冷天翊,慎重的点头,随即看向麟天就说:“其实我觉得师兄说得还是有些道理的,要不我为你和红袖做主?” “看吧师兄,不止我一个人这么想,就连灵儿都”这么认为。 “闭嘴!”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麟天一声冷斥住了,狠狠的刮了他一眼后,无奈的看向程若灵,“公主又顽皮了。” 结果最后这件事还是不了了之了,因为香茗前来说可以用膳了。 约谈一堆废话 用过了早膳,程若灵就坐上了马车前往兰栩亭,约定与雁行门会面的时辰就快要到了,而且她也想快些看到长姐的身影,这一夜,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由麟天驾着马车带着程若灵前去,冷天翊则是被安排在他们走后不久驾马跟着,这样一来,就算雁行门有什么动作,冷天翊也能在他们身后护着,多一分保障。 等他们到达兰栩亭的时候,雁行门门主苏衍已然在等着了,着一袭绯红色的衣裳,一头黑发也只用一根红色丝带轻轻的系着,靠在亭内的木桩上,手中拿着一只墨绿色的茶杯,偏着头像是在看远处的风景,丝毫没有注意到程若灵马车辘辘渐近的声音。 程若灵下了马车,就径直走向亭内,却在靠近之时,让苏衍身边的剑客拦住了。 见此,程若灵只是轻轻的笑了笑,负手而立站在原地:“怎么,雁行门门主不是约谈本公主,这又是为何?” 闻声,苏衍这才转过身来:“澜枢,让公主进来。” 澜枢退下后,程若灵这才踏进亭内,自顾自的找了石凳坐下,拿着墨绿色的茶杯为自己倒了一杯茶,一副自来熟的模样应是让苏衍都觉得甚是有趣。 听闻启明国的三公主是个从小喝药长大的,生来就一副胆小怯懦的性子,一只小小的虫子都会恐吓到引起疾症发作,而且不管是什么宴会,也都从不出面,就是启明皇帝都特别宠爱她,以此见过她的人少之又少。 今日一见,却发觉传闻始终是传闻,不可置信,眼前这位眼眸中带着睿智,且清澈灵动不畏惧任何人模样的三公主,竟出奇的明媚动人,更是让他觉着若是得到她的相助,恐怕事情会事半功倍。 也不知那人是如何憎恶这样一位倾国倾城的三公主,当真不是眼瞎或是脑子清晰? 程若灵也不忌讳,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后就轻呡一口:“好茶。” 此茶应是雪山云顶,是上等的好茶,没想到苏衍居然将此等好茶给带了出来就为了和她约谈,想来还是挺给足她的面子,竟让他拿雪山云顶来招待。 苏衍坐在她身边,将手中已经喝完的茶杯放在桌上,自个儿填满:“瞧公主这悠闲的模样,似乎是来品茶的。” “不然?本公主若是让你即刻放了长公主,你可会放?” “自是不能。” “你都这样说了,本公主自然也没有心急的理由。” 苏衍认真的看了看坐在面前把玩墨绿色茶杯的三公主,突然笑了:“公主当真是别具一格,也不知陛下是否知晓公主的性子?” “你今日邀本公主前来是为了打探本公主与陛下的关系?” “本公子也就是随便问问。”随后苏衍的眼眸看向麟天,“公主和麟天将军当真是形影不离啊。” 程若灵放下茶杯,抬眸盯着苏衍,眼中流露着淡然之色:“门主若是实在找不到话题,就干脆一些,将长公主放了,今后若是门主有事,尽可前往公主府递帖子,如何?” 一个大男人,做事不能武断一些,磨磨唧唧的一直说不到点子上,都不知道自己过来是干什么的吧? “公主这么着急做甚,本公子刚才的话也没有说错,公主去哪儿不都是麟天将军跟着的?” “你待如何?” “试问本公子并不是特别喜欢打听别人私事之人,可公主和麟天将军总是在一起,难免不会让人猜测一二。” 程若灵没有说话,她倒是想看看这雁行门门主究竟想说些什么。 而她的无言却让苏衍觉得是他猜中了她的心思,脸上的笑容更加的放肆:“公主和麟天将军莫不是” 苏衍说到这儿就停顿了下来没有继续说下去,毕竟以他们的聪慧,应当已经知道他接下来想说什么了。 麟天依旧站在程若灵身后,哪怕是苏衍说了这样难听的话,他还是无动于衷,甚至连眼神都没有看苏衍一下,他这是很放心的将这件事交给自家公主了,就好比昨晚公主将性命放心的交给他一样,公主会处理好的。 程若灵淡淡的喝了一口茶:“怎样?以为我们俩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且不管是与不是,这件事对门主来说应该没有什么好处吧?门主打听得这么细致,让本公主都误以为是门主倾心于本公主,吃醋呢。” 苏衍本来就想摆程若灵一道,却没想到让她摆了自己一道,他笑道:“公主果真是伶牙俐齿,就是不知道这张小嘴尝起来是苦是甜,还是说本公子吃醋了,公主会想办法讨本公子欢心?” 直到这会儿,麟天冰冷的眼眸终于是放在了苏衍身上,该死的居然敢亵渎公主? 似乎是感觉到了麟天的眼神,苏衍微抬眸间笑意满满的看了一眼麟天,好像更有趣了呢。 “本公主这张嘴是何味道自然不用门主操心,讨欢心自然也不是本公主应该做的,只是门主,你借用这些话来搪塞本公主,莫不是想拖延时间等人?” 在来此之前,她便知道这里没有长姐的身影,程鉴宇的身影也并不在此,想来长姐应该是在程鉴宇手中,苏衍和她说了这么多废话,应该是为了等程鉴宇到来。 苏衍听闻,眼眸微眯,他的想法居然让她给看出来了,果然这三公主是有些本事的,不然也不会叫齐王世子那么憎恨她,想除之而后快。 “公主聪颖,本公子确实是在等人,估摸着时辰,应该是快到了。” 话音刚落,不远处就传来了一阵马车的轱辘声。 戏精附身的公主 不一会儿,马车便在兰栩亭外停下,程鉴宇从马车里将程若兰带了出来。 程若灵看见程鉴宇并没有多大的感觉,但是眸子在触及程若兰两只手被绑着的绳子时,冷了下来。 苏衍很明显的感觉到身边女子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意,顺着她的眼眸望过去,果然瞧见了程若兰手上的绳子,一抹讥讽的笑意在他嘴角扬起。 程鉴宇将程若兰带了过来,冷笑着说道:“三公主,你终于来了。” 程若兰是在看到程若灵之后,眼中的担忧流露出来,像是想要说些什么,但是被程鉴宇冷冷的看了一眼后,还是没有说出来。 “本公主还在想,究竟是谁有那么大的面子,居然请的动雁行门门主,原来是被禁足的齐王世子,怎么,你的禁足令解了?” “本世子的禁足令解没解,似乎都不关三公主的事吧?” “那倒是奇事,世子若是禁足令没有解,这样私自跑出来,就不怕被陛下知道了?” “只要将你们全都杀了,又有谁会知道本世子已经出来过?”程鉴宇轻蔑的看着程若灵,如果不是因为她,齐王府也绝对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见他似乎自信得有些过头,程若灵站起身来,慢悠悠的走到程鉴宇面前,轻笑道:“你凭什么认为,你有那种实力将我们全都杀了?难道就凭雁行门?” 实在不是她看低雁行门,而是如果真的动起手来,程鉴宇又怎么会知道他能不能逃脱? 程若灵的最后一句话被苏衍听在耳里,有些无奈:“公主,怎么说雁行门也是有好几年的威望,你这么说,岂不是在打本公子的脸?” 什么叫就凭他雁行门?雁行门再不济拿出去名声也能吓到一众人,就被她说得这样不堪?公主会不会说话,真是个小毒嘴。 程若灵只是淡淡的看了苏衍一眼后就转过了头:“世子,放了长公主吧。” 她这不是在和程鉴宇商量,而是和他说实在,如果他识趣放开长公主,她可以不计较他这次的过失,但如若他不识趣 程鉴宇并没有听程若灵说什么,而是默默的走到程若兰身后,手也慢慢的抚上她的手,肩,最后停留在她的脖子上,一双手突然掐上去:“要本世子放了长公主可以,除非你自戕。” 这话让麟天动了动,想走到公主面前护着她,却被苏衍的剑客澜枢给拦下了,程鉴宇见此,嘲讽道:“麟天将军,本世子劝你最好不要乱动,否则长公主有什么损伤,那可就是你的过失了。” 见他掐着程若兰的手在收紧,程若灵对麟天说:“麟天,你且候着便是。” 随即,她看着程鉴宇,冷冷的眼神,冷冷的语气问:“世子,你这是在挑战本公主的底线?” 这时,程若兰哪怕是特别害怕自己脖子上的手有稍微收紧的趋势,她也不想看到灵儿为她担忧,于是她摇了摇头,眼中的泪水在打转:“灵儿,别听他的,我没事,千万别听他的,我” 知道她在劝诫程若灵,程鉴宇眸子一狠,手上更加强了力度,让程若兰都感觉到有些呼吸困难了。 程若灵面上着急不已,心下虽然也同样着急,可还是保持着理智,她微微转头看了麟天一眼,随后便往后推,嘴上放软了语气:“好,世子,只要你放了长公主,我可以自戕。” 似乎是觉得自己的威慑力吓到程若灵了,程鉴宇心里得意万分,掐着程若兰的脖子也稍微有些放松,大笑几声:“快点,苏衍,将刀给她,本世子要看着你程若灵死在面前。” 苏衍虽然非常不喜欢他用这样命令的语气和自己说话,可还是把手中的匕首递给程若灵,反正他觉得没那么简单,程若灵怎么可能就这样屈服? 程若灵淡淡的看了看苏衍手中的匕首,演戏的天赋一下就被激发出来了,颤抖着手去接匕首,嘴上也说着害怕的话:“我不敢,这把刀太可怕了~” 苏衍挑眉,因为他和程若灵挨着最近,所以很清楚的看见她眼眸中的平静,根本就没有她嘴上说的那样害怕,敢情公主这是在演戏啊。 不过,他作为君子,自然也不能就这样揭穿公主不是么?他倒是想看看公主究竟想怎样从程鉴宇手中将长公主救出来,自己还能全身而退。 “快点!”程鉴宇倒是没有那么好的耐心,见她迟迟不拿匕首,心里也跟着着急,她在拖延什么? “啊!”程若灵似乎是被程鉴宇这一声冷斥给吓到了,惊呼了一下,随后便拿起了匕首握在手里,“我已经把刀拿在手里了,你把长公主放了。” “你在和本世子谈条件?” 见他又要收紧手,程若灵马上点头:“好好,我这就动手,我动手。” 程鉴宇冷笑着,他刚才还以为程若灵是个不受人威胁,沉着冷静的人,特别是在刚才的对话中他有这样的感觉,却没想到这一切都是她装出来的,实则她早就已经害怕不已了,哼,果然是备受宠爱的公主,在面对这样的局面时,还是一样的怯懦。 他当然不知,这一切都是程若灵在演戏而已,从她刚才和麟天对视了一眼后,便为了让程鉴宇放松警惕才演这样一出,至于苏衍和澜枢,他们根本就没有放在眼中,仅凭苏衍发现了她在演戏却没有揭穿开始,当然,苏衍也不能揭穿,毕竟他的身份特殊。 早在程鉴宇来之前,她在和苏衍的对话中,就用茶水在桌上写下了几个字,那是关于苏衍身份的,她已经掌握了他的把柄,所以他不敢轻举妄动。 锋利的匕首逐渐靠近自己的脖子,程鉴宇嘴角的笑容也逐渐的放肆,掐着程若兰的手也因为兴奋松了许多。 却也在这时,因为众人都被戏精附身的程若灵给吸引,所以麟天抓住机会躲过了澜枢,朝程鉴宇闪过去,趁他不注意,抢过程若兰远离他们。 两手准备 程鉴宇显然是没有想到麟天居然趁他有些放松之际将程若兰给带了过去,望着自己两手空空,他恼怒的指着程若灵:“你居然敢使诈?” “使诈?”程若灵把玩手中的匕首,“你这么些年在府中思过,应该没有看过兵书吧?” 兵不厌诈的道理都不懂,也好意思用长姐来威胁她?可以这么说,就是她和麟天不用伎俩,程鉴宇也不一定会是她的对手,他又是从什么地方得来的嚣张气息? 对于程若灵的嘲讽,程鉴宇愤怒不已,他连忙指使坐在一旁看戏的苏衍:“苏衍,你还在等什么,你可是答应过本世子的,会拿下程若灵。” 这命令的语气让苏衍很是不悦,他淡淡的眼神看了一下犹如被恐吓竖起全身毛发的猫似的程鉴宇,久久没有动作。 倒是程若灵将手中的匕首扔在桌子上,道:“让别人帮你拿下本公主,还不如你自己亲自动手来的痛快,不是么?” 她就一句话,想拿下她可以,但最好不要借用外力,否则真出了什么事,那就不是他程鉴宇能够付出的代价。 “苏衍,你还不快动手?!”程鉴宇没有听程若灵在说什么,因为他知道这个三公主并不像传闻中那样,口齿伶俐到他都无从反驳,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让苏衍快些将她拿下,他给带回去处置。 “世子,苏门主可能不会听你的了。” “你什么意思?” 程若灵坐了下来,继续为自己倒了杯茶:“看不出来么,苏门主已经倒戈在本公主这方了,你今儿就是嗓子喊哑了,他也是不会动本公主分毫的。” 似乎他自己也已经觉察到了,所以程鉴宇问苏衍:“为何?苏衍,你给本世子一个解释,明明你昨夜已然答应了本世子,你可别忘了,你雁行门还欠齐王府一个人情!” “人情这个东西,昨夜将长公主劫来之时就已然是还了,答应今日帮你拿下三公主也只是本门主顺水推舟而已,如今本门主想怎样都是本门主自己的意愿,还轮不到世子你指手画脚吧?”苏衍依旧坐的稳稳当当,一点要起来制服程若灵的动作都没有,本来早在昨夜他就已经是还了他齐王府的人情,答应帮他拿下程若灵也只是觉得顺一顺这人情,可也没有说他答应了就一定要做到啊。 再者,他是有把柄在三公主手上,可他也最不喜欢的就是别人命令他,这小小的齐王世子也想凭借他世子身份来下达命令给他,这未免也太高看自己了,被禁足在齐王府的齐王世子偷偷溜出来,若是他一个不高兴将齐王世子给告发了,他还不得求着自己? “你!”程鉴宇似乎并没有料到苏衍会临时倒戈,现在更是指着苏衍气愤到半天憋不出来一句话,再加上程若灵那不冷不热的眼神看着自己,就好像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让他心中更是恨极了。 突然,他笑了起来:“你们当真以为本世子没有做两手准备么?” 他虽不清楚苏衍会不会按照他说的话帮助自己,可他还是没有把所有的计划都放在苏衍身上,他早就做足了准备,哪怕是苏衍临阵倒戈,他也能派人将他们给一同拿下,特别是程若灵,今日他非得带走不可! 随即,他一招手,暗处就跳出来许多的黑衣人,足足把他们整个亭子都给围住。 因为程若灵只带了麟天,苏衍也只带了澜枢,所以由程鉴宇带来的黑衣人有些多,将亭子包围着密密麻麻的,按照程鉴宇心中所想,这次他们就是插翅也难逃。 程若兰在看到黑衣人的时候很是害怕,躲在麟天的身后一步也不敢踏足,她想回到程若灵身边的,可程若灵在亭子里,苏衍和程鉴宇都在,未免自己再次落入敌手,只得待在原地一动不动,现下看着这么多黑衣人,她更是害怕极了,紧紧的拽着自己的衣袖,警惕的看着周围黑衣人。 对于突然出现的这么多黑衣人,程若灵并没有慌张,而是笑着和苏衍说道:“看样子世子也并没有完全信任你啊,你瞧,莘力门的人都让世子给带来了。” 苏衍也自然没有一丝害怕,听三公主和自己这么说,他同样笑了笑,语气很是轻松:“是啊,这人嘛,总得做两手准备,更何况还是齐王世子,像本门主这样临时反水的人,他总得警惕才可以。” 随后他淡淡的眼眸扫了一下周围的黑衣人,吐槽道:“只是这莘力门,世子你当真以为能将我们几人给拿下?” 齐王世子真的不是脑袋有问题?这莘力门的人,他都能请?且不说莘力门在江湖上屁都不算一个,就是里面的杀手也都是平淡无奇,格格不入,就凭这么些人,确定? “哼,你不要危言耸听,莘力门虽然是在江湖上不算什么,可这些年来经过培养,还是有些本事的,苏门主若是怕了,就助本世子拿下程若灵,本世子可以对刚才的事既往不咎。”程鉴宇冷冷的说道,他之所以找到莘力门,是因为莘力门的门主和他父王有过交,本想着从一开始就找莘力门的,可想着雁行门的实力更强,加上他们还欠着齐王府一个人情,现在看来,他再去找到莘力门也是明智之举。 苏衍听闻后,看向了程若灵,似乎是在盘算着什么:“公主,本门主觉着世子说得也不是不在理。” “本公主也觉着世子这话很在理,要不你将本公主抓了送给世子?”说罢,程若灵还伸出手来放在苏衍面前,似不挣扎。 见两个人似乎又在玩耍自己,程鉴宇眉心一皱,怒吼道:“苏衍,你到底动不动手?” 苏衍冷冷的眼神瞥过去:“你待如何?” “给我上!拿下他们!”程鉴宇也不再废话,直接招呼了莘力门的人就对程若灵他们发起了进攻。 霎时,黑衣人一起涌入,目标全然是程若灵,至于苏衍一行人,他们根本没放在眼里,只要阻拦那就格杀! 咬舌自尽吧 麟天想上前去护着程若灵,可又担心他离去后程若兰再次落入程鉴宇的手中,所以他只得挡在程若兰身前护着她,以免给黑衣人机会。 而黑衣人跑过来之时,澜枢就已经将苏衍和程若灵护在身后了,可黑衣人太多,他一个人也无暇顾及两个人,自然程若灵也成了苏衍要保护的对象,两个人将程若灵护着,来一个杀一个,杀伐果断,从不留情。 站在原地的程若灵扫了一眼周围的黑衣人,继而又将眸子放在脸上带着阴沉笑意的程鉴宇身上,在没人注意时嘴角微勾,看来父皇当初将他们齐王府封了,也还是没有让齐王府的人悔过啊,这种反叛之心是关不住的,不然怎么会让程鉴宇跑了出来? 只是程鉴宇出府,那齐王呢?是否安然的待在府中为程鉴宇出谋划策? 程鉴宇看着莘力门的人在麟天等人手中讨不到半分好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他已经是让莘力门身手不错的人出来帮他了,却还是伤亡惨重,看来今日要将程若灵带回去,是有些难办了。 他看向程若灵,没想到她也在看自己,他眼中划过一丝狠厉,特别是在看见程若灵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时。 没想到即便是她只带了麟天一人前来,也能让苏衍临时变卦,这样也不能将她给带回齐王府,想动她,确实不易。 苏衍一边对付黑衣人,一边看着程若灵无所事事的在哪儿摆弄衣物,他不禁说道:“公主,你说你怎么就招了这么一个齐王世子呢,这么多黑衣人,你也不来帮帮忙。” “本公主不会武功,自然是帮不了门主了。”程若灵耸耸肩,表现得异常无奈,就好像在说,她确实一点武功也不会,所以这等辛苦活儿,就只能留给雁行门门主了。 见此,苏衍解决掉一个黑衣人后,也想收手休息一下,于是拍拍衣服朝程若灵走过来,反正黑衣人也所剩无几,就留给澜枢去解决好了。 “公主,你看本门主为了护你这么辛苦,你是不是应该给本门主一点补偿?” “你要何补偿?” “嗯~”苏衍撑着下巴,做思考的模样,随即像是想到什么一样,眼睛亮了一下,“这样吧,金银珠宝呢,雁行门也不缺,兵器这些也亦有,公主便给本门主一个吻吧,如何?” 说着,苏衍还非常不要脸的指了指自己的唇,眸子也肆无忌惮且炽热的盯着程若灵的红唇,这张小嘴似乎挺好吃的模样。 程若灵看他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不由的轻笑一下:“门主当真是找了一个好补偿啊,只是怎么办呢,本公主并不想给。” “公主这么快就拒绝本门主了,要不再考虑一下?” 那边以护着程若兰战斗的麟天,耳力也是极好的,所以苏衍在说这种调侃的话时,他是有些想手刃了苏衍的,胆敢对公主不敬,找死? 只是他无暇顾及公主,完全抽不开身,公主虽然是齐王世子的目标,可在苏衍和澜枢的保护圈内,也可以保证公主的安全,他就是听着苏衍如此放肆,相信公主也会自己处理得当,他只管护好长公主不让公主担忧便是。 程鉴宇见莘力门的人越来越少了,内心也跟着惊慌了一些,想趁着程若灵和苏衍在谈话的同时开溜,只要他离开了,不怕没有下次机会,如若自己被抓,那齐王府便再也没有翻身之地了。 程若灵对苏衍摇了摇头,余光也是看见程鉴宇在慢慢挪动的脚步:“门主这般向本公主讨赏,本公主怕是不能依门主所愿,要不门主还是换一个吧。” 苏衍似乎并没有在意程鉴宇的动作,而是对程若灵说的话陷入了沉思:“既然公主不肯,那本门主就只能换别的了,只是一时半会儿,本门主想不出来向公主讨赏什么,干脆留着吧,就当公主欠本门主一个人情可好?” 其实他想过,他的身份如果让程若灵散布出去,对他来说还是有些印象的,本想让这次的事换取程若灵的承诺,但是突然又觉得不是那么得当,身份一事没有人情重要,留着便好。 “那便留着吧。”程若灵也没有打算让他的身份来抵挡这个人情,怎么说苏衍也是护了自己的,另当别论吧。 眼见着程鉴宇就快要逃离,麟天一下解决了周围的黑衣人,便提着刀闪身在程鉴宇面前,将手中的刀放在程鉴宇的脖子上,好似只要他要逃,便是麟天刀下的尸首。 剩下的黑衣人见主子被擒,纷纷停手,跑到他们面前用刀对着麟天,只要麟天动手,他们就合力杀了他。 “世子,跟我们回去谈谈吧。”程若灵走过来,齐王世子逃出齐王府安排这样一场谋杀,陛下肯定是会知晓的,他们先行将齐王世子带回去,这样一来也能了解一些事,还能保住他一条命,否则真交给陛下,齐王府众人便难逃一劫。 程鉴宇知道自己逃不掉,索性不顾自己的性命:“哼,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让本世子跟你回去受刑,本世子宁愿咬舌自尽!” “哦,这样啊,那既然如此,世子就咬舌自尽吧。” 程鉴宇显然是没想到程若灵会这么说,一时之间有些难以开口,这个女人,他似乎一直都未曾看透,总是这样出其不意。 而程若灵知道他并不会真的咬舌自尽,整个齐王府的命还在他的手中,特别是齐王,此刻便是在齐王府等着他回去呢,若是真的让他死了,齐王那边他倒是对不住。 正当两边僵持不下之时,程若兰突然尖叫了一声,随后一个声音便从程若兰身后传来:“三公主若是真的要杀了齐王世子,那我也只好杀了长公主为齐王世子赔命了。” 几人同时向程若兰那方看去,就见一个蒙着面的黑衣人把刀架在程若兰的脖子上,还有些狠厉,锋利的刀刃已经将程若兰白皙的脖子划了一道口子,鲜血顺着刀刃缓缓往下流。 他还算不得虎 程若灵的眸子最先看的不是黑衣人,而是那架在程若兰脖子上的刀刃,特别是在看见那一抹红色时,眼中的神色瞬间冷了下来,这该死的,居然敢让长姐受伤? 程若兰似乎也真的被吓着了,感受到了脖子上火辣辣的疼痛,硬是一动也不敢动,但看向程若灵的眼神里却还是强装镇定的给她一个安慰,表示自己没事。 “你又是何人,不会是齐王世子不相信莘力门又重新找来的杀手吧?”苏衍笑着开口,今儿还真是有趣,杀手一波接着一波,想来身边这女人的命很是值钱呐,那他昨日为何没有向齐王世子讨要银钱呢?哎哟,亏大了亏大了。 说实话,程鉴宇自己都不知道来人是谁,他只知道请了莘力门的人援手,对于眼前这个人,他是一点也不认识。 而那些莘力门的黑衣人见男子到来,一个个恭敬的站在男子身后,并喊了一声门主,这一声倒是让所有人都知道了来人的身份,莘力门门主姜沥海。 “原来是莘力门的姜门主啊,怎么,姜门主知道自己手下办事会不行,所以亲自上阵了?”苏衍的嘴巴就跟中了毒似的,只要是能让他说出口的,不管好听不好听,他说出来开心就好了。 姜沥海冷嗤道:“苏门主不也出现在这里了,都是为别人做事,本门主倒不觉得自己会像苏门主那样背信弃义,这临阵倒戈的本事真是不敢恭维。” “姜门主,你这么说话本公子就不是那么爱听了,什么叫背信弃义?首先,本公子和齐王世子并没有‘义’,其次,雁行门也只是欠了齐王府一个人情而已,昨夜已然是还清了,答应了齐王世子会再次相帮,可本公子也并没有说就一定会帮,是齐王世子和姜门主理解不清楚,怎么能怪罪在本公子身上,这冤屈可是说不尽呐~” 苏衍那张利嘴一直在叭叭叭的说个不停,再加上那一脸的委屈不由的让在场的人都觉得他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却又不敢言说的模样,看着叫人怪心疼的。 “强词夺理。”姜沥海说道,“将齐王世子放了,本门主便放了长公主,否则” “行。”程若灵现在并没有想那么多,程鉴宇是死是活说白了也和她并没有多大的关系,放了也就放了,只是长公主必须得马上让姜沥海放了,否则她脖子上的刀再进去一分,怕是要留疤了。 除了麟天,在场的人似乎都没有想到程若灵会这么爽快,说放就放,一个个不可置信的盯着她,想从她的脸上看出来一些问题,确定三公主是这么好商量的? 就连程鉴宇自己都以为完蛋了,现在听她这么一说,疑惑的问道:“程若灵,你到底是在盘算着什么?” 程若灵一个眼神也没有给他,而是一直看着程若兰,说:“若非要说盘算着什么,那就是你的命和长姐相比算不了什么,能用你救长姐,本公主自然是一点也不曾考虑。” 她的这话虽然是解释了程鉴宇他们的疑惑,可这话说得也不是那么好听,相反还带着一些嘲讽,嘲讽他程鉴宇并不能和长公主相比,在她的眼中,只要能够救下长公主,区区一个齐王世子又算得了什么? 众人:“” 程鉴宇虽然心里不舒服,可是见她的眼神里全是一片赤诚,再加上麟天放在他脖子上的刀也在慢慢的移开,他终究是对程若灵另眼相看了,程若灵似乎并没有他表面上看着那样让人生厌。 于是,他给了姜沥海一个眼神,后者也松开了架在程若兰脖子上的刀,把她往前推了推,让她自己过去。 待到程若兰走到程若灵面前时,麟天也收回了刀放开程鉴宇,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本就带着疑惑和警惕的程鉴宇则是小心翼翼的朝姜沥海移过去,见他都走出去一大段路了麟天也没有动作,他倒是松了一口气:“程若灵,别以为今日之事本世子就放过你了,等本世子什么时候准备好了,还是会来找你将你带回齐王府!” 程若灵不耐烦的摆摆手:“行了行了,快走吧,罗里吧嗦的。” 不是说什么,对于程鉴宇,她并没有特别的讨厌,也不喜欢,这次放过他本来就没有想过抓他回去,她只想救回长姐而已,既然长姐已经回来了,程鉴宇对她来说便没有什么用,放他回去也是因为有收拾他的人,她不用操心那么多而已。 现在她就想赶快带着长姐回去上药,否则这伤口要真的留下疤痕就不好看了。 得到了程若灵的回答,程鉴宇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后,和姜沥海带着那些黑衣人就走了。 苏衍双手环胸靠着木桩,饶有兴趣的盯着越走越远的程鉴宇:“公主,你就真的打算这么放过齐王世子么?他刚才可是想要杀你来着。” 程若灵没有看他,而是自顾自的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为程若兰的伤口轻轻的包扎:“他不也没有杀了本公主?” “放虎归山,公主莫不是不知晓?” “虎?你认为齐王世子能成虎?”程若灵淡淡的扫他一眼,且不说这件事本身是在程鉴宇身上,可到头来他还不是没有将她给带回去?说到底,程鉴宇还是不能和虎相提并论,他没有那个本事。 闻言,苏衍倒是非常优雅的笑了:“是啊,齐王世子倒还算不得虎,既然如此,想来公主也没有什么事让本公子做的了,那本公子就先行离去了,不过公主可莫要忘了,你还欠本公子一个人情。” 程若灵没有理会他,依旧小心翼翼的为程若兰包扎伤口,见她如此,苏衍也只能笑了笑,带着澜枢便离开了。 墨封禹来了 为程若兰包扎好伤口后,程若灵就拉着她的手:“长姐,我只是简单的包扎了一下,回去后还是要好好的处理,否则若真留了疤,我心里倒觉得有些难过。” 程若兰安慰的拍拍她的手笑道:“没事,只要你好好的便成。” “长姐,让你受苦了。” “程鉴宇并没有对我做什么,只是将我关进一间屋子而已,里面什么东西都有,说的难听是劫走我威胁你,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变相的邀请我去做客呢。” 程若兰笑着说这话,听着让人觉得是开玩笑,可这也是她说的实话,为的就是让灵儿放心,程鉴宇将她劫走后,就关进屋子里派人守着,还吩咐了人给她准备吃食什么的,她也能安心一些。 程若灵虽然不知道程鉴宇到底想做些什么,可是她也了解程鉴宇并不会对长姐做得过分,所以她才会放心一晚上不去寻长姐,只等今日邀约。 程鉴宇是齐王程本甫唯一的儿子,程本甫对他很是喜爱,可以把最好的给他,哪怕是那个位置! 只是因为在一次宴会上,程本甫的野心暴露了,让程锦鸿给禁足在了齐王府,并派人守着,牵连之中整个齐王府都成了禁地。 程本甫并不是程锦鸿的亲兄弟,而是一位异姓王,因为深得太上皇的喜爱,所以被太上皇赐了国姓,只是他当时安分守己,并没有任何野心,太上皇也就没有多多留心,在程锦鸿继位后,野心才逐渐的暴露出来。 而让程本甫彻底暴露野心让程锦鸿发现的人是程若灵,可以这样说,程若灵虽然也有观察到程本甫的野心,可她也没有想要揭发,毕竟程锦鸿身为皇帝,他肯定是知晓程本甫野心的。 程若灵本就身子不好,那场宴会也可以完全不用出席的,可程锦鸿说她总是待在府中,以免憋坏了身子,这才让她出府赴宴,正好就让她背了这揭发程本甫野心的锅,成了功臣,也是因为她身子不适,才更加有理由去揭露程本甫,这样一来也就没有人会多疑什么,所以到头来,齐王府的禁足全都让齐王算在了程若灵的头上,以至于一直在密谋对程若灵做一些不好的事。 所以也就是从那一场宴会过后,程若灵对任何一场宴会都提不起兴趣,全都以身子不适推脱掉了,而程锦鸿应该也是觉得从那次的宴会后有些亏欠程若灵,才想着多给她一些爱,有什么好的都往公主府送去,以此来化解从那之后父女俩心中的隔阂。 正当他们要离开之时,冷天翊的身影出现了:“灵儿,你们没事吧?” “让你过来帮忙,你倒好,人都走了才过来,你怎么不说直接在府里待着不出府?”麟天一看见他就忍不住说上一两句,这家伙总是这么慢条斯理的,刚才那样的情景,他若是出现了,也不会那么被动。 冷天翊嘴角微抽,他承认确实是自己来得有些晚了,眼眸扫过一地的尸体他就知晓了刚才肯定是一场硬仗,他居然没有赶到,不过他这不是有事给耽搁了么,总之他人是来了,有些晚而已嘛。 师兄说自己也就算了,再看着灵儿和长公主都看着他,他连忙认错:“我的错我的错,我来晚了,对不住。” 还是程若兰开口缓和了一下气氛,轻笑道:“没事没事,你能来救我,我已经是感激不尽了。” “对不住啊长公主,如果不是因为昨夜我的疏忽,你也不可能被人给掳了去。” “其实我也有错,不是我乱跑,也不会遇到这样的事,不过我现在并没有什么不妥,冷公子你也不用放在心上。”程若兰也同样抱歉的说道,她可不想冷公子因为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 “好了好了,还是先回府吧。”见冷天翊还要说些什么,程若灵打断了他想说的话,此地不宜久留,还是早些回去为长姐敷药才是正事。 —— 等回到府中,程若灵这才觉得有些惊喜,特别是在看到正厅里那个背对着她的那个人的时候。 “师兄!” 她这一声,瞬间让墨封禹整个人都充满了愉悦,连忙转身看向他心心念念的那个女孩,张开手等着她。 而程若灵确实是很开心,一下就跑了过去,扑进墨封禹的怀里,她已经有一年没有见到他了,眼下看见他,心里是止不住的激动。 墨封禹抱紧了怀里的程若灵,笑着说道:“灵儿,好久不见。” 麟天和冷天翊站在一旁,相视一眼:“墨封禹来了你怎么不说一声?” 原来是墨封禹来了,怪不得这家伙会那么晚才到兰栩亭,不过这家伙不知道把墨封禹带到兰栩亭么,让他在哪里厮杀,还差点又让长公主受伤。 冷天翊被麟天冷冷的眸子看着,有些心虚:“我这不是想着给灵儿一个惊喜么,师兄你瞧,灵儿看见大师兄多开心。” 麟天没有理会他,而是看向了相拥的两个人,心里有些发闷,他虽然想要让墨封禹快些带着冥瑾玄回来为公主治疗疾症,可眼下看着他们二人的开心,又觉得他和公主之间便不能向墨封禹和冷天翊那样不顾及身份的和公主相处而感到自卑,若是没有他这一层身份,是否也能和公主相处得格外自在呢? 程若兰则是看着相拥的两个人,虽然不是很了解两人之间的关系,可是也同样为灵儿感到高兴,只要灵儿开心,她也就开心。 两人相拥过后,程若灵就让墨封禹坐下,让香茗上了茶,顺便让人去请了太医为程若兰看看她脖子上的伤。 冥瑾玄的目的 这下,墨封禹才注意到程若兰,见她脖子上被一块白布缠着,还渗透着鲜血,他微微蹙眉:“灵儿,这位姑娘是还有她脖子上的伤?” “师兄,这位是我的长姐程若兰。”程若灵作为主人,肯定要为师兄介绍一下她府中的人,“想来二师兄已经和师兄说过了,雁行门的人约我去兰栩亭谈话,让人设了埋伏,长姐她不小心被莘力门的人给伤了。” 此话一出,墨封禹一记冷眼就看向了冷天翊:“你怎么不说带我去兰栩亭?” 他刚来公主府就碰上了准备出府的冷天翊,但冷天翊也只是和他说了一两句话就急匆匆的走了,让离风带着他在正厅入座,等着灵儿回来。 现在看来,灵儿被人约了兰栩亭谈话,实则是让人给左右了,这不还设了埋伏,冷天翊这一根弦的脑子都不知道把他带过去一起,还说他舟车劳顿辛苦了,好好的待在府里休息? 被墨封禹那冷冷的眼神盯着,冷天翊恐惧极了,他看了看程若灵,想让灵儿帮帮他在师兄面前替他好好的说说话,不然他都要被师兄给灭了。 不曾想,他这样求救的眼神真好落入墨封禹的眼中,他冷冷的质声问道:“你看着灵儿做什么?难不成你还想灵儿帮帮你,给你说好话?” 冷天翊知道自己肯定被师兄给教训了,所以他也就没有多说什么,只一味的给师兄道歉:“对不起嘛师兄,你也知道我的脑子不够用啊,想不到这么多,不过你看灵儿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么,你就别生气了。” 程若灵看着师兄可怜兮兮的模样,也忍不住为冷天翊发声了:“师兄,没事的,我们这次去兰栩亭并没有什么危险,你就别责怪二师兄了,他昨夜为了长姐失踪一宿都在自责,已经是有些累了。” 冷天翊闻言对程若灵投以感谢的眼神,有灵儿在就是好啊,给他说好话,现在师兄应该对他心里不是特别恨了吧。 墨封禹虽然是狠狠地刮了冷天翊一眼,可灵儿既然都这样说了,他要是再抓着这小子不放,倒显得他有些不对付了:“既然灵儿都这样说了,我也就不责怪你了,倒是你,以后多长个脑子。” “是是,师兄说得对,我以后一定多想想。”冷天翊连忙点头,生怕墨封禹接下来再说些什么。 麟天在一旁看着冷天翊有些无奈,这家伙怎么这么没出息。 接下来,墨封禹看向程若兰,特别是她脖子上的那浸红的布条,道:“灵儿,这次我来是将冥瑾玄带回来了,可以让他看看长公主脖子上的伤,想他医治应该不会让长公主留下疤痕。” “冥瑾玄?!”麟天闻言简直喜上眉梢,墨封禹下山一年就为了找到冥瑾玄为公主诊治疾症,今日他突然到访,本想着他会不会是因为找到了冥瑾玄,可墨封禹不开口,他也不好问,现在听他这么一说,是不是就意味着公主的疾症有救了! 不仅是麟天,程若灵和冷天翊同样面露喜色,冷天翊巴巴的问:“师兄,是真的么?冥瑾玄他人在什么地方?” 他现在恨不得马上把冥瑾玄带过来为灵儿诊治,早些让灵儿脱离疾症的痛苦,他也会非常开心的。 “我将他搁置在驿馆了,连夜赶路有些累便歇下了,我就先来这里找灵儿。” 这些日子他们赶路确实有些累了,将冥瑾玄搁置在驿馆后他就直接过来了,虽然他也想快些让冥瑾玄为灵儿诊治,可冥瑾玄的脾气也是不好对付的,这次找到他时,本是不愿前来的,可不知为何,听到灵儿的名字他便改变了注意,说是想看看让御医都束手无策的疾症到底有多霸道,既然折磨了灵儿十多年。 “不是说冥瑾玄脾气古怪,一般都是他挑人,从来不是别人请他他就出山的,封禹,你是如何将他请过来的?”这是麟天比较奇怪的地方,这天下的人都知道冥瑾玄的脾气,不管是花多少银两都请不动的人,怎么墨封禹就给请了来? “对啊师兄,你快告诉我,你用了什么方法让冥瑾玄和你一起来的?”冷天翊特别想知道原因,这对他来说简直不可思议。 墨封禹刮他一眼后,缓缓说道:“最初我找到冥瑾玄的时候,他也是拒绝了我的,可他在听说是为灵儿诊治疾症,他就想也不想答应下来了,我都不知是为何。” 一想起他说是为灵儿诊治,冥瑾玄面上的表情就让他猜不透,眼神里有些惊喜又有些寂寥,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似乎他认识灵儿 “我?”程若灵自己都是懵的,她不曾见过冥瑾玄,为何他会听着她的名字便答应前来为她诊治? “莫不是这冥瑾玄是个登徒子,他是听闻了灵儿的美貌乃启明国的第一美人,所以觊觎灵儿的美貌特意过来看看?” 冷天翊的一顿胡话很开心的得到了墨封禹和麟天的冷眼,这家伙要是不会说话,他们倒是有办法让他闭嘴! 似乎感觉到了杀气,冷天翊马上就禁言了,被两位师兄这么盯着,他很紧张的有没有。 程若灵倒是无奈的扶了扶额,二师兄脑子里一天天都在想些什么呢,冥瑾玄是登徒子么? 程若兰虽然也是无奈,可还是觉得有些好笑,轻轻的掩嘴偷笑,冷公子很有趣啊。 麟天道:“不管冥瑾玄是因为什么,只要他答应了为公主诊治,那就是一件好事,我们也别多加猜测了。” “对,等会儿我便去将冥瑾玄带过来,他有什么目的见了面自会揭晓。”墨封禹也跟着点点头,与其在这里胡乱猜测,倒不如见面更直接,他有什么目的只要见了灵儿便可知晓。 上药 本来程若灵是想着让墨封禹住在府里的,可他若是要住进来,那冥瑾玄也是要过来一起的,所以为了避免人多眼杂,墨封禹还是决定和冥瑾玄住在驿馆里,他们有什么需要便让冷天翊去驿馆寻他,程若灵知道拗不过师兄,便由着他去了。 墨封禹说是要去驿馆寻冥瑾玄将他带过来为程若灵诊治,程若灵虽然也想快些将自己的疾症治好,可到底还是心疼师兄为她的事操劳太累,便说让他先行休息,麟天代去驿馆接冥瑾玄来府里即可,可墨封禹还是快一步离去了,走之前还让麟天好好的照看公主,他去去便回。 看着他的背影,程若灵叹了一口气:“师兄总是这样听风是雨。” “那他也是为了灵儿啊,师兄也想着快些让冥瑾玄诊治好你的疾症嘛。”冷天翊吃着香茗送上来的点心,喝着茶,一副好不逍遥的模样。 “话虽如此,可师兄这一路都未曾好好休息过,我方才瞧见他眼底的疲倦有些浓厚,想着这些日子他们赶路一定非常辛苦,我这一身疾症也不是非要急切的。” “灵儿你是不着急,可是师兄着急啊,没事的啊,等冥瑾玄为你请了脉再说也不迟。” 很快,太医就让离风给带了来。 “老臣见过长公主,三公主。”张太医一来就给程若兰和程若灵两人行了礼,虽然三公主有说过不必这么拘礼,可礼数不能废,该有的礼数还是得做,否则让人抓了把柄,那可就有苦难言。 “张太医快请起,劳烦您为长姐瞧瞧脖子上的刀伤。”程若灵对着张太医点点头,微微蹙着眉头一脸担忧的看着程若兰脖子上的已经渗透了鲜血的白布。 张太医一直在为程若灵诊治疾症,也是程若灵最为信任的太医,不仅医术高超也很懂人情世故,从来不会得罪任何人,也不倒戈任何一方,孑然一身让程锦鸿都对他赞誉有加。 只是虽然他性格如此,可说来也是奇怪,每次严贵妃让他去请脉,他总是会推三阻四,久而久之让陛下知晓了,便让他独独为三公主请脉即可,如此一来严贵妃便也打消了这个念头,毕竟有陛下发话,她不能多说什么。 “是。”张太医连忙站起来走到程若兰身边,“长公主,老臣这便为你瞧瞧刀伤,只是取下这块白布会有些疼痛,还请长公主忍耐一些。” “没事,张太医请吧。” 程若兰是很怕疼的,从小到大一直都怕,所以即便是她母妃离去得早,也依旧将自己保护的极好,这十多年来就没有受过伤,更没有因为膳食或者其他原因让自己有些许疼痛。 而此次因为灵儿让自己受了伤,虽然心里害怕极了,脖子上的疼痛也让她有些难忍,可只要一想到她的灵儿没事,那她就放心了。 张太医得到了长公主的回答,便开始小心翼翼的为她取下白布,因着有些血迹已经干了,粘上了白布,所以在取下之时哪怕是张太医用了药,但还是让她疼得额头细汗流下,一张稍微还有些血色的唇此刻也惨白无比,看着一旁的程若灵心疼不已。 她走过去拉着程若兰的手:“长姐,你且忍忍,等张太医为你上了药就好。” “嗯。” 在一旁的冷天翊看着脸色苍白的程若兰,心里一顿自责,如果不是因为他没有护好长公主,长公主此刻也不会遭此罪,现在看着她这么难受,他真是觉得自己没用。 麟天也同样是不忍,他对长公主和其他人不一样,因为长公主是几位公主中对自家公主最好的一位,所以他对长公主一直都有改观,他也想过,只要长公主在公主身边,他保护公主的同时也要护好长公主的安危,这样一来也不算对不住公主。 眼下看着长公主受罪,他的心情和冷天翊是一样的,如果不是因为他的疏忽,长公主也不会让莘力门门主抓了机会让她受伤,说到底也是怪他的,如果这种罪责他能替长公主承担就好了。 等张太医为程若兰取下了白布,他就开始用药先清理伤口,然后就是上药,包扎几个过程。 等这些事情完成后,他站了起来对长公主嘱咐:“长公主这些日子切记不要让伤口碰水,要是化脓了便不好,老臣等会儿开方子让人抓了熬汤剂服下,等伤口结痂后,老臣再为长公主调理祛疤痕的膏药。” “好的,多谢张太医。”程若兰乖乖的听着,乖乖的答应,也没有想过自己的伤口会不会留下疤痕。 不过她没想到,不代表程若灵没有想到:“张太医,长姐的伤口会留下疤痕么?” “这老臣也不敢保证绝对,不过老臣一定尽量配制最好的膏药为长公主去除疤痕的,还请三公主放心。”祛疤痕这种事情说到底张太医也是不能保证的,不过他一定会尽力去办好的。 “那便多谢张太医了,香茗,你和张太医去抓药。” 程若灵吩咐了香茗送送张太医,也顺便跟着张太医下去抓药为长姐熬汤剂。 等他们走后,程若灵就拉着程若兰回了房休整,这次的事情怕是对长姐还是有些畏惧,她还得为长姐好好的梳理梳理心情才是,切莫让她留下了梦魇才好。 蛊 让墨封禹将冥瑾玄带过来时,正好赶上用午膳的时辰,本想着他们二人会来,所以程若灵便让紫桃她们吩咐多做了一些膳食。 冥瑾玄一来到程若灵面前,就围着她转了好多圈,看得程若灵都觉得有些奇怪,麟天几人也同样的疑问,这冥瑾玄围着灵儿转什么,难不成是他诊断疾症的方式? 冷天翊倒是没有稳住,直接问道:“冥公子,你可是看出来灵儿有什么问题么?” 闻言,冥瑾玄抬眸,随意扫了一下几人,见每个人都将眸子放在自己身上,他也没觉得不好意思,‘啪’的一声打开了手中的折扇,然后坐在程若灵的身边,笑着说道:“问题嘛,肯定是有的,只是本公子刚才并没有在看公主的疾症。” “那冥公子是在做什么?”麟天问,他就有些不明白了,公主坐在哪儿好好的,这个冥瑾玄一来就围着公主转了好些圈,他们都以为是在看公主的疾症,现在听他说又不是。 冥瑾玄摇了摇手中画着山丘的折扇,道:“自然是看公主的美貌,本公子听闻公主乃是启明国的第一美人,总有倾国之姿,这有美人在侧,岂有不看之理?” 众人:“” 他们都知晓冥瑾玄是这天下医术精湛的高手,可也没有人传闻他喜爱看美人呐,虽然他们都承认公主的美貌确实无人能及,但像他这样堂而皇之说出来的,倒也算是心直口快之人。 端着桌上的茶小饮一口后,程若灵缓缓将茶杯放下:“冥公子谬赞了,我的容貌也只是让别人传得神了些,并不能以倾国之姿相称。” “诶,公主说笑了,本公子自认是眼光毒辣之人,本公子见过的这么多女子中,确实只有公主的美貌最合本公子之眼。” “多谢冥公子抬爱。”程若灵不骄不躁,轻笑着应下冥瑾玄的话,对她而言,容貌再美也没有一点用处,不能让她拥有自己想要的,也不能去除她身上的疾症,终日以药物续命,倒不如像那些平凡的女子,能够为自己而活。 “今日,我让人做些好些膳食,就等着冥公子的大驾光临,等她们传了膳,我们便可以用了,还请冥公子莫要嫌弃才好。” “公主哪里的话,这些日子为了赶路,路上什么没有吃过,公主不用客气。”对用医的冥瑾玄来说,不管是什么东西,他都是可以下肚,这次他们请自己来为公主诊治,确实是在他的意料之外,所以急急忙忙的赶过来,也没有准备什么吃食,一路上基本上是有什么便吃什么,更别说还是和墨封禹一起,那更是没有什么讲究。 此番他来到启明,为公主诊治期间,也能好好的游历游历启明,感受一下启明的风土人情,顺便吃上一些好东西调理一下自身这么多天路程以来的辛苦。 “那就好,我还担心怠慢了冥公子呢。” 见他们俩在哪儿你一句我一句,就是说不到点子上,墨封禹心里有些急切:“还请冥公子为灵儿把把脉,看看她身上的疾症是否能痊愈。” 反正现在也还没有用膳,大家都坐在这里说话,倒不如先让冥瑾玄为程若灵看看,也能尽早解决伴随程若灵这么多年顽固的疾症。 “师兄,不必着急,等会儿让冥公子用了膳在请脉也不迟。”程若灵确实不着急,总之冥瑾玄都已经在这里了,还怕他跑了不成? “没事,反正本公子这会儿也无事,便为公主先把脉吧。”冥瑾玄倒是一个好说话的,他也是比较好奇,能够让御医都束手无策的顽疾到底有多厉害。 很快,紫桃就为程若灵在桌上垫上了一块手帕,程若灵把手放上去,紫桃又为其手腕处放上一块丝帕,这是医者为未出阁的女子把脉时必须的要求。 冥瑾玄虽然对这并没有什么抵触,可他还是扫了一眼程若灵,轻笑:“公主,你可听说过悬丝诊脉?” “可是用一根线绑在手腕上,医者利用线上脉搏的跳动来诊断疾症?” “不愧是公主,冰雪聪明。”悬丝诊脉并不是每一位医者都能做到的,这门功夫还是需要经过不断的历练方能了解一二,而他冥瑾玄正好就是那能悬丝诊脉之人,给别人诊脉都是利用悬丝,所以对于这样触碰别人的手腕诊脉,他不是特别喜欢,不过三公主嘛,倒是例外。 在冥瑾玄为程若灵诊脉这会儿,在场没有一个人说话,每个人都是大气不敢出一声,生怕会叨扰到冥瑾玄,毕竟这是程若灵的机会,冥瑾玄可是这天下医者中医术最好的了。 冥瑾玄把着脉很是轻松的模样,似乎是觉得程若灵的脉象对他来说就是小事一桩,针对她的疾症,他是有办法的。 可越到后面,他的表情就越是凝重,眉头也逐渐紧皱起来,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程若灵,她的脉象为何会这样? 见着他的表情凝重,众人心中大骇,该不会是公主的脉象有很严重的问题,否则一向为别人诊脉都平淡如水的冥瑾玄会出现这样的表情? “可是公主这脉有何问题?”麟天虽然不想叨扰冥瑾玄,但见此还是没有忍住问出来。 经他这么一问,众人都将眸子放在冥瑾玄身上,倒是只有程若灵一人淡然自若,静静的等着冥瑾玄开口,不管自己身上有什么毛病,能解便解,不能就听天由命吧。 冥瑾玄再次认真探了探程若灵的脉象,沉吟了好一会儿后,道:“公主这脉象看似平常,实则大有乾坤呐。” 程若灵问:“何解?” “寒症和咳疾倒是不难,只是这蛊” “蛊?”冷天翊皱眉,“是何蛊?灵儿怎么会中蛊?” 公主的体内怎么会有蛊呢,而且每月张太医都会来请脉,为何他没有诊断出来公主身上的蛊,再者,这蛊在公主身上究竟有何危害,又能用什么样的方法将蛊去除? 这些问题在每个人的脑海中都问了一遍,公主明明从小到大都保护得极好,为何会中蛊呢,莫不是他们府中有细作? 有解决之法 “此为冰蛊,是攀附于寒症之上的幼虫,从诊脉来看,这幼虫应该是跟着公主有十多年了,它本身并没有多大的危害,可只要公主寒症发作,冰蛊就会活动,始其令寒症发作更甚,而且随着每次寒症发作,冰蛊便会在公主体内成长一分,越到后面,恐怕会危及公主的性命。” 冥瑾玄的话让几个人担忧不已,个个眉头紧锁着,面上也全是严肃冷冽,特别是麟天,不仅是担忧公主的疾症,更多的是自责,如若他能将公主保护好,公主的寒症也不会发作,这样一来也不会给冰蛊成长的机会,公主也不会多一分危险。 “冥公子,请问冰蛊能否清除?” 麟天这样的客气让冥瑾玄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轻笑道:“麟天将军不用这样客气,我们都是友人,你唤我名字即可,封禹和天翊也同样唤我名字即可,不要显得那么生疏了。” 冥公子虽然是称呼而已,可他怎么说和公主的关系不一般,大家都是要相处的,那么生疏了反而觉得怪怪的。 而麟天和墨封禹他们几人的关系,他还是了解的,所以麟天即便是公主身边的侍卫,也和墨封禹两人一样的身份。 麟天看了看墨封禹和冷天翊,随后点点头:“好,那瑾玄,公主身上这冰蛊,可有解决之法?” “我就这么说吧,如果不是因为我来,公主身上这疾症可能确实解决不了。”不是他夸大自己,而是公主身上的冰蛊只能由他们药王谷的人来清除,别的医者探不出冰蛊的存在,掌握不了冰蛊的动向,更没有能力彻底去除冰蛊。 对于冰蛊,程若灵倒是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是听闻冥瑾玄这么一说,她便觉得有些意思:“怎么说?” “因为只有我们的血才能将冰蛊引出来。” 冰蛊极为难缠,一旦种在体内,想要牵引出身体,就只能是药王谷的传人止血才能将其引出,因为药王谷每一代传人的血中都含有一味药,名为冰芪,这是冰蛊最喜欢之物,只要沾染一点带有冰芪气味的血,就能让冰蛊嗅着味跑,所以程若灵体内的冰蛊只能由冥瑾玄清除掉。 “难道这冰蛊还要认主人么?”冷天翊问,不是他多一句嘴,而是冰蛊这种连冥瑾玄都说难缠的东西,居然只能由他们药王谷的人清除,会不会有些太离奇了? 冥瑾玄摇了摇头,为众人解惑:“是因为我们药王谷的传人每一代体内的血液都有冰芪这一味药,冰芪是冰蛊最喜欢的东西,如若没有冰芪,就不会彻底清除冰蛊。” 经过他这么一解释,众人都了解清楚了,只有冰芪才会让冰蛊从程若灵的体内出来,否则不管用什么办法,它都是灭不了的,而且越是捣鼓它,可能程若灵的寒症就越会严重。 “那应该如何做?”麟天现在是恨不得公主马上就能好起来,他不想看到公主有任何一点点痛苦,既然有办法了,还希望冥瑾玄能够帮帮公主,解除这困扰公主十多年的疾症。 见众人都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冥瑾玄道:“放心,我自有办法,只是我想问一句,公主,你的寒症是从何时开始愈见严重的呢?” 程若灵想了想:“应是于两三岁之时。” 在那之前她的疾症都不算严重,只要不触碰到那些冰凉之物便没事,可现在是不仅仅不碰冰凉之物,寒症会不定时的发作一次,每一次都会比上次更难受一分。 听冥瑾玄说,应该是冰蛊的原因才会让她更加难受,可冰蛊又是从何而来,难不成她的疾症是另有原因? “那便是了,冰蛊伴随公主已有十多年,所以公主每次寒症发作就会令冰蛊成长,如若我来的晚些,恐怕公主不过公主也不必担忧,现在去除冰蛊也是可以的,只是公主会忍受一些痛苦了。” “无碍。”她这些年来什么没有经历过,痛苦对她来说并不算什么,只要她这一身的疾症能够得到痊愈,便是再大的痛苦她也能承受。 “既然公主都没问题,那等我那边准备好了,便通知公主,只是不知公主能否找到一处温泉,解除冰蛊还需要这么一个地方才可。” “温泉?”程若灵想了想,她倒是觉得在什么地方见到过,很是熟悉呢。 麟天突然想到了,他道:“有,在公主修养的庄园,便有一处温泉,只是那里一直没人用过,我去瞧过,那一处温泉是从地底下涌出来的,很清澈洁净。” 在进入庄园之时,他是特意在庄园里外都看了一遍的,他也是害怕会有些什么不好的东西或者人打扰了公主的修养。 “既然能有温泉,自然是好的,还请公主早些和陛下说说,去庄园治疗疾症之事。” 他虽然不清楚庄园和京城到底有多远的距离,可是毕竟他们此次去治疗疾症怎么着也得有十天半月,所以公主还是早些告知陛下得好。 “这是自然。”程若灵点头,不知道冥瑾玄怎样为她诊治,可是他都这样说了,自然不能驳了他的意不是么。 “行,既然已经商定好了,是不是可以用膳了,我都有些饿了呢。”冷天翊见他们都说好了,那他就说说用膳的事吧,他现在确实挺饿。 他这话很显然得到了麟天和墨封禹的冷眼,但两人也没说什么,而且程若灵也发了话,让大家一起上桌用膳。 母后的真实身份 程若灵还是让墨封禹和冥瑾玄住在了公主府内,毕竟是为她治疗疾症的客人,总不好让他们住在驿馆里吧,这要是把脉开药什么的,还得跑上一趟,好在两个人也没有什么随身之物,直接就在府内住下了,也不用再跑一趟驿馆去拿东西。 用过膳之后,冥瑾玄就要求和程若灵单独相处,想要问问她一些事情,虽然麟天闻言有些皱眉,不知道他到底想怎么样,可还是守在了门外,让公主和冥瑾玄两人在里面谈话。 紫桃为他们奉了茶后便退了出去,看着对面优雅喝茶的程若灵,冥瑾玄突然就笑了:“公主,你这一副与世无争的模样究竟是真是假?” 放下手中茶杯,程若灵浅笑道:“自然是真,怎么,冥公子认为我现在这副模样是装出来的?” “我自然是不知道公主心中想法,不过按照公主的睿智,就算是装,也能让别人瞧不出来。” “冥公子果真是幽默。”程若灵说了这句话之后便没有再多说什么,因为她知道冥瑾玄会明白她说的什么意思。 不过冥瑾玄却没有打算和她继续讨论这个话题,而是说了一句:“公主,其实你应该唤我一声表哥。” 程若灵一愣:“?” 这突如其来的‘表哥’是什么个意思,冥瑾玄应该不会自己脑子那什么吧? 她的眼神看向自己时,似乎是在问他‘是否有毛病’,这倒是让冥瑾玄有些无奈了:“公主,你别这样看着我,我说的是实话,我这次前来启明国其实是有两个原因,一则是为了给你诊治疾症,二则便是要告诉你,你母后的真实身份。” 他之所以会马不停蹄的赶过来启明国为她诊治疾症,就是因为这么一个原因,他要让公主知晓她母后的真实身份,毕竟他们药王谷为了等她母后回去已经等了十多年了,最后却等来了她母后离去得消息。 好在,药王谷得知消息,他姑姑留有太子和三公主,如若不是因为公主的疾症,恐怕他也不会这么早就过来告诉她这么一个消息。 他这话还是让程若灵皱起了眉头,她母后的真实身份? 是啊,她似乎一直都未曾知晓她母后到底是何身份,她只在哥哥和父皇面前听说过母后的一些事情,可有关她身份的事情还是一头雾水,但她毕竟是在出生时便与母后分离了,所以她和母后的感情并不是特别坚固,便没有特意的去查探母后的身份。 现在冥瑾玄突然和她说有关母后的真实身份,这倒是让她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难不成母后的身份和他药王谷有关,冥瑾玄当真是她的表哥? “那你且说说,我母后到底是什么人。” “四十年前,药王谷谷主冥渊在途径夏凉与启明的边界处发现了一名被人遗弃的女婴,冥渊见其可怜便带回了药王谷,以亲生女儿的身份将其养大,在此之前,冥渊便已然有一个儿子,女子的医术精湛,所以冥渊有意将药王谷交于她让她继承,可她本意并不在此,因为她当时已经认识了一名男子,想要与他一起,再加上有她哥哥的嫉妒,所以她为了不让她哥哥和父亲有矛盾,连夜和那名男子离开了。” “在她离开后不久,她父亲便倒下了,在临终前还是希望见上她一面,可不管她哥哥怎么寻找,也没有找到她人,因此也让她父亲带着遗憾离开了,不过她哥哥还是没有忘记父亲的叮嘱,依旧没日没夜的寻找她,好不容易有了消息,却又得到了她也离开的消息,所以这些年来,她哥哥便放弃了对她的寻找,哪怕是想过让她回到药王谷,可也是无能为力。” 冥瑾玄似乎是在讲故事,可还是让程若灵听出了她母后是何身份:“你刚才所说的女婴,可就是我母后,凌婉?” “凌婉?原来姑姑是改了姓氏,难怪药王谷这么多年来一直未曾有过她的任何消息。”冥瑾玄总算明白了为何药王谷派出去那么多人,却无一人查探到姑姑的消息,是她并不想让人知晓身份所以隐姓埋名了。 凌婉,冥婉,姓氏有点区别而已,却让那么多人未曾找到,应该说是她的本事,还是药王谷的无能? “灵儿,药王谷早知你和太子是姑姑留下的儿女,我本不想叨扰的,若不是封禹跑来寻我,说你身患疾症,我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但既然我已经来了,还是想要将这些事情说与你听,毕竟姑姑已然不在了,我父亲也还在药王谷等待着,待事情处理完了之后,你和太子寻个空暇之日与我回一趟药王谷见见我父亲可好?” 虽然父亲早已下令,让药王谷的人不必再寻姑姑的下落,可他父亲冥夜还是希望在见见姑姑,他想要亲口告诉她,其实他并没有嫉妒姑姑,他本不想接手药王谷谷主位置的,他想让姑姑回到药王谷,他们一家人再好好的说说话的。 可一切都来的太晚了,等父亲找到姑姑时,姑姑已经离开,这不仅仅是爷爷没有见到女儿的遗憾,也是父亲没有见到妹妹的遗憾,所以他才想着若是见见姑姑留下的一双儿女也是极好,但他没有勇气面对,只能待在药王谷盼着。 程若灵看着他,她看见了他眼中的期盼和认真,他并没有说假话,可不知为何,程若灵心中总是有些犹豫,她不知道这是为何,得知母后身份之事并不是她想,现在听闻一切,却又觉得这一切有些无奈。 想了想,程若灵还是轻轻的点头:“好,待这边事情了结,我便寻个日子和哥哥去一趟药王谷。” 表哥 太子程烨珏来了。 当他看到府中的两名男子时,他是有一瞬间的警惕和无奈,之前冷天翊的到来他都觉得有些奇怪,但转念一想,毕竟是妹妹的师兄,来看望一下小师妹,也是人之常情,可是现在又突然出现了两名男子,还能在府中行动自如,能通过麟天的认可杵在府中的,肯定是妹妹相识之人,所以他也就放弃了对两人的盘问。 因为程烨珏的到来,所以程若灵还是让墨封禹几人在正厅入座闲聊。 经过闲聊,大家也都了解了彼此的身份,特别是在得知冥瑾玄身份时,程烨珏的心情很是激动,差点就按耐不住自己冲上去抱住冥瑾玄了。 他可是一直都在寻找冥瑾玄的下落,现在人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他怎么可能会不激动呢,他唯一的心愿就是妹妹的疾症能够彻底好了,冥瑾玄人在这里,他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下一半了。 “这些年来,我一直在寻找瑾玄的下落,可为何却半点蛛丝马迹也没有得到?”程烨珏问着冥瑾玄,按照他太子的实力,想要找到一个人,肯定是事半功倍的,可是找冥瑾玄,不管他怎么寻找都找寻不到,这让他都觉得好生奇怪,莫不是瑾玄出门在外之时,都用化名? 果然,他的猜想是不错的,只听冥瑾玄解释道:“我出门在外一般都会用化名,毕竟药王谷的名声还是有些刻意,若是让别人知晓我的身份,我怕是有些难以立足。” “那封禹又是如何找寻到瑾玄的呢?”既然瑾玄都说了出门在外用化名,封禹居然能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他,可知这一路的辛酸。 墨封禹在一旁默默的开口了:“说来也算是缘分吧,我和瑾玄的认识是在一家客栈里,我们俩在争夺客房,也是从哪儿之后,我才知晓瑾玄的。” 冥瑾玄也笑道说:“是啊,缘分匪浅呐~我也是从封禹口中得知灵儿身患疾症之事,这才特意赶过来为她诊治。” “即使如此,那我便多谢瑾玄了,只要灵儿能够好起来,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这是程烨珏能给冥瑾玄的承诺,他可不想做背信弃义之人,答应了他那就一定会做到,只等瑾玄开口便是。 “诶,说的哪里话,我已经和灵儿说好了,为灵儿诊治好了疾症,太子殿下就与我一同回药王谷去探探亲可好?” “探亲?” 这倒是让在场的人都觉得有些奇怪了,何为探亲,为何探亲,冥瑾玄和太子公主又有什么关系? 程若灵未曾说话,她只道是听着他们闲聊,现在听冥瑾玄说了探亲一事,倒是让所有人的眼神放在她身上了,这让她感觉到了一阵无力,无奈的看了看对她浅笑的冥瑾玄,道:“我也是刚得知,冥瑾玄是我和哥哥的表哥。” “表哥?”程烨珏微微蹙眉,“什么表哥?” “嗯~我还是解释一下吧,皇后凌婉其实是我们药王谷的二小姐,只于二十年前和当今皇上相识相知后,离开了药王谷,改了姓氏,与药王谷彻底脱离了,如今我便是奉了我爹的命令前来找找姑姑留下的太子和公主。” 冥瑾玄此次说的和之前对程若灵所说的有些歧义,但程若灵也没有拆穿他说的,毕竟他说的是真是假还有待查证,可是她也不好拂了他的面子,告诉哥哥他们冥瑾玄刚才和她说的话和现在说的话进行比对。 “你是说我们母后是药王谷的人?” “是。” “为何母后和父皇都不告诉我呢?”程烨珏小声嘀咕,他一直以为母后会是哪家的大家闺秀,又或者是什么医药世家的才女,没想到居然会是药王谷的人,他从来没有问过有关母后的身世,因为母后自从嫁给父皇后,似乎一直在刻意隐瞒娘家人的一切消息,就连父皇也同样会看着母后的脸色行事,渐渐的,母后和父皇不说,他也没有再问过。 在场都是习武之人,自然是听见了程烨珏的小声嘀咕,程若灵坐在他的身边,就是不用刻意去听,也能听见哥哥在说些什么:“哥哥,母后不告诉你自然有她的理由,现在母后已然离去,哥哥便不要再多想了。” “嗯,听灵儿的。”程烨珏对着可爱的妹妹笑了笑,“按照瑾玄这么一说,我和灵儿岂不是要唤你也表哥了?” 冥瑾玄笑嘻嘻的点头:“这是自然,不过太子公主若是不愿意,唤我名字也是可以的,我们药王谷没有那么多规矩,随性而来。” 再得知冥瑾玄是他们的表哥之后,程烨珏虽然没有多说什么,可还是因为他能够诊治妹妹的疾症而和他特别亲近,闲聊之余也是愉悦不已,不过更多的话题还是围绕着妹妹的疾症之事。 程烨珏说了,只要是冥瑾玄想要的东西,他都会为他一一找来,就是再名贵的药材,只要他说一声,保证用最快的速度放在冥瑾玄的面前。 不过在听闻冥瑾玄即将启程带着妹妹去庄园驱蛊之事,也还是有些忧心,但也是相信冥瑾玄一定会将妹妹完好的送回来,程烨珏便同意了下来。 前去庄园驱蛊,怎么说也得让陛下知晓,所以程烨珏会带着程若灵进宫一趟,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和陛下说清楚,切莫让陛下担忧才是他们作为子女应该做的事。 又将离去 听闻三公主要进宫,程锦鸿早早的就将还没有处理完的奏折丢弃在一旁,开心的在仁德宫等着宝贝女儿的到来。 程烨珏带着程若灵进来之时,就被早就等待的程锦鸿给截了胡,看着身边空空的,程烨珏都觉得甚是无奈,只要灵儿来了,父皇的眼中就再也其他人了。 “灵儿,怎么样,身子可好些了?”自从上次宝贝女儿落水后,他是整天整天的担忧啊,生怕他们照顾不好灵儿,也是那些该死的贼子,居然敢对灵儿下手! 程若灵轻笑着:“已经好多了父皇。” 虽然上次落水后父皇就来看了一眼,可她也知晓父皇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出宫前来探望她自然是没有多余的时间,更何况父皇就是人没有来,心意也来了,每日都命人给她送了好些珍贵的补品,还让他们传话说一定要将身子给养好了,这样父皇才能放心。 “好多了便好,父皇最近因为两国使臣的原因,有很多事情需要做,腾不出多余的时间前去看你,你别气父皇啊。” “父皇说什么呢,灵儿怎么可能会生父皇的气,每日父皇都让人送了补品来,灵儿感谢父皇还来不及呢。” “那些补品再好,也当不了灵儿的身子,只要灵儿好好的,父皇便能安心。” 将程若灵带进去坐下,程锦鸿自然的坐在她的身边陪着,而程烨珏则是自己找了凳子坐下来,乖巧的待在一旁听着他们父女俩谈话。 “灵儿记着了。” “好。”程锦鸿宠溺的抚摸了她的小脑袋,“灵儿今日进宫,可是有什么事要和父皇说么?” “父皇怎么知晓?” 程锦鸿笑道:“平时你都不会轻易进宫的,每次进宫不都是因为有事?父皇记得上次你进宫就是因为想要给麟天寻一把称手的兵器。” “父皇果然了解灵儿,哦对了,父皇可是为麟天找到称手的兵器了么?”记得上次进宫就是为了这件事,后来因为他们去了庄园的缘故,所以这事一直暂且搁置了,现在父皇提出来,她自然是要问上一问了。 程锦鸿道:“这兵器并不是找到最好的那就是最称手的,等什么时候有空了,你让麟天自己去兵器库里挑好了。” 麟天相当于是他的儿子,他岂会不给麟天他想要的东西?更何况还是灵儿跑过来和他寻,便应允了麟天自己去挑选吧。 “嗯,等会儿灵儿便和麟天说,让他自己挑去,对了父皇,今儿女儿进宫,确实有一件事想要说与父皇听。” “说吧,父皇听着呢。” 程若灵看了看一言不发的程烨珏,道:“父皇,灵儿恐怕又得去庄园一趟了。” 闻言,程锦鸿眉心一皱,连忙关切的问道:“为何,你不是才回来么,怎的又要去庄园,可是身子仍有不适需要去静养?” 程若灵摇了摇头却没有说话,倒是程烨珏立马和程锦鸿解释了:“父皇,您不是让儿臣去找药王谷谷主么。” “对,朕是让你去找了,现下如何,可是找到了?”这儿子不提,他倒是快要忘记还有这档子事了,眼下什么事都没有他宝贝女儿的身子重要,寻找药王谷谷主的事更是耽搁不得。 “找到了,现下药王谷谷主人就在公主府中。” “哦,是么?那灵儿的疾症他可有说些什么?”一得到这个消息,程锦鸿就两眼放光,总算是没有辜负他的期望,终于是将人给他找着了,这样一来灵儿的疾症也有办法了。 “这正是刚才灵儿说的前去庄园之事。”程若灵道,她想过找到冥瑾玄,就算医治也要不了多久的时间,没想到她居然是被人下了蛊,要取蛊就得花费很多时间,而且还得有条件。 如此说来,程锦鸿应当是清楚了:“灵儿的疾症必得去庄园调理?” “是。” 程锦鸿想了好一会儿,道:“既然谷主都说了,那便听他的话吧,灵儿就去庄园好好的医治,务必将身子调理好了回来见父皇。” “嗯。”程若灵乖巧的点头,“父皇,女儿可问一些事么?” “你说与父皇听听。” “女儿想要知道母后她究竟是谁。” 程锦鸿知道,只要找到冥瑾玄,婉儿的身份就再也保不住了,所以他看了看两个寻求答案的孩子,道:“药王谷谷主应该与你们说了吧,你们的母后是药王谷的人。” “原来他真的是我们的表哥。”程若灵不是不相信冥瑾玄说的话,可多听一个人的承认那就更容易让人信服不是么,现在父皇告诉了他们,他们也才能知晓母后的身份,才能决定之后的事该如何去做。 “这件事说来也怪父皇,若不是因为朕,你们的母后也不会和药王谷脱离关系,如今也不会撒手而去。” 说着,程锦鸿眼中就露出懊恼的神情,程若灵连忙抱着他的手臂:“父皇,母后和您在一起,她很幸福,父皇不必自责。” 程烨珏也说道:“是啊父皇,您不用将责任揽在自己身上的,母后虽然走了,可也是带着笑意走的,这不怪父皇。” 程锦鸿点点头,一手拉着他们的一只手:“等灵儿把身子调理好了,父皇再寻个时间给你们讲讲我们的故事。” “好。” 假意的严贵妃 得知太子将三公主带进宫来了,严贵妃虽然心里非常不舒服,可还是不得不违心过来探望,否则让陛下得知她对三公主没有一丝‘母爱’,肯定会不待见她的,她一定不能落人口实,她得为她的夕儿做打算。 她让婢女端着一碗做好的莲子羹来到仁德宫,脸上带着假意的微笑:“陛下,臣妾听闻灵儿进宫来了,所以特意带了一碗臣妾亲手做的莲子羹过来给灵儿尝尝。” 果然,她一进来就看见程若灵坐在陛下身边,陛下还慈爱的拉着程若灵的手,嫉妒一下就在她眼中呈现,不过也只是暂时的,她很快的就把情绪隐藏在眼底,没有让任何人瞧见。 程若灵看着她妈殷勤的模样,嘴角微微勾起:“贵妃娘娘真是有心了。” 程锦鸿虽然脸上没有笑意,但还是觉得她的行为有些暖心,点点头说:“好,放下坐吧。” 严贵妃坐下后就开始了她的表演:“臣妾瞧着公主似乎有些消瘦了,可是胃口不好么?” “劳贵妃娘娘挂心了,灵儿只是最近觉得有些犯恶心,调理调理就好了。”她确实犯恶心,不过这都是看见面前这个女人才会有的,平时她的胃口还是可以的。 “那可得请太医好好的调理一下,切莫把自己的身子弄垮了,否则我和陛下瞧着都心疼呢。”说完,严贵妃还表现出一副她非常心疼程若灵的样子,实则内心却巴不得程若灵快点把身子弄垮了,不要出现在她们的面前。 程锦鸿开口了:“就算贵妃不说,朕也会让太医好好调理灵儿的身子。” “对了灵儿,快这尝尝看,这是臣妾自己做的,手艺不是特别好,还请灵儿不要嫌弃。” 看着递在自己面前的那一碗莲子羹,程若灵不想接也不得不接下:“那就多谢贵妃娘娘了。” 就算严素芯想要在莲子羹中下毒,也绝对不会在陛下和太子的跟前,所以这一碗莲子羹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可是程若灵的的确确不想吃,不仅仅是因为她们现在的微妙关系,更多的却是她若是吃下了这一碗莲子羹,那严素芯的用意恐怕也就达到了,否则她也不会在她刚进宫就马不停蹄的带着一碗莲子羹前来探望她。 在严素芯的注视下,程若灵的汤匙就快要递到嘴边了,却被程烨珏给拦了下来:“灵儿,你可不能贪口腹之欲,你现在身子羸弱,莲子羹性凉,你疾症还未痊愈,并不适宜吃这性凉之物,待你痊愈之后,再尝尝贵妃娘娘的手艺吧。” 接着,程若灵手中的碗就被程烨珏抢了过去放在一旁:“贵妃娘娘,实在不好意思,灵儿本就体寒,莲子羹确实不适宜让她贪吃。” 他就是看着妹妹并不想吃这碗莲子羹才故意这样说的,少吃一些莲子羹其实对妹妹来说并没有什么不妥,但只要是严素芯的东西,能尽量少碰最好。 严贵妃看着搁置在一旁的莲子羹,虽然心中恼怒太子多管闲事,可还是一脸的赔笑,不好意思的说道:“是啊,臣妾怎么就给忘记了呢,灵儿体质偏寒,不能吃这等性凉之物,是臣妾的过失。” 程锦鸿道:“无碍,贵妃你也是一片心意。” “多谢陛下体恤。”严贵妃笑道,有了陛下这句话,她倒是没有那么的‘罪恶感’了。 “看着这么一碗美味却吃不上,还真是让灵儿感到难过。”程若灵特意表现出一副委屈的模样,“那只有等灵儿的身子好了,再请贵妃娘娘为灵儿做一碗莲子羹了。” “好,只要灵儿什么时候想吃,就和臣妾说,臣妾为灵儿做。” 严贵妃笑得那样慈祥,看着程若灵的眼神就好像是看着自己的亲生女儿似的,不过每个人都心知肚明她的内心想法,但都没有表明出来,这个时候谁也不想捅破这一层纸。 “若是你无什么事便先回宫吧,灵儿也要回府了。”早在严贵妃来之前程若灵就已经说了要回去之事,这突然被严贵妃给耽搁了些时间,这下没事了,便送客吧。 “是的陛下,臣妾告退。” 送走了严贵妃,程烨珏也带着程若灵向程锦鸿福了福身离开了仁德宫,由程烨珏亲自送程若灵回公主府。 红袖赴约 回到公主府,程若灵和麟天说了让他自己去兵器库挑选称手的兵器,麟天也只是说当务之急是公主的疾症,可暂且搁置兵器一事,见他如此,程若灵便没有再多说什么。 将她即将去庄园的消息向府中李伯丫头们说了后,整个公主府都在忙碌,特别是几个小丫头,连忙为公主收拾衣物,自己的衣物也跟着收拾了,此次她们也得跟着公主去庄园陪着公主调养。 但是程若灵并没有让她们如愿,只道是还和上次一样,只带麟天去便好,几个小丫头不依,还是程若灵细心的和她们讲了利弊,这才打消了她们的念头,不过却是突然点名了让红袖跟着前去伺候,红袖当然是开心不已,毕竟她可以和麟天大人相处,有更多的机会。 再者,此次前去庄园不仅仅是她和麟天,还有冥瑾玄和墨封禹冷天翊几人,所以为了以防万一和上次的情景一样,几个闹腾的小丫头就留下了。 而仅带着红袖前去,为的就是想看看严贵妃究竟想对她做些什么,以此来断定红袖是否做掉。 程若兰毕竟是长公主,她总得回到宫中去的,程若灵和她说了这件事之后,她也是很识趣的,知道不能随程若灵一起去,便带着太医由麟天护送着回了宫。 当夜,红袖就趁着没有注意时,就自己出了府去,应该是去会见如嬷嬷。 不过,她却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给盯上了,来到和如嬷嬷约定的地方,说出了程若灵打算后日起程去庄园之事。 如嬷嬷也带来了严贵妃的嘱咐,本想着程若灵若是不带她去,她也一定要争取,可现在她并没有多说一句,程若灵就说了只带她一个人去庄园,这倒是省下了严贵妃很多事。 “听闻冥瑾玄已然被太子找到,而且三公主已经向陛下请了旨后日便前去庄园治疗疾症,所以贵妃娘娘特意让我来和你说些话。”如嬷嬷见红袖来了,也就直接开门见山,说了此来的目的。 红袖向如嬷嬷福了福身:“嬷嬷请说。” 她也是在一个时辰之前看到了府外飘落的灯,这才知晓贵妃娘娘找她有事,这才前来赴约。 “娘娘让我来告诉你,你此次跟随三公主去庄园,一定要好好的照顾公主,切莫让公主有什么损害。”如嬷嬷说着说着,就将袖中的东西掏了出来递给红袖。 红袖看着如嬷嬷手中的东西愣了一下:“嬷嬷,这是什么?” 如嬷嬷凑近了一些红袖,道:“娘娘让你此次跟随三公主,在公主治疗疾症之时,务必将此物放入公主的汤药之中。” 红袖并不想接,可奈何如嬷嬷看着她,说了一句:“红袖,你可得听了娘娘的话,否则你的母亲” 闻言,红袖立马将东西收下并道:“还请娘娘手下留情,奴婢照做就是了。” “只要你听话,娘娘是不会亏待你的,你自己好自为之。” 说完,如嬷嬷就先走了,留下红袖看着手中的东西陷入了沉思,丝毫没有察觉到窗边跟着她的人。 回到公主府,红袖正巧就碰上了在正厅等待着她的程若灵,红袖心中一惊,连忙跑过去对程若灵福了福身,恭敬的喊了一声:“公主。” 程若灵喝了一口清新凝露,抬眸盯着有些心虚的红袖:“红袖,这么晚你去哪儿了?” “回公主的话,奴婢是想着后日要随公主去庄园,得为公主备一些吃食,所以奴婢便出府去了。” 不得不说,红袖脑袋还是转的挺快,程若灵话音刚落她就接上了,就好似她就如自己所说的那样去为公主买吃食了。 “哦,是么,那你怎么空着手便回来了?”这等谎话程若灵肯定是不会相信的,而且早在红袖回来之前,之前派去跟着红袖的暗卫已经回来向她禀报了红袖和如嬷嬷的对话。 “奴婢出府寻了大半响才发现已经入了夜,许多吃食店铺已经打烊了,所以奴婢什么都没有买到。” 程若灵站起身来,围着她慢悠悠的转了一圈,道:“红袖,你跟着本公主有多久了?” “奴婢跟着公主已经有小半年了。”红袖似乎并没有意识到公主问她这些是做什么的,但她还是保持着警惕,以免自己不小心露了马脚让公主发现她其实是严贵妃的人。 “原来已经有这么久了~”程若灵撑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你既然是宫中出来,自然是伶俐的,跟着本公主这小半年想来也摸透了本公主的性子,你知道本公主不喜什么人,所以你应该是和紫桃她们一样吧?” “奴婢自然和紫桃她们一样尽忠于公主。” “既如此,你就先回去吧。” “是,奴婢告退。” 等红袖走后,麟天这才说话:“公主,看来此次去庄园,严贵妃打算让红袖对你出手了。” “无碍,红袖这人成不了气候。” 也不是程若灵夸大,单从刚才红袖的反应来看,她是胆小怕事之人,她知道自己不管做好还是做不好,都是死路一条,她会为自己那条命做打算的。 公主不见了 本可以定为第二日离去的,但是听闻明日夏凉二皇子携同五公主一起来了启明,明日便可到达,所以明日陛下夜宴,三公主若是不在场,难免会落人闲话。 程若灵自然是知晓武奕楷是什么时候来的,他没有让人发现他早已进入启明京都肯定是有他自己的打算,她没有多余理会,只要不威胁到她与哥哥就行了。 很早,紫桃和香茗两个小丫头就准备为自家公主梳妆打扮的,可是发现这日头都上了三竿了,自家公主都还没有一丝想要起床的意思,两个丫头不禁有些奇怪,站在公主房门外窃窃私语。 麟天过来之时就看见两个丫头脑袋凑在一起说着话:“你们在说什么,公主呢?” “麟天大人,公主还没起呢。”两个小丫头给麟天福了福身,每日这个时辰麟天大人过来,公主都已经早早的起了床,今儿也不知是怎么了。 闻言,麟天眉头微蹙,不由的担心问道:“还没起?可是公主身子不适?” 他知公主并非是懒惰之人,这个时辰若是还不起,就只能是身子不适了,可是昨日随着太子殿下进宫后回来受了凉? “我刚才问了公主,公主没有回话。”紫桃在来的时候就喊了公主的,可是公主一直没有回答,她便只能在外面候着,若是在公主还没有起来时将她吵醒了,公主是不会开心的,有起床气呢。 “没回话你就应该多问问,万一公主身子不适也好早些请了冥公子过来。”麟天心急不已,虽然知道她们是害怕打扰到公主,公主生气了不好,可是现在公主的身子总得时刻关注着,毕竟前两日才寒症发作不是? 被麟天大人训着,紫桃和香茗也知道自己似乎做得不好,没有考虑到这一层,连忙向麟天请罪。 可麟天却是没有多余的时间理会她们,走到门口唤着程若灵:“公主,你可是醒了,现下已经是巳时了,申时还得进宫赴宴呢。” 屋内一片寂静,任凭麟天怎么唤也没能听到程若灵的声音,这倒是让麟天有些奇怪了,他看了看杵在边上的两个丫头,两个丫头的眼神似乎也在和麟天说,她们并未撒谎,公主确实没有应答。 终于麟天还是没能忍住,说了一句“无理了”便推门进去了,但毕竟他是男子,所以在进入内室之前,是让紫桃和香茗进去的,他则是在内室外等待。 只一会儿,紫桃和香茗就慌慌张张的跑了出来,两个人急得不行:“麟天大人不好了,公主不见了!” 听到这句话的麟天整个人都冷了,也顾不得规矩直接闯进了内室,看着屋内空空的,特别是那床上凌乱的被褥,麟天冷漠至极,就是紫桃她们站在他身边都感到颤抖,一则是因为害怕,二则是担忧公主。 “马上派人去寻,切记,不可让人知晓。” 公主失踪是大事,若是让陛下知晓了,那肯定得大肆寻找,还有像严贵妃这种对公主恨之入骨的,若是让她知晓了公主失踪,保不齐会做出什么事来,为了公主的安危,他们得小心。 “是,我这就去让离风派人寻公主。”说完,紫桃就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香茗,你且随我找找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公主无缘无故的失踪,还是在府中,这肯定大有文章,若不是公主自己出去,那就是府内有细作让人里应外合带走了公主,最关键是他还没有一丝察觉,就连墨封禹几人也没能知晓,更何况还有府中的暗卫。 两人在公主闺房中寻找了好些时候,虽然没能得到什么线索,但麟天可以肯定的是,公主必然是被人带走的,绝对不会存在自己外出么痕迹。 虽然麟天没让离风扩大公主失踪之事,可墨封禹几人毕竟和公主有关系,所以他们应该知晓,且他们相助,找到公主的几率便可大些。 几个人坐在厅内,每个人脸上都是担忧和紧张,这人好端端的在府中,怎么会消失不见了呢,而且他们将公主府都找遍了,也没有一丝踪迹。 “麟天,你去灵儿房间之时可有什么发现么?”冥瑾玄问,灵儿是他的表妹,这妹妹不见了,他心里自然是着急万分的,可是越到这个时候,就越要冷静,仔细想想人是什么时候不见的,对方有什么线索留下来的。 麟天摇了摇头道:“并未发现什么,只是可以从被褥的凌乱中发现,公主应是在熟睡之时让人给下了迷药带走的,公主房内就有一股香味。” “可是灵儿会武,且警惕性颇高,怎么会中了迷药让人给带走呢?” 冷天翊这话算是说到点子上了,程若灵虽然是女子,可也与寻常女子大有不同,不仅武艺高强,那警惕也是上等的,任何人接近她都会让她察觉,这可就奇了怪了。 “兴许是在此之前便让人在她房内放入了迷药,只等着入夜便可发作昏迷。”冥瑾玄会医且懂药,所以他知道有这种迷药的存在,可以控制迷药的时辰和剂量,因为灵儿用药的习惯,所以她房内都会是一股淡淡的药香味,察觉不着迷药的味道也属正常。 “当务之急是要先找到灵儿,迷药之事可从后再说。”墨封禹虽然知道这可能就是线索,可是就凭迷药如何能够查到灵儿的下落? “对,封禹说的是,这样吧麟天,你先暗中安排人到京都各处去寻,我们三人则去城外找找,若是谁找到灵儿,便发信号。” 冥瑾玄的一番安排得到了众人的肯定,所有人都忙碌起来,京都就交给麟天了,城外就由他们三人去寻。 想要试探什么呢 看着床上还未醒来的程若灵,武奕楷坐在床边摇着手中的折扇,眼睛也没有从程若灵脸上移开便问到和他一同随行而来的属下:“如何?” 他将程若灵从公主府带出来之后,便安置在他的房内,并让黑曜给程若灵把了脉。 一则是为了探查程若灵的病情,二则是让黑曜查查她是否真的不曾会武,他总觉得程若灵的身上有很多秘密,这也是为了他之后打算。 黑曜是贴身跟着他的下属,也会把脉,虽然不及药王谷,可夏凉太医院的太医他也是能够比得的。 黑曜抱拳,恭敬的回道:“回主子,三公主确实不会武,属下并未从脉象中探查到一丝内力,且三公主确实属于疾症,寒症与咳疾,虽然属下并不知晓三公主为何用药一直不见好,但是从脉象上来看,拖累三公主身子不大好的就属寒症,只是属下医术欠缺,还没能找到最终的原因。” “她何时能醒?” 既然黑曜都说了她没有一丝内力,想来确实是他多疑了,只是,一名女子能有这么强大的心理素质,也是需要勇气的,单从那晚她独自站在原地任由其麟天杀伐来看,这位三公主也是经历过许多事情的,这一切究竟有什么秘密还是需要他去查探,但是他也能够认定,三公主才是能够站在他身边的女人。 “迷仙香虽然药量不大,可三公主身子孱弱,想来清醒之时还是会需要些时辰的,左不过在一刻钟之内。” “好,你先下去吧。” 黑曜得令离开,临走时还关上了房门,三公主被主子从公主府带出来一事本就不妥,若是让旁人发现更是了不得,更别说还有像公主殿下那样心直口快之人,这要是被她发现三公主在主子房中,想来会给主子带来麻烦的。 果不其然,黑曜刚刚退出房门,就碰上了过来找自家主子的公主殿下。 “黑曜,我哥呢?”武月嬬朝黑曜身后看了看那紧闭的大门,有些奇怪,她哥不会还未起床吧? “回公主的话,主子还在休息,今夜启明陛下夜宴,也不知何时才能休整,所以主子说要将养好精神。” “是么?”武月嬬狐疑的看着面前说谎也脸不红心不跳的黑曜,她哥有的时候确实很怠惰,可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也是知晓分寸的,怎会还休息? “那本公主去看看。” “公主,你就饶了属下吧,要是让主子发现属下扰了他的休息,主子会怪罪属下的。”黑曜当然不能让她过去,所以一味的看着武月嬬不能让她靠近。 兴许是黑曜的演技太好,又或者是武月嬬有些为难,所以看见黑曜跪下求她之时,一时之间还是心软了些:“罢了罢了,本公主先回去上妆了,等我哥醒来后,你前来禀告与本公主便是。” “是。”亲眼瞧见武月嬬回了房,黑曜这才松了一口气,站在武奕楷房门外不远处继续守着。 程若灵果然在一刻钟之内醒来了,醒来后看到周遭的第一眼就心中警惕,这并不是她的房间,想来是她让人给暗算了。 她想要撑起身子,却发现自己浑身无力,可想而知她定是中了迷药,可眼下她又没有被人捆绑起来,想来此人也是相熟之人。 武亦楷在桌边看书,听见了床上的动静,这才转过头去,见程若灵醒了,他这才放下书,手持着扇慢慢的走过去:“公主醒了。” 程若灵见来人是他,便也没有想动之意,干脆躺在床上:“原来是二皇子,也不知二皇子将本公主从府中带出来是何意?” 她脑中已有一些猜测,武亦楷费尽心思将她带出来,无非就是上次的试探没有得到答案,让他还是心存疑惑,所以哪怕是费着心思和力气也要一探到底。 只是不管他怎么试探,终不会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她昨夜已经向冥瑾玄讨了一粒能够隐藏内力的药丸服下,就是医术再高明的医者也绝对查不到她体内的一丝变化,只待是命不久矣的病秧子一个。 武亦楷笑嘻嘻的坐在床边,打开折扇摇了摇:“其实也没什么,本来想请公主过来做客的,可是想着公主有可能会拒绝本皇子的邀约,不得已才亲自去了一趟公主府将公主给接了出来。” 对于他的话,程若灵自然是一个字也不会信,但她依旧嘴角含笑的说道:“即使如此,那二皇子这请客之道着实让人有些意外,否则本公主也不会觉得浑身无力,这样蓬头垢面的失礼于二皇子了。” 知道她是在说自己给她下药之事,所以武亦楷也并没有觉得有尴尬之处:“一点点迷仙草而已,过一会儿公主便可无碍了。” “是么?既然二皇子已经将本公主给请了过来,可是有什么想知道的,你问便是。” 问不问是他武亦楷的事,回不回就是她程若灵的事,不管他想要问什么,他都应该知道,从她口中得到的消息不一定全是确切的。 “刚才本皇子已经让人给公主请了脉。” “如何?可曾知晓本公主还有多久能活?” 见她似乎不像说自己疾症的坦然,武亦楷倒有些看不懂她了,不过他还是笑着回答道:“活多久这自然不能由定数,若是什么时候公主寻得良方好了也未曾不知。” “哦?那二皇子既然不是为了看本公主的疾症,那又是想要知道些其他的什么呢?” “公主,其实你也不必这样防范于本皇子,毕竟本皇子很中意你,还要娶你为妻呢。” 世子来踢铁板了 “二皇子还是挺幽默的。”程若灵并不知道武亦楷为什么会突然说这样的话,就好像和之前钟离广寒同她说的一样,都是那么语出惊人,可是她信与不信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本皇子自知自己一直都是很幽默的,不过这次我说的就不是开玩笑而是认真的。” 武亦楷突然认真的看着程若灵,就连‘本皇子’三个字也改成了‘我’,可想他刚才所说的确实带着一丝诚信,并不像作假。 程若灵盯着他,他也同样盯着程若灵,似乎是在等待着她答应自己,突然程若灵就笑了:“二皇子殿下还是不要开这样莫须有的玩笑。” “方才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武亦楷,要娶你三公主为妻!”知道她是不相信自己,武亦楷还是耐着性子再说一次,若是她还不相信,那他就接着说,知道她相信为止。 程若灵感觉到自己的力气在逐渐回升,她也慢慢的尝试着坐起来,毕竟她这样躺着和武亦楷说话,虽然不费力气,可似乎有些不礼貌。 见她挣扎着要起来,武亦楷连忙坐过去扶着她,让她靠在床头后,他才又坐回去,打开那面印着桃花的折扇,时不时给自己扇几下。 “二皇子这么说让本公主受宠若惊了,且不说二皇子是否真的这样想,但本公主的婚事还是得由陛下做主,二皇子可有想过如何和陛下说?再者,说这样话的人不止二皇子一人,本公主难不成都得应对得当?” 钟离广寒也是这个要求,虽然也明确了他的目的,可武亦楷看起来却是更难对付一些,她还是得小心应对才行。 “哦?还有人?应该不是沧澜国大皇子钟离广寒吧?” “是他。” 本以为程若灵不会告诉他,没想到她直接就给确定了,既然钟离广寒也要求娶她,可是想到她的聪慧,又或者仅仅是她的身份? 不过程若灵说钟离广寒同他说一样的话,陛下知晓么?又会同意钟离广寒的请求么?毕竟沧澜国陛下和启明国陛下是好友一事人尽皆知,为了女儿的幸福,很有可能启明陛下就会答应了钟离广寒的应允呢。 见他不说话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程若灵也没有催他,而是慢慢的在恢复内力,想着她突然失踪,也不知道府中怎么样了,麟天和师兄他们有没有着急,是否在到处寻她? 武亦楷想通了一般,道:“既如此,我便与沧澜大皇子共同竞争好了,谁有本事求娶公主,谁就厉害。” “怎么,当本公主是物品么?”程若灵很不喜欢这种竞争,就好像她是被别人争来争去的东西似的,她可是人,一个活生生的人,她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目标,并不是那种等着被宰的羔羊亦或是被别人掌握在手中的棋子。 似乎是感觉到她有些不痛快,武亦楷连忙赔笑道:“公主莫要误会,我刚才所说的并不是将公主当作物品,而是珍惜公主,既然公主都说了沧澜大皇子也在求娶公主,那我可不得努力一些,我得牢牢的锁住公主的心才好啊,否则让沧澜大皇子夺得先机岂不是我的痛苦?” 武亦楷虽然是在赔笑,可那脸上带着的贱笑还是让程若灵感觉到有些头疼,她不是不知道为了权利他们都在算计自己,但身在皇室,有些事是身不由己的,她必定会陷入其中。 “那本公主就先预祝二皇子成功了。” “哎~只要公主的心在我身上,那我才算成功,这并不是公主一句话就能实现的,不过我也承借公主的吉言了。” 他们在这里聊着,殊不知麟天那边一直没能找到公主都快要急疯了,因为公主失踪是大事,所以麟天只能悄悄的搜寻,只是一直没有消息,让他也逐渐的暴躁,整个人的气势也越来越冷了,跟在他身边的离风都咽了咽口水,现在可千万别来出气的啊,按照大人这气势,来了还不得死? 但是这并不是离风想着便没有的,只见世子程砚骍提着两个食盒来踢铁板了,离风默默的在心里为世子祈祷,祝他好运。 程砚骍很是开心的提着食盒就看见现在门口的麟天,他打招呼:“麟天,你怎么知道本世子要来啊,还特意在门口迎接本世子,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啊~” “世子怎么来了?”麟天皱着眉头,先耐着性子问道,偏逢屋漏连夜雨,这程砚骍突然到访是做什么? “诶,本世子还说你怎么在门口等着本世子呢,你问本世子来了做什么,你真是有些奇怪哦~”程砚骍还不知道府中发生了什么事,所以他以为麟天是在和他开玩笑,所以他也就嬉皮笑脸的和麟天说笑。 不过麟天倒是没有那样的兴致,依旧冷冷的眸子看着远方,等待着消息:“世子还是请回去吧,如今公主身体不适还在修养。” “你让本世子回去?”程砚骍突然就声音大了几个分贝,“本世子好不容易今儿起了一个早去街上给灵儿买吃食,你居然就让本世子回去,怎么可能!” “世子留在这里总归是不合适。”确实不合适,他不一定再等一会儿没了性子就出手了,为了避免世子的皮肉之苦,还是在他说了之后识趣的离开好些。 “本世子今天还就不回去了,你能拦着本世子?”说完,程砚骍就想要越过麟天进府。 不过麟天没有给他机会,而是快他一步拦着门:“世子,属下已经说过了,公主身子不适。” “灵儿身子怎样还得本世子看了才好,你给本世子起开!” 程砚骍毕竟没有学武,所以他并不是麟天的对手,怎么扒拉麟天也扒拉不动,只能将手中的食盒递给站在一旁的离风,然后继续去扒拉麟天,他今天一定要进去看看灵儿,给她带好吃的去! 麟天找到公主 麟天本来心情就因为公主不见了而特别不好,现在又遇上世子这么个无奈之人,他更是忍无可忍,直接提着程砚骍的衣服就冷冷的说道:“世子若再是纠缠,就别怪麟天对你不敬了,麟天若是出手,世子可能会在床上躺上一个月!” 麟天本来身份就比较特殊,是陛下的义子,虽然没有明确的向所有人宣布,可宫中的人都知道,所以就是公主皇子见着他都不敢轻易得罪,世子自然也同样是。 现在程砚骍就在触碰麟天的底线,识趣的话最好是自己就离开了,否则真要是让麟天动手,就像他说的,肯定得在床上躺一个月。 见他生气不像是作假,程砚骍虽然觉得有些奇怪,毕竟他也只是来看望一下公主而已,可麟天的反常让他觉得公主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但他又不敢说些什么,只得悻悻的说了句:“好好,你放开我,我回去就是了。” 闻言,麟天这才放了手,对程砚骍抱了抱拳:“世子若是想见公主,今晚陛下夜宴时自会见着,还请世子不要怪罪刚才属下的无礼。” “行,夜宴本世子再找灵儿好了,那两食盒你帮我交给灵儿,里面是她爱吃的零嘴。”程砚骍虽然心中疑惑,可是有麟天在,灵儿绝对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他也就放心好了。 “是,世子请。” 等送走了程砚骍,麟天对离风吩咐道:“离风,你去将食盒放下,随后同我一起去寻找公主。” “是。” 离风去得快来得也快,没一会儿就放下了食盒出现在麟天的面前:“大人,可是有什么头绪么?” 公主无故失踪,也没有头绪,虽然大人派出了城中的势力去寻,可是此事张扬不得,这无疑也是大海捞针。 “我兴许知晓公主在什么地方,不过你得和我分做两对去寻,你应该知道怎么做。”麟天很慎重的看着他,他现在就有两个怀疑目标,一是驿站沧澜国大皇子的住处,二就是那晚遇上的夏凉国二皇子的住处,否则,按照公主在城中培养的势力来寻,不可能到现在还杳无音讯。 离风似乎也察觉到了这件事的重要,若是大人猜的不错,也不知道这两位皇子究竟想要做什么,此事不能声张,所以他们就算是找了城中的每一处,这两位皇子的住处必定是他们所不能动的地方。 “是的大人,属下这就带人去沧澜大皇子处找找看。”当然,他就是去也绝对不会说是因为公主丢了,他也是需要找个由头的。 离风走后,麟天也跟着离开,他早已探查了夏凉二皇子的住处,眼下集市上还未有多少商贩出摊,正是他去寻公主的好时机,也避免了很多眼线。 “今日夜宴,也不知陛下会不会定下和亲之人,若是有,公主可有猜测一二?”武亦楷摇着扇子轻笑,今日的夜宴可能会很有趣,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够争取到三公主,有些期待呢… 程若灵依旧在恢复体力,迷仙草虽然用量不大,可对于程若灵这种体质来说还是得花些时间才能恢复过来:“左不过就是几位公主中选择而已,不过本公主应该是没有多大可能的。” “哦?公主这样说可是对自己的身子有些苦恼?” “二皇子不也说了,以本公主这副身子出席夜宴本就是为难之处,更别说父皇为本公主择一良婿,恐怕这世间的男子见着本公主这命不久矣的身子也会抛之不娶吧。”程若灵本也没想过嫁人,就算是现在冥瑾玄来了,能够医治好她身上的疾症,她也不会急着将自己嫁出去,她要的是一心人。 “谁说的呢,刚才我不是说过么,要我娶妻,我只娶公主。” 程若灵笑了笑并没有说话,不管他说得是真是假,也得她同意不是? 这时,黑曜前来敲了敲房门:“主子,麟天将军来了。” 他们将三公主带回来之时就想过麟天找过来,只是没想到他会来得这么快,公主才刚醒没多久,麟天就找来了。 武亦楷看了看程若灵,笑道:“公主你看,麟天将军果然能够找着你,这么快就来了。” 随后,他对黑曜说了句‘请他进来’,要想掌控程若灵,麟天可是一个大麻烦,这个麻烦不除,将来会出事的。 程若灵在听到麟天来了后,面不露色,内心却有些欣喜,他终于是来了,再不来她面对武亦楷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这位二皇子心机颇深呐。 没一会儿,麟天就被黑曜带了进来,他一进来就看见了靠在床沿上的程若灵,担心的喊了一声:“公主,你没事吧?” 程若灵摇了摇头:“没事,二皇子只是请我来做客而已,并未对我做什么,放心吧。” 武亦楷没有说话,而是两只眼睛一直在麟天身上徘徊着看:“麟天将军怎么找过来的?” 他似乎并没有留下什么证据啊,麟天居然都能够找到这里来,这追踪的实力令人生畏啊。 “自然是二皇子殿下留下的线索,否则仅凭麟天之力怎么会这么快就找到公主。”他怎么可能说他怎么找到这里的呢,现在武亦楷的目标不明确,还是得避其锋芒,而且他这么说,武亦楷自然也没有继续怀疑他的必要。 “麟天将军还挺会说,好吧,既然麟天将军也已经来了,就请将公主带回去吧,只是公主摄入了一些迷仙草,现在身上恐怕体力还未恢复,还请麟天将军小心一些。” “多谢二皇子殿下看护公主,告辞。” 麟天上前去,将程若灵小心翼翼的抱起来,跟着就离开了,不过在走之前,程若灵还是对武亦楷浅笑说了一句:“二皇子,今日夜宴,恭候。” 看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后,武亦楷这才收回脸上的笑:“看来今夜甚是有趣呢。” 青白玉浮云玉簪 抱着程若灵走在街上,麟天这才彻底将心中悬挂的石头给落了下去,同时心里也是给武亦楷记了一笔的,该死的,居然敢带走公主! 似乎察觉到麟天身上的变化,程若灵轻笑道:“麟天,你还在生气啊,我这不是没事么。” “公主,我就是觉得我无能,居然能让公主在府中就被人给带走了,而且还偏偏是武亦楷。” 他确实无能,一直以来,他都觉得有他在公主身边,公主绝对会没事,可是这次的事情让他心中警惕万分,同样的自责和无能充斥着整个身心,府中的暗卫部署一切都是他的安排,特别是公主房间周遭他更是安排了很多暗卫,可还是让武亦楷得了机会悄悄的带走公主,这足以见得府中的暗卫部署是存在缺陷的。 虽然他不满意是武亦楷带走了公主,可同样他也觉得有些幸运,幸好是武亦楷,若换做是别人,想要取公主性命之人呢,那公主岂不是… 他不敢想象接下来的事,他不怪任何人,只恨自己无能,不能护公主周全。 街上已经陆陆续续有很多商贩在出摊摆卖自己的东西了,吆喝声和赶集市的人也逐渐多起来,很是热闹,可麟天的心却是沉重的。 “这次也怪我大意了,没有察觉到迷仙草,被武亦楷带走让你们担心,可到底武亦楷也没有对我怎么样,麟天你就别自责了,开心点,嗯?”见他心情低落,程若灵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不过她也不能跟着麟天低落心情不是?她得开心起来,这样麟天也会跟着心情好些嘛。 看着抱在怀中乖乖搂着自己的公主,麟天就算心中再有不开心此时也烟消云散了,对,这次是他们大意了,有了这次的经验,那就绝对没有下次了。 “公主没事便好,封禹他们还在城外找公主,刚才我已让人发信号了,相信很快就会回来了,我先带公主回去好好的休息一下,等会儿瑾玄为公主把把脉,晚上还得去宫里赴宴呢。” 程若灵听他这么说倒是摇了摇头,在麟天的疑惑下开口说道:“这么早的集市我还没有逛过呢,不着急,你陪我逛逛吧。” “可公主饿着肚子…” “这周围不是有许多吃食么,你还担心饿着我不成?”程若灵调皮的对麟天眨了眨眼睛,兴许也只有在程烨珏和麟天面前,她才会表现出一副小女儿的调皮可爱吧。 麟天被她的可爱逗笑了:“好,公主想逛,那就逛逛吧。” “麟天,你放我下来吧,我能走了。”总不能一直让麟天抱着吧,虽然她也知道自己不是很重,但若是一直让麟天抱着,她会忘记走路的,再者,这集市上人多眼杂的。 麟天停下脚步,有些疑惑的问:“公主的体力恢复了么?” 程若灵点头:“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了,没事,我自己走。” 既然公主都这样说了,麟天就轻轻的把她放在地上,护着她等着完全适应了身子的体力后这才安心的跟在自家公主身后,陪着她逛逛集市。 前些日子她因为担心长姐很早就醒了,和青莲出府买东西,也没有好好的逛一下,现在时辰还早,就逛逛吧,有麟天在身边,她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在经过一处卖饰品的地方,程若灵停下了,她仔细的打量着摊位上摆着的簪子,玉笄,花钿等各种饰品,而且不仅是女子用的,男子用的发冠,发簪也全都有,应有俱全。 麟天走到她身边,柔声问道:“公主可喜欢,我给你买。” 他也是领了俸禄的,给公主买她喜欢的任何东西都可以,反正他留着也没怎么用。 程若灵轻笑:“这些东西对我来说并不是特别喜欢,我就是想随便看看。” 她想要什么都有,比这些更加精致的簪子应有尽有,她若是都喜欢,那肯定就和程若夕一样了,满头都是珠钗和发簪,像极了那插满各种各样花的花瓶,她就这样简简单单的挺好。 突然,程若灵看见了一支青白玉玉簪,雕刻的是小巧精致的浮云,此青白玉虽然没有宫中的青白玉成色好,可拿起来端详却还是能看见玉色浮游,倒是挺独特的。 见程若灵将这支玉簪拿起来细看,老板笑盈盈的介绍着:“小姐,这支玉簪是前不久我相公从关外带回来的,本想着留下来,可我相公是粗人,他不喜欢佩戴这些玉簪束发,所以便让我拿出来卖了,想着能赚些银两填补一些家用。” “价格如何?”程若灵确实喜欢,特别是她拿在手上,她能察觉到这青白玉传来的一股清凉之意,应该是上等的青白玉,只是老板不认识罢了。 老板闻言立马说道:“我也不认识这倒是是什么玉,所以价格也不敢定的太高,就一两银子吧。” 程若灵听闻才一两银子,只是在心中认为老板也算是朴实之人,如此成色的青白玉都才卖一两,确实是不认识玉的,尽管如此她还是从袖袋里掏出了五两银子给老板:“不用找了。” 老板见状,连忙接过银子笑着感谢:“多谢小姐,多谢小姐,请问小姐需要我为您包一下么?” 这种浮云玉簪一般都是男子所用,女子用得极少,所以小姐这么大方的买下来一定是送人的,就是不知道是哪家公子能得小姐如此厚爱。 “不用了,谢谢。”程若灵笑着对老板点点头,然后转过身看着麟天,“麟天,你低一些,我为你换上瞧瞧。” 这青白玉浮云玉簪就是她为麟天买的,麟天跟在她身边这么久了,她还没有为他买过什么东西呢,这支玉簪就挺合适。 确认麟天身份 麟天有些惊讶又有些懵,心中更是欣喜万分,他小心翼翼的问:“公主…是为我买的么?” 程若灵点点头,拍拍他的肩膀把他往下轻轻的按了一下笑道:“是啊,你快低些,我给你换上。” 麟天压抑着心中像灌了蜜一般快要溢出来的糖,微微低下头,等待着公主为他换上发簪。 此刻,集市上所有形形色色的人都成为了他们俩的衬托,唯有两人是这整条集市上最唯美的一幅画卷。 麟天微微抬头,看着近在咫尺为他认真换上发簪的公主,他的嘴角上扬,眼中更是无尽的喜悦和宠溺,若是他能和公主一直这样安安稳稳的待在一起,那该有多好,哪怕他只是公主身边的一个小侍卫,他也是很知足的。 等程若灵为麟天换好发簪之后,她满意的点点头:“果然是适合你的。” “多谢公主。”麟天虽然现在看不了发簪在他头上的样子,可是公主满意那就说明不差。 他从未注重过自己的仪态,毕竟身为公主的侍卫,一直都是以黑色衣服为主,只有在休沐的时候会换成白色。 但是他更喜欢穿黑色,因为就算是见血了,黑色的衣服也看不到血的颜色,再者,公主素爱穿白衣,他保护公主身穿黑衣也能形成对比,公主也能一眼看见他。 “谢什么,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客气。”程若灵说完又接着去逛,“对了麟天,今日进宫赴宴,你就换身常服与我同去吧。” 她见过麟天穿常服的样子,那一身的白衣穿在他身上是真的很好看,翩翩浊世白衣佳公子,就连她哥哥在麟天面前都会稍微逊色一些,若是再配上她刚才为他戴上的青白玉浮云发簪,今晚的麟天肯定会受到很多女子的青睐,她跟着也会瞩目一些吧。 只是麟天不怎么穿白衣,都是一身的黑衣述职,按照他的话说,他本就是她的侍卫,自然得简单一些,这样就算是有什么问题也能轻松的解决。 “是。” 等他们走后,对面二楼上的钟离广寒这才放下茶杯:“如何,陛下那边怎么说?” 他一早便得知三公主失踪之事,本想着出来查探一番,可又认为自己的身份不是特别适宜,加上他怀疑是武亦楷将公主带走,所以就在武亦楷对面的茶坊落座,以便他的探查,却不想看见刚才那一幕。 这公主和麟天的关系好似特别不一般,要说亲情也没有达到公主与太子那样,要说友情好像也有些僭越了,真是有些看不懂呢。 “陛下传信过来了。”侍卫将信递给钟离广寒,“陛下说,他现在不能离开沧澜,有关二皇子殿下的事,还请殿下代为传达,事情利弊已经在信上了,殿下会知道怎么做。” 自从那日看到麟天将军之后,殿下就让他传信给陛下说了有关二皇子殿下的事,因为殿下知道就凭他的话让麟天将军相信自己的身份肯定是不行的,所以殿下只得禀告给陛下,让陛下定夺。 钟离广寒接过信件,打开看了一遍后就将信件收了回去:“看来还是得让我去和麟天说啊,也不知道三公主愿不愿意。” 之前他便问过三公主有关麟天身份之事,他还清楚的记得三公主说过的,在麟天不愿意的情况下,他不能随意的去调查麟天的身份,也不能随意的去告诉麟天这件事,除非他自己愿意。 可现在他还是未能听从三公主的话,私自让人去调查了麟天的身份,也把这件事告诉了他父皇,从这封信中他可以看出来父皇的激动,那是找到了二弟的喜悦和迫不及待想要看见二弟的冲动。 “不管三公主愿不愿意,殿下都得和麟天将军说,毕竟麟天将军确实是殿下的二弟,咱们沧澜国的二皇子殿下。” 他们派人去查的时候都大吃一惊,没想到失踪了这么多年的二皇子殿下居然就在启明国,而且还是三公主的侍卫,一位皇子沦落为侍卫,可想这些年来他是受了多少苦。 且不管二皇子殿下现在是何身份,只要陛下那边发话,他就肯定是要回到沧澜的。 钟离广寒也同样高兴能够找到二弟,可是同一时间他又有些困惑,明明他才和三公主商量了和亲一事,若是麟天恢复了皇子的身份,那他和三公主… “泉溪,你等下便去请麟天将军吧。” 若是可以,他在今日夜宴就可以向启明陛下说清楚麟天的身份,再则,武亦楷带走三公主肯定也是为了摸她的底,现下也不知结果如何,若是今日夜宴武亦楷快他一步,他便是有些受制于人了,他得想个法子才好啊。 “是,殿下。” 程若灵和麟天再逛了一炷香的功夫就回府了,除了麟天手上提着的一些吃食,其余什么都未曾买,毕竟他们公主府想要什么都有,外面的那些玩意儿也只能是过过眼,并无什么用处。 一回到府中,迎面就急匆匆的跑来了冷天翊,拉着程若灵就上下左右的看了一圈:“灵儿你没事吧,你突然失踪了,我们都担心的不得了。” 程若灵虽然无奈,可是在瞧见冷天翊眼中的担忧后还是软了软:“没事的师兄,放心吧,武亦楷并未对我怎么样。” “我就知道是那个武亦楷干的好事,居然把灵儿你给带走了,他是不是找打?”一说到武亦楷,他心中那个火啊,在师兄派人传来的消息就已经说明了灵儿的失踪和谁有关,可现在亲耳从灵儿口中说出来,他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好了师兄,我这不是没事嘛,走吧,用早膳。” “好吧好吧,走啦。”冷天翊虽然不开心,可是见着灵儿没事他也就放心了,只不过在他突然转身的一瞬间,好像看见了什么东西,“师兄,你怎么突然换玉簪了,还挺好看的,取下来给我看看。” 他也要好东西 冷天翊正要把爪子伸过去,就被麟天一巴掌给打开了:“走开些。” 干什么呢,这可是公主送于他的,怎么可能让别人碰?更何况还是冷天翊这家伙,要是给它弄坏了怎么办? 冷天翊揉了揉被打得很疼的手,皱着眉头委屈道:“师兄你干嘛,我就是想看看你的玉簪而已,打得我手疼啊。” 程若灵在面前突然停下来,转过头就看见了冷天翊对麟天的控诉,笑了笑摇着头便去膳厅了,师兄遇到麟天,总有吃不完的亏呢。 “你碰什么碰?”麟天也没好气的吼道,这家伙是一天不动心痒痒是吧? “我就是看看嘛,想着你换上的这个发簪挺好看,你干嘛不给看,那发簪是你的宝贝啊?”一支发簪而已嘛,师兄干什么那么宝贝,那个心仪的女子送给他的定情信物啊? “它还就是我的宝贝,所以你别想碰,滚回去用膳。”接着,麟天又是一脚补在冷天翊的屁股上,把他踢回去吃饭,别在想打他发簪的主意。 回到膳厅,墨封禹就数落冷天翊:“你在干什么那么长时间,若是不想吃你可以选择不来。” 平时用膳时,这家伙跑的比谁都快,这次居然他们都开吃了,还不见踪迹,而且刚才还听见他和麟天说话,又被麟天训了吧,也不知道他一天图什么,总要被骂心里才舒服? “我这不是看见师兄的新发簪好看想取下来看看嘛,师兄小气的很,不给就不给,还打我。”冷天翊抱怨抱怨就坐在桌前了,抓着包子就往自己嘴里塞,他现在是化愤怒为食欲,多吃一些就不会想那些不好的事了。 闻言,墨封禹这才把眸子放在麟天发冠上别着的发簪:“确实挺好看的。” “是吧,我还说是师兄心仪的女子送给他的定情信物呢,他当宝贝似的,碰都不让人碰。” “咳咳…”程若灵也不知道是不是喝水将自己呛着了,突然就咳嗽了起来,而且咳得还挺厉害,脸都红扑扑的。 麟天几人立马紧张的问:“怎么了公主,可是咳疾犯了,我去请瑾玄。” 冥瑾玄此刻正在药房为程若灵煎药,本来是紫桃她们来的,可是他配的药煎的时辰都不一样,为了防止她们弄错,只得让他自己来,而且在用膳之前他们也去请了他的,只是他说还有半盏茶的功夫就好了,只等把药熬好了就过来。 程若灵摆摆手:“不用没事,我就是喝水不小心呛着了。” “奇怪了,你怎么会喝水呛着了呢?”冷天翊疑惑的挠了挠头,灵儿平时不是做什么都特别谨慎么,喝水都会呛着属实不应该的。 墨封禹似乎看出了一些门道,怼着冷天翊:“那还不是因为你刚才说的话!” “我刚才说什么了,不就是…敢情给师兄买发簪的是灵儿啊?”冷天翊总算是反应过来了,他就说有哪里不对,师兄那样的冷漠性子,除了灵儿以外,怎么可能接受其他女子送给他的东西,而且他还收下了戴在自己的发冠上,那么显眼,不就是宣告有人送他东西了么,还是一名女子送给他的。 被冷天翊赤裸裸的眼神看着,程若灵淡定的点点头:“是我送给麟天的。” “灵儿,你给师兄买都不给我买,我也要~”灵儿偏心,在他们几个人中,灵儿对麟天最好了,其次就是大师兄,他连末尾都排不上,他难过啊,不行,他也要,灵儿必须给他买! “要什么要,自己不知道买?”墨封禹对冷天翊横眉竖眼的,这家伙怎么这么吵,什么时候得把他的嘴巴封起来才好。 “不嘛不嘛,灵儿,你给师兄买了,你就要给我也买一个,你要雨露均沾,不能独宠师兄一人。” 冷天翊扒拉着程若灵的手臂摇啊晃的,麟天和墨封禹盯着那咸猪手的眼神是越来越冷了,他要是再不放手,就别怪等会儿没了一只手! 不过好在程若灵没有让他晃着自己,毕竟她被晃得有些头晕:“好好,买,若是有空师兄便去集市上挑选,我给钱好吧?” “这还差不多。”冷天翊得到了回答,心里开心极了,马上就放开程若灵的手臂,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去准备开饭。 对于他的行为,程若灵倒不似麟天他们那样眼神冷漠,而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她这个二师兄啊,果然像是孩子,只要得到想要的,心里就会非常满足。 “差不多什么?”冥瑾玄端着一碗药就走进来,他刚才好像听见了天翊说他想要什么。 “当然是灵儿她要给我买东西。”冷天翊恨不得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所有人,灵儿对他的好,他简直不要太开心。 “买什么?”冥瑾玄把药放在程若灵面前,“趁热喝吧灵儿,不苦的,我给你加了糖。” 程若灵点头,拿起碗就一口饮下,味道确实是甜的,没有苦味。 见她喝完了,冥瑾玄这才把药碗给她拿开了些,问冷天翊:“你刚才说灵儿要给你买什么?” “自然是好东西,你看师兄的发冠上那支玉簪,怎么样?” 冥瑾玄闻言望去,便看见了麟天发冠上的那支玉簪,他点点头:“确实不错,挺好看的,怎么了?” “那是灵儿给师兄买的,我定然也要,所以灵儿答应了我有空便去集市给我买。” 冥瑾玄:“…你是小孩子么,什么都要?” “瑾玄,别和他说那么多,用膳吧。”墨封禹早就习惯了冷天翊不同寻常的脑回路,师父说他是拥有玲珑心的人,依他看就是纯粹的傻! 但是,不管冷天翊是真傻还是假傻,他们几个人都是同一师门的,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来挑拨离间。 如何端平两碗水 用过早膳后,冥瑾玄就为程若灵把了把脉:“灵儿身体并无大碍,迷仙草虽然会使其身上无力,不过休息一下就没事了,不会留下什么隐疾的,放心吧。” 他的话让众人都松了一口气,只要公主身子没事便好,他们还担心迷仙草会在公主身上留下什么隐疾呢,所以急急忙忙的就让冥瑾玄为公主把脉了。 “我就说了我没事,你们还非得让表哥为我把脉。”程若灵笑道,刚才她用了膳后,就被麟天几人唤着冥瑾玄为她把脉,说什么她被下了药,得清除一下体内的余毒,她都说了他们有些小题大做了,还偏不信,总得把了脉他们才放心。 “不管怎么样,只有瑾玄看过了才知道,人没事就好。”墨封禹说道,他在得知灵儿被下迷药带走后,他焦急万分,生怕带她有的那个人会对她做些什么,而且灵儿的体质本来就弱,就算对方不做什么,那迷药在灵儿体内,也不排除没有留下什么余毒。 “对了灵儿,武亦楷带你过去做什么?”冷天翊有些想不明白,武亦楷要是也想像钟离广寒那样找灵儿商讨和亲一事,大可送了帖子来府上找灵儿,却用迷药把灵儿迷晕给带走,这个说法就不一样了,可算是持质了,他们完全可以去和武亦楷讨说法的。 这不仅是冷天翊想知道的,麟天他们也都想知道,特别是麟天,他把公主从武亦楷那里带走后也没有问过公主武亦楷的目的,现在天翊提起来了,他也有些想知道。 “他将我带走,无非就是想试探一下我到底会不会武功,其次便是和亲一事。” “还好昨日瑾玄给了公主隐藏内力的药丸,否则真让武亦楷探出了什么问题,这倒是对灵儿以后的行动有阻碍。” 程若灵会武一事只有他们几个人知道,知道她要完成一些事情,所以几人也很有默契的绝对不让任何人知道除他们以外的人发现她会武功,毕竟堂堂一国公主,本就身子羸弱,却又会武,难免不会让人有诸多猜疑。 “这是一回事,不过我现在比较困惑的是,钟离广寒和我商讨和亲一事,希望我能够助他,他给我想要的条件,武亦楷今日请我前去,也是因为和亲一事想让我帮忙,你们认为,我应该怎么做?”其实程若灵心中已经有了一个想法,不过她还是想听听他们的意见,多一份答案也多一份选择,总不能让别人来摆布她吧,什么事都得把主动权捏在自己手里得好。 “都是因为和亲一事,想来公主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只是想再听听我们的意见而已。”麟天果然猜的不错,此次两国和亲都是为了一个目的,但同样的,两国和亲的皇子都看中了公主一人,这可是个大麻烦。 “对,你们且都说说,怎样才能将这两碗水端平?” “灵儿若是想要端平两碗水,那就不要经过自己手就好了。”墨封禹说道,他知道灵儿身为公主,很多事都身不由己,可若是她实在不想,他们可以想办法,总好过灵儿费尽心思想解决的方法。 “我也是这样的想法,灵儿若是不想参与这场和亲,大可向陛下阐明,以养病的理由拒绝去参与此次和亲一事,留在府中管他们外面怎么闹,只要我们安静就好了。”冥瑾玄也跟着附和道,灵儿现在的身子还不是特别好,没有那么多精力去考虑这些事情。 麟天道:“公主,可要我去向陛下说明?” 程若灵撑着脑袋,懒洋洋的闭了一下眼睛:“今日夜宴之后再说吧,对了表哥,大师兄,你们可去夜宴?” 因为冥瑾玄来了,就算她将他带过去,父皇也一定会热情款待,会给他安排一个独立的位置,而大师兄他们也是她带过去的,加了位置在她身边也不是不行。 “灵儿,你怎么不问我呢?”冷天翊有些委屈的说道,明明他也在这里呀,灵儿怎么都只问他们两个啊,哼! 程若灵嘴角微抽,还是无奈的看着他轻声问道:“那二师兄你要随我一起去夜宴么?” “去啊,夜宴肯定很热闹,那日我刚来的时候也是远远的瞧上一眼的,莺歌燕舞的,去吃吃喝喝好像也不错。” 因为他们是江湖中人,所以对这些莺歌燕舞的知道极少,总会有那么一些好奇,加上有公主的身份在哪儿,带着他们去夜宴,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墨封禹冷冷的看着他吐槽:“你就是为了去吃喝的?” “那怎么了嘛,我好不容易下山一趟,师兄你还不想我玩儿得尽兴些?”这要是回到山上,再下来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他趁着这次出来好好的玩玩,不过分吧? “那你…” 不过墨封禹话还没有说完,程若灵就打断了他:“没关系的大师兄,二师兄好不容易来我这儿一趟,就让他玩的尽兴些吧,让我也尽尽地主之谊。” 冷天翊得意的眼神瞟向墨封禹,那眼神就好像在说:你看灵儿都已经同意,你还有什么不满的,有本事你来打我呀,反正我现在有灵儿护着。 他这得意的模样看在麟天眼里,同样是冰冷犀利,和墨封禹的眼神不相上下,倒是冥瑾玄笑出了声来:“天翊这是有了灵儿护着挺得意啊。” “那可不,有灵儿护着总归是好事,师兄都不能对我横眉竖眼。” 墨封禹没有理会他,而是转头和程若灵说:“我就不进宫了,我在宫外的茶楼等着你们出来便是。” 宫中的热闹他就不去凑了,在宫外等着灵儿,若是有什么事他也能接头助灵儿。 “那好吧,大师兄便在宫外等着我们,若是无趣也可回府好了。” 已经找到了 外面有人前来禀告说找麟天将军,虽然对方并没有说是谁让他来的,可是程若灵心中还是有些底的,有些事情还是应该让麟天知道。 而且就算麟天不想知道,也不代表别人不会把这些事情通过其他的方式让麟天知晓,所以还不如让他早些了解了好。 麟天疑惑的看着程若灵,想看看公主是否认识对方是什么人,但是公主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对他点点头,似乎是同意了让他去,带着疑问,麟天还是告退了。 看着麟天离开,冥瑾玄这才开口问道:“灵儿,你知道对方是谁么,怎么就让麟天去了?” 同样疑问的还有墨封禹和冷天翊两个人,也不知道请麟天过去的人究竟有什么事,不过有什么事不都是应该先问公主的么,看样子此事只关乎麟天呐。 程若灵默默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应该是和麟天的身世有关。” “师兄的身世?难不成有人找到师兄了?”冷天翊有些惊喜,他们都知道麟天是被启明陛下带回来的,并收作义子,一直跟随太子殿下,前几年才将他安排在公主身边作为专门负责公主安全的侍卫,以至于他的身世一直都是一个谜,没人知道他究竟是什么身份,也找寻不到一点线索,只知道要找到他的身世,必得花费很多精力和时间,所以这件事一直都搁置了下来,再加上麟天自己并没有想找到身世的那股冲劲。 “我想应该是吧。”不知为何,程若灵心中在麟天走后总是闷闷的,其实从心底她似乎并不想麟天前去赴约,可又想到若是麟天找到了家人,他是否心里也是很开心的呢? “不过话说回来,麟天若是能够寻得自己的身世,也不免是一件好事,谁人不想清楚自己的爹娘在什么地方呢。”墨封禹说道,每个人都想自己的爹娘,就是他,也绝对不能完全割舍,只可惜他的爹娘早就已经没了,否则他也不会留在山上成为邢绝的大弟子,一晃就是这么多年。 冥瑾玄也喝了一口茶,轻笑着:“是啊,爹娘嘛,不管他们是否抚育过自己,始终是自己最亲近之人,我想麟天应该还是满心欢喜的吧。” 听着他们这样说,程若灵面上毫无波澜,心中确实越来越闷,她缓缓起身,道:“师兄,表哥,你们先坐着,我得去休息一下,晚些时候还得进宫赴宴呢。” 见她有些疲惫,几个人这才把话题给转了回来,冥瑾玄微蹙眉头道:“也行,灵儿你也要好好的休息一下,迷仙草虽然没什么大问题,可也不会让你马上恢复体力,你现在还是有些虚弱,不要操心太多事了。” “嗯,我知道的。” 程若灵走后,几个人在一起也聊不出什么名堂,也各自去做各自的事情了,只留下冥瑾玄在哪里看着医书,想要从中找到更有利将冰蛊从程若灵体内取出来的办法。 麟天被泉溪带到钟离广寒的驿站,看着前面背对着他坐着饮茶的钟离广寒,他走过去抱了抱拳:“不知大皇子殿下请麟天过来有什么事?” “麟天将军,请坐。”钟离广寒向他推了他对面的位置,顺道给他倒了一杯茶,“今日请麟天将军过来是有事想说,恕在下冒昧,不知麟天将军的爹娘是何许人也?” “我只是陛下带回来的孤儿,并不清楚亲生爹娘是谁,大皇子问此事不知是为何?”麟天不知道钟离广寒为什么会问这样的问题,难不成他还清楚他的父母是谁,所以这次请他过来,就为了和他说? “难道麟天将军就没有想找过爹娘么?” 麟天摇了摇头:“并未,要说孩童时会有些想念,毕竟孩子都想依偎在爹娘身边,可是随着逐渐的成长,便没有那样的心思了,心想着这么多年都未曾找到,恐怕没有希望了。” 他之前就和公主讨论过这个话题,现在父母在他的心中并没有占到任何位置,找与不找都是一回事,即便是找到了,在他的潜意识里还是想待在公主身边。 钟离广寒看着他,突然笑了笑:“若是我说我知道你的爹娘是谁,你可愿听?” 麟天此刻并没有想要回去的欲望,如果他直接就和麟天说,保不齐他就直接转身离开了,且先听听他怎么说吧。 “大皇子怎么会有我爹娘的消息?”麟天有些奇怪,按理说应该第一个知道他父母消息的会是公主,沧澜国大皇子居然会知道这些事情,简直让他都觉得受宠若惊。 “说来也是运气吧,沧澜国在十多年前弄丢了一位皇子,这么多年来,一直未曾找到,直到前几日,让我看见了一个人。” “大皇子说的可是沧澜国二皇子钟离镜尘?” “正是。” “我似乎听说过,沧澜国一直在寻找一位皇子,也不知现在可是找到了?”钟离广寒刚才说的他看见一个人,麟天并没有想过会是自己,毕竟他如果真的是沧澜国二皇子,又怎么可能就一直待在启明,沧澜国一点消息也没有,甚至更没有派人来打探,接他回去。 钟离广寒放下茶杯,意味深长的看着麟天:“已经找到了。” 麟天不是没有看见他的眼神,但是他选择视而不见:“哦?那二皇子回沧澜了么?” “也不知他愿不愿意跟随我回去,父皇可是盼他回去盼了十几年了。” 为了什么恢复身份 麟天轻呡了一口茶,道:“应该是想要回去的吧。” “哦?麟天将军是有那种想回去的想法了?”钟离广寒有些激动的盯着麟天,他说这句话是不是就代表他是想回去的?那他也能如愿将麟天带回去让父皇宽心了。 麟天摇了摇头,笑着说道:“如果是我,我并不想回去,我刚才所说的想回去的话,是出于一个久未回家的孩子心中想法而已,我想不管是谁,都会有那样的想法吧,想知道自己的亲生爹娘是谁,想知道他们为何这么多年来都没有找到他,想知道他们是否已经不认他,甚至并不想找到他,不管他是否还活着。” “其实并不是,我想不管是谁家的爹娘,都是很想念自己的孩子,意外弄丢了孩子本来就已经是让他们很难受了,如果再让他们听见他不想回去的话,他们肯定更加不能原谅自己。” 钟离广寒所说的,正是他的父皇,沧澜的皇帝,这些年以来,本来在面对失踪的二弟,他的心里就非常不好过,若是再让他听到这些话,肯定会更加懊恼自己把二弟给弄丢了吧。 “大皇子殿下为何就那么笃定是意外弄丢的而不是存心弄丢的呢?” 麟天这么一句犀利的问题让钟离广寒都微眯了一下眼睛,他并不知道麟天为何会这样说,可是他所了解的,确实是父皇不小心将二弟给弄丢的,否则这些年也不会一直派人去寻找他,只是他说这句话会不会是知道一些内情? “麟天将军为何这样问呢?” “可能是一个离开家久了,并没有想要回去而内心中有些排斥的想法吧,可不管是不是我说的那样,总之若是我的爹娘找来,我一定不会跟着回去。”麟天似乎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就是钟离镜尘,可是他说的也是事实,他并不想回到那个家,他对那个家那个人没有一丝感情,对他来说,启明就是他的家,公主就是他最亲的人,所以不管钟离广寒说再多好听的,他都不会回到沧澜,那个他一点也没有感情的家。 钟离广寒看着麟天好半响,喝了一口茶,缓缓的说道:“麟天,你应该是知道自己的身世了吧?” “是。” “那你可知道,身为沧澜国二皇子殿下,沦落到给启明三公主当侍卫,是对你的身份极为不尊重,这要是放在整个沧澜国,那都是会被耻笑的。”他其实并不想说这些难听的话,但是他见麟天好似已经下定了决心,那他说再多也不会跟着他回去,父皇那边他没法交代,只得说这些难听的话语刺激刺激他了。 麟天抬眸,郑重的看着他:“被人耻笑又如何,只要我的心中能够如愿便可,我并不在乎任何人的看法。” 确实如此,他不想去在乎别人怎么看他,他只知道自己留在启明,留在公主身边是他最快乐的时光,如果让他离开了公主,那才叫他生不如死,他在乎的始终只有公主一人。 “可是” “大皇子殿下若是没有别的事,麟天就先告辞了。”麟天没有给钟离广寒继续说下去的机会,站起身来向他告辞后便准备离开。 “你喜欢三公主吧。” 钟离广寒的这句话成功的让麟天停住了脚步,不过他并没有回头,而是站在原处想要听听钟离广寒还要说什么。 钟离广寒也没有起身,依旧背对着麟天坐着喝茶:“你可知你现在的身份,若是你想要和三公主在一起,只能恢复你二皇子的身份才能如愿,否则你留在启明,留在三公主身边,只能是属下,三公主的侍卫,或者启明空有头衔的将军。” 不是他威胁麟天,而事实就是这样,他看的出麟天对三公主的情谊,但如果他们仅限于这样的身份,麟天绝对不可能和三公主如愿在一起。 而且他听说启明陛下已经在为麟天择选将军夫人,若是启明陛下一道圣旨下来,那他和三公主就再也不可能了,所以哪怕他不是为了二皇子的身份,为了三公主,他也必须得回到沧澜,再用二皇子的身份向启明三公主求亲。 麟天没有说话,似乎是在考虑他说的话,而钟离广寒正是看中了这一点,知道他内心其实已经在动摇了,所以他加把劲,放下茶杯,站起来缓缓走到麟天身边:“你可仔细想着,是为了三公主恢复身份,还是愿意继续留在启明做一个小小的将军。” “你威胁我?”麟天眉头微蹙,他并不喜欢被人威胁,因为从来威胁他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不,我没有威胁你,而是在和你陈述事实,现在你的面前只有两个选择,你可以不用为了父皇而选择恢复自己二皇子的身份,但是公主呢,你确定能够得到启明陛下的许可,让三公主下嫁给你一个小小的将军?又或者,你不用在乎公主心中所想,任由她被启明陛下主宰命运,在沧澜和夏凉几位皇子中挑选一位把公主嫁过去,你跟着公主一起,亲眼看着她成为别人的妻,离自己越来越远,甘愿做一个小侍卫陪在她的身边,仅此而已?” 他之前和三公主说过条件,只要三公主答应与他和亲,他便给三公主她想要的自由,可是自从他见到麟天之后,他好像并没有那样的想法了,他想换一个方式,让他的二弟与启明公主和亲。 公主有心事 麟天看着他,按照他刚才的话来说,他是自己的大哥没错,那他们之间的想法应该都差不多,正如他所说的那样,若是他想要一直陪在公主身边,那就只能是一个侍卫或者将军的身份,但若是他想要和公主共度余生呢? 他眼下就有这么一个机会,恢复他沧澜国二皇子的身份,以沧澜国和亲的要求求娶启明三公主,这样一来他便可以一直将公主带在身边,成为他麟天唯一的挚爱,唯一的妻。 可是公主呢,她会同意他的求亲么?到现在他都还不清楚公主心中的那个人是谁,再加上太子殿下还没有继承大统,公主肯定也无心考虑这些事情吧,他若是真的恢复了二皇子的身份,当真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公主? “如何,可是考虑好了?”见他半响不曾说话,钟离广寒似乎有些等不及想要听到他的答案了。 麟天缓缓地开口:“大皇子殿下说得确实不错,但是麟天毕竟是一介草民,若真是沧澜国丢失的二皇子殿下,那肯定是麟天之福,只是如今麟天授业于启明,有启明陛下爱戴,公主呵护,太子授义,怎可因为一些话便动摇自己的心,偏误了自己的意?所以无论如何,没有确凿的证据表明麟天是沧澜国二皇子殿下的身份,麟天都是一个字不会相信的,多谢大皇子殿下的茶,告辞!” 说罢,麟天便越过钟离广寒离开了,关于这些事,他需要好好的调查,再者,他得说与公主听才是,让公主为他拿个主意好了。 这次他离开钟离广寒没有去拦,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泉溪走进来,道:“殿下,二皇子殿下是不同意么?” 他刚才见二皇子殿下直接就走了,好似并没有和殿下达成协议,可是他并不想回到沧澜国? 钟离广寒摇头:“他是同意的,只是他需要考虑,毕竟让他突然接受自己的身世如何,换任何一个人都是需要时间去磨合的。” 他看得出来,麟天的心中是想要恢复那个身份的,只是因为他想和三公主在一起,仅此而已! 可不管他是不是因为三公主,只要他愿意回去,那都是他完成的一个任务,这样一来父皇那边他也能够交差不是么? 麟天回到府中,第一时间就去找公主,想和她说说钟离广寒所说的那些事,不过半路上遇到了紫桃,听说公主想要休息一会儿,所以他也就改了方向,朝自己的房间走去了。 结果还没有走到他房门口,就被不知从哪里跳出来的冷天翊给拦住了:“师兄,你回来了。” 麟天虽然没有被吓着,可看见他那张欠揍的脸后,还是有些想要打他,却也是忍住了:“我不该回来?” 冷天翊:“…我也就是问一下而已嘛,我是想说,钟离广寒找你去干什么了,有和你说什么事?” “你问这些做什么?”麟天扒开他,继续往自己房间里走去,好狗不挡道没听说过? 本来就是问事情的,所以麟天走,冷天翊也跟着他走:“不是,我好像看见灵儿似乎有心事,师兄你知道是为什么嘛?” 这话倒是让麟天皱起了眉头,停下了脚步疑惑的问他:“公主有心事?” “是啊,你走了以后,灵儿就说她身子不适想要去休息,起初我还以为是她体内有迷仙草的原因,后来才感觉到,她似乎心里有什么事只是没有与我们说出来罢了。” 他有认真观察过灵儿,毕竟灵儿身体特殊嘛,总得时刻关注着才好,这才让他看出了一些端倪,会不会是因为钟离广寒找师兄而没有找她,灵儿心里有着疑惑? 可是这也不能啊,灵儿不也说了要和钟离广寒考虑和亲一事么,请师兄过去商讨一些事宜也是情理之中,灵儿怎么会有什么问题呢? “是因为钟离广寒叫我过去谈话?” 冷天翊点点头:“应该是吧,所以师兄,等灵儿醒了,你还是去和她说一下钟离广寒找你是什么事吧。” 就是冷天翊不和他说,他也会去找公主说清楚的好么,只是公主为何会突然有心事呢,难不成她早已知晓了他的身份,想着可能钟离广寒和他说了之后,他突然离开? “好了,你先回去吧,等公主醒来的时候,我自会去找公主谈话的。”说完,麟天又接着往自己房间里走去,等会儿他便要和公主进宫赴宴了,他得先去把衣服给换了才行。 看着他又不理自己,冷天翊无奈至极,却还是巴巴的跟了上去:“师兄,要不你先和我讲讲,钟离广寒找你都说了些什么?”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打听这些闲事了?”在他的印象中,冷天翊一直都是山上最好动习武的,对这些琐事闲话不怎么感兴趣,这怎么才几个月没见就变得这样八婆了。 “这怎么能算闲事呢,这不是我也想知道一些有关师兄和灵儿的事,能帮忙的帮帮忙嘛。” “你要是有这么懂事我还真是谢天谢地了,先回去吧,你跟着我也没用,我是不会告诉你的。”麟天走到自己房门口后,趁他还没有走过来直接就把门给关上了。 面对着禁闭的门,冷天翊是说不清的幽怨:“……” 算了,他走就走吧,等会儿灵儿醒了他再去等着,他就不信听不着钟离广寒和师兄说得话。 一直盯着他 程若灵确实有些疲惫了,这一休息到醒来就是两个时辰过后了,紫桃几个丫头早就在门口等着了,现在离公主进宫赴宴没有多少时辰了,所以她们得为公主梳妆打扮好。 “紫桃。” 程若灵唤了一声便自己起来了,紫桃和香茗连忙进去,见她已经起来,一个准备洗漱的东西,一个为她更衣。 “公主,今日进宫赴宴,需要打扮得隆重些么?”紫桃问,她们都知道公主一般不参加任何宴会,所以每次去她们都会问一下公主宴会是否打扮得隆重,以此来决定这场宴会的重要。 程若灵摇了摇头:“稍微打扮一下就可以了。” 任何宴会对她来说都是一样,打不打扮其实都无所谓的,只是为了皇家颜面,她也只能敷衍一下,紫桃她们几个小丫头是懂得分寸的,所以每次给她打扮也不会太过于艳俗,也不会太过于轻视宴会,倒合规合矩。 “好的。” 紫桃知道她们公主喜欢穿素净的衣服,便找来了公主最爱的白色衣服,不过虽然公主白色的衣服居多,也大都是分了场合的,有进宫赴宴的,有平时穿的,也有会客的,所以场合不同,衣服的贵丽也不同。 这次紫桃为程若灵找来进宫赴宴的衣服是在腰间和袖口处绣了金边的,便让人看上去少了一层素净,多了一层高贵。 “紫桃最喜欢公主这一身衣服了,穿在公主身上那可是让人眼前一亮,也不知又会俘获多少青年才俊的心呢。”紫桃一边为程若灵更衣,一边调笑道,她们公主啊,真是倾国倾城的第一美人呢,即便是素净的白衣穿在公主身上,那都是华丽耀眼的,可比外面那些庸脂俗粉好看太多了。 “是啊,公主倾城,任何衣服穿在公主身上也都是好看的,就是不知道有谁家的公子能俘获了公主的芳心。”香茗同样跟着紫桃调笑自家公主,按理说她们家公主已经是到挑选夫婿的时候了,可是公主还一点念头都没有,着实让她们几个丫头有些苦恼呢。 听她们在调笑自己,程若灵也不生气,穿好衣服后就在梳妆台前坐了下来,看着镜子中还未梳妆的自己,笑道:“你们两个丫头可是想嫁人了?我给你们安排。” “公主!” 果然,程若灵一句话就让两个小丫头脸红了,公主一天天的总是没个正经,明明在说她,怎么扯到她们身上来了,怪不好意思的。 透过镜子看着身后两个脸红的丫头,她道:“脸红什么,特别是香茗你和青莲,紫桃怎么说也有离风,你们呢,你们心仪的那个人呢?” 一说到离风,紫桃的脸比刚才更红了,但是听见公主在说香茗,她倒还是一副看好戏的眼神盯着香茗,她也想知道香茗和青莲心仪的那个人是谁呢。 见她们都看着自己,香茗的脸马上就红的像苹果似的,跺了跺脚:“公主,你怎么取笑香茗啊?” “诶,冤枉,我怎么是在取笑你呢,我和你们说得都是你们以后要面对的,你们谁能一直跟着我不成?就算你们愿意,我也是不会同意的,你们怎么着也得找个心爱的男子嫁了,这样我才能放心不是?” “公主,我现在还没有那样的想法,我就想陪在公主身边哪儿都不去。”香茗此刻说的话就和之前紫桃说得一样,她是没有心仪的男子,也不代表以后也没有,可是公主对她们这么好,她也不想嫁人了,陪在公主身边一辈子也是很好的啊。 “你们呐,也只是现在说说而已,以后遇到心仪的男子,指不定怎么想办法让我成全你们呢。” 紫桃笑道:“是啊,这些都是说不准的,万一就遇到香茗你喜欢的人了呢。” “紫桃,你也取笑我,看我不打你。” 香茗说笑着就准备抡拳头去打紫桃,结果紫桃连连饶命说要为公主梳妆,这才让香茗放弃了追逐,和紫桃一起给程若灵梳妆。 “麟天呢?”也不知道麟天去了钟离广寒哪儿,能有什么样的想法,他若是不想走,她可以想办法让他留下,若是他想走,那… 紫桃回道:“大人已经回来了,回房去换了一身衣服后便在前厅与冥公子他们闲聊呢。” 程若灵点了点头,等会儿去找他问问吧,也不知道他会如何抉择。 麟天换了一身白色的常服坐在前厅的椅子上,喝着青莲为他们泡的茶,和冥瑾玄说了一些有关公主疾症之事。 平时身着黑衣的麟天给人一副冰冷,谁也不能靠近的感觉,此刻换上了一身的白衣,在佩戴上程若灵为他挑选的浮云玉簪,倒是整个人看上去如沐春风,有些清冷温柔的感觉,就连冷天翊看着都不由一丝赞叹,他似乎从未见过如此打扮过的麟天,真叫人眼前一亮。 见他在闲聊之时一直盯着自己,麟天皱了皱眉头,冷漠的眼神放在冷天翊的脸上:“你盯着我做什么?” “师兄,你真的很好看呐,你说你是不是什么皇子啊,这一身白衣穿在你身上,显足了贵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什么王侯世家的公子呢。”冷天翊自从麟天出来后就一直这样一副痴呆的模样,就差嘴角流下一滩口水了。 麟天:“……” 倒是一旁的喝茶的冥瑾玄笑出声来:“你怎么就知道麟天是谁家的公子了?” 麟天的身份他不知道,但是从他第一眼看见麟天之时,便知道他绝对不是一个侍卫这么简单的身份,至于是何身份,他不得而知,不过只要是灵儿能够让他待在身边,想来也是自己人,就不用警惕着了,而且有他保护灵儿,完全可以放心。 如何想法? “你看嘛,平时师兄都是一身黑衣吧,看上去就和侍卫一样,一点也不出彩,除了那张脸,可是现在他换了一身常服,再加上这张脸,这不就是典型的贵公子气质么,就算不是什么皇子,也绝对是什么王侯世家的公子哥,怎么着师兄,有没有找到自己的身份?”反正冷天翊始终相信,他的师兄一定是什么有钱人家的公子,因为小时候的一些原因走丢了,所以才会让灵儿给捡着了带在身边。 麟天:“……” 似乎是看见了麟天眼中的无奈和冷意,墨封禹冷冷的刮了冷天翊一眼:“你那张嘴一天天的不说话是不是要死?” 冷天翊连忙捂着嘴,做了一个禁言的动作,他不说了还不行么,说师兄呢,又扯他身上了,哼! “二师兄又怎么惹到大师兄了,瞧把我们大师兄给气的。”程若灵一来就听见了大师兄在说二师兄什么话,可又是他这张嘴闯祸了吧? 程若灵的出现让几个人都看呆了眼睛,一身的白衣胜雪,加上简单又不失礼数的发髻,再配上一些淡妆,那可不就是天上下凡的仙女? “灵儿,你好美啊~”冷天翊是第一个站起来走过去的,他的灵儿果然是全天下最好看的女子,瞧瞧这一瞥一笑,都足以让任何男子为之倾倒好么。 “师兄谬赞了。”程若灵只是轻轻的笑着,对于‘美’这个字,她并不在意。 “确实是美的。”冥瑾玄也跟着点头,眼神中没有一丝假意,他见过很多女子,就是当年沧澜国最美女子瑶倾,在灵儿面前也是稍微逊色了些。 墨封禹虽然没有说话,但也是点了点头赞成他们说的话,而麟天则是在他家公主出来那一瞬间就移不开眼了,公主平时不打扮都好看,这打扮起来简直是让他觉得心中悸动不已。 见他似乎有些呆愣,程若灵笑了笑,走到他身边的主位坐下:“怎么了麟天,可是我今日打扮有什么地方不妥?” “并未…”麟天反应过来,有些尴尬和羞涩,脸颊都有些泛红,不过定力还是很好,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便能很快的将那一抹红隐匿下去。 冷天翊道:“那自然是灵儿你太美了,师兄看着都移不开眼了。” 随后他瞟了一眼麟天,那眼神似乎在说:师兄,你就是觉得灵儿美吧,有没有很心动呢?哈哈… 麟天冷漠的刮了他一眼后,便端起茶杯小抿一口,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等待着公主说话。 “师兄就会说笑。”程若灵道,“好了,说正事吧,麟天,钟离广寒唤你前去可是为了你的身世?” “公主果然知道。”麟天想过公主可能会知道他的身世,不过他并没有责怪公主之意,公主不告诉他肯定是有原因,担心他一时接受不了,或者是他离开了之后会有什么变数,所以他还是想听听公主如何说。 “之前钟离广寒和我说过,他说他在见到你的第一眼时,就认定你是沧澜国失踪的二皇子,因为你和沧澜国陛下的一些相似之处,他之所以告诉我,是想让我同你说你的身世,毕竟他找你说你肯定是不会相信,如果换作是我,那是有可能的。” “什么?!师兄你就是沧澜国失踪的二皇子殿下钟离镜尘?”冷天翊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似的,突然就大喊一声,若不是在场的人心理素质都还好,恐怕会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大叫给吓着。 墨封禹是有些忍不了了,直接一句冷言让他噤声:“闭嘴!你再多说一个字,我让你马上回山上去!” 冷天翊果然不说话了,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吃着点心喝着茶,听着他们说故事。 没了冷天翊的打岔,程若灵继续说:“我和他说,你若是不想探查身世,那谁也不能私自去探查你的身世,包括他钟离广寒,但你若是想,我会派人去寻,不管结局如何,总得给你一个交代。不过按照现在的情形来看,钟离广寒并没有听劝,还是让人去探查了你的身世,否则他也不会急着让你过去,和你说这些事。” “若麟天真的是沧澜国的二皇子,他身为大皇子肯定是要寻找二皇子的,在偶然的机会得到了消息说麟天是,那自然是会去探查的,不管别人怎么说。”墨封禹说道,钟离广寒是大皇子,此次前来启明不仅仅是为了和亲一事,沧澜陛下肯定也是派了任务给他,让他寻找二皇子。 “确实如此,换做我是钟离广寒,在看到麟天的第一眼就会让属下去探查他的身世,不管结局如何,始终是让自己安心一些。”冥瑾玄作为补充,他明白钟离广寒心中所想,可他也不能不听灵儿的话,灵儿说过不能私自探查麟天的身世,他就必定不能,如此不听招呼,看样子他也没有把灵儿放在眼中,那与他的和亲一事也能暂且不提。 冷天翊开口,微微蹙眉:“那他也不应该在灵儿和他说了之后还要去探查,这不就是没有把灵儿放在眼中么?” “不管他是否将我放在眼中,麟天的身世已经确认了,麟天,你打算接下来怎么做?”程若灵问,她也想知道麟天心中所想,是继续留在她身边,还是和钟离广寒回沧澜。 程若灵此话一出,众人都将眸子放在麟天身上,都想听听他的答案。 遇到了长公主 麟天却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确实不知道该怎么打算,留在公主身边还是恢复他二皇子的身份,不管是哪一个选择,对他来说也是有利亦有弊。 “若是再不知道该如何,那便顺其自然吧,现在想那么多也无济于事,你们觉得呢?”冥瑾玄本就是一个喜欢把任何事情看得特别简单的人,所以麟天二皇子的身份也可以用简单的办法解决,不管最后麟天是否回到沧澜国,他始终是沧澜国的人,这一点不可否认,他总得回到那个地方。 “瑾玄说得对,顺其自然吧,眼下也不过是钟离广寒和麟天说了身世一事,只要他们没有告诉任何人,这件事便可隐匿下去,等着沧澜国将消息散布出去的那一刻再想对策也不是不行。”墨封禹同冥瑾玄一样的想法,麟天跟着灵儿已经有那么多年,在启明生活了那么久,早已将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若是让他现在便回到沧澜,他肯定是不会同意的,还不如等到沧澜国将消息放出的时候。 麟天是直接看向程若灵,只要公主说什么,他听就行了,就像封禹所说,左不过只是钟离广寒和他透露了身世一事,在没有散布消息之时,他是完全有理由留在启明,留在公主身边的。 知道他一时半会儿拿不定主意,所以程若灵也听从了墨封禹的话:“就听大师兄的吧,麟天,你不用想那么多,留在我身边就好,其余的事,有我帮你解决。” “多谢公主。”麟天笑了,果然公主是最疼爱他的,有公主在他身边为他出谋划策,他可以不用考虑太多,让自己忧思过重。 “好了,我也得收拾收拾去宫里了,大师兄和表哥不想去就自己逛逛吧,咱们启明的夜市还是挺不错的。” 眼下进宫的时辰也快要到了,她还得赶去哥哥的宫中和他一起去赴宴呢,可不得误了时辰。 “好,灵儿,你和麟天且先去赴宴,我们等会儿自己去逛逛就好了。” 由麟天和冷天翊一起驾着马车,带着程若灵就赶往东宫,留下墨封禹和冥瑾玄两人面面相觑。 “封禹,出去走走?”冥瑾玄好像进了公主府就一直没有出去过,所以今日他们都有事走了,他也去看看启明的夜市吧,否则再继续待在房中钻研医书人都快魔怔了。 墨封禹点点头:“走吧,这还是我第一次来启明,是得走走,不然回到山上,那些师弟们问起启明有些什么,我还不知道怎么说呢。” 冥瑾玄笑道:“怎么,你还担心你那些师弟们把你给问住了,有损你大师兄的身份?” “应该是吧。”墨封禹嘴角也含笑,除了冷天翊那个比较闹腾的师弟,其他的师弟们都还是挺可爱的,他根本就没有什么烦恼。 于是,两人出府后就去逛了一下程若灵所说的夜市,随后便找了一家茶楼喝茶去了,只不过在途中,墨封禹突然被人给撞了一下。 撞人的是一个姑娘,意识到自己似乎不小心撞到了人,她连忙向墨封禹致歉:“对不起这位公子,不小心撞着你了,你没事吧?” “我倒是无碍,只是姑娘你如此慌张,可是有什么事?”墨封禹本不是一个爱多管闲事之人,只是他觉得这位姑娘好似有些面熟,因为她是低着头的,加上又是天色渐渐的暗淡下来,他瞧着不是特别清楚。 听声音,程若兰感觉有些熟悉,她抬头看去,就看见了疑惑的墨封禹和看戏似的冥瑾玄:“墨公子,冥公子,原来是你们啊。” “长公主?你为何会在这里,怎么都没有人跟着你呢?”不是墨封禹觉得奇怪,而是程若兰身为启明国的长公主,私自出宫已经是让人难以说辞了,更何况前不久才发生了那样的事,她就算是要出来,身旁也得跟着护卫不是,这样才能保证她的安全。 “我想找灵儿,担心那些人暴露我的行踪,毕竟我是私自出宫的嘛,这才一个人出来了,只是我好像有些记不得公主府在哪儿了…”说到最后,她的声音也变得小了些,身为女子,还是长公主,私自出宫已是不该,现在又找不到方向,更是丢人。 程若兰本来就从小到大没有出过宫,上次也是因为程若灵落水她着急,才向陛下请了旨在侍卫的带领下去了公主府,现在她一个人出来,没有人在身旁指路,自然是迷了方向。 “公主他们已经去东宫了,长公主现在去公主府也无济于事,这样吧,若是长公主放心,且由我护送长公主进宫去吧。”墨封禹道,他本可以去公主府派人将她送回宫中,可毕竟是灵儿心疼的长姐,有他亲自护送也能放心些。 程若兰想了想,最终点点头,对墨封禹福了福身:“那就有劳墨公子了。” 得到她的肯定,墨封禹对冥瑾玄说:“瑾玄,你先去茶楼等我,我将长公主送进宫便回。” “好,那我就先去了。”冥瑾玄对程若兰点了点头,自行前去茶楼了。 墨封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长公主,我们走吧。” 一路上,有墨封禹护送程若兰,倒是让两人都放心了,程若兰虽然性子有些孤独,可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程若灵的原因,这一路上和墨封禹也说了不少话,特别是聊到程若灵的一些事情后,两个人都挺多话的,这让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加深了一些。 想瞧热闹了 程若灵刚到东宫,程烨珏就迎面疾步走来:“灵儿,你怎么来了都不和哥哥说一声,哥哥让人将软轿给你抬过来,你坐这个过来辛苦,应该很颠吧?” “麟天驾着马车稳的很,哥哥不必担忧。”程若灵揽着程烨珏的胳膊,“今日夜宴父皇会将和亲人选定下来么?” “还不得而知,只是今日夏凉使者会来,若是定下和亲之人,应当会许久。”程烨珏现在担忧的并不是和亲之人是谁,而是担心他的妹妹身子能不能受得住时间较长的消耗,不过若是她说一声身子不适,父皇也会应允她去休息,倒是也放心。 麟天和冷天翊跟在他们兄妹二人身后:“师兄,灵儿和太子的关系一直都特别好么?” “他们是亲兄妹,自然关系最好,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只是有些疑惑而已,毕竟很多皇家都是以利益为重,就算是亲兄妹都会算计对方。”冷天翊虽然没有见过,但是这种事还是听到很多的,就以最近的例子,夏凉上一辈的四公主和三皇子就是一个娘生的,最后为了利益相互算计对方,谁也没有讨着便宜,还双双丢掉了性命,所以他才会看着灵儿和太子关系这么好,有些疑惑。 麟天有些无奈:“你那脑袋中一天天都在想些什么?你说的这种情况只是极少数,并不是许多兄妹都会这样,而且即便有这种情况的发生,也绝对不会出现在公主和太子身上,收起你的疑惑!” 他知道天翊说的那一种情况,夏凉上一辈闹的最大的一件事,虽然是被夏凉皇帝给强压了下来,可这件事始终是让很多人知晓了,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让众人都给渐渐淡忘了而已。 冷天翊:“…我只是说说,不是最好咯。” 麟天冷冷的刮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他怎么就觉得这家伙脑中缺点什么,一天天的傻得很。 “对了师兄,今日夜宴,皇帝陛下是为了两国使者挑选和亲之人,这和亲之人中应该不会有灵儿吧?”他就不想让灵儿嫁去那么远的地方,而且若是和一个不太熟,没有一点感情的人共度一生,他宁愿让灵儿一直留在启明不嫁人都好过嫁去那么远的地方孤苦一辈子。 “此事尚且不知,陛下有意让公主嫁给钟离广寒,但念及公主的疾症,换了人嫁过去也不是没有机会。” “那我祈祷灵儿最好不要被选中嫁去沧澜,就在启明招个心仪的驸马就可以了,不然真要是嫁去那么远的地方,我今后找灵儿都要跑那么远,挺累的。” 麟天嘴角微抽,敢情这家伙就只是为了自己不想走那么远,才不想公主嫁去沧澜? 但若是他恢复了身份,他和公主有可能在一起,公主可不得跟着他一起去沧澜,这家伙难道就不打算去沧澜看望公主了,什么思路? “这不是你我说了算的,到底结局如何,还是等夜宴方可知晓。” 程若灵道:“久不久倒是无所谓,若是今日父皇定下和亲之人,想必一定会很热闹。” 程烨珏宠溺的笑道:“灵儿这是想瞧热闹了?” “是有一点,这些年平淡了一些,总得有些热闹方可愉悦。”程若灵点了点头,她确实也想瞧瞧热闹,平静了太久就有这方面的想法,而且和亲一事只要不落在她的身上,她全然当作看戏找乐趣也不是不行。 “你呀~待会儿就坐在哥哥身边好了,尽管吃你的,只要父皇没有点名唤你,你就当看戏瞧着好了。” 今日的座位安排倒是没有像上次宴会那样男女分开了来坐,而是按照身份阶品来入座,所以程若灵和程烨珏自然是可以坐在一起的,就是麟天也能挨着他们一起坐。 “我正有此意。” “走吧,时辰也快要到了,咱们得先过去了,否则晚了父皇又得说一通。” 虽然他们总是因为灵儿身子迟到,免不了被父皇说一通,可也只是念叨一两句便不会多说什么,毕竟灵儿的身子原因,父皇还是应允他们来得晚一些。 再者,每次只要程若灵答应到场的宴会,一般都会提早前去东宫与程烨珏一起参加,又或者是程烨珏亲自去公主府接程若灵一同进宫,所以他们兄妹俩的极好关系是在整个启明被别人羡慕的,这可是当今陛下亲自点头的特权。 不过在进宫之前,程烨珏还是让人给程若灵换上了软轿,虽然也是马车,但却比刚才她的那一辆还要平稳软和,这是程烨珏特意为程若灵命人准备的,本来是想让程若灵带回公主府,让她以后出门都用软轿,可是给她婉拒了,说是她现在的马车也是极好,便被程烨珏留在了东宫,只等宴会或者他们兄妹二人想去什么地方之时乘坐。 二人是否… 快要接近宫门口的时候,冷天翊眼尖的看见了徒步走来的墨封禹和程若兰,他大喊一声:“师兄,长公主。” 闻言,程若灵和程烨珏同时有些微微蹙眉,蹙眉的原因并不是长公主和墨封禹在一起,而是长公主为什么会出现在宫门口,她难道不应该是在宫里么,出现在这里是怎么回事,她出宫了? 程烨珏将帘子撩开,确实看见了这两人,他道:“若兰怎么会出宫了?” 程若灵摇了摇头:“不知,我去问问。” 说完,她就在程烨珏的小心搀扶着下了马车:“长姐。” “灵儿。”一看见程若灵,程若兰心中那个开心,立马跑过来拉着她的手。 “长姐怎么出宫了,还和师兄在一起?” 程若兰被问得有些尴尬,她的脸稍稍有些微红:“我本想着出宫来找你的,但是我迷路了,找不到方向,好在遇到了墨公子,否则我就赶不及回来赴宴了。” 听她这么说,程若灵是觉得既心疼又无奈:“长姐!你出宫找我做什么,我进宫了便会来找你的,而且你怎么能一个人出门,也不说身边带着侍卫,好在你是遇到了师兄,这要是遇到别人出现了意外该怎么办?” 程若兰有些羞愧的低下头,那模样完全就像是被‘姐姐’训斥的‘妹妹’:“我…” “灵儿,你也别责怪长公主了,她也是觉着在宫中等你有些坐不住,这才一个人偷偷出宫的,这一路找来也是不易。”墨封禹过来为程若兰解围,这一路上和她说了一些事情,觉得她也是一个不错的女子,若是因为这么一些小事让灵儿误会她了,倒是让她心里为难了。 “师兄,灵儿也不是在数落长公主,她只是有些担忧,毕竟长公主从小到大都没有出过宫,这次在没有任何人带领和保护的情况下出宫还迷了路,她着急,如果不是因为遇到了你,遇到其他的歹徒,想必长公主就受罪了。”冷天翊也同样为程若灵解释道,他是知道长公主从小到大并未出过宫,所以她这次突然出现在这里,灵儿肯定是很担忧的。 “好了好了,只要若兰没事就好了,多谢封禹护着若兰。”程烨珏开口打断了两人想要继续说下去的话,随后又向墨封禹抱了抱拳,感谢他护着若兰来到这里,否则若她真出了什么事,他们都难辞其咎。 墨封禹轻笑:“太子殿下不必多理,我也是碰巧遇上了长公主将她护送过来而已。” “大家都别再感谢来感谢去的了,我们还是先进去吧。”程若灵道,“师兄,你都已经过来了,要不和我们一起进去赴宴如何?” “不了,瑾玄还在茶楼等着我呢,你们去吧,早些回来便是。”墨封禹本来就只是为了护送程若兰过来而已,加之他本来就对宴会没有什么兴趣,而且冥瑾玄在茶楼等着他,他还是回去好了。 “那好吧,师兄你且小心一些,启明最近是有些不安全。”这不是程若灵在吓唬墨封禹,而是随着沧澜和夏凉的使者入城,很多未知的危险也会随之而来,还是多警惕一些才好。 “好。” 送走了墨封禹,程若灵拉着程若兰便上了马车,程烨珏紧随她们之后,麟天和冷天翊还是在前面驾着马车进宫。 马车上,看着对面坐着安安静静的程若兰,程若灵是脑袋中有诸多疑问的,所以一直盯着程若兰,都让她觉得有些尴尬了:“灵儿,你看着我做什么?” 不仅是程若灵,程烨珏也同样看着她,只是他的眸光就不似程若灵那样一直盯着,时不时会转过头去看一看程若灵。 “长姐,你和师兄…” “我和墨公子并没有什么,灵儿你别误会。”听闻说起墨封禹,程若兰就有些慌了,跟着脸都红了起来,那慌张的模样就像是被程若灵抓住通奸似的,就是程若灵和程烨珏觉得没什么,都有什么了。 “我也没有说长姐和师兄有什么,长姐为何这样激动呢?”这话是程若灵说与程若兰听的,但问的方向却是程烨珏,好似她也想让哥哥来瞧瞧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长姐怎么突然就这么激动了。 程烨珏宠溺的看了一眼满眼透着狡黠的程若灵,知道她这是在调侃若兰呢,于是他也跟着摇了摇头做戏:“不知道呢,会不会是他们二人…” “太子哥哥!” 两个人一唱一和的,愣是将程若兰说得面红耳赤,都转过头去不打算看他们了,程若灵兄妹二人相视一笑,倒觉得甚是有趣。 “长姐,你和我说实话,你是不是看上我师兄了?”程若灵说话一直都直言不讳,所以她一般都是想到什么发现什么就会直接问,也不管对方是不是尴尬或者羞涩。 这不,她这一问直接就把程若兰给问住了,随后那本来就红的脸此刻更是红的能滴血,不过好在这里只有他们几人,并没有旁人,所以就算是让他们知道也无妨。 “我…我也不知道。” 她却是不知道,在她迷路心中恐惧之时,突然碰上了墨封禹,她的心就跟着停跳了一下,随后一种来着墨封禹的安全感瞬间涌入她的心头,那一刻她是想哭的,感动的,她不知道是怎么了,就想他一直留在她的身边。 “好了灵儿,你也别逼若兰了,她若是真的情窦初开,兴许自己也是不知道的,你问再多也无济于事,还是好好的准备等会儿宴会上的和亲之事吧。”程烨珏看出了程若兰的为难,就算他也想知道答案,可也不是现在,等若兰认清了自己的心到时候会告诉他们的,不急,且再等等。 程若灵点头,拉着程若兰的手:“好吧,长姐你也别多心,你知道的,我一直都是这样直言不讳。” 程若兰轻笑:“我知道灵儿的性子,长姐没有怪你,等长姐自己弄明白了,再告诉灵儿好么?” “好~” 两姐妹拉拉手,程烨珏坐在一旁看着这温馨的一幕心里开心,很快,他们就进入了宫门,行驶在宫道之上。 来龙去脉 下了马车,两姐妹一起拉着手向正殿前行,程烨珏稍稍跟在她们身后,麟天和冷天翊则是走在最后,虽然今日是夜宴,在宫中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可是他们该有的警惕还是得有。 途中,他们能碰上很多达官贵人,见着他们都纷纷行礼,都被程烨珏揖揖手给搪塞了过去,但是遇到温韵菏时,他停顿了一下,顺便还聊了起来。 “温四小姐今日也来了。”对于程烨珏来说,现在的温韵菏虽然是和麟天已经说清楚了两人之事,可毕竟父皇那边还没有要完全解除他们两人之间的婚约,而且温韵菏也还是爱慕麟天的,碰上了也还是打个招呼吧,万一就成了呢? “太子殿下,长公主,三公主。”温韵菏礼貌的朝三人福了福身,虽然她也看见了他们身后的麟天,可是上次麟天已经和她说清楚了,她还是会忍不住想要看看,只是稍微控制一下自己不让自己那么明显而已,“今日陛下夜宴,选定和亲之人,臣女自然要随家父前来赴宴。” 为什么选定和亲之人所有的达官贵人都会携妻子一同前来,一是为了给陛下出谋划策,二是若陛下不想他的那一位公主和皇子嫁去或者迎娶他国和亲之人,便可以让大臣的子女来对付,毕竟大臣是为天下,皇室着想,他们的子女自然也是为了天下和皇室着想,这是不容拒绝的,所以哪怕他们再不愿,也不得不参加宴会。 再者,很多到了适婚年龄的公子小姐也可以在宴会上大展光芒,吸引一些自己心仪的另一个他(她),说不定宴会之后就成了呢。 “那温大人他们可是已经进去了?” 程烨珏似乎是找不着聊的,他说的这些硬是让程若灵都忍不住抚了抚额,哥哥这问得都是些什么啊,刚才他们就已经看见温大人携妻子进入正殿了,温四小姐只是晚了一些来而已。 似乎是感觉到了自家妹妹的无奈,程烨珏对她宠溺的笑了笑,随后望向温韵菏,温韵菏依旧温婉大方的回答道:“家父已经进去了,臣女今日来得有些晚了。” “温四小姐和麟天…” 正当程烨珏想要问下去的时候,却被程若灵给拉住了胳膊:“温四小姐先进去吧。” “多谢公主。”温韵菏再次和他们福了福身之后就转身先行进去了。 太子殿下问她话,她肯定是要回答的,可她和麟天将军的事本也是不能在一处的,所以她若是不回答,可能会得罪太子殿下,也正是为难之际,三公主为她开口了,她自然是从心底感谢三公主的。 “灵儿,你拦着我做什么?”程烨珏有些不解,好端端的,这灵儿突然就抓着他了,还让温韵菏先进去,这不是典型的不让他问这件事么? 他身为麟天的好兄弟可不得好好的关注一下他的终身大事? 程若兰在一旁都捂着嘴偷笑,她这个太子哥哥啊,什么时候都是聪明的,但唯独有些时候容易犯傻。 见程若兰都在偷笑,程烨珏就更加不解了,他连忙看着程若灵想要知道答案,她为什么拦着自己不让他问清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程若灵缓缓的说道:“哥哥,你怎么犯糊涂了呀,你就算想知道麟天和温四小姐说了什么,你也不能就在这里问温四小姐啊,这来来往往的这么多人,更何况温四小姐是女子,你这么贸然的问她这件事,你让她怎么回答?你若是想要知道这件事究竟怎么善后,你完全可以问麟天啊。” 温韵菏毕竟是女子,这男女之情的事总不能让一个女孩子来回答吧,而且还是让太子当众问,她就得当众答?这要是被有心人给听见了,还不得有一些麻烦? 闻言,程烨珏这才反应过来:“我刚才是不是让温四小姐有些尴尬了?” “你说呢?”程若灵无奈的摇头,“哥哥啊,你下次要说什么,问什么,特别是对女子,你得问过我,否则按你这么问,没有女子会喜欢你的。” “没关系,没人喜欢就没人喜欢吧,我只要把我的灵儿守护好了就行。”对他来说,任何女子在他眼中都没有灵儿重要,所以他就算是到了适婚年龄,他也是不想要娶太子妃的。 “哥哥总得给我找嫂子啊,现在没有喜欢的人,将来也是有的,慢慢来吧,走哥哥,我们得进去了。” 程烨珏笑了笑,看着先他一步进去的程若灵和程若兰,转过头对麟天说了一句:“麟天,有空你得和我说你和温四小姐的事。” 他说完后,就跟着程若灵她们进去了,留下同样无奈的麟天和一脸懵逼的冷天翊。 “师兄,太子殿下刚才说你和温四小姐…” 冷天翊想问,可是麟天的眼神又让他问不下去了,算了,谁让他惹不起这一座冰山呢,下次再说吧,他先进去咯。 看着像怂包似的冷天翊,麟天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也跟着进去了,至于太子殿下刚才说的话,兴许宴会结束之后,便会找他问话吧。 血色珊瑚 当他们进去时,在场的所有官员携妻子女都纷纷站起来参拜,毕竟来的可是太子,长公主和三公主,身为臣子自然是要想储君公主行礼的。 “拜见太子殿下,长公主,三公主。” 他们来得算是比较晚的,殿中已经来了许多人了,众人一起高喊,声音倒是响彻整个殿中徘徊良久。 程烨珏说了一句‘平身吧’,众人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接着和刚才说话的那些官员,夫人和小姐公子说着话,场面好不热闹。 程若灵的座位确实是安排在程烨珏的身边,靠近陛下的方位,程若兰的座位是在程若灵之后的,按理说这是不合理的,毕竟还是需要有长幼之分,可是程若兰并不在意座位安排,她只要挨着程若灵便可,更何况太子说了要将程若灵安排在他身边护着她的吃食,所以这样的安排也是可以的。 而麟天则是坐在程若灵身后,冷天翊挨着麟天坐的,位于程若兰的身后,几人的位置安排便已然是定下了。 紧接着,钟离广寒也来了,他则是坐在太子的对面,程若灵和程若兰对面都是有人,想来应当是武亦楷和武月嬬的位置,只是他们还未到而已。 钟离广寒坐下后就看见了程若灵身后的麟天,看着他换了一身常服,似乎特意打扮过的,越看越像某个人,也不知道他现在考虑得怎么样了,会不会同意和他一起会沧澜。 似乎感受到他的眸光,程若灵和麟天同时向他看去,虽然程若灵知道他是在瞧麟天,可是有她在前面,钟离广寒就是想用眼神告诉麟天一些什么讯息,也是不行的,而且麟天现在只听她的话。 程烨珏也发现了钟离广寒的眼神,只是他并没有往麟天身上想,毕竟他还不知道麟天的真实身份,他只当是钟离广寒想要解决和亲一事在向他妹妹寻求帮助而已。 在程若灵快要将面前的零嘴吃完时,程锦鸿这才带着严贵妃一众人过来了,所有人参拜之后,武亦楷这才带着武月嬬和跟随他们一起来的使臣进入殿中。 “夏凉二皇子武亦楷(五公主武月嬬)见过陛下。”两兄妹给程锦鸿行了礼。 程锦鸿点点头,笑道:“平身吧,今日是夏凉使臣抵京之日,朕特设此宴恭候夏凉使臣的到来,还请二皇子和五公主就坐吧。” 武亦楷和武月嬬早就进京了,只是没有被别人察觉而已,就连程锦鸿也只当是他们今日才进京,现在看他们出现,倒还觉得有些礼仪之邦。 随着程锦鸿的一声开宴,外面早就准备好的舞姬都纷纷进殿跳舞,这应当算是每个宴会都必走的过程,但不管有多少宴会,这些人也不会觉得厌,还会觉得越来越有看头。 程若灵百般无聊,嚼着吃的腮帮子都有些疼了,想喝一些果酒还被程烨珏给收走了,说是她身子不好,这些东西应当少碰,让她觉得这夜宴更是无趣。 因为程烨珏收走了她的果酒,加上程若兰本来就对酒过敏,所以她的桌上自然是没有果酒的,无奈之下,程若灵也只能转过身去从麟天的桌上抢了一壶酒放在自己桌上,趁着程烨珏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一口饮下。 “灵儿!”程烨珏是又气又无奈,灵儿怎么总是这般不听话,她身子不好,这些果酒自然是碰都碰不得,收走了她面前的还能从麟天哪儿抢,还没注意的让她喝下去了,真是该打。 程若灵慢慢的放下酒杯,满意的点点头:“嗯,还不错。” “麟天,你怎么不看着点酒啊,都让灵儿喝了去。”程烨珏知道说不听灵儿,这才责问麟天,当然他也不是过分责问,只是觉得以麟天的反应应当是能够马上截下灵儿手中的果酒,怎么会无动于衷任由灵儿抢走了去呢,他肯定有什么心事。 “抱歉太子殿下,我…” “好了好了,灵儿想喝就让她喝一些吧。”程烨珏回过头来就对程若灵劝说道,“灵儿,你想喝便喝一些,不可多喝了。” “知道了哥哥,放心吧,我不会多喝的。”程若灵将酒杯朝程烨珏举了举,然后又一口喝了下去,看得程烨珏和麟天心里那个担忧啊~ “公主,你喝慢些,少喝些。”麟天蹙着眉头说道,按照公主这喝酒的架势,恐怕喝不了五杯就已经醉了。 程若灵笑道:“没事,今天夜宴,开心嘛。” “灵儿。”就连一旁的程若兰都有些担忧她的身子了。 倒是对面的武亦楷一直看着程若灵,举着酒杯小酌着,这三公主还能喝酒啊,挺不错的呢。 见众人也都差不多都放松了一些,武亦楷这才站起来对程锦鸿说道:“陛下,此次我等前来启明,一是为了恭贺陛下生辰,二是为了结两国之好,亦楷带来了贺礼,还望陛下不要嫌弃。” 武亦楷招了招手,殿外就进来两个人抬着一块用红布掩盖住的物件,小心翼翼的放在殿中站在两边,其中一个人前去掀开红布,让红布之下的物件暴露在众人眼前。 此物为一种珊瑚,全体程血红色,还透着些许金光,见此物,在场的人皆是赞叹不已,每个人眼中都闪着光,透露着欣喜。 武亦楷解释道:“此乃血色珊瑚,是我国陛下亲自下海寻来的,以此作为陛下的生辰之礼。” 程锦鸿也很是开心,大笑着:“夏凉陛下有心了,来人,将此物抬下去,且小心一些。” 众人都看得出来,陛下很是喜欢这样大,且色泽好看的血色珊瑚。 求娶三公主 喜欢是一回事,可现在毕竟不是为了观赏血色珊瑚的,该办的正事还是得办不是? 血色珊瑚让人抬下去之后,武亦楷就继续说道:“这礼亦楷已然是送给陛下了,就是不知结两国之好之事,陛下如何看待?” “夏凉有何看法?”程锦鸿又开始踢皮球了,目前沧澜国的和亲一事还没有定下来,夏凉又来插一脚,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弄。 “亦楷倒是有一想法,不知陛下可否答应。”武亦楷先是看了一眼程若灵,随后向程锦鸿鞠躬。 “亦楷但说无妨。” 有程锦鸿的同意,武亦楷这才徐徐道来:“亦楷在刚才见着三公主之时,便已然倾心于她,所以亦楷恳请陛下能够为亦楷做主,将三公主许配给我。” 此话一出,现场立刻便吵闹起来,纷纷都在说夏凉的皇子凭什么认为我国陛下就会答应他将三公主殿下许配给他,而且还是当众在场向陛下求娶三公主? 程锦鸿也是在听到这些话之后,便让舞女全部退下了,现场一片安静,就等着程锦鸿开口怎么解决此事,同时,所有人的眸光也看向了当事人程若灵,想看看她有什么反应,毕竟他们的三公主殿下那可是陛下的心头宝啊。 而程若灵则是悠哉悠哉的吃着东西喝着酒,听到武亦楷的话之后,微微叹了一口气,该来的还是来了。 程锦鸿同样看了看程若灵,见她脸上并没有什么变化,依旧吃着东西,似乎在她的眼中就只有面前的那些吃食一样,对武亦楷的话听没听见都没什么反应。 于是,他有些尴尬的说道:“这…不是朕不同意,而是朕的三公主本来身子就有些不好,恐不是亦楷的良配,所以…” 他想过让灵儿嫁给钟离广寒,武亦楷他从来就没有考虑过,可是武亦楷既然都已经当着众人的面提出来了,那他只能以灵儿的身子不好为由来推拒这门婚事了。 “这倒是无碍,只要三公主嫁给我,我绝对会找到这天下最好的医者为三公主诊治她身上的疾症。”武亦楷依旧争取着,对他来说,没有那个女子能够入的了他的眼,除了程若灵! 整个启明都知道他们三公主从小身子就不好,更是有人小声嘀咕着说三公主这样的身子怕是找不到好夫婿了,所以对她的婚事,众人也都是没有看好或议论过的,所以武亦楷这样一说,就典型的将三公主的婚事给放在了明面上,众人就是再不说什么也得看着陛下的意思了。 “这…”程锦鸿没想到武亦楷会这么难缠,无奈之下,他只能看着程若灵,问问她的意见,“灵儿,你如何看?” 被点名的程若灵在众人的眸光下优雅的擦了擦嘴,然后清冷的开口道:“能被二皇子赏识是本公主的荣幸,只是刚才父皇已经说了,本公主自幼身子便不好,若是嫁给二皇子,恐怕会给二皇子带来一些麻烦,所以本公主只能在此谢过了。” “我方才也说了,会给公主找天底下最好的医者,所以公主不必担心会给我带来麻烦的。” 程若灵知道武亦楷这是油盐不进,他想要找自己和亲只是为了一些利益而已:“正如二皇子所说,如若二皇子真的能找到这天下最好的医者为本公主诊治,本公主想着父皇也会为了我的疾症寻遍天下名医,可本公主现如今还是疾症仍然不见起色,这又是为何,二皇子可曾想过?” 武亦楷似乎真的被问住了,想了半天,才问了一句:“三公主且说说是为何?” “那是因为本公主命不久矣,所以即便是二皇子寻来名医,也不能让本公主改变命运,所以,本公主只能谢过二皇子殿下的抬爱了。”为了拒绝武亦楷,程若灵只能这么说了,更何况她本来就命不久矣,也只是现在有冥瑾玄为她续命而已。 “灵儿,你这是在说什么?”程锦鸿一听到她这么说,连忙惊呼,他的宝贝女儿怎么会命不久矣,究竟是那个该死的太医说的,他一定要诛他九族! “灵儿,你…”程烨珏似乎也没有料到她会当众这么说,明明前些天冥瑾玄才去了公主府,怎么可能会是命不久矣呢,难不成灵儿为了敷衍武亦楷故意这么说的? 倒是身后的麟天知道自己公主的想法没有说话,只是在刚才武亦楷向陛下求娶公主的时候皱了皱眉头。 就连武亦楷也没有料到程若灵会这样说,他只是觉得程若灵会以任何方式拒绝他,却没想到以自己命不久矣为理由,也实属是为难她了。 再者,黑曜之前给她把脉时,也没有说她是命不久矣,只道是身子虚弱,她这么说是不是有些太过了,不过这倒是更加让他觉得有趣了,程若灵他一定要得到! 争夺三公主 “公主,亦楷除了你,恐怕眼中也没有其他女子了,就算公主真的‘命不久矣’,只要能和公主相伴,哪怕是一天,对亦楷来说也是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光。” 麟天心中咯噔了一下,武亦楷居然这么不听公主劝解,公主明明都以‘命不久矣’为由来拒绝他了,他都还不死心想要再争取公主,要不要让太子殿下帮公主说说话? 不过他还没有向太子寻求帮助,太子殿下就率先开口了:“二皇子此言差矣,如若真的让灵儿嫁给二皇子,那就是对二皇子的不公平,灵儿方才说了,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还有多久的时间,我们和夏凉虽然是议两国和亲之事,几位公主也同样优秀,更何况在场的众多女子中,才华横溢且温婉美丽的大有人在,二皇子何必要执着于灵儿呢?” “是啊,二皇子,要不再看看其他女子吧。”钟离广寒一直未能说话,也不是代表就能够任由武亦楷胡来,程若灵虽然未曾答应他的要求与他和亲,可也是说了会考虑,而武亦楷则是明面上拒绝了他的,还在虎视眈眈,这不是让人怀疑他对三公主另有所图? “怎么,听沧澜大皇子的意思是,你也喜欢三公主?”武亦楷虽然不知道钟离广寒是否喜欢程若灵,可是他知道,他与程若灵曾在一艘船上密谈了一些事,他如果猜测得不错,想来也是为了和亲一事吧,但为何会是程若灵呢,难不成他的想法和自己一样? 钟离广寒知道只要自己开口说话,这件事的导火索最终会引到自己身上,于是,他不急不慢的站起身来,先是朝程锦鸿行了礼,道:“二皇子说是便是吧,所以本皇子肯定是不会同意二皇子求娶三公主的。” “哦?这倒是有趣了,我们竟然同时喜欢上了三公主殿下。” 程若灵扶额,她并不认为这是一件好事,且不说这两个人是竞争关系,现在更是都说喜欢自己,她都不知道什么地方让他们看中了,她改还不行么? 现在压力给到了程锦鸿这里,前来和亲的两位皇子都喜欢他们的三公主,就看陛下怎么解决这件事了。 “陛下,还请为亦楷做主。”武亦楷又对程锦鸿行礼,竞争吧,反正沧澜和他们夏凉就是竞争的关系,那就再竞争一个三公主嘛。 “陛下,还请为广寒做主。”见武亦楷都求娶了,钟离广寒若是在不行动,就显得他特别没有诚意了,再者,他的本意并不是真的求娶三公主,只是为了给麟天争取一个机会而已。 时没想到他们身子特别不好的三公主殿下居然会让两位皇子争夺,这该如何是好啊。 正当程锦鸿想要说话之时,程若夕突然站了起来大声说道:“父皇,您不能答应让灵儿嫁给大皇子殿下。” “夕儿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程锦鸿心中虽然疑惑,但也是有些赞许二公主的,在这么一个紧张的气氛下,她能够站出来说句话也是很好的了。 钟离广寒心中警惕万分,程若夕这是要… 不仅是钟离广寒,严贵妃和他一样的心情,不过她是紧张,并不是像钟离广寒那样警惕,她知道自己的女儿想要说些什么,她怕就怕在陛下不会同意。 反观程若灵和太子以及程若兰,麟天和冷天翊,在程若夕开口的一瞬间,似乎都松了一口气,冷天翊虽然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可是他能感觉到程若夕是喜欢钟离广寒的,在这个节骨眼上,陛下可能暂时不会那么为难的想要先灵儿的麻烦了吧。 殿中一片安静,静得连一根针掉落都听得见,这倒是让程若夕修炼的紧张起来了,脸色也变得越来越红,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父皇…儿臣…” “夕儿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兴许到了这个时候,程锦鸿似乎才察觉到,他的二公主是爱慕钟离广寒的吧。 “父皇,儿臣喜欢大皇子殿下,如果要和亲,儿臣可以,还希望父皇能够重新考虑一下。”挣扎了许久后,程若夕还是一鼓作气的把这些话说出来了,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程若灵任由他们两人竞争,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父皇为他们做主而失去机会,她要为了钟离广寒努力一把,万一这件事就成了呢? 武亦楷见事情似乎有了转机,干脆就坐了下来喝着酒,一副看好戏的模样,钟离广寒想要和他争夺程若灵,本就是不可能的是,再者,现在更是有程若夕这么一个二公主阻拦着,他更没有机会了。 感觉到来自武亦楷看好戏的眼神,钟离广寒眉头微蹙,自己也跟着坐了下去,想要看看进一步的情况。 “灵儿,二皇妹什么时候喜欢沧澜大皇子的啊?”程若兰怎么也没有想到程若夕居然会喜欢钟离广寒,他才来启明没几日啊,真是没有想明白。 “应该是大皇子来的第一日吧。”她也不知道,而且她也不想关注,不过有程若夕帮帮她的忙还是可以的。 程若兰点头,虽然不知道二公主是什么原因会喜欢上钟离广寒的,可是这也是一场好戏不是? 十日之后的事 程若夕的这一番话瞬间又让殿中吵闹起来,最初大家都商量的是三公主之事,现在却又转移到二公主身上了,而且最关键的是,并不是几位皇子选择她,是她想要争一席之地,抓住这么一个机会,看样子,二公主想要出头啊。 见殿中气氛有些微妙,程若夕也一时有些拿不住了,她弓着身子行着礼,父皇没有唤她起身,她也只能一直维持这样的姿势。 而且在场的不仅是她有些急,严贵妃心中也有些急了,也不知道夕儿说出这些话陛下会给什么反应,是应允夕儿的话将她嫁给钟离广寒,还是驳回她的想法,将她禁锢在宫中,以后再重新为她择选夫婿? 许久后,程锦鸿才威严的开口道:“夕儿你先起来吧,虽然这件事朕很想为你做主,可是广寒方才也说了,他中意的是灵儿,所以…” “父皇,儿臣并不认为大皇子殿下说喜欢灵儿,就非她不娶,而且说中意灵儿的也不止大皇子殿下一人,夏凉二皇子殿下也说了喜欢灵儿,那父皇应该怎么做?”程若夕知道刚才钟离广寒已经说了喜欢程若灵,那她在说什么也是有些坎坷的,但是她还是得为自己的幸福努力一把。 只是她并不知道自己说这些话仅仅是为了自己,没有想过程锦鸿,她将这么一个皮球扔给程锦鸿的时候,已经是让他黑了脸,他没想到自己的女儿会为了一个男人当面质问他怎么处理这种棘手之事,若是他处理不好,只会让人落下诟病,可若是处理得好也只能满足一人,他又不知该怎么安慰另一个人。 似乎感觉到程锦鸿的一身冷气,严贵妃吓得立马上前跪在程锦鸿面前:“夕儿口无遮拦,还请陛下恕罪。” 这时的程若夕才知道自己刚才说了些什么,她也是有一些急了,否则也不能不过脑子就把这些话说了出去,让父皇生气,于是她也跟着在严贵妃身边跪下请罪:“儿臣刚才是一时慌了,说了一些让父皇生气的话,还请父皇恕罪。” 看着面前跪着的母女俩,再看了看一口气,道:“算了,你们起来吧。” 等她们坐回自己的位置上之后,程锦鸿这才看向程若灵,她依旧在吃着东西,自己的一份不够,还往程烨珏和程若兰的桌上去夹,甚至连身后麟天桌上的也没有放过,这不由的又让他嘴角抽了抽:“灵儿,你认为此事应该怎么处置?” 虽然他也不想逼迫灵儿,可是两位皇子都中意她,她身为主场之人,是得站出来主持一下。 程若灵再次慢悠悠的放下玉筷,优雅的擦了擦嘴,道:“既然二皇姐喜欢沧澜大皇子,那父皇也得给他们一个机会不是?至于夏凉二皇子嘛…” 听到说自己,武亦楷坐直了身子,想要看看她究竟想说什么。 “如若二皇子喜欢的是本公主这个容貌,本公主倒是可以为二皇子亲自挑选一位容貌出众的女子相伴二皇子一生,毕竟咱们启明国,容貌倾城的女子也是有许多的,琴棋书画的女子也比比皆是,若是这样还不行,那就只能让二皇子遗憾的回到夏凉了。” 她可以选择和他们中的任何一人合作,可若是她不愿,谁也不能强求,这是她最基本的原则。 程若灵说完后,程锦鸿是看着她眼中多了赞许和欣慰,还是灵儿做的最好,该拒绝的就得拒绝,否则真让他们把势头做起来,启明倒是被压下没有翻身的余地了。 “听公主这么说,是直言拒绝我了?”武亦楷早就料到程若灵会这么说,所以他也就没有表现得难过,反而是笑嘻嘻的打开折扇给自己扇了几下,“陛下,不如这样好了,给亦楷十天的时间,若是亦楷还不能打动公主的芳心,亦楷便回到夏凉去,又或者请公主亲自为亦楷挑选一位二皇子妃,可行?” 他们到启明商谈两国和亲一事,也不是一两天就能成的,那还不如就留下来,找机会和程若灵多多相处,说不定他的什么优异表现就让程若灵动心了呢? “既如此,朕便应允了亦楷,就以十日为限,趁此机会,你们也可在启明随意看看,让启明体现一下风土人情。”程锦鸿没想到武亦楷会突然松口,他倒是也能放心一些,十日的时间,也能有很多事情的发生,过后,在说此事也不是不行。 这件事没有让任何人得到便宜,钟离广寒和武亦楷也就平平相处,毕竟他们可是代表各国前来议和,最重要的日子便定在十日之后了。 本想着这件事之后宴会便能继续进行,可武月嬬却突然站起来,道:“陛下,月嬬可否向您讨要一人?” “哦?月嬬请说。”程锦鸿有些诧异,还能有让武月嬬看上的人,竟在这里想要讨回去? 武月嬬慢慢转身,略带羞涩的眸子直直的看向程若灵身后的麟天:“月嬬想要他!” ‘送’? “不行!” “不行!” 在武月嬬话音刚落下,就传来两道坚定的声音,而他们所说的‘不行’,在他们的眼中那都是绝对不行的,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顺着这两道声音看过去,一个是程若灵,她是麟天的主子,她不同意武月嬬将麟天带走自然是她的权利,毕竟麟天跟随她这么多年,突然被武月嬬要了去,那肯定是不行的。 第二个声音他们就有些看不懂了,要说程若灵不同意是因为麟天身为她的侍卫,保护她的安全,可钟离广寒为何会出言阻止呢?麟天将军和他似乎并没有任何交集吧,武月嬬想要麟天,他可以全然当作看不见,他此次出言,可不是他和麟天有什么不可告知的关系和秘密? 知道因为自己的声音让他们都觉得奇怪,钟离广寒也只是轻咳两声道:“大家别介意,我只是想着麟天将军现在是三公主身边的人,五公主想要得到麟天将军,怎么也得问问三公主的意思不是么?” 再者,麟天是他的弟弟,沧澜国的二皇子殿下,他们沧澜国和夏凉国本来就不和,万没有让麟天和武月嬬在一起的道理,更何况麟天喜欢的人是三公主,他还准备让麟天和三公主和亲,这样既解决了沧澜和启明和亲一事,更是让麟天心满意足,安安心心的和他一起回沧澜国。 “确实应该如此,那么请问三公主殿下,愿意将麟天将军送给月嬬么?”武月嬬没有多想,只道是钟离广寒有点多管闲事,可也不否认他说得挺有道理,想要得到麟天,可不得问问程若灵同不同意? “送?”程若灵听到这个字的时候是笑了,笑容冷冷的,“首先,麟天将军是人,不是物品,不存在送与不送的说法,其次,麟天将军跟随本公主多年,并不是你五公主想要便能得到的人,最后,麟天将军已经有喜欢的女子了,可能不能答应五公主的请求,还请五公主见谅。” 她本来就不想让麟天离开的,但如果武月嬬能好好说,她说不定会好好的考虑一下这个问题,可是她刚才说了什么,要她将麟天‘送’给她,哼,真是好笑,麟天是她的人,居然把他当成是物品来比喻,她难道不该生气? 众人似乎都听出来了程若灵语气中的怒气,还有那脸上虽然挂着笑,但却是笑意不达眼底,一股冷漠的神色,可想而知,刚才武月嬬的那一个字让她生了气了。 麟天在程若灵的身后,很明显的感觉到公主在为他打抱不平,即便是他的身份再低微,在公主的眼中,也绝对不能有任何侮辱他的话说出口,这让他心中很是甜蜜,武月嬬他肯定是不会跟着的,哪怕是陛下下旨,他都会抗旨不尊! 只是刚才公主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公主已经知道他喜欢她了,还是仅仅为了应付武月嬬随口说说而已? 武月嬬同样听出来了程若灵语气中的怒气,她连忙解释道:“对不住三公主,方才是月嬬说错了话,只是因为月嬬爱慕麟天将军,所以才一时口快说了那样一个字,还请公主不要生气。” 武亦楷坐在武月嬬旁边,刚才她说那些话后,他就察觉到了对面程若灵的冷漠气息,而后更是觉得他这个皇妹挺蠢的,看样子平时确实被娇生惯养得太好了,好好的一个机会就让她自己给糟蹋了。 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皇妹会喜欢麟天,可是今日在他看见麟天之时,便有些明白了,换了一身常服的麟天着实像足了贵公子,再加上他如今被启明陛下赐了安南将军一职,虽还没有府邸和兵力,却也是启明陛下亲口承认的将军,谁人也不能小觑。 若是让皇妹嫁给麟天,也是配得上的,所以他就没有出言阻止她讨要麟天,只是她自己蠢,一个‘送’字便惹恼了三公主,这下又该当如何? “想来五公主也不是故意的,没事。”程锦鸿出来解围,如果让两位公主在殿中对峙,倒是显得这场夜宴没有什么重要的了,明日恐怕就会在外相传两位公主为了一个将军对峙的事,“灵儿,你方才说麟天有喜欢的女子,朕为何不知道,麟天?” 程锦鸿这一声把麟天给喊了起来,他面上惶恐,内心平静的对着程锦鸿行礼:“陛下,臣…” 他很想说,他喜欢的就是公主,但是他不能,至少现在不能,否则陛下一定会立马让他搬离公主的。 “怎么了,朕只是在问你喜欢的是哪家女子,又不是让你马上成婚,还害羞了不成?”程锦鸿调侃道,之前他就说将温四小姐嫁给他,被他给回绝了,现在看来,是他有喜欢的女子了,所以才不同意和温四小姐的婚事呐。 就是不知道究竟是哪家女子能够让麟天交了心,他可得好好瞧瞧,看看他喜欢的女子究竟是何人,能不能配得上他的义子。 “臣…” 程若灵抢先说道:“父皇,您这样询问麟天,他肯定是会羞涩的,毕竟这殿中有这么多人都看着,何不如下来之后再询问麟天心仪之人?” 她刚才真的只是为了帮麟天解决武月嬬的纠缠而已,并不知道他是否真的有心仪之人,都是权宜之计,若是让他当场说出来喜欢的人,恐怕也找不到那个人吧。 程若灵看了程烨珏一眼,后者马上会意,附和着她说道:“对啊父皇,麟天有心仪之人我也是才知晓的,可见麟天并不想公布于众,兴许他是想要弄得神秘些,时候到了再向父皇请旨赐婚,若是现在便让麟天将心仪之人说出来,岂不是一点惊喜都没了,要不还是像灵儿说的那样,夜宴结束之后再说?” 做主 “此言差矣,若是麟天将军当真有心仪的女子,现在这个机会正好可以向陛下请一道圣旨赐婚于他,且不是成全了麟天将军的心意?”武亦楷笑着说道,正好,如果麟天真的有喜欢的女子,便让他在这里说出来,想办法让启明陛下赐婚,这样一来,他便只能搬离公主府,离开三公主,他就有机会和三公主多相处不是? 程若灵微微蹙眉向武亦楷看过去,本来他不说话这件事可能就过去了,但是他开口了,父皇那里又不好说,这岂不是在为难麟天? 似乎察觉到程若灵的眼神,武亦楷看回去,正巧瞧见了程若灵眼中的一丝警告,她这是在向他警告他别乱说话是么? 而且不仅仅是程若灵,武亦楷还察觉到了钟离广寒看向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冷漠,钟离广寒什么意思,他又没有为难他,他说的是麟天而已,钟离广寒拿眼神警告他,莫不是钟离广寒和麟天有点什么关系? 不过此刻容不得他多想,他倒是想要瞧瞧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麟天会不会说出自己心仪的女子是谁,只要不是程若灵便好。 程锦鸿本来也在太子和三公主说了那些话的情况下打算放过麟天,让他宴会之后再说他心仪之人是谁,可没想到武亦楷居然搅局了,这下他是不得不接着问了:“亦楷说得也有些道理,麟天,你不必害羞,你心仪那家的女子且与朕说说,朕为你们做主。” 陛下都发话了,麟天也不得不说了,在场的所有人都在窃窃私语,讨论着他们的麟天将军到底会不会告诉陛下他心中之人,毕竟麟天将军可是陛下收的义子啊。 温韵菏坐在那里,看着一脸为难的麟天,袖中的手紧紧的攥着,有些替麟天紧张,现在全场的眸子都放在他的身上,他若是不说那可是会让陛下失面子的,但若是他说了他心仪之人是公主,那众人一定会说他身为臣子觊觎公主,要被落下闲话的。 正当她感到紧张的时候,麟天说话了:“回陛下,臣确实有心仪的女子,只是臣现在并不想说此人是谁,还希望陛下能够谅解,毕竟以臣现在的身份,臣觉得还有些委屈了她,所以等臣足够强大,身份够硬之时再请陛下做主可好?” 他要想身份够硬,就像钟离广寒说的那样,只能是恢复他沧澜国二皇子的身份,除非他在启明做他的安南将军,不过必须得有自己能够操练的兵,自己的府邸和地位,否则仅仅是现在的模样决计不能有觊觎公主的想法。 “看来麟天是想要保护这名女子啊,想要在自己给予她能够一切的时候在选择告诉她,麟天将军的想法很好呢,我们也别在为难麟天将军了,既然麟天都已经这样说了,那就按照他的部署去做他想要做的一切吧,只是麟天,你切莫要隐瞒朕,有什么需要一定要告诉朕,朕为你们做主。”程锦鸿还想着麟天不好说,没想到挺聪明的,以自己现在的身份来堵住悠悠之口,这样一来,武亦楷也不会再说什么了吧。 果然,武亦楷并没有发难于麟天,而是坐在那里悠哉悠哉的吃着东西喝着酒,至于武月嬬… 程锦鸿看向她,道:“月嬬,麟天将军现在毕竟是三公主的人,三公主没有同意放人,朕自然也不好说些什么,而且麟天将军已经有心仪的女子了,所以…” “没关系的陛下,月嬬也只是初次见着麟天将军的时候被他的容貌和气质吸引了,所以才会那么无礼的向三公主讨要麟天将军,既然麟天将军已经有喜欢的女子,再加上三公主没有放麟天将军离开的意愿,月嬬也自然不能夺人所爱,这件事便到此结束吧。” 要说武月嬬真的喜欢麟天,那肯定还是有的,毕竟那在第一眼看到时的心动,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给她的,只是她讨要不来,也不能无礼,这件事便就这样吧。 而且他们也会留在启明一段时间,她若是想见着麟天,就去公主府以拜访三公主的名义去看麟天就好了。 “月嬬就尽管在驿馆住下,若是那天瞧上喜欢的男子,就与朕说,朕为你做主。”程锦鸿这么说也不过是为了了却武月嬬的一个心愿而已,更何况此次他们前来本就是为了和亲,不管是武亦楷还是武月嬬,只要是看上那家女子或男子,他都是可以做主的。 “谢陛下。” 武月嬬坐下后,程锦鸿招了招手,接着让舞姬上前接着舞,现场又恢复了刚才的融洽。 谈笑间,一个人影在人后猫着身子乱闯,直到找到自己的目标后,才停了下来。 看着身边端着酒杯,在自己桌子上拿酒壶倒酒的程砚骍,程若灵嘴角微抽:“你过来干什么?” “来看你啊。”程砚骍索性就坐在程若灵身边了,吃着她的东西,喝着她的酒,一副快活的模样。 对于程若灵身边突然多出来的一个人,许多人都不动声色的看着,就连程锦鸿也是看了一眼后就继续和严贵妃喝酒,他知道世子是个闲不住的,可是没想到他居然直接就去找三公主了,也罢,他们自己玩儿吧。 逍遥王府有温泉 尽管都知道世子是个闲人,那里有热闹就往那里钻,可也没想到他会直接在程若灵身边坐下了,所以一时之间大家都猜不到他的用意是什么,只能一边喝酒一边观察着这边的动静。 兴许只有程若灵才知道程砚骍过来是干什么的吧,所以她道:“你过来就过来,吃我的东西做什么?还喝我的酒。” 这家伙就是过来吃她东西喝她酒的,还能怎么着啊,而且早些时候他不是来了府上么,那时候她还在武亦楷的驿馆里,让麟天给轰走了,这下在宴会上看着她了,可不得过来打一声招呼? “我那桌的酒没有你这桌的好喝,东西也难吃。” 程若灵:“……” “对了灵儿,你今天早上为什么不让我进府啊,麟天说你身子不适,现在可好些了?”程砚骍一说到这个才认认真真的扒拉着程若灵想好好的看一看她到底怎么样了,瞧早上麟天那急切的模样,应当是在等御医吧。 程若灵知道麟天为什么不让他进府,毕竟她没在府中,任由他进去发现她不在的话,肯定会大肆宣扬,为了以防万一,麟天才会以她身子不适为由把他拒绝在了府外。 “已经好些了,不然我也不会来参加夜宴不是?” 程砚骍听她的话松了一口气:“那就好,我还想着你身子不好,我都没去探望你,都是麟天嘛,他不要我进去看你。” 说着说着,程砚骍就转过头去控诉的看了一眼麟天,而麟天只是淡淡的回了他一个眼神后,他就把头给转回来了,算了,他大人不计小人过,反正也打不过麟天,不就是没让他进府看望灵儿嘛,他能忍! “麟天也是为了世子着想,毕竟我身子不适,万一过了病气给世子,倒是我的不对了。” “这有什么呀,我身子特别好,不怕。”程砚骍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对了灵儿,我听父王说,你要准备启程去庄园了,为什么呀?” 他只是听父王给他这么说,但具体是什么原因,父王也不清楚,不过他们都在想,可能是灵儿的身子又得去庄园休养了。 “知道冥瑾玄么?” “知道啊,那可是药王谷的谷主,天下医术最高之人,怎么了,莫不是他现在已经让你们给找到了?”说到最后,程砚骍心中那个激动啊,这是不是就代表灵儿的疾症有办法治疗了,她再也不用饱受折磨了? “就在我府中,只是经过他的诊断,要想彻底解除我体内的寒症,须得找到一处有温泉的地方,这不只有庄园才有。” 这些话程若灵本可以谁都不用说,但是程砚骍的话,他是很关心她身子的,如果不和他说清楚原因,这次去庄园肯定会请求父皇和他们一起去,毕竟上次他去庄园的时候就请求了父皇的,父皇同意了他前去,可王爷没有同意,所以在他们临行的那一日,被王爷关在府里了。 “谁说只有庄园才有?”程砚骍不服气的说道,他虽然玩世不恭,可是也挺享受的,温泉这么一个地方,他能找到啊。 “嗯?怎么,你有温泉?”程若灵微微蹙着眉头问道,逍遥王府她也是去过的,但是并没有发现有温泉啊,世子这到底是在说些什么? “有啊。”程砚骍点点头,微微坐过身子,看着程若灵认真的说道,“逍遥王府的后面就有一处超大的温泉,只是要走好长一段路,父王觉得麻烦,就没有去过,我也就去过一两次,后来渐渐的就给忘记了,现在那里应该已经荒废了,不过稍微收拾一下还是能用的。” 那里的温泉是在逍遥王府建成之后让他父王给发现的,便找人给建造了一座温泉行宫,小是小了点,不过泡着温泉的时候还是挺舒服的,灵儿若是去那里治疗疾症,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总好过跑那么远的庄园去吧。 “你怎么不早说?”程若灵白了他一眼,这么重要的事她居然都不知道,可想而知这逍遥王爷平时是低调了一些,有温泉都没人发现。 程砚骍撇撇嘴,委屈的小声说道:“你也没问过我呀。” “好吧好吧,错怪你了。”见他有些小孩子气,程若灵笑着给他的酒杯里斟满了酒,“灵儿在这里给哥哥给赔罪好吧。” “这还差不多。”程砚骍的性格就是好,程若灵就倒了一杯酒,他就开心了,“回去后我便让人给收拾出来,灵儿你明日就可以直接去行宫小住,省得你再跑去那么远的地方,这次一定得治好你身上的疾症,不然我心疼。” “有冥瑾玄在,放心吧,一定会没事的,那我就听哥哥的,明日便搬去行宫小住咯,来,吃菜。”程若灵给他碗里放了一些菜食,这下好了,她若是去了庄园,肯定又得耽搁一些事情,在京城之中处理一些事情总是要方便一些。 逍遥王程皓苏 解决了温泉一事,程砚骍也就一直坐在程若灵身边,和太子,长公主说了好些话后,这才终于到了宴会结束之时,走之前,程锦鸿还特意嘱咐了程若灵此次去庄园一定要注意安全,有什么问题应当立即回到京城,程若灵也点头答应了,她并没有把不去庄园的事告诉程锦鸿,毕竟要防备着某些人。 不过在回府之后,她还是让人去给程锦鸿秘密传了话,说她不去庄园,即将在逍遥王府的温泉行宫小住,将疾症治好再回公主府。 程砚骍也知道这件事的利弊,所以他回去后也只是和逍遥王说了这件事,便吩咐下人去将行宫给打扫了出啦。 程若灵和府上的人都说了她明日去逍遥王府温泉行宫,府上若是有什么事可以直接去逍遥王府传话,而这次她带上红袖和香茗两个人去行宫就可以了,紫桃和青莲就留下来帮忙照料公主府,两个小丫头虽然有些失落公主没有带上她们,可一想到公主只是去逍遥王府不是庄园那么远的地方,她们也就释然了,再说,此次公主是去治疗疾症,并不是休养,等公主回来之时,肯定已经全好了,所以她们就乖乖的待在府中等着公主回府便可。 翌日一大早。 紫桃她们就已经把程若灵的衣物等随身之物准备好了,就等着公主启程,红袖和香茗已经在马车边等待着了,麟天在门口等着,见程若灵出来,他便迎了上去:“公主,已经都安排好了,我们走得早,所以现下去行宫也不会有太多人看见。” 昨晚程若灵就说了,以免引起一些麻烦,她们都得走得早一些,所以天还不亮他们就已经全部起身了,这会子出门也就是天刚刚有些微亮之时,除了集市上一些商贩比较早以外,基本上没有什么人。 程若灵点点头,她就是想要制造一场他们已经出发去庄园的错觉,若是让别人知道她就在逍遥王府,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再加上冥瑾玄的身份暂时还不能暴露,她也不是为了治疗疾症才去行宫的,此次去行宫只是为了养病。 “此次我去行宫小住,府中的一切就交给李伯了。”程若灵转过身对李管家轻声说道。 “放心吧公主,你且安心前去,府中一切有我呢,我和紫桃她们等着公主痊愈归来。”李管家说着说着就两眼纵横,不知道的还以为程若灵此次去了就再也不回来了似的。 就连一边的紫桃和青莲都是两眼泪光闪闪,虽然知道行宫并不远,可是一想到公主要离开她们一段时间,心里总是不舍的:“公主,你一定要把身子养好了,我们等你回来。” “好。”程若灵轻轻的揉了揉两个丫头的脑袋,跟着麟天就往马车去了,在他的搀扶下进了马车。 冥瑾玄,墨封禹和冷天翊早就已经在马车里等着了,不过墨封禹和冷天翊只是搭乘一段路而已,现在程若灵去了行宫,他们自然不能再留公主府,否则让有心人看见了,肯定是会说闲话的。 而且他们也不能住在行宫里,毕竟他们不是皇室中人,哪怕和程若灵再熟悉,逍遥王府也不是他们江湖中人能够随便踏入的地方,所以便不招待他们入府,只能住在客栈里,等程若灵回府后再行商量。 麟天驾着马车,两个丫鬟就坐在马车边,一起往逍遥王府前去了,虽然距离不是特别远,可坐马车还是得一刻钟的时间。 中途给墨封禹和冷天翊安排的客栈到了,等他们下了马车后,他们接着往逍遥王府去。 直接走到逍遥王府时,门口为首的逍遥王程皓苏带着王妃萧梓怜,世子程砚骍一看到公主府的马车后,立马上前来迎接。 程皓苏开心极了,马车刚停好,他就已经凑到马车门口喊着程若灵:“乖侄女,乖侄女,你可算来了,皇叔可是等了你好久了。” 程皓苏没有女儿,所以他一直都把程若灵当成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对待,从小到大都对她疼爱有加,虽然是挺抠门的,可是在程若灵身上用的东西总是最好的,他心疼这女娃从出生时就身子不好。 程锦鸿膝下有几位公主,长公主程若兰,二公主程若夕,三公主程若灵以及四公主程若玉,不过程若玉现在只有十岁,还是个孩子,加上母妃肖妃平时为人低调,基本上不露脸于人前,所以程若玉也跟着她没怎么露过脸。 但是要说这几位公主中程皓苏最喜欢谁,当然是程若灵了,不仅仅是因为她乖巧可爱,更是因为先皇后在之前帮助过逍遥王府,所以他们一家感念先皇后,对她的子女就像对待自己的子女一样。 再加上程砚骍这孩子也不知是怎的,从小就喜欢和太子三公主玩儿,就是程若夕特意去找程砚骍玩儿,都被他给无情的拒绝了,转过身就对程若灵开心的大笑。 而且程若灵自出生后身子一直不好,这便成了逍遥王心中的一块疙瘩,加上齐王那件事陛下让程若灵背了锅,他就更心疼程若灵了,后来也不怎么待见陛下,只是陛下请他去他才去宫中。 铺满一桌子的吃食 在青莲的搀扶下,程若灵下了马车,本来程皓苏也想帮忙将她扶下来的,但是马车旁根本就没有他的位置了,只能站在后面等着自己的乖侄女过来。 “皇叔,婶婶,你们可还好?”程若灵甜甜的笑道,她的皇叔看起来还是和以前一样英俊非凡呐,婶婶也是倾国倾城的,一点变化都没有。 “好好,我们好着呢,这不是想念我的乖侄女嘛。”程皓苏拉着程若灵的手就不想放开了,这可是他最宝贝的女儿了,瞧瞧因为疾症身子都消瘦了好多,他看着好心疼。 萧梓怜也走过来从程皓苏手中拉过程若灵的手,轻轻的拍了拍,慈爱的说道:“你皇叔昨夜听骍儿说你要来王府小住,高兴的一晚上都没有睡着,这不看见你更是神采奕奕。” 昨日夜宴,程皓苏和萧梓怜没有去参加,给程锦鸿说的是身子不适感染了风寒,实则却是不想去参加那种勾心斗角,算计对方的宴会,特别是听说要挑选和亲之人,他们也是害怕亲眼看见最爱的三公主让程锦鸿给拉去和亲了,所以才让程砚骍去参加宴会,他们夫妻俩在王府等消息。 好在,程砚骍回来的时候给他们说,虽然夏凉皇子和沧澜皇子都在争夺三公主,但也没有让程锦鸿立刻定下来,这件事也还有转圜的余地,他们心中也是松了一小口气的,至于要把心中的那一口气全部松掉,只能等两国皇子除了三公主挑选别的公主与他们和亲。 再者,程砚骍还带回来的好消息是三公主即将在他们王府小住,虽然是温泉行宫,可也是他们逍遥王府的地盘,等同于在他们王府中,只要有他们在,任何人都不能来打扰她养病,更何况有冥瑾玄再侧,这回绝对要让三公主安心的养着,将疾症治好才可以。 程若灵笑了笑,随后看着身后的冥瑾玄,给他们介绍起来:“皇叔,婶婶,这是药王谷谷主冥瑾玄,此次随我一同起来王府小住,是为了治疗我的疾症,还希望皇叔能够给他安排一个好点的住处。” “放心放心,昨晚骍儿回来给我说的时候,我就已经让下人给冥公子安排了住处,就在西厢房,离温泉行宫也比较近,麟天也在西厢房。”程皓苏对着冥瑾玄点点头,看着麟天也点点头,毕竟两位是男子,若是让他们住在温泉行宫,总是不妥,所以他们才安排了西厢房。 冥瑾玄和麟天抱了抱拳:“多谢王爷。” “不用客气,不用客气,走吧,我们也别站在这里说话了,要是让人给发现了,指不定有什么麻烦呢。” 程皓苏带着程若灵就进去了,他早就知道了这件事需要保密,所以才特意早些在王府门口等着灵儿前来,为的就是掩人耳目。 程皓苏把他们直接带去了膳房,这个点他们过来,肯定都还没有用膳,等用过了膳,他再带着灵儿去瞧瞧行宫。 看着满桌子的吃食,程若灵有些无奈和好笑,皇叔这是给他们当猪养呢,大大的方桌上摆满了吃食,什么都有,这不会是从昨晚就开始准备的吧? “皇叔,这…” “灵儿,你瞧瞧你多瘦,这是皇叔特意为你准备的,随便吃,不够的皇叔在让人去做。”程皓苏非常满意这一桌子的吃食,他们这么多人,他还担心不够呢,所以还让厨娘多准备了一些,直到把桌子铺满了,他才满意。 程若灵无奈的和麟天对视一眼,坐在了程皓苏和萧梓怜的中间,当然这是他们夫妻俩故意的,就想挨着他们的女儿近一点。 程砚骍和冥瑾玄,麟天也坐了下来,本来麟天的身份是不适合的,不过程砚骍知道麟天在公主府的身份地位特殊,所以就让他一同坐了下来用膳,加上逍遥王府对外人有极重的规矩,但对东宫和公主府是一点规矩也没有的,这种事也是很正常的。 夫妻俩一直在给程若灵布菜,就是一旁的丫鬟想要上前帮忙,也被夫妻俩给屏退了,说什么他们自己来。 看着面前小婉里的东西,程若灵嘴角微抽,笑道:“皇叔,婶婶,你们别给我夹了,我吃不了这么多。” “怎么会吃不了,你看你瘦的,就是要胖胖的才可爱嘛,吃吧,等你吃完了,皇叔再给你夹。” 程皓苏才不管程若灵说什么,他反正唯一的想法就是让灵儿在王府这些日子养的白白胖胖的,在吃的方面绝对不能亏待了她。 知道自己说什么,皇叔都不会听,无奈之下,程若灵只能看向萧梓怜,想要让婶婶帮帮她劝一劝皇叔,谁知萧梓怜非常同意王爷的想法:“我也同意王爷的看法,吃吧灵儿,这些全是你喜欢吃的菜,你吃得了多少吃多少。” 见婶婶这边也说不通了,程若灵这才把眸子放在麟天身上,麟天本来就一直关注着公主,所以公主一看到他,他就知道了,于是他将他的碗放在公主面前:“公主若是吃不完,就放在我的碗里吧。” 他们的用心 对于他的举动,所有人都惊呆了,麟天这是什么情况? 程砚骍更是尖叫起来:“你干什么呢麟天,我给你说啊,你不能这么惯着你家公主,你没看到她已经很瘦了么,父王这是为了灵儿长身体,费尽心思搞了这么一桌子的饭菜,就想着她能吃好,你这么惯着她,她要是瘦了父王可要怪罪你了!” “是啊,麟天,你把碗收回去,你吃你自己的,公主自己知道吃,吃不完再说。”程皓苏也发话了,这麟天也是溺爱公主,她不想吃就给他吃,所以身子才会这般消瘦呢。 逍遥王都已经发话了,无奈之下麟天只得把碗收回去,看了一眼有些可耐的公主,眼神中给公主传递的消息:公主,先吃吧,吃不下就不吃好了。 程若灵这下没有人求助了,只得吃起来,不过皇叔给她准备的都是她喜欢吃的,倒不至于让她吃一点就吃不下去了。 见她吃得挺多,程皓苏和萧梓怜看着也开心,只要她能吃的进去就好,就怕吃了这么多年的药,把胃给伤着了,所以才会这么瘦。 看着一旁优雅进食的冥瑾玄,程皓苏问:“冥公子,灵儿的疾症应当如何治?” “王爷不必如此客气,唤我瑾玄便可。”冥瑾玄放下筷子,笑了笑,“其实公主的咳疾并没有什么大碍,吃几服药就行了,只是寒症会稍微麻烦一点,所以才会借王爷府中的温泉一用。” “莫不是寒症需要灵儿泡在温泉里才能彻底治疗?”程砚骍还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治疗的方法,有些奇怪。 冥瑾玄点头:“当然普通的寒症并不需要温泉,但是公主身上的寒症有所不同,她体内的冰蛊必须得由药引加上温泉的热气引出来,否则就算治好了公主的寒症,冰蛊留在公主体内还是会要了公主的性命。” “冰蛊?”程皓苏和萧梓怜同时疑惑,他们是听过有蛊,可是冰蛊是什么东西,难道就是因为冰蛊,灵儿这么多年来才会寒症频繁发作,以至于每次都那么难过? “对,就是冰蛊,也正是因为冰蛊,所以公主这些年来一直遭罪,只要将冰蛊彻底铲除,公主的身子便能逐渐的好起来。” “那我们需要做些什么?” “王爷并不需要做什么,只要在我为公主治疗当中不要让别人来打扰就可以了。” “好,等会儿我就派人去行宫守着,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来打扰冥公子。” 一顿饭就这样结束,程若灵是在程皓苏的投喂下吃了不少东西,可是她吃不下去的时候,程皓苏还是放过了她,并没有强迫她继续吃下去。 饭后,程皓苏就带着他们去看了看住的地方,先是经过的西厢房,给冥瑾玄介绍了他的房间,又看了看麟天的房间,然后给他们讲了讲去往行宫的路。 在程皓苏的带领下,他们终于是走到了温泉行宫,正如程皓苏形容的那样,温泉很大,足足有一间房那么大,让周围的房间给围了起来,形成了一个差不多四合院的模样,位处最中间的地方,那便是程若灵的住处了。 看着这么大的温泉,程若灵不禁感叹:“皇叔这王府有这么大的温泉,我怎么都不知道啊。” “这不是很久没有用,我也给忘记了,要不是骍儿和我说你需要温泉,我都一直让它荒废在这里了。”程皓苏憨憨的笑了一两声,这么大个温泉他一个人也不用,王妃更是一点也不感兴趣,就只是骍儿偶尔来一两次就不来了,久而久之便没人来了,也没有打扫。 “没事没事,这不是我来了嘛,我用。”程若灵轻笑,看了看温泉周围的布置,也是废了皇叔一番心意了,在温泉周围种满了小花,看起来漂亮极了。 程砚骍道:“那可不是,现在灵儿你来了,我都不能在这里泡了,这里啊,已经是你的私人之地了。” “灵儿别管他,走,皇叔带你去看看你的房间。” 推开门,程若灵就闻到了一阵清香,顺着气味看过去,正是一盆养得极好的茉莉。 “这盆茉莉啊,是我亲自去花房给你调的,可还喜欢?”萧梓怜问道,她知道灵儿要来,所以连忙去花房选了这样一盆清香的茉莉,毕竟这里很久没有主人,就是打扫了也会有一些味道,放一盆茉莉正好可以去去味。 “喜欢,多谢婶婶。”皇叔和婶婶为了迎接她的到来,废了很多心思,她真的从心底感谢。 “你喜欢就好,好好养着,等你出来的时候,一定是生龙活虎的模样,婶婶等着你。”萧梓怜怜爱的摸了摸程若灵的头发,随后抱抱她。 程若灵在萧梓怜身上感觉到了母爱,所以她有些贪婪的抱着萧梓怜:“放心吧婶婶,我一定会治好疾症,以后再也不用吃苦苦的药了。” “好。” 程皓苏看不下去了:“好了好了,又不是灵儿住在这里你们就不能见面了,要是想灵儿了,就过来走走。” “也是,瞧我都给忘了。”萧梓怜笑道,她还真是忘记了这一回事,她还想着灵儿就被关在里面了。 程皓苏宠溺的看了一眼王妃,随后道:“门口那些侍卫是我特意为你安排的,除了王府和你带的人,任何人都不能进出行宫,灵儿你且安心养病,我们就先走了。” “好,皇叔婶婶,你们慢走。” 送走了逍遥王和王妃,青莲和红袖这才进去为程若灵铺床,整理衣物,程若灵则是在外面的小厅中和麟天,冥瑾玄说话。 极为贵重的药材 “灵儿,现下温泉已然是找到了,接下来我便要为你熬制汤药,施针排毒,不过在此期间你会有些痛苦,毕竟要将冰蛊从体内引出,还是会耗损很多精力的。”冥瑾玄先给程若灵说一说治疗寒症的过程,因为要引出冰蛊,是一件过程漫长且痛苦万分的,没有做好准备的话,那是肯定会影响冰蛊的排除。 程若灵闻言并没有觉得有什么,这么多年的苦都吃过来了,这一点点苦,她还是吃得下去:“无碍,再多的苦都能吃,这点并不算什么,还有什么需要嘱咐的么?” “逍遥王已经将整个行宫给保护起来了,所以灵儿你可安心的治疗,至于麟天,我倒是希望在为公主清除冰蛊之时,你能守在门口,以防不测。” “好。”这是麟天是想也不想就直接答应的要求,他本来就一直想着公主能够彻底的好了,所以不管是要求他做什么,他都不会犹豫一下。 而且他不能为公主分忧痛苦他已经是很伤心难过了,若是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他又怎么能有脸面再留下来,留在公主身边呢? “对了灵儿,此次牵引冰蛊除了我的血之外,还需要几味极为贵重的药材,不知府上可有?” 冥瑾玄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将几味药材熬成汤药给她服下,每日三服,明后日便能牵引冰蛊出体,只是这几味药材极为贵重,就是不知能不能找寻得到。 麟天闻言,道:“瑾玄需要那些药材?” 采办药材一直都是他在做,因为他担忧有不轨之人会在药材上动手脚,所以只要是张御医需要的药材,给他药材清单,他就会一并去采购,所以府中有什么药材,他都知晓。 “雾雪莲,火附阳,温桂螽以及毒麻升。” 麟天想了一下,道:“温桂螽和火附阳倒是还有一些,不过数量都不是很多了,就只够五六服的药量,毒麻升已经没有了,雾雪莲根本就没有见过。” 雾雪莲他确实没有见过,张御医的方子中没有这一味药,而且瑾玄说了这几味药是极为重要的药材,所以即便是在宫中,想来也应该是没有的,若是有也不能直接向陛下索要,否则公主的行踪铁定得暴露了。 冥瑾玄微微蹙眉,这几味药可是一定得要的,不然灵儿的冰蛊没有办法彻底清除,这可如何是好? 见他蹙眉,程若灵觉得应该是有些麻烦了,她问:“怎么了,可是少了这几味药,寒症便不能清除了?” “倒也不是,主要是有了这几味药,在牵引冰蛊之时你不会那么痛苦,而且对你后期的身子调理也会事半功倍,恢复得更快一些。” “那如何才能找到雾雪莲?”麟天问,他不想公主受苦,所以不管是多艰难,他也一定要找到雾雪莲。 冥瑾玄摇了摇头:“雾雪莲极其难求,我也只是在药王谷的臧藏洞中看到过一棵,只是就算现在去药王谷取药的话,也需要一个月的时间,我们并没有那么多的时间。” “要不先去问问逍遥王,看看他是否有雾雪莲的下落?”麟天说道,现在没有办法的话,只能先去问问逍遥王了,兴许有他的门路,寻求雾雪莲也会快些途径。 冥瑾玄点头:“倒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虽然不知逍遥王是否有雾雪莲,可是麟天这样说,想来以逍遥王的门路广,淘到一棵雾雪莲也不是什么难事,就是不知道需要多久的时间。 “那我去找逍遥王。”麟天说完就直接往前面去了。 看着他如此心急的背影,冥瑾玄脸上的表情有些微妙,看了看盯着麟天背影消失的程若灵:“灵儿,麟天为你很是心急。” 闻言,程若灵将眸子转回来,看着冥瑾玄笑道:“可不,麟天待我如同兄长一样疼爱,处处让着我宠着我,现下见我有了去除疾症的办法,自然是会心急一些。” “灵儿认为麟天待你如同兄弟之情么?”冥瑾玄反问,他虽没有特意去关注这些,可也能察觉到麟天对灵儿的感情与太子对灵儿的感觉不一样。 “表哥这话为何意?”其实在程若灵心中还是明白一些的,只是她还不愿承认罢了,毕竟麟天还未找到父母,万不能因为这些事情羁绊了他。 “我只是…”冥瑾玄见她眼中清澈,似乎并没有询问之心,他想说的话又给憋了回去,“算了,我们还是等等麟天,看看逍遥王是否能够找到雾雪莲吧,至于毒麻升,想必药房应当是有的,到时候我去走一趟好了。” “那就多谢表哥了。”程若灵微微颔首表示感谢,她知道他是在转移话题,那她就顺着这个接下去好了,否则若真的说下去,可能就有些尴尬了。 盒子里是什么 逍遥王正在前厅与程砚骍讲一些有关程若灵的要事,萧梓怜则是坐在一旁喝茶,见麟天过来,逍遥王立马问道:“怎么了麟天,可是公主有什么需要吩咐的?” 麟天先是给逍遥王行了一个礼,随后道:“刚才冥公子在为公主配药时,少了几味药材,所以麟天无礼,便想着前来问问王爷可否有。” “你且说说什么药材?” “雾雪莲。” “雾雪莲?”逍遥王皱了皱眉头,他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说过这个东西,但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 见他皱着眉,麟天以为是逍遥王也不知道,于是他问道:“王爷也不知雾雪莲么?” “本王好像听说过这个东西,可是想不起来了,你们可记得?”程皓苏自己想不起来,便转过头去看着萧梓怜和程砚骍,想看看他们是否知道这个东西。 程砚骍肯定是不知道的,毕竟他每天都好吃懒做,吃喝玩乐的,哪有心情去看那些东西,所以他非常干脆的摇了摇头。 倒是萧梓怜认真的想了想,道:“我好像记得,在书房最里面的柜子上有一个盒子,里面就躺着一棵类似雪莲的花,不知是不是麟天要的雾雪莲。” “柜子上的盒子?”程皓苏似乎想起来了,好像是有那么一个盒子来着,“对啊,那是前几年有个人送来的,说是雪莲,异常珍贵,让本王务必好生保管,本王见是雪莲,想着应当和御医坊的差不多,便没有特别关注,但是想着那人和本王说了那物的贵重,所以就给搁置在书房的柜子上,没有放在药房里用,现在想来,万一那就是雾雪莲,灵儿可不是有救了?骍儿,快,去我书房将那盒子拿过来。” “好咧。”只要是对程若灵有好处的,程砚骍马上就跑开了。 虽然不知道那个东西是否是雾雪莲,可麟天的心情还是非常激动,他就盼望着那个东西就是公主所需要的东西,这样一来,他们也就不用再为了这一味难求的药材苦恼了。 “麟天,坐着等吧。”逍遥王见他还站在原地,便邀请他先坐下,否则他这么站在厅中还是挺高大的,有些感觉盛气凌人。 “多谢王爷。”麟天也不客气,顺着逍遥王的话就坐了下去,也不知道以世子的脚力,多久才能将那个盒子拿回来,他站在厅中确实不妥。 不过程砚骍也算是个快的,没一会儿就将那个盒子拿了过来,累得气喘吁吁,把盒子递给程皓苏后就瘫了一般躺在椅子上,萧梓怜给他倒了一杯茶,让他喝下去顺顺气。 逍遥王把盒子打开,递到麟天面前,问:“麟天,你且瞧瞧,可是雾雪莲?” 麟天从未见过雾雪莲长什么样,所以看着静静躺在盒子里白雾包裹住的雪莲,一时拿不定主意:“麟天也未曾见过雾雪莲究竟长什么样,可否让麟天带去行宫给冥公子瞧瞧?” 一听他说这个,逍遥王就觉得麟天对自己有些见外了,连忙将盒子盖上塞到麟天手中:“去吧去吧,快些给冥公子看看,如若不是,本王也好叫人加急去寻找。” 逍遥王的一顿操作看得麟天云里雾里的,索性还是接手得及时,否则这雾雪莲就让逍遥王给粗暴的毁了。 他点点头,对逍遥王和王妃行了礼后,就抱着盒子快步朝行宫走去了。 看着他急匆匆的背影,逍遥王既心疼又满意的点头:“当初陛下将这孩子带回来还招人反对,说万一是刺客怎么办,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见这孩子的父母前来寻,想来是不要他了,可是陛下将他安排在灵儿身边护着她,这绝对是最明智的,现在这孩子满眼都是灵儿,有他陪在灵儿身边,灵儿也安全啊。” “麟天虽然现在是有将军的头衔,但也不是正儿八经的将军,要我说,还不如让陛下收回成命,就让麟天一直待在灵儿身边也好。”萧梓怜也觉得麟天很不错,至少他是对灵儿很忠心的,而且文武双全,不知道比她的儿子好多少倍。 “这可不是你我说了算的,陛下既然给了麟天将军的头衔,想来也是看中麟天的,现在就希望将军府修葺得慢一些,这样麟天才会在灵儿身边待得久点。” 反正麟天已经被封了将军,离开公主是迟早的事,不过慢一些也是挺好。 “父王,母亲,这陛下已经下了旨,那麟天的事就已经定了,你们说那么多也没什么用,就算麟天想待在灵儿身边,那陛下一句话他还不是得分开,就这样吧,别瞎操心了。”程砚骍摆摆手,对他来说,谁在灵儿身边都可以,只要能保护灵儿的安全。 不过麟天和他认识这么久了,他还是从内心就想着麟天待在灵儿身边保护她更好,可是陛下那边…算了算了,想那么多做什么呢。 逍遥王和王妃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无奈,也没多说什么,坐下来各自喝茶了。 内心激动 麟天小心翼翼的捧着盒子回到行宫,程若灵和冥瑾玄确实还在原处等着他,见他手上的盒子,冥瑾玄看了看程若灵,眼中有些惊喜,难不成逍遥王还真的有雾雪莲让麟天给带回来了? 程若灵知道没有想到麟天会带着东西回来,可是转念一想,皇叔似乎酷爱收集一些好东西,整个王府中大多数都是他从各地收集而来的物件,比如什么窑青石,刻雕板,玲珑冠等,没想到皇叔居然也会有收藏药材的乐趣。 将盒子轻轻的放在石桌上,麟天道:“里面确实是一棵雪莲,但是否是瑾玄所需要的雾雪莲,还请瑾玄看看。” 闻言,冥瑾玄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动,缓缓的打开了盒子。 一股清香自开口处传来,三人都感觉到神清气爽,特别是冥瑾玄,他内心更加激动,是这股清香没错,这是只有雾雪莲才能散发出来的味道。 盖子彻底打开,一棵染上白雾的雪莲静静的躺在哪儿,隐约间,雪莲还泛着一些银色的光辉,让人看着就移不开眸子。 “如何,可是雾雪莲?”麟天问,他没有看见冥瑾玄面上有什么变化,可如果这不是雾雪莲,他肯定还是会马上让他拿走继续去寻的吧,怎么会不说话呢。 程若灵知道看着冥瑾玄,想听听他怎么说,如果这真的是雾雪莲,那就说明她的运气是极好的,这么难求的东西都能得到,但如若不是,她是否派人去寻,如果寻不到,她就是不用又能如何呢? “是雾雪莲,而且还是保存极好的,一丝损坏也没有。”冥瑾玄突然脸上绽放着极致的笑容,他是真的非常开心,有了雾雪莲,灵儿的身子就恢复得更好了。 他的话让程若灵和麟天同时松了一口气,麟天更是开心极了:“是雾雪莲就好,公主这下可以放心了。” 程若灵笑道:“没想到雾雪莲这么容易寻得。” “是啊,我也没有想到逍遥王府就有这么稀奇的东西,现在有了雾雪莲,等会儿我再去药房找找毒麻升,等把药配齐了,就可以为灵儿你牵引冰蛊了,不过这些天你就在温泉里泡一泡,泡一次便是一个时辰,泡完后回房我为你扎针,如此七天后,我在安排为你牵引冰蛊之事。”冥瑾玄收回开心的表情,对着程若灵认真的说道,此事马虎不得,为了灵儿的身子,他们得日夜操劳,半刻也不得放松。 “好,听你安排。”程若灵乖乖的点头。 “麟天,这些天灵儿需要泡浴,还需你在外面守着,不能让任何人打扰,更不能有任何东西进入温泉。” 泡温泉之时,灵儿需要全身心的投入放松,因为她体内有冰蛊,在泡温泉之时可能会引发冰蛊的躁动,届时灵儿肯定会不适的,身子也会疼痛万分,但也正是因为泡温泉,她的皮肤会打开散发寒气,若此时温泉中进入了什么东西可能会被灵儿吸收进皮肤之中,会影响冰蛊的。 “好。”麟天也慎重的点头答应,为了公主的安全,他一定会护好温泉,不让任何东西靠近公主。 “我先去配药,喝了汤药灵儿就可以去温泉里泡着了。”冥瑾玄起身,既然什么都已经准备好了,那他也就开始为公主治疗吧。 冥瑾玄走后,程若灵也回了房间,她先换上一身泡浴的衣服,等冥瑾玄熬好了药喝下,她就要开始诊治这么多年来折磨她的疾症了。 “公主,冥公子有把握能将公主的寒症治好么?”红袖为程若灵梳着头发,看着镜子中清冷美丽的公主,问道。 其实她问这话也是为了试探程若灵,如果冥瑾玄真的把公主的疾症给治好了,那以后严贵妃就更加难以对付她了。 透过镜子,程若灵不经意间扫了红袖一眼,随后继续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应该是有把握的吧,反正不管有没有把握,疾症已经跟随了我这么多年,想来也是习惯了。” “那怎么能行呢,公主被疾症折磨了这么多年,这次冥公子一定要把公主治好。”青莲在一旁为公主挑选泡浴的衣服,听公主那么说,她心里不舒服,她们公主这次一定会彻底好的。 程若灵听见她的话笑了笑:“是啊,冥公子既然说了有把握,那就一定有把握,我们得相信他是吧。” “对啊,既然冥公子说能够根治,那就一定可以,毕竟冥公子可是药王谷的谷主啊,若是他不行,那便没有谁能行了。”青莲接着说道,本来在冥瑾玄来的时候,她们几个丫头心里就特别开心了,想着公主的疾症终于能好,她们是内心激动不已,这次她们终于可以不用再盼望着有神医能够来到公主身边了,因为神医冥公子已经出现在这里了。 “对,青莲说得对,公主终于可以摆脱疾症的折磨了。”红袖也笑着说道,谁也不知道她内心想的是什么。 程若灵没有说话,只是抿嘴,结局如何还是要看情况。 探探口风 冥瑾玄去的快,回来的也很快,一回来就扎进小厨房了,毕竟是给程若灵的药,所以他得万分小心,不放心交给任何人。 他将药熬好之后就给程若灵送了过去,程若灵已经等着了,麟天则是守在外面的,毕竟公主等会要泡浴,他不方便留在里面,只不过只要公主唤一声,他就能听见。 “灵儿,来,将药喝了,我等会儿给你施针。”将一碗黑乎乎的药放在程若灵面前后,冥瑾玄就从怀里掏出银针袋捣鼓,这可是等会儿就要为灵儿使用的银针,可得好好的消消毒什么的。 程若灵看见面前这一碗黑乎乎的药,着实有些下不去口,挣扎了半天都不动,冥瑾玄也发现了他没有动作,放下手中的银针,笑道:“怎么了灵儿,还怕苦啊?” “这碗药的味道确实不好闻。”说真的,程若灵喝了这么多年的药,早就应该是不惧怕的,可越是到了这种时候,她就越觉得这药她吃不下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祟。 “就知道你喝不下去,来。”冥瑾玄从怀里掏出一罐蜜饯,放在药碗旁边,“这是我刚才进来时,麟天给我的,他说你吃药怕苦,总是在吃了药之后会吃点蜜饯,这不就让我给你带进来了。” 拿上蜜饯,程若灵嘴角也抑制不住的欢喜:“他总是为我考虑得这么周到。” “是啊,快喝吧。”冥瑾玄宠溺的笑道,有麟天在,灵儿永远是长不大的孩子呢,不过这样也好,有麟天护着灵儿,他也能回去和父亲复命嘛。 果然有了蜜饯,程若灵一口就喝下了药,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随后又立马把蜜饯放进嘴里:“果然还是蜜饯好吃。” “你呀,就是贪那味甜蜜。” 让她做好准备了,冥瑾玄就开始为她施针了,分布给她周身要穴之处扎了针:“灵儿,我现在就将你的穴位打开,待会儿泡浴后,你可能会虚脱,不过没事,休息一下就会好的。” “好。”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程若灵知道感觉到了自身的一些变化,正当她感觉有些疲累之时,冥瑾玄就将银针收了回去:“灵儿,就是现在,你先去温泉里泡着,一个时辰之后,我再来为你施针。” 此刻程若灵确实感觉到身子变化挺大的,就连站起来都有些站不住,好在青莲过来扶着她,在冥瑾玄的吩咐下,带着程若灵便去了温泉,而冥瑾玄吩咐了红袖守着为程若灵准备的另外一碗药后就出去了。 麟天见他出来,连忙急切的问道:“公主可泡浴了?” “嗯,已经泡上了,你随我就在此等着即可,一个时辰后,公主可能脱力昏睡,到时还需你我助力。” “好。”听闻公主会脱力昏睡,麟天心中是又急切又心疼,可如今他也只能听从瑾玄的,所以纵使再想帮助公主也不能进去。 冥瑾玄坐在廊上桌前,为自己倒了一杯茶,看他依旧望着里面放心不下的模样,道:“麟天,你过来坐吧,里面不会有什么事的,而且灵儿刚刚泡上,还有一个时辰呢,你该不会是想要在哪儿站着等一个时辰吧?” 闻言,麟天这才一步三回头的坐到冥瑾玄身边,冥瑾玄顺便也给他倒了一杯茶:“麟天,你实话告诉我,你是否喜欢灵儿?” 被冥瑾玄犀利的眼神看着,麟天也没有遮掩,点头承认道:“是,我喜欢公主。” “果然如此,难怪我见着你每次看灵儿的眼神都不一样。”冥瑾玄大笑,其实这个问题他早就想问了,奈何一直没得到机会,现在他们俩坐着势必好好聊聊才行啊。 “我确实喜欢公主,可…” “你可是为了你的身份?” 麟天点头:“虽然属下觊觎公主是大忌,可我就是抑制不住自己的心。” “什么大忌不大忌的,那都是定下的死规矩罢了,你若是喜欢灵儿,就是说出来也不会有什么麻烦,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你还是陛下收下的义子,也算不得是属下。” 麟天的身份早已不是秘密,所以即便麟天喜欢公主又如何,谁又敢多嘴一句? “话虽如此,可我终究还是…”麟天不是没有想过和公主坦诚心意,可是他如今的地位根本就不能给公主幸福的一生,所以才会搁置到现在还没能让公主明白他的心意。 冥瑾玄道:“如若两人都心意相通,身份地位都不是特别贵重,你可能不知,灵儿对你也是有些感觉的。” 他的话让麟天的眼睛一下就亮了,有些激动的问:“当真?” “是啊,你兴许没有发现吧,灵儿有些时候对你的感觉不似将你看待为属下或者哥哥的那种感觉,而且今日我给她送药之时,听闻是你给她的蜜饯,她嘴角那抑制不住的开心是绝对没错的。” 麟天此时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掩饰自己脸上的笑意了,好在这里只有冥瑾玄一人,所以他可以表现出自己的欢喜。 “可…” “你怎么那么多顾虑呢,你要是喜欢灵儿,与她说便是,若是觉得唐突我去为你试探试探口风也不是不行。”冥瑾玄现在作为灵儿的娘家人,还是非常满意麟天的。 “瑾玄当真可以为我去试探公主的口风?”他还不知道该怎么呢,若是瑾玄可以帮他,那肯定是再好不过的。 “可以可以,等我消息吧。” 眼下公主还在泡浴,只能找个时间再好好的敲定敲定这件事了。 喜欢,真心? 武亦楷下楼就看见了坐在桌前用膳的武月嬬,看着她没精打采的一口一口喂自己,就知道她肯定是因为昨晚的事有些伤心了。 昨日夜宴结束后,她就先行离开了,也没说等等他,回到驿馆后就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就连他去看看她,都说已经睡着了。 她没能将麟天从程若灵手中要来,肯定是又发公主脾气了,而且他还真不知道月嬬居然会看上麟天,毕竟在夏凉,父皇也说会为了她择选良婿,她都给拒绝了,而且这次随他一同来启明,也是她向父皇主动请缨的,没想到才来启明,她就将麟天给看上了,确实是在他意料之外的。 他走过去坐在武月嬬面前,拿起玉筷用膳:“月嬬,你可否和皇兄说说你是从什么时候喜欢麟天将军的?” 武月嬬知道自己逃不过这个话题,索性就直接和武亦楷摊牌了:“就在悠茗坊,在看到麟天的第一眼。” “哦?可谓是一见钟情呐。”武亦楷笑道,“我还从来都不知道你居然也会有一见钟情之人。” “我为什么就不能有一见钟情之人?之前在夏凉父皇为我挑选的那些人,我是一个也看不上,全是一些阿谀奉承,为了我公主身份来的,没一个是真心喜欢我的,我挑选着干嘛?” 就那些人,如果不是因为她五公主的身份,会想着和她谈话,给她送礼?她武月嬬要找夫婿,肯定是自己喜欢或者是只爱她一人的,就那些为了身份权位之人她不知道找来干嘛,还要和那样的人过一辈子,她指不定得多难过。 “可若是要找到自己真心喜欢或者真心爱你之人又谈何容易?再者,身在皇家,很多事都是身不由己不是么?”武亦楷微叹一口气,他又何尝不想找一个心爱的女子相伴他一生?可是他知道,他身为皇子,一切都是以皇家为重,这样愚蠢的想法是坚决不能有的。 “我不管身不由己,我只想和我喜欢的那个人相伴一生便已足矣。” “所以你认为麟天便是你相伴一生之人?他可是三公主身边的侍卫啊,你和他的身份天壤之别,父皇是不会同意你和他在一起的。”说实在的,他有的时候是真的很羡慕月嬬,能够为了自己心中所想去做自己愿意之事,不像他,做什么事都需要瞻前顾后,小心谨慎,只要踏错一步,那便是万劫不复。 武月嬬翻着白眼:“侍卫又怎么了,这不是已经被启明陛下封为安南将军了么?离开程若灵那是迟早的事,只要我坚持,就不信启明陛下不会将麟天给我。” “你倒是自信,不过就算你喜欢麟天,他不喜欢你,你也觉得无所谓么?” “那皇兄你求娶三公主,也是因为喜欢她么?”武月嬬反问道,她就不相信皇兄会是因为喜欢程若灵才向启明陛下求娶程若灵的,他这么做无非是为了权力而已,毕竟程若灵可是启明陛下最疼爱的女儿,更有太子的支持。 就这么一句话,果然是把武亦楷给问住了,他拿着玉筷的手顿了一下,随后便默默的放下:“三公主的身份不同。” 他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明明是因为程若灵的身份他才会想要接近她,求娶她,可现在月嬬这么问,他倒是不知该如何回答了,程若灵那无所谓又清冷的眼神出现在他的脑海中,着实也让他看不清程若灵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你也说了,你是为了她的身份才求娶她的,你不也是不喜欢她么,又为何会说我呢?”武月嬬不知道她皇兄心中在想什么,但是她明白,为了那个位置,他要娶程若灵那都是权宜之计,除了程若灵,其他几位公主定然入不了他的眼。 似乎生怕她会察觉到他的心思,武亦楷也回避着:“算了,你怎么想就怎么做吧,皇兄也不是非要你听话,毕竟你是女子,就算父皇不同意你喜欢麟天也只会说你几句而已。” “是啊,只是想要得到麟天,三公主那边不松口,我也没有办法啊~”武月嬬摸了摸下巴,看着对面优雅进食的武亦楷,“皇兄,靠你了啊,你可得把三公主娶回去了,只有三公主嫁于你了,她才会放开麟天的,这样一来,你抱得美人归,我也能心满意足。” “你果然是想得挺周到啊,皇兄努力吧,毕竟除了我一人,还有钟离广寒对三公主虎视眈眈。”如果没有钟离广寒,想来他求娶三公主也不是那么麻烦,哎,又得忙活一阵了。 “钟离广寒确实是有些麻烦的,而且我听说沧澜皇帝和启明陛下还是关系很好的朋友,如果启明陛下心疼女儿,将三公主嫁给钟离广寒也不是没有可能,机会肯定比皇兄还要大得多。” “管他如何,只要先将三公主的心得到,这件事便是铁板钉钉,任由钟离广寒怎么折腾都无济于事。” 程若灵现在是因为疾症才会对这些事情没有太大的想法,只要她的疾症好了,那有些事就不是她能说了算的。 而且他已经派人去寻冥瑾玄了,只要他得到这个人情,程若灵还不是他的盘中餐? 并未有消息 “对了皇兄,你派人去寻的冥瑾玄,可找着了?”在来启明之前,她皇兄就已经派人去找药王谷谷主了,本也想着能够治好程若灵的疾症,让她对皇兄倾心相许,这样一来,她皇兄的大业也算是近了一步。 武亦楷摇了摇头:“并未有此人的消息,也不知他到底去了哪儿。” 众人皆知药王谷谷主冥瑾玄是喜欢游历四方之人,就是药王谷的一切事宜也是让其父冥祎涛代为处理,所以他们想要找到冥瑾玄只怕不易。 “这个皇兄勿急,只要一直找,总会找到的。” “是啊,私下派出了那么多势力都还未曾找到,想来是冥瑾玄掩藏了名字,不过也没有关系,我已经让人留意了,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便是将三公主迎娶回去。” 对武亦楷来说,冥瑾玄这个人可有可无,只是他毕竟身为药王谷谷主,传承了药王冥渊的医术,可能对程若灵的疾症有帮助,这才派人去找了他。 只要找到冥瑾玄为程若灵治好了疾症,程若灵定然对他刮目相看,就算不会倾心相许,也会心存感激,到时他求娶她的机会就会更多一些,这样一来,程若灵掌握在他的手中,启明陛下还不得为了她多少帮助一些夏凉,亦或是他… “好,皇兄靠你了。” 麟天在她身边留着,就靠皇兄了,她就不信程若灵嫁给皇兄了还把麟天给扣着不放。 另一边,钟离广寒穿戴好后,就坐在桌前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如何,麟天可有传消息过来?” 泉溪摇头:“二皇子殿下并未传消息过来。” 他家殿下从昨晚就一直在等二皇子殿下的消息,毕竟昨日夜宴那件事闹得轰轰烈烈,他若是想要和三公主在一起,那就只能恢复身份,他会找他家殿下帮忙的。 可都这个时候了,二皇子殿下一点消息都没有,莫不是他并不想恢复身份,宁愿留在三公主身边当一个小小的侍卫? “还未传消息来?莫不是他不想恢复身份?”直到这一刻,钟离广寒也有些不确定麟天心中的想法了,如果他一直不传消息过来,他是不是还得请示父皇一下,让父皇传书信过来当面给麟天检阅? “殿下,如果二皇子殿下不想恢复皇子身份,那他会一直待在三公主身边么?陛下那边我们又该如何答复?” 泉溪的话让钟离广寒陷入了沉思,这次来启明,他本就是为了和亲一事,在此期间他看见了麟天,便传了书信给父皇,父皇又将这件事交给他处理,让他务必将麟天给带回去。 现在两件事他一件都还没有办成,若是让父皇知道了,岂不是会骂他无用? “殿下,你在想什么?”泉溪好半响没有得到殿下的回答,他就知道殿下肯定是犯难了。 “我在想,要不要求助于三公主。” 程若灵应当是知道了麟天的身份,可是她按兵不动,想来也是为麟天着想,而且她之前不也说过了,没有经过她的允许不能私自去探查麟天的身份。 可现在麟天的身份不仅让他给探查了,还把这件事告诉了麟天,让麟天为此事为难,想必程若灵一定会觉得他人品有问题吧。 若是此时求助于她,让她去和麟天说,她可能不会帮忙,再者,麟天本就听命于程若灵,只要她一句话,麟天肯定会答应和他回去的,但是这样也等同于将程若灵越推越远了,和亲一事… “罢了,在等几日吧,现在最要紧的事是和亲之人,武亦楷要求娶三公主,我这边也需要三公主的帮助,切莫因为麟天之事耽误了正事,让武亦楷趁人之危就不好了。” “对了殿下,属下刚刚得到的消息,三公主乘坐马车去了逍遥王府。” “逍遥王府?”钟离广寒有些疑惑,他从未见过逍遥王,就是在昨日才见过世子程砚骍,程若灵去逍遥王府可是有什么事? “是的殿下,而且三公主走得很早,似乎并不想让人知晓她的行踪,想来是有什么隐情。” “可知有那些人?” “二皇子殿下自然是跟着三公主去的,还有三公主身边的两个丫鬟,除此之外,马车里似乎还有一个人,只是属下尚且不知此人是谁,自他们进入逍遥王府之后,便再也没有出来过。” 钟离广寒想了想,道:“泉溪,你去查探一下那人是谁,还有,之前一直跟在三公主身边的冷天翊此刻人又在哪儿。” 他似乎想起来了,冷天翊自从出现在程若灵身边后,就一直没离开过,此次程若灵出现在逍遥王府,身边竟然没有冷天翊的身影,想来是让程若灵给安排在什么地方了,又或者除了他还有另外一个人。 看来他们掌握的程若灵的消息并不全面,像是有人在背后拦截了这些消息,操纵着这一切,可这个人又到底是谁呢? “是,属下这就去。” 不要打扰 一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泡在温泉里的程若灵已经全身无力根本就站不起来,在外面冥瑾玄的指挥下,青莲和红袖两人一同将她们公主扶起带回殿中,并给她麻溜的换上了干净的衣服,让她躺在床上好好的休息。 换好之后,由红袖出去请冥瑾玄和麟天过来,冥瑾玄看了看床上气若游丝,面无血色的程若灵,稍微皱了一下眉头,他想过灵儿会难受,可没想到她居然会这么难受,于是他连忙上前去为她施针,让体内的血液流动加快一些,让她恢复一些血色。 冰蛊受到了温泉的热度感觉到了难受,它在程若灵的体内躁动不易,所以才会令程若灵这么难受,脱力至此,看得一旁的麟天心里难过极了,他真想替公主担了这份罪,可是他无用。 有冥瑾玄为程若灵施针后,程若灵的症状缓解了不少,苍白的脸上也渐渐的有了血色,力气也恢复了不少,看来体内的冰蛊已经被压制住了。 “灵儿,冰蛊我已经为你压下去了,等到最后一日,我再将它牵引出来,这些时日,你就好好的在行宫里呆着,养着身子,不然后面几天你会更累的。” 冥瑾玄言外之意就是说最近这些天最好不要让程若灵见什么人,就安安心心的在这里养身体,否则最后一天为她牵引冰蛊之时,她会承受不住,毕竟这才第一天她都这么累了,他不能保证最后一天她能承受住牵引冰蛊的疼痛和劳累。 程若灵乖乖的点点头,看着他将银针一根根的取出,又让青莲将药端过来,她也没有那么娇气,直接一口就喝了下去,不像之前一样不想喝药还撒娇什么的。 麟天和冥瑾玄都知道,她这是想要让自己身子好的快些,所以就不再那么矫情,不过麟天还是为她找来了蜜饯,看着她把药全部喝下去后,将蜜饯放在她面前,程若灵知道顺势拿出一颗放进嘴里去去苦味。 做完这一些,程砚骍也刚好赶了过来,看着躺在床上脸色不好得程若灵,他担忧的问:“冥公子,灵儿这是…” “放心吧世子,公主只是刚刚泡了温泉,有些疲累而已,没什么大碍。”冥瑾玄向他解释道,莫要让世子误会了才好,要是他转过身去给逍遥王说,到时候逍遥王那风风火火的,牵动了灵儿的情绪就不好了。 听闻,程砚骍松了一口气:“那就好,我还以为灵儿的疾症又复发了呢。” “世子,我可以和你说一件事么?”冥瑾玄道。 “嗯,冥公子请说。”都能让冥公子说的事肯定是大事,他得好好听着。 “就是公主现在因为泡浴,所以最近她都会特别劳累,可能和世子说话的力气都没有,我想着,世子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可不可以先暂时不要来行宫,等我专心为公主治好寒症之后,世子再行过来与公主叙旧说话都可以。” “冥公子的意思是说,最近都不让我过来打扰了灵儿,顺便让我也去和父王说说,等灵儿好了便怎么都可以是么?”他理解冥公子所说的,他知道灵儿的疾症并不是那么容易好的,否则也不会折磨灵儿这么多年,所以冥公子一说这话,他就明白他的意思了。 冥瑾玄点头:“世子也可以这么说。” “那好吧,我现在过来也只是为了看看灵儿,既然冥公子都这样说了,我回去就和父王说一声,我就等着灵儿痊愈出来的那一日了。”程砚骍平时都是吊儿郎当的,这是唯一一次非常正式认真的向冥瑾玄行了礼,毕竟除了他,再也没有谁能够让灵儿的疾症彻底好了。 “好,世子请慢走。” “灵儿,我先回去了,你好好的听冥公子的话,认真配合他,我和父王在前面等你痊愈出来。”程砚骍凑近了程若灵温柔的说道,给她掩盖了一些被子,顺便揉了揉她的脑袋,此刻的她看起来就像是易破碎的陶瓷娃娃,他心疼极了。 “我会的。” 得到程若灵的回答,程砚骍也笑着走了,有麟天在这里守着,他相信不会出什么问题,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要封锁消息,切莫让灵儿在王府的消息泄露出去。 冥瑾玄和程若灵说了让她好好的休息一下,也带着麟天出去了,留下青莲和红袖伺候程若灵。 给公主下毒 接下来的几天,程若灵都是听冥瑾玄的话认真的泡浴吃药施针,冥瑾玄也很是欣慰,毕竟经过几天的努力,她体内的冰蛊在修炼弱化了,是时候该将它牵引出来了。 今日是第七日,泡浴之后,冥瑾玄就要为她牵引冰蛊了,还是和之前一样,冥瑾玄给她说了一些事后,就带着麟天在外面守着,而且今日他特意吩咐了红袖和青莲,一定要将公主的药在炉子上好好的熬,熬够一个时辰才行,公主泡浴也是一个时辰,等她泡完,刚好可以等药冷一些喝下去,这样一来他就能去除冰蛊了。 将程若灵扶进温泉后,青莲在一旁为她梳理头发:“公主,冥公子说等会儿牵引冰蛊你会很虚弱,可能会昏迷,青莲有些担心。” “担心什么呀,有冥公子在,你还怕么?”程若灵轻笑道,这丫头,总是想些有的没的,一天天也不知道有什么可操心的。 “我也知道有冥公子在没什么问题,但是我总会想着万一冰蛊…” 青莲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让程若灵给打断了:“你别说啊,乌鸦嘴,有冥公子在不会有任何问题,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就好了。” “哦,好,我不说,公主今日之后,就能痊愈了。”青莲开心的笑着,想着她们公主今天过后就再也不用喝药了,她就觉得很激动,比自己拿到月俸都还要开心。 “对了,红袖呢?”前几日的这个时候,她们两个都会在这里陪着她一起泡浴闲聊,怎么今日她不见了? 虽然她也知道红袖是严贵妃安插在她身边的卧底,可是她也总得做做样子不是?再说了,红袖也没有做出什么出格之事,倒是可以让她继续就在身边伺候。 “红袖在药房给公主熬药呢,冥公子特意嘱咐了,说今日的药必须要熬上一个时辰,她现在正守着药呢。” “你去看着火,把红袖叫过来,我有些事想和她说。”反正这个时候也只有她们两个人,有些事该给她说明白的就一定要让她清楚,她的底线到底在哪儿。 青莲放下木梳,站起来就往药房跑去:“好,我这就去。” 到了药房,青莲还没有踏进去就喊了一声:“红袖,公主叫你过去…” 她刚踏进去就看见了红袖似乎在公主的药里放了什么东西,听到她的声音后,马上就把手上的东西给收了起来,一脸惊慌的模样。 青莲疑惑的走过去,问:“红袖,你刚才在公主的药里放了什么东西?” “没…没什么…”红袖没想到自己会被青莲看见,所以一时就慌了起来,说话也变得有些结巴。 青莲上前去用汤勺轻轻的搅了一下,眸子突然就看到了汤勺上面的一些粉末,她眼神犀利的看着红袖,道:“你在公主的药里放了毒?” “我…” “红袖,你居然这样对公主?你给公主下毒?!”青莲没有给她解释的机会,她现在就只知道红袖在公主的药里下了毒药,红袖的心已经变了。 “青莲,你听我解释,我就是…”红袖很想解释,但是她又知道青莲一定不会听,毕竟给公主下毒那可是杀头的大罪。 “你别解释了,你明明知道公主对我们很好,你居然还背叛了公主给公主下毒,你怎么对得起公主?我一定要去给公主说。” 说完,青莲就要往外面跑去,但是她刚走就被红袖拦住了去路:“青莲,你别告诉公主,我是有苦衷的,我可以解释的。” “你就是说再多,我也不会听的,我现在就去告诉公主你背叛了她。” 青莲推开红袖从她身边走过,但是也就仅仅是一步,她就走不了了,背上的疼痛让她根本就不能再往前迈一步,她不可置信的微微转过身看着一脸狠意的红袖,嘴角的血也顺势流了下来:“红袖,你…” “青莲,你也别怪我,如果你要听我解释不去告诉公主,我也不会出此下策,你就安心的去吧,过不了多久,公主也会去陪你的!”红袖说完后,就把手中的匕首往青莲的身体插深进去,直到整个匕首没入进去后,才放开了。 青莲也慢慢的闭上了眼,呼吸也变得越来越弱,没有了红袖的支撑,她倒了下去,完全没有了生气。 红袖看了看周围,知道青莲的尸体必须得找个地方藏起来,麟天将军就在外面,她肯定是不能把青莲拖出去的,所以只能藏在药房的那一堆枯柴中。 做好这一切后,她清洗了沾满鲜血的手,顺便将地上的血迹也擦得干干净净,然后整理了一下自己,出去了,毕竟刚才青莲过来说,公主叫她,耽误了这么长的时间,公主该起疑了,她得快些过去才行。 青莲死了 “我和你说麟天,今日过后,灵儿的身子就完全好了,我找个时间去和灵儿说那件事,到时候你再看灵儿的态度。”冥瑾玄带着麟天过来药房,就是想要看看两个丫头把公主的药熬得怎么样了。 “好。”麟天点点头,他还有些许期待呢。 不过两人刚走进药房就感觉到不对劲,麟天本来就是公主的侍卫,对血腥味是很敏感的,加上他感觉到药房里还有别人的气息,所以他皱着眉头停了下来,小心翼翼的走进去,眼神也从刚才的呆萌变得特别冷漠犀利,一副警惕的模样。 冥瑾玄虽然也是习武,可是他并不是主要习武,相反是对药材感兴趣的,毕竟他是大夫,而药房里确实是一股药味,但也是能从这些药味里闻到一丝血气。 两人相视一眼,随后都警惕万分的走进去,冥瑾玄首先去查看了一下公主的药,而麟天则是去看了看药房周围,看有什么问题。 果然冥瑾玄是在公主的药里发现了端倪,他拿上汤勺闻了闻,眉头突然就皱起了,这是…七星海棠! 公主的药不是一直都由青莲和红袖两个丫头亲自熬的么,怎么会有这种致命毒药放在药里,两个丫头呢,怎么没有守着? 麟天也终于是在枯柴堆处发现了一块衣物,他走过去抛开枯柴,就看见了令他不可置信的一幕,他惊呼道:“瑾玄,快过来看看。” 将青莲身上的枯柴全部清理干净了,麟天就小心翼翼的把青莲扶起来,轻声唤道:“青莲,青莲…” 好在,青莲还留有一口气,她慢慢的睁开眼,看到面前是麟天大人,她似乎松了一口气,但又提着一口气,虚弱不已:“麟天大人…” 冥瑾玄听到麟天的声音后就急忙跑了过来,给青莲把了把脉,随后难过的对麟天摇了摇头,表示已经没救了。 麟天看到冥瑾玄摇头,他也知道了结局,心里很是难过,虽然他和公主身边的丫头没什么特别的感情,可也是一起伺候公主的,而且青莲一直都对公主很好,从未有过私心,现在得到这样的结局,他真的很痛恨那个置她于死地的人! 他轻声安慰道:“青莲,你会没事的啊,别担心,有冥公子在。” 青莲知道自己什么结局,所以她摇了摇头,道:“麟天大人…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我就快要死了…” “别胡说,你要相信冥公子知不知道,你一定要挺住了。” “麟天大人…红袖…是红袖…她在公主的药里…药里下了毒…她背叛了公主…”青莲断断续续的,还是将幕后之人告诉了麟天大人,她不容忍有任何人对公主不好,虽然她不能亲自告诉公主,可是她和麟天大人说也是一样的。 “你是说,红袖在公主的药里下毒,被你撞见后,她杀你灭口?”冥瑾玄现在已经是愤怒得不行,他一直以为跟在灵儿身边的丫头都是和灵儿一条心的,没想到红袖居然是这样的一只毒蝎,背叛了灵儿,还杀害了青莲。 青莲已经没有力气再说话了,她轻轻的点头,表示冥公子说的就是她想要表达的。 “这个红袖,真该死!”冥瑾玄捏紧了拳头,他就说灵儿的药里怎么会有七星海棠,原来都是红袖! “冥公子…青莲请求你…一定要…要将公主治好…她已经被疾症折磨了…这…这么多年,青莲真的心疼…”青莲就是到死之时,在她心里的愿望都是希望公主能够痊愈。 “青莲,你别说话了,保存一些力气。”麟天道,他在刚才扶起她的时候,就已经摸到了她背后上插着的一把匕首,想来这就是红袖的作案工具,只是他现在不能拔,他怕他一拔青莲就真的走了。 青莲的视线已经开始模糊了,她笑着说:“公主…青莲…等不到…你…痊愈…了…” 青莲说完这句话后,就闭上了眼彻底没了气息,不过她是开心走的,这辈子能遇到公主这么好的人,是她一辈子的福气。 “青莲,青莲!”麟天察觉到青莲的变化,等他反应过来之时,她已经走了。 冥瑾玄虽然没有说话,可也是在青莲走后一拳打在了地上,若是他能早点来药房,青莲也不会死了。 把青莲轻轻的放下后,在冥瑾玄的帮助下,麟天还是为青莲把匕首取了下来:“瑾玄,公主那边…” 他应该马上告诉公主青莲已经死了,红袖是罪魁祸首,可当务之急是公主的寒症,他不能打乱了计划。 “再过一会儿就是为灵儿牵引冰蛊之时,切莫让她情绪波动,青莲的事先不要和灵儿说,我们先假装不知道这件事,等灵儿醒了之后,再向她说清楚。”冥瑾玄也知道这件事非同小可,可青莲这么做也是为了保护灵儿,所以他也不能辜负了青莲的期望不是? “那好,我先将红袖监视起来,如若她再有什么动作,我便直接杀了她。”麟天脸上出现了狠厉,他早就知道红袖有异心,是公主愿意给她机会,可是她千不该万不该杀了青莲,等公主好了,绝对不会放过她! “灵儿的这药已经被下了七星海棠不能用了,我先去再配制一副熬上。” 冥瑾玄把刚才那药倒了,又重新换了一个药罐给公主熬上,麟天则是先恢复了枯柴,至于青莲,只能先让她委屈一下呆在里面了,公主醒了之后,就能为她报仇了。 牵引冰蛊 红袖在程若灵这里也没有被问些什么,一切都规规矩矩的,因为有青莲在守着药炉,所以红袖就一直留在程若灵身边伺候。 等她泡浴完成之后,她也为程若灵找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先换上,然后就在一旁等着冥瑾玄进来给程若灵扎针,牵引冰蛊。 冥瑾玄和麟天来的时候,都不动声色的先是看了一眼低着头规矩等着吩咐的红袖,随后便开始今天的正事。 “灵儿,待会儿我先为你扎针,三针过后我就要为你牵引冰蛊了,牵引之时可能会很疼,你还得忍耐一下。”冥瑾玄还是先提前给灵儿说一下让她做好准备,毕竟冰蛊不是那么容易引出来的。 “嗯,没事。”这么多年的痛苦都已经忍受过来了,这点疼痛算不了什么,她忍得住。 “红袖,你去将公主的药端过来。”冥瑾玄吩咐道,他也不确定红袖会不会又在药里下毒,可这也是给她一个机会,如若她真的下毒,倒是可以让麟天直接拿下。 “青莲不是在看药炉么,她怎么还不过来?”程若灵刚才就想要问了,青莲那丫头一直都做事谨慎,从来不会有半点拖沓,这怎么一个时辰过去了,按理说药也应该是熬好了端过来,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 程若灵在问的时候,红袖很明显的身子颤动了一下,两只手也攥得紧了些,她在紧张。 麟天和冥瑾玄自然是发现了她的小动作,只是他们现在并不想暴露她,公主即将牵引冰蛊,正是紧要关头,容不得她的情绪有半点马虎。 “兴许是又在那里玩耍去了吧,不过也没关系,人越少对牵引冰蛊也会更好,红袖你去端药吧,动作快些。”冥瑾玄给她说了就没有再理会,而是在给银针消毒,准备刺穴了。 红袖走后,麟天也悄悄的跟着她走了,他就是想去看看红袖究竟会不会去看青莲。 踏进药房,红袖在枯柴处看得仔细了些,但也没有动手去扒开,发现并没有什么问题后,这才盛着药给公主端过去,期间也没有再给药里下毒,应该是想着她已经将毒给放在里面了,所以规规矩矩的端着药。 麟天也是在红袖前快些进入了公主的房间,冥瑾玄已经将三针给程若灵扎上了,看他摇了摇头,就知道红袖并没有在药里下毒,那他现在就等着药回来。 把药放在冥瑾玄身旁后,红袖就又回到了刚才的地方站着,低着头,也没说表现得为公主紧张的模样。 冥瑾玄划开自己的手,将血滴在药里,搅了搅后,给程若灵让她服下,因为他的血里面有冰芪,所以只有让程若灵喝了之后,冰蛊才会有动作,再加上他的牵引,就可以让冰蛊顺着程若灵的指尖涌出来。 麟天上前去将程若灵扶起来,程若灵也不失众望的一把接过药喝了下去,喝完后麟天就轻轻的把她放下,带着红袖就出去了,牵引冰蛊之时旁边最好没人,所以就只留下冥瑾玄为程若灵牵引就可以了,他们留下来也无用。 “麟天大人,冥公子能给公主将冰蛊引出来么?”红袖也在着急,她想让冥公子失败,这样的话她就能完成严贵妃交给她的任务,就能放了她的家人。 麟天虽然很不想理会她,但还是因为公主开口了:“会的,一定会的,公主会好的。” 得到麟天的回答,红袖心里开心极了,她觉得现在是她最幸福的时候,只有她和麟天两个人,哪怕是为了等冥公子和公主。 不止是他们,逍遥王和王妃,以及世子都在前厅等着消息,他们知道今天是公主泡浴的最后一天,也是牵引冰蛊的日子,也不知道现在行宫怎么样了,他们又不方便去看。 “父王,您说冥公子真的能将冰蛊从灵儿体内引出来么?我好想去看看啊。”程砚骍伸长了脖子朝行宫的方向看去,他现在是真的很担心嘛,也不知道灵儿现在怎么样了,也不说给他们传个话,真是急死个人了。 “现在这个时候冥公子肯定是在为公主牵引了,他需要清静,可能麟天都在外面等着,就是你去也看不到结果。”萧梓怜说道,这个时候就是骍儿去了也没用,还是安安静静的在这里等着行宫传来好消息吧。 “可是…” 程砚骍一直在面前晃悠着,惹得逍遥王心里更加烦躁和着急,他呵斥道:“你能不能坐着,晃来晃去的做什么?” 被自家父王这么一顿呵斥,程砚骍撇撇嘴,却还是走到萧梓怜身边去坐着了,他知道父王比他更急,所以也没有多说什么。 现在他们就希望冥公子那边能一切顺利,希望公主从今日之后就能彻底的摆脱疾症,成为一个健康的人,再也不用受尽痛苦的折磨了。 蛊已解 冥瑾玄为程若灵牵引冰蛊出来也是绷紧了神经的,一时一刻都不能放松,利用银针一针一针的扎入穴位刺激冰蛊的游动。 这个过程既废时间也废精力,冰蛊在程若灵的体内游动,她也更加的恼火疼痛,加上她本来因为泡浴后,身子就特别虚弱,冥瑾玄的牵引之术也让她感受到寒症更强劲的折磨。 看着程若灵疼得嘴唇泛白,额头细汗直流,冥瑾玄心中也是万分不好过,他柔声安慰:“灵儿,你再忍一忍,冰蛊就快要引出来了。” 程若灵全身疼得已经说不出来话了,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这些疼痛她还是能够承受的,毕竟心中也会想着,这是最后一次,所以她就有更多的勇气去面对。 历经了一个时辰的牵引,冥瑾玄是终于将冰蛊牵引致程若灵的手指,他在程若灵的食指上破了一个小米粒一般大小的伤口,准备从这个伤口处将冰蛊完全清除。 趁着冰蛊已经被牵引致伤口处,冥瑾玄连忙用手按着,另一只手拿碗来接着挤出来的寒血,就这样直到血液从深色变成了鲜色后,冥瑾玄这才放下碗,拿纱布给伤口包扎,再施银针为其止血。 等做完这一切,冥瑾玄才松了一口气,看着床上已经没有力气睡着了的程若灵,他轻笑着将她身上的银针拔掉,然后给她掩了掩被子后,将东西收拾完走了出去。 见他出来,麟天马上走过去,急切的问:“如何,可是解了?” “放心吧,已经解了,你看。”冥瑾玄将碗里的寒血拿给麟天看,冰蛊就在寒血里。 看着面前碗中的血,麟天先是皱了皱眉头,毕竟这一小半碗血可是从公主身上流下来的,也不知道公主现在如何了,这得吃多少补药才能把这么多血养起来啊。 不过既然公主已经解除了冰蛊,再多的补药只要吃了对公主身子好,也是无碍的。 仔细看了看寒血,里面有几十只小虫子在涌动,他惊恐的看了一眼冥瑾玄:“这是…” 他没想过,这是从公主身上取出来的冰蛊,怎么会有几十只小虫子么,不是冰蛊么? 冥瑾玄为他解释道:“应该所有人都想的是,冰蛊就是一只蛊虫,实际不然,冰蛊是由几十只小虫子组成的,在人体内之时,它们会散布在全身何处,灵儿只要一碰冷的,就会全身冰冷如同进入寒窟,导致寒症发作,所以我才会让灵儿泡浴七日,冰蛊在受热的情况下,会逐渐蜷缩在一起,形成一只蛊虫的模样依偎在一个地方,而我给灵儿熬制的药中,就有至阳之物,冰蛊很是惧怕,加上我的血里面有冰芪,那是它们喜爱的味道,我施针后,就将冰芪的味道引向灵儿的手指,再通过破口将冰蛊排除,这便让它们在劫难逃。” 麟天听懂的点头:“原来如此,瑾玄,辛苦你了。” “没事,灵儿毕竟是我的妹妹,看着她那么痛苦,我心里也不好受,我为她做点事也不算什么,只要她能好。”冥瑾玄笑着说,他还在担忧自己做不好呢,没想到会这么顺利,好在他们是去了药房,否则若真让红袖在灵儿的药里下毒,此刻肯定也不会这么顺利的牵引出冰蛊。 “公主如何了?”麟天还是心心念念着公主,她经过这么一遭,肯定很不舒服,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她已经睡下了,等她醒来可能要两个时辰后,这个时间还需要你在这里为灵儿守着,毕竟现在是她最脆弱之时。” 他不能保证还有没有像红袖那样的人出现在灵儿身边,所以为了以防万一,麟天就得在这里为灵儿守着,等灵儿两个时辰后醒来,就没什么大碍了。 麟天慎重的点点头,他知道此刻不容小觑,他得注重起来:“红袖让逍遥王过去传话了,想来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瑾玄你为了公主操劳,先去休息一下,公主醒来后,我便去唤你。” 冥瑾玄摇了摇手:“无碍无碍,我可能是需要休息一下,不过时间不会太长,我醒后会直接过来的,反正你且记得不要让任何人靠近灵儿就行。” “嗯,我知道,你去休息吧。” 冥瑾玄端着碗,拿着银针就走了,他刚才为了以防万一可是真的绷紧了神经,现在突然放松,可是疲惫不已,是应该好好的休息休息,有麟天在这里为灵儿守着,他也能够完全放心。 等灵儿醒了之后,那便是讨伐红袖为青莲报仇之时,他得养好精神,才能看这一出好戏。 外面发生的事 红袖回来之时,本想进去照顾程若灵的,不过门口有麟天守着,纵使她再想帮帮忙,也是进不去的,这倒是让红袖有些怀疑麟天是不是已经开始怀疑她了,毕竟都这个时候了,青莲都还不回来,就是再贪玩,也绝对不会误了时辰,更别说还是在程若灵去除冰蛊这么危机的时刻。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准备收拾东西趁着没人发现赶紧离开这里,如果让公主发现了是她杀死的青莲,以公主的性子,绝对不会放过她,她还是快些回宫,求严贵妃护着她好了。 不过,在她收拾完东西后开门,就被面前的一众侍卫给拦住了去路… 约摸着公主应该会在两个时辰之内醒来,没想到在一个时辰后就逐渐的清醒了,她醒来就唤了一声青莲,不过显然是不会有回应的,好在门口的麟天时刻关注着里面的动静,公主的声音他立马就听见了。 “公主,你醒了。” 麟天没有立即进去,毕竟公主还刚刚醒来,还没有更衣,他一个男子进去总归是不好。 “麟天,青莲和红袖呢?”程若灵因为刚刚去除了冰蛊,虽然是休息了一会儿,但身子还是有些虚弱,没有什么力气,所以也就支撑不起来。 “她们听瑾玄的话,去给公主熬补药了。”虽然知道欺骗公主是不好,可他还是不想让公主在这个时候为青莲和红袖分神伤身。 程若灵没有怀疑:“麟天,你且进来扶我一下,我没有力气。” “是。” 麟天推开门走了进去,看见床上想要坐起来又没力气的程若灵,他连忙上前去把她扶起来靠在床边:“公主,你怎么不多睡一会儿,现在时辰还早。” 程若灵摇了摇头:“不睡了,这些天每天都躺在床上,我都快忘记走路了,还是早些恢复了身子,早些起来走动走动。” “也行,瑾玄说公主现在去除了冰蛊,身子也会逐渐的硬朗起来,至于咳疾只要吃几服药就能好了。”麟天是真心为公主感到开心,公主终于不用再受疾症的折磨了,今后就是想吃什么就能吃什么,再也不用顾及左右,想去那里就去那里,不用再看张太医的脸色。 “没事没事,咳疾我都觉得已经好很多了,这次还真是多亏了表哥,如果不是因为他,我都不知道还有几天能活。” “公主又在胡说了。”麟天无奈,好像自从张太医给公主看了疾症说时日无多后,公主就总喜欢说这样的话,现在冰蛊也除,怎么还是喜欢胡思乱想呢。 “不说这些,我寒症已经治好,就不应该再说这样伤感的话了,和我说说最近这七日外面发生的事吧。” 这些日子她一直留在行宫,都不曾关注过外面的情况,也不知道钟离广寒和武亦楷如何了,他们是否已经打消了求娶她的意思,还有严贵妃那边,她又是否得到了父皇的恩准,将程若夕嫁给钟离广寒呢? 麟天坐在一旁的凳子上,一一给程若灵讲来:“最近这七日,两位皇子并没有什么动作,每日就只是闲逛,就好似来启明是游玩的,特别是武亦楷,有些时候我们的人根本就找不着他的行踪,就是看到他,也只是在茶楼喝茶,酒肆喝酒,期间还去过一次悦花坊,其余时候,便是带着武月嬬到处闲逛,买一些东西。” “而钟离广寒一直都恪守本分,除了偶尔陪着程若夕闲逛,其余大多数时间就是在驿馆里,至于在做些什么,便不得而知了。” “相对于两位皇子,严贵妃那边似乎是在到处张罗着人说程若夕与钟离广寒般配一事,想来是想让陛下从众人口中得知两人般配,从而将程若夕嫁于钟离广寒吧。” 程若灵泛白没有血色的嘴唇微微上扬,笑道:“看来我不在的这七日,严素芯可没少为了程若夕在奔波啊,也不知道她到底能不能成功。” “成功应当是不可能的,听说陛下虽然是在表面上答应了严贵妃让程若夕随时去找钟离广寒促进感情,可私下等严贵妃走后就换了一副脸色,陛下似乎另有打算。” “另有打算?不会是想让程若夕嫁给武亦楷吧?” 若是父皇真的想让她嫁给钟离广寒,那程若夕铁定不能与钟离广寒再有任何接触,可现在父皇却能够准许两个见面增进感情,可想他只是为了做给严贵妃看的,让严贵妃放松对她的警惕。 不过父皇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呢,仅仅是想要启明和两国修好? 麟天点头:“陛下似乎是有这样的打算。” 程若灵想了想,觉得自己的头有些疼,她按了按太阳穴:“不管父皇怎么想,只要不影响我就可以了。” 麟天看到了公主揉太阳穴的动作,想来是还没有恢复好便操心这些给累着了,他连忙担忧的说道:“公主就先不要想这些事了,还是好好的休息一下,有什么需要我去做的,公主尽管说便是。” “没事,麟天,你去叫青莲过来吧,我想出去走走。” 得知真相 见麟天半响也没动作,程若灵疑惑的看着他:“怎么了,可是还有什么事要说?” 她怎么感觉麟天今天怪怪的,还有青莲和红袖,她在被牵引冰蛊之时就一直没有察觉到青莲陪伴在侧,就算是去贪玩,也不会这么久不回来吧,而且青莲不在,红袖也应该不会不在的,会不会出了什么事? 麟天看着程若灵,想与她说,但又害怕说了她会有些激动,所以内心一直在挣扎着。 程若灵心细的发现了麟天面露难色,她不由的心里一紧,连忙坐直了身子,皱着眉问:“是不是出什么事了,麟天,你说话,你给我说说,青莲她到底在哪儿?!” “公主…” “麟天,你知道我不喜欢被别人把什么事都瞒着。”她知道麟天可能是担心她的身子会有些偏激,所以才会一直不说,可是她应该知道不是么? 麟天几近挣扎,还是轻轻的点头:“我可以告诉公主,可是公主也得答应我,你刚刚牵引冰蛊,身子本来就很弱,听说后不要太激动,以免伤了身子。” “好。” “公主,你刚才说让青莲过来服侍你,可能办不到了。”麟天低着头,他有些不敢看公主的眼睛,他虽然没怎么见过公主伤心,可在他心里,他最怕的就是公主因为某些事某些人伤心。 程若灵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从麟天口中亲耳听到,心里还是咯噔了一下:“你说的办不到,是什么意思?” “公主,青莲她…已经死了。” “死了?!” 程若灵确实有些激动了,给自己换了一个姿势撑着都没看见床沿,差点就摔了下去,还好有麟天眼疾手快马上过去把她扶着,可把他给吓坏了:“公主,你慢些。” 等程若灵坐好后,她就急切的问:“麟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青莲怎么会死,杀了她的人是谁?” “公主,你先别着急,听我慢慢给你说。”麟天将公主扶坐好后,一一将这些事情讲给她听,“青莲死在了药房,杀了她的人正是红袖,我们已经将红袖羁押起来了。” “红袖?真的是她?”她在听说青莲死了的时候就怀疑红袖了,没想到还真的是她。 “是,我和瑾玄去药房看公主的药时,在药房的柴堆里发现了青莲,青莲告诉我们,红袖在公主的药里下毒,也是她将青莲给杀死的。” “那青莲现在人呢?”程若灵现在并不关心事情的经过和红袖怎么样,她就想要看看青莲,那可是从小陪她一起长大的妹妹啊。 “已经让人给安置在她的房里了。” 程若灵一听直接掀开了被子:“我去看看她。” 这一系列的动作把麟天给吓得,他按住起身的程若灵,道:“公主,你现在身子很弱,还是别去了。” “青莲虽然是丫鬟,可她也是我从小到大一起长大的妹妹,她死了我怎么可能不去看她,没事的,我已经好多了。”就算是麟天知道她身子弱,过了青莲的死气总是不好,可青莲不同,她是绝对不能就这样安静的呆在这里,什么都不为青莲做。 知道自己犟不过公主,麟天也是听话的去给她拿上了衣服披着,随后扶着她去青莲的房间。 一路上,程若灵都走得很急,哪怕是她浑身发软,也是一步步很坚决的走到青莲房间的,麟天虽然担心她,可也知道这个时候的公主绝对不会由他代劳背着或者抱着过去,所以他只能在旁扶着她,跟着她急切的步伐。 程若灵一路上都在隐忍,在踏进青莲房间,看见安静躺在中间的青莲时,隐忍的眼泪终于还是没有忍住流了下来,她把着门,也不知道是不是太过于伤心,还是不敢面对青莲,所以一时半会儿没有踏进去。 站在里面的冥瑾玄,逍遥王夫妇和程砚骍听见声音马上回头,就看见了门口的程若灵,他们同时一急,纷纷走过去,担忧的喊了一声:“灵儿,你怎么来了。” 萧梓怜上前扶着她,代替了麟天,知道她要去看青莲,便小心翼翼的一步步扶着她来到青莲身边。 冥瑾玄走到麟天身边,问:“你怎么把这件事告诉灵儿了,她现在可是不能太过于激动的。” “公主那么聪明,多问两次自然就知道出事了,而且以公主的脾气,若是不告诉她,她一定会另找途径知晓此事。”麟天说这话不仅仅是给冥瑾玄说的,也是说与逍遥王和程砚骍听的,这样一来,他就不用一一解释了。 其实也不怪麟天多想,他家公主一直都是这样,所以由不得他隐瞒。 “也是,按照灵儿的脾气,她怎么可能会安心的呆在房里什么事都不知道。”程砚骍说道,不过现在看到灵儿那么难过,他的心也跟着好不开心。 谁的错 程若灵趴在青莲的身旁,抬手轻轻的抚摸着青莲苍白的脸,哭着道:“都是我不好,如果我能早点处置了红袖,你也不会死,青莲,对不起,我对不起你。” 确实是因为她,如果在红袖那晚去见了如嬷嬷,她便处置了红袖,青莲根本就不会死,是她把红袖一直留在身边的,想着有她在监视着自己,严贵妃那边也不会轻举妄动,可没想到,到头来还是害了青莲的性命。 “灵儿,这不是你的错,谁也预料不到红袖会是细作潜伏在你的身边,从而害了青莲的性命。”萧梓怜见她哭的伤心,自己也跟着抹了抹眼泪,她虽然和青莲没什么接触,没有感情,可是见着灵儿这么难过,就想着青莲这丫头从小也是陪着灵儿长大的,否则她们也不会有这么深厚的感情。 “是我的错,我早就知道红袖是严贵妃安插在我身边的细作,可我总是有几分顾虑,所以一直没有对红袖下手,如果我能早一些处理掉她,青莲根本就不会死,她是为了我,是她发现了红袖在我的药里下毒,才被红袖灭口的,是我,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青莲。” 越是这样想,程若灵的心里就越是难过和愤怒,她恨自己无能,连身边的人都保护不了,同时她也恨自己的优柔寡断,不管是在处理红袖还是严贵妃的事件上,她都没有处理得很好,所以才会让她们耀武扬威。 “好了灵儿,别再多想了,你没有错,错的是红袖,你只要记得是她杀了青莲就好了,你要为青莲报仇,不仅仅是红袖,更是她身后的严贵妃。”程砚骍蹲在程若灵身边,轻轻的为她拂去脸上的泪水,现在的她本来就还很虚弱,一张脸都没有血色,嘴唇更是泛白,再这样伤心下去,怕是会落下病根了。 闻言,程若灵终于是有些清醒了,她的眼神逐渐变冷,浑身更是散发着寒气:“对,是红袖,是严贵妃,都是因为她们,青莲才会为了保护我死的,我要为青莲报仇。”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过于悲哀和愤怒,程若灵直接一口淤血吐了出来,把在场的人都给吓坏了。 “灵儿(公主)!” 他们担忧的上前去围着程若灵,冥瑾玄马上给她把脉,程若灵虚弱的倒在萧梓怜的怀里,道:“将青莲秘密送回公主府,红袖的消息也封住了,还有我寒症已解一事,也暂且别透露出去。” 他们都知道,公主这是想要以自己疾症为由保护府中人,只要她身子还没有好一天,严贵妃或者是其他什么人就没有动她,动公主府人的理由,而且青莲和红袖一事也决计不能让严贵妃知晓,否则会有更大的阴谋等着他们。 “好,这件事放心交给皇叔,灵儿,你一定要好好的休息,只有把身子养好了,才能为青莲报仇,处置你想要处置的人。”逍遥王还是第一次从他的乖侄女眼里看到这样的神色,看来她真的是动怒了。 再看了一眼青莲后,程若灵就晕了过去,好在身边有冥瑾玄:“公主这是气极了,不过没事,淤血已经吐了出来,并无大碍,只要好生休养一段时间就行。”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麟天,将公主小心送回去。” “是。” 逍遥王给麟天让位置,麟天从萧梓怜的手中抱过程若灵就一路回了房,冥瑾玄本来跟着去的,让逍遥王给叫住了。 “冥公子,灵儿的身子,还需劳烦你了,一定要让灵儿好起来。” 说罢,逍遥王还非常认真的给冥瑾玄揖了揖手,倒是让冥瑾玄有些受宠若惊了,他连忙扶着逍遥王:“就算王爷不说,瑾玄也一定会将公主的身子调理好的,刚才公主所说的,还请王爷处理好。” “放心吧,我逍遥王府虽然算不得什么权势滔天,可很多事还是能够做得滴水不漏的,灵儿就是不吩咐,我们也一定会做好。” 这不是仅仅是为了灵儿,也是为了让在天之灵的皇后能够安息,所以不管灵儿和太子做什么,他们逍遥王府都会尽最大的努力帮忙。 “那便多谢王爷了。”冥瑾玄给逍遥王行了礼之后,就急匆匆赶去程若灵的房间了。 看着一旁躺着的青莲,逍遥王叹了一口气,道:“骍儿,接下来的事就交给你了。” “是。”程砚骍虽然有的时候看着特别顽皮,一点自我意识都没有,可该他成长的时候,他是一点也不落下的,他能将程皓苏安排的所有事做得最好。 早就知道她的身份 程若灵是在临近子时才醒了过来,她看了看周围的陈设,回想起之前的种种,心里一股悲伤还是没由来的涌出来。 青莲可是几个丫头中,唯一一个不是很多话,一心闷头做事的丫头,可就是这样的丫头,一瞬之间没了,以后再也听不到她的笑声了,她再也不能出现在自己身边了,她又有何理由原谅自己,放过那些人? 她抬手拭去眼角的泪,然后撑起身子自己下床,在青莲给她整理好的衣橱中找到一套白衣穿上后,就径直去打开了门,走出去。 麟天本来是去为公主煮些粥的,不过他刚准备做时,逍遥王妃就过来了,说什么公主现在身边没有人照顾,就是给她派去丫鬟,公主可能都不会信任,所以让他先去照顾着公主,给公主煮粥这种事交给她就好了。 麟天虽然觉得逍遥王妃给公主煮粥有些不妥,可当下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他只能谢过逍遥王妃后,回到公主身边去照顾她。 他刚走回来,就看见出门的公主,他连忙跑过去扶着她,道:“公主,你怎么起来了,不多休息一会儿?” “没事,我已经休息好了。”她确实已经休息得差不多了,力气也有了,身子也如意了很多,也是时候该处理一些事情了,“去将红袖带过来见我。” “是。” 麟天将程若灵扶着在前厅坐下后,他便去地牢提红袖出来,自从抓住她后,红袖便被送进了逍遥王府的地牢受刑。 在麟天见到红袖之时,她身上已经是被打了几鞭,鲜红的血已经将鹅黄色的衣衫侵染了,看不出本来的容貌,一张本来小巧清秀的脸上也多了伤,发髻也有些散乱,已经不见原来风光的样子。 听见有人来,红袖抬头看去,就看见了她最想见到的人,她连忙把着门,喊道:“麟天大人,求求你,救救我吧,我不想再呆在这儿了。” 虽然是被关在地牢里,可听从世子的话,每过一段时间就会有人进来对她询问鞭打,她已经快要受不了这样的折磨了。 她是想死的,可她又做不到,兴许是因为心里想念一个人,才会让她用意志撑到了现在。 现在见到了她想念的人,自己却是那么狼狈,说实在的,她确实有些恨自己了,她为什么要做那样的傻事,如果没有那么傻,她现在可能还留在公主身边,随时都能看见麟天,她最喜欢的人。 麟天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直接走过去打开门:“走吧,公主要见你。” 知道公主叫自己是因为什么,红袖也没有推脱,恍恍惚惚的站起来就走出了牢房,但是看见站在一旁的麟天,她还是忍不住的问了一声:“麟天大人,你是怎么想我的?” 她就想知道,她喜欢的麟天到底在心中对她是个怎样的想法,不管是有一些好感还是一点感情都没有,她都认。 闻言,麟天冷漠的眸子看向她:“你只不过是严贵妃派过来的一个细作而已。” 此话一出,红袖就已经全部明白了,原来她从进入公主府开始,就已经让公主和麟天大人知道了她的身份,她居然还觉得自己能够瞒天过海,认为自己做什么事都不会察觉,没想到从她进府开始,一切都在监视之中,就是上次她和如嬷嬷会面,公主也是知道的,否则她也不会在那个时候等着她回去。 现在,她总算是不敢再对麟天了,她还异想天开的觉得麟天会对她有一丝丝好感,这真的是… 麟天说完后,就直接走了,他知道红袖会自己跟上来的,毕竟她现在已经没有任何理由能够拒绝公主的提问了,她的底细全然被公主知道得一清二楚。 他没想到的是,红袖居然真的会喜欢他,之前公主和他说的时候他还觉得公主是在开玩笑,不过就算是被红袖喜欢又能怎么样,像她这样的细作,放在公主身边,那就是他要除去的人。 带着红袖来到公主面前,她身边已经是有冥瑾玄在陪伴着,可能是担心公主的身子,所以他在为公主熬了药之后,就一直守着她了,顺便看看公主提审红袖。 麟天站在程若灵身边,红袖则是进来后就自觉的跪在地上低着头,等待着程若灵对她的提问和惩罚。 程若灵看着如此乖巧的红袖就想到了枉死的青莲,冰冷的眸子放在红袖身上:“红袖,你为何会杀了青莲?” 程若灵从来都是一个不喜欢委婉之人,所以她说话一直都是直言直语,不会拐弯抹角,她这个问题一问出来,就让红袖颤了颤,不为别的,就只是因为程若灵那冰冷无情的语气,以及放在自己身上那看死人一般的眼神。 “我…”红袖还是鼓起勇气看了一眼坐在上方的程若灵,然后很快就低下了头,跪趴在地上哭诉着,“公主,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应该杀了青莲的,对不起,是我的错…” 本以为红袖会辩解自己的苦衷,却没想到她会直接承认了错误,这倒是让冥瑾玄有些意外,他看了看程若灵,发现这变化似乎是在她的意料之中,所以他也就没有多说什么,安静的坐在一旁听她们的对话。 为青莲报仇 “对不起?你的一句对不起就能抵消你犯下的错,让青莲活过来么?红袖,我是不是和你说过,我眼里容不下沙子?你又是怎么做的?” 程若灵越说越是觉得心寒,别人的细作始终是别人的,再怎么对她好也绝对养不熟的白眼狼,亏得她还想着放她一马,只要不做什么过分的事,就当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它过去就算了。 红袖不仅没有丝毫的感激,还对青莲做出那样的事,这让她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她? 她确实也是在红袖进府之时让人去监督她的,可发现她没有多余的动作,也就没有多关注,却不想她的放纵以及几个丫头对她的好不但没有让她改变心意,还做出这样残忍之事! “公主,对不起,都是严贵妃让我这样做的,她让我在你的药里下毒,否则她就会杀了我母亲的,我没有办法啊公主,求求你,放过我吧公主…” 红袖跪在地上一个劲的磕头认错,一副诚心悔过的模样,她喜欢公主府的氛围,也想过投靠公主,可是她母亲被严贵妃羁押,她完全没有办法不听严贵妃的话,否则她就永远失去她的母亲了,她也不想这样的啊。 她的话让程若灵皱了皱眉头,眼中的冰冷更加浓郁,不过她还没有说话就让冥瑾玄先一步说了:“你既然知道你母亲被严贵妃控制,你又为何不找公主帮你,你还要替严贵妃卖命呢?” 要是她能够早些投靠了公主,和公主说了她的困境,公主也会想尽一切办法救出她母亲的,可是她自己作孽,认为帮助了严贵妃对付公主,她的母亲就真的能够活下来么?愚蠢! 冥瑾玄的话倒是把红袖给问住了,是啊,她为什么不能找公主想想办法救出她的母亲呢,居然头脑发热做出那样的事来,现在公主肯定恨她恨得要死吧。 “公主,我错了,是我错了,我不应该蒙蔽了心,不应该做出伤天害理之事,求求公主念在我一片孝心的份上,饶了我吧。” 或许到了这一刻,红袖才真的知道了自己的愚蠢,公主是什么样的人她一清二楚,她杀了青莲还要求公主放过她,就算她说出了自己的苦衷公主也绝对不会容忍,她现在是真的有些怕死了,她该怎么办? 果然,程若灵并没有多说什么,直接扔了一把刀在红袖面前,冷冷的说道:“我就给你一个体面,你自戕吧,你若是下不去手,我也可以帮你。” 这是程若灵能给红袖最大的宽恕,让她自己死,而不是被她凌迟而死为青莲报仇。 她也知道红袖这么做是为了她的母亲,可她这个人就是这样,谁做错了事那就得付出代价,不管她到底有什么苦衷! 红袖没有去拿刀,而是抬起头看着程若灵,道:“公主,你不能杀了我,你若是杀了我让严贵妃知道了,她会怀疑你,对你动手的。” “怎么,你还威胁上我了?”程若灵冷笑一声,随后凑近了一些红袖接着说,“我要让你死,你死后我还要将你的尸体送到严贵妃面前,你认为你的威胁对我有用?” 这下红袖才算真正的认识面前的这个人,人人称为药罐子的柔弱三公主,原来是这样善于谋略,心狠毒辣之人,她才是最可怕的那一个,世人都被她给骗了! 程若灵又坐了回去:“实话告诉你,严素芯在本公主这儿什么都算不上,本公主之所以对她容忍,无非是看在陛下的面子上,否则你认为有严素芯为你撑腰,你就能在公主府肆无忌惮?” 红袖已经被吓得全身发抖了,她从来没有想过这样柔弱的三公主这么可怕,比严贵妃有过之而无不及,甚至更甚,这才是她的真正模样。 见她还是杵在哪儿一动不动,程若灵慢慢的站起来,走到麟天身前,抽出他的佩刀拿在手上:“看样子你自己是动不了手了,那就让本公主送你一程吧。” 程若灵话音一落,红袖就被吓得马上站起来就想往外跑去,当然程若灵是不会给她这样一个机会的,她眼一凌,手中的刀就从她的手脱离,直接朝红袖飞去,伴随着‘噗嗤’一声,刀就直接插进了红袖的背,和青莲被匕首杀害的位置一模一样。 看着红袖毫无生气的倒了下去,程若灵这才闭眼,一滴泪从眼角滑落,青莲,我给你报仇了… 这是程若灵回京后杀的第一个人,她不知道后面还有多少,但是她知道就算她再想安然度过一生,别人也是不会允许的,所以她绝对不能心软,否则死的那个人一定是她! “麟天,派人将她送到严素芯的宫中,过程慢一些也无妨。”慢一些是在给她准备回去的时间,这样一来在红袖没有消息的时候,对严素芯来说才是最好的消息,让她误以为红袖已经给她下毒成功了。 “是。” 麟天正准备去抽刀,就被程若灵给叫住了:“那把刀已经脏了,不要也罢,明日回府后,我带你去宫中挑选称手的刀。” “好。”麟天要的并不是刀,而是公主把他的事放在了心上,他就很开心了。 亲眼看到这么一出,冥瑾玄要说不震惊那是不可能的,但是他也明白这个天下,若是自己不强大那边只能任人宰割,所以对于灵儿的出手,他是赞成的,更别说,红袖本就该死。 “好了灵儿,你先回去好好休息吧,明日回府,你还有很多事需要做呢。”冥瑾玄道,确实,灵儿‘离开’京城已经有七日了,是时候该回去了,回去后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呢,现在就不能再劳累了。 仇恨的原因 程若灵在逍遥王府正厅里坐着,程砚骍为她倒了一杯甘露,随后便坐在萧梓怜身边,听着她和父王的对话。 “灵儿,你杀了红袖,又让麟天将红袖的尸体给严素芯送回去,严素芯那边怎么弄,你是就此打算和她彻底撕破脸了么?” 程皓苏知道严素芯和灵儿本就不对付,明里暗里也是斗了许久的,只是灵儿因为疾症之事一直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多去理会,严素芯也就不好再特意的去找她的麻烦。 可是现在她杀了严素芯安排在公主府的眼线,这不是很明显就把她们之间的暗斗摆到台面上了么,万一严素芯对灵儿做了什么麻烦事怎么办? 而且严素芯现在之所以那么狂妄,就是因为她的背后有严太傅撑腰,如果真的和严素芯撕破脸,保不齐严太傅也会对灵儿下手,到时候灵儿的处境想必会更加艰难。 程若灵摇了摇头,道:“我并不想和她彻底撕破脸,只是她安排的人杀了我的丫头,我肯定不会坐视不理,如果一个红袖就能让她和我较真,倒是会显得她愚蠢,想来她也不会明着和我挑起争端,而我之所以把红袖的尸体给她送回去,就是为了警告她,她若是识趣,我可以权当红袖为青莲抵命就好,不会该收的利息还是要讨回来的,但如若她不识趣,那我就只好陪着她一起慢慢的对付了。” 不仅是对付,她现在的寒症已经解了,会有更多的精力去和严素芯对板,而且她还要让严素芯知道,和她作对到底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我想严贵妃应该是没有那么愚蠢的,毕竟陛下还在整理朝政,后宫之事虽然不会过多干预,可在没有皇后的管辖,陛下还是会操心的,这个时候的严贵妃会安分守己一些吧。”程砚骍说出自己的看法,他确实是不想理会朝堂和后宫发生的一些事,可若是关乎着灵儿和太子的,他还是想要了解。 萧梓怜道:“这个可不好说,严贵妃背后毕竟有严太傅,她做的一些事陛下不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只要不是特别过分之事,陛下是不会理会的,这样一来,就给了严贵妃更多的机会。” “灵儿,你婶婶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要不这件事还是再考虑考虑?”程皓苏说的自然是红袖尸体一事,且不说这本来就是为了警告严素芯,更何况还是将一具尸体送到严贵妃的宫中,这若是让有心之人编排,可不知道要得到什么流言蜚语。 “没关系的皇叔,我自有分寸。”程若灵当然是有办法的,否则她怎么可能就让麟天派人去做这件事。 “好吧,既然你有分寸,那皇叔也就不多说什么的,但是灵儿皇叔还是那句话,切莫将自己给浑进去了。” “是,灵儿记下了。”程若灵调皮的和程皓苏行了行礼,不过人还是坐着的,没有诚意的模样。 程皓苏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只觉得这丫头调皮起来还是蛮可爱的,罢了,她也有自己的想法,有什么事就让她自己去做吧,他在背后给她撑腰便是。 “对了灵儿,我一直没有想通,严贵妃膝下又没有皇子,就只是一个程若夕,她怎么会对你不友好呢,要说你因为是太子的妹妹,她想要争储才会针对你,可这一切都是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她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呀?”程砚骍疑惑的问,这个问题他已经想过很久了,一直都没有问灵儿这究竟是为什么,现在有空了,他还是想知道原因。 只是程若灵还没有说话,萧梓怜就已经先一步为他解释了:“可能是因为先皇后和严贵妃同时怀上了孩子吧,那段时间的陛下高兴极了,但先皇后毕竟是陛下的最爱,陛下去先皇后处就比去严贵妃处更多一些,久而久之,严贵妃自然心中就不平衡,再者,严贵妃临盆之时本就请了陛下去给她鼓励,谁料陛下还没有出门就听见说先皇后也将要临盆,所以陛下直接就去了先皇后哪儿,严贵妃那边便没有去过,因此便让严贵妃对先皇后的恨意更甚。” “但是美中不足的是先皇后生下灵儿之后便走了,所以严贵妃就把所有的恨加注在灵儿身上了,陛下可能也是因为先皇后的离去而将他的爱给了灵儿,这就又遭到了严贵妃的嫉妒,为了她的二公主,就一直以来和灵儿暗地里不对付,好在咱们灵儿聪颖,才次次没有让严贵妃得逞。” 萧梓怜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程若灵是很平静的,她喝着甘露听着故事,绕是萧梓怜看了她好多眼,她都无动于衷。 “哦,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严贵妃只针对灵儿呢。”程砚骍现在是真正了解了这其中的缘由,他还以为是灵儿小时候对严贵妃做了什么让她不高兴的事记恨着呢。 “反正不管严素芯对灵儿做什么,我们都得为灵儿清除障碍,知道没有?”程皓苏对着程砚骍说道,纵使她严素芯有天大的本事,只要他逍遥王府还在,那就和灵儿一起跟她对抗到底! “我知道的父王,放心吧,有我在,谁也不能伤害了灵儿。” 程砚骍拍着胸脯保证,这举动惹得萧梓怜轻笑,她就这么一个儿子,不过有了灵儿和太子,她就多了两个孩子,真好啊。 公主喜欢他 “灵儿,明天你就回去了么?”程皓苏突然想起来了这么一件事,按理说灵儿来逍遥王府就是为了治疗疾症,现在她的疾症也差不多了,是不是就意味着明天她就要回公主府去了? “嗯,明天我就先回府了,还麻烦皇叔和婶婶帮我保密,不要让人将我寒症已解一事透露出去。” “放心吧灵儿,逍遥王府的嘴巴是最严的,任何人都不会透露半分有关你的事情。”这一点,程皓苏是可以向程若灵保证的,毕竟他们逍遥王府中的人都是他精心挑选培养的,绝对不会有任何违背逍遥王府之人。 “那就好。”程若灵拿起杯子喝了一口甘露,闻了闻味道,“这甘露好香啊。” “灵儿习惯喝就好,我还担心你不喜欢呢。”知道程若灵要来,所以萧梓怜提前就让人给备下了甘露,因为程若灵身子的原因,喝不了浓茶,所以不管是在哪儿,只要是程若灵要去的地方,只能是甘露。 程若灵笑道:“喜欢着呢,我还想着找婶婶要些带回去,就是不知道婶婶愿不愿意给。” “怎么会不愿意呢,只要是灵儿想要,我们全都给你送去公主府。”萧梓怜准备得不多,但只要是她想要,那她就去给灵儿准备,到时候打包好了一同给她送回公主府去。 “那就谢过婶婶了。”程若灵对萧梓怜点了点头表示感谢,随后站起来,“好了,现在也有些晚了,我先回去休息,明日一早还得回府呢。” 见她起来了,程皓苏他们知道跟着站了起来:“好,你身子刚刚好一些,确实不应该在这里和我们多说话,早些回去休息好了。” “皇叔,婶婶,你们也早些休息,我就先回去了。” 麟天护送着程若灵一起回行宫,不过路上程若灵走得慢,并不是特别着急,麟天虽然不知道公主这是为何,却也是跟在她身后,没有多说什么。 “麟天,你想回沧澜么?” 公主突然这么问了一句,倒是让麟天有些不知所措了,他道:“公主这是何意?” 莫不是公主想要赶他走么? “你若是想要回沧澜,我可以去和父皇说你的身份。”程若灵在前面走着,头也没有回一下,她知道麟天不属于启明,他迟早都得回沧澜的,所以早一些问他,还是能够早些安排一些事,可不知为何,她心中就有些揪着疼,一股难过的感觉让她觉得好不舒服。 “公主是想让我走么?”麟天小心的问,他在试探,若是公主并非想要他离开,只是因为他的身份,那他可以明确的告诉公主他的想法,可若是公主想要他离开,他…该怎么办? 程若灵转过头来,认真看着他:“麟天,你应当知道,你不属于启明,若是钟离广寒将你的身份告诉了父皇,父皇也不会让你继续留在我身边的。” 她有预感,这次等他们回去,麟天的身份肯定会让父皇知晓,到时候麟天又该怎么办,还不如早些让他做个决定。 “为何不能留在公主身边,只要公主愿意,我可以不回沧澜,一直留在公主身边保护你,哪怕是一个小小的侍卫。”麟天也同样认真的看着程若灵,他可以为了公主留在启明,二皇子的身份他并不在意。 闻言,程若灵看着他好半响,随后上前一步抱着他的腰,将自己的脸贴在他的胸口,轻声道:“你若是真的离开了,我会舍不得,麟天,我喜欢你。” 麟天虽然没有反应过来公主突然会抱着自己,可公主的话他是听的一清二楚的,特别是最后一句。 他有些惊喜,又有些不确定,他抑制住心中的激动,一动也不敢动的微微低头,问:“公主,你刚才说…什么?” 因为程若灵是将脸贴在他胸口的,所以她听得很清楚麟天的心跳,从最开始的平静,到现在的加快,她知道麟天是疑惑且有些不敢确定的,所以她将脸离开了他的胸口,踮起脚尖主动的去吻他的唇。 麟天这下是真的大脑一片空白了,他看着贴近自己闭着眼的公主,加上吻在自己唇上的柔软,这下是全身都僵了,不敢有任何动作。 程若灵在他的唇上盖了一个章后,离开他一些,却也没有离开多远,两人之间喷洒的气息都能全然感觉到,她望进他的眼中,再次认真的说了一句:“麟天,我喜欢你。” 听见了,这次他是真的听见了,而且非常确认,这句话就是从公主口中说出来的,公主喜欢他,在公主心中的那个人就是他! 麟天再也忍不住抱紧了程若灵,将她揉进自己的怀里:“公主,你喜欢我,你真的喜欢我…” 麟天纵使再激动,但抱着程若灵的时候,还是注意到一些分寸的,没敢太过用力,毕竟她的身子刚刚恢复,可即便是这样,也按耐不住他激动的心,抱着程若灵都不肯放手。 而程若灵也同样抱着他,依偎在他的怀里,享受着他充满安全感的怀抱,两个人紧紧的抱在一起,谁都没有说话,好像时间就定格在这一刻。 决定 等麟天的心情稍微平复一些后,程若灵稍微离开了他,不过放在他腰上的手也还是没有放开:“麟天,你当真不回去么?” 麟天摇了摇头:“我不想离开公主。” “可是…”如果麟天不是沧澜二皇子,她可以想办法让他一直留在她身边,但涉及到沧澜国,这就有些不好说了。 “公主,除非是沧澜国陛下亲自下的命令,否则我绝对不离开你。” 只要这件事还没有让人给知道,那他就是麟天并非钟离镜尘,他就只是公主身边的侍卫,仅此而已。 但如果是沧澜国陛下亲自给他下的命令让他回去,他再考虑考虑回不回去一事,反正他对沧澜也没有感情,要回去也只是为了完成沧澜国陛下的心愿,完成他给钟离广寒的任务。 “那好,只要钟离广寒还没有向父皇说起你的身份,那我们就权当不知道。” “嗯。” 程若灵拉着他的手,一步步的往回走,其实她本来还没有认清楚自己的心的,可是一想起麟天就要离开她了,她心里就特别难过,所以才会直接告诉了他她离不开他,她喜欢他。 再者,出现了青莲这样的事,让她明白了重要的人一定要告诉他自己的心意,就好比青莲,她似乎从来没有对她说一句,她这么多年照顾她,辛苦了。 不管怎样,趁着麟天还没有离开她时,她就要把自己的心意告诉给他,至少在他离开的时候,并不是揣着糊涂走的。 麟天被公主拉着手,心里开心极了,他慢慢的收紧手中的柔荑,跟在公主身边。 他还说等瑾玄打探一下公主的口风呢,没想到公主直接就将心意告诉他了,他是真的没有准备公主会这么突然,刚才还真的是把他都吓了一跳呢。 走着走着,程若灵像是想起了什么停下脚步,转过来看着麟天,道:“我突然有个想法。” “公主你说。”公主都没有走了,麟天自然就停了下来。 “回去后,肯定会面临钟离广寒和武亦楷的和亲问题。” “所以公主是想…”莫不是公主想要让他恢复二皇子的身份? “虽然觉得有些对不住你,可就是你想的那样,你觉得如何?”她知道麟天不愿意恢复身份就是因为要离开她,可是她也实在是不想再去面临和亲的问题,真的是有些难做。 “没有对不住,公主,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哪怕是真的让我恢复了身份,那也是沧澜二皇子,到时候我向陛下求娶公主也是可以的。”只是那样的话,在公主没有完成她想完成的事之前,公主肯定是不会离开的,他恢复了皇子身份,就要回沧澜去,到时候和公主就是两地相隔,他会很想念公主的。 “算了,这件事还是让我再想想吧。”程若灵是真的有些为难了,她不可以那么自私,只想着自己不考虑麟天,怎么说麟天也是在她身边帮助她许多的,总不能什么事都让麟天为她承担吧。 眼看着公主要走,麟天抓紧了她的手,特别认真的说道:“公主,钟离广寒告诉我,我若是想要和你永远在一起,那就得恢复皇子身份,我爱公主,不愿意让公主成为他人之妻,我很自私,就想要公主,仅此而已,如果就只是这一点付出都不能做到,那我对公主的爱便不是最真的,我也没有资格站在公主身边,永远陪伴着你。” 头一次听到麟天这么深情的话,让程若灵有些惊讶,她明白麟天这么说是为了让她放心,不过他刚才说钟离广寒… “你是说,钟离广寒答应你,只要你恢复皇子身份,这和亲一事可以交给你,你可以成为沧澜国和亲之人?” “嗯,他是这样和我说的,最早他不是和公主说了,想要与公主一起配合演一出戏,以公主的自由为条件,可是在他找上我之后,他就改变了这样的想法,他知道我喜欢公主,所以他可以放弃与公主和亲,将这个和亲人选给我,这也是让我跟着他一起回沧澜的条件。” 自从钟离广寒找上他之后,他便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到底应该怎样才能既不离开公主,又能为公主解决这个烦恼,思前想后,似乎只有这一个办法可行,那就是恢复他二皇子的身份,再以二皇子的身份求娶公主,这样一来沧澜和启明的和亲适宜也就解了,武亦楷也绝对不会再有任何动作能够烦扰公主。 程若灵突然觉得有些心酸,麟天为了她真的付出了太多,她都没有为他做过什么,就连这样一件事,都还是要让他为自己牺牲,她的心里真的像刀扎一样的疼,她问:“那你是怎样想的?” “公主,我不想让你为了和亲一事苦恼。” 麟天的这句话让程若灵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这是已经想好了,程若灵还是心疼的抱抱他:“好,回去后,你便去找钟离广寒告诉他你的决定,我会助你。” “嗯。” 遵从他的选择 将程若灵送回房后,麟天就去了冥瑾玄的房间。 “如何,公主可是与逍遥王说好了?”在之前,程若灵便去了前厅与逍遥王说事,可能是因为自己已解寒症一事,顺带着还有红袖一事不能走漏风声。 “已经说好了,明日一早咱们便回府去。”麟天坐下来,喝着他给泡的药茶,在冥瑾玄的屋内,招待的始终都是药茶,不是别家的浓茶,也不是公主的甘露。 冥瑾玄点点头:“说好便是,这次逍遥王可是帮了一个大忙,既不用灵儿跑去庄园那么远的地方,正合适这里的温泉能让冰蛊更加容易解除。” “是啊,王爷这次确实帮了公主很大的忙,公主还说,等回去后,就给王爷准备谢礼呢。”逍遥王能给公主提供帮助,确实是应该好好感谢的,回去后,他便去礼库为逍遥王亲自挑选礼物表示感谢。 “感谢肯定是要的,这件事既然灵儿已经交给你了,那我就不出主意了,你自己弄。”冥瑾玄还想自己好好的休息一下呢,这段时间为了灵儿的疾症,都快要精疲力尽了。 “放心吧,我会做好的。” “对了,上次不是说要问灵儿那件事么,等回府后,我就找机会帮你去问问。”冥瑾玄可是还记得清清楚楚呢,毕竟这关乎这麟天的终身大事,不能马虎,也不知道灵儿心里那个人到底是谁啊,说真的他还挺好奇呢。 “这个就不劳烦瑾玄了。” 麟天突然这么一说,让冥瑾玄觉得有些奇怪了:“怎么了,可是觉得灵儿不会将这些告诉我?” “并不是,而是…”一想起公主,麟天嘴角就止不住的往上扬,见他这样的表情,冥瑾玄忍不住微微皱着眉头,看着他。 “而是什么?你别光顾着乐啊,你说给我听听,莫非是你和灵儿…”麟天笑得这样开心,就只能是一个原因,莫不是灵儿已经和麟天说了?而恰巧在灵儿心中的那个人正是麟天? 麟天点点头,道:“就在方才,公主已经同我说了,她喜欢的人是我,还说舍不得我离开她回到沧澜。” 他的话先是让冥瑾玄感到惊讶,随后他便从内心深处为麟天感到开心,虽然天下男子那么多,可是像麟天这样优秀的男子那是少之又少的,他最看好的就是麟天了,灵儿喜欢的那个人是麟天,那他岂不是祝贺他们就成了? 他可是从来都不会觉得麟天的身份有什么配不上灵儿的,只要两人心心相印,身份根本就不用在乎,更何况现在麟天的身世已然揭晓,他若是恢复了皇子身份,那可不是就与灵儿门当户对了? “好啊,在灵儿心中的那个人就是你,你可是很开心吧,我还在想呢,若是灵儿没有喜欢的人,你可就得努努力,争取在她的心中占有一席之地,没想到不用我们帮你捯饬,灵儿就已经喜欢上你了,麟天,你可以啊。” 闻言,麟天脸上的笑容更大了:“我也没有想过公主会喜欢我,她最初和我说时,我还不相信呢。” “诶,麟天,你得相信自己,你就是最好的。” “嗯。”麟天点头,随后脸上的笑容就被愁容给替代了,“只是,想要和公主在一起,我就得恢复皇子身份。” 他的这一番话让冥瑾玄也不得不认真起来:“你是说和亲一事?” “正是,现在是沧澜和夏凉在向启明求亲,夏凉武亦楷和沧澜钟离广寒都在求娶公主,明日回去之后还不知道公主将面临什么,而且钟离广寒告诉我,他可以放弃求娶公主,只要我恢复了皇子身份,他便想尽办法让陛下将公主嫁给我。” “你的意思是,钟离广寒拿你和公主在一起为由,迫使让你恢复皇子身份回到沧澜?” 冥瑾玄怎么也没有想到,和亲一事本来就对钟离广寒有利无弊,他怎么可能会甘心将这等好事让给麟天呢,为的就仅仅是让麟天回到沧澜而已? 更何况,现在皇储之争那么激烈,若是麟天恢复了身份并求娶了公主,这对钟离广寒的地位是有很大威胁的,他都能视若无睹么? “也可以这样说,不过我还没有想好,这件事我也与公主说明了。” “灵儿怎么说?” “公主她并不想我为了她委屈求全,不过我与公主说了利弊,她就说一切由我做主。” 冥瑾玄皱着眉头,仔细想了想,道:“可是麟天,你知道这样做会给你带来什么困扰么?” “我知道,我已经想清楚了,回去后,我便去找钟离广寒。” 见他如此坚定,冥瑾玄就是想再多说些什么,都只能遵从他的选择:“好吧,既然你已经考虑好了,那便去做吧,相信灵儿会帮助你的。” 两国和亲一事,必得有一个解决的办法,这个关键点就在于麟天了,希望有了他的介入,和亲一事就会变得更加简单一些吧。 丫鬟心悦 还是同先前来的那样,程若灵很早便起床告辞逍遥王,不过他们并没有立刻回府,而是先去了一趟城外竹林,因为她要去见一个人。 来到竹林深处,程若灵负手而立,麟天则是在不远处守着,至于冥瑾玄,在他们启程来这边之前,就先一步去客栈找墨封禹和冷天翊了。 突然,一个红色身影闪过,来到程若灵面前便抱拳跪了下去:“主子,心悦回来了。” 此人正是程若灵前两年便安插在夏凉的探子,丫鬟心悦,也是程若灵几个丫头里唯一一个会武功的。 “起来吧。”程若灵看着她,“查探得如何?” “果然如主子所料,严太傅和夏凉大皇子武煊翼已经在私下勾结,只要严太傅一声令下,他便会带着五千精骑长驱直入,助严太傅拿下启明。” 公主一直都怀疑严府和夏凉有密切的关系,否则他们将消息封闭,也能让夏凉知晓,绝对是有人暗自通传,所以两年前,公主就让她去夏凉找机会待在武煊翼身边探查消息,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让她给找到了蛛丝马迹。 “哼。”程若灵冷笑着,吃着启明的饭,这心却是夏凉的,严太傅可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呐,“既然已经知道了,那就另作打算吧,心悦,你可以回来了。” 继续将心悦留在夏凉也不合适,更何况若是被武煊翼知道了她的身份,肯定会丢掉性命的,对她也不利。 “是。”心悦高兴的朝主子抱了抱拳,然后跟在她身边,“主子,紫桃她们还好吧?” 心悦之前在公主府时,就和三个丫头是最好的姐妹,可是公主怀疑严太傅和夏凉勾结,所以派了她前去夏凉,这一去就是两年,如今回来,还不知道那几个妹妹怎么样了呢,会不会看到她特别欣喜呀? 她也知道红袖的事,是严贵妃安插在主子的眼线,主子和她传信中有提到过,她虽然没有见过,可看主子的表情,也是不喜欢红袖的吧,不然她说了紫桃她们主子怎么都不开心呢? “她们都还好,只是青莲她…”说到青莲,程若灵还是忍住了,她不想告诉心悦青莲的事,不想她伤心,可是回府后,她还是会知道的。 “青莲怎么了?”心悦在主子的脸上看到了一丝悲伤,她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莫不是青莲出了什么事? “回府后,你就知道了,走吧。”程若灵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来,还是等回去后她自己看吧,“对了,既然回来了,就不要叫我主子了。” “好的公主。” 走到麟天身边,程若灵便说道:“心悦,麟天现在身份不一样了,你们以后和他说话时要注意一下分寸,莫要让有心之人察觉到什么,招惹麻烦。” 麟天现在不仅仅是安南将军,更是沧澜的皇子,所以不管是她们当中的谁,在府中可以随便一些,但是在外面就得注意分寸,更何况还有严素芯他们在监视着公主府。 “是,公主。”她知道麟天大人被陛下封为将军一事,所以就算公主不说,她也知道分寸。 接回心悦后,他们这才伪装着从城外往回赶,给人的感觉他们就是刚从庄园回来。 进城后,各处的眼线就已经全部放在程若灵的马车上了,心悦毕竟是在里面陪着程若灵,只有麟天在前面驾着马车,所以眼线也不知道心悦的存在,只当是程若灵一个人在马车里休整。 而且听说此次程若灵去庄园是因为有神医在旁,也不知道这次去有没有治好疾症,他们看不到程若灵的情况,自然也不能回去向自家主子汇报情况。 麟天能察觉到周遭的一些变化,虽然没有明说,可也是大摇大摆的就驾着马车回府去了。 回到公主府门口,麟天就守在马车边,等着程若灵出来,心悦毕竟会武,这点高度的马车对她来说不算什么,而程若灵要装的像是还没有治好疾症的模样,柔柔弱弱的,走点路都必须要搀扶,所以等她出来后,麟天和心悦‘合力’让她下了马车。 “公主,目前盯着公主府的眼线有五波。”待程若灵凑近了一些麟天后,他便小声在她耳边说道。 程若灵不露声色,心里却是算了一下,这五波眼线到底是些什么人,除了钟离广寒,武亦楷,严素芯和严太傅,至于还有一波… “先不要打草惊蛇,一切按计划行事。” 在心悦的搀扶下,程若灵进了府,铺头盖脸的就是一股悲伤的气息,让她瞬间就感觉到不好了,想来应该是青莲的尸体被送了回来,紫桃她们知道后在哭呢。 昨夜才安排完,青莲的尸体应该也是在今天早上回来的,她本不想这样大费周章的把青莲给送回来,可毕竟是她府中的丫头,葬在逍遥王府周遭总归是不行,更何况青莲可是她的妹妹,公主府就是她的家,她得让青莲回家。 虽然不想说,可程若灵还是冷下一张脸走了进去。 安排 果然在前厅,就看到紫桃和香茗两人守着青莲的尸体在哪儿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李伯和离风在旁虽然不像两个丫头那样哭的梨花带雨,可也是忍不住红了眼睛的。 程若灵走进去就呵斥道:“你们这样哭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公主府出事了么?” 被公主突然冷呵一声,紫桃和香茗马上就止住了哭喊,改成小声呜咽,紫桃更是带着哭腔问道:“公主,青莲这是怎么了呀,怎么才七日不见,她就…” 程若灵不想呵斥她们的,可现在的处境由不得让她们放肆,所以只能让她们闭嘴,至少不能让外面的眼线知道公主府的情况。 她有些麻木的看了看青莲,随后坐在上方,语气放低了说道:“是红袖杀了她,不过我已经为她报仇了。” “红袖?她怎么会…” 心悦上前一步解释道:“红袖其实是严贵妃安排在公主府的眼线,她是想趁着公主还未解除疾症之时下毒害公主,让青莲给发现了,这才丢掉了性命。” 在回来之时,公主就已经将事情的经过告诉她了,她可恨红袖居然是个不折不扣的白眼狼,公主对她那么好还是做出了伤害公主之事,要不是公主已经将她给杀了,她恐怕都不止给红袖一刀,她要让红袖生不如死! “红袖是严贵妃的眼线?可不管怎么样,我们公主府对她不薄啊,她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呢…”香茗震惊了,她还觉得公主将红袖和孤立了,所以她每次有什么好事都会想着她,没想到居然是严贵妃身边的细作。 “不管我们是否对她好,事情已然发展成这样了,而且红袖已经死了,青莲是秘密送回来的,断不能让别人知晓公主府发生的事,你们也别再哭了,好好的再看看青莲,准备给她下葬吧。”心悦毕竟比她们都大一些,心理素质强一些,所以在这样悲伤的气氛中,她纵使也想要哭出声来,也得像个大姐姐一样照顾好她们的情绪,否则真让别人发现了公主府发生的一切做文章怎么办。 闻言,紫桃和香茗也不得不听从心悦的话,更别说现在公主也很难过,她们不能再给公主添麻烦了。 将青莲送走后,李伯安排了人准备青莲下葬一事,其余的人就留在前厅听公主的吩咐。 “现在心悦已经回来了,以后就由她主要负责公主府和外界交接的消息,紫桃香茗两个人做好自己的事就行,离风就接替麟天之职,你们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和离风说。” 几人同时回答:“是。” 只是离风有一些疑问:“公主,让我接替麟天大人之职,那麟天大人呢?” “我还没有告诉你们,麟天的身份是沧澜国二皇子殿下,钟离镜尘,过两日便要向陛下揭露身份,所以他不能继续留在府中了。”将麟天的身份说与他们听也不是不行,毕竟都是自己人,让他们知道了做事会更加有利。 “沧澜国失踪的二皇子殿下?!” 几人都是同样震惊,每个人看着麟天脸上都充满了不可置信,这个消息简直是太炸裂了好吧,跟在公主身边这么多年的麟天大人,居然就是沧澜国丢失了十几年的二皇子殿下! 麟天见他们一个两个的满脸惊讶,有些无奈,他宁可自己不是钟离镜尘,否则也不会离开公主,离开离风他们。 “公主,这是真的么?”香茗问道,她觉得麟天大人如果真的是沧澜二皇子殿下,那他就得离开公主府了,以后就和他们相隔万里了,再也见不着了。 程若灵轻轻的点头:“所以这便是我要告诉你们的第二件事,麟天的身份目前还不能泄露出去你们也得保守住这个秘密知道么?” “是,公主放心,我们绝对不会说出去的。”几个人非常慎重的点头,他们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 “还有我要给你们说的第三件事,我现在的寒症已经让冥公子解了,身子只要慢慢的恢复就会好的,不过这个消息我也不希望你们泄露出去,尤其是外面的那些人,我之后还是会以身带疾症为由办事,你们也得见风行事知道么?” “是,公主说什么我们就做什么。” “行吧,我也累了,先进去休息一下,待会儿下葬青莲时,你们再来叫我吧。”虽然她也舍不得青莲,可她毕竟已经走了,就让她入土为安吧,而且葬在她公主府的后山,绝对安全。 几人一听到这里,还是忍不住又悲伤起来,可是刚才公主说的话他们也是听进去的,所以只能含着眼泪默默的点头:“好的公主。” 程若灵带着麟天走后,离风也跟着出去了,因为他现在要接管麟天大人的职位,所以有很多事情需要交代处理,更别说是安葬青莲之事,总不能让李伯一个人为此操劳。 而三个丫头则是坐在青莲身边陪伴着她最后的时光,下葬后,那就真的是再也见不着了,让她们再好好的看一看青莲吧。 似乎生出感情 将青莲下葬之后,程若灵就让人去请了墨封禹和冷天翊两位师兄回来,只要他们想,便一直在府中住下也行。 “灵儿,你真的全都好了么?”冷天翊一回来就围着程若灵转了几圈,这几天都没有灵儿的消息,可把他们给愁坏了呢,好在今早瑾玄过来时便与他们说了,灵儿体内的冰蛊已经完全解除了,只要她再吃几服药,咳疾也能好,到时候就能痊愈了。 “已经好了,有表哥在,放心吧。”程若灵无奈的看着转圈圈的冷天翊,她这个二师兄啊,就是这样跳脱,一点都不稳重的样子,不过该他认真的时候也绝对不会含糊,就连师父都说他这个性子啊,到哪儿都吃不得亏。 墨封禹皱着眉头道:“行了,你在哪儿转什么转,还不过来坐好?” “哦。”闻言,冷天翊也不得不坐回到墨封禹身边,这要不是大师兄在,他坚决不会听话。 见他坐好后,墨封禹这才说道:“灵儿,既然你的疾症已经解了,我们便要回山上去了。” “嗯?这么快,怎么不多留几日?”程若灵知道只要等她疾症解了,师兄们就肯定要回到山上去,不过她想还是让师兄们再留几日好好的耍耍。 “不留了,师父写信来了,说是他要下山一段时间,让我们回去看着弟子。” “下山?师父要去做什么?”在她的印象中,师父好像就没有离开过,这次居然要下山,想来肯定是有事需要他解决。 墨封禹摇头:“不知道,他只在信中和我们说了他要下山一事,具体要做什么便不得而知了,所以我们得赶紧回到山上去,就不多留了。” “是我不可多留,师兄你…还是可以留下来的。”冷天翊调侃着墨封禹,那眼里的戏谑让程若灵他们几人都觉得事情有些不对,特别是在看到墨封禹脸上莫名的红晕时,肯定有八卦。 程若灵带着八卦的眼神盯着冷天翊:“怎么说?” “师兄他…” “闭嘴!”冷天翊还没有开始说,墨封禹就冷冷的两个字让冷天翊噤言了,从这家伙口里说出来的事,肯定颠三倒四,让灵儿他们误会。 “究竟是什么事啊,居然能让封禹这么守着不让说?”不仅是程若灵好奇,麟天也是很好奇的,毕竟能让冷冰冰的墨封禹这么激动的,一定是很大的事。 冥瑾玄也跟着起哄:“是啊是啊,封禹,要不你就让天翊说了吧,这都是自己人,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这…” “哎呀,婆婆妈妈的,我告诉你们吧,师兄和长公主两个人似乎有感情了。” 墨封禹想止住,却还是晚了一步让冷天翊给说了出来,瞬间他就感到一阵无力,脸也不争气的红了起来。 相对于他们两个一个畅快一个羞涩,程若灵他们三现在是有一点惊讶的,那眼神在他们两个人身上不停的转悠,转到冷天翊身上在确认事情的真实性,转到墨封禹身上也同样确认事情的真实性,他们怎么都不知道这短短几天就发生了这样一件事了。 沉默了好一会儿后,程若灵开口道:“这…当真?” 她虽然也觉得大师兄和长姐在一起挺好,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这两人的感情能发展得如此迅猛,之前进宫时,她也不过是调侃了一下长姐而已,这七日不见,他们俩就生出感情来了? 更何况长姐在宫里,大师兄在客栈,莫不是长姐又偷偷出宫了,就只是为了和大师兄会面? “千真万确,灵儿,我给你说,这几日长公主天天都出宫,每次都能碰上大师兄,然后两个人就促膝长谈,说的话连我都不能听呢,可神秘了。”之前灵儿不在的时候,他能听师兄的话,现在有灵儿给他撑腰了,他怕什么,可不得把这件事告诉了灵儿,让她做主。 “什么促膝长谈,会不会说话?”墨封禹也知道事情瞒不住了,索性就大方了起来,不再遮遮掩掩,不过这家伙说的话他怎么就听着这么不入耳呢,他和长公主只是相谈甚欢,还促膝长谈呢。 “你别管我说什么,反正你就是和长公主有感情!”这是事实! “长姐出宫做什么?”让程若灵奇怪的是,长姐如果真的喜欢大师兄,愿意为了他出宫,可是她又是如何出宫的呢,宫中戒备深严,更何况还是长公主,没有得到父皇的命令,怎么可能随意便能出来,还是每日。 “听长公主提到,她想出宫没有办法,就只能拜托每日进宫请安的太子殿下,说是她一人在宫中百般无聊,想去置办一些东西,就这样太子殿下便将她带出了宫,本来太子殿下也不放心长公主一人,只是每次路过客栈时,就碰上了出来的大师兄,这才让太子殿下放心了,灵儿,你说巧与不巧,每次长公主都能碰上大师兄。” 说这些话,冷天翊心里那就一个爽啊,他就喜欢看见师兄现在这副模样,想刀他却又无能为力。 “哦,原来是这样。” 将要回去 转过头,程若灵就看向墨封禹:“大师兄,你和长姐的事,怎么不告诉我呢?” 她从来都知道大师兄并不是那种喜欢婉转之人,向来都是直来直往,没想到在和长姐的这件事上居然还想着隐瞒,这要不是二师兄说出来,他们铁定是不知道了? “我和若兰那只是…” 墨封禹刚刚说到长公主的名字,冥瑾玄就抓住了字眼笑道:“若兰?都叫的这么亲密了,还说你们两没关系?封禹,这里都是自己人,没什么好害羞的,和长公主的感情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我们又不会说什么是吧。” “好了,大家也别逗大师兄了,反正我就是那句话,大师兄若是和长姐有感情,那就好好的处着,到时候我可以去向父皇提这件事,长姐虽然一直生活在深宫中,但是性格比较稳重,做事也懂得分寸,是个很好的贤妻良母,和大师兄很般配。” 程若灵说完后,麟天知道跟着点头:“确实如此,封禹你且放心吧,之前是公主还未回来,所以有些事并不知道,也帮不了忙,现下公主已经回来了,长公主和你的事也能从中帮衬一些。” 听到他们都这么说了,墨封禹这才点点头:“那就麻烦灵儿了。” 他确实是喜欢长公主,他也能感觉到长公主对他有些许好感,所以在长公主来见他之时,他就心里有些开心,但也是因为顾及她的身份,才没有表达出来他的意思。 “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话,只要能看到你们好,我便好。”程若灵笑道,“那这样的话,就只能由二师兄回山上了?” 现在已经明白了大师兄的心意,若是让他回山上去,那他和长姐之间就会分地两隔,一个在山上,一个在深宫中,那是想见一面都会很难的。 “是啊,我都已经和师父说了这档子事,我能帮忙的,总不能牺牲了师兄的幸福吧。”冷天翊笑眯眯的说着,他这可是为了师兄的幸福着想啊,师兄可不得好好的感谢感谢他? 墨封禹皱着眉问道:“你什么时候和师父说的?”他怎么就不知道这家伙已经给师父回信了? “自然是收到师父书信的那一日咯,放心吧师兄,你呢,就安心留在这里和长公主培养培养感情,顺便陪陪灵儿,想来也是有一年多没有好好的陪灵儿说说话了,我呢,就准备启程回山上去,等山上的事情处理好了,我便下山来看望你们,希望到时能喝上你和长公主的喜酒。” 冷天翊虽然说话的时候贱贱的,可是他说这些话也是发自内心的,不仅仅是师兄为了灵儿的疾症去寻找瑾玄,一去便是一年之久,更是因为师兄这么一个生人勿近的冰块也能找到属于自己的爱人,那怎么着也得好好的祝福一下,他以前还和师父担心师兄这个性子找不到心爱之人呢。 虽然知道他说话不好听,墨封禹也算是把他说的话给听进去了:“回去后,一定要好好的听师父的话,不要再任性了,师父下山也不知何时才能回去,这段时间你好好的带着弟子们,我有空就回去。” “好的师兄,有我在没意外。” 这边的事解决了,就看冥瑾玄还需要说些什么,程若灵问:“表哥,你呢,留下来如何,咱们启明虽比不得沧澜的繁华,夏凉的美丽,可也是独具一色的。” “诶,我倒是想,只可惜我还要回药王谷,这么些年没有回去了,也不知道父亲如何了,更何况我已经找到了你和太子,还得回去与父亲详说呢,灵儿,你可是答应过我的,只要有时间就会带着太子一起去药王谷看父亲的。”冥瑾玄也想留下来,可家他也得回,离开这些日子虽然偶尔也会和父亲有书信来往,可毕竟也是这么久没有见到了,还是回去好好的陪陪父亲吧。 “放心吧表哥,我没有忘记。” “没有忘记便是最好,这两日我先将你咳疾的药方写下来,到时候你就让小丫头去抓,吃上几副便会没事了,只是你毕竟才恢复身子,也不可太过于操劳,知道么?”他可是没有忘记灵儿的身子才好呢,这小丫头有些时候做事总喜欢一贯到底,该休息的时候还是得照顾好自己的身子,不过有麟天在她身边,他倒也放心。 “嗯,我知道了。” 冥瑾玄点点头,然后将眸子转移到麟天身上,苦口婆心的说道:“麟天,我知道你身份不同,可也不在乎你是否身为皇子,你始终是我们的朋友,趁着身份还未曾暴露之前,好好的照顾灵儿行么?” “就算瑾玄你不说,我也会照顾好公主的,毕竟公主她…”说到最后,麟天的声音渐渐的小了,眸子也看向了程若灵,从刚才谈话的认真变成了宠爱。 几人也没有听清他最后说的什么,除了冥瑾玄知道他和灵儿的事,另外两张脸都是很懵的,看着他都皱着眉头,想要听得清楚些。 他们在一起了 等了半响也没有等到下文,冷天翊忍不住问道:“灵儿怎么了,麟天,你怎么说话吞吞吐吐的?” 他一直都在等麟天说事呢,麟天怎么回事,看不到他满脸都是疑惑和求问? 墨封禹虽然嘴上没说,但是只要关乎到程若灵的,他还是想要知道麟天究竟想要说什么,于是也用和冷天翊一样的眼神看着麟天,期待着他接下来想说什么。 “我和麟天已经在一起了。” 所有人都在等着麟天说话,却没想到程若灵会这么突然的就说了一句话,而且这个消息简直震惊了墨封禹和冷天翊两个人,他们如果刚才没有听错的话,灵儿这是在说,她喜欢麟天,麟天也喜欢她,所以他们两个已经… 冷天翊显然还是有点不相信,他掏了掏耳朵,问道:“灵儿,你刚才说什么,再给师兄说一遍。” “我说,我喜欢麟天,我们已经在一起了。”这次,程若灵是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得很清楚,而且声音也适中,所以纵使冷天翊再想装聋作哑,也绝对不行了。 冷天翊反应了好半天,倒是墨封禹笑出了声来:“我就说呢,灵儿怎么到现在都没个心仪之人,原来心仪之人就在自己身边呢,隐藏得这样深,是害怕师兄说你么?” 程若灵已经过了及笄之年,是完全可以谈婚论嫁的,只是她身带疾症,所以启明陛下特意恩准她可以晚些再找驸马,不过她以身子不适的原因,也是拒绝过许多前来说媒之人,都道是她不喜欢男子,或者说她想要终身不嫁,没想到她早已有了心仪之人,只是没有叫别人看出来罢了。 “倒不是怕,而是现在情况特殊,有些事还是不要过早暴露,更何况我也是才明白自己的心意,也算不得隐瞒师兄。”程若灵笑道,她确实也是在知道麟天的身世之后,想着他可能会离开有些不舍,这才正视了自己的心意,不想留下任何遗憾。 “不管如何,只要你和麟天心意相通就是最好,我本还在想,究竟是有多么优秀的男子才会让你看上,见是麟天,便觉得你们俩在一起,正是我心之所想,与其让你嫁给别的男子,麟天才是你最正确的选择。”墨封禹早就是他们两人的CP头子,他就想要灵儿与麟天在一起的,可毕竟灵儿没说,他也不好过多去搅和什么。 “是啊是啊,师兄确实是灵儿的最佳选择。”冷天翊终于反应过来了,他还说他好好的给灵儿物色一个驸马呢,没想到这么快就已经找到了。 虽然师兄对别人是挺冰冷,不言苟笑的模样,可是他对灵儿是极好的,而且又文又武,是个不可多得的好男子,更别说他现在的身世是沧澜国的二皇子,只要他恢复了身份,那就和灵儿门当户对了,纵使别人再说什么,也能堵住他们的嘴。 麟天难得的笑着说道:“我还想着你们会有什么反应呢。” “当然有反应啊,那就是祝贺你们,打算什么时候成婚啊?” 有些时候,冷天翊那一张嘴确实是挺欠的,不过倒也是说在情理之中的。 麟天看了看程若灵,这种事当然要公主做决定了,他只要公主的心在他这儿就行,其余什么事全凭公主做主。 感受到麟天的眼神,程若灵给他回了一个甜甜的笑容,随后问冷天翊:“师兄想要我们什么时候成婚?” “择日不如撞日,要不就今日吧,在我临走之前,能看到你们成婚,我就算是了了心愿了。” “你当真是想得挺美好,灵儿怎么可能会听从你这么草率的决定?”墨封禹白了冷天翊一眼,他这个师弟就是这样,总喜欢想一出是一出,灵儿和麟天的婚姻大事可是他随便一句话就能决定的? 更何况两人的身份不同,就算是要成婚,也是要经过两国陛下同意,再择选良日举行盛世婚礼,不知道这家伙脑袋里在想些什么。 “诶,我觉得天翊这个决定挺不错的,毕竟我们都要走了,陛下订婚的那一日,不如就在今天办一个简单的婚礼,不是以启明三公主的身份,灵儿就只是灵儿,麟天也只是麟天,并不是沧澜国的二皇子,如何?” 冥瑾玄还是挺想看到他们俩成婚的,就以普通人的身份,没有那么多繁文缛节,两人在一起幸福即可。 麟天还是同样不说话,他就听公主的,不过心里还是有一些小期许,只要公主和他成婚,那公主就是他的人了,只属于他,别人谁也抢不走! 见他们都把眸子放在自己身上,程若灵走过去牵着麟天的手,爽快的答应道:“好吧,既如此,那便按照二师兄所说的办吧,简单一些就行,毕竟这种事要是被宣扬出去还是会有些麻烦的。” “这是自然,灵儿放心,将这事交给师兄我,我保证给你们办得妥妥当当!”得到灵儿的回答,冷天翊心里那叫一个开心,马上就拍着胸脯包揽了。 麟天也是开心极了,握紧了程若灵的手,看向她的眼神里都快柔得掐出水来了,见他们两人如此,冥瑾玄虽是无奈,却也是满心的祝贺:“对了灵儿,可否将太子请过来?” 再怎么说,太子也是灵儿的亲哥哥,也是他的表弟,妹妹都成婚了,当哥哥的自然要在场祝贺不是? “自然是要将哥哥请过来的,不过这事就由我和麟天前去和哥哥说就行,这府里的一切就交给二师兄了,大师兄和表哥就帮帮忙,怎么说都是我和麟天的婚礼,虽然算不上隆重,也得有个过程不是?我也会让离风和紫桃她们帮忙的。” “没问题。” 冥瑾玄和冷天翊爽快的答应,至于墨封禹,他还是有些话想说:“灵儿,长公主她…” “放心放心,我会派人去将长姐给接过来的。”长姐她肯定也是没有忘记的,就算大师兄没说,她也会派人去请,今晚,她就和麟天成婚! 同意 程若灵和麟天两人来到东宫之时,正巧程烨珏刚从宫中给陛下请安出来,顺带的,他还是将程若兰给带出来了,想来应该是程若兰又想出宫了,至于出宫做什么,可能也就只有她知道了。 不过这样也好,省得程若灵他们还要去宫中向陛下请命带程若兰出宫。 “灵儿,你怎么来了,身子可好了?”程烨珏一看到程若灵,就马上跑过来仔细的看了看她是否真的已经全好了。 这七日他可是担心得不得了,她虽然知道妹妹是在皇叔那里治病,可奈何这几日一点消息也没有传过来,他又不能去皇叔那里看妹妹,所以他焦急等待了七日,他还想着若是今日妹妹还没有回来,他便去皇叔那里亲自去瞧了,没想到他刚回东宫就看见她了,这颗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去。 “放心吧哥哥,我的寒症已经解了,现在身子大好,再也不用喝苦苦的药了。” 虽然听到她说得风轻云淡,可在程烨珏心中还是心疼和激动,他一把抱着程若灵,轻轻的揉了揉她的脑袋:“好了就好,好了就好啊,哥哥还想着,你若是好了,便带着你去吃你想吃的任何东西,若是不好也没关系,有哥哥在呢,哥哥会永远陪着你的。” 程若灵也抱着他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背以示安慰:“有哥哥在灵儿身边,灵儿自然是什么都不怕的。” 程烨珏放开她,让她坐下,命人给他们四个奉了茶:“灵儿,此次你前来哥哥这儿,可是有什么事要说?” “是有一件事需要给哥哥和长姐说。” 闻言,程烨珏和程若兰对视一眼,有什么事是需要灵儿大老远的跑来和他们说的? 特别是程若兰,她若是不出宫,那灵儿要说的事岂不是还要进宫去与她详谈? “什么事啊灵儿,听你的语气,似乎很重要。”程若兰问,灵儿只要每次有事,她说话的时候都会很认真严肃,但是这次她说的时候虽然眼里也带着一些严肃,可她的脸上却是挂着发自内心的开心与幸福的笑,莫不是灵儿… 听说很重要,程烨珏马上就看向程若灵,还坐直了身子,等着她说重要的事。 程若灵看着他们,道:“今晚,我和麟天要成婚了。” “哦,成婚…什么?!成婚?!”程烨珏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刚才好像是听见灵儿说她要成婚了,而且成婚的对象是麟天,麟天诶! 程烨珏虽然是有些激动和惊讶,可是他的眼里却是很欢喜的,与其让灵儿嫁给那两个皇子,就应该嫁给麟天,更何况他们几个人一起长大,相互了解彼此,有麟天陪着灵儿,他也能完全放心不是? 程若兰也被惊讶到了,她是没有说话,可脸上的表情无一不是在说她刚才得到了一个震惊的消息,那就是她的灵儿要成婚了! 见他们都挺惊讶的,这也是在程若灵和麟天的意料之中,两人相视一笑,道:“哥哥,长姐,我与麟天两情相悦,所以想在今晚成婚,更别说师兄要走了,表哥也要回药王谷,在他们临走之前,想要让他们见证我和麟天的幸福,便没有与你们商量擅自做了决定,我们此次前来一是为了告诉你们这件事,二是想要请你们前去公主府吃杯酒,可好?” “这是自然,咱们灵儿成婚怎有不去之理?”程若兰倒是先一步开口答应了下来,不管灵儿选择的那个人是谁,只要是她喜欢的,那便是最值得托付的,而且麟天也是他们一起有目共睹的,文武双全之人,甘心留在她身边做一个小小的侍卫,可不就是爱着她,想要护着她,这样一个男子陪伴着灵儿的一生,她放心,只是她唯一没有想到的就是灵儿会这么快就找到她的良人。 长姐已经同意了,程若灵将眸子放在程烨珏身上,想要听听他怎么说,与此同时,麟天心里也是紧张的,因为他知道虽然他和公主,太子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可在太子心中真正想要给公主择选的那个良人又会是谁呢,他不知道,但是他希望那个人就是自己,只有自己。 见三个人的眸光都看向自己,程烨珏嘴角微微一抽,他们不会以为他不同意吧? 于是,他轻咳了一声,道:“别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我只是还没有反应过来罢了,灵儿你说说你,你喜欢麟天怎么不提早和哥哥说呢,还有你麟天,你又是怎么回事,你应该早一点把心意告诉我嘛,省得我还在为你和温四小姐的事奔波,真的是!” 麟天听出了太子话中的意思,虽然是责备,可也不是真正的责备,只是有些气恼他怎么没有和太子说他的心意,所以他抱歉的说道:“抱歉太子殿下,我只是…” “好了好了,别说了,我知道你是觉得自己没有地位,配不上灵儿,不过我有说过不允许你和灵儿在一起么?”程烨珏无奈的看着麟天,麟天什么都好,就是在这件事情上做得不好,让他一天天的操心那么多。 麟天:“……” “我并不反对你们在一起,相反我还很开心,我本就想让你们两在一起的,可是你们都没有说话,我也不知道你们两人之间的心思如何,我总不能乱点鸳鸯谱不是?这下知道了,那我这颗心可不是就安安的放在肚子里,既然你们都决定在今晚成婚了,作为你们的哥哥,我肯定是要前去见证你们的幸福,等会儿我便让人去准备了贺礼,一同前去公主府祝贺!” 说着说着,程烨珏倒是声音越来越大,不过这也代表着他心里开心,妹妹的事是终于有了着落了,他还想着以后这事怎么弄呢。 但是也因为他的声音大,程若灵怕会隔墙有耳,便说道:“哥哥,小声一点,这毕竟是我们几人之前私下定的,若是被别人知晓了,那岂不是罪过?” 程烨珏憨憨的捂着嘴,小声道:“我确实有些大声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太开心了。” 程若兰捂着嘴笑着,太子哥哥也太好玩儿了,而且这几日他为了自己也帮了不少忙,是真的很好呢,对灵儿对她都是。 改口 “对了,我还得和你们说一件事。”第一件事说完了,那就应该说第二件事了,关于麟天的真实身份。 “嗯,灵儿你说。” “其实麟天就是沧澜国失踪的二皇子殿下钟离镜尘。”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件事,自然哥哥和长姐也得知道,反正到了后面他们也会让钟离广寒告知的,还不如早一些告诉了他们,办什么事都能更方便一些。 “什么?!” 程烨珏和程若灵同时震惊了,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麟天就是钟离镜尘,更何况沧澜国二皇子失踪已经有十多年了,要说他们找到,恐怕早就已经找到了,怎么可能现在才找到,而且这个人偏偏就是之前陛下从外面带回来的麟天? 不过现在联想一下,麟天被陛下带回来之时,正是昏迷的状态,身上穿的料子确实是极好的,只是他醒来之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想来是头部受到了撞击忘记了一切,也正是因为这样,陛下才会放心让他留在他们身边,成为太子的伴读,之后又被安排在三公主身边保护她。 程烨珏问:“灵儿,你是如何知晓的?” 这件事应该所有人都不知道,灵儿又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呢,而且沧澜国大皇子还在这儿,他是否又知道麟天就是他失踪的二弟呢? “是钟离广寒,他告诉我的,他说他在见到麟天的第一眼时就觉得他很像沧澜陛下,随后又派人去查探了一番,钟离镜尘失踪之时和父皇带回麟天之时的场景一模一样,因此向沧澜陛下请旨,要将麟天带回去,所以和我说了这件事。” “原来如此,怪不得在宴会上,我用觉得钟离广寒在透过你看着麟天,敢情是因为麟天是他二弟,所以想将你带回去。”程烨珏看向麟天,“麟天,你是如何想的?” “我自然是不愿意回去的,我深知身为皇子有很多的无可奈何,所以我宁愿留在这里,留在公主和太子身边,这样我便自由一些。”麟天停顿了一下,看向程若灵,“不过,若是能解公主的燃眉之急,我倒是可以随钟离广寒回去瞧一瞧沧澜陛下。” “燃眉之急?你说的可是两国皇子争夺灵儿之事?”程若兰想起来了,如果麟天恢复了皇子身份,那可不就解决了当下的所有事,这到不免是一件好事。 “是。” “那你要如何做,当着父皇的面将你的身份公布出来,借此机会你再向父皇提亲,迎娶灵儿?可是父皇真的会让灵儿嫁给你么?”不是程若兰多嘴问这么一句,虽然父皇很看重麟天,可他就真的能让麟天如愿以偿娶到灵儿么? 是啊,不管他们如何做决定,最后要答应的只能是陛下,若陛下同意那就皆大欢喜,若他不同意,他们又该如何? 程若灵道:“所以长姐以为我和麟天今晚成婚是因为什么?” 她和麟天之所以会在今晚成婚,就只有两个原因,一个是师兄和表哥就要走了,想让他们在临走之前吃到她和麟天的喜酒,并非是公主和皇子和亲的喜酒,二个是,她想要告诉他们,她要嫁的人只能是她爱的和爱她的,而这个人就是麟天! 程若兰这才了解到程若灵为何会选择在今晚成婚的原因,索性她也不再想那么多,笑着说道:“既然你们都已经商量好了,那便去办吧,我和太子哥哥会在麟天身份公布之时说上几句话的。” “那就多谢长姐了。” 程烨珏站起来走到程若灵面前,微微弯下腰,抬手轻轻的摸了摸她的脑袋:“灵儿,你做任何事,哥哥都是同意的,只要你想好每件事能够处理得当便可。” “就知道哥哥对灵儿是最好的。”程若灵对着程烨珏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她爱哥哥,哥哥也爱她,所以不管是她做决定还是哥哥做决定,只要他们两任何一个能够不伤害到自己的,都会同意任何事。 程烨珏也对着最爱的妹妹露出了妖孽般欣慰的笑,随后看向一旁的麟天,笑容稍微收了一些,嘴上也有些严厉:“好小子,父皇让你保护灵儿,你倒好,把灵儿的心都给骗走了,你真是好样的啊,这么一件大事都不知道先与我说,要不是你们今晚成婚了,我都还被蒙在鼓里。” “太子殿下,我…” 见麟天被哥哥教训了,程若灵第一时间出来维护,她拉着程烨珏的手,撒娇道:“哥哥,你不要说麟天,你要怪就怪我吧,是我不让麟天告诉你的。” “哟,这都还没有嫁给他呢,就已经维护上了?”程烨珏阴阳怪气的说话,那语气中还带着一点醋意,他都还没有得到灵儿的好话呢,便宜麟天这小子了。 “当然咯,怎么说今晚过后他便是我的相公,我可不得好好的维护着他。” “你呀~”程烨珏捏了捏程若灵的鼻子,宠溺着,“好吧,既然灵儿都为你求情了,那我就不责怪你了。” “多谢太子,公主。”麟天站起来对他们抱了抱拳,刚真是吓得他,他还以为太子真的发火了呢。 “诶,你还叫太子公主呢?是不是应该改口了?”程烨珏恨铁不成钢的问,这麟天是木鱼脑袋么? “改口?” “是啊,灵儿都要嫁给你了,那就是你的娘子,你还叫公主么?再说了,灵儿嫁给你之后,她唤我为哥哥,那你是不是也应该唤我为哥哥?唤长公主为长姐?” 麟天被程烨珏这么一说,虽然有些别扭,但也还是老老实实的对程烨珏和程若兰喊了一声:“兄长,长姐。” 随后他又含情脉脉的看着程若灵,喊了一个他一直都想喊的称呼:“灵儿。” 这下程烨珏才算是满意:“麟天,我可是把我最爱的妹妹交给你了,你以后一定可对她好,若是让我发现一点你对她不好,我保证追你到天涯海角也会杀了你!” “兄长放心,就算是我死,我也绝对不会让灵儿受到一点伤害!”他爱着灵儿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伤害她,绝对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绝对! 做好准备 说完这件事后,程若灵让程烨珏坐下,她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需要给他说:“哥哥,今日才得到的消息,严太傅和夏凉大皇子武煊翼有所勾结。” 闻言,程烨珏立马表情严肃起来:“严太傅?他们勾结什么?灵儿你又是怎么得到这个消息的?” 他本来就有所怀疑严太傅和夏凉有问题,但奈何每次他派人去找证据都没个所以然,这才逐渐放弃了自己的猜忌,可若是按灵儿所说,严太傅真的和夏凉有所勾结,那便不是小事了。 “不瞒哥哥说,前两年我就安排了心悦前去武煊翼身边打探一些事,今日心悦回来,就告诉了我这个消息,虽说是勾结,但具体是什么原因还不得而知,可不管怎么样,已经得到了这个消息,我们便不能坐以待毙,得早些商量好对策才行。” “嗯,放心吧,只要知道了他们勾结,我就会小心应对的,不过灵儿,像这些危险的事,你还是不要做了,哥哥舍不得你冒险。”他一直都知道灵儿在暗地里为他做了很多事,但是只要没有威胁到她的,他也就权当不知道没有说出来,可像这件事就真的很危险了,万一心悦不小心被抓住供出她来,那又该如何对付? 他不能让灵儿置于危险之地,这是他答应过母后的,他要让灵儿一生都平平安安,开心幸福的过这一生,好在,她碰到了麟天。 “我其实也没有做什么,哥哥不必担心,我知道分寸。”在哥哥还没有登上那个位子之前,她肯定是不放心的。 虽然父皇膝下的皇子就哥哥是一出生就被封为太子,但这些年过来,还是有几位皇子在逐渐长大,为了以防万一,可不得提前部署?更何况还有严太傅这样的人在虎视眈眈,她虽然看不出来个什么名堂,不过严太傅的觊觎之心昭然若揭。 “你知道就好。”程烨珏是担心灵儿会为他冒险,可也是很放心的,他的妹妹绝对不是那种能够任由别人摆布之人,单看这些年来抵制严贵妃就知道了。 程若灵道:“我现在虽然身子已经好了,但是哥哥,长姐,我还是希望这件事不要传出去。” “好,只要灵儿说了,长姐就一定不会乱说什么,放心吧。”程若兰是一直都听程若灵的话,不管是她的什么吩咐,她都知道灵儿是绝对不会害她的,所以她也能和灵儿从小到大关系这么好。 程烨珏倒是知道她这么做的原因是为什么:“灵儿,你是想扮猪吃老虎?” “自然,有了我这副身子,做什么事都会比较方便一些,哥哥不会说出去的吧,包括父皇。” “放心放心,你哥哥我的嘴啊,那可是严的很,保证谁也不会说。”程烨珏拍拍胸脯,不是他自吹,他可是嘴巴最严的人,不管是谁和他说了事,他绝对半个字都不会泄露出去,特别是有关灵儿的,“好了好了,事也说完了吧,我们该去公主府喝酒了,走吧灵儿,让哥哥看着你出嫁。” 程烨珏准备了两辆马车,他和程若兰一辆,程若灵和麟天一辆,一同回去公主府,准备他们的新婚。 坐在马车里,程若灵窝在麟天的怀里,抓着他的手和他十指相扣道:“麟天,过两天可能就是真正选定和亲之人了,你会在那天告诉所有人你的身份么?” 麟天抱着她,将脸贴近她的头发,闻着她身上独有的青竹香,心里很是满足:“会,我要告诉所有人我就是沧澜国二皇子,我也要向陛下请旨,让他将你嫁给我。” 最后一个才是他的真正目的,只要他得到了灵儿,他就已经很幸福很圆满了,其他的他什么都可以不要,哪怕是皇子身份,以及那个位子。 “可若是父皇不同意呢?”她揣摩不了父皇的心意,可她也知道,麟天在父皇的眼中是一个好孩子,但是他恢复了身份,会不会又有所不同会有顾虑呢? “陛下一定会同意的。”他不要让陛下决定他和灵儿的命运,他就要把主动权捏在自己手中,就算陛下真的不愿意将灵儿嫁给他,他也要争取。 “嗯,我相信你。” 离风已经听从麟天的吩咐将整个后院的侍卫都给换成了自己人,这样一来就不怕有人会泄露公主府所发生的一切。 冷天翊也是个办事效率很快的,在程若灵他们离开的这段时间,已经将新婚所用的东西都给置办上了,毕竟是从简,所以就只有后院主厅和程若灵的房间稍微布置了一下,贴了囍字,挂了红布条。 程若灵一回去,就被紫桃她们几个丫头给拉去房间里梳妆打扮了,换上新娘服;而同样的,一看到麟天,冷天翊也马上把他拉回去换上新郎服,虽然打扮什么地方不如丫头,可也是为麟天细心打扮的。 程烨珏则是和冥瑾玄在主厅里喝喝茶说说话,至于程若兰,是一到这里,就被墨封禹给叫了过去,说在公主府转转什么地方,其实一段时间两个人的关系程烨珏还是看在眼里,所以他也就没有说什么,点点头笑着允许了,这亲妹妹都嫁人了,这个妹妹也得找到自己的良人不是? 新婚,洞房 夜幕降临,今天一天最重要的时刻也将到来了。 一众人都坐在正厅里,程烨珏和程若兰坐在最前面的高位,冥瑾玄几人便坐在一旁等待着这对新人举行仪式。 麟天穿着喜服,竖着高马尾,头戴红冠,别着程若灵为他买的青白玉浮云玉簪,整个人站在正厅中央看上去又和之前不一样了,之前的他身穿黑衣,看上去是冰冷的,身穿白衣是如沐春风的,现在一身喜服的他,是最幸福快乐的,他的嘴角一直上扬,就没有放下来过,自他的话说,那就是这一辈子最最想要的已经得到了。 随着心悦的一声高喊‘新娘子来啦’,众人纷纷将眸子移向门口,看着盖着盖头一身喜服的程若灵在心悦的虚扶下走进来。 将程若灵送到麟天身边后,心悦就退到一旁,麟天将手中的同心结一头放在程若灵的手中,由冷天翊为傧相,给两位新人主持拜堂仪式。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送入洞房!” 拜堂仪式很简单,在冷天翊的高喊下算是结束了,礼成后,众人纷纷送去掌声祝贺,程烨珏和程若兰也是非常满意的点头。 虽然应该是作为新郎的麟天留下来陪他们喝酒的,但是众人都觉得他最应该也是心里最想的去给新娘揭盖头,喝交杯酒,所以在程烨珏的劝说下,让他先一步去洞房了,这里都是他们自己人,该吃吃该喝喝,自己知道怎么做,不能耽误了他们这一对新婚夫妇的洞房花烛夜。 程若灵在礼成后,吩咐他们吃好喝好就由心悦先一步送去新房了,麟天虽然没有离开,但心思早已是随着程若灵走了的,这不程烨珏发了话让他回去洞房,和他们说了一句抱歉后,马上就急不可耐的跑了出去,他要去给灵儿揭盖头喝交杯酒了,留下正厅里的一群人喝酒聊天。 见麟天大人来到新房,心悦很识趣的笑着出去了,这里自然是她们不能靠近的地方了,得让公主和麟天大人好好的度过这美妙的新婚之夜。 麟天一步步的走到程若灵面前,但是久久没有去揭盖头,他有些紧张,有些害怕,他是娶到了最心爱的灵儿,可是在这一刻,他还是犹豫了,他不知道该怎样做,他从来不知道这些流程,只听天翊告诉过他一次,揭了盖头,然后呢… 程若灵知道他是在紧张,所以盖头下的她轻轻笑道:“怎么了麟天,是不是紧张了?” “灵儿,我…” “你是想让我就这样盖着盖头和你说话么?” “我…”麟天还是走过去,慢慢的为程若灵揭开了红盖头,看着精心打扮绝世倾城的她,他的脸突然不争气的红了起来,一时间愣在原地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揭开盖头的程若灵也终于是看到了面前的这个男人,他的局促和紧张在她的面前是显得那样可爱呆萌,和冷酷无情的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笑着,牵着他的手来到桌前,为他们倒上一杯合卺酒,她将一杯酒递到他面前,自己则拿上另外一杯:“麟天,从今往后,我便是你的妻,你便是我的夫,不管将来我们身份如何,我们都至死不渝,白头偕老,一生一世一双人,可好?” 麟天深情的看着她,脸上的表情逐渐从紧张到如获至宝的幸福,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好,灵儿,我永不负你!” 两人相交着手臂,喝下了代表着两人琴瑟和鸣,永结同心的合卺酒。 放下酒杯后,麟天一把抱起程若灵慢慢的往床边走去,将她轻轻放下,坐在她身边,拉起她的手说道:“灵儿,我麟天这辈子最幸福的事,就是娶到你。” 程若灵没有说话,而是直接将自己的红唇送过去,吻住他的唇,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不止是他这样想,她程若灵此生最幸福的事,是嫁给了她最心爱的他。 这次,麟天没有了惊慌,而是被动变为主动,抱着她闭着眼深情的吻着他最心爱的灵儿,床帘放下,遮住了一室的旖旎… 正厅里,冷天翊喝的二昏二昏,他说道:“这灵儿和师兄修成了正果,那大师兄你什么时候和长公主成婚啊?” 他可不是空穴来风,毕竟大师兄自己都承认的嘛,这件事还是得迟早定下来才好,要是晚些被陛下安排了长公主和亲或是嫁给其他人,到时候可有得大师兄去哭。 “天翊,你…”墨封禹无奈的喊了一声,他有些尴尬的看着程若兰,这种事他怎么能做主呢,长公主的婚事自然是要陛下决定的。 程若兰也听到了冷天翊的话,她看向墨封禹的时候正巧对上了他的眸光,她的脸马上就红了起来,慌张的将眸子移开不敢再看他。 这一幕倒是让程烨珏和冥瑾玄看得一清二楚,程烨珏笑道:“无碍无碍,等明儿有空,我先去给父皇探探底,说一说你们的事。” 灵儿嫁给了麟天,他了却了一桩心事,下一个就该是若兰了,加上她和封禹本是两情相悦,那也应该是要撮合的。 “那便多谢太子殿下了。”墨封禹笑着谢过,不管他与长公主结局如何,太子殿下愿意为了他们去说这件事,那理应是该感谢的。 程若兰也福了福身表示感谢,太子哥哥虽不是她亲哥哥,但也是从小护她长大的,对灵儿和对她的感情是一样的,所以她一直将太子哥哥当做是她的亲人,她的亲哥哥。 “好了好了,这件事就先交给太子了,那对新人都已经去了洞房,我们这喜酒也喝了,该回去休息了。”冥瑾玄一副大家长的模样说道,虽然他和太子,封禹他们的年龄相仿,可在公主府他还是说得上话的,毕竟他是太子和灵儿的表哥嘛。 程烨珏也跟着点点头:“是啊,都早些回去休息吧,紫桃,你去安排一下,今夜大家都先在公主府住下了。” 他也是可以回去的,但这个时候了也完全没有必要,所以包括他在内,都留下来吧,明日的事明日再说。 “是。” 因为程若灵和麟天新婚,所以在他们附近的客房自然是不能安排前去打扰,紫桃她们也就给太子他们安排了靠近前厅的客房,大家今日都很高兴,洗漱过后便全都睡下了,美妙的一晚在漫长且又短暂的流逝中过去了… 小顽皮调侃 翌日。 麟天率先醒了过来,看着窝在自己怀里像小猫一样熟睡的灵儿,回想昨晚发生的一切,嘴角宠溺幸福的笑容就一直没有放下去过,搂紧了她为她挡住从窗户射进来的阳光。 程若灵动了动,缓缓睁开眼就看见他举着手在为她挡住阳光,她轻笑着拿下他的手,又往他怀里拱了拱,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抱着他:“现在什么时辰了?” “已经巳时了。” “巳时…已经巳时啦?”程若灵还没有反应过来,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可是吃了一惊的,连忙抬起头来看着他,以至于自己突然的一个动作惹得春光乍泄,被麟天看在眼里,一个不争气的脸就红了。 麟天赶忙扯了被子给她盖住,一是为了遮住春光,二是害怕她着凉:“嗯,已经巳时了,刚才紫桃来报,说太子已经先去上朝了,长姐和瑾玄他们也是刚起来,才喝了一些解酒的汤粥。” “表哥和师兄他们肯定在前厅等着我们呢。”说着,程若灵就准备起来了,不过这一动倒是让她龇牙咧嘴的,刚一个动作就没有下文了。 见状,麟天担忧的问:“怎么了灵儿,可是哪里不舒服?” 程若灵娇嗔道:“还不都怨你~” 麟天突然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笑得那不值钱的样儿:“是是是,都怨我,那灵儿你先躺着,我亲自为你更衣赔罪好不好?” “这还差不多。”程若灵又躺了下去,还是躺着安逸啊,要不是为了一些事,她早就出去游历江湖了,哪儿还这么多规矩的留在公主府啊,一天天不是算计别人就是被别人算计,累啊~ 在程若灵额头上落下轻轻一吻后,麟天先一步起身穿戴了,他的衣服都在昨夜洞房前程若灵就已经让心悦给放在这里了,所以也不用他再穿着喜服回房间去拿新的衣服,而且他现在已经和程若灵成了婚,那自然也是不用再穿以前侍卫象征的黑衣服了,全部都是程若灵为他亲自挑选的上好料子赶制出来的锦衣。 等他穿戴好再回头看着程若灵的时候,她正平躺在床上,眼睛一直盯着床幔的上方,像是在想着什么,他走过去坐在床前,柔声问道:“在想什么?” “我在想,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这里的一切,让我和你出去游历。” 她知道,只要哥哥没有继承大统,她就不能放心出入江湖,虽然在启明表面上看不到为了那个位子的明争暗斗,可暗地里谁都想要坐上去,为了去除这些隐患,让哥哥能够安稳,她就不得不留下来,也不知道需要多久的时间。 “会很快的,灵儿不用担心。”麟天自然也是不知道这个‘很快’是什么时候,不过当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算了,想那么多做什么呢,走一步算一步吧。” 程若灵起身,麟天赶紧去扶,不经意间,麟天还是看着了程若灵的春光,他的脸再次不争气的红了起来,这倒是让程若灵看在眼里了,她调侃道:“怎么还脸红了,你昨晚可不是这样的哦。” 又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一切,麟天的脸更红了几分,他略带惩罚的吻上她的红唇,轻轻的咬了一口,道:“看你还调侃我。” “唔~麟天!”程若灵不满意了,她捂着被他轻咬的嘴唇,原来他这么坏! “怎么了?”麟天还装作无辜的眨巴了一下眼睛,他可是什么都没做。 “你!”程若灵知道自己打不过他,所以嘴一撇,一副要哭要哭的模样,“你欺负我,我要去告诉哥哥…” 虽然知道她是故意的,可麟天还是看不得她哭,连忙安慰着:“好了好了,只要灵儿开心,你想怎么惩罚我都可以。” “你说的?”闻言,程若灵马上就停止了表演,眼中冒着星星期盼的看着他,小样儿,被拿捏了吧。 “嗯,我说的,来吧,要打要骂都行。”麟天索性就坐在那儿什么也不做,只要他的灵儿开心,怎样都可以。 程若灵也没有对他又打又骂,而是像他刚才那样,吻住他的唇,在上面轻轻的咬了一口,不过正当她要撤回去的时候,就被麟天一下按住了脑袋,让她没有逃脱的余地,加深了这个吻。 直到程若灵快要窒息了,他才放开她:“要不是为了去见瑾玄他们,我真想吃了你。” “诶,这不是你没机会么。”程若灵还庆幸的得意笑着,哼哼,让他欺负自己,憋着他吧! 麟天确实有些憋得难受,不过他也不会让灵儿这么顽皮,凑近她的耳边轻轻说道:“就是不知道今晚你还有没有机会逃掉。” 这下程若灵不敢再得意忘形了,她委屈巴巴的抱着他的腰:“我不敢了~” “不敢?晚了,灵儿,你今晚逃不掉了。”麟天非常满意她现在乖巧的样子,看来拿捏住他的灵儿,还是有办法的嘛,小顽皮… “逃不逃得掉,今晚再说,起床吧,还得进宫呢。”程若灵索性也破罐子破摔,今晚的事今晚再说,先把眼前的事情应付好了。 她张开手,麟天抱起她走到更衣处,轻轻的将她放下,拿上衣服一件件的为她穿着:“灵儿,待会儿我可能要去钟离广寒哪儿。” “嗯,你去吧,我让离风陪我进宫就好了。”要想让父皇将她嫁给麟天,那麟天就得提前部署好一切,否则真到了那一天,后果不堪设想,虽然她只会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可也免不了被父皇一顿安排,到时候解决起来挺麻烦。 “我去了,可能晚些时候他便会带我进宫向陛下禀明我的身份,到时候我瞧着情况,就向陛下说让他把你嫁给我。”说着,麟天就宠溺的在她的鼻头上点了点,随后又给她穿上最后一件,系着腰带。 程若灵勾着他的脖子,凑近了他:“那你可得快些了,万一父皇把我许配给武亦楷或者钟离广寒了,你可就没机会了。” 麟天揽着她的腰,眼里全是满满的自信和坚定,笑道:“谁说没机会,要是陛下真的把你许配给他们了,我就是拼了命也会把你抢回来。” “谁让你拼命了,不许说这样的话,就算父皇那样安排了,我也是会抗旨不尊的,我都是你的人了,怎么可能还会嫁给其他人呢。” “那就等我好消息吧。” 走了 两人手牵着手一起来到正厅,一下就被几道眸光给放在身上,特别是冷天翊,他看着他们俩牵着的手,语气酸酸的说道:“这果然是成婚了,走哪儿都是出双入对。” “怎么了二师兄,说话像吃醋似的。”程若灵走过去坐在前面,喝了一口香茗给她刚泡上来的甘露。 麟天只是淡淡的给了冷天翊一个眼神后,坐在墨封禹身边,同样喝了一口清茶。 “灵儿你别管他,他这是羡慕你和麟天相爱呢,自己也不知道抓点紧去找一个。”墨封禹翻了一个白眼,冷漠的说着风凉话,天翊这小子脑袋里在想些什么,他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哼,你找到长公主,你当然说风凉话咯。”冷天翊很不开心的抄着手,靠在后背椅上,谁来都哄不好的模样。 冥瑾玄放下茶杯,轻笑着没有说话,倒是让程若灵将手递给他,他再为她诊一下脉。 诊脉期间,众人也都识趣的没有说话,都等着冥瑾玄的诊脉结果呢,看看程若灵是否真的痊愈了,或者该隐藏的隐藏好了没,不会叫人发现吧。 好一会儿后,在众人担忧的眼神下,冥瑾玄收回手笑道:“灵儿的身子已经没有大碍了,放心吧。” “那太医院的太医能诊断出灵儿是否痊愈么?”程若兰还是有些担心,昨日灵儿才说了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她已经痊愈的事,那万一父皇担心她,叫来了太医查探怎么办? “放心,我给灵儿留了几贴药,是专门为了隐藏她内力和让别人以为身子还很虚的药,这药不会有任何伤害灵儿身子的,灵儿尽管喝便是,只是没有必要时,还是少喝一些,毕竟是药三分毒。” “这么多年喝药都已经喝怕了,当然在没有必要的时候不会去尝试的,只是表哥,你今日便要离开了么?”程若灵知道他留下几贴药就是为了让她以防万一的,只是他真的不用再多待几天么。 冥瑾玄点点头:“嗯,待会儿我就走了,等你什么时候和太子有空,就回药王谷看看,我在哪儿等你们。” “那好吧,既然表哥执意要走,我就不送了,等会儿我还要进宫一趟,表哥一路小心。”程若灵还是很不舍他的,大老远的跑来启明为她治疗疾症,她都还没有好好的招待他呢,这就要走了。 “嗯,麟天,我就把灵儿交给你了,你一定要好好保护她知不知道?”冥瑾玄再次和麟天说了这么一件事,毕竟也是他找了这么多年的妹妹,可千万不能有任何闪失。 “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让灵儿受到一点伤害。”这是麟天给冥瑾玄的承诺,也是给在场所有担心程若灵的人一个承诺,他麟天说到做到,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灵儿,绝对! 冷天翊也收回了欠欠的样子,正色道:“好吧,我也该回去了,否则耽误了师父他老人家的事,他可不得骂死我了,灵儿,师兄,你们什么时候大婚记得给我书信,我提前来启明喝喜酒,还有大师兄,你和长公主的婚事也早些定下来,我就等着你们呢。” 虽然灵儿和师兄在昨夜已经成婚了,喜酒也是喝了的,可若是启明陛下将灵儿许配给师兄,那可是一场盛世婚礼,他怎么可能缺席呢,怎么着也得来喝这场盛世婚礼的喜酒,说不定到时候大师兄和长公主的婚礼一起办呢,他一头就给祝贺了,省得跑来跑去挺麻烦的。 “你还是好好的回去帮助师父吧,一天天瞎操心那么多。”墨封禹虽然嘴上这样说,但眼里还是流露出一些不舍的神色,天翊就要回去了,他暂时不能跟着一起回去,还是有些心酸的。 不过为了长公主,他倒是可以像刚才天翊说的那样,早些向启明陛下说明和长公主的两情相悦,将长公主娶到手,然后再带她回玄光门也是挺不错的。 冷天翊不满的翻着白眼:“我都要走了,也不知道说点好话。” “大师兄不会说,那我说好不好,我们大婚之时,一定书信给师兄让你前来喝酒,师兄一路小心,到了记得书信一封。”程若灵笑道,眼里的不舍和墨封禹一样,二师兄还是这么可爱,只是师兄这一走,府里得少一些愉悦了。 冷天翊在公主府的一段时间,因为他开朗跳脱的性格,总是惹得几个丫头们欢声笑语,就连她的一些暗卫都让他给拐跑去喝酒的有,反正就是他在府里的时候,气氛都很是活跃融洽,他这一走又该回到以前的样子了。 “还是灵儿会说话,哪像大师兄啊,还有师兄你,你怎么也不知道说说话,我都要走了!”冷天翊说了一个还要说另外一个,这麟天师兄怎么回事,不要以为他同意将灵儿嫁给他就飘了啊,该说的话还是得说。 点到自己了,麟天本来也想像墨封禹那样说话的,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娶到了灵儿的原因,心情很好,所以说话也好听了些:“是,你要走了,那就保重,记得书信。” 见师兄这么好说话,冷天翊都有些懵了:“师兄居然给我说保重,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麟天:“……”果然还是不能给他脸。 “好了,我该进宫了。”程若灵站起来,“离风,你准备一下,等会儿和我一同进宫。” “是。”离风下去准备马车了,他知道麟天大人有事要做,所以护送公主一事就落在他身上了。 “灵儿,那我和天翊就先走了,有什么事就传书到药王谷,一定要保重自己。” 冥瑾玄轻轻的抱了抱程若灵后,又和麟天,墨封禹说了一句保重,就和冷天翊一同出府。 程若灵几人将他们一起送到门口,各自又说了一些保重之类的话,就不舍的走了,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这才收回目光。 离风将马车给程若灵牵了过来,程若灵和麟天说了一些与钟离广寒要说的话后,就带着程若兰一起上了马车往宫里赶去,墨封禹本来有事想和程若灵说的,也只能等她回来后再讲了。 争储 “殿下,二皇子殿下来了。”泉溪过来通报,他可是在看到二皇子殿下的时候,眼睛一下就亮了,他以为二皇子殿下在之前拒绝过殿下就不会再来了,现在他突然找过来,想来是殿下的话让二皇子殿下给听进去了,这样一来,那殿下可不就有机会将二皇子殿下给带回去了。 而且在他和殿下的心中,麟天将军已经是他们的二皇子殿下了,所以即便是他不同意,这个称呼他也是应该喊的。 闻言,钟离广寒立马就放下手中的书:“快请他进来。” 麟天能来,说明他已经想通了,否则他也不会过来,一定要远离他才行。 不一会儿,麟天就在泉溪的带领下走了进来,给麟天倒了茶之后,便识趣的退了出去,让两位殿下谈话,自己就在门口候着。 钟离广寒看着坐在一旁的麟天,笑道:“如何,麟天将军可以想通了,决定恢复皇子身份,和我一起回沧澜了?” “在回答大皇子之前,我想请教你一个问题。”麟天并没有回答他,而是想要弄清楚一件事。 “麟天将军请问。” “大皇子是真的愿意放弃这次和亲由我接手么?”如果钟离广寒确定了可以放弃这次让他争储的机会,那以后可能会有很多的羁绊,他不是不相信钟离广寒会这样做只是为了让他回到沧澜,只是他觉得,还有更好的办法不是么,他宁愿选择这样一个办法,实在难以理解。 钟离广寒知道他想说什么,于是他道:“我知道你心中的顾虑,我也同你说的很明白了,只要你愿意和我回沧澜,我可以让你去谈和亲一事,你不是喜欢三公主么,届时你便可以向启明陛下求娶三公主。” “大皇子就仅仅只是为了让我回到沧澜,恢复二皇子的身份?又或者你是想用这件事来拉拢我,让我助你争储?”他虽然不知道现在的沧澜究竟如何,可有些消息还是知道的,沧澜国皇子争储,大皇子钟离广寒与三皇子钟离弘暃,四皇子钟离子骞争夺储君之位,如今再将他给带回去,钟离广寒自然就立了功,顺带着也能让他找到父母从而对钟离广寒存感激之情,钟离广寒若有什么需求,也能向他寻求帮助不是? 他是想要求娶灵儿,可也不想让他和灵儿成为钟离广寒的争储的棋子,他这一生就只是想简简单单的和灵儿在一起,仅此而已,虽然目前为止显然是做不到了,那就只能开出条件,为他和灵儿得到最好的安排。 他的一番话让钟离广寒喝茶的动作突然就停住了,随即他放下茶杯,道:“果然什么事都瞒不住麟天将军,正如麟天将军所想,我确实也有一己之私,可是我同样也想看着你和三公主有情人终成眷属,只要是和夏凉过不去的,我们沧澜自然是乐见其成,眼下启明陛下还未公布和亲之人,所以麟天将军还是有很大机会的,更别说麟天将军在启明这么长的时间,又是启明陛下的义子,由你求娶三公主,不仅断了和夏凉的瓜葛,又能让三公主的终生大事得到解决,启明陛下也能安心。” 在他来启明之前,父皇就告诉过他,他与启明陛下交好,已书信过,想要给三公主程若灵寻找一门好的亲事,这样一来,启明陛下也能放心,不必担忧三公主的幸福,所以父皇派他前来,希望能得到三公主的青睐,可没想到的是,他居然碰上了二弟,再加上他对三公主的情谊,所以这才让他改变了主意,由他求娶三公主,再通过这件事向他寻求帮助,助他夺得储君之位。 钟离广寒说的话确实是为了他自己,可同样的,麟天还是能从他的话中听出为了和夏凉对抗,哪怕是和亲之人并不是他也能行,只要是沧澜国的人。 这样一来,他先前的疑惑也还是能够解除的,只要他恢复了身份,钟离广寒必然会助他求娶到灵儿。 “既如此,我也和大皇子说说我的想法。” 钟离广寒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马上知道麟天的心中所想:“麟天将军请说。” “我可以恢复二皇子身份,可以和你一起回沧澜国,我也不会去与你争夺储君之位,我想要的始终只有公主一人,大皇子可明白?” 虽然不知道麟天为什么会说不想要储君之位,可既然他已经开口了,那就说明他确实在目前没有这样的想法,他们俩也是能联手的,至于以后的是,以后再说也不是不行。 “放心吧,我会助你在陛 至此,钟离广寒这才实实在在的喊了他一声弟弟,兴许过一会儿他们进宫之后,他的身份就已经是沧澜国二皇子钟离镜尘而并非启明国的麟天将军了。 “那便多谢大皇子了。”麟天对他刚才的‘二弟’两个字并没有什么感觉,只是一个称谓而已,不过既然他会帮忙,这一声感谢还是要有的。 “还叫大皇子呢?你是不是应该唤我一声大哥?”钟离广寒还是很期盼他能叫自己一声大哥的。 麟天看着他,看到了他眼中的期盼,无奈之下,还是唤了一声:“大哥。” “好,好啊!”钟离广寒这下是真的开心了,他对外面守着的泉溪吩咐着,“泉溪,备车进宫。” “是。” 泉溪走后,钟离广寒这才又给麟天倒了一杯清茶,两人在此又说了好些话,直到泉溪将马车备好让他们上车。 办法 程若灵进宫后第一时间就是去给程锦鸿请安,见她来了,程锦鸿心中那是止不住的开心,连忙牵着她的手往御书房去,让人给备了点心和茶水后,坐在她身边。 “灵儿,此次前去治疗疾症,可是已经痊愈了?”程锦鸿现在就想看看自己的宝贝女儿疾症到底怎么样了,有没有彻底好了,这样一来,他也就放心了。 程若灵摇了摇头,叹气道:“此次前去治疗疾症,本来是可以痊愈的,可是冥公子说缺了一味药引,所以就给耽搁了,他得回药王谷再找找书籍,寻得那一味药引,不过好在,经过几日的调养,灵儿的身子倒是好了不少,也没有之前那样特别怕冷了,现在就连冷水也是碰得了的。” 她知道父皇问她是关心她的身子,可另一层意思也是为了看看她到底是不是痊愈,接下来又该怎样安排布局,毕竟他们身为子女,就是像棋子一样任由摆布,和亲一事便是最好的例子,不管是沧澜和夏凉的皇子,还是启明的公主,为了几国交好,只能出此下策。 “缺了什么药引,怎么不向父皇禀告,太医院说不定就有呢,何须回药王谷去寻?”究竟是什么样的药引,能让冥瑾玄都要回药王谷去寻?还是说灵儿的疾症本就难以痊愈,找药引只是为了让她安心而已? “说的好像是雾雪莲。” 雾雪莲本就是极为珍贵的东西,逍遥王府中有这样的药材,也是她运气好,正好就碰上了,否则单单就只是因为雾雪莲没有,她体内的冰蛊也不会这么快就被引出。 “雾雪莲?那是什么东西?”程锦鸿没有听说过这个东西,但是经她的口中说出来,想来也是特别珍贵的药材,也不知道太医院有是没有。 程若灵委婉的摇头,表现出一副自嘲的样子:“灵儿也不知道,兴许是灵儿命该如此,需要经历这么多磨难,就连好不容易遇到了医术精湛的冥公子都还没有办法能将灵儿的疾症治好。” 见她这样,程锦鸿马上就难过起来,他走过去轻轻的把程若灵抱在怀里,拍拍她安慰道:“没关系的灵儿,有父皇在呢,父皇绝对会让你没事的,冥公子不是也说了么,他要回药王谷去寻雾雪莲,等他寻回雾雪莲这段时间,父皇便让太医院的所有太医守着你,绝对不让你有任何不适。” “多谢父皇。”程若灵特别感动的抱着她父皇,在她父皇没有看到的地方,微微叹了一口气,看来想要打消父皇对她疾症的疑虑,还需要经过太医看过才行啊。 安慰了她一会儿后,程锦鸿又坐了回去:“你不在的这些日子,夏凉三皇子和沧澜大皇子倒是安分守己,只是和亲之人一日不定,他们便不会罢手,灵儿你可有万全之策,毕竟他们两人都想求娶你。” “父皇,我并不喜欢他们。” 一句话,就让程若灵把自己的决定告诉了程锦鸿,她确实不喜欢这两位皇子,也绝对不会嫁给他们两人任何一人,所以不管程锦鸿怎样安排,只要不是她嫁过去都是极好的。 可当下的问题就是出在这里,两位皇子要求娶的人都是程若灵,程锦鸿就是把她嫁给谁,另一个人也不会满意,到时候更别说联姻之事处理不好引来祸事,那就不妙了。 虽然他们启明有一战之力,可也不能任由他们冒险,特别是夏凉,若是引得他们不快,借此攻打启明,那启明的百姓可就遭殃了。 闻言,程锦鸿蹙起了眉头:“你不喜欢他们,父皇也不想让你出嫁,之前父皇说,让你嫁给钟离广寒,一是因为沧澜陛下是父皇的好友,在这层关系下,你嫁去沧澜也不会受苦,这二来也能更好的促进沧澜和启明的关系,就是夏凉有朝一日将刀锋指向启明,沧澜也能助启明一臂之力,可钟离广寒要你,武亦楷也想要你,你说父皇应该怎么办,灵儿,你给父皇想想法子。” 在此,程若灵见到了程锦鸿的无奈,她并不是非要让父皇为难,而是为了两国友谊,联姻之事本就不可取,但也是没有办法之事,眼下也只能等麟天进宫向父皇说明身份了。 可在此之前,武亦楷那边又该如何说呢? “父皇,就算灵儿愿意嫁去沧澜,那夏凉那边呢,父皇又打算让谁嫁过去呢?” 之前就听麟天说,父皇有意将程若夕嫁给武亦楷,想来还没等这件事定下来,程若夕若是知晓了,定会大闹一场吧。 见她说到点子上了,程锦鸿收回了为难的表情,道:“你觉得你二皇姐如何?” “二皇姐?”程若灵故作惊讶,“父皇,二皇姐喜欢钟离广寒,您不是不知道,您若是这样安排,那二皇姐可不得跳起来?” 说实在的,她还真想看看程若夕跳起来的样子,肯定很有趣。 “父皇现在可管不了那么多,父皇只想为了灵儿,只要灵儿你能够幸福开心便可。”程锦鸿这么说有一半是真的为了程若灵,另一半则是想要试探程若灵的心思,看她是否会因为他的宠爱恃爱而骄,不过他相信,程若灵不会这样的。 程若灵内心平静,面上却表现得特别开心,可开心过后又是一脸愁容:“灵儿有父皇照顾着,灵儿很幸福,可是这样一来,岂不是对二皇姐不公平,毕竟二皇姐…” “她喜欢钟离广寒也只是一厢情愿而已,只要将她嫁给了武亦楷,朕相信他们会好好的。” 果然,帝王的心是冷的,即便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只要是对国家有帮助的,都会毫不犹豫的将她们推出去,这就是皇家! “父皇,灵儿虽然不知道这件事到底结局如何,灵儿都不想看到二皇姐伤心,还请父皇再好好的考虑一下。”她并不是真的想为程若夕求情,只是身在皇家有很多的不得已,她明知改变不了的结局,也尽量为别人争取一下也是可以的。 “灵儿果然是最善良的,就是不知道你二皇姐能不能体恤到你为她着想的心意,好了,这件事让父皇再想想吧,一定会有万全之策的。” 程若灵站起来福了福身:“那父皇请多多休息,保重身体,灵儿先告退了。” 笑话她们禁足 程若灵出了御书房后,并没有着急回府,而是直接去了严素芯的宫中,听闻她自从上次宴会后,就还是被父皇给罚禁闭没有出来,原因是她上次掉入凌波湖后,父皇为了让她们思过,一直没有让她和程若夕出来,程若夕嘛,得到了父皇的应允,倒是和钟离广寒出去了几次。 她还有事找严素芯呢,青莲的死她还没有报完仇不是? “红袖的尸体可托人送进宫中来了?” 离风在她身后回答道:“已经打点好了,红袖的尸体已经放在严贵妃的风华殿外了。” 公主早就安排了人打点好了宫中的人,只等着将红袖的尸体送进风华殿,这可是送给严贵妃的一份大礼,还希望她能够欣然接受,否则… “那就好,走吧,去瞧瞧尊贵的严贵妃。”程若灵冷笑着在前面走着,红袖的尸体可是经过处理的,所以即便是在这样天气比较热的时候也不至于发臭腐烂,足以撑到将她送到风华殿,还给严素芯。 刚到风华殿,门口的奴婢就要进去向严素芯禀告,被程若灵凌厉的眸子给止住了脚步,只能唯唯诺诺的继续呆在门口守着。 离风在外面守着,按理说后宫他身为一名男子是不应该进来的,可是有程若灵带着,那是什么地方都可以去,毕竟陛下给程若灵的权限,去哪儿或者带什么人都不能加以阻拦。 程若灵刚踏进去,就听到了严素芯和程若夕的对话。 “母妃,你说父皇应允我和钟离广寒一起闲逛游玩,他会不会将我许配给他呀?”一说起这个,程若夕的脸就红了起来,她本来没有抱什么希望的,就是去和父皇说了一声,父皇就答应了她可以带着钟离广寒在城中逛逛,并亲自指派她前去给钟离广寒做向导。 严素芯拉着她的手,宠溺的说道:“可不是么,我还从来没有看到过陛下对谁这么好过呢,就是程若灵也没有听说让她和钟离广寒,武亦楷接触啊,也不知道陛下心里到底怎么想的,那个程若灵到底有哪里好,能同时让两位皇子争着娶她。” “管她呢,就她那么一个病秧子,那天死了都不知道了,等她死了,父皇的关注可不就在我身上了,有什么好处也是给我的。”光是想想,程若夕就觉得心里很开心,她可是一直都盼望着程若灵死的那一天呢。 “怎么,二皇姐这是巴不得我死呢?”程若灵出现在她们母女面前,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们。 这风华殿她还是第一次来,看这殿中的陈设,似乎样样都是极好的,父皇对严素芯还是很好的嘛,也不知道她还有什么不满足。 “程若灵!”一见到她,严素芯和程若夕马上就惊慌的站了起来,严素芯看了看外面,程若灵突然进来,怎么没有人来向她禀告呢,都是一群饭桶! 程若灵独自走到她们身边,严素芯母女俩也因为她的靠近渐渐远离,就好像她是有什么病毒似的,又或者说她们不知为何从心里就有些惧怕她。 程若灵缓缓坐下,就坐在刚才程若夕的那个位置上,看着桌案上的吃食,她动作优雅的拿起一块点心放在嘴里咬了一口,随后点点头:“严贵妃这殿中的吃食果然是宫中最好的,香甜可口呢。” “你来这里做什么?”严素芯直接开口就问,程若灵是自从搬进公主府后就一直没有踏足过后宫,此次她前来,肯定有事,她得警惕着些。 “我?”程若灵疑惑着,随后一脸无害的将眸子放在严素芯的脸上,“自然是来看看严贵妃了,听闻父皇将你禁足,解禁令可是一直都没有传下来啊。” “还不都是因为你!”程若夕闻言立刻就炸毛了,这该死的贱人,要不是因为她,她和母妃至于这么被动,限制自由么,她还好意思说过来看她们? “夕儿!”严素芯呵斥了程若夕,她知道她的夕儿并不是程若灵的对手,可能程若灵几句话就让夕儿给惹急了,到时候若是什么话都说出来了,可不是就给程若灵机会了?所以还是让她来对付程若灵好了。 被自己母妃呵斥了一下,程若夕马上就闭嘴了,乖乖的呆在严素芯身边,等着她教训程若灵这个贱人。 “恐怕你来这儿,并不是想要看我们的笑话吧?” 严素芯之所以能爬到贵妃的位置,自然有她的手段,程若灵一来她便知道她不仅仅是为了来笑话她们被禁足,肯定还有别的事,否则她怎么可能亲自来后宫呢。 程若灵放下手中的点心,道:“果然还是什么都瞒不住严贵妃啊,也罢,本公主今日来,一则是看看严贵妃需要些什么,毕竟这禁足令还未解,有很多严贵妃需要的东西恐怕送不进来。” 一说到禁足令,虽然严素芯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可内心还是比较窝火的,若不是因为她,她们怎么可能会被禁足,可不管怎样,她还是要让程若灵看不出她心中所想:“本宫并没有想要的东西,多谢三公主好意。” “哦,这样啊…”程若灵一副小白莲的表情,不过下一刻,她脸上的表情就逐渐冷漠起来,“既然严贵妃并不想要任何东西,那我们就来说说第二件事。” 看着她的表情,严素芯知道重头戏来了,想必这第二件事,就是她来这里的主要原因吧。 “不知严贵妃可否还记得有一个叫红袖的丫鬟?”程若灵虽然是在说,可眼睛却一直盯着严素芯,她倒是想看看能从这张虚伪的脸上看出什么表情。 果然,一提到红袖,严素芯刚刚还镇定自若的表情有些微崩了,眼中闪过一丝恐慌,随即调整了一下自己,恢复了高贵的模样:“那是谁,本宫怎会记得一个丫鬟的名字?” 红袖是她安排在程若灵身边监视她的,上次她让如嬷嬷给了一包毒药让她在程若灵的药中下毒,此刻程若灵还好好的在她面前,那想来红袖已经被她给发现了,否则程若灵也不会来风华殿问红袖。 安插在身边作何 “是么?严贵妃记性这么不好么,你在两个月前安插在本公主府中的丫鬟都不知道了。”程若灵一副头疼的模样,当然她这都是装出来的,只是在讽刺严素芯,为她忠心的奴婢到最后死了都还不想被提及。 此话一出,严素芯的眼睛都瞪大了,一副不可思议且带着一些惊慌的神色,程若灵还是知道了,不过就算她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只要她不承认,程若灵对她还是没有办法。 严素芯一系列的表情自然是没有逃过程若灵的眼睛,于是她站起来,漫不经心的走到严素芯的面前,似笑非笑道:“贵妃,本公主觉得这个人并不是很好用,要不给你还回来如何?” “本宫不知道三公主在说些什么。”严素芯依旧镇定自若的回应到,她就是不会承认红袖是她安插在程若灵身边的细作。 程若灵没有兴趣再和她兜圈子,眸子冷下来,语气也冷下来:“看来严贵妃并不想承认,那就好,离风!” 严素芯和程若夕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她突然的变脸,肯定是有原因的,她们还是得好好的防备一下。 很快,她们就知道程若灵究竟想要做什么了,只见两个侍卫抬着一个架子进来,很明显的是架子上躺着一个人,还盖着白布。 见此场景,严素芯和程若夕是被吓到了,尖叫着连连后退,严素芯更是卸下了刚才所有的伪装,恨意十足的看着程若灵:“程若灵,你到底要做什么?” “本公主刚才说了,贵妃送给本公主的人不好用,本公主给你送回来了。”程若灵淡淡的说道,就这么一个死人就让母女俩吓成这个样子,还好意思说对付她? “程若灵,你可知道这是在宫里,你这样大摇大摆的抬进来一个死人进入本宫的风华殿,要是让陛下知道了,你可是要被惩罚的!”严素芯现在心里已经猜到了,红袖的身份被程若灵发现,程若灵命人将她给杀了,但是没想到她居然这么大胆,就这样将一个死人给送进宫中,还是她的风华殿! “惩罚?贵妃你可不要乱说,本公主是关心贵妃被禁足心情不好,所以过来瞧瞧,正巧看见了贵妃在责打婢女,还不小心将婢女给打死了,趁着没人想要赶紧将尸体给处理掉,这不被本公主给瞧见了,吓得本公主魂儿都要丢了呢,现在心口都还在痛。” 程若灵在心中冷笑,就算真的闹到父皇哪儿去,父皇到底是维护她还是维护严素芯?这恐怕都是不了了之吧。 她之所以把红袖的尸体送过来,就是为了警告严素芯,要是再想对她动用心思,这还只是开胃菜,她还能把事情做得更绝,不信她可以试试! 她的做作演技被严素芯看在眼里,那简直就是气得心口疼:“你居然敢污蔑本宫?” “贵妃,这可都是大家亲眼看到的,本公主也并没有说谎啊,还是说你本来就做贼心虚,所以想要将这样的罪责扣在本公主身上?既然如此,要不就把父皇请过来吧,让他评评理。” 说着,程若灵就做出一副向外面喊话的动作,严素芯自然是不能让现在这个场面被别人看了去,连忙冷声呵道:“程若灵,你到底想怎么样?” “怎么,贵妃这是准备好和本公主说事了?”程若灵收回表情,又回到刚才的位置上去坐下,然后冷着眼看着她,“贵妃想要与本公主好好的说,那本公主便直说了,还是刚才那句话,红袖是你安插在本公主府中的么?” 被她犀利的眸子盯着,严素芯就是不想承认,也不得不点头:“是本宫的人。” “那贵妃安插红袖在本公主身边,到底是想要做些什么呢?” “本宫不过是瞧见公主府伺候三公主的人少,担心她们伺候不了三公主,所以特意向陛下请命,让红袖过去伺候三公主的。” 程若灵听她这样说,不仅没有恼怒,还颇有耐心的反问她:“贵妃要不要再想想,你到底是为什么把红袖安插在本公主身边的?” “本宫刚才不是已经说了…” “贵妃,可能本公主与你接触的时间比较少,所以贵妃还不知道本公主的性子吧?本公主的耐心不怎么好,问过的话绝对不会再问第三遍,毕竟这第三遍可是会出事的。” 程若灵语气中的威胁让严素芯眯了眯眼,这么多年来,她确实小看了这个贱人,本来以为她身子不好,活不了多久了,没想到还能有机会在她风华殿放肆! 再者,她现在说的这一番话,完全不是一个频频以喝药吊命,养尊处优的公主能说出来的,看样子,她们都被程若灵的外表给骗了。 “本宫是将红袖安插在你身边没错,这不是因为你就要死了么,红袖可以为本宫探听你的消息,那天你死了,本宫也能高兴安心不是?”严素芯也不再和她兜圈子了,她就是巴不得她程若灵死,怎么了,谁敢说出去,谁又敢对她不忠将这件事讲出去让陛下知道,而且就算是陛下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她爹可是当今太傅,国之重臣! “这么说,在本公主治疗疾症之事,她在本公主的药中下毒,也是遵从了贵妃的意思,想要让本公主早些死了是么?”程若灵虽然嘴上说着话是很平静的,眼里却是带着极致的冰冷和狠厉,似乎只要严素芯一承认,下一刻刀就要架在她脖子上一般。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严素芯脸上表现出一副‘你能奈我何’得意的表情,她就不相信程若灵真能在她风华殿中做出什么事情来。 程若灵看着她,良久后,突然笑了,笑得那样讽刺:“堂堂一个贵妃,居然对一个毫无缚鸡之力的药罐子公主出手,也不知道这件事传出去别人会怎么说,不过本公主倒是很好奇,你凭什么以为就你那点小伎俩,能让本公主就此殒命呢?” 太嚣张 “本宫只是吩咐了红袖那样做,至于你殒命还是活着,对本宫来说也并没有什么威胁。” “那就奇怪了,既然对贵妃没有威胁,那为何贵妃要置本公主于死地呢?” 这话让严素芯脸上的表情马上恨起来,说话也失了贵妃的姿态:“本宫恨你,若不是你,本宫的夕儿也不会这样不受陛下待见,同时本宫也恨你母亲,如果不是她出现在陛下身边,陛下怎么会将心放在她身上,从而忽视了本宫,本宫可是先认识的陛下啊!” 程若灵也同样没有了一切做作姿态,站起来对她讽刺道:“就算你先认识的父皇又如何,是你自己留不住父皇的心,又何怪罪在母后身上?再者,就算父皇将所有的爱放在本公主身上又如何,本公主自出生以来便身患疾症,他出于一个父亲对子女的关怀,爱本公主多一点,你便心生妒忌,多次置本公主于死地,这次更是利用红袖在本公主的药里下毒,以至于让青莲看到,被红袖灭口,青莲又有什么错,她就该为本公主失去性命么?” “一个婢子而已,死了又何妨?”严素芯嘲笑着,原来程若灵这次来,主要是为一个贱奴讨说法,哼,真是搞笑! “是啊,一个婢子而已,所以本公主将红袖给杀了,这不是给贵妃你送回来了么?”程若灵又慢悠悠的走到严素芯的身边,“一命抵一命,红袖既然为了青莲赔命,本公主就不做多计较了,只是奉劝贵妃几句,你毕竟是幕后主使,若是再有什么动作对付本公主,这次也就算了,下次绝对不会放过你!” 说完,程若灵就走了,不过刚走几步,还是说一句:“红袖的尸体就留下风华殿了,贵妃且仔细了,除了几个贵妃和二皇姐身边的奴婢,风华殿外所有人都被本公主打点过,只要贵妃敢将红袖的尸体送出去,这件事立刻会让父皇知道!” 早在之前她就已经全部安排好了,将红袖的尸体放在风华殿中就是为了膈应她们母女,让她们知道惹到她程若灵的后果,只要她们敢让人将红袖送出去,她保证第一个知道这件事的人就是父皇。 程若灵走后,严素芯在殿中狠狠的大喊:“程若灵,你这个贱人欺人太甚!” “母妃,这可怎么办啊,夕儿看着那具尸体好害怕…”程若夕刚才一直没有说话,因为她知道母妃能够对付程若灵,不过看了一圈下来,她觉得程若灵确实不好对付,也不知道母妃还有没有其他的法子。 闻言,严素芯也看了一眼那具尸体,马上就给吓着了,赶紧转移了眸子,叫了人进来:“你们赶紧将这具尸体拿去烧掉,记得,不要走漏任何风声,否则本宫砍了你们的脑袋!” 门口的奴婢虽然也害怕,但有严贵妃指令,又不得不去做,很快,红袖的尸体就被人给抬了出去,这时的严素芯心里才缓和了一些。 “母妃,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啊,程若灵知道太嚣张了。” 程若夕扶着严素芯坐回去,这是她第一次看到母妃和程若灵坦诚,想必她们以后也不用再装什么了,掩藏和程若灵不合的心。 “这个小贱人!”严素芯看着点心上被程若灵咬了一口的点心,气愤之下全部扫落在地,伴随着盘子碎掉的声音,她的心情更加不好了。 “母妃,您别生气了,程若灵之所以这么嚣张,还不是因为有父皇撑腰,只要父皇对她不好,还不是任由我们作践?” “你父皇现在关心她的身子,我们不能在她没有痊愈之前做出任何对她不利之事,否则让陛下知道了,又会将罪责怪到我们身上。”她是绝对不会让程若灵痊愈的,俗话说趁她病要她命,在这期间,绝对不能表现得不关心她的样子,至少在陛 “那我们…” 严素芯拉着她的手,冷笑道:“放心,母妃早些时候就让人去散布消息了,估计现在京城已经全都知道她和麟天有染一事,只要这个消息一出,陛下就是再想让她和亲,也绝对会为了堵住悠悠之口,将她嫁给麟天的。” 麟天就是一个空有其名的将军而已,什么都没有,嫁给他肯定也是会吃苦受罪的,只要消息一经传播,相信陛下一定不会坐视不理,到时候她看程若灵还能怎么嚣张! 程若夕眼前一亮:“母妃,这法子行得通么?” 在她看来,麟天确实相貌英俊,可毕竟是个侍卫,就算被父皇提升为将军,也只是空有其表而已,所以不管是谁嫁给他,肯定会受罪,更别说母妃这一招很绝,让外面所有人都知道程若灵和麟天有染一事,这样一来,程若灵就是想辩解,也是无力回天的,到时候只能嫁给麟天,还不是任由她们欺负? “自然,公主与侍卫有染本就是一大廉耻之事,更何况陛下最忌讳这种事情的发生,这件事只要传到陛下耳中,那程若灵肯定是会被赐婚给麟天了,说不定陛下太过于生气,废除程若灵公主身边贬为庶民也不是没有可能。” “真的?” “所以这段时间你一定要乖一些,在没有正式挑选和亲之人之前,我们就静观其变,母妃已为你多方打点,促进你和钟离广寒的和亲。”为了她女儿的事,她可是耗费了不少精力和钱财,为的就是能让夕儿幸福,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程若夕笑着使劲点头:“好的,放心吧母妃,我绝对不会让您为难,我会做一个乖孩子,让父皇看到,将我与钟离广寒和亲。” 她们就不信扳不到程若灵,哼,有她好受的! 应允回沧澜 在程若灵走后没多久,外面就有人来禀告说沧澜大皇子和麟天将军来了,程锦鸿虽不知这两人是什么时候走在一起的,但还是让人将他们给带了进来。 “拜见陛下。”两人一走进来,就先向程锦鸿行了礼。 “免礼吧,坐。”程锦鸿招了招手,让他们随便找了一个位置坐下后,他也放下了手中的奏折,坐在上面想听听他们说什么。 “陛下,此次广寒过来,主要是想求陛下一件事。” “所为何事,广寒但说无妨。”无事不登三宝殿,钟离广寒这些日子除了来向他请安带二公主出去随意逛逛外,并没有多停留在宫中,更别说有什么事找他了。 钟离广寒看了一眼坐在他对面的麟天后,向程锦鸿抱了抱拳:“陛下,还请允许广寒将二弟镜尘带回沧澜。” “二弟?”程锦鸿立马坐直了身子,疑惑的看着钟离广寒,“广寒所说的二弟可是沧澜国走丢的二皇子殿下钟离镜尘?” “正是广寒的二弟,钟离镜尘。” 程锦鸿随后笑了起来:“广寒这是已经找到了,何不将他带过来呢?” “陛下,广寒已经将他带来了。”钟离广寒又看向麟天,这眼神则是在很明显的给程锦鸿透露,麟天就是他的二弟,钟离镜尘。 看到他的眼神,程锦鸿刚刚脸上还有的笑意,慢慢的给收了回去,随后脸上换来的是疑惑和不可置信:“广寒的意思是,麟天…” “陛下,广寒已经查清楚了,麟天将军就是沧澜国走丢的二皇子殿下,钟离镜尘。” 为了找到镜尘,他可是费了不少心思,在沧澜时多方打点,来到启明后,又是派人到处去寻,不曾想,他要找的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如果不是看到麟天,都还不知道需要多久才能找到他,而且他害怕麟天不跟他回去,还特意向父皇请旨,得到了父皇的恩准后,他才毫无忌惮的来找启明陛下,希望他放人。 他说过,和亲一事他可以放弃,钟离镜尘他必须带回去,这是唯一的条件! 程锦鸿虽然震惊,但还是保持了一些清晰:“广寒莫不是在开玩笑,麟天将军怎么可能会是沧澜国二皇子殿下呢?” 在他将麟天带回来之时,他便想着麟天的身份肯定不凡,毕竟捡到他的时候他身上的锦衣就已经不是寻常大户人家能够拥有的,更别说出众的相貌。 只是他一直没有去仔细探查过麟天的身世,加上麟天又没有了记忆,所以就将他安排在太子身边做了一个书童,以至于后来安排在灵儿身边保护她。 现在告诉他,麟天就是沧澜国的二皇子,他又怎么可能会不震惊呢,没想到他随随便便捡到的一个孩子,居然是这么大有来头,这可是皇子啊,在他启明这么多年了,一直以侍卫的身份护在灵儿身边,眼下身世暴露,他不得不回到沧澜去了。 “广寒深知陛下可能会不信,所以广寒这里有一封父皇的书信,还请陛下过目。”钟离广寒将怀中的书信递交给程锦鸿,相信陛下看了这封书信后,会同意让麟天跟他回去的。 接过书信,程锦鸿看了看钟离广寒,又看了看一旁并未说话却一脸平静的麟天,拆开信封就仔细阅读起来。 好一会儿过后,他才感叹道:“朕一直以来都认为麟天是被人给遗弃的孩子,所以才会将他带回来,以义子的身份让他陪伴在太子身边,前几年才将他安排在三公主身边,朕都已经把他当做自己的亲生孩子看待,想要给他赐婚,如今,他的身世之谜终解,朕还是好些惊讶。” “陛下,您对麟天这么多年的照拂麟天深感愧疚,未能给陛下做些什么。”麟天站起来,忏愧的说道,这么多年来,陛下确实对他很好,给他修建府邸,考虑着他的终生大事,这完全就是一位父亲为孩子所操心的,陛下日理万机,也能将他放在心上,他确实觉得有些对不住陛下。 “麟天,你护着灵儿,便是为朕做了很多事了,朕虽然想留下你,可毕竟你父皇也给朕写了书信,望朕能允准你回去,等联姻一事结束后,你便和广寒回去吧。”程锦鸿来到麟天身边,郑重的拍了拍他的肩,麟天走后,他又该派谁去保护灵儿呢? “陛下…” “朕知你舍不得太子与公主,可你身为沧澜国二皇子,已经在外多年,如今找到,总得回归沧澜,回到你真正的家。”他也知道麟天最舍不得的就是珏儿和灵儿,就这么让他离开肯定心里不好过,不过家始终是要回的,游子在外久了,心里也只会越来越惦念。 “陛下这是应允了让镜尘和广寒一起回沧澜了?”钟离广寒开心极了,他还以为要和陛下说很多话呢,没想到父皇的一封信,就让他放人了,也不知父皇在信中到底说了什么。 程锦鸿点头笑道:“是啊,回去吧,联姻一事一结束,你们就可以走了。” “多谢陛下。”两人同时向程锦鸿抱了抱拳,不过也只有钟离广寒面上看着特别开心,麟天的脸上倒是瞧不出什么表情来,相反的还有一丝愁容。 钟离广寒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于是他向程锦鸿开口道:“陛下,不知和亲一事陛下准备怎么安排?” 成全他们 对于和亲一事,程锦鸿确实还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两位皇子都想求娶灵儿,许配给他们任何一个人都不好,更别说还有二公主虎视眈眈的守着钟离广寒。 这要是有一个人能从中间解决这个事就好了,也省得他这些天来一直为这样的问题伤脑。 “朕到现在都还没有想到一个解决的办法,朕之前就和广寒说过,要将灵儿嫁给你,毕竟你父皇和朕是好友,有他和你照顾灵儿,朕也能放心,可如今不止是你,夏凉三皇子也卷了进来,而且还指名要求娶灵儿,这倒是弄得朕有些难办了。” 程锦鸿摇了摇头,他现在确实有些难办,他本想就按照之前做的决定来处理这件事的,可夏凉毕竟和沧澜关系不好,而且有的地方还在出征,他作为中间之人,岂能两方都不顾? 钟离广寒道:“陛下,广寒有一个法子,不知陛下可否听听?” “哦?广寒有法子?那便说出来让朕听听看如何。”一听说他有办法,程锦鸿眼睛都亮了起来,若是广寒的办法可靠,何尝不是解决了他此刻的问题? “陛下,既然在宴会上说,广寒和夏凉三皇子同时想要求娶三公主,何不如将三公主嫁给镜尘呢?” 在宴会上,他和武亦楷都想过求娶三公主,知道娶她并不是因为真正的喜欢,都是为了自己的目的而已,既然现在这个目的让启明陛下这么难办,那就交给镜尘吧,更何况他喜欢三公主,将三公主嫁给他总比嫁给他们得好。 闻言,程锦鸿愣了一下,他没想到钟离广寒会这样说,他一直以为这次他来就是为了和启明和亲,一是为了得到他启明的帮助,可以助他们一臂之力攻打夏凉,二是为了有了权力,他离那个位子会更进一步,现在他居然能将这么重要的一件事让给麟天,这下他倒有些看不懂钟离广寒了。 见他不说话,似乎是在想些什么,钟离广寒连忙乘胜追击:“广寒深知陛下看重广寒,想要将三公主嫁给广寒保护她一生无虞,广寒也特别感激陛下的看重,可毕竟这还是广寒和三公主见的第一次面,多少是不熟悉的,让三公主嫁给一个不熟悉的人,这对她来说也是不公平的,所以广寒斗胆向陛下提了这么一嘴,与其让三公主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还不如嫁给一个熟悉且爱她的人。” 程锦鸿再次看了看身边一言不发的麟天,他虽然没有表现出什么,可从他的眼里,程锦鸿还是看到了一些期许,他看得出来,麟天对灵儿一直都是有特别的情愫,只是他没有捅破这层关系,先前给他安排婚事,一则是因为严贵妃在他耳边说温四小姐的好,加上他又觉得两人甚是相配,这二则是想要探探他的心思,现在想来,之前他在宴会上说有喜欢的女子,当真是灵儿。 这次钟离广寒说完后就没有再说话了,他知道陛下这是在考虑,或者他也在想,这样的解决方式能不能让众人信服,让公主和镜尘满意。 想了一会儿,程锦鸿叹了一口气,道:“朕知道你这么做是为了成全灵儿和麟天,可朕想要将灵儿嫁给你也是为了你和灵儿着想,所以…” 麟天内心有些急了,陛下这是不同意将灵儿嫁给他么?还是一门心思想要将灵儿嫁给大哥? 钟离广寒也从程锦鸿的口中听出来了另一层意思,他用眼神安抚了一下麟天,随后从怀里掏出一本奏折:“陛下,还请您看看这个。” “这是…”程锦鸿小心翼翼的接过,这是什么东西,里面写的又会是什么? “陛下看了,自然会知道。” 程锦鸿半信半疑的看了一眼钟离广寒后,慢慢的打开奏折,看着上面写着的内容,越看到后面,他的眉头就皱的越紧,语气也有些愤怒:“这是谁造谣的?” “陛下,在进宫之前,广寒便听到外面有人在传言这事,不过好在,广寒发现的及时,还并未将这消息彻底散播出去,散播谣言之人广寒也抓住了,只不过可惜的是,此人服毒自尽了,广寒也会派人追查下去,相信会有结果的。” 奏折上的内容就是有人造谣三公主程若灵和安南将军麟天有染一事,好在麟天在京城何处布置的暗处势力发现了这个消息,所以他才联合钟离广寒向陛下禀告这件事。 现在公主本就处于风口浪尖上,若再被曝出这样的事情来,肯定会让公主的清白全然无了,所以在谣言传播之前,他们便合力去抓住了几个人,从他们口中得知了一个叫‘如嬷嬷’的,想来又是严贵妃在背后搞事。 这时,麟天跪下向程锦鸿抱拳道:“陛下,麟天从未求过您什么,所以麟天想求求您,将公主嫁给麟天,麟天深爱着公主,绝对不会让她受到一丁点伤害,一丁点委屈的,否则麟天就算是死,也难辞其咎。” 麟天跪下了,钟离广寒也跟着跪下行了大礼:“陛下,这次广寒来联姻,的确是想要得到三公主巩固自己的地位,可在见到失踪多年的弟弟,再加上一直等待着弟弟回家的父皇,广寒确实于心不忍,所以广寒愿意放弃地位,还望陛下能够成全镜尘和公主。” 程锦鸿似乎是在看到奏折后,想着盼望儿子回归的沧澜皇帝,再加上他们俩同时请求自己,所以他的心也跟着软了,他亲自扶两人起来,点点头道:“朕答应你们便是。” “真的么陛下,您同意了?”两人喜出望外,本来还以为在这样的情况下陛下还不松口,没想到他就同意了。 程锦鸿笑道:“是啊,你们都这样求朕了,朕怎么可能会不同意呢,麟天,朕答应将灵儿嫁给你,你一定要好好的保护她,若是她出了半分差池,朕拿你是问!” “是,谢陛下成全。” 麟天开心极了,平时铁面无情之人如今满脸的笑容,看得程锦鸿心中也有些欣慰,他一直都拿麟天作为自己的孩子,本想为他找个好女子陪伴他一生,没想到这孩子居然喜欢他的灵儿,也罢,两个孩子在一起久了,生出情愫也是正常不过,那就成全他们吧。 回来了 “还有一事。”程锦鸿看向麟天正色道,“明日便是朕应允的第十日,明日的晚宴上,朕会当众宣布你和灵儿的婚事,所以今晚你回去后,便收拾一下,明日你就得入住驿馆,以沧澜国二皇子钟离镜尘的身份出席。” “是的陛下,麟天知道了。” 程锦鸿笑着拍了拍麟天的肩膀:“记住了,今日你还是麟天将军,明日过后,你便是沧澜国二皇子钟离镜尘了,切莫搞错了你的身份。” “放心吧陛下,麟天记下了。”不管是什么身份,只要他能迎娶灵儿,那就是最幸福的。 “好了,你们先回去吧,朕还有些奏折需要处理。”说完,程锦鸿就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继续处理公务。 “广寒(麟天)告退。” 两人走后,程锦鸿这才叫来了福公公:“派人去查究竟是谁在背后散播灵儿和麟天的谣言!” “是的陛下。” 他倒是想要看看究竟是那个不知死活的人想要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挑事,还是他最爱的女儿,等他查到,一定严惩不贷! 出宫后,麟天就和钟离广寒说了一声‘谢谢’,若不是他极力向陛下说他与灵儿的事,想来陛下也不会这么快就成全了他们,所以这声感谢还是要有的。 “你我之间无须客气,我之前不是说过么,只要你愿意和我回沧澜,我会尽力向陛下请求让他将公主嫁给你,这就是承诺。”钟离广寒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所以他现在整个人看上去异常的轻松,要不是麟天将谣言的事告诉他,他都还不知道该怎样和陛下说呢。 “不管怎么说,还是要多谢大哥为我求娶到公主,今后大哥若有什么事,可直接找我,我会尽量为大哥做的。”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你快回去好好的收拾一下,明日我派人来接你。” 刚才陛下也说了,麟天要以二皇子的身份入住驿馆,所以他会派人去接他过去。 “行,我就先回去了。” 麟天说完,就翻身上马,直奔公主府去了,留下钟离广寒看着他的背影失笑,这心情好的人呐,说话的语气都不一样了。 公主府。 程若灵一回去就在房间里转悠,时不时看向外面,看得一旁的心悦都在偷笑:“公主,麟天大人兴许还要等一会儿才回来,你还是先坐下吃点东西吧。” 她家公主啊,这是一回来就派人去打听麟天大人进宫的消息,虽然不知道现在的情形如何,可公主这样走来走去的,也还是有点费力气,而且自从公主回来后就没吃过什么东西,她也是担心会饿着公主。 “公主,你早些时候吃得不多,想来现在也有些饿了,还是多少吃点吧。”紫桃也在一旁劝解道,公主和麟天大人的感情真好啊,为了麟天大人,公主连自己最喜欢的点心都不吃了,就盼望着麟天大人回来呢。 “没事没事,我不饿。”程若灵虽然是在说话,可那眼神依旧是望着外面的,生怕自己一转眼就看不了麟天似的。 她虽然不知道麟天这次进宫能不能让父皇答应他,让他成为中间人,娶了她就能化解现在的局面,可她又猜不中父皇的心思,万一他们都想错了呢? 听到公主这么说,紫桃和心悦对视一眼,均是笑笑便没有再说什么了,因为她们知道,恐怕只有麟天大人回来,才能让公主吃进去一点东西了。 “回来了回来了,麟天大人回来了。”香茗从外面跑进来,满脸的开心,麟天大人终于回来了,她家公主这下可以放心了。 一听说‘回来了’,程若灵的眼睛马上就亮了,急忙看向外面,隐隐约约看到从最外面回来的人,确认是急匆匆赶回来的麟天后,她直接就飞奔而出,朝麟天跑过去。 几个丫头本来想去追的,但在看到麟天大人后,非常识趣的全部下去了,给公主和麟天大人留下相处的地方。 看着朝自己飞奔而来心心念念的人儿,麟天满心欢喜,走过去就抱着她:“灵儿,我回来了。” 才分别了几个时辰,在他们俩的眼中就像分别了几年似的,两人紧紧的相拥在一起久久不能放开。 好一会儿,程若灵这才放开他,问道:“怎么样,父皇可是应允了?” 说到这个事,麟天开心极了,一下拦腰抱起程若灵就往房里走去:“自然,陛下已经答应了我,让我娶你回去,灵儿,以后你便永远都是我的人了。” 程若灵非常享受他的抱抱,勾着他的脖子贴近了他:“难道从昨夜开始,我就不是你的人么?” 麟天脚下一顿,宠溺的看向怀里顽皮的她,凑近她耳边道:“当然是从昨夜开始,你就永远都是我的宝贝,我不是说过,就算陛下不应允,我也会把你抢回来。” 程若灵幸福的笑着,任由他将自己抱回房,有他在自己身边,她总是那么安心。 将她放在榻上,麟天看了一眼桌上摆放的点心,皱了皱眉头:“灵儿,你怎么不吃点点心,进宫之前你可是就吃了一点点。” “我这不是想等你回来和我一起吃么。” 在没了解灵儿心意之前,麟天一直以为灵儿不喜欢自己,没想到了解后才发现,灵儿这么喜欢他,一直缠着他,他心里真的很开心很幸福,一生有她相伴,足矣。 他把点心拿过去放在榻边的小方桌上,然后拿起一块点心递到她嘴边:“先吃些。” 程若灵也没客气,咬了一口点点头:“你也吃点。” 麟天将就着她咬的这块点心吃下去,随后又去给她倒了一杯水:“陛下说,让我今日收拾一下,明日就去驿馆住着。” “明日?”程若灵一惊,明日麟天就不能待在公主府了,她还想着好不容易和他在一起了,应该多相处呢,虽然距离也不是很远,可远没有他在公主府时自在。 “是啊,所以今晚我得好好的陪陪你,只有等你‘嫁’给我了,我们才能一直在一起,否则以我们俩的身份,难免会落人口实。” 就冲着那谣言,他便知晓是有人故意想破坏灵儿的清白,在陛下还没有下决定之前,确实要注意一些,不能让某些人得到一丝良机污蔑灵儿。 找处院子 “你是在说外面流传的你与我有染一事?” 麟天坐在她身边,没想过她会知道这件事:“灵儿,你如何知晓?” 这件事在他听说后,便派人封锁了消息,凡是有人说起此事,就抓起来严惩不贷。 之所以封锁这谣言,一是为了不让灵儿担心,二是不能让这样的谣言散播出去损害灵儿的清白,而且这事一传十十传百的散播让陛下知道,那就是另外一件事了,好在他和钟离广寒及时将这谣言让陛下知晓了。 喝了一口他拿过来的水,程若灵道:“你莫不是忘了心悦?有她在身边,什么消息探听不到?” 心悦虽然才回来,可也是替麟天接手了情报组织,所以不管是明网暗网的消息她都知道,自然心悦知道,她便知道。 麟天愣了一下,随后笑道:“是啊,还有心悦呢,我这想着向陛下娶你之事,都忘记了。” 他确实满脑子都是想着怎么说服陛下把灵儿嫁给自己,就连情报组织他都忘记了现在是心悦接手。 程若灵拉起他的手:“没事,不用想那么多,你就只管顾着自己好了,其他的事不用放在心上。” “除了你的事,其他什么事我都不管,不过这次也是多亏了这谣言,如果不是因为这个谣言传出来,我也不能让钟离广寒递交折子给陛下过目,不然也不会这么顺利就让陛下答应了我们的婚事。” 虽然严素芯很想让他们出事,可也在无形之中帮助他们了一个大忙。 “严素芯这也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她怎么会想到你我已经在一起了呢。”程若灵笑着,严素芯这就叫聪明反被聪明误,她要是早一点这样做,说不定真的能让她身败名裂,可现在麟天身世揭晓,父皇又应允了他们的婚事,就算这谣言传出去,也对他们没有多大的影响,更何况他们已经控制住谣言的散播。 麟天知道同样笑着,捏紧了她的手:“不管她想怎么对付我们,都不会如愿的。” “不说她了,诶,大师兄呢,你有没有见着?”程若灵回来后就一直没有看到大师兄,想起她进宫之前,大师兄好像有什么话要和她似的。 麟天闻言摇摇头:“并未见到。” 灵儿进宫后,他便紧随其后去了钟离广寒哪儿,至于墨封禹去了哪儿,他是真不知晓,该不会他又跑去和长公主会面吧? 可是不会啊,灵儿才将长公主带进宫去,封禹又和长公主怎么会面?那既然不是和长公主在一起,又会去哪儿呢? “奇怪了,师兄能去哪儿啊?” 正说着,外面就响起一阵脚步声,两人纷纷朝门外望去,就看到墨封禹回来了,不客气的一进来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先喝上一口再说。 见他风仆尘尘的模样,程若灵和麟天相互看了一眼,疑惑的起身走到他身边坐下。 “大师兄,你去哪儿了,看你的样子,似乎去了很多地方。”瞧把她大师兄给累的,一回来就找水喝。 再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解渴后,墨封禹这才放下杯子,道:“我去找院子了。” “院子?”程若灵有些摸不着头脑了,这好端端的,大师兄为啥要去找院子,难道他是想给自己找一处安身之处? 麟天也猜到了程若灵心之所想,他直接就问了出来:“你是想找一处安身之所搬过去?” “嗯,虽然我是你们的师兄,可就算留下来也不能一直住在灵儿的府邸,所以我去找了几处院子,你们帮我看看如何。”说着,墨封禹就从怀里掏出几张图纸递给他们,让他们帮忙找一处比较舒适之地。 接过图纸,程若灵和麟天便一起看了看,墨封禹则是在一旁安安静静的喝着茶,等他们开口。 程若灵笑着调侃道:“师兄,你这几处相隔的也不是很远啊,都是偏向于城东,离皇宫比较近,莫不是你是想长姐出宫后不用走那么远的路,所以才选择这些地方。” 被她调侃,墨封禹的脸有些红了,他羞涩的说道:“确实也是灵儿说的这般,长公主每每出宫会走很长一段路,所以我便想找一处离皇宫较近的地方,不用她特别奔劳。” 再者,长公主从小便在深宫中长大,还没有出过宫,对外面不甚熟悉,若又像上一次那样迷了路,被有心之人抓住利用又该怎么办? 他找的这几处虽然离皇宫比较近,可也是偏于城中的,到时候不管他们去哪儿都比较方便,东宫,公主府都行。 “原来师兄这么喜欢长姐啊,这都已经为长姐考虑到了。” 见她还在调侃自己,墨封禹的脸还是一如既往的红,他连忙让她仔细看着图纸:“灵儿,你就别调侃师兄了,快些帮我看看,这几处地方如何,我该选择那一处院子?” 麟天宠溺的摸摸程若灵的小脑袋,他的灵儿还是这样顽皮,都给不善言辞,一丝不苟言笑的墨封禹说得脸都红了,不过他还是有点惊讶,墨封禹会因为这一趟收获到如此变化,着实让他们有些欣慰。 程若灵看了好一会儿,最后敲定在一张图纸上:“就在这里吧,这处院子虽然看上去不怎么样,可位置很好,不管是去哪儿,都比较方便,很适合师兄居住。” 师兄喜静,这处院子正好符合他的要求,再加上位置集中,是个很不错的选择。 看着图纸,墨封禹笑道:“我之前也想着就这院子,可又觉得似乎草率了些,就再找了几处带回来让你们帮忙看看,既然灵儿也觉得这处好,那便这处了。” “封禹,你可与长公主说过这事么?”麟天问道,他要找院子,是否与长公主商议过? “还未和她说,我想先定下来,将院子给修葺一番后再和她说。” “没事,师兄我支持你,去弄吧,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和我说一声就是。”反正不管怎么样,程若灵是非常支持他师兄的,只要师兄想着能为长姐做的,那就是最好的。 “那行,我现在就去和契主说。” 他马上就站起来想往外跑去,程若灵连忙叫住他:“诶,师兄,先吃了饭再去吧,这么着急做什么。” 这都要到正午了,想来香茗她们已经将午膳给做好了,吃了饭再去做这些也是可以的,不急于一时。 “没事,我想早点定下来,我还不饿,你们先吃,我去去就回。” 看着他跑出去的身影,程若灵摇了摇头,感叹道:“这师兄为了长姐啊,饭都不吃了。” 麟天道:“他这也是想快些将院子弄好,以后和长公主见面也不用那么麻烦,没事,让他去做吧。” “嗯。”程若灵站起来,拉着他就走,“走吧,我有些饿了,咱们去吃饭。” “你也知道饿了呀。”麟天轻轻的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头,刚不是还说不饿么,这才多久,就已经饿了,口是心非的灵儿。 “就是饿了嘛。” “好,走吧,吃饭。” 他的身份 “陛下,太子殿下来了。”福公公得了陛下的命令去调查公主和麟天的谣言后,就又被陛下派去唤太子殿下进宫了。 “儿臣拜见父皇。”程烨珏一来就先向程锦鸿行了礼,听闻今日钟离广寒带麟天进宫了,想来父皇找他就是为了这个事吧。 “起来吧。”程锦鸿从奏折里抬起头来,看了一眼他之后,就又投入奏折里去了,“朕找你来,主要是想和你说一件事。” “父皇您说。” “方才钟离广寒来了,他身边还跟着麟天,你可知是为何事?” “儿臣并不知晓,麟天不是一直在灵儿身边么,怎么会和沧澜大皇子在一起呢?”程烨珏自然是知道两个人在一起是为何,但是他不能在父皇面前表现出来他完全知道这事,否则以父皇的猜忌,肯定会觉得他们都有谋逆之心。 毕竟麟天的身份特殊,他的身份自己知道的情况下还不向父皇禀告,说不定真就让父皇认为他和麟天之间有什么秘密,和沧澜已经有所勾结,以达到他成为那个人的第一大问题,而且他身为太子,本就是父皇最看重之人,所以他不能有一丝差错。 “钟离广寒告诉朕,麟天就是他们沧澜失踪多年的二皇子钟离镜尘。” 程锦鸿在说这话的时候很是平静,眼神也是跟随着程烨珏的,他倒是想看看太子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会不会早就知道这件事而故意隐瞒。 “什么?父皇您刚才说,麟天就是沧澜国二皇子钟离镜尘?!”程烨珏非常惊讶的看向程锦鸿,眼神没有一丝躲避,怎么看都是他才从父皇嘴里听到这话,之前一直都不知道,一点表演的痕迹都没有。 程锦鸿确实看了他好半天发现没什么问题后,这才松了一口气,从桌案前走下来,带着程烨珏在一旁坐下,道:“确实如此,钟离广寒今日带麟天过来就直言表明了他的身份,还将沧澜陛下写给朕的信给朕看了,他们完全确认麟天就是失踪多年的二皇子,所以请求朕应允,让他带着麟天回到沧澜去。” “麟天当真是沧澜国二皇子啊,那父皇可是应允了让大皇子将麟天带回去?”程烨珏现在脸上的表情除了惊讶还是惊讶,麟天怎么会是沧澜国二皇子呢,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已经答应了钟离广寒,让他将麟天带回去,毕竟这也是沧澜陛下的意思,二皇子失踪了这么多年,他身为父亲想念儿子这么多年,现下找到了,自然是想快些将他带回去好好看看。” 程锦鸿其实内心里也并不想让麟天离开,虽然他和麟天并没有特别的‘父子之情’,但怎么说麟天也是他带回来的,也是他将麟天安排在灵儿身边保护她的,麟天是他除了太子外最看好的一个孩子,还想着今后让他成为将军,为国效力呢,哎… 不过麟天是沧澜国二皇子确实也在他意料之外,这样的话,他回去也能有一番成就,谁不想回到属于自己真正的家呢。 “父皇答应了,灵儿那边可曾同意?”灵儿是同意的他知道,就是不知道父皇是否知道灵儿同意麟天回沧澜。 “灵儿那边朕还没有和她说,不过朕倒是下了一个决定。” “决定?什么决定?”该不会是父皇同意了麟天和灵儿的婚事吧? “父皇已经决定将灵儿选做和亲之人嫁给麟天,这样一来既解决了与沧澜和亲一事,又能解决了两位皇子争夺灵儿,给众人一个说法。” “可是父皇,您这样做,大皇子和三皇子能答应么?突然多出来一个麟天,哦不对,应该是突然多出来一个沧澜国二皇子,还娶走了他们都争夺的灵儿,这样一来岂不是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程锦鸿道:“不会有麻烦的,朕已经决定,灵儿嫁给麟天,就还是和沧澜国联姻,这一点没有改变,只是人不同而已,再者,有麟天陪着灵儿,朕会更放心一些,毕竟他们俩在一起相伴多年,总比得过与不熟悉的钟离广寒要好,而且这也不是朕特意安排,是钟离广寒请旨的。” “嗯?父皇您是说大皇子主动向您请旨,将灵儿嫁给麟天,他这是打算放弃了和灵儿联姻么?” 程锦鸿点点头:“他说,只要朕答应让他带麟天回去,他就放弃和亲,由麟天接手,这样既解决了沧澜陛下的思念之情,又能解决目前的和亲一事。” 程烨珏这才弄明白的模样说道:“原来是这样啊,那这么说来,大皇子还是挺好的,愿意为了麟天安心和他回去从而放弃和亲一事。” 不得不说,钟离广寒确实有些了不起,可他没有弄明白的是,若将麟天带回去恢复了身份,就等同于给自己多招揽了一个威胁那个位子之人,他都甘愿么? 还是说,他和麟天已经达成了某种共识,只要麟天跟他回去不是为了争夺储位,他便想办法给麟天想要的一切,包括灵儿? 那这样说的话,钟离广寒这也算是为了那个位子心机颇深,既笼络了麟天,又不用担心他会为了那个位子放弃灵儿。 “是啊,他也只是想要麟天跟他回去罢了,朕已经答应了他,还说了麟天要恢复身份之事,从明日便入住驿馆,以沧澜二皇子的身份,明日夜宴朕会宣布这件事。” “父皇,夏凉那边呢?”既然麟天和灵儿已经如愿求得父皇的懿旨,那武亦楷那边也总得有个说法吧,否则这会让夏凉绝对他们启明并没有对他们尊敬。 “朕已经想好了,就让二公主嫁给夏凉三皇子。” “啊?父皇,您不是不知道二皇妹她…”程烨珏更惊讶了,不过内心却是欣喜不已,就该如此搓搓严贵妃的锐气,她不是一直都想要程若夕凌驾于灵儿之上么,若是这个消息让她们知晓,不知道该有怎样的精彩戏码。 “就算她喜欢钟离广寒又如何,朕心意已决,由不得她。” 程烨珏:“……”果然还得是父皇啊,这可是父皇自己决定的,若这事严贵妃都要把责任推到灵儿身上,那她就真的是无理取闹了。 求得诏书 “你明日务必将这件事做好,切莫让人在夜宴之前走漏了风声。”最主要的就是不能让严贵妃和二公主知道,否则这件事最后都没有善终,毕竟以她们的吵闹,到时候严太傅那里不好收场,不过他也正是想要用这件事试探试探严太傅的心思究竟如何。 “好的父皇,在夜宴之前儿臣一定会管好 这下,就只用等着父皇明日安排和亲一事了,说实话,几国联姻还是有些让人为难的,想要两碗水端平确实恼火了些,早一些结束也是挺好。 也不知道灵儿那边怎么样了,她是否已经知道了父皇的决定? “对了父皇,儿臣还有一事需要与父皇说。” 既然灵儿和麟天的事情已经解决了,那若兰和封禹的事他还是的问问,他作为若兰的哥哥,自然是要替她操心婚姻大事的。 “何事,你说。” “既然二皇妹和灵儿都已经安排了婚事,那身为长公主的若兰,父皇可曾为她觅得夫婿?” “若兰?”程锦鸿似乎并没有想过长公主的事,如若不是长公主有些时候给他请安,他怕是都快要忘记他还有这么一位公主了。 程烨珏点点头:“若兰毕竟身为长公主,过了及笄之年也有那么久了,现在两位妹妹的婚事都已经安排,长公主若还是留在宫中未曾出嫁恐怕会惹人非议,所以儿臣想,要不为若兰挑选一个夫婿,在明日的夜宴上也可一同宣布。” 他的话让程锦鸿想了想,长公主虽然是他的女儿,可这么多年来,他也没有对这个女儿有额外的关注,以至于她都已经过了及笄之年五年,他都还未曾知晓,若再不为她挑选夫婿,想来以后成为老姑娘也会被别人说闲话,太子这倒是提醒他了。 “也是应该为若兰挑选夫婿了,可是以若兰的性格,想要找到一个愿意娶她,又或者她愿意嫁的人可能不会那么容易,而且这么短的时间里,你让朕如何去挑选佳婿呢?” 也不是他不愿意去给长公主挑选夫婿,实在是长公主自己都没有这曾意思,这么多年来他对若兰还是有所亏欠的,自然也希望她能够在以后的日子里开开心心的就是不知道究竟有那家公子愿意迎娶长公主。 程烨珏道:“儿臣想先问父皇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父皇若是当真愿意为若兰挑选夫婿的话,那夫婿父皇这边可是有什么要求么?又或者儿臣这样问,父皇也希望若兰以后能够和驸马长相厮守一生吧?” “这是自然,怎么说若兰也是朕的大女儿,朕虽然没有多加管教她,可也是希望今后她能够过的肆意些,开心些。”长公主就是在这深宫中憋的太久了,性格就有些波澜不惊,而且从小到大除了灵儿的公主府便没有去过任何地方,他还是希望这个孩子能够出去看看,追寻自己想要的那一片云,做一个开心自在的孩子。 说到这儿,程锦鸿似乎听出了太子话中的另一层意思,他问道:“是否若兰已经找到了心仪之人?” 程烨珏微微点头:“父皇,其实若兰已经有了心仪之人,而且那个人同样对若兰也情根深种,所以儿臣才想为若兰讨一个懿旨,希望父皇能够成全若兰。” “那人是谁,你且说与朕听听。” “正是玄光门掌门邢绝座下关门大弟子墨封禹,也是灵儿的大师兄。” “是他。”程锦鸿之前就见过灵儿的师兄冷天翊,墨封禹他虽然没有见过,却也是听过他的,不是说在一年前他便离开了玄光门出去办事了么,为何会突然出现? “就是墨封禹,一年前他为了灵儿的疾症下山去寻药王谷谷主冥瑾玄,冥瑾玄之所以会出现在启明,全是靠他。” “是他找到的药王谷谷主?”程锦鸿一直以为是太子派人找得冥瑾玄,没想到却是墨封禹,看来他们欠了墨封禹一个人情呐。 “是他,所以父皇,在这段时间里,他和若兰两人互生情愫,也是儿臣与灵儿亲眼所见,还请父皇能够做主。”程烨珏抱拳请旨,若兰的婚事只能由他来说,否则若让父皇将她指派给别人为妻,那就是耽误两人了。 程锦鸿没有说话,而是默默的走回桌案前坐下,看着 程烨珏虽然不明白父皇是什么意思,也还是挺直了腰,静静的呆在 只见程锦鸿从一旁拿出诏书,执起笔开始写起来。 好一会儿后,程锦鸿才将写好的诏书拿到程烨珏面前:“这个你拿去给若兰吧,朕相信她看到会很开心的。” 程烨珏接过,看了一眼上面的内容,随后惊喜道:“父皇,您这是成全若兰和封禹了,这是他们的赐婚书!” 程锦鸿脸上难得的笑容:“是,朕何尝不想若兰往后都能开开心心呢,既然这婚事能让她以后愉悦一生,那朕便答应他们。” “儿臣替若兰多谢父皇成全。”程烨珏开心的跪在地上感谢程锦鸿,握着诏书将它紧紧的护在怀里,随后站起来向程锦鸿告辞,“儿臣这就去将好消息告诉若兰。” “去吧去吧。”见他这么开心,程锦鸿心中也跟着欢愉起来,嘴角的笑都跟着大了一些,这消息还是早些让他们都知晓好,也能开心开心。 程烨珏再次拜了拜程锦鸿后,马上就跑出去了,绕是程锦鸿看了都觉得无奈:“这孩子啊,比自己有了婚事还开心。” 福公公在一旁笑道:“太子殿下这也是为了长公主高兴。” “罢了,就让他们去吧,若兰只要开心就好。” 武亦楷约见她 程若灵和麟天刚用完膳,离风就来说武亦楷请公主去第一楼坐坐,现在武亦楷就在前厅等着。 两人相视一眼后,程若灵道:“你去和他说,我不舒服,不想去。” 她现在就想和麟天在一起,去第一楼坐什么坐,莫不是他还在想着笼络她的心去向父皇求亲?又或者,他又有别的什么想法? 反正不管是那一个,她都不想去,明日麟天便要去驿馆住下了,她今日得好好陪陪他,再者,刚从宫中回来,她也累得很,不想再走了,让离风去把他打发走算了。 程若灵说完,就拉着麟天的手准备回房,却被离风的下一句话给拦住了脚步:“夏凉三皇子说,若公主不去,他便留在公主府,直到见到公主为止。” 虽然知道这是武亦楷的意思,可在麟天耳中听着就是有些不舒服,恨不得马上走到武亦楷面前去打他一顿,于是他冷冷的说道:“怎么,他还打算威胁公主了?” 离风摇了摇头道:“属下不知,可夏凉三皇子就在前厅等着,属下也让他回去了,夏凉三皇子并未走。” “看来,他今日见不着我怕是不会离开了。”程若灵冷笑着,武亦楷心里想些什么她会不知道?更何况十日之期已到,明日便是夜宴,命定和亲之人,若是再不找她,恐怕武亦楷也是有些为难的。 她转过身,看向麟天,温柔的抱抱他:“你先休息着,我去去就回来。” “我不要,我和你一起去。”他现在还并未恢复身份,就算跟着她也不会让武亦楷有什么问题,他就是想要跟在她身边保护她,他不放心武亦楷。 “不用了,你就在府里等着我,我很快就回来,而且父皇不是让你收拾细软么,你且收拾着等我回来。” 程若灵踮起脚尖在他唇上吻了一下后,就喊着离风和她一起:“走吧离风。” “灵儿…”麟天还想再和她商量一下一起去的事,见她给了自己一个安慰的眼神后,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目送着她带着离风离开了后院。 来到前厅,果然就看见武亦楷在哪儿坐着悠闲的喝茶,身边跟着他的属下黑曜。 “不知三皇子来本公主这儿有什么事?”程若灵一来就开门见山的直问,她可是相信武亦楷绝对有目的,单纯的过来喝喝茶,不是他的风格。 见她来了,武亦楷立马就从座位上站起来,有模有样的和她行了一个礼:“公主来了,我这厢有礼。” 随后,他又坐回去,道:“我听闻公主从外回来了,特此前来看看,之前便让人打听,说公主进宫去了,所以只得这个时候前来叨扰,还请公主与我一同去第一楼品品茶。” 他这幅肆意的模样倒是给程若灵逗笑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公主府时三皇子做主呢。” 武亦楷闻言,见自己坐的确实有些肆意了,笑道:“我习惯了,公主莫要见怪,走吧公主,我已命人在第一楼定了包厢。” “那就有劳三皇子带路了。” 武亦楷点点头,起身就走到前面为程若灵引路,却是在看见她身边的人是离风而不是麟天之时,有些疑惑:“麟天将军怎么没和公主在一起呢?” “他自然有自己的事情需要做,也不是一定非要在本公主身边守着。”就知道武亦楷会问,所以她早就想好了说辞。 “哦~这样啊,我还以为是麟天将军就要搬离公主,在收拾东西呢。” 武亦楷一副‘我懂了’的表情,让程若灵心中有些微惊,莫不是他已经知道了麟天的身份,所以在故意试探她? “这是自然,怎么说麟天也是父皇亲封的安南将军,府邸即将修葺完成,总不能一直留在公主府,早些收拾了东西也好,待到搬离之时也能节省一些时辰。” 果然武亦楷想的就是这样,没有一丝怀疑的就附和着她的话说道:“是啊,麟天将军就要搬离公主府了,自然是要收拾东西的。” “怎么,三皇子就是为了来这与本公主说麟天搬离公主府一事?”程若灵淡淡的看着他,走还是不走他说了算。 被她这样看着,武亦楷知道自己是言多必失了,所以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走吧公主。” 一路上,程若灵坐在马车里都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闭目养神,以至于坐在一旁的武亦楷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得看着静静的看着她,此女子绝对是他见过最清冷美丽的。 似乎发现他在看着自己,程若灵缓缓睁开眼睛,正巧就对上了武亦楷那赤裸裸的目光:“三皇子看着本公主做什么?” “公主,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是真的很好看。”武亦楷毫不避讳的说着,他本就是这样认为,程若灵身上的气质并不是那个女子能够拥有的,哪怕是她身患疾症,也还是能与别的女子争下这光辉。 对于他轻佻的语气,程若灵也没有生气,而是似笑非笑的说:“本公主自是知晓,不劳三皇子提醒。” 她的自信在武亦楷看来确实另外一种美,于是他接着说:“我见过很多漂亮的女子,但她们都不及你的半分。” “哦?是么,那便多谢三皇子谬赞了。”程若灵漫不经心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青丝,随后撩起帘子看了看外面,“应该是要到第一楼了吧?” 武亦楷随着她撩起来的帘子扫了一眼外面:“确实不远了。” “那三皇子可否告诉本公主你究竟有何事?”她放下帘子坐好,准备听一听他的目的是什么。 闻言,武亦楷‘啪’的一下打开了折扇,轻轻的对自己扇了几下,笑道:“自然是为了明日夜宴上,启明陛下为我挑选的三皇子妃。” 他的话让程若灵想起了父皇和她说的,他想让程若夕嫁给武亦楷,就是不知道武亦楷在知道这件事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这事可是父皇做主,本公主也不知这人到底会是谁。” “所以我这不是想要约见公主相谈一番?” 碰上计染云 到达第一楼,程若灵把着离风的手下了马车,本来武亦楷想要来搀扶她的,但动作没有离风快,加上此处的眼线众多,为了不麻烦,他也就持着折扇站在一旁等着程若灵下马车。 看着第一楼的牌匾,程若灵又想起了她从庄园回来那一日,哥哥就是带着她在这里吃香酥鸭的,回府后就没有再吃过了,要不是因为刚刚才用了膳,她都有些馋了呢。 “公主,请。”武亦楷见她有些发愣,还以为她是有些排斥这个地方,不免心里有些疑惑。 程若灵回过神来,看了一眼他后,抬脚就往里面迈,却被迎面而来的人给撞了一个满怀,武亦楷连忙扶着她,生怕她被磕着碰着,程若灵站稳后,不动声色的躲过他的搀扶,冷冷的看向撞着她的人。 对程若灵的躲避,武亦楷心中有些失落,却也没有表现出什么,定了定神后同样看着撞着程若灵的人。 此人正是许久不见的宰相府二小姐计染云,似乎自从上次她邀请程若灵游湖被遇刺杀后,就被交由大理寺审查了,之后就一直未曾见过,现在突然遇上,还这样冒冒失失的,真是让人看着感觉到意外。 计染云也应该没有想到自己会撞上人,所以等她反应过来站好后,就连忙给程若灵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等她抬起头看着撞上的人时,她的脸色变了变:“拜见三公主,夏凉三皇子,臣女刚才多有冒失,还请三公主恕罪。” 她是真没想到会遇到程若灵,早知道在这里能碰上她,就离得远远的,或者是不来这第一楼了。 经过上次的邀请,让程若灵出事,为此陛下震怒,差点就革了她父亲的职,所以她在被大理寺调查了放出来后,就老老实实的呆在府里没有出门,今日也就是想吃这第一楼的香酥鸭了,这才出来买了一只,正准备回去,就不小心给撞到了程若灵,说起来确实挺背的。 “计二小姐,你这样慌慌张张的是做什么?”程若灵问道,她怎么觉得自从上次游湖过后,再见到计染云就有些奇怪呢,莫不是被大理寺给吓着了? “臣女一时走得快了些,没有看到三公主,是臣女的过错,还望三公主能饶恕臣女的冒失。”计染云一个劲儿的给程若灵道歉,就好像程若灵只要不宽恕她,她就能和程若灵在这第一楼门口一直道歉。 程若灵似乎也看出来了计染云的想法,知道她并没有想和自己多说什么,她也就点点头:“既然是计二小姐的冒失,那便没什么,计二小姐不必放在心上。” 计染云听闻朝程若灵福了福身:“多谢三公主,三公主若没事的话,臣女就先告辞了。”随后,她又朝武亦楷福了福身后,带着丫鬟就走了。 看着她的背影,程若灵若有所思,要不是武亦楷在旁边提醒她进去,她恐怕还站在门口想着什么。 进入包厢后,武亦楷便让店小二上了茶水和一些吃食,看着对面的程若灵,问:“公主,方才那名女子…” 由于离风和黑曜在外面守着,所以包厢里只有程若灵和武亦楷两个人,所以他们就是要说什么也会没有避讳。 “是宰相府二小姐计染云,怎么,三皇子可是看上她了,本公主也能去向父皇说明,请他为你和计二小姐赐婚。”程若灵知道他并没有那个意思,但如果在他们的相谈之中能让武亦楷发现了计二小姐的好,转头就喜欢上计二小姐了呢,这都是说不清楚的事。 “公主似乎很爱开玩笑。”武亦楷没想到她会这样说,有些尴尬,他就不该去问刚才那人,反正那人是谁对他来说也不是特别重要。 “彼此彼此,三皇子不也是一样喜欢开玩笑么?” “哦?这倒是有趣了,不如公主说说看,我什么时候开玩笑了。” 对于武亦楷赤裸裸的目光,程若灵端着茶杯浅笑道:“三皇子每句话都像是在开玩笑。” “公主你还挺幽默。”武亦楷也同样喝了一口茶,随后放下杯子,“公主,还是那件事,不知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那件事?”程若灵装疯卖傻。 “自然是你我和亲一事,虽然我也知道现如今钟离广寒和我在共同竞争公主,想要公主和亲,可这件事还得公主做主,不知公主了考虑清楚了,是否愿意与我一同和亲前往夏凉?” “既然本公主免不了被和亲,不管是你们当中的谁,那三皇子且说说你能承诺本公主什么,这样一来本公主也能从中挑选与本公主有利的一方。”程若灵同样看着他,眼中没有一丝畏惧,她倒是想听听武亦楷究竟能给她什么,让他迫不及待的在她回来后就前来找她商量此事。 程若灵的话是在武亦楷的意料之中的,毕竟和亲之人是她,她想要一些承诺也是可行,所以他道:“公主想要什么?” “这么说来的话,本公主想要的可多了,就是不知三皇子给不给得起。” “公主请说。” 程若灵稍微凑近了他,清冷的眼神平淡的望进他的眼眸里,淡淡的从口中突出几个字:“夏凉最高的权位。” 之后,她就撤了回去,继续坐直自己的身子,问道:“三皇子可给得起?” 她说的最高权位,无非就是那个位子,想要让她嫁过去可以,只要他答应将那个位子让给她,她可以考虑。 武亦楷一时间被她给问住了,他想过程若灵会有别的目的,自由,权势,以及金钱,独独没想过她会想要他都还在努力争取的位子,这个女人真的就只是为了那个位子么? 程若灵也没有再说话,而是看向窗外,给他考虑的时间,谁都想要那个位子,武亦楷前来和亲不就是为了给自己留有一席之地么,他会为了她放弃那个位子?是谁都不会想要放弃辛苦这么多年来铺垫的一切,拥有那个最高统治权的位子! 到底要什么 “如若是公主想要,我也不是给不起,怕就怕在公主只是与我说笑而已。” 如果程若灵真的想要那个位子,他可以帮她争夺,但如果她只是因为想与他说笑而已,那便是没什么可以继续这个话题,他可不相信程若灵真的会喜欢那个位子。 “你又如何知晓本公主不是说真的呢?”程若灵转过头看着他,眼里全是一片认真,绕是武亦楷想看出点什么名堂来,也没有办法。 于是,武亦楷也同样认真地说道:“既然公主都有这样的想法,那只要公主愿意答应我,与我和亲,回到夏凉后,我必全力以赴帮助公主争夺那个位子,拿到最高的权力!” 不管她是不是真的想要那个位子,能和他和亲自然是最好的,毕竟两人都在一起了,谁坐上那个位子都是一样的拥有权力,这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不舍得的事。 程若灵看着他:“说了半响,三皇子这是还没有放弃与本公主谈和亲一事呢。” 她之所以会说想要那个位子,不就是想让武亦楷自己决定要不要和她和亲么,只要他选择与她和亲,那个位子就必定是她的,如果他放弃了,自然都皆大欢喜。 “为什么要放弃?我说过,我看上的女子就属公主,自然不会再对另外的女子有什么想法,不管公主想要什么,我都会为公主争取来,这就是我能给公主的承诺。” 他确实是看上程若灵了没错,也是实实在在要把她给娶回去的,如果就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就放弃了她,那才是真的不划算,他需要的就是程若灵这种聪明伶俐的女子陪伴在侧。 现在夏凉的局势不稳定,如果换作是别的女子,恐怕不能帮助他还会害了他,他不能冒险,更何况还有武煊翼在虎视眈眈。 再者,这次他来启明商谈和亲一事,就是废了他很大功夫才得到父皇应允的,若是在这期间都不能为自己做点什么,那就真的是很失败。 对于他的话,程若灵显然是不会相信的,所以她说道:“可是你和沧澜大皇子都给本公主承诺,本公主应该听你们谁的呢?” “不知沧澜大皇子给公主的承诺是什么?”讲真的,他还是想知晓钟离广寒到底能给程若灵什么承诺,两人都在竞争她,她又会选择谁呢? “自由。”程若灵也没有隐瞒他,她想要的就只是自由而已,方才和他说的想要那个权力最高的位子,也就是说说,如若真得到了那个位子,对她来说也是束缚罢了。 这下武亦楷算是弄明白了,程若灵想要的不是那个位子,她真正想要的就只是自由而已,方才说的也不过是在考验他罢了,试想,如果她真的喜欢那个位子,启明早就在她的掌握之中了,又何至于还想要夏凉? “原来公主想要的是自由,我还是那句话,不管公主想要的是什么,我都能尽量为公主满足,还请公主能够慎重的考虑一下与我和亲。” 从他的语气中,程若灵也明白了,他知道她的想法是什么:“这件事倒是让本公主犯了难,虽说你与沧澜大皇子想求娶的是本公主,可说到底做决定的还得是陛下,所以三皇子要不还是去问问陛下的意思?” “陛下说了,不管是我还是沧澜大皇子,只要能赢得公主的芳心,他便将公主嫁于我们之间的谁,我这不也是想要与公主好好的相处,另公主对我的改观好一些。” 程若灵没有说话了,而是看向窗外,即便窗外并没有什么稀奇的事,她也不想再和武亦楷说这件事,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为了自己而已,没有必要再继续这个话题。 似乎感觉到她并不想深讨这个事,武亦楷也就换了一个话题:“公主,此次去治疗疾症,可有好些了,或者已经痊愈?” “说到底也是本公主运气差了一点,本来可以痊愈的,只可惜少了一味药,并不能马上根治。”程若灵见他都已经转移了话题,那她也就顺着说下去好了,总之她现在即便是想要快些回去,武亦楷也不会让她这么早就离开的。 “少了一味药?”武亦楷皱了皱眉头,“是什么珍贵的药材么,为何会在万全准备之下还能出现这样的披露呢?” “可能本公主命该如此吧,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不急于这一时。” 她的自嘲在武亦楷看来确实有些心疼,谁想一出生就带着一身的疾症呢,还是从小用药吊着命长大的,就是有些男子都受不了,更何况还是女子,她能勇敢坚持到现在,已经是最难能可贵的了。 “若是公主不嫌弃,我可以带公主去夏凉寻找巫医,相信有他为公主治疗疾症,公主很快就会好的。” 夏凉有一位巫医,不属于任何地方,住在山洞里,找他看病的人都是无功而返,他从来都只看自己觉得有缘之人的病,除此之外任何人都会被他拦在山洞之外。 他的医术虽比不了药王谷,可也是有一席之地的,所以为了程若灵,他愿意带着她前去找一找这位巫医。 程若灵摇摇头:“多谢三皇子好意,本公主命该如此,就不必前去叨扰巫医了。” “公主…” 武亦楷还想再做挽留,被程若灵给打断了:“既然三皇子没别的事,那本公主就先回去了。” 说罢,程若灵就要起身,武亦楷连忙叫住她:“公主,可否同我一起去逛逛?” 既然她在这里坐不住,那就出去去走走也是可以的,总之他还是想要和她有多些相处的机会。 赐婚书 程烨珏来到程若兰的宫门口,门口的奴婢正要给他参拜,被他一下给制止了,他跟着就走了进去。 一进去就听见程若兰的叹息:“唉,又要到宴会了,也不知父皇究竟将灵儿许给谁,这要是许给麟天就好了,也省得还要去向父皇说,挺麻烦的,万一父皇将灵儿嫁给武亦楷或者钟离广寒了呢,麟天怎么办?唉~” “怎么了若兰,还为灵儿担忧呢?”程烨珏笑着走进去,他都不知道若兰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自己的事情暂且不操心还操心灵儿和麟天的事。 “太子哥哥。”程若兰被吓了一跳,太子哥哥什么时候过来的,而且门口的奴婢怎么都没有通报一声呢。 “是不是吓到你了?”程烨珏有些抱歉的笑着走过去,他没有让奴婢通报就这样走进来确实是会吓到若兰的,对此他深感抱歉。 “确实是有一点,太子哥哥随意坐,我为你沏茶。”说着,程若兰就为程烨珏倒了一杯茶,“太子哥哥来我这儿,可是有什么事么?” 她不是没有看见他手中的圣旨,只是她不确定这是不是给她的,所以她都不会主动去问,万一是父皇给别人颁布的什么旨意,她身为后宫中人,问多了总归是不好。 程烨珏没有明确的说,而是先把赐婚书放下,喝了一口茶润润嗓子后,问:“若兰,你刚才在为灵儿担忧么?” “是啊,也不知道灵儿他们去向父皇请旨结果怎么样了,父皇会同意将灵儿嫁给麟天么。” “这就是我过来要告诉你的好消息,父皇已经同意了在明日的夜宴上将灵儿许配给麟天,会当众宣布这件事,所以你也不用再为灵儿焦心,还是想想自己吧。” 程烨珏还是没忍住摸了摸程若兰的脑袋,这个妹妹太可爱了,他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呢。 程若兰也没有排斥他的触碰,相反她还觉得很开心,这证明太子哥哥心里还是有她这个妹妹的,只是他刚才说的话:“我自己?我有什么可想的啊?” “怎么,你就不想想你和封禹的婚事?” “婚事?”一听说是墨封禹,程若兰的脸一下就红了,非常的不好意思,“太子哥哥你说什么呢!” “还害羞了,你和封禹的关系我们又不是不知道,这眼看着灵儿都已经嫁给麟天了,你可是还没有成婚呢,怎么说也该轮到你了不是么。” 早就已经知道她和墨封禹的事了,还害羞什么呢,大大方方的嘛,就像灵儿一样,喜欢麟天就直接和他说了,这不两人就已经修成正果了。 要按照若兰的性格,她如果不说,父皇又怎么会知道她喜欢墨封禹,让父皇给他们赐婚呢。 “太子哥哥!”程若兰更害羞了,她现在只想着灵儿能够幸福,没有想过自己会怎么样,现在太子哥哥这么一说,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她的脸现在肯定很红了。 程烨珏将一旁的圣旨拿在手上,看着她问道:“知道这是什么吗?” 程若兰萌萌的摇了摇头,她确实不知道这是什么,不过她知道,只要是父皇能将这个东西拿出来,就肯定是什么他已经决定的事。 程烨珏直接将圣旨塞进她的手里:“你自己看看吧,父皇给你的。” “给我的?”程若兰疑惑,她最近没向父皇求取什么东西啊,为什么会有圣旨呢,还是专门给她的,太子哥哥亲自送过来。 疑惑间,程若兰缓缓打开了圣旨,最前面的三个大字印入她的眼帘,一下就给她惊了,她有些慌张的抬头看向程烨珏:“赐婚书?!” 程烨珏点点头,温柔的说道:“仔细看看,这是父皇特意给你的赐婚书。” 闻言,程若兰怀着揣测的心仔细的阅读起来,她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有这么一道圣旨,可是自己究竟会嫁给谁也是她想过很多次的,如今这道圣旨就在她的手中,她却有些不敢去看那人的名字,万一是她不认识的人呢,她该怎么办,听命行事? 只见诏书上写着:奉天承运,皇帝诏书,公主若兰为朕之长女,为闵妃所出,自幼便才学独擅,温婉大方,现今已过及笄之年已有五年之久,然,玄光门掌门邢绝关门大弟子墨封禹文武双全,品性纯良,与公主若兰相识相知后相爱,心意相通,特晋升公主若兰为静娴公主,墨封禹为正三品宁远将军,于二人赐婚,择一良辰吉日完婚,望尔二人同心同意,永结秦晋之好,夫妻和睦,方不负朕意,钦此! 看到最后,程若兰眼里都是激动的泪水,她问程烨珏:“太子哥哥,这都是真的么,父皇当真赐婚于我和封禹?” “是啊,父皇亲自写下的诏书还能作假?早知道你不会说话,哥哥已经为你求取来了。”程烨珏温柔的擦了擦她的眼泪,这小丫头这么多愁善感呐。 “太子哥哥,你对若兰真好。”程若兰再也没有顾及规矩,一下就扑进了程烨珏的怀里,直到这一刻,她方才知晓,太子哥哥对她的爱从来都不低于灵儿,他就像她的亲哥哥一样爱她护她。 程烨珏笑着抱抱她,拍拍她的背安慰:“好啦,都是要嫁人的人了,哭得像个小孩子似的。” “太子哥哥!”程若兰又听到嫁人这个词,脸又红了起来,慌忙从他怀中起身,擦了擦眼泪。 “我正好要出宫一趟,你要不要与我一起去?”既然是好消息,自然是要去和灵儿他们说的,把若兰也带出去,让她把这份喜悦分享给封禹也是挺好。 他的话让程若兰连忙点点头,整理了一下自己后,将圣旨仔细收好就随他一同出宫了。 听你的 武亦楷看着身边一脸无趣的程若灵,突然就笑了:“公主,与我一起同游当真这么无趣么?” 在方才他说了与程若灵一起游街闲逛,程若灵虽没有明确说不想去,却也没有拒绝,所以他就自作主张的邀请了她一起逛逛集市,却不想这一路走来,竟没有半分能吸引到她的东西,还是满脸无趣的跟在他身边。 “这集市本公主也算是走了很多次了,所以并没有让本公主能够觉得新奇在意的,因此让三皇子觉得无奈了。”这集市她自然是没有多出来走动,以前是因为身子原因,总是被麟天管着,现下能出来了,也实在是懒于走了,只是既然武亦楷都这样说了,她当然还是要向他解释解释她为何会一脸的无趣。 “无事,既然公主都觉得无趣了,那今日便到这里吧,我送公主回府。”他便是知道这只是程若灵不想与他独处而已,那他就送她回去吧,反正感情一事也并不是马上就能成的,更何况他之前有意探查程若灵的脉象,已经是让她有些反感自己了,若此时再急于功成,那就真的是玩脱了,兴许以后她都不想再看见自己吧,他又何尝能得到她? 虽然不知道他为何会突然改变心意,程若灵也还是默许了他送自己回府。 回到公主府,武亦楷便直接离开了,绕是程若灵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都不知该说些什么,这夏凉的三皇子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随即,她摇了摇头,跟着就进府了,得知她回府的麟天早就在前厅等着她了,一看到她的身影出现,立马就上前去抱着她:“灵儿,你可回来了。” “怎么了?”程若灵能感觉到麟天抱着自己的那种思念之情,她方才出去了一会儿,他便这样想念了,看来她相公很爱她呢,于是她轻轻的抱着他,用手拍拍他的背以示安慰。 “灵儿,我就说了我要和你一起去的,你偏不让我陪你。”直到感觉她是真的在自己身边,麟天这颗悬着的心才落了下去,他就见不得灵儿和别的男子在一起特别对方还是武亦楷! “好了,怎么像个小孩子一样呢,我这不是都回来了么。”程若灵拉着他的手走到上位坐下,自己也顺势坐在他的怀里,搂着他的脖子,一只手放在他的心口上,“武亦楷是想让我与他和亲,在父皇还未下达命令之前,他便想要笼络我的心,可是他怎么能如愿呢,我的心啊,在你这儿呢。” 麟天立马抓住她的手握在手中,凑近了她道:“我的心,也在你那儿。” 程若灵被他凑近耳边的气息弄得痒痒的,稍微缩了一下,被麟天给搂着不让她动弹,她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好了,说正事呢。” “嗯,说正事,下次不管谁约见你,你都要与我说,我随你一起去。”现在想想,他还是觉得刚才就应该和她一同去的,他又不是不知道武亦楷在打她的主意,这都没有和她在一处,他心里就是不舒服。 知道他还在为武亦楷的事不开心,程若灵点点头安慰他道:“好,谁找我我都带着你,瞧你吃醋的模样真是可爱。” “我就是吃醋了,虽然我知道离风跟着你不会有什么事,可我这心里始终不放心武亦楷的人品。”从他第一次见到武亦楷开始,他就觉得这个人不像表面的那样,是个心机颇深,不达目的不放弃的那种可怕之人。 程若灵在他嘴角轻轻的落下一吻:“嗯,听你的。” 麟天被她撩拨到心痒难耐,直接就将唇印上她的唇,正准备进行深情一吻时,门口就响起离风的声音。 “公主,大人,太子殿下和长公主来了。” 闻言,两人的动作戛然而止,麟天更是蹙了一下眉头,这太子殿下和长公主怎么这个时候来了,都坏了他和灵儿的好事! 发现他蹙眉,就知道他肯定是因为刚才有反应了,现在又突然被泼了一盆冷水,难受极了吧,所以她调侃道:“都是你想要着急吃着东坡肉,这下把自己给弄得难受了吧。” 见她非但不心疼他,还调侃笑着自己,麟天略带惩罚性的轻轻打了一下她的屁股:“我是挺难受的,不过现在不也是没有办法么,所以晚上你得好好的心疼心疼我。” “我不!” 程若灵翘着小嘴偏过头去,一副自己难受自己解决的模样,瞧在麟天眼中那是真的心里更加痒痒,所以他一口咬在程若灵的脖子上,不过动作很轻,却也是让程若灵稍微感觉到一点点麻酥疼:“麟天!” 麟天放开她,贴近她的脸道:“先放过你,待会在收拾你。” 程若灵立马从他怀里站起来,离得他远远的,顺便摸了摸刚才被他轻咬的地方:“你真讨厌!” “你才知道么?”麟天笑着起身,随后走过去拉起她的手,“走吧,兄长和长姐还等着呢。” 程若灵虽然有些恼怒他刚才咬了自己,可心里却是很甜蜜的,跟着他就去见哥哥和长姐了。 也不知道他们现在过来究竟有何事,若只是因为想要问父皇的答案,按理说哥哥也应该知晓了才是,哥哥带着长姐过来,想来是这事应该和长姐有关。 出了不得了的大事 来到正厅时,程烨珏和程若兰已经坐下了,香茗还很懂事的给他们都倒了一杯茶,然后在一旁候着。 见他们手牵着手过来,程烨珏有些无奈的摇摇头,果然是成了婚的小夫妻,这走哪儿都是大手牵小手,不知道以后若兰成婚了,会不会也像他们小两口这样。 程若灵坐在程烨珏对面,麟天挨着程若灵是在程若兰对面,这样一来四人谈话也会方便些。 “哥哥,你这时候带长姐出宫,父皇知道了那边怎么说?”现在这个时候都快要是宫门下钥了,哥哥把长姐带出来肯定是有什么极重要的事情吧,不过父皇那边又怎么交代呢。 程烨珏笑道:“没事,父皇应当是知晓我们来了你府上。” “哦?父皇知道?”程若灵也明白父皇有自己的眼线,哥哥和长姐去哪儿他都是知晓的,不过他们来公主府,父皇应该是不会多说什么的。 “是啊,我们这次来就是为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程烨珏说道,他现在心情可好了,不仅仅是他最心疼的宝贝妹妹嫁人了,嫁的还是特别爱她的麟天,他放心,现在他另外一个妹妹也要嫁人了,这一下就两个妹妹出嫁,都嫁给了自己心爱之人,以后他也不用过多的去操心了,能自己处理好自己的事,不用再担忧她们以后的处境。 “好消息?什么好消息?莫不是哥哥你准备给我找嫂子了?”瞧她哥哥一脸愉悦的模样,想来是有大喜事,如果真的是哥哥要娶妻了,她自然是非常开心的。 这话说得程烨珏刚才脸上还有的笑容一下就给他拉下来了,他无奈的说道:“你哥哥我现在哪儿有时间去给你找嫂子,尽说些胡话,我此次来所说的好消息是若兰。” “长姐?怎么了?”程若灵没想到真的是长姐有好事,所以连忙转过头去看着她,都把她的脸给看红了,“长姐,你怎么脸红了?” 麟天宠溺的看了一眼他的灵儿,明明知道长姐是个腼腆的人,还偏偏喜欢去调侃她,这不,把长姐说得都不好意思了,接下来让她怎么说话? 程烨珏也同样宠溺且有些埋怨的看着他的妹妹:“灵儿,你这么问你长姐,她怎么好意思和你说?” “长姐害羞了?难不成这等好事是长姐要嫁人了!”程若灵摸着下巴,思索着,“让我猜猜,能让长姐这么害羞还不拒绝的人,肯定是长姐喜欢的男子,而我所知晓长姐喜欢的男子就只有我大师兄,长姐要和大师兄成婚了?!” 她说的头头是道,思绪理得很清楚,他们来是因为有好事,而这好事还是有关长姐的,长姐深居宫中,自然是什么都平淡,突然的好事还让她这么害羞的,只能是与别人成婚,而正好这个人是长姐不反感且喜欢之人,那除了大师兄,也就没别的男子能入长姐的眼睛了。 “虽然我觉得灵儿你思想有点跳脱,可就是你猜想的那样,你长姐啊,就是要成婚了,而且这个对象正是你大师兄墨封禹,父皇已经给他们下了赐婚书,所以有这样的好事,我们自然是要马上告诉你们的。”程烨珏说完,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把这个消息说给他们听了,他心里宽松一些,还是因为若兰也要嫁人了,他能放手了。 “赐婚书?在哪儿呢,快拿给我看看。”程若灵果然是猜对了,不过她现在更想见到的是父皇亲自给他们写下的赐婚书,只有这个东西才能让长姐和大师兄在一起,不会让任何人说闲话。 程若兰小心翼翼的从怀中取出赐婚书交到程若灵手中,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灵儿,这便是父皇为我和封禹写下的赐婚书。” 程若灵接过,和麟天一同看了看上面写着的内容,两人对视一眼,真心祝福道:“长姐,恭喜你啊,得偿所愿了。” “若不是太子哥哥在父皇面前说,我也不会得到这样的好东西,所以还是得感谢太子哥哥。”程若兰看向程烨珏,非常感谢的笑着,她此生最大的荣幸,就是有太子哥哥和灵儿陪伴在身边。 “诶,谢什么,我也是为了你能够开心嘛,而且不仅是我,父皇也同样有此想法,他说他以前对你的关怀太少了,以后还是希望你能够幸福快乐,借此我才说了你与封禹之事,没想到父皇想也不想直接就给你写下了赐婚书,想来父皇也是很想看到你最幸福的样子。” 这次,确实是父皇为了她能够幸福,在得知她与封禹的事后就马上写下了这个赐婚书,一点犹豫都没有,想来父皇肯定是觉得以前亏欠了给若兰的爱,这才想要补一补。 “多谢父皇。”程若灵对着皇宫的方向站起来福了福身,说实在的,她内心也很是感动,父皇还是很在意她的,只是没有流露出来而已。 “诶,对了,大师兄怎么还不回来,这等好事他身为当事人,怎么能错过?”程若灵朝外面看了看,也没有发现墨封禹的身影,这出去谈院子的事宜,需要这么久么? 麟天也觉得有些奇怪,直接就喊了离风进来:“派人去找墨公子,让他赶紧回来,说出了不得了的大事。” “是。” 离风走后,程若灵一下就笑了:“麟天,你怎么也学会了我的套路?” “跟着灵儿久了,自然也会学着很多。”麟天笑道,他之所以会这样说出了大事,就是想让墨封禹加紧赶回来,更何况赐婚一事本来就是大事,他说的也没错。 “还是灵儿有本事啊,这才跟了她多久啊,麟天也学会套路了,孺子可教。”程烨珏道,灵儿的套路可不止这些,想当初他也是被灵儿套路了直接从东宫马不停蹄的赶过来,结果一到才知道是因为她嘴馋想要吃第一楼的香酥鸭,让他带她去,这样就不会有别人说什么,他虽然无奈,却也是带着她去了的,回来就被父皇给骂了一通,不过想起灵儿吃得开心的模样,他又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好日子 很快,离风派出去的人就找到了墨封禹,给他说了府里出了大事后,就着急忙慌的赶了回来。 一回来看到正厅里坐着的几个人,他有些懵圈了,不是说府里出了大事么,他们在一起是做什么,这不像有什么大事发生似的,每个人都有说有笑呢。 一见到他回来,程若灵连忙招呼他:“大师兄,快过来坐,这有一个好消息要给你说。” 墨封禹一走进正厅就和程若兰的眸子碰上了,两个人都不由分说的红了脸,随后墨封禹就坐在了程若兰的身边,向程烨珏打了声招呼。 程烨珏摆摆手,他虽然是太子,可是在外他却没有那么多规矩,更何况还是灵儿的师兄,马上就又是他妹妹的夫婿,到头来都是一家人,不必太过于在乎这些礼数,显得生分了。 “什么好消息,至于派那么多人过来找我,整个街上都是灵儿府里的侍卫。”墨封禹笑着说道,他还纳闷呢,刚从东家那里出来,就看见满大街都是公主府的侍卫,他还以为有什么大事发生呢,结果就碰上侍卫过来说找他,公主和麟天大人有事要与他说,所以他就急忙赶回来了。 “当然是师兄的喜事啦。”程若灵将手中的赐婚书递给他,“师兄你看看吧。” “这是什么?”这东西看起来似乎有些像圣旨,可即便是他疑惑,也还是接了过去缓缓打开看向里面的内容。 越是往后看,他越是觉得惊喜,特别是最先的那三个大字,赐婚书,再到后面的成婚之人是他与长公主,他心里就更加激动了。 他赶忙抬起头看向程若兰,发现她也正在看他,两人的眸光撞在一处,程若兰则是有些害羞的移开了眸子,不过从她的表情可以看出这份赐婚书的真假。 墨封禹把眸子从程若兰身上放在程若灵和程烨珏身上,声音都有些颤抖的问:“太子,灵儿,这可是真的?” “这可是陛下亲自写下的赐婚书,岂会有假,封禹,恭喜啊,你和若兰终于能够如愿以偿了。”程烨珏就知道他肯定会很开心,这不一向不苟言笑的玄光门大师兄也会惊讶到声音颤抖了。 得到确切的答案,墨封禹直接走到程若兰的面前,缓缓蹲下去抬头看她,柔声道:“兰儿,你终于要嫁给我了。” 程若兰被他这句话说得不知道该怎么做,只是眼泪渗出,在眼眶里打转,她点点头:“嗯。” 似乎是看出来她并不知道接下来做些什么,程若灵道:“既然都是要成婚的人了,还不拥抱一个啊?” 闻言,墨封禹稍微站起来一些和程若兰一样的高度,主动去抱了抱她,程若兰也同样抱着他,两个人就像是久别重逢的夫妻,让人看着好生羡慕,但更多的却是祝福,有情人终成眷属是很多人都想得到又想看到的美好。 程烨珏在一旁看着都有些感动,他道:“既然都是要成婚的了,那就看看日子吧,父皇说了,让我们给挑一个好日子把若兰和封禹的婚礼给办了。” “父皇当真这样说?”程若灵一时也不知道父皇心中在想些什么了,订良辰吉日这种事,一般都是有礼部拟定,父皇居然会说让他们给挑好日子,这叫她何尝会知晓父皇对长姐竟然如此看重。 “嗯,父皇亲口说的,我们就好好的看看日子吧。” 墨封禹和程若兰分开后,便坐回了程若兰身边,不过却是在两人之间的小桌子上拉着手,对视时也是甜蜜不已。 见此,几人都心知肚明的没有说什么,程若灵也只是让人给拿来了商历挑选他们的好日子。 程若灵和麟天一同看着一本,程若兰和墨封禹看一本,程烨珏则是自己看着一本,每个人都在非常认真的挑选着,必定是要选一个他们都看重的好日子才行,这可是他们这一辈子中最隆重的事了。 突然,程烨珏看到一个好日子,他问道:“下月十五如何,我看着这一天还不错,适合婚嫁一事。” 程若灵倒是有些歧义:“不妥,下月十五虽是一个好日子,可哥哥忘了,下月十五也正是肖妃的生辰,自然是不能撞与一起的。” 后宫妃嫔虽然众多,可每位妃嫔的生辰父皇也是为她们操办了的,若是生辰和成婚日撞上了,那届时又该是注重那方? “是啊,肖妃的生辰,那自然是不能在一起的,我还想着这个日子好呢,还是灵儿心细,记得是肖妃的生辰。”程烨珏拍拍脑袋,他身为太子,自然是不用去记后宫妃嫔的生辰,所以说是灵儿制止了得好。 “也并不是我记得她们的生辰,而是这本商历上都写着。”程若灵才没有多少精力去管她们的事,这本商历是之前便让人从宫中送出来的,上面已经标注好了陛下及各位妃嫔的生辰,还有公主和皇子的生辰也都写得清清楚楚,她只需要记住的,便是父皇,哥哥以及长姐的生辰就好,现在再加上麟天,其余人她便不去记了。 “我记得并不是所有的商历都会有标注,灵儿的这本可是父皇命人为其拟定的?”程若兰宫中也有商历,不过却也都没有标注,所以她也记不得到底是谁会有生辰。 “是,父皇说我远离皇宫,怕我对宫中事不甚了解,所以就命礼部做了这商历。” 程烨珏道:“那灵儿既然知晓宫中事宜,你便为你长姐挑选挑选好日子。” “我瞧着下月初二倒是不错,即远离了宫中各事,可以为长姐和大师兄好好操办。”其实她早就已经选好了这一天,只是一直得不到父皇那边的旨意,这才松懈了些,不过好在,这天还是赶上了。 置办什么 几个人同时看向商历上写着的下月初二,再算了算宫中琐事安排,确实是个很不错的日子。 程若兰道:“这一天会不会有些仓促?”虽然她也想快些将日子定下来,可下月初二的日子确实有些近了,今日都已经是二十一了,留给他们的时间并不多。 “再怎么仓促,也不会有我们仓促,我倒是觉得挺好。”麟天说道,要不是天翊在哪儿起哄,他和灵儿也不会将婚礼操办得那样简单,他都还想着给灵儿举办一场盛大的婚礼呢。 想起这件事,程烨珏也觉得他们办得确实有些仓促了,笑了笑道:“也是,比起灵儿和麟天的婚礼,虽然留给若兰和封禹的时间不多,却也是能够好好准备的。” “长姐,你不用考虑那么多,有我和哥哥在呢,你就尽管做好你的新娘子就行了。”知道长姐可能还会担忧些什么,程若灵连忙赶在她要说话之前制止了她。 墨封禹对这天也没有什么想说的:“如此那便谢过太子和灵儿了,我和兰儿的婚礼就定在下月初二了。” 他肯定是不会有意见的,只要能娶到兰儿,对他来说怎么样都是可以的,而且趁着他才和东家签了字据,让东家找人将院子修葺一番,在他们成婚之前是能够完工的,到时候他们便可以在新家里举办婚礼。 见他们都没有意见,程若兰自然也是没有意见的点头答应了下来,然后在程若灵的起哄下,让墨封禹带着程若兰去他们即将搬去的院子瞧瞧去。 程烨珏则是让程若灵给他找了一间客房休息,最近这些天为了两国使臣的到来处理一些事物,加上父皇也给他指派了一些政事处理,这儿还要操心灵儿和若兰的事,他着实有些累了,想好好的休息一下,正巧此刻在公主府,便不会有人前来打扰他,他倒是安心的睡一会儿也行。 看着他眼底的淤青,程若灵心疼急了,连忙让紫桃去收拾好了客房让哥哥进去休息,至于外面的那些事情,有她处理着,哥哥也能放心。 安置好哥哥后,程若灵就和麟天一同回了住处,明日他就要搬去驿馆,所以她也去为麟天整理一下他所需要带的东西。 墨封禹牵着程若兰的手走在路上,温柔的看向身边幸福的小女人:“兰儿,方才你也瞧过沁园了,可有想要添置些什么?” 听着灵儿的话,他就带兰儿来院子瞧瞧布置,兰儿还为院子去了一个名字,‘沁园’,虽然里面什么东西都有,而且都是崭新的,可若是兰儿想要添置些什么,倒是可以再去看看,总之沁园是他们两要住的地方,总得兰儿舒心才好。 程若兰一只手被他牵着,另一只手则是拿着一串糖葫芦,是刚才路过卖糖葫芦的她想吃了,本打算自己买的,不想墨封禹马上就猜到了她的心思,直接付了钱就拿了糖葫芦到她面前,头一次有人能够这样了解自己的心意,程若兰在那一瞬间更是对墨封禹心悸不已。 “嗯…其实也没有什么可添置之物,沁园里什么都有了。”她仔细看过沁园,里面的一切布置都是她喜欢的,之前和封禹在一起时,她便无意间透露出自己喜欢的院子样式,没想到他竟然这样放在心上。 “既然你觉得没什么可以添置的,那我们就去看看我想添置的东西吧。”墨封禹神秘一笑,他可是想要一些东西将院子好好的布置一下呢。 “嗯?你想要买些什么?”程若兰自然是不清楚他想要的东西是什么,沁园里不是什么都有么? 墨封禹凑近了她的耳朵,道:“当然是买我们成婚需要的那些东西。” 闻言,程若兰的脸一下就红了,就连耳根子也没有放过,整个人更是羞涩到不行,都有些不敢去看墨封禹了,他怎么在大街之上就和她说这些呢,挺不好意思的。 知道她害羞,以及看到她脸上的红晕时,墨封禹心里痒痒的开心极了,连忙从拉着她改为揽着她的腰:“走吧娘子,我们去看看。” 程若兰并未怎么出宫,而且也没怎么出现在众人面前,所以即便是现在出现在大街之上,也不会有人认出她来,这样被墨封禹揽着,也只会让别人看到以为是成婚已久的小夫妻出来逛集市而已,不会有人说三道四。 程若兰看向身边她喜欢的男子,一时间没有忍住,踮起脚在他脸上落下轻轻一吻,随后害羞的低着头,没有再敢看他。 墨封禹显然是没想到她会这样,一时有些呆住了,随即傻笑的摸摸被她轻吻的脸颊,眼中的宠溺更是无尽的泛滥,搂紧了她就往他想去的地方走:“兰儿,遇到你真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 不管怎么样,这次他来启明本就是为了带冥瑾玄来为灵儿治疗疾症的,却也没想到会遇到她,来启明是他做的最对,也是他最幸福的地方。 自己动手有意义 程烨珏睡醒时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的事了,麟天也已经收拾好了东西,墨封禹他们也买了需要的东西回来了。 看着桌上放着的大红喜字和各式各样装饰点缀,糖果,程若灵道:“师兄,你这么早就将糖果给买回来了?” “这些并不是在大婚时吃的,而是我们先买一些回来给你,知道你喜欢零嘴,便和兰儿商量了给你买一些回来。”距离他和兰儿成婚还有几日,若是现在就将糖果买回来,可能有些不好收拾,索性就先买一些让灵儿尝尝味道,若是可以,之后再去订一些放在他们大婚之时用。 听他这么一说,程若灵脸上的笑容那可是扬起来了,摸摸那些糖果:“还是师兄和长姐知道我的心意啊。” 麟天在一旁听她这么说,有些小吃醋:“难道我就不知道你的心意么?” 他怎么说也是跟了灵儿这么多年的,她心里在想些什么他是知道的,不过像糖果这样的零嘴在她疾症未好之前可是要好好忌嘴的,毕竟灵儿的咳疾食了糖果会更厉害,他便一直记在心里没敢让灵儿去碰。 现在她的疾症好了,自是可以吃这些糖果的,只是他还没有去买,封禹和长姐就已经先他一步买回来了,自然他便不用再去买了,否则多了也不好收拾。 “是是是,你最懂我心意。”程若灵闻到了好大一股醋味,原来是身边麟天身上散发出来的呢,他呀,居然连小小糖果的醋都要吃,真是可爱。 被她这么一哄,麟天立马就开心了,脸上也继续带着笑容和宠溺,顺便还为她剥了一颗糖果放在她嘴边。 程若灵也不客气,直接就一口含了进去,终于又尝到了糖果的香甜,她满意的点点头:“嗯嗯,好吃。” 看着他们夫妻俩互动,程若兰和墨封禹对视一眼轻笑着,继续整理着那些红色绸缎和张贴的喜字。 门口传来程烨珏的声音:“什么好吃,灵儿你可是背着哥哥又在吃什么好东西?” “哥哥你醒啦,睡得可好?”程若灵走到程烨珏身边去问他,这次哥哥休息,她特意吩咐了人不要去打扰他,也不知道睡得怎么样,只要一看到哥哥眼下的淤青她就心疼不已。 程烨珏满意的点头:“这是自然,在灵儿府中睡的这两个时辰是我这些天睡得最舒心的。” “那就好,哥哥快来瞧,长姐和师兄给我买了好些糖果呢,你尝尝看好不好吃。”说着,程若灵就拉上程烨珏的手去看桌上的那些好东西,顺便拿起一颗糖果去了糖皮递到他嘴边。 程烨珏吃着,眼睛触及到那一片片红色时,有些意味不明的笑道:“没想到若兰你们动作这么快呢,这就已经准备好了成婚之时所需的东西。” 见他拿上一张‘喜贴纸’左右看着,程若兰道:“都要成婚了,自然是要早些准备好这些地方,否则越是临近,越是忙碌。” “再怎么忙碌,有丫鬟去做这些就好了。”手中的字看得程烨珏很是满意,记得上次灵儿和麟天举办婚礼有些匆忙,还是天翊亲自操办的,他便没有仔细看看,如今这样一个字让人瞧着都觉得好生幸福呢。 墨封禹理着绸缎道:“怎么说都是我与兰儿的婚事,能自己动手的那就自己动手好了,丫鬟再能帮忙,终究没有自己动手会更有意义。” “师兄这话说得就好像我和麟天成婚那日没有意义了?”程若灵埋怨的看了一眼墨封禹,他们成婚那日所有布置全都是二师兄和紫桃她们的功劳,现下大师兄这样说,不就是觉得他们没有自己动手,没有纪念意义呗,哼哼! 似乎觉得自己刚才的话触碰到程若灵了,墨封禹连忙赔罪:“师兄不是这个意思,灵儿你莫要见怪。” 程烨珏和程若兰在一旁偷笑,听灵儿的语气就知道她是开玩笑的,不过也是逗逗封禹而已,关键是封禹还当真以为她不开心了,真是个榆木脑袋。 麟天则是站在程若灵身边宠溺的看着她,他的灵儿是从来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说什么不好听的话,她自己是有分寸的,就是不知道大师兄怎么还有些信以为真了。 得到他的道歉,程若灵一下就笑了出来:“好了好了,我也不过是开玩笑嘛,师兄,你怎么就给当真了?” 墨封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你也知道师兄笨嘛,看不出来你到底是不是开玩笑,不过既然你都只是开玩笑而已,师兄也就放心了。” “不管师兄你做什么,在我的眼里你都是很厉害的,这次和长姐成婚,虽然还有几日,可怎么说自己亲力亲为确实更有意义,所以我就暂且不帮忙了。” 听到最后一句话,程若兰这才知道她的意图:“哦~原来灵儿你是想要偷懒啊。” “虽然这话是不好听,不过我就是偷懒了。”说着自己偷懒,程若灵还一副很得意的模样,反正哥哥姐姐都会宠着她的,她就是不做也不会说什么。 “你呀~” “好了,既然你们都忙着,那我就先回去了,我出来这么久,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呢。”程烨珏是真想就一直呆在这里,可是没办法,毕竟他是太子,有很多身不由己。 见他要回去了,程若灵立马就心疼道:“哥哥,该休息的还是要休息,别太劳累了,保重身体。” 程烨珏轻轻的揉了揉她的脑袋:“哥哥会保重身体的,放心吧啊,若兰,走了,我带你回宫。” “哥哥,长姐可以留下的。”虽然长姐一直住在宫里,可只要她想父皇说一声长姐留宿公主府,也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程烨珏看了看她,又看了看不想回去的程若兰,再看了看一脸不舍的墨封禹,最后道:“好吧,我回去和父皇说一声就是,我先走了。” “好,哥哥再见。” 因为程若兰留下,所以她有更多的时间和墨封禹相处,程若灵给他们安排了比较近的客房,方便他们随时见面。 接他去驿馆 翌日,麟天收拾好了东西后就准备前往驿馆,来接他的是威远将军,是陛下特意吩咐了让他过来保护沧澜二皇子安全到达驿馆。 虽然以麟天的身手,他是没有什么危险,可毕竟也是沧澜国皇子,总不能让他在启明国境内有任何的闪失,所以专门派了威远将军过来护送,陛下也能放心些。 房间里,程若灵久久抱着麟天不肯松手,她虽然知道只是分别一小会儿,可不管怎么说,只要是分开,她便满心不舍,她不愿意麟天恢复身份离开她,可当务之急又不能不这样做委屈了麟天。 麟天同样不舍的抱紧了她,一只手环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搭在她的后脑勺上,轻轻的揉了揉:“灵儿,我就只是今日去驿馆,等晚上陛下夜宴时告知了我的身份,然后将你许配给我了,我们便不会再分开了。” “可我就是不想让你走。”就让她在抱一小会儿吧,就一小会儿。 麟天轻轻推开她来,在她的额头落下一吻:“威远将军已经在外面等着了,再不出去他可能就要等急了。” “让他等着。”程若灵才不管威远将军到底等多久,怎么着都是父皇安排他过来的,那就得以他们为主,他们什么时候走,那就是什么时候。 “怎么说威远将军是陛下过来接我的,就算不给他面子,也得给陛还以为我恢复了皇子身份便不懂处世了呢,万一陛下在这之前改变主意不把你嫁给我了,我又怎么办?” 虽然他说的这些都只是他说而已,不会发生,可不管怎么样,威远将军之前也是他被赐为安南将军时陛下让他带自己的老师,即便仅此一次那也是他的老师,不能不给面子。 他说的几率很小,不过程若灵却是听了进去:“对啊,那咱们得快点出去了。” 程若灵一说完就放开麟天开始忙碌,左右走着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看得麟天宠溺无边,上前去牵着她的手:“走吧灵儿。” 他们毕竟还没有让陛下下旨,所以也就仅限于他们俩能在后院牵牵手,到了前院时,也还是分开了些,以免让人看着闹出没必要的麻烦。 来到前厅,程若兰和墨封禹已经陪着威远将军在聊天了,知晓今日是威远将军过来迎接沧澜二皇子去驿馆,所以他们便早早过来与威远将军说说话,给程若灵和麟天多一些时间。 一见到他们,威远将军立马起身向他们行礼:“臣拜见三公主,见过沧澜二皇子殿下。” “威远将军不必如此多礼,请坐吧。”程若灵点点头后就在上方坐下,麟天也在她旁边坐下,毕竟他现在身份不一样了,是可以入座的,而且还是和程若灵同等阶位的身份。 “公主,陛下命臣过来接二皇子殿下前往驿馆。”威远将军直接点明了来意,对他来说,他只不过是完成一项陛下交给他的任务而已,不过一想到麟天会是沧澜国的二皇子殿下,他心里还是有些为麟天感到高兴的。 “本公主知道,本公主已经和麟天…哦,应该是二皇子殿下说好了,也收拾好了细软,即刻便可以与将军一同前往驿馆。”突然要改口从麟天变为陌生的二皇子,程若灵是迟疑了一会儿的,虽然脸上在笑着,可那双眼底却是有很多的无奈和心疼。 还想着公主会舍不得麟天,毕竟也是跟了她这么多年的人,没想到公主这么容易就放人了,他还想着与公主有一番口舌之争呢:“既然二皇子殿下已经收拾好了,那便与臣启程去驿馆吧。” 威远将军站起来抱了抱拳,就等着麟天发话了。 麟天看着程若灵,见她对自己微微点头,便是知晓她同意他现在就跟着威远将军走了,于是他站起身来:“陌池,将本皇子的东西拿上。” 陌池是麟天之前带出来的侍卫,与离风一样,只不过他是个孤儿,一生无牵挂,离风要留下来照顾公主,加上紫桃也在这儿,所以他不能离开,除了离风,也就是陌池身手不错,让他成为麟天恢复身份之后的侍卫跟着他,也是麟天和公主一起商议决定的,当然,也是征求陌池自己的同意。 他道,不管是跟着公主,还是麟天大人,他都是非常愿意的,于是便让麟天给带在身边了。 见他就要走了,程若兰看了看没有动弹的程若灵,就知她心里不舍,于是她只能替程若灵说:“麟天,出了公主府,你就是沧澜国二皇子殿下了,今后若是想我们了,一定要过来看看我们,看看公主。” “放心吧长公主,我知道这些年来启明对我的好,特别是公主,我不会忘记的。” “那便好,去吧,公主定然是舍不得你离开了,所以她没有说话,你也别放在心上。” 他们说的话也只是在威远将军面前做做样子而已,大家都清楚是什么情况,客套一下也能让威远将军放下戒心。 麟天转过身去,对着程若灵最后在以侍卫的身份以抱拳:“公主,多谢这些年来对麟天的照拂,今后,只愿公主能平安无忧,麟天便也能放心了。” “会的。” 麟天还是跟着威远将军走了,直到身影不见后,程若灵这才忍不住站起来去门口看看。 程若兰走过去拉着她的手,轻声道:“灵儿,放心吧,离夜宴只有几个时辰了,很快会见面的。” “我知道。” “就是因为你知道,所以你就更应该为麟天想想,他今日这一遭,肯定会引人注目的。”墨封禹说到了点子上,命威远将军来接麟天,在驿馆的武亦楷肯定会有消息,接下来还是得防备着他才行。 “师兄说的是武亦楷,放心吧,麟天会有办法的。”在这之前,她和麟天早就将所有的事都考虑到了,所以也不会怕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不过师兄说得对,该防备还是要防备才行。 为何有禁军 “殿下,属下方才看到外面来了很多禁军。”黑曜对武亦楷抱了抱拳,他也是方才出去为殿下和公主买东西的时候看见的,禁军突然出现在驿馆,想来是有什么大事。 “禁军?”武亦楷有些疑惑,驿馆突然来禁军做什么,“可知道是为何事?” “不知,他们只是在驿馆门口伫立,并未进来。” “一般禁军都是不会随意出动的,难不成是驿馆发生了什么大事么?”武月嬬同样满脸问号。 “钟离广寒那边可有什么消息?”武亦楷问,只要钟离广寒没有什么动作,那就应该不是什么大事。 黑曜摇头:“属下过来时,并未听到那边有什么动静。” 武亦楷思索了片刻后,对黑曜道:“你派人去查查,究竟出了何事。” “是。” 黑曜走后,武月嬬就问武亦楷:“皇兄,这禁军突然驻守驿馆,莫不是有什么人要来?” 他们也没有收到任何消息说有人或者是有什么事发生,似乎禁军的出现都是在一瞬间,可想而知是启明陛下才下达的命令,只是这么做究竟是为什么呢? “不是很清楚,来启明议和的只有我们和钟离广寒,并未收到任何消息说还有人会来。”如果真是有什么人要来,那他应该很早就会收到消息,怎么可能会这样悄无声息呢。 而且他也没有听到说钟离广寒有什么问题,既然钟离广寒都不曾关注,他又关注些什么呢,当务之急是务必拿下与程若灵的和亲才是重中之重。 “那他们突然来这里做什么?”武月嬬摸摸下巴,随后灵机一动,“会不会是驿馆出现了毛贼,启明陛下派了禁军一方面是抓毛贼,另一方面是为了保护我们啊?” 武亦楷无奈的一扇子敲在武月嬬的脑袋上:“你那脑子里怎么总是有这些稀奇古怪的想法?如果驿馆真的有毛贼,你认为黑曜会什么都不知道?” “哦。”武月嬬揉了揉被他敲打的脑袋,“既然不是,那怎么回事嘛,皇兄,今晚可就是最后的期限了,启明陛下一定会定下和亲之人的,若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出了事,我们回去后也不好交差啊。” “先不要着急,这不是启明陛下还没有定下和亲之人么,何必如此忧心?我们就且等等,看黑曜那边带回来的消息。” 不过禁军是为何出现,那都只能等黑曜将消息带回来,他们才能有进一步的打算。 “好吧。” 而另一边,钟离广寒已经在门口等着麟天了,他已经从泉溪那里得知陛下派了禁军护送麟天过来,从今日起,麟天就是他的二弟钟离镜尘了。 驿馆很大,分了东西南北四个院落,武亦楷他们在北方,钟离广寒在南方,所以即便是在一处驿馆,双方也是不会互通消息的,自然武亦楷他们就不会知晓这边所要发生的事,除非是他们自愿透露消息。 很快,威远将军就已经将麟天给护送了过来,看着门口站着的钟离广寒,他走过去就抱拳:“大皇子,二皇子殿下本将军已经护送过来了。” “劳烦将军了,镜尘能得将军亲自护送,真是太荣幸了。”钟离广寒在看见麟天时,就已经是眼睛发亮了,所以对于威远将军的话也是尽可能的敷衍一下,毕竟他知道,以麟天的能力,自己过来也是可行的,偏偏陛下要兴师动众的请将军护送,也实在是有些不好说。 威远将军浅笑着:“大皇子说的哪里话,本将军也是奉了陛下的命令才护送二皇子的,既然已经将二皇子安全送到驿馆,那本将军就先走了。” “多谢将军,将军请慢走。”钟离广寒给他抱抱拳,麟天在旁也给威远将军抱抱拳,感谢他护送自己过来,以及以前对自己的照顾。 在来时的路上,他们还是说了些许话,不免都是以前一起当值时的事,虽然惋惜,却还是很庆幸麟天是沧澜的二皇子殿下。 威远将军走后,钟离广寒这才将麟天请进去:“走吧镜尘,看看你的住处。” “大哥,武亦楷那边知道我们的事么?”麟天知道迎接使臣都是由禁军亲自接送,他刚才来时就看到驿馆门口的禁军,所以难免不会让武亦楷发现他的身份。 “他们只看到了门口的禁军,至于为什么会有禁军,可能还不清楚吧,不过也没事,就算知道你是沧澜二皇子又如何,他不能怎么样。” 他没有让麟天是他二弟的消息传出去,也没有故意瞒着,武亦楷怎么也会知道这件事,所以他没有必要刻意去隐瞒,知道与否,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不好的事,相信武亦楷知道也不会做什么,所有的一切,也只能是今晚启明陛下的旨意了。 “那便好。”麟天自然也明白,武亦楷就算知道他的身份也做不了什么,就是不知他还会不会去纠缠灵儿,不过他信灵儿,一定不会与武亦楷在一处的。 “不管那些,走吧,我们哥俩好好的说说话。” 钟离广寒把着麟天的肩就往里面走去了,陌池已经在泉溪的带领下去将麟天的东西放下收拾好,还有他的东西,今后他便会一直跟着二皇子殿下了。 得知此人是谁 黑曜急匆匆的就回去了,来到武亦楷面前,就说着:“殿下,查到了,禁军是将沧澜国二皇子给护送过来了。” “沧澜国二皇子?”武亦楷皱着眉,这沧澜国二皇子不是已经失踪很多年了么,怎么突然就找到了,还出现在启明? 武月嬬也很疑惑,她也听说了,沧澜国二皇子在小时候就失踪了,这些年来沧澜陛下一直在寻找,怎么会这么巧,突然就找到了,而且他出现在启明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皇兄,沧澜二皇子不是已经失踪了么,怎么会出现在启明呢?莫不是沧澜国早就已经找到了,一直隐瞒着,还有他这次出现在启明会不会和联姻一事有关系?” 武亦楷摇着扇子没有说话,似乎也在考虑武月嬬说的话究竟是不是真的,如若真是因为他来就对联姻之事有什么影响,那确实应该好好的处理一下。 不过今晚便是定下和亲之人的最后期限,就算他出现,想来启明陛下也应该是会从他和钟离广寒中挑选吧,毕竟沧澜二皇子出现或者回归沧澜,也只是才现身而已,为了几国交好,公主平安无忧一生,也断不会让公主嫁给这个突然出现的沧澜二皇子! 他看向黑曜,问道:“可知此人是谁?” 黑曜有些顿,看了一下武月嬬,又看了看武亦楷,小心翼翼的说道:“此人正是启明三公主身边的侍卫,也就是让启明陛下新册封的安南将军,麟天。” “什么?!”武亦楷和武月嬬两兄妹同时惊讶,纷纷坐直了身子,他们刚才应该没听错吧,黑曜说的失踪的那个沧澜二皇子是麟天? 武月嬬还是不确定的继续问道:“黑曜,你确定没有看错,那人是麟天?” “公主,属下确定没有看错,而且属下看见是禁军统领威远将军亲自护送的麟天去了南院。”他当时见是麟天时也是吓了一跳,为了不确定的他硬是看了好半响,在认真确定是麟天后,他才回来复命的。 “我的天啦,他居然是沧澜国失踪的二皇子!”那她和麟天岂不是…怪不得程若灵并不愿意把麟天让给她,原来她早就知道麟天的身份,加上沧澜和夏凉本就不合,那她和麟天就更加不可能了,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啊! 相比武月嬬的震惊,武亦楷又何尝没有震惊呢,他一直都以为麟天只是一个小小的侍卫,因为是启明陛下带回去的人,是他的义子,所以也会格外优待一些,给他提升了一些地位,赐安南将军,却不曾想,他居然就是沧澜国失踪那么多年的二皇子钟离镜尘。 那这样一来,启明陛下那边会不会因为麟天和程若灵相识那么久,加上与沧澜陛下是好友的情况下把程若灵许给麟天呢? 如果真是这样,钟离广寒那边又是怎么回事?他是否也提前就知道麟天的身份呢? 又或者,这一切他们都是早就商量好了的,就等着看他的笑话? 现在光是想想这些事,他就觉得有些难做了,可是他又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去做些什么,真是! 见他不说话,武月嬬说道:“皇兄,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钟离广寒现在在想些什么。”他想了很多,但最关键的是即便有什么变化,他们最应该考虑的是钟离广寒在想些什么,而不是一味的将注意力放在麟天身上。 “不管他想些什么,我们现在应该考虑的是,麟天是沧澜国二皇子,他会不会阻碍我们的计划,毕竟麟天与程若灵那么要好,他现在恢复了皇子身份,可能会…” 虽然她也不愿意相信麟天是他们敌人的儿子,可事实已经摆在那儿了,由不得她不相信。 “你说的这些,也只是猜测而已,究竟如何,还是要等今晚才知道。” “可是…” “行了,别可是了,你还是好好的打扮一下吧,今晚夜宴再说。”武亦楷说完就站起身往自己的房间去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武月嬬本来想再说些什么,但是见她皇兄并不想说,那就只能暂且不说了,她还是等今晚夜宴吧,相信这一场夜宴过后,什么事都能解决了。 回到房间,武亦楷问:“你怎么看?” 黑曜说道:“属下不知,谁也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若麟天当真是沧澜二皇子,我们会很被动。” “我也是这样想,所以等会儿我们去公主府。”这件事,恐怕只能去问问程若灵了。 “殿下是要去找三公主问麟天的真实身份?”黑曜猜到了他家殿下的想法,可就算真的要去找三公主,她又会告诉殿下么? “你是不是也觉得她不会告诉我?”武亦楷摇着扇子,他也想过程若灵不会告诉他,不过他还是想去试一试,顺便了解一些有关钟离广寒之事。 黑曜有些尴尬:“属下也不是非要这样想,可三公主和殿下…” “无碍,你陪我走上一遭吧。” 父女情 果然如他们想的那样,程若灵根本就不想见他,直接以身子不适为由拒绝了见客,所以武亦楷他们并没有见到程若灵,自然也不能轻易了解到她是否早就知晓麟天身份,从而找到解决的办法。 但是现在距离晚上宴会开始也没多久的时间,即便是他马上派人去查,也没有什么用,索性他们就直接回去了,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而程若灵本就不想见任何人,特别是武亦楷,只能以身子不适留在府中。 知晓她因为麟天去了驿馆心里可能不舍,所以程若兰找她,让她带着自己和封禹一同进宫去了。 进宫后,程若灵便带着他们直接去了御书房,现下这个时候想来父皇已经下朝在御书房批阅奏折,正巧她可以带着大师兄先去面见父皇,让父皇先瞧瞧大师兄,毕竟大师兄和长姐都是要成婚之人。 “灵儿拜见父皇。”程若灵一进去就给程锦鸿行了一个大礼。 紧跟着,程若兰和墨封禹也在后面行礼:“儿臣(草民)见过父皇(陛下)。” 早就听闻灵儿会进宫,还带着若兰和墨封禹,所以程锦鸿一直等着,听见声音他就立马放下了手中的奏折从桌案前走下去,亲自搀扶起跪着的程若灵:“灵儿,你身子不好,父皇不是说过你可以不用行礼么,怎么不听呢,快些起来。” 随后他又看向程若兰和墨封禹:“你们也起来吧,坐吧。” 程锦鸿虽然知道疼爱程若兰,可是在程若灵面前还是稍微逊色一些了,毕竟程若灵可是他最心爱女人的女儿,而且程若灵的身子不好,他总觉得亏欠了她许多,这才会多爱她一些。 在程锦鸿的搀扶下,程若灵站起来,轻笑的拉着程锦鸿的手:“父皇,灵儿久不进宫,虽然父皇给了灵儿免跪的懿旨,可是灵儿不能每日进宫向父皇请安,这来一趟也得礼数周全,才能显尽灵儿对父皇的尊敬之意。” “你呀~”程锦鸿宠溺的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头,拉着她就在程若兰身边的空座上坐下,“夜宴不是还有好一段时间么,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灵儿想念父皇,所以提前就进宫了,怎么了父皇,灵儿进宫看您您不高兴啊?” 程若灵故意气呼呼的鼓着腮帮子,一副委屈的模样,看得程若兰他们都觉得可爱极了,程锦鸿更是宠溺万分的抱抱她:“怎么会呢,父皇可是巴不得灵儿能够早点进宫陪着父皇呢,既然灵儿已经来了,那就好好的呆在父皇身边,等到夜宴开始,如何?” “这是自然,只要父皇不嫌弃灵儿叨扰您就好。”程若灵露出甜甜的笑容,“对了父皇,我还没有给您介绍呢,这是我在玄光门的大师兄墨封禹,今日特意将他带进宫来向父皇请安。” 程若灵在介绍墨封禹的时候,他就已经站起来又对着程锦鸿抱了抱拳,怎么说也是第一次见岳父,可不得好好的留个印象:“陛下。” “好好,这还是朕第一次见到封禹,真是不错。”程锦鸿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人看上去还是很英俊的,加上又会武,让他和若兰在一起确实不错。 “父皇,您给儿臣的懿旨太子哥哥已经给儿臣了,所以这才让灵儿带我们进宫来面见您。”程若兰见父皇在夸奖墨封禹,她也跟着松了一口气,她还担心父皇会看不上封禹呢。 “懿旨收到就好。”程锦鸿怜惜的轻轻拍拍程若兰的脸蛋,慈爱的模样让人都忘记了他还是启明的陛下,就只是一位父亲而已,“朕不知道你到底喜欢什么,所以这些年来朕一直都有些冷落你了,昨日听太子说你与玄光门大弟子互生情愫,朕也没什么可以满足你的,唯一能为你做的就只有这一件事。” “父皇。”听着他的话,程若兰有些感动,走上前去就抱了抱他,这还是这么多年来,她唯一一次主动去抱他。 程锦鸿也抱着她,摸摸她的头:“乖女儿,父皇对不起你,这么多年都没有照顾到你。” “没有的父皇,您对儿臣的好儿臣都是知道的,儿臣还要感谢您呢。” “只要若兰不怨父皇从小对你的严苛就好。” 见他们父女俩这样,程若灵和墨封禹在一旁轻笑,程若灵更是有些感慨,长姐和父皇终于不像以前那样,长姐怕父皇,父皇也不爱搭理长姐,终于是把真心话都给说出来了,甚好。 “行了父皇,长姐,还是说说长姐和师兄的婚事吧。”程若灵走过去在他们身边轻声说道,父女俩的感情能够好起来都是大家心之所向的,不过好不容易大师兄进宫了,可不得在父皇面前好好的说说他们的婚事么。 “对,坐吧,都坐下,我们呐给若兰和封禹选一个好日子。” 程锦鸿马上回到自己的桌案后,掏出商历就开始翻看,头也不抬的顺便问着程若灵:“灵儿,你们可有挑选到什么好日子?” “父皇,我们已经看过了,下月初二就是好日子。” “下月初二?”程锦鸿停顿了一下,“这也没几天了啊,会不会太急了,父皇还想给若兰和封禹的婚事好好的置办一下呢。” “不会的父皇,下月初二正好避开了所有事,还是宜嫁娶的好日子,时间虽然是赶了一些,不过我们也已经商量好了,师兄在宫外选了一处院子,到时候就在那里举办一场婚礼就好。”他们确实有商量过,既然都已经决定了,那就不用再按照宫中的译制来操办婚礼,太过繁琐还时间不够,只要相爱的两个人,哪怕是在简陋也是能幸福的。 成家立业 程若兰也跟着说道:“父皇,我和封禹已经说好了,我们并不需要什么盛大的婚礼,只要两人的心在一起,哪怕是简单的仪式也是可以的,而且儿臣不想把婚事做的太大,和亲一事还未有定数,到时候选定和亲之人,不管是谁,那里就会有一大笔花销,虽然国库充裕,可儿臣还是不想花这些钱,我们成婚那日,父皇能来送送儿臣就好。” 不管是办婚事还是生辰宴,那花销都是很大的,现下和亲之人未定,待安抚两国也得是一大笔银子的支出,更何况父皇的生辰宴也将到来,不管是做什么,都是银子,他们虽然没有什么本事,可也是能为国库省下一笔的。 程锦鸿没想到她会想的这么多,在国库充裕的情况下还能想着节省,程锦鸿心里很是欣慰,可他还是想给若兰一场永生难忘的婚礼:“若兰出嫁,父皇自然是要去送送的,不过该举办的盛大婚礼同样不能马虎,这可是若兰你一辈子一次的大事,怎么能敷衍了事呢?就算你为了国库节省,父皇也不能省下这一笔,必须办,办的盛大!” 程若灵在一旁听着都笑了起来:“父皇,您这是想要给长姐办一场盛大的婚礼啊。” “是啊,虽然若兰刚才说了想要简单些,可这一辈子的大事,不能这样马虎。”程锦鸿也跟着笑道,“若兰,你可不能拒绝父皇的意思。” “父皇…” 程若兰还想说些什么,就被墨封禹一把牵住了手,温柔的看了她一眼让她放宽心后,这才对程锦鸿点头致谢:“那就多谢陛下了。” 程若灵也劝说道:“长姐,我知道你的想法,可父皇不也说了么,这是你一辈子的大事,不能这么敷衍,就听父皇的,办一场盛大的婚礼吧,再说了,你被父皇封了静娴公主,师兄被封了正三品宁远将军,你们办婚事,怎么能简简单单的?这传出去还不是成为别人的谈话了,说你们连正经盛大的婚礼都没有,不知道的还以为父皇不喜欢你们所以不给你们办婚礼呢,是吧父皇。” 最后一句话是程若灵问程锦鸿的,她说的虽然是开玩笑,可也是想让父皇来压下长姐还想拒绝的理由,毕竟只有父皇才能说得动长姐。 “是啊,若兰,不能拒绝,既然定好了下月初二,灵儿,你就好好的给你长姐置办一些东西,其余的就交给礼部吧。” 程锦鸿这话就完全是板上钉钉的事了,所以程若兰也只能答应下来,一想到盛大的婚礼,她的心中还是有一些向往的。 “对了,赐婚书也会在今日夜宴上宣读,封禹为正三品宁远将军一事,在今夜过后,明日你便先跟着威远将军熟悉一些有关启明之事,朕会吩咐他好好带带你的。”这话是程锦鸿对墨封禹说的,怎么说封禹以后都是将军了,总不能还以玄光门大弟子的身份出入启明,为静娴公主的驸马吧。 “好的陛下。”墨封禹答应下来,他知道自己娶了兰儿,肯定是要留在启明的,所以接受这样的安排,至于师父那边,他已经请灵儿修书一封快马加鞭的送去了玄光门,也不知道师父下山了没有,若是下山了,想来也会直奔启明而来,那修书也会让天翊看到,得知他们大婚,就算刚回去,也得收拾好了马上赶过来。 “封禹,朕的若兰以后可是就交给你了,你得对她好着,若是让朕知道你辜负了她,朕绝对不轻饶你!”这是程锦鸿给他下的命令,也是他内心中最想要的,如若封禹以后对若兰不好,不管他是不是玄光门弟子,灵儿的师兄,他都不会轻饶了他。 墨封禹连忙答应着:“陛下放心,臣一定对兰儿好,绝对不会辜负她。” 他在说这话的时候是牵着程若兰的手,眼睛也是温柔的看向程若兰,那眼神中的柔情都快要溢出水来了。 见此,程锦鸿才满意的点点头:“既然你都答应了,朕也不便多说什么了,你们且先去准备着今日夜宴吧,灵儿留下来和朕说说话。” “是,儿臣(臣)告退。” 程若兰和墨封禹走后,程若灵这才开口问道:“父皇,可是有什么事么?” “灵儿你瞧,你长姐的婚事也安排好了,你哥哥那边为何还没有动静?”程锦鸿自然是知道太子如今为了帮他处理政务忙不过来,可该成家立业的还是得抓紧不是? 程若灵先是一愣,显然没有想到父皇会因为哥哥的事情将她留下来,于是她说道:“兴许是哥哥还没有心仪的女子?” “再没有心仪的女子,也该成家立业了,看看人家二皇子,都已经在朕面前说了几次了,想要娶宰相府二小姐,可是你哥哥那是在这方面只字未提啊。” 闻言,程若灵得到了一个重要的消息,程轻乾居然想娶计染云?是真的喜欢她,还是为了得到宰相府的支持? 是啊,她之前似乎从来没有去关注过程轻乾的事,总以为他还小,还不成什么气候,却没想到如今已经在向父皇进谏想要娶妻? 不过她还是不动声色的笑了笑:“哦?二皇兄想要娶宰相府二小姐?那是好事啊,父皇可应允了?” “好什么好,朕还不知道他么,整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他要娶计染云,不就是贪图人家的美貌么。”也不是程锦鸿非要这样说他的二儿子,实在是这程轻乾平时做的事吧,那就是让他烦心,他可是没少在那些人面前听到说程轻乾做的一些荒唐事。 程轻乾是肖妃的二皇子,虽然母子俩如今的地位颇高,却也是两个草包,肖妃是,程轻乾也是,能安稳的坐在这个位子上,和严素芯有莫大的关系,肖妃要依仗严素芯及母家的权力,所以对严素芯的话也是唯命是从,之前没有动作,所以并没有让程若灵关注太多。 肖妃 可是眼下程轻乾向陛下请旨求娶计染云,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了计染云的美貌,还是授意于严素芯,毕竟严素芯膝下无子,只得一公主,想要以后地位稳固,就只能靠别的皇子。 “父皇,二皇兄应当也不是只看中计二小姐的美貌吧,计二小姐的琴棋书画在京城也是数一数二的,能得到二皇兄的青睐也是极好的。” 计染云确实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那个脑子不怎么行,更何况她的心仪之人是哥哥,怎么可能会同意程轻乾的求娶,就算父皇下旨,也可能会宁死不从,毕竟这位计二小姐的性格就是这样的执拗。 “就是再好,以他的名声,想来计二小姐也是不愿意嫁给他的,朕可不能因为二皇子的喜欢,便将计二小姐推入火坑啊。” 虽然自己贬低了二儿子,可他说的也是实话,他知道以程轻乾的身份,想要嫁于他的女子有许多,但也不是什么人他都能同意的,计染云是在众位女子中并不怎么出头,不过那也是能排的上名号的,更何况她喜欢的人是太子,如若强行将她许配给程轻乾,可能会让她非常不舒服的。 听到父皇在说程轻乾的坏话,程若灵觉得有些好玩:“父皇,二皇兄虽然看上去有些风浪,可不管怎么说那也是灵儿的二皇兄,将计二小姐许配给二皇兄也是可以的,兴许二皇兄有了二皇妃管着,他也能收敛一些。” “你说的这些朕何尝不知道,可毕竟计二小姐心中是有喜欢的人,朕若下旨,以计二小姐的性格,肯定会大闹一场,到时候弄得两边都不好。” “哦?计二小姐有喜欢的人?是谁?”程若灵佯装不知,毕竟她以前可是出了名的两耳不闻穿外事,对外面的一切都不是很了解,所以谁喜欢谁这样的事对她来说就根本不存在,她也没有那么八卦。 程锦鸿看着她有些诧异:“灵儿不知?” 程若灵摇摇头,语气也带着一些可怜:“父皇您又不是不知道灵儿,被病魔缠身连出府都困难,怎么会知晓这些事呢。” 一想到她被病魔折磨,程锦鸿就心疼不已,方才的疑惑也稍微消散了一些:“父皇还以为太子已经将这些事告诉你了呢,所以父皇才这样问你,勾起了灵儿的伤心事,灵儿莫要怪父皇。” “怎么会呢父皇,灵儿并没有想那么多,只是计二小姐喜欢的人是哥哥,那父皇怎么打算,将她嫁给哥哥还是二皇兄?” 切莫将计染云嫁给她哥哥,她怕她哥哥消受不起,但是也不能让她嫁给程轻乾,谁知道这到底是程轻乾见色起意还是严素芯的什么阴谋诡计。 “朕也头疼,不过嫁给你哥哥肯定是不行的,二皇子那边…哎,算了,朕也不好多说什么,就让他们几个自己去造吧。” 程锦鸿之所以不把计染云嫁给太子,一个是因为太子不喜此女,二是因为太子不能有宰相府的支持,以免他的势力逐渐庞大不好掌控。 程若灵明白她父皇不同意的点在哪儿,她也不过多说些什么:“那父皇就别考虑那么多了,二皇兄既然喜欢计二小姐,那就看他自己的本事吧,能拿下计二小姐自然是好的,若是拿不下,父皇再为他挑选其他女子也是可行的,至于哥哥么…” 她的停顿让程锦鸿来了兴趣:“如何,你哥哥可是有心仪的女子了?” “哥哥并未给我透露过,不过看哥哥如今的模样,想来应当是没有的,否则这些日子也不会为了帮助父皇那么忙碌,都没有休息好。”哥哥确实辛苦,父皇还那样防备他,真是看得她心疼不已。 “你哥哥没休息好么?”程锦鸿疑惑,按理说他虽给太子处理一些政务,可到底也没有太多事,怎么会休息不好?可是听灵儿那样说,确实很心疼太子,想来太子也实在是太过劳累了。 “是啊,昨日哥哥来看我,和我聊了几句就困倦不已,我让他在府上休息了一下,足足睡了两个时辰呢。” “看来最近使臣来临确实劳累了太子,不过也就今夜了,今日夜宴过后,便不会有那么多事了,到时候朕会让太子回去好好休息的。” “灵儿替哥哥多谢父皇。”程若灵站起来给程锦鸿行了谢礼,她还是有私心,虽然想着让哥哥能够更快的继承大统,可也见不得哥哥那样辛苦,亲自求得父皇的恩准,哥哥也不用顾及那么多的好好休息一下,养足了精神也能帮父皇更多嘛。 “好了好了,灵儿你先去父皇的寝殿休息休息,离夜宴时辰也不早了,让她们给你好好梳妆一番,父皇也要看折子了。”程锦鸿也想着等灵儿休息好,夜宴上待的时间也会久一些,不然每次都没有尽兴就因为身子原因离开,更何况还有今夜的大戏。 “好的父皇,父皇也要多注意休息,别累着自己,灵儿就先行告退了。” 给程锦鸿福了福身后,程若灵就走出了御书房,离风跟在她身后和她一同去了仁德宫,正巧路上遇到了要去给陛下请安的肖妃。 “公主,你今日这么早便入宫了。” 肖妃虽然是妃位,可程若灵是皇后的女儿,更是陛下最心疼的孩子,所以即便肖妃心中有些不舒服,见到程若灵也还是要行礼的,可以这样说,在这宫中,除了陛下和太子,其他人见着程若灵都要行礼,包括严贵妃,只是严贵妃毕竟身份还要尊贵一些,她可以不用像肖妃她们一样必然行礼。 “在府中呆着有些无趣,便提早进宫来给父皇请安,肖妃娘娘这是要去给父皇请安么?” “是啊,你二皇兄最近看上了宰相府的二小姐,非要嚷嚷着让本宫去向陛下请旨做主,本宫也着实无奈啊。”肖妃在说这话的时候是看着程若灵的,她倒是想看看能从程若灵的表情中看到什么,会不会因为乾儿要娶计染云有什么动作。 愚蠢 怎么说计染云也是宰相府的二小姐,肖妃用‘看上了’几个字来形容程轻乾对计染云的喜欢,总归是有点廉价的,就好像在他们母子眼中,大臣的子女和外面杂耍卖艺,青楼红牌的女子一样似的。 程若灵不动声色的笑了笑:“二皇兄有喜欢的女子自然是好的,不过方才本公主在父皇那里听说了这件事,父皇也正烦恼了,还说什么二皇兄并不是真心喜欢计二小姐的,为了这件事父皇现在心里可烦了,总觉得二皇兄能成婚是好事,可又不想霍霍了计二小姐,肖妃娘娘你觉得父皇会怎么处理这件事?” 父皇之所以告诉她这件事的为难,不就是想要通过她的嘴说给肖妃听么,父皇不好和肖妃说他不同意这么亲事,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儿子想要娶亲,他这个做父亲的,怎么着也得支持不是? 肖妃明显听到她的话愣了一下,还以为她是在开玩笑,她也跟着笑道:“怎么会呢,陛下早就让乾儿娶妻了,现在正巧有一个心仪的女子,陛下会同意的。” 见她如此自信,程若灵也没有多说什么:“那就祝肖妃娘娘好运,本公主身子不适,就先去休息了。” 肖妃没有脑子,她何必继续与她讲下去呢,她都已经和她说清楚了,信不信在她,兴许只有听到父皇亲口说她才信吧。 “公主慢走。”肖妃对程若灵福了福身,看着她离开后,这才回过头往御书房去。 她不是不相信程若灵说的,只是她还想亲耳从陛下口中得知,如若陛下真的不打算让乾儿去娶计染云,那也应当与她说才是,怎么会一点动静也没有? 离风跟在自己公主身边:“公主,肖妃娘娘若是真的说动了陛下,那他们是不是就等同于拥有了宰相府的支持?” 程若灵淡定自若:“她是绝对不会说通父皇的,父皇就是把计染云嫁给其他人,也绝对不会是程轻乾。” 就在她与父皇的谈话中,她就已经知道了结局,严素芯想要利用程轻乾生事,让他娶了计染云来剥削哥哥的权力,可即便父皇答应,也绝对不会同意他去招揽计染云让自己得逞。 可能在父皇的心目中,已经有了给程轻乾的备选之人,只是他现在还没有说是谁。 “为何?”离风还是没有理解这一层意思,按理说,皇子娶亲不就是有了心仪之人便和陛下说,陛下做主就好了。 “父皇知道程轻乾没有喜欢计染云,毕竟他们连面都还没有见过,怎么可能是心仪之人,肖妃和程轻乾之所以向父皇请旨求取计染云,也只是严素芯让他们这样做而已。” “公主的意思是陛下已经知道这幕后的一切都是严贵妃在操控?” 见程若灵点头,离风这下算是明白了,原来这一切陛下都是知道的,不过想来也是,陛下身为天子,怎么可能会不了解每个人的心思,严贵妃每天都呆在宫中,处在陛下的眼皮子底下,她有什么动作陛下自然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相比公主住在宫外,陛下的眼线就不会盯得那么长,所以公主能培养只属于自己的势力,陛下不会知晓的。 “那么多呢,走吧,去休息一会儿,再过几个时辰就有好戏看了。” “是。” 果然如程若灵所说的那样,肖妃去向陛下请旨,陛下并没有同意,还吩咐了她暂且不要提这件事扰乱他的思绪,就这样,肖妃被陛下轰出了御书房。 来到严贵妃的风华殿,肖妃一看见她就急切的说道:“怎么办啊娘娘,陛下并不同意乾儿迎娶计染云,还说什么让我不要再提,你说会不会是陛下知道这是我们的计谋,才不同意啊?” 严素芯让一众奴婢伺候着梳妆,听着肖妃在哪儿叭叭叭的,她无语的翻了一个大白眼:“你刚才不是说了么,你去御书房的时候碰上了程若灵。” 陛下怎么可能会知道她和肖妃这样做只是为了分夺太子的实力,这一切肯定是程若灵在背后捣鬼,否则陛下怎么可能会不同意? “娘娘你的意思是,三公主在陛下耳边说话,这才导致陛下不同意?可是这为什么呢,她又不知道我与娘娘的计谋。”肖妃没怎么接触过程若灵,自然是不知道她的手段,不过程若灵给她的感觉也只是柔弱到不能自理的病秧子,怎么可能会有这么深的城府。 严素芯无语极了,都说肖妃和二皇子是草包,实属不假,要不是因为二皇子有利用的价值,她怎么可能会和这样的草包为伍? “程若灵并非是你看到的那样柔弱,她的城府颇深,并不是谁都能与之对抗的,单看现在太子只是凭自己的能力能为陛下处理政务,这期间程若灵还是出了不少力的。” 她从来都不相信程若灵是个单纯的小白兔,直到那日她将红袖杀了还能稍稍运送到风华殿,她才证实了自己的猜测,程若灵彻头彻尾才是那个下棋的人,她们都被她柔弱的外表给欺骗了。 “后宫不许参政,虽然太子是三公主的亲哥哥,可三公主为其助力也是逾矩了,要不我们去告诉陛下吧。” “你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程若灵参政?更何况后宫不许参政,说的是后宫,她程若灵是在宫外,一举一动都不在陛下的眼中,你又如何能够证明她逾矩了?” “那…” “好了,你先回去吧,这件事急不得,我们得从长计议,今日夜宴你好好的带着二皇子入席便是,其他的你就不用管了。” “是,臣妾告退。” 肖妃走后,严素芯揉了揉太阳穴,显然是被肖妃的愚蠢给气的就这样的人还想让她儿子去争夺皇位,愚蠢至极。 母女梳妆 肖妃走后没多久,程若夕就从外面走进来:“母妃,您看看我这一身衣服怎么样,是不是很好看?” 听到自己女儿的声音,绕是再打扮的严素芯也忍不住让那些奴婢退到一旁去,她站起来去迎接:“夕儿,快来,让母妃看看。” 虽然这段时间的宴会比较多,可每次宴会,她的女儿还是要打扮得漂漂亮亮才行,让众人眼前一亮。 一身粉色蝶衣罗绣裙程若夕马上跑到严素芯面前,在她眼前转了两圈,甜甜的笑道:“怎么样母妃,我这么穿好看么?” 这一身罗绣裙是这几日严素芯命人特意赶制出来的,就等着今晚的夜宴能够冠压群芳,等着陛下为她们颁布那道旨意,这样一来,程若夕就能梦寐以求的嫁给钟离广寒,幸福一生。 严素芯看着她笑得很宠溺,在她的身上仿佛看到了以前的自己,很满意的说道:“好看好看,不愧是我的夕儿,穿什么都是那样美丽动人。” 得到严素芯的认可,程若夕开心极了,她走过去抱着严素芯的手臂,娇嗔着:“母妃,您说我这样穿,广寒也会觉得好看的吧?” 见她有些娇羞,严素芯宠溺的点了一下她的鼻子:“你呀,敢情打扮得这样漂亮不是给母妃看的,是给你心上人看的。” “母妃~”程若夕的脸更红了,不过她母妃也没有说错,她就是打扮得这样明艳动人给钟离广寒看的,而且今夜可是父皇给她和钟离广寒定下和亲的好日子,她当然得好看一些,才能艳压住在场的所有人,特别是程若灵! 程若灵虽然是启明倾国倾城的绝妙之人,不过她整天都是一身白衣,加上是个药罐子,随时都会病入膏肓的样子,和她这精心打扮,明艳动人之人相比,也会很逊色,她就等着今夜冠压群芳的时候。 严素芯把她拉到她刚才坐的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虽然已经是孩子的娘了,在这么多年的精心保养下,依旧风韵犹存,她笑道:“那今日便由夕儿为母妃梳妆如何?” “好啊。”程若夕想也不想就答应了下来,能为自己母亲亲自梳妆,是她一直以来都想做的事,只是无奈以前自己不会,全靠奴婢代劳,现在她逐渐成长,在宫中呆的时间久了,也就慢慢的学会了给自己梳妆,是时候可以为母亲梳妆一次了。 虽说是让程若夕为严素芯梳妆,可还是让奴婢搭了把手的,有些地方她怕自己弄得不好,毕竟是夜宴,总不能让她母妃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前去参加吧。 “母妃,您说今夜父皇会不会让程若灵也去和亲呢?” 这是她一直都想问的问题,早在程若灵回京之前,她们就听到了风声说父皇要将程若灵送去和亲,好似那人就是钟离广寒,不过现下父皇让她和钟离广寒和亲的话,程若灵呢,她又会不会去和亲? 或者父皇会将她留下来,哪儿都不去,随便在京城找个臣子便嫁了,又或者是让她与武亦楷和亲,除了这两个可能,她便是再也想不到还有其他的解决办法了。 “兴许陛下以前是想过让程若灵嫁给钟离广寒,毕竟沧澜陛下与你父皇是好友,有他们照顾着程若灵陛下也会放心,可如今程若灵身子未愈,你和钟离广寒的感情也突飞猛进,想来让程若灵和亲一事便成了一个没有结局的定数。” 她倒是希望程若灵前去和亲,最好是嫁去夏凉那种贫瘠之地,这样一来,她也省得眼不见心烦,还能无忧无虑的暗地操控程轻乾做上皇位,成全她这一生的夙愿。 这话说得程若夕有些开心了:“那这么说来,程若灵就会像程若兰那样成为老姑娘留在宫中了?” 程若兰比她们都大上好几岁,一直都未曾婚嫁,虽然众人不说什么,可她的年龄毕竟摆在那儿,也是一位老姑娘了,若再不嫁人,怕是无人敢娶了。 “也有可能是这样的,不过夕儿,你暂且别想那么多,今夜才是最重要的,你一定要在你父皇面前好好表现,为他争光才好。” 和亲一事她虽不同意,可女儿喜欢又有什么办法,只道是女儿嫁给了钟离广寒能够幸福一生便也罢了,更何况,主动请缨前往和亲,本就在陛下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可是为国争光的事,何乐而不为呢? “放心吧母妃,今夜我一定会大放光彩,把程若灵给比下去!”一说到程若灵,程若夕的眼睛里就流露出一种必胜的信心,程若灵的光辉压榨了她这么多年,她一定会在今夜让众人都对她念念不忘,她才是启明最为瞩目的存在! “好,你有这样的信心就好,为母妃梳妆吧,离开宴的时辰没多少了,我们还得好好准备一下。”透过镜子看着身后自信满满的女儿,严素芯的心中一片柔软,还是她的夕儿最好了,懂得怎样为她争光。 “是,母妃。” 钟离镜尘 宴会按时辰规定,有很多大臣携带家人一同陆陆续续的来到了大殿,按照阶品入座,这次的入座并没有男女分开而坐,而是一家人坐在一处,这样就隔绝了大臣们和夫人们一些的计谋和八卦,顺便也能让陛下认真看看谁家夫人子女,也能给些旨意。 其中也不乏有一些大臣夫人们因为没有开宴在一起拉拉家常,但大多数都是在说今天的主事,陛下会将那位公主和亲。 程若夕一来,就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众人在对她行礼的同时也不免夸她今日很好看,堪比国色天香,让她骄傲不已,抬着下巴就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跟在她身后的还有几个巴结她的小姐。 不过她却没有那么多心思,只是在找寻着钟离广寒的身影,在没有找到心心念念的他时,这才和那些小姐们心不在焉的说着事。 温韵荷随着他父亲也来了,不过之前的宴会她因为和麟天的事,让她有些不想特意来参加这种宴会,本想在家里找个理由休息的,她父亲却说今日是确定和亲之人的重要宴会,都应该前去,所以由不得她就跟着来了。 一来便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喝着茶,谁也不去打招呼,也没有人过来和她打招呼,就是有些小姐看见她,也只是微微点头就没有再说话了。 计染云也来了,想和温韵荷说说话,却被她母亲给拉住了,让她坐在那里文静一些,毕竟她听到一些风声,严贵妃打算让二皇子求娶她女儿,可不能再这样冒冒失失了。 这场宴会虽然与他们没有什么关系,可毕竟是陛下发话,他们不来也得来,左不过是为陛下出谋划策,震慑一下两国皇子而已。 大臣们都差不多到齐了,武亦楷这才带着武月嬬进殿来了,一进来他就找程若灵的身影,见没有她,这才想起,她应当是和陛下一同来,或者是比陛下提前一些稍后一些过来。 无奈的他,只能在婢女的带领下去了自己的位置,武月嬬便坐在他身边。 随着一声‘陛下驾到’,程锦鸿就一身明黄色服饰出现在众人眼前,身后跟着的自然是太子程烨珏和三公主程若灵,以及众位妃嫔,而长公主程若兰和墨封禹则是在程锦鸿来之前的一小会儿就已经坐在 看着程若灵身边没有了麟天,武亦楷就更加确定了麟天身为沧澜国二皇子的可能性,他一直都以为是黑曜看错了,可又不得不相信,所以他就一直等着夜宴开始一探究竟。 等所有人拜见后,程锦鸿看着钟离广寒哪儿空着的两张位置,有些奇怪:“这沧澜国大皇子和二皇子怎么还没有来呢?”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了最关键的几个字,那便是‘二皇子’,试问沧澜国二皇子早就已经失踪了多年,陛下如今这样说,可是沧澜国已经找到了二皇子钟离镜尘,并且已经来了启明? 程烨珏起身回道:“父皇,可能是沧澜皇子有什么事给耽搁了,儿臣这就派人前去看看。” 程烨珏话音刚落,门外就响起了太监的高喊:“沧澜国大皇子携二皇子到!” 所有人都被这一声高喊给吸引了,纷纷将疑惑又带着探索的眸子看向门外,他们倒是想看看这突然多出来的沧澜二皇子究竟是何模样! 随着一身金黑色蟒袍的钟离广寒踏入殿中,他身后一个人也跟着进入殿中。 此人着一身月白色锦袍,腰束月白祥云纹的腰封,乌黑的头发束起,戴着简单的白玉银冠,别着一根青白玉浮云玉簪,整个人丰神俊朗又带着些许矜贵冷傲。 随着他人进入殿中,模样被众人瞧见后,大殿之内顿时哗然一片,纷纷与身边的人小声探讨着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仅仅是众位大臣,夫人和公子小姐们,严贵妃和几位妃嫔,以及程若夕与好不容易前来参加宴会的程轻乾都震惊不已,还有一旁虽然已经知晓其身份,可见到真人还是忍不住惊讶的武亦楷和武月嬬两人,他们怎么都不会想到,失踪了这么多年的沧澜国二皇子,竟然就是常年在三公主身边护卫她安全的麟天将军! 钟离广寒和钟离镜尘来到殿前,给程锦鸿行礼:“广寒带着二弟镜尘来迟了,还请陛下宽恕。” “无事,平身吧。”程锦鸿点点头,随后向众位爱卿说起钟离镜尘的身份,“这位便是沧澜国失踪已久的二皇子钟离镜尘,就是之前一直在三公主身边的麟天将军。” 钟离镜尘虽然没有转身,却已经让众人都知道了他,那可是三公主身边最最厉害的护卫大人,前不久才被陛下封为安南将军,如今便是沧澜国的二皇子殿下,他们又如何不惊呢? 知道在场的所有人心中都有疑惑,钟离广寒说道:“沧澜国找寻二皇子很多年,如若不是因为这次前来启明商谈联姻之事,怕是本皇子也不知晓镜尘竟然一直在启明,陛下与三公主为沧澜照顾镜尘这么多年,沧澜甚是感谢,今后陛下与三公主若是有什么事,尽管与沧澜说,沧澜定全力相助!” 钟离镜尘也同样感谢道:“镜尘多谢陛下与公主多年照拂,此等恩情镜尘没齿难忘。” “诶,当年朕将镜尘带回来时,也并不知其身世,只道是他一个孩子可怜,便带回来好生养着,没想到却是沧澜失踪的二皇子,说起来也是巧合,广寒就不用这么客气了,入座吧。”程锦鸿笑着说道,这下好了,他为难的事也能解决了,还不用担心灵儿今后会过得不好。 钟离广寒和钟离镜尘再次对程锦鸿行礼后,就坐到了程烨珏的身旁空位上,也不管其他人是什么表情或者有什么疑惑。 消解误会 还是一如既往,程锦鸿先让歌舞出来表演,要说什么事也等着歌舞结束之后,这样才会让众位大臣能够分分心,不用处于紧张的状态。 在舞女表演的时候,很多人都朝钟离镜尘投去了目光,严素芯和程若夕,武亦楷和武月嬬,以及坐在国的二皇子,这摇身一变确实让他们都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而且他身为沧澜国二皇子,三公主又是否早就知晓,只是一直未曾与陛下说起此事,还是说麟天在这个时候选择恢复他皇子的身份有什么算计? 最难受恐怕就是严素芯和程若夕了,前不久她们才派人去散布谣言说程若灵和麟天有染,现如今麟天摇身一变就是沧澜国二皇子,这件事被陛下知道了,可能会以清誉为由让程若灵和麟天联姻,那这样下来,程若夕就只能与夏凉联姻,真是… 所以那件事她们最好祈祷陛下并没有得到什么风声,否则以陛下的性格,肯定会像她们想得那样那就麻烦了。 武亦楷端着酒杯站起来,看着对面钟离镜尘,笑道:“真没想到麟天将军居然是如此身份,之前有所怠慢,还望二皇子殿下见谅。” 钟离镜尘虽然很不想与他扯上什么关系,可毕竟在众人眼前,他也不好拂了武亦楷的面子,于是他也跟着站起来,淡淡的举着酒杯道:“三皇子说得哪里话。” “不管怎么样,还请二皇子殿下喝下这杯酒,算是本皇子给二皇子殿下赔罪了,只有这样本皇子心中才不会有芥蒂。”武亦楷说完,率先喝下手中的酒,亮着空杯给钟离镜尘看,表示他已经喝下了,就看二皇子能不能原谅他了,只要他喝下那杯酒,他们之间就没有什么误会。 钟离镜尘端着酒杯对着武亦楷一举,随后一仰头潇洒的喝下这杯酒,同武亦楷的动作一样,亮着空杯给他看,他也喝完了。 见此,武亦楷似乎很满意的大笑:“还是二皇子殿下爽快,陛下,您瞧二皇子殿下如何?” 武亦楷之所以这么问,也是想要从陛下的口中得到一些他的想法,是否会因为钟离镜尘以前是程若灵的侍卫,更是他从外面带回来的义子而对钟离镜尘有所偏爱,阻挠他的和亲一事? “朕瞧着镜尘爽快,亦楷也同样爽快,哈哈…”程锦鸿是个多么聪明的人,他自然不会正面去回答武亦楷的问题,武亦楷心中想的什么他会不知道么,怎么说他当这个皇帝也是有这么多年的。 “是啊,二皇子与三皇子同样都是爽快之人,那既然两位皇子都喝下了酒,就没有什么误会可言了吧?”程烨珏也同样笑道,他本来也打算在一旁看戏的,可这武亦楷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他那是想从父皇口中知道一些事啊… “自然是没有了。”武亦楷笑着坐下,虽然是笑着,可袖口中的手却是攥紧了拳头,这启明陛下确实有些门道,不过他看着对面优雅喝酒的钟离广寒,突然问道,“本皇子一直都比较好奇,还不知大皇子是如何找到二皇子的,毕竟失踪了这么多年,就只是短短来到启明十来日,便找着了?” 钟离广寒也知道武亦楷迟早会问这个问题,所以他也如实相告:“说起来,也是那日夜宴,抬头间看见了镜尘与父皇相似,便下来查探的一番,果然皇天不负有心人,得知了镜尘竟一直在启明,担心父皇忧思成疾,就快马加鞭传信回去,证实了镜尘的身份后,这才找到他恢复了皇子身份。” “那大皇子仅凭着二皇子的一张脸与沧澜陛下相似便去查探,这么多年为何又一点消息都没有呢?” 武亦楷的意思是,在这天下容貌相似之人有许多,为何他一眼就能笃定麟天就是钟离镜尘,又为何这么多年来,始终没有找到他呢,是沧澜并不想找回钟离镜尘,这么多年才会如此懈怠,又或者沧澜是想早些恢复了麟天的二皇子身份,以此来对和亲改了结局? 在场的人不难听出武亦楷的话是在挑拨离间,沧澜若是真的有认真在寻找钟离镜尘,怎么可能会不知道麟天就是钟离镜尘,怎么不知道他就在启明,哪儿都没有去过? 可偏偏就是钟离广寒前来联姻,便找到了失踪多年的二皇子,这叫他们如何相信这不是一场计谋,在等待着什么,从中得到什么? 他的话被钟离镜尘听在耳朵里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依旧是那副冷淡的模样喝着酒,在他心中,不管钟离广寒是否真的找到他,他都能一直陪在灵儿身边,这本就是他的心愿,如今找到了,能得此身份迎娶灵儿,也是他的心愿,所以武亦楷的挑拨离间只是在说一件平淡的事情罢了。 而且他现在只想陛下能快些宣布让灵儿嫁给他,这个等待的过程真的很漫长,他又不能随时去看他的灵儿,毕竟在这大殿之中有很多双眼睛,他不能将灵儿的清誉给毁了。 愚蠢的程若夕 “沧澜并未想过镜尘会在启明,一直在沧澜寻找,所以也未曾派人来启明寻找,因此错过了镜尘这么多年,实属不该。”钟离广寒解释道,他们不是没有派人在启明查探,可是他不能说出来,虽然两国陛下关系挺好,可他沧澜的人来启明还是得报备,否则让不轨之人散布什么谣言,对沧澜和启明都不好,也会曲解他们两国之间的关系。 所以他们派的人都是秘密潜入启明的,目的只是为了查找二皇子,不过那些人并没有见过二皇子长什么样,查找也只不过是在安慰自己而已,并不会想到他们真的能找到二皇子。 武亦楷说的那些话虽然不中听,可也是在理的,就看启明陛下怎么理解了。 “诶,不用说那么多,既然已经找到了镜尘,那就是最好的。”程锦鸿也知道这一点,连忙制止了武亦楷想要继续说下去,他可不想在今天面临着他们几个在哪儿打混。 “陛下说的是,不管怎么说,还是要恭喜沧澜找到二皇子殿下。”武亦楷有点敷衍的做了一个恭喜的手势,随后便继续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喝酒,眼神又瞟乎到一旁安静吃东西看歌舞的程若灵身上,“三公主可否早就知晓二皇子的身份呢?” 见祸水还是东引到自己身上,程若灵默默的放下玉筷,拿着手帕轻轻的擦了擦嘴:“如若本公主早就知晓,肯定会告诉父皇以及大皇子殿下的。” 她这句话的意思更明显了,她也得早知道才好,她都不知道怎么可能会不说呢,也不知道这武亦楷一天都在想些什么,非要问个所以然出来心里才好受一些是吧。 “所以说三公主也不知道,看来大皇子确实耗费了一些功夫。” “那可不是,否则怎么会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麟天一跃就成为了沧澜的二皇子殿下呢。”程若夕突然开口了,她这阴阳怪气的话就是说出来内涵程若灵和麟天的,麟天明明就是沧澜国的二皇子,为什么要扮作是侍卫留在启明,留在程若灵身边,这难道就不是他们俩勾结,想要从启明得到什么有利的条件么。 她的阴阳怪气被程锦鸿听在耳里,他冷冷的看向程若夕,似乎是在给他警告,让她不要那么讨人厌,什么话什么场合不能说,她心里就没有数么,她这么说不就是承认了钟离镜尘潜伏在启明有什么目的,更何况钟离镜尘还是他前几年带回来的,这么说他也有错了? 感觉到陛下不是很高兴,严素芯连忙按住程若夕,让她不要再乱说什么话惹得陛下不高兴了,今日之事本就是定和亲之人的,若是因为她的一些话让陛下不待见,那她想要嫁给钟离广寒,那就有些困难了。 程若夕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些不中听了,在场的人都因为她这句话陷入了沉默,父皇更是非常不满意的给了她一个冷眼,她有些畏惧的低下头,不敢再抬高一分。 “二公主刚才没能听见大皇子所说么,他也是才因为二皇子的容貌有些相似沧澜陛下才去查探的,这才确定的二皇子身份,否则若是二皇子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也不会逗留在启明吧。”武亦楷依旧像个笑面虎似的在哪儿笑着,也不知道这二公主是不是脑子有泡,居然敢这样议论别人,那可是陛下最爱的女儿和他亲自带回来的义子啊。 他刚才说话也只是试探而已,半开玩笑的那种,却也没想过程若夕会这么蠢,真是一点智慧都没有。 听他在说自己的女儿,严素芯这护女心切的马上就笑着说道:“二公主昨日睡得有些晚了,所以今日没有什么精神,让三皇子殿下见笑了。” “无碍,本皇子也就是说着玩儿罢了。”武亦楷这下不说话了,而是静静的喝着酒,看着感兴趣的模样。 一瞬间的沉默,让所有人都专注着去看歌舞了,只有程若灵一个人在哪儿使劲的吃,好像每次宴会,她都只为了吃而来,并不是特别想看这些歌舞。 程烨珏本就和程若灵坐在一起。所以他就在旁边给妹妹布菜,妹妹想吃什么,他就给她装什么,即便是没有了,他也会马上让人去拿来,反正在他的理念里,妹妹吃得开心,他就很开心。 程若兰也在他们身边坐着,本来是想和墨封禹坐在一起的,可陛下还没有向众人颁布他们的婚事,那就为了避嫌只能分开来坐,所以就是墨封禹一个人坐一张桌子,却也离程若灵他们没多远,两方说话也是可以的。 见陛下不说话,一下歌舞,至于和亲的事,还是等陛下发话,他们才能开口。 措手不及的旨意 好一会儿后,歌舞结束,程锦鸿也让她们全都退下,他要准备说事。 那些大臣见状,也没有再相互唠嗑,安安静静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等待着陛下发话,今日的重头戏就要来了,可不得认真的听听陛下究竟是什么安排,到底是那两位公主和亲,还是哪位皇子迎娶夏凉五公主。 “今日,朕要宣布几件事。” 程锦鸿开口了,全场安静,所有人都放下了手中的东西看向他,等着他说,只有程若灵端着酒杯小酌着,一副很不在意的模样。 对她这样的懒倦,程锦鸿也只是宠溺的摇了摇头后,就开始了今天的话题:“沧澜大皇子与夏凉三皇子,五公主已在启明呆了十多日,对启明的招待可有什么不满之处么?” 虽然众人都想得到最重要的消息,可是程锦鸿怎么着也得加点前缀才行,总不能一上来就说谁与谁和亲吧。 钟离广寒抱了抱拳,道:“广寒并没有觉得有不满之处,相反,广寒觉得陛下的招待是极好的,让广寒都忍不住想要一直留在启明了。” “哦?真有广寒说的这样好?”程锦鸿笑道,看样子广寒很是满意呢,想来不仅仅是因为招待吧,更重要的还是因为他找到了失踪多年的二皇子。 “那是自然,这些时日,广寒去过很多地方游玩,也品尝过很多美酒佳肴,相比在沧澜,确实是令广寒心生向往,如若不是碍于身份要回去复命,广寒还真想留下来哪儿也不去了。” “那广寒就留下来,朕为你修书一封送回沧澜。”程锦鸿开着玩笑说道,他当然是知道广寒不会留下来,不过他还是可以这样说着,以表他启明的待客之道,留人之情。 钟离广寒谢道:“多谢陛下美意,广寒还是不劳烦陛下为此事烦扰,以后若有空,广寒再来启明小住即可。” “既然广寒都这样说了,那朕便随时欢迎广寒来启明做客。”程锦鸿点头,随后便看向武亦楷和武月嬬,“亦楷和月嬬可还觉着启明满意。” 这次武亦楷并没有立刻开口说话,而是武月嬬先一步说道:“正如沧澜大皇子所说,陛下的款待让月嬬也想留下来呢。” “既然喜欢便留下来吧,你应当可以不用像你三皇兄那样回去复命,正巧留下来好好的体验一下启明的风土人情。” 武亦楷开着玩笑道:“陛下这话的意思是,让月嬬嫁入启明?” “这有何不可?月嬬,你尽管留下来好好的寻找心仪的男子,何时找着了,朕为你们做主也不是不行。”虽然他也不是很喜欢夏凉之人,可若是武月嬬留下来,也能促成联姻,加上她本就是夏凉的五公主,留有一位公主在这里作为质子,夏凉也不会那样蛮横霸道。 武月嬬虽比不上皇子,可也是夏凉陛下较为心疼的一个孩子,加之夏凉子嗣不多,留下一位公主,也能留下一个把柄。 “多谢陛下。”武月嬬谢过,她当然知道在启明,除了她看上的麟天,如今的沧澜二皇子钟离镜尘,也就没有什么人能够让她喜欢了,不过既然启明陛下都那样说了,她也不好明言拒绝。 “既然陛下都如此说了,月嬬你便留下来吧,反正你也不想回去。”武亦楷是很认真的和武月嬬说的,他早就知晓她并不想留在夏凉,此次他奉命来出使启明,顺便就将她给带了出来,父皇虽没有明确说什么,却也是答应了她可以出夏凉自己决定自己的去处,反正夏凉始终是她的家,若是想念了,便可回去看看。 夏凉有两个公主,一位二公主早已出嫁,五公主就任由她自己做主找寻心仪之人,所以就不限制她的自由。 武月嬬看向他,在确定他是否说的是真的,她确实不愿留在夏凉,启明虽没来十几日,让她也是有弥留之心的,更何况现如今钟离镜尘还未离开,她便是不想走了。 见她皇兄确实很认真的同自己说,武月嬬也同样看了看坐在上面的程锦鸿,随即笑着:“那陛下到时可得为月嬬做主哦。” “自然。”程锦鸿没想过她会真的留下来,本以为是开玩笑,如今看来,还得为她找一处住所才行。 发现陛下在看着自己,武亦楷则是笑着说:“陛下,亦楷还得回去复命呢,就不弥留了。” “那可真是太可惜了。”程锦鸿摇了摇头表示遗憾,“此次沧澜国和夏凉国派人前来启明商讨联姻之事,这和亲之人朕已然挑选,决定封二公主程若夕为和硕公主,与夏凉三皇子和亲,三公主程若灵为和静公主,与沧澜二皇子和亲,以系启明与两国之好。” 程锦鸿此话一出,在场瞬间哗然,所有人都惊呆了,他们这段时间看着二公主和沧澜大皇子在一起相处,早就觉得陛下会为他们两人做主和亲,没想到却是与夏凉的三皇子和亲。 还有三公主,就算与沧澜大皇子和亲的不是二公主,怎么着也的是三公主吧,这怎么就变成和沧澜二皇子了呢,难道陛下就因为这沧澜二皇子以前是麟天,与三公主多为亲近,两人也有感情所以这才临时改变的主意? 可不管处于那种情况,现在陛下的这等宣布,肯定是有人不同意的,毕竟这突如其来的和亲,那是打的在场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啊。 程若夕辩驳 兴许在场的除了几个知道内情的人,其他的人都很是懵吧,特别是严素芯,程若夕,以及武亦楷和武月嬬几个人,他们想过陛下有可能会认真考虑着,就算不把程若灵嫁出去,那不是还有程若兰么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居然是这样的安排。 武亦楷没由来的一阵脑瓜子疼,他想过启明陛下不会将程若灵嫁给他,就是要嫁也肯定是钟离广寒,却没想到启明陛下居然把程若夕许配给他了,难道启明陛下不知道程若夕喜欢的是钟离广寒么,就算不把她嫁过去,也不要嫁给他啊,他真是… 他此次前来联姻本就是他主动向父皇请缨的,想着可以利用联姻一事巩固自己的地位,只要有了启明的支持,武煊翼便不会再为虎作伥了,他的羽翼也会逐渐不满,被他一点点瓦解下来。 程若夕他查探过,虽然母妃是严贵妃,祖父也是当今太傅,可这人就不怎么样了,论容貌也没有程若灵好看,就连月嬬都比不过,论人品,也着实没看出来她人品那里好了,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整天跟在钟离广寒身后,被别人说三道四,好好的清誉都快要被自己作完了,更何况就以她那点智商他就算把她带回去了,也帮不了他什么忙,所以他娶了她做什么? 武月嬬有些震惊的是,好不容易钟离镜尘是沧澜二皇子,摆脱了之前将军侍卫的头衔,他们夏凉和沧澜虽也不可能在一起,可总归是有机会的。 本想着把程若灵嫁给钟离广寒了,她便可以安心的去找钟离镜尘培养培养感情,却不想陛下的这一道圣旨下来,直接就奠送了她和钟离镜尘的以后,这叫她心中怎么会舒服? 相对于他们兄妹俩的表面平静,内心狂风四起,严素芯和程若夕就不是那么安静了,特别是程若夕,在听到这样的安排后,马上就站起来反对道:“父皇,儿臣不同意!” 严素芯也在一旁劝说道:“陛下,是不是那里搞错了,这段时间夕儿和沧澜大皇子他们俩…”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程锦鸿抬手给制止了:“朕自然是知晓他们这段时间的相处,可这毕竟也是为了三国联姻,不得已的安排,二公主虽然会觉得委屈了些,没有让她与广寒和亲,不过亦楷也是人中龙凤,朕相信他们在一起久了,也会相互之间培养出感情来的。” 听到这里,武亦楷差点就忍不住想要站起来说几句了,可是程若夕抢先一步在他前面开口了,只见程若夕眼含泪水委屈的说道:“父皇,你明明知道儿臣喜欢的是钟离广寒,你非但不把儿臣嫁给他,还让儿臣嫁去夏凉,在父皇心中,恐怕没有儿臣只有程若灵吧?就因为钟离镜尘之前是你带回来的孩子,是你看着长大的,所以即便是他现在身份为沧澜二皇子,他和程若灵相熟,把程若灵嫁给他,也好了却父皇你心中的忧虑,是么?” “朕只是想着灵儿身子不好,将她嫁去沧澜也能拜托那边的郑太医帮忙照看着,并非是夕儿你想的那样。” “不是儿臣想的那样,那又是什么样?难道不是因为钟离镜尘突然出现在大殿之中才让父皇改变了心意么?” 明明是两国皇子联姻,夏凉是武亦楷,沧澜是钟离广寒,这下倒好,钟离镜尘一出现,就把所有的局面给打破了,也同样打破了她心中的美好,这叫她如何不生气,如何咽的下这口气? 这时,钟离广寒起身作揖解释道:“并非是镜尘的出现搅乱了局面,而是本皇子早些时候便向陛下说了,这次来启明,只为带王妃回去,至于是谁的王妃,那就只是回沧澜再说,更何况,本皇子也没有料想到会在这里找到镜尘,所以就向陛下推荐了镜尘,让三公主嫁给镜尘,这样一来,三公主与镜尘也熟悉一些,之后嫁去沧澜,三公主的身子也能由镜尘照看着,陛下也能放心些。” 而至于刚才程锦鸿所说的郑太医,想来在场的人应当是都知晓的,那可是在沧澜出了名的医者,医术虽比不过药王谷,可也是名列前茅的,如若不是因为在太医院当差,恐怕放入民间,早就被踏破了门槛。 程若灵之所以没有去沧澜寻问,是因为她的身子本就不适宜奔波,若是强行去了沧澜,恐怕还没有见到郑太医,就已经…更何况,郑太医也因为事情繁琐不能出宫,便一直耽搁于此,让程若灵留在启明,请张太医为其调养身子。 钟离广寒说的这些话虽然感觉上有点像是胡诌,可句句也是在理的,今的身子,确实不适合前去夏凉,只能去沧澜由二皇子殿下照看着,陛下这样的安排也不是不无道理啊,还是陛下英明,想到了如此良计,只是二公主那边… 他的话程若夕显然是不相信的,她转过头去质问他:“可你刚来之时,明明就是为自己选大皇子妃,现如今钟离镜尘一出现你便改变了说辞。” “二公主,本皇子来的时候,说的是联姻,并不为说是为了大皇子妃,那只是在与陛下的交谈中,不小心提到了而已,没有确切的说是为本皇子愿意大皇子妃,二公主你误会了。”钟离广寒的这短短几句话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他确实不为了给自己选大皇子妃,他来启明仅仅是为了联姻而已。 放肆! 程若夕有些震惊,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这居然会是钟离广寒设下的局,她一直都以为钟离广寒能答应和她相处,就是认定了她会是他的大皇子妃,就算到了最后不是,两个人的关系也会更近一步,原来这一切都只是为了掩人耳目,为的就是给程若灵和钟离镜尘机会,他能脱身而已? 严素芯还有这不相信,看着一旁的女儿满眼的失落,笑得有些勉强道:“大皇子说这些,也只是为了给二皇子一个机会吧,其实大皇子莫要弄错了,此次前来联姻的是大皇子,而并非是二皇子。” 沧澜派了钟离广寒过来,不就是为了让他和亲,在启明挑选大皇子妃么,怎么可能有一找到钟离镜尘就把这个机会让给他的道理?这不是典型的欺骗他们么? “话虽如此,可广寒也未曾找到心仪之人,再加上广寒此刻只想带镜尘回沧澜,为了完成两国联姻大事,身为沧澜国的二皇子也是可以代为完成,更别说三公主和镜尘本就熟知那么多年,镜尘对三公主的疾症又很了解,两人和亲,正是一桩美谈,皆大欢喜,何乐而不为呢?” 钟离广寒这胡扯的功夫还是练到家的,硬是把芯心里都有些抓狂了,这钟离广寒为何会变成如此这样,难不成真的是他与程若灵他们早就串通好了的,他们沆瀣一气,就为了在今日给夕儿难堪? 程锦鸿道:“广寒说得也不错,所以经过朕的再三考虑,决定就让三公主和镜尘回沧澜去,此事就不用再议了。” 他说的不用再议,也是想着不要让程若夕再生什么枝节,他的话只要说出来,那就是一言九鼎,要是再说,那就是让他难堪了。 “可是父皇,就算和亲之人不是大皇子,儿臣也绝对不要嫁给三皇子,不去夏凉!”程若夕才不想去夏凉那种贫瘠之地呢,她还要留在启明,只要钟离广寒一日不走,她便还有机会,程若灵和钟离镜尘在一起了又如何,谁也不能阻止她。 “怎么了,二公主这是看不上我皇兄啊?”武月嬬似笑非笑的说着,就从程若夕说那番话,她就知道程若夕这是看不上他们夏凉,就凭她喜欢钟离广寒来看,任何男子在她的眼中都不满意,更别说是他们夏凉的人,哪怕这人是她皇兄,夏凉的三皇子殿下。 “并非如此,只是本公主已经有了心仪之人,对父皇的安排有些歧义而已,还请五公主不要误会。”这武月嬬突然插什么话,真是叫人误会,本来她心里就看不上夏凉,虽说武亦楷也很英俊,可比起钟离广寒和钟离镜尘确实差了不少,她还不至于为了自己的幸福,连这些该为自己讨回的公道都不说出来吧。 “歧义?你还有什么歧义?”程锦鸿有些不耐烦了,他都已经宣布了这个事,程若夕若是还要在此和他说,让几位皇子没有,还需要他的二公主来指教么? 严素芯虽然也不满意陛下的安排,可如今看到他似乎是有一点不高兴了,她也连忙给程若夕使眼色,让她不要再说了,以免让她父皇不高兴。 不过虽然她是在递眼色,可程若夕现在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她就只是想不要嫁去夏凉,不嫁给武亦楷,所以她也顶撞着程锦鸿道:“父皇,你能允许程若灵和钟离镜尘和亲,不就是因为你放心得了钟离镜尘能照顾好你最心爱的女儿么,而且让程若灵嫁去沧澜,有沧澜陛下的庇护,她也能在那边无忧无虑,你一直都偏心程若灵,从小到大都是,儿臣一直以为在嫁娶一事上你会一视同仁,没想到你还是这样偏袒她,她程若灵究竟有什么好,一个没娘管教的病秧子而已!” “放肆!” 程锦鸿一记怒吼,吓得在场的所有人都跟着跪了下去,除了钟离广寒和武亦楷他们,包括嫔妃大臣和侍卫奴婢,全都被吓得跪在地上低着头。 程若灵本来就有特权可以不用跪的,但她还是跪了下去,她一直在看戏,到现在这个场景,好像也该说点什么了吧。 而严素芯被这一声怒吼给吓着了,直接提起裙摆跑到中间给程锦鸿跪下,慌忙解释道:“还请陛下恕罪,夕儿一时情急有些口无遮拦说错话了,夕儿,你快向你父皇请罪!” 见程若夕还在一旁傻站着,显然是被唬住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严素芯那是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她一眼。 接收到她母妃的消息,程若夕马上就跑过去跪着,确实是有些害怕了,她从来没有看见过她父皇这么生气,但她还是觉的自己没有错,就是因为她父皇的偏心,才会导致现在的结局,她是绝对不会妥协的。 让程锦鸿生气的并不是她不同意他的决定,而是她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她妹妹是没娘管教的病秧子,这可是出自一个公主之口啊,什么忌讳在她这里都变了样了。 大殿之上沉默不已,这时程若灵开口了:“父皇,要不还是收回成命吧,将二皇姐嫁给大皇子也行,灵儿命薄,就不再让父皇为难了。” 定下了 程若灵这么一说,就代表她也并非要抢了这嫁去沧澜的责任,加上她本就身子不好,也不知道还有多久能活,让她嫁给钟离镜尘也只是为了去那边之后有郑太医的照顾情况会好一些而已。 但既然程若夕都这样难过了,她可以为了她的二皇姐放弃这次和亲,留在启明直到生命的消逝,这样一来,众人也都会以为她是深明大义的公主,牺牲自己成全她人。 虽然不知道她究竟在想些什么,可武亦楷和钟离广寒还是忍不住看向她,如果启明陛下真的答应了她的请求,那这一切不都不作数了么,真的能这样做么? 钟离镜尘也只是偷偷的看了他的灵儿一眼,知道她这是在以退为进,让陛下能够更加确定让程若夕嫁去夏凉的决定,不愧是机敏的灵儿啊,这样一来,程若夕非去夏凉不可了。 严素芯意识到不对,可究竟是那里不对她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出来,她总觉得程若灵没憋什么好话,她能轻易放弃这次让夕儿栽跟头的机会和放弃与钟离镜尘在一起? 不管是什么原因,她都不能让程若灵如愿,可事关她的夕儿,她又不得不看情况再说。 “灵儿,你这是做什么,父皇不是说了么,你身子不好,可以不用跪。”程锦鸿本来也没有注意到程若灵的,毕竟他现在正在气头上,恨不得马上把程若夕的事给解决了,听声音才看到程若灵已经跪下了,他这心呐,马上就悬起来了。 “父皇,灵儿没关系的,方才灵儿说的事,还请父皇再斟酌一下,灵儿可以不去和亲,留在启明也是极好。” 一看到程若灵的懂事,再看着让他生气的程若夕,程锦鸿叹了一口气,态度却还是一样的强硬,他先是看了一眼武亦楷,道:“不知三皇子怎么看?” 武亦楷是不满意这样的安排,如果只是钟离广寒,他兴许会有机会将程若灵给抢过去,可多了一个钟离镜尘后,他便觉得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了,且不说程若灵和他的关系,启明陛下也是会优先考虑钟离镜尘的,再加上钟离广寒主动退却和亲,所以他也不得不听从启明陛下的安排了,谁让他没有把握住机会得到三公主的芳心呢。 “不管是二公主还是三公主,那都是陛下最优秀的女儿,所以全凭陛下做主就好。” 见武亦楷都没有异议,程锦鸿就更加有底气了,看着程若夕说道:“既然三皇子都没有异议,那和亲一事便这样定下了,谁要是敢再说一句,就别怪朕不顾脸面了!” 程若夕确实是想再说什么的,身旁的严素芯连忙拉住她,同时向程锦鸿拜了拜:“臣妾领旨,多谢陛下。” 程锦鸿招了招手,就让严素芯带程若夕下去了,而严素芯也是直接就把程若夕给带出了正殿,再让她留下来,肯定是会起风波的。 等他们走后,正殿又恢复了之前的气氛,更多的却是恭贺声,和亲一事便是定下来了,二公主程若夕嫁给夏凉三皇子武亦楷,三公主程若灵嫁给沧澜二皇子钟离镜尘。 在所有人的祝贺下,程锦鸿还有一事要宣布,所以他让在场安静了下来:“朕还有一件事需要宣布,那就是封玄光门大弟子墨封禹为正三品宁远将军,朕的长公主封为静娴公主,于两人赐婚,与二公主三公主一同完婚!” 对比刚才和亲的震惊,这件事也着实让他们觉得更为惊讶,玄光门掌门邢绝的弟子从不下山,这怎么突然就让陛下给封为将军了,而且好巧不巧的又将长公主嫁给他,与二公主三公主她们一起完婚。 墨封禹站起来对程锦鸿抱了抱拳:“多谢陛下。” 随着墨封禹站起来,众人这才看到玄光门的大弟子墨封禹,本以为会是什么粗糙之人,没想到却是如此的风逸俊朗,与长公主在一起也着实般配。 众位大臣虽然也觉得有些荒唐,陛下突然就将长公主给嫁人了,确实长公主已经过了及笄之年,可怎么说也得选择一番不是么,嫁给从未下山的玄光门大弟子,这… 知道众位都很是疑惑又不能开口问,程锦鸿倒是直接和他们解释了一下:“封禹是三公主的大师兄,为了三公主的疾症已经下山一年之久寻找药王谷谷主,前些日子将药王谷谷主找到后便带了过来为三公主诊治,在此期间与长公主相识,而后两人心意相通,所以朕得知这个消息便为他们做主了。” 武亦楷这下算是明白了为何之前他们会看到玄光门二弟子冷天翊会在程若灵的身边,原来程若灵是邢绝的弟子,可为何黑曜在给程若灵把脉之时一丝内力也没有探得?要不就是程若灵本就没有学会武功,要不就是她根本就隐藏了自己的内力。 丞相成登业率先说道:“陛下英明,恭贺陛下,恭贺静娴公主,宁远将军。” 有了他的带头,众人也纷纷表示祝贺,震惊归震惊,陛下都发话了,自然是没有别的选择,他们身为大臣,也只能恭贺了。 计谋 严素芯将程若夕带回到自己宫中时,就看见程若夕在哪儿发脾气:“真是气死我了,父皇怎么能那么偏心呢,他居然让程若灵那个贱人嫁给钟离镜尘,抢了我嫁给钟离广寒地方机会,真是太可恶了,太可恶了!” 程若夕气愤得边骂还边砸东西,把自己宫中能砸的东西都给摔到地上,发出‘砰砰砰’的声音。 而严素芯也没有阻止她,她知道自己女儿心中是很生气的,她心里又何尝不是很生气呢,陛下这段时间明明就应允了让夕儿和钟离广寒相处,本想着就因为他们俩让这件事水到渠成,没想到程若灵还是抢到了先机,更让她们想不到的是,麟天居然会是沧澜国的二皇子钟离镜尘,这真的是让她们很吃惊。 她们想过很多种程若灵会捣乱的方法,却怎么也没有想过是因为钟离镜尘,有了他和程若灵在一起商议此事,那肯定是会让她们母女在大殿之中颜面扫尽,这才会让夕儿去嫁给武亦楷,真是可恶! “夕儿,当心些,别把自己给伤着了。”虽说这些陶瓷都挺值钱的,可只要能让夕儿发泄出来她的不开心,倒也是值得,更别说他们严府也不在意这一两个钱。 听到母妃在安慰自己,程若夕东西也不砸了,直接就扑到严素芯的怀里哭了起来:“母妃,怎么办啊,我不想嫁给武亦楷,我不想去夏凉。” 严素芯抱着她的宝贝女儿,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背:“母妃知道你喜欢钟离广寒,可如今陛下已经下旨,母妃又能怎么办呢?” 其实她心里倒是有一个办法能改变现在的结局,只是这样一来就会委屈了夕儿,她却是不愿意的。 “母妃,你给夕儿想想办法好不好,夕儿求你了母妃,我不要嫁给武亦楷,不要嘛…” 严素芯看着她,认真的问:“你当真那么喜欢钟离广寒?” 程若夕点了点头,婆娑的眼睛里含着更多的恨意:“我是喜欢他,但是我更多的是对程若灵的恨,凭什么她就能如愿以偿的嫁给那个钟离镜尘,委屈我嫁去夏凉那么远的地方,父皇明明就很不公平,他这是偏心!” “你父皇一直都偏心程若灵你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 “可是我也不知道父皇会为了程若灵偏心到让我作为牺牲品啊,我要程若灵消失,我不想看见她!” “母妃倒是有一个办法,可以让你和程若灵互换和亲对象。” 听到她这样一说,程若夕眼睛马上就亮了起来:“什么办法?” “定下和亲一事后,使臣会在三日后离开启明,而且这三日使臣都会住在宫里,你可以趁着这三日…”严素芯说着说着,就贴近了程若夕说着她的计划,这次,她们一定要让程若灵身败名裂! 越是听到后面,程若夕刚才还觉得委屈现在也都被恨意给占据了,脸上也逐渐露出算计的笑容:“母妃这样真的能行得通么?” “放心吧,夜宴结束之后,陛下一定会让程若灵留在宫中,到时候只要安排人去程若灵的茶杯里动动手脚,把她放到武亦楷的床上,那明日就肯定会成的,你就可以心安理得的嫁给你喜欢的钟离广寒。” 她都已经打听好了,今日夜宴结束后,出了该出宫的大臣,两国使臣以及住在宫外公主府的程若灵都会留在宫中,所以今夜是她们最好的动手时候。 程若夕想了想,道:“母妃,就按照你说的办,不仅是程若灵,钟离镜尘我也要让他付出代价,我既然嫁不了钟离广寒,那嫁给钟离镜尘也是可以的吧。” 她是喜欢钟离广寒没错,可既然钟离广寒都说了他这次来并不参与和亲,而是为钟离镜尘着想,那她就想办法嫁给钟离镜尘不是更好?既远离了嫁去夏凉,又能让程若灵心里不畅快,光是想想她都觉得心里舒服多了。 严素芯没想过她会这样想,皱着眉头问她:“嗯?夕儿你是说你要嫁给钟离镜尘?” “对,我就要嫁给钟离镜尘,我要让程若灵知道惹到我究竟有什么下场,她不是想和钟离镜尘比翼双飞么,我偏不如她的愿!” 看着自家女儿眼里浓浓的恨意,严素芯有些担忧的摸了摸她的脑袋:“母妃知道你恨程若灵,可是你如果和钟离镜尘在一起,那钟离广寒怎么办,你不是喜欢他么?” “母妃,在喜欢钟离广寒和让程若灵身败名裂,看着钟离镜尘娶了我的心里不畅快,我会选择后者,所以今晚,一定要成功!” 程若夕之所以会喜欢钟离广寒,也仅仅是因为在他刚来之时被他的气质和英俊的容貌所吸引,再加上后来对她的温柔谦和,让她心中留恋不已,只是她知道,从钟离广寒让钟离镜尘和亲时,她和钟离广寒之间就没有希望了,那这样的话,还不如嫁给钟离镜尘呢,总比嫁给武亦楷得好。 “好吧,既然你已经想好了,那就去做吧,母妃会为你做好一切的,今日的成功就等着明天看吧,陛下总不能让你们还按照旨意去和亲。” “嗯。” 发现侍女下药 大殿的宴会还在继续,而严素芯和程若夕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在确认万无一失的情况下,这才等着他们回殿。 宴会结束后,由宫女带着钟离广寒他们回到自己的寝殿内,毕竟是皇宫里,所以每个寝殿相隔的距离也比较远,就算发生了什么事,也绝对不会马上便被知晓。 程若灵住的地方与太子的寝殿较为相近,是程烨珏特意吩咐的,就想着妹妹若是半夜有什么问题,也可直接去寻他,省得她跑得远给累着了。 几位皇子住得也不算太远,却也是和程若灵的寝殿隔了一两座殿,还是得走上一段路程方可抵达。 也正是因为如此,程若夕才会想着让程若灵暂且不知她与钟离镜尘之事,等程若灵反应过来之时,她都已经嫁给钟离镜尘了。 程若灵来宫中时就只带了离风一人,并没有带侍女,所以在她身边服侍的宫女都是以前她进宫时程烨珏为她安排的人,她可以放心的用。 她刚坐下休息,便有一位宫女端来了一杯茶放在她面前:“公主,请用茶。” 程若灵有一个习惯,那便是喝茶时用的茶杯必须是琉璃玉盏,特别是在宫中。 宫中这几个宫女都知道她的习惯,所以都不会有所怠慢,哪怕是寝殿没有,也会让人去取,这都是陛下特意安排了的。 而眼前这个侍女似乎是新来的,没有使用琉璃玉盏,随便一个玉盏就泡了茶给她端过来了,看得程若灵身边伺候的掌事宫女都被震惊了。 看着面前的玉盏,再看了看奉茶的侍女,程若灵冷言道:“你不知道本公主是不喝普通玉盏泡的茶么?” 见公主动怒了,掌事宫女连忙跑到程若灵面前跪下,和她一同跪下的还有奉茶的侍女:“还请公主恕罪,是奴婢没有给她们吩咐好,公主从不用普通的玉盏饮茶,这才犯错。” 程若灵自然是知道掌事宫女不会犯下这等错误,毕竟是哥哥派过来伺候她的,而且还是那么多年,所以唯一能错的就只有这个侍女了。 她从刚才这侍女进来时便察觉到这侍女并不是伺候她的人,她本以为是哥哥重新安排的侍女,可这侍女在给她奉茶是眼神躲避,似乎是在害怕些什么,于是她便留了神,如今看来确实有问题啊。 “你是哪个宫的侍女?为何跑到本公主这里来?” 侍女跪在地上不敢抬头:“启禀公主,奴婢是新来的,奴婢并不知道公主喝茶的习惯,所以一时弄错了,还请公主恕罪。” 她的这一番话就好像她并非是故意的,把一切罪责撇得干干净净,但是程若灵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她是在胡说呢。 于是程若灵的声音比刚才还要冷上几分,看着侍女的眼神也淬满了冰:“本公主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在这茶里究竟放了什么?” 这一声震怒立马就吓坏了侍女,她跪趴在地上浑身颤抖,还没有说话,就被旁边的掌事宫女先给说了一顿:“大胆的奴婢,你居然敢在公主的茶里放东西?说,你究竟是那个宫的奴婢,想对公主做什么?!” 她们伺候三公主,从来都是相信任何人的,毕竟都是太子殿下安排在三公主身边的奴婢,没想到却进来了这样一个别有居心的奴婢,是她的错,好在公主及时发现了不对劲,否则她们都得受罚。 侍女是有些底气的,被程若灵和掌事宫女这样看着审问都没有说话,程若灵见状,不怒反笑:“不说话?看来你还是有几分嘴硬啊,就是不知道等会儿你出去是站着还是躺着。” 也不是程若灵威胁她,在她身边出现了这样的人,她一般都是直接处理的,不过现在看来似乎这侍女知道些什么,所以才会闭口不言。 似乎这份威胁着实吓到了侍女,只见她连忙朝程若灵磕了磕头,嘴里念叨着:“公主饶命,公主饶命啊,是严贵妃和二公主,是她们让奴婢在公主的茶里下药,否则她们就要杀了奴婢的妹妹,奴婢不敢不从啊。” “什么药?” “是…合欢散。”侍女颤颤巍巍的说了几个字后,她明显感觉到从公主身上散发出来的骇人气息,她怕的要死,跪趴在哪儿一动也不敢动。 “合欢散?!公主,那可是…” 掌事宫女还没有把话说完,就被程若灵给制止了:“此事不要声张,尤其是太子殿下,你先出去,让离风进来。” “是。” 掌事宫女出去后,很快就把离风叫进来了,他看着跪在地上的侍女,又看了看冷若冰霜的公主,便知道是出了什么事:“公主。” 程若灵微微点头,随后对侍女说道:“你现在将你知道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本公主,若有半句假话,本公主立马让你与你妹妹天人两隔!” “是…严贵妃给我们一人一些合欢散,分别放于公主,沧澜二皇子和夏凉三皇子的茶中,两位皇子那边听说在宴会时就已经成功让他们喝下了,公主这儿的这些合欢散份量会重一些,所以严贵妃才让奴婢这个时候给公主送过来,等公主药效发挥之时,便让人将公主送到夏凉三皇子的殿中。” 程若灵想过严素芯会让她和武亦楷两人在一起,这样一来就可以摆脱程若夕嫁去夏凉,可是这又关麟天什么事,她们居然连麟天都没有放过? “给沧澜二皇子下药的目的是什么?” “听二公主说,她既然嫁不了沧澜大皇子,那就嫁给二皇子,也好过嫁去夏凉那么偏远的地方,而且公主与二皇子在一起那么久,相互间肯定也是有些感情的,若是看见二皇子娶了二公主,公主肯定会很伤心,这样一来二公主也能心情愉悦些。” 程若灵听完心里早已是恨不得将程若夕给凌迟,但她还是忍住了,抬头看着离风:“可听见了?” “听见了。”离风直接抓起侍女的衣领就要把她带出去,至于怎么处置,那就看他了。 滚开! 侍女就要被带走时,她就知道了自己的结局,所以她连忙向程若灵求饶:“公主,公主,奴婢也是受人指使啊,求求公主放了奴婢吧,奴婢还有一个五岁的妹妹需要照顾,公主…” 程若灵并没有被她的求饶感动,虽然她知道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严素芯和程若夕,可她毕竟也是帮她们办了事,她也就是威胁了一下就卖主求荣了,若是放她出去,指不定会有什么事,程若灵从来不做这种麻烦事,一刀下去的事。 “本公主自然是知道你因为妹妹才对本公主下药,可你也应当知晓,回到严贵妃身边你活不过明日,而且这件事若是被陛下知道了,你也是死路一条,更别说你妹妹兴许也会跟着你一起,本公主可以答应你把你妹妹从严贵妃的手中救出来并给她找一个安稳的家,怎么选择在你。” 程若灵虽然内心非常着急想要马上去看麟天,可也没有催促侍女,让她好好的想一想。 考虑了一会儿,最终侍女含泪点头:“还请公主能帮奴婢照顾好妹妹。” “放心,本公主说话从来都是一言九鼎。” 最后,侍女让离风给带了出去,她也跟着出去了,她要马上去麟天的寝殿,也不知道麟天现在怎么样了,若是按照刚才侍女所说,在宴会时就已经给麟天下了药,现在应当是发作了,程若夕还去了麟天的寝殿,该死! 程若灵走的很快,离风的动作也快,处理了侍女就马上就跟上了她的脚步:“公主,二皇子那边怎么做?” “先去看看再说。” 果然,等他们到钟离镜尘的寝殿时,就只有最外面有巡逻的侍卫,而里面门口一个守着的人都没有,以程若灵和离风的身手,进去自然是轻而易举,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程若夕洋洋得意的声音。 “麟天,哦,不对,应该是二皇子钟离镜尘,你知道你现在这是怎么了吗?”程若夕在钟离镜尘面前来回走动,一脸不怀好意的看着他,别说还真别说,钟离镜尘在还是侍卫时,仅仅是一身侍卫的黑衣都能看出他的英俊,如今换上锦服,更是玉树临风,气宇轩昂,她看着确实有些心动。 钟离镜尘知道自己被下了药,而且还是那种药,即便身上非常不舒服也是保持着理智,强压下心中的躁动,冷冷的看着程若夕:“二公主这是想做什么?” “做什么?自然是与你欢好了,你应当还不知道吧,程若灵也被本公主下了药,让人给送到武亦楷的寝殿中了,哦,对了,武亦楷也被下了药,你说他们俩会不会…特别厉害啊。”光是想想,程若夕就觉得很是兴奋,她终于能如愿以偿的折磨到程若灵了,真是愉悦呢。 听说他的灵儿被送去了武亦楷的寝殿,钟离镜尘有想要掐死程若夕的冲动,实则他刚准备动身去掐着程若夕的脖子,就浑身突然一软趴在桌子上,桌子上的茶壶茶杯随着他的撞击掉落在地,发出破碎的声音。 而看见这样的程若夕发了疯似的大笑起来:“钟离镜尘,纵使你武功再厉害又怎么样,此时此刻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你就乖乖的等着本公主吧,只要本公主将这药丸吃下去,今夜过后,你就是再想和程若灵在一起,也是绝对不可能的!” 看着程若夕手中的药丸,钟离镜尘知道她为了成功,不惜自己也服下那种药,果然是狠。 不过没有多余的时间让他考虑,随着体内合欢散的药效发挥,他不得不马上用内力将其狠狠压下去,但合欢散已经进入了他的血液,想要压下又谈何容易,意识也越来越模糊了起来。 程若夕见情况差不多了,吃下早已准备好的药丸后,就慢慢靠近钟离镜尘,在她的手快要搭上他时,被钟离镜尘狠狠的给推开,冷漠狠厉的眼神盯着她:“滚开!再靠近本皇子,本皇子杀了你!” 似乎是被他的眼神给吓着了,程若夕有一时间愣在了原地,但随即看到他如今动弹不得,一身无力的模样,她的胆子又大了起来:“钟离镜尘,别挣扎了,没用的,除了与女人在一起,否则合欢散是解不了的。” 钟离镜尘狠狠的咬了自己的舌头,直到血液从他的嘴角流出来,他的意识又恢复了一些,看着继续想靠近自己的程若夕:“本皇子就算是死,也绝对不会与你交好!” “本公主又怎会看你去死?本公主还要靠你扳倒程若灵呢。” 她的话音刚落,殿门就被人给狠狠踹开了,随后一道冰冷刺骨的声音传来:“就你还想扳倒本公主?程若夕,你还真是天真得可爱。” 闻言,程若夕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看向门口,在见到毫发无损的程若灵以及她身后的离风时,她马上就慌了,正准备逃跑,就被离风一个快步上前去点住了穴位,让她动弹不得,顺便点了她的哑穴让她不能开口说话。 看着一旁意识模糊趴在桌上嘴角还留着血的钟离镜尘,程若灵心疼不已,同时对程若夕的恨意更加浓烈,她靠近了程若夕,道:“你可以动我,但你千不该万不该动麟天!” 程若夕虽然不能说话,但是她看得见,程若灵那冷冽骇人带着杀气的眼神,她确实慌了,奈何自己动不了,只能任由程若灵拿刀挑开她的腰带:“既然你不想嫁给武亦楷,那本公主帮你。” 程若灵在她的腰带里又找出一颗药丸,随后掰开她的嘴塞进去,然后吩咐离风:“带她去武亦楷的寝殿,今晚让她好好的享受一下,派人去守着,谁也不能靠近!” “是!”离风早就想把程若夕给带下去了,居然敢对二皇子做出这样的事,死一万次都不能泄愤! 为他解毒 离风将程若夕带走后,程若灵马上跑到钟离镜尘的身边,心疼的想要碰他,却被他无情的推开,已经意识将尽的他根本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谁,他只知道刚才听见有人进来了,至于她们说的什么,他全都没听见,但是有人碰他,他立马就给推开,那是他唯一保留的一点意识,绝对不能让任何人靠近他,绝对不可以,他不能对不起他的灵儿! “滚开,别碰我!” 这时,陌池回来了,一看见这幅场景,他有些懊恼:“公主,这是…” “陌池,派人守着,谁也不许靠近!”程若灵虽然不知道陌池为什么不在麟天身边才会导致他成这样,可她也是相信陌池的,陌池绝对不会出卖麟天,兴许是因为程若夕把陌池给支开了。 陌池虽然疑惑,可现在的场景也只能听公主的,马上就关门出去了,派了人守着寝殿,只要有人来,立马抓起来! 程若灵知道麟天已经快要克制不住了,她也不顾麟天会不会伤到她,直接走过去抱着他,为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迹:“麟天,是我,我是灵儿,你的灵儿…” “灵儿…”听到这个名字,本来想要出掌伤人的钟离镜尘的意识恢复了一点点,晃了晃脑袋想要看清眼前的人,虽然完全看不清眼前的人是不是他的灵儿,可她头上插着的浮云玉簪他看的很清楚,这是灵儿在为他买下青白玉浮云玉簪后,他也为她买了一支,就是这支,这是他的灵儿,他的灵儿来找他了,“灵儿…灵儿,我好难受…” “没事的麟天,我在呢,有我在…”程若灵见他认出了自己完全放松了警惕,她也不顾一切的踮起脚尖就吻住了他的唇。 他的一身滚烫得吓人,再不为他解了合欢散,恐怕他这一身武功就要废了。 随着唇上传来的冰凉,让钟离镜尘更加贪婪的索取,他现在很热,很热,他需要将这热泄下来,除了灵儿,谁也不能… …… 看着身边解了毒熟睡的钟离镜尘,程若灵忍着不适慢慢的起身,她还有事要做,就让他好好的睡一觉休息一下吧,她在他唇上落下轻轻的一吻后,穿上衣服就出去了。 关上门,远处见她出来的陌池快步过来,担忧的望着关上的门:“公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殿下怎么会中毒呢?” “你方才做什么去了?”程若灵没有回答他,而是问他为何不在钟离镜尘身边。 “殿下说有些口渴,属下便去取水,谁知半路遇到了二公主,她说太子殿下找属下有事,属下虽然不信,可二公主也不知从哪里找到了太子殿下的令牌,所以属下便去了太子殿下的寝殿。”他还在奇怪呢,太子殿下怎么会找他,就算是有事,那也是和殿下说,再者也是公主,绝对不会和他说,可是二公主掏出太子殿下的令牌,他又不得不信,这才离开了殿下,再回来时,就是方才的场景。 程若灵眯了眯眼:“原来是哥哥身边有细作,怪不得!” “公主,殿下没事吧?”虽然但是,陌池还是很关心他家殿下,他方才见到殿下嘴角都有血,吓坏他了。 “没事,殿下已经睡下了,你在这里守着,寸步不离,我还有事,先走了。”程若灵说完后就走了。 “是。”陌池这下不敢大意了,好在这次有公主,若是公主不在,都不知道殿下会怎么样,他绝对不能在这个关头离开殿下,否则他就是死一万次都不够赎罪的。 来到武亦楷的寝殿外,听着里面面红耳赤的声音,便知道程若夕那药丸一颗的威力,更别说她还吃了两颗,武亦楷虽然没有吃那么大的份量,却也是有合欢散的药效,更何况他和钟离镜尘一同被下药,程若灵去钟离镜尘哪儿的时候,他都忍不住了,武亦楷自然也摆脱不了被药效折磨。 见公主来了,离风闪现到她身边:“公主,殿下没事了吧?” 他虽然知道有公主在,殿下不会有事,可他临走前见殿下那么难受,他还是忍不住担忧,若是因为这毒让殿下留下什么后遗症,那便不好了。 “没事了,放心吧,里面情形如何?” “按照公主的话,属下带二公主进去时,三皇子已经意识模糊了,二公主因为药效也发作了,所以属下将二公主放在床上后,三皇子就寻着去了,再加上点上的熏香,这才会…” 离风不得不佩服他家公主,居然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能找到促进两人恩爱的熏香,这不就算三皇子药效过了,闻着熏香也能继续… 程若灵看了看逐渐泛白的天,冷漠的转身,对里面的声音充耳不闻:“将人撤了,可以安排人慢慢靠过来了。” “是。” 只有等人出现了里面的动静,就算二公主和三皇子再想狡辩,也绝对是有证据的,到时候二公主不想嫁也必须得嫁了。 程若灵并没有马上回自己的寝殿,而是直接去了程烨珏那里,程烨珏也因为要上朝起来了,听到说她来了,立马就跑了出去。 “灵儿,怎么这么早就来了,看你眼下的淤青,怎么了,是不是没有休息好?”程烨珏知道她,平时不睡到日上三竿不会起来的,今日怎么这么早就来寻他了,可是有什么事? 她眼下的淤青看得他心疼得哦,这一夜灵儿失眠了? “哥哥,你身边的人可靠么?”程若灵直接开门见山。 “嗯?怎么这样问,哥哥身边的人自然是可靠的,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程烨珏立马就认真起来,灵儿不会无缘无故这样问,肯定是有什么事! “方才麟天中了合欢散的毒,而陌池并不在他身边,好在我及时赶到,否则麟天肯定要受罪了。” “麟天中毒?还是合欢散?究竟是谁这样恶毒,对他下毒?”他就说有什么事,原来是这么大的事,该死的,居然敢在宫中这样胆大妄为! 醒来就去找灵儿 “这便是我来找哥哥的原因,是程若夕下的毒,不仅如此,她还在武亦楷的茶里下了毒,也要给我下毒,让我和武亦楷在一起的,我留了心眼没有中计。” “程若夕?她怎么敢?”程烨珏气得很,这程若夕早就不喜欢灵儿,特别是她的母妃想要置灵儿于死地,这次更是恬不知耻的想要下毒陷害灵儿,这他怎么忍得了? “她的本意是让我和武亦楷在一起,她则是和麟天在一起,这样一来父皇的旨意便算是作废了,他想让我嫁去夏凉,看着她嫁给麟天,引得我伤心她便心里愉快。” “那既然你发现了,麟天那边没事吧?” 程若灵摇摇头:“已经没事了,程若夕的计谋也让我给搅乱了,现在她已经被我扔到武亦楷的寝殿中去了,兴许过不了多久就会有消息传来。” “那就好,你们没事就好,程若夕她自作自受,管她的,只是灵儿你方才说陌池不在麟天身边,这是为何,他若是在,麟天应当不会中毒吧?” “不是,早在宴会还没结束之时,严素芯就派人去下毒了,所以并不是程若夕特意去给麟天下毒的,陌池就算是在,也阻止不了,只是他若在麟天便不会那么难受,陌池说,是哥哥派人去找他,说有事。” 程烨珏皱着眉头:“我并没有让人去找过陌池啊。” “那就奇怪了,陌池说他看到程若夕手中有哥哥的令牌,这才深信不疑过来找哥哥的,哥哥没有见到他么?” “我并没有见到他,他…”程烨珏突然想到什么了,他在入睡前似乎是让袁齐将他的衣物给送去清洗,他的令牌好似就没有取下来,他还以为袁齐会给他放好的,“是袁齐,一定是他将我的令牌给了程若夕,他是严素芯的人!” “我也正有这样的疑惑,所以便早早的过来告诉哥哥了,既然哥哥已经知道了,那我就先回去休息了,折腾了一晚上,累着了。” 程烨珏自然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为麟天解毒肯定是累的,而且还在事后考虑这么多事,精神肯定受不住,他连忙心疼的拉着她送她出去:“好,灵儿你就回去好好的睡上一觉,剩下的事交给哥哥就好了,你不要操心了。” 程若夕的事,他一定会给灵儿一个交代的,还有他身边细作之事,一定得好好的查一查了。 程若灵回去后就直接倒床呼呼大睡起来,昨日为了夜宴一事没怎么休息,昨夜又折腾了一夜操心操力的,她现在是一碰到床就只想窝在里面不出来。 掌事宫女见她出去回来后就直接倒床睡,想来肯定是出了什么事,她们身为宫女,自然是不能随意去揣测公主所做的事,只能为她准备温水,趁着公主睡着为她擦擦脸,让她好好睡下,随后便安安静静的守在一旁,没敢打扰。 天刚亮,钟离镜尘就醒了,看着自己躺在床上,回想起昨夜之事,这才想起来是程若夕给他下药,随后是灵儿…对,灵儿! 他往身旁看去,那里早已没有了灵儿的身影,让他不由得一惊,连忙起身喊了陌池:“陌池!” 听见动静的陌池立马就进去了,看见自己殿下并没有什么大碍在哪儿穿衣服,他也就放心了:“殿下,可有什么不适么,属下让人请太医过来看看?” “公主呢?”钟离镜尘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自顾自的穿着衣服,一心想要去见他的灵儿,别的什么都听不进去。 “公主已经回寝殿了。”陌池得到的消息是公主去夏凉三皇子的寝殿后便去了太子殿下哪儿,似乎是说了好一会儿话,就回自己寝殿睡下了。 得到消息的钟离镜尘一句话也不说,穿好衣服就直接出门了,亏得陌池反应快点,否则就要跟丢了自家殿下。 路上刚好遇上了正要过来瞧他的程烨珏,见他火急火燎的,程烨珏立马就叫住了他:“镜尘,你这么着急做什么?” “我想去看看灵儿,她…” “她没事,你就算要去,也得等等我不是?”如果就他这样去看灵儿,恐怕早就惹人非议了,而且陛下虽然给他们俩指了婚,还没有举行成婚大典,那总归是有闲话的,还得他身为灵儿的哥哥带着镜尘去才行。 他也是方才处理了程若夕那边的事就赶过来了,就想着他可能已经醒了,会马不停蹄的去灵儿的寝殿,好在他及时赶到了。 钟离镜尘知道他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虽然内心很着急,但也还是跟在程烨珏身边一同去看程若灵。 “你现在已经没事了吧?”看着身边的钟离镜尘,程烨珏还是有点担忧,中了那种毒,虽然已经解毒了,保不齐有什么后遗症呢? “已经没事了,就是灵儿…” 见他每说一句话都是灵儿,程烨珏有些无奈,脚下的步子倒也快了不少:“灵儿也实在辛苦,为你解毒后,还操心处理后事,顺便还为我找出了细作,这一夜啊,着实累着她了,这不一回去倒头就睡下了,你现在去见她,估计也是叫不醒的。” 他还是很心疼妹妹的,本来就可以什么事都没有,奈何防不住严素芯和程若夕害她的心呐,好在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程若夕也算是尝到苦头了。 他也是在灵儿走后,就去了武亦楷的寝殿,正巧听见了里面程若夕的尖叫,心想着肯定是两个人醒了,于是他马上就派人去请了父皇。 得亏是父皇来得快,一来就看见程若夕衣衫不整的夺门而出,看样子似乎是想快些离开,以免被人发现,但实则外面全是灵儿安排的人,就算不被发现,也绝对是逃不了。 之后就是父皇的震怒,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狠狠打了程若夕一巴掌后,给武亦楷道了歉,就将程若夕给关在她的宫中不允许她踏出半步,就连他们的婚事也给提前了,定在了三日后,不管是不是吉日,都得立马将她给嫁出去,以免此事传出去影响了皇宫的声誉。 程若灵睡醒了 最委屈的当属武亦楷了,他本来就没有娶到想娶的人,被陛下安排了一个心中装着其他人的公主也就算了,还被这位公主给算计到失身了,他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本来在他醒来以后看到身边的程若夕时,他就忍不住想要掐死她来着,可想到他还身处启明,而且这位还是启明陛下的二公主,虽说已经是他的未婚妻,但还没有成婚就已经和他做了这样的事,这叫他怎么可能不恨呢? 再者,在他得到消息是程若夕给他下药时,他是真的很想反咬启明陛下一口,让他为自己做主取消与程若夕的婚事,谁知太子突然跳出来,噼里啪啦说了一通,硬是将启明陛下给说动了,让他们三日后举行婚礼,他就算再想为自己翻案,也难以开口了,只能委屈着在三日后举行了婚礼带着程若夕这样不堪的女人回到夏凉去。 见自家三皇兄的脸色很是阴郁,武月嬬就心尖颤动,莫名的有些害怕,同时也很同情她三皇兄的遭遇。 她也是醒来后方才听说的,启明二公主为了陷害三公主与她三皇兄在一处,没想到反过来自己受害了,她知道这一切铁定是三公主做的,可奈何三公主那边传来的消息是她身子不适一直在寝殿睡着,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这样一来,就算二公主想要栽赃给三公主也是无济于事的,启明陛下根本就不会相信她说的。 “皇兄,别生气了,事已至此,你就…” 武月嬬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武亦楷端着茶杯一下放在桌上的声音给吓得戛然而止,她还能清楚的看见那茶杯上有了几条裂痕,看样子她三皇兄确实特别生气,就差杀人泄愤了。 “该死的程若夕,居然敢算计我?”他现在是真的特别生气,从来都是他算计别人,还没有谁敢算计他,而程若夕那个女人居然敢这样对他,好啊,真是好! “皇兄,程若夕她本来应当是算计让三公主与你在一起的,却不知怎么的就她和…皇兄你难道不觉得奇怪么?”她在得到消息的时候也是大吃一惊的,按照程若夕的陈述,她就是想要暗算程若灵,可不知为何自己却进了皇兄的寝殿,莫不是这背后的一切是程若灵在将计就计,利用程若夕的计划反手制治了她? “我自然知道这都是程若灵出手的,但如若不是因为程若夕,她也不会做得这么绝,所以归根究底,还是程若夕的错!”武亦楷又何尝不知道这都是程若灵做的呢,她一直以来给人的感觉就是不轻易做什么,程若夕算计了她,自然是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说到底这都是程若夕咎由自取,可问题就出在他也跟着受了牵连,如今他和程若夕被人发现,启明陛下为了安抚他的情绪,加上程烨珏也在一旁煽风点火,不得不把程若夕塞给他,他没有办法只能认从。 “可是启明陛下已经将程若夕许给皇兄了,皇兄打算怎么做,还是将她娶回去么?”武月嬬知道自己问的可能有些伤了她皇兄的心,不过事已至此又有什么用,程若夕对他们来说并没有任何用,他们之所以这么大老远的跑过来,不就是想要得到启明的支持,巩固自己的地位么,如今程若灵没有娶到就算了,还硬塞一个一点利用价值都没有的程若夕,关键是皇兄还被启明陛下给拿捏住了,还真是有些恼火。 “只能先将她带回去了,至于带回去之后,就任由她去吧。”武亦楷这话就很明显的是程若夕去了夏凉会怎么样,全靠她自己,他反正也就是为了完成一项任务而已,况且他说的是‘带回’而不是‘娶回’,对他来说,程若夕不过一枚棋子,仅此而已。 武月嬬叹了一口气,像是在诉说她皇兄的不公,明明那么努力了,却还是算计不过人心。 程若灵由于‘身子不适’的原因,一直在寝殿里养着,程烨珏特意向程锦鸿讨要了旨意任何人不得来打扰,所以她也睡得比较安稳,钟离镜尘一直在床边守着她。 等程若灵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酉时了,刚动一下就把小憩的钟离镜尘给惊醒了,他连忙看着程若灵,发现她醒了,惊喜又心疼的柔声问道:“灵儿你醒了,饿不饿,想吃什么?” 程若灵摇了摇头,想要坐起来,钟离镜尘马上就过去搀扶她,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现在什么时辰了?” “酉时。” “已经酉时了么,我竟睡了这么久。”程若灵都不由得一笑,她这一觉是在宫中睡得格外踏实的一觉了,以前她只要在宫里,睡不到一两个时辰就会醒,兴许是太累的原因,又或者是太静,她总觉得外面一点吵闹声都没有。 “也不算久,兄长特意向陛下讨要了旨意,谁也不能来打扰你。”钟离镜尘细心的为她掩了掩被子,以免她感冒了,毕竟她就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里衣,外面虽然不至于冷,可防范一些总是好的。 “我就说怎么睡得那么好。”程若灵舒服的窝在钟离镜尘的怀里,也没有想要立刻起来的意思,突然她想起来,她抬起头看着他,“麟天,你怎么样,身子可有哪里不舒服的,找太医看过了么?” 钟离镜尘看着她担忧的望着自己,低下头去吻了吻她的唇,抱紧了她:“放心吧,已经没事了,多亏了你,否则我就被程若夕给算计了。” 一想到程若夕对他做的那些事,程若灵眼中就浮现一抹恨意:“程若夕那个该死的女人,她居然敢算计你,真是太岁头上动土,不想活了!” 见她为自己的事那么气愤,钟离镜尘开心不已:“陛下已经处置了她,让她三日后就与武亦楷成婚,想来也是陛下不想看到她,所以才会这么急促的让他们完婚。” 饿了 “那武亦楷都没有闹么?” 怎么说也是他吃亏占理,事情都发展成这样了,会一句也不说等着三日后与程若夕完婚? “他倒是想闹,得亏兄长及时赶到说了一些话堵了他的嘴,加上陛下决断得快,这便断了他想闹的理由。” 程若灵闻言笑了,笑得很是身心愉悦:“也是可怜了他,被人算计了,还吃了个哑巴亏,估计他现在都恨死程若夕了吧。” 钟离镜尘也跟着笑道:“可不是么,听说在陛下下旨后,脸黑得像京兆尹府外的石狮子,敢怒不敢言。” “那程若夕呢,她出了这样的事,闹了么?严素芯呢?”程若灵就喜欢这种一觉醒来,她讨厌的人都得到了惩罚。 “程若夕让陛下给禁足在自己的宫中,谁也不能探视,直至出嫁。而严素芯得到消息后,就一直跪在御书房祈求陛下的原谅,听说都晕倒了两次,陛下都没有心软,可见陛下气得不轻。” 这些消息倒是让程若灵沉默了,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 见她不说话,钟离镜尘以为她是哪里不舒服,立马就紧张了起来:“怎么了灵儿,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我就是在想,父皇如若真的将严素芯逼到如此地步,会不会适得其反?” “你是说严太傅与武煊翼勾结一事?”这么说,他也想起来了,心悦带回来的消息便是如此,严太傅与武煊翼早已勾结,只待严太傅一声令下,便可让夏凉的兵刃对向启明,到时候启明可就难了。 程若灵点点头:“看来我们得去和武亦楷商量一下合作一事了。” 武亦楷让严素芯和程若夕母女俩这样算计,已经算是恨透了,再加上他若是想要得到夏凉的至尊之位,就必须得有外力,可严太傅又早就与武煊翼有了勾结,武亦楷自然是处于下风,他现在肯定会急需势力。 钟离镜尘虽然很不想让他的灵儿和武亦楷有什么交易,可如今的局面也只能这样了:“好,希望他能瓦解严太傅与武煊翼的勾结。” 说完了这些事,程若灵这才揉了揉肚子,可怜兮兮的望着钟离镜尘:“麟天,我饿了。” “我的灵儿饿了,想吃什么,我吩咐他们去做。”钟离镜尘宠溺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头,扯过一旁的衣服准备为她穿上。 “随便吃一些吧,宫中虽然美味很多,可也不及宫外的那些人间烟火,还是比较想念宫外的吃食。” 程若灵乖乖的坐在床上,任由他为自己穿衣,以前可都是紫桃她们做的事,如今全都让麟天做了,不过麟天也很是乐意,现在如果让紫桃她们为他的灵儿更衣什么的,他倒是不愿意了。 “就知道你贪食宫外的吃食,所以早些时候我便请兄长找人去第一楼买了香酥鸭。” “真哒?”程若灵的眼睛立马就变得布灵布灵的,歪着身子想要看看外面有什么好东西。 被她这么一动,钟离镜尘方才还系好的腰带就歪了,他无奈的摇摇头,把躁动的她给轻轻按住:“是真的,等我为你系好了腰带,穿上了鞋,就可以去吃了,乖,别动。” 程若灵的确是没有动了,不过那一双眼睛却是一直看着外面,小嘴微张,就差那嘴角留下来的涎水了。 很快,钟离镜尘便为她穿好了鞋袜,让她下床了,脚一挨地,她就飞奔出去了,看着桌上一桌子的吃食,特别是中间的香酥鸭时,开心得不得了,跑过去对赶过来的钟离镜尘在他脸上吻了一下表示感谢后,就开始撸袖子大快朵颐起来。 见她吃得毫无顾忌,吃得那样开心,钟离镜尘也同样心情美好,坐在她身边给她擦擦嘴角的油渍后,自己也拿起玉筷进食一些,因为灵儿一直没有醒来,所以他也就没心情用膳,这是今日的第一顿。 程烨珏从外面进来就看见这幅场景,特别是自家妹妹那豪迈的吃相,他都不由笑出声来:“灵儿,你怎么像个几百年没吃饭似的?” “饿了嘛,这个好吃。”程若灵一边啃鸭子,一边说道,眼神是一点也没有给程烨珏,现在在她面前只有吃食,没有哥哥。 “好吃也得注意点形象不是?” “灵儿喜欢,便让她吃好了,反正这里也没有旁人,不会有谁说什么的。”钟离镜尘为程若灵说话了,那宠溺的语气就像是惯着小孩似的。 程烨珏有些无奈,他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镜尘会这么宠溺灵儿呢,灵儿想吃什么他都是管着的,难不成这灵儿的疾症好了,就可以放肆了? “行行行,灵儿喜欢便吃吧。”他无奈归无奈,却也是坐在程若灵身边的,自己拿着玉筷吃起来了,“灵儿,你可休息好了?” 看现在的时辰,怎么说她也应该是休息好了的,不过都这个时候了,晚上还能睡着么? “差不多。” “那…程若夕那边…”他还不知道灵儿是怎么想的,毕竟也是程若夕造成的这一切,虽然让父皇给禁足了,可灵儿有没有原谅她还是一回事呢。 “对了哥哥,程若夕那边怎么样了,还有严素芯,可是还在御书房跪着?”方才麟天和她说严素芯跪在御书房都晕倒了两次父皇也没有让她起来,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听说还在跪着,父皇去了御花园,也不知道还要让她跪多久。” 他们都知道严素芯这样做就是想要让陛下为程若夕的事讨回一个公道,至少也要宽慰她而不是禁足她,毕竟在这件事中,程若夕也是一个受害者。 程若灵擦了擦手:“她这是想要上演苦肉计来迷乱父皇的心,如果真的将程若夕放了出来,指不定还会闹出什么动静来。” 如果程若夕出来,肯定第一个就会找她,到时候她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那就不好交代了,而且这件事本来就以程若夕和武亦楷结束了,谁也不会知晓除了他们两人,钟离镜尘也中了毒。 这种机会 “父皇应该也是知道这一点的,所以并没有理会严素芯,只是我担心的是灵儿你与镜尘…”灵儿和镜尘两人都卷入了这件事当中,如果严素芯和程若夕向父皇说了他们俩的事,到时候又该怎么圆回来,可是想好了计策? “兄长就请放心吧,程若夕是绝对不会说出来的。”钟离镜尘很自信的说道,他虽然不了解程若夕,可这样的情况下,她如果还要为求自保把他和灵儿供出来,那肯定会引来杀身之祸的,就算不是启明陛下,沧澜也绝对不会放过她。 程烨珏显然是还没有明白钟离镜尘说的这句话,如果把程若夕逼急了,她可能就会反咬一口的,到时候灵儿和镜尘都讨不到好处。 程若灵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解释道:“程若夕不能拿两国皇子开玩笑,得罪了武亦楷已经是让她身败名裂被禁足了,如果再把麟天也供出来,两国皇子皆是栽倒在她的手里,她吃罪不起。” 程烨珏想了想她说的话,确实如此,程若夕要是把镜尘也供出来,那父皇那边肯定不好交代,到时候就算程若夕不死,也绝对不会再出现在众人面前了,这和死了没什么两样。 “那如此一来,这件事受害之人也就只能是程若夕和夏凉三皇子了。”就在之前他去武亦楷的寝殿时,说了那些话后,他看清楚了武亦楷脸上的阴郁,想说又不知道该怎么反驳的那种无措和愤恨,想来三日后将程若夕嫁给他也讨不到什么好处,程若夕一定会被他厌恶至极的。 程若灵与钟离镜尘点点头,依旧一个优雅的吃着饭菜,一个粗鲁的啃着香酥鸭。 “对了哥哥,等会儿我会去武亦楷哪儿与他商量一下合作之事。” 程烨珏正在享受着美味,突然就被她这一句话给吓着了,皱着眉看向她:“好端端的,为何要与他合作?且不说他因为这件事现在肯定是恨极了我们,再者他又凭什么要答应与我们的合作,他可是半分好处都没有讨到,能轻易的相信我们么?” 其实他说的也不是全无道理,武亦楷之所以来启明,不就是为了给自己挣多一分踏上那个位子的机会么,如今他想要的没有得到,还遇到了这样的事,殃及池鱼,程若夕一人做错了事,那他们肯定也是会让武亦楷觉得厌恶的。 “相不相信他没得选择,他如果想要稳稳的坐上他想要的那个位子,就不能放弃任何对他有利的机会,他就算在厌恶我们,也不得不接受与我们的合作,这可是扳倒武煊翼最大的机会。”程若灵不是没有想过哥哥说的话,可是她知道,如果武亦楷不在意那个位子,他也绝对不会前来启明联姻,他这么做不就是为了自己更加稳妥么。 武煊翼在夏凉的身份位同于太子,虽然夏凉陛下还没有册封,可很多夏凉大臣也都把他当成了太子,全全倒戈在他方,对武亦楷的局面很是不好,相信他也是发觉了这一点的,所以才会在程若夕那件事上吃了个哑巴亏。 程烨珏点点头:“现在武煊翼得意忘形,不仅仅是夏凉大臣大都支持他,更有严太傅为他推波助澜,武亦楷的机会本就渺小,如果再不争取到与启明的合作,只怕是后面越来越难过了。” 武煊翼和武亦楷在外人眼里是兄弟,没有什么隔阂,但只要是因为那个位子,兄弟间肯定是有问题的,只是不善于表达出来而已,明争暗斗那是必然。 “等会儿兄长可是要与灵儿一起去?”钟离镜尘问,他还是有些担心灵儿一个人前去与武亦楷见面,他作为沧澜的二皇子,自然是要与灵儿避嫌的,所以他不能去,但如果兄长能与灵儿一起去的话,他就不担心了。 程烨珏自然知道他这话的意思,他看向一脸担忧的钟离镜尘,轻笑道:“放心吧,我会和灵儿一起去的。” 反正待会儿也没什么事,和灵儿去走一趟又有何妨,更何况不仅是镜尘担心灵儿一个人去,他还是有些担心的,毕竟出了那样的事,万一武亦楷走了极端呢,那对灵儿自然是不好。 有了他这句话,钟离镜尘放心了,他细心的为程若灵擦了擦嘴:“程若夕那边需要去看看么?” 虽然不想知道她现在怎么样,可让陛下禁了足也不好过吧,这种消息若是被严素芯知道了,不知道她应该怎么做,会不会马上就与严太傅商议,加快一些他们‘造反’的进度。 “这是自然。”程若灵对钟离镜尘相视一笑,这种落井下石的好机会怎么能放过,就算父皇明言任何人不得前去探望,也阻挡不了她前去嘲笑程若夕,更何况那个女人想要算计的人可是她的麟天啊。 小两口相视一笑,倒是看得一旁的程烨珏有些无奈了:“你们两个不愧是夫妻俩,这心思啊,总是能想到一起。” “怎么了,哥哥这是羡慕了么?要我说,哥哥还是得快些为我找到嫂子才好呢。”程若灵转过头就调侃着程烨珏,她都已经成婚了,哥哥都还没有个心仪之人,这可不好哦,万一以后她跟着麟天一起去了沧澜,或者一起出去游历江湖了,她还不放心哥哥没人照顾呢。 “是啊兄长,可是有心仪之人么,需要我们去为你说说?” 眼看着镜尘也跟着一起胡闹,程烨珏更是无奈了,敲敲碗筷道:“吃饭就吃饭,说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吃饭!” 小两口又是相视一眼,就知道说到哥哥心坎上去了,这不又在扯开话题? 算了,他什么时候想找肯定会和他们说的,这种事不着急慢慢来就好。 答应合作 饭后,钟离镜尘就先一步回了自己的寝殿,昨夜发生了那么大的事,钟离广寒肯定会来找他的,他还是早些回去和他说说要好些,毕竟沧澜和夏凉的关系还不怎么友好,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总得商量一下对策。 等他走后,程若灵就和程烨珏去了武亦楷那里,武亦楷正在气头上,谁也不见,但听说是程若灵后,就让黑曜请她进去了。 他知道程若灵来并不是为了嘲笑他被程若夕算计,怎么说她与程若夕也算是敌人,现在程若夕遭此劫难,她心里也会舒服一些的。 她这次过来肯定是有什么事,他就听听好了,要是真的能让他得到什么帮助呢? 反正他肯定是不能再求娶程若灵了,而且就算没有这样的事,也是不可能的,启明陛下在众人面前说了让她与钟离镜尘联姻,他的是卑鄙拙劣的程若夕! 见着程若灵身旁的太子,武亦楷也就是敷衍的行了一个礼,请他们坐下后,问道:“不知太子殿下和三公主此次前来是…” “三皇子别误会,我们这次前来是有一事想要和三皇子说。”程若灵开口说道,武亦楷的样子看着有些憔悴,却也不失风华,想来那件事对他还是有些影响。 本来她可以直接找人去救治他的,可程若夕是在夜宴上已经让人给下了药,她去看麟天的时候他都已经很恼火了,更别说比麟天还耽搁了那么久的武亦楷,所以能给武亦楷解毒的只能是程若夕,顺便也能给程若夕一个教训。 程烨珏也跟着点点头,他们本就是为了武煊翼和严太傅而来,要是让他误会了他们过来嘲笑他,可能会起到反作用。 虽然他们俩是刻意的解释,武亦楷却还是能感觉到他们并不是真正为了那件事而来,所以也没有提什么:“不知是何事?” “虽说因为程若夕的事让三皇子受了些委屈,可让程若夕嫁给三皇子也是一件好事。” “好事?从何说起?”武亦楷显然还不知道这其中的道理,所以对他来说这不是一件好事。 “三皇子应当知道你的皇兄武煊翼和外臣勾结之事吧?”程烨珏认真的说。 “有所耳闻,但一直没有证据表明。”他之前便查过有关武煊翼的事,从中得知了他与外臣勾结一事,可苦于一直没有证据,所以这件事便不了了之,否则他肯定会在父皇面前参上一本,武煊翼就能下台,“听太子殿下的意思,是知道武煊翼在与谁勾结?” 程烨珏接着说道:“不瞒三皇子,武煊翼所勾结的外臣正是程若夕的外祖父,严正清严太傅。” 怎么说太子才是帮助陛下看奏折处理事情的,程若灵身为公主自然是没有这个权力,再加上她本就住在宫外,这件事若是让程若灵说出来,可能会引起别人的议论,所以只能由程烨珏和武亦楷说这件事的利弊。 而武亦楷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确实愣了一下,随即皱着眉头问道:“太子殿下的消息可靠么?武煊翼当真与严太傅有所勾结?” “已经证实了,所以我们这才前来与三皇子谈谈合作一事。” “太子殿下是想与我合作一起瓦解严太傅,顺便助我扳倒武煊翼?” “正是,不知三皇子怎么想?” 武亦楷陷入了沉默,程烨珏和程若灵也没有说话,让他仔细的想一想,合不合作在他,他们也只是想着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更何况还是他武亦楷。 武亦楷确实有在认真考虑,他一直都想扳倒武煊翼,可天不遂人愿,每次有能扳倒他的证据都能被武煊翼一一化解,这不仅仅是因为武煊翼背后的那些大臣在推波助澜,更是因为在武煊翼的背后还有一个人在为他出谋划策,这才会每次有什么事都不能伤他分毫。 太子方才说的话也确实有些道理,他虽然不喜欢程若夕,可如果真的娶了程若夕,说不定会瓦解武煊翼与严太傅的关系,毕竟严贵妃就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女儿,而且听说严贵妃为了程若夕一直跪在御书房外,都晕倒了几次,若是此时他站出去为程若夕开脱,说不定就会得到严贵妃的支持,怎么想这都不会是一笔不好的买卖。 “可太子殿下又怎么会知道程若夕怎么想呢,她可是喜欢钟离广寒啊。”让他娶程若夕可以,但程若夕心中的那个人必须得在她心中除去,否则程若夕拥有二心绝对不好掌控。 “喜欢那只是她喜欢而已,现在她已经失身于三皇子,又得了父皇的命令在三日后为你们成婚,只要婚礼一成,那她便只会将心留在三皇子身上,绝对不会有二心。” 在这个朝代,女子的清白可是很重要的,程若夕如果想要稳稳的过日子就只能依靠武亦楷,除了他没有谁能够帮助她了,她不傻,自然是懂得这个道理的。 武亦楷也明白其中的道理,所以他犹豫了片刻,最终点头:“好吧,既然太子殿下都如此说了,我便听太子的,我与你们合作,我帮太子对付严太傅,太子帮我对付武煊翼。” 程烨珏也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快答应,不过也没有太过于意外,笑着点头:“如此甚好,三皇子放心,只要瓦解了严太傅,我们会让三皇子在夏凉有出头之日的。” 必须回去 钟离镜尘回到自己的寝殿时,钟离广寒已经在等着了,看见他回来,钟离广寒连忙担忧的问道:“镜尘,你没事吧?” 他听说了武亦楷与程若夕的事,并没有多大的感觉,不管武亦楷是不是夏凉的人,他都只会觉得大家都只是被利用的一颗棋子而已,他没有必要在别人遇到不平事时去嘲笑别人。 而对于程若夕,他本来就没有什么好感,之前之所以会和她一起逛街什么的,也只是为了完成一项任务而已,毕竟身在启明,有些事总是不能由自己做主。 以程若夕恨程若灵的态度来看,这次武亦楷栽了跟头,镜尘可能也会被算计当中,所以他得到消息之后就急忙赶了过来,只要确认他没事就好。 “没事,放心吧大哥。”钟离镜尘淡淡的点了点头,他就猜到钟离广寒会问他,若是他再晚一些回来,肯定大哥就要派人去找他了。 “听说武亦楷让程若夕给算计了,如今是什么样的情况?”知道他可能刚才程若灵那里过来什么事也没有,钟离广寒也就换了一个话题。 “程若夕已经被陛下给关起来了,至于武亦楷那边,说是陛下会给他一些补偿,而且也将他们两人的成婚之日提前了,定在了三日后,为了堵住悠悠之口。” 程若夕的事已经被人给发现了,想要完全封锁住消息那肯定是没辙的,更何况还有武亦楷这个当事人在,只要他一日不回夏凉,这件事便不会翻篇。 “三日后?看来这件事确实对启明陛下的影响挺大的,不过这样也好,只要武亦楷娶了程若夕,他们就可以直接回夏凉了。” “听大哥的意思,是巴不得他们早些走呢?”钟离镜尘问道,他怎么就觉得钟离广寒恨不得马上就看不见程若夕似的呢,难不成是他们不在的那几日发生了什么事? 见他一副想要知道真相的表情,钟离广寒嘴角抽了一下:“你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就只是想他们快点离开,仅此而已。” 钟离镜尘似笑非笑的点点头,看破不说破,既然钟离广寒都不想说什么,那他不问就是了。 钟离广寒有些时候真的是挺无助的,特别是在自己还说不清的时候:“等你和三公主成了婚后,我们也该商量一下回沧澜的事了。” 说到这事,钟离镜尘立马就严肃起来:“大哥,我…” 灵儿的事情还没有完成,她可能不会那么早就离开启明,若是他不带灵儿回沧澜,他也是不放心的,而且他会很想念灵儿的,他不想离开灵儿那么远的地方。 “你别告诉我你不想跟我回去,你可是答应了我的,只要我将你与三公主的事情促成,你就和我一同回去面见父皇。”钟离广寒知道他在犹豫什么,可是他也有自己的事情完成,父皇说了,在解决完这边的事情之后,就必须马上带着镜尘回沧澜去。 “可是灵儿这边…” “怎么,公主不愿意与你一起回沧澜么?”没道理啊,若是程若灵和镜尘成了婚,她就必须得跟着镜尘一起回去才行啊,怎么会不愿意离开? 钟离镜尘摇了摇头:“是灵儿在这边的事情还没有完成,所以她应当暂时是不会离开启明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想留下来,等公主将事情办完后,你再带着她一起回去?” 钟离镜尘点点头,他也没有说不跟着钟离广寒一起回去,只是时间长短而已,若是他们快些,想来也要不了多久,就是不知道沧澜那边… “绝对不行,我虽不知道公主究竟要办什么事,但回沧澜一事耽搁不得,父皇已经严令让我在你们成婚之后即刻带你们回去,我总不能忤逆父皇的命令吧?再者,就算公主暂且走不得,你也总得和我先一步回去,公主这边等她处理了事情后再回沧澜也不是不行,又或者,你回去与父皇说,只要将他说通了,他愿意放你回来,你就尽管回来找公主,如何?” 从他的话中,钟离镜尘算是听明白了,这是他那个所谓的父皇下的严令啊,为的就是让他早些回去,不管是不是带了灵儿,总之他能回去就成。 可是他回去又能做什么呢?失踪了这么多年,突然以沧澜二皇子的身份回去,总会让那些人觉得他是别有深意,他不喜欢那样的感觉,还是留在灵儿身边要舒服自在很多。 他的沉默在钟离广寒看来就是明确的拒绝了他方才说的,可又有些纠结,所以他再接再厉的说道:“我知道你舍不得离开公主,但也只是回沧澜去与父皇见上一面而已,之后你在想办法回来也行。” 钟离镜尘看着他,见他说得非常认真,想了想之后说道:“你让我再想一想吧。” “没事,你考虑便是,不过在成婚之前,你得给我一个准确的答复,我也好向父皇回话。” “嗯。” 不管他怎么想,这一趟回沧澜之行是必不可少的,是带着灵儿回去还是他自己回去,就要看灵儿了,他待会儿再去与灵儿商量一下吧,实在不行,就他与灵儿一同回去看一眼后,跟着回启明便是,虽然会耽搁一些时日,只要他们夫妻俩不相离就是最好的。 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与武亦楷说了合作之后,程烨珏就带着程若灵准备回去,不过程若灵并没有跟着他,而是让他先一步回去后,她去看看程若夕。 本来程烨珏也可以跟着她一起去的,但毕竟父皇已经下了命令不许任何人探视,灵儿一个人去也好说一些,他若是跟着目标就有些大了,容易被人给发现。 他虽然也担心现在的程若夕会不管不顾的伤害到灵儿,可同样也是放心的,在这宫中,到处都是侍卫,程若夕不会做出什么事的,只道是让妹妹小心一些后,就回去了。 看着门口守着的侍卫,程若灵再看了看程若夕的喜妍殿有些嘲讽,以前多么风光的二公主啊,如今被父皇禁足,竟感觉有些凋落似的。 她走过去,门口的两个侍卫一见到她就给她抱拳行礼,随后就挪开了脚步把门给她让开,他们是听了陛下的命令守在这里不让任何人靠近,这任何人里可不包括他们真正的主子,那就是三公主殿下。 “她没有闹吧?”程若灵看着紧闭的门,突然有些奇怪,按照程若夕的性格,出了这样的事怎么可能不大闹一场,还会安安静静的呆在里面面壁思过? 侍卫回道:“闹过,从陛下将二公主禁足在此时,二公主就闹过几回,将殿中的好些东西都给摔碎了,但是见无人搭理她,这才消停了下来。” 程若灵点点头:“你们在此守着,我进去看看。” “是!” 刚踏入喜妍殿,程若灵就看见了一地的碎东西,只要是这个殿中能摔碎的东西,想来都让程若夕给摔碎了,特别是那些养的花,陶瓷罐碎了,里面的土也都撒了一地,还有那些帘子也叫她给撕了扔在地上。 不过程若灵并没有在意,而是慢慢的走进去,看着坐在床前抱着双腿有些狼狈的程若夕,淡淡的说道:“二皇姐,你可是饿了?” 听到她的声音,程若夕立马就从呆滞中回过神来,抬头看着她最讨厌的人,那一双眼睛恨不得马上上前去吃了她的肉,喝了她的血似的,嘴里也怒吼着:“程若灵,你来干什么,来看本公主的笑话么?” “笑话?”程若灵冷笑着,径直在桌前坐下,虽然桌上什么都没有了,却也不影响她,而且就算程若夕留着什么东西让她喝,她只怕也是不敢的,谁知道里面会不会让她下了什么东西,“二皇姐,我就是过来看看你,怎么能是笑话你呢?” “本公主如今的模样全都是拜你所赐,程若灵,你真是好狠毒的心!” “狠毒?二皇姐这可是冤枉我了,论狠毒的话,我还不及二皇姐的一半呢,而且如今二皇姐的模样怎么能说是因为我呢,明明就是你自作自受啊。”程若灵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程若夕该不会还觉得都是她的错吧,算了,和这种人说是说不通的。 “程若灵!你还敢说不是你,如果不是你将本公主送到武亦楷的房间,本公主又怎么会失身?”程若夕动了,她愤怒的指着程若灵,眼睛都已经红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哭久了,又或者真的是恨极了程若灵给熬红的。 “如果不是因为你算计我和麟天,我又怎么可能把你送到武亦楷房间去?”程若灵也没有和她好说话,直接就冷下一张脸来,“程若夕,你到了现在都还不知道这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错?还是说你本来知道是自己的错,就是不想承认而已?” “本公主是给你们下药了那又怎么样,父皇偏心你,不公平对待本公主,本公主还不能为了自己努力一次,这难道有什么错么?” “你不想嫁给武亦楷,可以去向父皇说,但是你居然把错怪在我们的身上,好在麟天没有什么事,若他有一点意外,我绝对不放过你!” 听着程若灵的话,程若夕突然笑了:“怎么,你和麟天早就有私情这是真的?” 之前她母妃就让人去散布了消息说程若灵与麟天的事,现在亲耳听到程若灵这么在乎麟天,果然是两个早就有了私情,可惜并没有让父皇发现,否则程若灵绝对不会好过! 程若灵斜着眼看向她,眼中带着嘲讽和冷漠:“早有私情这种话,在没有证据之前都是徒劳,更何况你和你母妃不是已经找人去散播谣言了么,怎么,你没有收到想要的结果?” 她的话让程若夕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你知道这件事?” “不然你以为麟天为何会向父皇成功求娶到我?” 父皇在麟天和钟离广寒面前,肯定会更加心仪钟离广寒将她娶回去,毕竟他的身份摆在那儿,麟天虽然也是皇子,可这么多年一直留在启明以侍卫的身份守着她,合情合理都应该是她和钟离广寒成婚,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父皇可能不会那么容易就同意她和麟天成婚,所以于情于理,她还是应该感谢严素芯和程若夕为她做了这层好事不是么? 这下,程若夕有一种偷鸡不成反蚀把米的无措感,明明是一件能够轻易扳倒两个人的事,现在相反却为他们做了垫脚石,这叫她怎么能不气? “程若灵,你就不怕本公主把你和麟天的事说出去?” “你不敢,毕竟同时陷害两国皇子的罪责你承担不了,如果父皇真的发怒,可能还会连及严太傅。” “所以你早就算计好了一切,就等着本公主入你早就布好的局?” 程若灵冷冷的笑道:“局不是你自己布上的么?怎么能是我给你布上的呢?” “程若灵,这才是真正的你!你真是好狠毒的心!”到了这儿,程若夕终于是看清楚了这个一直以来只能靠药维持生命的人居然才是布局最大,心最狠的人! 她早就应该知道的,自从她将红袖的身体运进宫中之时,那就是她一步步反击她和她母妃的开始! 受伤的人 “二皇姐,听我一句劝,放下你想要害我们的想法,安安心心的和武亦楷成婚,只要你安分,武亦楷以后不会亏待你的,但你若是…” “若是如何?程若灵,你不会还想要威胁本公主吧?”程若灵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程若夕给打断了,她嘲讽的看着让她成如今这个模样的罪魁祸首,就凭她程若灵还想做什么来威胁她? 程若灵脸上露出了讥讽的表情:“威胁你?你现在还有什么值得我威胁呢?我之所以会给你说那么多,也想着你是我的姐姐,不然你以为你做的这些事真的还能活到现在?” 虽然程若夕和她并不是同一个母亲,可怎么说也是父皇的女儿,她可以给她一个机会,只要她能好好的和武亦楷走下去,她不会程若夕怎么样的,但如果她不知道珍惜,那就别怪她不念及情分了。 程若夕完全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说什么让她活到现在的话,在她听来完全就是小孩子在过家家,程若灵才不敢让她死呢,她若是死了,父皇不会放过她,母妃和外祖父也绝对不会放过他。 “程若灵,你不敢对本公主怎么样的,就算本公主真的对麟天做了什么事,你也不会杀了本公主。” “哦?是么?既然二皇姐不相信,那你姑且可以试试。”程若灵凑近了她说完后就潇洒的转身,“没有父皇的命令,我还是过来看你了,二皇姐,你可是想好了怎么和父皇说么?” 程若灵说完这句话就走了,一点也不想看程若夕的反应,反正她是好话都给她说了,怎么做事全靠她自己了,毕竟…她改变不了程若夕的想法,不是么? 看着程若灵离开,程若夕本想抓着身边的某样东西朝她砸过去,但什么都没有抓到,只能愤怒的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房中。 她虽然很不喜欢程若灵,可她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细细想来,程若灵虽然一直以身子不好得原因住在宫外,但像现在这样敢违抗父皇的命令前来喜妍殿‘看’她,想来门口的侍卫也已经买通,在这偌大的皇宫中,应当也有她的人。 所以就算她想做什么,程若灵也绝对会第一个知道,她现在已经在程若灵的监视之下了,再有什么动作,可能她就不会像现在这般只是被禁足在喜妍殿,仅此而已… 程若灵回到自己的寝殿后,就大大的伸了一个懒腰,如果不是为了想留在宫中随时与麟天见面,她早就回公主府了,这皇宫虽然看着华丽,却没有半分温暖,冷冰冰的,让她很是不舒服。 见她回来,掌事宫女立马就过来:“公主,可是想休息了,奴婢去为你准备梳洗?” 程若灵捏了捏自己的肩膀,再轻微的扭了扭腰,确实有些疼痛,可能是睡久了,再加上走了那么久,她道:“我要沐浴。” “是,奴婢这就去为公主准备。” 直到泡在水里,程若灵这一身的疲惫才慢慢褪去,掌事宫女已经被她给打发出去了,她沐浴的时候不喜欢有人在身边,只有等她要出来时,才会让人过来伺候。 她靠在浴桶边上闭着眼,享受着这一时刻的寂静,脑袋已经全然放空,什么都不想。 突然,她猛的睁开了眼睛,冷冷的看向窗外:“谁?” 随着她的一声,窗外的人也跳了进来,可能是受了伤,所以动作没有那么敏捷了,一进来就倒在地上,弄到了一些东西发出了响声。 外面守着的掌事宫女听到了里面的动静,有些担忧的问:“公主,怎么了?” 程若灵还没有说话,那个人就已经是撑着站了起来,慢慢的走过来,看着程若灵,想让她不要说话。 待看清来人后,程若灵这才放下警惕,朝门外喊了一声:“没事,不小心磕到了,你去给我拿一些伤药过来。” “是。”掌事宫女虽然疑惑公主怎么会那么不小心,但还是听从了她的话走了。 听到门外没有了动静,那个人这才放松了下来,看向程若灵时脸颊微微泛红,虽然脸上有伤又流着血,可面对程若灵现在沐浴的光景,还是觉得有点冒犯了,他微微转过去,道:“公主,多谢。” “你且先去躺着,我等会儿过来。” 程若灵的话让那个人的脸颊更加红了,但胸口的伤还是让他保持了清醒,再不上药恐怕对他不利,所以点点头就走过去,只是坐在床边没有躺下。 程若灵的动作也很快,出了浴桶就擦了擦身上的水渍,穿上衣服就走了过来,看着他闭着眼靠在床衔上,她倒了一杯水给他递过去:“你怎么伤成这样了?” 苏衍缓缓睁开眼,见她已经穿好了衣服,头发还在滴着水,虽然是有点不好意思,却还是接过了她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我知道皇宫高手如云,但没想到区区一个禁卫军副统领的身手都那么好。” 程若灵轻笑起来:“皇宫里若是没有高手,怎么护卫皇宫的安危,防止像你这样的贼人?” 听她取笑自己,苏衍也没有恼怒,还卖起了惨:“公主,都这个时候就别取笑我了,我刚刚死里逃生啊。” “关我什么事?又不是我让你受伤的。”程若灵耸耸肩满脸的无所谓,将他喝过的茶杯拿走放在桌上,随后坐在床边的榻上。 苏衍接触过她一次,就知道她的性格,所以开玩笑问道:“现在外面肯定在追杀我,公主你应当不会将我交出去吧?” 程若灵闻言倒是歪着头想了想:“把你交出去说不定对我有好处呢?” “公主…我受伤了…你都忍心?”苏衍撒娇的说,胸口上的伤还在流血,可这个时候伤药还没有送过来,他也只能等着。 “我不是都说了,又不是我让你…”程若灵的话戛然而止,因为她听到门口传来的脚步声,想来是掌事宫女回来了,她无奈的看了一眼苏衍,起身准备去拿,“这不,你死不了了。” 上药 程若灵打开门,接过伤药就对掌事宫女说了几句话后,她就关上了门让掌事宫女先走了,至于做什么去,那就只有程若灵知道了。 将伤药放在床边的小桌子上,程若灵就说:“药已经送过来了,苏门主就自己上药吧。” 见她真的撒手不管自己,还躺在榻上好不休闲的模样,苏衍真的很无奈:“公主,我受伤了。” “我知道啊,我又没瞎,看得见。”程若灵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本书,躺在榻上看着书,眼神都不给苏衍一个。 “那你怎么说也得送佛送到西是吧,帮我上上药不好么?” “你又不是没手。” 一说到手,苏衍就把受伤的一条手臂伸出来:“我的手也受伤了,我一只手不好弄。” 程若灵抽空在书上抬眼看了看他伸出来的手臂,确实有一条深深还在流血的手臂,眉头一皱:“你到底还有哪些地方受伤了?” 这家伙,胸口一个刀伤,脸上也有一条浅浅的伤口,如今手臂上还有一条伤口,这要换作一个正常人,早就流血过多死了,他还能支撑着跑到她面前来卖惨,这意志力着实有点厉害了。 似乎发现她在担忧自己,苏衍得寸进尺的开玩笑:“还有屁股。” 闻言,程若灵没好气的说了一个字:“滚!” 虽然程若灵是没好气,但还是放下了书,朝他走过去,看了看他手臂和胸口,然后捣鼓着伤药,语气十分不友好:“另外一只手不是好好的么,还不脱了,等着我来给你脱么?” 她能来给自己上药已经是很难得了,所以苏衍也不再开玩笑了,忍着疼痛用那只还好的手将衣服给脱了下来。 白花花的胸前一条差不多有手掌大的伤口暴露在程若灵面前,伤口不长,却有点深;而手臂上的那一条伤口就有点长了,从手肘下来一点的地方一直延伸到手腕,还好避开了筋脉,否则必死无疑。 “躺着。”胸口的伤,她这样够也不好弄,手臂上的伤还行,脸上的…都是小问题。 苏衍往后看了看她的床,摇了摇头:“算了,万一弄脏了怎么办。” 他身上有血迹,方才进来的时候,可能已经将她的寝殿给沾染上了血,如今坐在床边倒还好,若是躺着,血迹流下来,可能这被套就废了,她等会儿怎么休息? “你也可以选择不躺。”程若灵没好气的撇了他一眼,给他上药都已经破例了,她的话都不听了? “躺躺躺,我这就躺,麻烦公主了。”想着她可能会直接把药给扔了,苏衍连忙躺了上去,平躺下来后,他胸口的疼痛才缓和一些,毕竟坐着身子不舒展,扯着疼。 “公主,其实你也没有传闻中那样冷漠。”见她认认真真的给自己上药,苏衍的心有点暖,他从小到大都没有感受到别人对自己的好,如此这般,他竟然有些贪婪了。 程若灵一心给他上药,没空看着他,自然也没有看见他看自己的眼神充满了感激:“冷漠那只是一副面具,就好比你,看起来吊儿郎当,不也一样闯进皇宫作死了?” 苏衍:“…公主,其实我可以解释的。” “哦?那你倒是说说,你怎么想的,不好好呆在你的雁行门,大老远的跑过来送死?” “我是为了我母亲。” “你母亲?”程若灵动作一停,看了一眼他,随后继续上药,他母亲不是聂清依么,那可是前丞相夫人,不去丞相府,跑到皇宫里做什么。 “我母亲聂清依是前丞相夫人,被如今的丞相夫人给害死了,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收集证据,为的就是给我母亲报仇,可我收集的信息中是丞相夫人和严贵妃有关系,所以就冒险来皇宫找找蛛丝马迹,谁知道…” 听到这儿,程若灵有点奇怪了,这件事和严素芯有关?那她的手到底伸得有多长,丞相府的事也和她有关,还害死了苏衍的母亲? “你怎么会知道你母亲是被丞相夫人给害死的?而且你又是怎么知道你母亲是前丞相夫人的?” 当时师兄来给他说,他在雁行门就看到了那块牌匾,还想着苏衍居然和丞相府有关系,不过毕竟不是什么重要之人,她便没有去打听,如今得知这件事和严素芯也有关系,那就不得不留心一些了。 “实不相瞒,我是丞相府的大公子,在我六岁之时,母亲被现在的丞相夫人,也就是许黛给陷害与别人私通,说我也是我母亲偷人与别人生下来的孩子,丞相听闻此事之后就认定是我母亲的错,怀疑我母亲给他丢脸了,一句解释也不听我母亲的,就让我母亲带着我离开了丞相府,母亲没有反驳的机会,只能带着我离开,而后我们遇到了追杀,母亲为了保护我被别人给杀了。” 说到这儿,苏衍眼圈已经开始泛红,也不知道是自责还是恨意,泪水也在眼里打转,但他倔强的不让它流下来。 看着他这个模样,程若灵是有点同情的,谁能忍受自己的母亲被别人给害死呢,就像她母后一样,虽然还有证据,她也是知道害死她母后的人究竟是谁。 “不好意思,让你勾起了不好的记忆。”程若灵还是道歉了,她其实并不想这样的,只是在听到严素芯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多问了一嘴。 苏衍没想到她会道歉,一时间有点不知所措了:“你道什么歉,又不是你让我想起来的,这件事一直压抑在我的心里,如今讲出来,我也能轻松一些不是么,公主,谢谢你。” “知道谢我,那你就应该拿出点诚意来,你看我这寝殿,到处都是你的血迹,如今床也被你给弄脏了,你不拿出五百两白银,我肯定将你送到禁卫军手上。” 苏衍:“……” 怎么安置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失血过多,或者是太累了,苏衍在程若灵还在给他上手臂上的药时,就已经昏过去了,程若灵也只是给他稍微的清理了伤口上了点药就给包扎起来了,这种事她还是不擅长,得找太医来才行。 外面已经响起了抓捕贼人的消息,因为她的寝殿让陛下下了旨不能让她被任何人打扰,所以纵使外面再吵再闹,也顶多是派人过来问了一两声,确定没什么事才带兵离开了,在附近加强收索贼人。 听到外面的动静,又看了看床上躺着的苏衍,程若灵叹了一口气,自己洒扫了一下寝殿,将那些血迹都擦拭了后,就倒在榻上小憩一会,这苏衍可是欠了她一个大人情了,醒来后不给她一点好处,他走不掉了。 程烨珏收到掌事宫女的消息后,就去了钟离镜尘的寝殿,将他拉上就直奔程若灵的住处,在路上得知了公主要伤药一事,加上外面正在抓捕贼人,而且那贼人还是在公主的住处失踪的,想来应当是在公主哪儿,所以他们得快些过去,以免让别人发现了。 其实伤药这件事是程若灵让掌事宫女去找程烨珏的,她毕竟是一名女子,在这件事上,还得太子出面才行。 等他们到的时候,就看见程若灵躺在榻上小憩,而床上是昏迷的苏衍。 程烨珏走过去看着苏衍,疑惑的问:“这是谁?难道闯入皇宫的人就是他?” 钟离镜尘自然是不会去看床上的人,在刚刚他瞟了一眼就知道是谁了,他将身上的披风脱下来给程若灵小心翼翼的盖上:“是雁行门门主苏衍。” “苏衍?他闯进皇宫做什么,还在灵儿这儿昏迷着。”程烨珏掀开被子看了一下他的伤,已经被处理好了,脸上的伤也给擦了药,想来这一切都是灵儿做的,哼!该死的家伙,灵儿还从来没有做过这些事呢,便宜他了! 就凭苏衍出现在这里,他都可以直接去找禁卫军说贼人在这儿,还用得着让灵儿给他处理伤口? 钟离镜尘眸子一直放在睡着的程若灵身上,温柔的都快掐出水来了,对苏衍为何出现在这里也是无所谓:“不清楚,可能灵儿知道吧。” 程烨珏放下被子就走到桌前去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要不是外面抓捕贼人的消息,加上灵儿身边的掌事宫女过来告诉我,我还不知道出了这等事,居然敢闯皇宫,胆子也太大了。” “对了镜尘,苏衍不能留在这儿。”灵儿之所以让掌事宫女过来告诉他送了伤药,想来也是让他给安排一下苏衍的去处,毕竟他一个大男人,总留在灵儿的寝殿不好,被人发现那就是大事了。 “兄长以为怎么安置?”钟离镜尘虽然不喜欢苏衍,可怎么说之前在救长姐时,他帮过他们,这个人情还是得还。 程烨珏想了想,道:“如今他还昏迷着,若是把他挪出去可能会引起别人怀疑,加上外面的风声较紧,所以在苏衍还没有醒来之前,他不能离开这里,但是灵儿又不能和他待在一起…” 思索片刻,程烨珏道:“为今之计,只能等他醒了让他尽快离开,又或者将他安置在别处。” 钟离镜尘知道他想说什么,于是点头道:“等苏衍醒了,就让他去我哪儿养着便是,不会有人怀疑的。” 钟离镜尘身为沧澜国二皇子,自然是没有人去查他的寝殿,就算要查,也就像之前询问程若灵这里一样问一声没事就行,将苏衍安置在他的寝殿里,这样有利于他养伤,又能让他远离了灵儿,一举两得。 他们说话的声音不算大,程若灵虽然知道他们会过来看她,不会打扰她,所以睡得有点熟了,这下听着他们的声音,倒是醒了过来:“你们来了。” “灵儿。”钟离镜尘连忙去扶着她,让她坐起来,把披风也给她披上,以免睡醒后有一阵冷意,他也跟着坐在她身边,牵着她的手为她暖暖。 “灵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程烨珏问。 “苏衍是为了找线索,闯进了皇宫碰上了禁卫军副统领才被打成的重伤,阴差阳错之下躲进了我这里,想着他之前不是帮了我们么,就救了救他。” 程若灵虽然描述得云淡风轻,可她说的话里还是带着很多讯息,苏衍重伤也就是一场蓄谋已久的计划,奈何大意受了伤,正巧碰上了她而已。 “他找什么线索?” “和他母亲有关。” “母亲?难道他母亲在皇宫?” 程烨珏不知道,但钟离镜尘知道,上次他和冷天翊去雁行门的时候,天翊不是都说了么,看见一块牌匾,上面就写着清依,是苏衍母亲。 而这次他冒险闯进皇宫肯定是得到了什么消息,可皇宫中守卫深严,他为了躲藏被禁卫军副统领发现,两人交手后才有了这样的情况。 “听他说,他母亲的死和严素芯有关,不过我还没有深问,他就昏过去了。”程若灵也很无奈好么,这好端端的说着话吧,苏衍就昏过去了,她想知道什么都还没个着落呢。 程烨珏道:“既然如此,那便只有等他醒来后再细问了,只是这天已经黑了,可能父皇待会儿会过来看你,若是看到苏衍…” 只要程若灵在宫中,每晚在天黑透之前,程锦鸿都会过来看看她,现在差不多时辰了,再不将苏衍给挪走,让陛下发现就不好解释了。 一听说这个,程若灵就感觉到脑袋有些胀痛,她揉了揉太阳穴:“总不能现在就给他挪走吧,而且我刚刚看了他的伤口,虽不致死,但也尽量不要挪动,否则伤口再次裂开,他可能就真的死在这儿了。” 她本来以为苏衍还有心思和自己开玩笑,伤口什么的都是小意思,没想到在上药之时才发现,之前他不过是在强撑罢了。 和严素芯对峙 见她脑袋有些难受,钟离镜尘给她轻轻的按着太阳穴:“为今之计就只能让灵儿主动一些了。” “你是说让我先一步去找父皇?”程若灵反应过来他说的话,是啊,只要她先去看父皇,那父皇就不用再过来了,顺便她也可以去看看严素芯是否还在御书房跪着不是么? “嗯。”钟离镜尘轻轻的点头,除此之外,灵儿也只能去兄长殿中,给陛下造就一场灵儿并不在寝殿的错觉,谁也不会想到在这里还躺着一个人。 “镜尘说得也没错,灵儿,时辰不早了,我们早些去早些回。”有他带着灵儿一起去,更能让父皇放宽心不是么。 程若灵转过头去看着钟离镜尘:“那这里就先麻烦你了,我们很快就回来。” 苏衍还在昏迷,不能没有人守着,那些宫女侍卫自然是不能惊动,所以只能由钟离镜尘代为照看了。 钟离镜尘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发:“嗯,去吧,这里有我。” 一路上,程烨珏都在问他们和苏衍是怎么认识的,什么情况,程若灵也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和他大致说了,听到最后,程烨珏才没有了对苏衍闯入皇宫的意见。 他们到御书房时,程锦鸿人不在,听说是去了肖妃哪儿,要过些时候才回来,所以兄妹俩就在御书房等着。 他们踏进御书房就看见了还跪在殿中的严素芯,她此刻已经有点虚弱了,她身边的婢女正扶着她呢。 程烨珏和程若灵走过去便直接在凳子上坐下了,当值的宫女也很识趣,很快就给他们送来了两杯清茶,让他们稍微等等陛下。 看见他们兄妹俩,严素芯一抹恨意骤然而生,特别是在看到程若灵还在那儿优雅的品茶时,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和夕儿母女遭难,程若灵凭什么还能在哪儿像没事人一样悠哉悠哉的品茶? 她恨恨的说道:“程若灵,你过来做什么,看本宫的笑话么?” 严素芯不出声,程若灵还可以权当没有看见她,现在她都和自己说话了,总不能说她还没有听到吧? 于是,程若灵放下茶杯,微微转头看向严素芯,轻笑道:“贵妃娘娘说的什么话,本公主只是过来向父皇请安而已,你这么说,倒是把本公主置于不孝不忠之地了。” “哼,你别在本宫面前假惺惺的,如果不是因为你,本宫的夕儿又怎么会碰上这样的事?” “碰上…这样的事?什么事啊贵妃娘娘?”程若灵瞪着她那一双无辜的大眼睛,一副单纯的模样,好像她什么事都还不清楚就面对严贵妃这样的质问,让她都觉得好可怕呢。 “程若灵,你居然还敢在本宫面前装无辜?”严素芯现在恨不得马上上前去撕了那小蹄子的脸,她看着都觉得好生讨厌。 见她似乎有些急了,程烨珏冷漠的挑了挑眉,看向她:“贵妃娘娘,瞧你的样子,是要对灵儿动手么?” 他刚才之所以没有说话,那是因为这件事出自程若夕身上,他虽然是程若夕的哥哥,但终归不是亲的,更何况还是他妹妹和严素芯在说话,他完全可以不用插话,但是现在,看严素芯的样子,好像要动手去打灵儿了,他还能安静的坐着? 闻言,严素芯将恨恨的眼神从程若灵脸上移开,看了看程烨珏后,痛苦的抬了抬腿,想要换一下姿势:“本宫并没有说要动手,太子殿下莫不是看错了?” “哦~是么,本太子刚才瞧见贵妃娘娘脸色都变了,很是吓人,以为灵儿要被贵妃娘娘打了,一时间给吓着了,污蔑了贵妃娘娘,还望贵妃娘娘多担待。” 程烨珏虽然是在道歉,可这道歉这点诚意也没有,相反还有一种嘲讽的语调,听得严素芯心里更是不畅快,这要不是为了她的夕儿,她绝对会和程若灵,程烨珏好好说教说教。 “你们兄妹俩一唱一和的,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们是在嘲笑本宫。” “若是贵妃娘娘非要这样想,那我们就是说再多,恐怕你也不会听进去,罢了,我们不说话好了。”程烨珏说要这些话后,就转过头去不再看严素芯了,品着茶安安静静的等着他父皇。 程若灵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同样坐在那里乖乖的等着,绕是严素芯看她的眼神充满了怨恨,她也是一个眼神也不会给严素芯的。 没一会儿,程锦鸿就回来了,他是听说太子带着三公主过来请安了,这才急匆匆的从肖妃那里赶回来,生怕他的宝贝女儿等久了耽搁了休息的时间。 见程锦鸿来了,程烨珏和程若灵立马站起来向他行礼:“参见父皇。” “免礼免礼,父皇不是说过么,灵儿你身子孱弱,不用向父皇行礼,太子你也坐吧。”程锦鸿将程若灵扶起来就让她坐下,随后在她身边落座,慈爱的看着她,对于跪在殿中的严素芯,愣是一个眼神也没有给,像是没看见一样。 “父皇,这两日儿臣确实有些身子不适,所以一直未曾给父皇请安,如今好了些,便让哥哥带着灵儿过来了,总不能随时都让父皇那么辛苦去灵儿哪儿吧。” “父皇只要见到灵儿那就是开心的,怎么会辛苦呢。”程锦鸿宠溺道,他的宝贝女儿总是为他着想,不像二公主,给他添堵。 程若灵甜甜的笑了笑,随后用眸光看向对她恨意满满的严素芯:“父皇,贵妃娘娘已经跪了很久了,您就让她起来吧,若是将身子跪坏了该如何是好?” 听她这么说,程锦鸿这才将眸子放在严素芯身上:“贵妃,你先回去,朕有些话要和公主说。” “陛下,夕儿那边…”严素芯还想要再说一下自己女儿的事,结果就被程锦鸿一个冷漠的眼神给制止住了,她在婢女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站起来,“是,臣妾先回宫了。” 等严素芯彻底消失后,程锦鸿的心情这才好一些,今日一整天,他都在外面不想回御书房,为的就是不能让严素芯吵着他,如果不是因为灵儿来了,他都直接从肖妃那里去灵儿的寝殿看她了。 看着就来气 “灵儿,如今你二皇姐出了这样的事,你如果有空,就去好好的开导一下她,父皇虽然知道你们有些敌对,可怎么说这件事对她的打击不小,她也是你的姐姐。”在程锦鸿的心中,还是有程若夕的,毕竟都是他的女儿,除了灵儿是他心爱女人的女儿外,他对任何的子女都是一视同仁。 这次他惩罚程若夕那么重,还不是因为程若夕真的气到他了,堂堂启明二公主,居然做出这种事,这要是传出去,他皇家颜面何在? 而且她有什么不满意的,武亦楷她是不喜欢,不过她喜欢钟离广寒不也是看中钟离广寒的容貌么,他还就不相信,等程若夕嫁给了武亦楷,两人在一起久了还不会日久生情! “嗯,放心吧父皇,我有空会去喜妍殿看看二皇姐的,只是…父皇当真要将二皇姐与三皇子的婚事提前到三日后么,会不会太过于仓促了?” “这件事已经发生了,为了保全你二皇姐的名声,只能提前操办,不过你就放心吧,父皇已经让礼部加紧时间去置办东西了,到时候等你二皇姐出嫁了,她便可以随着三皇子离开启明,这件事也算是告一段落。” 程锦鸿的心中所想是,他要的并不是程若夕出嫁,而是为了赶紧送走武亦楷,毕竟有武亦楷在启明,启明便不会安生,一是因为夏凉和沧澜在交战,启明作为唯一不参与战争的国家,只能让两国皇子在启明好吃好住着,可这样时间久了恐怕对启明不利。 再者,武亦楷身为夏凉的三皇子,肯定是要早些回到夏凉稳住阵脚的,若是让武煊翼壮大了自己的势力,对启明会更加不友好的,毕竟那样一个城府极深又特别有占有欲的一个人,让他坐上夏凉陛下的位置,这天下才叫真的不太平。 “父皇为了二皇姐的事,确实操心不少。”程若灵心疼的说道,她已经看见父皇耳鬓的白发了,虽然还不怎么明显,可这也是操劳出来的。 “父皇,您放心,有儿臣在,一些繁琐的事您可以交给儿臣,不要太过于劳心劳力了,免得累着自己。”程烨珏道,他虽然对父皇不是特别亲,可怎么说也是他的父亲,所以他能承担的,就承担好了。 程锦鸿看看程烨珏,又看看程若灵:“父皇知道你们都是为了父皇着想,你们也别想那么多,等这些事了了,朕也就没那么多事了。” “对了父皇,贵妃娘娘跪了那么久,需不需要传太医去看看啊?”程若灵知道她说严素芯肯定会让父皇生气,可她也是实话实说,要是让严素芯把腿给跪折了,那严太傅那边… “别在朕面前提她,一说到她朕就来气!好好的一个公主,被她教成那个样子,居然和别人…朕的脸都被她给丢尽了!” 程锦鸿的怒气在程若灵的眼里看着还是有些威严的,她和程烨珏对视一眼后,轻声说道:“父皇别生气了,说不定二皇姐是被人给陷害的呢。” “陷害?谁敢陷害她?朕看只有她陷害别人吧!”二公主的性子他还是了解一些的,本想着他把多的爱给了灵儿,就放纵一些二公主好了,没想到这放纵得成这个样子,说起来也是他这个做父皇的错。 “父皇,想来二皇姐也是无心之过,您就别生气了,关她一天就放她出来吧,如今这样,二皇姐心里也很难过。” “不必管她,让她自己先好好反思一下。” 见他这样,程若灵就知道再说下去可能父皇都不待见她了,所以她见好就收:“那父皇注意身子,早些休息,灵儿就先回去了。” “好,去吧,天已经黑了,路上当心些。” 程锦鸿勉强对她露出了笑容,把她和程烨珏送出了御书房并吩咐太子一定要安全把妹妹送到寝殿才算放心。 在路上,程烨珏忍不住问:“灵儿,你方才为什么要和父皇说程若夕的事,父皇都生气了。” “我知道父皇生气,可好话不是也应该说么,我就算和程若夕再不友好,毕竟也是父皇的女儿,总不能她落了难,我还落井下石吧,不然父皇应当怎么想我?” 程烨珏想了想:“算了,我最讨厌想这些事了。” 程若灵笑道:“哥哥不喜欢的事,那就不要想了,还是早些回去吧。” “不行,我要把你送回寝殿,这不仅是我承诺父皇的,把你一个人扔在这儿自己回去,我也做不到,我的灵儿这么可爱,若是出事可怎么好?毕竟这皇宫啊,最近很不太平。” 程烨珏说的不太平,自然是指程若灵寝殿里躺着的那个人了,皇宫都敢闯进来,确实有些小瞧皇宫了。 “那好吧,哥哥就与我一起回去。”程若灵笑着去挽着程烨珏的手臂,有哥哥在身边,那就什么都可以不用怕了。 准备去哪儿 他们回到寝殿,苏衍还没有醒,钟离镜尘则是坐在榻上看着程若灵的书,一听到外面的动静,立马就放下了书起身去迎接他的灵儿。 “如何,陛下不会过来吧?”钟离镜尘走过去就将手上的披风给程若灵披上,然后牵着她的手带到榻上去坐下。 “父皇不过来了,就是这个苏衍还没有醒,今夜…”程烨珏用手指扣了扣下巴,看着床上的苏衍转着眼珠子,像是在打什么主意似的。 程若灵道:“今夜我会让离风派人守着,苏衍醒来就让他现在这里候着,等明日再找时间去麟天的殿中,等会儿我便去长姐宫中休息好了。” 其实在回来的路上,她就已经想好了自己的去处,唉,总的说来还是苏衍的不是,他这一来就让她没地方休息,等他醒了,怎么也得找他要些补偿,哼! 听她这么说,钟离镜尘有些不开心了,他收紧了手中的柔荑,吃醋的望着程若灵说:“灵儿宁愿去长姐的殿中,也不愿意去我的殿中么?” 现在苏衍还没有醒,那就不会去他的寝殿,自然灵儿不能留在这里,那也是可以去他寝殿的,为什么要去长姐的寝殿啊,他就想让灵儿和他一起睡。 钟离镜尘的话让程烨珏觉得有些尴尬,他非常识趣的坐在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端着茶杯面朝门外,一副他什么也听不见的模样。 不过他还是觉得有些神奇,以前那个冷漠不言苟笑的麟天,如今怎么就变成了爱吃醋的麟天了,和灵儿说话也是肉麻的,咦~真的是爱情能改变任何一个人,麟天也不例外,他以后可不能这个样子。 程若灵在听到钟离镜尘这么说的时候,是向程烨珏看了一眼的,发现他已经很自觉的背对着他们,她不免有些偷笑,偷笑哥哥懂事,又偷笑麟天居然为了这点小事吃醋,真的是太可爱了。 她双手放在钟离镜尘的肩上,勾着他的脖子凑近了他,调皮的说道:“当然咯,我就是去长姐寝殿,也不想去你那儿。” “为什么,难道我还比不过长姐么?”钟离镜尘自然是看见了她眼中的调皮,但他就想问问。 “我怕你又对我动手动脚的。”程若灵凑近他的耳边小声的说,这话只能给他说,不能让哥哥听见了,不然哥哥得嘲笑他们了。 闻言,钟离镜尘挑了挑眉,故意将他的唇贴着她:“我的灵儿也有怕的时候,真叫人觉得不可思议呢。” 见他凑近,程若灵率先在他的唇上吻了一下,然后趁他不注意,连忙收回手逃离了他,坐在程烨珏身边:“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我就去你那儿吧。” 钟离镜尘确实没有反应过来,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怀里的人儿已经跑掉了,不过他也是心满意足的,得到了她的一个吻,还得到了她要去他哪儿的好消息呢。 听到程若灵的声音在自己身后响起,程烨珏这才转回身来,调侃的眼神在他们二人身上来回转悠:“怎么,灵儿决定去镜尘哪儿么?” “是啊,不去的话,他可是要吃醋呢。”程若灵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茶,语气轻佻,娇嗔的看向钟离镜尘。 程烨珏失笑:“这还是我认识的镜尘么,想想以前的镜尘,那可是生人勿近,一副与世隔绝的模样,如今都学会吃醋了,果然还是灵儿的魅力大啊。” “那可不。”程若灵得意的抬着下巴,她自认自己的魅力那可是无敌的,任何人都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钟离镜尘从榻上下来,走到程若灵身边坐下,大手放在她的脑袋上宠溺的轻揉了一下:“灵儿的魅力可是无边的,不然我怎么会方寸大乱呢。” “好了好了,你们俩啊,就别在我面前秀恩爱了,真受不了你们。”程烨珏见过别人秀恩爱,却也没有像他们俩这样腻得很的,他吃糖都要吃饱了。 “说说正事吧,方才说到长姐,如今长姐回宫,大师兄也被封为了将军,大师兄现在人在哪儿呢?” 墨封禹被封为将军,与他们一起和程若兰完婚,只是在此之前,他应当是出宫了吧? “我让人安排了寝殿,就离若兰没多远,父皇说,封禹身为将军,自然是应该有自己的府邸,可是如今修缮起来,恐怕时间不够,就暂时让他住在宫里了,而且封禹也向父皇说了他有一处宅子,可以作为他的府邸,父皇同意了,不过该添置的东西,还是需要礼部去完善,所以趁这段时间,封禹就在宫里住下了。” “我还以为大师兄出宫了呢,没想到父皇挺为长姐和大师兄着想的,就连安排寝殿都要和长姐近些。”程若灵一副‘我全都懂’的表情,现在长姐也找到大师兄这个良人了,她也放心了不是。 “是啊,父皇可是过来人,好不容易若兰遇到了两情相悦之人,父皇肯定是比较重视的。” “那我去看看长姐吧。” 说着,程若灵就要起身,被钟离镜尘一把拉住,无奈的说:“这都多晚了,就算要去也得明天不是?而且灵儿你怎么知道封禹在不在长姐身边,你这样去,打扰了他们怎么办?” “镜尘说得对,灵儿,要去也是明日去,你快些收拾收拾,先和镜尘回去休息吧。”程烨珏说了就站起身,“我就先回去了,折腾了一天,困死了。” “好吧,那哥哥先回去吧,路上小心些。”虽然程若灵很想去看看长姐,可他们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那就明日再去吧。 程烨珏走后,程若灵也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自己,毕竟在苏衍来的时候,她还在沐浴呢,贴身的衣物得带着。 期间,钟离镜尘安排了离风派人守着,等程若灵收拾好后,就拉着她一起回寝殿了。 为他们举办婚礼 走进钟离镜尘的寝殿时,程若灵才发现他的寝殿和在公主府时他住的房间布置差不多,都是很简约的,没有那么多的陈设。 钟离镜尘关上门转过来就看见她一直在环视着他的寝殿,他不由的笑出了声:“怎么了灵儿,可是我这寝殿有什么问题?” “没事,我就是看着这寝殿吧,想起你在公主府住的房间了,也是有两日没有回公主府了,也不知道紫桃她们几个小丫头怎么样了。”这次进宫,她就只带了离风过来,几个丫头一个也没有跟着她,这都两日了,也不知道她们想不想她。 “放心吧,那几个丫头在府里没事的,还有李伯照顾着呢。”钟离镜尘从后面抱着她,将下巴放在程若灵的肩头上,闻着她沐浴后的香气。 “诶,你说我把离风带到宫里来了,紫桃那丫头两日没见到离风,会不会特别想念啊?”是啊,之前还说要给他们举办婚礼呢,等什么时候有空了,还是要给他们好好的操办一下,毕竟是他们公主府的好事,还是跟着她一起长大的丫头,定不能亏待了她。 “想肯定是想的,灵儿你看,我就是一刻钟都没见你心中就非常想念了,更别说他们俩两日未见了。” 钟离镜尘的呼吸打在自己的脖子上,弄得程若灵痒痒的,她动了动,转过来看着他:“那我们什么时候给他们把婚礼给办了吧?” “好啊,在我们大婚之前。”大婚过后,可能他们就要准备离开的事了,自然是没有多余的时间再去为紫桃和离风操办婚礼,所以只得在这之前做好一切。 程若灵眼珠子转了一圈,笑道:“那就后日吧,在程若夕他们成婚的前一日,我看了日子,也是挺好的。” 在程若夕他们成婚前一日给紫桃他们办婚礼,一来是为了避免与程若夕他们撞上,二来这两日他们才有一定的时间,若是赶在程若夕他们婚礼后,还要准备着送走他们的活儿,想来也是有些事要做的,更别说在这场婚礼后,是她和长姐的大婚,更有得忙了。 “你呀,总是什么事都能提前安排好。”钟离镜尘宠溺的点了点她的鼻头,虽然眼中是笑着的,可这心里更多的却是心疼,他的灵儿总是会为了某些事提前操劳,思考太多,他看着真的很难过,他希望他的灵儿一直都是无忧无虑的,什么事都不用去想。 “怎么说也是我一起成长的姐妹,我能为他们做主的,就要给他们安排好一切。” 钟离镜尘一把抱起她往床边走去,随后他坐在床上,让程若灵坐在他的腿上,就这样抱着她:“好~都听你的,我会让陌池他们去帮忙准备的。” 程若灵则是小猫似的舒服的窝在他的怀里,一只手搂着他的脖子,另一只手则是用手指沿着他棱角分明轮廓游走:“我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你长得这么好看呢?” 不得不说,麟天确实是这么多男子中她认为最好看的了,以前光顾着自己和哥哥的事,都没有仔细的看过他,如今仔细看来,得亏是她把麟天的心给收买了,不然就这副绝世容颜,可不得霍霍好些姑娘家了? “公主以前怎么会在意我呢,我每天都在公主面前晃悠,也没见到公主多看我几眼啊。” 钟离镜尘这话说得有些酸溜溜的,他啊,就想时时刻刻呆在她身边,让她注意到自己,可是公主呢,没有那个心思,他的心哟,那可是伤的… “你这语气酸溜溜的,你是不是在怪我没有早点喜欢上你啊?”程若灵笑着问,麟天这是有点小不满呢,真可爱。 “我哪儿敢怪公主呢,都是我一厢情愿罢了。” 钟离镜尘凑近她,吻了吻她的脖子,弄得她痒痒的,‘咯咯’直笑:“麟天。” “嗯?”钟离镜尘抬头,宠溺的看着她,想听听她要说什么。 “麟天。” “怎么了?”钟离镜尘依旧柔情的看着她,虽然不知道他的灵儿叫他是不是因为想说什么,可她叫自己名字的时候,是真的最动听了。 程若灵低着头,将自己的额头贴着他的额头,两人的呼吸纠缠在一起,她的眼睛望进他的眼睛,缓缓说着对钟离镜尘来说最悸动的话:“麟天,我爱你。” 钟离镜尘明显愣了一下,他知道灵儿喜欢他,但是亲口听到她说爱自己,这真的是让他最为激动的时候了,不仅仅是心跳加速,更多的是甜意蔓延着他的整个心房,这一刻,他什么都不想了,唯有眼中心中全是她。 “灵儿~” 钟离镜尘吻了一下她的唇,见她没有躲,他再次吻了上去,这次他是真的不再像之前成婚那样的被动,昨日被下药后的迷糊,是真真正正的怀着深深的爱意深情的吻着她,似乎有很多想和她说的话都淹没在这满是情意的吻里面了。 “灵儿,我也爱你~” 唇齿间,钟离镜尘说了一句,随后如同狂风暴雨般的吻再次侵袭了那张他舍不得离开的红唇… 标记 第二天。 钟离镜尘醒过来,看着身边熟睡的程若灵,怜惜的吻了吻她的额头,昨晚她被他折腾了大半夜,天快亮时才睡着,肯定是累坏了。 他小心翼翼的抽出被她压着的手臂,轻轻的起身,为她盖好被子后,就起身去穿衣服了。 等穿戴好回头看向她时,还睡得很是香甜,他宠溺一笑,随后慢慢走出去关上门,吩咐人去打了一盆热水过来。 这个时辰正是大臣上朝的时间,没有那么多人在宫里乱走,他也能去看看苏衍醒没醒。 来到程若灵宫殿时,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他微微蹙眉,走过去就问守在门口的离风:“如何,他还没醒么?” 离风对钟离镜尘抱了抱拳后,道:“回殿下,苏门主还没有醒。” “怎么还没醒?我进去看看。”说着,钟离镜尘就推开门走了进去,果然如离风说的那样,苏衍依旧躺在床上昏迷着,一点苏醒的迹象也没有。 按理说,以苏衍的体质和功夫,应当是不至于这么久还不醒的,可这一晚上过去了,也没个动静,着实奇怪了。 钟离镜尘走过去用手探了探苏衍的额头,被他滚烫的额头给惊着了,他连忙抓着苏衍的手给他把脉:“离风,立马去请太医,记着,定是要张太医。” “是。”离风想也不想就夺门而出,见他家殿下这样急切的神色,想来苏门主此刻肯定非常不好,该不会是伤口发炎了吧,他守着苏门主竟一点也没有发现? 张太医一直都在为公主诊治疾症,此刻苏衍又在公主的寝殿里躺着,即便是请了张太医让人看见,也会是认为公主有些不适,不会有人怀疑的,更别说,张太医是公主的人,就算有人问起,他也不会乱说话的。 很快,张太医就被离风叫了来,给苏衍扎了针,清理了伤口,让人喂了药之后钟离镜尘才算松了一口气。 按照张太医的吩咐,让人每过一刻钟就要给他换一下额头上的额巾,保证他的体温降下来。 送走了张太医后,钟离镜尘这才对离风说道:“离风,你等会儿让人在这里守着就是,你随我们回公主府,公主说要给你与紫桃办婚礼,就在明日。” 离风本来还在为自己没有守好苏衍而懊恼,眼看着张太医诊治过后他才松了一口气,这下听到殿下这么说,他的脸莫名的红了起来,就连耳根子也跟着红起来:“殿下,其实我和紫桃不用那么急的。” 他知晓在公主与殿下正式成大婚之前,他们都有很多事需要忙,如今为了他和紫桃的事故意腾出时间来,他确实很感动。 “这是公主的意思,你若是不想娶紫桃,你便去与公主说。”钟离镜尘自然是不能做主的,离风虽然以前是他的部下,可如今也是跟着灵儿的,更何况紫桃从小便陪着灵儿一起长大,姐妹俩的感情很好,灵儿能为他们做主的,那肯定不会让他们失望。 “我…” 知道他其实也想赶紧和紫桃成婚的,但是也肯定是为了他们所以想往后推,不过这件事既然灵儿已经定下了,那就不用再改变了。 所以钟离镜尘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了,大男人扭扭捏捏的做什么,公主都已经发话了,难道你还想不遵从?你可是见过公主生气的。” 程若灵确实在公主府有生气过,那可是连着几日的暴风雨,他们整个公主府的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这要是她在生气,那… 离风想了想,最后点头:“全凭公主与殿下的安排。” “行,这里你先行看着,等会儿会有人过来唤你。”钟离镜尘说完后,就直接出门了,在这里忙活了半响,也不知道灵儿醒了没有。 “是。”离风目送着殿下离开,随后想起方才殿下同他说的话,明日让他与紫桃成婚…光是想想,他的嘴角都忍不住扬起来,满心欢喜。 在钟离镜尘走之前,他就让人去唤了伺候灵儿的掌事宫女过来,也让人备下了热水,等灵儿醒来后可以洗漱。 可等他回来时,就看见掌事宫女还在殿外候着,想来是灵儿还未醒来,他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推开门就进去了。 果然,他的灵儿还在睡着,一副雷打不动的模样,纵使外面已经天已经大亮。 他坐在床边,柔情的看着她,伸手为她拂去落在脸上的碎发别在耳后,似乎是弄得她有些痒了,她伸手挠了挠,却是摸到了一只大手,她缓缓睁开眼,便看见一脸笑意的钟离镜尘。 她双手伸着想要抱抱,钟离镜尘立马就俯下身去揽着她,轻声道:“还睡么?” “想。”程若灵抱着他,刚刚睁开的眼又闭上了,微微点头。 “那便再睡一会儿吧。” 正当钟离镜尘以为她还要睡时,她睁开眼看着他,特别是看见他脖颈处的一点红印时,她笑道:“你看,你被我标记了。” 钟离镜尘自然知道她说的是他脖子上的吻痕,在他看着铜镜的时候便知晓了,好在衣领能遮住,只有现在俯身时才会被瞧见。 他也扯下一些被子,撩开她的里衣露出她的脖颈和锁骨,看着上面几个红红的印记,同样笑道:“你也被我标记了,只不过你这个不好遮哦。” 锁骨处的吻痕可以用衣物遮住,但脖颈上方一点位置的吻痕那就遮不住了,毕竟现在正值初夏,天气渐热衣物自然会少一些。 程若灵抚上她的脖颈,笑得那样明艳:“我不遮,这可是你对我的爱,我要大大方方的让所有人看见。” 若是有人问,她便说‘被磕了’,左不过是随意解释,懂的人自然懂,她也无需解释很多,更何况过几日便是她与镜尘的大婚,谁敢多说什么? 听她这么说,方才还在为她担忧的钟离镜尘立马就放松了,心中更是悸动不已,灵儿这是要像所有人承认他是她的夫君,他真的好爱好爱她啊。 在她粉嫩的唇上轻啄一下后,他抱紧了她,将头埋进她的颈窝里:“灵儿,遇到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福。” 还未苏醒的苏衍 程若灵没有说话,只是抱着他,她知道,她什么都知道,镜尘视她为他最重要的宝贝,她何尝不是将他也当成最为依赖之人呢。 见她没有说话,钟离镜尘抬头看看她是不是睡着了,就发现她正满脸幸福的笑着,他亲昵的点了一下她的额头:“我的灵儿应当是睡不着了,起床么?” “嗯,还有事要做呢。” 钟离镜尘率先撑起身子,将她的衣服给拿过来准备为她穿上,结果程若灵的腰酸的很,刚撑起来就又倒了下去,娇嗔且带着些控诉道:“腰痛。” 听到‘痛’,钟离镜尘马上就重视起来,在听见是腰时,他抱歉又心疼的说:“都是我不好,弄疼灵儿了,我给你揉揉。” 说完,他的手就抚上她的腰轻轻的给她揉着,力道刚刚好,既能缓解程若灵的酸胀痛,又不会弄伤了她。 程若灵本来也没有怪他,可看见他满脸的歉意以及眼中的心疼时,她也没有再控诉了,反而还心疼他的自己坐起来去抱着他:“镜尘,我没有怪你,你怎么认错了?” “可就是因为我的放肆弄疼你了啊。” 程若灵离开他,看见他眉心微蹙,她伸手去抚平:“我爱你,并不是说责怪你,而且我也只是腰酸了一些,你给我揉揉我已经好了,所以不要对我说抱歉,好么?” 钟离镜尘深情的看着她,抓住她的手放在他的心口上:“灵儿,我这里全是你,也只能是你了。” 同他一样,程若灵也牵着他的手放在自己心口上,笑道:“这里亦是你,只有你。” 感受着手下的悸动,钟离镜尘终于没有了自责,脸上也恢复了笑容:“嗯。” “好啦,起床啦。” 等钟离镜尘为她穿好衣服后,方才唤了掌事宫女进来伺候程若灵洗漱,掌事宫女是太子安排的人,所以对于她家公主为何在这儿也没有多打探什么,只要她家公主顺从心意便好。 洗漱好后,掌事宫女端着盆先出去了,程若灵坐在梳妆台前,看了看脖颈上的红印,试图用衣服遮了遮,发现根本没有用后,也就没有管它了。 钟离镜尘站在她身后为她梳着秀发,宠溺道:“灵儿可是在想怎么遮住它?” 程若灵摇了摇头:“说了不遮就不遮。” “好~” “对了,苏衍醒了么,都这个时辰了,还未曾去看过他呢,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程若灵这时才想起好像还有一个人躺在她的寝殿里啊,也不知道那人如何了,死没死啊? “我去瞧过他了,人还没醒,发着高烧,好在去的及时些,让离风去请了张太医,否则苏衍就真的得赖在宫里了。” 以苏衍发着高烧的情况来看,要是烧坏了脑子,他们都有的麻烦了,除了宫里不能有闲人外,加上一个脑子不好的出现在他们身边,别人会乱说话的。 “昨日太晚了,我便只让宫女拿了金疮药给他敷上,其他也没管那么多。”得亏是镜尘去看了,不然就真像他说的那样,苏衍得赖在宫里了。 “他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 钟离镜尘很快就给程若灵绾了一个简单的发髻,用白玉玉簪给固定住。 之前在庄园时,就是他为公主绾发的,为此他还特意去找了紫桃学习,就想着不会给公主弄疼了。 望着铜镜里已经绾好的发髻,程若灵很是喜欢:“镜尘,你的手可是越来越巧了。” “为夫人绾发,自然得好好学着。”钟离镜尘牵着她的手将她拉起来,仔细检查一下有没有那里弄的不好看,发现没什么问题后,这才说道,“我已经和离风说了明日为他和紫桃举办婚礼一事,我们现在就先去和陛下说说出宫之事吧。” “嗯。” 刚走出寝殿,迎面就碰上刚刚下朝的太子,他过来自然是为了他们俩,这毕竟在宫里,不像宫外那么自由,所以没有他带着钟离镜尘,以他现在的身份,自然是不能随意接触灵儿的。 程烨珏细心的发现了程若灵脖颈上的红印,但他也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戏谑的眼神游走在他们俩身上,这小夫妻挺恩爱的嘛。 一路上,程烨珏也问了问苏衍的情况,也了解到他们要给离风和紫桃办婚礼的事,这等好事他自然是不能错过的,所以他也要去。 本来说要去和程若兰他们说的,没想到他们一起去程锦鸿处就碰上了他们俩,好在程锦鸿也答应了下来,就准许他们都出宫去好好的休整一翻。 他们都走了,苏衍自然是不能留在宫中的,为了以防万一,程烨珏安排了人将他先一步送去了他的寝殿养着,等他醒了就让他出宫。 回到公主府,里面已经挂上了红绸带,贴上了喜字,看来陌池动作挺快的,这么短的时间就采办了好些东西,该弄得也都弄好了。 紫桃满脸通红的被心悦和香茗听从公主的吩咐带她去选了婚服,离风让陌池带走了。 这个决定有些晚了,所以并没有合适的婚服,只能让新娘和新郎去量身定做,加紧时间做出来了。 整个公主府都在为明日的婚礼操心操力的,每个人脸上都扬着欣喜,就好像自己成婚似的,但说来也没错,在公主的带领下,公主府的所有人都如同亲人一般的相互守护着,一人欢喜全都欢喜。 李伯看着眼前的一切老泪纵横,先前是公主与麟天大人成婚,如今是紫桃与离风成婚,都是他亲眼看着长大的孩子,他真的很开心。 他一生都奉献给皇后娘娘了,这辈子他没有想过娶妻,所以现在看着他带大的孩子交付给爱她们的夫君手上,他也能欣慰了,就是以后下去了,也能和皇后娘娘说说。 说错了么? 程若灵看见现在院子里偷偷抹眼泪的李伯,不免心里有些感触,她走过去:“李伯,怎么哭了?” “公主,没事,我就是太开心了,喜极而泣。”李伯依旧擦了眼泪,给程若灵露出一个笑容来。 程若灵知道他这是欣慰,所以她走上前去,轻轻的为他拂去经历岁月已经浮现皱纹的脸上流下的泪:“李伯,这些年,您照顾我们辛苦了。” “不辛苦,照顾公主本就是我的责任,我答应过娘娘,一定要好好的护着你,公主你看,我没有食言。” “李伯~”程若灵感动的抱着他,李伯对她而言,就是另外一位父亲,小的时候除了哥哥,她顽皮时,总是第一个冲在前面保护她的李伯,这么多年过去了,却不知岁月已经在他的脸上留下了痕迹。 她似乎很久都没有仔细看过李伯了,她与镜尘成婚那日,她看见了,李伯像现在这样躲在角落里偷偷的哭泣,哭的可凶了,眼泪一滴一滴的往下掉,她有些后悔当时没有抱着他安慰他,如今也是她看见李伯在抹眼泪,方才抱抱他的,如果她没看见,是不是又要错过了? 李伯同样抱着她,抱着他一手带大的孩子,满脸都是骄傲,以前公主身子羸弱,受了很多苦,他不能代为受过,如今见她活蹬乱跳的站在他面前,他真的好开心好开心,娘娘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 不远处的程烨珏和钟离镜尘看见这幅场景,都不由的笑了笑,他们虽不是李伯亲手带大的,可灵儿是,那他们便也是,李伯也是他们最伟大的‘父亲’。 紫桃和离风回来了,两个人脸上都是羞涩,手上也提着一些明日要用的东西,不少是他们公主喜爱的零嘴,公主为了他们的事特意从宫里出来,所以他们没什么可以报答的,只得买一些她喜欢的。 果然,程若灵看见他们手上的东西就移不开眼了,飞快跑过去抓着一包热腾腾的板栗就吃起来:“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婚服都量好了么?” 紫桃红着脸点头:“已经量好了,说是明日天亮之前就能送过来。” “紫桃,你脸红什么,你和离风成婚可是好事,以后都是夫妻了,难不成两人之间还红着脸不敢看对方啊?” 程若灵越说,紫桃的脸就越红,就连手中的板栗都没能堵住她的嘴,看得钟离镜尘无奈的直摇头,他的灵儿怎么能这么可爱呢,都看见小丫头脸红了,还在那儿小嘴叭叭的说着。 他走过去揽着程若灵的腰,给紫桃他们俩解释道:“你们也知道公主平时有点呆呆的,她说的话可能会有点让你们感觉不自在,可说得也对,你们都要成婚了,自然是放开些才好知不知道?” “我们知道的,多谢公主和殿下。”离风倒是很快就适应了,学着他家殿下的样子揽住紫桃的腰把她往怀里一带,“那我们先去布置布置。” 紫桃被离风突然搂住,心跳更加快了,却也听从了公主的话,慢慢的适应了下来,是啊,她都要嫁给离风了,怎么还一副小女儿家的羞涩呢,大方些。 “诶,你们俩是主角,就不用布置了,先去休息吧,亦或是出府去转悠转悠,培养培养感情,这里的一切就交给心悦她们好了。” “是的是的,交给我们就好了。”跟在他们身后回来的心悦和香茗立马就上前将他们手上的东西接过来,催促着他们去培养感情了,她们则是回去将东西放下。 在得到公主的允许下,离风带着紫桃就出府了,出府之前,程若灵还给他们塞了一大把银子,让他们放肆的玩,只不过得早些回来,毕竟明天可是大事,还得早些起来准备。 程若兰与墨封禹也从外面回来了,一看见程若灵手上的板栗,程若兰就两眼放光:“灵儿,你什么时候买的板栗,我们方才出去都没有看见呢。” 程若灵拿了一颗就把剩下的塞到程若兰手中给她吃:“是紫桃她们带回来的,知道长姐喜欢吃,便都给你了。” “真的么?”程若兰开心极了,迫不及待的拿了一颗放进嘴里,顺便也拿了一颗递给墨封禹,让他也尝尝。 墨封禹顺势接过吃进去,果然很甜呢,他的兰儿喜欢吃板栗,他给记住了。 程若兰看着程若灵脖颈处的一抹红印时,有些蹙眉:“灵儿,你脖颈怎么红了,可是碰到哪里了?” 她这话一说出来,让墨封禹有点无奈了,他都能看出来是怎么回事,兰儿怎么这么单纯呢,还问出来,亏得好灵儿和镜尘不是那种容易害羞的人,不然肯定直接就尴尬的走了。 程若灵确实不害羞,直言道:“这是吻痕啊,镜尘给我标记的。” 听她直言不讳,钟离镜尘心中满是甜蜜,灵儿果然向所有人宣布了他。 “吻痕?”程若兰狐疑的看了看沉浸在甜蜜里的钟离镜尘,还是有些不解,“为什么吻痕是这样的?” 她虽然不经世事,可也是了解一点的,男女爱意正浓时,那也是亲吻对方的唇,脖颈处留下吻痕,这着实有点吃惊了,最关键是她的灵儿还就这样让吻痕暴露出来,半分遮掩都没有,她不觉得羞涩么? “怎么和你解释呢?”程若灵也有些犯难了,长姐一朵小白花自然不了解这些事,所以她眼珠子一转,笑着说,“要不让师兄和长姐说吧,或者让师兄亲自示范给你看看,你应该就知道了。” “啊?这…”还得是程若灵,这话一说出来,就让程若兰红了脸,有些不敢看墨封禹了,真的要在这里示范啊? “好了灵儿,你也别逗兰儿了,她什么都不懂。”墨封禹真的很无奈,这两个丫头怎么说点话也不知道避讳一下他们两个大男人呢。 “就是不懂才要解释清楚嘛,不然像刚才长姐那个问题问别人,可能会适得其反哦。”也不是谁都像他们这样毫不避讳的是吧。 “好好好,败给你了,走吧兰儿,不和灵儿说那么多,我们先去休息一下。”墨封禹无奈的搂着程若兰就走了,再留在这儿,他的兰儿都要学坏了。 见他们走了,程若灵疑惑的看着钟离镜尘:“我没说错啊。” “你呀~你不害羞不代表长姐和师兄不害羞啊,你这么说他们肯定说不过你啊。”钟离镜尘宠溺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害羞了…”程若灵再次看了看程若兰他们离开的方向,随后无所谓的耸耸肩,“算了,不想那么多,走,我们去吃零嘴,刚刚紫桃她们买了好多我喜欢吃的呢。” “好~” 下手的机会 风华殿。 严素芯将桌上的茶具全都给摔在了地上,瓷器碰在地上支离破碎,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可这些都解不了她的心头之恨,她为她的夕儿出谋划策了那么多,可到头来却是给程若灵那个贱人做了垫脚石。 如今她的夕儿还在喜妍殿里关着,程若灵却能出宫去为她的贱婢举办婚礼,凭什么!凭什么! 贴身侍女玉萍安慰道:“娘娘,你可不能发火啊,公主殿下还被关在喜妍殿等着你去救呢。” “救?怎么救?本宫昨日都跪成那样了,也不见陛下心软一下,陛下真是好狠的心呐。”要说惩罚了夕儿,对严素芯来说,让她更难过的事陛下对她的态度,她深爱着陛下,为他考虑了很多,可到头来还是一场空,只要程若灵出现,一切都不一样了,陛下对她的态度全然不同了。 “娘娘,陛下也是在气头上,毕竟公主殿下出了那样的事,等这两日过了,陛下一定会心疼公主殿下的。” “心疼?他不会,他心疼的永远都是那个贱人的女儿,你永远都是程若灵!都是程若灵!本宫一定要让她不得好死!”严素芯越想心里越气,她恨的眼睛更红了,昨夜为了她的夕儿一夜没睡,现在听到程若灵出宫的事,她更是满心杀意了。 玉萍被她浑身骇人的气息给吓了一跳,站在一旁话也不敢多说了,她怕自己会成为她家娘娘的出气筒。 “玉萍,马上给本宫准备纸笔,本宫要给父亲修书。”既然程若灵在宫里她不好动手,那在宫外就交给她父亲吧,她一定要听到程若灵死的消息! 玉萍很快就准备好了纸笔,严素芯写了一封信交给她让她送出去后,她又接着写了另外一封,让人给同时送了出去。 严正清也收到了消息说二公主被软禁一事,本想上书给陛下的,这就收到了严素芯让人送回来的书信。 他大致看了一眼后,就把书信给烧了,从外面回来的严奇傅看见他父亲正在烧东西,疑惑的问道:“爹,这是…” “这是你妹妹给我写的书信,她让我们对程若灵动手。” “动手?可是妹妹和二公主在宫里受了委屈?”严奇傅是严素芯的大哥,一直都对这个妹妹很宝贝,当初听闻她要嫁给陛下时,他是反对过的,奈何拗不过她,就只得答应了下来。 现在她在宫里受了委屈,他自然不能坐视不理,不仅是他,想必父亲也不会不管,妹妹也是父亲最为心疼的女儿。 “是啊,听说二公主让程若灵算计,送到了武亦楷的床上,被陛下发现了,不仅失了身,还被禁足在喜妍殿了,你妹妹在御书房跪了一天也没有得到陛下的原谅,这不把她给逼急了,想让我们杀了程若灵。”看着烧为灰烬的书信,严正清表现得异常平静,程若灵确实要除,只要是对他们严家有一点不好的人都不应该继续活着。 “那确实应该给妹妹讨回这个公道,可是程若灵在宫里不出来,我们又怎么会有机会动手呢?”这两日程若灵一直赖在宫里不出来,他们根本就没有下手的机会,更别说为妹妹报仇了。 “程若灵出宫了,现在就在公主府里,听说她要为她府上的丫鬟和侍卫成婚,现在正在府中置办东西。” “爹,正是我们下手的机会!”严奇傅眼睛一亮,等了那么久,终于可以动手了。 严正清点点头,道:“你去挑选一些武功高的乔装一下,务必要趁钟离镜尘他们不在程若灵身边时动手。” 钟离镜尘就是保护程若灵的麟天,他的武功奇高,之前芯儿派了几波刺客去杀程若灵都没能成功,所以为了以防万一,只能找机会在钟离镜尘不在时动手杀了程若灵,已除永患! “是。” 严奇傅领命就出去了,留下严正清继续看着之前的书信,等他拿起来时,才看见上面的印章:夏凉武煊翼。 因为明日离风要成婚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公主府,所以那些跟随他的兄弟都被他请去喝酒了,当然,程若灵是允许的,府上好久没这么热闹过了,大家都放松一下也是挺好的。 钟离镜尘,程烨珏和墨封禹他们也都跟着去喝酒了,就留下程若灵,程若兰和心悦三人为紫桃挑选喜冠,香茗则是听从李伯的吩咐去给公主采买一些面粉回来,今晚他们要一起包饺子吃个团圆饭。 程若灵看着那些喜冠有点眼花缭乱的,所以找了个借口出准备回去睡一觉,程若兰都还在调侃她,说她是懒症犯了。 走在廊上,突然一支冷箭就射了过来,直接插在廊上的柱头里。 程若灵立马顺着冷箭飞过来的地方冷冷看过去,却什么都没有看见,她看了看冷箭上绑着的纸,取下来看了看,上面写着:想救香茗,就来城外桦林坨。 “该死!”程若灵带着满身的杀意将手中的纸揉成一团扔掉,随后就急匆匆的出府了,就连门口的侍卫问她去哪儿也没有回答。 香茗要是出什么事,她一定不会放过那些人! 去桦林坨救人 赶到桦林坨时,程若灵就看见了被绑在树上的香茗,她的眼神冷了下来,正要过去给她解开时,一记冷刀就斩了过来,她轻松躲过,往后退了几步。 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十几个人,程若灵冷笑道:“你们绑着香茗做什么?” “自然是要你的命!” 十几个人说了这句话之后,就朝程若灵砍去,都被程若灵看似灵活实则笨拙的躲过了,她现在还不能暴露武功,所以只能躲。 而绑在树上的香茗看见她家公主被十几个人追着乱砍,她也惊慌的边哭边喊:“公主,你快走,你别管我,公主…” “公主小心身后…” “公主…” 程若兰给紫桃挑选好了喜冠后,就想去和程若灵说说话,想问问她们成婚时需要做些什么。 可是她走到程若灵房间时,发现她并不在里面,她以为程若灵跑到离风他们的酒局上去了,于是她赶过去瞧瞧。 墨封禹是第一个看见她来的,放下酒杯就走过来,柔声问道:“兰儿,怎么了?” “没事,你去喝酒吧,我找找灵儿。”程若兰看见他们都在喝酒,只是没有像那种放肆的喝,而是聊着事,激动时才会喝上一两口,不会伤身的,所以她也就放心的让墨封禹去接着尽兴。 不过她说这话倒是让墨封禹有些犯难了:“灵儿?她不是和你们在一起么,怎么,她又偷懒跑掉了?” 程若灵的性子他还是了解一些的,做事吧,做着做着人就不见了,就是那什么懒症发作,不过该认真的时候,她也是一点也不会含糊。 “是啊,本来在给紫桃选喜冠的,她说她要睡觉,就回房去了,我方才去找她,发现她没在,我就想着会不会是来你们这儿了,就过来看看,既然她不在这里,我到别处去找找吧。” 程若兰笑着准备走,却被一直注意到这边动静的钟离镜尘叫住:“长姐,你说灵儿不在房间?” “嗯,我也不知道她去哪儿了,左不过还在府中,我去找找就好了,你们喝吧。” “我和你一起去。”不知为何,钟离镜尘这心里总是有些不安,像是有什么事要发生似的,加上长姐说灵儿不在房里,他就更加觉得心慌了。 程烨珏和离风他们也跟着走过来:“我们也去吧,不知道那丫头去哪儿了,她如果不想我们找到,就是你们把公主府翻了个底朝天也不会找到的。” 程烨珏了解妹妹,小时候可以为了躲迷藏呆在假山里一天一夜,他们所有人都在找,最终是她自己饿的受不住了,才跑出来的,为此,父皇还打了她的屁股以示惩戒,让她再也不敢了。 由于程若灵突然失踪,所有人都在府中寻找,越是到了后面所有人都把自己找的地方看了也发现没人的时候,众人这才真正的意识到,他们公主是真的不见了。 钟离镜尘心急如焚的在正厅看着门外,程烨珏他们同样着急万分,你说他们喝什么酒嘛真的是,喝酒误事,喝酒误事啊。 很快,陌池从外面跑进来,递给钟离镜尘一张他刚刚发现的一张纸和一支冷箭:“殿下,这是方才在廊上发现的,而且门口的侍卫也说看见公主急匆匆的跑出去了。” 钟离镜尘看了一眼纸上写着的内容,同程若灵之前一样,骇人的气息马上就释放了出来:“陌池,马上带人跟我去桦林坨!” 说完,钟离镜尘就先一步跑了出去,也不管身后程烨珏他们的动静,他只知道他的灵儿现在很危险,他必须要快些赶过去。 程烨珏和墨封禹刚才围上来也粗略的看了一眼纸上的内容,就知道公主这是去桦林坨救香茗去了。 墨封禹本来也想跟着跑出去的,被程烨珏给拦了下来:“封禹,你留下来护着若兰,我怕那些人会对若兰不利,灵儿那边有我和镜尘,放心。” 程烨珏和他说完后,也跟着快步跑了出去,该死的家伙,敢对他妹妹出手,要是他妹妹少了一根头发,他掘地三尺也要将他们全部碎尸万段! 看着他们一个个的跑出去,程若兰的心都跟着揪起来,但愿灵儿能够安然无恙。 墨封禹揽着她,将她捏紧的拳头放松,安慰道:“放心吧,灵儿会没事的。” 灵儿会武一事,他和天翊都知道,她会保护好自己的。 …… 程若灵躲得有些累了,但好在她足够灵活,很快就跑到香茗身边,借助那些人砍向自己的刀斩断了绑着香茗的绳子,将她拉着一起躲避那些人的刀。 此刻,她倒是可以暴露武功了,方才就是怕她武功暴露惹急了这些人,反过头将香茗给杀了,而如今香茗跟在她身边,她就可以动手了。 眼看着那人就要砍过来,程若灵躲过他的刀,随后一掌打在那人的胸口上,将他震出去几米远,在他飞出去时顺势夺过他的刀握在手里,冷冷的看着周围的那些人。 香茗显然是被吓到了,一直躲在程若灵身后,哪怕是她现在知道了公主会武功,她也怕,她怕公主会被这些人伤害或是杀了,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她不想公主为她冒险。 似乎感觉到身后的香茗在发抖,程若灵微微转头看着她笑道:“香茗,别怕,我带你回去。” “公主…”香茗听到公主说的这话时,哭的更凶了,何其幸运她能被公主这么保护着,“公主,你可以离开的,不用管我,我跟着公主是知道累赘。” “说什么傻话呢,我已经失去青莲了,断不能再失去你,香茗,一定要活着回去。” 程若灵微怒的声音传来,香茗就知道公主这是想到她没有保护好青莲了,所以才会竭尽全力保护自己,她也狠狠的擦了擦眼泪点头道:“好,我听公主的。” 程若灵负伤 见她们俩还在姐妹情深,那些人也丝毫没有留情,全部朝程若灵她们杀了过来,刚才他们就怀疑程若灵会武功,毕竟一个女子,怎么可能会那么灵活的躲过他们所有人的刀,所以他们不能再放松警惕了。 眼看着有一个人的刀就要刺近香茗了,程若灵拉着她翻身就接住了,那人的刀就直接刺进了程若灵的左肩上,鲜红的血浸透白衣浮现出一朵耀眼夺目的红花。 “公主!” 程若灵没有吭声,举着刀就凌厉的抹了那人的脖子,随后接着和那些人厮杀起来。 而此时的钟离镜尘和程烨珏他们骑着马飞快的往这边奔跑着,快了,马上就要到了,灵儿,你一定要坚持住! “驾!”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流血太多的原因,程若灵眼前有点发黑,但此刻容不得她失去意识,她需要保持清醒,才能把香茗带回去。 她拿刀撑着身子,看着面前已经被她杀了一大半的人,还剩下的一半人后,她道:“这次果真是下了死手,居然派了这么多武艺不错的人来杀我。” 这次杀她的,可能是被逼急的严素芯吧,好不容易等她出宫了,怎么会轻易放过她? “公主,怪就怪在你不应该挡到主子的路!”一个人拿着刀就直接冲过来想一刀解决了程若灵和她的丫鬟,他们好回去复命。 正当他接近程若灵时,远处飞来一把长刀直接插进了他的胸口,将他定死在了地上。 钟离镜尘一行人翻身下马,带着浑身杀气直接跑过来:“杀!一个不留!” 陌池和离风他们听从命令,一脸肃杀的过去和那些人厮杀起来,胆敢伤了他们公主,找死! 钟离镜尘看也没看那边的战况,眼中只有那个拿刀撑着身子倔强的人儿,他快步跑到程若灵身边,将她抱住:“对不起灵儿,我来晚了。” 那肩上的殷红刺激到钟离镜尘了,他心疼极了,更多的却是愤怒,无尽的愤怒,他一直捧在手心的宝贝,居然被这些人伤了,这叫他如何能忍?! 程烨珏也跑了过来,入眼的也是那一抹殷红,他也红着眼愤怒道:“灵儿,他们胆敢伤你!” 香茗在看到太子他们来时,绷紧的神经一下就放松了下来,她哭着:“殿下,救救公主,公主也是为了我才受伤的。” “我没事,不用担心。”程若灵即便是脸色有些苍白,仍然也要给他们一个放心的微笑,她自己的伤自己知道,也就是流血多了点而已,没什么大碍。 钟离镜尘一把抱起她往马边走去,将她小心扶到马上后,他也跟着坐上去,把她抱在怀里:“这里就先交给兄长了,驾!” 他也不管程烨珏怎么回话,只和他说了一声后,带着程若灵就先一步骑马离开了。 程烨珏看着他们离开,本来也想去加入陌池他们的,结果转身就看见他们解决完那些人回来了,他担心灵儿,也只道了一句:“陌池,将香茗带上,回府!” 程若灵靠在他的怀里,抬头看了看他依旧紧皱的眉头,笑了笑:“镜尘,不要生气了,我没事。” “我不是生他们的气,而是生我自己的气,我恨自己为什么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受了伤,灵儿,对不起。”钟离镜尘哭了,他真的害怕了,如果他没有发现,没有及时赶过来,灵儿会不会…他不敢想,他真的很怕,很怕失去她。 “照你这么说,我也有错啊,我没有和你们说就自己过来了,说起来应当全是我的错。”对啊,她明明可以和他们说一声,带他们一起来的,就是因为她太在乎香茗,怕她和青莲一样离开,所以直接就独自一人来了,这才让自己负伤的。 钟离镜尘摇摇头:“不是你的错灵儿,不是,是我大意了,我本想着都在府里了,所以放心去和他们喝酒,如果我…” “好了好了,不要再想了,嗯?” 钟离镜尘低头,看着她虚弱的对自己笑着,他含着泪点头。 “镜尘,我好累啊,我想睡一觉。”程若灵真的好累啊,眼前都一片漆黑了,眼皮也重的很,她想努力睁开眼看着他,也睁不开了,最终还是昏了过去。 “灵儿,别睡,就要到了,我们马上就要到了,坚持住,灵儿!”等钟离镜尘看向程若灵时,她已经昏过去了,他更加心急,驾着马以最快的速度往公主府赶去。 门口的侍卫看见殿下将公主带回来时,一个人急忙跑去给他们牵马,另一个则是跑进去给长公主他们说一声人已经回来了。 钟离镜尘将程若灵抱下马,大步流星的往她的房间走去,途中遇到了程若兰和墨封禹,也只是说了一声‘请大夫’后,径直离开了。 而心悦也早就备下了金疮药和清洗伤口的东西在程若灵的房间,她不确定公主会不会受伤,所以早点备下总是好的。 钟离镜尘将程若灵轻轻的放在床上,心悦和紫桃本来要为她清洗伤口换衣服的,也被钟离镜尘给赶了出去关上门。 跟过来的程若兰和墨封禹见状,也只得在门口等着,现在就等着大夫来为灵儿看看了。 将衣物小心翼翼的为程若灵脱下来,看见她肩上的伤口,钟离镜尘心疼得眼中的泪水又一次包不住了,他擦了擦,拿手帕沾着水给她清理伤口,哪怕是动作很轻,还是让程若灵感觉到了疼痛,皱着眉头紧闭着双眼,额头也疼得冒出了细汗。 他连忙收手,慌张的轻声安慰:“没事的灵儿,我给你清洗一下伤口,乖,一会儿就好了。” 直到将伤口周围的血迹擦干净后,钟离镜尘这才仔细的看到她伤口里泛着的黑色血迹,这是…中毒! 他将被子提上来给她盖住身子后开门看着门口的几个人,紧张的问:“大夫呢?” “大夫已经在路上了,应当快到了,怎么了,可是灵儿…”墨封禹道,看镜尘这个表情,难不成灵儿的伤势很严重? 三寸心的毒 正当墨封禹要接着问时,大夫已经让李伯加快脚步带进来了,跟在他们身后的,还有程烨珏他们一众人。 钟离镜尘见大夫来了,连忙走过来把大夫粗鲁的抓进去关上门,对程烨珏他们完全是视而不见。 “我还从未见过镜尘这样粗鲁过,可是灵儿的伤势很严重?”程烨珏他们也是加快了脚程赶回来的,都没有好好的休整一下,可方才见到镜尘那么着急,就认为灵儿肯定有些严重。 墨封禹摇了摇头,他也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镜尘把灵儿带回来后,就关着门不让我们进去,我们也不知道灵儿究竟怎么样了。” “刚看到镜尘的表情,想来灵儿的伤势确实重了些,怎么办啊?”程若兰急的都哭了,她还从来没有见过灵儿被谁这样伤害过。 “灵儿会没事的,大夫不是已经进去了么,别自己吓自己。”墨封禹安慰她给她鼓励,现在里面的情况不知道怎么样,镜尘又不让他们进去,只能等大夫出来了。 程若兰点点头,靠在墨封禹怀里擦擦眼泪,眼眸看向狼狈到蓬头垢面的香茗时,说:“香茗,你先回去休息,出了这样的事,你肯定也吓坏了。” 香茗摇着头拒绝:“我不走,公主还没有消息,我哪儿也不去。” “回去休息吧,反正我们留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心悦,你带香茗先去洗漱一下。”程烨珏道。 不止是香茗,心悦也不想走的,可太子殿下都发话了,那她就先带香茗去洗漱,等会儿再过来吧。 房里,大夫仔细看了看程若灵的伤口,再仔细的把了把脉,用银针挑出一些黑血闻了闻,最终得下结论:“公主这是中了三寸心的毒,这毒会让伤口剧烈疼痛,不能愈合,所以公主即便是昏迷着,也忍受不住这种疼痛。” “那解药呢?”钟离镜尘看着她脸色惨白的皱紧眉头,他的心也跟着像被刀子一片一片的剜着疼,他宁愿自己受这种罪,也不愿意看见灵儿这么难受。 “解药老夫还得回去配,只是…” “只是什么?” “公主以前身患寒症,现虽然解了,可伴随着三寸心的毒发,也怕是会有些寒冷的,等会儿老夫配药熬了给公主喝下后,还需殿下你在她身边守着,今夜她会更难受的,只要熬过去就没事了。” “好,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么?”钟离镜尘不假思索的就答应下来,就算大夫不说,他也会时时刻刻守在灵儿身边的。 “殿下须得注意公主的伤口,若是发炎,一定要快些用消炎药,避免三寸心的蔓延。” “好,还请大夫快些将解药配出来。” 大夫见他现在这么懂事,就原谅他刚才粗鲁把他拖进来给公主看伤的过错了,想来他也是救公主心切。 将大夫送出去后,钟离镜尘这才坐在床边守着程若灵,紧紧的拉着她的手。 在大夫哪儿得知了程若灵中毒的消息后,他们都跟着进去了,看了看还昏迷的程若灵,程烨珏走过去拍了拍钟离镜尘的肩膀:“镜尘,大夫不是已经有办法了么,不要难过了,等今夜熬过了,灵儿就好了。” 他的心疼不少于镜尘,灵儿可是他的亲妹妹,是母后在离开前千叮呤万嘱咐让他护着一生的妹妹,如今看着她躺在床上,他还是很懊恼,可懊恼过后还是应当振作起来,灵儿还需要他们呢。 “嗯。”钟离镜尘看着他们,“你们都先回去吧,这里我守着就好了,明天紫桃和离风举办婚礼,还有很多事要忙的,就麻烦你们了。” “殿下,我们可以不办婚礼,我们只要等到公主好了就行。”离风上前一步,如果不是因为公主给他们办婚礼,怎么会出宫遇到这样的事呢,所以他们一定要等公主好了才放心。 “对,我们只要公主好好的。”紫桃流着泪,说的话异常坚定,公主为他们付出这么多,他们不能知恩不报。 “你们说什么呢,公主出宫就是为了给你们举办婚礼,如果你们都不办了,那公主醒来岂不是会很伤心?回去好好的休息吧,明天的婚礼依旧进行。”钟离镜尘和他们说了之后就没有再看他们了,这个婚礼肯定得办了,他了解灵儿,如果为了灵儿放弃了婚礼,她醒来肯定会责怪他们的。 程烨珏也说道:“都回去吧,各自忙各自的事,公主醒了自然会告诉你们的。” 由程烨珏带着他们一起出去了,程若兰也说了一些安慰钟离镜尘的话后,跟着墨封禹出去了。 严奇傅一直在府中等着他派出去的那些人回来报信,可这都过了好些个时辰了,也不见一个人影,他只觉得内心不安,便派人前去桦林坨查看,结果回来的人告诉他,那些人都死在了桦林坨,这让他不由得有些惊悚,他明明收到消息是程若灵独自前去桦林坨的,为什么没有她的尸体,却只有那些人的尸体,到底是那里出了问题? 严正清坐在那里喝着茶,看着一脸惶恐的他,道:“你怕什么,你怎么就能确定钟离镜尘他们没有及时赶到杀了那些人呢?” 程若灵是先一步出去了没错,可这会不会就是她为了掩人耳目呢,她先去桦林坨避开严奇傅的眼线,随后钟离镜尘就带人赶过去救人?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不可否认的,程若灵没死,死的是那些武艺高强的十几个人! 严奇傅气得一掌拍在桌子上,桌子都差点被他给拍碎了:“程若灵没死!她还真是福大命大!” “看样子想要动程若灵,还得再商量一下。” 严正清话音刚落,门口就传来声音,说有人要见他… 会担心,会心疼 大夫确实配药很快就让陌池给带回来了,心悦接过后就按照医嘱去煮药了,这可是解三寸心的药,她可得仔细着些。 将药熬好后给钟离镜尘端过来,他抱着程若灵给她喂,她也喝不进去,他只得自己喝然后一口一口渡给她,直到药碗见底,他才仔细的给她擦了擦嘴上的药渍,把碗递给心悦,让她先在外面守着,等会儿还得打热水过来给她擦拭伤口消炎。 做好这一切后,钟离镜尘为程若灵换了一身干净的衣物,让她舒服一些,快要入夜了,大夫说的最难熬的时刻也要来了,他得好好的守着才行。 程烨珏他们也过来看了看程若灵,劝钟离镜尘吃一点点心,可他心系灵儿,什么也吃不下,无奈之下他们也就离开了,各自回到房间里,却是怎么也睡不下,每个人心里都还在想着公主什么时候能醒。 “疼。”昏迷中的程若灵终于忍不住喊了一声,她只感觉伤口处像是被人拿着刀子狠狠的抹着盐给她一点点挑开她的肉,那种钻心的疼痛让她觉得难受极了。 听到声音的钟离镜尘立刻把手放在她的脑袋上轻轻的安抚着:“没事的灵儿,我在呢,我在你身边呢,没事的…” 似乎听到了她最熟悉的声音,程若灵就是再疼,也逐渐安静了下来,只是那紧皱的眉头依旧没有解开,还有额头上的汗珠也顺着脸颊滑了下来,钟离镜尘赶紧拿手帕给她擦了擦汗珠。 没一会儿,程若灵紧紧的抓着被子又感觉到冷了,她嚷嚷道:“冷,好冷…镜尘…我好冷…” 钟离镜尘靠在床头,用被子给她紧紧包裹住,然后抱着她将手伸进被子找到她的手给她输送内力暖着她:“我给灵儿暖暖,很快灵儿就不冷了,乖,灵儿不冷…” 如果像大夫说的那样,程若灵因为三寸心的毒让她的寒冷给激发出来了,只要熬过去了,她就会好了,所以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一直到后半夜,程若灵才算彻底安静了下来,钟离镜尘知道,他的灵儿熬过去了,他也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细汗,欣慰的笑着,虽然耗用内力对他来说有些不舒服,可是只要他的灵儿好好的,内力也会慢慢恢复的。 见她依旧睡着,钟离镜尘也有些累了,靠在床头慢慢的也浅睡着。 卯时三刻,程若灵渐渐舒醒过来,她看了看周围的陈设,这是她的房间,她又看了看裹着自己的被子以及抱着她睡着的钟离镜尘,她就知晓这一晚肯定是她闹腾了。 她一动,就把浅眠的钟离镜尘给弄醒了,他慌忙看向怀里的程若灵,就看见她正看着自己,他惊喜道:“灵儿,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我睡了多久?” “昨日巳时你便昏迷了,大夫说你中了三寸心的毒,如今你醒了,就说明毒已经解了。” “我这一夜没少闹腾吧?”她自己都能感觉到又疼又冷的,醒来后就见他抱着自己,肯定是没少给他罪受。 钟离镜尘摇头,失而复得的喜悦停留在他脸上:“没有,你很乖,一点也没有闹腾。” “我不信。”她知道他在说谎。 “我说真的。”他知道她会自责。 程若灵看了他好半响,然后踢着被子:“热。” 钟离镜尘反应过来,放开她把被子给她松开,随后他将被子盖在两人身上,由他抱着她:“灵儿,以后去哪儿,一定要和我说一声。” “好~” “你不能招呼也不打就去那么危险的地方面对那些危险的人。” “好~” “灵儿,我会担心的,特别是看见你受伤,我的心好疼。” “我以后不会那么鲁莽,让你担心了。”这次确实是她的错,她本以为凭她的武功会救下香茗的,却不想这次他们派来的人武功都挺高的,她一时不察才被伤了的。 “嗯。” 钟离镜尘吻上了她的唇,一滴苦涩的泪顺着他的脸颊流下来,正好划落在他们俩的唇上,程若灵尝到了这滴泪中的迷茫,慌乱,自责和担忧,这是镜尘在担心她,害怕她离开,她心疼的加深了这个吻。 钟离镜尘怕自己控制不住,毕竟她身上还有伤,所以吻了一会儿后就离开了她的唇,紧紧的抱着她:“灵儿,再睡一会儿吧,时辰还早。” “我要你和我一起睡。”她不是没有看见他眼下的淤青,他铁定也是累着了,但是为了她撑了下来。 “好。” 钟离镜尘搂着她睡下了,可能真的有些累了,加上给她输送了一些内力,他躺着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程若灵睁开眼睛,看着熟睡的他心疼不已,伸出手摸着他的脸,从眉头到眼睛,眼睛又到鼻子,最后到唇…看了他好一会儿后,她也沉沉的睡了过去,肩膀上虽然疼,可她的心却是暖的,掩盖了肩膀上的疼痛。 临近辰时,紫桃他们便起来了,今日他们成婚,所以得早些起来梳妆打扮。 心悦和香茗过来给紫桃梳妆,三个人的心思都有点飘忽,以至于香茗给紫桃穿喜服都搞错了喜服的穿戴配饰,心悦也是为她拿错了喜服应当穿的顺序,而紫桃则是不知道自己要成婚似的,任由她们摆弄。 等她们都反应过来时,才知道自己错得是有多离谱,配饰不对,喜服不对,就连人都不对。 “抱歉啊紫桃,我这一时疏忽都给你弄错了。”心悦连忙道歉,将她身上的喜服脱下来换了换顺序。 香茗也给她把配饰取了重新佩戴:“抱歉抱歉,我想着公主的事,也不小心弄错了。” “没事,我也想着公主呢,也不知道公主醒了没,要不我们先去看看公主吧。”紫桃现在是无所谓她的大事,她只想知道公主怎么样。 “诶,你今天成婚啊,你身为新娘子不好好呆在这里让我们梳妆打扮,跑过去干什么,而且就算我们都过去看公主,殿下会让我们进去么?你还是乖乖的呆在这里做你的新娘子,公主那边若是醒了,自有殿下照顾着呢。”心悦说道。 媳妇不听话 就因为心悦说了那些话,紫桃这才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让她们为自己打扮,是啊,她们就是去了,有殿下在,也见不到公主,还是等殿下告诉她们公主已醒的事吧。 那边,陌池也将离风从床上拉了起来,给他换上喜服,虽然没有像两个丫头那样把喜服给他穿错,但那个心不在焉还是让离风看在眼里了。 “陌池,你可是担心公主?” “是啊,也不知道公主怎么样了,昨晚殿下让我们都回去,他守着公主,到现在都没个动静,真急死人了。”陌池给离风系着腰带,这喜服的腰带倒是挺好系的,比他们身上穿的这些束装的腰带好系多了。 如果不是看在离风是新郎官的面子上,他才不会这么早就跑过来给他打扮呢,他守着殿下和公主不好么,真是苦了他了。 “放心吧,有殿下在呢,公主肯定已经熬过来了。”他相信公主与殿下。 “肯定的,公主那么坚强,这么多年的疾症都挺过来了,这点伤没在话下。”陌池也同他们一样,小时就已经被殿下选中进公主府了,所以他对公主和殿下的感情也很深。 天已经亮开了。 程烨珏起床洗漱后就直奔程若灵的房间,见房门紧闭,他有些担忧的敲了敲:“镜尘,灵儿怎么样了,可是醒了么?” 还在熟睡的钟离镜尘立马就被惊醒了,他赶紧捂住程若灵的耳朵,想让她再好好的睡着,别被吵醒,但本来也习武的程若灵对这些声音很敏感的,听到哥哥的声音,她就已经醒了。 “去开门吧,哥哥只要不见到我,他不会放心的。” “好。” 房门打开,程烨珏就马上往里面钻,同时眼睛锁定躺在床上的程若灵身上,见她已经醒了,正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自己,他突然有些难过的跑过去坐在床边牵着她的手:“灵儿,你终于醒了,可吓死哥哥了,以后不能那么莽撞了知不知道。” “让哥哥担心了。” 程烨珏都想过,若是她醒了,他一定要狠狠的说说她,可如今看见她这个模样,狠话到了嘴边他又说不出来了,只得宠溺且无奈的揉了揉她的脑袋:“你呀,总是知道怎么气我,好在你没事,不然镜尘肯定得疯了。” 昨日镜尘把灵儿带回来把房门关了时,那表情可吓人了,他们都瑟瑟发抖,好在她没事呢。 程若灵笑了笑,撒娇道:“对不起嘛,我错了。” “好好,你醒了就好,我先去告诉若兰他们一声,以免他们担心。”程烨珏起身,“对了,今日小丫头与离风成婚,你就别去了,好好躺在这里休息。” “那可不行,紫桃成婚,我作为主婚人怎么可能不在场,我得去。”一听说不能去看他们举行婚礼,她这是一万个不同意,她得去,而且是必须去! “去什么去,你受着伤呢,听话。”程烨珏一板眼,这丫头片子知道怎么气他是吧? 程若灵水灵灵的眼睛看着程烨珏,水着水着还真让她演出一点泪水来,看得程烨珏立马就心软了:“好好好,真是被你打败了,我管不了你了,我让镜尘管你!” 程烨珏说完就对一旁的钟离镜尘说:“镜尘,你媳妇不听话,你好好管管她,我先走了。” 临走之前程烨珏还对着程若灵可爱的皱了一下鼻子,轻哼一声。 程若灵也回了他一个可爱的皱鼻子,然后可怜巴巴的望着钟离镜尘:“镜尘,你应当不会听哥哥的话不让我去吧?” 钟离镜尘坐过去,轻声说道:“其实兄长说得也不错,灵儿你方解了毒,理应好好休息,紫桃与离风成婚有长姐和兄长他们看着呢。” “镜尘~” “灵儿,听话。” “镜尘,我就去看看,就一眼。” “你要好好休息,你看你现在脸上都还没有什么血色。”大夫都说她流了好多血,让她好好休息呢。 “夫君~”程若灵继续攻克他,她就是去看看,又不是惹什么祸。 钟离镜尘:“……”他虽然很喜欢听她唤自己夫君,可他还是有准则的,绝对不能被她攻克。 “夫君~” “好好,去,不过你得答应我,只能去看一眼,你就要回来休息。” 说好的准则呢,钟离镜尘有些懊恼,他还是受不住灵儿唤他夫君,这不就被攻克了。 “嗯嗯,就一眼。”程若灵开心坏了,管他一眼还是几眼,她都去了,怎么着也得尽兴了才是。 发现她眼中的狡黠,钟离镜尘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他就知道灵儿肯定不会听话的,罢了,她要去,他便陪在她身边好好守着她就是了。 程若兰和墨封禹他们知晓程若灵醒了后,都松了一口气,这下他们可以安心的准备婚礼了。 紫桃和离风已经梳妆好了,就等吉时一到拜堂成亲。 毒还没解 吉时已到。 新郎已经是一身喜服的站在正厅中央了,就等着他的妻子进来与他一起拜堂。 不一会儿,紫桃在香茗的搀扶下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盖着红盖头,一步步走向那个等着她的夫君。 见她来了,离风赶紧过去,将手中的牵红递给紫桃让她牵着,两人就这样走到正厅前方,面对着高堂,等待着被充当傧相的陌池高喊拜堂。 高堂上有两个位置,本来应当是太子与长公主的,但是他们没有入座,因为他们知道,那两个位置是留给灵儿和镜尘的,说得好是让灵儿休养不便过来,可以她的性子,肯定会说服镜尘带她过来的,所以那两个位置,得给他们留着。 果然,这对新人刚刚在正厅站立,程若灵就在钟离镜尘的搀扶下走了进来:“我说了休养,可我也没说不来啊,你们就不能等等我?” 听见声音,所有人都往他们看过去,就连紫桃也自己撩开了盖头,眼中含泪的看着她。 “我们不是等着你的么?”程烨珏失笑,这小丫头片子还是来了,果然连镜尘都劝不了。 “是么?”程若灵狐疑的看向当傧相的陌池,“你方才把嘴张那么大干什么,是不是要喊拜高堂了?” 被公主点名,陌池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干笑道:“没有的事,我这不是等着公主和殿下来了才准备喊的嘛。” “哦?还错怪你了?” 陌池被公主盯得有些不自在,低下了头,躲避。 程若灵这才收回问责的眸光,放在紫桃身上:“哎哟我说小丫头,你今日成婚啊,你把红盖头撩起来干什么,这撩红盖头可是你夫君的事,快盖上!” “公主!”紫桃确实哭了,她走到程若灵面前,拉着她的手,“公主,你应该好好休养的,不应该出来。” “怎么说今日也是你的大婚,我作为你的主婚人,怎么能不来呢,你瞧瞧你,哭什么,妆都花了。”程若灵抽出被她拉着的手给她擦了擦眼泪,动作很轻,生怕弄花了她的妆容。 “公主。”要不是因为公主肩上有伤,紫桃肯定都已经抱住她了,公主总是这样善解人意,明明自己还负伤呢,还要反过来安慰她。 “离风,你个木头,杵着干什么,还不快些将你夫人的红盖头盖上拉过去。”程若灵她觉得自己很聪明的,镜尘也很聪明,怎么这教出来的属下都呆呆的呢,一点眼力见都没有,离风一个,陌池也一个! 由钟离镜尘把程若灵扶着坐在高堂之上后,这下陌池可以高喊拜堂了。 礼成过后,紫桃就被送去了新房,程若灵的脸色也越来越白了,可能是肩上的伤又开始犯疼了,她强忍着疼痛,亲眼看着紫桃送出去,离风也带着他们一同去喝喜酒了,这才没忍住一口血吐了出来。 钟离镜尘本来就一直关注着她,发现了她的脸越来越没有血色后也跟着担忧,但是接收到她让他放心的眼神后,这才没有打乱他们的婚礼,一直撑着结束后,却不想他刚想将灵儿带回去,她就吐血了。 他惊呼着走过去揽着她:“灵儿!” 前面还没有走出去的程烨珏听到这声惊呼,连忙转过身来,就看见了他最不想看到的一幕,他跑过去看着地上的血焦急的问:“灵儿,你怎么了,可是三寸心的毒还没有解?” 可是不能啊,那个大夫说了只要熬过了昨夜,灵儿就能好了,而且陌池是亲眼看着大夫抓药的,送回来的途中也请了别的大夫检查了,确认无误之后才放心给她熬好喝下去的,这怎么还吐血了呢? 而且这血… 程烨珏皱着眉头,冷冷的说道:“这血是黑色的,灵儿的毒还没有解!” 钟离镜尘也扫了一眼地上的血,一抹冷意在眼中闪现,心疼的把程若灵轻轻抱起:“兄长,还请你去请张太医,我带灵儿先回房了。” “好。” 紫桃和离风刚刚成婚,此时就先不打扰他们的喜悦了,程烨珏出去就将墨封禹喊了过来,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之后,就加快离府去了。 墨封禹也跟程若兰说了几句话后,紧跟着程烨珏离府了。 将程若灵带回房后,钟离镜尘马上解开她的衣物查看她的伤口,果然,血迹又变成了黑色。 程若灵人是清醒的,她看了一眼肩上的黑血后,道:“镜尘,是三寸心么?” “不清楚,颜色倒是和三寸心的毒一模一样。”钟离镜尘昨日亲眼看过她的伤口,里面就有黑色的血,只不过没有现在的这样深,所以他并不能确定这到底是不是三寸心的毒,只有等兄长快马加鞭赶回宫里去将张太医请过来了。 钟离镜尘看着伤口上的黑血眼神是冷的,还带着些戾气,在转头望向程若灵时,急忙收回了方才的眼神,温柔且心疼的问:“灵儿,你可有哪里不适?” 程若灵轻轻的摇头:“除了伤口有些疼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灵儿…” 等张太医被程烨珏带过来之后,众人这才知道公主的毒还没有解,方才成婚之时,也是在强撑而已。 墨封禹也很快找到了那位大夫,将他带进了程若灵的房间,与张太医说了解三寸心的过程,以及配的药。 求药 张太医听着那大夫说的,也仔细检查了那些药,确实没有什么问题,只是… 他给程若灵把着脉,过了好一会儿后,这才看向钟离镜尘和程烨珏:“殿下,公主体内这是还有一种毒。” “还有一种毒?!”程烨珏不淡定了,他就说那大夫不会对灵儿的药动手的,可既然三寸心已经解了,为什么灵儿还要吐血,而且比上次的还要严重一些,原来是她体内还有一种毒! “是什么毒?”钟离镜尘问,他想过会不会是另外一种毒,可没有让张太医亲自检查,他也不能确定,如今还真是… 那大夫也非常疑惑的摸了摸自己的胡须:“老夫在给公主检查时,就只知道是三寸心的毒,张太医所说的毒,是从何而来呢?” 他自认自己的医术还可以,为百姓也去除了很多疑难杂症,但是在公主这里,他却是一点把握也没有了,而张太医方才说的还有一种毒,究竟又会是什么呢? “此毒为断血生,可能是三寸心的毒性太大了,所以掩盖住了断血生,没有察觉出来也实属正常,但问题就出现在这里。”张太医越说到后面,他就越是蹙眉,现在才是最为棘手的啊。 “怎么说?” “三寸心的解药与断血生的毒相克,三寸心虽然解了,但它的解药对断血生来说就是加强毒性,所以公主才会这么严重,为今之计,只能先用银针暂时封住公主的穴位阻止毒性的蔓延,至于断血生的解药…” 程烨珏性子急了起来:“你个老头,有什么话就直说,吞吞吐吐的做什么?” 张太医被太子说得嘴角微抽,他们做太医的不都是喜欢这样故弄玄虚么,就遇上太子这么急躁了:“殿下莫急,微臣倒是可以回太医院去配制解药,只是这断血生的解药说难也难,它里面缺少一味药引,但是太医院里没有。” “什么药引?” “乌犍的西黄。” “那是什么东西?”程烨珏不清楚,钟离镜尘也不清楚,他们是听都没有听过,这个东西既然连太医院都没有? 张太医解释道:“所谓乌犍的西黄,实则就是牛的胆囊,只是牛乃这天下的珍惜之物,它的胆囊更是少之又少,根本就不能广泛作为药引,太医院也是拿其他的东西代替了西黄,但是在疗效方面,肯定非常不如西黄,因此,公主身上的断血生,微臣才会说有些难做解药。” 断血生之所以叫断血生,就是因为它会让鲜血逐渐变成黑色,一旦鲜血全部变成了黑色,就不会再有新鲜的血液形成,而能解了断血生的药引只能是西黄,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那我现在就去请示父皇,让他想办法取得西黄。” 程烨珏说着就要走,被张太医给拦住:“殿下,就算请示了陛下,想要取得西黄,也要等上一两日的,毕竟西黄不是那么容易得来,更别说对于西黄的保存那可是严格要求的,如若在送回来的途中坏掉了呢?断血生的毒发很快,兴许公主撑不到那个时候。” 他也想救公主,可在这京城里,怎么可能有他想要的那种西黄呢,城外百里地中兴许会有,但要公主撑到那个时候,肯定是不行的。 “那你说怎么办!我能眼睁睁的看着灵儿毒发么?”程烨珏生气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该死的下毒之人! 钟离镜尘看着已经睡过去的程若灵,走到张太医面前,屈膝准备跪下:“还请张太医为公主想想办法。” “诶诶,殿下,使不得使不得,您真是折煞微臣了,微臣想办法,想办法。”张太医连忙把钟离镜尘扶起来,之前就对公主身边的麟天大人印象很深,为了公主的疾症前前后后去太医院跑了很多趟,现如今更是为了公主的毒要对他下跪,他现在可是沧澜国的二皇子殿下啊! 不止是张太医惊了,程烨珏和那大夫也同样惊了,堂堂殿下居然给臣子下跪,这说出去恐怕别人都不会相信吧,但足以见得,这二皇子殿下确实爱惨了他们公主啊。 程烨珏也是现学现卖,他也学着钟离镜尘的模样准备给张太医和那大夫跪下:“还请张太医和大夫为灵儿想想办法,拜托了。” 这下,两个人更是欲哭无泪了,张太医忙着去扶钟离镜尘,大夫忙着去扶程烨珏,硬是被吓得汗都出来了。 “也罢,如若殿下不嫌弃,老夫就将珍藏多年的西黄拿出来为公主救急吧。”大夫叹了一口气,他得到那一块西黄也是在一次偶然中,而且还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当时那块西黄可是差一点就坏掉了,好在他保养及时,才一直留存至今。 对于公主的毒,他本应该想也不想就拿出来的,但西黄的价值远在银钱之上,他宁愿留下西黄,也不愿意将西黄拿出来,可是两位殿下都为了救公主甘心为他们下跪,他觉得将西黄拿出来交给张太医也是最好的选择。 钟离镜尘并没有因为他私藏西黄而感到生气,相反他得知有这样的药引能救公主时,他的内心是充满了感激和喜悦的:“大夫,您有西黄?” “对,早年间老夫偶然得到的一块,本想作为镇家之宝的,但现在公主急需,就拿出来救公主吧。” “如此,便多谢大夫了,如若大夫想要什么,可与我说,我定全力满足。”程烨珏同样感激道,他妹妹有救了,他又何尝不开心不激动呢,而大夫就是最大的功臣,只要他说想要什么,他定能尽最大的力量满足他。 张太医也同样感谢道:“不知这位大夫尊姓大名,你此次救了公主一命,今后若是有什么需要的药材,可书信与我,我在太医院为你寻得。” 他当知,医者仁心,对这位大夫来说也是一样,他兴许看不上那些银钱,但如若是他需要的药材,肯定会很满意的。 果然,听张太医这样说,大夫连忙道谢,和他们说了自己姓方后,便由陌池带着回去取西黄了。 豢养私兵 陌池很快就从方大夫那里将西黄给带了回来交给张太医,张太医也抓紧时间回太医院去配制解药了,只不过他是带着方大夫一起去的,毕竟西黄是方大夫的,三寸心也是方大夫为公主解的,他了解公主的中毒体质。 一个时辰后,解药配制出来了,张太医和方大夫一起回到公主府,一边为她施针,一边让人去按照吩咐煎煮解药。 期间,程若灵又吐了两次黑血,看得一旁的钟离镜尘与程烨珏心疼不已,门外等着的程若兰与墨封禹他们也紧张的等待消息。 施针一直到给程若灵服下解药后的两个时辰里,所有人都不敢怠慢,只要是张太医和方大夫有需要的,他们都一应俱全,最后,张太医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站起身来,这毒就算是给程若灵解了。 “殿下,公主的毒已经解了,不过公主失血太多,还得好好调养。”要将体内的黑血排出来,确实花费了好大的功夫,不仅是他们在努力,公主也在努力,现在黑血好不容易排了出来,公主的血也排了不少,所以一定要好好的补养气血才行。 “好,多谢张太医和方大夫了。”钟离镜尘点头感谢后,坐在床边去守着程若灵,方才见到灵儿吐血,他跟着揪心,现下她虽然脸色还有点苍白,但至少也是恢复了一些气色,不像之前毒还没解时脸上多了一分青黑。 程烨珏送他们出去,派人将他们亲自送回,还给了张太医和方大夫一些银两表示感谢,此次灵儿中毒,全靠他们的帮忙,否则后果真不敢想… 紫桃也收到了消息准备出来看看公主的,被心悦给按住了,公主已无大碍,她今日大婚本该高高兴兴,出了这样的事谁也不想,但公主的想法也是让她和离风好好的,开开心心的过这最重要的日子,这才没有将自己毒还没解的消息告诉他们。 现在公主已经没事了,有殿下守着,她也能安心的和离风好好的度过属于他们二人的洞房花烛夜。 程若灵受伤中毒的消息被封锁住了,宫里人知道公主府请了张太医也只道是请他过来为公主把把平安脉而已。 而对于太子寝殿中的苏衍,在巳时就已经醒了,看了一眼自己所处的地方,才知道他已经不是在程若灵的寝殿了。 由程烨珏派的人告诉他是在太子寝殿,苏衍这才明白,此次他受伤,程若灵虽然收留了他,可终究是不能留他在寝殿,以免让人瞧见引起误会,所以告诉了太子,让太子收留他养伤。 他感激公主和太子,但也不能给他们惹麻烦,这不他醒了没多久,就直接离开了,仔细的躲避了宫中侍卫,忍着伤痛回到了雁行门。 回到雁行门后,他才得到消息说程若灵受了伤,他本来是想去公主府看看她的,但奈何伤势太重,大夫说只能让他躺着,所以他现在并不知道程若灵究竟怎么样了。 不过他人虽然没到,却还是让属下去送了补养之品,一支百年血参。 收到血参的程烨珏都有些惊讶,这支血参可是极为贵重的药材,苏衍居然眼都不眨一下送了过来,想来是特别感谢灵儿救他一命吧。 只是这雁行门门主才醒,不在他寝殿里好好休息,这么急着出宫做什么,他是担心他们惹事还是不放心他身边的人?不管是什么原因,苏衍离开了皇宫也好,毕竟皇宫不是谁都能呆的地方。 程若灵很快就醒了,钟离镜尘为她端来了热水让她漱了漱口,又给她喂了一点点心。 看着外面快要黑了的天色,她道:“紫桃他们怎么样了,我方才又吓到他们了吧?” “他们没事,紫桃已经在新房里等着了,心悦守着她呢,离风他们也去喝酒了。” 离风他们本来不想去,在他的要求下才去的,怎么说他们大婚,被灵儿这样折腾了,多少会有点让他们印象深刻,若还不让他们去喝喝酒,那这个大婚就着实没什么意义了,相信灵儿醒了也会说教他们的。 “这次是有点对不住他们了,大婚之日还要为我担心。” 钟离镜尘心疼的摸摸她的头发:“说什么呢,本就不是你的错,要怪就只能怪那些人,你也是为了救香茗才受伤的。” 一说到那些人,程若灵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查到那些人的身份了么?” “并没有太大的信息,只是在你离开之前,听闻严府的严奇傅离府,而后他又很快回府,他出府之前手中提着一块令牌。”这是他手下暗影唯一查到的消息,就是不知道那些人是不是严府派来的,如果是,那定然是严素芯写信给严正清,让他派人来杀灵儿。 “是不是一块刻着似蛇又有点像龙的令牌?” “嗯,有点类似,怎么了灵儿,你可是见过那块令牌?” “我在和那些人打斗时,看到他们耳后都都有这个图案,我还想会不会是那个门里的杀手,现在想来,那些人应当是严正清豢养的私兵。” 那她应该没有记错,严正清不仅和武煊翼合作,还私自豢养兵力,他这是想要找到机会造反啊。 “看来严正清杀你也只不过是想满足严素芯的要求而已,他的真正目的是陛下。” “不管他是什么目的,他豢养私兵就是放肆,这件事不能不给哥哥提醒。”她不能去直接与父皇说明,但哥哥可以去提点一下,只不过不要太过了,否则会让父皇觉得哥哥的势力在逐渐庞大。 “好,我会与兄长说的。” 苦药 “公主,该喝药了。”香茗将熬好的汤药给程若灵端进来,张太医说了,这剂药要让公主每隔两个时辰喝一次,明日就不用再喝了。 一听到说要喝药,程若灵的脸立马就变了,她苦着一张脸看向香茗:“能不能不喝啊?” 这药看着黑黢黢的,还没靠近她呢,就闻到一大股苦味了,可想而知这药的威力有多大,她能放弃么? 香茗道:“不行的公主,张太医说了,这个药公主每过两个时辰就要喝一次,一共得喝三次,明日过后就可以不用再喝药了。” “可是…”程若灵皱紧了眉头,你让她去杀人可以,但是这个药她是真的不想再喝了,从小到大虽然一直都有在喝,但她这喝药不蹙眉的本事还是没能练出来,无奈之下,她只能求助镜尘,眼巴巴的看着他,想让他为自己说说不喝。 钟离镜尘看她对汤药这么敏感,也有些难过,但这个药毕竟也是为了她好,所以他只能从香茗手中接过汤药,递到她面前:“灵儿乖,香茗不是也说了么,就三次,三次过后就不用再喝这么苦的药了。” “苦。”程若灵凑过去闻了闻,好苦啊。 “香茗,去给公主取一些蜜饯过来。” “是。” 香茗出去后,钟离镜尘无奈的摇头:“你呀,总是这么怕喝药。” “谁说我怕了?”程若灵还不认账。 “不怕你怎么不喝呢,还要香茗去拿蜜饯。”钟离镜尘笑道,他的灵儿太可爱了,以前她喝药都是他给她准备了蜜饯,这次他一直守着她,便没有想到将蜜饯给她早早备下,确实有点大意了。 “喝就喝。”程若灵从他手中接过汤药,给自己做了一会儿心里疏导,闭着眼就把汤药给自己灌进去了,喝完后就把碗往床边的小桌子上一扔,一张小脸都皱成一堆了,“好苦啊!” 这什么药啊,居然能苦成这样,之前她喝了带黄连的汤药也不见得这么苦啊,该不会是张太医那个老头故意整她吧? “真的很苦么?我尝尝。”钟离镜尘捧着她的脸直接就吻上了她的唇,尝了尝她唇上还有的药渍,只是片刻,他就稍作离开,砸吧砸吧嘴感受了一下药渍的味道,“确实苦了些。” 他不是没有吃过以前灵儿的药,能让他觉得这么苦的,这是第一次,但其中他还是感觉到有一丝甜味,那是他的灵儿唇上的甜味。 “看,你都觉得苦了,这是补身子的药么,张老头是不是往里面加了什么特别苦的东西啊?”果然是,镜尘都觉得苦了,哼,等她好了,她一定要去太医院找张老头算账! 钟离镜尘对这么可爱的灵儿失笑着:“是不是每次张太医给你开了药,你都觉得他在你药里加了苦的东西吧?” 他都习惯了,那次灵儿喝药不是说张太医整她啊,但她每次又喝进去了,说好的去找张太医算账也没个下文。 “是啊,他肯定是为了整我。” “你呀~” “公主,蜜饯来了,快喝了药吃点,吃点就不会…”苦了,等香茗回来的时候,看见小桌子上空着的药碗她都呆住了,果然还是殿下有本事啊,这都让公主喝下了? 张太医之前就和她们说过,公主喝药怕苦可以给她拿一些蜜饯,但也只能是一点,多的话甜味就将药效给压下去了,所以她们和殿下在每次在公主喝了药之后给一些蜜饯让她去去嘴里的苦味。 “来来,快给我。”程若灵一听到蜜饯来了,她就忍不住想要马上吃到嘴里,但是动作不小心大了一点,扯到伤口了,疼的她龇牙咧嘴的。 钟离镜尘见状,连忙担忧道:“怎么了灵儿,可是扯到伤口了?” “不小心扯到了一些,不碍事。”她怎么这么难啊,就好一口蜜饯而已,这都能碰到伤口。 香茗见状不敢耽搁,为她揭开盖子递到她面前:“公主。” 直到蜜饯含在嘴里,程若灵这才感觉好多了,苦味没有了,伤口也被甜意给占据了,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我想出去走走。”程若灵感觉睡了很久似的,这一身都不自在了,很僵硬。 “公主,张太医说你现在身子弱,需要好好休养,还不宜下床走动。”一听到公主说要出去,吓得香茗哦,公主如今就要好好休息,不要到处乱走。 “没事,香茗,你将公主的披风拿过来。”钟离镜尘倒不是像香茗那样不要程若灵下床,他了解他的灵儿,你越是让她不下床,她越是想要出去,到最后还是拦不住她,那还不如就让她去走动走动,穿暖和一点就好了。 “是。”香茗没有想明白为什么殿下要让公主出门,想了半天也没有想通,但既然殿下都答应了公主,那应该就没事,她去给公主拿披风好了。 将披风给程若灵披上,确认无误后,钟离镜尘这才揽着她出门了:“灵儿,我们就只是去走走,累的话和我说,我带你回来休息。” “嗯。” 第一眼 走到小院里,看着那些争奇斗艳开放的花朵,程若灵突然想到了程若夕,她当初不就是想在宴会上大放光彩,才跳了一舞么,还想着能让钟离广寒对她另眼相看,可看看如今,被父皇禁足在喜妍殿不得出来,明日就该是她与武亦楷成婚的日子了,这变化是真的很大啊。 似乎听到她的叹息,钟离镜尘问道:“怎么了灵儿,突然感叹起来?” “我在想,明日就是程若夕和武亦楷的大婚了,物是人非啊,这才多久啊,她就要嫁给她不喜欢的人了。” “灵儿是在为她感到伤怀么?” “怎么说呢,我虽然讨厌她,可她终究也是没有做错什么,这一切都是严素芯在后面给她出主意罢了,如今她就快要嫁去夏凉了嫁给她不喜欢的人,今后可能一辈子也见不到,我总觉得她还是有些可怜的。”她不是真正的可怜程若夕,毕竟程若夕当时可是对镜尘下手的,她也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但她如果真的嫁去了夏凉,武亦楷不待见她,她在夏凉的日子肯定不会好过的。 钟离镜尘为她拢了拢披风:“其实她嫁给武亦楷也好,武亦楷就算不喜欢她算计了自己,总归自己也是迎娶了启明的公主,他的目的达到了,为了这个目的,他也不会将程若夕放任不管的,程若夕可是他扳倒武煊翼唯一的筹码。” “再者,她喜欢大哥,也只是因为看到大哥的第一眼时有些惊艳而已,内心就认为大哥是她最喜欢的人,实则不然,一见钟情是美好,但同样也是最伤人的,前两日她不就对我下手了么,灵儿你说,她如果真的喜欢大哥,怎么还会做出这种损害自己的事呢,所以啊,一见钟情这种话,只能用在对的情况上,程若夕不适合。” 程若灵仔细想了想他说的话,是啊,程若夕怎么会是那种真正会喜欢一个人的人呢,她被严素芯教育得很自私,什么都只会为自己着想,何曾想过其他人的感受呢? 相信这次父皇对她的惩罚,会让她一辈子铭记在心的。 “那你对我是一见钟情么?”程若灵转过头去看着他,她还不知道镜尘是从什么时候爱上她的呢,有点好奇哦。 钟离镜尘见她停下,他也没有走了,面对着她,捧着她的脸温柔的说:“我对灵儿自然也是一见钟情,从陛下将我指派到你身边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此生就认定你了。”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灵儿的时候,那是在夏季莲花正开的时候,兄长将他带出宫来到公主府,他的灵儿心情很好,正在莲花小院跳舞呢,那一颦一笑都穿过他的心房,也就是在那一瞬间,他就决心要一生都护着她。 “第一眼…那时候我是在跳舞对么?”程若灵也想起来了,她那日心情确实很好,吃得香睡得好,就连紫桃她们都陪着她一块打打闹闹的,难得她那日疾症没有发作,就让青莲给她弹了琴,她跳舞呢。 跳完舞就听见有人在给她鼓掌,她转身一看就是哥哥带着镜尘一起过来,还给她说今后就是他护在她身边了。 “是啊,你当时跳舞很美,美得走进了我的心,填满了我心里的所有空缺。”见过灵儿跳舞的,就只有他和兄长,除此之外谁也不知道她会跳舞,他是真的很幸运。 “那…等我的伤好了,我再为你跳一次怎么样?”她也只想跳舞给心爱的他看,除了哥哥,任何人都不能有这个机会。 钟离镜尘深情的望进她的眼睛:“你的舞,今后只给我一人看好不好?” “好,只给你看。” 钟离镜尘慢慢靠近她,正当他的唇要靠近她时,一道不适宜的轻咳声响了起来。 两人顺着声音看过去,就看见程烨珏不怀好意的看着他们俩,那眼中的调侃和戏谑很是直白,就连他说的话也很直白:“我说镜尘,灵儿这还受着伤刚刚恢复一点呢,你给我克制一点,别把我的灵儿给弄疼了。” 被他这打断,两人也没有觉得尴尬,而是笑吟吟的和他打招呼:“哥哥,你怎么过来了?” “我来和你们说一声,等会儿我就要回宫了。”程烨珏走到程若灵身边,把她从钟离镜尘身边带走,他倒不是觉得镜尘对他灵儿不好,只是这种时候,让他冷静一下最好。 面对他怀里的人儿突然被兄长带走,钟离镜尘是有点无奈的,不过他还是跟在他们身后一同往小院亭子走去。 “这么快就要回宫了么?”程若灵知道,明日是程若夕与武亦楷成婚之时,有许多事需要哥哥去做,他必须得回宫去,只是她还是希望哥哥可以明日一早再赶回去,今晚就留下来好好休息一下。 “是啊,刚刚接到父皇的命令,要我即刻回宫去处理一些事,没办法,只能过来给你们说一声了。”程烨珏带她在亭中坐下,又给她理了理披风和被风吹乱的头发。 钟离镜尘坐在他们身边:“可是宫里有什么事发生么?” “听闻肖妃突然病倒了,为了明日大婚不会有什么闪失,父皇让我先回去安排着明日之事。” “这肖妃素来身体强壮,怎么会突然病倒呢,而且刚好在程若夕成婚的前一日。”程若灵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严素芯搞的鬼吧,为的就是阻止这场婚事。 程烨珏摇摇头:“不清楚,可能是真的病了,也有可能是严素芯让肖妃装腔作势的,你们想,肖妃这一病,程若夕的婚事理应是不能冲撞病气,可能会往后推。” “严素芯这是想让婚事往后推,这样一来她就有办法保下程若夕不让她嫁给武亦楷。”钟离镜尘冷笑道,还得是严素芯啊,这诡计多端的模样像极了之前派人刺杀灵儿时还笑脸相迎的嘴脸,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讨厌。 “所以我不和你们说了,我得收拾着先回宫去,如果真的让严素芯得逞了,以后的麻烦会更多。” 程若灵按住想要走掉的程烨珏:“哥哥,你记住了,严府豢养私兵。” 提刀斩了她 程烨珏还是抓紧时间赶回宫里去了,只不过在走之前听到灵儿和他说的那句话着实让他大吃一惊,既然严府都已经这么做了,那就不能怪他真的要断送了程若夕,逼严素芯与严正清露出真面目来。 眼看着哥哥走了,程若灵这才松了一口气,她相信有哥哥在,严素芯不会得逞的。 “灵儿,没想到严素芯居然连这样的损招都想的出来。”钟离镜尘对女人不了解,更何况还是后宫的女人,现在他算是见识到了,这些女人当真是有些疯狂,这要是逼急了会到处乱咬人吧? 程若灵好笑的说道:“严素芯这样的人,如果不狠一点,怎么能坐上贵妃之位呢,更何况这次要作的可是她唯一的宝贝女儿。” “不管她怎么想,只要她胆敢再伤害你,我一定提刀去宫里斩了她!”钟离镜尘并不是在开玩笑,他认真的不能再认真了,严素芯已经不止一次对灵儿出手了,这次更是让灵儿受了这么重的伤,他不去找她已经算是仁慈义尽了,再敢动手,他保证严素芯绝对不能活着走出她的风华殿! 程若灵拉着他的手:“别生气了镜尘,她奈何不了我的。” “灵儿,我是害怕,我怕你受伤,怕你离开我。”钟离镜尘像个受伤的小孩子似的,他再也不想经历之前的那种疼了,真的是太疼了,他忍受不了。 “我不会离开你的,永远都不会,别担心好么。”程若灵走过去坐在他的腿上,因为她肩膀上有伤,所以只能用一只手搂着他的脖子给他安慰的抱抱。 钟离镜尘稳稳的抱着她,兴许也只有她在自己怀里这样的触感,他才会放松下来吧。 过了好一会儿,程若灵道:“今日不是紫桃与离风大婚么,现在那小夫妻是不是已经在洞房了?” 见她眼里闪着精光,钟离镜尘嘴角微抽:“你不会想去看看吧?” “怎么不行呢,走吧镜尘,我们去瞧瞧。”她虽然经历过洞房,可是别人洞房她还是比较好奇的,更何况现在也没什么事需要做,就当打发时间吧。 程若灵站起来拉着他就要走,但是钟离镜尘并没有跟着她走,而是一动不动的坐在哪儿紧紧抓住她的手,无奈的笑道:“灵儿,你若是想看,等你伤好了,我陪你练习都可以,但是别人的洞房,我们还是不要去了。” “可是…我这不是不知道做什么了嘛,本来说今日可以和他们一起闹婚房的,要不是因为受了伤只能在房里躺着,我也不会现在这么无聊。”她今天坚持来给他们主婚,就想着能和他们一起闹闹婚房的,哪知道她还有一种毒没有解,这不就… “有我陪着你还无聊么?” “你陪着我自然是好的,可我就想做点什么。”程若灵嘟着嘴回到他身边,接着坐在他腿上,将脑袋埋进他的脖子里求抱抱。 “这个时辰,可能长姐和封禹还没睡,要不我们去找找他们吧。” 听到他这么说,程若灵刚刚还有点萎靡的一下就来了精神:“对啊,去找长姐,我有好多话想和她说。” “那就走吧。” …… “兰儿,别担心了,灵儿不是已经醒了么,张太医也说了会没事的。”墨封禹见她还是皱着眉头,有些心疼的抱抱她,他也担心灵儿,但是灵儿已经醒了就说明没什么大碍了,兰儿这还在为她担忧呢。 程若兰同样抱着他,将脸埋进他的怀里:“我不是担心灵儿会不会有什么事,只是觉得自己好没用,都不能为灵儿做点什么,我还是她的长姐呢。” 特别是昨日她看到镜尘把灵儿抱回来的时候,那肩上的血让她很是难过,上一次是灵儿落水,这次有受了伤,怎么总是有人要伤害灵儿啊? “你这么说我还是她大师兄呢,我也没照顾好她啊。” “可是…” 墨封禹见她还是在喋喋不休为灵儿担忧,他有些无奈的抬起她的脸,直接用自己的唇堵住了她的唇让她不再说话,分散一下注意力。 程若兰显然是没有反应过来,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一张脸马上就爆红起来,看着贴近自己闭着眼的墨封禹,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做,大脑也空白了,身子也僵了,一动也不敢动。 感受到她的变化,墨封禹也就是吻了吻她后离开了她的唇,看着红着脸瞪大眼睛盯着自己的程若兰,墨封禹笑道:“怎么样,还要继续为灵儿担心,继续说话么?” 程若兰依旧没有动作,话也不说了,这倒是让墨封禹觉得她更加可爱了,他宠溺的揉了揉她的脑袋:“完了,我的兰儿已经不知道该做什么了,怎么办呢,要不也像镜尘给灵儿那样标记一下?” 说完,墨封禹就要低着头在程若兰的脖颈处落下一吻,这下程若兰反应过来了,害羞的转过了身没敢看他,说话也有点结结巴巴:“封…封禹,你冷静一下,我…我…” “我冷静一下?”墨封禹从后面抱住她,把下巴放在她的肩上,呼吸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脖颈上,“应该是兰儿你冷静一下吧,你瞧瞧你,脸都红了,耳朵也红了…” “封禹…”程若兰没见过这样的阵仗,特别是他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脖子上,她感觉好痒好痒,那种感觉就好像… 听她叫自己的名字,墨封禹心满意足的嘴角邪笑了一下,也没和她打招呼,直接就将唇对着她的脖颈吻了起来,给她留下一个属于他的标记。 刚走到这儿的程若灵和钟离镜尘见到这一幕都有点忍不住激动了,特别是程若灵,她轻轻的拍了拍钟离镜尘的胸脯,眼睛更是盯着里面转都不转一下:“镜尘镜尘,你快看…” 钟离镜尘是看见了,他虽然笑到,但是他没有灵儿那么激动,而是眼神一直跟随着他的灵儿,怎么能这么可爱呢,这都能激动成这样。 早些回宫 听到门外声音的墨封禹一吻后就抬头看向门口,果然看见了两个看好戏的家伙。 程若兰也听到声音了,转头看见是程若灵他们后,更是害羞到不敢见人,转过来就把脸埋进墨封禹的胸口,怎么就让灵儿他们看见了,多丢人啊… 程若灵边走进去边鼓着掌:“看来我们来得挺是时候啊,居然能看见这样一幕。”这难道不比她去看紫桃他们洞房来得更加激动么。 “灵儿,镜尘,你们怎么来了。”墨封禹大方的笑道,但如果仔细看,他的脸还是有些红的,就连耳根子也是红的,他也没想到就被他们给看见了。 “这不是灵儿觉得无聊,才想着过来找你们说说话么,却不想撞见了这样一幕,你们别介意。”钟离镜尘笑道,跟在程若灵身后进去了。 程若灵走过去看着躲在墨封禹怀里不想出来的程若兰,道:“长姐,你害羞什么呀?” 要不是大师兄把长姐抱着那么严实,她都直接把长姐扒拉出来了,害什么羞啊,谁都要经历的不是么。 “灵儿,兰儿害羞你又不是不知道,而且你说你们什么时候来不好,这个时候来,可不是就…” “就怎么?我们打扰到你们了?”程若灵截住墨封禹想说的话,“可我们也不知道你们在这个什么嘛。” “灵儿…”墨封禹真是被她给打败了,这小丫头片子怎么一副打扰别人好事还无辜的模样,真的是打不得骂不得,哎哟~ “好了好了,既然都已经打扰你们了,那你们就等会再继续吧,长姐,快过来,我有话和你说。”程若灵坐下来,钟离镜尘很识趣的给她倒了一杯清茶,顺便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闻言,程若兰从墨封禹怀里慢慢的伸出一颗脑袋出来看着程若灵:“灵儿,你要说什么啊?” “你不过来我怎么和你说?”程若灵快要憋不住笑了,不行不行,得严肃,不让长姐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她是不会过来的。 坐在她身边的钟离镜尘自然是注意到他灵儿嘴角快要压不住的笑意,但是为了配合她,自己也得憋住笑,不能让他们看出端倪来。 果然,程若兰是单纯的,见他们那么严肃,就离开了墨封禹的怀抱,红着张脸就走过来坐在程若灵身边:“灵儿,你要和我说什么?” 程若灵看见她过来了,视线立刻就锁定在她的脖颈处,看着哪里确实红了一小块,调侃的挑眉:“长姐,你被师兄标记了。” 程若兰抬起手就遮住吻痕,娇嗔的控诉着她:“灵儿!你不是要和我说什么吗,别调侃我了。” “我要和长姐说的,不就是这个么,怎么样,长姐现在知道吻痕是怎么来的了吧?” “灵儿!” “好好好,打住打住。”程若灵知道自己再说下去,等会就让长姐被吓跑了,光是看她现在脸红的快要滴出血来就知道了,她脸皮薄,不说她了。 墨封禹也跟着坐下来,四个人围坐在一张桌前,品着茶,说着话。 “明日程若夕成婚,父皇虽然没有说让我们回去,但我们还是得明日一早就赶回去,为了防止以防万一,直到把程若夕送走为止。”程若灵正色道,她还是有些担忧除了哥哥那边的事,严素芯还留了一手,她得亲自去监督着才行。 “那我们应该怎么做?”程若兰问,她知道明天只要顺利,程若夕一走,严素芯就没有了软肋,她可能就会更加放肆,这样才会露出马脚,只是她能帮点什么忙呢? 程若灵看向墨封禹然后又看向程若兰:“师兄,明日你就留在长姐身边保护好她就行,长姐,你不需要做什么,等婚礼结束后,我会去找你的。” “我们不给你帮帮忙么?”不止是程若兰,墨封禹也有点弄不明白了,这不让他们做点什么,总觉得就是过去看戏的。 “有我和镜尘呢,而且哥哥也会帮忙的。” “不行,灵儿你还受着伤呢,万一明天有什么事,我怕镜尘一个人对付不了,还是你陪着兰儿,你要做什么让我和镜尘去做。”墨封禹不同意,如果灵儿还是完好无损的,他自然放心让他们去做,毕竟这皇宫中的事,她了解一些,可如果明天有什么大的变故,灵儿岂不是很危险? “对啊灵儿,你不能陷入危险之中,严素芯的手段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更别说明日成婚,严太傅也会进宫,你怎么对付?”一个严素芯就已经很难对付了,再加上一个严正清,她可不相信灵儿能双拳敌四手。 钟离镜尘道:“其实也没有长姐你们想得那样多,大多数的事已经让兄长解决了,我们去也只是为了以防万一而已,灵儿我会保护好的,你们就放心好了。” 确实如此,明天的事明天才会知道,但大多数应该出现的问题,他们都和兄长交代清楚了,就等着明日的婚礼顺利进行。 “灵儿,听话!”程若兰皱着眉头拉起程若灵的手,她不想看到她去做那些危险的事。 程若灵翻过来握着她的手,笑道:“长姐,这么多年我都摸爬滚打过来了,你还怕严素芯真害了我不成,那你还真是小瞧我了。” “可你方才不是也说了以防万一,我这不是怕你…” “放心放心。” “那我们明日什么时候回宫?” 程若灵想了想:“只要在吉时之前就行,但还是尽量早一些吧,父皇因为这件事很不开心,明天大婚他肯定不想去,我们为程若夕出席婚礼怎么说也是给她面子,父皇的心情会舒缓些。” “嗯,那我们早点回宫。”程若兰也想到了,早些回去看看父皇也是好的。 “那好,就这样说定了,长姐师兄早些休息,明日一早我们进宫。”程若灵站起身准备离开,她突然调侃着,“明日长姐可要把吻痕遮住哦,不然被他们看到了…” “灵儿!” 正在程若兰羞涩到想要上前去让程若灵不说话的,结果程若灵拉着钟离镜尘就往外跑:“镜尘快跑,长姐要打人啦~” 程若兰和墨封禹:“……” 这丫头,看来恢复得是不错,还有心情开他们的玩笑。 跟着程若灵跑了一段距离后,钟离镜尘好笑又宠溺的摸摸她的小脑袋,问道:“你啊,跑了这么远,累不累?” “是有点累了。”程若灵把双手张开,等他抱自己,她可不想走了呢。 钟离镜尘顺势就把她抱起来了,往房间走去:“那我们就早点回去休息。” 偷梁换柱 今日,是启明国二公主程若夕与夏凉三皇子武亦楷的成婚之日,礼部为了这一日忙活了足足三日,为的就是听从陛下的安排,给二公主办一场风风光光的婚礼,让她出嫁夏凉,可能至此之后再也见不到她了。 虽然陛下严令他们不许说,但很多人心里都清楚,陛下之所以将他们的婚事提前这么些天举办,就是因为二公主在前些时候做了一件错事,害人终害己,让陛下生了大气了,所以才没能等到和长公主与三公主一起举办盛大的婚礼,只能提前草草了事。 不过虽然是草草了事,可该他们做好的事也是不能耽搁,怎么说也是启明的二公主,还是严贵妃唯一的女儿。 程烨珏早早的就起来部署一切,不管是听从陛下的安排让人去给二公主打扮,还是到成婚之时不出差错直到二公主出嫁跟着武亦楷离开为止,每一步他都精心安排了人。 程若兰与墨封禹先行一步进了宫,而程若灵和钟离镜尘则是带人去了严府先行查看蹲点,留人在那里守着后就悄悄的进了宫,直接去了喜妍殿。 果然,去的早不如去的巧,他们刚刚到喜妍殿,就看见门口守着的侍卫被人用迷药给迷晕了,想来是严素芯派人想要偷梁换柱,将程若夕给发出去,让别人顶替。 程若灵轻笑:“镜尘,你看我们来的挺巧。” 钟离镜尘也同样站在她身边看着喜妍殿里面的那群人,轻笑:“是啊,我们要是再晚一点,可能二公主就要被严贵妃给扣下来了。” “那还等什么,去和我的二皇姐说说话吧。” 程若灵正要走,就被钟离镜尘给拉住了:“灵儿,喜妍殿毕竟是程若夕的寝殿,我就不方便去了,我在这里等你,你小心一些,你身上还有伤呢,离程若夕远一点。” 他就是怕把程若夕逼急了,她反过来把灵儿给伤到了,那种人是最可怕的,切莫不能再让他的灵儿有任何一点伤害。 “好,我去去就回,很快,等我回来。”程若灵和他点点头后就朝喜妍殿走去了。 来到喜妍殿,里面的程若夕正在更衣,把已经穿好的喜服脱下来,让丫鬟一起帮忙穿在已经找好的另一个昏迷的人身上。 程若灵看到这一幕不禁有些嘲讽,程若夕果然还是这样,宁愿让别人顶替,也不绝对不会让自己吃亏,看她那迫不及待将自己身上喜服脱下来的模样,是真的很让人看着不爽呢。 “二皇姐,忙着呢?” 听到程若灵的声音,程若夕手上的动作一下就停了,和她一起的两个丫鬟也同样有些震惊,而后是那种被人抓包的畏惧,她们怎么会想到三公主突然出现呢,明明外面有人守着的。 “程若灵!”程若夕咬牙切齿的说出这个让她觉得很讨厌的名字,恶狠狠的看着一步步朝她走过来的程若灵,“你是怎么进来的?” “就走进来的,怎么了?” 程若灵走到她们身边,因为她突然出现,程若夕放下了手中的活,两个丫鬟更是低着头不敢看她,生怕自己会受到什么惩罚,毕竟她们可是在帮公主换人,这要是被三公主告诉陛下,那可是死罪。 “门口不是有人守着么,你居然还能走进来!” “你说门口那两个丫鬟?你觉得她们能拦得住我?二皇姐,你有点小看我了。”程若灵冷笑着看了一眼昏迷的人,这不是… “二皇姐,你可知你这是在做什么?” 程若夕冷哼一声:“本公主当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程若灵,你不会告诉本公主,你是特意过来阻止本公主的吧?” 她今日肯定是不会嫁给武亦楷的,就是程若灵来阻拦她,她也绝对不会妥协,绝对! “我本来是过来恭喜二皇姐的,没想到你在偷梁换柱,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但是怎么办呢,我已经发现了,这件事如果被父皇知道了…”程若灵的眼睛有意无意的看向程若夕,同时也看了看那两个低着头的丫鬟,语气也慢慢的开始变冷,真是好大胆啊,居然敢在宫里做这样的事,当真以为这宫里都是她严素芯在管着? “程若灵!你敢!你如果敢告诉父皇,本公主一定不会放过你!” “放过我?二皇姐你还真是可爱,你什么时候放过我了?你如果真的放过我,这件事会被你做成这样?” “你不要信口雌黄,本公主什么时候没放过你…”这句话自程若夕口中就变了一个味,说放过也是她的错,不放过还是她的错,反正不管怎么让人听,都能听得出来她就是找过程若灵的麻烦,“程若灵,你和本公主在这里咬文嚼字呢?” “是你自己说的,又不是我说的。”程若灵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随后看向昏迷的人,“二皇姐,你挺有本事啊,居然将温家四小姐温韵荷给迷晕带进宫里来了,怎么,你打算让她代替你出嫁夏凉?” 严素芯还是好本事,居然把温韵荷从尚书府给迷晕带进宫里来了,还想让她嫁给武亦楷,这算盘打得确实挺好啊。 “你既然已经看到了,还多说什么,难不成真要让本公主嫁给武亦楷,嫁去夏凉那种蛮荒之地?”程若夕还一副很骄傲的模样,她可是堂堂二公主,怎么可能嫁去那种鬼地方,让温韵荷嫁过去算便宜她了,这可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程若灵虽然对温韵荷没有多大的印象,可她之前喜欢过镜尘,还做了退步,就说明这是一个好女子,但现在她被程若夕从尚书府弄过来为她顶包,这简直就是欺人太甚,难道她程若夕身为公主就一定是很高贵的么? 她冷冷的眼神看着程若夕,直把她看得发毛:“程若夕,你记不记得我和你说过,你可以动任何人,我身边的人你最好不要动?” 她的这话让程若夕笑了:“温韵荷是你的人么?程若灵,你还真是喜欢往自己脸上贴金啊。” 程若灵也同样笑了,只不过笑容很冷,看着程若灵的眼神也没有一丝温度:“想不嫁去夏凉么?我可以帮你。” 看着她的眼神,程若夕有些慌了,她似乎看到了几天前程若灵看向自己的眼神,也是这样的,冰冷! 如何做 “程若灵,你要干什么?本公主告诉你,你如果敢动本公主一根头发,我母妃不会放过你的,一定!” 程若灵没有给她多说话的时间,直接走过去就一记手刀劈向程若夕的后脖颈处,程若夕眼前一黑倒了下去失去了意识。 旁边两个丫鬟吓得浑身发抖,她们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情况,三公主出手那么快,会不会也把她们给打晕啊? 程若灵懒懒的眼神瞥向她们:“你们应该什么都没有看见吧?” “奴婢…奴婢什么都没有看见,还请三公主恕罪,奴婢也是听从严贵妃行事的,是贵妃娘娘将温四小姐带进宫的,贵妃娘娘说让她代替公主嫁去夏凉,这样就可以保下公主不去那么远的地方了。”两个丫鬟见三公主看着她们,连忙跪了下去,虽然眼神是懒懒的,可里面的寒意还是让她们战栗不已。 “既如此,你们就乖乖的给你们公主穿上喜服,戴好喜冠。” “三公主,奴婢…” 见她们似乎很犹豫,程若灵眼神突然就冷了下来:“本公主只说一次,做不做在你们。” “是,奴婢这就为公主更衣。”两个丫鬟确实怕了,她们连忙站起来把晕倒在地的程若夕扶起来换着衣服。 眼见着程若夕被丫鬟换上了喜服,温韵荷这边就让程若灵有些犯了难,要不知不觉的将她送回尚书府,确实有些不好做,更何况也不知道严素芯给她下了多大的迷药,现在都还没有醒,她若是醒着可能会更好,找个由头就搪塞过去了。 看来只能找哥哥了,温韵荷在这里耽搁不得,要是被严素芯发现可能就麻烦了。 她对两个丫鬟说道:“你们就只管将你们公主送上婚车就行,其余的你们就不用管了,至于严贵妃那边,本公主会给你们做好的,你们也不用担心在严贵妃手上丢掉性命。” 程若灵的话算是给两个丫鬟一线生机,她们连忙跪下来感谢她:“多谢三公主,多谢三公主,奴婢一定会做好的,还请三公主放心。” 得到她们的肯定后,程若灵这才走了出去,很快就回到钟离镜尘身边,微微蹙眉道:“镜尘,现在有一件麻烦的事,温韵荷在里面。” 钟离镜尘一看见她出来了,就马上上前去迎接:“温韵荷?可是严素芯想要利用温韵荷代替程若夕嫁给武亦楷?” “嗯,温韵荷还昏迷着。” “那你想怎么做?需要我去找兄长么?”钟离镜尘似乎已经猜到她想说的话了,如今时辰将近,由不得他们再耽搁,唯有找兄长让人将温韵荷给带出宫去才行。 “果然还是你最懂我了。”程若灵轻笑,她不用说镜尘都知道她想做什么。 “我自然懂你。”钟离镜尘笑道,“那我先去找兄长,灵儿你…” “我得留下来,温韵荷不离开始终不放心,对了,你让陌池去找找长姐,让长姐以过来看望程若夕的名义。” 钟离镜尘点头,想走又有些不放心:“灵儿你小心些,我很快就回来。” 等他走后,程若灵又回到了喜妍殿,两个丫鬟动作也算快,没一会儿的功夫就已经把程若夕给打扮好了,将红盖头盖上后,谁也不知道里面的人究竟是不是程若夕,又或者是被她们调换的温韵荷。 钟离镜尘的动作很快,程烨珏派人过来将温韵荷给带走了,顺带的程若兰也收到了消息赶了过来,这毕竟是后宫之地,所以墨封禹没有随她一起来,而是和钟离镜尘在外面等着程若灵的下一步安排。 “灵儿,你将我唤过来是有什么事?”程若兰本来说给灵儿帮忙的,可她昨夜说不需要她太过于操劳,所以她也就去给父皇请安后,老老实实的呆在自己宫里,等着吉时到来再去送送程若夕。 “长姐,方才你应当也是看见了温韵荷吧?” “嗯,太子哥哥将她带走了,我还想问你呢,这是怎么回事,温四小姐怎么会在宫里?” “是严素芯将她从尚书府带过来替代程若夕嫁给武亦楷的。” 程若兰惊了,她想过会是这么一回事,但怎么也不会想到严素芯有这么大的本事,居然敢找人冒充了程若夕远嫁夏凉,这要是被发现了,温韵荷那可就是死路一条了,说不定整个尚书府都会被问罪。 “严素芯的胆子也太大了,她就不怕事发么?” 程若灵冷笑:“她怕什么事发,如今她的地位可高着呢,加上还有严正清为她加持,说敢说一句她的不是?就算尚书府发现是他们做的,真闹到父皇面前,长姐你觉得父皇应该怎么做?” 父皇肯定会更注重皇家颜面,所以这个哑巴亏只能是尚书府吃,到时候温韵荷便只能是牺牲品,成为他们两国之间的唯一桥梁。 听她这么说,程若兰也知道事情的发展并不是他们能够掌控的,她看着那边依旧昏迷的程若夕,道:“那你把我叫过来,就是为了让我亲自将她送上婚车?” “这件事只能长姐你来做,毕竟大家都知晓,我与程若夕不合。”程若灵笑了笑,得亏了她和程若夕不合,所以这些事做起来顺手,长姐也从来没在众人面前有过什么闲话,由她亲自送程若夕上婚车,再合适不过。 “好,放心吧,我会做好的。”程若兰明白其中的事,更何况灵儿就只给她这一件事做,她若是还做不好,那就真的是没脸见人了。 “那行,长姐你就在此等着便是,我已经让心悦进宫了,稍后就会过来跟着你,我现在得去一趟严素芯那儿。”程若夕解决了,严素芯那边不能不解决,若是她不放心跑过来看,这一切不就穿帮了?他们现在还不能正面和严素芯闹起来,得在程若夕走了之后。 “嗯,你去吧。” 程若灵离开之前还是和那两个丫鬟吩咐了配合长公主之事,两个丫鬟现在是唯命是从,毕竟三公主答应了她们,会让她们活命。 担心公主 程若灵让人去和钟离镜尘与墨封禹说了一声后,就直接去了严素芯的风华殿。 钟离镜尘自然是要回他的寝殿的,今日虽不是他与程若灵的大婚,怎么说也是二公主与夏凉三皇子的大婚之日,他得呆在寝殿里,直到大婚开始。 再加上钟离广寒会去找他一同前去观礼,他就是再担心程若灵,也只能留在寝殿等着钟离广寒过来。 墨封禹虽然被封为了将军,可到底也还属于宫外之人,如今跟着长公主进了宫,那就只能跟随着太子或者是钟离镜尘他们一起观礼,后宫之地也并不是他能够踏入的,所以后宫的一切就只能暂时交给两位公主了。 钟离广寒并不知道程若灵受了伤,他只知晓他们是一同回公主府给府里的丫头办婚礼了,所以他来找钟离镜尘时,也没有问在公主府发生的事。 不过他还是能够猜到一些,钟离镜尘在回来后整个人都是心不在焉的,思绪总是会飘的很远,和他说话都没怎么听。 在钟离广寒又一次喊了钟离镜尘他没有应答时,他才问道:“镜尘,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我喊你几声都没有听见?” “大哥,怎么了?”钟离镜尘回过神来,将手中的茶杯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看向钟离广寒,他刚刚有喊自己么? “还怎么了,是你怎么了,我们坐在这里也有一刻钟了吧,你都听进去我说的什么了?”钟离广寒有些无奈,要不是看在他是自己弟弟的份儿上,和他说话不应答的,他早就走了,还能好心情的留在这里? “抱歉大哥,我在想事情,有些没听见,大哥你方才说什么了?” “先别管我说什么了,我问你,你在想什么?”能让他想的这么出神的,除了公主,怕是没有其他什么事了吧,难不成他们在宫外发生了什么,不然以镜尘的性子,怎么会这么注意力不集中,还得他亲自问。 “我没想什么,就是有些担心公主而已。”他确实挺担心灵儿的,她身上还有伤呢,现在去严素芯的风华殿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要是严素芯伤了她怎么办? 钟离广寒闻言微蹙眉头:“公主?可是她出了什么事?这次出宫,你们怎么了?” 公主好端端的和镜尘一起进宫,他也是远远的看了一眼的,并没有发现公主有什么不适之处啊。 “这次出宫说起来算好也不好,本想着就为了给紫桃和离风成婚,就在府上,大家也一起热闹一番,却不想有人劫持了香茗,公主为了救香茗受了伤,如今虽然看着公主好好的,可这两日还是有些折腾,现在她又为了程若夕之事进宫操劳,着实看着很担心。” 钟离镜尘之所以将这件事告诉钟离广寒,本想着也是一家人,虽然现在关系不怎么样,但他也是为了让他娶到灵儿帮了很大的忙,而且这件事就算不告诉他,他也应该有办法得到一些风声,倒不如让他知晓了。 “公主受伤了?严重么?”钟离广寒还是有些激动的,且不说公主现在是他的弟妹,对于公主,他还是很有好感的,毕竟公主是他遇到这么多女子中最洒脱桀骜的,如若不是因为镜尘与公主之间的关系,他可能会努力争取一番,现在听说她受了伤,一个是因为她是他的弟妹,出于大哥的关心,二个是想着她都受了伤还要为这些事繁琐,着实有些佩服,这可不是一个女子能够做下来的,更别说还是一个娇弱备受宠爱的公主。 钟离镜尘知道他只是觉得公主是他的夫人而关心,并没有逾矩之心,但他心里还是稍微有点点不舒服,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来:“伤到了肩膀,已经请太医看过了,没什么大碍。” 公主中毒一事就暂且先不说了吧,以免又让钟离广寒担忧,而且毒已经解了,便没有什么事了,只需好好将养身子。 “那就好,公主没事就好。”钟离广寒松了一口气,随后又问,“可有查到对方是什么人?” “应当是严太傅安排的人,具体的还未曾了解清楚,只是今日为程若夕与武亦楷的大婚之日,我们便没有太大的动作,若是让严太傅和严贵妃察觉,公主那边我担心会有危险。” “也是,如若真是严太傅他们想要置公主于死地,今日必不能露出马脚,只是你我身为沧澜国皇子,有些事不能出面。” 这要换做是之前,镜尘还没有恢复身份,他能为公主做很多事,可如今他们也只能当做是旁人,暗地里做做小事便可,事情弄大了,倒是显得他们别有居心了。 他之所以说这话,就是担心镜尘会因为担心公主而做出一些无奈的事,让启明陛下起了疑心,可他也知道他根本就拦不住镜尘不去管这件事,毕竟公主涉身其中,由不得他放任,他就只能在旁稍加提醒。 “我知道的大哥,放心吧,我做事有分寸。”钟离镜尘何尝没有听出来他话里的意思,他与灵儿只是想歪这件事结束之前,程若夕能安安分分的嫁出去跟随武亦楷回到夏凉,但严素芯想要偷梁换柱,他们就不得不管了,就是不知道灵儿现在去风华殿情况如何。 虽然过了几日,程锦鸿还是心情特别糟糕,今日是他的二公主成婚之日,他也只是待在御书房一动也没动,福公公守在旁边都能发现他看是在批阅奏折,实则确实拿着一本奏折看了好半响,思绪飘到了很远。 程烨珏走进来道:“父皇,若夕的婚礼已经准备好了,还请父皇移步去丹墀为若夕主持婚礼。” 程锦鸿看着他没有说话,心里想的却是,竟然这么快就要出嫁了么… 安慰娘娘 严素芯今日穿了一身玫红色宫装,还让丫鬟给她化了一个精致的妆容,若不是不知晓的,还以为今日成婚之人是她而不是她的女儿呢。 丫鬟进来禀告,说三公主来了,严素芯画着眉头的手一顿,差点就将眉头给画歪了,她没有想过程若灵会在这个时候过来,她虽然不悦,但还是让丫鬟把人给带进来了。 程若灵一进来就看见严素芯那打扮得艳丽的一幕,就连她进来都没有起身,眼神也没有给她,依旧对着铜镜给自己描眉,程若灵不禁一笑:“看起来今日娘娘心情还不错。” 见她自己就随便找了地方坐下,严素芯也没说什么,而是仔细的看着铜镜中的自己,顺便也能从铜镜中反看坐在她身后的程若灵:“今日本宫的二公主大婚,本宫自然高兴。” “哦?本公主还以为娘娘非常不满意这桩婚事,在风华殿不吃不喝大吵大闹呢,毕竟之前娘娘可是在御书房跪了…好几个时辰呢。” 程若灵不说,严素芯心中还觉得没什么,但她现在专门往她的伤口上撒盐,她就有些不乐意了,方才的好脸色一下就没有了,转过身来就冷冷的说:“本宫自然不像那些妇人似的不成体统,都是皇子,夕儿嫁给谁都好,本宫又怎么可能会不同意?” “这倒是奇了,娘娘如今的模样,完全不似那日的狼狈了,想来娘娘是想通了,觉得二皇姐虽然嫁给了自己不喜欢的人,但身子也已经给出去了,就由不得自己做主,也不会有人再要她了,娘娘这是将错就错,让她嫁给夏凉三皇子总好过被别人说三道四,是这样么?” “程若灵!你到底想说什么?”程若灵的话瞬间就让刚刚还表现得淡定自若的严素芯变了模样,她确实是很不满意夕儿的这桩婚事,但从她程若灵口中说出来,她就觉得很恶心,明明就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程若灵就可以身败名裂的! 看她生气了,程若灵有些受惊似的捂着小嘴,顺便还拍了拍胸口安慰安慰受惊的心:“娘娘,你生气了?” 严素芯站起来,居高临下的冷冷看着她:“程若灵,你该不会就是过来激怒本宫吧?” “娘娘多虑了,本公主就是担心娘娘会因为二皇姐的事太过于伤心了,过来安慰安慰娘娘而已。” “是么?你会这么好心安慰本宫?” “娘娘你看,你怎么就不能相信本公主呢,本公主这一片赤子之心呐。” 严素芯突然发现,她好像太不了解程若灵了,一直以来她都是一个病秧子的模样,可到头来算计到她的全部都反还到她和夕儿身上了,要说她没脑子,这怎么可能让人相信呢? 更别说那次,她去庄园休养,身边就带了钟离镜尘一人,她都能完好无损的回来,这究竟是钟离镜尘的功劳,还是她程若灵私下还有什么势力在帮助她? 她又坐回方才的凳子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舒缓了自己的情绪:“那还真是多谢公主为本宫着想了,不过本宫这里倒是没什么事,公主有这闲工夫还不如去关心关心你的父皇,陛下最近也很是伤神呢。” 程若灵虽然是将她的话听在耳朵里,可她总觉得严素芯说这话里面还有另一层意思,她一时之间又想不透。 “劳烦娘娘惦记,为了二皇姐的事都消瘦了这么多,还要为父皇担忧,娘娘可得注意着身体,切莫因为二皇姐做错了事而难过伤身,不然让二皇姐知道了,她远嫁夏凉又怎么会安心呢?” 程若灵脸上的轻笑在严素芯的眼中看着有点毛骨悚然,她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可转念一想,程若灵也不过是在虚张声势而已,她已经让人去将温韵荷带了过来给夕儿调包,这可是所有人都发现不了的,到时候等他们走后,她就能和夕儿母女俩永远在一起了,谁也不能打她和她女儿的主意! “多谢公主关心,若公主没什么事就先离开吧,本宫还得准备着待会儿去送送夕儿呢。” “既如此,那本公主就先走了。”程若灵见她又转过去继续描眉,给了她一个别有深意的笑容后,说完就出去了。 看着铜镜里程若灵出去后,严素芯这才问一旁的丫鬟:“公主那边可是全都办妥了,没出什么错吧?” “娘娘放心,人是太傅亲自找人送进来的,奴婢也派了得力的丫鬟过去帮忙,不会有问题的。” “那就好,等温韵荷他们走后,本宫就能完全放心了,你去派人盯仔细些,切莫让人发现了。” “是。” 办好这件事后,严素芯这才松了一口气的继续好心情的描眉,看着铜镜中虽然是孩子的娘,但依旧风韵犹存的脸,她不免笑着,当年她可就是因为这张脸才爬上了陛下的床,否则她现在还不是贵妃呢… 程若灵出去后,就淡淡的对暗处使了一个眼色,随后就离开风华殿。 她又何尝不知道严素芯想做什么,为了确保万一,她定会让人仔细检查,她就是要让严素芯安心,这样一来,程若夕的幸福一生才能完美不是? 出嫁 程烨珏看着自己房间里躺着依旧昏迷的温韵荷有些犯了难,这温四小姐要是再不醒过来,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怎么就答应了灵儿将她先接进自己宫中呢,直接移到灵儿的寝殿不好么? 现在外面大臣已经在陆陆续续的进宫,他根本就没有机会将她送出去,不然他也不会现在这么烧脑。 程若灵过来的消息让程烨珏瞬间就提起了精神,他连忙走出去轻轻的把程若灵拉到房里,指着床上的温韵荷道:“灵儿,你看看,这温四小姐到现在还没有醒,你让哥哥怎么办,总不能让她一直呆在这里吧?” “不是说让哥哥找人先给她送回尚书府么,你将她留下来做什么?”程若灵也有些懵了,哥哥办事一向很雷厉风行的,她从来都不会觉得有什么差错,可这次他居然把温韵荷给留下来了。 “我想留下来么?”程烨珏嘴角微抽,“你是没看见外面有好多大臣已经进宫了,这个时候你让我怎么把她送出去?再说了,她都还没醒,我又怎么找人给她送回去?” 程若灵闻言有些为难的扣了扣下巴,眼看着吉时就要到了,那些大臣自然是陆陆续续的进宫,此时将温韵荷送出去自然是有点困难。 “可有找太医看过么,什么时候醒?”为今之计也只能等温韵荷自己醒过来了,到时候再找个由头说她为什么会出现在宫里。 “这个时候找什么太医,你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宫中还藏着温四小姐么?”程烨珏无奈的摇头,他又何尝不想找太医让温韵荷快点醒过来,等她自己走出去,可他能找太医么? 这下,不仅是程烨珏了,程若灵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小心翼翼的看着自家哥哥:“哥哥,为今之计只能等温四小姐醒过来了,我听闻严素芯害怕被人发现,给她用的迷药药量还挺大的,温四小姐醒过来恐怕得过一个时辰去了,到时候正好程若夕也走了,等她醒了之后再说吧?” “你的意思是让她就留在我宫里?”程烨珏不干了,他从来就没有过这样的事,这要是被人看见或者被温韵荷误会,那麻烦可就大了,不行不行。 “啊,不留在你宫里,还挪去我宫里不成?哥哥,现在外面可到处都是人…”程若灵狡黠的眼睛看着程烨珏,哥哥这次可算是栽在她的手里了,还有点小兴奋呢。 看见她眼中的狡黠,程烨珏这才知道这丫头是在算计自己呢,他宠溺且无奈的揉了揉她的脑袋:“你居然算计到哥哥的头上了,胆子挺大的。” “哥哥,我也想帮你啊,可是温四小姐还没有醒,而且严素芯又要害她,现在能保护好她的就只有哥哥你了,你应该不想看到温四小姐被严素芯害了吧?” 程烨珏的眸光落在温韵荷的身上,微微蹙眉:“确实,这么一个女子被严素芯害了是有点对不住她,毕竟当初她可是为了成全镜尘放弃了婚约。” 温韵荷深明大义,知道钟离镜尘喜欢的人是公主,便主动退出,和陛下说清了缘由退掉了婚约,如今她被严素芯利用,他们若还不帮她,岂不是恩将仇报了? 不管怎么样,温韵荷并没有什么错,她也不应该被卷入他们的这一场纷争之中,他们和严素芯的敌对就不要牵连温韵荷了。 “是啊,若不是因为她,镜尘又怎么会那么容易就让父皇改变心意呢,这都是我们欠她一个人情。” “不管怎么样,现在就只能期盼她能够快点醒过来了。”程烨珏像是认命般的叹气,这严素芯真是太讨厌了,随时都在给他找麻烦。 见状,程若灵笑着踮起脚去揉揉程烨珏的脑袋,就像他揉揉自己脑袋那样:“麻烦哥哥了。” “你呀~”程烨珏怕她累,就把她的小手给拿了下来握在手里,毕竟她肩上还有伤,“这里我会让人守着的,走吧,吉时快到了。” “嗯,走吧。” 吉时已到,程若夕已经被扶上了婚车,因为婚车四周都是被喜色的红绸遮挡住,所以别人看不见程若夕昏迷着,自然不会发现她的异常。 武亦楷坐在前面的马上,本来他身为皇子,又是他迎娶二公主,他是可以进入婚车和程若夕一起的,但他现在看见程若夕就觉得好生讨厌,所以他只得坐上了马,等出了城后,他若是累了再去婚车上休息。 由太子主持一切婚礼事宜,不管是从两人一同坐上马或车,到后面的婚礼仪式,因为要嫁去夏凉,程若夕便不能露面,只得坐在婚车里,让武亦楷做完仪式。 仪式结束后,大臣们纷纷弯腰拜别公主,以及送夏凉使臣出宫。 严素芯假意的现在婚车外与她女儿道别,她知道婚车里的人不是她女儿,但是她身为贵妃,如今女儿出嫁,怎么也得做做样子,所以哭得梨花带雨的:“夕儿,你在那边一定要好好的,有空时就给母妃写信,让母妃知道你过得好不好,知不知道…” 回答她的自然是没有声音,倒是严素芯身边的丫鬟机灵,她道:“娘娘你看,公主知道要离开娘娘了,都伤心到不能说话了。” 她们当然知道婚车里的人为什么不说话,人都昏着怎么可能说话呢,而且要是说了,知道里面的人不是程若夕,那岂不是穿帮了? 不远处的程若灵看着面前的‘母女情深’不由得轻笑着,若是让严素芯知道里面的人是她真正的女儿,还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心情。 跟在她身边的程若兰见她笑了,她也跟着笑道:“灵儿,按照你的吩咐,我亲自送程若夕上的婚车,严贵妃此刻并不知道里面的正是她的亲生女儿。” “长姐做得好。”程若灵小心的给程若兰一个大拇指夸奖她办事不错,长姐是温室里的花朵,还从来没有做过这些事呢,这次居然这么出彩,真是太棒了。 陛下相送 严贵妃与二公主在道别,倒是不见陛下出面,大臣们也纷纷议论,说这次二公主的事着实让陛下伤了心,如今二公主都要走了,他也不出面送送,想来他们的父女情面也只能是这样了。 这些话被严素芯听在耳里,是那样的讽刺,她虽然很想反驳,但也不得不保持着她一个即将失去女儿的慈母形象,只得那些大臣在背后乱嚼舌根,等‘温韵荷’走了之后,看她怎么收拾这些人! 正当众人议论纷纷时,一声高喊‘陛下驾到’,众人都跪了下去,迎接他们的天子。 程锦鸿并没有让他们马上起来,而是径直走到婚车边,随意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严素芯,才道:“平身吧。” 他本不想来的,可程若夕毕竟是他的女儿,虽然她做错了事,但女儿出嫁他身为父亲怎能不送?更别说或许以后都见不着了。 他看着红绸后隐隐约约坐着的人,缓缓道:“夕儿,你也别怪父皇对你心狠,你做了那样的事,父皇也是无奈之举,而且为了两国友谊,父皇也只得牺牲你的幸福了,你应当会理解父皇的吧?” 程若夕:“……” “你不说话可是还在怨着父皇?罢了,兴许只有等你去了夏凉,会了解到父皇的一片良苦用心,父皇不求你怎么样,只希望你能在夏凉好好的就行。” 程若夕:“……” “罢了罢了,你怨着父皇便怨着吧,父皇过来就是送送你。”程锦鸿只道是程若夕还在伤心,并不想理会自己,所以他没有疑心,再次看了一眼里面的人后,转身,“启程吧。” 随着这一声‘启程’,严素芯的表演天赋又来了,鬼哭狼嚎的拉着婚车不想让女儿离开,奈何被丫鬟拉住,让她触碰不了婚车。 程若灵和程若兰对视一眼,觉得有些好笑,严素芯这表演天赋放在宫里,屈才了。 武亦楷对程锦鸿抱了抱拳:“亦楷这就要回夏凉了,这段时间多谢陛下的照拂。” “亦楷,此次前来启明,终归是我们有些对不住你,你不要往心里去。”程锦鸿本不用这么说的,但怎么说也是程若夕的错,他这么说只希望武亦楷回去后能对二公主好一些就成。 “亦楷心里并没有多想,相反亦楷还得感谢陛下,此次回去,也不知何时才能再来启明,再见陛下,还望陛下多多保重。” “好,二公主就交给你了,对她好点。”程锦鸿还是很满意这个女婿的,只希望二公主以后能够好好珍惜,不要再作茧自缚了。 武亦楷点头,看着不远处的武月嬬:“陛下,我五妹就留在启明了,今后她若是不服管教,还请陛下能够多多担待,或是给亦楷书信,亦楷定马上派人过来接她。” “放心,有朕在,她不会有什么问题的。”程锦鸿还巴不得武月嬬留下来,这样夏凉就有一个质子被他扣在启明,今后夏凉就算有什么主意也不会打到他们启明头上。 “那如此,亦楷便不做多留了,告辞。” 武亦楷翻身上马后,眸光立马就锁定在程若灵身上,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后,大喊一声:“启程!” 他是没有娶到她,但他同样也能放心她能保护好自己,也能助力他更多,远比他娶她更多… 程若灵不是没有看见他看自己的眼神,那眼神里有许多话想和她说,可是如今他说不出来,他没有多余的机会了。 钟离镜尘也同样看见了武亦楷看灵儿的眼神,他眉头皱了一下,他是知道灵儿与他之间有合作,可他同样不能容忍武亦楷看向灵儿的眼神,那种不舍,眷念的眼神! 武亦楷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在吹着喜调乐声中离开了,看着他们出了宫,这一场与夏凉的联姻也算是结束了。 严素芯因为‘太过于伤心’,让丫鬟给搀扶着送回了风华殿,可在没人看见的地方,她的嘴角上扬,眼中更是神采奕奕,一点伤心的模样都没有。 而程锦鸿在看着队伍离开后,就走向了程若灵,看着她的脸色有些苍白,担忧的问:“灵儿,可是身子不舒服了,脸色都有些不好。” “父皇,我没事,可能是站久了有点累。”程若灵的演技也马上就露了出来,一副要倒不倒的柔弱模样,看得众人心中都是一紧。 程若兰揽着她:“父皇,灵儿可能是让太阳给晒着了。” “那就快些回去休息着,父皇不是说了让你可以不用过来的么,你怎么不听话呢?”程锦鸿嘴上在责怪程若灵,可他还是上前一步用手探了探她的额头,见她没有发烫才松了一口气。 “二皇姐出嫁夏凉,可能以后见面的机会就少了,灵儿还是想送送她。”其实她就是过来想要看看好戏的,并没有真心的想要送走程若夕。 “你为她着想,她却对你不好,你还送她?父皇真是不知道怎么说你,兰儿,你将灵儿扶着好好的回去休息一下,请太医给她仔细检查着。” “是。” 程锦鸿拉着程若灵的手,轻轻的拍拍:“灵儿,你好生休息着,父皇还有些奏折要处理,晚点再过去看你。” “好,父皇别太劳累了,多注意休息。” 送走了程锦鸿,钟离镜尘这才快步走向程若灵,从程若兰手中接过她搂在自己怀里,对程烨珏他们说道:“兄长,长姐,我就先带灵儿回去休息了。” “嗯,快去吧。”程烨珏点点头,他担心灵儿肩上的伤,这被太阳晒着,脸色都有些不好了。 而对于钟离广寒,他也只道是让他随意一些,镜尘要去陪着灵儿,自然是不会再理会他了,钟离广寒想在宫中也行,出宫去也行,他就不能相陪了,毕竟他宫里还有一个昏迷着的温韵荷呢,他得回去管着。 程若兰也让墨封禹给带走了,至于两人去做什么,就不得而知,左不过是逛逛皇宫,又或者下下棋什么的,只要是与心爱之人在一起,做什么都是有趣的。 不喜算计或算计别人 回到寝殿,程若灵才问:“镜尘,你怎么了?” 这一路回来,他都似乎有些不大高兴,可是因为方才看见武亦楷看她的眼神了? 钟离镜尘坐在榻上,一把拉过她让她坐在自己腿上,把脸埋进她的脖颈里,委屈的说:“灵儿,我不喜欢别人看你的那种眼神,特别是男子。” 闻言,程若灵果然是猜到了他为什么不开心了,她抱着他安慰着:“武亦楷看我的眼神应当只是因为我们之间有合作,别的什么也没有。” “可是我看出来了他眼中对你的不舍和眷念,灵儿,你说他是不是还舍不下你,还在想着你?”他现在只要一想到武亦楷刚才的眼神就觉得心里好不舒服,要不是因为武亦楷已经走了,他都追上去好好的教训一下武亦楷,那是什么眼神,胆敢觊觎他的灵儿! “镜尘,你怎么了,怎么会这样想呢,我是你的,只能是你的,别人不会带走我的。”她能感觉到他有些害怕,那种患得患失的感觉,就因为武亦楷的一个眼神么? “灵儿,你别离开我…” “不会离开你的。”程若灵轻轻的离开了他,双手捧着他的脸,额头抵着他的额头轻笑,“我的镜尘吃醋了呢。” “我就是吃醋了,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谁也不能把你从我身边抢走,那样的眼神也绝对不能有!” 钟离镜尘说完就直接吻上了她的唇,不像之前的那种温柔,而是带着一些霸道的占有欲,浓浓的占有欲。 程若灵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浓郁的霸道,他的吻很狂热,一点点的在侵蚀她,似乎要将她吞下去一般,她虽然有些害怕,但也没有推开他,她就是要让他放心,让他知道,她,只能是他一个人的,仅此而已! 钟离镜尘的吻很炽热,吻着她的唇,下巴,慢慢的再到脖颈…锁骨,可能是因为太过于害怕了,一时间没注意到程若灵肩上的伤,不小心碰到了,让程若灵疼的闷哼了一声。 这一声也瞬间拉回了钟离镜尘的理智,他慌乱的离开她,小心翼翼的看向她的伤处:“对不起灵儿,对不起,我伤到你了…” 疼归疼,程若灵也就是那一瞬间的疼痛,过了也就好点了,她看着他心疼到手足无措的模样,心里也很是心疼他:“没事,就只是不小心碰到了而已。” “灵儿,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我就是害怕,对不起…”钟离镜尘从来没有这样失控过,他一直以来都自控很好,但今日他确实不该失控的,究竟是因为武亦楷的眼神,还是因为程若夕出嫁这件事让他觉得有些害怕呢? 他清楚的看见程若夕被送上了婚车,严素芯以为婚车上的不是程若夕,那种假意的哭泣和不舍,还有那些大臣不是因为嫁出去一个公主而感到伤心,是想着以一个公主换取了他们与夏凉之间的和平相处而感到庆幸,还有陛下那虽然厌烦程若夕的算计却又无可奈何将女儿嫁出去的那种无措,他怕,他怕他和灵儿之间也是一场交易,他更怕这场交易的背后会让灵儿难过,会让她觉得自己就是一颗可以被随意舍弃的棋子,不能主导自己的人生,只能任人摆布。 “镜尘,你是不是怕我们之间也会像程若夕和武亦楷那样?” “嗯,今日的种种,虽不是我们直接导致的,但也是他们咎由自取,可反过来想,他们并没有什么错,错的是这个世道,错的是人心,错的是他们的贪婪,我怕他们也会像利用程若夕和武亦楷那样利用我们,灵儿,我不想被别人算计,也不想算计别人,我只想和你在一起,永远在一起。” “这个世道我们改变不了什么,但是镜尘,我们自己的人生可以掌握在自己手中,我们不会像程若夕那样被安排的。” “嗯。”钟离镜尘乖乖的点头,他相信灵儿,也相信自己,他们一定会好好的,突然想起来她肩上的伤,他问道,“灵儿,你肩上的伤当真不要紧么,我去给你请张太医看看放心些。” “没事,今早不是已经上过药了么,已经不疼了。” “可是…” “镜尘,我有些累了,你就抱着我睡一会儿吧。”程若灵不想给他造成太大的心理压力,她的伤她自己知道,一点点隐疼,不过不碍事,但她若是说出来,镜尘一定会马上去找太医的,她不想他那么劳累,那么兴师动众的,他们就这样就好。 钟离镜尘了解她,她不愿意的那就一定不会做,既然不想让别人来打扰他们,那就不打扰,他抱紧了她,轻声道:“好,睡吧,我陪着你。” 也不知道程若灵是不是真的累了,没一会儿她就睡着了,钟离镜尘看着怀中的她安安静静的熟睡,心中满是甜蜜,轻轻的抱起她,一步步往床边走去。 床上的东西都换了新的,之前苏衍受伤躺在上面已经沾染了血迹,他已经让人提早给换下了,而且还将整个寝殿仔细的打扫了一番,确认了没有血迹和别的味道。 将她轻轻的放在床上后,他也跟着上床躺在她身边,抱着她睡一会儿,昨夜因为她要吃药,所以按照时辰用药就导致睡眠不是很好,加上今晨起得早入宫,现下并没有什么事,便好好休息一下。 傻傻的邵阳 程烨珏回到宫中,见温韵荷还未醒,他不免有些心中突突,这严素芯到底是给她弄了多少迷药,怎么到现在都还没有醒呢? 他走出去让邵阳请了太医,温韵荷不醒,他总觉得不安心,还是要等太医看过了才放心些。 好在现在尚书府并不知道她已经不在了,否则早就开始大肆寻找了,他还得想办法让尚书大人知晓温四小姐在宫里才行。 于是,在邵阳请了太医回来后,他又让邵阳跑了一趟尚书府,尚书大人知道自己的女儿在宫里时不仅不担忧,相反还很是开心,邵阳是太子身边的人,既然是他前来禀告他女儿在宫里,那就说明是和太子在一起,若是能攀附上太子,对他们来说也是极好的。 所以邵阳带回来的消息,就是尚书大人多谢太子殿下邀请温韵荷在宫中做客,听得程烨珏嘴角和眼角都在直抽搐,抚了抚额头,他这是做了什么孽,要被这样编排,唉! 太医仔细检查了温韵荷后,朝程烨珏拜了拜,道:“太子殿下,温四小姐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吸入了少许迷药暂时昏迷而已。” “可是她已经昏迷很久了,你确认真的没什么问题么?”他想想,从严素芯将她带进宫中一直到现在,怎么说也得有两个多时辰了吧,这老头告诉他,温韵荷没事? “确实没什么大碍,可能是温四小姐身子有些羸弱,对迷药有些敏感,才会昏迷这么久。”查太医如实禀告,他从前也是见过对迷药敏感之人,所以温四小姐这种症状是正常的。 程烨珏不确定的问:“那她什么时候能够醒过来?” 查太医是一直为他和若兰把平安脉的太医,同张太医一样都是信得过的人,温韵荷在他这里的消息他也不会说出去的。 “这每个人的体质不一样,温四小姐这样可能一刻钟,又或者半个时辰都是说不准的,但是微臣可以保证,一个时辰之内,温四小姐一定会醒过来的。” “行吧,你先回去吧。”程烨珏一听还有一个时辰,脑袋都大了,连忙摆摆手让查太医先回去了。 邵阳送走了查太医后,回到程烨珏身边:“殿下,虽然我们已经向尚书大人说明了缘由,可温四小姐在我们宫中毕竟不合适,要不还是让属下去找找公主,请她想想办法?” 程烨珏揉了揉太阳穴,无奈的看了他一眼道:“灵儿若是有办法,她又怎么可能把温四小姐往我这里塞?而且她现在正和二殿下一起呢,你过去告诉她,怎么说,岂不是打扰了他们俩?” “哦,也是哈,那我们就只能等着温四小姐醒了?” “不然呢?”程烨珏有点怀疑自己了,他明明那么聪明的,为什么这邵阳一点聪明劲都没有,傻里傻气的,哎~ 似乎感觉到自家殿下有点嫌弃自己,邵阳委屈的撇撇嘴,安安静静的呆在程烨珏身边,一句话也不敢说了。 程烨珏发现身边的他有些安静,他抬头看着他:“你就没有什么话要和我说么?” “殿下,属下没什么话要说啊。”邵阳眨巴着他那双无辜的眼睛,他确实没什么要和殿下说的呀,殿下这么问是咋回事? 程烨珏很认真的看他,再一次问:“你确定真的没有什么事要和我说?” “属下确定!” 得到回答的程烨珏闭了闭眼,然后起身准备出去,邵阳就跟着他身后,他怎么就搞不懂殿下到底要说什么呢? 走在前面的程烨珏越想越气,还是没忍住转身在邵阳脑袋上敲了敲:“本太子让你查的袁齐一事,你是没有下文是么?” 邵阳本来还不知道殿下打他干什么,现在听殿下这么一说,他瞬间就想起来了,他好像是要和殿下说袁齐一事的,他怎么就给忘记了,他抱歉的捂着脑袋:“抱歉抱歉,殿下,属下给忘记了,已经查清楚了,袁齐确实已经被严贵妃收买了,好像是严贵妃威胁了他,说不做事就要杀了他的青梅竹马。” “青梅竹马?他还有青梅竹马?”实在不是程烨珏乱说什么,袁齐在他身边待了几年,现如今已经有四五十岁了吧,还一直一个人,原来是为了等他的青梅竹马啊? “是啊,只是可惜,他的青梅竹马已经嫁人了。”邵阳还觉得有些可悲,自己喜欢的女子嫁了人,为了那个女子独自一人过了这大半辈子,如今还为了一个女子对公主和二殿下下手,也着实有点脑子不正常。 “青梅竹马都已经嫁人了,严素芯都还没能威胁他做事,袁齐这是有多爱他那个青梅竹马?”程烨珏都无语了,为了一个嫁人的人背叛他,确实挺没有脑子的。 “是啊,听说为了他那个青梅竹马守身如玉大半辈子,结果他那个青梅竹马压根都不看他一眼,也不知道他一天在想些什么。” “不管他在想什么,但既然他已经背叛了我,你就让人去送他一程吧。”别怪程烨珏心狠,他能对每个人友好,可背叛他的人,他绝对不会放过,相信这一点,灵儿也是一样。 “是。”邵阳点点头,随后接着跟着他家殿下,贱兮兮的笑道,“殿下,听说公主身手很厉害,是真的么?” “你从哪儿听来的?”对于公主会武功这件事,程烨珏也是在那日之后才知晓的,可是她会武一事早就被压下来了,邵阳留在宫里,他又是从什么地方听到的消息? “陌池啊,他告诉我的。”邵阳毫不客气的直接就出卖了陌池,想当初他和陌池还是最好的兄弟呢,后来因为跟着二殿下去了公主府,便没有怎么联络,可每次太子殿下去公主府时,他就会和陌池说上几句,兄弟间还是有很多说不完的话嘛。 “哦~原来是陌池啊~” “是啊,他给我说…”邵阳说着就感觉到自家殿下那冷漠骇人的眼神在自己身上游窜,吓得他一动也不敢动,眼神都不敢往自己殿下那边瞟。 程烨珏对他的反应很满意,同时又觉得有些好笑,他收回了骇人的眸光,边走边说道:“这件事,等公主来时,你可以去问她,但是如果让我知道除了你之外还有别的人知道公主会武,我就阉了你!” 太子殿下最后一句威胁非常有用,邵阳连忙用手遮住了他的命根子,慢腾腾的跟上自家殿下:“殿下放心,绝对不会有其他人知道,殿下,公主身手真的很厉害么,你有亲眼看见过么,殿下…” 最大的错误 严素芯回到风华殿后就美美的睡上了一觉,早在之前,她就已经派人将‘程若夕’给藏了起来,就等明日再去找她,让她出现在宫里,到时候随便找个由头就说温韵荷想要嫁给武亦楷,打晕了她女儿,自己坐上了婚车就行,这样罪名也能按在温韵荷身上,她的女儿又不能离开,两全其美呀。 可她心情美丽,出了城已经走了走几里路的程若夕便心情很不美好了。 她刚刚醒来就觉得后脖颈处很不舒服,随后就发现了不对劲,特别是马车碾压路面的声音,以及她坐在车里的抖动和整个车里的陈设让她瞬间就明白了什么。 她看向自己身上穿着的喜服,坐在婚车里的一片红色,刺激得她双眼发红,她大声喊道:“停车,停车!” 随着她的声音,整个队伍都停了下来,在婚车最前面的武亦楷见她醒了,也驾着马倒了回来,与掀开车帘取下盖头的程若夕对视,冷言道:“公主,怎么了?” “这是哪里,本公主为什么会在婚车里?”程若夕一开口就是质问,该嫁去夏凉的人是温韵荷才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武亦楷坐在马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反问:“公主可是说笑了,你不在婚车里该在那里,难道不是公主想要嫁去夏凉的么?” 明明就是因为她才导致的这一切,现在她还好意思问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婚车里? “本公主明明记得…”程若灵,一定是程若灵!是她将自己打晕了,让她代替了温韵荷上了婚车,“程若灵!肯定是她,是她算计本公主!” “公主,我劝你最好老实一点,这离夏凉还有几日的路程,接下来可能会辛苦你一些,别给我惹什么乱子。” “武亦楷,本公主不会嫁给你的,本公主要回去!”程若夕说完后,就准备掀开门帘下车,让她嫁给武亦楷,做梦! 她刚掀开门帘准备下车,就被突然出现的两把长刀给吓着了,望着这两把长刀挨着自己的脖子,程若夕一动也不敢动,脸色都白了一些。 武亦楷冷笑一声翻身下马,慢慢走到车前,摆摆手让手下将长刀收回去,他跟着上了车,把程若夕给拉进去,把她按在婚车壁上,靠近她,低眼看着她的眼睛,她的鼻头,还有她的唇,手也从她的脸慢慢的往下移,道:“公主,你应当知道,惹到了我是你最大的错误。” “你要干什么…”程若夕是真的被吓到了,她望着贴近自己如同猛兽一般的武亦楷,头一次心中生出了畏惧,她以前从来没正眼看过他,但是现在的他,真的很可怕。 武亦楷的手依旧在慢慢的游走,最后落在她雪白的脖颈上,大手掐着她的脖颈,微微用力,眼中的狠意更加毫不留情的看向她:“我方才已经给你说过了,你最好老实一点,我不会要你的性命,但如果你有什么动作,我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你!” “武亦楷,你敢!” “我敢不敢,公主可想试一试?”反正他已经失去了程若灵,如果不是因为想着利用程若夕扳倒武煊翼,他早就杀了她,还会留着她随自己离开启明? 程若夕方才还有的一点傲气立马就没了,她怕死,她还不能将自己的命交给他,脖颈上的手在用力,已经容不得她多想,她道:“好,我听你的。” 闻言,武亦楷放开了她,并远离了她:“只要你听话,等我办完了事,我会放你离开。” 他说完后就走出了婚车,翻身上马,透过车帘与里面的程若夕对视,然后驾着马继续往前走:“接着走!” 婚车里的程若夕就快要吓死了,眼泪也夺眶而出,一种无力感瞬间扑来,而她只能呆在婚车里默默的哭泣… 一个时辰内,查太医说的,温韵荷醒了。 她看着屋里的陈设,摇了摇脑袋让自己清醒一些,慢慢坐起来,这是哪儿,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记得是严贵妃派人请她进宫,说是有什么事要与她说,但她还没有走出房间,就已经晕了,难道… 她正想着,程烨珏就推开门走进来,手里还端着一些吃食,见她醒了,将手中的吃食放在桌上,道:“查太医说你一个时辰内就醒了,我估摸着你应当快要醒了,便让人做了一些吃食,正好,快过来吃一些。” “太子殿下?”温韵荷的迷糊劲儿还没有过,她看着程烨珏的身影慢慢的聚拢,逐渐清晰着,最后确定是他后,连忙从床上下来准备给他行礼。 “诶,见外了不是,快过来吧,在我这里没有那么多规矩。”程烨珏转把吃食放好后转过身就看见她正要行礼,走过去就把她扶着,把她拉到桌前坐下,“查太医说你吸入了太多的迷药,所以昏迷的久了一些,这不让我准备了一些吃食给你补充营养么,吃吧。” 面前的吃食让温韵荷有点受宠若惊了,半天都没有动筷,让一旁的程烨珏有点蹙眉:“怎么了,可是这些不和你胃口?那你和我说想吃什么,我在叫人去做。” 程烨珏就快要开口喊外面的人,温韵荷拦住了他:“不是的太子殿下,臣女只是…” “你想说什么便说,我说过在我这里没有那么多规矩,你不用太过于拘束。” “多谢殿下,我就是想问问,我为何会在殿下的宫里,我明明…” “哦,这个你别误会,你是让灵儿救下来的,她没有办法才找的我,因为你昏迷着,我们一时半会儿不好将你送出去,便只能将你留下来了。” “公主?”温韵荷猜到了她可能是被人给救了,她也猜到了自己为何会出现在宫里,严贵妃想要让她代替二公主远嫁夏凉,“可是严贵妃要对我下手?” “正是,灵儿发现了便救了你,就当做是还你一个人情,你也别放在心上。”程烨珏也不想隐瞒,她想问什么他都可以回答。 “那公主…” “好啦,先吃饭,你若是想要感谢她,也得吃饱了有力气才行,待会儿我会再请查太医为你看看。” “多谢太子殿下。” 程若灵顽皮的六岁 程若灵睡醒了也没有叫醒钟离镜尘,也没有起床,而是静静的看着他,仔细的看着他的轮廓,特别是在看见他眼底的淤青很是心疼,这几日因为她受伤,镜尘照顾她很是辛苦,她也得努力一些,让伤好得快点,今后也要好好的保护自己才行,切莫让他真的担心了。 钟离镜尘是感觉到他的灵儿一直在看他,所以他缓缓睁开眼,撞进了她心疼的眸子:“怎么了灵儿?” “镜尘…”程若灵靠近他一些,抱紧了他,“我好爱你。” 一觉醒来就听到她这么说,还这样黏着他,钟离镜尘很是欢喜,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一只大手抚在她的后脑勺轻轻的说:“我也很爱很爱你。” “要是我们能不用理会外面那些事就好了。”她也变了,变得不想去理会那些纷争,只想安安静静的和他度过一生,可这怎么就这么难呢? “我们不找麻烦,不代表麻烦不找我们,兴许只有处理了那些人,才不会这么烦恼了。”就单从他跟着灵儿的第一天开始,麻烦就不断缠着她,在他之前肯定还有很多,他只恨没能早些出现在她的身边保护她,这是他的遗憾。 “以前,都是哥哥在我身边护着我,现在我有了你,我真的很幸福。”她是可悲的,但同样她也是最幸福的,从小到大虽然病魔缠身,可同样也有父皇,哥哥他们护着自己,再到后来有师父,师兄他们,如今更是有镜尘在她身边寸步不离,她真的很幸福很幸福。 “灵儿,你和我说说你小时候的事吧,我想听。”钟离镜尘放开她,给她盖上滑落的被子,又给她理了理碎发,然后就这样抱着她。 “我小时候…”程若灵想了想,“那我和你说说我六岁时在宫外走丢的事吧。” “走丢?”钟离镜尘以为她会说一些有趣的事,又或者是严素芯他们对自己不好的事,这走丢还是有点意外。 “是啊,那个时候是我第一次出宫,我在宫里呆着无聊了,每天都要喝苦苦的药,所以就想逃离,趁着哥哥回东宫时,我就悄悄的跟上他出宫了,但是我没有出去过,以为自己找得到皇宫,就到处去游玩,身边也没有人跟着,后来就迷路了。”她就是现在想想,都觉得好笑,她居然也会迷路。 “然后呢?”听到这里,钟离镜尘来了兴趣,他的灵儿还迷路了呢,本以为她就是有点小顽皮,结果还是个小迷糊呢。 “我在一家青楼门口坐了两个时辰,看着她们开门做生意,很多达官贵人都进去了,我就以为是酒楼,我也偷偷的跟进去了…” 那个时候的画面,她都觉得有点头大,她怎么就进入青楼了呢。 钟离镜尘没有说话,而是戏谑的看着她,听她接着说:“结果我进去才发现里面有好多衣着暴露的女子,一个个挨着那些达官贵人,而那些达官贵人也很是欣喜的模样,手在那些女子身上乱摸,那场面真的…” “是不是你都觉得很不好意思了?” “这倒没有,我虽然当时没有了解是怎么回事,可我毕竟还什么都不懂嘛,就没有多理会,只知道自己很饿,想找东西吃。”说实话,她从小到大真的没有那么不好意思,应该说她就是在知道那些人干什么时,她的脸都没有红过,更别说她当时饿得不行,就想快些找到一些吃的填饱肚子。 “于是我就进入了一个包房,里面一男一女正在做那事,那声音我听着都浑身起鸡皮疙瘩了,本来想退出去的,就看到那桌上有零嘴,我饿嘛,就坐下来吃,顺便透过那床帘看了一两眼,瞧得不是清楚。” “灵儿!”钟离镜尘听到这儿的时候,他有些忍不住的咽了咽口水,灵儿也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奇女子了,人家在做那事,她还能淡定自若的在那儿边吃东西边看? 知道他想说什么,程若灵连忙解释道:“放心放心,我什么都没有看见,真的,我一心都在零嘴上面,对床上那两个人充耳未闻。” “你呀~真是不知道该说你些什么。”怪不得上次她还说想去看紫桃与离风的洞房呢,原来是从小就这么顽皮,去了青楼,“接下来呢,他们没有发现你么?” “发现了。”程若灵很慎重的点了点头,“我在桌上敲核桃,声音大了一点…” 钟离镜尘一时间没忍住笑了起来:“你在别人房中吃东西,你还弄出声响来?” 程若灵撇撇嘴:“那谁知道核桃那么硬嘛,我敲的声音大了一点,那两个人就发现我了,还大喊大叫,特别是那个女人,然后过了一会儿,外面就来人了,那个男人也穿好了衣服站在哪儿对青楼的老鸨控诉我,说怎么会进去一个小孩。” “再后来,那老鸨就让人给我拎出去了,把我关进了柴房,说要给我一点教训。” “他们对你动手了?”钟离镜尘的戾气一下就出现了,敢对他的灵儿动手? 程若灵安抚他道:“没有没有,我灵活嘛,趁那些人不注意,就一阵风似的跑出去了,然后在青楼里到处乱跑,还推翻他们的东西阻止他们追我,把整个青楼搞得乌烟瘴气,有一些达官贵人也扫兴的走了,老鸨见他们都走了,觉得因为我亏大了,就派多了人来抓我,我没跑过,就被抓住了。” “正在那老鸨要靠近我的时候,门口就传来了太子驾到的声音,我当时也是吓到了,一听到哥哥的声音就哭着喊着让哥哥救我。” “哥哥也是一眼就看到了我,命人把我从那些人手上救下来后,还让人把抓我的那些人手给剁了,并告诉他们说我的身份,那一下,整个青楼都沉默了,每个人都跪在地上祈求哥哥饶命,可是哥哥说他们伤害了我,要受点惩罚才行,至于什么惩罚我就不知道了,我让哥哥带出去了,反正我就只听见青楼里那些人的求饶声。”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她学会了心狠,也是哥哥教会她的,除了对自己好的人,任何人她都可以处置,只要自己不受到伤害就行。 为她解惑 “是应该这样,兄长做的不错,对你动手的人都应该受到惩罚才行。”钟离镜尘非常赞同兄长的做法,灵儿虽然是小,可那些人不会因为她是小孩就把她宽宏处理,还要给她一点教训,光是剁了他们的手都只是惩罚得轻了,要换做是他,只能生不如死的折磨才能解了他的心头之恨! “那后来呢,兄长将你带回宫中都没有说你么?”灵儿小时候就那么顽皮,也是陛下和兄长的宠爱让她无所畏惧,可是跑进青楼这种事,还是有点对她身为公主一事有点影响吧。 “说了,还打了我的屁股呢,说我乱跑让他担心了,回到宫里时,父皇也是等着我,说他们一直在找我,我却在青楼,父皇本来也想打我来着,哥哥跪下来求了父皇对我轻点处置,说回来时已经教训我了,还说我身患疾症需要休养,在外面也吓着了,诸多理由让父皇饶了我,只罚我在寝殿里关了一日。” “灵儿你真是太顽皮了。”钟离镜尘失笑着抱紧了她,没想到灵儿小时候还有这么有趣的事呢,也亏得兄长早些找到了她,不然灵儿肯定得受苦了。 “我也不知道那是青楼嘛,就是迷路了又饿,就想找点吃的。” “你呀~” 程若灵也跟着笑起来,现在想起来小时候真的很有趣呢:“一说到吃的,镜尘,我有些饿了。” “灵儿饿了,那便起床吧,我让人准备一些吃食。” 送走程若夕时距离午时还有一段时间,便没有让人提前备下吃食,如今已经过了午时,应当是有些饿的。 钟离镜尘先起床到外面给心悦说准备吃食后,就过来把程若灵扶起来,给她穿上鞋,抚平睡得有些褶皱的衣服,又顺便理了理发髻:“今晚要回公主府么?” 程若灵点点头:“还是公主府要自在些,这宫里总觉得到处都是人,一点也不自由。” 在宫外,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出去玩儿也不会有人管着,在宫里去哪儿都要给父皇报备一下,总是一副皇宫中的金丝雀般,不舒服。 “那好,等会儿我们就去和陛下说出宫一事。” “对了,长姐和师兄呢,他们可要出宫?”好像程若夕走后,她都不知道长姐和师兄去哪儿了,可是回长姐的寝殿休息了? “应当是要出宫的吧,听说封禹买下的那个院子已经修葺的差不多了,可以找个好日子搬进去了。” 墨封禹买下的那一处院子之前一直在找人修葺,如今也完工有几日了,可以的话,最近几日便可以搬进去了,到时候他们出宫,也能有属于自己的家了。 “这么快就修好了?” “嗯,等会儿我们可以去瞧瞧。” 心悦很快就将吃食安排过来了,顺便将程若灵的药给带了过来,说是等会儿要换药。 程若灵虽然觉得麻烦,但也是听劝的,她要快些好了,不让镜尘那么累嘛。 正在他们用膳时,心悦前来禀告说尚书府四小姐来了,想来是温韵荷已经醒了特意过来感谢吧,程若灵让她进来。 温韵荷一走进来就看见了钟离镜尘,她本来以为只有公主一人的,但她还是走过去对他们行了礼:“臣女拜见三公主,二皇子。” “温四小姐不用拘礼,可是用了膳,过来坐着吃点?”也不是程若灵非要这样问,毕竟她知晓有哥哥照顾她,肯定是照顾得很好的。 “臣女已经用过了,多谢公主。” 见她还是在那里站着,一副拘谨的模样,程若灵让她在一旁的凳子上坐着说话:“温四小姐今日过来是…” 温韵荷微微低头,有些不敢看程若灵,其实更确切的说应该是不敢看钟离镜尘,毕竟这是她喜欢的男子,虽然如今已经被陛下赐婚与公主联姻,但要让她这么快忘记,还是有些困难的。 她的这个模样被程若灵看在眼里,狡黠的看了一眼钟离镜尘,随后说道:“可是镜尘在这里让温四小姐不好说什么?我让他…” “不不不,公主,并非如此,臣女只是…”程若灵的话还没有说完,温韵荷就打断了,她并不是因为钟离镜尘在这里有些不好意思,只是觉得会有点尴尬而已,“臣女只是有些尴尬,毕竟前不久臣女还向二皇子说了那些话…” 钟离镜尘不是没看见程若灵的狡黠眼神,他无奈的轻摇脑袋,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他什么都没有做:“那些话还请温四小姐别放在心上。” 听他这么说,温韵荷虽然内心还是有点难过,但也还觉得行,比起之前似乎没有那么伤心了,反而心里还会有点松了一口气的感觉:“二皇子不怪臣女乱说话就好。” “无事。” 程若灵笑道:“四小姐今日来寻我可是想说严贵妃之事?” “正是。”温韵荷放开了,她抬起头看向程若灵,微微蹙眉,“还请公主为韵荷解惑,严贵妃那样做到底是为什么?” “想必四小姐应该心里也有数吧?”以温韵荷的智慧,她肯定也明白严素芯这么做究竟是为什么,但她同样还是不敢去相信,明明之前严素芯对她很好,还想让她嫁给镜尘,可如今又是这样的算计她。 “韵荷自然是知晓严贵妃如此做是想让我去顶替二公主嫁给夏凉三皇子,不过我还是想不明白。” “四小姐无需想明白,你只需要知晓,之前严贵妃撮合你与镜尘,只是因为她想将镜尘从我身边带走,只要没了他,严贵妃对我下手那便是易如反掌。” 这么一说,程若灵的话让温韵荷瞬间就明白了,原来从最先开始,严贵妃就一直在利用她,只要二皇子不能在公主身边护着她,那么对于严贵妃来说,下手杀了公主就是最容易的,而严贵妃利用了她对二皇子的喜欢,想让陛下撮合就是为这个目的! 原来这一切的一切,不过是严贵妃对她演的一出戏而已,之前对她的关心种种都是想要利用,更是到了后来发现她没有用了,就想办法让她进宫顶替二公主嫁去夏凉? 逃离 “公主,严贵妃为何要这样对我?”温韵荷现在的心已经是碎了一地,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也没有得罪严贵妃与二公主,她为什么会这样对自己呢? 程若灵看向她:“在严贵妃的心中,只有她的女儿和地位,其他的一切她都可以利用,这样说,四小姐可明白?” 温韵荷虽然不能接受,但她也知道,严贵妃身在高位,她做什么事自然是无需别人来多说什么,她可以利用自己的身份权力去对付任何一个她想要利用的人,而并不是他们不想,严贵妃就能放弃他们的。 “多谢公主为韵荷解惑,韵荷明白了。”温韵荷起身又给程若灵行礼,“此次韵荷未能遭到严贵妃的陷害,是公主在帮韵荷,韵荷感激不尽,今后公主若是有什么事,只要唤一声韵荷就好。” “韵荷不必如此客气,我也只是看不惯严贵妃陷害他人而已,更别说你之前也是帮了我的忙,如果不是你,镜尘如今也不会与我在一处,我也终于知晓在宫殿外,你与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之前宴会时,在宫殿外她碰上了温韵荷,她对自己说要多看看身边之人,她当时还不明白这层意思为何,现在她明白了,温韵荷和她说的,就是让她多看看镜尘,因为温韵荷知道镜尘心里的人是她。 温韵荷闻言,脸上也没有了愁容,反而是带着笑意的:“只要公主能与二皇子好好的便可,我也不过是稍微提点了一下。” “不管如何,还是多谢韵荷。” 钟离镜尘在一旁听着听着就感觉有点不对了,他怎么越听越听不懂了,灵儿和温四小姐究竟在说什么? “我也要感谢公主。”温韵荷再次对程若灵福了福身,“公主,那我便先走了。” 程若灵点头:“你可先去找太子,让他派人送你出宫,我担心这边严贵妃还未收到消息提前让人将你给抓回去。” “是。” 温韵荷走后,钟离镜尘这才问:“灵儿,你们方才在说什么,什么话什么意思?我怎么没听懂?” “你可知当初宴会时,我在殿前碰上四小姐之事?” “嗯,我见到她与你说话,但是也没几句,她便回殿了,可是在那个时候,她与你说什么了?”那个时候他去为灵儿牵马车,回来时就看见她们两人在说些什么,等他过去的时候,温韵荷已经回殿了。 程若灵看着他,嫣然一笑:“她与我说让我多看看身边之人。” “身边之人?”钟离镜尘想了想,随后想起什么似的,突然眉开眼笑道,“她是想让你多看看我对么?” “对呀,她的意思是你不喜欢她,但喜欢的人就在你身边,而这个人自然是我,我之前并不明白她说这句话的意思是什么,直到那日,我不想你离开时,才知道的。” 那日,也是青莲离开的时候,她对他说过不想他离开,她舍不得,后来他也同样说了不离开她的话,从那个时候她才知晓,一直以来,在镜尘心中的那个人就是她,只是她。 钟离镜尘也想起来了,那个时候是他最开心的时候,他的灵儿喜欢他,不想他回沧澜,只要待在她身边。 “没想到温韵荷身为一个旁观者看得比你还要清楚,而你还什么都不知道。”他宠溺的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这么说起来,温韵荷还是他与灵儿之间的媒人呢。 程若灵有些不好意思的低着脑袋:“那我也不清楚自己的心嘛,我只知道我一点也不想你离开我,我就想你一直陪着我,哪儿也不能走。” “好~我陪着你。”钟离镜尘幸福的笑着,灵儿对感情一事不甚了解,他是知晓的,他也没有怪罪她,就当做是他要几日得到他想要的答案而已,“再吃些吧,待会儿凉了。” “嗯,你也吃些,等会儿我们就去找父皇说说出宫一事。” …… 温韵荷从程若灵那里回来时,程烨珏正在厅里等她,见她回来了,他放下手中的书:“四小姐可是再留一会儿,还是我派人送你出宫?” “多谢太子殿下照拂,臣女想先回去了,这么久不回去,恐怕父亲得念及了。”温韵荷福了福身,低着头不敢去看他,她觉得太子殿下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她还是快些离开得好。 程烨珏看她的眼神确实奇怪了一些,他本想着她会去了灵儿那里后,会让灵儿派人将她送出宫的,没想到她还回来了。 “你大可放心,你父亲那边,我已经让人去告知了,说你在我这里,且让他放心。” “啊?”温韵荷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她猛地抬头看着程烨珏,什么叫太子告诉她父亲她在这里?这样说岂不是让父亲误会她与太子殿下那什么… “啊什么?”程烨珏失笑,此时的温四小姐怎么看起来不像那种端庄反而有一丝呆萌的模样,还挺可爱的,“放心吧,你父亲那边不会多说什么的,既然你要出宫,我让邵阳给你安排。” 说完,程烨珏就让邵阳下去安排了,他看着站在哪儿一动也不动的温韵荷,道:“怎么了,四小姐可是不想离开?” “啊?哦,臣女告退,多谢太子殿下。”温韵荷说完就对着程烨珏福身,然后飞快的就跑了出去,就好像后面有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对于她飞快逃离的背影,程烨珏的嘴角抽了抽,他看起来很可怕么? 罢了罢了,还是看会儿书吧,想那么多做什么呢? 但是他拿起书来,看了半响也看不进去半分,脑海中不自觉的浮现出方才温韵荷呆萌的表情… 茉莉和兰花 程若灵他们已经向程锦鸿说了出宫一事,有钟离镜尘陪着她,程烨珏也放心的,二话不说就直接答应了,也不知道是否因为还沉浸在程若夕离开的伤心中,他们出宫什么原因也没有问,只道是两人好好的就行。 而程若兰和墨封禹早就已经得到了程锦鸿的允准出宫去了,想来应当是去了他们的府邸,所以程若灵他们也没有回公主府,直接就去了他们所说的府邸看看。 果然,一听到他们来了,程若兰就从里面跑出来迎接他们,拉着程若灵就往里面走去,钟离镜尘和墨封禹跟在她们身后。 “灵儿,你瞧瞧,我们这样布置可好?”程若兰没有做过一些,她也不知道这些陈设可行么,这不灵儿来了,她就可以问问,毕竟她的公主府都是她自己安排的。 程若灵扫了一眼正厅的布置,又看了看门外的院落,点头:“可以可以,这样安排就好了,若是弄得太过于繁琐了,反而不好看,只是…” “只是什么?” 程若灵站在门口,盯着外面的那些花草问道:“长姐,你不是喜欢兰花么,为何要种茉莉啊?” 长姐一直都喜欢兰花,因为兰花有着淡雅的色彩,给人带来一种幽静,清淡的花香,冷艳而芬芳,它虽不艳丽也不张扬,却象谦谦君子,似乎象征着一切完美的事物,长姐便是这样的一个人,可如今她的院落里种的全是茉莉,这倒是让她觉得有些奇怪了。 “嗯?”墨封禹突然出声,“兰儿喜欢兰花么?” “对啊,长姐一直都很喜欢兰花,师兄你在长姐的寝殿没有看见她的殿前几乎都是各种各样的兰花么?” “看见了,我也说种兰花来着,可是兰儿说种茉莉,我就以为她喜欢的是茉莉。”他在兰儿的寝殿外就看见了很多兰花,还以为兰儿喜欢的是兰花,后来出宫就说种兰花的,可是她告诉他说种茉莉,他就没有多去注意兰儿到底喜欢的是什么花,只道是她想种什么就种什么。 听师兄这么说,程若灵看着程若兰,想要她给一个解释,怎么突然就不喜欢兰花而改为茉莉了。 程若兰被他们看着有些尴尬,她轻笑着:“我是喜欢兰花,可是我也想种些茉莉,到花开时取一些花做香囊给灵儿。” “给我?”程若灵有些不理解了,长姐怎么突然想着做些香囊给她,而且还是茉莉花? “嗯,灵儿喜爱白衣,而且身上总是有一种淡淡的清香,再加上你的性格清纯玲珑,与茉莉花很像,更别说现在你已经找到了你最爱的镜尘,茉莉花更能体现你们之间纯洁坚贞的爱情,所以我觉得此花与你很配。”程若兰一直不知道灵儿喜爱的花是什么,问她时,她也总说没特别喜欢的,但她也同时想到了茉莉,与灵儿很是相似,便种了下来。 程若灵闻言哭笑不得:“长姐,这像不像不是一回事,而且我喜欢穿白衣只是觉得它素净,不过既然长姐为我着想,为我找到了属于我的花,还真是应当感谢你。” 程若兰有些懵:“啊?灵儿你不喜欢茉莉么?” “没有没有,只要是长姐为我选的,我都喜欢。”程若灵去抱了抱程若兰,长姐一直都为她着想,她是很清楚的,她很感谢长姐呢,“只是长姐,你也不要总是为了我,你如今都是要嫁给师兄的了,今后你们便是最亲最爱的人,你要为师兄着想,为自己着想,我呢,自然是有镜尘的。” “好,那我在后院种满兰花。” 程若灵离开程若兰,对墨封禹挑挑眉:“师兄,你可听到了,长姐要在后院种满兰花呢。” “听到了听到了,明日我便去买,各个品种都给买上。”墨封禹宠溺的点头,前院为灵儿种满茉莉,那后院就专属他的兰儿了,种满兰花! 钟离镜尘在一旁笑笑,他看着姐妹俩的好,让他都有些吃醋呢,他上前去把程若灵带进自己怀里:“后院还没有看吧,我们去看看如何?” 对于他的动作,程若兰显然是有些无奈的:“我怎么感觉镜尘这是吃醋了呢?” 墨封禹去揽着她,调侃的看着钟离镜尘:“那可不,灵儿和自己姐姐抱一下都吃醋,这醋劲不是一般的大呢。” 钟离镜尘也没有掩饰,直接就快言快语:“这是自然,除了我,谁也不能碰我的灵儿!” “哟哟,镜尘很霸道哦,我这个做姐姐都不能碰灵儿了。”这是她头一次看见有男子这么爱一个女子的,而恰巧这个人就是灵儿的相公,她是真的很为灵儿感到高兴,今后她不在灵儿身边也不用担心灵儿过得不幸福了。 “长姐别听镜尘说的,他这是看我还受着伤呢,有些不放心罢了。”程若灵心里很开心,同时又觉得镜尘会有些小孩子气的可爱,当着长姐的面都能这么霸道了。 这话听到钟离镜尘的耳朵里有些不对劲了,他把程若灵的小脑袋掰过来看着他:“不管你是不是受伤,那也是除了我谁都不能碰。” 他说完还不忘当着程若兰和墨封禹的面将唇压在程若灵的唇上吻了吻,一点也不会觉得害羞。 见此,程若兰和墨封禹两人那个无语的表情瞬间爬上了脸颊,墨封禹更是搂紧了程若兰,无语道:“说得就像我的兰儿能被别人碰似的,除了我,谁也不能碰她。” 然后,他也学着钟离镜尘的样子,对着程若兰的唇就压了下去,吻着。 钟离镜尘也就只是在程若灵的唇上吻了一下就离开了,抬头就看见对面两个学他们,无奈的同时,更是直接就拉着手往后院去了,话都没和他们说一句。 等墨封禹他们回过神来的时候,那里早就没有他们的身影了,向后院看去,就发现他们俩像过来赏玩的一样,边走边看还边评价他们的府邸。 而程若兰虽然还是有些脸红,但也因为上次被抓包后调整了一下,没有那么腼腆拘束了,灵儿和镜尘他们都能这么淡定自若,他们也行。 想去青楼 在看过了整个府邸后,程若灵还是很满意的:“师兄找的这个地方确实不错,过几日长姐嫁过来后,也自在些。” 程若兰从小到大一直在宫里拘束着,此次出府碰上了心爱之人,过几日就要嫁了,到时候远离了皇宫,在这里她想怎样就怎样,倒是能很开心愉悦了。 “是啊,以前在宫里,我去哪里都有嬷嬷跟着,生怕我不小心磕着碰着或者是突然不见了,总是监视着我,让我觉得好没有自由的感觉,如今出来了,我竟觉得有些像做梦。” “兰儿,这就是真的,有我陪着你呢。”墨封禹温柔的看着她,他知道在宫里的日子不好过,勾心斗角不说,还像是被禁锢着的金丝雀,总想飞出来却又走不掉。 “我都还记得那次,灵儿你跟随太子哥哥出宫走丢一事,那个时候本来我也想偷跑出来的,奈何那两个嬷嬷看得太紧了,我没跑掉。”当初灵儿出宫一事,那可是将整个皇宫传的沸沸扬扬,父皇都动怒了,差点就掀翻了整个皇宫呢。 见说到这个话题了,程若灵用手撑着脑袋,无奈的表示:“还好长姐你没有跑出去,不然你得跟我一样迷路。” “灵儿,我都还不知道,你怎么会跑到青楼去的?”当时她听太子哥哥这么说都惊呆了,灵儿跑出去便罢了,居然还在青楼里找到她的。 墨封禹突然就来了兴趣:“什么?灵儿你还去了青楼?” “我那不是迷路了嘛,都怪我年少不懂事,我哪儿知道什么是青楼,一脚就踏进去了。” “那你就没有觉得什么不对?” “不对是肯定的,但是我饿了没办法,就留下来了,要不是哥哥找到我,我都小命交代在哪儿了。” 程若兰轻轻的责备她:“灵儿你想要出宫,和父皇,太子哥哥说一声就是,偷偷跑出去,好在太子哥哥动作快一些找到了你,不然你就受罪了。” “是是是,长姐教训的是,我一定知错不改,错了再犯。” 她的话被钟离镜尘听在耳朵里,瞬间就变了味,他危险的眼神看着她:“怎么着,灵儿你这是还想去青楼?” “什么叫知错不改,错了再犯?灵儿,你这是心里话还是说错了?”墨封禹也听清楚了,灵儿挺顽皮的呢,这说的应该不是心里话吧? 程若兰掩嘴偷笑,灵儿果然是最不让人放心的一个,哪怕是以前有太子哥哥管着,后来有镜尘守着,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真是太顽皮了,确实应该让镜尘好好的管管。 程若灵很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她对上钟离镜尘危险的眼神,不仅没有害怕,反而还很挑衅:“我想去青楼。” “灵儿!”钟离镜尘这下是真的有点控制不住了,要不是长姐和封禹他们还在,他保证得好好的教训一下她,像之前兄长那样,打她的屁屁! “灵儿,你还真是语出惊人,这个时候你想去什么青楼啊,镜尘可是就在你身边呢,你想受到惩罚啊?”墨封禹不知道他们夫妻俩在想些什么,但是看镜尘的模样,怕是他也没有料到灵儿会说想去青楼一事吧,着实把镜尘给气着了。 “就是因为他在我身边,我才想去啊。”程若灵知道她的镜尘生气了,所以她站起来走到他面前,搂着他的脖颈坐在他怀里,“青楼里可是能探听到不少消息呢,镜尘,你陪我去好不好?” 钟离镜尘确实有点生气,但她主动过来说明情况,并且说了要他陪着,他的气也消失了一些,搂紧了她不让她滑落:“你是想知道什么消息才去青楼的,而不是想去青楼是么?” “自然,而且青楼里全是姑娘,我去了也没用啊。”她都不是男人,去青楼除了打探消息,就什么都干不了,这也是她的悲哀,眼看着那么多漂亮的姐姐,硬是抱不到摸不到的。 “哦?意思是你去青楼碰不到摸不着的还委屈你了是么?”钟离镜尘轻轻的捏了一下她的腰,小顽皮,当真以为他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是么? “唔…镜尘!” 对于这夫妻俩的打情骂俏,程若兰和墨封禹再次无语的翻着白眼,当真以为他们俩是空气么? “我说你们俩,我们还在这儿呢,收敛一点可以么?” 程若灵和钟离镜尘同时回头去盯着说话的墨封禹,以及一旁表示自己什么也没有看见的程若兰,程若灵眼睛珠子一转:“师兄,长姐,你们还没有去过青楼吧?怎么样,和我们一起去逛逛怎么样?” “灵儿,你们去就你们去,拉着我们干什么,我们可不去。”墨封禹头摇的,想把他的兰儿给带坏,没门! …… 看着面前桌上摆着的吃食,墨封禹还是有些头疼的按了按太阳穴,他怎么就没有守住自己的底线呢,跟着面前这夫妻俩一起带着他的兰儿出来了。 “师兄,你干什么呢,这出都出来了,你还纠结什么啊?”程若灵此刻的扮相就是一个小白脸,穿着一身男人的白衣,长长的头发也束了起来别了一根白玉簪,不仔细看还以为是哪家的漂亮的少年郎呢,身边坐着一身月牙色锦服的钟离镜尘。 程若兰也是一样被换上了男装,一袭烟蓝色的锦服,梳着高马尾,别着一根蓝色的玉簪,与一袭黑衣的墨封禹坐在一处。 “说好了不来的,要不是你们说能打探到一些消息,我们才不来了。”墨封禹嘴角微抽,他们本来就打算走的,可是灵儿说他们来青楼也只是为了探听一些消息,这不才让他们跟来了。 现在他们也正是在青楼的对面酒楼坐着用食,晚膳本来说在府里做的,可程若灵说在外面随意吃点便好,省得麻烦,便出来了。 他们坐着的位置临窗,正好可以看到花香苑里的一切,什么人进去了,什么人出来了都是看得一清二楚。 “来都来了,别那么拘束,你这样子等会儿进去了还不得被那些女人扒层皮下来?”程若灵一副资深的模样,似乎对花香苑里面的一切都了如指掌似的。 墨封禹:“……” 十两银子 程若灵往会出现在这里,难道他和谁有什么计谋? 她拍了拍身旁的钟离镜尘:“镜尘你瞧,那是不是程鉴宇?” 钟离镜尘顺着她的眸光看过去,果然就看见了那个熟悉的人:“是他。” 程若兰也同样看过去,上次她被抓就是程鉴宇让雁行门门主动手的,事后他们还在兰栩亭做交易来着,她自然不会看错:“他来这里做什么?” “你们认识?”墨封禹是唯一一个没有见过程鉴宇的人,他自然不清楚他们说的人是谁。 “之前,就是他将长姐给抓走用来威胁我的,我本想着他会安安分分的在齐王府待着,没想到这会儿又出来了。”程若灵冷笑,这个人还真是贼心不死呢,她倒是想看看他能翻出什么花儿来。 “就是那次兰儿脖子上有伤的时候?”墨封禹皱紧眉头,他可没有忘记,当时第一次见到兰儿她的脖子就有一处刀痕,他本来还也被天翊说没带他去的,没想到就是因为 程若兰点点头:“就是齐王世子程鉴宇。” “那现在怎么做,我去杀了他?”墨封禹就因为这件事不开心了,现在见灵儿又是很不待见程鉴宇的模样,想来应当是他们的敌人,要不砍了算了,反正留着也是祸害。 “师兄莫急,看看再说。”程若灵勾着嘴角,程鉴宇,我倒是想看看你究竟来这里和谁会面。 “哟~几位公子快请进,可是有那位姑娘熟悉的呢,我去给几位公子叫来。”老鸨一看到程若灵几个人眼睛一下就亮了,连忙跑过来亲热的招呼着,这几位公子一看起来就非常有钱。 程若兰在老鸨过来的时候就被吓到了,连忙往墨封禹身后躲去,墨封禹也是第一时间就把老鸨给她挡住了,但毕竟他们现在都是‘男子’,也没有做得太过于醒目,在老鸨看来也就是这位小公子第一次来,有点怕生而已,不多做计较。 程若灵倒是一个自来熟的,虽然也远离了老鸨,可那张假笑的脸上一张小嘴会说得很:“妈妈,我们几个今日是第一次来,你可得招呼好我们啊,没少你的好处。” 说完,程若灵就一锭银子放在老鸨手上,少说也有十两,看得老鸨眼睛更亮了几分,笑容也比刚才的还要大很多,就差嘴咧到耳后根了,如此爽快之人,她们甚是少见呐,今日可不得好好的把他们几位公子给伺候好了? “好的好的,我这就去为几位公子安排厢房,再给你们叫上几个姑娘好好的伺候你们啊,爷,请跟我走吧。” 跟在老鸨身后,钟离镜尘调侃的附在程若灵的耳边道:“灵儿,你何时将这等语气学会了,感觉你像来过很多次似的。” “怎么说小时候也经历过,再者,住在宫外,有些事还是得了解些才能体恤民情嘛。” “你就胡诌吧,小顽皮。”钟离镜尘失笑,如若不是因为在外面,他肯定把她揽着拍拍她的屁股,这么古灵精怪的,也不知学了谁。 跟着老鸨来到一个厢房后,程若灵道:“妈妈,还请给我们将秀娘找来,让她给我这三个兄弟带三个姑娘来就好。” “好的爷,我这就去将秀娘给你们带过来,稍等一下。”老鸨说完后就很开心的走了。 看着她离开后,程若灵这才关上了房门,坐在钟离镜尘身边,被钟离镜尘一把拉进怀里,挑眉看向她:“兄弟?嗯?” “相公,是相公,我这不是为了和那妈妈才说的么,也就是称呼而已,别放在心上。”程若灵抚摸着他的心口,乖乖的躺在他怀里动也不动一下的,她最喜欢他的抱抱了,很舒服很暖。 钟离镜尘抓住她乱摸的小手:“如果不是因为在外面,我肯定得好好惩罚你。” “灵儿,你方才让那个妈妈找什么秀娘,那是谁,你认识?”程若兰已经对他们俩这恩爱的行为感到习惯了,所以根本没放在心上,不过刚才灵儿对那妈妈说的话他们听得很清楚,秀娘? “秀娘是这花香苑里的头牌,从来是卖艺不卖身,而且不接她不喜欢的单,就连这花香苑的妈妈都要让她三分。” “那为什么你和那妈妈一说要秀娘,她就去给你找了?”墨封禹也跟着疑惑道,这不对啊,灵儿该不是以前就来过这里吧,不然怎么会对这个秀娘这么熟悉,还请得动这位头牌? 程若灵躺在钟离镜尘的怀里,拿着一串葡萄吃着,好不惬意的模样:“是因为那十两银子。” “十两银子?这么说只要是给十两银子,秀娘就能出来了?那这样的话,好多人岂不是都请得了秀娘了,那灵儿你方才说的…”可不就自相矛盾了,秀娘谁都请不了,但又谁都能请,只要十两银子就够了,这样的头牌,不应该是很多青楼都如此么? 钟离镜尘一边给程若灵剥葡萄皮,一边给他们解释:“方才灵儿给的那十两银子因为秀娘…是我们的人。” 什么消息 很快,门口就传来了女子的声音:“公子,奴家来了。” “进来吧。”程若灵坐起来,一副慵懒的模样用手撑着脑袋,一只手拿着茶杯喝着茶。 门被推开,就见四位衣着艳丽有些暴露却又能看得过去的妩媚女子走过来,为首的一看到程若灵就福了福身,轻笑着:“公子。” “秀娘,好久不见。”程若灵朝秀娘风流的摆摆手,眼神也是勾人心弦的模样盯着几个人,要不是钟离镜尘的手在她的腿上轻轻的捏了一下,她恐怕还会更加放肆一些,“这两位是本公子的兄长,今日特意过来有事,你给安排一下。” 程若灵只给秀娘介绍了程若兰与墨封禹,至于钟离镜尘,他们之前都是见过的,所以不必过多介绍了。 秀娘福身:“好,奴家这就让姐妹们为公子们好好的弹一曲。” 秀娘一摆手,那三名女子就轻笑着福身将自己带来的琴,琵琶和萧拿过去演奏起来。 听着美妙的音律,程若兰竟眼睛都看直了,听得很是有趣的模样,墨封禹虽然不像她那样,可也是听得很认真,唯独程若灵和钟离镜尘没有听进去半分。 一曲完毕,程若灵又让钟离镜尘掏出一锭银子交给秀娘:“多谢三位姑娘演奏,这些都是给姑娘卖胭脂水粉的。” 秀娘接过后,就转身去给了那三名女子,在她们耳边说了些什么后,就看见她们对她们福了福身就抱着自己的东西出去了,留下秀娘一个人。 “灵儿,她们怎么走了?”程若兰有些不解,不是让她们过来有事商量么,怎么这就走了? 程若灵笑道:“怎么了长姐,你还听上瘾了?” “不是,我只是…”程若兰脸一红,想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方才让她们进来弹奏一曲,只是为了掩人耳目,现在演奏完了,自然是要离开的。”程若灵解释,随后看向朝他们走过来的秀娘,介绍道,“秀娘,原名星蔓,是我于五年前安插在花香苑的探子,外面很多消息都是她与心悦通传的,在心悦回来之前,所有消息都是由镜尘接手的。” “星蔓,这位是长公主,这位是玄光门大弟子墨封禹。” 程若灵给星蔓介绍了之后,她就福身:“星蔓见过长公主,墨公子。” “好了星蔓,你给我说说,最近都有什么发现?” “公主的猜测不错,严府确实和齐王府有联系,方才公主应当是见着齐王世子,他来花香苑主要是为了见一个人。”星蔓立马就一副很严肃的表情,眼中流露出一股杀手的杀伐之气,整个人就算是穿着有些轻浮,可气质看上去就很不一样了,和之前判若两人。 “见谁?” “严府严奇傅。” “哦?这倒是有意思了,齐王府和严府勾结,这是想要唱一出戏啊。”程若灵冷笑,她何尝不知道齐王在想什么,被幽禁在齐王府里这么多年,早就想要出来了吧,更何况他似乎对某个位置很感兴趣,这些年来一直按兵不动,最近倒是有点蠢蠢欲动了,还打算和严府勾结,妙啊。 钟离镜尘同样冷笑着:“不仅是齐王,还有武煊翼,加上宫里还有严素芯打探消息,严府这是想要喧宾夺主,就是不知道他们想怎么做,拥护自己还是齐王。” “不管他们想要拥护谁,既然已经做了,那就有证据,就不用怕他们到底是不认。”程若灵对星蔓说,“星蔓,你再去探探,看能不能知道他们的具体计划。” “是。”星蔓对他们福了福身后,就换了一副面容出去了,打探消息她最拿手了。 程若兰见她走了,这才开口问道:“灵儿,这严府到底想要做什么?” “他们应该是想要推翻陛下自己做皇帝吧?”墨封禹虽不是朝廷中人,但有些事他还是了解的,而且单从这些天得到的消息来看,严府八成是要反,只是现如今时候还不是很契合。 “严府怎么敢?”程若兰从来不知道这些政事,可听到他这么说,她还是觉得有些震惊,一直以来,严府对朝廷,对父皇都是很忠心的,现在他们却是在想这些大逆不道之事,他们难道就不怕么? “敢不敢他们都在筹谋,我们便不能视而不见,我会回去与哥哥说清楚的,至于父皇那边,就只能让哥哥去权衡左右了。”他们只能帮一些忙,最终能够做主的只能是父皇,毕竟身为后宫之人,触及政事可是不好的。 程若兰很慎重的点点头:“对,这件事要早些告诉父皇让他提防着,否则真让严府与齐王得手了,那便不好办了。” 星蔓又来了一次,不过她并没有探听到什么,说是她安排过去的姐妹已经让严奇傅给全部轰了出去,他们说的什么完全不清楚,怕如果再靠近会被发现,就全部撤回来了。 程若灵知道他们有防备,所以不管星蔓能不能探听到消息都没有所谓,他们只需知晓严府与齐王府有勾结就可以了。 他们还得到消息,程若夕在与武亦楷出城后不久就醒了,闹着要回来,被武亦楷拿刀威胁了之后,这才安安分分的跟着一同去了夏凉。 看样子,武亦楷已经是完全妥协,只等他回到夏凉后,便可互传消息各自抽取利益了。 碰上苏衍 从青楼出来,程若兰都还有些意犹未尽,主要是她从来没有来过这里,感觉挺热闹的,虽然是那种地方,只要他们单单是去吃东西喝茶就行了。 程若灵还在调侃,说以后要多带她来几次,结果就被钟离镜尘和墨封禹给制止了,说她们姑娘家家的,去哪儿不好,非要去青楼,绝对不允许。 姐妹俩被管着,没办法只能答应着,等什么时候他们管不着的时候,她们再来也行。 不过姐妹俩相互递眼色还是被钟离镜尘给抓了个正着,他揽着程若灵的腰收了收紧,说如若让他发现她来青楼,便惩罚她下不了床,这样不仅是青楼不能来,公主府都出不去,对此,程若灵只得抱着他撒娇说不敢了。 而程若兰也是让墨封禹管着,但也不像钟离镜尘那样惩罚,只道是若被他发现了,他就派人跟着她,随时随地跟着,就像在宫里一样没有自由,这下,程若兰也老实了。 果然,就没有程若灵带不坏的人,好好的一个程若兰,温婉贤淑的都被程若灵给带的想往青楼跑,看来以后得多多看着她们,别大意了。 时辰还早,四人也没有赶回府,而是逛了逛夜市,像程若灵之前说的,京城的夜市确实别有一番风味,上次是因为程若兰被擒,所以没有好好的逛逛,这次有他们跟着,就能好好的游玩一番了。 不过晚上出来的人还是多了一些,钟离镜尘和墨封禹紧紧的抓着自己娘子的手,生怕人多给挤掉了,找起来也会麻烦一些。 程若兰对什么都很好奇,每个摊位都要看看,墨封禹就一直跟在她身边,只要是她想要的,他都买。 看着长姐他们逛的很欢心,程若灵心情也舒畅,只是她身上还有伤,避免她会有些不舒服,钟离镜尘还是让她快些回府休息着的好。 刚说完,他们就碰上了一袭红衣摇着扇子的苏衍,见是他们俩,他赶忙走过来笑道:“公主,二皇子,好巧,在此都能遇见。” 对于钟离镜尘,想当初他还是公主身边的一个侍卫,如今都是沧澜二皇子殿下了,还被陛下许配了公主,果然是物是人非啊。 看着突然出现的苏衍,程若灵上下打量他:“苏门主这是伤好了?” “自然是可以出来走走了。”苏衍身上的伤虽然没有好全,可他也还是想出来逛逛,而且他听说公主出宫了,此时也正在逛着夜市呢,他能碰上道谢也是极好的。 “看来苏门主身体底子挺好的,受了那么重的伤,第二日就能下床走动了。” “这还要多谢公主与二皇子为我寻得太医诊治,否则我在宫里恐怕活不过几个时辰。”他虽然是昏迷了,可是他也知道是钟离镜尘为他传了太医过来,对此他还是很感激的。 “苏门主福大命大,闯皇宫都死不了,想必以后福气很大。”程若灵调笑道,这叫什么,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见她对苏衍笑了,钟离镜尘的醋意大发,他搂紧了程若灵,对苏衍说道:“苏门主也不用特意感谢,上次你帮了我们的忙,这次救你也是情理之中,便没有什么瓜葛了,今后苏门主若有事,可以让下属传话就行。” 苏衍的眸子在程若灵腰上的手停留了一下,随后扇子在自己胸前摇了几下:“怎么说也是公主救了我,当面感谢的话自然要说,而且我还听说公主受了伤,可好些了?” “多谢苏门主关心,公主的伤已无大碍。”程若灵还没有说话,钟离镜尘就已经先一步给苏衍解释了,这家伙是看不清眼前的局势么? “那便好。”苏衍点头。 “既然苏门主无事,那我们就先走了。”钟离镜尘给苏衍说完就搂着程若灵从他身边走过,还不忘给了他一个眼神,似乎在说以后有什么事和他说便可,不要和公主多有交集。 这样的眼神让苏衍觉得很有趣,他果然没看错,在之前钟离镜尘就已经喜欢上公主了,现在得到了与公主的婚约,他就把公主看得更宝贵了,生怕有别的男子觊觎公主似的,可是他好像对公主…起了觊觎之心,怎么办呢? 来到程若兰身边,她看着那边一袭红衣的苏衍,问:“灵儿,那人是谁,看着有些眼熟。” “苏衍,雁行门门主,上次也是因为他反水,我们才能顺利从程鉴宇手中救下你的。” “哦,是他啊,他方才找你们做什么?” “一点小事,长姐无需理会,走吧,我们该回去了。” 苏衍闯入皇宫一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而且就算和长姐说了对她来说也没有关系,还不如不知道得好,省得想那么多。 看着他们一行四人离开的背影,苏衍收起了扇子,转身回雁行门了,他如今要做的事可是在宫里,有时还需要程若灵和钟离镜尘的帮忙,若是和钟离镜尘的关系弄僵了,那倒是不好了。 陛下病倒了 在公主府休养了两日,程若灵肩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已经在结痂,只要到时候擦点药膏将疤去掉就好了。 程烨珏传来宫里的消息,说严素芯突然像发了疯似的将风华殿给砸了,想来应当是知晓出嫁之人是程若夕并非温韵荷,所以在风华殿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不过消息是封锁了,陛下那边并没有任何有关风华殿的消息传过来,加上这两日严素芯一直安安分分的呆在风华殿,陛下就以为她是太过于伤心,也就没有多多理会,一步也没有踏足风华殿,不知道严素芯的具体情况。 太子传来的消息中,从严素芯发了脾气之后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完全没有失去女儿的那种伤心,反而还将自己打扮得很漂亮,每日都给陛下熬参汤去为以前的事赔罪,希望陛下能够原谅她的过错重新对她好些,还说他们的女儿如今已经嫁去了夏凉,也是为了启明付出,为此陛下也是逐渐的将态度软了下来,对严素芯也好了许多,要求她可以近身伺候了。 听到这些消息,程若灵也只是勾了勾嘴角并没有多说什么,她还不知道严素芯心中在想些什么? 如今程若夕走了,她便再没有后顾之忧了,不用想着为了程若夕对她出手被牵连了,严素芯现在就想着巴结好了父皇,暗里也可以和严府商量着做一些事了。 再过了几日,程烨珏突然让人传消息过来说陛下晕倒了,太医都被叫去了仁德宫,没有一个人检查出病因,一时间整个皇宫都慌了。 程若灵得到消息后马上让人备车赶进宫中,程若兰那边让离风去说,她先一步回宫。 急忙赶到仁德宫,看着还在外面焦急踱步的程烨珏,程若灵走过去就问:“哥哥,父皇怎么样了,怎么会突然晕倒了呢?” 程烨珏拉着她走进去:“不知道,太医已经在查病因了,只是还没有结论。” “还没查出病因?太医院干什么吃的?”程若灵一下就怒了,平时养着这些人,到了关键时刻全都不顶用,还养着他们干什么?! “灵儿你先别着急,总会有结果的。”程烨珏知道妹妹着急父皇的病情,这些年来父皇对她很疼爱,所以父皇病倒,她也跟着心里很着急,毕竟在心中那个伟大的父亲突然就倒下了。 看着躺在床上的程锦鸿,程若灵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她坐在床边拉着他的手:“父皇,灵儿来看您了。” 父皇看上去老了许多,两鬓已经有很明显的白发了,而且平时看着还容光焕发的脸色如今也是沉沉的,脸色也有些淤青和泛白,一点血色也没有。 “如何,可是查出什么来了?”程烨珏问刚刚为陛下把了脉的张太医,张太医的医术比起其他太医要高些,方才那几位太医都未曾查出病源,不知张太医… “回太子殿下,陛下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大碍。”张太医也算是见多识广了,在他都把不出来是什么问题,那就是真的有问题了。 “并没有大碍为何会晕倒不醒?”程若灵看向他,她的疾症就是张太医一直把控的,所以她相信张太医的医术,可现在告诉她父皇没事,那为何会这样?她总觉得这件事不简单,可是问题出在哪里她又一时半会儿想不明白。 “公主,从脉象上看,陛下确实没有什么事,可问题就出现在这儿,陛下突然晕厥昏迷不醒,且脸色青白,倒是像…” “像什么?” “像中毒!” “中毒?!”程烨珏皱眉,“陛下平时吃的东西可都是仔细检查过的,怎么会中毒?” 张太医道:“下毒之人用的药量很小,陛下如今的模样应当是服用了好长一段时间后日积月累得来的,陛下突然晕厥想来是最近下毒之人的药量突然加大了,才会如此。” “那可知道是什么毒,解药呢?”程若灵从来没有想过父皇会被人下毒,她一直以为父皇的起居用食都是仔细检查过的,没想到还是让人钻了空子,敢对父皇下毒,让她查出来定不会放过那人! “公主息怒,恕微臣愚钝,还未查出到底是何毒,微臣还需要再好好检查一番。”张太医连忙磕头请罪,他确实还未曾知晓陛下所中之毒,只得再检查检查。 程若灵起身,将位置让给张太医:“你且仔细检查,务必快些查出是什么毒。” “是。” 在张太医为其检查期间,程烨珏招集了服侍陛下的人问了问最近陛下用过的膳食,见过什么人,用过什么东西。 福公公是一直伺候着陛下的,所以他知道很多,他告诉太子陛下的一应都是和往常一样用食,并没有服用过其他东西,除了严贵妃每日会亲自给陛下熬参汤端过来给陛下补身子外。 一说到参汤,兄妹俩想起来了,最近一段时间,严素芯似乎对陛下特别好,每日都熬着参汤,该不会就是这参汤有问题吧? “来人,去将严贵妃给陛下熬的参汤端过来。”程烨珏怎么也不会想到严素芯有这么大的胆子,敢给父皇下毒,可不管是与不是,还是要让太医看过了才能放心。 “严贵妃人呢?”程若灵问做些什么? 一位宫女跪下说道:“严贵妃今日一大早便出宫了,说是得了陛下的旨意回严府探亲。” 程若灵嗜笑:“她倒是知道避嫌。” 如果父皇下毒一事被查实,严素芯不管有没有下毒,她早早出宫也能避开嫌疑,毕竟她今日还未曾给父皇服用参汤。 “严贵妃不在,其他几位嫔妃呢,为何不见人?”就算严素芯不在,肖妃那些人也应该在御前的,现在可是一个嫔妃都未见到啊。 奇怪之处 “各宫的娘娘都已经过来瞧过陛下了,说是陛下需要静养,就退下了。” “哦?”这倒是奇事了,各宫的妃嫔居然已经来瞧过父皇了,怎么说都没有一个人能守在父皇身边呢,还口口声声的说爱着父皇,哼,真是一群爱得很深的女人呢。 程烨珏知道妹妹这是在压制着怒火呢,他道:“你们都先下去吧,若是各宫娘娘问起,就说陛下已无大碍,只需休息一两日便好,这两日若是无事就不用过来请安了。” “是。” 等宫女和服侍公公都退下后,程烨珏这才对程若灵说:“灵儿,现在父皇昏迷不醒,我们还需商议一下。” “我知道哥哥想要说什么。”程若灵看了看躺在床上的程锦鸿,随后出去,“走吧,我们去偏殿。” 钟离镜尘在殿外,他身为沧澜国二皇子,自然是不能踏入陛下的仁德宫,所以什么消息都只能在殿外得知,如今看他们出来,他连忙迎上去问:“如何,太医怎么说?” 看灵儿的模样,想来陛下的情况应当是不怎么好,他揽着她给她一些鼓励和安慰:“没事的灵儿,陛下龙体康泰,一定会好起来的,别担心。” “太医说父皇是中了毒才会昏迷不醒,可他们还未曾知晓是什么毒,所以无从下手。”程烨珏在一旁解释道,父皇的饮食全部都是按照御膳房做的,而且都是一一把关的,怎么可能会有人下毒呢? “中毒?谁会在宫里对陛下下毒?”钟离镜尘一时间也没有想明白,在宫里下毒,还是给陛下,这人的胆子是有多大,还是说这个人已经早就在安排着什么了? “按照张太医的话来说,父皇的毒已经是很早就被人下了,这是日积月累来的,今日父皇突然晕厥,是因为下毒之人把剂量增加了,所以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三人刚刚坐下,程若兰就和墨封禹一起过来了,程若兰焦急的问:“太子哥哥,灵儿,父皇如何了?” “若兰莫急,张太医还在诊治,只要知道是什么毒后调配出解药就行了,别担心。”程烨珏先稳住程若兰的心情,以免她会更加担忧。 “毒?父皇中毒了?” “嗯,父皇是中了毒。”程烨珏让他们坐下,随后接着说到,“如今父皇出事,有些人恐怕会在这段时间生事,所以我们得想个两全之策。” 这些人里,不排除就有严府和齐王府,这两家早就有了反贼之心,现在群龙无首,肯定是他们最能得手之时,这个时间他们应当会生事,得做好两全之策。 “那太子哥哥,我们应该怎么做啊?”程若兰问,她对这些事一窍不通,太子哥哥给她安排什么活儿,她就做好就行,全听太子哥哥安排。 程烨珏看向坐在一旁没有说话的程若灵,道:“灵儿,你在想些什么?” “我在想,父皇突然晕厥,正巧又赶上严素芯刚刚回严府,这期间他们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这是她一直没有想通的理,如果说父皇的毒是严素芯下的,那她在很早之前就对父皇心生不满了么?那既然这么久的时间都过来了,又何必在乎这么短的时间给父皇下大剂量的毒药呢? 而且严素芯什么时候回严府不行,偏偏是今天,是因为失去了女儿跑回娘家哭诉还是去商量着怎么对付他们? “你这个问题我也想过,严素芯最近一段时间确实反常,程若夕被送走,她是在风华殿里发了疯,可过后又跟没事人一样,依旧端着贵妃的庄重,还特意去向父皇讨好,让父皇原谅她们以前做的事,每日都献殷勤给父皇,给他熬各种参汤补身子,但是如果真的是她下毒,她又岂会这么大张旗鼓的让所有人都看见她给父皇送参汤呢?” 程烨珏不是没想过这一切都是因为严素芯,可这么说也说不通啊,如果真的是严素芯,她也不会这样大张旗鼓让所有人都知道是她给父皇送去的参汤,父皇就是吃了她送过去的东西才会突然倒下的,这样一来,所有的罪名都按在她身上了,这对她来说并没有任何好处,她又图什么? “可能这就是严素芯的高明之处,她就是要做出这样的举动让所有人都知晓,她确实给陛下送去了参汤不错,可如果陛下出现了什么问题,第一个怀疑的对象就会是她,同样最容易撇开自己关系的也会是她。”钟离镜尘说道,他不否认在这点上严素芯的脑子确实好用。 墨封禹搞不懂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他只说了一句:“是否是你们说的那样,就要看那让陛下服用的参汤还有没有可查验的地方。” 这话一下就说到点子上了,不管他们再怎么猜测,只需要将严素芯送给陛下的参汤递给太医查一查就什么都知道了。 很快,给程锦鸿送参汤的药碗被邵阳给拿了过来,听从太子的吩咐转交到张太医的手中,让他仔细检查着里面是否有什么不妥。 与此同时,严素芯回到严府后,就对严正清说了很多话,特别是她失去女儿后的不甘,见她情绪有些激动,严正清让她先回房去休息了。 严奇傅将自己打探到的消息说给严正清听:“爹,正如你所料,陛下已经晕厥了,此时此刻正是我们动手的最好时机。” 闻言,严正清内心很激动,但同样的,他还是有些不放心,他道:“你先去通知齐王,我们暂且等等。” “等等?爹,还等什么呀,这个时候我们发兵包围皇城是最好的时机,你刚才也看到了,妹妹有多么的不甘,我们总不能…” “让你去就去,哪儿来那么多话?”严正清对严奇傅冷冷的吼道,该是什么时候,他自然知道,需要他来提醒自己? 严奇傅被吓了一跳,只得乖乖的答应了下去,派人去给齐王送消息。 放心去做 很快,严素芯给陛下送参汤的药和碗都拿了过来,程烨珏直接让送去张太医面前查验,看看到底是不是参汤的问题。 而他们这边也已经做好了准备,现在陛下病倒,以防万一,程烨珏就先住在宫里帮忙处理一些政务,顺便为一些准备谋反或者别有所图之人谋局。 墨封禹也被留在宫中换上了将军的束装,虽然他还没有和长公主成婚,可之前陛下已经封了他为宁远将军,所以他也是能提早视事的,而且他就守在仁德宫,保护陛下的安全,顺带的长公主也留在仁德宫照顾陛下,两者他都可兼顾。 张太医那边传来了消息,说是严素芯给陛下送过来的参汤没有一点问题,可还是有一点奇怪,这几日送过来的剂量确实是大了一些,就和陛下中毒的药量逐渐增大相似。 为此,中毒一事又陷入了难处,找不到关键,陛下的毒就一时半会儿解不了,再者,陛下最近日夜操劳,身心已经疲倦不易,现在中毒更是拖累身子,渐渐下去只会越来越消瘦,情况不容乐观。 听到这里,程若灵更是揪着一颗心,她道:“无论如何,能确保陛下在这一两日能够醒来就行。” 张太医点头:“公主,微臣可以施针让陛下醒来,只是醒来的时辰可能不会太久,应当是一个时辰左右。” “好,你且施针吧。”程若灵知道让父皇这么快醒来是有点逆天而为,只是如今之计只能让父皇先行醒来商量一些事情,毕竟国不可一日无君。 张太医施针期间,殿中就只有程烨珏和程若灵两人守着,其余人全部都让程若灵给叫了出去,程若兰本来也想守着的,可是他们说正事,她又不是很懂,就去了偏殿等消息了。 钟离镜尘则是趁着这个机会回了自己的寝殿,有人来报说钟离广寒听到他回宫的消息,让他赶过去说点事,他和程若灵说了一声后就走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张太医的银针在程锦鸿的几处穴位上施针过了一会儿,他慢慢的苏醒了过来。 程若灵坐在床边拉着他的手,见他醒来了,眼里含着泪花轻轻喊着:“父皇,您终于醒了,怎么样,身体可还有哪里不舒服么?” “灵儿…”程锦鸿挣扎着想要坐起来,程烨珏赶忙走过去扶着他靠在床头,“珏儿也来了,咳咳…” 程锦鸿话还没说就开始了咳嗽,程若灵赶紧让张太医为他把了脉:“陛下无大碍。” 他们都知道,这是因为强行让陛下醒来后的导致的咳嗽,只要这一阵咳嗽过去了就没什么事。 “没事就好,张太医你先去偏殿等着。”程烨珏说道。 张太医退下后,程锦鸿的咳嗽也止住了些,他有些虚弱的说道:“让你们担心了。” “父皇,您可吓坏我了,好在您没事。”程若灵抽了抽鼻子。 程锦鸿为她擦了擦眼泪,道:“你也不用瞒着父皇,父皇的身子父皇自己知道,只是灵儿,你也要顾着自己的身子知道么,你身子不大好,不宜太过于奔波和操劳。” “父皇您还说我,您看您现在比我还虚弱呢。”程若灵的疾症好了一事除了太子几人其他人都不知道,所以她明白父皇说这话的意思。 程锦鸿笑了笑看向太子:“珏儿,方才张太医说了什么?” “啊?”程烨珏显然是还没有听出来父皇问的是什么,张太医说什么,说了父皇中毒,难道父皇他都知道了? “你也别瞒着朕了,虽然你们都在说朕无大碍,可是最近朕也是有感觉的,身子大不如前。” 程烨珏看了看程若灵,随后老老实实的说着:“张太医说父皇是中了毒,张太医还未曾找到父皇中毒的原因,可是父皇您放心,有儿臣和灵儿在,一定会尽快找到办法为父皇解毒的,也会找到下毒之人严惩不贷!” “好,不过你们也不用太过于忧心,咳咳…”程锦鸿咳了几声后,又说道,“最近朕可能不能去处理朝政之事了,珏儿,你替父皇去处理政事。” 程烨珏闻言连忙跪下:“父皇,儿臣对政事还不是很懂,还需要父皇做主。” “珏儿,你身为太子,从小便学习政务,有些时候朕也会带着你一起处理政事,可是如今朕的身子不好,你必须得独当一面,朕相信你,你一定会做好的。”其实在程锦鸿的心中,他一直都知道太子能够独当一面,能做得更好,只是他还想再多带带他,便一直不曾让位,如今他病倒,正好可以给太子历练,他也能休息一下了,他还是不想理会那些朝政,安安静静的度过以后的日子。 “父皇…”此话一出,程烨珏的眼中也不禁泛起了泪花,他没想到父皇对他这么器重,他一直以为父皇对他是有一点严厉的。 “放心去做吧,灵儿和兰儿后日就要成婚了,成婚大典你一定要做好,做到最好,朕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朕的女儿是最幸福的。”最后一句话,程锦鸿是看着程若灵说的,他很期待灵儿嫁人时脸上的幸福笑容,看见她就看见了婉儿以前嫁给他时那种浑身上下洋溢着的幸福。 “父皇…”程若灵握着程锦鸿的手撒娇着,有父皇如此爱着她,她也是这天下最幸福的女儿。 “儿臣一定会做好的,还望父皇放心。”程烨珏磕了一个头,在程锦鸿的抬手间站了起来,“父皇,有一件事儿臣还需与您说一声。” “你想说的可是齐王府一事?” “是的父皇,儿臣最近发现齐王府和严府走的有些近,担心其中会有些事,便调查了一下,可什么也没有查到。”父皇不愧是天子,什么事都瞒不过他,齐王府的事还是知晓的。 “齐王一直都有野心,严府也有些蠢蠢欲动,最近两日可能会有什么大动作,朕不能出面,一切的事就交给你了,珏儿,你切莫让朕失望。” “父皇,难道您…” 师父来了 “不然你们以为朕为什么会突然病倒?”程锦鸿看着他们俩,知道他们有疑惑,于是他接着说,“朕中毒一事早就知晓,只是一直以来没有告诉你们而已,严府一直都很不服朕,自从朕登基以来,他们在背后的小动作从未间断过,朕都是一清二楚的,这次齐王世子出府在他们看来更有了希望,他们想尽快控制朝野,将朕拉下皇位,只是他们没想到会出现二公主这种事,便在严素芯的怂恿下加快了动作,他们会在灵儿与兰儿大婚之日动手,朕若是不随了他们的意,他们又怎么放心?” 程锦鸿什么都知道,他知道程若夕和严素芯想要让温韵荷冒充嫁去夏凉,他也知道之前在庄园时严素芯派人去暗杀灵儿,他同样知道齐王世子劫持长公主一事,很多事他都知道,只是他什么也没有说而已。 但是,也终究是由于他的放纵,让那些人愈加猖狂了,严素芯做的错事很多,念在她嫁给自己并且抚育了二公主的份儿上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这也并不代表他能一直放纵,他知道严素芯每天给他送参汤的目的,他也是趁此机会想要给她一个教训。 至于严府和齐王府…只要他还康健他们便没有机会,趁此机会,他倒是想看看他们究竟想怎么做,太子又会怎么处理,等这件事过后,他便放手传位给太子,他则是去做他想做的事… “父皇,您这是想要将他们一网打尽?”程若灵问,按照父皇刚才所说的话来看,父皇早就知晓他们有这些动作,在她和长姐大婚之前倒下,就给了他们一个机会,只要成功,将他们一举拿下。 “朕倒是想要一网打尽,可朕更希望的是能将齐王府的一众先行处置了,至于严府,还有待考虑。”对于严府,程锦鸿还是有些不忍的,毕竟那是严素芯的娘家,还是上一个朝政的忠臣,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在他这一朝有些变质。 程烨珏与程若灵对视一眼,道:“父皇,您且安心,有儿臣守着,必不会让他们得逞。” “好,有你们在,父皇就放心了。” 又与他们说了一些话后,程锦鸿便睡下了,程烨珏叫了张太医,并让他好好为陛下诊治解毒,他将陛下交给他了,张太医诚惶诚恐的答应下来。 得到了陛下的口谕,程烨珏现在是完全可以利用职权布置城防了,不仅仅是两位妹妹大婚时需要的兵力,更是因为担心齐王府与严府的突然入局。 而他们之所以没有对陛下说严正清与武煊翼勾结一事,是因为武亦楷还未曾到达夏凉,得不到他那边的消息,便不是证据,说了也只会让陛下更加烦恼。 目前他们只需将齐王府一网打尽就行,至于严府可以留着以后慢慢处理。 前两日受到武亦楷让人传回来的消息,说是还有三日便可抵达夏凉,想来要不了多久就能得到严正清与武煊翼勾结的充分证据,只要证据一到,就可以对严府进行打击。 正在他们商量事情时,离风的声音传来:“公主,有您的一封信。” “信?拿过来。”程若灵虽然疑惑,却还是让人呈了上来,这个时候谁会给她写信呢? 接过信拆开一看,程若灵脸上的欣喜就瞒不住了,她惊喜的问离风:“送信的人呢?” “在宫外的黎坊客栈。” 程若灵转过身就对程烨珏说:“哥哥,我先出宫一趟。” 见她很是欣喜,程烨珏有些疑惑:“灵儿,谁来了?可要我派人去将他接进宫来?” “是师父来了,我本以为他还要过一两日才到,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二师兄说,等他回去后,师父就要下山,具体什么事他也不清楚,她想着师父可能回来启明,便一直等着。 “师父来了?”听到这个消息,不仅是程若灵开心,墨封禹同样很是惊喜,“那我与你同去。” 他也是好久都没有看到师父了,记得他离开玄光门时可是一年多前的事了,他找到冥瑾玄后就留在了启明了,都还没有回去复命呢。 “师兄,你现在是宁远将军,父皇病重,你还得帮忙守着仁德宫,就先留下吧,我去将师父带进来。” 墨封禹虽然很想去见师父,可是灵儿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所以他点头:“好吧,灵儿你且去,这里有我守着,陛下不会有什么事的。” 程若灵带着离风就走了,钟离镜尘那边都来不及通知,等他过来的时候看不到程若灵,还有些担忧的到处寻找,程烨珏告诉他,灵儿出宫去见邢绝了,钟离镜尘心系程若灵,加上他也很久没有见到师父了,他也巴巴的带着陌池就出宫去了。 根据离风提供的消息,师父是在黎坊客栈等她,所以程若灵出宫就直奔黎坊客栈。 推开门程若灵就对着临窗而坐的邢绝喊了一声:“师父。” “小灵儿,快过来让师父看看,这么久没见了,师父可是很想小灵儿的。”邢绝一身白袍,留着些许微微泛白的胡须,一张脸上看上去是岁月的痕迹,但在看到程若灵时眼里的亮光一下就像是抹去了那些痕迹,整个人看上去更是神采奕奕,张开手等着她走过去。 程若灵走过去坐在邢绝身边,先是抱了抱他:“师父,您一点也没变。” “师父是没变,小灵儿倒是变了不少呢,长高了,更漂亮了,天翊回去时和我说,我还不相信呢,我说小灵儿一直都很漂亮的。”邢绝慈爱的摸摸程若灵的脑袋,对于小灵儿,他一直都把她当做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对待,不仅仅是因为之前她母亲的嘱托,更多的是,小灵儿真的很讨他喜欢,他这一生未曾娶妻生子,有小灵儿这样一个女儿也是很圆满的。 “我还是这样呢。”程若灵笑笑,二师兄那张嘴也不知道和师父说了什么,整个玄光门就属他的性子最为跳脱,此次回去,师父将玄光门交给他,想来也会成稳一些。 兴师问罪 “对了,听天翊说,封禹已经找到冥瑾玄将你的疾症诊治好了是么,让师父看看。”说着,邢绝就将程若灵的手拉过去把把脉,看看脉象是否真的已经好转。 “已经好了,放心吧师父。” 确认了脉象平稳后,邢绝也松了一口气:“好了就好啊,多亏了封禹为你寻得冥瑾玄,诶,封禹呢,他怎么没和你一起过来?” “大师兄已经被父皇封为了正三品宁远将军,如今父皇病重,他得守着仁德宫,所以没有和我一起过来。” “陛下病重?怎么回事?”邢绝面色凝重,怎么他刚到,陛下就病重了,是他身子本不好,还是其他原因? “张太医已经检查过了,说是中毒,可到现在也还没有检查出什么毒。” 看到她脸上的愁容,邢绝道:“等会儿你带我去看看,我虽然医术不如冥瑾玄,可多少应该是有点帮助的。” 邢绝是玄光门的掌门没错,可同样的他也是一名医者,本来以程若灵的身子是不能习武的,在他的调理下习得了武功,身子还比之前好上了太多。 “好。”程若灵给邢绝倒茶,“师父,您此次下山可是有什么事么?” 邢绝从来不轻易下山,她只记得有一次师父下山是因为二师兄受伤去寻药材,之后便一直没有离开过,此次他下山,一定也是有重要的事。 “我收到你姬师伯的消息,说他儿子即将成婚,让我前去参加。” “姬师伯?”程若灵想起来了,之前她在玄光门习武之时见过一面的姬凡韬姬师伯,当时好像还带着他的妻子一起上山的,好似与师父有什么约定。 “是啊,他儿子姬柄岐在半月后大婚,邀我前去,顺便帮他救治一个人。” “救谁啊?” “他倒是没说,只道是那人需得我出手,应该是对他很重要之人,我也没问,想着去看看也好,毕竟你姬师伯以前也是帮助过玄光门的。” 玄光门刚刚成立那个时候,很多人不服前来挑战,如果不是姬凡韬坐镇,也不会有现在的玄光门,所以这个情他们得还。 程若灵点点头:“那师父是准备去夏凉了?” “去吧,不过我也给他说了,等你与麟天大婚之后,我再启程前去。”邢绝笑着说道,许久不见,他的小灵儿都要嫁人了,而且还是他的另外一个徒弟,麟天。 想之前他初次见到麟天的时候,那孩子还冰冰冷冷的,一双眼睛里就只有小灵儿,听闻是太子将他带到小灵儿身边保护她的,跟着他练了一些功夫,没想到这才多久啊,就把他的小灵儿给掳去了,真是好样的。 “二师兄还说,等我大婚之时他前来给我祝福呢,这他怕是赶不上了,不过有师父在,我倒是很开心呢。”程若灵抱着邢绝的手臂撒娇着,师父对她恩重如山,就像她的另一个父亲。 “他?他就给我好好的待在山上,哪儿也不能去!”上一次居然招呼都不打一声就下山了,害的他还到处找,这次就罚他留在山上照看弟子,休想再乱跑了。 程若灵知道他说的是二师兄偷跑出来的事,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正说着,钟离镜尘就来了,他推开门就看见邢绝身边坐着的程若灵,本想去拉着她的,但还是乖乖的在邢绝对面坐下了,还对邢绝恭敬的喊了一声:“师父。” 看着对面的钟离镜尘,邢绝仔细打量着,确实和以前不一样了,想来应该是恢复了皇子身份,穿得华丽了一些,又或者是要和小灵儿成婚了,整个人高兴得意气风发。 对于师父看自己的眼神,钟离镜尘有些尴尬:“师父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麟天,你是什么时候把小灵儿给拐走的?”这个问题邢绝还是想了很久的,麟天看着不怎么喜欢说话的,没想到就把小灵儿的心给带走了,挺有本事啊。 钟离镜尘:“……” 他有些尴尬的看了看邢绝,随后看着程若灵,想让灵儿帮他说说话,在面对任何人他都可以直说,但是不知为何,每次碰上师父,他就有点不敢开口了,总觉得他说什么师父都能看透他的心思一样。 “怎么,你看着小灵儿做什么,为师是在问你呢。”邢绝故意一副很慎重的模样,在看向钟离镜尘时也是板着脸,像是在说他居然敢把他的小徒弟给拐走了,实则内心快要憋不住笑了。 “师父,我…”钟离镜尘如坐针毡,他怎么感觉师父像是过来兴师问罪的呢,怎么办,他该怎么说呢? “好了师父,您也别为难镜尘了,是我先爱上他的,怎么能算是他将我拐走的呢。”程若灵看到了他的为难,镜尘在面对师父的时候还是这个样子,有什么事都一两句说不清楚的,就像是师父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似的,可每次师父又喜欢逗他。 她的回答让邢绝更是调侃,戏谑的眼神看向她:“哦?意思是你先爱上他,他才爱上你的?” “不是的师父,是我先爱上灵儿的,灵儿只是…”钟离镜尘有点着急,本来也就是他先爱上灵儿的,灵儿那样说也只是为了让师父不为难他。 “我又没说你们谁爱上谁有错,你紧张什么?”邢绝扫了一眼紧张的钟离镜尘,随后笑道,“为师是为你们高兴呢,想昨日你们还在山上学艺呢,今日就要成婚了,有一种要完成心愿的欣喜。” 小灵儿的母亲当年救了他后,他就决定保护好小灵儿,所以在她小时候教她习武,为的就是他不在身边时,小灵儿能够保护好自己,而麟天则是跟着她一起上山的,是他半个徒儿,如今两个徒儿即将走进幸福,他也能对小灵儿的母亲有了交代。 程若灵自然知道师父是因为母亲,才会有些感触,开心:“师父,那我与镜尘成婚时,你一定要多喝几杯。” “那是自然。” 突然愉悦的气氛让钟离镜尘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师父真的是来兴师问罪的呢。 毒因 三人又聊了好一会儿后,程若灵就带着邢绝进宫了,说好了要给陛下检查一番的。 邢绝一进宫,墨封禹就连忙迎了上去:“师父。” 看着面前穿着将军服饰的大徒弟,邢绝满意的点了点头:“封禹,听闻你现在已经是正三品宁远将军了,做得不错。” “是陛下抬举封禹了。”墨封禹笑道,他其实也没有想过会被陛下封为将军,如若不是与兰儿两情相悦,他现在可能已经跟随天翊回到山上去了。 邢绝看了看他身边的程若兰,道:“想必这位便是长公主殿下吧?” 程若兰微微福身行礼:“若兰见过邢掌门,邢掌门唤我若兰便好,常听封禹提起您,今日一见,果然是百闻不如一见。” “提起我?他都和你说什么了?”邢绝有些好奇,他这大徒弟就是典型的一根筋,现在好不容易开了窍有了心爱的女子,就是这张嘴不知道能不能说点好听的。 “他说您对他们可好了,不仅武艺高强,厨艺也是一绝,教会了他很多,就像他的亲生父亲一样。” “哦?是么?”邢绝有趣的盯着墨封禹,这小子还会说这么多他的好话? 被自家师父那么盯着,墨封禹有些不自在,招呼着他就往里面走去:“师父,有什么话等先去看过陛下之后再说吧。” 墨封禹那个急切的模样在程若灵和钟离镜尘看到有些幸灾乐祸,他们几个徒弟中,也就只有程若灵在面对师父时能够淡定自若,其他几个见着师父就跟老鼠见着猫似的,话也说不利索,一心想要逃避。 邢绝自然知晓他是在逃避自己的眼神,就和方才镜尘一样,无奈之下也只能跟随他先去看看陛下的病情。 进去仁德宫,邢绝就闻到了一股不寻常的味道,他微微蹙眉,巡视着殿中的一切,最后将视线落在床头的熏香上:“这熏香是谁送来的?” 张太医还在翻找书籍,突然听到声音,本来疑惑此人是谁,可看见跟着一块进来的公主后,他就没有多问,而是老老实实的回答:“此熏香是宁嫔送过来的,微臣已经仔细检查过,并无不妥。” “师父,可是这熏香有问题?”程若灵见师父蹙眉,想来是熏香让师父有了疑虑,难不成是有人在这里面做了手脚? 跟随进来的程烨珏也听到了这话,同样疑惑的看着熏香,这种熏香有助于睡眠,都放在仁德宫很多年了,没发现什么问题啊。 邢绝走过去打开熏香自己看了看,闻了闻,道:“这熏香确实没有什么问题,有助于睡眠,可为师也说不清楚到底是哪里有问题,总觉得有点奇怪,这殿中的气味不同。” “气味?”张太医仔细的闻了闻,“并没有什么气味啊。” 他确实没闻到什么气味,可是这位…对了,他是何人,既然是公主领进来的,那肯定是什么重要之人,而且他方才听到公主唤他为师父,难道就是之前公主所说的玄关门掌门邢绝? “我也说不清楚,我先给陛下把把脉看看。”说着,邢绝就去为程锦鸿把脉了。 众人都屏住了呼吸,生怕打扰到他,张太医还未找到此毒的毒因,所以只能将希望暂且寄托在邢绝身上了。 过了一会儿,邢绝放下程锦鸿的手给他塞进被子里,看着程若灵道:“陛下体内确实有毒,只是毒量不大,之所以晕厥乃是毒性发作导致,只要将毒素清除,便可醒来。” “那师父可是知晓了父皇体内为何毒?”程若灵急切的问,有师父在父皇一定会没事的。 “我还需要看看陛下最近服用的东西。”邢绝心里已经有了大致的方向,只是还需要进一步查验才行。 程烨珏领会,立马就派人将陛下最近服用的东西给通报出来,把能触及的东西也一一拿过来让邢绝查验。 最后,邢绝仔细的看了看装有参汤的药,道:“这里面有郁金,陛下就是服用了这参汤才会中毒的。” 他这话一说出来,张太医就有些不解了,他问:“请问,郁金本来就没有毒素,为何会让陛下中毒呢?而且微臣在为陛下检查时,任何有关配药禁忌都分清楚了的,按理说陛下应该不会这样。” 邢绝站起来,指着床旁的熏香说道:“那是因为此熏香里含有合欢皮,合欢皮助眠,但若是和郁金一起用便会中毒,陛下先前服用的郁金用量不大,所以并没有什么大碍,可后面的参汤里郁金用量逐渐增加,陛下体内本来就有了毒素,反复一来便突然晕厥了。” 闻言,张太医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张太医,既然邢掌门已经将毒因查了出来,你就尽快为陛下配药吧。”程烨珏虽然面上很平静,可内心早已是波涛汹涌,恨不得立刻去杀了严素芯,她居然真的敢给父皇下毒,好大的胆子! “是。” 仁德宫就交给张太医了,程若灵将邢绝带到了偏殿坐下,让宫女奉了茶,为他介绍着太子程烨珏:“师父,这是我的哥哥,程烨珏。” 邢绝看着他,笑着准备站起来拜见他,被程烨珏眼疾手快的给拦住了:“邢掌门不用如此客气,您既然是灵儿的师父,那便也是我的师父,您若因为太子的身份拜晚辈,那倒是让晚辈要折寿了。” “那既如此,便没有那么多规矩了,你也同小灵儿一样唤我师父便好,对,若兰也一样。”邢绝倒是觉得这一趟来的比较值,得了两个便宜徒弟,长公主和太子殿下。 “是,师父。”程烨珏与程若兰同时唤了一声,可把邢绝给高兴的。 责问宁嫔 由程若兰与墨封禹伴随着邢绝去逛了逛皇宫,给他安置在了离仁德宫不远的宫殿中,等他们逛累了,邢绝便可好生休养。 程若灵和钟离镜尘坐在偏殿里,听着离风传回来的消息:“严贵妃还未曾回宫,据说是已经在严府留下了,今明两日都不会回来。” “她这是想要用严府保护自己啊?”程若灵冷笑,严素芯给陛下下毒一事是铁板钉钉了,她之所以不回宫,不就是等着某些机会么? “不管她是否回宫,想来她也是去了严府告知了严正清陛下病重一事,约摸着等他们计划好了,时机已到就会包围皇城。”钟离镜尘说道,齐王府也跟着卷了进来,可想而知这次他们应该是有把握的,只是这个机会到底是什么时候他们还不曾知晓。 程若灵道:“哥哥已经命威远将军带着禁卫军驻守皇城了,只要他们一有动作,我们便可知晓。” “嗯,仁德宫还需要师兄驻守,前方只能先行交给威远将军,有禁卫军在,严府和齐王府还不敢太过于造次。” “对了离风,宁嫔可是带过来了?”程若灵想起,张太医说熏香是宁嫔送过来的,那她会不会和严素芯串通一气,一个在熏香上做手脚,一个在参汤里做手脚,目的就是为了害父皇? “已经让人去请了,应该…” 离风话音还没有落下,门外就传来侍卫的声音,说是宁嫔已经让他们给带过来了。 太子不在,所以就只能由程若灵询问了,她看着站在面前的宁嫔,还没有开口,宁嫔就先福了福身问道:“不知三公主将臣妾叫来可谓何事?” “本公主听说宁嫔娘娘给父皇送去的熏香很是助眠,所以本公主也想要一些,不知宁嫔娘娘可否割爱给本公主一些?” 听闻是熏香,宁嫔的身子微微一颤,不过很快她就调整了心态,微笑道:“原来是三公主想要熏香,可是很不凑巧,臣妾前两日刚刚将那熏香给用完了,并没有多备下,三公主若想要,只能等上一段时间了。” “无妨,宁嫔娘娘只需将配方交给张太医,本公主让张太医为其配制便好,就不劳烦宁嫔娘娘了。” “实在不凑巧得很,臣妾这两日打扫寝殿,不慎将配方给弄掉了,因此臣妾也不知道配方有些什么。” 见她还是保持着假笑,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程若灵挑了挑眉:“哦?尽是这般不凑巧么,刚好宁嫔娘娘的熏香用完了,又刚好在这两日打扫寝殿,将配方给弄丢了?” “是。”宁嫔擦了擦额头上微微冒出来的一点点虚汗,“确实不凑巧得很,还请三公主勿要见怪。” 程若灵和钟离镜尘对视一眼后,道:“既然这般不凑巧,那还请劳烦宁嫔娘娘去陛下寝殿中伺候一下陛下,本公主担心那些侍女照顾不好陛下。” “照顾陛下自然是臣妾的本分。”宁嫔像是如临大赦一般松了一口气,连忙给程若灵福了福身准备去主殿伺候陛下,她宁愿照顾陛下,也不愿意和程若灵待在一起说这些事,她总觉得和程若灵待在一起有一种从内心深处的恐惧,还有她那一双仿佛看透她一般的眼神,让她很不自在。 不过就算她想去照顾陛下,也得程若灵同意才行,她叫住想要离开的宁嫔:“既然宁嫔娘娘说照顾陛下是你的本分,那为何陛下病倒这么久了,却没有一位嫔妃在陛下床边伺候?” “这…其他娘娘臣妾不知,臣妾是有事给绊住了,所以才没有得空过来照顾陛下。”一说到这个,宁嫔刚刚松下去的一口气又给提了上来,额头上也开始冒着虚汗,后背更是冰冷一片。 “有什么事能比陛下更重要的?”程若灵紧盯着宁嫔,她又不是没有看见宁嫔眼中的心虚,像这种掩藏不住自己内心的女人最好打发了,只要她多问几句,说不定就招了。 “臣妾…臣妾是…” “怎么,很难开口么?” 在程若灵的步步紧逼下,宁嫔一个没站住就跪了下去:“三公主,你就别为难臣妾了,臣妾也是听了严贵妃的话不用向陛下请安的,所以才没有过来。” “严贵妃的话是圣旨么,她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程若灵想过会是严贵妃阻拦这些妃嫔前来看望父皇,却没想到这些妃嫔居然真的这么听话。 “三公主,严贵妃的位份比臣妾高,除了陛下的话,臣妾就得听她的,所以这也不能怪罪臣妾啊,臣妾是冤枉的。” “那你的意思是,你嫌弃陛下给你的位份低了?” 宁嫔闻言立马就怕了,将头低下去拜了拜:“臣妾并无此意,也万万不敢有这样的想法啊。” “那行,你且告诉本公主,你在陛下的熏香里加了什么东西?”程若灵也不想和她再兜圈子,还是问问熏香一事再做定夺吧。 见她还是将话题扯到熏香上了,宁嫔面如死灰,她抬头偷偷的看了程若灵一眼,在触及到她那一双冷眸后,浑身一颤,缓缓说道:“臣妾并不知晓熏香里加了什么东西,只不过是一些寻常的安神之物而已。” 程若灵冷下脸来,语气也没有了一丝温度:“宁嫔,你可得想好了再说,若是让太子亲自与你说,可就不同本公主这般与你好说话了。” “三公主恕罪,臣妾当真不知道熏香里加了什么,臣妾只知道之前严贵妃让臣妾往里面加了一些合欢皮,臣妾也是问过太医的,合欢皮有助于睡眠,所以臣妾便加进去了。” 不舍灵儿 宁嫔被太子禁足在了自己的寝殿,并派人守着,她虽然是无心之失,可也不该听从严素芯的安排,她得为自己的过错负责。 对于严素芯,程烨珏没有明说宁嫔与合欢皮之事,而是发了告示,说是严贵妃非常想念娘家人,以至于陛下都可以不管,那便不用回宫了,就留在娘家好好的尽尽孝。 至于其他嫔妃,程烨珏也是差人去问了问各自的原因,均是含糊其辞说不清缘由,也被程烨珏给罚了俸禄,面壁思过一日。 而那些皇子公主们则是罚抄经书,每日五百遍,直到陛下醒来为止。 对此很多人不服,可又不得不听从,毕竟陛下将权力交给了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有权处置他们任何人,更别说就连严贵妃都不允许回宫了,他们这点小惩小戒算不得什么。 由于离两位公主的大婚越来越近,皇宫上下也很是忙碌,太子又要处理政事,又要安排婚事事宜,着实很辛苦,为此,程若灵将温韵荷招进宫里给太子帮忙,再加上一些礼部侍郎的积极,倒是让太子放心些,毕竟太子刚刚处理政事就处置了后宫,新官上任三把火,太子殿下是储君,可他们也是见过太子殿下的手段,也得小心着才行。 邢绝与张太医给陛下配药解毒,中途陛下清醒过几次,和太子他们交代了几句后就又睡下了,按照张太医所说,陛下体内的毒素已经囤积了很久,有点伤着了根本,就算将毒素全部清除,可能对身子以后也会有些影响了,尽管如此,陛下也在清醒的情况下知道自己的情况,没有过多说什么,只吩咐了张太医,在两位公主大婚之时,他只要能下床为她们送亲便可。 齐王府与严府同样是一点动静也没有,似乎都在等着大婚之时,可不管他们有什么计划,太子也是要万无一失的,毕竟两位妹妹的大婚,不能出事。 很快,两位公主的大婚之日到了。 因为两位公主一同出嫁,所以程若灵与程若兰在一处梳妆打扮,心悦她们几个丫头也被带进了宫中帮忙,为公主梳发髻,戴喜冠,穿喜服,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钟离镜尘与墨封禹则是在另外一处宫殿让人服侍着穿戴一切,钟离广寒带着陌池与泉溪一起张罗着,比自己娶妻都还要高兴,钟离广寒所开心的是只要过了今日,他便可以带着镜尘与公主一同回沧澜了。 “公主,陛下来了。”掌事宫女来报。 闻言,程若灵与程若兰同时扭头看过去,就见程锦鸿在福公公的搀扶下缓缓的走了过来,姐妹俩连忙走过去,一左一右的搀扶着他:“父皇,您怎么来了,还有一个时辰才举行大典呢。” “父皇过来看看你们。”程锦鸿让她们扶着坐下,看了看左边的程若兰,又看了看右边的程若灵,拉着她们的手握在手里,“你们今日便要嫁人了,父皇舍不得,便等不到大典开始,想先过来和你们说说话。” “父皇,即便我们嫁人了,我们依旧是您的女儿,兰儿会随时进宫来看望父皇的。”程若兰笑着说道,她嫁给封禹,而封禹则是被父皇封为将军,就在朝中任职,她也是在宫外居住而已,可随时回宫看望父皇的。 “兰儿自然是可以随时回宫看望父皇,就是灵儿…”程锦鸿将眸子放在程若灵身上,他本来可以不让灵儿嫁去那么远的地方,可是他又怕灵儿不会幸福,如今她遇到了那个最爱她的男人,他纵使再不舍也不得不放手了,可只要一想到灵儿就要远离他,他就非常非常不舍得。 “父皇,灵儿有空便回来看望您。”程若灵也知道,她如果和镜尘去了沧澜,想要回来一趟得需要很长的时间,所以不会轻易就回来的。 “灵儿,父皇不要求你与镜尘随时回来,只要你们能好好的在一起就是父皇最大的欣慰。” “父皇,灵儿好舍不得您啊。”程若灵抱着程锦鸿的胳膊撒娇,她和镜尘明日就可以离开去沧澜了,可她真有些不想离开这里,这一去也不知道多久才能回来了。 “父皇也舍不得你啊,但是明日你就要与镜尘一起离开了,哎,如果镜尘不是沧澜二皇子就好了,也省得将我的乖女儿给带走。”本想着镜尘就只是他们启明的安南将军,这样一来就是灵儿嫁给他,至少也留在启明,想念灵儿时可以传她进宫,却不曾想镜尘会是沧澜二皇子,这不,将灵儿也给一并带走了。 “父皇,我都已经和镜尘说好了,我们去沧澜一段时间,看看他的父皇便会回来。”他们应当是不会在沧澜常住的,总会出去游历一番,至于最后在那里定下,之后再说。 “哦?真的么?”听她这话,程锦鸿立马就来了精神,高兴得不得了,“那就与父皇说好了,去沧澜见过他父皇之后,你们便回来。” “好。” 距离大典还有一段时间,程锦鸿看过两位女儿后,也就离开了,去了太子处,至于是说政事还是其他,总之等大典完成之后,他再回去休息。 大典开始 许多朝中大臣都已经陆陆续续的进宫了,就连严正清也是带着严奇傅和严素芯一起进宫的,许多人瞧见了严素芯都不免小声的说着,无非就是她身为贵妃,陛下病重不在陛下身边照顾着,还有心情回娘家去逍遥快活,反正就是没什么好话。 严素芯虽然是听见了,可也是心里不舒服,面上没有表现出来,一副高高在上的贵妃模样,把那些话充耳未闻。 她本来想去仁德宫面见陛下的,却被太子安排的侍卫给拦住了,她是不满意那些人对自己的态度,可只要一想到过不了多久她就不用再看这些人的脸色,她就又心情愉悦起来,只要今日一过,她便再也不用听这些人说她不好的话了。 严正清与严奇傅的心情倒是挺不错的,一路过来都是面带微笑,毕竟严正清是当朝太傅,官职较高,所以很多官员也会与他打招呼,簇拥他跟在身后一同走进去,倒又会显得严正清才是这宫里的第一位主子。 不远处的程烨珏看到,冷笑不已,对邵阳问道:“公主那边可是准备好了?” “两位公主已经准备好了,二殿下与宁远将军也让人传话来说,就等时辰到。” “陛下呢?” “陛下已经被安排在崇德殿里,殿下可放心。” 程烨珏闻言点点头,今日,他必定要将齐王府给一举拿下! 正午时分。 两位新郎站在大殿中央,等待着他们的新娘过来,周围所有的大臣及其家眷都已经是翘首以盼,相互小声嘀咕,讨论着两位驸马,以及等会儿向他们走过来的公主。 程烨珏坐在最高的位置上,就已经是向所有人说了,陛下目前还没醒,给了他最大的权力,让他主持这场属于两位公主盛大的婚礼。 随着一声高喊:“两位公主到!” 所有人的眸光不约而同的看向了门口,在心悦与掌事宫女的搀扶下,静娴公主程若兰,和静公主程若灵踏进了大殿,一步步的走向属于她们的幸福… 仁德宫外,程鉴宇带着手下正慢慢的靠近,这个时辰许多人都已经在大殿观礼程若灵他们的婚礼,仁德宫的防卫就会有所空虚,趁此机会他们一举拿下程锦鸿,逼他让位! 事实也是如他所料,守在仁德宫外的侍卫并没有多少,轻松的就被他们给解决了,程鉴宇进入内殿,透过床纱看着里面躺着的人,走过去:“陛下,两位公主正在举行婚礼大典,你都不去看看么?” 随他一同进入仁德宫的只有一人,其余人都在殿外候着,只要是靠近这里之人都会被他们拿下。 床上的人一动不动,似乎没有听见他在说什么,只能任由他慢慢的靠近。 而对于他的不说话,程鉴宇想的是程锦鸿应当还在昏迷,不回他的话也实属正常,那他就去将程锦鸿抓了,逼迫太子让位即可! 正当他准备撩开床帘之时,两道身影快速闪过,一人将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另一人将刀架在跟随他的另一人脖子上,冷冷的看着他。 公主说得果然不错,程鉴宇会在大典举行之时擒拿陛下,好在让他们守在这里。 见他被擒,床上的人动了,他起身,掀开被子,撩开床帘露出真面目来,正是逍遥王世子程砚骍。 “四哥,别来无恙啊。” 大殿中,严奇傅看着不远处的计时器皿,心中有些忐忑,都这个时辰了,齐王世子那边应该是得手了吧,那为何外面没有动静? 他凑近了严正清,小声问道:“爹,齐王世子那边怎么还没有动静?” “再等等吧,齐王世子那边已经计划好了,只要等他擒拿陛下后,离我们的好日子就不远了。”严正清虽然也是奇怪,可既然齐王世子和他们说好了计划,那就会成功,再等等看吧。 不过,正当他们还在侥幸之时,福公公的一声高喊让他们惊恐不已:“陛下驾到!” 众人听到声音全都跪下行礼,亲眼看着程锦鸿从门外走进来,严奇傅有些沉不住气了,他再次凑近严正清:“爹,陛下在这里,会不会齐王世子那边…” “闭嘴!”严奇傅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严正清一声呵斥给制止了,这个没用的东西,要是让他们听见了,还了得? 程锦鸿走到最高处,程烨珏站在他身边,等着陛下发话。 钟离镜尘拉着程若灵的手,墨封禹拉着程若兰的手,两对新人站在大殿中央。 程锦鸿扫了一眼们都可随意一些。” “多谢陛下。” 等众人起来之时,程锦鸿说道:“今日本应该是高兴的日子,可有些人却是想要在这种大典之时做一些事,真当朕已经死了么?” 说到最后,程锦鸿冷冷的一拍旁边的桌案,吓得刚刚站起来的大臣及其家眷又跪了下去,一个个不知道发生了何时既然能让陛下这么生气:“陛下息怒。” “将人带上来!” 众人的眸子随着门口进来的人移动,在看清来人的时候更是吃了一惊,特别是严正清父子和严素芯,这是… 齐王谋逆之心 以程砚骍为首,后面跟着陌池押着的程鉴宇,离风押着的程鉴宇下属,直到走到大殿中央,程砚骍这才对着程锦鸿行礼:“陛下。” 早在程锦鸿让人进来之前,程若灵他们两对新人就已经向旁边挪开了,就等着陛下处置这些不轨之徒呢。 “陛下,砚骍按照太子殿下的安排在仁德宫守株待兔,果然碰上了齐王世子要意图行刺。”程砚骍是程若灵找来的,她说让他演戏,他正无聊就来了兴趣,听说是装扮陛下,还要抓到行刺陛下的人时,他就更加兴奋了,听了太子的话就直接在仁德宫等着了。 他们逍遥王府本来不喜欢这些宴会场合,可怎么说今日也是两位公主的成婚大典,他们得来,所以他就演了这样一出。 程锦鸿看着 程鉴宇被绑着跪在地上,不说话,也没有东看西看,似乎是在说他今日已经是被抓住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对于他的不说话,程锦鸿也没有恼怒,而是安静的等着,他倒是想看看他齐王世子到底有多大的骨气! 在齐王府里,并派人守着,这齐王世子究竟是怎么出来的,而且他居然还能大胆到进宫行刺陛下,简直是胆大妄为。 见他半响不说话,程烨珏道:“世子,你尚且还在禁足,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宫里,还意图行刺陛下呢?” 程鉴宇依旧不说话,今日不管他们如何问,他都不会说一句。 程若灵与程若兰成婚时并没有盖盖头,所以她能很清楚的看到眼下是什么情况,程鉴宇这是打算一个人抗下所有事啊,还真挺有本事的:“世子,你进宫之前,可还听见齐王说些什么?” 闻言,程鉴宇终于不再是无动于衷了,他抬起头看着程若灵,这个女人,每次都是因为她坏了自己的好事,现在更是得理不饶人,简直欺人太甚:“程若灵,你别想激本世子说什么!” “世子,你可是冤枉本公主了,本公主可从来都不清楚你与齐王说的什么。”程若灵无辜的眨巴着她的那双大眼睛,她什么都不知道哦。 “程若灵!”程鉴宇想要站起来,被陌池狠狠的压着,“你究竟想要说什么?!” “世子,整个齐王府的存亡可在你的一念之间,你且想想清楚,究竟是你个人逞英勇重要,还是齐王府的存亡重要!” 这次程鉴宇出来还与严府有所勾结,这可是妥妥的死罪,更何况齐王府所有人都尚且在禁足,就他程鉴宇没有旨意就跑了出来,他是想将罪责全部自己揽着,不过也要看自己没有没那个本事才行。 “不错,世子,你此番不听命令就从齐王府跑了出来,本应该将你就地格杀的,可陛下仁慈,还是要给你一次解释的机会,但你若还是执意什么都不说,那可能就不仅仅是你自己受罪,整个齐王府也绝对存亡不了!”程烨珏说道,他虽然不了解程鉴宇,可也明白他不过是受了挑唆,至于这挑唆之人是齐王还是严正清,那便不得而知了。 这些话在严正清他们听到背上直冒冷汗,这要是齐王世子说了是他们派人去齐王府商量造反一事,那他们可就… “此事都是我一人所为,与我父王没有任何关系!”程鉴宇看着程锦鸿说道,他知道再这样下去也是不妥,若是真的让陛下发话,他们整个齐王府都得死。 “哦?世子要做这种忤逆的大罪,齐王会不知晓么?” 程鉴宇摇头:“我父王并不知道,全是我一个人的主意,还请陛下责罚我一人,不要连累整个齐王府。” 情势都已经这样了,他都还在保严府,让程若灵都忍不住多看他几眼,她将眸子放到程烨珏身上,给了他一个眼神,程烨珏立刻会意,他接着说道:“世子,你可还记得上次你私自逃出齐王府劫持长公主一事?你以为这次也会和那次一样,能全身而退么?” “什么?你还劫持了若兰?!”这是程锦鸿方才知晓的消息,原本以为将他们禁足在齐王府他们会安分守己,却没想到还私自出府劫持长公主,现在更是大胆妄为到想要行刺他? 听陛下的语气有些震怒,程鉴宇也没有多害怕:“我是劫持了长公主,那只不过是想要找她程若灵的麻烦,如若不是因为她程若灵,我们齐王府又怎么会有现在的禁足?” “强词夺理!”程烨珏怒了,事到如今,程鉴宇还是不知悔改想要把罪责推到灵儿身上,“齐王如若真没有谋逆之心,又怎会被禁足?灵儿只是撞见了某些事而已,你竟然还想要找她的麻烦,甚至不惜对若兰动手,程鉴宇,你齐王府能耐挺大啊!” “是又如何?”程鉴宇突然不害怕的抬头直视着程烨珏,他齐王府受了这么多年的不公平对待,他为齐王府争取一下又怎么了,有错么? “齐王在先皇还在之时就已经有了谋逆之心,只是一直未曾动手而已,那次宫宴,他本就安排人准备逼宫,是朕让灵儿借此路过探听到的消息,所以这件事本就不是灵儿的错,而你们齐王府却将整个错都怪在还是幼子身上,当真是可笑。”程锦鸿道,就是因为这件事,他一直以来都亏欠了灵儿,现在齐王府更是将所有的罪责怪在灵儿身上,这叫他如何不怒? 合谋者是谁 “当初,就是念在是灵儿撞破了齐王的计划,父皇这才只是想着将齐王府囚禁起来没有杀了你们,不然你们以为谋逆这种大事就只是将错推到灵儿身上便过了么?”程烨珏冷笑着,他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也正是因为这件事,父皇总是很自责,觉得亏欠了灵儿,而他齐王府,居然还想着造反,真是不要脸面! 这些事,程鉴宇根本就不知道,他只是听他父王说他们齐王府之所以会被囚禁,就是因为程若灵,所以他才想着找程若灵的麻烦。 可现在他们告诉自己,这一切不过是陛下为了保全他们齐王府才让程若灵去顶了罪,这么多年来,都是他们齐王府在冤枉了程若灵? 程锦鸿接着说道:“如果不是因为你们齐王府在先皇在世时立下奇功,先皇赐予你们皇家姓氏,抬举你们齐王府,你们以为朕当真不知晓你们所做的一切容忍你们到现在?” 齐王本就是异姓王,在先皇在世时立下功勋,这才被赐了皇家姓氏,否则就以他们异姓王,在计划谋反之时就应该被斩首的,还会留着他们到现在? “世子,我们说了这么多,你可有什么想说的,想问的?” “你们胡说,我父王才不会说谎,明明就是你们想要杀了我父王,我父王才不得已反抗的!”纵使说了再多,程鉴宇还是不会很相信他们说的,谁知道他们是不是一起诓骗与他呢? “我们为何要杀齐王?” 程烨珏的一句话让程鉴宇陷入了沉默,是啊,他似乎从来没有听到过父王告诉他陛下杀他们齐王府的原因。 “你连我们为何要杀齐王都不知道,就盲目的为齐王做事意图谋反,世子,本太子该说你是聪慧还是愚笨?”程烨珏嘲讽道,连原因都没有搞清楚就要打要杀的,就程鉴宇这个头脑,难怪会成为严正清的垫脚石。 “好了,鉴宇,朕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说出合谋者是谁,朕会答应你放过齐王的性命。”程鉴宇这孩子他只在他小时见过一两面,之后就被齐王留在府中不曾出府,所以齐王到底给他灌输了什么样的思想就不得而知了,不过现在看来,这孩子还是有些单纯了,听得一面之词。 程鉴宇虽然不相信他们说的,可也是怀疑了他父王的,父王和他说的完全不一样,更何况现在还有严正清教唆他复仇,这种种迹象看来是有一些不对劲,他总觉得他们齐王府是被严正清给利用了。 他可还记得,那时候程若灵让他离开后,他就一直呆在齐王府不曾出去,想着就那样被禁足了也好,他也不想再去为了复仇做那些违背自己的良心之事,父王那边他也可以劝说,毕竟他们只是禁足,吃喝穿什么东西和往常一样,陛下都有给他们,一样不缺。 可后来,严正清派人潜入府中找到了父王,也不知他们说了什么,之后父王就让他与严府合作商议谋反一事,他虽是万般不同意,可也不能忤逆了父王,这才做了这些大逆不道之事。 听到陛下说这话,如果程鉴宇将他们供了出来,那可就前功尽弃了这么多年的经营啊。 严素芯在不远处也跟着捏了一把汗,她没想到陛下会醒过来,她给的剂量明明很大了,这究竟是问题出在了那里,如果程鉴宇把他们严府说出来,那他们的处境… 程若灵看了看钟离镜尘,让他随着自己的眸子看向严正清与严奇傅,果然是他们,这才哪儿到哪儿啊,他们似乎都流了很多汗了。 程鉴宇想了很久,终于还是问了一句,他不能拿他父王的性命开玩笑:“只要我说了,陛下当真会饶过我父王的性命么?” “朕一言九鼎,说过饶了你父王的性命那就绝对君无戏言,你只要说出是谁找你们合谋造反一事。”程锦鸿想过是齐王的问题,程鉴宇也只是听从父命而已,这真正操纵之人就快要按捺不住了。 正当程鉴宇要说出合谋之人是谁时,突然一声:“来啊,将他们全部围了!” 殿外突然出现了很多士兵,每个人手上都那些长刀,一脸的肃杀之气,将殿中所有人全部团团围住。 众位大臣以及家眷那里见过这种架势,纷纷怕得想跑都给士兵给拦了回来,特别是那些官家小姐,尖叫声不断,整个大殿上了全是嘈杂声。 程锦鸿目光一聚,放在从外面走进来的那个人身上,他终于还是来了。 在士兵围殿之时,钟离镜尘和墨封禹就把程若灵和程若兰护在了身后,冷眸望向那个缓缓走进来的人,还时刻注意着周围的人,以免伤到了她们。 而严正清父子俩看到来人就松了一口气,好在是赶在程鉴宇将他们供出来之前来了,否则他们就真的是万劫不复了。 程鉴宇本就是被绑着的,在士兵包围之前,陌池和离风就带着他们往一边去了,如今看到了来人也瞪大了眼睛,父王怎么来了,他出府了还带了士兵,这… 来人正是齐王程旷璋,本该在齐王府禁足的他,此刻出现在宫中,还带兵包围了大殿! 齐王逼宫 程锦鸿冷着眼看着站在大殿中央的程旷璋:“齐王,你这是想要做什么?” “做什么?陛下难道看不出来么?本王这是在请陛下退位啊。”程旷璋更是嚣张,看着程锦鸿的眼神都充满了不屑,眸光转移看向程鉴宇时,那眼神就好像在说‘废物,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他就是因为不相信程鉴宇会很顺利的完成任务,所以他这才自己带兵进宫了,没想到宫中守卫那么松懈,他直接就给进来了,想来是因为程若灵他们的婚事,大喜之日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才没有把控严肃吧。 被自己父王那样的眼神看着,程鉴宇内心很是煎熬,他本来都以为可以给齐王府脱罪的,没想到还是让他父王自己把机会给失去了。 “退位?”程锦鸿冷笑着说道,“齐王,你想朕退位让给谁?” “自然是贤者居之。”程旷璋没有明说这个贤者是谁,可他突然的抬头挺胸让众人都明白他说的就是自己。 “贤者?齐王莫不是说的自己?”程烨珏道,就凭他程旷璋,也能称之为贤者?如若他是贤者,又何来逼宫一说?如若他是贤者,又怎么会被囚禁在齐王府里没有诏书不得外出? “黄口小儿,你最好是闭上嘴,莫要与本王乱说。”程旷璋嘲讽的眼神盯着程烨珏,这就是那个太子,现如今确实长大了,能够独当一面了,可现在是他与程锦鸿在说话,还没有他说话的资格。 “齐王,你今日弄这么大的阵仗到底想要做什么?”程烨珏还没有说话,身为丞相的成登业先开口质问道,这齐王当真是胆子大,居然真的逼宫了。 程旷璋听到声音看过去,就看见丞相站在一群大臣前面愤情激昂指着他质问,他笑了笑,慢慢走过去:“丞相,你莫不是年纪大了耳朵也背了,本王方才说的那样清楚,你还要问,是真以为本王不敢对你们怎么样么?” 说到最后一句话,程旷璋脸色突然就变得很是冷漠,眼神也变得凌厉起来,伴随着他身边的侍卫,走过去就将成登业拉了出去,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挑衅的对程锦鸿说道:“陛下,可是想好了怎么做?” “齐王,你将丞相放了!”程烨珏没想到齐王会这么不听劝,拿丞相的性命威胁父皇。 “本王最后说一句,让还不是不让?” 架在成登业脖子上的刀渗透进去几分,已经能看见那刀上的红色,而成登业早就没有了方才的气势,吓得说不出话来,跪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齐王,你可别忘了,世子还在我们的手上,你是想用世子的命换丞相的命么?”程烨珏道,他就不信齐王会看到自己儿子出事,他自己应该知道掂量。 谁知程旷璋也就是轻轻瞟了一眼程鉴宇后,说道:“就他那一个不成器的废物,你们杀了便是杀了,本王还不至于为了他放弃皇位!” 在程旷璋看来,没有任何人任何东西能够比得过那一张龙椅,只要他能坐上去,区区一个程鉴宇算得了什么? 程鉴宇显然是不相信自己父王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他:“父王,我一直以为,只要我为你做事,你就会对我高看一眼,没想到,在你的心中,我还不如皇位?” “事到如今,本王就告诉你吧,如果不是因为你母亲,本王早就杀了你,还至于让留到现在?” 程旷璋以前有一个很喜欢的女子,他也如愿的将她娶了回去,可后来因为生下程鉴宇时大出血,太医竭尽所能也没有保住,那女子临死之前说了让他好好照顾他们的孩子,这才让他独自一人拉扯大程鉴宇。 如若不是因为程鉴宇母亲的话,程旷璋早就将程鉴宇扔弃了,以免妨碍他做事,现在他长大了,本想着还能帮点忙,没想到就这简单的让他杀了程锦鸿都办不到,又有何脸面说他是自己的儿子? 这话在程鉴宇耳中听着就像是晴天霹雳,他眼中含着泪水,始终不愿意相信他父王会这样说自己,从小到大他们父子俩相依为命,结果到现在都只是他在幻想而已? 见他不知道是想说什么还是说不出话来,程旷璋没有再看他,依旧质问程锦鸿:“本王再问最后一次,让还是不让?” “不让,你能如何?!”程烨珏大声呵斥道,伴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外面围上来一群禁卫军,反过来将程旷璋带来的兵全部围住,他们早就做好了一切布防,就等着齐王自投罗网呢,没想到他这么听话,自己就跳进来了,威远将军从一旁出来,站在程锦鸿面前护着他。 看着突然出现的禁卫军,程旷璋并没有显得慌张,反而是笑了:“你们以为禁卫军来了就能安然无恙的离开么?” 外面已经响起了打斗的声音,看样子是除了程旷璋带来的这一群士兵外,还有一部分人在外面埋伏。 程若灵朝外面看了一眼,眼尖的看到了身穿黑衣的一群人,她小声的与钟离镜尘说:“那是莘力门的人,为首的是姜沥海。” 她就说程旷璋不可能万无一失的就来逼宫,原来还有莘力门在为他做事,想来这背后还有更大的鱼吧。 “想来在齐王的背后还有除了莘力门的另外的人在支持他,否则他也不会这样肆无忌惮。”钟离镜尘也看到了外面打斗的人,莘力门的实力不强,可外面那些人看上去功夫都还不错,可能是另外帮助齐王的人吧,至于是不是武煊翼,那就是另外一说了。 原因 外面已经打了起来,程旷璋也不想再拖延时间了,他一招手:“上!” 随着他的一声命令,跟着他来的士兵都开始了打斗,威远将军连忙带着禁卫军与之缠斗起来,那些个大臣及其家眷因为打斗乱跑,被禁卫军一个个护在角落。 墨封禹与钟离镜尘护着程若兰和程若灵慢慢的向程锦鸿靠拢,钟离广寒也跟着走过去,陌池与离风则是将程鉴宇与他的下属也很带过去,总之他们都得保护好陛下,公主和殿下。 “封禹,你去帮忙吧。”程若兰虽然很不想看到这样的场景,可现在就只有威远将军一人在抵抗反军,她有些于心不忍。 “我得护着你与陛下。”墨封禹没有去,他的职责就是护好陛下,只要陛下没有发号施令,他就不能私自行动,而且看眼前的形势,威远将军一人还是能够对付的,所以他可以不用去。 “镜尘。” 然而程若灵只是这么一个名字,钟离镜尘就知道她要说什么了,转过身来看着她:“保护好自己。” 钟离镜尘去抵抗反军了,他虽然也想像师兄那样只护着灵儿就好,但他不是启明的将军,还不至于让陛下发号施令,能唤动他的只有灵儿,只要她开口,他便去,更何况他相信灵儿会保护好自己的,所以他放心。 程砚骍会一点三脚猫功夫,但他还是和墨封禹一起站在了最前面,程烨珏把程若灵她们护在身后,让邵阳好好的护着,他也拿起刀上前去打斗了。 一瞬间整个充满喜气的大殿就被打斗给占据了,有死有伤的场景让人心生畏惧。 程若灵走到程鉴宇身边,他被绑着,又有陌池守着,所以并不用害怕他会伤着自己,陌池的眸光也是紧跟着他家公主的,一刻也不敢松懈。 “程鉴宇,对你父王的话可还有什么想说的?”方才齐王的话他们可都是听见了的,在齐王的心里根本就没有他这个儿子,所以就算是他现在落在他们手里,对齐王来说也算不得什么,要杀便杀了,他绝对不会为了他这个儿子放弃皇位。 程鉴宇看着她,淡淡的说:“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 他现在已经完全看清他父王了,之前是对他有一丝期盼,可现在他觉得没有必要了,哪怕他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他对自己都没有像亲生儿子一样的对待,他帮助他父王这么多年了,也算是还清了他生育自己的恩泽吧? “既然已经知晓齐王是怎样的人了,你也就可以完全不必听从他的安排。” 看着那边站着与陛下对视的程旷璋,程鉴宇道:“是啊,我一直都不知道在他的心中,我这个儿子一点分量都没有,我还幻想着我们父子俩相依为命,等禁足令解了后,告别朝野去外面生活呢。” “也不是非得有你父王陪着你不是么?”一个人要学会成长,她如此,程鉴宇亦是如此,可能在这之前他会认为齐王府只有他与齐王相依为命,他身为齐王唯一的儿子,齐王便会对他特别宠爱亦或是对他特别严苛,为的就是把他培养起来,可到了最后才知道,从始至终,齐王的心中就没有承认过他这个儿子,说起来还是挺讽刺的。 程鉴宇收回眸光,看向程若灵时正巧对上她的清冷的眸子:“你想说的便是让我放弃我父王,投靠你们是么?” “他毕竟是生你养你的父亲,要说放弃那便是不孝,不过你也可以规劝他,至于他听不听就是另一回事了,这要看你如何抉择。” “程若灵,你这么做的目的为何?” 程若灵指着打斗的那些人:“你不会真以为你父王带来的这些人能够造反成功吧?” 现在的形势看起来确实是齐王那边人数占多,他们抢了先机,可这毕竟是皇宫,如若连皇宫都守不住,又怎么可能守得住天下? “为何不能?”程鉴宇不解,他明明就看出来了,现在禁卫军的人数不够,他父王已经占据了先机,可能要不了一会儿就能成功了。 程若灵靠近他一些,小声的说道:“就凭严府带来的这些人?” “你怎么…”程鉴宇有些震惊,程若灵又是怎么知晓他们与严府有来往的? “别以为陛下不知道,齐王府与严府勾结谋权篡位一事,严素芯下毒一事陛下都是心知肚明,否则你以为你父王真的能带这么多兵进入皇宫,出现在大殿?”程若灵轻笑着说道,父皇是多么精明的一个人啊,他如果不病倒怎么给他们机会?也就是齐王与严正清蠢笨,信了。 程鉴宇仔细想了想,确实,从程若夕嫁夏凉之前,种种事情他们都进展得很顺利,他就怀疑过,可他每次与父王说时,父王都会说他是小孩心性害怕这些,当时还指责他来着,如今看来,这一切的一切都不过是他们将计就计设下的一个局而已。 “你们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为了逼出我父王,严惩严府?” “是。”程若灵坚定的看着他,“其实一直以来齐王就有一个皇帝梦,但他是异姓王,是先皇给他的权利赐了皇家姓氏,他本就没有任何资格,为了完成大业,他只能走上逼宫这一条路,父皇当初将你们禁足在齐王府时,就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只是父皇没想到严府会帮你们,所以为了不打草惊蛇,我们只得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利用这场盛大的婚礼来给齐王和严府一个逼宫的机会。” “所以这场婚礼是假的?” “不,是真的,只是利用了这场婚礼而已。” 程鉴宇沉默了片刻,道:“程若灵,为了逼出我父王与严府,你们真是舍得在大婚之日遇这样的血色。” 大婚之日不宜见血,可在程若灵眼中不这样认为:“你难道没有发现,有这样的血色为我添置嫁妆,很是惊喜么?” 程鉴宇这是第一次非常认真的看着她,她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呢,小时候她可是摔一跤都要哭半日鼻子的丫头啊… 程鉴宇为她挡箭 眼看着有了程烨珏和钟离镜尘他们的加入,程旷璋眯了眯眼,他这边人数正在减少,再这样下去的话,只怕是他都得交代在这里! 于是,他从随从手中接过弓箭,箭指程锦鸿拉弓,趁他们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只要射杀了程锦鸿,钟离镜尘他们跳不起来,到时候还不是任由他摆布? 程若灵一转头就看见了程旷璋拿着弓箭对准她父皇,她心急之下也跟着跑过去想要拦住:“父皇小心!” 随着程旷璋的箭脱离弓弦,冷箭就直指程锦鸿飞过去,势如破竹,不管程若灵动作再快也没有办法挡住,而守在程锦鸿面前的墨封禹和程砚骍也是在第一时间去拦截这支冷箭。 墨封禹一刀就将冷箭给拦了下来,挡在程锦鸿面前冷冷的看向程旷璋,但是没想到程旷璋又拿起冷箭突然指向程若兰射了过去,墨封禹要护着程若兰,只得离开程锦鸿。 程砚骍虽然会点功夫,可大敌当前也还是守不住,而且他们发现,除了程旷璋以外,还有另外两个拿着弓箭的人在对着陛下。 一瞬间,除了钟离镜尘他们那边的打斗外,这边还要防备着程旷璋和其他人射过来的冷箭,整个大殿都变成了战场,看得其他人是心惊胆战,生怕自己殃及池鱼。 程若灵走到程锦鸿身边,担忧的问:“父皇,您怎么样,没事吧?” “没事。”程锦鸿摇了摇头,对邵阳吩咐道,“邵阳,带两位公主离开这里。” “不,父皇,您先走。”程若灵想也不想就拒绝,父皇都还在这里,她自己跑了算怎么回事,而且她会武,说不定能帮忙呢。 程若兰也跟着跑到程锦鸿身边摇头:“父皇,您先离开这里去安全的地方,我们没事的。” “听话!”程锦鸿心疼两个女儿,他知道这两个孩子是担心他,不过也就是因为他在这里,这两个孩子才会跟着他受苦,只要她们离开了,他也能放心些。 “父皇,不管您说什么,我们都不会走的,要走我们也要一起走。”程若兰第一次很坚定的说,她才不愿意将父皇扔在这儿自己走呢,而且她还要陪着封禹呢。 “父皇,您不用担心,师父还在这儿呢。”程若灵不会担心父皇有什么事,师父他老人家还在那边悠哉悠哉的喝酒吃东西呢,他都没动,怕什么? “师父?对了灵儿,你师父人呢?” 在程锦鸿醒来的时候,程若灵就将邢绝的身份和他说了,两老头似乎还挺聊得来,程锦鸿醒来后就和邢绝一直说话,多多少少都是有关皇后,还有程若灵去玄光门的一些事。 程若灵对着角落正在吃喝看戏的某个身影抬了抬下巴:“哪儿呢。” 顺着她的眸光看过去,程锦鸿和程若兰嘴角微抽,这个场景好像也就只有邢绝能这么淡定了吧,其他人都怕得要死,就他不顾别人异样的眸光该吃吃该喝喝,一副身在世外桃源的清闲模样。 察觉到他们的眸光,邢绝抬手和他们打了一声招呼,随后又继续吃吃喝喝看戏,顺便还给临近他打斗的程烨珏一些指点:“太子,手抬高点就对了,诶诶,注意 程锦鸿他们:“……” “邵阳,带陛下去我师父哪儿。”程若灵吩咐着,她也不是看不惯师父他老人家那么清闲,主要是他武功那么高,可不得帮帮忙,所以辛苦师父啦。 得到吩咐的邵阳护着程锦鸿和程若兰就向邢绝走过去,程若灵则是又回到程鉴宇身边,毕竟齐王虽然不想救回程鉴宇,可怎么说也是他的儿子,在他身边至少也会安全一些。 看着朝自己过来的程锦鸿等人,邢绝非常无语,无奈的看了看那边的程若灵后,闷闷的喝了一口酒,这丫头就是看不得他清闲,非得给他找点事做啊。 果然还是得看邢绝,面对突然射过来的两支冷箭,手一握就抓住了,然后分别向两个方向掷去,射箭的两个人瞬间倒地,只留下程旷璋一人手拿弓箭了。 程旷璋见手下都死了,他很是愤怒,这个人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居然敢阻拦他!最关键的是,这还是那个该死的程若灵的主意,让程锦鸿去了那边,有那个人守着,他怎么能杀得了程锦鸿? 于是程旷璋将所有的怒气都怪在程若灵身上,他举着弓箭对准了程若灵:“都是因为你这个小妮子,尽在坏本王的好事,你给本王死!” 他话音一落,冷箭就离开了弓弦向程若灵直直的射过来,今日就算他不成功,他也绝对不能让程若灵活! 程若灵冷笑,一支冷箭而已,她还躲不了么? 不过正当她要准备躲开时,程鉴宇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突然就挡在了她的身前,一道冷箭刺入身体伴随着闷哼声在程若灵耳边响起。 程若灵皱眉,走上前看他,特别是在他胸口上插着的冷箭,她冷言道:“谁让你挡过来的?” 这家伙,好端端的站在那儿就行了,跑过来添什么乱,真是气人。 而那边程旷璋显然是没有想过程鉴宇会为程若灵挡箭,直到看见他中箭后,程旷璋这才有点慌了,他想冲过来看看程鉴宇,被陌池突然跑过去缠住了。 因为程鉴宇是被绑着手的,所以程若灵动作快的就把绳子给他解开了,他这才放松了一样一下倒了下去,程若灵连忙扶着他,他说道:“你说得对,我父王谋反是罪大恶极,我不祈求让你们放过他,但是我还是想尽我最大的能力替他赎罪。” “我方才不是都和你说过了,你是你,他是他,你不能代替他接过所有的罪过。”程若灵见他胸口冒着血,快速为其点了穴道以免流更多的血,否则等太医到的时候,他都已经死了,她对离风说,“离风,去找张太医。” “可我毕竟是他的儿子,纵使他心中没有我这个儿子的存在,我也要为他做这些事。”程鉴宇心中很明白,即使他父王不喜欢他,他也要为他父王出一份力,养育之恩不能忘记。 “你真是轴,也不知道你这脑子里装的是什么!”程若灵说着说着就埋怨起来,其实程鉴宇虽然是异姓王世子,可在他们的眼中一样是兄长,是他们都喜欢的四哥,可惜摊上了那样的一个父亲。 拿下齐王 离风很快就把张太医带了过来,看着中箭的地方,张太医说道:“好在公主是为世子殿下点了穴止血,否则世子殿下肯定是失血过多了。” “别废话,治好了。”程若灵对张太医没有恶意,就只是单纯的听不得他话多,特别是每次来给她治疗疾症时,总要在她耳边念叨,每次都被她说一顿才心满意足。 张太医被自己公主吼了一句,立马就老老实实的给程鉴宇看伤口了:“世子殿下需得忍耐一下,微臣要将这冷箭拔出来,可能会很疼。” 如果是刀还好一些,平坦光滑,但冷箭就不一样了,有倒钩,所以拔出来的时候会牵扯到皮肉,疼痛是在所难免的。 “无碍。”程鉴宇又不是没有受过皮肉之伤,知道那种疼痛,他还没有那么娇贵承受不了这点疼痛。 得到了允许,张太医这才开始慢慢拔箭,趁着冒血之际猛的一拔,冷箭就出来了,他将冷箭一扔,就拿着止血布按着伤口,对脸色煞白且冒着冷汗的程鉴宇说道:“好了殿下,微臣给你清理了伤口就好好休息。” “嗯,多谢张太医。”程鉴宇在刚才确实有些忍不住了,太疼了,好在张太医动作很快,他免受了更多的疼痛。 “倒是条汉子。”程若灵吐槽着,“既然已经没事了,就找个地方去休息吧,离风。” “这都忍不住,还能成什么大器?”程鉴宇虚弱的笑了笑,他现在是靠着程若灵的,他凑近了程若灵在她耳边轻轻的说了一句,“灵儿,你今天真的很美。” 他知道灵儿会找到心爱之人穿上嫁衣,不过他没想到的是,穿上嫁衣的她真的是美得让人移不开眼,如果他没有跟随父王,就只是他们的四哥,今日这种盛大的婚礼他就能参加了,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弄得这样狼狈。 程若灵对上他的眸子,轻声说:“谢谢你说实话啊,好好的养伤吧。” 程若灵和他说了之后就把他交给离风了,由离风和张太医带着他找了安静的地方好好将养。 程鉴宇他们走后,程若灵这才从一旁的侍卫身上抽出刀去帮陌池拿下程旷璋。 对于突然朝自己进攻的程若灵,程旷璋是没有想到的,她居然会武功,可容不得他多想,只能一招一招的接住这两人的进攻,要说方才陌池对付自己他还能还手,可现在有了程若灵的加入,他不说还手了,连守自己都快要守不住败下阵来了。 周围的大臣及其家眷们看到身穿嫁衣的三公主殿下居然会武功,而且还拿着刀与齐王打斗,一个个都惊讶到下巴快要掉地上了,但更多的却是崇拜,特别是那些女眷们,看到三公主这样英姿煞爽真是让她们欣喜不已,她们也想像三公主这样能够有些本领傍身,在面对危险之时能够自救啊。 那边的邢绝解决完两个弓箭手之后就继续坐下来吃酒看戏,顺便和程锦鸿扯扯话,这不看到他的小灵儿也上手打斗了,他的兴趣就更加浓厚了,好久没有看看小灵儿的身手了,也不知道她生疏了没,所以那眸子就一股劲的往程若灵身上看。 顺着他的眸光,程锦鸿也看到了这惊讶的一幕,虽然他也灵儿会一些功夫,毕竟她师父是邢绝嘛,可现在亲眼看到还是有些震惊,而且看灵儿那中气十足的模样,似乎她的疾症已经好了? 在他们身边护着的邵阳看到公主在打斗别提有多兴奋了,他从知道他们家公主会武功之后,就一直想看看公主的身手如何,现在公主大显身手了,他可不得好好的瞧瞧,看看自己几斤几两,能不能和公主过一两招。 墨封禹也跟着过来帮忙拿下程旷璋了,伙同程若灵和陌池,很快就将程旷璋给抓住了,陌池将刀架在程旷璋的脖子上,只要他敢动! 拿下程旷璋之后,墨封禹就大喊了一声住手,瞬间整个大殿的打斗就已经停了下来,跟着程旷璋一起进来的那些士兵见主子都被抓住了,他们也就不再抵抗,虽然手上还拿着刀。 姜沥海也被钟离镜尘给抓住带了过来,将姜沥海交给威远将军后,就径直走到程若灵面前,眸子在她身上扫了一圈,担忧的问道:“灵儿,可有受伤?” 方才他不是没看见灵儿动手去抓程旷璋,虽然不用担心她会伤了自己,可他还是不愿意让灵儿亲自动手,更何况在场还有这么多会武功的。 “没事。”程若灵摇摇头,将手中的刀还给那个侍卫后,就和他一起走过去,在程锦鸿面前停下,等着陛下发号施令,看怎么处置齐王与姜沥海。 程锦鸿走到殿前,看着被架住的程旷璋,道:“齐王,可还有什么想说的?” 齐王带过来的人已经死伤差不多了,完全没有再次造反的机会,程锦鸿也知道如果再将齐王放任下去,可能会养虎为患,这次怎么说齐王也得有个交代了。 “还说什么?”程旷璋冷笑道,是他技不如人,没有杀了程锦鸿还反被抓了,现在只怕程锦鸿不会再放过他了吧。 “与你合谋的人是谁?”程锦鸿在说这话的时候朝严正清看了一眼,见他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也就收回了眸子,哼,别以为他不知道齐王与严府的阴谋,在他面前装不知道呢? 程旷璋倒是不怕死,他抬着头与程锦鸿对视:“是本王一人策划,那有什么合谋者,既然已经落在你手上,那就任由你处置便是。” 见他不说,程锦鸿知道就算再问也不会有结果的,所以他道:“齐王谋反当处以斩刑,但念及先皇在世时屡建奇功,保留全尸,赐毒酒,明日行刑,其齐王府全府上下男子斩首,女子流放北荒!” 程锦鸿这话一说出来,众位大臣全都跪了下去便是陛下英明,齐王府人本就很少,无非就是跟在齐王身边的一些亲人心腹,除了齐王与齐王世子,便没人能撑的起齐王府,至此,齐王府也算是没落了。 为程鉴宇求情 “父皇。”程若灵跪了下来,“灵儿还是想向四哥求情,毕竟他方才为灵儿挡了箭,如今还在偏殿养伤。” 齐王谋反是大错,可程鉴宇不是,他这么做也只是因为他的父亲是齐王而已,为人子女岂有不听父母之话的道理,所以程鉴宇没有错,他不应该被牵连斩首。 程砚骍也跟着跪下:“陛下,砚骍也斗胆向四哥求情,他虽是参与了齐王谋反一事,但他毕竟是齐王的世子,身为孩子他又不能忤逆不孝,可谋反不是出自他本意,更何况方才齐王也说了在他心中并没有四哥,可想而知齐王也只是将四哥当做是一枚棋子利用而已,这么多年来,四哥跟着齐王已经是受尽了委屈,所以砚骍恳请陛下饶过四哥死罪,另做处罚吧。” 两人的话让程锦鸿有些犯了难,他们小的时候,在宫里就属灵儿和砚骍,鉴宇三人最要好,后来也是因为他让灵儿去识破齐王谋反的计划,才让他们的关系逐渐疏远了,如今若是真的杀了鉴宇,在这两个孩子看来确实有些难以接受。 “父皇,灵儿不求您能饶过四哥,但请您宽恕他的死罪。”程若灵之前对程鉴宇的冷漠都是假的,在她心中,四哥永远都是她的四哥,只是在某些事情上,他们不能做主而已,特别是刚才他为自己挡箭时,她有些害怕四哥真的会因为她死掉,“等四哥伤好之后您要打要骂都可以,或者您将他贬为庶人,灵儿只求您能让他好好活着。” “灵儿…”程鉴宇在侍卫的搀扶下走了过来,因为受伤,他的嘴唇泛白,整张脸也没有多少血色,每走动一下就会牵扯伤口让他很疼,可他把刚才灵儿与砚骍的话听得很清楚,他们在为自己求情,他的心很暖。 “四哥,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好好养伤么?”程砚骍皱着眉头说道,都受伤了还出来干什么,真不让人省心! 程鉴宇慢慢的跪在程砚骍和程若灵的中间,对程锦鸿行了礼:“陛下,鉴宇深知自己犯了大错,应当处置死刑,鉴宇不悔,全凭陛下吩咐,但灵儿与砚骍也只是为鉴宇求情心切,可能令陛下烦心了,还请陛下能够宽恕他们的过错。” 程若灵看着他,冷冷的责备道:“我还在为你求情,你就一心求死,你就是这样对我的?” “是啊四哥,你不能死,你死了我和灵儿怎么办,你难道想看到我们伤心难过么?”程砚骍同样责备道,不过他却没有像灵儿那样语气冷冷的,他知道灵儿是生了大气了。 程鉴宇温柔的左右看了看他们两个:“我自然知道你们是在为我求情,可我毕竟参与了谋反,谋反者本就应当处以斩刑的,我不后悔,我这一生能够有你们两个护着我,我已经很满足了。” 随后他抬头对程锦鸿抱拳:“鉴宇全凭陛下处置,绝无半句怨言!” 大殿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不知道陛下应该怎么处置齐王世子,有三公主和逍遥王世子求情,不知陛下是否会网开一面。 程烨珏走上前,对程锦鸿说道:“父皇,儿臣虽然和世子的关系不如灵儿他们,可还是想…” 程烨珏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程锦鸿一抬手给制止了:“你们几个啊,真是知道怎么让朕头疼!既然你们都为鉴宇求情,那朕就看在今日灵儿大婚的面子上,饶过鉴宇死罪,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毕竟参与了谋反,朕责令贬你为庶人,等你养好伤之后就出宫吧。” “多谢父皇(陛下)!”程若灵几人开心的对程锦鸿大拜,终于是保住了四哥。 程鉴宇也跟着脸上带着笑容跪拜下去,他活下来了,是灵儿他们保住他的。 “来,四哥,快起来,你还有伤呢,小心一些。”程砚骍把他搀扶起来,别提有多开心了,还好四哥还在他们身边。 程若灵也在钟离镜尘的小心搀扶下站了起来,看了看一旁抱着酒壶的邢绝,道:“师父,您不是一直都想要一个小跟班么,您看四哥怎么样?” 程鉴宇被贬为庶人之后他就没地方可去了,而且他犯了事,还不知道外面有没有人想要对付他,有师父护着他,他也能安全些,今后也能有一处安居之地。 被点名的邢绝先是一愣,随后看到小灵儿的眼神后,他就明白了,从后面站出来笑嘻嘻的走到程鉴宇面前,仔细的上下看了看,最后点头:“确实不错,你以后就跟着我吧,有我在,一定不会饿着你的。” “是。”程鉴宇当然明白灵儿这么做的用意了,他朝程若灵投了一个感谢的眼神,齐王府没了,他的后盾就没了,灵儿这是在给他找庇护之所呢。 这边处理好了后,程锦鸿这才看着程旷璋:“来人,把齐王带下去,明日行刑。” 听到这话,程鉴宇看向他的父王,眼神中有些复杂,他终究还是不孝,没有为父王求情。 程旷璋倒是无所谓,他躲避了程鉴宇的眼神,跟着就被带走,只要鉴宇能够好好的活着,他就已经很满足了。 至于姜沥海,在程旷璋被带下去之后,他也被威远将军带走了,说是明日和齐王一起被行刑。 等他们都走后,程锦鸿说道:“今日是朕的两位公主大婚之日,发生了这样的事本是不该,如今谋反者已然浮诛,婚礼便继续吧,只是在这之前,朕还要宣布一件事,朕如今年事已高,很多事已经力不从心,所以决定将皇位传于太子,礼部择一良日便为太子准备登基大典吧。” 此话一出,年轻就退位让与太子了,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啊,这个转变打的他们措手不及。 程烨珏更是皱着眉头跪在程锦鸿面前:“父皇,万万不可啊,您还如此健朗,怎么是年事已高呢,儿臣知道您是想要考验儿臣的功课做得如何,可将皇位传于儿臣,着实让儿臣有些顶不住。” 质问严素芯 程锦鸿的这一番话让在场所有人都有些看不懂了,人人都想要那至高无上的位子,偏偏他程锦鸿是个叛逆的,才四十多岁就想着退位给太子了,这样的操作确实有点让人难以接受。 只有程锦鸿自己知道他这么做是想干什么,他从来都不在乎皇位,先皇还在世时他就说过,只要先皇给他封一个逍遥王爷就行,就像逍遥王程皓苏,整天就在府里陪着王妃,又或者去外面喝个小酒听听小曲儿,总好过被捆绑着不能做自己想做的,每天还要面对着无尽的奏折。 他也想好好的陪陪婉儿,可奈何能继承皇位的人只有他与逍遥王,而逍遥王在先皇快要册封之前逃之夭夭了,还是他登基后的七八日才赶回来给他祝贺,真是… 这么多年了,他做这个陛下什么都不能由着自己,还保护不了自己想要保护的女人,到头来让他的婉儿永远沉睡在这关着怎么也飞不出去的金丝笼中。 如今,他好不容易等到了机会,怎么能轻易放过呢?虽然他的婉儿已经不在了,可他能自由了,把皇位让给太子之后,他就能好好的陪陪婉儿了,又或者他可以带着婉儿一起出去到处走走。 “朕意已决,太子你就不要多说了,礼部侍郎,尽快找一吉日让太子将登基大典给办了。”程锦鸿非常严肃的说着,在看向礼部侍郎时也是严肃至极,生怕他会再多说一些什么,吓得礼部侍郎连忙跪下说是。 其余大臣虽然也想说什么,可看陛下的脸色不怎么好,生怕殃及池鱼也就连连跪下说是,对新帝跪拜磕头。 在程锦鸿的监视下,这场盛大的婚礼也算是完成了,两对新人也被送去了各自的寝殿,程鉴宇也被安排在一处宫殿里好好养伤。 严府这次虽然没有被供出来,可程锦鸿也是心知肚明的,给了严正清一个警告的眼神后,就让严素芯跟着他一起去了御书房,太子也跟着前去。 看着跪在殿中的严素芯,程锦鸿冷冷的问道:“贵妃,你这两日在严府可住的还习惯?” “回陛下,臣妾这两日回府探亲时不慎感染了风寒,生怕回宫后染于陛下,所以就在严府小住了,臣妾未曾给陛下禀明,还请陛下恕罪!”严素芯知道自己惹得陛下生气了,所以她先发制人,陛下再怎么生气,兴许也会看在她这么多年尽心服侍他的份上从宽处理吧。 “哦,是么?”程锦鸿冷漠的眸子扫了一眼低头的她,再问,“那你可知你给朕送来的参汤里有什么?” “陛下…臣妾每日给陛下送去的参汤都是一样的,并没有加什么啊,而且太医都是检查过的,陛下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难道怀疑臣妾在参汤里下药么?”严素芯不可置信的抬头看着程锦鸿,她难道在陛下的心中就是这样的毫无信任么? 程锦鸿走下去,在严素芯面前站立,冰冷的手擒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的眼睛,冷冷的说道:“你有什么做不出来的?你别以为所有人都是傻子,那参汤加上熏香,你会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宁嫔可是什么都招了,你还想着怎么狡辩?” 严素芯眼中带着泪水,也不知道是被吓的还是因为被程锦鸿擒住的下巴生疼,亦或是她心中的委屈,一滴滴眼泪流了下来:“陛下,你从来都没有相信过臣妾,所以不管臣妾做什么,或者别人说了什么你都可以坚信不已,唯独对臣妾,你总是保持着一颗戒备之心,为什么?” “为什么?你也好意思问为什么?”程锦鸿嫌弃的丢开她的脸,后退了一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参汤和熏香里加了什么,对朕造成了什么伤害朕可以全当不知道原谅你,可你给皇后下毒,导致皇后难产而亡,最后就连生下来的公主都身患疾症,被折磨了这么多年,你还敢说你无辜?” “陛下怎么…”严素芯瞪大了眼睛,她怎么也不会想到陛下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她明明做得很隐蔽,那个人也被她杀了,谁也不知道这件事,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朕怎么会知道?贵妃,当年你与皇后同时产子,你嫉妒朕在皇后身边没有去看你,所以你买通了为皇后接生的接生宫娘,在她的补气汤中下了药,最后导致皇后难产,血崩而亡,公主身上的疾症可能在更早之前你就已经让人下药了吧,你说朕怎么会知道,你做的那件事朕不知道?如果不是看在严正清的面子上,你以为朕真的会放过你?” 他也是在皇后离世之后的某一日得到的消息,他本想在那个时候就处置了严素芯的,可先皇在临终前说了好好的对待严府,严正清为太傅,身居高位,以后他这个皇帝还需要严正清的扶持,所以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没有动她。 可她现在竟然肆无忌惮的给他下药,因为什么,就因为他给程若夕许了那样的一桩婚事,所以她存心报复是么? “既然陛下已经知道了,那臣妾就不再隐瞒了,是啊,就是陛下所说的那样,是臣妾让人在皇后的补气汤中下了药,因为臣妾恨,如果不是因为皇后,臣妾何至于得不到陛下的一点爱意?还有程若灵,她凭什么能得到陛下的全部父爱,而臣妾的夕儿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盼着,陛下,你若是能对夕儿一视同仁,你又怎么会让夕儿千里迢迢嫁给武亦楷,去了夏凉,离开臣妾啊!” 严素芯越说越激动,眼泪也越流越多,她在倾诉这么多年来的不公,她受尽的委屈,没有一个人懂她,没有一个人,就连她最爱的眼前的这个人,也从来没有正眼看过她,那她凭什么不能怨,不能恨? “你可知朕为什么一定要将二公主嫁给武亦楷?不是因为她做了那样丢脸的事,而是你的父亲,严太傅与夏凉武煊翼勾结,为了制衡武煊翼,朕不得不将二公主嫁给武亦楷,你知不知道,毁了二公主的那个人,是你父亲,是你们严府!” 强迫太子接过皇位 程锦鸿这话让严素芯一下就停止了哭泣,像受了惊似的一屁股坐在地上:“陛下,你在说什么啊?” “如果不是因为严太傅与武煊翼勾结,父皇又怎么会将二公主嫁给武亦楷前往夏凉,严贵妃,你可知一旦严太傅与武煊翼勾结成功,夏凉发兵启明,启明就会陷入战争之中,百姓会流离失所,备受煎熬,难道这就是你想要看到的么?你又有何脸面面对百姓,面对父皇?”程烨珏在一旁愤愤的说道,当初灵儿与他说这个消息的时候他就不相信,可后来收集到了证据后,他就恨不得把严府全部关押起来,他将这个消息说于父皇,让父皇定夺,才会有这样的一场婚事,严素芯又怎么好意思怪罪父皇,怪罪灵儿? “我…我不知道,我以为…” “你以为,你什么都以为,夏凉虽然路途遥远,可武亦楷人品不错,嫁给他二公主不会受委屈,但如若真的如你所愿嫁给钟离广寒,你可想而知后果如何!”程锦鸿闭了闭眼,他身边怎么就会有严素芯这样的蠢东西,真是气人! “陛下,陛下,会不会是哪里错了,我父亲不会勾结武煊翼的,他不会做出背叛启明的事的,求陛下开恩,求求陛下饶恕我父亲。”严素芯这下知道怕了,她连忙跪过去拉着程锦鸿的衣服哭喊着,通敌叛国那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啊,他们严府吃罪不起,肯定是哪里错了,一定有机会弥补的,一定有。 “等找到足够的证据,你们严府的罪肯定是比齐王的罪责更重,你还好意思求情?”程锦鸿猛的抽了她拉着的衣服,“来人,将贵妃关在冷宫,没有朕的命令,绝不能踏出半步,违令者斩!” 将严素芯关在冷宫不仅仅是因为严正清勾结,更是因为她害死了皇后,这样毒蝎心肠的女人若还留在外面,指不定会出什么事,就让她在冷宫里待着直至尽头吧。 “陛下,求你开恩啊陛下,求你了陛下,陛下…”严素芯被带下去时嘴里还一直念叨着,她不愿意相信父亲勾结,也不愿自己被关在冷宫。 严素芯被带下去后,程烨珏这才看向程锦鸿:“父皇,您方才在大殿上说的,还请收回成命。” “怎么,你不想当皇帝?”程锦鸿刮了他一眼,人人都想当,就连齐王都不惜造反逼位,太子还要他收回成命,莫不是平时太纵容他了,他今儿还偏偏要让太子做这个皇帝! “父皇,您还康健,还能处理朝政很多年,儿臣也能跟着父皇多学习一些,如若父皇真将皇位给了儿臣,儿臣着实有些心慌。” “慌什么,你早晚都要继承皇位的,只是朕让你继承得比预期早了一些而已,而且朕也已经在大殿上宣布了这件事,你想抗旨不尊么?”程锦鸿吹胡子瞪眼的,这个逆子,就想推脱责任,怎么可能,他今日是坐也得坐,不坐也得坐! 见他父皇似乎有点微怒了,程烨珏连忙行礼:“儿臣…儿臣遵旨就是。” 这下,程锦鸿才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慢慢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来,你和朕说说,灵儿的那一身武功是怎么回事。” 他今日看到灵儿去缉拿齐王的时候,吓得眼睛都瞪直了,生怕她一个不小心就被齐王给伤了,灵儿也是胆大,居然敢去帮忙,好在墨封禹也跟着去了,不然他这颗心都要掉了。 果然还是问到这个点子上了,程烨珏回道:“儿臣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既然灵儿是邢绝掌门的徒儿,想必邢绝掌门也是教了灵儿一些功夫用于防身。” “是么?那灵儿身上的疾症呢?”就单单是看着灵儿去打斗的场面,他就觉得灵儿似乎已经康健,只是她为何不说呢? “药王谷谷主说,他能用药调理灵儿的身子,看着就与常人无异,但寒症毕竟跟了灵儿那么多年,想要彻底清除还需要一些珍贵的药材,所以他先回一趟药王谷取药,等过段时间再给灵儿彻底清除寒症。”程烨珏脸不红气不喘的说着谎话,他也不明白为何灵儿要瞒着父皇,可既然她这样做就一定有她的道理,他只需要将这些话如实告诉父皇即可。 程锦鸿半信半疑的盯着程烨珏好一会儿,发现他并没有心虚或者其他的什么表情后,就暂且相信了他说的话:“那便好,灵儿如今和沧澜二皇子成婚,想必明日便会离开,路途遥远,若是在路上灵儿的疾症发作,倒是不好办,你且下去将谷主给灵儿配制的那些药材多准备些,以免灵儿需要不够用。” “是,儿臣这就下去准备。” “等等。”程烨珏正要告退就被程锦鸿叫住,“兰儿今日也与宁远将军完婚,你等会儿也过去看看他们有什么需要添置的,都给他们办齐了,切莫亏待了兰儿他们小两口。” “是。”程烨珏笑了笑,在父皇的心中,不管是若兰还是灵儿,他都很爱的,只是表达的方式不一样罢了。 见自家殿下出来了,邵阳连忙走过去:“殿下,陛下当真要将皇位传于你啊?” 程烨珏斜着眼看了他一眼,随后径直往前走:“父皇口谕已在大殿宣读,还能有假?只是这往后啊,没有清闲的时候了。” 一想起要处理那些政事,程烨珏就觉得一阵头疼,还是灵儿好啊,身为女子,只需要找个良人嫁了便可以什么都不用管,他真是羡煞啊。 “殿下也别恼,这本来就是殿下应当经历的,而且公主也说了,在殿下没有继承大统之前,她若是离开也不会放心,这不好不容易得到了陛下的传位,公主与二殿下离开也能安心。” 程烨珏停下脚步微微转身看向他:“我看你是看到了公主的武功有些技痒难耐吧,要不我这就带你去公主的寝殿让你们比试一二?” 闻言,邵阳激动的搓搓手:“殿下,真的可以么?” 程烨珏对他轻轻的笑笑,随后脸色一变,一脚踹在他的屁股上:“你真是心大得可以,如今齐王伏法,还有很多事没做,你就想着与公主比武,我看你是真的想挨打!” “殿下,错了错了,属下错了…” 就只是关进冷宫 回到寝殿后,钟离镜尘就先给程若灵轻轻的取下头上的喜冠,他知道这个很重,灵儿今日戴了很久,肯定很不舒服。 透过镜子,看着倒影出来用手撑着脑袋画着精致妆容的程若灵,钟离镜尘问:“灵儿,你小时候与齐王世子很熟么?” 那次,程鉴宇在掳走长公主时,他就发现了灵儿与程鉴宇之间似乎有些什么异样的情绪,经过今日的事后,他方知晓灵儿和程鉴宇之前是小时候的情谊,哪怕是敌对关系,这份小时候的纯真感情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打破的。 “嗯,小时候我在宫里养着,除了哥哥和长姐陪我外,就只有四哥和七哥了,因为哥哥身为太子,总是很忙有很多事要做,长姐当时也被嬷嬷管得很严,生怕她出了宫殿会有点什么损伤,所以我就只能一个人玩,那个时候,四哥和七哥就经常进宫来陪我,还会带我出宫去,后来也是因为那场宴会,我让齐王的谋反计划瓦解了,四哥就和齐王一起被禁足在齐王府,我多少次去探望也被管着,和四哥的关系也就越来越淡了。” 她想,如果不是因为齐王的谋逆,他们三个也会像以前那样很好吧,只是造化弄人,有了如今的结局也不是能随意改变的,齐王虽然死了,但四哥至少是活了下来,也算是好的结局。 将喜冠取下后,钟离镜尘这才坐在她身边:“怪不得他每次看你的眼神都不一样,原来你们以前是那么要好,只是可惜了齐王那不切实际的帝王梦,让他和世子一同走上了万劫不复之地。” 程若灵转过身子,与钟离镜尘面对面坐着:“不管齐王如何,只要四哥还活着就行,而且有师父带着四哥,我也能放心些。” “你呀~”钟离镜尘宠溺的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头,“如今大婚已成,兄长也被传召接手皇位,你是不是要准备一下和我一起去沧澜了?” “唔…”程若灵翘着嘴,“我们今日才大婚诶,怎么着也得等几日吧,路途遥远,岂不是要好好准备一下,镜尘,你很着急么?” 说着,程若灵就凑近了他,两只水灵灵的大眼睛就这样望进他的眼里,想看看他眼中倒影出来的自己是什么样的。 对于突然送到自己眼前的小脸,钟离镜尘自然是不能放过了,他一把将她的小脑袋给扣住,薄唇准确无误的找到她的红唇吻上去,不过也就是盖了一个章后,就放开了她,把她禁锢在自己怀里:“我倒不急,就是大哥,他很急,他和我说等我们大婚之后就走,我好不容易劝他说至少等上一天,他虽然无奈,却还是答应了下来,我如果再去和他说等几日,恐怕他就亲自派人来抓我回沧澜了。” 程若灵躺在他的腿上,一抬头就能看到他精致的下巴:“啊?他那么着急干什么?” 钟离镜尘摇摇头,低下头为她整理着被压着的她的秀发,以免不小心扯着疼:“不清楚,可能是沧澜皇帝那边催得急吧,我倒是无所谓,只要你不愿意提前走,我就和他周旋好了,他总不会真的派人将我绑走吧。” 说着,钟离镜尘对程若灵露出一个无赖的笑容,如果大哥真的来抓他了,也要看他们有没有那个本事能抓得住他,他反正就要和灵儿在一起,灵儿在哪儿他就在哪儿。 看着他无赖的笑容,程若灵笑起来:“镜尘,你学坏了。”没想到啊没想到,镜尘也学会了她的无赖了,哈哈… “这还不是每日跟着公主学会的招数么,不用不知道,一用还挺不错。”钟离镜尘低下头去吻着她,虽然在之前已经见识过灵儿画着精致的妆容,穿着嫁衣嫁给他的模样,可这次看又有不同的美,果然是他的灵儿,不管怎样都是最美的,总是让他有些忍不住想吃掉她。 程若灵两只手勾着他的脖子,与他深情吻着,她现在的心情很美,不仅完成了与镜尘的大婚,也成功的抓到了齐王,严素芯也被父皇给带走质问了,四哥也活了下来,更主要的是,哥哥也准备荣登大典了,她心里这么多年的石头也终于可以放下了,今后她就可以跟着镜尘一起去做他们想做的事了。 程烨珏带着邵阳一走进来就看到这样的一副场景,邵阳是个识趣的,动作很快的就背过身去,表示自己什么也没有看见,他刚才眼花了。 而程烨珏则是无语的翻着白眼,随后咳嗽一两声打破了那小两口的亲密。 听到声音的两人也停止了亲吻,抬头就看到一脸无奈盯着他们的程烨珏,不过程若灵也没有立刻起身,依旧舒服的窝在钟离镜尘的怀里,好奇的看着程烨珏:“哥哥,你怎么来了,那边的事都处理完了么?” 程烨珏见自家妹妹还是一副小懒猫似的窝在钟离镜尘怀里,他宠溺的摇了摇头,微微叹口气,这丫头,好在他不会说什么,这要是让别人看见了,可不得说三道四,说她一个公主不成体统,一点也不矜持之内的话? 他坐在不远处的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已经处理好了,严素芯被父皇关进了冷宫,不许任何人探视,也不许她出来,可能是想将她关在那里一辈子吧。” “就只是关进冷宫?”程若灵有些不服气的坐起来,那样的女人父皇为何没有赐死,而只是关在冷宫里? “嗯,只是关进冷宫。”程烨珏一转头就看到程若灵有些冷漠的脸色,“灵儿,哥哥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过既然父皇已经处置了她,那就让她一辈子在冷宫里受尽折磨也好,你若是真要她死,父皇那边不好交代,毕竟她是二公主的母亲,是启明的贵妃。” 灵儿之所以不满意这样的处置,无非就是严素芯害死了他们的母亲,还让灵儿饱受病痛的折磨这么多年,可对父皇来说,她也是为他生儿育女的妻子,纵使有天大的错,他也应该包庇不是么? 比试 见她脸色不好,钟离镜尘搂着她轻声说道:“灵儿,陛下这么做已经是最大的处罚了,你也不想让陛下难做吧?更何况冷宫是什么地方,那是专门折磨像严素芯这样的坏女人,只要我们在周围安排了自己的人守着,她纵使有再大的本事,也逃不掉,与其让她直接死掉还不如折磨她让她生不如死更痛快些,你认为呢?” “是啊灵儿,现在齐王虽然伏法,可与他一起造反的严府还没有被指认出来,在严府还没有倒下之前,我们万事不能做得太绝,只要严府彻底瓦解了,严素芯到时候还不是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这段时间就找忍一忍,有哥哥帮你看着她,她不会再有什么幺蛾子的。” 程若灵确实恨严素芯,可哥哥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只要哥哥登基,严府就会一点点原形毕露,到时候再处置了严素芯也不是不可,那她就等着那一天吧。 “好,哥哥,就让严素芯在冷宫呆着吧,命人一天就给她送一顿吃食,至于其他的什么都不要给,我倒要看看她能在冷宫度过几日!”别怪她心狠,严素芯给皇后下药时,她可是从出生就带着寒症的,这还只是开始,她要让严素芯慢慢的尝尝她所经历的痛苦。 “好~”程烨珏答应道,可算是安抚好灵儿的情绪了,要是给她惹火了,冲进冷宫去把严素芯给杀了,父皇那边就不好圆话了。 钟离镜尘心疼的揉了揉她的小脑袋,他知道灵儿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说实话就只是把严素芯关在冷宫便宜她了,如果不是为了陛下,他恐怕都杀进冷宫去了,为灵儿讨回公道。 程若灵冲着钟离镜尘笑了笑,表示自己没事,随后她的眸子放在背对着他们的邵阳身上:“邵阳,你背对着我们做什么?” “公主,属下方才风沙迷了眼。”他才不会承认是他刚刚看到了公主与二殿下在亲亲,他不好意思了。 “哦?那这风沙挺大的。”程若灵调侃着,他又不是不知道,哥哥都看到她和镜尘在做什么了,邵阳这小子会看不到?说谎也不知道编的像一些,和离风陌池那两个木鱼脑袋一样。 “公主…”邵阳转过来,小心翼翼的看了看自家公主,发现没有和二殿下有什么亲密的动作后,这才放心,他知道公主在调侃他,他委屈,“你就别嘲笑属下了。” “你还需要嘲笑?”程若灵精确吐槽,就这傻蛋,嘲笑他都觉得自己脑袋有问题,除了武功高一点,脑袋也不好使,简直是一无是处。 邵阳低头:“……”公主就知道说他,只要他每次看到公主,都要被公主说一次,委屈… “他说他想要和你比试一二,所以让我带他过来见你。”程烨珏狠狠的刮了邵阳一眼,还是他这个主子好吧,满足他的愿望。 这倒是让程若灵来兴趣了,她走过来,在邵阳面前走了一两圈,盯得邵阳都有点心里发毛:“你想和我打一架?” “有这个打算,不知道公主愿不愿意成全属下。”邵阳小鸡啄米似的疯狂点头,笑得一脸贱嗖嗖的,能和公主这样的高手打一架,那可是天大的福气啊,他以后就可以在兄弟们面前吹嘘了,他可是和公主比试过的。 钟离镜尘走过来与程烨珏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神里看到了邵阳这小子的悲剧,他找谁挑战不好,非是灵儿,等会灵儿不把他打得满地找牙就怪了。 “好啊,既然你有这个心愿,我就满足你,等着,本公主先去换一身利落一点的衣服,这一身嫁衣穿着有些不好施展。”程若灵就算穿着嫁衣和这小子打,也绝对是占上风的,只是要给他一个深刻的印象,换上束衣岂不是更好给他印象? 程若灵先进去里面换衣服了,掌事宫女进去为她更衣,留下三个男人在外面等着。 很快,程若灵就穿着一身白色束衣走了出来,满头的青丝也用一根发带简单扎了一下,瞧着就是一股女侠范儿。 走到宫殿外的空旷之地,程若灵和邵阳相隔几米之远对立站着,她问:“你想怎么比?” “公主,我们随便比比就好。”邵阳快要按耐不住他内心的躁动了,要开始了要开始了,他抽出佩剑,做出一副战斗的姿势。 程若灵伸手,在外面一直守着的离风就把他的佩剑交到公主手里,随后退下去,与陌池站在一起准备看这一出打戏,他倒是想看看邵阳这家伙能怎么赢下公主。 “公主,得罪了。”邵阳说完就朝程若灵冲了过去… 钟离镜尘与程烨珏两人双手负后,平静的看着这一场打斗,倒是谁也不担心谁,毕竟只是比试,点到为止,他们就等着看邵阳那小子输了就行。 而一旁的陌池边看边和离风说着话:“离风,你觉得公主和邵阳谁会赢?” “那还用说,肯定是公主赢,邵阳那家伙肯定会被公主打得满地找牙。”离风想也不想就直接觉得邵阳输了,他们公主的武功多高强啊,上次在桦林坨时,她可是一个人单挑了一群高手,这要是让他一个人单挑,恐怕撑不到殿下他们赶到就没了,这邵阳还不知死活的和公主比试,可想而知等会儿输得有多惨。 “我也觉得公主会赢,也不知道这邵阳怎么想的,不过没关系嘛,我们也可以看看公主的身法,毕竟那是玄关门掌门亲自教导的,说不定我们也能学习一二呢。”陌池突然就觉得这场比试对他来说很不错,公主的师父是谁啊,那可是邢绝诶,江湖上有名的高手,他虽然不能拜入其门下,可能看到他出手或者公主出手,那就已经是很棒的了。 看着那边不管是进攻还是防守都在上层的公主,离风刮了他一眼:“你就别做梦了,你没看见公主的身法很诡异动作很快么,邵阳啊,就快败了。” 师父准备走了 就像离风说的,程若灵躲过了邵阳刺过来的一剑,一个翻身就站在邵阳的身后,趁他反过来时,一剑抵着他的脖子上,挑眉看着他。 看着近在咫尺的剑,邵阳心里慌慌,直接将手中的剑一扔,然后双手合十垮着一张脸对程若灵可怜兮兮的说道:“错了错了,公主,属下错了,属下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公主大人有大量,饶了属下的冒犯之过。” 钟离镜尘和程烨珏都忍不住笑了,这小子,想比试的是他,这认错的还是他,都不知道他非要找丢脸干什么。 而旁边的离风和陌池同时翻了一个白眼,他们还以为邵阳多有骨气呢,这就认输了,切,没出息的家伙。 “怎么样,还想比么?”程若灵也是觉得好笑,邵阳和陌池他们一样,不到黄河心不死,每次都要得到深刻的教训后,才会放弃心中的执念。 邵阳将头摇得想拨浪鼓:“不比了不比了,公主武艺高强,属下自愧不如。” 听着他的话,程若灵收回剑:“知道本公主武艺高强了,你就应该更加刻苦才是,你今后可是要保护陛下的,若是连本公主都打不过,还怎么保护陛下?” 等哥哥登基后,那就是启明的陛下,邵阳这小子自然就是哥哥身边最得力的助手,哥哥的安全全都放在邵阳身上了,如今邵阳连她都打不过,若是来了武功高强的人对哥哥出手,邵阳怎么保护哥哥,她又怎么放心? “是,公主教训的是,属下一定更加刻苦,不让公主担心。”邵阳很是慎重的对程若灵抱拳点头,他自然知晓自己的责任,所以今日找公主比试,不仅仅是想打斗一番,更多的是想要看看自己的不足之处。 程若灵对他笑了一下,然后转身就往钟离镜尘他们走过去,把剑丢给离风,离风一把接住放进自己的剑鞘里。 “如何,师兄可有什么需要指点灵儿的地方?”程若灵调皮的站在钟离镜尘面前对他眨眨眼,她刚刚打了一架感觉浑身都是力气,神清气爽了不少,还是得每日找时间练练才行啊,这舒舒服服的窝在寝殿里都要僵硬了。 钟离镜尘像小狗一样宠溺的摸了摸她的下巴:“灵儿的武艺自然是不用多说的。” “哈哈哈…”邢绝走过来,他刚才可是把两个孩子的比试看得一清二楚呢,“小灵儿的武艺怎么说也是我教的,我虽不能夸下海口,可我也敢说,在整个江湖还是数一数二的。” “师父。”见他过来了,几个人同时喊了一声,程若灵问道,“师父方才可是瞧见了我们的比试?” “自然,看得一清二楚,我还以为你的武艺退步了呢,没想到还是那样的迅捷,果然没有让为师失望。”之前在大殿上,他也是看到小灵儿的武功,只是当时几个人拿下齐王,小灵儿也就只是动动身子,他看得不是很尽兴,不过刚才那一通打斗着实让他看得精彩,不错不错。 “师父不是也说了嘛,小灵儿的武功都是师父教的,总不能给师父丢人啊。”程若灵很是自信的抬着下巴,她这一身功夫啊,也不枉辛苦练武那么多年。 “确实不丢人,就是丢了本太子的人呐。”看着邵阳过来,程烨珏直接给了他一个丢人的眼神,连灵儿都打不过,每天还觉得自己武功多高强似的,丢人现眼! 被自家太子那眼神看着,邵阳欲哭无泪的像只被训话的小狗,乖乖的站在程烨珏身边挨骂,他只是说想和公主比试,但怎么会想到公主的武功那么高啊,他这不是学艺不精嘛,他以后多练练。 他的话引得程若灵他们都看过去,就看见一个嫌弃的太子和一只被训诫的小狗,这场景要说多搞笑那就多搞笑。 程若灵连忙替邵阳说说话:“好啦哥哥,你也别说邵阳了,他的武功也是很不错的,我毕竟是师父亲自教的嘛,邵阳是从小跟着武学老师学的,自然是有点偏差的,以后多加练习就好了。” 宫里的武学老师是要教一群人的,她师父就一对一亲自教导她,那肯定是不一样的。 见公主在帮自己说话,邵阳的眼神一下就明亮起来,看着公主的眼神都充满了感激,还是公主好,不仅要和他比试,还要为他说话,解释他武功不如公主的过。 发现了这样的眼神,程烨珏狠狠的瞟他一眼:“公主都为你说话了,你该怎么做知不知道?” “是是是,属下一定加紧练习,绝对不让公主失望。”邵阳抱拳,在太子没看自己时悄悄的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好险,差点就让太子殿下给他下任务了。 “师父,您今日过来是…”闲话说完了,那就该说说正事了,师父在这宫里,要不就陪着父皇,要不就自己喝酒,到处逛逛,现在过来肯定是有事。 “我来和你们说一声,明日我就要启程去夏凉了,过来和你们说说。”邢绝现在是小灵儿和麟天的成婚大典也参加过了,那边还等着他去救人呢,总不能婚礼都参加了,他还赖着不走吧。 钟离镜尘与程若灵互相看了一眼,道:“明日便走了么师父?” “那四哥呢,他现在还受着伤需要静养呢。”程若灵就想着四哥还在养着伤,师父明日便走了,四哥不是也得跟着离开? “我方才去看过他的伤了,虽然深,却也无大碍,明日与我一同启程去夏凉也不是不可,放心吧,有我守着你四哥呢,他不会有事的。”他自然知晓小灵儿在担心什么,不过一点小伤而已,程鉴宇一个大男人应该还是受得住。 程若灵:“……”果然还是师父,他要是想走,谁也难不住,哪怕是四哥受伤,这一天的时间,师父也会为四哥用最好的药让他恢复得快一些。 “师父,我和灵儿也要去沧澜了。”钟离镜尘说道,师父明日便走,他虽不知多久启程,但在师父临走之前与他说他们的去向也是好的,总不会让师父惦念。 好意思笑 “哦?什么时候?” “左不过也就这一两日。”钟离镜尘就看他的灵儿,只要灵儿说是什么时候,那就是什么时候。 “为师还以为你们至少也得再过一个月左右呢。”小两口才成婚就急急忙忙的赶去沧澜,确实有点委屈了小灵儿,怎么说也应该再等一个月的。 程若灵解释着:“我们是不急,就是怕沧澜皇帝着急,这不镜尘的大哥钟离广寒也想着明日我们就启程呢。” “让他等着去,急什么急。”邢绝这暴脾气,给钟离广寒打惯实了是吧,急什么急,他们小灵儿都没说要走,要走就他一个人先走,别拉着他的两个徒儿。 邢绝这话逗笑了程烨珏,他道:“对,急什么急,我都还没有说要放镜尘和灵儿离开呢。” 虽然礼部还在找日子完成登基大典,也不知道镜尘和灵儿能不能等到那个时候再走,但是他们既然还不想离开,纵使钟离广寒说再多也不能把他们给绑走吧。 钟离镜尘没有说话,而是看着他的灵儿,是去是留还不是全听她的,师父和兄长这么说,也就是嘴上得到一些安慰开开玩笑。 “大皇子也是奉了命令来的,此番已经在启明逗留了这些时候,想必沧澜皇帝那边还是比较着急的,更何况夏凉三皇子那边来消息,说他们已经到了,而沧澜这边都还未启程,怎能不急?”程若灵道,昨日她收到消息,武亦楷带着程若夕已经抵达皇宫,夏凉皇帝大悦,特意封武亦楷为煊王,赐煊王府,程若夕为煊王妃。 “等会儿我去与大哥商量一下启程之事吧。”钟离镜尘说着。 “好吧,你们什么时候走,提早与我说,与父皇说。”程烨珏知道他们都要走,所以也不再阻拦了,镜尘是沧澜二皇子,总得回去与沧澜皇帝会面的,只是一想到妹妹也要跟着走,他就觉得好难过,要好久才能见面了。 “既然你们都已经决定了,那就说好了,为师就先去看看你四哥,也不知道他伤养的怎么样了。” 邢绝说完后就走了,他们明日就要走了,陛下那边还是要再看看,检查一下是否还有余毒未清,否则小灵儿知晓她父皇身体里的毒还没有清除完怪罪他怎么办。 “我也要走了,父皇将皇位传于我,还有一大堆事需要我去处理呢。” 程烨珏说完也走了,带着那个打不过灵儿丢人的邵阳,好一通数落,逐渐的消失在他们眼前。 “镜尘,我已经想过了,明日我们也启程吧。”程若灵明白回沧澜是必不可少的,那还不如早一些去早一些回,在这里耽搁的几日都能在沧澜处理好事情了。 钟离镜尘拉着她的手,柔声道:“确定了么,不再多留几日?” “嗯,早去早回嘛。” “那好,我这就去与大哥说,陌池,你等会儿便去收拾行李,明日我们就启程去沧澜。” 陌池抱拳:“是!” “离风,此次我们去沧澜也不知道需要多久,你便不用跟着我们去了,好好的在府中陪着紫桃。”程若灵对离风说道,这小两口才成婚没几日,若是离风跟着他们一起去了沧澜,紫桃岂不是会很想念,还不如让他留下。 “公主,属下的职责就是保卫公主,怎能不随公主前去呢。”离风皱眉,他是想和紫桃在一起,可公主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陌池虽然是跟着公主他们一起去,但他一人有些时候也分身乏术,多一个他,总会好些。 “我自然知晓你是为了保护我,可是这次我们去沧澜,日子可能会留一些,带着你紫桃怎么办,她可不得很想念你啊?再说了,你们才成婚几日便要分开,就算我同意,紫桃肯定也是不愿的。” “公主…” 就在离风还要说什么的时候,陌池一把拍在他的肩膀上,笑嘻嘻的说道:“公主的话你都不听了么,离风,你要造反啊。” 离风嫌弃的推开他:“就你话多。” 程若灵一记冷眼看向陌池:“你还好意思笑,离风至少已经有紫桃成婚了,你呢,独自一人这么多年还没有遇到一个成婚生子的,还有脸在哪儿乐。” 也不知道这几个人是怎么回事,离风,陌池,邵阳这三个人都是一个军营里出来的,所以都有些坏毛病,但好在离风是个懂事,就是陌池和邵阳这两个有点傻,不是被骂就是在被骂的路上。 听公主这样一说,陌池刚才脸上还有的笑容一下就凝固了,他拉耸着脸站在那儿像极了被老师训诫的小孩,幸灾乐祸幸灾到自己头上了。 离风在一旁偷笑,这个傻子每次都撞在公主的话头上,公主不骂他骂谁? “公主~离风和紫桃那是青梅竹马,小时候就有的情谊,属下哪儿能去找这么一个小青梅啊,你就别嘲笑属下了。” “公主也没有说错,你与离风年纪相仿,他现在都已经成婚,你却连个心仪之人都没有。”钟离镜尘也跟着说道,就算离风和紫桃是两小无猜,可这也不代表陌池就不能去寻自己心仪之人吧,他以为天上能掉下来一个媳妇儿? “谁说属下没有心仪之人…” 陌池小声嘀咕的声音被他们听见,程若灵立马眼睛都亮了:“诶,你有心仪之人?谁啊,怎么都没听你说过?” “啊?”陌池慌张的捂着嘴,他刚才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让公主他们听到了? “啊什么啊,公主问你话呢。”离风给了他一拳,他方才也听见这小子的嘀咕声了,原来他有喜欢的人啊,好小子,隐藏够深啊。 “没有没有,公主,殿下,你们肯定是听错了,属下什么都没有说。”陌池很是慌张,他这张嘴啊,就应该闭严实了,漏什么风啊,真是。 程若灵直接一板脸,冷声道:“说!”好家伙,还治不了你了。 “公主~”陌池看了看公主的冷脸,再看了看殿下一副看好戏的脸和幸灾乐祸的离风,最后咬咬牙,“是…是心悦。” 自己处理自己事 得知了陌池心仪之人是心悦后,程若灵就让他先下去收拾东西了,也没个什么表示,或者去帮陌池和心悦说说这件事,又或者就顺其自然让陌池自己处理,毕竟他们也不清楚心悦是否也喜欢陌池。 心悦和陌池他们几个小时候也是在一起练武的,虽然不像离风与紫桃那样两小无猜,可也是有情分的,除了邵阳那个武痴,一心就铺在练武上,对这些事一点也不开窍外,陌池喜欢心悦也算是相处久了之后的生情。 离风还是让程若灵给说通了留在公主府,若程若灵身边一定要带一个人,她也就把心悦带上好了,当然这不仅仅是为了陌池,更多的是心悦心思细腻,若当真什么事都让陌池做,他那五大三粗的,能做得成什么? 钟离镜尘去与钟离广寒说了明日启程之事,他很是惊喜,连忙让泉溪收拾东西准备明日回沧澜,同时也明白公主之所以这么爽快的答应,也都是因为他受了父皇之命,若是再耽搁下去,恐会遭到父皇的责怪。 为此,他与钟离镜尘说了,若公主想要什么,做什么一定与他说,他都尽全力为公主办到,以还公主这个人情。 程若灵与程锦鸿说了离开之事,程锦鸿虽然一万个不同意,可也明白他们这一趟是非去不可的,不管程若灵怎样推脱,也还是给她安排了很多武功好一些的侍卫跟随他们,还说了这次去沧澜带他给沧澜皇帝问好,所有空闲,两人一定要好好的相聚一下。 很快,三公主与沧澜二皇子即将启程去沧澜的消息让众人都知晓了,明日沧澜使臣离京,众位大臣都是要相送的,这不免也给了严府一个机会,在他们离京的路上设下埋伏,定让他们有去无回,以此来报他们未能逼宫之仇。 程若灵他们还是回府了,毕竟明日就要离开,府中一切事宜还是要说好,他们不在京城的这段时日,诸事还是听从李伯安排,有离风带人守着公主府,公主府之人不会有任何事。 “公主,紫桃舍不得你。”紫桃哭兮兮的拉着程若灵的手,公主才从庄园回来没多久,这就又要离开他们了,而且此次路程遥远,等再见到公主时,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她真的好舍不得公主啊。 “公主,你把香茗也带上吧。”香茗则是拉着程若灵的另一只手,她也不想离开公主。 “好啦你们两个,我这一去也就两三个月便回来了,你们且安心在府中等着,就像上次去庄园那样,多帮帮李伯,他年纪大了,需要人照顾。”程若灵轻笑,这两个小丫头怎么还是那么可爱,和之前她要离开时一模一样。 “嗯,放心吧公主,我们一定好好照顾李伯等你与殿下回来。”紫桃擦擦眼泪,坚定的点点头,她们一定会照顾好李伯的。 “那就好,快去给我收拾东西吧。” 两个小丫头走后,程若灵这才看向心悦:“心悦,明日你与我们一起去可行?” “公主,你去哪儿心悦便在哪儿。”心悦道,她之前听公主的安排潜伏在夏凉,如今回来了,那边一心护好公主便是,至于其他都可以不用管。 “我们此次前去沧澜虽不会有什么变故,可该说的我还是要和你提个醒,对于陌池那小子你如何看?”程若灵想了想,还是要和心悦透个底,不然他们这一路可有得忙活了。 “陌池?”心悦有些懵,公主好端端的提陌池干什么?“公主为何这样问?” 程若灵从她的脸上看不到一丝微妙的变化,说着陌池就好像是说着别人一样,对她没有多大的感觉,可想而知,心悦这是对陌池没有感觉啊… “我想说的是,离风要驻守公主府,陌池现在是跟着殿下的,他肯定也是要跟随我们的,你与他同行的话,可能…嗯…会有点麻烦。” “麻烦?他莫不是要打我?”心悦警惕万分,陌池那家伙什么时候都不靠谱,公主说他会给自己麻烦,该不会就是为了找她练武吧? 程若灵嘴角微抽,心悦这神一样的逻辑,看来陌池这慢慢追妻之路甚是辛苦啊。 “打你应当是不会的,具体的还是让他和你说吧,你快去收拾吧。”程若灵说完就先一步离开了,留下心悦对着自家公主的背影摸不清头脑。 刚刚出自己房间的钟离镜尘就看见程若灵朝他走过来,他连忙迎上去,搂着她:“灵儿,可是与那几个小丫头说清楚了?” “说清楚了,就是心悦吧,有点…”程若灵微微蹙眉,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心悦会觉得陌池打她,该不会是陌池那家伙以前总是对心悦出手吧? “哦?你和她说了陌池的事?”钟离镜尘有点兴趣,能让灵儿蹙眉的事,想来是这件事无疑了。 “倒是没有和她说陌池喜欢她的事,我只是说这一路恐怕她会有点麻烦,结果你猜心悦如何说,她说陌池会打她,你听听,这不是陌池那家伙…” “你是说,心悦觉得这一路的麻烦可能就是陌池会找她比武?”现在不仅是程若灵呆了,钟离镜尘也有点呆了。 “对啊,所以我说,会不会是陌池那家伙向心悦表达喜欢之情就是和她打一架?” 钟离镜尘突然笑了起来:“看来我们这去沧澜的路上有的热闹看了,灵儿,咱们不用管陌池,他自己的事自己去处理,我们帮再多也无济于事,走吧,我们去外面走走,看看有什么需要带在路上吃的,多买一些,路程有些远,还不一定会有你喜欢的零嘴呢。” “嗯,走吧,买零嘴咯。”程若灵很是开心的抱着钟离镜尘的腰,她虽不用担心这一路会饿着自己,但想吃的零嘴还是要备一些的。 钟离镜尘宠溺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头,搂着她就出府了。 逍遥王和王妃送行 今日,是沧澜使臣回沧澜的日子,也是启明三公主嫁入沧澜离开的日子,与之前二公主出嫁那日一样,众位大臣都前来送行,不同的是,此次的人数比较之前还要多些,就连后宫嫔妃和皇子公主们也都跟着相送。 而且今日不仅仅是沧澜皇子带着三公主离开,也是玄光门掌门离京之日,很多听闻消息想要一睹玄光门掌门的人也都纷纷赶来,这可是江湖中有名的人物啊。 就是逍遥王一家从来不参加这些宴会和场合的人也都来了,不过他们是想要送一送程若灵,此次前去沧澜也不知何时才能回来,所以他们要好久都见不着灵儿了,这不特意起了个大早进宫。 程若灵与钟离镜尘在昨日便已大婚,所以今日的她可以不用穿着嫁衣离开,只穿一身寻常服饰即可。 见着了一身白衣的程若灵,程皓苏与萧梓怜就马上走过去:“灵儿。” “皇叔,婶婶。”程若灵对他们行礼笑着,“你们是来送灵儿的么?” “是啊,今日一别,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再与你相见了,皇叔这不带着你婶婶早早的便过来送你么。”程皓苏虽然脸上是笑着的,可眼里却是含着泪很不舍,灵儿这一走啊,他就更觉得无趣了。 “灵儿,此次前往沧澜路途遥远,你们在路上一定要小心,这是婶婶为你们准备的吃食,你们带着路上吃。”萧梓怜指了一下后面下人手上抱着的几大盒食盒,她也没有准备多少,就想着这孩子小时候因为疾症在吃什么方面都被拘束着,现在好不容易疾症好了,就为她准备一些她爱吃的带着。 看着下人手上的食盒,程若灵眼睛都亮了,她拉着萧梓怜的手感谢道:“多谢婶婶。” 萧梓怜怜爱的拍了拍她的小手,眼中泛着泪花:“灵儿,你到了那边要记得给我们写信报平安。” “放心吧皇叔,婶婶,有我保护灵儿,她一定不会有任何闪失的。”钟离镜尘走过来,他方才正和墨封禹说些什么呢,这不看到逍遥王和王妃来了,他也就跟着过来了。 “镜尘!”一看到他,程皓苏刚刚还特别感动的泪花就飙没了,恶狠狠的盯着他,严肃的说道,“本王可是把灵儿交给你了,若是她少了一根头发,本王一定不会放过你!” “镜尘一定谨遵皇叔之命,保护好灵儿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钟离镜尘一直都知道逍遥王和王妃将灵儿视作自己的亲生女儿看待,昨日大婚之时,他们也是来了的,那眼泪流的,就和不舍嫁女一模一样,后来若不是因为齐王谋反,兴许逍遥王和王妃也不会早早的就出宫避险去了,不然也不会和他们没有话说。 “好啦,有镜尘在,灵儿一定会好好的,他们今日便要走了,你别那么严肃。”萧梓怜稍微拉了一下程皓苏,她又不是不知道王爷这是舍不得灵儿才会特别嘱咐镜尘,镜尘的武功他们还不清楚么,更别说灵儿也会武。 再次严肃的给了钟离镜尘一个眼神后,程皓苏脸一变就又是方才那一副不舍的模样摊开手去抱着程若灵:“灵儿,皇叔舍不得你啊,记得那边去见了沧澜皇帝后就回来,皇叔给你做好吃的。” “好~”程若灵抱抱他,随后又抱抱萧梓怜,“皇叔和婶婶一定要保重身体。” “放心吧。” 扫了一圈没看见程砚骍,程若灵疑惑的问道:“哥哥呢?” “不知道他跑哪儿去野了,我们一大早起来就不见他人,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他都不在,看他回来我不收拾他!”程皓苏咬牙切齿的说,这个逆子,灵儿都要走了,也不见他过来送送,很是讨打! “兴许是去了他四哥那儿,你又不是不知道宇儿受伤了,更别说宇儿今日也要离京了,今后能不能再次见到都不好说,见一面少一面,骍儿陪宇儿去了吧。”萧梓怜倒是不担心她这个儿子,虽说有点纨绔,不过在大是大非面前还是拎得住的。 “对啊,我这不是看四哥了么,父王,你可别打我啊。”程砚骍的声音从程若灵身后传来,跟着他一起过来的还有邢绝和程鉴宇,墨封禹带着程若兰也跟着走了过来。 程皓苏看着程砚骍过来,想发火也给平息了下去,这个臭小子,就知道在灵儿他们面前说这些让他发不了火的话:“你去看宇儿怎么也得和我们说一声不是,你悄无声息的就走了,本王还以为你又去哪儿潇洒了!” “我就算要潇洒也得找时间不是,今日灵儿和四哥就要走了,我若是还到处去玩,这不显得我不懂事了嘛。” 程砚骍的嬉皮笑脸让程皓苏一阵无语:“你知道就好。” 他将眸子放在邢绝和程鉴宇身上:“邢绝掌门,这次陛下中毒一事多亏了你,还有宇儿受伤,若不是有你在,启明恐怕就要乱了。” 邢绝摆摆手:“无碍,都是小事,王爷不必放在心上,此次前来启明,我本就是为了灵儿与封禹的大婚,为陛下解毒也就举手之劳而已,只要陛下无事便好,更何况,我这不是还收了一个徒弟么。” 顺着他的眼眸看去,程皓苏笑道:“齐王谋反本就死路一条,如今宇儿能够活下来也算是好的,今后就有劳邢绝掌门照顾宇儿了。” “好说好说。” “宇儿,你的伤可好些?”程皓苏问。 “多谢皇叔关怀,鉴宇的伤经过师父的调养,已经好的差不多了。”程鉴宇道,他们今日便走,就算伤口还有些疼,也得忍住说好了,否则耽误了师父的行程,便是他的不是。 “那便好,此番你跟着你师父一定要好好的,凡事要多留个心眼,做什么事都要好好思量,切莫让你师父担心知不知道?”对于程鉴宇,程皓苏也把他当做是自己儿子看待的,毕竟以前他经常去府上找骍儿玩耍,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 如今他父亲将要行刑,他便替他父亲多多照顾一下他也是好的。 “放心吧皇叔,我一定好好听师父的话,皇叔和皇婶一定要保重身体。” “嗯。” 烈女怕缠郎 “陛下驾到!” 随着福公公的这一嗓子,众人都参拜行礼,今日陛下的气色看起来与昨日相比好多了,只是那眼中的不舍看起来让陛下愁容了不少。 程锦鸿带着程烨珏走到程若灵面前,拉着她的手不舍的说道:“灵儿,你们这一路上一定要万分小心,到了沧澜要书信回来,让父皇放心。” “放心吧父皇,灵儿会的。”程若灵眼中含泪,虽然这不是第一次离开父皇这么久,可这次是离开启明,她从小到大成长的地方,头一次离开父皇去那么远的地方,确实很不舍得。 程锦鸿慈爱的像小时候那样摸了摸程若灵的脑袋,随后对着身旁的钟离镜尘伸手,钟离镜尘立马会意,将自己的手递给他,他将两人的手放在一起:“镜尘,灵儿朕便交给你了,你且一定护好她,朕在这里等你们回来。” “我会的陛下,请您放心。”钟离镜尘点头。 “好了皇兄,让灵儿他们启程吧,别哭哭啼啼的了。”程皓苏一看到程锦鸿流着眼泪不舍得放开灵儿的手时,他就一阵无语,要他们告别,都不知道耽搁多少时间,不过他却忽略了他现在也是满脸泪水的模样… “好意思说朕,你不是也哭哭啼啼的?”程锦鸿一转头就看到逍遥王流下的眼泪,虽然嘴上埋怨着,也没有放开程若灵的手,他就是舍不得自己的女儿怎么了? 逍遥王:“……” 萧梓怜连忙拉了一下她家王爷,以免丢脸:“皇兄莫要见怪,王爷一直都是这样的,此番灵儿远去,我们都很不舍。” “是啊,不过既然这一趟必须得去,那就早去早回好了。”程锦鸿道,他知晓镜尘身为沧澜二皇子,定是应当留在沧澜的,而灵儿嫁给他,自然也要随他留在沧澜,可这不是沧澜皇帝说了算的,只要两个孩子愿意在哪儿那便在哪儿,这次回沧澜也只是为了完成沧澜皇帝一个心愿而已,“广寒。” “陛下。”钟离广寒走过来。 “此次回沧澜带朕替你父皇问好,若是有空,朕一定会去沧澜寻他再谈风雅。” 两国皇帝还未登基之时,那可是很好的挚友,后来随着长大,要承担的事也逐渐多了,不得已只得各回自己的国家为国事操劳,这一别便是十多二十年了。 “好的陛下,广寒一定带到。” 程若灵与程锦鸿,程烨珏等人再说了几句话后,就在他们目送中上了马车,跟随她的还有心悦,钟离镜尘和钟离广寒则是骑马,但在他们之后还是有一辆空着的马车,只待他们方便休息,陌池与泉溪也跟在自家殿下身后骑马,一人一边护在程若灵的马车旁。 邢绝也带着程鉴宇上了马车,除了他们二人,便没有任何人了,哪怕是陛下要派一人跟着他们也没有允许,说什么就他们二人足矣。 随着一声‘启程’,载着程若灵他们的马车就缓缓的走了,程锦鸿和程皓苏他们往前走了几步,也驻步目送着他们的离开,此番离别,也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了。 两日后。 “心悦,你看,这是我方才给你打的兔子,这个烤着吃最香了。”陌池将自己手中刚刚涉猎的野兔递到心悦面前,笑嘻嘻的坐在她身边。 心悦看了一眼他手上的野兔,无语的翻着白眼:“你能不能离我远一点?” “为什么呀,我就喜欢挨着你,更何况这么多人里面,除了公主和殿下,我就和你最熟悉了,我总不能去和公主他们说话吧,所以只能找你了。”陌池看着那边给公主烤兔子的殿下,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兔子,好像他也能学殿下一样给心悦烤兔子啊。 “那你就不能不找我,各自一边玩儿去?” 陌池疑惑:“玩儿?我又不是小孩,我上哪儿玩儿?” 心悦刮他一眼:“只要不在我身边待着,你去哪儿都行。” “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走的,我就要挨着你。”陌池说完,还更加靠近了心悦,顺便给手中的兔子处理一下。 心悦见她说什么这个人都不听,没办法的她只能站起身来往程若灵身边走去,公主身边应当是有需要她做的,她还是去照顾公主吧。 见她走了,陌池拿着野兔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诶,心悦,心悦你别走啊,我给你烤兔子呢,心悦…”最后看了一眼手中的兔子,陌池还是扔下了去追心悦,还是心悦在他心中地位最高,兔子什么的,都不重要。 “心悦,你和我说说话嘛,你别走啊。”陌池追上心悦就一阵嘴遁,吵得心悦只能边走边躲着他。 程若灵吃着零嘴,看着那边他追她逃的戏码,笑道:“这陌池怎么一点也不开窍,追媳妇儿是这样追的么?” “烈女怕缠郎,陌池这么做也算是一种方式。”钟离镜尘扫了他们一眼,然后继续盯着自己手中的兔子,以免烤焦了不好吃。 “再怎么是一种方式,他这死缠烂打的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你都不知道,心悦这两日总是在我面前抱怨陌池吵她的事。”这两日以来,陌池追着心悦是他们都看在眼里的,可是只要心悦一到马车上就会和她说陌池烦啊什么的,她听着耳朵都要起茧了,不仅是心悦和她抱怨,更多的是陌池那追着心悦说话的声音,要不是为了让陌池能够顺利的追到心悦,她早就让人把陌池给绑了嘴里塞上布,让他再吵! “你要是不愿听,就让心悦去后面的那辆马车上休息,我陪你。”后面那辆空着的马车基本上是他与大哥晚上休息的,白日他们都是骑马,但若是灵儿烦了,就把那马车让出来也无妨,委屈委屈大哥。 程若灵摇头:“这可不行,怎么能让钟离广寒没有休息的地方呢,他毕竟是皇子,若是将马车给了心悦,这让别人怎么说,实在不行,让心悦骑马吧,她不是也和我说想骑马么,说什么在马车里待着一身的骨头都要酥了。” 心悦是习武之人,一直待在马车里确实有点为难她,可为了躲避陌池那家伙,她又不得不这样,哎,可怜呐。 少年心性 “看她吧,她若想骑马,我便将马让给她,反正我也想呆在马车里好好的陪陪你。”钟离镜尘倒是特别想和他的灵儿在一起,要不是想着心悦是女子,有那么远的路程需要走,他都直接让心悦骑马了,他才不愿意和灵儿分开呢。 钟离广寒走过来,坐在钟离镜尘身边,看着吃零嘴休闲的程若灵,问:“公主可还习惯?” 他们这一走便是两日,期间虽然也休息过,却也没有休息多长的时间,为了尽快赶回沧澜,这两日大家都辛苦了,这不,才让他们去打了猎物好好的补一下。 就是不知道程若灵公主娇贵身子能不能受得了他们这连日奔波,不过瞧着倒是没什么变化。 “我并不是娇贵之人,更何况这一路上有你们多加照拂,便没有什么不习惯之处。”程若灵确实不觉得有什么委屈,反正都是要去沧澜的,路程遥远一些也在情理之中,再者,这一路上的风景也别致,一路游赏着,倒也没觉得无趣。 “公主习惯便好,我还想着这几日的路程让公主受了委屈。” 他们这一路也是找了客栈的,不过都是晚上休息,没有找到客栈时,便走得累随着找了空旷的地方撑着账子休整,不过大家都是行军之人,并没有觉得不舒怡。 “大哥,我们还有多久到达沧澜?”钟离镜尘将手中烤好的兔子腿扯下来递给程若灵,随后又将兔子撕扯开来递给钟离广寒,一只野兔也够他们三人果腹一些了,至于其他人,比如陌池和心悦,他们自己也会弄。 接过他烤好的兔肉,钟离广寒道:“按照我们如今的脚程,应当还有四五日,父皇已经接到我们回去的消息,想来过不了多久就会遇到派来迎接我们的军队。” “怎么还要这么久?”程若灵咬着兔子腿,吃得很香,钟离镜尘宠溺的拿着手帕为她擦了擦嘴上的油渍。 “我们赶得急,也算是很快了,若按照正常的脚程来算,现在这些路程怎么着也得走三四日。”钟离广寒轻笑,公主这是累了不想走了?方才还和他说习惯呢,公主也真是可爱。 “怎么了灵儿,可是觉得累了?”钟离镜尘问,启明与沧澜本来就隔得远,路程远些也是自然,总好过去夏凉吧,那方的路程还要远一些呢。 程若灵摇头:“只是想着快些到能好好休息嘛,而且也能远离那些聒噪的声音。”她说完,还用无奈的眼神往那边追着心悦的陌池看过去,整个队伍里,就属那家伙声音最大了,就怕别人不知道他喜欢心悦在追她似的。 顺着她的眸光看过去,钟离镜尘道:“确实吵了一些,早知道就应该让他留在启明,重新找个人跟着我们算了。” 钟离广寒说道:“陌池这也是为了追求自己的幸福,倒也没什么,更何况这一路有他队伍也开朗不少,总不至于那么沉默。” 有陌池在,确实能给他们带来不少的欢乐,哪像泉溪那个闷葫芦,一路上硬是说不上一句话,说得最多的就是殿下该休息了,殿下该出发了,殿下该用膳了… 泉溪跟在他家殿下旁边,听到殿下在说陌池反讽他,他有些憋屈,这么多年跟着殿下做事,养成了这副性子有什么办法嘛,又不是他想的,殿下还说他。 钟离广寒本来也在说他,这下看到他瘪嘴的模样,板着脸问:“你这是什么表情,还说不得你了是么?” 泉溪抱拳:“殿下说什么便是什么。” 他这一副愿打愿挨的模样让钟离广寒看着无奈至极,和钟离镜尘,程若灵吐槽:“你们看看他,我说他一两句还不高兴了。” “哪有…”泉溪小声嘀咕。 程若灵扫了一眼委屈又不敢说的泉溪,这小子和陌池那家伙差不多年岁,怎么就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一点也不欢快:“泉溪,你去找陌池吧,这里不需要你伺候。” 让这家伙去找陌池,可以避免钟离广寒说他,也可以让陌池那跳脱的性子带带他,别一副年纪轻轻的模样像那些一只脚入土的老人一样。 泉溪看了看自家殿下,见他摆摆手,他一溜烟儿就跑了,经过这两日的相处,他和陌池确实很合得来,要不是为了顾着殿下,他都在陌池那边去了。 钟离广寒对他突然跑掉抽了抽嘴角:“这小子,跑得还挺快。” “大哥,泉溪虽然是你的侍卫,但同样他也是少年,少年就应该一副少年心性,他跟着你这么多年都习惯了老气横秋,好不容易遇到陌池这么一个跳脱的说得上话,你就别管他了,你看我和灵儿,除了一些事情需要他们处理外,基本上他们想做什么都不去管,以至于陌池现在这么聒噪。” 以前他还是公主侍卫时,就没有太过于去管下属,除了安排他们的任务外,只要完成了剩下的时间那就属于他们自己,对此公主也没有任何意见,所以就养成了整个公主府那么些活泼的丫头侍卫。 不仅如此,太子殿下身边的邵阳,也是这样的,太子殿下的事情会繁琐一些,邵阳的性子就会稳重一些,可只要和陌池他们待在一起,那还是一个模样,少年心性。 “我也不想让他这么老气横秋,可他自己不愿意去结交那些朋友,整天就知道跟着我,只要一有事,他就自己揽过去做。”钟离广寒当然不想泉溪一直这样咯,可那小子就这样的性格改变不了。 “那就从现在开始,让他多和陌池待在一起,相信过不了多久,他就恢复了少年心性。” 钟离广寒看着那方和陌池说着话的泉溪,摇摇头:“让他自己看着办吧,我倒是不想管那么多了。” 对此,钟离镜尘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见程若灵吃完了兔子腿,问她还要不要,她不要便拿着手帕给她细心的擦嘴和擦手,直到没有油渍后才放开她,让她喝点水。 能杀便杀 至少有了泉溪,心悦要好受一些,没有陌池烦着她,也能清静一会儿,她倒是不想陌池再追着她说一些有的没的,也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 程若灵吃过东西后,就上马车里去休息了,钟离镜尘也吃了一些后和钟离广寒说了一声跟着去陪他的灵儿了,这两日坐马车确实为难灵儿了,他方才都看见灵儿扶着腰,也不知道是不是马车不够舒适,睡着不舒服。 “灵儿。”钟离镜尘掀开门帘就走了进去,看见她正整理着绒毛毯子,“是不是不舒服?” 程若灵诚实的点头,扶着她的腰缓缓坐下:“马车的空间太过于狭窄了,昨晚睡了一夜腰有些疼。” 闻言,钟离镜尘坐在她身边,让她趴在自己腿上,他给她揉揉腰:“在这里面睡觉确实比不了在家里,委屈你了。” “只要是跟你在一起便不算委屈,不过等到了沧澜,还是要吩咐他们将马车做得再大一些得好,怎么着也得让我平躺着,不至于蜷缩着脚都伸不直。”程若灵乖乖的趴在他腿上享受着他的按摩,经过他这么按了几下,腰上的疼痛确实好了许多。 “好,等到了我便吩咐他们把马车做得宽敞些,铺着舒适的绒毛,就和在家里一样,委屈了谁也不能委屈了我的灵儿。”钟离镜尘笑着说,这才两日,距离沧澜都还有四五日的时间,着实心疼他的灵儿。 其实他们这两辆马车里面的空间还是很大的,里面铺上休息的床还是能让他们睡下的,就只是翻身有些窄,睡惯了家里那种大床,突然换上这种窄窄的硬床,是有些不好受。 “今夜有我陪着你,你睡在我身上也会好一点。”钟离镜尘在刚才进来之前就已经和心悦说了,他陪着公主,心悦也说了她可以不用那么讲究,随便在哪儿都可以休息,让他不用管她,更何况还有陌池那家伙呢,有他在会照顾好心悦的。 程若灵听他的话自然也知晓他已经和心悦通过气了,便没有多问什么,而是很开心的趴在他腿上,两只手撑着下巴,小脚在后面摇一摇的:“看来我有软和的垫子了。” “是啊,我给灵儿做肉垫。”钟离镜尘见她开心,自己也很开心,不过按着的力道还是有分寸的。 休息好了之后,他们便又开始赶路,心悦确实骑马了,不过是和陌池一左一右护着马车的,泉溪则是跟着他家殿下在前面开路。 …… “启禀三皇子,据探子传来的消息说,大皇子他们还有四五日的路程就要抵达京都了,我们可有什么安排么?”滕飞抱拳说道。 自从大皇子前往启明联姻之后,他们三皇子就每日让人传回来有关启明那边的一切动向,虽然知道了联姻之人不是大皇子,可听说大皇子找到了二皇子后,三皇子还是有些怒气的,一个大皇子就已经不好对付了,现在二皇子也即将回来了,这该如何是好? 坐在桌案后看着书的钟离霄逸听到滕飞的话,淡定的放下书,揉了揉有些疼痛的太阳穴,问:“他们为何回来得如此之快?” 前两日才得到他们从启明出发的消息,怎么这就只有四五日的路程了,按照他们的进程,应当还有六七日才对。 “据说是因为皇上让他们快些回来,不得已才加快了脚程。” “父皇?”钟离霄逸皱眉,难道父皇就那么想快点见到钟离镜尘么? 谁都知晓,钟离驰最喜爱的便是二皇子钟离镜尘了,从他出生开始便一直作为太子在重点培养,钟离驰甚至能将奏折往后推亲自教导他,若不是因为后来狩猎时不小心弄丢了他,可能现在的钟离镜尘已经是太子了。 钟离镜尘的母亲是沧澜国的第一美人扇雅初,乃镇国公府的嫡系长女,镇国公最爱的女儿,虽不喜嫁给皇帝,毕竟嫁入皇家是非很多,但女儿喜欢,镇国公也不便多说什么,好在嫁给皇帝后,他对她极好,很是宠幸,后又给了贵妃的头衔,镇国公也就放心了。 只是天不遂人愿,扇雅初在生下钟离镜尘后的一年失踪了,绕是皇帝和镇国公如何寻都无半点踪迹,所以皇帝只能将他对扇雅初的爱全部给了他们的儿子,但找寻依旧不断,这么多年了,还是一无所获。 如今钟离镜尘找回,钟离驰也能安心一些了,不管扇雅初身在何处,他总能给她一个交代。 “三皇子,钟离镜尘不能回来。”滕飞说道,他和三皇子都知道,只要钟离镜尘一回来,三皇子在皇上的眼中便不是那么重要了,就连最近允许三皇子参政一事也将会被皇上收回的,为了三皇子的宏图大业,他们不能不有所筹谋。 “本皇子何曾不知他若是回来就将带走属于本皇子的一切?可是有钟离广寒护着他,再加上启明派兵一路护送,本皇子又怎么动手?” 听闻此次钟离广寒不仅是将钟离镜尘给带了回来,同时也完成了父皇交给他的联姻之事,启明陛下把自己最心爱的女儿嫁给了钟离镜尘,更是派兵跟随大队一起回沧澜,他又如何动手能够除去钟离镜尘? 如若钟离广寒只是带回了钟离镜尘,他派人去拦截可能会成功,但重兵跟随,这就不是那么容易之事,还需从长计议。 “三皇子,咱们是时候出动夜枭那一颗棋子了。” 钟离霄逸看着他想了想,最终点头:“也行,你让人去传消息,让夜枭派人先去探查一下他们的底细,钟离镜尘能杀便杀,若不能还是今晚退回,以免暴露了身份。” “是!”滕飞领命,“那大皇子呢?” “他还不能死,留活口。至于那位启明的三公主嘛…也留着,总不能坏了和启明的联姻啊。”这个三公主可是一枚重要的棋子,他留着还有大用呢,绝对不能出事,至于其他两人,看情况吧,钟离广寒若死了,那便是最好… 镜尘吃醋 有了钟离镜尘陪着自己休息,程若灵确实舒服一些,一身也不是特别僵硬,而且只要那里酸疼了,钟离镜尘也会给她按一按。 程若灵醒了撑着懒腰,一下就扑到钟离镜尘怀里了,被他宠溺的抱着:“现在什么时辰了?” “已经酉时了,外面天逐渐黑了起来,所以大哥让人找了一块空地让我们休整,明日再启程。”方才大哥就已经在马车外和他说了,赶路这几日确实有些累了,今夜就好好休息着,还说什么这附近都不会有客栈,只能委屈了公主先在马车上休息。 程若灵点点头:“也行,这两日为了赶路都没好好休息,我看外面那些侍卫也累了,再这样走下去,我们倒是还行,就怕他们不行。” “是啊,要不是沧澜皇帝催的急,我们也不会走得那么快,小半月的路程只用了几日。”钟离镜尘给她理了一下碎发,也不知道沧澜皇帝催那么急干什么,他们又不是不去沧澜,真是奇怪,“饿不饿,想不想吃点什么?” “有一点。”程若灵摸了摸肚皮,这里本来还能维持几个时辰的,这睡一觉醒来怎么就撑不住了,“哎,想念第一楼的香酥鸭了。” “你呀~”钟离镜尘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头,“就快到沧澜的地界了,已经离开很远了,想吃香酥鸭,我们也只有回去的时候才能吃,所以这段时间只能忍耐一下了好么?” “虽然觉得有点可惜,但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就忍着吧。”程若灵笑了笑,香酥鸭确实好吃,可吃多了也会觉得腻,吃少了呢,偶尔也会很想念,只是这段时间是肯定不会有香酥鸭的了,哎… 钟离镜尘看着近在咫尺的她的唇,大手把住她的后脑勺就把自己的唇压了下去,不过也没有多放肆,尝了一下她唇上的甜味后就离开了:“对我来说,你的唇就是这天下最好吃的。” “是么?”程若灵眼睛珠子一转,一抹狡黠在她眼底划过,“那就只能委屈你了,我并不想给你吃。” “哦?”钟离镜尘挑眉,“灵儿的意思是,这份美味并不想让我享受了?” “对啊。” “那可不行,你说了不算,我想尝的时候,你也难不住我不是么?” 见他说着说着又要凑近自己了,程若灵往后退了退,不过被他抱着也离不开太远,左不过也就一个拳头的距离:“镜尘,你不能这么坏的,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以前的他,可是对她很宠溺敬重的哦,现在怎么全都变了,她完全都掌控不了他了,都是她被他牵着走,这种感觉有点怪怪的。 “我的坏也只是对你,怎么了灵儿,你不喜欢我的坏?”钟离镜尘此刻像极了大灰狼,看着他怀里这个随时都能被他吃掉的小白兔,坏笑不已,要不是这在外面,在府上的话,他早就将灵儿给吃掉了,谁让她这么美好… 程若灵望着他,她看见了他的坏笑,他的戏谑,他的奸诈,还有那眼中对她的浓浓的快要溢出来的爱意,她搂着他的脖子紧紧的抱着他在他耳边说着:“喜欢,你的一切我都喜欢。” 钟离镜尘抱紧了她,如果可以,他真想将灵儿揉进他的身体里,永远和他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抱着她好一会儿后,他道:“走吧下车吧,我们先吃点东西。” 把她抱下车后,钟离镜尘就牵着她的手往钟离广寒他们那边走过去,陌池给炖了一些汤锅,里面是他们带过来的一些肉食和菜品,此刻已经有香味飘了出来。 程若灵看着正在忙碌着翻锅陌池,道:“陌池,你这手艺不错啊,这味道闻着还挺不错的。” “公主,快来尝尝我煮的这一锅,可香啦。”陌池一看到自家公主就想上前去拉着她走过去尝尝他的手艺,结果被自家殿下一记冷眼给吓退了,哼,殿下这醋劲儿真大,都不让他靠近公主,他又不会和殿下抢公主… 钟离广寒在一旁看着陌池吃瘪,偷笑不已,这傻小子,他们家公主自然有他们家殿下拉着,还需要他去拉么,都不怕他们家殿下打他? 心悦在添柴,看到这一幕也不由得翻着白眼,早就知道殿下最爱公主,任何一个男子都不能接触公主,不然殿下就会很吃醋,这厮居然还想去碰公主,活该得到殿下一记冷眼。 感觉到镜尘的冷意和陌池的尴尬,程若灵打着圆场笑着说道:“既然你都说可香了,那还不给我和殿下盛一碗?” “好的公主。”陌池闻言立马就开心的跑去拿碗,果然还是公主疼他,哪像殿下,还冷他,哼! 程若灵拉着吃醋的钟离镜尘走过去坐下,等着陌池将汤给他们端过来:“陌池本来就玲珑心性,你也别怪他了。” “哼,当着我的面还想拉着你,真是没规矩了,不给他点教训,他怕是以后更大胆了。”钟离镜尘的冷眼一直跟着忙碌的陌池,这家伙… 那边的陌池就是感觉到一道冷眼一直跟着自己,他知道是自家殿下的,他也是战战兢兢的低着头,一眼也不敢看自家殿下。 “好啦。”程若灵将他的脸掰过来看着自己,“别气了,小事而已。” 果然,一看到灵儿的脸,钟离镜尘的心情立马就好了起来,他一把就搂过她抱在自己怀里:“好,听你的。” 陌池将汤碗递到他们面前:“公主,殿下,请用。” 在殿下那冷冷的眼神下,陌池终于送了两碗给公主和殿下后,颤颤巍巍的走了,走得很快,生怕他家殿下给他一脚,那样子要多滑稽有多滑稽,看得其余人偷笑不止。 程若灵端着汤凑到钟离镜尘嘴边:“镜尘,喝汤。” “好。” 杀手来了 正当程若灵手中的汤碗转过去时,一支利箭突然射出来打向钟离镜尘,利箭刚好射中汤碗碎了,汤撒了一地。 好在钟离镜尘反应快,直接将程若灵搂着往一旁躲去,否则再晚一些,利箭就会直接穿过汤碗射中程若灵。 “全体戒备!” 钟离广寒见状立马冷呵一声,顺势就走过去挡在程若灵和钟离镜尘面前,心悦和陌池以及泉溪也跟着警惕起来挡在他们主子面前。 钟离镜尘拉着程若灵站起来,左右查看程若灵有没有受伤:“灵儿,你怎么样,可有哪里受伤了?” 方才情急,他只能抱着她往一旁躲,在地上滚了一两圈,如若不然肯定就被利箭给射中受伤了,也不知道这一两圈有没有让灵儿受伤。 “无碍。”程若灵摇摇头,除了手上有一点被汤烫着的红外,没有任何一点受伤,镜尘将她保护得很好。 钟离镜尘看到她手上被烫着红了起来,心疼不已的同时更是煞气百出,该死的,胆敢伤害他的灵儿! 钟离广寒也同样看到了程若灵手上的通红,他警惕周围又担忧的问道:“公主没事吧?” “没事。”程若灵对他说完后就看向正在给她轻揉着的钟离镜尘,“镜尘,我没事,不用担心。” 他身上的煞气确实挺浓郁的,看样子他现在非常生气,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人要杀他,好在方才是用汤碗挡了一下。 “灵儿…” 钟离镜尘正要说点什么,从四面八方就涌出了许多黑衣人,对着他们就发起了进攻,而且这些黑衣人看样子功夫不弱,他们这边的侍卫也死了很多。 一黑衣人朝程若灵砍过来,钟离镜尘将她一拉护在自己怀里,同时一脚踹在那黑衣人身上,将他踹出很远躺在地上动弹不得,可见钟离镜尘这一脚是用了多大的内力。 随后又有黑衣人前来,钟离镜尘并不想他的灵儿劳累,抽过一旁的佩刀就将她护在中间,只要来人就杀,招招都是一击毙命,犹如死神降临般。 程若灵被他护着不用打斗,看了看周围都在拼命抵抗的侍卫,以及陌池他们几人的杀伐,她眯了眯眼,仔细观察黑衣人的招式,顺便看看他们身上是否有什么特殊的标识以方便认出他们究竟是何人。 黑衣人的目标是钟离镜尘和钟离广寒,所以围攻他二人的居多,钟离广寒有泉溪护着,两人杀着倒也没有多大的问题,但陌池与心悦隔得他们家公主与殿下稍微远了些,加上围攻钟离镜尘的人数比之钟离广寒更多,他又要护着程若灵,纵使武功再高也有些力不从心,见状,程若灵也不再留意黑衣人的标识,捡起地上的刀就和钟离镜尘配合着解决这些人。 “镜尘,速战速决。” 程若灵与钟离镜尘对视一眼后,就相互杀向对方身后的那些人,这些人是训练有素的杀手,如若再不加快动作,可能他们这方的实力会有所下降,到时候就更加难以对付这么多人了。 有了程若灵的加入,钟离镜尘也轻松一些,两人拿着刀大杀四方,皆是招招毙命不留活口,不仅如此,他们解决了这边的人之后还去帮钟离广寒他们。 很快,黑衣人越来越少了,侍卫虽然伤亡有些,但也不算太多,再陌池解决完最后一个人后,他们都围着两位殿下和公主,依旧警惕着周围以防再次冒出黑衣人来。 “如何,大家都没事吧?”钟离广寒问,他将刀放回刀鞘中,看了看钟离镜尘和程若灵,见他们没事后放松了下来。 钟离镜尘在解决完黑衣人后就立马跑到程若灵身边去看她是否受伤:“灵儿。” 程若灵摇头表示自己没事,扫了一眼地上的黑衣人,问:“这究竟是什么人,他们的目标好像是镜尘与大皇子。” 钟离广寒也同样看了一下地上的黑衣人:“不清楚,但既然是针对我们兄弟二人,想来应当是沧澜中人。” 泉溪去查探那些黑衣人,不管是暗卫还是杀手,都会有表示身份的标识,只要查探清楚了,那这幕后之人就会很快会浮出水面。 “心悦,你没事吧?”陌池担忧的看了一下心悦,就发现了她手臂上有一条血痕,“你受伤了!” 见他大惊小怪的拿着她的手想要检查,心悦推开他将自己的手藏起来:“我没事,一点小伤而已。” 听到说心悦受伤了,程若灵皱着眉头走过去:“心悦,伤得可重,我看看。” 对于自家公主的关心,心悦倒是不像对陌池那样冷漠,将自己受伤的手臂露出来给程若灵看,轻笑着:“公主,我没事,伤口不深,过两天就好了。” 看着那白皙的手臂上一条血淋淋的伤口,程若灵的眼神马上就冷了下来:“陌池,带心悦去上药。” “好。” 陌池急切的走过来就想把心悦给带走,又让心悦给推辞了:“不用了,我这…” “必须去!”陌池直接一冷脸,平时什么他都可以依着心悦,现在她受伤了,那就不能不听话,更何况伤的是她,疼的是他的心。 陌池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冷呵令在场的都惊了一下,程若灵没想到这家伙会突然吼一声,确实吓得她一激灵,埋怨的看了一眼陌池,抚了抚跳的稍微快了一些的心口。 心悦好像被他这一吼给懵了,看着他动也不知道动一下,被他拉走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钟离镜尘走过来搂着程若灵,他方才瞧见灵儿被吓了一跳,要不是为着心悦受伤陌池担忧,他都将陌池给好好打一顿了,怎么敢吓他的灵儿? “陌池这是…”钟离广寒虽不至于被陌池吓到,可看这情形,好像有点什么。 “他这是命令,看来他是真的生气了,但也见得陌池这是很心疼心悦呐。”程若灵道,好不容易见陌池支楞起来,可得保持住啊,否则怎么拿下心悦呢? 就要到京城 给心悦上药的同时,陌池生气得碎碎念,一直在说心悦受伤了还逞强,又在骂那些杀手敢伤了心悦,反正是什么话难听他就怎么骂,听得心悦都忍不住扶额想远离这家伙。 泉溪那边也有了收获,他走过来对着钟离广寒抱拳说道:“殿下,这些人是夜枭。” “夜枭?”钟离镜尘蹙眉,夜枭可是江湖杀手榜上数一数二的组织,究竟是谁要这样置他们于死地呢? “确认是夜枭么?”钟离广寒也没有想到对方会将夜枭派来暗杀他们,这可是当真不想让他们活着回到沧澜啊。 “是夜枭,他们身上都有一个匕首的标志,是夜枭独有的标志无疑。”泉溪说道,他方才在检查的时候也有些奇怪,夜枭的人应当是不参与这些皇储之争的,他们接手的命令一般都是那些江湖上的事,这怎么来对殿下他们下手了呢,那这背后的人又会是谁? 程若灵捏着下巴:“夜枭是江湖上有名的杀手,基本上只要他们出手就没有失手过的,这次他们派了这些人前来,想必也是低估了我们的实力,可能后面还会有暗杀,我们需得好好提防,在没回到沧澜之前,万不可掉以轻心。” “公主说得不错,这几日我们都得谨慎些,泉溪,可曾查清楚了伤亡如何?”钟离广寒问,夜枭突然来袭,也不知道他们队伍伤亡如何了,若是伤亡惨重,回去这一路上可有得难了。 “属下方才查看了一下,死的人不多,就是受伤的人有一些,坚持回宫应当是不成问题,怕就怕在夜枭会再次派人前来暗杀。”如若不是殿下他们帮忙,可能他们这方死的人会更多。 “密切注意那些受伤的人,该用药就用药切莫耽搁了,也要时刻警惕四周,若发现有可疑之人立马抓起来。” “是!” 这一夜所有人都特别警惕,生怕再有人突然冲出来杀他们,好在经过那一次后就没有人前来了,天亮了就抓紧时间赶路。 而没得到消息的钟离霄逸则是大发雷霆,他都出动夜枭了,居然没有得手,派出去的人还全都死了,一个活着回来的都没有,看来这次是不能阻止他们回来了,为了避免查到他的头上,只能暂时退回所有的势力,等他们回到沧澜后,再想办法除掉他们! 几日的时间虽然短,也算长,特别是在一众人提心吊胆警惕再有人前来暗杀时,每个人都没有休息好,加上赶了一路,在看到京城之时,每个人心里都开心不已。 钟离广寒从前面走过来,靠近马车说道:“镜尘,公主,我们已经到京城了。” 钟离镜尘撩开车帘,看了一眼在旁策马的钟离广寒,这几日的赶路不管是” 他虽然不稀罕什么皇上派人迎接,但既然是启明三公主和亲沧澜,不管是他们当中的谁,都应该派人前来的。 钟离广寒朝京城的方向大致看了一下,那一边似乎是有些士兵在城门口等着,想来确实是皇上安排的人:“应当是派了人的,我瞧着城门口有些人站着。” “那便好。” 钟离广寒道:“那我先过去了。” 钟离广寒走后,钟离镜尘便放下了车帘,转头看向还窝在他怀里睡着的程若灵,他轻轻的唤着:“灵儿,我们已经到京城了。” “嗯?到京城了么?”程若灵懒洋洋的起身,这几日有了镜尘陪着她,确实好睡不少,睡得也熟不用担心其他,就是委屈了镜尘,要顾着她都没能好好休息。 “嗯,已经到了,等入了宫便可以好好休息了。” “心悦怎么样了,伤好了么?” 也不知道陌池那小子怎么回事,自从心悦受伤后,他就一直把心悦给管着,什么都不让她做也就算了,就是他们去见见心悦,也被他给拦着,说什么心悦需要好好休养,这不一直在后面的那辆马车里待着,除了用餐就没见过人。 钟离镜尘好好的为程若灵整理着睡出褶子的衣服上的细纹:“伤倒是好的差不多了,已经在结痂,如果不是陌池一直看着,以心悦那丫头的性子,恐怕也得过好些日子才会好了。” “说来也是奇怪,心悦平时都对陌池爱搭不理的,自受伤后就什么话也不说了,就让陌池管着。” “可能是被陌池那一声吼吓着了吧,灵儿你都不知道,陌池最近开始强势起来了,心悦根本就反抗不了,想必心悦啊,已经被陌池给拿下了。” 经过前几日的夜枭暗杀,加上这几日的照顾,心悦再冷硬的心也软了下来,过不了多久这两个人恐怕就不用他们再担心什么了。 闻言程若灵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那看过不了多久就能得到他们两人的好消息了?” “可不是,看来我们这次让他们两跟着来沧澜也算是对了。” 眼看着逐渐到了城门口,程若灵在钟离镜尘的抬手间看了一眼京城:“终于是要到了,再不到我这一身都快要直不起来了。” “委屈你了灵儿,等会儿到了我给你好好的揉揉。”钟离镜尘揽着她,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心疼不已,早知道这么久的路程委屈了她,他便不回来了,又或者他自己回来,让灵儿在启明等着他。 “那我全身都要揉揉。” “好~” 想得到她 “恭迎大皇子殿下回京。” 将军慕秋携带着大臣以及四十禁卫军在城门口接应钟离广寒,之前便已得到消息说大皇子殿下还有半日的路程就能抵达京城,这不他才奉了皇上的旨意前来迎接。 钟离广寒坐在马上,居高临下的看了一眼为首的慕秋和他身后的那些大臣:“免礼。” “谢殿下。”慕秋带着众人站起身来,往钟离广寒身后看了看,“殿下,请问二殿下与公主是否也跟随殿下一同回来了?” 后面有两辆马车,也不知二殿下是否带着和静公主在后面的马车里,二殿下失踪那么多年,好不容易让殿下找了回来,皇上还等着呢。 钟离广寒正想说什么,钟离镜尘就带着程若灵下了马车走过来,钟离广寒见他二人也已经出来了,他便跟着下了马,对慕秋与众位大臣说道:“这是二殿下与和静公主。” “拜见二殿下,和静公主。”慕秋虽然疑惑,但还是跪下迎接,这便是二殿下么,看模样似乎和皇上有几分相似,可当真就是失踪多年的二殿下么? 钟离镜尘与程若灵对视一眼,又看了看钟离广寒,见他对自己点头,他这才抬手:“起来吧。” “大殿下,二殿下,公主,皇上已经在宫中等着了,咱们还是快些回宫吧。”慕秋道,他本来就是奉旨前来迎接两位殿下和和静公主,现在既然已经看到人了,就应当回去复命。 “走吧。” 进城后,许多老百姓都围着想要一睹二殿下与和静公主的容颜,却都被一路上的禁卫军给拦住了,更何况二殿下与和静公主在马车里,他们除了看到大殿下以外谁也看不到,不过能看到大殿下回京也是可以的。 风香楼二楼上,钟离霄逸靠窗看着来了啊… “三皇子,这可怎么办,大皇子他们已经回京了。”滕飞皱眉道,好不容易等到机会可以一石二鸟除掉大皇子和二皇子,结果连夜枭都没能除掉他们,还全都丧命了,若再不想办法除掉他们,以后必定后患无穷! “既然已经回京了,那就慢慢的找机会便是,谁做大事不是慢慢来的呢?”钟离霄逸勾了勾唇角,冷冷的说道, 不经意间,风吹起了马车上的窗帘,程若灵的容颜就露了出来,正巧被钟离霄逸给看见了,就此一眼,便让他倾心于她了,这就是启明的和亲公主,和静? 没想到这世间居然还有如此貌美清雅脱俗之人,比那些庸脂俗粉简直好太多,让他心悦不已,这个和静公主,他要定了! 滕飞顺着自家殿下的眼神看过去,也看见了程若灵的容貌,他道:“那是启明的和亲公主,和静公主程若灵。” “本皇子要得到她!” 钟离霄逸的一句话让滕飞一下就惊恐了,他连忙说道:“三皇子,那可是和静公主,而且属下听说她已经嫁给二皇子了。” “是又如何,本皇子想得到的什么得不到,更何况他钟离镜尘算什么,一个在外流浪了那么多年的人,怎么和本皇子比?”只要是他钟离霄逸想得到的东西从来都没有得不到的,更何况还是一个和亲公主,而且就算她嫁给了钟离镜尘,他也有办法让她成为自己的女人! “可是…” 滕飞还想说什么就被钟离霄逸一抬手给制止了:“滕飞,走,我们先进宫。” 钟离广寒他们回来了,现在父皇肯定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他如果此刻不进宫去陪着父皇,也表现出一副欣喜的模样,那才是让父皇觉得寒心呢,他怎么说也得在父皇面前做做样子不是么? 滕飞是想再和他解释一下的,但他又知道自家殿下的性格,所以只能跟着他一同进宫去了,还是看以后吧,希望能慢慢打消三皇子对和静公主的觊觎之心。 钟离霄逸是当今最受宠的雪妃的唯一儿子,从出生以来,雪妃就给她这个儿子一切最好的,加上有皇上的垂爱,所以钟离霄逸基本上是要什么有什么,这才养成了他这样想要什么就必须得到的性子。 好在上面是有一个钟离广寒管着他,否则按照他的性子,早晚得出点事,钟离驰也指名让钟离广寒管着他,这不钟离霄逸在面对钟离广寒时还是有点畏惧的,一种来自兄长的力量。 可尽管如此,钟离霄逸还是一如常态,钟离广寒纵使管太多也终究不是自己一个母亲的弟弟,加上雪妃在旁扶持,表面上能和他兄弟道义,实则却是明争暗斗,闹了不少问题,对此,钟离驰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了。 生疏 钟离广寒坐在马上,远远的就看到宫门口那一抹明黄正在翘首以盼,见到了他们的出现,更是激动不已。 靠近钟离驰不远处,钟离广寒下马,恭敬的在钟离驰面前跪下:“父皇,儿臣回来了。” “好好,起来吧。”钟离驰虽然嘴上说着好,但他的眼神却一直往钟离广寒身后看,似乎是要透过那辆马车看看里面的人,他找了十多年的孩子,此刻是否真的回来了。 钟离驰身边的雪妃安茉雪见皇上都快要踮起脚尖看后面的人了,她不禁莞尔一笑:“皇上,寒儿此次功不可没,不仅促成了与启明的和亲,更是带回了失踪多年的尘儿,皇上理应赏赐才是。” 这时,钟离镜尘也带着程若灵下了马车走过来,看了看钟离驰,随后又扫了一眼雪妃等众位宫嫔,皇子与公主,与程若灵缓缓对钟离驰行礼:“钟离镜尘(程若灵)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快免礼。”钟离驰亲自去扶两个孩子,看着程若灵笑着,“启明陛下来信了,说是他最爱的女儿此次前来沧澜和亲,让朕多多照拂,朕看到和静啊,就想起以前和启明陛下一同游历的时候,哎,岁月匆匆啊,一晃都过去这么多年了。” 程若灵笑道:“父皇也与和静说了一些与皇上年少时的事,说皇上英勇不凡,少年心性呢。” “哦?他居然这么说?”钟离驰大笑着很是开心,程锦鸿那老小子居然还会说他英勇不凡,哈哈哈… “是啊,父皇说…咳咳…”程若灵实在不知道怎么编来恭维钟离驰,只得以咳嗽之声掩饰一下。 “灵儿。”钟离镜尘担忧的赶紧去搂着她,“你没事吧?” 他知道灵儿这是在演戏,他全力配合就是,这种场合确实有点费心费神。 “可能是受了风,不碍事的。”程若灵给他一个安心的笑,随后向钟离驰请罪,“和静一直以来身子都不大好,让皇上见笑了。” “朕听闻了和静的一些事,和静身子不适理应好好将养,更别说此次舟车劳顿,快,我们快些回宫去。”钟离驰招呼着他们就往宫里走去,顺便还派人去请了郑太医前来为和静公主诊治。 “朕今夜安排了宴席,稍后会有宫人带你们去寝殿暂时休息一下,如果有什么事,只管和宫人说,朕会让他们给你们最好的。” “多谢皇上。” 大殿之上,郑太医将自己给和静公主把脉之后的情况给皇上说:“皇上,公主素来体质柔弱,再加上这些时日的赶路有些疲倦,好好休息便没事了。” “那就好,和静公主的身子,朕就给你调理了,你务必将和静公主调养好了!”听闻郑太医这样说,钟离驰也松了一口气,他可是听了程锦鸿那小子的话要好好照顾和静的,郑太医是他们沧澜医术最好的,有他调理和静的身子,放心。 “微臣定当尽力。”郑太医答应下来,他是为和静公主诊治,可方才查探也有一丝奇怪,似乎公主的病没有说的那样可怕,还是他误诊了? 不过不管是什么情况,他都要尽心竭力才好,皇上可是吩咐他了。 “好,先将公主带回去休息一下吧,朕有话和二皇子说。”钟离驰早就想与他儿子好好说说话了,也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他过得好不好。 “是!” 程若灵跟着宫人先行离开,雪妃和众位宫嫔也带着各自的人回到自己宫中,大殿之上就留下了钟离广寒和钟离镜尘。 见他们都走后,钟离驰这才没有按耐住思念之心从上面走下来想拉着钟离镜尘的手:“尘儿,你可算回来了…” 钟离镜尘往后退了一步没有让钟离驰触碰自己,哪怕是他很想念自己的父母,但经过这么多年,他还是没什么感情,如今见了更是什么话也不想说,他只想去陪着他的灵儿。 钟离驰见自己的手杵在那里,有些尴尬,但更多的却是痛心,如今他连被自己碰也不想了。 钟离广寒看到这样的一副场景也有些为难,他打着圆场说道:“父皇,镜尘才回来,可能对父皇还不熟悉,而且儿臣听闻,镜尘被启明陛下救回之时失了记忆,所以这么多年我们都没有镜尘的消息。” “失了记忆…”钟离驰微微皱眉,看来尘儿走丢的那一年当真是吃了不少苦,所以现在他才会对自己这个父皇没有一点感情。 “皇上,镜尘是被启明陛下救回了一条命,救回时便什么也记不得了,若不是大哥找到我,我也不会知晓自己的身世,如今见到了皇上,便已然了却了心事。”钟离镜尘说道。 “了却心事?你回来就只是为了了却心事?”钟离驰更是不解,他就说是为了回来看一眼,并不是为了他这个父亲? “镜尘此次跟随大哥回来,主要是因为皇上念及,如若不然,镜尘也是要一直留在启明的,所以皇上不必如此…” 钟离镜尘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钟离驰给打断:“不必怎么?镜尘,你可是在怨恨朕将你遗失,这么多年来也未曾找寻你?” “并不是,皇上,镜尘只是…” “你若当真念及朕是你的父皇,那为何从回来后你便一口一个皇上,连一声父皇也不唤?你还说你不是在怨恨朕么?”钟离驰心痛啊,他最爱的儿子如今找到了,却与他如此疏远,全然没了半分父子之情,这叫他怎么好受? 钟离广寒生怕钟离镜尘再说什么话让父皇不开心,他连忙拉着他说道:“镜尘,快叫父皇啊,父皇这些年一直都在等着你,好不容易将你盼回来了,你怎能如此疏远父皇呢,快,叫父皇。” 钟离镜尘看向他,不是他不愿意叫,而是他实在叫不出口。 不仅是钟离广寒在等着,钟离驰也是一脸期待的等着他叫自己一声父皇,可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有等到,看样子确实是他太着急了:“罢了罢了,尘儿才回来恐还有些疲倦,就先下去休息吧。” “是,镜尘告退。” 钟离镜尘走得也算潇洒,直到他身影消失在大殿外,钟离驰这才叹了一口气:“看来等到尘儿的这一声父皇,也不知是何时了。” “父皇,您别急,日子还长,等镜尘想通了,自然会开口的。” “但愿如此吧。” 假惺惺 钟离镜尘回到寝殿内就屏退了所有人,在程若灵面前坐下:“灵儿,你觉得如何,身子可有不适?” “没事,我方才不过是演戏而已,你又不是不知道。”程若灵笑道,镜尘这紧张的模样倒像是不知道她的疾症已经好了似的。 “我自是知晓你在演戏,不过路程遥远,我也担心你怕你身子会吃不消。”钟离镜尘轻轻的揉了揉她的脑袋,笑得满脸宠溺,只要灵儿没事就好。 “不会有事的,放心。”她现在疾症好了,简直是生龙活虎,这几日的路程对她来说算不得什么,更何况还有镜尘一直在守着她呢,要再有什么不适,不就显得她无用了么,“对了,皇上和你说什么了?” 方才镜尘进来之时脸色不是很好,想来是皇上说了什么让他觉得为难之事了。 “他倒是没说什么,左不过是这么多年没见叙旧而已,不过让我为难的是…”说到这儿,钟离镜尘停顿了,按理说他找到了亲生父亲是应该好好的说说话,或者大哭一场,可他对钟离驰没有感情就是没有感情,这不是身为父子就应该表现的情绪。 “怎么了?” “他让我唤他父皇。” 程若灵:“…就为了这事?” 镜尘也太可爱了吧,就只是一声‘父皇’,他就为难了?恐怕不止是镜尘为难,皇上想必也很为难吧,多少年了,好不容易找到镜尘了,他却连一声父皇也不愿意唤。 “是啊,灵儿你知道的,我从来没想过会找到父母,如今找到了自然是好的,可让我喊他们,我实在是喊不出口来。” 程若灵伸手去抚平了他皱着的眉头,然后拉着他的手轻声说道:“镜尘,这件事全在你自己的心,你和皇上这么多年未见,自然是没有父子之情的,你不能叫他一声父亲,是因为感情,但皇上并不是这样想的,他可是盼着你这一声父亲十多年了,当然,我也没有说让你想着他依着他,站在皇上的位置来看,他是很希望听到你的一声父亲。” 不管镜尘愿不愿意承认,他都是皇上的儿子,这一点不可否认,即便将来他还是不愿向皇上喊一声父亲,那也是镜尘自己的想法,没有人能够逼的了他。 “没关系的镜尘,还有那么长的时间,今日我们才进宫,不用想那么多。” 钟离镜尘将她的手握在自己手里,皱着的眉头也舒展开来:“灵儿,你真是一个宝贝,有你这么一说,我心里舒服多了,你说得对,不管是不是有父子之情,我和他始终都是父子。” “想明白就好了,走吧,我们好好的睡一觉休息一下,皇上不是说今夜有宴会么。” 程若灵拉着他就往床边走去:“也不知道今晚皇上会说些什么,哎,实在不想去。” “你若是不想去,我便和皇上说你身子不适,不宜出现在宴会上。”他也不想去劳什子宴会,除了一群人在哪儿阿谀奉承之外就没有其他的话,什么宴会都是那样,好在以前他跟着灵儿去宴会的次数少。 “我毕竟是启明的和静公主,今日抵达,如果宴会时没有我的身影,让别人怎么看我,怎么看启明?” “可你当真不想去的话,我给你想办法便是,不用为难自己的。” 看着钟离镜尘为她脱鞋,除去外衣后,她上床就滚到最里面去了,乖乖的躺着等他躺在自己身边:“其实也不为难,有你在嘛,不碍事的。” 钟离镜尘也很快脱了鞋和外衣在她身边躺着,随后把她抱在自己怀里:“那好,我陪着你,睡吧。” …… 钟离驰将今晚的宴会全权交给钟离广寒去办了,所以他一直都在忙碌着操持宴会一事,都没来得及休息。 泉溪虽然很想说,可也被钟离广寒给安排下去了,若是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他又怎么做好大皇子? 钟离霄逸走过来,看着忙碌的钟离广寒笑道:“大哥,父皇当真是把你当成能人了,才从启明回来就让你操办宴会的事,你这身子能吃得消么?” 钟离广寒抬头看了一眼他,随后又将眸子放在手中的名单上:“你来干什么?” “我当然是来看望大哥了,这次大哥不仅仅促成了与启明的联姻,更是将二哥给找回来了,功不可没,霄逸先在这里恭喜大哥了。”钟离霄逸假惺惺的在一旁坐下,并让人给他倒了一杯茶。 “说完了就先回去吧,今晚宴会上有你可说的。”对于这个三皇子,钟离广寒的态度可大可小,大无非他是他大哥,小是觉得有些事轮不到自己去处理。 “大哥,你别着急嘛,我想说的是,二哥。” “想知道你二哥的事,你何不去问他,问我做什么?” “二哥现在对父皇都是那样冷漠的态度,对我自然是不会有话说,所以我才会来找你。” 钟离广寒依旧对他冷冷的态度:“我现在没有话和你说,你还是先离开吧。” “大哥。”钟离霄逸喊了他一声也没有看见他抬头,看样子从他这里问点有关钟离镜尘的事确实不容易,“那既然大哥有事要忙,我就先走了。” 直到他走了钟离广寒都没有抬头,他现在哪有时间去理会那小子,有什么事过了今晚再说吧。 每个人的心思 酉时三刻。 大臣已经陆陆续续的进入大殿,按照自己的官位阶级携带妻儿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有些暂时不急的便成三四人在一起拉拉家常,说说闲话,不过说得最多的无非就是大皇子的功绩,不仅促成了联姻,更是将失踪多年的二皇子殿下给找了回来,这件事令皇上龙心大悦,大皇子这次更能稳固自己的地位了。 伴随着一声‘三皇子到’,所有人都跟着拜见,钟离霄逸也是落座后才让他们起身,方才他不是没有听见这些人在说大皇子的功绩,他心里虽然很不舒服,可也知道这次他没能请旨前往启明,否则这件事的功绩便是他了。 至于钟离镜尘,可能他都不会知晓,不会找回,更没有迎回二皇子殿下的这场宴会了。 不过,这场宴会他即便是不愿参加,来看看也无妨,看看那个他很久没见过的二哥,看看那个联姻跟随一起回来的和静公主,看看这场宴会到底有多少乐趣。 饮酒期间,他转眸便看到了一人,嘴角扬起一抹冷笑,看来这个人可以为他所用,帮他得到和静公主啊。 钟离广寒也来了,带着钟离镜尘与程若灵一同踏入大殿,所有人都将眸光转移过去,在拜见的同时也不由的窃窃私语。 “你看,那便是我们的二皇子殿下,这一别十多年,如今看来更是气宇轩昂,英姿不凡呢。” “可不是,二皇子殿下可是咱们沧澜第一美人扇雅初贵妃的儿子,这等容貌自是不凡。” “是啊,只是可惜雅贵妃走的太早了,不过二皇子回来了,也是好的,而且你看见没有,走在二皇子身边的那一位便是启明的和亲公主,听闻是启明陛下最宠爱的三公主。” “三公主?不是说她从小身子就不好一直在吃药么,启明陛下怎么将三公主送来和亲呢?” “听说就是因为三公主身子不好,所以过来让郑太医给看看,再说了,这三公主可是启明陛下最疼爱的公主,就算身子不好也无妨啊,有这份情谊便行了。” “说的也是,三公主是启明陛下最疼爱的公主,将她送过来和亲,足以显得启明陛下看中我们沧澜,有这份情谊在,倒是不怕两国之间有什么问题。” 一路走进去,钟离镜尘和程若灵都听到了不少有关他们二人的话题,两人对视一眼皆是不言而喻,嚼舌根不管是哪朝哪代都有,何须理会? 而自从程若灵进殿后,钟离霄逸握在手中的酒杯就一直没有动过,眼眸也一直看着程若灵有些痴迷,原来这个世界上当真有这样清雅脱俗之人,看来在马车上的那一眼确实让他倾了心了。 除了钟离霄逸以外,还有一人也是看着他们当中的一人眼入痴迷,她一直都在想,她的尘哥哥什么时候能回来,果然,今日便已经出现在她的面前了,当真是让她不甚欣喜,只是他身旁的那个女人… 钟离广寒将他们安排在自己的位置上坐着,随后又唤来婢女伺候他们,毕竟钟离镜尘已经和程若灵成亲,两人是可以坐在一起的,不过头一次进宫还是在宴会上,所以钟离广寒是将二人分开的,但也没有隔得太远,临坐而已。 待他们落座后,就迎来了许多人的眸光,不过两人都是目不斜视,唯一转头或者是看人都是两人相互看着,相互说说话,但是面对这些人的眸光,他们都是尽收眼底的。 特别是程若灵,她总感觉到一道炽热的视线聚集在自己身上,遁着视线看过去就发现了钟离霄逸那赤裸裸且带有强烈占有欲的眸子,她眉心微蹙,不动声色的转过眼眸不再看他。 这点细微的动作和表情还是让一直关注她的钟离镜尘看在眼里,他朝钟离霄逸看过去,哪怕是他逃得再快,也让他捕捉到钟离霄逸眼中的那一抹占有欲,这让他心里非常不舒服,气场也逐渐压低了下来,这个钟离霄逸想干什么,找死? 身旁的钟离广寒察觉到他的气息,凑近了他问道:“镜尘,怎么了,可是听到那些人的话觉得有些聒噪不耐烦了?” 他没有看到钟离霄逸的眼神,自然也不知道他们是因为这件事那么不舒服,他总认为从他们进殿以来,那些大臣及其家眷对他们二人的闲话就不断,以为是让镜尘不耐烦了。 钟离镜尘收回气息,淡淡的回他:“大哥,无事。” 他说完后还是冷冷的看了一眼钟离霄逸,似乎是在警告他不该看的人别看,而钟离霄逸只是对他回了一个微笑不以为然。 “皇上驾到!” 众人全部起身跪拜迎接:“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钟离驰身着明黄色龙袍带着身穿蓝色宫装的雪妃和其他妃嫔一同出现,钟离驰一抬手:“众卿平身。” “谢皇上。” 一套跪拜后,各自落座,钟离驰见人都到齐了,这才说道:“今日是朕的大皇子回归之日,大皇子不仅促成了与启明国的联姻,更是将朕失踪多年的二皇子给找了回来,朕心甚悦,特此,朕赐封大皇子为王爷,赐号瑞。” “多谢父皇。”钟离广寒跪谢隆恩,他想过父皇会给他加官进爵,没想到会这么快,着实让他有些惊讶了。 “恭喜王爷,瑞王千岁千岁千千岁。”众臣拜。 “众位大臣请起吧。”钟离广寒坐下后就看了一眼对面的钟离霄逸,这家伙的眼神似乎有点奇怪,像是在意料之中又像是没想到,不过就算他知不知道,父皇都已经给了他王爷的尊号,那就是比他更进一步。 翎王,翎王妃 安茉雪坐在皇上身边,听到这个消息时,虽然脸上是带着端庄的笑容,可袖子里的手确实攥得紧紧的,这次她没有让逸儿去启明,本想着在钟离广寒离开的这段时间里,逸儿可以待在皇上身边好好的协助他父皇,让他父皇对他另眼相看,没想到这么快便回来了,还承袭了王爷的爵位,比逸儿更进一步接触到那个皇位,真是该死! 似乎察觉到自己母妃看他的眼神,钟离霄逸顺着眸子看过去,给了他母妃一个安心的眼神,随后站起身来笑着说道:“父皇,此次大哥功不可没,儿臣着实有些自愧不如了,如若不是儿臣有事不能为父皇分忧,说不准儿臣前去启明也办不了像大哥这样完美的差事,儿臣在这里恭喜父皇,恭喜大哥了。” 这几句话让钟离驰听着还是很顺心的,他满意的点头:“逸儿也不用太过于自谦,朕若将这件事交给你去办,肯定也会做得很好的,不过即便是你未去,这些时日你帮着朕处理公务也是做得很不错的,朕很欣慰。” “多谢父皇。”钟离霄逸谢恩,随后又看向钟离镜尘与程若灵,“父皇,既然二哥已经回来了,那父皇也可以放宽心,不用每日再伤心劳神了,儿臣恭喜父皇得偿所愿。” “好好好。”钟离驰很开心的大笑,他确实得偿所愿,每日都盼着回来的尘儿回来了,他再也不用担心他在外面吃得好睡得暖了,他将眸子移向钟离镜尘,哪怕是方才他并没有听到尘儿唤他父皇,只要他人在自己面前,也是可以的,往后的日子还长,他还担心等不到尘儿唤自己父皇的时候么? “此次二皇子回归,朕很是惊喜,听闻二皇子是被启明陛下给救了收了义子,有启明陛下护着你,朕也能放心,再者,沧澜与启明联姻本想着是为促进两国交好,为瑞王挑选王妃,但既然二皇子与和静公主已然成婚,那便也是两国联姻,促成两国交好,二皇子与和静公主又甚是般配,所以朕特此封二皇子为王爷,赐号翎,和静公主为翎王妃。” 钟离驰早就想好了,等尘儿一回来他便封他做王爷,不管他是否与和静公主两情相悦或者成婚,这个王爷他也得给尘儿,以弥补这么多年来对他的亏欠。 “多谢皇上。”钟离镜尘与程若灵同时起身谢恩,脸上没有特别惊喜也没有特别无奈,一副平淡不已的模样,似乎对这爵位没有太大的兴趣一般。 “恭喜翎王,恭喜翎王妃,千岁千岁千千岁。”众臣都快要麻木了,这一会儿一个封赐,一会儿一个跪的,真当他们这些人身子骨硬朗啊? 不过既然皇上都这么说了,还这般高兴,他们身为臣子也是很开心的,再说了,翎王回来了,他们又多了一个选择不是,至于皇位最终落在谁的手上,也得看谁有本事。 本来钟离霄逸对钟离镜尘被封为翎王没有多大的感觉,毕竟父皇为了弥补对他的亏欠,肯定会在这爵位上下点功夫。 只是他没想到钟离镜尘竟然真的与程若灵成婚了,他是听闻了一些有关启明那边的消息,可现在亲耳听到还是让他心里很不爽,捏着酒杯的手都不自觉的用力了,直到酒杯有了一丝裂开的声音,他才松开了手,不动声色的放下。 不止是他,过,同时对程若灵生出了恨意,尘哥哥是她的,只能是她的,程若灵一个和亲公主而已,她凭什么? 钟离镜尘看向程若灵,两人都心照不宣的笑着,对着众臣说道:“都起来吧。” 等众位大臣落座后,钟离驰又接着说道:“尘儿,如今你已经迎娶了和静公主,今后便要对她好,她此番一人千里迢迢来到沧澜,没有亲人朋友陪在她身边,只有你一人陪着她,你便要好好爱她,绝对不能让她受了委屈,否则父皇一定不会饶过你!” “是,镜尘谨记。”钟离镜尘答应道,就算皇上不说,他也会一直爱着灵儿的。 “灵儿,今后如果尘儿欺负你了,你也不要憋在心里,你告诉父皇,有父皇给你做主。”钟离驰看着程若灵慈爱不已,他一直都想有一个像灵儿这样乖巧可爱的女娃,奈何他只有几个儿子,唯一的一个公主也因为骄纵让她嫁了出去,现在正在 像灵儿这样乖巧的孩子,他真是越看越喜欢,好在是与尘儿成婚了,若是与瑞王成婚,他还舍不得呢。 “多谢皇上,镜尘他不会的。”程若灵笑着说,她知道镜尘很爱她,他是绝对不会让自己受委屈的,她信他,就像他信她一样。 “哦?是么?”钟离驰听着她这样肯定的话大笑着,看来之前尘儿在启明是与灵儿很好呢,“既然灵儿你都这样说了,那父皇就放心了,坐下吧,你身子不好不要久站,父皇可是答应了你父皇好好照顾你呢。” “是。” 钟离驰很满意的看着这小两口,随后喊了一声‘开宴’,早已准备好的歌舞也进入殿中舞动起来,各位大臣喝着酒聊着天,好不快乐的模样。 钟离镜尘一直照顾着他的灵儿,她想要什么,只要他桌上有的全都给她,绕是她想喝酒也不得不做做样子,毕竟她‘身子不好’,但看到她微微嘟着嘴不满意喝不到酒,他宠溺的笑了笑,真是小可爱,凑近了她在她耳边轻轻的说了一句话后,就让她不再难过了,开心的吃着面前的菜品点心。 这一幕被对面的钟离霄逸尽数收进眼里,看着程若灵从喝不到酒的小不开心,再到后来的开怀大吃,真是每一幕都牵动他的心弦,如此女子,必定是他囊中之物,钟离镜尘,走着瞧! 与他的婚约 这场宴会虽然看似平淡,可其中每个人都有心思,上至皇上钟离驰,下至百官大臣,没有一个人不为今日的宴会而感到惊讶,这样平静的宴会直到最后都很是圆满,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啊,以往的宴会总会有点什么小插曲,但今日都要结束了,也没有任何问题。 最后钟离驰说了一句散席,众人也都提着一颗心颤颤巍巍的依次离开了大殿。 钟离驰将钟离镜尘和程若灵带到御书房,道:“尘儿,朕已经命人在宫外修缮了翎王府,想来过几日就能完工,这几日你便与灵儿先在宫中住下,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吩咐下人去做。” 早在听说找到他时,钟离驰就已经让人修缮了翎王府,只等他回来后便可入住进去,只是前段时日一直在下雨,进程就慢了一些,以至于现在都未曾修好。 “是。”钟离镜尘和程若灵对住在哪儿都无所谓,哪怕是让他们现在住在驿馆也是可以的,只要两人在一起。 钟离驰看了看程若灵,有些话都钟离镜尘想问又不好问的模样,看得两人都觉得好生奇怪,还有什么话是皇上不能说的么,还要看他们的脸色? “皇上可是还要说些什么?”既然钟离驰不说,那就换钟离镜尘来问好了,反正看皇上这意思,带他们来御书房就是因为这件事。 程若灵自然也是瞧见了皇上看她的眼神,似乎有些话想和镜尘说,但又碍于她在场,不过她倒是不会去多说什么。 “镜尘,你可还记得予柔?”挣扎了一会儿后,钟离驰还是问了出来,听说镜尘失去了记忆,也不知道是不是彻底忘记了宁予柔,那可是他小时候的青梅啊。 “并不记得。”钟离镜尘一听到这个名字想也不想的就摇头,别管他是否真的失忆了,就算是没有失忆,这个人现在对他来说也绝对是不能记得的,而且宁予柔这个名字,一听就是女子的,他现在都有灵儿了,还记这些女子的名字做什么,人都不想看见好么。 钟离驰没想到他一点犹豫都没有直接就摇头了,着实让他都惊讶了一下,但是转念一想,他都已经失忆了,自然也是记不得宁予柔的。 “皇上,此人是镜尘的什么人吗?”程若灵笑着问,她同镜尘一样,一听到这个名字就知道有一段渊源,更别说还是皇上亲自问镜尘,看来这个宁予柔… “此人是骠骑大将军宁列潘的嫡孙女,从小便跟在尘儿身边玩耍,骠骑大将军见两个孩子玩在一起特别好,便与朕给他们二人定下了婚约。”钟离驰在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都有些心虚,他没想过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尘儿失踪流落到启明,现在更是与灵儿成婚了,那宁予柔那边… “婚约?”钟离镜尘一惊,他抱歉且安慰的看了一下程若灵,蹙眉的问钟离驰,“皇上,您方才说的是我与那个什么宁予柔有婚约?” “嗯。”钟离驰就是不想让尘儿为难,才会在宴会结束后将他们夫妻二人单独带到御书房说这件事,毕竟之前在宴会上,他就已经看到了宁予柔看向尘儿的眼神。 在尘儿还没有找到之前,宁列潘就想着若是让宁予柔一直等着尘儿回来,也不知什么时候了,想着如果再不出嫁,再过两年便会成为京城的笑话,沧澜的老姑娘了,到时若在找人嫁过去也是不同的身份,只能委屈了她。 可如今他们二人的婚约还未取消,尘儿便带着灵儿一起回来了,两人还在启明成婚了,那宁予柔那边又该如何,还是让她嫁给尘儿,还是取消婚约? 如果宁予柔执意要嫁给尘儿,那就只能是侧妃,这样一来就委屈了宁予柔,更何况他也不愿意让尘儿再娶宁予柔,已经耽误了她这么多年的好时光,现在更不能自私了,他想还是趁早和宁列潘说说取消婚约一事吧。 “尘儿,你有什么打算?”男人三妻四妾本也属正常,可他还是要问问尘儿的意见,更何况他看得出,尘儿和灵儿两人很是相爱,插足第三人确实不好。 “皇上,恕我说一些不中听的话,与宁小姐的婚约怎么说也是您与骠骑大将军私自定下的,我与宁小姐并不知晓,而且就算现在宁小姐还等着履行婚约一事,可我已经有了灵儿,便不会再娶其他任何人,我不能负了灵儿,我已经耽误了宁小姐这么多年,还请皇上能够取消我们之间的婚约,切莫再因为我误了宁小姐。” 钟离镜尘在说这话的时候,还霸气的将程若灵往自己怀里一带,紧紧的搂着她的腰,目的就是为了告诉皇上,此生除了灵儿,他绝不再娶其他人。 见此,钟离驰也忍不住抽了一下嘴角,随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这件事确实是我们做得太过于决断了,好吧,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朕便找个时间与骠骑大将军说一下解除婚约一事,你与灵儿这般恩爱,朕也就放心了,你们先回去吧。” “是,我们就先回去了。”钟离镜尘搂着程若灵和钟离驰告退后,就直接头也不回的走了。 亲眼看到他们夫妻二人的身影消失,钟离驰这才揉了揉眉心,真是一个头两个大啊,都是十多年前他自己惹的事啊,现在还要解决,唉! 不过尘儿与灵儿那样恩爱,他也能欣慰一些,这样他也能对扇儿有所交代了。 又演柔弱了 “镜尘,皇上方才说的宁予柔,你可知晓?”回去的路上,程若灵还是有些好奇,原来镜尘还有婚约啊。 钟离镜尘摇头:“并不知晓,我在被陛下救起之时便已然失去了记忆,有关在沧澜的所有人都给忘记了,这个宁予柔别说是与我有婚约之人,哪怕是我的亲妹妹我都记不得,灵儿你别多想,婚约一事我定会让皇上取消的。” 他以为灵儿这是吃醋了,毕竟这才刚回来一日便得到他还有婚约一事,而且这件事还是由皇上亲自和他们说的,想来是一件比较棘手的婚约,如果解除不了,那他怎么对得起灵儿? 程若灵拉着他的手笑道:“我并不是多想,只是觉得你身为沧澜二皇子的身份已经是很让人惊讶了,此次回来竟然还有一个婚约,镜尘,你真是令我刮目相看呐。” “灵儿,你就别调侃我了,我宁愿我并不是沧澜二皇子呢,省得有那么多麻烦事。”他现在也是一个头两个大,早知道有这么一个婚约在,他还不如就留在启明陪着公主不回来了。 “怎么说你都是沧澜国的二皇子,这层身份不是你想丢就能丢下的,只是我比较好奇的是,这个宁予柔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居然还是让皇上亲自为你们定下的婚约,想来定是一位比较重要之人。” “方才皇上说,宁予柔是骠骑大将军宁列潘的孙女,骠骑大将军可是镇国将军,位高权重,皇上自然是不能弃之不顾,相反还得抚慰他的心绪,否则宁列潘拥兵自重,对皇上来说可是一大难事,而宁予柔是宁列潘最宠爱的孙女,自然是要嫁给皇储得一个好归宿。” 光是从皇上的话中,他就已经听明白了很多,这个宁予柔与他的婚约自然是因为小时候他们两个人能玩儿在一起的原因,所以私下宁列潘找了皇上说了定下娃娃亲一事。 可谁也没有料到,他会因为一场狩猎不幸与皇上走散流落到启明,以至于这么多年来没有回到沧澜,更是因为在此期间他失去了所有记忆,更别说现在还迎娶了灵儿,对于与宁予柔的婚约一事,便只能想办法解决。 “骠骑大将军身为镇国将军,自然是要安抚的,可眼下你已经娶了我,便没有再娶她的可能,而且以骠骑大将军的身份,宁予柔自然是不能嫁给任何人为妾室。”这一点是必然的,就是不知道骠骑大将军他们能不能想得通。 钟离镜尘更是搂紧了她,灵儿就是最聪明的,皇上稍微点一下她便想通了,真是他最爱的宝贝:“是啊,所以这件事就先交给皇上吧,相信皇上一定会处理好的,我们就别操心那么多了,先回去休息,你今天也累了一天了。” “也是,我现在可是一个柔柔弱弱的和亲公主,镜尘,快,扶着我,我好累啊,再不回去休息,我都要晕倒了。”程若灵又开始了柔弱的表演,一身软骨似的靠在钟离镜尘怀里,仿佛他只要不扶着就要倒下去一般,和之前从庄园回京时一模一样。 见她如此顽皮,钟离镜尘宠溺不已,但还是配合着她一脸的严肃道:“灵儿身子可是又不舒服了,那我们就快些回去休息。” “嗯,走吧。” 就这几个字,程若灵说的气若游丝般,更是让钟离镜尘想笑又不能笑的,憋的他有些辛苦,小心翼翼的扶着她就回去了。 …… “三皇子,宁小姐带到了。”滕飞恭敬道,随后站在钟离霄逸身侧,等着宁予柔过来。 钟离霄逸坐在桌案前打盹儿,听到声音立马就睁开眼睛看向进来的人。 宁予柔一身粉色长裙从外面走进来,先是给钟离霄逸行了礼:“见过三皇子,不知三皇子找臣女来有什么事。” 宴会结束后,她就应该跟着她祖父一同回将军府的,中途让人给拦了下来,说是三皇子有请,她虽然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事,但还是让祖父和爹娘他们先行回府,她等会儿就回去。 “宁小姐请坐。”钟离霄逸指了指旁边的椅子。 “谢三皇子。” 等宁予柔坐下后,钟离霄逸这才说道:“宁小姐今日也看到二皇子…哦不是,应该尊称一声翎王爷,可有觉得很是高兴?” 从小宁予柔就很喜欢钟离镜尘,也就是因为她嚷嚷着要嫁给钟离镜尘,这才让宁列潘去求了皇上婚约一事。 也不知过了这么多年,钟离镜尘失踪现在回来了,这个宁予柔怎么想的,是否还喜欢钟离镜尘,如若是,那就有办法了。 “三皇子想说什么?”宁予柔在看到钟离镜尘的第一眼就很是惊喜,她等了这么多年的人,终于回来了,可是他身边的那个公主… “宁小姐可还喜欢翎王么?” “喜欢又如何,如今翎王已经有了和静公主,臣女不过就是一个笑话。”一说到这里,宁予柔的眼神就暗了下去,有和静公主在尘哥哥身边做翎王妃,哪里还有她的位子? 钟离霄逸笑道:“怎么能是笑话呢,如若宁小姐还喜欢翎王,本皇子可以帮你。” 宁予柔抬头,有些不相信的看着他:“三皇子的目的是什么?” 她可不相信三皇子会心甘情愿的帮她,肯定有什么事需要她的帮忙,否则也不会在宴会结束后就让她过来说事。 合作 “目的嘛…”钟离霄逸笑了笑,他本来并不想说的,但见到宁予柔的眼里还是有一些期盼,他又不得不考虑一下,如果这个宁予柔真的能助他一臂之力也不是不行,“那就是本皇子想要和静公主。” 宁予柔闻言有些震惊,且不说三皇子这个人就有些危险,现在有这样的想法更是问题很大,和静公主本来就是启明与沧澜缔结友谊的象征,更何况在启明之时,尘哥哥就已经去了和静公主,两人已经是夫妻了,他居然觊觎和静公主,自己的嫂嫂? 不过,他说的话对她来说也的确是有些心动,如果三皇子的计划当真能够成功,他得到和静公主,自己也能如愿嫁给尘哥哥,那就真的是很完美了。 钟离霄逸知道她在考虑,也没有催她,这种事情是得好好的想想,否则没有一心和他做事,他还挺担心会牵扯自己。 “三皇子,和静公主可是已经嫁给翎王,是翎王妃了。”她说这话就是为了提点一下三皇子,若是三皇子因为这样的身份而放弃,那她就没有和他合作的必要,但如果就连身份都不想顾及,倒是值得她去一试。 钟离霄逸玩世不恭的笑道:“那又如何,本皇子看上的人又怎会得不到?”并不是他夸下海口,还是他很确信,程若灵一定会是他的囊中之物! 宁予柔想过三皇子会很自信,没想到他会这样自信,不过想来也是,毕竟有雪妃在三皇子身边帮助他,三皇子又有什么得不到? “如何,考虑得怎么样,是否与本皇子合作?” 仔细的想了想,宁予柔最终点头:“好,还请三皇子能够为臣女帮忙。” 得到了她的回答,钟离霄逸更加抑制不住的大笑:“哈哈哈…好!你就放心吧,只要我们合作,就没有办不成的事,你先回去吧,本皇子有什么消息会派人去找你的。” “是,臣女告退。” 与三皇子达成合谋后,宁予柔就回去了,她本就想过,想另外的办法,怎么都要嫁给尘哥哥,没想到钟离霄逸就先找上她了,那她就顺其自然,按着钟离霄逸给她的消息一步步走就是。 “三皇子,我们当真要和这个宁小姐合作么?”滕飞送走了宁予柔后,回来就问道,宁予柔是骠骑大将军最疼爱的孙女,她说什么,骠骑大将军就会为她做什么,有这样一个人可以利用的人确实能给三皇子做事起来事半功倍,但是这个人他们并不是特别了解,又怎么能轻言相信呢? “为什么不呢,宁予柔可是最好利用的一个棋子了。”钟离霄逸不是没想过宁予柔好不好掌控,但至少她能够控制得住宁列潘,那一切都好说。 “可是三皇子,她可是宁大将军的孙女啊,宁大将军愿意为宁小姐做这些事么?” “为了宁予柔的幸福,宁列潘会愿意做这些事的。”这就是钟离霄逸最自信的一点,为了宁予柔,宁列潘可以做任何事,哪怕是钟离镜尘已经娶了程若灵,他也会想办法让钟离镜尘允诺这桩婚事迎娶宁予柔的。 一连两日,钟离镜尘和程若灵都在皇宫中到处转悠,除了一些皇上不允许的地方,几乎他们将整个皇宫都熟悉了,宫里有些什么人也都认识了。 钟离驰也是随时都叫上他们小两口去用膳说话,生怕他们小两口突然之间就离开了似的害怕,毕竟这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儿子带着儿媳妇,怎么能再弄丢了呢。 对此,钟离镜尘虽然不想多说什么,却也是很无奈,好在有程若灵陪着他安慰他,否则只要每次皇上唤他们前去,他都准备当做听不见。 而这一两日,钟离驰确实有些烦恼,为的就是当初与骠骑大将军为翎王和宁小姐定下的婚事。 眼下翎王已经回来,但他已经有了王妃,宁小姐虽与他有婚约,可怎么说也是当初他们二人的口头之约,并没有任何凭证,现在骠骑大将军为了自己孙女的婚事,已经是找了他问了几次如何处理,他都没个准话。 他与骠骑大将军说为宁小姐另外找一位皇子嫁过去,可宁小姐怎么也不愿意,还说什么此生非翎王不嫁,弄得他是左右为难,不能失信于骠骑大将军,也不能让他的儿子和儿媳的婚姻任何问题,所以他应该想一个两全之策。 钟离驰想了很久,决定还是要从宁予柔身上找突破口,所以不得已之下,他只能让雪妃召见宁予柔,让雪妃去和宁予柔说一说放弃这个婚约的事。 坐在马车上,宁予柔的丫鬟小雨问道:“小姐,此次雪妃娘娘找你是有什么事么?” 宁予柔道:“我想应该是为了婚约一事吧。”这两日,皇上不是没有和她爷爷说过婚约的事,可爷爷也说了,此事全看她怎么想,如果她愿意放弃,那就放弃,不愿意放弃,爷爷也会为了她尽量去争取。 而皇上见劝不动爷爷,就只能让雪妃找机会在她这里对症下药,否则她不松口,每个人都难办。 可她又怎么能成全别人呢,每个人都自私到让她去成全,但又没有任何一个人来成全她,她为了等尘哥哥已经等了十多年,不想在有这样的机会下再错过他了,此事不管他们怎么说,都绝不能动摇她的心思! 劝说宁予柔 “娘娘,宁小姐来了。” “让她进来。”安茉雪才起来让婢女打扮好了自己,她今天可是奉了皇上的旨意劝说宁予柔的,也不知道这个丫头识不识趣。 早在之前她便有意让宁予柔与她的儿子成婚,奈何最初之时,皇上就和宁列潘定下了与钟离镜尘的这桩婚事,本想着钟离镜尘失踪了找不到,皇上就会将这桩婚事给取消了,没想到宁予柔不从,说什么偏要等着钟离镜尘回来。 现在好了,钟离镜尘是回来了,可他不是一个人回来的,还带了一个人呢,宁予柔就算再想嫁给他,也得好好的想一想不是么? 如果她劝动了宁予柔,到时候再让三皇子娶了她,那对三皇子登基可就更加的进一步了,毕竟那可是镇国将军府啊。 “臣女见过雪妃娘娘。”宁予柔一走进来就先向安茉雪行了一个周全的礼数,她和雪妃并没有什么交集,这次也是第一次和雪妃单独见面谈话。 “不必多礼,坐吧。”安茉雪虽然已经见了很多次宁予柔,但像这样近距离看着她,突然觉得她长得确实很不错,和她听到的那些传言差不了多少,再加上她身世显赫,有那么一位镇国将军护着她,就是不知道这脑子是不是转不过弯来,非得等着钟离镜尘,耽误了她这些年,“今日请宁小姐过来,主要是有一件事。” “娘娘但说无妨。” “这两日你应当也知道皇上的难处吧,对于你和翎王的婚事,皇上实在不知该如何处理,所以差遣本宫问问宁小姐,你的意思究竟为何?” 闻言,宁予柔低下头并没有回答,她不是不想回答,而是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安茉雪自然也明白她在想什么,接着说道:“如今翎王已经有了翎王妃,而且本宫和皇上看着他们的感情很好,若是强行将宁小姐嫁过去,不仅会委屈了宁小姐,更会让他们夫妻二人的感情受到影响。” “可臣女与翎王的婚约是在十多年前就定下的,翎王和翎王妃也只是…”宁予柔还是想再争取一下,毕竟她和尘哥哥的婚约在与和静公主之前,凭什么有了和静公主,她的尘哥哥就不能再娶她了呢,而且还占着翎王妃的位置! “你别说婚约在之前,现在事情已经摆在眼前了,而且翎王已经失去了记忆,记不得任何人,就是皇上也是没有一点记忆,更别说你了,宁小姐难道还想靠着与翎王小时候的情谊白头到老么?” 宁予柔话还没有说完就已经被安茉雪给打断了,她明白宁予柔这是不死心的想要以婚约来束缚与钟离镜尘的关系,可那又怎样,谁也不会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纵使她宁予柔心中再有不甘,也要体谅皇上的心酸不是? “雪妃娘娘…”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宁予柔着实心中有点委屈,眼泪在眼睛里打着转,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臣女自知翎王已经娶了和静公主,本不应该再让皇上和爷爷为难,可臣女也是心中很委屈,臣女等了翎王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盼着他回来,如今却…” 安茉雪一看见她哭了,立马就走过去一副慈爱的模样递给她手帕让她擦擦眼泪:“确实是苦了你了孩子,但是你也应该为皇上想了想,骠骑大将军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没有同意取消婚约,皇上也因为你爷爷的事难做。” 宁予柔一抽一抽的柔柔弱弱的擦着眼泪:“娘娘,予柔并不是在为难皇上,而是想要皇上为予柔做主,翎王爷是予柔从小到大深爱着的男子,虽然这么多年未曾见到他,可予柔的心中从来没有改变过他在予柔心中的位置,若是就让予柔这样轻言放弃,又怎么能说到做到呢。” “深爱一个人确实不是说放弃便能放弃的,本宫自然明白你的心。”安茉雪安慰着拍了拍她的手,她当初何尝不是爱着皇上,在得知他要迎娶那个女人之时的心疼,她本也想放弃的,奈何自己一直做不到,才会成全了她如今的地位,那个女人也没了,她就更没有什么牵挂了。 现在的宁予柔何尝不是当初的她呢,只是面对的人不同罢了,皇上身为沧澜之主,自然是他说什么便是什么,为了安抚她的情绪,让她稳坐妃位,但宁予柔不同,钟离镜尘才刚刚回来被封了翎王,身边且跟着一个和静公主,加上两人如胶似漆,皇上也是因为在弄丢钟离镜尘这块觉得亏欠了他,如今他好不容易回来了,还带回了他最心爱的女子,皇上又怎么好意思再安插一人插足他们之间的关系呢。 可她毕竟是皇上的人,一切都得以皇上为重,而且只要劝说了宁予柔取消婚约,皇上那边她也有理,三皇子那边也有机会不是么。 “柔儿,听本宫一句劝,如今皇上为了弥补翎王这么多年失踪的过失,自然是不会让他为难的,而你爷爷那边皇上也不想得罪,所以没有办法皇上只能让本宫来劝劝你,还希望你能顾全大局,为皇上考虑一二,今后你若是有心爱之人再向皇上谏言也不是不行,皇上会为你做主的。” “娘娘…” “再不济,等这几日风头过去了,你再多多接触翎王,看他是否愿意将你娶回去,只是现在这婚约,就只能先委屈你了。” 对于雪妃说了这么多,宁予柔是听进去了的,尘哥哥方才回宫,皇上自然是向着他的,而且若是她一意孤行想要用婚约绑住尘哥哥,在尘哥哥眼里肯定也是对她没有好感的,何不如卖给皇上他们一个人情,以后再想办法将这人情给还了? 宁予柔故作思考了一会儿,最终点头:“是,予柔遵命便是。” “好孩子。”听到她的回答,安茉雪松了一口气,总算是将她给劝了下来,皇上那里她也好交差了。 消息 从雪妃宫中出来后,宁予柔就换了一副表情,没有之前的柔柔弱弱,反而是一副谁也不能控制她的坚定神色,她不会成为任何人的棋子,她就只能是她,宁予柔! “小姐,你当真要放弃与翎王爷的婚约么?”小雨问道,她当才在雪妃的宫中听见了小姐和娘娘的对话,在听到小姐说要放弃婚约之时就很是惊讶,也不知道究竟是娘娘劝动了小姐,还是小姐另有什么办法能够嫁给翎王爷。 “不放弃又能怎么办,现在皇上为了这件事苦恼,爷爷也完全是看我的态度,正巧我也可以借用婚约一事卖皇上一个人情,今后我想做什么,皇上看到这个人情的份儿上,也会掂量几分,这对我来说就是有利而无弊的。” 婚约不过就是他们小时候定下的一个口中之约罢了,又没有书契作为凭证,怎么能让尘哥哥对她动心呢,就算如愿嫁给他了,也只不过是在他身边得不到他的心而已,她才不愿意这样呢,尘哥哥的人和心都必须是她的,也只能是她的! 小雨还是有些没有弄明白:“小姐,虽然是这么个理,可没有婚约,你又怎么接触翎王爷呢,更别说在翎王爷身边还有一个和静公主呢,听闻他们两人随时都形影不离,很是恩爱呢。”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宁予柔冷冷的看了小雨一眼,吓得小雨有些发抖,她似乎说错话了… 宁予柔确实有些不满意她说的话,特别是最后一句,什么恩爱,她的尘哥哥怎么可能会和别的女人恩爱,那不过都是做做样子而已。 “程若灵不过一个和亲公主,她只是命好遇到了尘哥哥而已,若是尘哥哥没有流落到启明,她就是嫁过来也绝对不会是尘哥哥,怎么可能会恩爱,表面功夫罢了。” “小姐,那你打算怎么做呢?”小雨虽然害怕自家小姐那种眼神,但也是因为她说错了话引来了小姐的不满,不过跟着自家小姐这么久了,她自然也是了解她的,只要之后不要再乱说就好了。 “自然是去找尘哥哥了。”不管是否有婚约,她喜欢尘哥哥是事实,她都得去找他。 小雨看着自家小姐那欢快的模样有些不理解,但还是快一步跟了上去,她们做奴婢的,自然不用去猜测小姐心里在想些什么,跟着照做就好了。 “灵儿,皇上与我说,这两日翎王府已经竣工了,明日我们便可以出宫去住翎王府了。”钟离镜尘拉着程若灵的手慢悠悠的走着,最近他们总是在宫里转悠,特别是这御花园里,灵儿似乎很喜爱这里的花,每日都来呢。 “明日?”程若灵想了想,“动作还是挺快嘛,我还以为还得等上一段时间呢,说实话,我们在这宫里虽然没有什么限制,可也像是被困在这里面似的,不自由。” 在启明时,她就不喜欢住在宫里,更别说还是在这沧澜,她更是一点想留下来的心思都没有,每个人不认识也就罢了,还感觉浑身不自在。 听着她的话,钟离镜尘有些心疼:“确实让你为难了,等明日我们搬去翎王府,你想去哪儿我都陪着你。” 灵儿一直都很向往自由,光是这两日被困在宫里就已经是让她觉得心里不舒服了,要不是有这些御花园的花让她舒心些,恐怕宫殿的门都不愿意踏出。 “那我可得出去好好的找找有没有那家的东西比较特别的,就像启明第一楼的香酥鸭。”只要一想到能出宫,程若灵的眼睛就亮了起来,宫里虽然什么都是最好的,可宫外也有宫外的好处啊。 “好~”钟离镜尘宠溺着,“你想吃什么都去买。” “对了,心悦。” 程若灵喊了一声,心悦便从后面走上前来:“公主。” “最近可有哥哥的消息?”也不知道哥哥顺利登基了没有,前段时间接到的消息,说是前几日礼部便定下了登基的好日子,最近他们忙着赶路,又忙着应付皇上他们,便没有去关注启明的事,都给耽搁了。 心悦一直都掌握着情报组织,哪怕是他们已经在沧澜了,也是有属于他们自己的一套情报,能得到所有的消息。 “有,前日太子殿下就已经顺利登基了,有太上皇亲自督促,公主可放心。”她收到消息时就想告诉公主的,结果忙一些琐碎的小事便给忘记了,现在公主提醒她才想起来。 “哦?哥哥已经是陛下了。”程若灵发自内心的为哥哥感到高兴,只要哥哥成为了陛下,那她就可以放心做自己的事了,更别说还有父皇帮助哥哥呢,真好。 钟离镜尘看着她,笑道:“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兄长登基,太上皇和师兄他们扶持,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嗯,这样我就放心了。”只要得到这个消息,程若灵就已经落下了心中的那块大石头,“夏凉有什么消息没?” “暂时没什么消息。”心悦道,她确实没有收到有关夏凉的消息,不过有一件事,“公主,倒是有一件事。” “什么事?” “听说二公主怀孕了。”这虽然不是什么大事,可程若夕毕竟也是公主的二皇姐,不知对公主来说有没有什么必要。 程若灵愣了一下,她和钟离镜尘对视一眼,随后有些惊讶的问心悦:“程若夕怀孕了?” 算时间,程若夕出了那件事前后不过一个月,这就已经有身孕了? “是,已经有一个月的身孕了,武亦楷虽然很不喜欢二公主,可在听到这个消息时,也是让人小心照顾着的,看得出来武亦楷很重视这个孩子。” “可不是么,这可是武亦楷的第一个孩子,只要有这个孩子,武亦楷的地位就会更加稳固。”程若灵倒是能够理解武亦楷看重这个孩子的表现,武煊翼虽然有女人,可程若夕肚子里的可是夏凉皇室中的第一个皇孙,所以武亦楷的地位肯定会蹭蹭直上。 借一步说话 “不管是不是为了巩固地位保护这个孩子,相信过不了多久武亦楷就会利用这个孩子对武煊翼有大动作,而且兄长那边也在暗中帮助武亦楷,武煊翼和严正清的勾结想来也要不了多久就会有证据。” 钟离镜尘知道,不管程若夕是否有身孕,兄长都已经和武亦楷有合作,这是之前答应他的,只是这个孩子来得也算时候,能帮上武亦楷这个大忙,毕竟夏凉人丁不旺,夏凉的那个王上可是早就盼望着有个孙子了,奈何武煊翼不管有多少女人,都未曾怀上孩子,而武亦楷仅仅是去了一趟启明,不仅促进了联姻,更是给他带了一个孙子回去,可不是重视武亦楷了么? “是啊,这样一来,只要严家没了,哥哥就能轻松些。”严家是哥哥成为新帝的最大阻碍,必须尽快铲除,不仅仅是启明,夏凉那边,武亦楷的动作也得快一些才行,“给武亦楷送消息过去,就说恭喜二皇姐有孕,顺便再给武亦楷准备一份礼物。” 心悦自然是明白她家公主的意思,恭喜二公主是真,但送礼物帮武亦楷对付武煊翼也是真:“是。” 心悦走后,夫妻俩继续手牵着手游走,这御花园的花香确实挺让人心旷神怡的,连带着程若灵被关在这宫里的郁闷心情都好了不少。 不过一会儿,程若灵就突然没有赏花的心思了,因为他们遇到了宁予柔。 “予柔见过翎王,翎王妃。”宁予柔本来就是到御花园与她的尘哥哥碰面的,虽然她也知道程若灵会在,可那又怎样,能阻碍得了她和尘哥哥叙话么? 程若灵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被吹得天花乱坠的骠骑大将军的孙女宁予柔,这小模样长得还算标致,人也落落大方,中规中矩,一派大家闺秀的风范,完全和将军府扯不上任何关系似的,看样子这骠骑大将军不仅骁勇善战,在女子的德众方面也教养的很好。 身边的钟离镜尘很明显的感觉到了手中柔荑轻轻握紧的小动作,他第一眼看的并不是俯身行礼的宁予柔,而是他的灵儿,看看她是否看到此人会不开心,若是,他直接打发走便是。 可他转眸望向他的灵儿时,灵儿的眼神一直停留在宁予柔身上,似乎在观察什么,又似乎在想些什么,他捏了捏她的手让她回神,顺便提了一句:“宁小姐多礼了。” 就是在说这话时,钟离镜尘的眼神也没有给宁予柔一眼,他的眼中始终只有他身旁这个最心爱的女子。 程若灵确实在他的提醒中回神了,轻笑着:“这就是宁小姐吧,果然传闻不如一见,生的很漂亮呢。” “翎王妃过誉了。”宁予柔回道,随后抬眸就含情脉脉的看着钟离镜尘,“此番予柔进宫虽是雪妃娘娘召唤,但予柔也有些话想和翎王说,不知翎王能否与予柔借一步说话?” 钟离镜尘看见了她含情脉脉的眼神,视若不见甚至还皱起了眉头,他怕灵儿误会:“宁小姐若是有话说就在这里说便是,本王与王妃本就是一体,没什么藏着掖着的话或事。” 他之所以这么说,就是为了给灵儿安全感,同样也是在明确的告诉宁予柔,他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心里就只有灵儿一人,不管她宁予柔说再多他都不会听进去,像这种借一步说话的,绝对不能有,更何况还是一个女子。 程若灵心里很愉悦,她虽然是明白镜尘不会对除她以外的任何女人有一点接触,但这样直接说出来名言拒绝宁予柔的他,真的很帅很酷,她好喜欢啊,看着他的眼神都是冒着星星诶。 似乎察觉到灵儿的眼神,钟离镜尘心里也很舒服,他柔情的看了一眼灵儿后,就继续冷淡的看着宁予柔,希望她能够明白自己到底是什么地位的人,和他说什么如果还是不想让灵儿知晓,那就没有说的必要了。 “这…”宁予柔有些为难的扫了一眼程若灵,再看着坚定的钟离镜尘有些受伤,强忍着泪水最后还是忍不住问,“尘哥哥,你当真记不得柔儿了么?” “宁小姐,想必大家都只是知道的,本王自启明醒来后就什么记忆都没有了,就连皇上也是一点印象也没有,所以方才宁小姐说的,本王确实不知该如何回答,还有,本王如今已经是皇上亲封的翎王,并不是宁小姐口中的尘哥哥,还望宁小姐以后唤本王王爷,别让有心之人落了口实。” 钟离镜尘态度很坚决,他实在不想与宁予柔多说什么,就算她长得是天仙,他也不会多看一眼的,更别说她还没有灵儿漂亮呢,她在得意什么? “尘哥哥…” “宁小姐若无其他事,本王就先和王妃回去休息了,王妃身子不适,不适合在外面站太久。”说完,钟离镜尘就搂着程若灵离开,愣是一点眼神一个神情都没有给宁予柔一下,倒是程若灵在经过宁予柔时看了她一眼,随后就跟着钟离镜尘离开了。 宁予柔转身,望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手紧紧的攥着手帕,都已经捏得不成样子了,她似乎从来没有这样受辱过… 哼,不管怎样,她一定会让尘哥哥对她的态度有所改变,让他的心里只有她的! 尬聊 正当钟离镜尘他们要回寝殿时,又碰上了刚刚给皇上请安出来的钟离霄逸,一看到程若灵,他的眼睛就亮了,走过去笑着:“二哥,公主。” 钟离霄逸对任何人都是一副笑容的模样,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性格如何,永远猜不到他的下一步动作是什么,所以朝中大臣都在私底下称他为笑面虎。 他虽然不想让钟离镜尘回来,可如今人已经在面前了,不承认也得做做样子不是么? 更何况他的本意是在程若灵,有钟离镜尘在她身边守着,总会和他打照面,等以后他将程若灵抢过来,再好好教训钟离镜尘也不迟。 而且他现在之所以不喊程若灵嫂嫂或者王妃,就是因为他一点也不想承认程若灵已经嫁给钟离镜尘,程若灵只能是他的,也必须是他的。 对于面前一脸笑意的钟离霄逸,钟离镜尘并没有什么好感,他只是微微点头,然后带着程若灵准备从他身边走过,今日出门之前肯定没有算日子,否则也不会遇到了宁予柔之后还碰上钟离霄逸。 但是他们想走,钟离霄逸却不想让他们走,他故意拦在他们面前:“二哥,你别着急走啊,弟弟还有很多话想和你说呢。” “什么话以后再说吧,本王现在还有事。”钟离霄逸能有什么事,不就是防止他回来抢皇位故意套话么,他现在没那个心思,也不打算去争夺那个位置,就没必要和钟离霄逸说什么话了。 “诶,二哥,弟弟已经有十多年没有看到你了,有很多话想和你唠唠,反正你在宫里也没什么事,弟弟此次进宫也是给父皇请安,这也刚好有空,就别拒弟弟于千里之外了。” 钟离霄逸现在的表情没有在笑了,反而还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似乎真的就像弟弟找哥哥没有得到理会之后的委屈,不知道的还以为就是钟离镜尘的错呢。 钟离镜尘见他拦了他们两三次,也知道今日若是不去和他说说话,恐怕就不是那么容易走了,他蹙眉:“三皇子想说什么就说吧。” 程若灵也同样看着钟离霄逸,她和镜尘一样,对这个钟离霄逸没有什么好感,总觉得他对任何人都是别有所图,眼底透露着算计。 看了看程若灵,再看了看钟离镜尘,钟离霄逸道:“我们总不能就在这里站着说话吧,前方御花园右侧有一座绿柳亭,我们且在哪里说说话吧。” 钟离霄逸在前面带路,顺便还让人沏茶准备了点心,钟离镜尘和程若灵跟在他身后。 “请坐。”钟离霄逸等他们坐下后,奴婢也奉好了茶,“二哥,我们也有十多年没见了吧,记得你走丢那一年,我们都才四五岁。” 钟离镜尘是在狩猎的途中走失的,本以为他不会再回来了,却没想到十多年之后能再见,所有人都不知道他究竟是怎样走丢的,又或者是有人并不想让他回去,但不管是那个原因,他确实十多年没在沧澜,没有自己的势力。 “本王不记得了。”钟离镜尘确实不记得了,现在钟离霄逸那这件事来说,是想告诉他什么,他们兄弟二人以前关系很好么? “哦,对对对,二哥你失忆了,不记得正常,那二哥你是否可以告诉我,你在启明时过得怎么样么,我虽然十多年没有见过二哥,但是对二哥在启明的生活还是比较感兴趣的,毕竟我听闻之前二哥是给公主当侍卫的。” 钟离霄逸早就已经派人查清楚了钟离镜尘在启明国时的这十多年做了些什么,一个被启明陛下捡回去当作公主侍卫的人,如今摇身一变回来了,就是不知道这个心里怎么想的,是不是回来认祖归宗,还是回来为了那个位置阴谋算计,都得提防不是? 再者,他说的这话也不知是不是在讽刺钟离镜尘,堂堂二皇子殿下,委屈在启明给公主当侍卫,说出来都嘲讽不已,这个笑话肯定会跟着他一辈子了,还有脸出现在沧澜,回到宫里。 钟离镜尘和程若灵听到了他话里的讽刺,没有在意:“三皇子似乎很喜欢打听别人的私事。” “其实也不是。”钟离霄逸笑着,也不知是不是尴尬,“主要是我也想了解一些二哥在外面是否过得不如意,只要二哥好好的就没事了,否则我这心也会跟着不舒服的,怎么说二哥也是和我们一去出去狩猎的,唯独二哥丢失了,我们都非常难过。”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还过去了这么多年,就不必再提了。” “那二哥可否告诉弟弟,大哥是如何找到二哥的么?” 钟离霄逸的不依不饶让钟离镜尘很不舒服,他这不是在谈话,是在打听他所发生的一切啊,想怎么着,准备怎么对付他么? “这件事你可以去直接问大哥,本王还有事,就先走了。”钟离镜尘愣是一刻也不想留下来说这些有的没的,特别是和钟离霄逸这个人。 钟离霄逸连忙喊住他:“大哥最近一直很忙,连进宫的时间都没有,我也去找过他,可都没见到他的人,所以我只能问问二哥了。” 确实,也不知道钟离广寒最近在干什么,除了上朝就没有看见过他的人,当然他也没有去过钟离广寒的府邸找他,所以并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府中忙什么,或者是父皇给他安排了其他什么事。 身子不适 他们虽然不清楚钟离广寒和钟离霄逸的关系怎么样,可在钟离镜尘的认知里,这两个人似乎一直都不对盘,特别是在面临皇储之争上,钟离霄逸有雪妃相助,钟离广寒却是一人独自前进,好在他是大皇子,是皇上的第一个孩子,也是最有继承皇位之人。 不过现在钟离霄逸在他们面前询问钟离广寒,也不知是真的找不着钟离广寒,还是想留住他们的借口。 可不管是那个原因,钟离镜尘始终就一句话,他不清楚不了解也不想明白:“这事本王也无能为力,三皇子要想找瑞王,还是要去瑞王府。” 如今钟离广寒被册封为瑞王爷,他在宫外的大皇子府自然也成了瑞王府,只是在被册封之前,他身为皇子可住在宫里而已。 “也不知大哥在不在瑞王府,二哥,要不我们一起去看看吧,大哥这两日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若是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也好帮他做点什么啊。” 钟离霄逸的话完全就引人误会,就好像他是真的想和两位哥哥结交友好似的,想做出一副亲兄弟的感情,但事实上他心中的想法却不是这样。 “这就不用了,若是瑞王有什么需要本王帮忙的,他会派人和本王说的,现在他无事想来并不是什么特别重要之事,本王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 “镜尘,我身子不适,想回去休息。”程若灵一直都没有说话,她倒是想看看这个钟离霄逸究竟想做些什么,可说可以么久的话,无非就是想要拦着他们不想让他们走而已,实在不知他是否真的脑子正常,而且看镜尘的样子,似乎特别不想继续留下来,又不好开口,那就只能由她来说了,总不至于她身子不适还要继续留在这里不让走吧? “公主身子不适么,那我派人去找郑太医。”一听说程若灵身子不适,钟离霄逸的表现比钟离镜尘这个相公都还在紧张,连忙让人准备去找郑太医过来给她瞧瞧。 钟离镜尘见他如此紧张,内心极度不舒服:“不必了,本王带王妃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就好了。” “是啊,本王妃这一身的疾症已经习惯了,在外面吹风久了就会稍有不适,回去好好休息便会没事,三皇子不必客气了。”就算真的将郑太医闲了过来,也绝对查不出她有什么问题,她都能蒙混过关,只是这个麻烦的事不做也罢,省得她还要去应付郑太医,确实为难。 “真的不用请郑太医么?”钟离霄逸再次确定的问道,程若灵的脸色确实看起来比方才要苍白一些,不会真的是疾症发作吧,那不看太医的话,会不会好得没那么快。 “多谢三皇子好意。”程若灵对他淡淡的点头,随后柔情的望着钟离镜尘,“镜尘,我们回去吧。” “好。”钟离镜尘搂着她站起来,“三皇子若还有别的事,等本王有空再谈。” 这句话说完,他们就走了,也不管钟离霄逸是何反应,总之对于这样的笑面虎,还是远离得越远越好。 看着钟离镜尘拥护着程若灵离开,特别是那搂在程若灵腰上的手,钟离霄逸眯了眯眼,一抹冷意在眼底流窜,钟离镜尘,你等着! “去请宁小姐,让她在府中等我。” “是。” 宁予柔与钟离镜尘碰面的时候他就已经看见了,虽然听不到他们说的什么,可从宁予柔的表情来看,钟离镜尘似乎有些伤害她了,所以越是这个时候,越要让她明白,想要得到钟离镜尘,唯一的办法就是与他合作。 回到寝殿,程若灵就直接上了软榻躺着,一副谁叫也不想起的模样,看样子这趟去御花园溜达着实有些累着她了。 钟离镜尘知道她是在连续看到两个不想看到的人有些累着了,给她倒了一杯甘露走过去递给她,顺便给她揉了揉腿,按按腰:“灵儿,方才多亏了你,否则钟离霄逸还不知要拦着我们到何时。” 其实他也可以直接带着灵儿就离开的,钟离霄逸这个人他可以完全不用理会,可毕竟在宫里,他也不能做得太过于抢眼,很多双眼睛都盯着呢。 程若灵喝着他递过来的甘露,感受着他的手法,很是舒服:“我知道你并不想与他多说,再者,那个人我看着就讨厌,不想和他待下去。” “钟离霄逸从小到大被安茉雪给惯坏了的,所以他总是一副谁都瞧不上又谁都应该去巴结他的模样,不过他方才看你的眼神,我是真的有些忍不住想要把他的眼睛挖下来。”他记得上一个看灵儿有眷念眼神都如今都已经是要当爹的人了,这又来了一个! 他知道他的灵儿很完美,很倾城,可灵儿是他的,谁也不能觊觎,胆敢有一点点那样心思的人,他绝对不会放过! “他看我的眼神说实话我也很不舒服,不过镜尘,你也别恼,总归他现在是沧澜国的三皇子,是你的弟弟,你若是对他出手,皇上那边不好交代。” 要不是想着钟离霄逸是三皇子,有皇上和安茉雪在,不用镜尘说,她都直接找钟离霄逸麻烦了。 “他才不是我弟弟,我就没有这样的弟弟。” 见他有些吃味像小孩子一样赌气,程若灵也没有让他继续按了,而是起身去搂着他的脖子,安慰的说道:“好好好,他不是你的弟弟,他就是一个很讨厌的人,我以后离他远远的,有他在的地方我绝对不出现好不好。” “嗯!” 安慰好他的情绪后,程若灵这才轻笑着躺在他怀里:“镜尘,明日我们出宫去逛逛吧,来了这些天都还没有好好看看呢。” “好~”钟离镜尘答应下来,虽说他是沧澜国人,可自从他失忆后,对沧澜是一无所知,明日正巧可以带着灵儿到处走走,顺便踩点,有利于心悦的情报组织收到更多的消息。 可还习惯 经过一天的忙碌,钟离镜尘和程若灵已经顺利的住进了翎王府,他们从启明来时,就已经是带了一些侍卫,钟离镜尘让陌池将那些人分一些隐藏在暗处,护卫着翎王府,另一些则是安排在内院周遭,至于前院,钟离驰担心翎王府人手不够,便也派了好些人来,让陌池给安排守着前院。 贴身伺候程若灵的就是心悦一人,而别的婢女则是负责其他事宜,除非是心悦忙不过来便会传话她们,总之近身公主之人,只能是最为信任之人。 听闻今日搬进翎王府,钟离广寒也派了人过来帮忙打点,虽然钟离镜尘他们夫妻俩的东西并不多,可毕竟也是夫妻俩在沧澜定居,总要给他们做好一切,这也能凸显他这个做大哥对弟弟和弟妹的关怀。 “今日多谢大哥派人过来帮忙。”钟离镜尘让人给钟离广寒倒茶感谢着,不用派人过来帮忙也是可以的,但既然大哥都做到这个份儿上了,就让他做吧,好好感谢一下他就是了。 “你我兄弟二人不必如此客气,府上的人可还够用,我再派些人过来?”钟离广寒看到府中除了一些侍卫,婢女都没有几个,能伺候得好他们夫妻二人么? 钟离镜尘摇头:“不用了,灵儿喜静,这些人便已经够用了。” 公主府的人就不是很多,之前陛下说了要给灵儿增派一些人手好服侍她的,也被她给挡了回去,他现在就想着翎王府能和公主府一样就是,多了人反而会不舒服。 “如何,公主过来可还习惯么?”程若灵毕竟从小在启明长大,未曾去过其他地方,也不知道在沧澜住的习惯与否。 “灵儿并不是挑地方的人,只要是能吃好喝好睡好,什么地方都无所谓。” 钟离镜尘一说到这个嘴角就泛着宠溺的笑,对他的灵儿来说,任何地方都是只要有吃的,睡的软和那就是最好之地,所以他并不用担心灵儿会不会对沧澜这个地方有什么偏见和不习惯。 “那就好,我还以为公主吃不惯沧澜的东西呢,只要她不挑就行。” “不用担心的大哥。” “嗯,你们我是不担心,就是三皇子,你们还是最好不要和他接触,他那个人有些不好对付。”说到这儿,他还是要和镜尘说一下,钟离霄逸的为人并不是他们能看透的,总之远离就好。 钟离镜尘点头:“他昨日是找过我,问了一些问题,不过我没和他多说什么。” “反正你记住就好,毕竟他现在有雪妃在背后为他撑腰,加上安家簇拥他,他现在风头很盛。”朝中已经有大臣在进谏说让父皇立储,封太子,其中就属钟离霄逸呼声最高,所以现在正是钟离霄逸最得意的时候。 “我知道,我本来回来也不是为了皇位的,他若因为皇位找我麻烦,那便怪不得我出手了。” 不管大哥说与不说,他就是这个态度,他只想和灵儿好好的待在翎王府做一个逍遥王爷便好,但若是钟离霄逸因为他回来皇上对他的态度另眼相看,觉得威胁到他的皇位从而对他出手的话,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他这个人从来都不是善茬。 钟离广寒也知道他心中所想,他这才放心下来:“他应当不会对你出手,只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留个心眼总是好的,对了,过两日京城会有中秋灯会,父皇也会宴请众位大臣,你和公主若不想去宴会,可以带她去看看灯会。” 此次中秋宴会也不是特别重要,主要就是大家在一起吃吃饭喝喝酒而已,皇上也名言了,若是不想参加宴会的,大可自行安排。 “嗯,我方才见外面已经在挂花灯了,想起了沧澜每年中秋的习俗,正想着中秋带着灵儿去赏花灯呢。”就是大哥不说,他也正有此意,与其在宫里参加宴会勾心斗角,还不如躲着和灵儿看看花灯来得赏心悦目。 “你们去赏灯也好,每年中秋宴会也就是走走过场,在宫里赴宴总是没有在宫外自由,公主一心就想着自由,把她拘在宫里也是让她为难。” “我会带她去赏玩的,只是宴会一事就有劳大哥处理了。”不仅是布置宴会,还有向皇上说明他们不去的理由。 钟离广寒笑着喝了一口茶:“放心,我会和父皇说明情况的,宫外人多眼杂,你们也小心一些,毕竟是夜里,人又多,我这两日可能会抽不开身,就不陪你们了。” “好。” 再和钟离镜尘说了一会儿话后,钟离广寒就走了,他另外有皇上安排的任务,现在抽空过来只是因为他们今日搬进翎王府,过来帮帮忙,现在已经处理好了,那就得离开去办他自己的事了。 钟离镜尘送走他后就去了后院,钟离广寒来之前灵儿就在后院和心悦种花,今日在外面逛的时候,灵儿看到了有卖茉莉花的,就让心悦买了几株,说是要种在房门外,开花的时候出门就能闻到一阵清香,会舒心很多。 “灵儿。”钟离镜尘走过去就看到程若灵正好将茉莉花种在土里,还用双手压了压土,一双手上全是土,看着脏兮兮的。 “镜尘,你来了,和钟离广寒说完事了么?”程若灵头也没回的继续压土,然后让心悦浇上水,这才算完。 她们可是分了工的,心悦挖土浇水,程若灵就种上茉莉花,本来这事是让心悦一个人做就可以的,但程若灵不想闲着,就和心悦分了工。 “说完了。”钟离镜尘走过去就把程若灵轻轻的带起来,随后看着她两只手都是土,宠溺不已,“你看看你,两只手全是泥土,走,我带你去洗洗。” “没事,一点泥土而已。”程若灵虽然这么说,可还是跟着他一起走了,反正也种完了花,“心悦,收拾一下。” “好的公主。”心悦应下,然后开始收拾这些东西。 还人情 钟离镜尘给她洗手后,仔细的给她擦干了手上的水:“过两日会有中秋灯会,到时候我带你到处走走,看看灯怎么样?” “中秋灯会?”程若灵也听说了沧澜中秋的习俗,会挂各种各样彩色的花灯,好看极了,“好啊,我正愁没地方去呢,听说沧澜的中秋灯会很是热闹。” “是啊,沧澜的中秋灯会可是几国中最出名的,到时候什么都有得卖,正好可以给你买一些零嘴。” 从启明带过来的零嘴也快没了,给灵儿将零嘴添足了,省得没有了再去买,而且最近灵儿的胃口似乎特别好,吃了不少呢。 “就是不知道这边的零嘴有没有启明的好。”她倒是没吃过这边的零嘴,想来应该不会很差吧,若是不好吃,就让陌池派人去启明给她带,虽然麻烦了一些,可是吃着幸福啊。 “应该不会很差,放心吧。”钟离镜尘宠溺的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灵儿最近似乎很贪吃呢。” “唔…可能是没有那么拘束了,心情好就胃口好了吧。”她最近心情确实挺好的,吃得饱睡得香,最关键是,镜尘还一直陪着她,她果然是最幸福的。 “能吃是福,只是有一点,不能贪口腹之欲,以免伤了脾胃知不知道?”记得有一次,灵儿就是好吃,吃了不少东西呢,有些撑着伤了脾胃,还调了好些日子,可把他心疼坏了。 程若灵乖巧的点头:“好,就听夫君的。” “你呀~” “中秋节皇上不是要宴请大臣么,我们去逛灯会不会有什么问题么?”中秋节也算是一个小团圆的日子,皇上会宴请所有人一同赏月吃酒,他们不去真的没问题么? 钟离镜尘道:“不会的,我已经和大哥说好了,到时大哥会和皇上说明情况的,而且让我们去逛灯会也是大哥的主意,他说不能委屈了你,与其让你在宫里无聊的赏月吃酒,还不如让我带你游玩一番。” “看来钟离广寒还记得我喜欢自由。”钟离广寒其实也是一个不错的人,否则也不会成全了她和镜尘,只是她毕竟不喜欢他,少不了让他没有联姻成功。 “对啊,大哥人很好的,今日还派人过来帮忙呢,在这个朝代,兄弟之间能做到这样的没几个了。” “那是因为你对皇位不感兴趣,你若是对皇位有觊觎之心,恐怕钟离广寒也得是你的敌人。” 钟离镜尘笑着将她抱起来往房间走去:“我要那皇位做什么,我只要你。” 程若灵在他抱起自己的时候就很自然的环住了他的脖子,舒服的窝在他的怀里:“那钟离广寒帮了我们这么大一个忙,你准备怎么还了这个人情?” 她说的自然是钟离广寒促进她与镜尘在一起的事了,如果不是钟离广寒在父皇面前插嘴,镜尘也不会这么顺利将她娶了,所以这个人情还是要好好的还给他。 “看他什么时候需要我帮忙吧,不着急。”大哥若有事交给他去做一定会找他的,目前没什么他帮忙的,那就只管享受与灵儿的幸福时光好了。 刚将程若灵放在床上,钟离镜尘还想着两人好好休息的,心悦就过来传话,说宁予柔有事找王爷,还说什么见不到王爷她便会一直在翎王府外等着,直到王爷见她为止。 闻言,程若灵看向钟离镜尘,舒服的躺在床上轻笑道:“去看看吧镜尘。” “我只想陪你,不想去。”钟离镜尘一点也不想去见那个人,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要说的。 “可是你不去的话,她会一直等在府外的,堂堂骠骑大将军的孙女站在翎王府外,我们视而不见会让别人说闲话的,我倒是不怕那些闲言碎语,但是我也担心你这个翎王爷架子大让别人乱嚼舌根。” 她也不想让镜尘去见宁予柔,可她也担心这样镜尘会被别人说他身为王爷架子太大,有点看不起人,更何况那还是骠骑大将军最疼爱的孙女。 钟离镜尘蹙眉的朝门外看了一眼,随后低下头去在程若灵唇上吻了吻:“那我先去看看,灵儿你若累的话,先睡着,我很快就回来。” 也不知道那个宁予柔要说什么,非得这个时候过来,而且他不是已经说了么,无事就别来打扰他,还是听不进去,真是讨厌。 “好。” 给程若灵细心的盖上被子后,钟离镜尘就出去了,他倒是想看看这个宁予柔究竟要干什么。 看着他出去,程若灵看着上面的床幔,有些吃醋:“镜尘一回来有婚约不说,更有这样一个女子喜欢他,虽然是镜尘太过完美,可我怎么就很不开心他去见那个宁予柔呢?” 思考了一会儿后,她打了一个哈欠:“算了,还是想睡一觉等镜尘回来吧。” 最近她不仅吃得多些,这瞌睡似乎也有些多,总觉得很是疲惫,她晚上睡好觉了呀,真奇怪… 心悦进来伺候的时候,就发现她家公主已经睡着了,轻轻的将给公主准备好的点心和甘露放下后,她就出去在外面守着了,这段时间没什么事做,她都觉得太过于轻松了,那个陌池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方才就没有看见人,也没有跟在王爷身边啊,肯定又去哪里偷懒了! 正在外面给心悦买好吃的陌池突然打了一个喷嚏,无语的看了一下天:谁在背后说小爷我? 立规矩 钟离镜尘一到前厅就看到了现在厅中的宁予柔,他走过去坐在主位上,让婢女奉茶,瞧了宁予柔一眼就移开了眸子:“宁小姐坐吧。” “是。”宁予柔坐在下方,婢女给他们倒了一杯茶后就退了出去,她抬头娇羞的看着钟离镜尘,“尘哥哥,我今日前来,主要是有一件事想与你说。” “宁小姐,本王是翎王。”钟离镜尘蹙眉,他在很明确的告诉宁予柔,他现在是皇上册封的翎王爷,并不是她口中的尘哥哥,而且也绝对不会成为她的尘哥哥。 “尘哥哥,先前公主在你身边柔儿不好说,但是现在既然只有你我二人,我便不用再顾及什么了。”宁予柔像是完全听不见钟离镜尘说的那样,“尘哥哥,你我从小一起长大,你还说了长大后一定会娶我的,你都忘记了么?” 很显然,宁予柔是没有把钟离镜尘失忆一事放在心上,否则她也不会在众人都和她提起钟离镜尘失忆了,还这样问着,她是想要让钟离镜尘马上就想起她来么? 钟离镜尘不想和她说话,因为自己不管怎么说,宁予柔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他说的什么她都没有听见,也不知道这两只耳朵长出来是做什么的。 似乎察觉到钟离镜尘有些不耐,宁予柔连忙换了一个语气,小声的抽泣着,一副娇弱的模样:“尘哥哥,我知道你是因为失忆不记得柔儿了,可是没关系,只要柔儿记得你就好了,而且我们以前感情那么好,就算你失忆了,也不要这样冷漠的对待柔儿好不好…” 她这样的演技,钟离镜尘是一百个看不上,还没有他灵儿的一半好呢,做作的模样怎么看怎么令人不舒服。 见他还是不说话,宁予柔以为自己的攻势不对,她还是一副委屈娇弱的说道:“尘哥哥,柔儿为了等你已经错过了二八年华,已经受了很多委屈,请你看在我等你这么多年的份儿上,还是允许我这样喊你好不好?” “宁小姐…” “尘哥哥,我知道你现在已经娶了公主,可是我同样爱着你,也可以嫁给你为侧妃的,只希望你能够和皇上说,别取消我们之间的婚约行么?” 她之前是答应了雪妃愿意取消婚约,可是毕竟皇上还没有宣布,所以她如果能找尘哥哥去说这件事,那就有转圜的余地,她也可以凭借着婚约嫁给他了,这就是她心心念念的。 钟离镜尘其实有些不满意她打断自己想要说话的意思,他知道她是心急,但这样打断别人说话着实有些没有礼貌:“宁小姐,本王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本王不喜欢你,也绝对不会娶你为侧妃的,本王这一生,就只有一个妻,那就是和静公主程若灵,宁小姐如果识趣的话,本王会去和皇上说,让皇上给你找一个比本王更好的男子嫁给他,但若是宁小姐实在想要用婚约束缚住本王,本王也可以告诉你,哪怕是本王抗旨不尊,也绝对不会和你有任何瓜葛,你听明白了么?” 宁予柔这一厢情愿的想法迟早会害了自己的,趁着现在并没有多少瓜葛,最好是理清楚了,否则真让她觉得能拿捏住他了,那到时候可能就少不了很多麻烦事了。 “尘哥哥…” “还有,本王现在是皇上亲册的翎王爷,宁小姐最好还是按照规矩唤本王一声王爷,唤公主一声王妃,否则被有心人听了去,还以为宁小姐是个不懂礼数之人。” 方才宁予柔打断了他,他现在也要打断她,不是因为他蓄意报复,而是他只要一听到宁予柔的那个称呼,他就觉得很不舒服,再者,他又不是没有发现宁予柔对灵儿的态度,见面就是‘公主’,是,灵儿本就是公主,可现在已经是他的妻子了,那按照规矩,宁予柔就得唤灵儿一声‘王妃’,她的那一声‘公主’明显就是不承认灵儿的身份,他可不得好好的说教一番,给她好好的立立规矩! 宁予柔没想到他真的会这样冷着一张脸说教自己,要说刚才她是装的,现在她是真的有些委屈,眼泪都在眼眶子里打着转了:“尘…王爷,柔儿知晓了。” 见此,钟离镜尘的态度软和了一些,不过还是一副冷脸,至少语气会舒缓一些:“宁小姐,本王也不是为难你,但本王和你说的,还是希望你能放在心上,听本王一句劝,与皇上说退了这门婚约,本王让皇上为你挑选夫婿。” 这是他能给宁予柔最大的补偿,毕竟她为了等他已经耽搁了二八年华,他会亲自去和皇上说给她找夫婿的事。 宁予柔知道自己再说什么只会引起他的反感,所以她乖巧的点头:“是,柔儿会和皇上说取消婚约的,柔儿在此祝福王爷和王妃百年好合。” “嗯,多谢。”钟离镜尘这才满意,“若是没什么事,宁小姐就先回去吧,本王还有事。” 钟离镜尘说完后头也不回的就走了,他还要回去陪着灵儿呢,没时间和宁予柔在这里多废话。 但是他没有看到的是,宁予柔在他背后的眼神狠狠的,手也捏紧了拳头:尘哥哥,我就算答应了你又如何,我宁予柔想要的是你,你就一定丢不掉我,至于那个程若灵,我有办法让她配不上你,让她从你的眼中彻底消失! 四皇子回宫 很快,皇上就宣布了钟离镜尘和宁予柔的婚约取消,这一下让很多人都松了一口气,谁都知道钟离镜尘方才回宫没多久,在迎娶了和静公主的前提下再将宁予柔娶回去,那便是势力更加强大了,整个启明再加上骠骑大将军,那他的地位就会蹭蹭直上,若是他有意去争夺皇位,那他们有些支持瑞王和三皇子的人,就会有所犹豫,到底该怎样抉择。 在听到消息的钟离镜尘和程若灵并没有太大的反应,而是依旧在府里吃吃喝喝,要不就带着心悦和陌池在府外到处去闲逛,总之就是过着不用乱操心的好日子,比之前逍遥王程皓苏都还要潇洒不已。 倒是安茉雪挺激动的,她就想着等宁予柔的婚约一退,她就安排让她的三皇子与宁予柔多多接触,以后娶了她,这样一来,三皇子的地位也就高了许多,毕竟骠骑大将军这个香饽饽可不是那么容易寻得的,可不得好好的把握住机会。 所以这段时间,安茉雪总是有意无意的请宁予柔进宫说一些体己话,表面是在安慰她不要为了婚约一事而感到伤心,实则却是在为钟离霄逸牵红线。 钟离霄逸也被安排了几次和安茉雪的见面,不过两人都是心知肚明,知道对方想要的是什么,见面时也说一些计策。 眼看着中秋佳节到了,领了皇上旨意前往东边考察民生的四皇子钟离子骞也要回来了,为了迎接他,皇后许久不曾出宫的,也欢喜的出宫去迎接四皇子了。 四皇子乃皇后孙乐知所出,前些日子被皇上派去考察了,如今回来,皇后自然是要亲自出宫迎接她的儿子。 皇后一直以来身子就不好,所以皇上特意下旨许她可以不参加任何宴会,也可以不用出宫,以免感染了风寒更加羸弱,这就是钟离镜尘他们为何没在第一次宴会上看到皇后的原因。 程若灵听着心悦说的消息,优雅的吃着点心:“听说这个四皇子是最不起眼的一个,朝中有关于他的呼声并不是很高,也不知这次回来是否会让那些人有所改观。” 钟离镜尘坐在她对面,宠溺的看着她吃点心,顺便喝了一口清茶:“四皇子再不受人待见,也是皇后所出,是皇上的嫡子,但也是因为皇后母家并不显贵,加上皇后一直以来身子不好不能统领六宫让雪妃独揽大权,四皇子的处境就更加艰难了,朝中支持他的大臣寥寥无几,不过好在,四皇子性情温和,不争不抢的得到了皇上的赏识,现在有些倚重他了,接二连三的给他安排一些朝堂上的事情来做。” “不管他是否真的不在意那皇位,钟离广寒和钟离霄逸都是将他视作为竞争对手的,只不过想着四皇子的柔和性格,他们且不当一回事罢了。” “是啊,只要他们不要算计到我们头上,都是无所谓的。”现在钟离镜尘的唯一想法,能陪在灵儿身边,那三人想怎么争夺皇位都可以,他不理会,但若是算计到他和灵儿身上,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听说今日皇后出宫了。”程若灵对皇后没有兴趣,但是听说她也身子不好,一直都靠着太医调养,也不知是不是和她之前的症状有什么相似。 心悦道:“是,说是因为四皇子回宫,皇上特准让皇后去宫门口迎接。” “怎么了灵儿,突然问起皇后了?”钟离镜尘有些疑惑,灵儿不是一向对别人不感兴趣么,怎么会问皇后呢,难不成这皇后有什么特别之处? “无事,只是我们来沧澜也有好些时日了,还没有见过皇后呢,有些好奇。” “好奇?那今晚的宴会我们一起去,反正四皇子回来,皇后肯定是要出席的。”这还是灵儿对头一次对一个人比较好奇,要不就带她去凑凑热闹? 一听说要去宴会,程若灵就摇头:“算了,我才不想去那样的场合呢,我们还是去赏花灯好了。”比起去参加那种虚伪的宴会,她宁愿去赏花灯,外面的世界始终比宫廷里有趣得多。 钟离镜尘失笑:“好,那我们就去赏花灯,别管宫里的那些是是非非。” 灵儿也太可爱了,好奇皇后的是她,不愿去看皇后的也是她,也罢,只要灵儿不想,那就不想,好不容易来一次沧澜正好赶上中秋灯会,去逛逛也无妨。 程若灵喝了一口他递过来的茶,随后瞟眼就看到了站在镜尘身后默不作身的陌池:“陌池,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她都好几次看到陌池有些无精打采的,每次想问一下吧,又没有机会,按理说镜尘也没有给他安排什么任务啊,他整天愁眉苦脸的做什么? “没,我没事…”陌池紧张不已,公主突然喊他,吓到他了都。 “说!”程若灵直接冷脸,冷冽且严肃的命令他,都跟了她这么久了,还不知道她的脾气是吧? 钟离镜尘偷笑,这小子怎么总是喜欢在灵儿的底线上蹦跶,不知道灵儿最不喜欢他们有什么事藏在心里么。 在程若灵身后的心悦也同样看着陌池,想听听看他究竟有什么心事,要不是公主突然提起,她都还不知道陌池最近的变化呢。 “公主,我就是…”陌池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心悦,见她也在看着自己,他连忙转移了眸子以免对上,“我就是想问一下,怎样才能得到心悦的心。” 虽然害臊,可陌池也是一个有勇气的主,哪怕是心悦在他面前,他还是想问问找点心得,这么多天了,他随时都想在心悦面前晃悠,可心悦对他总是爱搭不理的,让他有些挫败。 他的话被心悦听见,一张冷意的脸上有些微红,不注意发现的话,还真和方才的表情一样,看不出这点红。 这家伙突然在公主和王爷面前说这些干什么,真是… 把话说开了 不得不说,陌池这话说出来确实让程若灵没有想到,这家伙平时看着脑袋不太灵光的模样啊,如今居然会这么直接,当着心悦的面问他们怎样得到她的心? 程若灵缓缓的转过身去看着心悦,其实她就是想抓住在心悦脸上表现出来的神色,毕竟当事人可是她,有没有脸红啊什么的,这几日她也是八两人之间的相处看在眼里的,要说心悦对陌池真的无情,可有些时候在面对陌池的时候,情绪变化还是挺大的,虽然都是一些陌池惹得心悦不开心的事… 但是这都是小事,只要等陌池再接再厉,迟早会拿下心悦的,怎么说心悦也是一个女子,坚持不懈就会成功。 “要不你问问?”程若灵好笑的盯着陌池,这家伙,人就在眼前,直接去问不就好了,问她做什么,她又不是心悦,怎么知道她的心如何? “你这呆子,当着公主和王爷的面乱说什么呢?”心悦确实有些感觉到不好意思了,她还以为这傻子真有什么心事呢,没想到居然说这样的话。 “我哪有胡说,我就是喜欢你啊,只是你每次对我都不冷不热的,我这不也是着急才问公主的么。”陌池反驳,他抬眸就去对上心悦愠微愠的眼神,他才不怕呢,哪怕是心悦说他,不理他,他也要把自己的心意当着她的面,当着公主和王爷的面说出来,他就不信在公主和王爷的面前,心悦还想抵赖找借口不成。 “你快别说了。”心悦着急了,她小心翼翼的看了一下两位主子,然后又往后盯着陌池,在触碰到他诚挚且炽热的眼神时,她又有些不好意思了,连忙撤回自己的眸光。 程若灵和钟离镜尘面对面坐着优雅的品着茶,对于这两个人的对话和对视表示看不见也听不见,不过也是存在着看好戏的模样,时不时看一下这两人的反应。 “我为什么不说?今天你要是不给我一个交代,我就一直说,我要让公主和王爷替我做主。”陌池一直都是这样的性子,大大咧咧的,心悦越是不让他说,他越要说,只要他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那这件事就不能算完。 心悦疑惑:“交代?什么交代?”她能给陌池什么交代,她又没有欠他什么,突然要什么交代,奇怪… “就是你喜不喜欢我啊,你给我一个准话,如果你不喜欢我,我保证以后离你远远的,再也不打扰你了。” 听到这话的程若灵一下就来劲了,为了看好戏,她还特意换了方向,向钟离镜尘移了过去坐在他身边,吃着点心眼睛一下也不敢眨的模样,生怕自己错过了什么。 而钟离镜尘见她过来了,顺势将她搂进自己怀里,让她靠着自己舒适的看这场好戏,因为他也有些好奇,心悦和陌池两人会发展成什么样。 不过我们的当事人心悦,在听到陌池那番话的时候是有一点迟疑的,现在看到公主和王爷还坐在一起面朝着自己看戏,她是有些无奈在脸上的,而且脸上现在不仅仅是无奈,平时保持习惯了的一张冷脸也逐渐有些皲裂露出了一抹红,其实她很想让公主帮帮忙替自己说说话的,可是看到公主那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她就觉得没搞了,公主帮不上自己的忙了,得她自己解决。 所有人都在等着心悦的答案,三双眼睛放在自己身上,心悦是倍感压力,她好想逃怎么办? 似乎看出了心悦的心思,程若灵开口:“心悦,逃跑什么的就别想了,反正这里也就我们几个人,你到底是何心意,与陌池说清楚便是,否则以陌池的性子,那可是会一直缠着你的。” “是啊心悦,你喜欢不喜欢陌池告诉他一声就好了,我和公主会为你主持公道的。”钟离镜尘现在美人在怀本不想关注这些的,不过该给他俩做主的还是要谨慎着好,他也希望跟在灵儿身边的这些个丫头小子也能幸福美满。 见公主和王爷都在帮自己说话,陌池更加有底气了,他慢慢走近心悦,在她面前站立,温柔的握着她的手:“心悦,你别怪我强求你,我是没办法了,我是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你,但你一直都不和我说你的心意,所以我只能当着公主和王爷的面这样问你了。” 这段时间,他总是变着花样的给心悦买各种好吃的,心悦虽然嫌他烦,可也没有拒绝他的心意,所以他知道自己是有希望的,正巧今日王爷带着公主在茶楼来小坐,他和心悦都在,那他就找这个机会和她说明白了。 他的手握着自己的手虽然让心悦有些抵触,可也没有让他放开,她向公主他们看过去,公主对她点头,示意她放心大胆的说,她这才抬起头看着比她高一些的陌池:“我不讨厌你,你送给我的每一样东西,我都喜欢。” 陌池没有反应过来她说这话的意思,他转过头去看着公主,想让公主给自己解释一下心悦说的是什么意思。 程若灵就知道他一定没听懂,对他无语的翻了一个白眼:“你是猪脑子么,心悦这话的意思是,她喜欢你。” 闻言,陌池马上就转过去欣喜的望着心悦:“心悦,公主说的是真的么,你当真喜欢我?” 他就想着今日好好的问一问心悦,没想到他居然得到了心悦的回答,那就是喜欢他,太棒了。 “嗯。”心悦现在也没有之前的紧张,她和陌池他们本就在一起习武,不是那种娇弱之人,所以性格也会大方一些。 陌池得到她肯定的回答后,一下就抱住了她:“太好了太好了,心悦,你也喜欢我…” 一旁的程若灵也是欣慰的笑着,这两人终于是把话说开在一起了,也不枉费他们操心一点。 明日拜访 陌池和心悦的事情一解决,程若灵他们也松了一口气,正当他们要好好的喝喝茶吃吃点心的,楼下就传来一阵吵闹声。 顺着窗子往下看去,他们就看见了不远处坐在马上的一名身穿蓝色官服的少年,身后跟着一些官兵,一群人浩浩荡荡的从城外进来,一路往皇宫的方向走去。 “想来这就是四皇子钟离子骞了。”程若灵道,她虽然没见过沧澜的这些皇子公主,但推断也不是那么困难,而且不是说了今日四皇子会回宫么。 钟离镜尘也没有见过钟离子骞,他也不认识:“想来是。” 随后两人就看着楼下来来往往的人,别说,这四皇子似乎在百姓心中颇有些威望,他这不一回来,好多百姓都恭迎呢。 钟离子骞察觉到楼上有两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他抬头看去,就发现两个长相极美的夫妻俩在看着自己,他有些疑惑的歪了歪头,这两人他似乎从未见过。 程若灵和钟离镜尘见他发现了他们,也没有躲闪,而是大大方方的让他打量,就像他们在打量他一样,反正多看一眼又不会死人。 钟离子骞虽然很想下马去楼上问问他们究竟是何人,可他方回京还得进宫去面圣复命,所以也只是看了看他们后,就骑着马继续往皇宫的方向走去,回去可以问问父皇和母后,京城突然多出两位这么好看的夫妻,肯定是知晓的。 等他从他们眼皮子底下路过后,程若灵这才说道:“看来这钟离子骞是想快些回去打探我们的消息呢。” 她刚才不是没有瞧见钟离子骞的眼神,疑惑他们的同时,也稳重的继续往回赶,那脸上似乎在说他能找到人探查他们的身份。 “不管他打探我们什么,既然他已经回来了,早晚也会知道我们的身份。”他们已经回到了沧澜,那他们的身份便不是秘密,更何况有皇上在,他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他这个二儿子回来了,恐怕钟离子骞一进宫就能得知他们的消息呢。 “只希望他不要像钟离霄逸一样随时给我们找麻烦就好了。”程若灵幽幽的靠在钟离镜尘怀里,经很烦了,这要是再多一个,她还要不要活了。 “放心吧,有我在呢。”钟离镜尘也同样不想看到像钟离霄逸那样的人再多一个,不过若是他们不想,大可向皇上讨一道圣旨,让任何人都不许打扰他们。 他们之所以没有让皇上这么做,就是不想让别人以为他们高傲自大,看不起别人。 因为灯会还有等几个时辰,所以钟离镜尘带着程若灵到处去走了走,累了就找一家茶楼或者一家酒楼喝喝茶,吃吃东西什么的,就等着天黑呢。 钟离子骞到达宫门后,皇后拉着他反复看了看,见他没什么事这才放心下来,要不是还要像皇上复命,皇后都拉着他往自己宫殿去叙话了。 “儿臣给父皇请安。”钟离子骞来到御书房后就给钟离驰行礼。 “子骞快起来吧。”钟离驰很是高兴,听说这次派他去东边视察,深受那边百姓的爱戴,说他帮助东边的那些百姓做了不少好事呢。 “多谢父皇。”钟离子骞不骄不躁的站起来,“父皇,此次儿臣去东边视察,已经将详情都派人送了回来,父皇可曾看过?” “朕已经看到了,你做的很好,朕要好好的奖赏你!” “多谢父皇。” “今日是中秋佳节,晚上宫里会设宴,你方才回宫定是有些劳累了,快下去休息吧,晚上早些去赴宴。” “是。”钟离子骞道,“父皇,听闻二哥回来了,儿臣想去看看他。” 他在进宫的时候就已经听说了,二皇子钟离镜尘被找回来了,如今已被父皇册封为翎王了,就是不知这个二哥是否好相处,毕竟他听说除了大哥,二哥是谁的脸面都不给一分呢。 “你二哥现在已经是翎王,住在宫外的翎王府,你若要找他便去那里,只不过眼看着宫宴就要开始了,你就别跑这一趟了,明日再去拜访你二哥和二嫂也行。”钟离驰在先前就得到消息说尘儿和灵儿夫妻俩不来参加今晚的宫宴,他本是不愿的,可一想两个孩子正巧赶上了中秋灯会,若把他们拘在宫里也是不好,就同意让他们不用参加宫宴去宫外赏灯去了,子骞要想拜访他二哥,也等明日好了。 “儿臣听闻此次大哥从启明联姻回来,不仅带回了二哥,也带回了启明的和静公主,现已经是二哥的王妃了。”说真的,他还是很好奇这位二哥和二嫂的,听闻都不是泛泛之辈,大哥也是挺厉害的,去一趟启明办成了两件事,被父皇封了王爷。 “是啊,你大哥这次办事让朕很是舒心。”一说到这个,钟离驰心里就很舒畅,虽然之前几个儿子都办事不错,可这次确实让他很惊喜。 “那儿臣晚些时候要好好的恭贺大哥了。”钟离子骞见父皇笑得这样开心,他也同样笑得很开心。 钟离驰拍拍他的肩膀:“好了,你先回去吧,多陪陪你母后,她最近担心你身子一直都不好。” “是,儿臣告退。”就算父皇不说,他也是要去母后宫殿陪着她直到宫宴开始的。 母子谈话 宫宴已经都准备好了,就等着开宴,所有人都在家翘首以盼,中秋宫宴虽不是特别隆重,但每年皇上还是要说一些话的,更别说也就只有这样的宫宴,才更能成就那些该谈婚论嫁的少爷小姐们找到更好的良缘,若是让皇上亲自赐婚,那就更是一家子的荣耀。 皇后因为四皇子回来了,所以她今日也要出席这场宫宴,和四皇子简单聊了一会儿后,就让宫女为自己梳妆打扮,透过镜子看着身后百般无聊的四皇子,她笑道:“子骞,你若是有事可以先走,母后等会儿就直接去宫宴了。” “没事的母后,儿子在这里陪您,这段时间儿子不在宫里,母后可是很想念儿子吧,您瞧瞧您,都瘦了。”钟离子骞坐在后面打量着他母后,确实这次去东边的时日长了些,让母后日夜挂念了,吃不好睡不好的,他瞧着确实瘦了一圈,很心疼。 “母后哪有瘦啊,就是最近有些吃不进东西而已。”孙乐道,她因为身子孱弱吃不进去导致身子看起来很瘦,实则并没有什么,倒是让子骞替她担心了。 “郑太医没有给母后好好调理身子么?” “母后的身子一直都是这样你又不是不知道,郑太医也想了很多办法了,更何况如今翎王的王妃身子也是从小不好,此次嫁入沧澜,皇上要替启明陛下好好照顾他的女儿,就将郑太医给调过去随时为翎王妃诊治了,郑太医自然是没有更多的时间来照顾母后。” 孙乐知虽然这样说,可她也没有多埋怨程若灵,毕竟也是一个可怜的孩子,从小便被病痛折磨,郑太医医术高明,让他去照看程若灵的身子也好,这样皇上也能放心一些。 “翎王妃?”钟离子骞蹙眉,也不知为何突然脑海中就显现出他在宫外楼上看到的那一对绝世夫妻,“可是启明的三公主,程若灵?” 在他去巡查之前,就已经听父皇说过了,启明会将三公主嫁过来联姻,但中间有何变化他倒是不清楚,只是他比较好奇的是,这三公主嫁给他们几位皇子中的谁都可以,唯独嫁给了失踪多年突然被找回来的二哥,这其中究竟有什么曲折,他倒是很想了解一下。 “是她,本宫虽然没有正式与她见面,可也知道这位和静公主有些不一样,在启明时,那可是启明陛下最宠爱的一位公主,可惜从小便被病痛折磨,在嫁来沧澜的前些日子才有所好些。” 孙乐知不了解这个程若灵,但她也听那些人说起过这位公主,虽然病痛折磨这么多年,却也是启明陛下的心肝宝贝,此次将她嫁过来为的不仅仅是两国联姻,更是想着让皇上替他照看一下体弱多病的公主,可能是因为同病相怜吧,让她对程若灵产生了怜悯。 要不是因为他们来的那一日她身子突然不适,恐怕那场宫宴她也出席了,就能看看这位被启明陛下捧在手心里的公主究竟是何模样。 钟离子骞问道:“母后也没有看到过这位和静公主么?” 他知道母后一向身子弱,父皇特意允许了她可以不用参加任何宫宴,但那日毕竟是大哥带着二哥与和静公主一起回宫的日子,母后怎么说也应该去看看的。 孙乐知摇头:“并没有,那日恰巧本宫身子不适,就没有去,自然也没有看到你大哥带回来的两人。” “没关系的母后,今晚不是中秋宫宴么,到时候我们一起去看看就好了。”反正今晚的宫宴大家都要去,那他们就留意一下好了,他一定要好好的瞧瞧这位失踪多年的二哥究竟给他带回来了怎样的二嫂。 “今晚你怕是见不到他们了。” 钟离子骞没明白他母后说的话:“什么意思啊母后?” “听说他们今晚不进宫参加宫宴,瑞王特意和皇上说了的,翎王要带翎王妃去赏花灯,今晚的中秋宫宴不会有他们二人的身影。” “不参加?中秋宫宴虽然不是特别重要,可也是一家子小团圆的日子,父皇都应允了二哥和二嫂不参加宫宴啊?”钟离子骞有些震惊,这可是特例啊,以往的中秋宫宴可是从来都没有人缺席的,这二哥二嫂一句不来就不来了? “是啊,从来没有的特例,你父皇如今为了他们可以打破这个规定,足以见得你父皇对你二哥二嫂很好呢。”孙乐知还是有些可惜今晚不能看到他们,“不仅如此,就连当初你父皇和骠骑大将军给你二哥和宁小姐定下的婚约也解除了。” “啊?”钟离子骞再次震惊,“父皇对二哥可真好,那可是骠骑大将军的孙女啊,他一句不娶就直接取消了。” “可能也是你父皇对你二哥失踪多年的亏欠吧,不过现在骠骑大将军的孙女没了婚约在身,你三哥那边肯定会有所动作的。”她了解安茉雪的为人,为了她的三皇子,肯定会让钟离霄逸接触宁予柔从而促成两人的婚事,这样一来,钟离霄逸背后的势力就会越来越强大。 钟离子骞嗤笑:“不管三哥有何动作,也绝对不会和宁予柔成婚的,不仅仅是父皇不同意,他们二人也绝对不会同意,毕竟宁予柔从小就深爱的二哥,怎么可能会突然放弃转身投入三哥的怀抱?” “话也不要说的那么满,结果如何谁也不能确定,防着一些始终是好的。” “是,谨遵母后教诲。” 有喜欢的女子 中秋宫宴已经开始陆陆续续有大臣带着家眷进宫了,宁予柔也在骠骑大将军的带领下跟着进宫,她今日身穿一条淡紫色流苏长裙,脸上还化着淡妆,本就不俗的她如今看起来更是添加了一丝妩媚,让人都看着移不开眼。 许多跟着自家父亲进宫的少爷小姐也看向她这边来,哪怕是知道她已经被翎王退了婚,也还是让他们很惊艳,毕竟她可是骠骑大将军的孙女,拥有雄厚背景的镇国将军做后盾,想要得到她芳心的贵人依旧很多,为了她背后的那个势力。 不远处正好可以看向这边的安茉雪对身边轻笑着双手背后的钟离霄逸道:“你可瞧见宁予柔了,你若是想要坐上皇位,宁予柔你就必须得想办法娶过来。” “我知道母妃你在想什么,但是要我娶宁予柔,我肯定是不愿意的。”他想要那个皇位,也明白母妃让他娶了宁予柔的目的,但他虽然与宁予柔有合作,可也从来没有想过会以娶她为目的巩固自己的地位。 “逸儿,你可知你在说些什么?”安茉雪有些生气,这几日她不是没有和他好好说过这件事,但他始终都没有答应她去找宁予柔,为此他们母子俩还闹的有些不愉快。 “母妃,您为了我的地位,已经将刑部侍郎的女儿送进了我的宫里,如今还要将宁予柔强安在我这里,您可知我愿不愿意?”钟离霄逸也是有点不舒服的,他本就不是特别喜欢女人,为了他的大计,母妃派人将刑部侍郎的女儿给他送去已经是他很给母妃面子了,现在又要让他去娶宁予柔,这让他又怎么会舒心呢。 当然,他明白母妃的良苦用心,可他不喜欢那个女子,将她们带进他的宫里也是委屈了她们,不过母妃也得问问他愿不愿意吧。 好不容易他看上了一名女子,这还没有开始着手去抢,母妃就想着让宁予柔嫁过来,他也是很累的好么。 “你明明知道母妃并不是这个意思,都是为了…” “是是是,都是为了我的地位,我明白母妃的苦心,可是您每次给我安排人之前能不能与我通通气?” “本宫这不是在与你商量么?”安茉雪蹙眉,除了那个刑部侍郎的女儿她没有说就把人给他安排过去了外,之后她每次与他说起这些,都被他搪塞过去,但这次不同,宁予柔的身份由不得他再放肆了。 “母妃,实话告诉您吧,我已经有喜欢的女子了。”他本不想说的,但母妃一直这样强求他,让他心里很烦躁,说不定母妃听到他有心仪的女子后会改变主意呢? “你有喜欢的女子?”安茉雪一下就激动了,她儿子一直都没有一个心仪的,她还为他的以后发愁呢,没想到啊没想到,他居然有心仪的女子了,究竟是哪家姑娘能让他这么欣喜啊? “嗯,我有喜欢的女子了,还请母妃您不要再乱给儿子点鸳鸯谱了。” “本宫怎么都没听你说过呢,是哪家的女子,你和母妃说说,母妃也好给你斟酌斟酌。” 见他母妃这样神采奕奕的看着自己,钟离霄逸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母妃,宫宴就快要开始了,您快些准备准备和父皇一同入席吧,儿子就先去大殿了。” 钟离霄逸走的很快,生怕安茉雪会在后面追他一样,绕是安茉雪再淡定也不得不对着他的背影吐槽:“这孩子,和本宫说说怎么了,本宫又不会吃了他喜欢的女子,真是。” …… 钟离霄逸一进大殿就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喝酒了,他今日之所以来这么早,不仅仅是因为方才他母妃要向他打听他心仪的人,更是因为他想早点来守着看钟离镜尘和程若灵是否来得早,他也好找个时间与钟离镜尘先喝上一杯。 钟离广寒也来得挺早,但他并不像钟离霄逸那样,他其实就想早些来,与父皇请安之后就出宫去的,他也想去瞧瞧那花灯,顺便找找镜尘他们,带他们了解一下沧澜的风土人情,毕竟这几日他太忙没有顾得上。 见钟离广寒来这么早,钟离霄逸也觉得没什么意外,他只是端着酒杯朝钟离广寒那边喊了一声:“大哥,你来的这么早啊,和弟弟喝一杯吧。” 钟离广寒看着他,虽然他不喜欢这个笑面虎弟弟,可也不好在这么多人面前拂了他的面子,也跟着举杯喝下了酒:“你来的也挺早,平时你可是快要开宴才来,今日是怎么了?” “方才我去了母妃那处和母妃说说话,本想着今日是中秋宫宴,就早些来了。”他母妃的宫殿本就离大殿挺近的,所以他和他母妃说了话过来没几步路就到了。 钟离广寒点头:“我还以为你在你府上无聊了,想早些过来找人说说话,没想到是过来喝酒了。” “是啊,怎么说今日也是中秋宫宴嘛,是个小团圆的日子,弟弟也想早些见到父皇和各位兄弟,大家在一起才开心热闹嘛。” 钟离霄逸的笑在钟离广寒看来确实有些刺眼了,他转过头没有再看他:“那你等会儿要多喝几杯。” “是,弟弟一定多喝几杯。” 纵容 四皇子也来了,坐在钟离霄逸身边,他方才听见了一些两位哥哥说的话,只觉得有些好笑,大哥明显都不想理会三哥了,三哥还在那儿说着,都不觉得尴尬么? 看到钟离子骞,钟离霄逸又开始了叭叭:“四弟,这次父皇派你去东边巡查,可有什么异常情况么?” 钟离霄逸从来都没有把钟离子骞当做是竞争对手,一是因为钟离子骞的性格太过于温和,不适合忝居高位,二是因为他的生母虽然是皇后,可皇后娘家并没有什么势力,扶持不了他上位,所以能让他作为竞争对手的始终就只有钟离广寒一人。 不过…现在钟离镜尘回来了,也不知他是否也想得到那个至高无上的权位,以父皇对他的疼惜程度,哪怕是他母妃已经失踪多年,应当也是极大的阻碍,是个值得关注的对手。 “异常情况倒是没有,东边的那些百姓很是热情呢,我去的这几日他们都对我极好,丝毫不会因为我的身份嫌弃我畏惧我,三哥,若有机会,弟弟一定要带你去看看。” 其实带不带钟离霄逸去是一回事,他要不要跟着去又是另外一回事,他也只是身为弟弟,对父皇的安排做了一份好而已,再说了,以钟离霄逸的性格,他怎么可能会跟着他一起去东边巡查呢,不然这份差事铁定是钟离霄逸的,怎么还会让他接手? “既然四弟都这样说了,那我有空的时候一定要去一趟,就是不知道我去的时候,东边的百姓有没有像对待四弟那样对待我,毕竟我可不像四弟那样性子温和。” 钟离霄逸这话说得不仅仅是对钟离子骞的嘲讽,嘲讽他堂堂皇子,养就出那样温和的性子有什么用,更是和他们说明白了,他钟离霄逸,绝对不会像他那样没有出息。 钟离子骞不是没有听出他话中的意思,不过他也没有再多说什么,更何况大家都了解钟离霄逸的为人,没有必要为了他浪费口舌。 眼看着所有的大臣带着家眷都已经入座了,皇上也带着皇后和妃嫔一同出席宴会了,钟离镜尘与程若灵都还未出现,这不由的让钟离霄逸有些疑惑,他们这是不来了? 静公主没有来,莫不是他们有事不来了? 众人一起对皇上皇后他们拜见后,钟离驰这才说道:“今日本是中秋家宴,还是和往年一样,大家不必太过于拘束,该吃吃该喝喝。” “是,多谢皇上。”众人道。 “皇上,微臣有一疑惑,不知翎王爷和翎王妃为何不在宫宴呢?”说话的是安茉雪的父亲安疏岐,他本就是两国元老,所以钟离驰对他很是敬重,对他也没有什么要求,比较随意,想说什么便说什么。 一听说是自己的儿子儿媳,钟离驰笑道:“翎王和他的王妃这是第一次来沧澜碰上中秋灯会,所以特意向朕请旨,他们今晚会去赏花灯,朕本想着他们有这样的兴致,便同意了他们前去。” 宫宴虽然是大家一起,可既然他的儿子儿媳都想去赏花灯,那就让他们去看看也无妨,再说了,只要他们夫妻二人高兴,对他这个做父皇的来说,比做什么事都更加的开心不已。 “哦,原来是这样。”安疏岐摸了一下他的胡子,似笑非笑的模样。 见此,钟离驰问:“安卿可是有什么问题要与朕说么?” “皇上,虽然翎王和王妃才到沧澜不久,可皇上也断不能太过于放纵他们,这段时日翎王不上早朝已经是破例了,如今中秋宫宴,皇上也纵容他们在宫外赏花灯,这要是在有心人看来,说皇上很器重翎王呢。” 听了这话,钟离驰的脸有些冷了,他敬重安疏岐为两国元老,为沧澜出了不少力,可也不代表他真的就能这样放肆,更何况还是在宫宴之上说这些话,像这样的事不正是应该在早朝上说的么,他此刻这样无所顾忌的说出来,是想告诉所有人他这个皇上对他的那个二儿子是有多么的宠溺么? “安卿,朕方才也说了,翎王和王妃才到沧澜,对宫外的一切事物有些兴致,所以朕特意恩准他们不用参加今日这场宫宴的。”钟离驰虽然脸上还是笑着,可明眼人都看得出,他这笑有些僵硬,有些冷,他这是在压抑着怒火呢。 只有安疏岐了,他仗着自己是两国元老,可是对皇上进言了很多让皇上不满意的话,但如今他都将朝堂上的事说到宫宴上了,着实是有些不给皇上面子了,更何况那人还是皇上的二儿子和二儿媳妇,一位沧澜的翎王爷和一位启明远嫁和亲的公主,现如今的翎王妃。 花灯 安茉雪坐在皇上身边,在袖口中的手都攥紧了,很是紧张的看着她父亲和皇上,生怕皇上会因为她父亲说的那些话生气,还有她父亲,这种团圆的宫宴,他为何偏偏要说一些不中听的话,若是因此让皇上对她有隔阂那该怎么办? 她能很明确的察觉到皇上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漠气息,看来父亲确实让皇上有些动怒了,怎么办? 孙乐知也感觉到皇上身上的气息,又看了看坐在皇上那边的安茉雪,心里嘲讽,安茉雪确实有一个不错的娘家,可她娘家的人都挺蠢,而且安疏岐总是仗着自己的身份给皇上难堪不是一次两次了,若不是皇上还需要用他,恐怕早就处置安疏岐了,还等着他随时爬到皇上的头上耀武扬威? 不过她也没觉得安茉雪有多厉害,毕竟这样的场合,这样的气氛,她都不愿意站出来说一些缓和的话,足以见得她野心大胆子小。 “父皇,安太保可能是想着今日中秋,本就是小团圆的日子,理应有二哥和二嫂一同出席,可能问得有些着急了,安太保想来也不是故意的,还请父皇不要生气。”钟离霄逸站起来说道,同时他还向安疏岐看了一眼,示意他和皇上请罪,什么样的场合该说什么样的话,他安疏岐都这么大年纪了,还不会么? 钟离霄逸虽然知道他外祖父有些狂妄自大,可也应该分清楚场合,平时的小打小闹都可以,在宫宴上,这么多大臣和家眷都看着呢,他还这样胡来,不是在给他和他母妃丢人么。 堂堂太保,两国元老,做点事像极了没长大的孩子,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当上这个太保的。 似乎接受到来自雪妃和三皇子的眼神,安疏岐没有当成一回事,但也是有所收敛的:“微臣方才一时心急说错了话惹得皇上不悦,还请皇上责罚。” 说着,安疏岐就跪了下去,跟着他一同来参加宫宴的家眷也都跟着跪了下去,每个人都惶恐不安,生怕皇上真的会怪罪他们。 “朕当然知晓安卿不是这个意思,也罢,都起来吧,也怪朕没有提前告知你们,翎王和翎王妃不来宫宴之事,让你们都有所猜忌了。” 钟离驰这话一说出来, 哪有他们作为臣子怪罪皇上的,皇上可是天子,他们都要听从,皇上说什么便是什么,如今为了翎王的事对他们说不好意思的话,着实让他们惶恐不已了。 “都起来吧,说好了今日是中秋宫宴,没有那么多规矩。” “谢皇上。” 众人起来后,这件事也算告一段落了,安茉雪也为了缓和气氛换了一个话题:“皇上,今日中秋宫宴,四皇子也从东边巡查回来了,我们应该高兴才是啊,臣妾敬你一杯。” 钟离驰本来还在为刚才安疏岐的事有些烦心,现在安茉雪敬自己酒,他本也不想喝的,但听到她提四皇子,他又觉得舒心了不少,也跟着举杯朝她抬了一下:“是啊,今日四皇子回宫,东边的巡查也很不错,是个开心的日子,来,喝酒!” 好,父皇没有将他外祖父的罪放在他和他母妃身上。 宫宴期间,钟离驰还是和他们几位皇子说了一些话的,没有了之前的那种冷漠气氛,倒还显得有些和睦。 宫外,程若灵早早的就和钟离镜尘一同出去赏玩了,他们也让陌池和心悦自己去逛逛不用陪着他们了,毕竟这个日子,都应该各自去逛逛才好。 看着面前各种各样的花灯,程若灵当真是欣喜万分,拉着钟离镜尘到处去看:“镜尘,你快看这个灯,是小兔子的形状诶,这些在启明都是没有的。” “是是是,灵儿可喜欢,要不就买下来?”钟离镜尘一直跟在程若灵身边,看她欣喜,自己也是满心欢喜,好久都没有见到他的灵儿这样开心过了。 “我倒是想买下来,但是这么多也不能每一个都买下来吧,陌池也不在,都没人给我们拿。”程若灵确实喜欢这些花灯,一个比一个好看,但就像她说的那样,买下来她和镜尘若是拿着就不好再逛了。 “那我便让他们送到翎王府去。”既然灵儿喜欢,怎么着都能想得到办法。 程若灵看了看花灯,最后摇头:“算了算了,我们再逛逛好了,找一个最好看的买回去就好了。” “当真不要?”钟离镜尘宠溺的问道,他的灵儿真是可爱,明明很想要,却还要说这样的话? 程若灵闻言再次忍不住看了一眼那个小兔子的花灯,最后摇头:“不要了。” “你呀,真是口是心非。”钟离镜尘轻轻的捏了一下她的鼻子,随后对摊位的老板说,“这个花灯等会儿送到翎王府。” 看着面前的贵人掏出的银子,老板很高兴的收下,连忙答应着稍后便送到翎王府。 钟离镜尘揽着她:“这下可以了吧,你想要什么花灯,我们都买下来让他们送去翎王府,既不用我们提着,还能好好的逛着,好么?” “好~镜尘,还是你有办法。” “那是,走吧,我们接着去看花灯。” 蜜饯风波 这一路上,只要是程若灵看上的花灯,钟离镜尘都让人送去了翎王府,想必所有的花灯加在一起都快有一辆马车那么多了,不过既然程若灵喜欢,钟离镜尘自然要满足她。 最后,在程若灵手中提着一个很小巧的羽扇花灯,上面还有一些小小的点缀,粉黄色的可好看了,程若灵爱不释手,提着一会儿看一下一会儿又看一下的,身旁的钟离镜尘见状都忍不住逗逗她:“灵儿,当真很喜欢这个花灯么,你都看了好多次了。” “喜欢啊,又小小的,又好看,启明就没有这样精致的花灯。”启明也有花灯节,不过启明的花灯全都很大,挂在市集上照明赏玩的,像这样的小巧精致能提在手上的花灯少之又少。 “你喜欢就好。”钟离镜尘这一路跟着她,可是见她喜欢了很多花灯呢,唯独这一个羽扇样的花灯是她的最爱,提在手上都不舍得放,他说他帮她提着都不让呢。 不过,没一会儿,程若灵还是将手中的花灯递给钟离镜尘了,让他帮自己提着,因为她看到了好多好吃的零嘴,她要吃零嘴。 见此,钟离镜尘宠溺无边,果然还是他的灵儿啊,在这些零嘴面前,再好看精致的东西都能抛之脑后,看吧,这不就刚刚还不愿意放手的羽扇花灯,现在就给他了。 看着眼前的蜜饯,程若灵想要尝一尝好不好吃,但是这么多也不知道该吃哪一个,为难之际,老板笑着给她指了一下他们卖的最好的一种蜜饯:“小姐,您可以尝尝这一种蜜饯,这是我们这个小店卖的最好的蜜饯了。” 听老板这么说,程若灵倒是想尝尝看,究竟有没有他说的那样好吃,但是正当她要拿一颗来尝尝,身边就响起了一道刁蛮的声音:“这些蜜饯我家小姐全都要了,包起来。” 程若灵眉头轻蹙,她还以为刁蛮任性的程若夕来了沧澜呢,毕竟程若夕从小就是这样的刁蛮。 她顺着声音看过去,一个身穿浅蓝色丫鬟服饰的女子站在她身边对着老板趾高气扬的,透过丫鬟看她身后,那里站着一个穿着淡紫色精致罗蝶裙的女子,想必就是面前这丫鬟的主子了。 她也没有那么好的脾气,任由一个丫鬟爬到她的头上趾高气扬,于是程若灵在老板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她也不尝那蜜饯的味道了,直接对老板冷淡道:“包起来。” 凭什么她先过来的,要让后面的人说要就全要了,总得有个先来后到吧? “诶,好的小姐。”老板也是一个会做生意的,他本来就看到是面前这个好看的小姐先来他这家店看蜜饯的,虽然还没有说要买,可毕竟这位小姐先来,那他就应该先侍奉这位小姐,至于身边的姑娘,她虽然是全要,他作为老板能赚上一笔,但他也有原则,该怎样就怎样。 钟离镜尘也在那个丫鬟说话的时候气息冷了下来,还没有人敢在他面前对他的灵儿这样说话,找死? “喂,你这人,我家小姐都说了全要了,你怎么不听呢,你是不是不想做生意了?”那个丫鬟一见老板在给旁人包蜜饯,她一下就不满意了,连忙责问老板。 老板也有些为难,两边都是顾客,他总不能得罪他们吧:“姑娘,这位小姐先来的,自然是她要小人就应该给她包起来,你若是想要蜜饯,请在一旁稍等一下,小人给这位小姐包好了之后再给你包,你看合适么?” “你是不是听不懂我说的话,我说的是这里的所有蜜饯,我家小姐全都要了,自然也包括你手里的这些,你不能给她知不知道!”丫鬟指着程若灵说道,就她还想要蜜饯,还只要那么一点,一副穷酸样,还好意思和她们家小姐争夺蜜饯,哪来的脸? 程若灵特别不喜欢别人指着自己,更何况对方还是一个丫鬟,她冷冷的看向丫鬟:“我不喜欢被别人拿手指着,你最好将手放下去。”否则,你就只能少一根手指头了。 “凤儿,怎么还没好?”那边的女子有些等得不耐烦了,她都等了好久了,怎么凤儿买点东西都这么久的时间,以往她可是动作很快的。 “小姐,奴婢马上就好。”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程若灵的眼神和她浑身散发的冷意让丫鬟有些害怕,她还真的将手放了下去,她对自家小姐说完话后也没有再去理会程若灵,依旧对着老板发难,“快点,我家小姐等着急了!” 程若灵没有理会她,而是对老板说:“不着急,慢慢包便是。” 说完,她还递给老板一锭金子,这份量的金子都能买下这一间铺子了,这就是她能让老板方才为她说话办事应得的。 老板一看到金子自然是开心的,可他也没有立马去接,连忙推脱着:“小姐,这太多了,小人小本生意,找不开啊。” “小姐给你的,你拿着就是,若实在过意不去,就再包点别的蜜饯好了。”钟离镜尘上前一步说着,他知道以灵儿的心性就是这样,而老板呢,人也不错,但若当真给他这锭金子,他恐怕是不会收下,用其他的蜜饯包一些代替了,也能过得去。 “好,好,多谢小姐,小人这就为小姐包些别的蜜饯,小姐请稍后。”老板现在是完全没有心思去理会那丫鬟了,拿着金子后就只管给程若灵包蜜饯。 肯定很好吃 “老板,本姑娘说话你听不见是么,你是不是不想开店了,本姑娘可以叫人过来帮你!”凤儿一看几个人都不理会自己,特别是老板,她感觉自己受到了歧视,心中特别不满意。 “凤儿,怎么这么久还没有买到本小姐喜欢吃的蜜饯?你在做什么?”那女子等着不耐烦了,走过来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能让她等这么久。 凤儿似乎看到自家主子来撑腰了,她的气焰也比方才更加嚣张,指着老板和程若灵他们说道:“小姐,都是他们,奴婢本来想给你买这些蜜饯的,这老板非但不听,这个人也跟着在一旁抢夺,你看,老板都把蜜饯给她包起来了!” 那女子看了看老板手中忙活着包起来的蜜饯,有些生气,这可是她最爱吃的蜜饯了,怎么能不是她的? 她皱着眉凶狠的眼神看向程若灵:“究竟是那里来的小贱人,居然敢和本小姐争夺这蜜饯?” 程若灵本就不想理会她的,但那‘小贱人’几个字算是触碰到她的逆鳞了,她冷冽的眼神轻飘飘的向那女子看过去:“你在找死?” 不仅是程若灵,钟离镜尘也同样冷冷的看着那女子,甚至他都想直接动手去将那女子的舌头割下来,白长了一张嘴,说出来的话尽是这样的难听,满嘴喷粪,也不知她家的人给她放出来做什么? 那女子被程若灵和钟离镜尘的冷冽气场给吓着了,更别说程若灵那轻飘飘的几个字让她快要站不住了,好可怕的两个人… 凤儿以为他们就只是说说而已,她站在她家小姐身边鼓励说道:“小姐,你不用怕他们,你可是安太保的嫡孙女,雪妃娘娘的侄女,三皇子的妹妹,没有必要怕他们两个不知那里冒出来的小杂碎。” 这两人一口一个小贱人,一口一个小杂碎,钟离镜尘也再也没有惯着她们,身形一闪就直接去卸掉了凤儿的一条手臂,然后站在程若灵身边。 凤儿只觉得手臂一麻,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就感觉到了左臂传来的疼痛,她大喊一声痛苦的捂着左臂膀哭道:“啊—我的手臂,我的手臂断了,小姐…小姐救我,救救奴婢…” 安楚依也没有反应过来,她是听到凤儿的喊叫声才回过神来,她看着吊在凤儿左边一动也不动的左臂,她也跟着大喊:“啊!凤儿,你…” 两人一前一后的大喊大叫着实吓着老板了,让他更害怕的是这两位真的敢直接动手就卸掉别人的一条手臂,这凶狠毒辣的手段,他都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还好方才他没有得罪这两位,否则被卸掉手臂的那人就是他了。 程若灵见她们被吓得花容失色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记住了,下次若再这样口无遮拦,失去的可不止这一条手臂。” 对于镜尘的动手,程若灵很是愉悦,而且就算镜尘不动手,她也要给她们一个教训,只是她没有想到镜尘动作会这么快,更别说还这样残忍,直接就卸掉了人家的手臂,看着也太可怕了,不过,她很喜欢,不愧是她的镜尘。 接过老板包好的蜜饯,程若灵很开心的就带着钟离镜尘离开,这蜜饯确实听香甜呐,还没吃呢,就散发出让她沾水直流的味道。 “来人啊,快来人啊,把他们给本小姐抓住!”安楚依看他们准备离开,马上就扔下了凤儿跑到门口去大喊,门外站着的可是她从太保府上带出来的侍卫,是她爷爷专门安排保护她的,如今都有人欺负到她头上来了,可不得好好的教训一下那两个人! 得到自家小姐的命令,那些侍卫马上就将刚刚出门的程若灵和钟离镜尘给围住不让他们离开,并拔出了刀对着他们。 见此,程若灵眯了眯眼,就凭这几个人还想拦住他们? 钟离镜尘搂着程若灵,完全没有把这些人放在眼里,而是微微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灵儿,今日这蜜饯肯定很好吃。” “那肯定,这可是一条手臂换来的啊,哦不对,应该不止一条手臂,这面前还有一群人呢…”程若灵嗜血的舔了舔嘴唇,看向这些人的眼里都泛着红光,特别是在这阴暗的天色下显得更加妩媚毒辣,哪怕是有花灯的光辉印衬,也像极了西域的吸血鬼。 侍卫们虽然也是见惯了那些杀手杀人什么的,他们大多数也经历过屠杀,可他们却发现,在这两人面前,他们有不自觉的退缩,那是一种骨子里冒出来的寒意,让他们有些后怕。 安楚依站在程若灵他们身后,自然是看不到他们夫妻俩的表情,她吩咐那些侍卫:“你们,快把他们给抓住,本小姐要让他们受到教训!” 心悦和陌池自从说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后,感情是突飞猛进,他们也听从了两位主子的话没有去跟着他们,就自己去赏玩花灯。 这不,一看到前面围着很多人,他们俩相视一眼走过去看看热闹,结果就发现了被围在中间的两位主子,听到安楚依的话,和看见那些侍卫的蠢蠢欲动,他们二人也没有了赏玩的心思,脸一冷就冲了进去保护主子。 侍卫们虽然是害怕面前的两个人,可自家主子的命令他们又不能不听,所以拿着刀就向程若灵他们逼近,却不想被突然出现的两个人一脚给全部踹出去了好几米远,很多人都没有防备被踹倒在地上。 突然出现的少年 “公主,王爷,没事吧?”陌池冷漠的看向面前的这些人,一个个被他和心悦踹倒又马上站起来做出御敌的姿势,看来这些人不是寻常的侍卫啊,有趣。 程若灵掸了掸身上没有被溅起的灰尘,微微点头表示很满意:“没事,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她本还想着陌池和心悦不在,对付这些阿猫阿狗就是镜尘出手了,有损他王爷的风范,结果陌池他们俩就来了,这就好办了。 “是。”两人点头,随即就和那些人打了起来,不过毕竟是在市集上,还是中秋节,如果见血的话,恐怕不好,所以两人基本上拳拳见肉,一拳又一掌或者一脚的往那些侍卫身上招呼,一点也不带留情,毕竟打的又不是他们的人。 因为这里在打架,所以引来了很多围观的人,每个人都在指指点点,说什么安太保的孙女仗着太保府想要对那两位公子小姐出手,结果反被他们带来的两个身手好的属下给打趴在地,挺丢脸的说。 “让让,让让,你们在看什么呢,本少爷也要看,都让让。” 一个身穿着白袍的少年使劲的扒拉着人群想要挤到前面去看热闹,奈何自己的小身板怎么弄都有点吃力,费了半天劲,终于是挤进去了,一看到打斗的场面,他瞬间就被勾起了兴趣,看得两只眼睛都冒着亮光,嘴里还不停的喊着‘好,打他打他!’ 退到后面一些的程若灵看着这少年,突然觉得他这样的性格有点像程砚骍:“镜尘,你看那少年。” 钟离镜尘在那少年挤进来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他了,看他身上那穿着的白衣锦袍,想来定不是普通人,应该是什么官宦家的的孩子:“应该是那家的公子。” “是啊,不过他这么突出,倒让我觉得他像程砚骍。”程砚骍的性格就很好玩,也是这样爱凑热闹,只要是人多的地方他就喜欢去扎堆。 远在启明逍遥王府跷着腿吃着月团的程砚骍突然打了一个喷嚏,他警惕的看了看四周谁在背后说小爷的坏话?出来!看小爷怎么收拾你! 她这话让钟离镜尘也突然想起来了,笑着说:“你若不说,我还在想是不是程砚骍换了一张脸跑到沧澜来玩了。” “你这比喻挺对味的。”程若灵也跟着笑起来,随后将手中的蜜饯递到钟离镜尘的嘴边让他吃,“快尝尝,确实好吃。” 钟离镜尘顺着她递过来的蜜饯就含在嘴里,浅尝了一下后满意的点头:“确实不错,看来灵儿以后想吃蜜饯,可以在这里买一些了。” 他本来不喜欢吃甜的,可只要是灵儿让他吃的,他都会吃,更何况这蜜饯的味道确实挺好吃,难怪需要‘一条手臂’呢。 那少年看着打斗场景很激动,但突然瞥了一眼程若灵他们后,他眼睛更亮了,他直接就绕开打斗的那些人跑过去,站在程若灵面前:“姑娘,你好漂亮啊,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女子了。” 看着面前少年一脸的花痴样,钟离镜尘有些吃醋,他微微侧身去挡住了少年的视线:“你是何人?” 这少年的模样看起来和灵儿差不多大,应该还要小一些,他看灵儿的眼神虽然是花痴的模样,但他就是看不惯,谁也不能随便觊觎他的灵儿。 闻言,少年把眸光从程若灵脸上转移到钟离镜尘的脸上,他确实也是因为被钟离镜尘挡住了程若灵才转移眸子的。 也就看了钟离镜尘一眼,少年立马就惊喜的喊着:“二哥!你是二哥吧?” 程若灵和钟离镜尘:“……” 这又是哪儿跟哪儿啊,他们认识这少年么?很熟么? “二哥!你别不说话啊,我是卿羽啊。”钟离卿羽很是开心,他听他父王说,二哥从启明回来了,他一直都很想和二哥见面呢,奈何前段时间他因为犯了事被父王罚禁闭,关在府里没有出来,就连二哥他们那晚的宴会都没有参加。 他方才放出来,本来是想去宫宴见二哥的,但他又觉得宫宴太过于麻烦,若是跟着父王的话,还不能早些回府,所以他就没去,让父王带着母亲和其他哥哥姐姐一起去了,他在府里无聊,就出来逛逛,没想到遇到了二哥,简直太好了! 卿羽?钟离卿羽?是谁? 程若灵脸上写着疑惑二字,钟离镜尘脸上更是大大的疑惑:“你…” “二哥,你当真不认识我了?父王说你失了记忆,看来是真的,你都不记得我了。”钟离卿羽委屈的瘪瘪嘴,二哥记不得他了诶。 钟离镜尘:“……” 他确实失去了以前的记忆,记不得所有人,别说是皇上钟离驰,他的亲生父亲,钟离卿羽这一号人更是一点碎渣的印象都没有。 “没关系二哥,我能记得住你就好了,听说你前段时间回来了,我一直都想去找你的,没想到居然在这里碰上你了,真是太好了。” 钟离卿羽说完后又看着程若灵:“听父王说,二哥将二嫂带回来了,小姐你该不会就是二嫂吧?” 他好不容易觉得这位姑娘好看有些心动呢,这就要扼杀在摇篮里了么…不过没关系,只要是二哥的王妃,那就是他二嫂,谁也不能欺负了她去,二哥不在,他就要担起保护二嫂的责任! 狗叫什么 钟离卿羽被关了快半个多月接近一个月了,所以他现在什么都是听说,听说,没有亲眼看到的一切,他也觉得很不安逸。 现在他看到了听说的二哥和二嫂,他满心欢喜,终于他又有借口出府找二哥玩儿了,他父王定然不会说他,嘿嘿,他真聪明。 钟离镜尘应该知道他是谁了,端亲王最小的世子钟离卿羽,虽然对他印象不深,可之前的情报中也有说到他,年岁和灵儿相仿,因为是端亲王府最小的孩子,所有人都宠着他,让他一直都保持着一颗赤子之心,心思单纯性格阳光,到哪儿都是讨人喜欢的,不过顽皮也是真顽皮,被罚的次数比被夸的次数多上太多。 听他刚刚那样说,应当又是闯了祸被端亲王给关在府里禁闭了,才放出来就到处凑热闹。 程若灵见他的性格如此好玩,她也跟着面带微笑从钟离镜尘身后站出来:“是啊,这是你二哥钟离镜尘,我是他的王妃程若灵,你是…” “啊!二哥二嫂,你看我,我忘记和你们说了,我是端亲王的世子钟离卿羽,你们叫我卿羽小羽都可以。”是噶,二哥失忆了,自然不认得他,二嫂就更不用说了,这是她第一次来沧澜,宫里的人都还没有认全吧,怎么能认识他呢。 “端亲王?”程若灵疑惑的看向身边的钟离镜尘,她以前虽然也管情报组织,知道很多情报,可大多数都是镜尘在处理没有经过她的手,所以她很多不清楚不了解的很正常。 “就是皇上的胞弟钟离斌。”钟离镜尘知道她不了解,他就大致的讲解了一下,毕竟他了解的也不算多,只知道钟离斌是皇上的亲弟弟,皇上登基后被封了端亲王,就和启明的逍遥王一样,是个潇洒的王爷,不过有些时候会帮皇上处理一些政务。 “哦。”随后程若灵又将眸子放在钟离卿羽身上,“小羽啊,你怎么不去宫宴呢,今日可是中秋宫宴,亲王和所有大臣都会带家眷去的。” 除了他们夫妻俩是早就和皇上说明了不去的,钟离卿羽是端亲王的小世子,应当也是要跟随一同进宫的吧,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呢。 “每年宫宴都一个样,没意思,所以我就不去了,还是外面好啊,不仅好看还好玩,二嫂你看,还有人打架呢。”钟离卿羽指着还在打斗的陌池等人,这一趟出来的好啊,二哥二嫂看到了,还有人打架。 “钟离卿羽!”程若灵还没有说话,安楚依的声音就响起来了,她本来还在想突然出现的两个家伙是不是那两人的走狗,随后她就看见钟离卿羽跑到那两人面前了,还有说有笑的,没看见她那边出事了么! “叫小爷干嘛?”钟离卿羽早就看到安楚依了,可是他不想理会,他一点也不喜欢这个女人,仗着自己是太保的孙女,还有雪妃坐镇,嚣张跋扈惯了,在哪儿都能闹出动静来,比他都还聒噪,也不知道安疏岐把她放出来干什么,不知道带到宫宴上去让那些人聒噪聒噪么? 钟离卿羽的态度非常恶劣,安楚依立马就不服了,她提着裙子也不管身后还在叫唤的凤儿就直接跑了过来,对着钟离卿羽就问道:“钟离卿羽,你认识他们么?” 方才见钟离卿羽和他们有说有笑的模样,是相熟之人吧,但是她怎么没有见过,而且这个贱人还抢她最喜欢的蜜饯,绝对不可饶恕! “你眼瞎啊,翎王爷和翎王妃都不认识?”钟离卿羽怼道,他算是知道了,这安楚依不仅仅是聒噪,耳朵不好,眼睛更不好,他二哥二嫂就站在她眼前都不认识。 “翎王和翎王妃?”安楚依这才仔细的打量了一下程若灵他们,原来他们就是姑姑说的那两个人啊,也不过如此嘛。 她那样直勾勾的眼神看着程若灵他们,他们夫妻二人还没有说话,钟离卿羽就憋不住了:“你那是什么狗眼神,这样看着我二哥二嫂干什么,赶快,有多远滚多远,别脏了小爷的眼睛。” 他本来就非常不喜欢安楚依,所以语气上自然是不怎么好听,程若灵在一旁不小心笑了出来,顿时更加惹得安楚依的不满:“你笑什么笑,本小姐和钟离卿羽说话,关你什么事?” 钟离镜尘在她说完话后就冷脸了:“你是想像那丫鬟一样少一条胳膊是么?” “诶,二哥二嫂,你们别管,有我在呢。”钟离卿羽见二哥二嫂有些动怒了,他赶忙站在他们面前对峙安楚依,对付安楚依这样的蠢货,有他一个就够了,用不着二哥二嫂动手,以免脏了他们的手,“你叫唤什么叫唤,我二嫂想怎么笑就怎么笑,关你什么事?还有,你只是一个太保的孙女,除去安疏岐这样的祖父和雪妃的撑腰,你又算个什么东西?而且身为臣子,你是不是应该对翎王和翎王妃行礼?难道安疏岐就是这样教导你的么?” 本来在安楚依还没有对他二哥和二嫂行礼时他就很不满了,居然还敢对他二嫂这样说话,给她脸了是吧? 安楚依在钟离镜尘说话时,她就有些害怕的,毕竟她可是亲眼看到他将凤儿的手臂给卸下来的,她也怕自己会少一条手臂。 不过正在她害怕之时,钟离卿羽开口说话了,虽然说的不是她喜欢听的,可也算变相的保住了她这条手臂,不过她的嘴上还是得理不饶人:“本小姐凭什么要向他们行礼?虽然他们是被皇上册封了翎王和翎王妃,但他们也是才回来不久空有名头而已,皇上是可怜他钟离镜尘失踪那么多年给一个翎王的称谓罢了。” “安楚依,你确定你要这样说话?若小爷没有记错的话,你之前就是因为身份一事被罚跪了一天一夜,如今依旧没有长记性啊?” 安楚依之前进宫对皇上的妃子徐妃不敬,虽说徐妃不受宠,但也是皇上的妃子,安楚依仗着她姑姑雪妃得宠便没有把徐妃放在眼里,说话很是难听,不小心被皇上和安疏岐听见了,为抚平皇上的怒气,安疏岐罚了她在徐妃宫殿外跪了一天一夜,这才消了皇上的怒气也宽慰了徐妃。 颠倒黑白 “你!” 见安楚依一副狗急了要咬人的架势,钟离卿羽立马就跳开离她远远的,就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被疯狗咬到了,他还得找太医医治:“干什么,戳中你的痛处了,你还想打小爷不成?” “钟离卿羽,你别以为你是端亲王的世子本小姐就不敢打你!” 说着,安楚依就真的朝钟离卿羽跑了过去,抡起拳头做出打人的气势来,被钟离镜尘给拦住:“找死?” 钟离镜尘对面前这个安楚依早就不耐烦了,若不是钟离卿羽突然出现,恐怕安楚依早就是一具尸体了。 被护在身后的钟离卿羽一脸的小人得志,看着安楚依都抬高了下巴,像是在说:你有本事就来打小爷啊。 有钟离镜尘拦着,安楚依就是想动也不敢,她甚至还往后退了一步,面前这个翎王确实有点可怕,之前她听别人说还不信,如今看来,若是她当真要教训钟离卿羽,说不定就真的被钟离镜尘给杀了。 那边心悦和陌池已经将那些侍卫给打倒在地起不来了,一个个躺在地上哀嚎不已,他们本以为就只是听他们的主子教训一下那两个人的,没想到连他们衣角都还没有碰到就被这两个人给打倒了,可疼死他们了。 安楚依转过去就看到那些侍卫倒在地上哀嚎,她心里狠狠的骂了一句‘饭桶’后,转过来看向程若灵和钟离镜尘:“本小姐不管你们是不是翎王和翎王妃,如今你们伤了本小姐的丫鬟,卸掉了她的一条手臂,你们就应该付出代价!” 正说着,京兆尹的人就来了,他们也是听说有人在这里闹事过来看看,这中秋节还出这样的事,简直就目无法纪,当他们京兆尹是吃干饭的么? “让开让开,怎么回事啊?”领头的官差扒开人群就看到了倒在地上的一群人,皱起了眉头,这怎么还如此严重? 随后,他便看到了那方的翎王,翎王妃,以及端亲王小世子和安太保的孙女安楚依,他一下就急了,走过去就行礼:“属下见过王爷,王妃,小世子,安小姐。” “柏仲,你来的正好,就是他们打伤了本小姐带过来的侍卫,也是他们方才不分青红皂白卸掉了本小姐丫鬟的一条手臂,你可要为本小姐做主!”安楚依一看到京兆尹的人来了,她指了指程若灵他们就马上又把手放了下去,因为她可不想被废掉这条手臂。 而柏仲是京兆尹徐正怀手下最得力的干将,公正无私帮了徐正怀很多忙,破了很多案子,也抓了很多人,除了一些正经事需要处理外,他们平时也有巡街的时候,就是看看市集上有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你放屁,明明就是你带的侍卫一群人想要对翎王和翎王妃出手,被翎王的人给打趴下了而已,你居然还敢在这里颠倒黑白!”钟离卿羽一听到安楚依的话就忍不住从钟离镜尘身后跳了出来,若是任由安楚依在哪里说浑话,那这屎盆子不就扣在他二哥二嫂的头上了? 钟离卿羽虽然平时顽皮,可也被端亲王管得很好,像这样的话说出来,足以见得他是真的有点生气了,所以才会这样口不遮拦,‘放屁’这等粗俗的话都说出口了。 “柏仲,你别听钟离卿羽的,他什么都没有看见,他都是胡说的,本小姐说的可是句句属实,你看,凤儿还在那里哭呢。” 随着安楚依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柏仲看到了那里看着门疼得嘴唇泛白正在哭泣的凤儿,见她捂着手臂,想来确实是手臂有了问题。 但方才安小姐说的,是翎王将那丫鬟的手臂给卸掉的,那这件事处理起来的话… “王爷,不知安小姐说的可属实?”柏仲只能对钟离镜尘抱了抱拳询问道,他毕竟没有亲眼所见,自然不知道谁说的是对的。 “是本王。”钟离镜尘也没有掩饰,本就是他做的又能如何? “这…” “柏仲,你可是听见了,翎王自己都承认是他动手的,你还不将他带回京兆尹府好好盘问?” 安楚依一在得理不饶人,柏仲也不好弄,一边是安太保的孙女,雪妃的侄女,一边又是翎王,皇上的二皇子,那一边他都不能得罪,但若是这件事没有结果,怕也是难以服众。 “柏仲,你可仔细想清楚,若不是因为那丫鬟的口无遮拦,对翎王不敬,翎王又岂会如此惩罚她卸掉她的手臂?再者,安楚依可是让她的侍卫对翎王拔刀相向呢,这些罪责孰轻孰重,你跟着京兆尹这么多年,想来也知道该怎么做吧?”钟离卿羽也不再是一副顽皮看好戏的模样,而是稳重的对柏仲说着这些话,翎王想惩罚谁不行,为何偏偏对一个丫鬟出手,这里面的细枝末节难道不应该查清楚么,就仅凭安楚依的一面之词? “镜尘,我好累啊,我觉得我呼吸也有些不畅快了,咳咳…”程若灵见柏仲半响也不知怎么做,她可不想再继续等下去了,她还得回去躺在床上休息呢,没功夫和他们在这里耗着。 程若灵突然的‘虚弱’让钟离卿羽是大跌眼镜,方才二嫂不是还好好的么,这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她就这般虚弱了? 钟离镜尘知道她在演,连忙去扶着她一同演,直接将腰间的令牌递给钟离卿羽:“若有什么事,尽管去翎王府,王妃身子不适,本王就先带她回去了。” 说完,钟离镜尘也不管在场的人是什么反应,直接搂着‘虚弱’的程若灵就先一步离开了,至于后面的事,相信钟离卿羽会处理好的,毕竟陌池和心悦也都还在呢。 幸福 离开那个充满嘈杂声的地方后,程若灵马上就原地复活似的,呼吸也顺畅了,一身也不柔弱了,吃着蜜饯赏着花灯一脸的惬意。 “灵儿,可还有喜欢的花灯么?”他们逛了也挺久,似乎该看的花灯也看得差不多了,灵儿喜欢的花灯也都让人给送了回去,走了这么久的路,也不知灵儿的脚怎么样,会不会疼了。 程若灵扫了一圈街边卖的,又抬头看了看上面挂着的,摇头:“没有了。” “累不累,可要去茶楼休息一下?” “我们回府吧,我不想逛了。” 一听她说不想逛了,钟离镜尘立马就着急问:“是不是脚疼了,我背你回去。” 他们出来也有两个时辰了,一路都在赏玩几乎没有停过,他期间也问过灵儿,但她说没事,他们便没有停下来好好休息。 “是有一点疼,那你背我。”程若灵撒娇的张开手,她一定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身边随时都有镜尘爱她宠她护她呢。 钟离镜尘半蹲下去,程若灵顺势就爬上他的背,搂着他的脖子将脑袋贴着他:“镜尘,你说我遇到你是不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反正我知道,遇到灵儿,我是最幸福的人。”钟离镜尘不知道灵儿怎么想,他只知道他一定是最幸福的人,因为他最爱的灵儿也爱着他。 程若灵闻言,心中悸动不已,她在钟离镜尘的脸上落下一吻:“那我也是。” 钟离镜尘感受到脸上的吻,心里很满足,背着最心爱的她慢悠悠的往翎王府走去:“好在我是小时候走丢了,失去了记忆被陛下捡了回去,又好在我是被陛下安排在你身边护着你,否则我啊,一定不会遇到最好的你。” 钟离镜尘是不幸的,但他同样又是最幸运的,短短的十几年皇子身份,换回一个灵儿这样时而可爱俏皮,时而冷酷霸道,时而又温婉可人的女子,简直就是上天赐给他的福分,又有何不满足之处? “我也很幸运啊,虽然从小被冠以药罐子的名声,可我有父皇,有哥哥爱着我,现在更是有你在我身边陪着我,爱着我,镜尘,我真的好爱好爱你啊。”程若灵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反正她最近就是特别特别爱黏着镜尘,好在他不用去上早朝,否则她肯定每天都会在府上成为‘望夫石’。 “我也很爱很爱你。”这要不是在外面,他肯定抱着灵儿好好的亲亲,他可太舍不得她了。 “对了镜尘,方才那个钟离卿羽,你对他可有什么了解么?”那孩子看着心思单纯,可见是被端亲王保护得极好,可她还是能从那孩子眼里看到一丝戏谑,有点扮猪吃老虎的架势,和她简直不分上下,甚至更甚于她啊。 “之前陌池打探回来的消息,端亲王钟离斌乃是皇上同父同母的弟弟,和逍遥王一样,只管潇洒自在,除了皇上给他安排的政务外,几乎见不到他在朝堂上。端亲王膝下有三子两女,钟离卿羽就是最小的哪一个,从小便被端亲王和王妃宠着,加上他的哥哥姐姐们也都宠着他,所以他一直在众人眼前就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单纯顽皮。” “单纯么?”程若灵反正是没有看出来那孩子有多单纯,“虽不知钟离卿羽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可我总觉他似乎有点扮猪吃老虎的架势,莫非他这单纯的模样都是假的?” 钟离镜尘其实也注意到了,不过方才他见钟离卿羽在护着他们,也就没有多想:“可能是在隐藏着什么,不过不管他如何,只要对我们没有不利就行。” “话虽是这么说,我还挺喜欢他那样的性格。” “嗯?”钟离镜尘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话了,停下脚步也没有走了,微微转头去看着程若灵,脸上全是醋意,“灵儿你说什么,你喜欢他?” “我说的是他的性格。”镜尘咋啦,不会就是性格都不允许她喜欢吧,又不是喜欢钟离卿羽那个人。 “性格也不许!你只能喜欢我。”钟离镜尘霸道的说着,灵儿只能喜欢他,其他任何人都绝对不允许! 程若灵见他这样霸道的宣示主权,突然大笑起来:“好好好,我喜欢你,我只喜欢你,其他人我是一点也不喜欢。” 听到这话,钟离镜尘这才心里有点好受了,背着她继续往前走:“这还差不多。” “我的镜尘吃醋了呢,真可爱。”程若灵捏了捏他的两只耳朵,捣鼓着头发,顽皮不已。 钟离镜尘也没有生气和不耐烦,只觉着灵儿开心便好,而且灵儿捏着他的耳朵也没有用力,还担心自己压到他的头发了,还整理了一下呢,得此娇妻,夫复何求啊。 “其实我们对宫里的人不熟悉,钟离卿羽能主动和我们结交也是好的,方才和安楚依说话时的愤怒也并不是假意而为,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好。”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该防备还是防备着,只要钟离卿羽对我们没什么不利,便就是我们翎王府的人。”反正她现在并没有什么计划需要执行了,只管好好的和镜尘过日子,至于其他人么,好也是坏也是,对她来说都无关紧要。 “嗯。” 眼看着翎王府就在眼前,钟离镜尘的步子倒加快了许多,他要回去让人烧了水给灵儿泡泡脚按摩按摩,舒缓一下她今日走多了的疲劳。 留宿翎王府 回到府上后,钟离镜尘就让人准备了热水给程若灵泡脚,泡好后还细心的给她擦干了水按摩着,程若灵则是靠着床舒服的享受着。 这时,陌池和心悦也回来了,不过他们身后跟着一个人,那就是早就应该回府的钟离卿羽。 在他们进来之时,钟离镜尘就已经拿着被子将程若灵的小脚给遮住了,除了他以外,任何人也不得窥视他的灵儿露出来的小脚。 “王爷,公主,我们已经处理好了。”陌池说道,其实处理那样的一件事并不难,但主要也是因为对方是太保府的人,所以过程会有一些慢,不然他们应该会提前回来的。 “嗯。”钟离镜尘点头,只要处理好了便成,他看向藏在陌池身后的某个白色身影,“钟离卿羽,你藏在后面做什么?” “嘿嘿嘿,二哥,二嫂,你们好啊。”被点名了,钟离卿羽就是再想藏也藏不住了,干脆直接就走了出来,尴尬的笑了笑。 其实他只要是跟在陌池身后,不管他怎么藏也是藏不住他这么一个大活人的,不过这是他第一次进翎王府,他怕他二哥会把他赶出去,这才躲到陌池身后跟着混进来了。 陌池和心悦也很识趣,直接就往一旁侧开,把钟离卿羽整个人都给暴露出来,现在不是他们需要给主子汇报什么,而是这个小世子应该汇报主子他过来是干什么。 “你来做什么?”钟离镜尘淡淡的问着,钟离卿羽不回他的端亲王府来他这儿睡觉么? 再者,端亲王很是宠爱这个小世子,若是在他回府后没有看到钟离卿羽,怕是会马上派人到处寻找,闹的大家都休息不好,沸沸扬扬的怎么弄? “二哥。”钟离卿羽瘪着嘴走近钟离镜尘,“不是你给我一块令牌说有什么事来翎王府找你么。” “我的意思是若处理不好京兆尹那方的事,你就带着令牌过来找我,不是让你们把事情处理好了,你拿着令牌进我翎王府,还是在这个时候。” 这个时候,怕是宫里的宴会也该结束了,钟离卿羽不回去反而来他这里着实会让人怀疑他的目的,若是像钟离卿羽说的,他没失忆就和钟离卿羽关系很好,现在他来自然是没什么问题,可如今他和灵儿已经回来,还记不得任何人,那钟离卿羽就只是方才在外面见了一面就能很熟练的和他们有说有笑,还拿着他给的令牌直接进来,被有心人看见岂不是会说他们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虽然他和灵儿不会觉得有什么,别人愿意怎么说是他们的事,可他和灵儿也着实很讨厌麻烦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二哥,我以为你把令牌给我就是让我随时都过来找你呢。”本来二哥失忆他就已经很受伤了,现在二哥还说不是为了让他来找他的,他心里就更受伤了,二哥不想让他过来打扰他和二嫂似的。 钟离镜尘“……” 程若灵偷笑,镜尘也有不知道怎么说话的时候,看来这个钟离卿羽有些本事在身上啊。 “而且这个时候怎么了,我是在我二哥府里,又不是去了其他地方,就算是我父王查到了也不会说什么的,更何况方才我已经让人去王府报信了,说我今夜就在翎王府,二哥不用担心的。” 说到最后,钟离卿羽还高兴起来了,他可真是太聪明了,这么周全的计划都安排好了,只要让人去通报父王他在二哥府上,父王一定会很放心他的,绝对不会派人前来寻找。 钟离镜尘:“……”他担心的是这个么?他只是觉得钟离卿羽这么一个才‘认识’的人,就在他翎王府留宿有点太自来熟了,他表示无奈。 “小羽,就算你留在翎王府,端亲王不会说什么,可…” “二嫂,你就让我留下来吧,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在任何人的府上留宿过呢,除了在二哥身边。”程若灵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钟离卿羽给打断了,他可委屈了,小时候他就喜欢赖在二哥身边,有一日他就是在二哥宫里和二哥一起睡觉的,就那一次仅有的一次,除此之外他父王都不同意他去别的地方留宿,而且他也不想去别的地方,只想跟着二哥。 见他可怜巴巴的,程若灵看向钟离镜尘,镜尘说了算,毕竟这是在沧澜,一切由他做主。 钟离卿羽没听到二嫂继续说什么,他就知道自己把二嫂给说服了,那接下来只要说通了二哥,他就能在二哥府上住下来了,太棒了! 钟离镜尘只要一抬头,就能发现,一双两双三双四双眼睛盯着自己,他是真有些无语的,他对陌池吩咐着:“去给小世子安排一处客房。” “是,我这就去。”陌池领命,跟着就下去了,留下心悦在这里看看主子是否还有什么需要处理的事。 最高兴的莫过于钟离卿羽了,二哥同意他在翎王府住下来了:“多谢二哥,二哥放心,整个翎王府我绝对不会让二哥麻烦的,而且二嫂的住处我也绝对不会过来打扰。” 只要二哥同意他留下,让他做什么都可以,哈哈哈。 再和他说了几句后,钟离镜尘就让他先去客房休息了,解决完钟离卿羽,心悦也退下了,他这才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之后府里肯定会热闹了。” 灵儿喜静,所以府里并没有太多人,这话多阳光的钟离卿羽一进来肯定会很吵,也不知能不能习惯。 “没事嘛,府里多一个他这样活泼的还显得有生气一些。”程若灵倒是觉得没什么,以后她可有得玩儿了。 “你呀,是觉得在府里有些无聊,正好有个话多顽皮的钟离卿羽来了,你好和他一起疯玩是吧。”钟离镜尘宠溺的捏了一下她的鼻头,他还不知道他的灵儿么,和钟离卿羽一样都是顽皮的性子,以后这个府里肯定欢快。 “还是你了解我。” 钟离霄逸又来了 果然,翎王府有了钟离卿羽在总会热闹一些,平时钟离镜尘会被钟离广寒叫去帮一点小忙或者进宫去见皇上时,就没有人陪着程若灵,有了钟离卿羽在,他正好可以替他二哥陪陪二嫂到处去逛逛,买一些好吃的好玩的,总之就一句话,有钟离卿羽在,程若灵就不会觉得无趣。 端亲王也是在那一夜知道他的小世子要搬到翎王府住时,也派人前来请钟离卿羽回去的,可钟离卿羽说什么也不愿意走,为此还特意让钟离镜尘去和端亲王对峙,最后还是端亲王看到钟离镜尘的面子上答应了钟离卿羽住在翎王府,不过前提一定是他绝对不能给他二哥二嫂惹事,否则端亲王一定马上过来提人回去。 转眼间,程若灵他们在沧澜也快住了有一个多月了,在这一个多月期间,皇上每次见到钟离镜尘都希望他能唤自己一声‘父皇’,可始终都没能如愿,无奈之下他只能让钟离广寒能在私下多给钟离镜尘做做思想,毕竟他也知晓,有些钟离广寒的事一个人做不下来时他也会让钟离镜尘去帮忙,兄弟俩相处的时间总比他这个做父皇的相处时间久一些。 随着钟离广寒带着钟离镜尘做的事越来越多,陪着程若灵的时间也就越来越少了,有些时候程若灵不想让钟离镜尘离开,钟离镜尘也会派人去和钟离广寒说一声他不去,他就在府里陪着他的公主。 钟离广寒自然是知道,在他的心中,公主永远都是第一的,所以他也并没有强求镜尘一定要帮他做某些事,只是想着让镜尘多做一些事后,也能为他能上朝做准备,怎么都是皇子王爷,应该为父皇分忧一些事的。 而这段时间,钟离卿羽每次和他二嫂出府去游玩时都会不开心,因为他们总会遇到一个人,钟离霄逸。 这不,他二哥刚刚出府去瑞王府,他就拉着他二嫂准备去酒楼吃好吃的,没想到一出去就碰上钟离霄逸了。 钟离霄逸笑着对程若灵道:“公主,可否与我一同去雅居坐坐?” 这几日,父皇并没有给他派什么事做,唯一忙一些的就属瑞王了,而正巧瑞王会拉着翎王一同处理事物,不在公主身边的时间也是挺多的,他便随时等着翎王走后,就过来寻找公主说说话。 “三哥,你这样不好吧,你这段时日总是来寻二嫂做什么?你不知她已经是二哥的王妃了么?你这样频繁的与二嫂见面谈话,会落人口实的。”钟离卿羽之前也有说过,可想着钟离霄逸毕竟是他的三哥,便没有多说什么,但这也不代表三哥能随时都来打扰他二嫂啊,二嫂都已经嫁给二哥了,已经是人妻了,三哥虽然还没有正妃,也得有避嫌吧。 “小世子,说我之前,你是不是也应该想想自己?”钟离霄逸并没有因为钟离卿羽说的这些话感到不开心,依旧笑脸说着话。 钟离卿羽这段时间一直跟着程若灵,他本来就觉得不是很舒服,毕竟钟离卿羽是男子,虽然和钟离镜尘关系好,可也男女授受不亲不是么? 而且每次他想和程若灵好好的说说话,都会被钟离卿羽从中捣乱,要不就他还没说一两句就把程若灵拉走了,要不就是钟离卿羽坐在他们两人面前听他们说些什么,反正只要是他找程若灵,钟离卿羽就一定会在。 他有很多次都想撇开钟离卿羽的,都没有如愿,想和程若灵有单独说话的机会都没有,真是有点气人了。 “我怎么了?我二哥有事需要忙,我作为弟弟陪陪二嫂怎么了?”钟离卿羽就是这样,只能他说别人,自己反正是一点错都没有,更何况本来就不应该是三哥找二嫂,他阻止并没有错。 “你不知道自己是男子么?” “知道啊,是二哥同意我陪着二嫂的啊,又不是我非要黏着二嫂的。” 钟离霄逸:“……”行,算这小子嘴厉害,居然能这样怼他,拿钟离镜尘说事是吧? 在一旁的程若灵偷偷的给钟离卿羽手里塞了一锭金子,这是她表扬小羽的,怎么这么能干呢,把钟离霄逸都给说得不知道讲什么了,这样一来,钟离霄逸应当不会再找她了吧。 钟离卿羽在来翎王府时,端亲王就告诉钟离镜尘和程若灵说了,一定不要给钟离卿羽任何钱财,否则他会胡乱花掉,更别说他还不懂事的喜欢去赌场赌钱,自己运气也不好,总是输,被端亲王关在府里一个月才老实了。 但最近这些时候,程若灵还是会偷偷给钟离卿羽钱,不过他也没有乱花,也没有去赌场,只会买很多好吃的,买一些好玩的,大多数都是给程若灵的,让程若灵对他很是喜爱,有这么一个弟弟在身边也挺好。 钟离卿羽感受到自己手里有沉甸甸的东西,而且还是金子的形状,他一下就开心了,要不是现在面前杵着钟离霄逸,他肯定都笑得嘴咧到后耳根了,这可是二嫂给他的钱啊,好开心好开心,不行,他得表现得很严肃,在钟离霄逸面前! 一刻不见想念三秋 钟离霄逸知道自己和钟离卿羽不好说,他转头就问程若灵了:“不知公主可否赏脸,与我一同去坐坐?” “小羽已经和三皇子说的很清楚了,三皇子应当知道他的意思,所以本公主只能抱歉了。”程若灵淡淡的和钟离霄逸说完后,她就浅笑着对钟离卿羽说,“走吧小羽,今日不是要去游湖么。” “对!我们走吧二嫂。”钟离卿羽在昨日就已经让人包下了一艘船,就想着今日和二嫂好好的去游湖呢,这还没从府里走出来几步呢,就被钟离霄逸给拦住了,哎,真晦气。 在经过钟离霄逸的时候,钟离卿羽还挑衅的看了看他,表示他能陪着他二嫂一起出游,他钟离霄逸不行! 钟离霄逸目送着他们的离开,虽然他有些不开心钟离卿羽能和程若灵一起去出游,特别是方才钟离卿羽对自己的那挑衅的眼神让他更加不爽,可一想着,他和程若灵见面的次数还很少,加上有一个钟离卿羽从中阻拦,自然是有些不好对付的,不过没关系,他有的是办法。 一天下来,最开心的莫过于钟离卿羽了,从前他在王府时,哥哥和姐姐们都有各自的事情需要忙没功夫陪他玩,所以他就自己玩,出府到处玩,后来也是听他们说赌场有趣,运气好能挣不少钱,运气不好那就输得裤衩子都没了,他没见过就想去看看。 结果就被那些赌博给吸引了,关键是他的运气还不好,随时都在输,他本来想赢下来的,但是发现自己越想赢越难,然后他就很快没了钱,就开始问哥哥姐姐要,要的次数多了,后来就被父王发现了,于是他就喜提一个月的禁闭。 不过现在好了,他有了二嫂,二嫂可以陪他啊,他想去哪儿,二嫂都是答应的,从来不会让他失望,把他以前想要做的却从来不敢做的事都做了一遍,想玩的也都玩的开心,真好啊。 他甚至有的时候还在想,为什么二嫂不早一些来沧澜陪他,这样他就没有太多的失落了,还想过,若她不是二哥的王妃,他一定要去向皇上请旨迎娶她。 但他知道,这一切都是不可能的,好在,二哥虽然失忆,对他却是很好的,二嫂虽然嫁给二哥了,也能陪他弥补以前失去的,他圆满了。 听到他们回府的消息,钟离镜尘就马上起身去迎接他的灵儿,他回来已经有一个时辰了,听闻小羽带着灵儿去了湖边游湖,他本想着去的,可又担心与他们错过了,便一直在府里等着。 一看到程若灵,钟离镜尘就走过去揽着她:“灵儿,你可算回来了。” “怎么了?”程若灵听出他语气中的委屈和眷念,可是她出去太久了让镜尘等着不开心了? 钟离镜尘抱着她,将脑袋放在她的肩膀上,温热的气息喷洒在程若灵的脖颈上:“我想你了,我一回府都没看见你。” 身后跟着的钟离卿羽见相拥的两个人无语的翻了一个白眼,虽然他住在翎王府的这段时间里对二哥二嫂他们两人之间的缠绵司空见惯了,可每次看到这幅场景他还是没由来的觉得很无奈,他二哥会不会太爱二嫂了,那可是一刻不见就想念三秋的程度啊。 他摆摆手,眼底尽是疲惫之色:“二哥二嫂你们先忙着,我先去睡了。” 他今日确实开心,不过累是真的累,也不知二嫂陪他这么久会不会也很累,不过有二哥在,纵使二嫂再累,也会给她好好舒缓疲惫的,无需他操心。 两人似乎并没有觉得钟离卿羽在不在都是一回事,他走了就走了,程若灵也是紧紧的抱着钟离镜尘:“我今日确实和小羽出去久了一些,让你久等了,镜尘。” “灵儿~” 钟离镜尘语调缱绻,嗓音温柔,带着诉不尽的思念,他轻轻离开她,随后弯腰一把将她抱起来往房里走去。 抱着她回房后,钟离镜尘就将门给关上了,走至床边轻轻将她放下,他随后便覆上她的身,一个带着炽热缠绵的湿吻接踵而至,含着程若灵的红唇无尽的品尝… 随着他的吻一点点落下,沿着她的唇,脸颊,脖子再到锁骨,她身上的衣服被他慢慢拉下去正要褪掉时,她突然觉得胃里好不舒服,推了推他就微微起身朝床边干呕起来。 钟离镜尘有些不明所以,不过见她干呕的如此厉害,他一下就慌了,担忧的轻轻拍着她的背:“灵儿,你怎么了,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我…呕…我也不清楚,可能是方才和小羽在外面…呕…吃了甜食,有些腻着了,不碍事…呕…”就这几次干呕,让程若灵都觉得有些脑袋发晕,她是不是今日太过于放纵,和小羽吃了太多东西把脾胃给撑着了? “我去叫太医。”钟离镜尘说着就着急的想要出去找太医,灵儿如此难受,一定要请太医好好的看看才行。 程若灵拉住他,干呕了几下倒是舒服一些了:“没事的镜尘,我一会儿就好了,不用劳烦太医了。” “那怎么能行,你这样难受,一定要让太医看过了我才放心。” 钟离镜尘又准备离开,程若灵再次把他拉住,挂在肩上的衣服滑落她也来不及整理,反正这里就只有她和镜尘两人:“真的不用了,我现在已经好多了。” 将她肩上的衣服拉起来遮住她的春光,钟离镜尘在她的额头上落下轻轻的一吻:“一定要让太医看过了我才放心,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钟离镜尘走了,他还是有些不放心,把太医抓过来左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很快就回来了,只要让太医亲自看过确认灵儿没事,他才放心。 程若灵失踪 在等待钟离镜尘带太医回来的期间,程若灵又吐了几次,都没有吐出来,反正就是怎么怎么不舒服。 一个丫鬟端了一杯清水进来:“王妃,王爷方才出去时,让奴婢给你倒了一杯热水,你快喝了,胃也会舒服一些。” 程若灵看着走进来的丫鬟有些蹙眉:“我怎么没见过你?” 这丫鬟是他们府中的人么,她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眼生得很,难不成是最近他们府里又让皇上塞了丫鬟进来? 丫鬟不慌不忙很是从容:“奴婢是新来的丫鬟,一直在前院洒扫,是方才王爷离开时,让奴婢给王妃倒热水服下。” 程若灵虽然是怀疑,可胃上的不舒服还是让她接过了热水,她朝门外看了一眼:“心悦呢?” “心悦姐姐被陌池大人叫走了,说是要去一个地方,会晚一些回来,让奴婢转告王妃一声。” 丫鬟站在一旁有问必答,一点也不僭越,让程若灵纵使再怀疑,也不得不打消这个疑虑,她捧着杯中的热水,喝了几口,果然没一会儿胃就舒服一些了,她躺了下去:“你先出去吧。” “是。” 丫鬟下去后,程若灵就闭着眼想要睡上一觉,等睡着了便不会那么难受,一醒来也能看到镜尘。 不曾想,她刚刚睡着,门窗的纸就被捅破,一股迷烟就进入了房里,再等上快一刻钟,程若灵就已经被人带走了。 心悦是被陌池叫去外面给公主买蜜饯了,前些日子因为在那一家店铺买了一些蜜饯让钟离卿羽吃到了,他说好吃,程若灵就让心悦抽空再去买一些,这不方才看到王爷将公主带进房里后,他们就有空离开了。 本想着有王爷在房里陪着公主休息,可能会晚一些用膳,心悦就去找了陌池练武了,全然不知道她家公主已经不在房里了。 钟离镜尘带着郑太医回来时,就看到心悦和陌池两个在对打,虽然不是什么舞刀弄枪的,可两个人打起来确实比舞刀弄枪还要猛烈一些。 看到王爷带郑太医回来,心悦有些奇怪,停下来问:“王爷,你不是在房里陪着公主么,怎么…公主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嗯,公主有些呕吐,不知是否是脾胃的原因。”钟离镜尘简单和他们二人说了一声,随后就带着郑太医去了后院。 推开房门,钟离镜尘就闻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让他眉心一蹙,马上去看看他的灵儿,床上那里还有灵儿的身影,他立马就冷了:“心悦!” 心悦他们还在房门外等着,没有经过王爷的同意,他们自然不能贸然闯进去。 但是听到王爷的冷漠语气,心悦心里咯噔了一下,连忙走进去,陌池紧跟着:“王爷。” “公主呢?!”钟离镜尘见她一进来就质问到,他才出去了两盏茶的功夫,灵儿便不见了,所以他只能问心悦,毕竟心悦是跟着灵儿的。 “公主…公主不是一直在房里么。”这下心悦也跟着慌了,她一直都以为公主和王爷在房里,就没有打扰,谁知王爷去找郑太医,公主已经不知所踪了。 “你们在前院多久了?”钟离镜尘离开时他就没有看到心悦和陌池,想来是这两个一起出府了,他也想过自己会很快回来,就没有派人守着。 陌池接着话:“我们从外面回来后,就一直在前院练武,而且心悦去过后院,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是的王爷,我回来时还在房门外走过,并没有什么异常情况。”心悦愧疚的低着头,不管她现在有什么理由,总之公主是丢了,他们就不能再推脱责任。 “王爷,微臣嗅到这个房间里有迷药的味道,想来王妃娘娘是被人带走了。”郑太医说道,他从进这个房间开始,就一直闻到了这股迷药的味道,虽然时间有些久了,可他还是能闻到味的。 钟离镜尘一个冷眼朝郑太医看过去,眼神似乎在说用得着你说,本王不知道王妃被人带走了? 郑太医缩了一下脖子,王爷好可怕啊,不是他方才又说错什么嘛? “去找!找不到公主本王拿你们是问!”钟离镜尘现在已经是临近暴怒的边缘了,从来了沧澜后,他就一直把灵儿保护得极好,却没想到他就仅仅是走了一会儿的时间,灵儿便被人从府中给带走了,真是该死! “是。” 心悦和陌池马上下去带着暗卫去到处搜寻公主了,钟离镜尘则是和郑太医说了让他在前院等着后,去了钟离广寒的府中,他需要一些人一同寻找公主。 得知消息的钟离广寒二话不说就直接调了两队禁卫军去寻找和静公主,他跟着钟离镜尘一路回到了翎王府,想要看看还有什么线索,这好端端的怎么会有人将公主带走呢,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最近可有与什么人结仇么?”钟离广寒在房里巡视了一圈,除了门窗破了一个洞外,并没有任何发现,想来那人就是破洞吹迷烟让公主昏迷的。 “并未。”他们才来沧澜不久,他又是一个只顶着翎王爷头衔不愿意上朝的人,怎么可能与人结仇,等等!似乎有那么一个人,“前几日我们在中秋灯会时与安楚依有了口角之争,不知…” “不管是不是安楚依为了报复公主将她带走,我们都要去一趟太保府。”钟离广寒见过安楚依,性格泼辣刁钻,经常和很多夫人小姐起争执,没想到前些日子居然和镜尘公主他们闹起来,真是走到哪里都不会消停。 “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钟离镜尘是一刻找不到他的灵儿,他便一刻也不能安心,着急的就往门外走。 却不想一出门就碰上了刚刚被吵醒的钟离卿羽:“二哥,府里怎么了,怎么那么吵啊。” 大意 “公主不见了。”钟离镜尘现在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自然是不想回答任何人的问题,所以只能由钟离广寒通知。 “什么?!二嫂不见了?那快找啊!”钟离卿羽的瞌睡一下就清醒了,二嫂不见了这可是多大的事啊,他居然不知道,二嫂对他最好了,万不能有任何闪失啊。 钟离广寒在后面其实很想说,如果不是你突然出现,我们早就已经出府去寻找了。 钟离镜尘直接夺门而出,按照大哥说的,先去一趟太保府看看灵儿是否在。 “二哥,你去哪儿找啊?”钟离卿羽也跟着拔腿就跑,二哥的动作也太快了,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年前就已经没有二哥的身影了。 钟离广寒跟在他身后,问:“卿羽,你有没有可能知道公主在哪儿?” 最近卿羽都和公主在一起,他是知道的,所以他才会问卿羽有没有可能了解公主的行踪或者见过什么人,和什么人起争执。 “嗯?”钟离卿羽被问得一脸懵,“大哥,你在说什么,什么意思啊?” “我的意思是,你最近不是都和公主在一起么,你有没有发现公主有什么特别之处,或者她这些天见过什么人,得罪过什么人?” 以公主的脾气,她可能直接就对与她不敬之人动手了,这样是最容易得罪人的,就是不知道是否就因为公主的脾气让某些人对公主下手。 “没有啊,二嫂和我在一起很正常的,也没有谁来打扰我们,除了…”钟离卿羽想了想,似乎这两天就只有三哥随时来找二嫂,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人啊。 “除了谁?”钟离广寒抓住了字眼,难道就是这个人? “三哥。” “钟离霄逸?”钟离广寒疑惑了,钟离霄逸没事找公主做什么,是想探听什么消息还是别有用心?不管是什么原因,他都要和镜尘提醒一下才行,“他找你们做什么?” 正当钟离卿羽要说什么时,就看见他二哥已经快一步骑上马往太保府去了,他也赶紧上马去追:“大哥,等会儿和你说,先去追二哥。” 钟离广寒纵使再想问什么,也不得不抓紧上马去追钟离镜尘了,但愿公主没有遭到什么危险。 …… 程若灵一睁眼就看到自己躺在床上,而且这还不是她的床,她想动,却发现自己一点力气也没有,只得两只眼睛四处看。 门被推开,有人从外面进来了,一看到她醒了,得意又欣喜的声音传入程若灵的耳里:“公主,你醒了。” 程若灵微微转头,便看见了一脸笑意的钟离霄逸出现在自己眼前,他站在床前,眼神赤裸裸的在程若灵身上扫了一圈,随后将欣喜且含情脉脉的眼神放在程若灵的脸上,果然是他喜欢的女人,清新脱俗,与外面那些女人简直就是天地之分,那些女人完全比不了她一点,就是那一双望向自己的眼神似乎有些不大友好。 自己突然被掳了来,程若灵确实没有好脸色,更别说对方还是钟离霄逸,她冷言道:“不知三皇子将本公主带过来所为何事?” “公主,我自然是想好好与你谈话啊,你瞧,之前我找你,你都不想理睬,甚至还有钟离卿羽从旁捣乱,我这不是没有办法才想着将公主带过来么。”钟离霄逸说着就坐在床边,眼神戏谑的看着她,如此美娇娘若是不好好欣赏一番,岂不人生之憾事? 程若灵很不喜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她的眼神里都透露着冰冷和不屑:“你若是诚心邀请本公主,那本公主为何浑身无力,你又是什么时候给本公主下了药?” 她仔细想了想,她今日并未吃什么东西,在她清醒之前就只是觉得脾胃不适喝了一杯水,难不成… “公主那么聪明,你猜一猜,我什么时候给你下的软筋散。”钟离霄逸起身,去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坐在桌前慢慢的品尝。 “那个丫鬟你何时安排进翎王府的?”现在想想,当时她若是仔细着那个丫鬟,也不会被钟离霄逸给带过来,她就说府中的每个人她几乎都见过,何时多了那样一个眼生的丫鬟,是她大意了。 钟离霄逸看着杯中的茶,漫不经心的说:“也就…昨日吧,我让她在府中见机行事,这不找到机会就给我传消息。” “本公主劝你最好是放开,否则等本公主恢复体力,定让你付出代价!”程若灵才没有多余的心思去猜想他和那个丫鬟如何联络,她现在就只是担心镜尘若是回去看不到她,会不会在到处寻她。 钟离霄逸起身,慢慢的一步步走近程若灵:“公主,我从第一眼见到你时便已经喜欢你了,可你为什么就是钟离镜尘的王妃呢?你觉得我该如何让你嫁于我呢?” 程若灵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他,在先前钟离霄逸找她时也说过这些话,只是她没有听进去,也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镜尘,她怕镜尘会因为这件事生气,到时候惹怒了皇上,可如今又听到钟离霄逸这样说,她只觉得很恶心。 “我已经想过了,只要我得到你,成为我的女人,哪怕你是翎王妃,父皇也绝对会让你和钟离镜尘分开嫁给我的。” …… 钟离镜尘几人去了太保府一无所获,相反还惹得安疏岐特别不高兴,好在有钟离卿羽和钟离广寒说了一些好话才没有让这件事闹大,安楚依那边也安抚住了,否则以钟离镜尘的脾气,早就带人掀了太保府寻人。 出来后,钟离镜尘的脸色更加阴郁,灵儿不在太保府,那她又会在哪儿呢? 看到他的脸色,钟离卿羽很是害怕,他咽了咽口水:“二哥,我们要不要去三哥府上瞧瞧啊?” “钟离霄逸?” 钟离卿羽大致和钟离镜尘说了这些天他们遇到钟离霄逸的情况后,钟离镜尘直接骑马就直奔三皇子府,钟离广寒让钟离卿羽先回翎王府,若是公主回去他也好报信于他们。 对公主用强 程若灵全身无力的躺在床上,冷冷的看着向自己走过来的钟离霄逸,冰冷的语气说道“钟离霄逸,你要是敢对本公主做什么,本公主一定不会放过你!” 钟离霄逸笑了一下,看向程若灵的眼神都充满了占有欲,坐在床边俯下身去,凑近了她,道“公主,你不会怎样放过我?只要我待会与你共度春宵后,你是绝对不会再说出这样的话的。” 对于他的靠近,程若灵厌恶的将头偏开了,想要与他保持距离,特别是他的呼吸打在自己的脸上,让她觉得很恶心“钟离霄逸,你给本公主滚远一点,别靠近本公主!” 令程若灵感到特别可气的是她现在浑身没有一丝力气,一点也动不了,也不知道钟离霄逸到底给她下了多少软筋散,她想用内力将这软筋散给逼出来也没用。 而她的话在钟离霄逸的耳朵里就像是没有听见一般,他挑起程若灵的一缕秀发放在鼻尖闻了闻,一股清香令他心里更像是猫抓一样“公主,我一定会轻一点的,别怕。” 说着,他就低下了头,吻着程若灵的脖子,即便是还没有碰到嘴,他都觉得她很是香甜可口,忍不住想要更多,怪不得钟离镜尘会那样爱她,舍不得她,等他得到了她,她就会是他的了,钟离镜尘就只能眼睁睁看着程若灵成为他的女人! 程若灵不能动,对附在自己身上的钟离霄逸只能冷冷的喊着“钟离霄逸,你给本公主滚开!滚开!别碰本公主,滚!” 程若灵可能是太过于激动,对钟离霄逸恶心,喊着喊着就流下了眼泪,她恨自己没用,连软筋散都压不下去,更怕自己真的会失身于钟离霄逸,同时心里也很想镜尘,想让他来帮帮自己,她真的好怕,好怕… “钟离霄逸,你滚开…你别碰我,滚开!”程若灵的眼泪越流越厉害了,眼泪顺着脸颊流进了头发里,将她的两鬓都给打湿了。 钟离霄逸正一点点的尝试着她的美好,完全没有理会她是不是哭了,对她的话也充耳未闻,他现在就只想得到她,完完全全的得到她! 正在这时,房门被一阵很大的声音给破开了,钟离镜尘立马进去,眸子锁定在那个正欺负他的灵儿的钟离霄逸身上,他的愤怒立马就一股脑的冲上来了,疾步走过去就把钟离霄逸一把抓着往一旁扔开,也不管钟离霄逸是不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被扔出去撞到了什么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他的眼中只有那个躺在床上闭着眼哭泣的灵儿。 他的手正要碰上程若灵,想给她整理一下头发的,程若灵突然睁开眼,一脸惊恐的喊道“滚开,别碰我,别碰我!滚开!你别碰我…”喊着喊着,她的眼泪流淌得更厉害了,她没有看清来人是谁,在她的潜意识里,不管是谁都不能碰她,谁都不行! 看到她这样,钟离镜尘心疼极了,他的眼圈也跟着泛红,眼泪在他的眼眶里打转,他把程若灵扶起来抱在怀里,安慰着非常抗拒拼命想要挣扎的她,轻轻的用手抚摸着她的背,在她耳边说道“灵儿,是我,别怕,是我,我在你身边,别怕…” 听到了他的声音,程若灵立马就安静下来,意识也慢慢的恢复过来“镜尘…” “是我,灵儿,我在,我在这儿呢,不怕了,我来了,不怕了。”见她似乎认出了自己,钟离镜尘慢慢的推开她,心疼且柔情的看着她,给她擦擦眼角的泪。 程若灵这下是真的恢复了意识,看着她最爱的镜尘出现在自己眼前,一抹无尽的委屈瞬间涌了上来,她用恢复的一点点力气紧紧的抱着钟离镜尘大哭起来“镜尘…你终于来了…我好害怕,钟离霄逸他欺负我…镜尘,我好怕…” 钟离镜尘也紧紧的抱着她给她安慰,手抚在她的脑袋上轻轻的抚摸“没事了,没事了…” 钟离广寒在听到这边的声响后,也跟着跑了进来,看到躺在地上抱着手臂痛苦的钟离霄逸,再看了看抱着程若灵安慰的钟离镜尘,他就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 钟离镜尘听到他进来的声音,但是他没有理会,他现在只想好好的安抚灵儿的情绪。 感觉程若灵的哭声小了些,到后面都没有声音,钟离镜尘这才知道她是晕了过去,他连忙看向闭上眼还挂着泪珠的程若灵,急切的喊道“灵儿!灵儿!” 钟离广寒上前,给程若灵把了把脉,道“镜尘,公主没什么大碍。”他虽然不懂医术,但简单的把脉还是知道些的。 将程若灵轻轻的放在床上后,钟离镜尘这才冷冷的看向地上躺着痛苦呻吟的钟离霄逸,眼中的杀伐之气很重,重到恨不得钟离霄逸能马上在他面前死掉以解他心头之恨! 他从一旁钟离霄逸挂在床边的刀鞘里抽出佩刀,一步步往钟离霄逸走过去,冷冷的字也从他嘴里吐出来“你竟然敢对公主用强?” “钟离镜尘,你要干什么?你别过来啊,本皇子告诉你,你要是敢对本皇子动手,父皇绝对不会饶过你的!”他没想过钟离镜尘会那么快就找来,刚才将他掀出来时力道很大,让他的手臂撞击到了桌角,又倒在地上,手臂再次扭了一下,想来应该是脱臼了,现在已经是疼得他要命了,脸色惨白加上细汗布满了额头。 “就算本王将你杀了,你觉得皇上又会说些什么?”不是钟离镜尘说什么,如果他当真在这里把钟离霄逸杀了,顶多他就是被问责几句,钟离驰他又能对他做些什么? 随着钟离镜尘一步步靠近,钟离霄逸这才真正的意识到危险,他拖着一只受伤的手臂往后退“钟离镜尘,你不能杀了我,我可是沧澜国的三皇子!” 钟离镜尘没有说话,看向钟离霄逸的眼神如同看着一只蝼蚁,正当他举起刀要挥下去的时候,钟离广寒拦住了他。 有喜了 “镜尘,冷静一点,你现在还不能杀了他!”钟离霄逸对公主用强是应该被处决,可是父皇那边他们不好交代,而且现在钟离霄逸背后还有安家支持,杀了他只怕会惹来麻烦。 “他对公主用强,本王定要他生不如死!”钟离镜尘现在只想一刀一刀的扎进钟离霄逸的身上,让他生不如死,他才不会在乎伤害了钟离霄逸或者杀了他会带来什么后果,只要是对欺负了灵儿的,都必须付出代价! 钟离广寒按着他的手,并挡在他面前,皱紧眉头道“镜尘,我带他去见父皇,你放心,我一定会把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给父皇说清楚,请父皇做主,你现在当务之急应该是公主,你把她带回去好好的休息一下,再请郑太医给她检查一下。” 见他依旧不肯放下刀,钟离广寒再次说道“公主受了很大的刺激,你要尽快让郑太医给她开药安神才行,切莫为了钟离霄逸耽搁了公主。” 闻言,钟离镜尘这才松开了手,刀滑落在地上发出响亮的声音,让钟离霄逸都跟着颤了一颤,好在是钟离广寒劝住了钟离镜尘,否则他今日就要被杀了! 钟离镜尘一个眼神也没有给钟离霄逸,转身就去轻轻的抱起程若灵走出去“大哥,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先饶过他,如若皇上给我的结果不满意,我定要取了他的性命!” 看着他们出去的背影,钟离广寒无奈的摇头,随后冷漠的眼神看着钟离霄逸,无情的把他从地上提起来,准备将他送到御书房,请父皇处理这个混账! …… 看着郑太医把脉,钟离镜尘的心没由来的提着“如何,王妃可有什么大碍?” 郑太医收手,一脸喜色的对钟离镜尘行礼“恭喜王爷贺喜王爷,王妃娘娘有喜了!” “有什么喜,你没看到王妃她…”钟离镜尘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他现在就担心灵儿出什么事,可郑太医又突然说有喜,难道是… “王爷,娘娘已经有两个月的身孕了。”郑太医不敢有所隐瞒,光是看着方才王爷的脸色就很阴郁,若是他再晚一步说出喜讯,怕是他都要被王爷给处决了。 他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他给王妃把脉时能感受到她是受了很大的刺激,胎像也跟着有些不稳,所以才会昏迷不醒。 “身孕?你是说王妃怀孕了,王妃怀了本王的孩子?”一股喜悦自钟离镜尘内心深处传来,挤兑了脸上的阴郁,孩子…灵儿怀了他们的孩子,他们有孩子了,他要当爹了! 郑太医见他开心,他悬着的心也跟着放松了下来“是的王爷,娘娘已经有两个月的身孕了,只是娘娘方才受了很大的刺激,导致胎像有些不稳,虽然软筋散已经解了,但还需要多多修养才行,微臣这就为娘娘开几副安神养胎的方子,为娘娘服下便无事了。” “好,你先去开方子,陌池,你随郑太医去拿药。”钟离镜尘已经快要听不进去郑太医说什么了,他脑海中就只有那一句,灵儿怀孕了,他们有孩子了,他就要当爹了… 郑太医跟着陌池走后,钟离镜尘就坐在床边,把程若灵的手握在自己手里,幸福且又心疼的看着她,拿着手帕为她轻轻的擦了擦脸上还有的泪痕,随后俯下身去在她额头上落下怜惜的一吻“灵儿,我马上回来。” 他要去处置那个该千刀万剐的混账,让他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就是现在想想,他都觉得有些后怕,若是他没有找到灵儿,再晚一步,灵儿会不会就被钟离霄逸给…他不敢想,所以钟离霄逸必须给灵儿一个交代,即便不是死,也绝对不能轻易的放过他! 不过临走之前他吩咐了心悦要寸步不离的守着公主,就是防止再有人对公主做出什么事来,一切等他回来再说。 御书房里,钟离驰听到钟离广寒说的那些话之后,愤怒的一抬脚狠狠的踹在跪在地上的钟离霄逸身上:“该死的混账东西,你究竟在做些什么?和静公主可是你的嫂嫂,翎王的王妃,你居然敢对和静公主做那样的事!” 钟离霄逸本来手就没好,现在被钟离驰一脚踹着更是支撑不住自己,倒在地上抱着手臂,然后又慢慢的起来,继续跪着。 他本想着在钟离镜尘找来之前和程若灵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就算父皇再怎么生气,程若灵也是他的女人了,却不想钟离镜尘来得那样快,真是该死! 钟离驰看着跪在地上一言不发的钟离霄逸,很是恼怒,他一直以为他这个三皇子对女人不感兴趣,因此府中就算有安贵妃送进去的女人,也很快就被他送出来,但他从来不会想过,他会将和静公主拐到府中欲行不轨之事,这简直就是让他对三皇子有了新的认知,他究竟是个怎样的人,他到底想做什么? 在一旁的钟离广寒也没有搭话,反而冷冷的盯着钟离霄逸,他这个三弟真的是好能耐啊,差一点就将公主给…就算镜尘将他打死,也是他咎由自取! 可他毕竟是沧澜的三皇子,安贵妃唯一的儿子,就算他犯了什么再大的事,也只能交给皇上处置,更别说他的背后还有安家作保。 “说!你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被皇上的一阵怒吼,钟离霄逸并没有表现出害怕,相反还一脸的淡定,除了手臂上出来的疼痛让他脸上有些苍白外,并看不到他的一丝丝悔意:“父皇,儿臣只是一时鬼迷心窍了,还请父皇降罪。” “鬼迷心窍?朕看你是早有预谋,怎么会是鬼迷心窍?” “父皇!”钟离霄逸抬头,“儿臣当真是鬼迷心窍了,不得已才做出那种伤害公主之事,待儿臣去和公主道歉,祈求她的原谅,还请父皇能对儿臣从轻发落。” 八十大棍 “皇上,翎王来了。”福公公从外面走进来,皇上在里面教训三皇子,他们这些做奴才的只能在外面等着,毕竟家丑不可外扬。 钟离驰听说翎王来了,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按了按太阳穴:“让他进来。” 受到欺负的是和静公主,那可是翎王唯一深爱的女子,唯一的妻子,出了这样的事,他自然是要来讨回公道的。 钟离镜尘冷冷的踏进来,冰冷刺骨的眼眸在钟离霄逸身上停留了一会儿后,给皇上行礼:“皇上。” 听到他还是这般生疏,钟离驰心里很不舒服,他本来就对他这个父皇没有一点感情,若是在这件事上处理不好,怕是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了。 “镜尘,公主怎么样了,没什么大碍吧?”钟离广寒先问,既然这个时候他能够进宫,想来是公主那边已经安顿好了,就是不知有无大碍。 “是啊,尘儿,灵儿可还好?”钟离驰也急切的问道,只要公主无碍,他们也能松了一口气,他对三皇子也能从轻发落些。 钟离霄逸跪在地上,他不是没看见方才钟离镜尘看向自己的眼神,可他不惧,他又未曾得手,并没有什么大问题。 钟离镜尘面对他们的关心,依旧面色冷漠:“郑太医已经瞧过了,说是灵儿有些受刺激导致胎像不稳。” “胎像不稳?!” 钟离驰和钟离广寒马上就抓住了关键词,就连低着头的钟离霄逸都震惊到立马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着钟离镜尘,他说的,可是程若灵已经…怀孕了? 钟离驰自然是很高兴的,这可是他的第一个皇孙:“尘儿,你的意思是,灵儿她有身孕了?” “是,郑太医说已经有两个月了。”钟离镜尘没有一丝隐瞒,他就是要实打实的告诉皇上,钟离霄逸他究竟做了什么禽兽不如之事,若是他处罚钟离霄逸达不到他的满意,那他就是将钟离霄逸杀了落下一个弑弟的名声也在所不辞,他一定要为灵儿讨回这个公道! 钟离广寒也是由衷地为他感到高兴:“镜尘,恭喜你啊,你就要当爹了。” 钟离驰满脸的笑意:“是啊,尘儿,你要当爹了,朕也即将有皇孙了,哈哈哈,这可是一大喜事啊!” “父皇,这可是您的第一个皇孙啊。”钟离广寒跟着笑道,他们几个皇子,没有谁有一个正式的皇妃,就是府中一个女人也没有,哪怕是钟离霄逸之前被安贵妃塞了女人进去,也完全没有碰过,这镜尘回来,不仅将公主娶到手,现在更是有了孩子,他们自然是高兴,这可是沧澜当朝皇上的第一个皇孙,无上的荣宠怕是都宠不过来了。 “是啊是啊,快,摆驾翎王府,朕要去看看灵儿和她肚子里的皇孙!” “父皇,您别急啊,您这儿…还没处罚呢。”钟离广寒连忙拦住他,顺便指了指跪在地上的钟离霄逸,他朝钟离镜尘看过去时,他已经瞧见镜尘的脸有些黑了,显然是对父皇现在还没有给钟离霄逸处置而不高兴。 钟离霄逸以为自己就是犯了一个男人都应该犯的错,父皇不会对自己有太大的处罚,可现在听钟离镜尘说程若灵有了身孕,那这处罚自然是不会那么轻松了,毕竟若不是钟离镜尘来得及时,他当真得手,程若灵的孩子就… …… “娘娘,不好了娘娘。” 安茉雪身边的宫女走过去就把刚刚跑进来报信的宫女打了一巴掌:“你这贱婢,说什么胡话呢?” 宫女捂着脸跪在地上,害怕的低着头,等待着榻上安贵妃缓缓起身,让人伺候更衣。 “怎么回事?” 奵儿凌厉的眼神看向跪在地上的宫女示意她说话,宫女怕极了,连忙说道:“娘娘,方才有人来报,说…说三皇子殿下…意图对翎王妃行不轨之事,被翎王和瑞王一同送到了皇上面前,请皇上处罚!” “噔…”安茉雪手中正拿着一杯茶喝着,听到这消息立马就坐不住了,在起身之时,手中的茶杯也掉在了地上摔碎了,她蹙眉,“你方才说的可是当真?!” “奴婢不敢撒谎,娘娘,奴婢还听说,翎王妃已有两月的身孕了。” 这下,安茉雪只感觉两眼一黑,是再也站不住往后退了两步,奵儿赶忙扶着她:“娘娘当心。” “逸儿糊涂啊!”她一直以为她的儿子只是对他送过去的女人不感兴趣,却不想他居然惦念着钟离镜尘的女人,关键是那翎王妃还怀有身孕,这下皇上那边怕是… “快,去御书房,本宫要去为逸儿求求情。” “将钟离霄逸带下去打八十大棍,罚俸半年,禁足在府里一个月,没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求情!” 安茉雪刚来就听到了这样的处罚,她赶忙走进去跪在皇上面前哭着:“皇上,还请轻饶了逸儿吧,八十大棍打下去,逸儿就是不死也只剩下半条命了啊。” 若是在先前,钟离驰恐怕不会处罚这么重,顶多就是罚俸半年再加禁足一个月,可如今听说和静公主有了身孕,他就再也不那么心软了,纵使犯错之人是他的亲儿子,但和静公主肚子里的又何尝不是他的第一个亲皇孙呢,孰轻孰重他还是得掂量清楚,更别说钟离镜尘还在一旁,若是不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怕是以后两兄弟的嫌隙会越来越大。 于是他冷冷的看着跪在他面前哭得梨花带雨的安茉雪,不仅没有一丝同情,相反还很厌恶:“都是你管教的好儿子,你还有脸来求情?” “皇上,臣妾知错,臣妾定当好好管教三皇子,决计不会让他再犯这样的大错,还请皇上能收回那八十大棍的处罚。”安茉雪不祈求皇上能够宽恕她的儿子,只希望皇上能够不要处罚那八十大棍,她抬头看去,只看到了皇上眼中的冷漠,她眸子一转落到钟离镜尘身上,“翎王,本宫请你和皇上说说,不要打三皇子,他可是你的弟弟啊。” 他的无礼 钟离镜尘居高临下冷冷的看着她:“安贵妃,皇上的处罚已经算是轻的了,若不是看他是三皇子,本王早就将他杀了,还许得你在这儿向本王求情?” 他的话落在在场每个人的耳里,都忍不住发寒,心中更是觉得很不是滋味,这么多年未见,钟离镜尘的性子居然养就得如此冷毅,按照他的话说,如果钟离霄逸是旁人,他怕是早就轮回了,岂会有现在争执的时候? 而钟离镜尘也不管自己的话对他们来说心中有什么大骇,他本就不是什么良善之人,他现在只想回去好好的守着他的灵儿,安慰她,呵护她,如若安茉雪不知死活的还要为钟离霄逸求情,皇上这样的处罚他怕是觉得并不满意,到时候再重新处罚,就不是这样的轻罚之过了。 “皇上…” “儿臣甘愿受罚,多谢父皇。”安茉雪还想再说什么钟离霄逸立马就拜了下去领旨,对他而言,钟离镜尘虽然是最讨厌之人,可他的话说的没错,这样禽兽不如之事换作是他,也不会让那人苟活,当一刀斩死,他如今能活下来全靠自己三皇子的身份,所以八十大棍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 “逸儿!” 钟离驰虽然也觉得处罚过重,可不重些不能宽慰翎王,他只能这样做,而且他现在一心就想去看看灵儿,那个丫头怀了他皇家骨血,他的第一个小皇孙,自然是要多带些补品去瞧瞧:“好了,带下去吧。” 禁军进来将钟离霄逸带走了,安茉雪也让钟离驰给差遣了回去,只道是她再为三皇子求情,他就增加十棍,安茉雪只得闭嘴,回了她的寝殿等着三皇子处罚完毕。 等他们走后,钟离镜尘也不愿意再待下去,他对钟离驰淡然道:“告退。” “尘儿…”钟离驰唤住他,“朕同你一起去看看灵儿。” “父皇,您还有政务需要处理,而且今日天色也不早了,您若是要看公主,且等明日,儿臣与您一同去便是。”钟离广寒知道,这个时候镜尘自然是不希望任何人打扰公主,他们若是前去叨扰定当会让镜尘很不高兴,还是等公主情绪稳定之后再去探望吧。 钟离驰看着钟离镜尘的脸色,那是满脸的抗拒,他嘴角微抽,在他这个父皇面前,尘儿都不愿意隐藏一下自己的心中所想么,这样嫌弃他做什么? 不过他也是听进去瑞王的话,他叹了一口气:“好吧,明日再去看看灵儿,尘儿你且先回去好好的安抚她,切莫让她情绪太激动,这样…” 钟离驰话还没有说完,钟离镜尘就已经转身离开了,他一点也听不进去皇上的唠叨,只想快些回去看看他的灵儿。 对于他这样的没规矩,钟离驰嘴角抽动得更加厉害了,气得那是吹胡子瞪眼:“这个浑小子,还不让朕说完!” “父皇,您又不是不知道他现在心里全是公主,毕竟才出了那样的事,镜尘得回去安抚公主呢,您也别生气了。”钟离广寒陪笑着,也就是镜尘能这样对父皇,换做是他们,谁敢这样无礼? “哼,若不是看在灵儿的面子上,朕一定要严厉的惩治这个不懂礼数的翎王!” “是是是,您说得对,消消气消消气。” …… 等钟离镜尘赶回翎王府时,迎面就碰上了钟离卿羽,他想和二哥说说二嫂的事,却被他二哥推开,并给他丢下一句话,说什么有事明日再说,然后不等他再说什么,就直接朝后院走去了。 钟离卿羽撇撇嘴,只当他是想见二嫂急切,也没有多理会什么,转过身就回自己房里去了。 来到后院,钟离镜尘就看到一脸着急不停转悠的心悦,他蹙眉走过去:“心悦,公主呢?” 一看到他回来,心悦立马就说:“王爷,你可算回来了,公主在里面沐浴,已经进去快两刻钟了,你快去看看吧。” 寻常他们沐浴就是泡上一个时辰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可如今公主不一样,她怀有身孕,不能如此沐浴得太久,否则会伤及胎儿的,她进去劝过公主,可公主不理会她,还冷言让她在外面守着不能进去打扰,她没办法了,好在现在王爷回来了。 “你先回去休息吧,我进去看看。”钟离镜尘说完就推门进去了,顺带又将门给关上了。 心悦看王爷进入了,她也松了一口气,再次担忧的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随后走了出去。 陌池一直在外面守着,这里毕竟是王爷和公主的寝殿,他虽然可以在门口徘徊,可王爷不在,他便不能进去了。 见心悦出来,他着急上前问:“心悦,公主没事吧?” “王爷已经进去了,有王爷在,公主应当不会有大碍。”心悦光是现在想想都心有余悸,若是王爷没有找到公主,是不是公主就被钟离霄逸那个禽兽给…真是太可恶了! 察觉到心悦的脸色突然变得阴郁,陌池就知道是什么原因,在这件事情上,他也没有什么好脸色:“钟离霄逸那个禽兽,居然敢对公主用强,要不是因为他是三皇子,我定手刃了他!” “好了,既然王爷已经去宫里和皇上说了,那定然是已经有了比较满意的处罚,你也别再说这件事让王爷和公主听着不高兴,我们接下来就好好的保护王爷和公主,以后绝对不能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嗯,放心,我一定护好王爷和公主,还有你,哪怕是让我豁出性命。” 陌池一番话成功的得到了心悦的一个白眼,这傻子说什么不好,每次都在说拿命怎么,他是有多少条命这样挥霍? 她的脆弱 “灵儿。” 钟离镜尘走进去,就看到屏风后面坐在浴桶里的人儿,她背对着自己,长长的秀发将她白皙如玉的羽背给遮住了一大半,却还是能看见两个小巧的肩头以及背上的蝶骨随着她的动作舞动,而她正拿着方巾擦着她的脖子,待他走近看到她擦拭的地方时,他的瞳孔猛地一缩,无尽的心疼瞬间涌了上来。 他慌张的走过去,一把拉住她的手腕:“灵儿,你这是做什么!” 将她的手捏着的方巾彻底拿开她的脖颈,这下他才完全看清楚,她擦拭的地方已经红了一大片,甚至都有些见红血丝了,若是再用力一些,恐怕就见血了。 “镜尘,你放开我,你让我洗洗好不好,我觉得脏!”程若灵在挣扎,她想要从他的手里将手腕抽取出来,可奈何他的力气太大,她完全没有一点力气。 “灵儿…不脏的,你看,你已经都擦拭干净了,别再擦了…”见她这么抗拒,钟离镜尘眼睛都红了,眼睛里除了心疼就是愧疚,灵儿如今这样脆弱,都是他的不好,是他没有保护好灵儿。 程若灵依旧抽取自己的手腕,却还是纹丝不动,一抹自己被下药不能逼出体内的无用和镜尘看向自己心疼愧疚的委屈让她流下了眼泪:“镜尘,我是不是很没用,我连区区软筋散都不能逼出去,还让钟离霄逸欺负了我,镜尘,我怎么这么没用…” 见她哭了,钟离镜尘赶紧把她抱着,手轻轻的覆上她的脑袋安慰:“没有,灵儿怎么会没用呢,是我不好,我没有保护好你,如果我在你身边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不是你的错,灵儿。” “镜尘,可是我觉得我好脏啊,怎么办,你让我再洗洗好不好,我一定能洗干净的。”在程若灵的心里,那一幕已经成为了她心里的阴影,哪怕是她和钟离霄逸并没有走到最后一步,她也觉得自己已经脏了,她很恶心。 “不脏的,我的灵儿怎么会脏呢,在我的心里,你永远都是洁白无瑕的。”钟离镜尘离开她,温柔怜惜的眼神望进她的眼里,吻了吻她流着眼泪的眼睛,“水已经冷了,我们出来了好么?” “嗯。” 兴许是有他在身边,程若灵紧绷的一根弦也得到了松弛,她点点头,然后搂着他的脖子站起来,钟离镜尘马上就从旁边拿过衣袍将她的身子裹住,以免出水后受凉。 仔细检查着衣袍包裹了她的身子后,他将程若灵一下抱出浴桶,出水后她裸露的双脚带起一大滩水洒在浴桶外,他也没有在意,而是步伐沉稳的抱着她走向床边。 将她轻轻的放在床上后,钟离镜尘这才去拿了巾帕细心的给她擦掉脚上的水渍,然后又去柜中拿了一套干净洁白的里衣给她把已经打湿了的衣袍换下来。 做好这些后,他坐在床边给她轻轻的擦拭打湿了的发尾,程若灵不喜不忧的静静看着他做的这一切,慢慢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钟离镜尘顺势就把她搂在怀里,擦拭发尾的动作也停了下来,低头柔声的问:“怎么了。” 程若灵不说话,而是靠着他,手也伸出来紧紧的环住他的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没说话,钟离镜尘也没有说话,就这样抱着她给她依靠,就当他以为她已经睡着时,她突然抬头,说:“镜尘,我想回家。” 她不喜欢这里,一点也不喜欢,特别是在今日过后,她对这里的印象一点也不好,她想回家,回到父皇身边,回到哥哥身边,回到那个只有她和镜尘的公主府。 闻言,钟离镜尘想也没想就答应:“好,等过两日,我便去和皇上请旨,让我们回家。” 灵儿不喜欢这里,那他就带她离开,回到启明,那个他和灵儿最初认识的地方,也是他们定情成婚的家。 今日才发生了这种事,更何况灵儿还怀有身孕,受了刺激胎像不稳,不宜在这个时候奔波,就算他们再想快些回到启明,也只能等她情况稳定才能再做安排。 “嗯。” 钟离镜尘依旧搂着她静静的坐着没有动,听着怀里的人儿传来均匀的呼吸声,他这才低头看了一眼,发现她已经睡着了,唇在她的额头上落下深情的一吻后,小心翼翼的抱着她放在床上躺下,扯过被子为她盖上。 等做完这些,他才慢慢起身去简单梳洗了一下自己,很快便回到床上躺下,将她搂进自己怀里休息。 程若灵似乎梦魇了,她睡着并不踏实,呼吸声增大,额头上也冒出了很多汗珠,本就浅眠的钟离镜尘一下就惊醒了,他看着身边的灵儿很难受的模样,他也跟着心慌不已。 “灵儿,灵儿,你怎么了,你醒醒,是我,我是镜尘,灵儿…” 程若灵梦到了被钟离霄逸欺负的场景,她不断的挣扎,却怎么也无济于事,她喊着哭着也没有人来救她,她真的很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 因为他怕灵儿晚上会不舒服,所以他并没有将蜡烛全部熄灭,而是留下了一盏,现在看着她眼角流下的眼泪,钟离镜尘更慌了,他急切的喊道:“灵儿,是我,你快醒醒,灵儿,有我在呢,别怕,别怕啊,我陪在你身边呢。” 在梦中的程若灵看到了有人破门而入,将钟离霄逸给甩开了,是的,是她的镜尘,她的镜尘来救她了,是他来了… “镜尘…”随着程若灵的这一声呓语,她缓缓的睁开了眼,入眼便是镜尘着急的模样和见她醒来后松了一口气的惊喜。 “灵儿,你怎么样,可有哪里不舒服?” “镜尘,我方才做了一个梦,我梦到我…” “没事了,已经没事了,我会陪着你,护着你,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的,所以灵儿,我们不要再想那些事了好么?”他不想让她再想那些不堪的回忆,他的灵儿只能要最美好的回忆便足够了。 还未起 “可是我忘不掉,镜尘,我也想忘记,可我只要一闭上眼睛,那种场景就会出现,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说着说着,程若灵又哭了,她已经不记得她今日是第几次哭泣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那么脆弱,以前的她很坚强,纵使受了伤再疼,她也不会哭,可这次她是真的很委屈,忍不住想要哭泣。 钟离镜尘知道她是因为钟离霄逸欺负她时的那个场景陷入梦魇,这段不堪的回忆一直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所以他强忍住泪水对她轻笑道:“那我给灵儿洗洗好不好?” 他将唇覆下去落在她已经被擦拭得很红的脖颈,薄凉的唇印在有些发烫的红肿之处,一点点慢慢的,细心的吻过所有地方,他要用他的吻洗掉印在灵儿脑海中的不堪回忆,让她忘记这样一段,回到以前开朗活泼的模样。 随着钟离镜尘一点点的吻过所有钟离霄逸对她的伤害,洗掉她脑海中的回忆,似乎对程若灵来说很是有用,她将钟离霄逸欺负自己的模样与镜尘对她悉心呵护的吻重叠在一起,她渐渐的恢复了过来,眼泪也逐渐消失,她的脆弱虽然没有完全收回去,却也能独当一面了,因为她知道,在镜尘面前,她可以释放出自己的脆弱,不需要将它藏起来。 “镜尘。” “灵儿,怎么了?”钟离镜尘抬头,一眼就看出她已经没有之前那样的脆弱,他欣喜的同时更多的却是心酸,灵儿还是自己承担了很多。 “我没事了,不用担心我。” “我知道,灵儿一向是最坚强的,但是灵儿,在我面前,你可以尽情的展现出你的脆弱,你可以撒娇,可以喊疼,千万不要什么苦楚都自己吞下,让我们一起承担好么?” 程若灵看着他,他的话让她又一次流下了眼泪,但这次不似之前那样,而是感动,一种热泪盈眶的感觉,这是镜尘爱她所流出来的幸福的泪水:“嗯。” 看她点头答应,钟离镜尘低头,将自己的薄唇覆在她的唇上,吻了一会儿便放开,躺在她身边让她翻了身面对自己,抱着她轻声道:“睡吧灵儿。” 程若灵抬头看了看他,随后将脑袋埋进他的胸膛,慢慢的闭上了眼睛,有镜尘陪着她,她可以放心的睡。 感受到怀中人儿已经睡着,钟离镜尘睁开眼,轻轻的抽身出去下床,去柜中找到药膏后又返回床边,看着灵儿脖颈上的红肿,他的眼中寒意四起,都是那该死的钟离霄逸,若不是因为她,灵儿怎会这般脆弱,又怎会这般伤害自己? 不管自己再怎么生气,但他为程若灵涂抹药膏时还是动作轻柔,生怕将她弄疼或是弄醒,他所用的药膏是启明陛下专门为他们准备的极品玉肌膏,虽不能很快好全,但之前在天亮之前不会红肿了,否则程若灵穿衣时磨着衣领会很不舒服。 翌日。 尽管外面已经大亮,钟离镜尘也已经醒了,可他并没有起身,依旧搂着程若灵安静的躺着,今日不管怎样,他都不会离开灵儿,哪怕是钟离广寒那边再有什么要紧之事。 守在外面的陌池和心悦也没有说话,而是安静的呆着,就等着里面的主子发话,他们才做什么。 程若灵还在睡着,经过钟离镜尘给她清洗了记忆后,她再也没有梦魇了,睡的很香,让身边的钟离镜尘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钟离卿羽倒是破天荒的起了一个大早,他昨夜因为二嫂的事情一直没有睡好,他有些自责,他就应该陪着二嫂等二哥回来的,不然也不会发生那样的事,也不知道二嫂现在怎么样了。 而且昨夜他听说二嫂有了身孕,他就更加觉得后怕,若不是因为二哥找到了二嫂,那后果肯定不堪设想,也不知道钟离霄逸是有多大的胆子敢那样对待他二嫂,真是气人! “二嫂!二哥!二嫂…” 他人还没有出现,老远就已经听到了他的大声喊叫,还在熟睡的程若灵似乎被吵到了微微皱了一下眉头,钟离镜尘见状立马就冷冷的看向外面,虽然看不到钟离卿羽,他还是有一丝想要将他丢出去的冲动。 好在陌池动作快,也就在钟离卿羽喊了一两声后一个闪身到钟离卿羽面前捂着他的嘴:“世子,王爷和王妃还在睡着,你这样大喊大叫的吵到他们怎么办,你不要命啦?” 陌池他们都很了解自家主子,一个不顺心就直接两人杀了或是丢出去,更何况还是欢呼公主的,昨日出了那样的事王爷本来就在气头上,现在世子还不知死活的跑过来吵他们休息,不是找死是什么? 陌池的话让钟离卿羽立马就懂事了,他点头:“哦哦我知道了,我小声一点。” 他把陌池的手给放下去,朝里面紧闭的房门看了看:“二哥二嫂还没有起床呢,这都快午时了。” “王妃昨日出了那样的事一直都有些惊吓,王爷陪着她很晚才睡着。”陌池昨夜一直守在外面的,他看见王爷屋里中途亮过一两次灯,熬了很久,差不多今早寅时三刻方才入睡,现下恐怕王爷和王妃还在睡着,他们自然不能吵闹。 而且昨日那件事对公主的伤害太大了,绕是他之前见过公主刚毅,也不得不被击垮了那一层防护,他只希望王爷能够好好的陪陪公主,让公主早些恢复过来。 “哦,我就说呢。”钟离卿羽也明白陌池的意思,没有想接着去找二哥二嫂的意思了。 陌池见他安分,他悬着的心落了下来:“世子过来是找王爷有事么?” “我就是想过来瞧瞧二嫂如何了,既然他们还未醒,那等他们醒了我再过来。”钟离卿羽再次看了那禁闭的房门后,转身就走了,他是着急想看看二嫂是否好些,可二哥他们还没有起来,他就不打扰了,不然惹得二哥不快将他赶出翎王府怎么办。 爱情的象征 他刚到前院,就碰上了过来的钟离广寒,他走过去问:“大哥,你怎么来了?” 最近大哥和二哥一起做事,他时常都能看到两位哥哥在府里议事,不过他也没有多多关注,毕竟他还要和二嫂一起出去游玩。 不过现在这个时候大哥过来,应该是为了二嫂昨日之事吧,也不知道钟离霄逸怎么样了,昨日二哥回来时他都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本来想现在问问的,结果还未起。 “我来看看镜尘和公主,如何,你可是去看了你二嫂,她怎么样了,没事吧?”瞧着卿羽从后院过来,想来应当是看过公主了,她如今有了身孕,昨日又受了刺激,也不知恢复得如何,他还要回宫去给父皇带信呢。 钟离卿羽摇摇头:“没呢,二哥和二嫂还未起来,我没看到他们。” “那昨日你可听到公主有什么动静没?” 钟离卿羽依旧摇头:“没有,似乎很平静,我想应该是二哥安慰好了二嫂吧。” 他昨日就在打听二嫂的情况,但是没有任何消息传来,他心里忐忑的同时又觉得庆幸,庆幸有二哥安抚二嫂,总不会让二嫂太难过。 两人一同在前厅坐下,有丫鬟主动给他们奉了茶后就退下去了,留下两人边喝茶边说话。 “钟离霄逸怎么样了?” 要说之前,钟离卿羽可能会对钟离霄逸尊称一声三哥,可如今出了这样的事,他就更讨厌钟离霄逸了,连人带名的喊着。 “昨日被父皇罚了八十大棍,打完下来整个后背血肉模糊,被人抬进了他的三皇子府,安贵妃请旨前去照拂。” 钟离广寒昨日离开皇宫的时候比较晚,正回去的时候就看到已经被打得奄奄一息的钟离霄逸,那整个后背几乎找不到一块好的地方,没死都算他命大了。 他虽然觉得残忍,却不同情,钟离霄逸不是小孩子了,他应该为了自己的过错负责,更别说他犯的错还不小。 “活该!”钟离卿羽一脸的愤恨,“他如果不起那色心,怎么可能受这种皮肉之苦?我觉得皇上的处罚都算轻了,就应该打断他一条腿让他长长记性!” “怎么说他也是三皇子,父皇虽然可恨他做那种事,但也念及骨肉之情,再说,还有安太保维护,父皇总不能做得太绝,不然就会让安太保觉得,父皇为了一个远嫁和亲的公主害了自己的亲生孩子,到时候君臣离心,便是对朝堂不好。” 兴许镜尘也是知道了这一点,才只让父皇惩罚钟离霄逸八十大棍方可满意一些吧。 “管他什么君臣离心,他安太保有多大的能耐能让皇上看他的脸色?他是个什么东西?而且钟离霄逸他不过就是仗着自己是三皇子,以为有安太保的撑腰他就能反了天了?” 对于钟离卿羽的豪言,钟离广寒有些许无奈:“小羽,这些话你只能和我们说说就行了,切莫让安太保他们听见。” “他听见便是听见了,他还能吃了我不成?” 钟离卿羽从来都不是一个会为了不公平妥协的人,再说他又不上朝,不懂得朝堂上的那些弯弯绕绕,他只是觉得,他在意的人受了委屈和伤害,他就应该为在意的人讨回公道,这才是他钟离卿羽! 知道自己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钟离广寒也就没有再管他说什么话了:“也就是你,这要换作是别人,早就被安太保绑去了。” “有本事他就将我绑了去,小爷我就在这里等着他!” 钟离广寒失笑,小羽还是小羽,依旧这样性子洒脱,不过这样也好,没有人能让他吃亏,他倒是想像小羽这样无忧无虑的,可惜生在皇家,有些事并不是他能左右的。 …… 程若灵醒了,抬眸就望进了钟离镜尘温柔的眼里,她问:“何时了?” “午时了。”钟离镜尘轻轻的回道,没有催她也没有任何动作,依旧把她搂在怀里,温柔的看着她。 将她的里衣撩开了些,见她脖颈处的红肿消下去很多,他也放心一些,这样就算等会儿穿衣也不会擦着疼。 “午时了…我竟睡了这么久。”揉了揉眼睛,看着外面已经大亮的天色,程若灵翻了一个身平躺着,“镜尘,我有些饿了。” 钟离镜尘轻笑:“都午时了,你能不饿么,而且你现在还不是一个人,自然是饿得很了。” “嗯?”程若灵还没有反应过来他说的话,“什么不是一个人?我还是我啊。” “小傻瓜,我们有孩子了,你就要当娘了。”钟离镜尘宠溺的捏了捏她的小鼻子,他就喜欢看灵儿这样傻傻愣愣的模样,简直太可爱。 “孩子?”程若灵念叨着这两个字,没一会儿就激动的抚上自己的肚子,惊喜的看着钟离镜尘问,“你的意思是,我怀孕了,我们有孩子了?” “是啊,郑太医说,已经有两个月了。”看她这样激动,钟离镜尘也很是欢喜,“你呀你,怀孕了都不知道,还和小羽到处去游玩。” 如果不是因为她有呕吐的症状,他可能还不会想着请太医,否则也不会知道灵儿已经怀了他的骨肉,甚至还和小羽到处去游玩,这要是不注意点,岂不是会伤着她,伤着孩子? 其实也怪他大意了,他就应该每过一段时间给灵儿请太医把平安脉的,不然也不会出现这样的事。 “我真的怀孕了么镜尘?我们有孩子了?”程若灵都还是有点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她和镜尘的孩子啊,现在就在她的肚子里呢。 “嗯,是真的,灵儿,是我们的孩子。”钟离镜尘抱着她,一只手覆在她的肚子上,虽然现在还感受不到孩子的动静,可他知道这里有他和灵儿爱情的结晶,是他们两人相爱的象征。 闻言,程若灵再也忍不住流下了眼泪,倒是把钟离镜尘给吓到了:“怎么了灵儿,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程若灵摇头,她紧紧的抱着他:“我这是喜极而泣,镜尘,我真的好开心好开心。” 听她这样说,钟离镜尘这才放心下来,吻了吻她流着眼泪的眼睛:“我也很开心,灵儿,对我来说,你就是我的全部,我一生的幸福。” 领着圣旨来的 “镜尘…” “嗯,我在。” “镜尘镜尘…” “我在呢,灵儿。” 本以为她要说些什么,结果就听到她来了一句:“我饿了。” “好,起床吧,我让心悦去吩咐膳房做一些饭菜过来。” 钟离镜尘率先起床,很快就穿好了衣服,回到床边将她轻轻的扶起来,在柜中去找了一套白色襦裙为她穿上。 把她衣服穿好了,钟离镜尘这才去打开房门,对在外面守着的心悦吩咐去膳房做饭菜端过来,心悦得令后走了,留下陌池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钟离镜尘倒是没有去管他,而是回房去给程若灵梳妆,为她挽发,等做好这些,他才将陌池叫进来。 “王爷,公主。”陌池一进来就看到坐在桌边的程若灵,见她没什么大碍后这才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有王爷安抚着公主,他也放心了。 钟离镜尘不是没看见他看到灵儿时担心的眼神,他并没有说什么,反而问道:“外面可有什么消息?” “瑞王来了,在前厅和世子喝茶谈话。” 瑞王来时他便收到消息了,只是他担心王爷和公主,就没有去前厅招呼瑞王,而且之前他们早就已经打好了招呼,不管是瑞王还是其他什么人,只要来了,都只管带去前厅奉茶伺候着就成。 钟离镜尘没有马上去前厅:“钟离霄逸如何了?” 钟离广寒前来,应当不止是看看灵儿,想来也是来告诉他们钟离霄逸的处罚如何了,昨日他得到皇上给他的交代后就急忙赶回来了,也不知钟离霄逸那边是否真的执行,又或者放了水。 “不知道。”陌池摇头,他确实不清楚,他没有接待瑞王,更不知皇上对钟离霄逸的处罚是什么。 “镜尘,你昨日进宫了么?”程若灵自然不清楚这些原因,她只记得她是被镜尘在钟离霄逸的府邸找到的,后来她便晕过去了,至于后面发生了什么她一概不知。 “嗯,钟离霄逸对你做出那种事,我定要为你讨回公道。”一说到钟离霄逸,钟离镜尘眼里就流露出一抹冷冽的光,八十大棍打在钟离霄逸身上,简直是便宜他了! 程若灵拉着他的手让他消消气:“钟离霄逸是混蛋不如,镜尘你也别太生气了,为了这样的人气坏自己不值得。” 虽然她现在也还是一样生气,可她也知道,钟离霄逸怎么说也是皇上的皇子,略施惩戒给他们一个说法就可以了,难不成真要让钟离霄逸偿命才能解他们心头之恨么? 如若真的将钟离霄逸给杀了,皇上面前不好说,他背后的安茉雪和整个安太保,支持钟离霄逸的大臣都会群臣激愤的,到时候的局势对他们就更加不利了。 再说,她现在怀孕了,更不能生气,不然对孩子不好,她可不想为了那样的一个混蛋伤害到她和镜尘的孩子。 钟离镜尘不是不清楚他的灵儿心中对钟离霄逸也是很不满意,但她还要为自己担心,他心疼的反握住她的手:“好,听你的。” “王爷,瑞王那边?”陌池有些为难,瑞王已经来了很久了,现下王爷和公主也已然起身,不知是否要请瑞王过来。 “且让他等着。” 不要怪他不给瑞王面子,哪怕是皇上亲自来了,他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去叫他。 陌池嘴角微抽,也还是站在那里不动作了,王爷说让瑞王等,那就让他等着吧,那不是还有世子陪着他说话么。 心悦很快就将饭菜端了过来,钟离镜尘照顾着程若灵吃了许多,毕竟现在不是她一个人吃,肚子里的小家伙还要成长呢。 吃饱喝足后,钟离镜尘又让陌池去请了郑太医过来为程若灵把脉,只要她无事,他才能放心。 郑太医昨日便被安排在翎王府住下了,是皇上特意准许的,务必保证和静公主和她肚子里的小皇孙安然无恙,在和静公主情况不稳定之前,都不用回宫了。 郑太医虽然觉得无奈,却也是接旨留下,相比在太医院,在翎王府他还会悠闲一些,只管负责和静公主以及小皇孙就行,若是回宫,不是这位主子有问题请他,就是那位主子有事,总之他就没有悠闲的时候。 为王妃把过脉之后,郑太医这才恭敬的对钟离镜尘说:“王爷,王妃并没有什么大碍,只需好好调养一下就行。” “孩子呢?”听到他说灵儿无碍,钟离镜尘放松了一些。 他这一问,程若灵也一样紧张的看着郑太医,就连在一旁守着的陌池和心悦也跟着紧张不已。 “孩子也无事,微臣会为王妃配置好安胎的药,这段时间王妃切勿太过劳累,需得静养。” 绕是见过大风大浪的郑太医也不得不佩服翎王妃,昨日受了那样的的刺激,今日便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果然是沧澜的福星啊,不仅给沧澜带来了利益,还孕育着皇上的第一个小皇孙。 他现在责任很重大呢,一定要好好的调养王妃的身子,让她顺利诞下小皇孙为沧澜添福。 郑太医的话让几人同时松了一口气,钟离镜尘这才让他退下去给王妃配安胎药。 等郑太医走后,钟离镜尘道:“灵儿,我先去前厅见大哥,你好好休息,我马上就回来陪你。” “我和你一起去吧,钟离广寒没有看到我,应当也不会放心,他可是领着皇上圣旨来的。”在钟离广寒来的时候,她就已经猜到他的目的了,说来也是,领着圣旨来,若是没见到她人,那也不算是完成皇上交给他的任务。 钟离镜尘虽然内心不同意,但还是没有说什么,搂着她就往外走,只要他保护好她就行。 满不满意 钟离镜尘带着程若灵出现在两人面前时,钟离卿羽马上就起身朝他二嫂走过去,满是担忧的问:“二嫂,你怎么样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 程若灵轻笑着,在钟离镜尘的搀扶下坐了下来:“我没事,让你担心了。” “只要二嫂没事就好。”见她似乎真的没事,钟离卿羽这才放心下来,跟着在程若灵下方的位置上坐下来,“方才我还在和大哥说钟离霄逸被罚之事。” 一说起这个,钟离镜尘就看向钟离广寒:“如何?” “说是被打了八十大棍,整个后背血肉模糊,让人给抬回了他的三皇子府,安贵妃还特意向皇上请旨,要去亲自照顾,父皇已经恩准了。” 闻言,钟离镜尘冷哼一声:“就应该让他在府中自生自灭。” “话虽是这么说,可父皇那边不好交代。” 钟离卿羽也跟着冷哼一声:“有什么不好交代的,他既然敢做,那就敢当,更何况这件事并未传扬,否则就他钟离霄逸,怕是会被千夫所指。” 此次皇上就想着是自家人的事,便没有让人将消息传出去,否则真如钟离卿羽说的那样,钟离霄逸会因为这件事被千夫所指,毕竟连自己的嫂嫂都能如此对待,简直不可理喻。 “听闻安太保知道钟离霄逸被罚之后,还上了折子询问处罚原因,今早朝会之上,父皇气得够呛,直接就将折子扔在安太保的头上,让他自己去三皇子府看原因。” 钟离广寒在早朝时,听到安疏岐质问父皇,他并未觉得安疏岐对父皇有太多的恭敬,而且每一句话都是在威逼父皇,所以父皇才会动了大怒,对安疏岐从前的好脸色全然消失不见。 不过这也并未让安疏岐有所收敛,便是仗着自己太保的身份甩脸给父皇直接就离开了。 对此,父皇也就没有再处理朝中事宜的心情,散了朝会就一直待在御书房,到如今也未见出来。 “管他呢,他一向如此,待到皇上那日不需要他安疏岐之时,还不是如同丧家之犬?” 钟离卿羽就是,不说话的时候吧,整个人看着就很乖巧,很阳光帅气,但只要一开口,必定字字精辟,能直插要害。 皇上虽然嘴上不说,对安疏岐也已经是用尽了耐心,相信过不了多久,便会找到能代替安疏岐之人,让安疏岐再也不能耀武扬威。 钟离镜尘闻言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在他眼里,安疏岐,安茉雪和钟离霄逸不管有什么动作,只要是触碰到他的底线,那就怪不得他如何做。 “公主,对钟离霄逸的处罚,你可满意?”钟离广寒问,他一来是为了来看公主调养好,回去向皇上复命,二来也是替皇上看看她的态度。 翎王的态度在昨日就已经是给了皇上,皇上明知对三皇子的处罚不能安抚翎王,却也只能如此,所以皇上就只能派他前来听听公主的意见,只要公主能够满意,翎王自然也会满意。 “不管是否满意,皇上最多也只能如此不是么?”程若灵没有正面回答钟离广寒的话,她满不满意有那么重要么,重要的是皇上怎么看,怎么处理才不会落人诟病。 钟离广寒苦笑:“听公主的意思,似乎不大满意。” 公主不满意,翎王就不满意,皇上就不好做,皇上本来就在为修复他与翎王得父子关系,现在因为这件事,怕是父子之间的隔阂会更大,这又该如何是好? “其实瑞王不必为皇上来试我的态度,只要皇上一句话能给一个交代便罢,我与镜尘也并不是那种会揪着某件事不放之人,既然已经给了交代,那便这样吧。”程若灵不大度,却也不是完全不记仇,她会自己报此仇的,不需要借助皇上之手,“还有一点,我希望以后不要再有任何对翎王府不利之事,瑞王应当知晓怎么做吧?” 她说这话就是想让瑞王去转述皇上,她可以对这件事的处罚既往不咎,但同样她也要讨一份圣旨,这种事只能发生一次! 钟离广寒明白这是公主已经做的最大的让步了,他点头:“好,我回宫就和父皇请旨,多谢公主周全。” 说完这件事以后,钟离镜尘开口:“还有一事,我准备带灵儿稳定之后,就带她回启明。” 灵儿不喜欢这里,那他们便回。 “怎么会这么突然?”钟离广寒蹙眉。 就连一旁不说话的钟离卿羽都有些不解的抬头看着他二哥和二嫂,他们才到沧澜一个多月,这就要回去了? “可是因为这件事让公主不开心了?”这是对着程若灵问的。 程若灵很想说是,但她并没有直接说出来,而是话锋微微转了一下:“并未,而是我如今有了身孕,便更想念故土,想念父皇和哥哥,既然镜尘已经见过了皇上,我们也应该返程的。” 再来时,他们就已经和钟离广寒说好了,他们之所以过来就是为了完成皇上见着镜尘的心愿。 本来想着若是留在沧澜也不是不行,可转眼又发生了这等事,他们就更加不想留下来了。 虽然程若灵自己也明白,她是作为和亲公主来到沧澜的,是促进两国交好的,不过只要她想,她也是有办法回启明的。 “二嫂,你才来就要走啦?”钟离卿羽是一万个不同意,二哥他们走了,他呢? “小羽,你也可以随我们一起去启明啊,启明虽不如沧澜繁华,可也是别具一格的。”程若灵还是很喜欢小羽的,将他带去启明,肯定会很开心的。 “真的么?”一听说自己也可以跟着去,钟离卿羽眼睛都亮了,他可以去启明了诶。 想要离开 钟离广寒则是挺无奈的,他明明就还在想说什么让镜尘和公主留下来的,结果小羽还在一旁打岔,说自己要去启明的事,这让他还怎么和他们说留下来? “小羽,你先别打岔。” 钟离广寒一说话,钟离卿羽就撇撇嘴没说话了,等大哥先把话和二哥二嫂说完了,他再问一起去启明的事好了。 见他乖乖的喝茶,钟离广寒这才继续说:“镜尘,你们才来一月便走,恐怕父皇那边不会同意。” 父皇本就想着镜尘带公主回来了就能了却他思念儿子的心愿,但是现在他说要走,还是在公主怀孕的这个节骨眼上,父皇肯定更不会同意了。 “我去与皇上说便是。” 钟离广寒见和镜尘交涉无望,这才将希望寄托在程若灵身上:“公主,你们也不用太着急,而且此刻你已然怀孕,路途奔波不利于你好好养胎,还是留下来,等将孩子生了再寻日子回去也成。” 程若灵其实也不想让她的孩子有任何问题,可如果留下来她肯定也是不愿意的。 才来一月便已经发生了不可预估之事,若是她的孩子出事又当如何?更何况这还是她和镜尘的孩子,是沧澜当朝的第一个小皇孙,他们又有多少精力去防护那些想要对孩子出手之人? 若是程若灵没有怀孕,她可能会考虑钟离广寒的话留下来,那些想要对付她和镜尘之人,她有多余的精力去和他们玩。 可现在她的重心肯定是会在这个孩子身上,她留下来定会成为众矢之的,她要躲避所有的风险才行,而启明是她最有力的保障。 “瑞王能保证在这个孩子降生之前不会有任何一人对他出手么?”程若灵看着钟离广寒,如若他能保证,她可以留下来。 “这…”钟离广寒有些为难,确实,他不能保证会不会有人对公主,对这个孩子出手。 镜尘被他寻回来已经是让许多人有了忌惮,如果公主再诞下这个孩子,恐怕那些人就会将矛头全部指向翎王府,到时他们又该如何护住翎王府? 公主的话也不是不无道理,在这个孩子诞生之前,最好的保护那就是回到启明。 钟离镜尘也跟着说道:“我们也并不是为难大哥,你应当也知晓,仅仅是我跟着你处理事情以来,总会有很多人从中阻挠,我都可以全不在意,但是灵儿和孩子不行,这是我的底线,如果皇上做不到护好灵儿和孩子,那我们就只能回启明。” 钟离广寒明白他们是铁了心了,他这才软下了态度:“那就让我先去和父皇说说吧,如果父皇不同意,镜尘和公主…” “无碍,皇上若不同意,我会亲自去和皇上说的。”见他松口,钟离镜尘也不好再说什么,成与不成先让大哥去试探一番。 “既然公主无事,孩子也很好,那我就先走了,进宫去向父皇复命。” 钟离广寒站起来告辞,走的时候脸上并没有多少笑容,应该是翎王夫妻俩因为回启明之事让他有些难做了。 等他走了之后,钟离卿羽凑到程若灵面前:“二嫂,我真的可以和你们一起去启明么?” “自然,只是你要和端亲王说一声,他若是不让你离开,我们也是没有办法的。”程若灵轻笑着说,按照端亲王对小羽的重视程度,应该不会让他们带着一起去启明的。 只不过凡事总要试了才知道,万一小羽就和他父王说清楚了,端亲王同意他离开呢? “我父王一定会同意我和你们一起离开的。”钟离卿羽信誓旦旦的拍着胸脯,只要他和他父王说明情况,他就能去启明了,长这么大,他还没有出过京城呢。 “好,等你回去说说。” 由于程若灵怀有身孕,她想和钟离卿羽出去逛逛也被钟离镜尘给阻止了,程若灵倒是没什么,钟离卿羽就很无聊了,这不,吃了饭就又去睡觉了。 钟离镜尘也因为程若灵有了身孕没有去瑞王府了,他得留下来好好的照顾他的灵儿,任何事都不能让他离开她半步。 宫中。 钟离广寒将翎王夫妻俩的话一字不漏的说与钟离驰听,越是听到后面,他越是觉得难过。 “镜尘和公主当真如此说?”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好不容易得到了公主怀孕的好消息,如今却又迎来了他们夫妻俩要回启明的消息。 “是的父皇,这该如何是好?儿臣已经和镜尘,公主说得很清楚,可他们还是下定了决心。” “灵儿怕是因为三皇子的事对我们失了心了。” 如果没有三皇子的这件事,可能他们暂时还未曾有过这样的想法,现在他们提了出来,他又该如何评判? 灵儿来之前,他便收到了启明陛下的书信,说是他的女儿嫁过来,还希望他能好好的照顾一下,谁曾想这才一个多月,灵儿就遇到了这种事,还有了想离开的心。 他不仅没有照顾好灵儿,如果他们真的离开回去了,他又怎么和启明陛下交代呢? “那父皇是同意他们离开了么?”钟离广寒试探性的问,父皇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他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钟离驰一听吹胡子瞪眼的:“谁说朕同意让他们离开了?你让翎王来见朕,朕倒要看看他究竟是何想法!” “是。” 留吧 结果把钟离镜尘叫来后,钟离驰话也不说就在那儿批奏折,而钟离镜尘也是同样一句话不说,站在 钟离广寒也跟着站在一边,对这样的气氛是抽了抽嘴角的,这父皇不说话,镜尘也不说话,还商量什么? 好一会儿后,钟离驰这才从奏折中抬头,扫了一眼钟离镜尘:“翎王,你可是有什么话要与朕说的?” “臣想请皇上恩准,让臣和王妃一同回启明。” 对于钟离镜尘的直白,钟离驰是有一点生气的,他本来就为了这个事很生气,在看到他来时,气就消了一大半,现在他又提起来,这刚刚消下去的气又蹭蹭蹭的直冒了上来。 “朕绝对不允许你们回去。” “皇上…” “翎王你别忘了,你还是朕的儿子,你本就是沧澜的皇子,而翎王妃也是从启明联姻过来的公主,是为了维持两国友谊的存在,倘若你将翎王妃带走,那两国之间的盟约又怎么维持?朕又如何向那些朝臣交代你们离开之事?你是想让夏凉知道两国的关系其实就是一张纸么,一捅就破?” 钟离驰不是不想让他们离开,只是现在不行,而且他也不舍得两个孩子离开。 若是在之前,他可能会有动摇,可现在灵儿怀了孕,有他们沧澜的第一个小皇孙,他又怎么可能放他们回到启明? “尘儿,朕知道你们夫妻俩是因为三皇子的事有些寒了心,可你们也要为沧澜想想,为朕想想,你们才来一个多月便离开,这样会落人诟病的。” 说到这儿,钟离驰的态度软了下来,他不管和镜尘怎么强势,镜尘都是他的儿子,还是一个目前来说对他这个父亲并没有任何亲情的儿子,如果话说得重了,就会适得其反。 “灵儿说…她不喜欢这里。” 钟离镜尘直白,这本就是灵儿的原话,她确实不喜欢这里。 钟离驰想过很多他会怎么说,说些什么话,可真的让他说出来了,他还是有些心酸和难过,灵儿不喜欢这里,是不是就证明他这个皇上没有做到最好,才没有让灵儿有一种归家的感觉? 听到这话的钟离广寒同样有些心里不舒服,当初若不是因为他看到了镜尘,想让他回来,公主和亲一事恐怕也没有那么多阻碍,又或者公主会一直留在启明不会大老远的跑过来受这份罪,还让她对这里产生了厌恶。 他看向他父皇,果然父皇是一脸受了打击的模样:“灵儿当真如此说?” “是。” 钟离驰:“尘儿,不是真不愿意放你们离开,你能不能和灵儿再好好的说说,让她留下来,安心的将孩子生下来后,你们再回启明,到时候朕绝对不拦着你们。” “对啊镜尘,你应当也不愿意公主在这个节骨眼上奔波劳累吧,就算你受得了,公主和孩子能受得了么?”钟离广寒也跟着劝道。 钟离镜尘没有说话,钟离驰觉得他似乎是有些动摇了,于是他接着说道:“尘儿,你先回去再劝劝灵儿,朕可以保证你们在沧澜绝对不会发生任何事,有任何麻烦,只希望你们能够留下来。” 这是钟离驰唯一能做下的事了,就应着灵儿提的,他们留在沧澜的这段时间里,不能有任何麻烦,他绝对要保障整个翎王府的安全,直到小皇孙的安然诞生。 钟离镜尘深深的看了皇上一眼,随后道:“我会回去和灵儿说的,还请皇上能够说到做到。” 正在他转身准备离开之时,钟离驰再次叫住了他:“尘儿,你是否叫我一声父皇?” 钟离驰此刻的模样完全就是一位父亲的姿态,他没有说‘朕’,而是改成了‘我’,他是真的很想听到他的儿子能唤他一声父皇而并非是皇上。 钟离镜尘还是没有回应,直接就走了,兴许他自己也在挣扎着要不要唤他一声父皇吧,毕竟在这里的一个多月,皇上对他们翎王府可算是什么都答应,做到了应有尽有。 “唉。” “父皇您别急,总会有机会的。” …… 钟离镜尘回府后就和程若灵说了这事,程若灵捏着下巴想了想,最后说:“皇上已经是给我们最大的让步了,罢了,纵使我再不喜欢这里,也应该为孩子想想,镜尘,我们就再留一段时间吧。” 她确实不想在这个时候带着孩子奔波,而且皇上不是给他们承诺了么,会好好保护翎王府的,绝对不会在小皇孙诞生之前有任何的麻烦。 钟离镜尘搂着她:“只要你不会觉得委屈便好,不管你在哪儿,我都陪着你。” 后来,钟离镜尘确实随时都陪着程若灵了,几乎有程若灵的身影,就有他的身影。 而钟离广寒也没有再让钟离镜尘帮些什么忙,即便再有事要让钟离镜尘过目,都是他亲自来翎王府和翎王一起商量,事后他又走了。 最开心的莫过于皇上了,他在听说他们夫妻俩不走了的时候很是高兴,特意吩咐了让人每天都给翎王妃送安胎的补品,翎王没上朝,他就让人给翎王送银两,让他务必在府中陪着公主直至孩子诞生。 钟离卿羽虽然有些遗憾没能和他们一起去启明,可也是给程若灵当起了护花使者,只要钟离镜尘稍微不在二嫂的身边,他就会顶替那个位置,绕是让心悦都觉得自己无用武之地。 钟离霄逸也因为那件事后被关在府里一个月,出来后也让钟离驰有些失了心,对他的态度不冷不热,倒是对四皇子有意栽培的想法了。 可不管朝堂局势如何,钟离镜尘始终做好了一个夫君以及即将做父亲的本分,随时陪在程若灵身边让她开心快乐。 传言说断袖 “陛下,有沧澜来的书信。” 程烨珏正在批阅奏折,一听到邵阳这话,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快拿过来给朕看看。” 沧澜的来信,可能是灵儿,要不是因为他现在是启明的陛下,他怎么着也收拾东西前往沧澜去看灵儿他们了,也不知他们在那边过得怎么样。 邵阳知道陛下一直都心系公主,所以他不可耽搁,急忙将手中的书信送到程烨珏面前,自己站在一旁等着陛下将书信看完。 打开信封将里面的内容看完后,程烨珏脸上尽是散不去的笑容:“灵儿有孕了,现在正待在翎王府调养呢,镜尘在陪着她。” 太好了,灵儿在那方并没有受到委屈,还和镜尘有了属于他们的孩子,这样一来,他也能放心了。 听到此消息的邵阳也很是开心:“陛下,公主有孕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 “是啊。”程烨珏反复看着信上的内容,这是镜尘的笔记,不会有错,“邵阳,你去准备一些东西,让人送去沧澜交给翎王和公主。” 既然灵儿已经有了身孕,那他这个哥哥可不能亏待了她,只要是宫里有的好东西全都给灵儿送过去,一定要让她好好养胎,给他诞下一个白白胖胖的小侄儿。 “是。”邵阳就是不用问,也知道陛下要让他准备什么,他答应下来后就出去吩咐了。 正巧碰上了前来请安的程若兰,见他一脸的笑意,不由的出声问:“邵阳,可是有什么喜事么?” 邵阳身为程烨珏的侍卫,除了公主还在启明时会有些笑容,平时都是一副冷冷的模样,此次见他脸上带笑,可想是有什么天大的喜事了。 “长公主。”若不是长公主叫住他,他都直接越过长公主跑了,“公主来信了。” “真的?”程若兰一听是灵儿的信,立马就激动不已,“灵儿信上怎么说?” “公主说他们在沧澜一切安好,最主要的是,王爷传来消息说,公主已经有孕了,正在翎王府调养呢,哦对,长公主属下先不和你说了,属下还得去为公主准备一些东西送去沧澜呢。” 邵阳和程若兰抱拳行礼后就走了,步伐很是轻快,他很开心呢。 听到他这么说,程若兰也满怀欣喜的走进去:“陛下,听说灵儿有孕了,是真的么?” 程烨珏因为得到这个开心的消息,也没有再批阅奏折了,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他愉悦的心情。 见程若兰来了,他从案桌前走下去,让程若兰坐下:“是啊,镜尘让人带回来的消息,说是已经有两个月了。” “太好了。”程若兰也同程烨珏一样笑得合不拢嘴,不过她想到什么似的,看向程烨珏,“陛下,如今灵儿都有身孕了,你身边可是还没有人呢。” 程烨珏之前一直在为妹妹的事操心,如今登基成为了陛下更是为国事操心,至今身边也还没有一个女人,莫说皇后,就连一个妃子也没,这已经是让那些大臣在进言了,再这样下去可不行。 就猜到她会说这个,程烨珏嘴角还是抽了一下:“不是朕不同意,而是若兰你也知道,那些大臣给朕进言的那些女子,都是他们自己家的女儿,将她们塞进后宫得到权势,朕最不喜的就是这番,所以才一直没有答应下来。” “可是陛下,现在外面的那些大臣已经都有了怨言,甚至有的人说陛下…是断袖!” 自从程若灵走后,程若兰虽然嫁给了墨封禹在宫外住着,也会随时进宫来找程烨珏说说话,久而久之,程烨珏有些事就会和程若兰讲,两兄妹现在的关系也到了无话不谈的地步。 而且程若兰别看她以前唯唯诺诺的,现在她可是能帮助程烨珏不少忙,特别是有关大臣进言的册封皇后和纳妃一事。 “混账!谁敢这么说朕?!” 闻言,程烨珏一下就炸了,他不就是身边没个女人么,就被那些人说成是断袖? 真是放肆! 程若兰白了他一眼:“陛下,你先别管是谁说,你现在主要的解决之法便是身边得出现一个女人,这样的传言自然会不攻自破,若是你一直都忙于国事忽略后宫,外面那些人还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程烨珏:“……” “陛下,你也别怪若兰多嘴,你现在只需要什么出现一个女人堵住那些大臣的嘴就行了,之后的事可以之后再考虑。” “可是朕身边…”程烨珏也不是没有想过,但是他怎么可能随意去找一个女人呢? 程若兰眼珠子一转,瞬间就想到了一个人:“温四小姐啊,陛下你之前不是对她挺有好感的么?” 在灵儿还没有走之前,陛下和温韵荷的关系就有些不简单,虽然温韵荷之前喜欢的人是镜尘,可也是在和那场宴会过后就放弃了。 现在她未嫁,陛下又未娶,不正好可以在一起么,还能让传言不攻自破,岂不美哉? 一说到温韵荷,程烨珏的耳根突然就红了起来,望向程若兰的眼神都有些逃避,生怕她看出什么似的:“那…那是之前…而且,温四小姐什么想法都还不知道呢。” 程若兰自然没有放过他红了的耳根,不过她没有拆穿:“陛下怎么会知道温四小姐对陛下没有想法呢?” “你是说…”程烨珏眼睛亮了一下。 “需要若兰去尚书府问一问温四小姐的建议么?” 程烨珏被这么一问,有些退缩:“要不算了吧。” “陛下,你想被传言是断袖,让温四小姐也知道陛下是断袖么?” 程若兰这话说得很犀利,一下就戳中了程烨珏的心口,他急道:“当然不行!” “那陛下怎么想?” 程若兰也不催他,很是淡定的等他开口,陛下虽然在处理国事上雷厉风行,可在儿女情长上还是有些不够用啊,得需要她帮忙。 程烨珏捏着袖子有些紧张:“要不若兰你替朕跑一趟尚书府?” “好,我这就去。” 可愿意进宫 程若兰满脸笑意的一出御书房,就碰上了走过来的墨封禹。 “兰儿,何事让你笑得这般开心?” 墨封禹现在是将军,每日都要上朝,其余的时候就是守在陛下的御书房巡逻,因此只要程若兰进宫,他便能看见她。 “陛下让我去尚书府找温四小姐。”程若兰说道,只要这件事成了,她也能放心些了。 “去尚书府找谁?”墨封禹并不知道温韵荷,自然也不知道她和陛下之间的事,所以现在听兰儿这么说,他觉得很奇怪。 “温四小姐,温韵荷。” 墨封禹在脑海中搜索了好一会儿,最后得出结论:“不认识。” “你当然不认识了,她之前喜欢镜尘呢。” “喜欢镜尘?那你现在去找她是做什么?”墨封禹没明白,既然温韵荷之前喜欢镜尘,那现在镜尘已经娶了灵儿,还去了沧澜,兰儿此次去找她的理由是什么? “自然是为了陛下的终身大事。” “陛下的终身大事?”墨封禹虽然疑惑,却也是一点就通,“你的意思是,陛下对温四小姐有感觉,让你去跑一趟尚书府问问?” 程若兰点点头:“咱们这位陛下啊,空置后宫已经很久了,外面那些大臣每日都在上折子让陛下充盈后宫,可他非是不听,还以为他不喜欢女人呢,这不在这儿等着的么。” “陛下这是心有所属才没有听那些大臣进言。”他每日上朝就能听到这些话,每次陛下都说改日再议,气得几位元老大臣都吹胡子瞪眼的,但奈何对陛下没有办法,这才坚持每日上奏,毕竟他们想的是,万一哪天就让陛下想通了呢。 “既然陛下都这样要求了,那我便去一趟尚书府。” 程若兰说着就要走,被墨封禹拉着:“我送你去。” “你不是还要当值么,随意出宫不好,我一个人去就好了。” 墨封禹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她一个人前去:“那我派人跟你去,你的安全最重要。” “好。”程若兰也没有阻拦,只要能让他放心就好。 尚书府。 温韵荷听到程若兰说的话后,脸红着一直没有停下来过,看得程若兰内心欢喜,这是不是就代表温四小姐对陛下还是有感觉的? “韵荷,不知你可愿意进宫?” 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就是不知道她有没有考虑进宫陪伴陛下左右,她也好回去向陛下复命。 不过,和她聊着陛下的时候,她就一直红着脸有些害羞的模样,想来她多说说努努力,这件事没准就成了呢。 “长公主,臣女…”温韵荷不知该如何开口,她总共和陛下也没见过几面,也没想过会让陛下对她有点印象,方才长公主和她说的时候,她都是震惊的。 程若兰现在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唯唯诺诺的长公主了,自从成婚后,她的性子也变得开朗了许多,做事也很大方,更是帮了陛下不少忙呢。 在外她能做好一位长公主应该做的事,在内她能做好一位妻子应该做的事,在帮助陛下这一件事上更是得心应手。 “韵荷,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好好的考虑一下。” 正在温韵荷一筹莫展之时,丫鬟前来禀告说宫里来圣旨了,让温韵荷出去接旨。 程若兰微微蹙眉,有些疑惑,陛下这个时候是要做什么呢?她还在尚书府没回去和他说温四小姐的事,他就给了一道圣旨让人带来尚书府了,什么事啊? 虽然疑惑,她还是跟着温韵荷一起去前院接旨了。 前院已经跪了一大院子的人,温韵荷的父亲尚书大人在前面弯着腰跪着,后面是他的夫人和妾室,再后面就是尚书府的公子小姐了。 别看温韵荷是四小姐,她前面三个兄长姐姐对她也是极好的,个个都是文韬武略,知书达理的,而且都已经娶妻嫁人了,就只有温韵荷还待字闺中。 而今日程若兰也是赶得巧了,正好是他们一家人团圆用饭的日子,所以尚书府的公子小姐都在。 温韵荷走过去在她二姐身边跪下,她二姐看了看她,想说什么话也没有说出口来,温韵荷本来还想问问是什么事的。 程若兰则是站在一旁,她倒要听听陛下究竟要干什么,这个时候传旨意来。 见温韵荷来了,邵阳这才和长公主点点头后打开圣旨,看了一眼后,还是将圣旨递到了程若兰手中:“长公主和尚书大人说吧。” 这念圣旨的事本来就不是他擅长的,要不是陛下身边的公公有事,他还不会跑这一趟呢。 接到圣旨的程若兰:“……” 她虽然很想说邵阳的,也没有说出口,而是看着圣旨上写的什么,越看到后面,她的嘴角就越是压不下了,怪不得这个时候有圣旨来,敢情是陛下等不及了啊。 跪在地上的一群人半响也听不到声音,想抬头看也不敢,长公主这是干什么呢,怎么还不念圣旨啊,陛下说什么啊?难道陛下想惩治他们尚书府么? 可是他们没有做什么让陛下生气的事啊,无非就是在上朝时附和了那些大人说的让陛下充盈后宫一事嘛,哎,这等着被处刑的时辰真是难熬。 “尚书大人。” “臣在。”终于听到长公主说话了,尚书大人一激灵,来了来了,要处刑了。 “陛下的意思是,让温四小姐进宫,做皇后。” “臣接旨,臣…啊?”尚书大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他都已经做好处刑的准备了,方才长公主说什么,他好像有点不大敢听清。 不仅是他,他身后的一众人也都惊讶万分,特别是温韵荷这个当事人,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耳朵有问题听错了。 见他们所有人都疑惑且又震惊的面面相觑,程若兰给了旁边邵阳一个眼神,她说的话有那么难理解么? 邵阳摇头,不难理解,而且说的很清楚。 那就奇怪了,算了,既然他们没听清,那她就再说一次好了:“陛下的旨意,让温四小姐进宫,做皇后!” 动作还挺快 绕是他们方才没有听清楚,此刻长公主再说一次,他们也听得清清楚楚了,相对于别人家的惊喜,他们一家人都很是惊讶,似乎每个人都傻了,不知道谢恩。 “怎么了你们,有那么惊讶么,连谢恩都忘记了?”程若兰淡淡的笑着,一个皇后的消息就让他们尚书府给吓到了,那今后陛下若是让他们做点什么事,可不得想了又想? “长公主,这是…” 温韵荷没有弄清楚,明明她和陛下还没有怎么认识,怎么就这样天大的消息砸在自己头上了? 不过尚书大人没有让她说完话,赶紧反应过来领旨谢恩:“臣多谢陛下。” 说着,他伸出手替温韵荷接过了圣旨,一同拜谢的还有夫人妾室和公子小姐,温韵荷没有反应过来直直跪着,也让夫人给按了下去拜谢陛下。 看着他们接过了圣旨,程若兰这才对温韵荷说道:“温四小姐,哦不,应该是皇后娘娘,此刻可由不得你考虑了,陛下圣旨已下,明日便进宫吧。” 温韵荷一想到陛下的模样,脸就红了起来,再次拜谢了程若兰:“臣女知道了,多谢长公主殿下。” “既然事情已经完成,那我也该回宫去复命了,你们收拾收拾,明日宫里会有人来接皇后入宫。” 程若兰说完,就带着邵阳一同离开了。 而此时的尚书府更是欢呼声一片,尚书大人和夫人连忙把温韵荷拉进正殿去问东问西,其余的人跟在身后也露出开心的笑容,人人都看不起尚书府,却不想他们尚书府会出一个母仪天下的皇后吧,可算扬眉吐气了。 整个尚书府,不管是夫人妾室,还是公子小姐嫡出庶出,每个人都是平等的,关系相处很是融洽,虽然有些时候难免会有点磕磕绊绊,但是心却都是为了尚书府好,所以听说温韵荷做皇后,他们自然是很开心的。 回到宫中,程若兰就看到程烨珏与墨封禹正坐在一起下棋。 她走过去坐在墨封禹身边:“陛下,你交代的事,我已经办完了。” 程烨珏落下一子,抬眸对程若兰感激的笑了笑:“多谢若兰替朕跑这一趟。” “陛下无需与我客气,只是我还不知道,为何前脚陛下才让我去问问温四小姐的意思,后脚圣旨就下来了?” 墨封禹笑:“自然是我与陛下说的,若是喜欢温四小姐,别管她是不是愿意,把她绑在身边才行,否则这种事定不下来,始终都是未知,这其中变化可大了呢。” “可如果温四小姐不喜欢陛下呢,强行将她绑在身边,可不是反而伤了她?” “日久生情,纵使温四小姐不喜欢陛下,和陛下相处下来,不也是水到渠成么,除非她心里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兰儿和他说温四小姐之前喜欢镜尘,可如今镜尘已经娶了灵儿,还回了沧澜,温四小姐自然会放下这段感情重新喜欢上别人,而正好,陛下出现了。 “她之前喜欢镜尘呢。” “兰儿你也说了那是之前,我们说的可是现在,你说是不是,陛下?” 被墨封禹这样一问,程烨珏尴尬的咳嗽一两声:“是,封禹说的对。” 他刚刚还在想温韵荷不喜欢他的事呢,这转头就问到他了,好在没走神太久。 “陛下,既然你都能直接下旨,你还让我跑一趟。” “若兰你别恼,你也知道朕这个脑子有些时候想不到那么深嘛,还是多亏了封禹给朕出的主意呢,不然朕还得等多长一段时日了。” 他的话让墨封禹和程若兰对视了一眼,程若兰调侃:“真看不出来,原来陛下这样着急啊?” “可不是嘛,不着急一些,温四小姐和别人定亲了怎么办?” 他们两口子你一句我一句的,把程烨珏的脸越说越红,他再次尴尬的咳了一两声:“朕说不过你们,来,下棋!” 墨封禹夫妻俩笑而不语,不过也实在认真的对弈起来。 好一会儿过后,程若兰想起了什么似的,问程烨珏:“陛下,既然给温四小姐的圣旨已下,封后大典什么时候举行呢?” 历朝历代只要是陛下立后,都得行封后大典才算得上是真正的母仪天下,只是这封后大典的时间不知是何时。 “朕已经让礼部着手去办了,他们会找好时间行封后大典的,若兰你不用操心。” “陛下动作还挺快,也好,既然陛下已经安排妥当,我就不用管了。”程若兰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服,“你们先下着,我去看看父皇。” 自从程锦鸿强行让程烨珏登基后,他现在可清闲了,随时都到处游玩不说,还拉着程若兰和其他的皇子公主一同去垂钓或者自己在宫殿里捣鼓一些什么稀奇的玩意儿,总之就是把朝堂之事完全扔给程烨珏了,自己什么都不管。 “正好灵儿来了信,你带去给父皇吧。”程烨珏从怀中掏出还未拆开的信封递给程若兰,这是灵儿写给父皇的,他自然不敢动。 本来想着等会儿再去看看父皇的,这不下着棋么,那就有劳若兰先把信带过去,等他晚些时候再去向父皇请安吧。 程若兰接过点点头,跟着就去了程锦鸿的宫殿。 注意胎教哦 五月初七,是整个启明的大日子,那就是他们的新帝今日立后了,在举行封后大典! 墨封禹身为大将军安排好一切职责,随后便跟在陛下身边保卫陛下的安全,程若兰则是在皇后身边,夫妻俩各司其职。 今日整个祭拜仪式可谓是壮观不已。 远在沧澜的程若灵现在翎王府门口,看向启明的方向,叹息道:“今日便是哥哥的立后大典吧,我却不能回去,只能在这里站着。” 心悦把手中的披风给自家公主系上:“公主不必伤怀,如今你有身孕,若是疲劳赶回启明,怕是不好,不得已才让公主留下来,等公主平安诞下小皇孙,自然是公主想去哪儿便去哪儿。” “我就是有些遗憾,不能亲眼看到哥哥迎娶嫂嫂,而且还是立后大典的重要时刻。”程若灵也知道现在自己的情况不宜移动,否则她早就骑上马直接跑回启明了。 都是肚子里这个小家伙赶得及时啊。 “灵儿若是想看,我让礼部画下来快马加鞭送过来如何?” 钟离镜尘一走过来就听到她有些遗憾的语气,轻笑着把她搂在怀里,一同看向启明所在的方向。 他方才从后院过来,在正殿没有找到她,还以为她出去走走呢,结果是在门口感叹。 而他所说的让礼部画下来,是指他可以让人回到启明,让礼部的人将他们所看到的立后大典的重要场景画下来给灵儿送过来,虽然没有亲眼看到那场景,至少有图存留,不留遗憾。 心悦在他家王爷出来后就直接退下了,不过也没走多远,和陌池在不远处呆着。 “倒也不用,让礼部就画一张图千里之外送过来,他们肯定得说我们好多坏话呢。” “他们要是敢多嘴一句…” 程若灵赶紧打岔:“诶,镜尘,我这还怀着孩子呢,注意胎教哦。” 钟离镜尘反应过来,手掌轻轻的覆上她那微微隆起的肚子,一脸的幸福:“对,在孩子面前,不能说那些话。” 现在程若灵已经有四个多月了,前几日才收到程烨珏的来信,说了很多启明的趣事,最主要的就是立后大典,所以程若灵知道今日是极为重要的。 已经过了头三个月,程若灵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所以她现在只要一有时间就会到处走走。 大多数都是钟离镜尘陪着她,他偶尔有点事就会心悦,总之在她生产之前,身边绝对不能离人。 有些时候程若灵都要调侃钟离镜尘太夸张了,可他每次又会拿钟离霄逸那件事来堵她的嘴,久而久之,程若灵也就不说什么了。 既然身边随时有人,那她就当一个小废物好了,走哪儿去都有人扶着,想吃什么就有什么,想去哪儿走走就去哪儿走走,都已经把她养的快忘记自己以前的风采了。 “镜尘,你说我这肚子里的是男孩还是女孩?” 其实程若灵想生一个儿子,和镜尘一样的英俊,以后长大了还能保护她,这样她就可以安安心心的做一个废物,什么也不用操心的那种。 “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只要是我们的孩子,我都喜欢。” 在钟离镜尘这里就没有男孩和女孩的分别了,他们的孩子就是最好的,他会很爱很爱灵儿和孩子。 但是他有私心还是想要一个女儿,最好是和灵儿一样好看。 程若灵幸福的笑笑没有说话。 倒是钟离镜尘有些担忧:“灵儿,我们进去吧,站了这么久肯定也累了。” 其实程若灵也是才出来没有多久,只是她现在毕竟不是一个人,难免会让钟离镜尘多担忧一些。 “我不累。” “不累也不能久站。” 程若灵有些为难:“那好吧,我们去走走,我听说前面那家干果铺子又出了好多好吃的,我们去买一些好不好?” “好,小馋猫。” 钟离镜尘宠溺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轻轻的扶着她就往外面走去,心悦和陌池两人在后面赶快跟上。 “要是小羽在就好了,他能给我带好多零嘴呢。” 自从她怀孕的消息传开后,端亲王担心他胡闹乱蹦乱跳的打扰了翎王妃养胎,就直接让人来把他给绑回去了,还说什么等翎王妃生产后再放出来。 想到那日钟离卿羽被绑走时的脸,钟离镜尘就觉得好笑:“是啊,他总是喜欢到处去收集一些好吃的零嘴,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把整个京城都逛了一遍。” 以前还不知道程若灵怀孕的时候,钟离卿羽就已经知道京城那家铺子好吃,那家铺子不好吃给排了名,经常拉着她到处去买吃的,正巧程若灵又是一个好吃的主,所以京城的大街小巷就随时能看到他们俩的身影。 “他都回去快一个多月了,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还怪想他的。”程若灵有些惋惜的摇摇头,钟离卿羽是她来沧澜后第一个喜欢的弟弟,除了他,沧澜的人她都不怎么喜欢,甚至都不想接触。 “那灵儿可是要去端亲王府看看他么?” 钟离镜尘一下就猜中程若灵心中所想了,她确实是想去看看小羽,这几条街随时都在走走,都有些不想走了。 “我倒是想去,就是不知端亲王同意不同意。” 怎么说他们翎王府和端亲王府也不熟,他们贸然前去叨扰确实不像话,知道的是他们去看钟离卿羽,不知道还以为他们拉帮结派,暗添丰羽,毕竟现在皇储之争还未落定,翎王又是皇上最喜欢的一个儿子。 钟离镜尘自然也考虑到了她的想法,不过他不以为然:“没关系,别人怎么看是别人的事,只要我们自己知道就行了。” “也是,走吧镜尘,我们去端亲王府找小羽去。” 不过在去之前,他们还是要买一些东西,总不能空手就去拜访端亲王吧,更何况被关了那么久的钟离卿羽肯定也很想念外面的这些零嘴,都给他带去,让他先解解馋。 膈应他是吧 听闻翎王带着翎王妃一同来端亲王府拜访,端亲王赶紧从里面跑出来迎接,不仅仅是因为现在翎王和翎王妃在皇上眼中的重要,更是因为翎王妃如今怀着的可是沧澜的第一位小皇孙。 “翎王和王妃来了,有失远迎。” 一看到他们夫妻俩的身影,端亲王就说着,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翎王和翎王妃,他们回沧澜这么久,他还真就没有见过一面。 此刻见到,当真像那些人说的那样,翎王俊朗无疑,翎王妃温婉贤淑,是很登对的夫妻。 因为端亲王不上朝的原因,所以很多人摸不清他的性格,这也导致了端亲王门庭看起来有些萧落,不过好在端亲王的子嗣善于结交朋友,个把月也会有人前来参拜。 “端亲王。” 两人同时对端亲王行了一个礼,吓得端亲王差点就跪下了:“使不得使不得,翎王和王妃来这一趟已是不易,行礼就大可不必了,若是小皇孙因此有些不适,本王就要被皇上罚了,本王这把老骨头可担不起那些重罚。” 现在的翎王妃可是重点保护对象,皇上在朝堂上和他们都说清楚了的,任何人都不能对翎王妃有任何的麻烦事可找,除非翎王妃愿意,也不绝对不能有人私自前去翎王府叨扰,否则重罪处置。 这话一说出来,朝堂就炸了,谁都知道皇上对翎王妃这一胎的重视,更是表明了态度翎王在他心中的地位。 端亲王如今已是五十有六了,但是整个人容光焕发看起来就像三四十岁的人,发束玉冠,身穿青袍,怎么看都是玉树临风之人,而钟离卿羽就是继承了端亲王这一英俊的容颜。 “端亲王言重了,我等并不是娇贵之人。”程若灵笑道,她就是过来看看小羽,没想到小羽果然随了他父亲,不管是相貌还是性格,都是那样的大方。 “娇贵娇贵,翎王妃怀着的可是皇上的第一个小皇孙,皇上很看重,本王自然不敢怠慢。”端亲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我们先进去说话吧。” 有端亲王在前面带路,钟离镜尘扶着程若灵跟在他后面一起往正厅前去,他们带来的东西也让下人全部拿了下去。 “二哥,二嫂!” 他们刚坐下,门口就传来一道欢快的声音,不多时,钟离卿羽的身影就出现在他们面前。 一走进来,钟离卿羽自动忽视他的父亲,走到程若灵面前,乖乖的蹲在她面前:“二嫂,你终于来了,我都快无聊死了。” “钟离卿羽你站起来,蹲着长什么样子!”端亲王有点头疼,他刚刚就不应该让人去通知这孩子过来的。 他就是听说翎王带着翎王妃过来看小羽,顺便拜访他,这才让人去请他过来的。 结果一过来,他就直接蹲在翎王妃面前了,一点世子样都没有不说,蹲在翎王妃面前像什么样子,如果这里有外人,怕是会传言难听得很。 “父王您先别说话。”钟离卿羽头也不回的直接给他父亲来了一句闭嘴,眼神却依旧神采奕奕的看着他好看的二嫂。 端亲王被他这一噎,气得都想直接把他拖出去打一顿了,臭小子! 程若灵不好意思的对端亲王笑了笑,随后揉了揉钟离卿羽的脑袋:“才一两个月没见,就这般想念二嫂了。” “是啊,要不是因为二嫂你怀孕了,我保证带着二嫂再去到处游玩一番,总好过每天呆在家里被父王逼着写字读书。” 这一两个月简直就是他的噩梦,每天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背功课,没对还要被他父王罚抄写,苦不堪言啊。 他每天都在等着二哥二嫂来解救他,盼啊盼啊总算把他们给盼来了,都不知道他有多激动。 “小羽,去坐着。”钟离镜尘开口,他也觉得小羽这样蹲在灵儿面前不妥,即便他们的关系再好。 钟离镜尘一说话,钟离卿羽就马上起身去对面坐了下来,那听话得还以为端亲王不是他亲爹,钟离镜尘才是呢。 这一操作又让端亲王咬牙切齿的刮了钟离卿羽一眼,臭小子,专门膈应他是吧? 钟离卿羽坐下后又立马说道:“二哥二嫂,你们把我接回去吧,我不想在家想去翎王府。” “你二嫂如今有身孕,你又是个毛毛躁躁的,顶撞了你二嫂怎么办?你就给本王好好的呆在家里!”端亲王终于能插上话了。 钟离卿羽闻言摇头:“我不,我不会顶撞二嫂的,我会小心的。” “不行就是不行!” “父王!” 眼看着父子俩因为这件事要闹得关系不好了,程若灵和钟离镜尘对视一眼,笑道:“小羽,你若是想去翎王府,随时去都可以,但是你得听你父王的话,留在家里。” 这样一来,既能让小羽留在端亲王府,又能有时间去翎王府玩,不是一举两得? “是啊小羽,你就听你二嫂的,你想去翎王府,你就去,但是你必须每日都得回来,不能留宿翎王府。” 这是端亲王做的最大的让步,他不是不想让小羽去翎王府住,而是现在情况不一样,翎王妃有身孕,小羽自当避嫌。 钟离镜尘也跟着说道:“小羽,如今你二嫂有了身孕,很多眼线都盯着翎王府,你自然不能有任何麻烦,知道么?” 他之所以会当着端亲王的面说翎王府外眼线的事,也是为了让端亲王放心,他们翎王府并不是一个要将端亲王府卷入是非之人。 从他们到端亲王府的时候,就已经有很多双眼睛看着他们了,他自然也要给端亲王一个承诺。 钟离卿羽虽然现在单纯的还像一个孩子,但是他很聪明,经过他二哥这么一提点,他也明白了一些事,点头答应着:“好,我听二哥的。” “小羽,你不是说你的院中有两条通体白色的锦鲤么,你带我去看看吧。”程若灵说道。 她知道镜尘和端亲王有话要说,小羽在这里听着不像回事,就打发他和自己先回避一下。 “对,走吧二嫂,我带你去看看,那两条锦鲤最近又废了,都快游不动了。” 说着,钟离卿羽就小心的扶着程若灵走出去,出门之前,还听到端亲王在吩咐他,让他一定要小心呵护翎王妃。 让他们带孩子 钟离卿羽带着程若灵离开后,端亲王这才正经起来,看着优雅喝茶的钟离镜尘,问:“翎王可是有什么打算么?” 钟离镜尘有点懵:“什么打算?” 他知道端亲王想要说什么,他只是不想主动提起而已。 “自然是争储一事。” 在端亲王这里,并没有什么忌讳,该说的话他从来都没有说憋着不提,哪怕是在宫里面对皇上,他也是该说什么说什么,皇上为此也没有过多说什么。 对于争储一事,端亲王没有站队,但如今他却想站一站。 “我没有打算。”钟离镜尘摇头,他的确没有打算,他对那个至尊之位并没有太大的兴趣,现在的他只想守护好他的灵儿。 不过,他怎么感觉端亲王比他还着急,他要站队了? 端亲王应该不会想让他去争储站自己吧? “难道你对储君之位没有意愿?” 端亲王有点意外,其他几个皇子争得头破血流,他倒是像个混吃等死的二世祖,有点让他刮目相看呐。 钟离镜尘点头:“完全没有。” “那你回来是?” 如若翎王回来没有一点目的,他是不相信的,历朝历代流落在外的皇子只要回到自己的地方,不是争权夺位,就是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他会一点想法也没有? 虽然话是这么说没问题,但端亲王也不会想到钟离镜尘是不愿意回来的,只听钟离镜尘说。 “我本是不愿回来的,是瑞王说让我回来看看皇上。” “嗯?”端亲王声调都高了许多,“你不愿意回来?为什么?” “自然是觉得回来不如在外的自在。” “何为不自在?你都是皇子了,现在又被皇上册封翎王,除了皇上,谁能管住你?” 钟离镜尘把茶杯凑近嘴边,抬眸看了一眼端亲王:“我说的就是皇上。” 端亲王:“……” 他怎么感觉这孩子对皇上有诸多不满呢? 多少有点惊讶,端亲王还是耐着性子问:“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对皇上不满么?” “他让我回来。” “就因为这个?”端亲王懵了,游子回家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么,怎么在他这里就变成他不喜欢的事了。 钟离镜尘点头,其实不仅仅是因为皇上让他回来,而是灵儿不喜欢这里想离开,但为了皇上的面子留了下来。 端亲王扶额:“你本来就是沧澜的二皇子,在外面那么多年,总要回来的。” 钟离镜尘没说话。 “你虽然是在启明过得很开心,但沧澜毕竟是你的家,皇上毕竟是你的父亲,这一点亲情你是割舍不了的。” 钟离镜尘还是没有说话。 “皇上也没有说你不能走不是么?” 这话终于是让钟离镜尘有点反应了:“确实,皇上也没说不让我带着灵儿离开。” “对嘛,你看其实皇上也是…” 端亲王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钟离镜尘打断:“他说让我们离开是想让灵儿生下孩子之后。” 端亲王感到一阵无力:“那也没多久了,现在翎王妃有四个月了吧,左不过还有半年的时间,你连这点时间都等不住么。” 钟离镜尘没有直面回答,而是反问他:“王叔,你该不会是想让我留下来给你带孩子吧?” 端亲王左一句右一句都在说让他留下来的话,唯一能解释他这么做的原因,就是因为小羽和他,和灵儿关系很好,有他们带着小羽,不至于让小羽那么颓,成为小废物。 王叔这算盘打得好啊,都算计到他的头上来了。 端亲王脸上有一种被拆穿的尴尬,不过听着他唤自己王叔,他还是很惊讶的,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孩子和他这么亲了吧,十多年了。 想当年,尘儿和他的关系好到连皇上都嫉妒呢,后来听说皇上把他给弄丢了,气的他去宫里闹了皇上整整两个月。 每次一想到他离开沧澜,离开家就会吃不饱穿不暖的,他这心啊,就伤得不行,可又派了许多人都找不到他。 好不容易他回来了,还听说失忆了,记不住他们了,把他这个王叔忘的干干净净他就难过,这孩子在外面应该是吃了不少苦吧。 端亲王摸了摸鼻子:“我就是觉得,小羽那孩子和你们聊得来,有你和你媳妇帮忙一起管教管教他,比我会好很多,他听你们的话。” 钟离镜尘冷哼一声,他就知道。 “我是不会答应的。” “你这孩子!”端亲王见他想也不想的直接拒绝,差点就跳了起来,“别以为你失忆了,我就不敢拿你怎么样!” “嗯。” “嗯?钟离镜尘,你这是什么态度,这是你和王叔应该有的态度么?你是不是在心里骂着我呢?” 钟离镜尘平静的点头:“被王叔看出来了。” “你信不信我打死你?!” “打死我就没人给你带孩子了。” 好好的一次面谈,就变成了叔侄俩的斗嘴,他说一句,你顶一句,他再说一句,你再顶一句。 结果以端亲王府的失败告终:“罢了罢了,你出去十多年,这性子都养的不羁了,我还怎么说你。” “王叔可以随便说。” “言归正传,你真的不打算考虑一下那个位置,你如果想,王叔就帮你…” 端亲王没说完的话再次被钟离镜尘打断:“我确定没有想法,我对那个位置不感兴趣,而且现在灵儿的月份逐渐大了,我想好好的陪着她,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其他。” “好吧好吧,你不感兴趣就罢了,反正我也不是很想去搅和这件事里去,我就是一直在等你回来要个态度而已,既然你都不想了,那我就安安心心的做我的端亲王好了,皇储之争本就不是我们应该助力的,全凭各自本事。” “只要皇上一直不立储君,各位皇子之间就不会善罢甘休,明争暗斗的很多,只是在立储之后,他们会有所收敛罢了。” 端亲王突然话锋一转:“你怎么到现在还在叫皇上,他是你父皇。” “我叫不出口。” 钟离镜尘一脸认真的说着这话,让端亲王都有点看不明白了:“你叫你父皇叫不出口,叫王叔怎么这么顺口?” 明日出府 钟离镜尘垂眸:“这不一样。” 一个是他父亲,一个是他王叔,两人给他的感觉一样却又不一样,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喊王叔那么顺口,在面对皇上的时候,那一声父皇就是说不出口。 也许是他在外久了,突然面对皇上这个父亲,还有些不知所措吧。 “哪里不一样,只是我们一个为你的父皇,一个为你的王叔罢了。” “王叔,你再让我想一想。” “好好好,你慢慢想。”端亲王妥协,说的就像他在逼这孩子似的。 另一边,钟离卿羽带程若灵在亭中坐下,看向是不是可肥了,都快游不动了。”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程若灵果然看见了几条已经不能用鱼来形容的猪。 她嘴角抽了一下:“小羽,你怎么把它们喂得这么肥了。” “还不是我父王,他不让我出去,我无聊的时候就只能在这里喂鱼,喂给它们的东西多了,它们也像饿死鬼一样全都吃了。” 他喂什么,它们就吃什么,短短几日都肥的可以下锅了。 要不是他最近一段时间给它们减餐,恐怕它们会更肥,看来他还挺适合养鱼的。 “按照你这么喂法,它们没有撑死都已经很不错了。” “啊?”钟离卿羽不解,“它们应该没有那么傻为了点吃的把自己撑死吧?” “那就多了去了。” 程若灵以前在宫里,那些个妃子争宠争不过,又不知道该怎么打发时辰,就会让人送一些鱼过去喂,结果没一两天都死了。 死了又换,换了又死,反正就是不会养。 钟离卿羽闻言,很是慎重的点头:“那好,我得节制它们用食了,不然把它们养死了怎么办。” “你呀。” 和小羽说了一会儿话,钟离镜尘就找了过来。 “灵儿。” “都说完了?” “嗯。”钟离镜尘把她小心的扶起来,“我们该回去了。” “好。” “二哥二嫂,你们要走了?” 钟离卿羽马上站起来,一副要跟着他们一起出去的模样,被赶来的端亲王给叫住:“你二哥和二嫂要回翎王府,你激动什么?” “父王,我也要去翎王府。” 端亲王眼一板:“你去什么去,不许去!” 这孩子,没看到翎王妃还大着肚子么,他去干什么,惹来闲话? “父王,我在府里都要关傻了,我出去走走都不行嘛?” “不行,你就呆在府里,哪里都不能去。” 见自家父王没有商量的余地,钟离卿羽只能把求救的眸子放在他二哥和二嫂身上,想让他们帮他说说话,他是真的一点也不想呆在府里了,都要生根了。 “要不就让小羽和我们出去走走,一会儿再回来?”程若灵有些心软,要不是因为她有了身孕,端亲王怕小羽会惹来闲话,他现在肯定还在翎王府自由快乐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要做母亲了,程若灵现在的心很容易软,就见不得小羽苦闷的呆在府里。 她这话是看着钟离镜尘问的,她现在是一点也不想操心,简简单单的当个废物好了,因为她相信镜尘会为她做好一切的。 她话音刚落,钟离卿羽就慌乱点头:“嗯嗯嗯,好,我就出去逛逛,一会儿就回来,父王,你不会不同意吧?” 他先说好啊,他这可没有留宿翎王府,就只是单纯的出去走走,又没说不回来。 “这…”端亲王有点为难的看着钟离镜尘,他不想让小羽和他们出去是怕冲撞了翎王妃,但是每天关着他确实也有点让他不好受。 看尘儿的吧,他若是愿意,就让他带着小羽出去走走,不然小羽这孩子又得和他闹。 钟离镜尘对钟离卿羽道:“明日瑞王府设宴,你和我们一起去,今日你二嫂也累了,我先带她回府。” “好。”钟离卿羽答应,他也觉得二嫂应该回去休息了,大老远的跑过来看他已经很不错了,若是再因为他出去走走累着了,那他就是罪人。 再者,明日瑞王府设宴,他就可以出去了,左不过再等一日罢了,他等得住。 端亲王也松了一口气,还好尘儿把小羽给唬住了,不然翎王妃真要累着了,他得负荆请罪。 “那我们就先走了。”钟离镜尘搂着程若灵对端亲王点了点头后就走了。 直到把他们夫妻二人送上了马车,端亲王这才带着钟离卿羽回府去。 马车上,程若灵靠在钟离镜尘的怀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摸了摸她的肚子,问:“端亲王和你说什么了?” “他说他想打死我。” 钟离镜尘的大手也一样覆在她的肚子上,幸福的笑着,这里面可是他和灵儿的爱情结晶呢。 “嗯?”程若灵愣了一下,她方才应该没有听错吧,端亲王说要打死镜尘? 她笑:“为什么呀,你说了什么让端亲王想打死你的话了。” “他让我给他带孩子。” “带谁,小羽啊?”她能想到的就只能是小羽了,毕竟小羽很听他们的话,对他父王就… “嗯,王叔说让我多多带着小羽出去见见世面,我给拒绝了。” “怪不得端亲王想打死你呢。” 钟离镜尘不以为然,抱着他的心肝宝贝,温润的唇落在程若灵的脸上吻了一下:“我只要顾着你和孩子就行了,别人的孩子让他们自己带去。” 更何况还是一个十多岁的孩子,有他的宝贝和孩子重要? “你方才说明日瑞王府设宴,钟离广寒他设什么宴,他的生辰么?” “嗯,是他的生辰,邀请了各位皇子公主及官员,我们也去,不过大哥说了,你如今身子不便,他会给我们另外安置地方,和那些人稍微远一些。” 人多不好,瑞王也是想得周到,而且瑞王对他们挺好的,他的生辰,他们还是去一趟吧。 程若灵自然也想到钟离广寒帮助他们的事,她点头:“好,明日我们去吧,不过我们送什么?” “我已经都安排好了,你不用担心。” “嗯。” 钟离子骞 第二日一大早,钟离镜尘就派了马车来端亲王府接钟离卿羽了。 端亲王对这种宴会不是特别感兴趣,只让人送了东西过去,他人就不用出场了,所以他没有跟着钟离卿羽一起去。 钟离镜尘带着程若灵在前面的马车里,钟离卿羽在后面的马车,正掀开帘子一路走一路到处看呢,一副刚刚进城的模样,对什么都可以感兴趣。 只是可惜他不能和二哥二嫂坐在一辆马车里,他可是有好多话想要和他们说哦。 到了瑞王府,有小厮远远的看见了翎王府马车的标志,就先一步进去禀告瑞王了。 所以在他们到达的时候,钟离广寒就已经在瑞王府门口等着他们了。 任何人前来,钟离广寒都可以不用迎接,但钟离镜尘和程若灵不同,他得出来亲自迎接,一个是因为他和镜尘的关系本就要好,还有一个是因为如今和静公主有孕,他不可怠慢,否则父皇得跟他急。 “里面已经为公主安排好了,镜尘你带着公主直接进去就坐即可。” 钟离镜尘点点头,让陌池将手中的礼物交给小厮,揽着程若灵就走了进去,钟离卿羽一跳下马车就跟着他们一起进去。 他们来得不早不晚,也有很多人已经来了,在场的人都看着他们,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声翎王,翎王妃。 随着他们的离开,众人又聚在一起说着话,说得最多的就是翎王妃有孕之事… 钟离广寒的宴席是摆在院中的,给程若灵他们安排的是不远处的一间厢房里,就只是一墙之隔,能听见外面说什么,也能透过纱帘门看到外面的场景。 “镜尘,公主,你们就在这儿,等会儿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吃食,茶饮尽管和外面的人说。” “嗯,好,多谢大哥,大哥有事便先去忙吧,我们在这里休息就行。”钟离镜尘点着头感谢钟离广寒安排的一切,他看了看,很细心。 为灵儿准备了软软的狐裘垫着,还为她准备了很多她爱吃的零嘴,就连泡好的茶也是灵儿喜欢喝的甘露。 钟离广寒毕竟是今日这场宴会的主人公,所以他得去外面面见那些大臣,接收他们的祝福和礼物。 四皇子来得比较早,在钟离镜尘他们来之前就已经到了,他看着瑞王在忙,就直接去了钟离镜尘他们所在的厢房,想和他们说说话。 “二哥,子骞想来与二哥说说话,不知二哥是否同意。”钟离子骞在门口行礼。 透过门帘看着外面站着行礼的钟离子骞,程若灵和钟离镜尘对视一眼,钟离镜尘道:“进来吧。” 钟离镜尘站起来往一旁走去,钟离卿羽走过去代替了他陪着程若灵说说话,侍奉她。 钟离子骞一进来先给程若灵行了一个礼:“二嫂。” 程若灵微微点头,没有多看他一眼,就吃着零嘴和小羽说着话。 “坐吧。”钟离镜尘让他坐下后,“不知四皇子前来,可有什么事想问?” 钟离子骞摇了摇手:“不是,我就是见二哥和二嫂在这里,想过来说说话,距离上次见到二哥,也有几个月了,一直没来得及同二哥说一声,欢迎回家。” 欢迎回家。 这四个字的含量可不低,但是对钟离镜尘来说,并不是多大的事,因为他就算是回到了家,在心中也是有些膈应还没有适应过来的。 而且在他看来,有灵儿的地方才是他的家,所以灵儿在哪儿,那里就是家。 不过既然钟离子骞都这样说了,他自然不能拂了他的面子:“多谢四皇子,还念叨着我回来。” “二哥不必如此客气,唤我子骞就好了,再者,沧澜本就是二哥的家,二哥离开沧澜十多年,这次回来,弟弟很是开心,不止是我,父皇也很开心呢。” “是啊,皇上很开心。”钟离镜尘这话的语气淡淡的,一点情绪也没有,似乎皇上对他来说就像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 钟离子骞听出了他语气中对父皇的疏离,他有些疑惑:“二哥这是还没有认父皇?” “何解?” “二哥,你说到父皇的时候,语气没有一点波澜,就像在说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但实际上,父皇是我们的父亲,纵使再对他没有感情,父子之情也是割舍不断的,二哥说着父皇给我的感觉就是在说一个不要紧的人,可不就是还没有认父皇?” 钟离镜尘拿着茶杯的手顿了一下,抿了一口茶:“不是我不认他,而是我没了以前的记忆,对皇上自然是没有至亲的感觉。” “二哥这是在找借口,明明你也是想要认父皇的,只是你还在等一个契机。” 不得不说,钟离子骞除了性格温和外,眼光也是很毒辣的,他能一眼就看穿那人心中的想法,任何人在他眼中都无地遁形。 被他看穿了心思,钟离镜尘也不恼:“便是子骞说的那样。” “二哥,我就是胡诌的,你别当真啊。”钟离子骞浅浅的笑着。 钟离镜尘不语,而是倒了一杯茶让他喝:“我这里没有酒,就只能以茶代酒请你喝一杯了。” 他要照顾灵儿,来之前就已经让人传话给大哥,他不会喝酒,就让大哥准备了云顶雪峰,为灵儿准备了甘露。 “没事没事,我本来对酒也不是很有兴趣,只是有些宴会上会喝上一两杯而已。” 他本就不是爱酒之人,偶尔喝上一两杯倒是可以,若是一直喝,那就不是品酒而是酗酒了。 “来,二哥,我敬你一杯,欢迎回家,同时也恭喜二哥,就要当爹了!” 这句话说得钟离镜尘心里还挺愉悦的,他举着茶杯和钟离子骞碰上一碰:“多谢子骞。” “二哥客气。” 接下来,钟离子骞就找话题和钟离镜尘说一些有关他不在沧澜发生的事,钟离镜尘也听着,兄弟俩似乎关系也更上一层楼了。 旁边是程若灵和钟离卿羽在说着笑,吃着零嘴,典型的大孩子带着小孩子,怎么看都是一副很和谐的画面。 他来道歉 而这和谐的场面,却被不速之客给打扰了。 不速之客就是三皇子,钟离霄逸。 他的出现让在场的几个人都冷下了脸除了钟离子骞眼中闪过的一丝趣味,他这三哥怎么来了,难道他不知道今日二哥会和二嫂一起来参加宴会么,毕竟三哥之前因为那件事被父皇罚了啊。 钟离霄逸自然知道翎王他们来了,也正是因为他们来了,他才来这场宴会的,他的目的只有一个。 那就是当面和公主道歉。 “你来干什么?”钟离卿羽一看到门口站着的钟离霄逸,就一脸的愤怒,他可还记得钟离霄逸欺负了他二嫂的事。 钟离镜尘倒是没有说什么,而是走到程若灵身边坐下,担忧的看着他的灵儿,他怕她会看到钟离霄逸应激。 特别是那日,他是真的有些害怕,若是他回去得晚了一些,灵儿肯定得把脖颈擦出血来,还有他们的孩子… 程若灵回握住他握着自己的手,表示她没事,她现在见钟离霄逸,并没有情绪上的波动,镜尘这是担心她会应激呢。 钟离霄逸看了程若灵一眼,道:“我此番来是为了给公主道歉的。” “道歉?”钟离卿羽愣了,他还说看着钟离霄逸不要让他靠近二嫂,可是他说道歉,那他是拦还是不拦? 钟离子骞笑着说道:“既然三哥是为了给二嫂道歉,那为何之前不说,现在才来呢?” 他语气中的嘲讽意味很明显,钟离霄逸不是没有听出来,他淡淡的扫了钟离子骞一眼,继续看向程若灵:“之前未曾见到公主,知晓公主不愿见我,所以我只能借用瑞王的这场宴会和公主道歉了,还望公主能够原谅我之前做的错事。” 钟离霄逸的眼神没有之前对程若灵的那种占有欲,反而一副非常平静,诚恳认错的神色,具体也不知道他是真的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还是掩饰得极好。 房内没人说话,一时间安静得一片树叶掉落的声音都能听见似的。 钟离镜尘虽然是程若灵的相公,他能为灵儿做主,但真正要点头的人还是灵儿,只要灵儿原谅钟离霄逸,他就不多说什么,若是不原谅,就耗到底吧,他也不在乎和钟离霄逸甚至整个安家作对。 都没人说话,气氛有些凝固,就连活泼好动的钟离卿羽都有点大气不敢喘的模样,小心翼翼的看向他的二嫂,想看看二嫂对钟离霄逸是什么态度。 程若灵的不说话在钟离霄逸看来,是他道歉的态度还不对,不能让公主满意,所以他再次开口:“公主,此番是我的错,我不求公主能够原谅我,只希望公主别恨我。” “镜尘…”程若灵实在不想和钟离霄逸说话,她只能让镜尘帮忙了。 钟离镜尘揉了一下她的头发:“我一会儿就回来。” 他走到门口,对外面站着的钟离霄逸冷漠的说道:“三皇子,我们换一个地方说话吧。” 钟离霄逸知道这是程若灵的意思,他点点头,跟着钟离镜尘离开了。 而一脸懵的钟离卿羽则是坐回程若灵的身边:“二嫂,二哥这是把钟离霄逸带到哪儿去,该不会是要打一顿他吧?” 他的话令程若灵失笑,这孩子的脑袋逻辑挺好玩的:“我想应该不会,应该是和钟离霄逸说让他不要再来打扰我的事吧。” “哦,这样啊。”钟离卿羽拿了一块蜜饯放进嘴里,“其实这样也好,只要钟离霄逸不再来打扰二嫂就行。” 钟离子骞站起身来对程若灵行礼:“二嫂,我就先走了。” 二哥都已经出去了,他留下来自然是不好的,这要是被别人误会,那可不就和之前钟离霄逸一样了。 程若灵只是点头没说话,她本来和钟离子骞就没有话可说。 等钟离子骞走后,程若灵也缓缓起身,着实把一旁的钟离卿羽给吓了一跳,赶紧站起来扶着他二嫂:“二嫂你做什么去?” 主要是二嫂现在怀着孩子,二哥还没有回来,那照顾二嫂的重任就落在他的头上了,他得好好的护着二嫂才行啊。 “我想出去走走。” “不行,二哥还没有回来,你不能随意走动,更何况这里是瑞王府,外面还有很多宾客,万一那个不长眼的冲撞了你怎么办。” “哪有那么多不长眼的,这可是瑞王府,你还怕我被掳走了不成?” “可不是?二嫂你倾国倾城,是个男子瞧见都走不动道,就拿钟离霄逸来说,这就是一个很典型的例子,我们还是乖乖的在这里等着,等二哥回来,我们再出去走走好不好?” 程若灵盯着他:“这不是还有你么,你一定会保护好我的是吧?” 钟离卿羽闻言立马拍拍胸脯:“我保证保护好二嫂,义不容辞!” “那不就行了,走吧,我们就在外面走走,不走远。” 程若灵说完,就率先走出去了,慢一拍的钟离卿羽赶紧跟上:“二嫂你等等我呀。” 钟离广寒专门为她准备的厢房确实不错,可待久了就有些闷,一走出去,程若灵就觉得舒服多了,还是得多在外面走走得好。 钟离卿羽跟着她,十分警惕和细心,生怕她一个不小心磕着碰着了,回头来二哥骂他。 可偏偏,就有那么一两个想要找麻烦的人,非要出现在他们面前。 “哟,这不是翎王妃么,你怎么来了?还和端亲王小世子在一起,怎么,你这是背着翎王勾搭上钟离卿羽了?”一个穿着粉衣的女子开口嘲讽道。 她这不说话程若灵他们还注意不到她,这一说话,就想起她是谁了,安家小姐安楚依,之前和程若灵因为蜜饯吵起来甚至还让人打了一架的那个。 “安楚依,你要是不会说话,本世子可以让父王联名上书给皇上,让他把你的嘴给缝起来!”钟离卿羽冷冷的看着她,说他可以,但是说他二嫂,那就不行了! “世子这是生气了?”安楚依还假惺惺的和身边的人说,“你们看,本小姐一句话就让世子生气了,世子的气量真小啊。” 反转再反转 “可不是嘛,安小姐就一句话,就已经让小世子生这样大的气,那度量可不是一般的小?”跟着安楚依身边的一个穿着鹅黄色衣裙的女子嘲讽的开口,她和安楚依算不上真正的朋友,可为了攀附上安家,她又不得不和安楚依在一起巴结她,以她为尊。 “本世子什么样的度量关你屁事,徐紫琴,听闻前几日你被你父亲罚在诫堂跪了整整三个时辰啊,怎么,你巴结安楚依没有让你父亲满意么?” 嘲讽?谁不会似的。 他钟离卿羽毕竟是男子,就应该有大量,他不愿和这些女子计较,并不代表他一定不计较! 有些人嘴臭,说出来的话自然不好听,他作为好人,理应给她们好好的清洗一下嘴臭不是么? 按照以前,她们想说什么,想针对什么人,他都不管,毕竟有女人的地方,那就会有纷争,有勾心斗角,他只要远离就好了。 可是自从他遇到了二嫂,他就觉得自己的想法是不对的,二嫂就是清新脱俗的人,她就是别的女人做不到的那种不问世事,不争不抢,不八卦,不会勾心斗角的女子,也是他心中最好的二嫂。 可现在有人说他最好的二嫂,他当然要为她打抱不平了,有他在,谁也不能说他二嫂的一点不是,他一定要守护最好的二嫂。 “钟离卿羽你!” 短短几句话就让徐紫琴有点破防了,她是巴结安楚依,但是她不想让别人说出来,毕竟这样的事让她觉得丢人。 她是徐家的小姐,自己不能仰仗徐家的势力不说,还要让她低人一等的去讨好别人,这换做是谁心里也很不舒服。 关键是钟离卿羽还当着他们这么多人的面直接挑明了说出来,这不就是在打她徐紫琴的脸么? 安楚依知道徐紫琴为什么会跟着自己,不就是他们徐家看中了他们安家的势力么。 不过像钟离卿羽这样口无遮拦的说出来,确实有点打脸了,不仅仅是打了徐紫琴和徐家的脸,他们安家的脸也跟着挨了一巴掌,这是在说他们安家故意拉帮结派,让那些小门小户来巴结啊。 “本世子怎么了?不是你方才义正言辞的说本世子小气么,本世子就是这样小气,怎么了,说到你心坎上了,揭露了你的伤疤让你不舒服了?哦,那还真是不好意思了,毕竟本世子很小气,是个睚眦必报的主,你说了本世子,那本世子也得礼尚往来说说你,不对么?” “钟离卿羽,你够了!” 看着钟离卿羽那嚣张的态度,安楚依只觉得他虽然是在说徐紫琴,实际是在拐着弯说她,让她心里非常不舒服。 “哟,安小姐这是怎么了,本世子又没说你,你着什么急?还是说你想替她出头?那也行啊,本世子正好和你算算,你方才辱骂我二嫂的事!”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钟离卿羽的脸色冷了下来,他可没有忘记,就是安楚依最先开始说不好的话,每一句都是针对他二嫂的。 安楚依闻言瞬间就从方才的愤怒转化为不屑:“本小姐有说错么,她程若灵和你这么亲密,不就是在勾引你?还是说世子你在勾引她?翎王可曾知道?” 安楚依本来就对程若灵有很大的意见,之前她抢了自己的蜜饯不说,还打伤了她的人。 再加上这次她表哥的事,姑母可是回家哭了几次的,姑母一直都很宠爱她,有什么好东西都会想着她,自然她也把姑母当成了她最亲的人,连同表哥一起。 但是在这件事上,姑母和表哥都在程若灵这里吃了亏,凭什么她还能像个没事人一样? 这次来瑞王府参加宴会,她没想过会遇上程若灵,毕竟她要‘养胎’,肯定不会出席这场宴会。 谁知让她碰上了,更看到了她和钟离卿羽两人举止亲密,这可不就有了话题? “安楚依,你…” 钟离卿羽还没有说话,就被程若灵给拦了下来,让他在边上乖乖呆着。 “安小姐哪只眼睛看到我们在相互勾引了?” “本小姐这只和这只都看到了!”安楚依指着左眼,又指了指右眼,很确信的说着。 “安小姐的眼睛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 “本小姐的眼睛从来都没有问题,好得很!” 不知为何,安楚依觉得程若灵说的这几句轻飘飘的话让她生出一丝恐惧来,但是她身为安家人,身后更有姑母这位贵妃在,得拿出气势来,怕她一个和亲公主做什么? “既然安小姐的眼睛没有问题…”程若灵刚才还有点笑意的脸上突然就变了,眸子中带着杀气的看向她,“那就是安小姐的嘴有问题了,这么一张嘴本来挺好看的,说出来的话却不是让人喜欢听。” 安楚依看见她眼中的杀气,有些害怕的往后退了一步,方才的不屑和傲慢一下就被怂包给替代了:“你…你要干什么?你这是要杀了我么?” “杀你?”程若灵冷冽的眸子扫过她们这些女人一眼,被她看到的女人都忍不住害怕的颤了颤,“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我可是安家的小姐,我姑母可是当今皇上的贵妃,你一个和亲公主杀了我,你也会不得好死的!” 程若灵像是在听笑话:“可是你方才已经瞧见了本王妃和小世子的‘奸情’,若是放过你,我们就不好过了呢。” 安楚依喊着:“你果然和钟离卿羽有私情,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你…” “啪”! 伴随着她的这句话说出来,一道震耳欲聋的巴掌声响了起来,众人都有点不可思议。 顺着声音看过去,就发现钟离霄逸正一脸阴沉的看着面前的安楚依,而安楚依则是捂着被打偏脑袋的半张脸满脸的不可置信。 是的,她是真的不可置信,一向疼她的表哥,居然会为了那样的一个贱人打了她! “表哥,你打我?” “打的就是你口无遮拦,给翎王妃道歉!” 威胁和玩笑 钟离霄逸和钟离镜尘说了一些话回来就听到安楚依在辱骂程若灵。 程若灵是谁? 那可是启明的和亲公主,更是翎王的王妃,她安楚依就算是安家的小姐,有一个做贵妃的姑母,还有一个皇子表哥,也绝对不是她能随意辱骂的,她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程若灵和钟离卿羽有奸情? 谁不知道端亲王小世子和翎王是很好的兄弟,此次翎王归来,带上翎王妃,钟离卿羽就和程若灵打上了交道,两人一直以姐弟自处。 而且翎王都没有说他们两人之间走得近,外人又有什么资格说这些话? 钟离镜尘走过来的眼神一直在程若灵身上,对安楚依那些人更是一个眼神也没有施舍,而对于她们方才说的话,他只在乎有没有给他的灵儿带来伤害。 “灵儿,没事吧?” 看来这沧澜确实回来不得,他们不找事,总有事找他们。 程若灵摇头:“没事。” 就安楚依那几句话,还不至于让她生气,更难听的她都听过,更何况还是这点小打小闹。 安楚依伤心的看着钟离霄逸,眼里含着眼泪也含着不甘和恨意:“表哥,我可都是为了你,你居然打我!” 她是讨厌程若灵,但同样的她也是为了姑母和表哥才说程若灵,为他们打抱不平的,凭什么她要被表哥打,明明该打的是程若灵才对! “为了我还是为了你的私怨?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之前和翎王妃争抢蜜饯之事!” 他是不过问安楚依的任何事,但是也绝对不是任由她胡作非为的,再者,有关程若灵的事,他又岂会不知? 安楚依是个什么样的德行他是一清二楚的,以往的那些,他都可以当做没看到,但现在她攻击的人是程若灵,那就不能怪他不疼她这个表妹了! “我承认我和她是有私怨,但我还不是为了你和姑母,你因为程若灵被罚八十大棍,禁足在府中一个月,姑母每日都泪流满面,凭什么她程若灵还能安然无恙的有说有笑?你不心疼姑母也就算了,你还为了程若灵那个贱人打我!” “你!” 眼看着钟离霄逸的手都举起来要再次打向安楚依,被赶来的钟离广寒叫住:“三弟,住手!” 他在前厅面对那些大臣,听说后院闹起来了,这才急忙赶了过来,看着架势,似乎还闹得挺大。 今日的主角来了,钟离霄逸自然不好再放肆,放下手冷冷的扫了安楚依一眼,对钟离广寒道:“大哥。” “你们在闹什么?今日是本王的生辰,你们现在还在我瑞王府!” 钟离广寒不愧是大皇子,短短两句话就已经震慑住在场的所有人,有些人低着头一点也不敢抬起来,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当然也不免有不怕的人,只听安楚依道:“瑞王你来的正好,我方才也只是看到翎王妃和端亲王小世子在苟且,说了一两句,翎王妃就威胁我说我如果说出去就要杀了我!” 她这话一说出来,钟离卿羽就像看白痴一样盯着她:“安小姐,你怕是有妄想症吧,我二嫂什么时候说要杀你了?” “就方才,我可是有人证的!”安楚依说完还看了徐紫琴一眼,顺便给她递了一个眼色,让她放聪明点。 徐紫琴早在钟离霄逸他们赶来的时候就已经有些被吓到了,现在看到安楚依给自己的眼神,让她作证,她又有点不敢说了。 不过,她宁愿得罪翎王妃,也不愿意得罪安贵妃,所以她只能为安楚依作证。 “是,我方才听见翎王妃说,杀了安小姐,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钟离卿羽笑了笑,笑容有点冷:“徐小姐还没有睡醒吧,我二嫂是什么时候说这句话的?她为什么要杀了安小姐?” “是因为安小姐撞见了你们俩苟且,为了不把这件事泄露出去,翎王妃才说要杀了安小姐的!” “那这就奇怪了。”钟离卿羽挠了挠头,“明明你们都看到了我和我二嫂在‘苟且’,那为何我二嫂直说要杀了安小姐,不杀了你们呢?既然我们那么害怕这件事会泄露出去,干脆把你们都杀了不是更好么?到时候谁也不知道我和我二嫂的秘密…” 钟离卿羽在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中带着无辜和疑惑,就像说的这件事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一样,那感觉就像是在问今天吃些什么。 徐紫琴惊恐的瞪大了眼睛,吓得赶紧跪了下去,她身后的那些女子见状也跟着跪了下去:“世子,这话可不能乱说啊,你若是因为这件事杀了我们所有人,就算你是端亲王小世子,你也难逃其责!” 谁知钟离卿羽直接嗤笑着:“本世子不就是随便说说,看把你给吓的,就你这胆子,还好意思说我们的事,废物一个!” “钟离卿羽,你现在不就是在威胁徐小姐么?”安楚依道。 她也没想到徐紫琴这么不顶用,还有她身后的这一群废物,真气死她了! 钟离卿羽给她一个白痴眼神:“安小姐什么时候又听到本世子在威胁徐小姐了?本世子方才不是说了么,随口玩笑而已,是你们自己要当真,怪谁?” “钟离卿羽你!” “够了!”钟离霄逸打断安楚依继续说话,对着钟离广寒和钟离镜尘,程若灵行礼,“今日是大哥的生辰,却遇到这样的事,是我教导无方,我这就把她带回去,还请大哥恕罪,二哥,公主,属实不好意思,告辞。” 钟离霄逸经过安楚依身边时,冷冷的说了一句:“跟我回去!” 安楚依再有不甘,也不得不跟着走了,临走前还狠狠的瞪了程若灵一眼。 等他们走后,钟离广寒也说话了:“翎王妃和端亲王小世子是姐弟关系,若以后再让本王听到一点有关于他们的事,别怪本王对她不客气!” 他的眸子冷冽的扫了所有人一眼,特别是地上还跪着的一群人,这话就是他给她们说的,再让他听见一点,他可不敢保证会不会像公主和小羽说的那样,真的杀了她们! 夏凉来信 这件事处理之后,宴会继续,钟离广寒让钟离镜尘他们还在待在原来的厢房,不过在周围安排了人,以免再有像安楚依那样的人对程若灵出言不逊。 此次宴会虽然有了小插曲,可到底也是一点不影响程若灵,该吃吃该喝喝怎么潇洒怎么来。 钟离子骞也识趣的没有再去打扰他们,而是坐在那里时不时喝上一两口酒,今日这场宴会,他是来对了,看了一出好戏呢。 宴会过后,钟离镜尘让人先把钟离卿羽送回去,这家伙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不想回去,让钟离广寒说了一两句就乖乖的上马车走了。 回到府中的钟离镜尘立马就让人给安排了水,伺候着程若灵沐浴,今日累了一天,总得好好休息不是? 从那日宴会过后,程若灵在府中倒是安安稳稳的过着,每天吃喝不愁的,唯一能亲眼看到的就属她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了起来,钟离镜尘也越来越紧张她。 听说安楚依那日被钟离霄逸带回去后禁足在府中两个月,还被罚抄女训两百遍,把她气得向安贵妃进言,都被钟离霄逸给打了回去。 安贵妃想帮着说一两句,也没能改变钟离霄逸的心意,毕竟她现在也有点难受。 自从钟离子骞回来后,皇后的病逐渐的好了起来,安贵妃独揽后宫大权也分了出去让皇后管辖,她现在是非常不爽。 储君之位还没定下来,几位皇子争抢得意气风发,除了一个在府中唯王妃是重的翎王什么也不操心外,那些站队的大臣们也不知如何是好。 偏偏皇上一点也不焦急的模样,脸上只有等待着第一个皇孙诞生的喜悦。 这日,程若灵正悠闲的躺在小院中晒着太阳吃着葡萄,心悦就拿着一张纸条走了进来。 “公主,夏凉来信了。” “哦?”程若灵有点惊讶,这么快? 她接过纸条,看了一眼上面的内容,笑道:“武亦楷动作还挺快的嘛,这就把武煊翼搞垮了自己登上了那个位置。” 纸条上面的内容很简单:翼败,楷登位。 夏凉在武亦楷回去后一直风云变幻,谁也不知道下一瞬会发生什么,不过有程若夕跟着他一起回去,就已经是巩固了武亦楷在夏凉的地位。 更别说程若夕的身孕也给他带来了很大的助力,纵使武煊翼再有能力,也翻身不了多久。 再者,严正清和夏凉勾结,在程烨珏登基后找出了很多直指严正清和武煊翼勾结的证据,他也派人去给武亦楷通信了。 所以武煊翼能这么快下马,都是因为他们之间的勾结致了命,一个国最记恨的就是通敌卖国,偏偏这两人还明知故犯,这也是他们咎由自取。 “听闻武亦楷登基后,将武煊翼关进了地牢,终身不得出。” 这个程若灵也理解,毕竟是手足,总不能做得太过于决绝,否则夏凉的人会说他们的新帝是无情狠辣之人。 程若灵将纸条揉成一团丢在小方桌上,继续吃着葡萄:“那严正清呢,哥哥可是处理了?” 严府一直都是她的心头忧,此次武煊翼出事,严正清肯定也被一同处置吧。 说到这个,心悦笑了笑:“严府被查抄,陛下派人从中搜查了许多通敌叛国的罪证,还有贪污国银的罪证,条条款款很是明细,被陛下全数押解在牢中,说是株连九族,秋后问斩!” 这是最让公主高兴的事了,严府一直是毒瘤,他们的存在会危及整个启明,此次摘除,可不大快人心。 听到这个判决,程若灵自然感觉心情特别舒畅,不过还有一个人呢:“严素芯呢?” 严素芯一直被关在冷宫里,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想她啊。 “目前没有她的消息,不过我们的人说,她似乎被关在冷宫中疯了,经常一个人自言自语,有时候还砸东西,最让人气愤的是,她在口中骂公主。” 程若灵不以为然:“她骂就骂吧,反正对我又没什么损失,不过…” 她停顿了一下,随后看着心悦,勾了一下嘴角:“你去回信给哥哥,就说我最近梦魇,被严素芯索命,希望哥哥能帮我去驱邪祟。” 虽然这样说有些不大吉利,但心悦马上就了解了她家公主这么做的原因,笑着点头下去了。 钟离镜尘一回来就看到程若灵嘴角含笑心情很好的样子,他不由的心情也跟着好起来,走过去在她身边的凳子上坐下:“什么事这么开心?” “镜尘。”程若灵张开手想要他抱抱。 钟离镜尘也不推辞,他巴不得呢,所以在她张开手的时候,就走过去一把抱起她,顺势坐在躺椅上,让她窝在自己怀里,怎么说他整个人也会比软垫更舒服些吧。 程若灵给他塞了一颗葡萄:“夏凉来了消息,说武亦楷已经顺利登基了。” “他动作挺快的。”钟离镜尘的反应和程若灵一样,都觉得武亦楷动作挺快,这才没几个月吧,就已经登上那个位置了,他还以为至少得等程若夕把孩子生下来后。 “我也觉得,不过这样也好,哥哥那边也除了严正清他们这个毒瘤,两边都得利,双赢啊。” “除了严正清这个心头大患,陛下也会安心一些吧。” “是啊,好日子就要来了。”程若灵话音刚落,她就‘哎哟’了一声,可把钟离镜尘给吓坏了。 “怎么了灵儿,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没事没事,小家伙在踢我呢。”程若灵把手放在隆起的肚子上,幸福的笑着,这小家伙是不是也在为她高兴啊。 闻言,钟离镜尘悬着的心放了回去,他的手也覆在她的肚子上,感受着里面孩子的活泼:“这小家伙,折腾你娘是不是?” 看他出来不打他的屁屁,敢踢他娘,哼! 好像对他爹说的话不满意,小家伙又顺着钟离镜尘手覆着的地方蹬了一下小腿。 这下钟离镜尘也感受到了,他很是惊喜:“灵儿,我感受到了,他在踢我呢!” “是啊,他不满意爹爹说的话,在踢你。”程若灵也很惊喜,随着肚子越来越大,小家伙在她肚子里也越来越活泼了,起初也只是动动腿儿,现在都是直接踢了。 安心养胎 钟离镜尘无奈:“他也就是现在反抗一下,等他出来再和我打。” “你还和孩子较劲了。”程若灵调笑着,别看镜尘整天看起来这个人都冷冷的,实际上他的心很热呢。 这段时间,他只要没事就会和她在一起,时不时与肚子里的小家伙说说话,小家伙也会回应他。 “谁让他折腾你了,就应该早点出来打打屁股!” 现在灵儿看上去还很不错,但是其中的辛苦他是很清楚的。 她现在肚子大了,做什么事都不方便,起床,穿衣,用膳,沐浴等这些事情都需要有人在旁守着了,他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真想替她承担了这些辛苦。 每次灵儿也会安慰他,说没事的,她能行,只要等孩子出生就好了。 可是只要孩子一天不出生,她就一天不舒服,实在是苦了她。 闻言,程若灵看着肚子,一下一下的轻轻的抚摸着:“听到没有小家伙,你爹爹要打你的屁股呢。” 小家伙又动了动,再次抗议。 “皇上叫你进宫去干什么了?” 就刚刚,钟离镜尘才从宫中出来,一大早就有公公来说皇上让翎王进宫一趟。 他本想着等她起床用了早膳再去的,是灵儿说不要让皇上久等,他这才进宫去了,让心悦服侍着灵儿用了早膳。 “皇上说,你现在的月份大了,在翎王府恐会不便,让我带你进宫,在宫里养胎,有哪些嬷嬷在,会更加细心一些。” “那你怎么说?” “我自然是给回绝了,我知道灵儿你不愿意待在宫里。” 在启明时,灵儿就对留宿宫中没有太大的意愿,在这里自然也不会,更别说这里不是启明,没有陛下和太上皇,更没有长姐和大师兄陪着她,就算为了安胎,也是不愿的。 程若灵点头,就知道镜尘是懂她的心思的:“我确实不愿留在宫里。” 她顿了一下,然后接着说:“不过皇上也没有说错,确实应该有嬷嬷守着才行,咱们府里的人都是未经世事的,不懂得养胎的事项,你我又是头一遭,我也怕孩子会…” 钟离镜尘轻轻的捂着她的嘴不让她继续说下去:“你和孩子绝对不能有事。” “我只是打个比方。” “随便说说也不行。”钟离镜尘有些紧张的抱着她,灵儿和孩子可是他的命,绝对不能有任何闪失,“既然你不愿去宫里,那我去和皇上说,让他给安排接生的嬷嬷和稳婆,还有太医入府,让他们在府中守着。” 灵儿说的不错,翎王府都是没有经历过生孩子的人,纵使心悦再有能力,在这方面她也是一片空白,所以还是得有嬷嬷和太医随时待命才行。 这是首要任务,只要等灵儿顺利诞下孩子,那他们就都可以放松,在此之前绝对不能有任何的松懈! “好。” 程若灵也觉得这样最好不过了,小家伙啊,你可要乖乖的,顺顺利利的出生,等你出来,娘亲带你回娘亲的家,让你舅舅,姨姨都瞧瞧你。 小家伙蹬蹬腿儿。 钟离镜尘办事效率很快,上午才说了这件事,下午就进宫和皇上分析了利弊,让皇上派了宫中最好的嬷嬷和稳婆,还有郑太医入住翎王府了。 之后的每一天,钟离镜尘都会让郑太医给程若灵把了脉确定没事才会放心。 转眼,程若灵已经九个月了,再有一个月就要生了。 皇上高兴得让人准备了宴会,就在翎王府,钟离镜尘不想多此一举,可皇上说什么都要办一场,拗不过他,钟离镜尘只能无奈的答应下来。 这场宴会程若灵可以不用出席,毕竟她现在需要安心养着,静等着诞下孩子就是。 皇上也嘱咐了程若灵一定要好好养胎不必出席,程若灵其实很想说,她都不出席,皇上还非要在翎王府办这场宴会做什么。 不过他是沧澜的天子,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她就喜欢在她的小院中安安静静的躺着就好。 “公主,宁小姐来了。”心悦看着门口站着不进来的宁予柔,同正在看书程若灵说道。 程若灵把书移开了点,盯着外面不知该进来还是不该进来的宁予柔,淡淡的道:“把宁小姐请进来吧。” 既然人都来了,当然是有话就说,不能让她不吐不快吧。 “是。” 心悦想阻止她家公主的,毕竟王爷说过,他不在的情况下,最好不要让任何人来打扰公主,否则动了胎气就不好了。 把宁予柔请进来后,心悦就站得稍微远了一些,不过也没有太远,她得保护公主,万一这宁小姐是因为别的事找公主呢,总得有个心眼不是么。 “见过翎王妃。”宁予柔一进来就给程若灵行礼,看着她大大的肚子,眸色暗了一下。 程若灵放下书,指了指旁边的凳子:“宁小姐坐。” 宁予柔大方的坐下:“今日宴会,我本不想来叨扰翎王妃的,只是有件事想请翎王妃帮帮忙。” “帮忙?我能帮你什么?” 她可是宁予柔,上面有骠骑大将军坐镇,什么忙需要她帮? “王妃应该知道安贵妃向皇上进言,说让三皇子殿下与我成婚之事吧?” 前段时间,安茉雪多次向皇上进言说让三皇子和宁予柔成婚,说什么两孩子两情相悦,而且也到了该成婚论嫁的年纪,请皇上成全,奈何皇上一直没有松口,以翎王妃养胎一事给搪塞了过去。 程若灵点点头:“有所耳闻。” 之前镜尘和宁予柔有婚约一事也是安茉雪说出来的,后来让皇上给摆平取消了,听说在那之后,宁予柔就一直在府中不曾出来,许多人都说她是伤心了在府中哭呢。 眼下她倒是出来了,又因为这件事找到她,说实话,她是觉得有点好笑的,宁予柔凭什么认为她会帮这个忙呢,就因为是她抢了本该她和镜尘的婚事,所以她欠了宁予柔这个人情,所以她现在找过来为了还人情了? “我深知我已经和翎王没有可能了,但我也不愿意将就嫁一个不喜欢的人,所以恳请翎王妃帮帮我。” 想得挺美 “我如何帮你?且不说三皇子的生母是安贵妃,你就是嫁过去也会是正妃,有这样一个强硬的后台,是多少女子都梦寐以求的,偏偏你不愿。” “再者,你让我帮你,我怎么帮?向皇上进言的人是安贵妃,你要找的也应该是安贵妃才行,我没有这个权利,也说不上什么话。” 这话是很明显的在拒绝她了,如果她听得进去自然是最好,听不进,那就只有送客了。 宁予柔道:“翎王妃,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我如果真的能请安贵妃取消这场婚事,便不会过来找你了。” “哦?那你说说,我应该怎么帮你?” 宁予柔眼睛一亮:“只需翎王妃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请皇上不要答应即可。” 程若灵手在肚子上摸了又摸,故作惋惜:“皇上与我并不熟悉,我只是一个和亲公主,若不是嫁给了翎王,我就是自身都难保,宁小姐的忙,我可能是帮不上了。” 她知道宁予柔打的什么主意,想利用她现在月份大了,只要和皇上说什么,皇上都会看在小皇孙的面子上答应她,这样一来,宁予柔就能摆脱这场婚事。 不得不说,宁予柔确实很聪明,知道该怎么利用她的孩子为自己牟利。 不过,宁予柔似乎有点太高看她了,她凭什么认为自己一定会帮她呢? “翎王妃说话,皇上一定会听的,还请翎王妃帮帮我。” 宁予柔近乎哀求的声音在程若灵耳边响起,这好像她是真的很感谢她,实际她到底是不是感谢她还不清楚呢。 程若灵笑容有些冷了:“不知宁小姐是单纯还是故意听不懂话,我刚才说的很清楚了,你的忙,我帮不上!这么明显的拒绝,宁小姐为何还要自取其辱呢?” 她喜欢和聪明人说话,但是聪明到想要利用她来达到目的的,她就不是很喜欢了。 宁予柔脸色有点发白,她微微抖动唇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程若灵:“翎王妃为何就不肯帮帮我呢?若不是我答应了放弃与翎王的婚约,按理说,我是应该嫁给翎王的,与翎王妃你可能是共侍一夫的,如今是我放弃了,给了翎王妃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机会,就这么一点小忙,翎王妃却不肯相助…” 等她说完了,程若灵这才认真的打量了一下这个宁予柔,突然笑了:“宁小姐怕不是弄错了吧?” “翎王妃何意?” “首先,翎王和你有婚约是皇上和骠骑大将军的口头之约,并没有手书这类的信物作证,只要一方说不作数,那就是不作数,双方若是不提,可能大家都不会想到还有婚约一事。” “再者,宁小姐方才说的意思,像是我抢了你的夫婿似的,我在此需要和宁小姐说清楚,翎王和我是在启明成的婚,并不是在沧澜,说句不好听的话,翎王若是不回来,你就是等上一辈子,也绝对见不到他这个人,更别说婚约了。” “还有,翎王的意思是想永远留在启明而非沧澜,如果不是因为瑞王的要求和皇上的期盼,他是绝对不会回来面临这后面的一系列繁琐事,这些事里也包括了你,宁小姐!你若要怪,只能怪那个让翎王流落在启明的那个人,是他将本该幸福美满的你们拆散的,你怎么怪也不该在我的头上,更别想着拿婚约一事觉得我就欠了你的,我程若灵从不欠任何人,你也别想着以这件事让我帮你这个忙。” 程若灵说完,就喊了一声心悦,心悦马上走过去搀扶着她站起来:“宁小姐还是好好想想,你如果想不通,大可去找翎王说上一说,他若是念及亏欠你帮你这个忙,我也可以鼎力相助。” 随后,两人就走了,毕竟皇上还在翎王府,她就是不出面也得去瞧上一瞧才行,否则被别人说了不懂规矩。 宁予柔看着她们离开,脸色更加惨白了些,是啊,她是想过利用这件事让翎王妃帮自己解决和三皇子的婚事,可她又有什么脸面去说呢? 翎王妃说得对,她最应该找的那个人是安贵妃和皇上,只要安贵妃松口,皇上不提,这件事就有转圜的余地。 角落里,心悦盯着宁予柔离开的背影,道:“公主,这个宁小姐似乎长得挺美。” 她方才是完全把公主和宁予柔的对话听在耳里的,宁予柔想借用和王爷婚约一事利用小皇孙向皇上进言,当真是算计得可以,她凭什么认为公主一定要帮这个忙? “她想的确实挺美,这人呐,都是自私的,所以也有想要利用他人成全自己,她若是以别的事开口,我可能会想着帮帮她,但她千不该万不该利用我的孩子,更不应该利用与镜尘的口头婚约,真以为是她大度把镜尘让给我,我就欠她这个人情么?” “公主,我就说了不要让你和宁予柔说话。”心悦有点无奈,方才她拦住宁予柔的话,也不至于让公主现在这样糟心。 程若灵笑着拍拍她的手:“早晚都得见的,没事,于我来说都是小事。” 安贵妃向皇上进言说宁予柔和钟离霄逸的婚事,这事已经传遍了各处,她也知道宁予柔会过来找她,只是不知什么时候罢了。 再说了,宁予柔也是自己徒增烦恼而已,皇上是不可能让钟离霄逸娶她的,毕竟她的身后可是骠骑大将军,若是将她嫁给钟离霄逸,那钟离霄逸就相当于是如虎添翼,这在所有王朝中都是需要避免的。 一个帝王怎么可能允许有人的权力比他还大,纵使这人是他的儿子! “公主肚子里的孩子逐渐足月,这些繁琐事能少处理最好,这次再有人来打扰公主,我替公主将人赶走。” 心悦现在只关心她家公主的身子,对其他人是漠不关心的,谁要是再敢来叨扰公主,别怪她刀下无情! 程若灵心里暖暖的:“好,下次有人再来,你替我把人给打出去,我谁也不见。” “是。” 先找侧妃再扶正 程若灵的身影一出现在众人眼中,钟离镜尘就马上走过去搀扶着她在凳子上坐下。 坐在上位的钟离驰有些惊讶:“灵儿,不是让你在房里好好休息么,你怎么过来了?” 钟离驰看向程若灵的眼神里充满了慈爱,就像在看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 其实他这不仅仅是因为他的尘儿娶了灵儿才让他这样看重,早在之前他就和程锦鸿老兄说了,只要他把灵儿送过来,不管是与谁成婚,他都会当做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对待,毕竟那可是他老兄最宠爱的女儿啊。 而且现在她怀了尘儿的孩子,还是他的第一个小皇孙,可不得更加看重一些? 程若灵对钟离驰微微福身,随后在钟离镜尘的搀扶下慢慢的坐下:“我在后院待得有些无趣,想着前院热闹非凡,就想过来凑个热闹。” “凑热闹是好,只是你现在身子不便,还是要多注意休息。” “皇上放心,我现在好着呢。” 钟离驰点点头,只要她好那就行,主要是在场这么多人,他就担心会有人不小心冲撞了她。 钟离子骞喝着酒,笑道:“翎王妃现在应该也有九个月了吧,再有一月便能生产了,子骞在这里恭喜二哥就要当爹爹了,也恭喜父皇能抱上孙子了。” 这话说得钟离驰开怀大笑:“是啊是啊,转眼间过得这么快,尘儿都要当爹爹了,朕也能有孙子可以抱抱了。” “父皇,还有一月小皇孙就要诞生了,您可是给翎王妃和小皇孙包红包了?”钟离广寒也跟着笑道,好在镜尘的速度快,让父皇这么快就可以抱上孙子,不然父皇肯定得催他们了。 果然,他刚这样想,钟离驰就把眸子放在钟离广寒和钟离子骞身上:“你们看看翎王都要当爹了,你们到现在正妃没有不说,就连侧妃都没有一个,还有脸在哪儿笑!” 被钟离驰这厉声吼着,方才还笑嘻嘻的钟离广寒和钟离子骞马上就收回了笑容低着头,一副挨骂不敢还口的模样。 钟离镜尘和程若灵对视一眼偷笑,这叫什么,引火上身了吧。 钟离霄逸没有来,虽然之前在瑞王府已经和程若灵道了歉,钟离镜尘也和他说了话,谅没谅解不知道,可他们的关系至少也没有恶劣,但这次设宴的地方在翎王府,自然他还是需要避讳一下。 加上皇上也会出席这场晚宴,他就不出面让皇上看到他不高兴了,还是再避避吧。 钟离子骞小声的说:“儿臣不是不愿意找,只是想找到心爱的女子又谈何容易?” “你说什么?大声点!”钟离驰是听到他在小声的咕咕,却没有听清楚他到底说的是什么。 钟离广寒和钟离子骞坐的近,所以听的很清楚他说的什么,他很赞同这话,他们是愿意找,可要找到像公主那样深爱着镜尘的女子又谈何容易? 现在谁不是为了利益强行绑上了婚姻,所有想要嫁给他们的女子要不就是为了自己以后的地位,要不就是为了家族荣耀。 真心? 嗤之以鼻! 又不是所有的女子都能像公主那样深爱着镜尘来爱他们。 就拿这些时日三皇子和宁予柔的婚事一说,谁都明白那是安贵妃为了三皇子的地位才请求皇上下旨的,实则,安贵妃到底有没有考虑过三皇子和宁予柔是否愿意暂且不说,若是这段婚姻当真成了,恐怕以后两人也就是表面上的夫妻和睦,收益的人会是安贵妃和大将军府。 “父皇,不是儿臣们不愿意找,实在是不好找,毕竟儿臣也想像镜尘和公主那样深爱着的对方,找到一个真心的爱人。” 钟离广寒的话让钟离驰有了一阵沉默,是啊,以前他也是有过那样一段最为真心和爱意的人,是他没有护好她才让她香消玉殒的。 他又有什么资格要求他的孩子随便找个女子娶了呢,那样的婚姻是不会幸福的。 “儿臣也是这样。”钟离子骞连忙跟着点头,对,就是这样! 钟离驰最终还是让步了:“那你们也不能不找,现在不娶正妃没有关系,先将侧妃给安排上,都多大的人了,尘儿都已经成婚还有了孩子,你们还老光棍一个!” 钟离广寒和钟离子骞嘴角一抽,果然还是逃不过这个话题,父皇不肯让步啊。 其实他们很想说,他们也不愿意府中住着不喜欢的女子,他们也想一生一世一双人。 但是他们也明白,镜尘和公主会这样特殊,完全是因为他们彼此深爱着对方,都不愿意让对方受委屈,才会一夫一妻的。 而且自古以来谁不是三妻四妾,他们作为皇子,这点肯定也不能免俗,正妃侧妃定是逃不了的。 与其被皇上总是拿这件事做文章,还不如答应了皇上的请求,大不了将人带进府中后以礼相待,等她确实不愿留下便挑个好时机送出去也行。 钟离广寒行礼:“全凭父皇做主。” 钟离子骞虽然不明白为什么瑞王会答应,但也同样行了礼:“儿臣也全凭父皇做主。” 也罢,让父皇安排吧。 两人这样懂事,钟离驰心里也高兴,脸上带着笑:“这还差不多,等朕回宫后,便为你们寻人,先找侧妃,再找正妃,当然,你们若有人选,也可以提前与朕说,朕定会满足你们!” “多谢父皇。” 这个话题也算揭过去了,几人各怀心思,依旧喝着小酒,说点小话。 因为程若灵的到来,说得最多的也是有关启明的一些事情,钟离驰很是感兴趣便多问了几句,最后还是钟离镜尘提点,说程若灵身子不便容易乏倦需得快些回去休息,钟离驰这才闭上了嘴,吩咐了钟离镜尘带着程若灵先回去好好休息着,他们也准备收拾回去了。 钟离驰摆驾回宫,程若灵和钟离镜尘他们福了福身将他送走后,钟离广寒和钟离子骞和他们说了几句话也跟着上了马车各自回府了。 父皇来了 翌日。 心悦风风火火的从外面跑进来,脸上是说不尽的喜悦:“公主,好消息。” 心悦一直都很稳重的,能让她表现得这样激动和喜悦的一定是天大的好消息。 钟离镜尘正在给她梳发,听到她的声音抬眸看了她一眼后又接着轻轻的为灵儿梳着头发:“什么好消息?” 程若灵也跟着问:“什么好消息啊,你这么开心。” 来了沧澜这么些时日,还真没见到心悦有如此开心的时候呢,唯一一次也就是知道她有了身孕。 陌池守在门口边静静的看着自家媳妇,虽然他们还未成婚,却已经是心意相通了,只能公主将小殿下生下来之后,他们再找个时间办个小酒就好了。 “公主,王爷,刚收到的消息,太上皇来了,兴许还有一会儿就能进城了。” “真的么?父皇来了?!” 心悦话音一落,程若灵就激动的马上转了身,要不是钟离镜尘一直细心的关注着她,恐怕她这一转身就要扯疼头皮了,还好他动作快点放开了她的头发。 程若灵扒拉着钟离镜尘,在他的搀扶下站了起来,那急切往外跑的模样让钟离镜尘担忧得不行:“灵儿,你慢些。” 虽然他也有些激动太上皇来了,但他现在主要是注意着灵儿的肚子,都已经九个月,过不了多久就要临盆了,她还这样风风火火激动得不行。 眼看着公主和王爷都跑出去了,心悦和陌池也赶紧跟上,毕竟那可是太上皇。 钟离镜尘让人准备了马车,里面铺上了一层又一层,一层还一层的软垫,就怕程若灵会有一点不舒服。 程若灵等不急在翎王府门口守着,给钟离镜尘说要去城门口,他给回绝了,外面人多眼杂,她还大着肚子不方便,不适合跑那么远去城门口迎接。 最终在程若灵的软磨硬泡下,还是答应了,这才有了一层又一层的软垫垫的厚厚的。 翎王带着王妃在城门口等着的消息马上就传遍了整个京城,钟离广寒,钟离霄逸和钟离子骞他们都知道了,就连皇宫中也得到了消息。 并非他们会如此关注翎王府,而是现在翎王妃的身份特殊,不仅是和亲的公主,现在更是还有一月就诞生沧澜的第一个小皇孙,他们现在不管是到哪儿都会成为众矢之的,备受关注。 “可是知道他们在城门口做什么?”钟离驰问。 侍卫道:“属下不清楚,不过看翎王和王妃的模样,似乎是在等什么人。” “等人?” 钟离驰疑惑,是什么人会值得让尘儿带着灵儿在城门口迎接? 为何他没有收到任何消息呢? “去打听一下,翎王他们要等的人是谁。” “是。” 不管是谁,他都不应该消息不通才是,除非那人来之前就已经屏蔽了所有的暗哨。 莫非是… “来人,备马车。” 程若灵坐在马车里,门帘是掀开的,而且马车正对着城门口,只要城门口有她想看到的人,那是一目了然。 钟离镜尘坐在她身边握着她的手,知道她现在又是紧张又是激动的,他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没事的灵儿,你放轻松点。” “镜尘,父皇怎么还没到啊?”程若灵支着脑袋看了又看,很想快点见到那个她很想很想的人,这么久不见,也不知道父皇如今怎么样了。 本来应该她回去看父皇的,结果没回去还让父皇大老远的跑过来看她,她真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父皇。 “应该快了,你先别着急。” “来了来了。”陌池的声音传来。 程若灵马上往城门口看过去,果然,一辆稍微有点破败的马车渐渐的进了城来。 他们首先看到的就是驾着马车的那个人,也是跟着程锦鸿一辈子的人,福公公。 程若灵着急想要下马车,钟离镜尘率先一步走出去,在车边伸出手,把她抱下去轻轻的放在地上,顺便为她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头发:“别急,等马车过来。” “嗯。” 程若灵虽然是在回答他,眼神却也没有给他,看得他不由失笑。 不一会儿,福公公驾着的马车就走到程若灵的跟前。 福公公下了马车先是给程若灵和钟离镜尘行礼:“老奴见过公主,王爷。” “福公公不必多礼,这一路过来,辛苦福公公照顾父皇了。”程若灵很感谢福公公,他是从小便跟着她父皇的,这么多年没有任何一句怨言,将她父皇照顾得很好。 “没有的事,照顾太上皇是老奴的本分。” 听到程若灵的声音,马车的门帘被掀开,程锦鸿的脸瞬间印入程若灵的眼中:“灵儿。” “父皇。”程若灵眼中含着泪,向前走了一两步。 程锦鸿在福公公的搀扶下缓缓下来马车,走到程若灵跟前轻轻的抱了抱她,然后看着她隆起的肚子:“你怎么来这里了,你这身子不方便的。” 然后他板着脸看向钟离镜尘:“镜尘,你怎么回事,把灵儿带到这里来?” 钟离镜尘身子都绷直了,被父皇点名了:“父皇,我…” “父皇,是我想要来这里接您的,不怪镜尘,他又拦不住我。” 听到程若灵的解释,程锦鸿还是刮了钟离镜尘一眼,虽然不是他带过来是灵儿自己要过来的,他也想说,要是他强硬一点把灵儿留在府中,她又怎么会大着肚子跑来这么远的地方,哼! “快上马车,我们回去吧,你这站久了也累。” 程若灵没有让父皇再去他的那辆马车,而是和钟离镜尘三人一起钻进了方才他们赶过来的那辆马车,由陌池驾着马车。 而那辆马车,程若灵让福公公坐了进去,心悦赶着马车一同回翎王府。 一路上,程锦鸿问了问程若灵的情况,无非也都是她如今怀着身子有没有很累或者其他不舒服的地方,还问了问镜尘有没有欺负她,有没有把她照顾好之类的话。 程若灵都一一笑着回答着,唯独钟离镜尘坐在那儿手足无措的模样,生怕父皇突然又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