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与鬼》 第一章 安眠药 “又出差了，你们公司最近项目很多啊。” 电话那头姜凡的父亲抱怨道，这已经是这个月姜凡第三次出差了。 “行吧，记得有时间多来医院看看我。” 姜凡挂断了电话，拖着行李箱从登机口检票进入客机。 他是一个普通上班族，在一家叫做规列的公司上班，但公司的业务稍微有点不普通，他们经常需要员工亲自去送一些物件到客户手上。 在姜凡看来他的工作就是人肉快递。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每次运输的东西是什么。 虽然很好奇每次运送的东西是什么，但公司的合同里天文数字的赔偿金额总能吓退姜凡。 姜凡拿着机票很快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姜凡一只手拎着沉重的行李箱，另一只手提着一个大背包，艰难地朝着行李架走去。 就在他走到行李架前，准备将行李放上去时，突然感觉到有人在他身后挤过来。他以为只是其他乘客想要通过，便侧过身让开了一些空间。但他并没有意识到，身后的人正是冲着他而来。 正当他专心致志地将行李箱举起来，试图将其放在行李架上时，身后的那个人却突然加快了脚步，径直冲向了他。由于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行李上，姜凡根本没有时间反应。 “砰！” 随着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姜凡和那个人狠狠地撞在了一起。巨大的冲击力使得姜凡失去了平衡，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倾倒。而那个被他撞到的人则更是不堪一击，直接摔倒在地。 姜凡被吓了一跳，他急忙放下手中的行李，伸手去扶起那位被他撞倒的旅客。 “抱歉啊，哥们，真不好意思。我没看到后面有人。你还好吗？有没有受伤？”姜凡一边说着，一边试图拉起地上的人。 然而就在姜凡伸手去拉对方起身的瞬间，他并没有注意到对方的手如同闪电一般迅速地伸进了自己的衣兜，然后以极快的速度掏出一样东西，并悄无声息地完成了交换动作。 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般自然流畅，以至于姜凡丝毫没有察觉到异常。 而对方则始终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地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便低着头快步离开了现场。 姜凡虽然感到抱歉，但看对方没什么事也就没放在心上。 放完行李的姜凡无意间看到坐在自己后排的女人，这已经是不知道第几次遇见她了。 对方叫白夕，是自己同公司的同事，但由于两人不是一个部门的，没什么交际。 加上白夕是公司出了名的美女，追求者数不胜数，自然不会记得姜凡这么一号小人物。 白夕似乎和自己做一样的业务，但对方那张生人勿近的脸，自己才不会自找没趣地去搭讪，即使她长得真的很漂亮。 姜凡坐到自己的座位上，趁着飞机还没启动，手机还有网的时候，刷起了短视频。 今天网络头条，基本被同一个题目刷新了。 “上海某豪宅内，惊现18具尸体。” 对于这样的事件，姜凡是很感兴趣的，他从小就是悬疑迷，热衷于各种推理小说和轻恐怖。 最让姜凡注意的不是案件本身，而是下面各色各样的评论。 “那个房子啊，出了名的鬼屋。” “我叔叔在上海做房地产销售，这个屋子里面死过几十个人了。” “我之前听别人说，这屋子里有鬼，会诱惑人到房子来，然后献祭他们。” …… 姜凡虽然热衷于悬疑，但自己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他不相信世界上有鬼，如果有死者，那么就一定有凶手。 姜凡本想继续看看视频，但飞机即将要起飞，广播里传来乘务员甜美的声音。 “飞机即将起飞，请再次确认安全带已经系好，所有电子设备已经关闭。” 姜凡乖乖将手机关闭，突然想起正事。 他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个药盒。 这就是公司的第二个不普通之处，每次在人肉快递的路上，所有的员工需要在一个特定的时间前，吃下公司定制的安眠药。 公司给出的理由是让员工在乘坐公共交通的时候得到充分的休息，以确保运输任务万无一失。 姜凡一开始是很抗拒的，毕竟谁知道那东西是真的安眠药吗。 但公司给的太多了，姜凡作为一个普通大学生，而他现在年薪是一般大学生的十倍。 面对高额的薪资，姜凡屈服了，就算是人体实验他也认了，毕竟爸爸常年住在医院需要不少钱。 他也试过偷偷不吃，但这个药物似乎具备特殊功能，公司那边可以时刻监控到药物是否被服用。 虽然不知道是如何做到的，但姜凡不想失去这份工作，毕竟自己还要支付父亲的高额医药费。 姜凡小时候妈妈就失踪了，只剩下爸爸，爸爸也在自己毕业的时候查出了肺癌，所以他必须要工作，要撑起所有的治疗费用。 这次的要求是19:00之前，姜凡看了一眼时间。 “18:55:01” 时间还赶得上。 姜凡打了一个响指，这是他从小到大的一个习惯，在自己感到紧张的时候会打一个响指舒缓情绪。 每次打响指的时候，姜凡似乎能听到那种给老式钟表上弦的声音，让他感到安心。 但这次可能是没掌握好力度，响指的声音太大，太清脆了。 姜凡一下子感受到了周围的目光围攻，他更紧张了。 顾不得尴尬，他向空姐要水，直接从药盒里拿出药片吞入腹中，现在的他只想快点睡去。 药效来的很快，姜凡很快进入了梦乡。 在梦里，他不再是人肉快递员，而是特工，手中的箱子里不再是快递，而是一把把特制的武器。 他的任务就是消灭世界上的邪祟。 说来也有趣，姜凡现实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但在梦里，他却能和一堆本不该出现的怪物作战。 美梦没有持续很久，姜凡的耳边开始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 “姜凡，姜凡，你怎么睡着了，快醒醒，快醒醒。” 这个声音格外熟悉，但姜凡想不起来声音的主人。 随着女人的声音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尖叫声和哭声，姜凡仿佛置身于一个凶案现场，身边环绕着哀嚎。 再后来就是打斗声，女人的声音再次出现。 “原来你不是附在人的身体上，而是整个飞机。” 伴随着女人的声音的是一阵阵的利器碰撞之声，姜凡甚至感觉到了火花溅射到自己的脸上。 很快什么声音都消失了，整个梦境归于沉寂。 大概是安眠药的药效过了，姜凡缓缓地睁开眼睛。 虽然做的梦不算太美，但总体来说身体是舒服了。 姜凡刚想伸个懒腰，却被余光中的火光给吸引。 从机窗向外看去，飞机的机翼正在燃烧。 姜凡吓得一下子想要站起来，却被安全带给卡住了。 他注意到本该乱作一团糟的机舱其实却安静的可怕，前方的旅客都不见踪影。 难道大家跳伞没喊自己，想到这里姜凡更是着急起来。 他好不容易解开安全带站了起来，但瞬间又坐下。 姜凡看到了一生难忘的场景。 只见一个如同石油一般漆黑、浓稠的物体倒吊在机舱的上方，那团物体的身上还附着着一条条无名的肢体，有手臂，有腿，甚至还有眼睛！ 而最让姜凡感到恐怖的是，他和那个怪物对视了。 仅仅只是一瞬间，好几双不同的眼睛同时锁定了姜凡。 姜凡额头冷汗直冒，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心脏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儿似的。 他死死地盯着倒吊的怪物，手紧紧握成拳头，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带来一阵刺痛。 他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姜凡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心中的恐惧却如潮水般汹涌澎湃，无法平息。 “这一定是个噩梦，没错，就是一场噩梦。”他自言自语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只要我能醒过来，一切都会恢复正常。” 他喘着粗气，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希望能从这场噩梦中醒来。 然而现实却残酷得让人绝望。 空气中浓郁的血腥味让姜凡很难欺骗自己。 忽然一阵白玉兰香盖过了血腥味，似乎是从他的身边传来的。 但姜凡不敢转头去看，有了前车之鉴，他甚至怀疑身旁的是散发着白玉兰香味的怪物。 “你终于醒了。” 直到身旁响起的女声，姜凡才转过头去。 竟然是白夕，不知道什么时候对方竟坐到了自己身边。 但此时的白夕受了伤，身上的白衬上印满了血痕。 姜凡刚想开口问点什么，白夕一个清脆的耳光打在他的脸上。 “希望这是今天第一次见你。” 这一耳光莫名其妙，还有这莫名其妙的话是什么意思。 没等姜凡弄明白发生什么，飞机发生了剧烈的爆炸，火焰淹没了两人。 第二章 药品 火焰灼烧的疼痛让姜凡龇牙咧嘴，反观白夕她一脸平和的面对着死亡。 忽然姜凡的耳边再次传来钟表上弦的声音。 “哒，哒，哒……” 随着声音越来越响，姜凡的眼前再次陷入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姜凡渐渐感受不到疼痛了。 他缓缓睁开眼睛，眼前的黑暗也逐渐转化成清晰的场景。 “我这是死了嘛，这里是天堂吗？” 姜凡胡思乱想着，但随着眼前的场景越来越清晰，他很快意识到不对。 他再次出现在机舱里，本该随着火焰燃烧殆尽的机舱恢复了原状，消失的乘客们再次出现，声音也嘈杂起来。 “啊” 姜凡被吓得大叫一声。 换来的依旧是周围目光的围攻。 “你能安静会嘛。” 身旁的大叔抱怨起来。 姜凡没有理会对方，看了一眼时间。 “18:55:12” 怎么回事，刚才看手表不是“18:55:01”，怎么才过去十一秒。 姜凡被吓出了一身冷汗，飞机明明已经爆炸了，自己也被火焰吞噬，怎么现在一切都恢复原状了。 就算是做梦，仅仅也过去了十秒而已。 姜凡无法冷静了，被火焰灼烧的场景还历历在目，那种疼痛感根本不像是假的。 姜凡站起身，走向厕所，现在的他需要用冷水冲冲脸，清醒清醒。 路过后排的时候，姜凡再次看到了白夕，那个扇自己嘴巴的女人。 白夕似乎感受到了目光，也看向姜凡。 随着两人目光接触，姜凡立刻收回了视线，每多看一秒，刚才的场景就更加清晰。 姜凡冲到了洗手台疯狂地用冷水冲脸，那似曾幻境中的火焰灼烧，给他留下了不小的心理创伤。 回想起那个倒吊在机舱上方的怪物，姜凡不禁有点反胃。 “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太诡异了。” 姜凡越想越害怕，眼睛也忍不住地向上瞟去。 幸好头顶只有金属的天花板。 没等姜凡彻底安心，一个人闯进了卫生间。 由于姜凡急匆匆地冲入卫生间，忘记了锁门，对方轻而易举就进来了，还顺便锁了门。 面对扑鼻的白玉兰香，姜凡才注意到来人是白夕，手里还提着一个小箱子。 她进来干什么？ 没等姜凡问出口，白夕便自顾自的脱起了衬衫。 “这会就开始嘛，比计划时间早了点，不过也没事，早做早收工。” 姜凡被震惊地说不出话，高冷的ol女郎上来就脱衣服，手里还拿着带有情色意味的箱子，这是什么设定，空中航班的特色服务嘛？ 白夕看姜凡迟迟没有动静，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对劲，脱衣服的动作停了下来。 她死死地盯着姜凡，忽然恍然大悟道：“你没吃药是吧。” 姜凡被对方的问题整得很无语，上来就问候别人吃没吃药，我看是你没吃药吧。 “虽然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但是我觉得我们两呆在这里是不是有点不好。” 原本就狭小的飞机厕所，两个人就显得很拥挤了，几乎算是脸贴脸。 白夕的脸上也染起了红晕，但旋即说道：“确认了，你还没吃药。” 眼见姜凡还是一脸迷茫的站着，白夕张手要道：“公司发的药盒呢？” 姜凡虽然莫名其妙，但还是从口袋里掏出药盒递给了白夕。 “先把药吃了再说。”说着白夕就把药往姜凡嘴里塞。 姜凡自然是不肯，这可是安眠药，不是伟哥，说吃就吃啊，吃完哪知道对方要干嘛。 “乖，张嘴。”此刻的白夕就像是一个母亲在哄小孩子。 姜凡推开对方的手，即使是母爱，这会也不能让自己吃下这颗药。 见软的不行，白夕直接来硬的。 她将胳膊架在姜凡的脖子上，一把将其按在厕所的墙壁上。 姜凡想要反抗，却发现对方的力量极大，仿佛一个铁钳死死将自己锁定，压得生疼。 姜凡开始怀念刚才一瞬间的母爱了。 眼见药物即将塞进嘴里，姜凡终于扛不住了，哭诉道：“为啥就一定要我吃这个安眠药啊。” “安眠药？不是的等你吃完你就知道了。” “可是我刚才吃过了，真的睡着了，只不过我又回来了。” “嗯？你吃过了？” 姜凡嘟囔道：“也可能是做梦，但是我明明记得我吃过了，而且睡死过去了，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又回到了吃药前。” “你是说，你倒转时间了。” “我没说倒转时间了，我只是好像做了个梦。” 姜凡欲哭无泪，这都什么事啊，刚才是怪物，这会是被逼着吃药，如果是噩梦，求求了，快让自己醒来吧，这么来回折腾，真的扛不住。 谁知白夕在听完姜凡的话后，竟然松开了手。 姜凡没想到这就把对方唬住了，却发现白夕正拿着药品仔细观察。 白夕还用鼻子闻了闻，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药不对。 “什么药不对，这不就是公司发的安眠药吗？” “刚才着急没注意，这个药品虽然模仿的很像，但仔细一看还是有区别的，这不是记忆药片。” “记忆药片？” 姜凡一时间摸不着头脑，这不是公司发的安眠药嘛，记忆药片是什么鬼。 白夕没有解释，问道：“仔细想想你在上飞机后，有接触过什么人嘛？” 姜凡思索了一下，回忆起了当时和自己相撞的旅客。 “好像有撞到那么一个旅客。” “性别，特征。” 面对白夕审问般的口吻，姜凡没有回答，在他看来一个陌生旅客远没有白夕可疑。 “我问性别，特征。”见姜凡不开口，白夕加重语气再次问道。 姜凡也不惯着对方，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准备离开洗手间。 但他似乎忘记了刚才被铁钳压在墙上的感觉。 画面再次复刻，白夕仅仅用一只胳膊就把姜凡压在厕所墙壁上，这次力度比上次更大。 “好男不跟女斗，你再这样，我要叫了，到时候乘警来了，我看你怎么办。”姜凡嘴硬道。 “你只要告诉我对方的长相特征就行。”白夕也很无奈，但这会快点找回药片才是最重要的。 姜凡就是不明白为什么要找药物，这很重要嘛，重要到要把自己压在墙上审问嘛？ “所以那个药物到底是干嘛的？或者说我们为什么一定要吃那个药物。” “因为那里面有你作为鬼咒者的记忆。” 第三章 鬼咒者 鬼咒者？ 这三个字姜凡都认识，但连起来就不不懂了，他更加坚定眼前的白夕脑子有问题。 但对方的力量出奇的大，那条掩藏在白衬衫里的胳膊简直就是机械臂，压的姜凡喘不过气。 此时的场景让姜凡想起来初中里的混混将人堵在厕所的场景，只不过对面混混换成了一个穿着白衬衫的美女。 正当姜凡陷入困境之时，厕所的门外响了传来了声音。 “两位乘客，飞机上的厕所一次只能一位使用，而且飞机即将进入颠簸，请你们快点从厕所出来，回到座位系好安全带。”空姐甜美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空姐是坐在厕所边乘客通知的，他目睹了两人一前一后进入厕所，还听到了剧烈的撞击声。 这种事在飞机上也会偶尔出现，空姐自然不能坐视不管。 这让厕所里的两人都陷入了尴尬，不用想待会一出去，众人的视线会让他们多社死。 但这也解脱了姜凡。 “快点放开我，空姐都来了，别逼我把动静搞大。” 但白夕却是不依不饶：“快点告诉我那个乘客的特征。” 姜凡不懂为什么对方如此执着，但为了不再被纠缠，努力回忆道：“灰色卫衣，好像还带着个黑色鸭舌帽。” 白夕在得到答案后，总算是放开了姜凡，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推开了厕所门。 但仅仅是两秒钟，她便退回了厕所，再次反锁了厕所门。 她脸上的神情也变得凝重。 姜凡被白夕的举动吓一跳，这是后悔了吗，怎么还回来了。 只见白夕表情严肃地说道：“已经晚了。” 姜凡没有被震慑到，只觉得对方神神叨叨。 他走上前去想要打开厕所门，但白夕一把抓住他的手，不让他离开。 “外面现在很危险。” “我觉得你比外面危险的多。” 姜凡已经厌倦了这种感觉，不想再和白夕玩这种愚蠢的双人剧了。 即使自己的手被白夕抓的生疼，但姜凡依旧用另外一只手打开了厕所门。 仅仅是打开了一个门缝，姜凡也如同白夕刚才那般快速将厕所门再次关闭。 这简直是连环噩梦。 门外的空姐早已不见踪影，确切点说，门外的机舱不见了，取而代之代之的是一片漆黑。 不是一般的漆黑，而是那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那种黑暗不再是虚无的，而是像液体那样浓厚，仅仅是看了一眼，姜凡就有种溺水的感觉。 而且似乎黑暗里有着什么在盯着他。 姜凡瘫软地靠在厕所门上喘着大气，他不明白到底发生什么了，自己似乎掉入了一种恐怖游戏的死亡轮回，就像是无限流小说一样。 反观白夕，虽然严肃，但似乎对这种现象不算吃惊。 姜凡现在只能依仗对方了：“这外面是什么情况啊？” “按照规定，在你没吃下药之前，我是不能跟你讲任何关于鬼的事的。” 白夕一边给自己披着的散发扎了个马尾，一边继续说道：“但现在情况紧急，只能先斩后奏了。” “我们这架飞机上有鬼，而你我的工作就是消灭这只鬼。你刚才在外面看到的一片黑暗，大概率就是鬼的领域，我们简称鬼域。” “鬼的第一阶段是躲藏在封闭的地方，可以转化一定程度的鬼域，它只能在鬼域中活动，第二阶段是随意开启鬼域，活动范围增加，如果处理不好，进入第三阶段，它就可以随意地在世界上穿行了。” 一下子太多知识点了，听得姜凡脑袋疼。 但是他立马抓住了重点：“你说我们的工作是消灭这只鬼？” “我们不是人肉快递员吗？” 白夕继续说道：“我们表面上的工作是将物品送去指定地点，但实际上是猎鬼。” 姜凡被搞懵了，他不明白怎么送个快递，就消灭恶鬼。 “为什么我对这些事一点印象都没有？” 白夕拿出药盒晃了晃，说：“这里面装着的是公司特研的记忆药片，它的作用就是记录我们的记忆，在任务结束后，我们会再次服用，这样猎鬼的记忆就会消除。” “你仔细回忆一下，还记得每次吃完药片之后的事嘛。” 姜凡开始回忆，的确对每次吃完药片的事都记不清了，只记得自己吃了药片昏昏沉沉，再次醒来回到公司，公司那边都说工作已经完成了。 自己竟然没有怀疑过？钝感力这么强的嘛。 姜凡开始努力让自己带入这样的设定，但脑海里怪物和门外的漆黑在脑海里挥之不去，他还是不敢相信。 “那为什么我们没有受影响，难不成这个厕所是安全屋，鬼进不来，真当这是生化危机啊。” 白夕指了指自己带来的手提箱：“这也是公司特制的，可以短暂抵抗鬼域的侵蚀，不过也坚持不了多久的。” “我们都是普通人，怎么对付鬼啊。” “记忆药片里还包含着格斗和驱鬼的学习经历，可惜现在有人把你的药片调包了。”白夕说道“所以我才会想要去找那个人。” “你是说只要我吃了那个药片，就会恢复记忆，并且变成格斗高手？。” 白夕摊了摊手：“大概是这么一个意思。” “以凡人之躯，对抗神明？不对，对抗鬼怪。”姜凡听得是头皮发麻“格斗也对鬼有效果嘛。” 白夕有些不耐烦了，但还是解释道：“我们主要靠的是鬼咒来猎鬼，你和我都是鬼咒者。” “鬼咒者到底是什么？” “字面意思咯，我们是被鬼诅咒过的人。” 姜凡听懵了，被鬼诅咒的人，怎么来消灭鬼啊。 “我们虽然身负诅咒，但同样也获得相应的特殊能力。”白夕说“我们就是通过这些特殊能力才能抗衡其他的鬼。” “诅咒？特殊能力？这两样东西我明显都没有啊。”姜凡再次陷入疑问。 白夕拍了拍姜凡的肩膀说道：“诅咒什么的，我们之后再说，最重要的是你已经发生过时间回溯了。” “时间回溯？” 第四章 迈出第一步 又是一个让人难以相信的单词，姜凡感觉现在就是恐怖片加科幻片。 白夕解释道：“你不是说你已经见过我嘛，我猜最后我们俩都死了吧。” “你怎么知道？” “这是你的特殊能力，时间回溯，可以打一次响指，存档，一旦你死了，你就会回到打响指的时候。” 白夕的解释让姜凡想到了耳边的时钟声，他似乎有些理解了。 “那我岂不是无敌的，完全死不掉。”姜凡不禁有点得意起来，没想到自己的能力这么厉害。 白夕看着姜凡的表情，翻了个白眼，说：“你的能力每天只有一次存档机会，且只可以回溯一次，并且最多只能保持七个小时，也就是说你已经把自己的第一条命用完了，接下来你只要死了，就是真死了。” “啊，不是我想死的啊，上次我一睁眼，飞机就直接爆炸了，而且，而且…..” 姜凡回忆起了白夕打得一耳光，似乎脸上还残留着疼痛感。 “而且什么？”白夕问道。 “没什么。”既然对方不知道，姜凡也就不想再提了“那现在我们要怎么做？” 白夕打开了自己提着的小箱子，将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倒在洗手台上。 姜凡这才发现这简直是个百宝箱，什么黄纸符了，桃木手串了。 不过他真的怀疑，这些东西能对自己见到的那个鬼造成伤害嘛？ 白夕看出了姜凡眼的质疑，解释道：“猎鬼的道具自然是要做的朴素点，不然会引起注意的，况且这次任务在飞机上，有很多武器都过不了安检，只能用些辅助道具了。” 姜凡半信半疑地拿起一张纸符仔细端详，粗糙的黄纸上画着一堆不认识的红字符，看起来就像是骗子的道具。 白夕一把抢过来纸符，小心地将它塞进口袋，说道：“你可别小瞧了这字符，这是静止符，这上面是用雄鸡血画的咒，对于低阶饿鬼，只要将其贴到对方的实体上，可以短暂控制对方。” 她又拿起桃木手串，说：“这个手串可是百年桃木的，和行李箱一样的效果，可以短时间抵抗鬼域，它更加轻便。” “还有这个水晶，捏碎了可以让我们暂时脱离鬼给我们附加的副作用。” 姜凡明白了，这不就相当于英雄联盟的净化。 他问道：“那你的特殊能力是什么？” 刚说完，白夕突然咬上了她自己的手， 姜凡被白夕突如其来的行为吓了一跳。 转眼真的变成了生化危机，但是怎么是自己咬自己。 但等了几秒，也不见白夕变异，姜凡问道：“额，你这是在干嘛？” 白夕没有搭理姜凡，而是更用力地咬自己的手，很快皮肤被牙齿刺破，鲜血从伤口处流出。 她的皮肤很白，所以血液被衬的格外鲜红。 但血液并没有滴落，而是在白夕的手中凝聚，逐渐变成了匕首的形状。 “这就是我的能力，纵血，可以将身体里的血液转化形状变成武器。”白夕挥舞了一下手中的血匕首“血液形成的武器，不仅可以对鬼实体造成伤害，还对灵体也有作用。” 姜凡有点羡慕对方的能力了，相比较自己有限制的复活一次，也不过就是多死一次罢了，远没有对方的实用。 白夕将行李箱的武器分成两份，一人一半“原本你的箱子里也有武器，但现在没有时间了，我们必须要快点解决这个鬼，再让它发展下去，就成大问题了。” 姜凡将武器收进口袋里，问：“那怎么才能解决这个鬼？” 白夕拿出箱子里仅有一样的东西，一枚古铜币：“这是封印物，只要重创了鬼的核心，然后就可以用这枚铜币吸收掉它。” “核心？鬼的核心是什么？” “这只鬼还应留在第二阶段，一般来说它附着在人上面，就会在人最重要的东西，心脏上。”白夕说“所以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到鬼附身的人。” “可这外面一片黑，哪里有人啊。” “所以我们要深入鬼域，进去找它。” 一听到要进入那一片漆黑，姜凡就感觉到一片窒息。 “其实我现在没有猎鬼的记忆，特殊能力也用完，跟着你出去也是累赘，要不我在这里等你？” 姜凡已经开始打退堂鼓了。 白夕也没有多说，拿出桃木手串就戴在姜凡的手上，一把打开门，将其拉出门外。 “你比你想象的要强大的多。” 诶，不给点反应时间嘛？ 姜凡一下子就置身于黑暗中了，阴冷的不适感一下子包围住了他。 来都来了也没办法了，姜凡问道：“那我们现在干嘛去？” 白夕头也不回的说道：“先往驾驶室去吧，起码要保证驾驶员没死，不然这飞机迟早要坠毁。” 两人凭着记忆，一前一后地缓缓向驾驶室靠近，只不过是白夕在前姜凡在后。 姜凡心里安慰自己，毕竟白夕的特殊能力是战斗型，明显比自己靠谱的多，她开路也正常。 两人就像是误闯迷宫的小老鼠，没头没脑地走了一分钟。 白夕优先察觉到了不对劲：“你记得驾驶室的位置嘛，距离有这么远嘛？” 姜凡想回头看看他们离厕所的位置，但实在是太黑了，他根本不确定他们现在走了多远。 白夕分析道：“鬼域的确是能在一定程度上改变空间，但不会扩大实际距离，我们可能被这片黑暗混淆了方向，陷入鬼打墙了。” 姜凡听了欲哭无泪：“那怎么办，就这么点地方我们都迷路了，还能消灭那只鬼嘛。” 白夕没说话。 但一只手轻轻抓住姜凡的胳膊，就像是在安慰一般。 姜凡也逐渐冷静下来，说：“行了，别安慰我了，都到这步了，继续往前走吧。” “嗯，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白夕说完就继续向前走去。 姜凡刚想说，那你就别抓着我了。 但他惊恐地发现抓着自己手没有随着白夕移动，而且白夕在自己前面，手是从后面抓来的。 姜凡这才察觉到手上传来的阵阵寒意。 如果这只手不是白夕的，会是谁的呢。 第5章 干尸 姜凡被吓得不敢动弹，全身汗毛耸立，冷汗从脖子流到了后背。 他张嘴想喊住白夕，但强烈的恐惧下，喉咙竟发不出一点声音。 无奈姜凡的视线沿着手臂向后看去，竟然是一张熟悉的面孔，空姐。 姜凡依稀还记得上飞机的时候，这位空姐还在门口热情地欢迎旅客呢。 即使是黑雾都遮盖不了此时空姐苍白的面孔，整个身躯如同被吸食过精气的干尸，如同枯木一般。 但幸运的是对方似乎没有什么进攻性，只是一脸呆滞地抓着姜凡的胳膊。 “你就跟在我身后，别乱跑。” 白夕的声音在前方传来。 但姜凡不敢回应，生怕惊动了身后的空姐。 他小心翼翼地想要抽回自己的胳膊，却发现不管自己怎么动，那只干枯的手就像是粘在自己的胳膊上一样，怎么也甩不掉。 没等姜凡有下一步动作，手上的阴冷感开始消失，转而代替的是灼烧感。 简直就像是电烙铁焊在自己的胳膊上一般。 姜凡吃痛，使出全身的力气拽自己的胳膊，却依旧没有效果。 他能明显地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力在逐渐消失，似乎空姐的手能够吸收精气。 正当姜凡无助之时，一双37码的鞋蹬在空姐的胸口，将其蹬开。 原来是白夕，她在发现姜凡一直没有回应后，察觉到不对劲，返回来查看情况了。 姜凡总算是甩开了空姐，但自己的胳膊上留下了一整个焦黑的巴掌印，上面的皮肤全都腐烂了，疼痛难忍。 被蹬开的空姐没有再次靠近，而是在原地打起了转，仿佛迷路的老鼠。 “遇到情况了，怎么不喊我。”白夕盯着被自己蹬开的空姐，询问姜凡道。 姜凡一时语塞，总不能说自己是被吓得说不出话了吧，转移话题道：“这就是被鬼附身了嘛。” 白夕摇摇头说道：“她是被鬼吸收完精气转变成干尸了。” “空姐都变成这样了，那岂不是所有的乘客都变成干尸了。” 白夕观察着四周，神情严肃地分析道：“不一定，鬼吸收的精气的速度也是有限的，可能还有一部分乘客还没来得及被转化，当务之急是找到鬼彻底封印它，不然事态就严重了。” 姜凡将自己的衬衫撕成布条，咬咬牙绑在胳膊的巴掌印上，疼痛感让他的大脑清醒了不少。 他看着不远处一动不动的空姐，问道：“被转化成的干尸好像没有什么攻击性。” “干尸不具备智慧，他们只会游走在鬼域里。”白夕说“现在没有攻击我们是因为鬼还没有对他们下达命令，我们必须快点行动起来，省的待会被包围了。” 说完，白夕用血液幻化成一条细细的血线缠住了姜凡的手腕。 “还是按照计划，我在前面你在后面，黑雾太浓了，这样能防止我们俩走散。” 姜凡抬起手腕，用手指轻触血线，竟能感觉到隐约的血液流动。 “这血做的细线靠谱吗，不会一拉就断吧。” “你胳膊断了，它都不会断，别废话了，跟上我。” 白夕一头扎入了黑雾。 血线的坚固程度远超姜凡的想象，每当白夕和姜凡的距离越来越远的时候，血线就像是固定手铐，强行拉着姜凡提速，拉近两人的距离，怎么也不会断。 为了能识别方向，不被黑雾混淆，白夕是摸着乘客座位一点一点向前走的。 这一路竟然没有出现一个幸存者，甚至连干尸都没有。 很快他们终于摸索到了驾驶室，门紧闭根本无法查看里面的情况。 白夕将血液凝聚到手上，形成一把小锤子，奋力地砸向门锁，现在情况危急，只好使用武力了。 一锤两锤三锤。 在白夕的努力下，紧闭的大门开始有了松动的迹象。 忽然飞机里响起了一阵尖啸声，整团黑雾都开始躁动起来。 姜凡看向身后的黑雾，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靠近。 他眯着眼仔细看去。 “啊” 这回姜凡敢叫了，眼前的场景就像是丧尸围城，起码十只各色各样的干尸朝着驾驶室冲来。 冲在最前面的干尸，笔直地冲向姜凡。 姜凡一眼就认出了是那个让他安静点的大叔，现在的他大肚腩已经被吸干了，干枯的肚皮随着他奔跑一晃一晃的。 由于空间的狭小，姜凡根本没有办法躲闪。 眼见干尸的手就要抓住姜丹的脖子，他绝望地闭上了眼。 砰地一声，第一只干尸倒飞出去，还连带撞飞了几只干尸。 姜凡缓缓睁开眼，只见白夕如同女战神一般挡在他的面前。 这种安全感让姜凡忍不住地想跪下抱住白夕的大腿。 白夕将血锤递给姜凡，说：“砸墙你总会吧，这些干尸交给我。” 姜凡接过血锤，开始奋力砸墙，宛如黄金矿工，毕竟干苦力总比干干尸轻松的多。 白夕手腕轻轻翻转，血液从手中的伤口流出，形成了两把修长的血刃。 她快步冲向干尸，借助惯性，一把跃起落在了椅子上，手起刀落，麻利地砍下了一个干尸的头。 这些干尸没有痛觉，也不会停息，只有把头破坏或者砍断，才能彻底消灭。 几只干尸同时扑向了白夕。 白夕向后一个翻滚，落座在后排的椅子上，借用椅背挡住了攻势。 她双刀齐出，刺穿了两个脑袋。 但干尸的数量越来越多，逐渐形成了尸潮，即使白夕砍它们如同切菜，但双拳难敌这么多只手。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她用力将面前的两具干尸踹向尸潮，暂时地阻绝了干尸们的步伐。 然后用血刃再次划开了手中的伤口，使其变得更大。 血液一瞬间布满了整个手掌。 只见白夕握紧带有伤口的拳头，抬起胳膊直对尸潮。 随着她心念一动，一瞬间从拳头的指缝中射出高速的血线。 指缝就像是加速器，血液穿过指缝如同高压水枪一般，发出刺耳的切割声，所到之处，不管是飞机座椅还是干尸们纷纷被切断。 这是白夕的绝招，通过指缝给手中的血液进行压缩，从而使其成为锋利的群伤武器。 很快尸潮被全部清理完毕，白夕虚脱地跌坐在地。 用血凝聚武器还好，如果是射出，就是在消耗白夕自身的血液。 忽然白夕的斜前方冲出一只漏网之鱼。 刚才的尸潮太密集了，其他的干尸将其挤到了角落里，从而救了它，血线只是切掉了它一条胳膊。 白夕想要解决它，但大量失血后的眩晕感，让她连站起来都困难。 干尸癫狂地扑向白夕，仅剩的一只干枯鬼爪抓向其脸庞。 第六章 心跳声 白夕也有些慌乱起来，想要凝聚出武器格挡干尸，但由于大量血液流失，凝聚的速度实在是太慢了。 转眼间，干尸已经扑到面前。 但很快一个黑影从白夕后面冲去，和干尸撞在了一起。 是姜凡。 一直默默砸墙的他，在听到血线切割的声音，还是有些担心白夕一个人的。 转头回来查看白夕的状况，正好看到漏网之鱼扑向白夕，脑海里也没有其他办法，只好以身为盾，冲向了干尸。 姜凡和干尸在地面上翻滚了几圈，才停了下来。 干尸嘶吼着用独臂抓向姜凡。 姜凡很快清醒过来，一脚将其踹开，从口袋中摸索出纸符，慌乱中将其贴在了干尸的脑门上。 原本暴躁的干尸瞬间静止不动，就这么保持住了猛扑的姿势，仿佛变成一座雕塑。 姜凡深深呼出了一口气，幸好这符咒好使，不然自己也要遭殃了。 “我就说，你比你自己想像的强得多。”不知什么时候白夕已经站起了身“就是这静止符给这种干尸用，着实大材小用，浪费了。” 姜凡才不管什么大材小用，再贵重也抵不过生命。 他看着满地的干尸残骸，不禁有些悲伤，这些干尸几分钟前还都是活生生的人啊，自己算不算杀人凶手。 白夕看到姜凡眼底的情绪，安慰道：“他们变成干尸的时候就已经死了，不能算人了，我们只是帮他们解脱。” 听完白夕的话，姜凡总算是好受点。 他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发现，爬起身来到驾驶室前，指了指里面。 “告诉你个恐怖的事，机长昏迷了。” 白夕顺着被砸开的小缝隙向里看去，的确机长在鬼的影响下陷入了沉睡。 关键里面的仪器还在正常运行，仿佛冥冥之中有只看不见的手在操纵飞机。 两人一时间有些毛骨悚然。 如果没有人驾驶，那不就是鬼在操纵飞机。 见过鬼屋，第一次见鬼飞机。 两人一时间失去了方向。 隐约间，白夕听到了心跳声。 她打趣道：“干尸都解决了，你还这么紧张啊，心跳跳这么快。” 姜凡愣了一下：“心跳声？我还以为是你的。” 心跳声越来越大，如同战鼓一般响彻机舱，震得两人耳朵生疼。 白夕强撑着不适，趴到机舱上，耳朵贴上墙壁，发觉心跳就来自自己的正下方。 这里可是万米高空，什么东西会在飞机的正下方。 还没等白夕多想，飞机竟开始了翻转。 没错，一架乘务客机开始像战斗机一样在空中翻转起来。 白夕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身旁的座椅，这才没影响。 姜凡就没这么幸运了，没能抓住扶手的他和干尸的残肢们随着飞机翻转，不停地在天花板和地板上来回飞舞。 直到白夕伸手一把抓住他的手，这才让解脱出姜凡。 “呕……呕……” 连续的翻转让姜凡止不住地干呕，感觉自己就像是洗衣机里的短袖，胃里的酸水都要被甩出来了。 “现在怎么办？”姜凡强撑着不适问道。 由于大量的使用纵血，此刻的白夕面色苍白，拽着座椅的手青筋暴起。 这次遇到的鬼比以往的都要难缠，竟然附身于一架飞机上。 她艰难地将姜凡拉上座椅，自己趴到舷窗上向外看去。 果然硕大的飞机的引擎上附着一大滩石油状的物质，洁白的记忆此时被腐蚀成黑色，细看里面还有几只残肢在挥舞。 如果继续这样下去，鬼就会彻底摧毁客机，曾经姜凡看到的的未来将会再次上演。 “我必须去到飞机外面，把它封印了。”白夕朝着姜凡大喊道。 “去外面？人类是做不到的。” 飞机的飞行高度是11000米左右，大气压只有海平面的百分之三十，更不用说近乎零下五十度。 白夕从腰间掏出了一个纯白色的面具，说：“这是我祖传的鬼具，这会没有时间跟你解释了，有了它我应该能做到。” 姜凡看着对方手里的面具，看起来就像是街边卖的玩具一样，很难相信有什么奇特作用。 “要不我们还是再想想办法吧，我觉得这个计划太冒险了。” “相信我，就像我相信你一样。”白夕强挤出一丝微笑。 姜凡指了指驾驶室：“现在还有一个问题，机长都昏迷，消灭了鬼，谁来开飞机。” “机长只是在鬼的影响下昏迷了，鬼一旦被封印，你要快点将他们喊醒。” 姜凡也知道白夕的计划已经是唯一的办法了，只好点头。 “那就祝我们都好运。” 白夕说话间，戴上了面具，一种奇异的波动从她周身荡漾开。 姜凡也察觉到了白夕的不一样，除了气息的提升，似乎还有点说不上来的变化。 似乎鬼也察觉到了飞机里出现了具有威胁的目标，控制飞机极速向下俯冲而去。 巨大的离心力让姜凡撞向机舱尾部。 忽然一条血化作的绳子拉住了他的手腕。 姜凡靠着绳子稳住了身形，他看向白夕。 此刻白夕的面孔被纯白的面具遮盖看不到表情，只能看见两个眼眸。 她以一种怪异却稳定的姿势固定在舷窗边，只是轻轻一划，血液化作的利刃就将特制的玻璃击碎。 巨大的风压和冰冷的空气一股脑灌进机舱，姜凡被吹的睁不开眼，隐约眯眼看到白夕的背影跃出机舱。 既然别人都拼命了，自己也不能拖后腿。 姜凡抓着座椅，向下爬去一点一点靠近驾驶室。 舱外的白夕双手覆盖了鲜血凝结的利爪，用力地嵌入飞机外壳，作为着力点，匍匐地朝着引擎爬去。 巨大的风压，压得她抬不起头，所有的头发被吹的紧贴后背，每一步前行都需要巨大的力量。 高空中的冷空气不停地在她身上凝结出冰层，但瞬间被其身上特别的波动冲散。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白夕终于爬到了机翼。 此时半个机翼都已经被腐蚀了。 伴随着她离引擎越来越近，鬼也没有坐以待毙。 如同泥潭般的躯体，开始变形，竟变成了一片荆棘隔在了白夕和引擎之间。 只要再过一分钟，这个飞机就会坠毁。 第七章 空中飞人 白夕也知道时间不多了。 她单手化作血爪，牢牢嵌入飞机外壳，稳定身形，另一只手幻化出一米长的血刃，将荆棘斩的粉碎。 原本以为可以直接突破过去。 可被斩碎的荆棘瞬间再次生长出来，并且荆棘自带腐蚀的能力，这是看了一刀，血刃上竟出现密密麻麻的裂痕。 眼见怪物就要彻底侵蚀整个机翼了，白夕准备搏一搏。 她透过层层荆棘瞄准了引擎，将手中的血爪射了出去。 血爪也不负重任，通过了好几个缝隙，稳稳扎在引擎上。 鬼虽然不明白这是这只血爪有什么意义，但是只要阻挡住了白夕的步伐就是成功的。 忽然白夕做了一个意想不到的行为，她松开了抓着机身的手，任由自己的身体离开了飞机。 随着大气的加持，白夕相对于飞机开始向上飞去。 就在鬼以为白夕放弃了的时候，白夕单手指向血爪，手腕翻转，血爪竟延伸出一条线拽住了白夕。 白夕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宛如空中飞人一般。 这就是面具的能力，巨大提升了白夕的纵血能力，即使是离开身体的血液，也可以控制。 靠着这条血绳，白夕顺利绕过了荆棘，来到了引擎正后方。 她拽着绳子，将自己顺利拉到引擎上。 鬼感知到了危险的来临，烂泥般的身体转变成一条条触手抓向白夕。 但白夕顶着气压一点点靠近，丝毫没有在意触手的攻击。 每当触手接触到白夕时，她身上都会荡漾出一片不易察觉的波纹。 这就是面具的第二个能力，在使用者身上形成一层不可见的贴身波纹护盾。 眼见白夕即将杀到自己的核心，鬼将附着在机翼的身体全都回收起来，朝着白夕扑去。 霎时间竟然在机翼上形成了一个小型浪潮。 白夕只是手在空中轻轻一挥，一道巨大血刃从中间劈开了浪潮。 趁着这个机会，白夕用力一踏，冲过浪潮的围堵，来到了鬼的核心前。 每个鬼的核心外观都不一样。 眼前的核心像是一块黑色的石头，冒着隐秘的黑光，还在散发着阵阵恶臭。 白夕来不及多看，从口袋里拿出封印物铜钱贴在核心上面。 随着铜钱接触到核心，钱币上的文字开始映出红光，随之是在空中构成一个小型法阵。 法阵中央出现了一个小漩涡，黑色的核心被吸进其中。 核心一消失，鬼的所有躯体都随之化作黑烟飘散进空中。 白夕刚想返回机舱，脸上的面具开始松动起来，身上的波纹护盾也开始松动。 看来时间还是到了。 无情的使用时间只有三分钟。 无尽的疲惫感瞬间包围白夕，过度使用血液的后遗症让她有些眩晕。 她只能靠着最后一点毅力，用仅存的一点血液化作爪子死死抓在机翼上。 没有波纹护盾的白夕在这种低温下，很快就要被冻僵。 …… 机舱里的姜凡经过千辛万苦到达了驾驶室。 随着机舱中的黑雾消失，姜凡知道鬼已经被白夕解决了。 真是个可靠的女人啊。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没有了鬼的影响，飞机的各项仪表都开始闪红光，必须要把驾驶员唤醒，不然依旧要死。 姜凡将胳膊透过被砸开的缝隙伸进驾驶室，推了推驾驶员。 眼见没有丝毫作用，他又将魔爪伸向对方的头发。 不好意思了。 姜凡一把抓住驾驶员的油头，重重地晃动起来。 但驾驶员丝毫不为所动，依旧处于昏迷。 时间越来越少，但无论姜凡怎么去唤醒，驾驶员都一直处于昏迷。 姜凡急的满头大汗，人家白夕在外面连鬼都封印了，自己连个人都唤醒不了。 忽然他想起来了白夕给自己的净化水晶，急忙从口袋里翻找出来。 但是只能让使用者净化身体，驾驶员可是昏迷的，这可怎么办。 没办法了，死马当活马医了。 姜凡瞅准位置，将水晶握在手里，一把在驾驶员的头上拍碎。 伴随一阵温暖的白光，驾驶员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姜凡心中大喜，果然鬼的副作用，就得靠专业道具。 但驾驶员显然没有察觉到目前的危机，他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后脑勺被谁打了。 他转头一看，驾驶舱的门不知什么时候被拉开了一个小口。 门外还趴着一个往里看的可疑分子。 “你什么人？” 姜凡着急地叫喊起来：“不是哥们，你没感觉飞机在向下坠啊！” 驾驶员这才意识到不对劲，一看仪表盘，飞机高度已经下坠到最低了，再低只能坠毁了。 来不及管姜凡，他急忙拉升飞机。 伴随着重心恢复正常，姜凡一屁股坐在地板上。 太累了，这简直就是极限挑战。 不过他很快想到了白夕，不知道为什么时间过去这么久白夕还没有回来。 舱外的白夕意识越来越模糊，手中的力量也开始减少，身体的体温急剧下降。 撑不住了。 她被风压吹到了半空中。 就在白夕即将向下坠落之时，只感觉到手腕处一股力量传来。 她沿着方向看去。 姜凡正双脚蹬在座椅上，拼命地往回拉血绳。 原来是一开始她为了姜凡不迷失方向延伸的那条血绳。 这条血绳在她佩戴无情的时候被无限放长，但现在失去了无情的加持，它就像是一条麻绳一般，牢牢地绑定了姜凡和白夕。 终于在姜凡的不懈努力下，白夕被拉回了飞机。 失温加上血液流失，白夕还是昏厥了过去。 姜凡摸了摸她的脉搏才算放心，虽然微弱但依旧在跳动。 他找来几件衣服给白夕盖上，自己则坐到一旁休息。 在继续飞行了半个小时后，飞机总算是平稳落地。 姜凡一边看着窗外的风景，一边感慨重返大地的感觉太好了。 现在的他只想快点站到地面上，感受大地的平稳。 还没等他想办法打开舱门，外面的人却先进来了。 一群黑衣人强行破开了机舱门冲了进来。 姜凡看着他们鼓鼓囊囊的腰间，察觉到对方都是实枪核弹。 并且对方明显知道些什么，看到干尸的残骸一点不惊讶，而是飞速地包围他和白夕。 第八章 特情管理处 姜凡哪里见过这个场面，不由得地紧张起来。 手不自觉地摸向口袋，里面放着白夕给的符咒。 可这符咒对付鬼有用，面对这么多实枪实弹的人可就没有没用。 就在姜凡不知所措的时候，白夕醒了过来。 她拿开盖在身上的衣服，手臂撑在航空座椅上，艰难地爬起身，从口袋里拿出了工牌。 “我们是规列公司的外派雇佣兵。” 看到工牌后的黑衣人们明显放松了，似乎这张工牌代表了很多。 没多久，一个身着西装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从黑衣人后走了出来。 “你们好，初次见面，我是国家特别情况管理处的杨子文。” 男人伸出手，表明了身份。 白夕和对方握了握手，说：“这次鬼是附身鬼的一种，但不是附身于人，而是这架飞机，已经封印了。” 说完，白夕将那枚封印鬼物的铜钱递给了杨子文。 “既然任务都结束了，那我们可以直接回去了嘛？” “当然可以。”杨子文面露微笑“但我有个不情之请，能否和二位合个影？” 合影？ 姜凡愣住了，感情这哥们以为是明星见面会呢，两个人是刚杀完鬼，不是刚开完演唱会啊。 “对不起啊，猎鬼是我们的工作，我们不想生活和工作混在一起。”白夕自然是没有答应。 被拒绝的杨子文也没有什么情绪变化，依旧保持着招牌微笑：“哈哈哈，理解理解，我也是好不容易一下子碰到两个天字榜的高手，想要留个纪念。” “既然二位累了，我也不多留你们了，机场有专车给你们送回公司。” 白夕点头表示感谢，回头喊上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姜凡一起离开。 杨子文看着两人的背影，微笑逐渐消失。 “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的人，还这么拽。” “不过这个姜凡为什么感觉和之前不太一样。” 他挥挥手，让手下快点将飞机上的干尸残骸全部收集起来，并且控制住剩下存活的乘客和驾驶员进行洗脑。 毕竟这样的诡异绝不能被大众所知晓。 …… 白夕一路上一直走在姜凡的前面，神情自然，脚步稳健，完全不像是一个刚在高空中大战过恶鬼的人。 直到两人走到一个隐蔽的角落，白夕突然身形一晃，虚弱地倒向地面。 姜凡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关心道：“你怎么了？” 白夕面色惨白，全身止不住地颤抖。 姜凡连忙从行李箱里拿出自己的外套披在对方身上。 “你要不要去医院？” 白夕摆摆手，裹紧了身上的衣服说：“没事，身上的伤不是医院能解决的。” “干嘛硬撑，我还以为你没什么大碍。” “刚才那个杨子文极度危险，他是国特处的激进派。”白夕扶着墙稳了稳身形“他主张封印鬼的同时，还清除鬼咒者，下次遇见他记得离远点。” “清除鬼咒者？这不是过河拆桥嘛，我们替他们猎鬼，他还主张消灭我们。”姜凡不解。 “有些东西我也说不明白，等之后你自己去弄清楚吧，等下次你吃了药你就什么都知道了。”白夕有气无力地说着。 姜凡很多好奇的事。 为什么他们是外派雇佣兵。 什么是天字榜。 …… 但他知道白夕已经很累了，自己不能再麻烦对方了。 正如白夕所说，下次吃下记忆药片就可以恢复记忆了，也不着急。 两人就坐着车一路回到了公司。 再次来到公司的楼下，姜凡就一下子感觉了不一样。 一进门依旧是熟悉的前台，但不同的是对方手捧两束鲜花。 “欢迎回来，恭喜完成你们的第七次任务。” 前台小妹一改往日的冷漠，热情地像是在欢迎两位英雄。 姜凡在白夕的示意下，受宠若惊地接过两束花。 “老板在办公室等你们。” 姜凡跟着白夕乘坐电梯直通老板办公室。 这是他记忆里第一次来老板办公室，在封存的记忆里就不知道了。 他甚至没见过老板，只知道老板的名字叫钱多多。 刚踏进办公室，姜凡就被里面的布置震惊了。 硕大的一个办公室里，就只有一张办公桌，一个背对着他们的老板椅和两张椅子。 这简直就是个皮包公司啊，记忆里从来没上来过，不然肯定自己要离职。 老板椅缓缓地转了过来，上面坐着一头，不对是一个人。 但是属实是为难这张椅子了。 钱多多的身躯极其肥大，身上的肥肉将整张椅子挤得要变形，每个缝隙都填满了。 姜凡甚至觉得那套西服是什么特别材质的，竟然可以做到这样的形变。 他觉得老板的名字不应该叫钱多多，应该叫肉多多。 看到二人的到来，老板也是笑容满面。 但姜凡更希望对方别笑，因为他一笑，脸上的肥肉几乎把眼睛全都遮盖了，像是一座肉山，比哭都难看。 “快坐下。” 刚说完一句，钱多多就大喘气起来，似乎连说句话都有很大负担。 姜凡很想建议钱多多有空稍微运动运动，毕竟连说话都费劲了。 缓了一会，钱多多继续说道：“国特处那边对于你们这次工作给予了高度评价，我决定给你们分发奖金，就跟着你们这个月工资一起分发。” 姜凡的脸上瞬间绽放了笑容，今天总算是有点好消息了。 白夕依旧是一副平淡的表情，似乎钱对于她来说没有太多意义。 钱多多也是关心道：“白夕啊，听说你受伤了，需不需要公司给你治疗一下。” 白夕没有接话茬：“这些都不重要，我只想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第八个任务。” 钱多多摆摆手：“你们刚完成第七个任务，身体需要恢复，不着急的，等你们休息好了，我就开始给你们物色第八个任务。” 姜凡发现似乎白夕很热衷于执行任务，这才刚经历生死就开始想要下一个任务了，看不出来这么喜欢刺激啊。 白夕没有再多说什么，但是突然想起了姜凡没有吃药的事，刚想开口。 “不过姜凡，你这次为什么晚了一分钟才吃药？”钱多多被肥肉堆积遮挡住的眼睛爆射出精光。 第九章 失效的药物 晚了一分钟吃药？ 姜凡和白夕都愣住了，那个记忆药品姜凡没有吃。 为什么钱多多说姜凡晚了一分钟吃。 姜凡刚想说出自己没有吃药的事实，白夕在桌子下一把摁住了他的手。 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何要阻止自己，但出于对白夕的信任，姜凡忍住了没说。 “当时旁边的乘客撞到我了，药品掉到地上，我找了好久。”姜凡胡乱地编造了个理由。 不过钱多多也没有再深究，只是提醒两人一定要按时吃下药品。 “既然任务也算完美解决了，那你们可以吃药了。” 钱多多像是变戏法一样，变出了两个药片。 “吃下去，这次的任务记忆就会暂时封存了。” 这句话像是有什么魔力刺激了白夕。 她拿起药品直接吃了下去，没有一丝犹豫。 姜凡其实想说能不能晚点吃，他还有很多事没有问白夕，好多好奇心呢。 但钱多多炙热的目光射的姜凡实在是不好意思，他也将药品吞了下去。 仅仅几秒钟，姜凡的眼前开始模糊，意识也不再清醒。 不知过了多久，姜凡再次醒来。 身旁还蹲着一个人，他就蹲在茶水间的椅子上，睁着浑圆的眼睛死死盯着姜凡。 姜凡一睁眼，差点没吓个半死，那么一张大脸遮天蔽日。 他连忙坐了起来，这才发现是自己的摸鱼搭子陈家栋。 “你干嘛呢，吓我一跳！”姜凡拍了拍胸口。 陈家栋拿起一旁的水递给姜凡，说：“你还好意思说呢，上班时间在这摸鱼，要不是我给你打掩护，组长早就抓住你了。” 摸鱼？什么摸鱼？ 姜凡心想自己只是吃了记忆药片陷入沉睡了而已。 等等，自己怎么还记得记忆药片。 不管是上飞机，还是和白夕一起猎鬼，姜凡全都记得。 他抱着头，感觉脑子有点混乱，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你怎么了？”陈家栋关切道。 姜凡抬起头盯着陈家栋，眼里透出一丝警惕。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代表陈家栋就是知情人，对方可能只是公司派来监视自己日常的。 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说出实话。 犹豫再三，姜凡选择了先观望一下。 “没事，我可能只是睡的时间长了，有点头痛。” 姜凡起身向外走去，现在的他只想验证这一切是否是真的。 推开茶水间的门，一切还是那么熟悉，熟悉的办公室，熟悉的忙碌同事。 所有人都无视了姜凡，就仿佛是一个普通的公司同事。 但姜凡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一些源自背后的目光，在偷偷摸摸地观察他。 虽然公司里一阵忙碌欣欣向荣的场景，但姜凡还是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打电话的同事，仔细看手机甚至都没有打开。 敲击文档的同事，永远都停留在第一页。 大家就像是演员一样，陪着姜凡上演楚门的世界。 姜凡心里大概有了判断，自己没有做梦，而是记忆药片没有封存这次的记忆。 难道是因为前面那颗没吃，所以导致后续的失效了嘛。 没等他多想，陈家栋一把搂住他的肩膀说道：“这次的奖金肯定不少吧，你可得请兄弟好好搓一顿。” 姜凡现在哪有心思，他在考虑是否要将自己的记忆保留的事反映给公司。 但想想当时白夕的阻拦，大概有她的原因吧。 相比较这如同楚门的世界的公司，他更加莫名的信任白夕。 忽然空气中飘来一阵熟悉的白玉兰香。 白夕再次出现在姜凡的视线里，失去记忆的她一脸冷淡，和飞机上的她形成鲜明对比。 姜凡本想打招呼，但突然想起来陈家栋还在身边，加上自己的记忆里和白夕从来没说过话，这会搭话会被引起怀疑的。 “诶，那不是白夕嘛，姜凡怎么不打招呼？” 陈家栋的一句话将姜凡吓住了，难道对方看出来自己没有失忆嘛。 但紧接着一句话，又让姜凡放下了心。 “她好像这次和你一架飞机出差，你不会没抓住机会吧。” “抓住什么机会？” “泡我们公司最美的女孩啊。”陈家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知不知道我多羡慕你啊，孤男寡女一起去出差多好的机会啊。” 孤男寡女？那飞机上还有上百只干尸你不说。 姜凡没在管他，自顾自往外走去。 “你干嘛去啊？” 姜凡头也没回，摇了摇手：“身体不舒服，帮我跟组长请个假。” “请客吃饭呢，臭小子。” “改天吧。” 此时的姜凡只想先离开公司，去真实的世界透口气。 看着姜凡的背影，陈家栋按下藏在衣领的小型麦克风，说：“一号总体状态还行，就是和往常有点不一样。” 耳麦里传来钱多多沉闷的声音：“他似乎有点变化，这几天派人盯着点，一旦发现不对，立马告诉我，修罗只能被我们掌控。” “收到。” …… 离开公司的姜凡本想去医院看望一下爸爸，但今天实在是太累了，他的大脑极度混乱。 姜凡是单亲家庭，他的妈妈在他小时候就失踪了，爸爸也在他上大学后生了病常年住在医院里。 所以家里基本只有他一个人住。 姜凡熟练的打开门锁，进入房间，直接扑倒在自己的床上。 感受着床垫传来的柔软，原本神经紧绷的像一张弓的姜凡总算是放松下来。 回想着这一天的奇特经历，到现在姜凡还是不太敢相信。 鬼，鬼咒者，封印物，记忆药片，这些都是小说里才会出现的东西全都成为了现实。 姜凡想着想着，眼皮越来越重，呼吸越来越平稳，很快就开始打呼了。 直到深夜，姜凡才苏醒过来。 好久没有进食的肚子已经开始咕咕叫，家里也没有存粮了，他只好爬起床准备去附近一个出名的夜宵街觅食。 姜凡住的光华小区和夜宵街中间有段距离，但姜凡知道中间有条鲜为人知的小巷子，可以减少一半的路程。 昏黄的灯光下，整条小巷子显得有些萧瑟，地上散落着片片枯叶。 姜凡轻车熟路地在巷子里来回穿梭。 隐约间他听到身后有脚步声，本以为也是路过，但无论他怎么转弯，或是加速，脚步声始终保持在身后固定的距离。 经过这么多事，姜凡不由地胡思乱想起来。 难道是公司的人？还是鬼？ 越想越害怕，脚步也不禁越来越快，逐渐从走变成了跑。 很快姜凡就看到了巷子的出口，他拼命地朝着夜宵街的热闹场景跑去。 就在这时，身后的脚步越来越急促。 一个黑影极速扑向姜凡。 第十章 张震 姜凡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内心不免紧张起来，已经做好大声呼救的准备了。 黑影轻轻一跃，跳到了姜凡的后背，顺势胳膊来了个锁喉。 本想要大叫的姜凡下意识地将拽住来人的胳膊，一个过肩摔，摔向地面。 “啊” 被一把摔飞的神秘人大叫。 姜凡透过昏黄的路灯，这才看清对方的长相，竟然是发小张震。 姜凡一把将张震拉起来：“你干嘛呢，鬼鬼祟祟地尾随我。” “原本吓吓你的，是知道你越跑越快。”张震拍了拍自己摔疼的屁股“你怎么回事，啥时候学摔跤了，这么猛。” 姜凡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下意识地来了个过肩摔，熟练地似乎是刻在自己骨子里一样。 “作为补偿，你可得请我吃夜宵。”张震一把搂住姜凡的肩膀“毕竟你可算是有钱人了，不宰白不宰。” 张震和姜凡不仅是发小也是大学同学，毕业后和姜凡一起面试了姜凡现在的公司，但是他落选了，通过努力，现在成为了公职人员。 两个人在夜宵街找一家烧烤撸串。 原本姜凡不想喝酒的，但张震不停地劝说加上最近精神压力太大了，于是两人决定小酌。 伴随的五花肉和冰啤酒下肚，姜凡感觉自己重生了，紧绷的神经终于有些松懈了。 “咋感觉你好几天没吃饭了？”张震打趣道。 姜凡拿牙签剔了剔牙，说：“这大概是我几天吃的最香的一顿饭。” “你们公司业务有这么忙嘛，连吃饭都来不及？” 姜凡一听到公司业务，脑海又出现了飞机上的鬼的画面，不免有些头疼，开始岔开话题。 “别说我了，你呢最近工作咋样？” “嗝！”张震打了个酒嗝“我嘛，就还在办公室养老咯，不过最近发生件有意思的事。” 说到这张震的声音也低了下来，示意姜凡靠近点地听。 姜凡不知道对方卖的什么关子，但是也不免好奇起来。 陈震用只有两人听得见的声音说道：“看新闻了嘛，上海那边有个诡异的别墅，里面出现了十八具尸体。” 姜凡对这个新闻有点印象，当时他刚上飞机的时候，手机头条就是这个新闻。 “十八具尸体里，有一个是我们的同事。”陈震的视线飘来飘去，似乎提防着四周“你也知道我们单位也算是半个正规军，上头立马把消息封锁了。” 姜凡问：“封锁消息？有必要弄得这么严重吗？” “这你就不懂了，我们毕竟算是国家单位，要是让别人知道有员工参与邪教，风评就不好了。” “邪教？怎么跟邪教搭上边了？” “我跟你说你可别和别人说。”张震的声音越来越低，姜凡都不得侧着耳朵听。 “这十八个人不是死于谋杀的，他们是在那个别墅里进行献祭仪式的，每个人身上都用刀划了神秘纹路。” 张震说到一半，竟然有些紧张，喝了口啤酒缓缓，仿佛这件事他亲身参与过。 “这些神秘纹路似乎是用来召唤很强大的鬼。” 鬼，又是鬼，如果是两天前，张震说这事，姜凡是一点都不会相信的，但现在的他亲眼见过鬼了，倒觉得事情有些真实性。 张震本以为姜凡会反驳鬼怪之说，没想到姜凡只是皱着眉头沉默不语。 “不是你真信了，哈哈哈哈哈，你以前不是不相信世界上有鬼吗？” 姜凡没有反驳，他知道张震当然不会信这些，总不能找只鬼来当面验证。 “你觉得这个世界有超能力嘛？”姜凡再次转换了话题。 “当然了，我就有啊，只要是我感觉到的坏事，就一定会发生，这算不算预知未来。” 姜凡看着一脸认真的张震，很想把自己45码的大脚印在对方的脸上。 他之所以问张震，还是因为当初在飞机上的时间回溯，怎么想也觉得不可思议。 还有白夕的纵血，简直像是科幻电影的超级英雄的超能力。 想到这些，姜凡不禁看向自己的手，自己真的拥有一个响指，时间存档的能力嘛。 在一种强烈的验证欲望下，姜凡轻轻打了个响指。 时钟上弦的滴答声再次在他的耳边响起。 看来是真的，不过如何验证是否会时间回溯呢，难道要自己去死嘛。 姜凡可不打算拿自己的生命做实验。 回过神，一只手在姜凡的眼前挥来挥去。 “你发什么呆呢，还装酷地打个响指。”张震模仿姜凡的造型连打了几个响指“cos灭霸呢？” 姜凡没有搭理张震，自顾自地喝起了酒。 张震见自己的笑话没奏效，便开启了一个新话题：“你知道图梦公司嘛？” 姜凡自然是听过这个国内最大的人脑研究公司，据说他们在失忆症和老年痴呆领域有着突破性的研究。 “怎么了？” “他们已经研究出可以定向删除记忆的方法了！” 听到删除记忆，姜凡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这不和自己吃的药品作用一样嘛。 “这种研究投入使用了嘛？” 张震说：“你想什么呢，现在刚到人体临床试验，并且失败率极高。” 刚在研发阶段，姜凡有些不可思议，明明自己已经服用过了同样作用的药剂，怎么会是刚刚人体实验。 难道自己是小白鼠？ 一阵恶寒从姜凡的心底升起，自己和白夕的超能力暂且不说，这种来历不明的药是怎么回事。 如果公司的药是成功的，那公司完全可以拿到市面卖。 但现在行业翘楚不过刚到研发阶段，自己的皮包公司怎么可能领先这么多。 自己所属的这家公司在现在看来越来越多的不对劲。 张震猛的拍一把姜凡的肩膀，这才把他从思考中拉了出来。 “你怎么回事，动不动就不说话，进入沉思状态。” 姜凡也觉得不好意思，老友重逢的日子被自己搞得冷场。 “我的我的，最近太累了。” “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别把自己累坏了。” “不过你是怎么知道这种机密的。” “如果我说我参与这个实验呢？” 听到张震的话，姜凡愣住了。 “开玩笑的了。” 没等姜凡继续问，张震站起身去结账。 “今天我请客，下次吃海鲜你付钱。” 姜凡也没有推脱，都是好朋友，大家只是嘴上说说，谁也不在意到底谁付钱。 忽然，街对面轿车亮起一阵远光灯，直接照射在姜凡所在的烧烤摊。 在人声鼎沸的夜宵街，很快引来了阵阵骂声。 就在张震和姜凡都被吸引目光的时候，轿车突然启动，伴随着剧烈的摩擦声，车速不停地加快。 越来越近的远光让张震和姜凡都睁不开眼。 砰。 随着一声剧烈的撞击声，姜凡才缓缓看清了现场。 张震被轿车撞进了一旁的屋子里，难辨生死。 第十一章 追击逃逸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姜凡呆愣在原地。 一切都在一瞬间发生，由于距离很近，姜凡甚至能闻到轿车汽油和血液的混合味道。 张震整个人都被卷到了轿车下面，只能看到一条胳膊露在外面。 轿车的驾驶员显然不是失误，对方似乎就是冲着张震来的，一次撞击还不够，驾驶着轿车在张震的身体上来回碾压。 一时间，轿车四周溅满鲜血。 看着张震瞬间失神的瞳孔，姜凡这才反应过来，随手抓起身边的椅子朝着驾驶室砸去。 车辆明显是改装过，从外面根本看不清驾驶员的长相，姜凡的一椅子并没有对轿车造成什么影响。 大概是确认了张震的死亡，轿车一脚油门向后倒去，对街看热闹的群众吓得四散而逃，生怕对方是报复社会的，连累自己。 伴随着阵阵轰鸣声，轿车就这么在众人面前离去。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谁也没有想到会有车当街撞人然后逃逸。 不少围观的人立马打起了报警电话。 这附近正好有巡逻的民警，直接上车去追赶肇事车辆。 姜凡不敢去看一眼挚友的死状，他怕自己哭出来。 一起长大的好兄弟就当着自己的面被撞死了，该如何和他的家里人说。 说自己就在旁边，但是眼睁睁地看着张震死嘛。 姜凡做不到，他后悔自己没有早点反应过来，原本可以阻止这一切的发生的。 他看着自己颤抖的手，感觉自己又一次陷入了噩梦。 忽然姜凡想起了自己的时间回溯。 只要自己死了，时间就会回到打响指之前，张震那时候还活着，这一切还有机会逆转。 姜凡看着离自己不远的玻璃碎片，走过去抓起一片锋利的碎片。 只要自己死，一切都可以重来，姜凡在心里不停地鼓励。 正当姜凡下定决心，拿起玻璃碎片，准备往自己心脏捅去的时候，身旁前来调查的警察对讲机响了。 “肇事车辆正朝着光华小区方向逃离，请求在路口设置障碍阻拦。” 听到光华小区的姜凡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那里正是自己家，再看向肇事车辆的逃离路线，是沿着整个夜宵街外围的大道。 他估算了一下时间，如果自己抄小路，从中间穿过去，大概和肇事车辆到达光华小区时间差不多。 姜凡记得白夕说过的，自己的时间回溯最多有六个小时。 既然现在张震已经死了，只要保证自己六小时内自杀，就可以重新读档。 现在还有很多时间，他可以去追击一下肇事车辆，看看到底是什么人要对张震下手。 打响指的时候正好是零点，也就是06:00之前自杀就可以了。 说干就干，姜凡直接穿过夜宵街，冲进对面的巷子里。 对于他来说，现在时间就是最重要的，必须以最快的速度穿过这条巷子，才有机会遇见那台车。 姜凡凭借着自己多年来的记忆，极速地穿梭在复杂的小巷。 为了能在肇事车辆之前到达，姜凡跑出了人生中最快的速度。 即使巷子里有些零散的障碍物，丝毫不能影响到他。 此时的姜凡似乎打开了一道跑酷的大门，明明没有经过任何训练，但下意识地肌肉记忆带动了他的躯体翻越了一个个小障碍。 姜凡能感觉身体的自我反应，心里也清楚这源自自己失去的记忆。 自己丢失的记忆里一定有相关的训练。 凭借对巷子的熟悉和跑酷技能点的加持，姜凡很快穿越了一大半路程，照这样下去他能赶在肇事车辆之前到达。 眼见很快就要成功了，就剩下最后一点点路程时，一堆杂物箱封死了整个路口。 似乎是巷子口的人家要搬家了，把行李和一些杂物随意地扔在巷子里。 杂物箱堆积很高，姜凡一米八七的个子，站在面前，仿佛要被淹没了。 他已经听到了车胎摩擦地面的声音，想必一定是肇事车辆来了，心里不免着急起来。 他开始抱怨为什么自己的能力不是像白夕一样的纵血，那样就可以轻松地借助能力翻越过去。 回忆起好兄弟的死状，姜凡一拳砸在墙壁上，自己明明就快到了，却被一堆杂物阻碍了。 他无力地靠在墙壁上，却意外看到巷子上方突出的砖块。 因为这片房子算是半古董房子，流传到现在，但旅游也一直发展不起来，所以就年久失修，巷子墙壁外侧有些砖块已经突起。 姜凡似乎抓住了希望，向后退了几步，一个助跑，借助加速度跃起，抓住了最近的砖块。 即使是攀岩高手，也无法做到单手仅凭一个松动的支撑点将整个身体拉上去。 姜凡平时缺少锻炼，但他没有其他选择了，必须要抓住最后的机会。 仅仅是抓着就让他感觉花尽了所有的力气，但一想到杀死挚友的凶手就在对面，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 姜凡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身上逐渐覆盖上了一层淡灰色的雾气。 这股雾气似乎对他的身体素质有了提升。 姜凡抓着一块又一块的砖块，沿着墙壁，从障碍物上方爬过。 院子里有个小孩吃着雪糕，看见姜凡的操作，惊讶地大喊。 “妈妈，妈妈，快来看蜘蛛侠。” 孩子的母亲从屋内走出来，顺着孩子指的方向看去，空无一物。 她轻拍了一下小孩的后脑勺，说：“都跟你爸说了，少给你看点科幻电影。” 此时的姜凡已经越过了障碍物，从巷子里钻了出去。 他气喘吁吁地走到大街上，却不见肇事车辆的踪影。 按照肇事车辆的方向和速度，此时应该已经到达光华小区这条马路了。 难道是已经半路被警察拦截下来了？ 但很快路的两头同时驶入数辆警车，一下子整条路前后被堵的水泄不通。 这是一场针对肇事车辆的堵截，警察们准备在这条路上拦住它。 本该完美的计划，却发生了变故。 那台肇事车辆面对前后堵截的警车，仅仅几秒消失的无影无踪。 第十二章 停车场 光华小区位于通南市的北部，算是老城区，门口的基础设施并不完备，唯一一个摄像头也在几天前损坏了。 对于凭空消失的肇事车辆，警察们有些摸不着头脑，面对这样的围追堵截，难道它飞走了吗？ 姜凡也搞不清肇事车辆到底是怎么消失的，这条路上并没有任何岔路，如果它驶入了光华小区，门口的保安也应该有所察觉。 但从保安的说辞来说，并没有看到有车辆进入小区。 忽然一台大货车吸引了姜凡的视线，在他的印象里，自己出门时，这台货车还没有停靠在路边。 货车点火，慢慢驶出路口，警察们并没有阻拦，他们的目标是一台轿车。 姜凡注意到货车原本停着的地方，留有两道深黑色的刹车印。 刹车印的宽度明显要窄，不像是货车留下的。 姜凡想起在巷子里听到的刹车声，那声音分明就是肇事车辆的。 或许这个刹车印就是肇事车辆的，加上这台大货车，姜凡不禁想起了电影《速度与激情》。 作为一部以飙车为主题的电影，里面自然是有着不少特技。 电影里面有个情节就是一台跑车藏进了大货车里而躲开了警察。 姜凡瞬间想明白了，为什么肇事车辆消失了。 这台货车是它的同伙，他们就是要在这里让肇事车辆彻底消失。 姜凡本想冲上去告知警察自己的发现，这样只要警察打开货车车厢，就可以把凶手抓住了。 但他转念一想，自己始终还是要自杀进行时间回溯，抓住这群凶手也没有作用。 不如跟上这辆货车，看看它的目的地是哪里。 穿过警察的封锁线，姜凡看到路边停着的出租车。 “师傅，跟上前面那个货车。” 师傅白了一眼姜凡，说：“帅哥，我到点了，该换班了。” 姜凡也不多废话，从钱包里拿出一叠百元大钞扔在司机面前。 反正到头来都要时间回溯，他根本不在意要花多少钱。 司机看到钱的瞬间，眼睛都亮了，这可是他一周赚的钱。 “系好安全带，我们立刻出发。” 有了钱的激励，司机师傅丝毫不敢耽误，紧紧地咬在货车后面。 “帅哥，你是便衣警察嘛？这货车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姜凡并不想跟司机过多废话，便承认自己是警察，正在执行任务，让他好好开车。 司机一副我都懂的表情，内心脑补了一段警匪片的片段。 大货车绕着环城线一路慢慢地开着，让人很难猜测它的目的地。 出租车司机开始有点些犯困了，本以为的激烈追车戏码没有上演，反而像是跟踪抓奸的私家侦探。 “警官，我们就这么一直跟着嘛？这台车都绕着环城线开了一整圈了。” 姜凡不明白货车在搞什么鬼，心里也开始怀疑难道是自己判断失败。 忽然，大货车开始提速，一个转弯，驶向新的路线。 出租车司机总算精神起来，踩死油门，跟了上去。 大货车似乎换了个司机一般，不停地在提速，各种急转弯，穿梭于城市之中。 好几次出租车司机都差点跟丢货车，但凭借这么多年的开出租经验，他勉强还是咬着货车的尾巴。 就这样，两台车在城市里逐渐形成追逐之势，马路上的车也越来越少。 终于货车开始减速，驶入了一个破旧的停车场。 出租车司机跟着进入了停车场。 姜凡远远地就看见大货车停在破旧的停车场中间。 他观察了一下四周，发现整个停车场竟只有一条出入口，心中升起一阵不好的预感。 他大喊着让师傅倒车离开这里。 可惜一切都晚了，原本漆黑的停车场突然通上了电，瞬间灯火通明。 出租车司机也终于意识到不对，想要离开，却发现停车场的出入口被两台面包车堵死了。 原来大货车早就发现了他们，绕着环城线慢悠悠的，只是为了通知同伙围堵罢了。 “帅哥，我们现在怎么办。”出租车师傅双手握紧方向盘，语气带着轻微颤抖，他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卷入了很严重的事件里。 反观姜凡倒是不怎么紧张，最坏的结果不过是死，死了就可以时间回溯。 面包车上走下几个一身黑还带着口罩的男人，他们手提着棒球棒包围了出租车。 带头的男人示意姜凡他们下车。 师傅哪里见过这场面，哪里敢下车，径直将车门车窗反锁。 男人也不废话，直接抄起棒球棒将出租车的后视镜砸了个粉碎。 车内的师傅既惊慌又心疼，这台车还是他和别人合租的，平时自己连个剐蹭都舍不得。 见车内的两人还不出来，带头人直接跳上了车顶，举起棒球棒就要砸挡风玻璃。 出租车师傅再也坐不住了，连忙抬手阻止，乖乖解锁了车门。 听到解锁声，包围着出租车的黑衣人一拥而上，将姜凡和师傅从车里拽了出来。 “轻点，轻点，我的胳膊要被拉断了。”师傅一阵哀嚎。 领头人用棒球棒指着两人说道：“你们为什么要跟着我们的车。” 师傅连忙摆手：“不关我事啊，大哥，我就是个出租车师傅，是他，是他花钱让我跟着货车的。” 领头人转头看向一直没有说话的姜凡问：“你是什么人？” 姜凡还没张嘴，出租车师傅先开口了：“他是警察。” 一听到姜凡是警察，领头人的眼神立马就变了。 姜凡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了杀意，他知道如果自己不做点什么，对方应该是要杀人灭口了。 他扫视着四周，这群黑衣人似乎受过专业培训一般，严密的站位，根本没有突破的机会。 姜凡放弃了逃跑的计划，脑子飞快运转。 张震为人随和，应该不会惹上这种训练有素的团伙，如果真的有什么特别的，那就是他说他参与了记忆药片的人体实验。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我是来报名药品的人体实验的。” 领头人一脸狐疑地问：“你是走哪里知道的？” “张震，我一个参与过的朋友。” 身边的小弟走上前在领头人的耳边低语，虽然姜凡听不见，但应该是在说刚才他们刚杀死的就是张震。 就在姜凡以为蒙混过关的时候，领头人灵魂发问：“你怎么知道这台货车和实验有关的？” 第13章 混入图梦 姜凡被对方的问题问的语塞，虽然被自己猜中了张震是因为参与某项实验被杀，但自己是如何将实验和货车联系的呢。 领头人的耐心逐渐被磨没，他竟从腰间拔出一把手枪指着姜凡。 对于他来说，姜凡的回答并不重要，既然他知道这些机密，只需要灭口就可以了。 第一次亲眼见到手枪，面对那个黑漆漆的洞口，姜凡不免紧张起来。 出租车司机更是快要被吓尿裤子了，顾不得心里的恐惧，一个闪身，朝着停车场外跑去。 包围在四周的黑衣人竟没有一个阻拦，只是放任他逃跑，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砰。 一声巨大的枪响，出租车司机最终还是倒下了，眼睛还死死地看向停车场的出口。 看着还在冒烟的枪口，姜凡更慌了，虽然自己现在死，也会时间回溯，但什么还没调查出来，死了也是白死，张震依旧会遇到追杀。 眼见枪口调转，指向了自己，他的心脏就要跳到嗓子眼了。 在领头人就要按下扳机的时候，姜凡想到了或许能让对方感兴趣的事。 “别杀我，我是删除记忆的成功案例。” 领头人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他死死地盯着姜凡，眼前这个年轻人今晚的每句话都让他惊讶。 “你说你是删除记忆的成功案例，你是怎么被删除的。” 姜凡松了口气，明显对方对自己的话题感兴趣了，继续说道：“是一个组织给我服用的药品。” 领头人轻微晃动着手腕，枪口也在姜凡和空地之间来回。 姜凡明白对方是还是在怀疑自己说的是否是真的，决定给他来剂强心剂。 “我知道还有其他人和自己一样也是成功的。” 不得不说，姜凡抓住了领头人的心理，现在的记忆实验遇到了瓶颈，人体实验怎么也没法成功，现有凭空出现一个成功案例，虽然不知道真假，但还是可以试试。 领头人似乎做出了决定，把手枪重新插回腰间。 姜凡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自己赌对了。 可没等他开心，领头人的一个眼神示意，身后的黑衣人突然冲过来锁住他的身体。 姜凡还想说些什么，领头人直接掏出一针药剂对着他的脖子打了下去。 姜凡眼前的场景开始模糊，眼皮逐渐合拢，他拼命地清醒，却无法抗拒药剂的催眠，抬头是领头人冷酷的面庞，然后就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 不知过了多久，姜凡缓缓地醒了过来，这是这几天来不知道第多少次陷入沉睡，他已经逐渐开始习惯了。 他发现自己身处于一个类似实验室的地方，双手被反绑在身后的椅子上。 深吸一口气，能闻到空气中浓烈的福尔马林味道。 姜凡不明白这里不是记忆药片的实验室吗？为什么会用到防腐的福尔马林。 没等他继续思考，身后传来了哒哒哒的脚步声。 脚步声的主人明显很着急，即使穿着高跟鞋，也无法阻止她迈的步伐很快。 很快一个身穿白色实验服的女人站在了姜凡面前。 “王建宇，这就是那个自称成功案例的人嘛？” 原来领头人叫王建宇。 王建宇也走到姜凡面前，手上还擦拭着一把小刀。 “嗯哼。” 女人推了推眼镜，仔细地打量着姜凡。 一时间姜凡感觉自己被看透了，就像是待宰的试验品一般，不自觉地开始扭动身体。 “你说你吃过记忆药片？哪里来的。” “我现在入职的公司规列，他在向一部分员工分发这种记忆药品。” 姜凡的回答真假参半，反正也不担心对方会核实，毕竟自己是要时间回溯的。 女人拿出手机搜索姜凡嘴中的规列公司，看着手头的搜索结果陷入沉思。 这个公司表面似乎只是普通的快递公司而已，唯一特别点的就是业务中有人肉快递贵重物品的项目，怎么看也不像是科研公司，怎么会有记忆药片呢。 女人再次提问：“既然你是成功案例，那为什么要来找我们？” 面对这个问题，姜凡早就想好了答案。 “虽然我没有出现任何副作用，但是我希望能恢复自己失去的记忆。” “不可能的，我们研发的记忆实验是用来删除记忆的，没有办法让记忆恢复。” 姜凡显然没想到对方会这么说，但是自己公司的药品明明可以让人恢复记忆，与其说是删除记忆，不如说是将记忆储存。 “如果我说我们公司可以呢。” 这句话在女人耳朵里就像是惊雷一般，她的实验还处在删除记忆的阶段，还没有考虑过恢复的阶段，本以为自己走在最前沿，竟然有人比自己还快。 很快她平复了心情，换上了一副平易近人的笑容。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云舒，是图梦研究所的首席研究员。” 果然是图梦。 姜凡不动声色地说道：“那现在可以给我松绑嘛？我这稍微有点难受。” “当然！你现在是我们的客人。” 云舒示意王建宇给姜凡松绑。 “你确定？就凭他的一面之词嘛，你连他的来路都没有调查清楚。” “你把他带过来不就是已经有些相信他了嘛，况且现在实验已经停滞很久了，大老板非常不开心，我们没有别的选择。”蒋舒说“快点吧，别让客人等急了。” 王建宇不情不愿地给姜凡松了绑。 姜凡活动了一下发麻的手腕，说道：“那我能提一个问题吗？” “你说。” “你们为什么要杀死实验参与者？” “这就是你为什么跟踪我们的车嘛？”没等蒋舒回答，王建宇先开口了“你是怎么知道我们的车藏在货车里的？” 姜凡心里吐槽，不会以为真的只有你自己看过速度与激情吧。 “那你不用管了，你只要告诉我，为什么要杀死实验参与者？” 姜凡的语气一下子严肃起来，倒是云舒笑出了声。 “因为我们是在帮他们解脱。” 看姜凡不太理解的表情，她继续说道：“实验的本意是删除一些实验者不想要的回忆，但现阶段实验会逐渐删除服用者的所有记忆，让他们沦为空白者。” “空白者？” 第十四章 一心求死 “我们将没有任何记忆的人称作空白者，你想想看一个没有任何记忆的人，连自己学的语言和技能都忘记了，他会变成什么？没错，就是野兽。” “他们会遵循野兽的本能开始攻击普通人。” 姜凡问道：“没有办法挽救嘛？” “我们的实验还是太不稳定，找不到办法停止这种状态。所以我们只能采取这种措施，将这些试验品处理了。” 云舒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残忍的话语，在她的眼里，那些试验品不是生命，而是可以随意丢弃的垃圾。 姜凡强忍着愤怒，尽量面无表情。 “你们就不怕警察查到图梦嘛？” “那你太小瞧我们了，我们在警察内部的势力可以轻松摆平这些事。” “那如果我提供我们公司的样品呢，你能找到解决的办法吗？” “如果想你所说的一样，你们的样品已经可以同时做到删除记忆和恢复记忆的话，我有把握能解决这些实验品的缺陷。” 听到对方肯定的回复，姜凡心里也做了打算，要想办法拿到一份自己公司的药品交给蒋舒。 他绝不会看着自己的好兄弟沦为什么空白者。 云舒带着姜凡参观整个图梦的实验室。 不愧是走在行业最前端的公司，不管是环境还是设备的配置上，都是顶尖。 姜凡注意到在实验室的中央有着十几个透明玻璃器皿，里面竟然存放着大脑。 稍微有些不同的就是这些大脑看起来就像是枯萎了一样，干瘪，体积也比正常的要小一圈。 “这就是沦为空白者后的大脑。”云舒介绍道“是不是有点像猪脑。” 原本接受能力还算不错的姜凡在听到这个比喻后，一阵恶心，弯下腰干呕起来。 云舒贴心地给他拍了拍后背。 旁边的王建宇看着两人亲密的动作有些不爽，将头扭了过去。 “好了，时间也差不多了，下次再带你参观。”云舒说“既然都到早上了，我们去吃早饭吧。” 姜凡听到早饭两字，瞳孔不禁收缩。 “现在是几点？” 云舒看了一眼手表：“还有两分钟六点了，刚好吃个早饭，还能回去补补觉。” 姜凡没想到自己昏迷了这么久，已经快六点了，如果超过六点或许自己就没法时间回溯了。 他来不及多想，一眼扫过去，看到实验室的手术刀，快步冲上去拿起来就朝自己的胸口戳去。 没等手术刀插入心脏，姜凡感受到自己的右手传来一阵剧痛，手术刀也被打落在地。 原来是王建宇眼疾手快，抄起另外一把手术刀，刺穿了姜凡的右手。 他还是不够信任姜凡，以为姜凡是要用手术刀袭击云舒。 手腕的剧痛让姜凡直接跪倒在地，鲜血流了满地。 他顾不上疼痛而是担心这样的伤口不足以让自己死去。 姜凡心一狠，张大嘴朝着伤口咬去，一边顶着撕心裂肺的疼痛一边将伤口扩大。 云舒和王建宇被这如同食尸鬼的画面整懵了，不明白姜凡到底要干嘛。 “这小子不会也要变成空白者吧？” 蒋舒微微皱眉，说：“应该不是，转化成空白者的最后一步应该是失去语言能力，而且从来没有空白者啃噬自己的案例。” “那我们怎么办？” “先把他控制住吧。” 收到指令的王建宇缓缓走到姜凡身前。 姜凡自顾自地撕扯着伤口，根本无心关注王建宇的动作。 忽然一脚踢在姜凡的头上，力量之大，竟让他在地上翻滚了几圈。 “不管你犯什么病，先给我停下来。” 王建宇一脚踩住姜凡的后背，让其无法动作。 姜凡大喊：“没时间跟你解释了，我要立马去死。” 听了姜凡的话，王建宇更确定他犯病了，脚下的力量也逐渐加重。 “我没骗你，我必须在六点前死去，不然一切都来不及了！” 王建宇并没有理会姜凡的疯言疯语，而是转头向云舒投来了求助的目光，显然他也不知道如何处理眼下的情况。 蒋舒从实验台柜子里翻找出一根绳子，准备将姜凡先控制起来。 “很抱歉，不管有什么原因你六点前必须要去死，但你是成功的案例，不管能不能拿来所谓的样品，你的大脑都是很好的研究对象，我们不能放任你去死。” 姜凡有些欲哭无泪，这年头是怎么了，自己想要去死，都不行了。 眼看云舒拿着绳子越来越近，姜凡开始拼命挣扎。 王建宇轻蔑一笑。 “你还是别浪费力气了，你和我还差得远呢。” 刚说完，他的笑容就消失了，脚下的姜凡力量越来越大，自己一只脚逐渐有些压制不住对方了。 他立马压下身子，借助全身的重量控制姜凡挣扎的身体，双手穿过对方的腋下，在绕到脖子后方，形成一个简易的裸绞。 王建宇是巴西柔术的黑带，他对于自己的锁技十分自信，只要他想可以轻易使对方窒息，失去反抗能力。 但他引以为豪的锁技，今天失效了。 被锁住脖子的姜凡，根本不在意性命，将头低下，再用力向后顶去，用自己的头撞身后的王建宇头。 王建宇猝不及防地吃了一记头槌，注意力不仅有些分散，胳膊开始松懈。 趁着这个空隙，姜凡不顾自己手上的手，双手顶在地上，硬是背着王建宇站了起来。 他凭着多年的观影经验，直接向后重重仰去。 两人重重的摔在了地面上，王建宇在冲击下彻底松开了自己的胳膊。 姜凡凭着意志力，再次爬起身，朝着手术刀冲去，光凭撕咬伤口，死亡的速度还是不够，还是直击心脏要来得快。 忽然砰砰两声枪响。 姜凡的脚踝被子弹打碎，没了支撑的他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王建宇在最后还是掏出了枪，但依旧没有杀死姜凡，而是让他彻底失去行动力。 即使全身都传来剧痛，但姜凡嘴里依旧喊着：“求求你了，快点把我杀了吧。” 王建宇走上前，用枪口抵住姜凡的太阳穴。 “你妈的真是个疯子，好，我满足你。” “等等！”云舒制止了王建宇的动作“他还不能死，起码要等我解剖一下他的大脑。” 姜凡心里一阵骂娘，该死的科学家，就不能让自己去死嘛？ 云舒走到两人跟前，示意王建宇让开，这时候的姜凡已经没法自杀了。 “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你一定要在六点前面死吗？” 姜凡的呼吸越来越轻微，嘴巴轻张，似乎在说些什么。 蒋舒没有听清，俯下身子想要近一点。 忽然姜凡暴起，用自己没有受伤的手臂缠上蒋舒的脖子，另一只手用手指插向她的眼睛，嘴里大喊着：“就你他妈废话多！” 砰。 王建宇一枪打在姜凡的脑袋上，彻底结束了他的生命。 脑浆和血液的混合物糊了云舒一脸，常年面对解剖人体的她并没有慌张，只是遗憾没法研究姜凡的大脑。 抹去姜凡脸上的血液，云舒愣住了。 那个男人竟然面带微笑。 第十五章 逃避追杀 姜凡再次穿过那如同走马灯的黑暗隧道，睁开双眼，张震就坐在自己的面前。 “你发什么呆呢，还装酷地打个响指。”张震模仿姜凡的造型连打了几个响指“cos灭霸呢？” 熟悉的面孔，熟悉的语气，姜凡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抱住自己的发小。 时间回溯成功了。 “见到你真好。”姜凡轻声说道。 “咦”张震猛地一把推开姜凡“这么多年，我咋没察觉你小子还有这癖好，我知道很帅，但是希望你自重。” 姜凡也没继续煽情，而是看向马路对面，果然那台改装过的面包车就停在角落里伺机待发。 他拉过张震，小声地说道：“待会我倒数321，数到一我们就一起起身跑，朝着家的反方向跑。” “不是吧你穷疯了，这才多少钱，就逃单啊，哥们请客总行了吧。” 张震并不明白眼下的情况，还以为姜凡准备逃单。 姜凡感到一阵头疼，张震什么都不知道，怎么能才能让他相信自己呢。 思考片刻，姜凡准备打直球。 “你是不是参与图梦的记忆药片人体实验了？” 面对姜凡的提问，张震显得有些吃惊。 “你在我身上装窃听器了啊，你怎么知道的，不行啊你可要给我保密，我签协议了，赔偿金很高的。” “你现在很危险，他们的实验出现问题了，要处理实验者。” “处理实验者？准备赔我钱嘛，哈哈哈哈哈，我就知道，我小时候给我算命的大师说我以后会有一笔巨大的财富。” 张震明显误解了清理的含义。 面对不着调的发小，姜凡抬起手做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赔钱？你做梦，他们要把你们都肃清了。” 张震还是不以为意：“你以为演电影呢，说杀人就杀人啊。” 姜凡看着张震的眼睛严肃地说道：“不是电影，是真的，他们会伪造各种意外一个个把你们杀了。” 本想继续笑的张震看着姜凡无比认真的表情，将信将疑道：“你怎么知道？” “你就别管了，相信我，我连你参与实验都知道，就代表我有消息渠道。” 以张震对姜凡这么多年的认识，他知道姜凡不是会开出这种玩笑的人。 “那现在怎么办，我们去报警？” “不行，图梦在警察内部有自己的势力，去警局就是自投罗网。” 张震显然没有从大量的信息中缓过来，一瞬间不知所措愣坐在椅子上。 “你是说实验失败了？” 姜凡没想到张震最关心的竟然是这个。 “也不是实验失败了，只是有些严重的副作用。” 听到姜凡的回答，张震竟是松了一口气。 “实验没失败就行。” 这下反而轮到姜凡愣住了，他没想到张震第一反应不是在意生命，而是自己的记忆是否能够被删除。 “难道你有什么记忆一定要被删除嘛？” “那段记忆已经被删除了。”张震揉了揉自己的鸡窝头“你知道的我有写日记的习惯，我在参与实验的前一天给自己留了一封信。” “信里写着即使未来自己能够恢复记忆，也不要去恢复，因为这会彻底改变我的人生。” 姜凡不明白是发生了什么才让张震给他自己留下这么一封信，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最重要的躲过图梦的追杀。 只有张震活着，才能想办法解决空白者的副作用。 原本姜凡也有想过直接去图梦找蒋舒，就像上条命一样，直接摊牌，但是一想到蒋舒和王建宇对自己大脑的痴迷，还是感到后怕。 还是等自己拿到公司的药，再做打算。 “那我们这会先回家？”张震问道。 “不行！”姜凡侧过身，用只有两人能看见的手势指向对面的面包车“那台车就是他们派过来杀你的。” “这你都知道？你不会是在一家皮包公司，表面是快递员，实际是秘密特工吧，就像电影一样。” 没想到脑洞大开的张震一句玩笑话竟把事实猜的八九不离十。 姜凡也不知道猎鬼算不算是秘密特工，不过没有时间去纠结这些了，当务之急是怎么带着张震躲开图梦的清除计划。 他瞥见烧烤店旁的银行atm机，脑袋里灵光一现。 姜凡先是稳住张震，让张震就坐在烧烤客人中间哪里都不要去，有人群的掩护，对方不敢直接撞过来。 自己则是走到一旁的atm上，拿出银行卡取了两万块钱。 做完这一切，他缓缓地走到面包车前的马路上，将两万块分散抛向空中。 周围的食客立马被吸引了视线。 只见姜凡大声喊道：“今晚请大家吃烧烤了，谁拿到就是谁的。” 这句话就像是起跑前的发令枪，一声枪响，食客们蜂拥而上，白得的钱不要白不要。 面包车里的人也被姜凡整懵了，还以为是个疯子。 等他们回过神，已经发现姜凡和张震从烧烤摊上消失了。 他们连忙下车四处找了起来，可两人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其中一人拨通了电话：“宇哥，人跑了。” “嗯？” “不知道怎么回事，实验者旁边的跟着的人当街撒钱，他们趁着混乱离开了。” “废物，连个人都看不住。” 此时的张震和姜凡早已跑进了熟悉的巷子里，朝着光华小区跑去。 张震还回头看看混乱的夜宵街，不免有些心疼：“你富二代啊，两万块说撒就撒了。” 姜凡头都不回地说道：“两万块跟命比起来算什么。” “那倒是。” 两人很快就到了最后一个转弯角，姜凡停下了脚步，根据上条命的记忆，巷子的出口应该被堵住了。 他探头看去，果然巷子里堆满了纸箱子。 “休息一会吧，等时间晚点，巷子口图梦的货车开走，我们再回去。” 虽然这个过程才过去不到半小时，但加上时间回溯的六小时，姜凡已经经历一段很长时间的冒险了。 他靠在巷子的墙上，从口袋掏出了香烟给自己点上，顺手还递了一根给张震。 “咳，咳，你小子肯定有事瞒着我，怎么连巷子口有啥都知道。”张震平时抽的少，加上奔跑影响了呼吸，被烟猛的呛了一下“你不会真的有超能力吧，能预知未来。” 没等姜凡说些什么，两人身后的巷子里传来了奔跑的脚步声。 因为巷子昏暗的灯光，张震看不清来人的长相。 倒是姜凡，不知道为什么在隐约的黑暗中竟认出了脚步声的主人。 王建宇。 他是怎么找过来的？ 第十六章 交手 王建宇手持一把匕首，从黑暗中走出。 “你们可真让我一顿好找。” 张震终于认出了王建宇，小声地在姜凡身旁嘀咕：“他叫王建宇，他是图梦的保安队长，我见过他几次。” 姜凡自然知道对方是谁，只是不明白他是如何找过来的。 倒是张震看着王建宇，好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扣，上面绑着一个写着图梦字样的小玩偶。 这是当时参加试验送的纪念品，他当时觉得可爱，就随身带着了。 他撕开玩偶的后背，里面赫然放着一个闪着微弱红光的电子元件。 显然这是一个定位器。 姜凡心里大骂张震顶级猪队友，难怪王建宇能找到巷子里来。 王建宇缓缓向两人靠近，手里的匕首在灯光下闪出寒光。 如果只是一把匕首倒也还好，但是姜凡还看到了对方鼓鼓囊囊的腰间，那里可是有把枪。 他一边挡在张震身前，一边说出了和次轮回一样的话语。 “我是记忆删除实验的成功案例。” 果然同样的话语再次让王建宇的步伐迟疑了起来。 “你说你是删除记忆的成功案例，你是怎么被删除的。” “是一个组织给我服用的。” 面对两人的对话，张震听的一愣一愣的，明明自己才是这场戏的主角，现在却像是个局外人。 经过一样的话语，同样逐渐迟疑的王建宇，姜凡决定快进这个流程。 “云舒在哪，你带我去见云舒，我跟她解释。” 原本以为一切会按照曾经的剧本上演，谁知道蒋舒的名字一出来，王建宇的脸色立马阴沉了下来。 “你到底是谁？怎么会知道云舒。” 听着对方的语气变化，姜凡有些不解。 不就是提到你的领导了嘛，干嘛这么生气，难不成有仇？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王建宇逼问道。 这下给姜凡整不会了，他不明白王建宇的脑回路，仅仅是叫出了云舒，就让其反应这么大。 倒是张震充分的做到了一个旁白的作用。 “姜凡，你说的不会是那个首席研究员吧？” 姜凡点点头。 “你和她认识啊？叫这么亲密。” “啊？她不是叫云舒嘛？” “人家叫蒋云舒。” 姜凡一阵无语，谁让她自我介绍的时候说自己叫云舒，还以为全名就叫这个。 搞了半天，王建宇是因为自己叫的太亲密了，才这么应激。 加上上次轮回前，王建宇的种种表现，姜凡确认了眼前的人一定暗恋蒋云舒。 他连忙抬起双手，解释道：“我跟她并不认识，只是她告诉我名字的时候，没说全名，都是误会。” “你们不认识，她告诉你她的名字？” 事情被姜凡越描越黑。 王建宇也不再听姜凡的辩解，他决定解决掉实验品张震，顺带把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一并解决。 他快步冲向两人，锋利的匕首直刺向姜凡的咽喉。 姜凡连忙将身后的张震推开，顺势扭头躲开匕首。 但王建宇的格斗经验明显比姜凡丰富的多，他手腕轻轻翻转，用力一划，匕首横向形成一道银光。 姜凡已经在极力躲避了，但还是慢了一步，胸前被匕首划出了一道血痕。 王建宇乘胜追击，降下重心，一记斜勾拳直冲姜凡面门，速度之快让人来不及反应。 他本以为可以轻松放倒姜凡，但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姜凡就像是条件反射一般，单臂格挡住勾拳，抬起脚踹在王建宇的腹部，将两人的距离拉开。 这套动作太行云流水了，以至王建宇认为姜凡原来是个隐藏的练家子。 其实这会最迷惑的是姜凡，自己的脑子里只有躲避，而刚才王建宇的攻击显然是躲不开了，但身体就像是开启了自动驾驶一样，条件反射的进行了防御，甚至是反击。 王建宇并没有泄气，感受着腹部传来的阵阵疼痛，他反而期待起来，好久没有遇到能过几招的对手了，每次执行任务，目标都是些普通人，一瞬间就解决了。 他拉开身上的两个扣子，原本的紧身衣瞬间变成宽松的罩袍，整个上半身都被隐藏了起来。 姜凡看不懂这是在干嘛，这么宽松不会影响战斗嘛。 王建宇没有多余的动作，直接冲向姜凡，速度之快，产生的风压，将罩袍贴在他的身上。 罩袍形成了一个很好的遮挡，姜凡看不清王建宇手上的动作，只能依稀记得对方是右手持刀。 他伸手想要控制住王建宇的右手。 让姜凡没想到的是，很轻松地就抓住了对方的右手腕。 罩袍随着风被扬起，他看到了罩袍下王建宇的右手并没有匕首。 银光乍现，罩袍也被撕裂，匕首在王建宇的左手上显现。 原来罩袍就是一个障眼法，类似于一种杀人技袈裟刀。 袈裟刀源自中国传统的武术，一种由和尚发明出来保护自己的刀法，后来流传到日本，被日本浪人改成杀人技，借助浪人的长袍，将真正的杀机隐藏。 姜凡避无可避，只能看着锋利的匕首朝着自己的太阳穴刺去，悬着的心彻底死了。 这么努力，最后还是没逃过一死嘛，姜凡的心里充满不甘。 忽然姜凡的皮肤上浮现出一层淡淡的灰色。 匕首在在接触到皮肤后，竟没有刺破，甚至划出了火星儿。 姜凡只觉得自己被重击了一下太阳穴，大脑一下子发蒙，倒在了地上。 王建宇没有上来补刀，眼神反而更是犀利起来。 “鬼咒者？” 第十七章 全自动战斗 姜凡扶着墙缓缓站起身来，死死地盯着王建宇的匕首。 黑夜闪着寒光的匕首和姜凡毫发无伤的脸庞遥遥呼应，他不明白为什么王建宇的匕首没有对自己造成伤害。 他只感觉刚才那瞬间，自己仿佛被钝器砸了一下而已。 “你是鬼还是鬼咒者？” 王建宇的问题，让姜凡大脑瞬间清醒。 难道是因为自己是鬼咒者的原因，才没有受伤害嘛？ 姜凡还想问些什么，却见王建宇眼里流露出一丝丝诡异的红光。 “不管你是鬼还是鬼咒者，只要刨开心脏看看就知道了。” 王建宇将手中的匕首扔掉，右手翻转，从袖子中弹出一把隐藏的折刀。 与丢弃的匕首不同，折刀整体呈银色，却遍布着裂纹，似乎随时都会碎裂。 与其说是把武器，更不如说是个古董。 让姜凡在意的是，折刀的刀柄处刻着一个十字架，上面倒吊着一个人。 姜凡对耶稣被钉在十字架上的典故是有些印象的，但他记得耶稣不是倒吊的。 而且与其说倒吊着的是一个人，不如说是一个怪物。 类人的面孔下，是爆炸般的肌肉和尖锐的獠牙，十分诡异。 此刻手持折刀的王建宇却是双眼紧闭，但即使闭着眼，姜凡都能看到那闭合处隐约散发着红光。 张震见对方没有动作，拉着姜凡就要越过行李箱的阻挡。 忽然王建宇睁开了眼睛，原本黑漆漆的巷子，瞬间被红光铺满，整个世界似乎都变成血红色。 王建宇的眼睛也彻底变成了妖冶的血红色，不仔细看根本看不清眼瞳和眼白。 张震哪见过这场面，一屁股跌坐在地。 “鬼啊。” 姜凡还算镇定，这会已经可以确定了，王建宇也是鬼咒者。 但他最担心的是对方拥有怎样的特殊能力，万一是和白夕一样的战斗型的，那就危险了。 张震想要站起来，但双腿止不住地颤抖，即使在极度恐惧下，他还是忍不住吐槽道：“姜凡，你说他不会眼睛能发激光吧。” 话音刚落，一道血红的光线射向张震。 幸好姜凡眼疾手快一把将张震拉开，导致射线落空。 被击中的地面凭空出现了一个碗状的缺口，缺口边缘还蒸腾着白烟，似乎光线自带腐蚀效果。 张震一脸后怕地看着缺口，连石板都扛不住，这要是打在他的身上，不死也残了。 “这么猛的射线，他应该不能连发。”张震宽慰道。 又是话音未落，一条接着一条的红色射线从王建宇的眼睛中迸发。 姜凡弯着腰拉着张震一头栽进巷子拐角，借助墙壁躲避着王建宇的火力。 两人紧紧贴在墙壁上喘着粗气，身后就是砰砰砰的射击声。 “你觉不觉得我们这会就像是在演终结者？” 无论什么时候什么状态，张震永远保持着极大的脑洞。 姜凡只想撕烂张震的嘴，或许张震真的有超能力，拥有一张极致的乌鸦嘴，说什么都成真。 王建宇的眼部激光慢慢停息，缓缓地朝着巷子转角走来。 姜凡听着那越来越近的脚步心里也不禁开始焦急起来，自己的鬼咒根本没法在交手的时候体现出任何作用，现在的他除了比普通人能抗揍一点，其他没区别。 对手不仅是眼睛可以飙激光，手上还拿着一把极度危险的武器。 这简直就是原始人对战T800，姜凡根本想不到一丝胜率。 忽然他抬头看到了上次时间回溯时凸起的砖块，心里有了办法。 王建宇很快来到了巷子转角，他手持着折刀谨慎地拐了进来，毕竟还不知道姜凡有什么特殊能力。 一进入巷子，王建宇就看见张震毫无防备地站在正中央，他立马双眼发红，准备发射激光。 但他忽然意识到不对劲，姜凡人呢？ 可此时已经来不及了，姜凡站在巷子上方凸起的砖块上，凭借高度躲开了王建宇的视线。 姜凡高高跃起，直接跳向王建宇。 王建宇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但极强的战斗素养，让他很快调整心态，姜凡在空中根本没法躲避射线。 他双眼泛红，瞄准姜凡就要发射光线。 令他没想到的是，姜凡速度之快，在光线射出之前，一脚踢在自己的下巴上，导致自己头发生了扭转。 光线偏离原方向，朝着上方射去，将屋檐击碎。 一瞬间，本就年久失修的屋檐开始坍塌，无数的碎瓦片向下坠落。 王建宇本想向后退去，暂时避开碎片，但姜凡却像是不要命一般，直接环抱住自己的腰。 王建宇心里暗骂姜凡是个疯子，就算是鬼咒者也不过是身体素质加强的普通人罢了，面对这种坍塌也是会死的。 他用膝盖用力顶向姜凡的腹部，企图让其松开。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姜凡力量暴涨，顶着疼痛将自己托举起来。 此时的王建宇就像是一把伞，上方的碎瓦片全被他的后背挡了下来。 碎瓦片的冲击让王建宇一阵吃痛，手中的折刀也掉落在地。 他双眼再次泛红，准备近距离射向姜凡。 但姜凡提前预料到了，没有给他机会，一把将他甩了出去。 落地的王建宇顾不上疼痛，调整好身形，想要瞄准姜凡。 但他停住了所有动作，呆立在原地，不敢动弹。 不知什么时候姜凡已经冲到他的面前，拿着一把枪顶在自己的脑门上。 “不知道你是否能扛住子弹呢？”姜凡一脸冷酷地说道。 王建宇不明白为什么姜凡会知道自己腰间藏着一把枪，这是他的最后底牌。 看着姜凡不熟悉的拿枪姿势，王建宇知道对方并不熟悉枪械。 但随着姜凡打开了枪的保险，王建宇的心瞬间凉了下去。 虽然鬼咒者拥有更强的抗性，但面对热武器，还是有些不够看。 “你到底是什么人？”王建宇问道。 “说实话我现在也弄不清自己到底是什么人了，我只能告诉你，我并不想伤害你。” 姜凡这会内心收到的冲击不比王建宇小，刚才的打斗可以算是半自动完成的，身上的肌肉仿佛有一套自己运行的程序，替自己战斗一般。 最夸张的就是，姜凡第一次拿枪，自己的手却自动打开了保险，就好像本该如此一样。 但是时间并不允许姜凡再思考了，王建宇身后或许还有更多追兵。 他将张震喊来，将王建宇的裤腰带解下来，将王建宇手脚捆起来。 张震手脚麻利地将王建宇绑好，还顺便用对方的袜子堵住嘴。 干完这一切，姜凡将枪扔在王建宇的不远处，枪械这种东西带着始终算是一个麻烦。 刚想撤离，他的目光被王建宇掉落的折刀所吸引，虽然没有见识到其有什么效果，但姜凡的直觉告诉自己这把折刀很危险。 于是他将折刀塞进口袋，准备带回去研究研究。 原本放弃抵抗的王建宇忽然情绪激动起来，即使是嘴巴被袜子堵住，也发出呜呜的声音。 姜凡知道自己猜对了，王建宇的态度证明这把折刀绝对不一般。 第十八章 倒吊人之刃 姜凡一把拿掉王建宇嘴里的袜子，问道：“你好像很在意这把刀？” “我可以放过你们，但如果你拿走这把刀，不论你们逃到哪里，我都会追杀到天涯海角的。”王建宇恶狠狠地威胁道。 张震火气一下子上来了，捡起地上的枪就抵在王建宇的太阳穴上。 “你看不清情况是吧，还敢威胁我们？信不信老子一枪毙了你？” 王建宇面不改色，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姜凡，在他眼里张震不过是今晚的配角，真正的主角是姜凡。 姜凡有些犹豫，自己也不想和王建宇闹的太难看，毕竟之后还要靠图梦来解决张震的问题。 但另一方面，被拉扯进鬼咒者世界的自己，缺乏战斗力，这把折刀或许能弥补这样的缺陷。 考虑再三，姜凡还是决定把折刀留下，毕竟自己不知道如何使用，关于鬼的物品，他是有点害怕的，万一最后搭上自己的命可不划算。 但是他也不准备轻易地留下。 “刀留下可以，告诉我它的作用。” 既然带不走折刀，也要带走点情报。 王建宇的神色阴晴不定，似乎并不想把自己的底牌揭露。 “如果你不说，我就带走，自己研究。” 姜凡不停地在言语上刺激王建宇。 最终王建宇还是妥协了。 “它叫倒吊人之刃，按住手柄处的十字架，可以在周身环绕出一个半径三米的力场，除了使用者以外的人，在力场内部，会失去身体的方向感，比如想要前走就会向后退。”王建宇顿了一下“代价是使用一次需要在24小时内完成倒立一小时，不然血液就会倒流回心脏。” “代价？这东西还有代价？” 王建宇一脸疑惑地看着姜凡，说：“你真的是鬼咒者嘛，连鬼具需要支付代价都不知道嘛？” 姜凡有些不好意思，总不能告诉对方，如果不连失去的记忆，自己刚刚成为鬼咒者。 他将折刀扔在地上，说道：“我履行我的承诺，把刀给你留下了，希望你也能遵守诺言，不再追杀我们。” 王建宇看了一眼倒吊人之刃，再看了一眼姜凡，点了点头。 得到肯定答复的姜凡决定不再久留，拉着张震换了条路回家。 没过几分钟，一群黑衣人赶到现场，他们没想到自己的老大竟然被人绑在地上。 一群人手忙脚乱地将王建宇解开。 大家都知道王建宇的性格，拼命地忍住不笑，但又很想拍照记录这历史性的时刻。 王建宇起身瞪了一眼下属们，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 “喂，谁啊，打扰我睡觉。” 电话那头传来慵懒的女声。 王建宇把话筒凑到嘴边轻声地说道：“空白者跑了。” “跑就跑了，明天再抓，这种小事也用打扰我睡觉吗？” “他身边还有个鬼咒者。”王建宇继续说道“那个鬼咒者似乎还认识你。” 电话那头蒋云舒总算是清醒了一点：“认识我？难道是总部的人？” “我看他不像是总部的，反而像是刚觉醒的鬼咒者。” “你和他交手了？没受伤吧。”蒋云舒打了个哈欠“如果他是没有依靠的鬼咒者，就想办法招揽他，我们最近缺人手的很。” 听到对方关心自己，王建宇的脸上不禁扬起笑容：“我没事，我会继续追踪这个来历不明的鬼咒者的。至于那个空白者，我答应了……” “我太困了，这种小事你就自己看着办吧。”王建宇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现在最重要的是实验，如果两个月后还没有进展，总部就要来问责了，所以其他的小事都由你来决定。” 随后电话就被挂断了。 另一头的姜凡和张震一路狂奔回了小区。 为了防止王建宇食言，姜凡直接把张震带回了自己家。 一进到家里，张震轻车熟路地从冰箱拿出果汁，随后往沙发上一瘫，仿佛这里就是他的家一般。 “小姜同志，你有没有什么要跟我交代的啊？” 姜凡早知道张震一定会问，甚至没有在巷子里问就已经让他足够惊讶了。 自己的这个发小和自己一样，对一切事物有着极大的好奇心。 “如你所见，我应该算是你所说的超能力者。”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在得到肯定答案之后，张震显得格外激动。 “你的超能力是不是钢铁皮肤？我看你好像刀枪不入。” 姜凡拿起果汁喝了一口：“这好像是我们这类人自带的能力。” “等等，他们？难道除了你和王建宇，你还认识其他的超能力者嘛？” “我的确还认识一个，但是他们都不管自己叫超能力者，而是鬼咒者。” “好酷的名字。”张震一脸羡慕“要是我也是鬼咒者就好了。” 姜凡翻了翻白眼，你要是知道，我这几天经历了什么，你就不会这么想了。 随即他说道：“轮到你了。” “我？我咋了？” “说说你怎么回事啊，怎么去参加这么一个实验，也没听你说起过。” 张震挠了挠头，说：“其实我现在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参加试验了，毕竟想要删除的记忆都已经删了。” “我不是说了，现在唯一的回忆就是我的日记本，我给自己留了个警告，千万不要恢复记忆。” 姜凡一下子也没了头绪，到底张震之前经历了什么，一定要去删除记忆呢。 两人一时间陷入沉默。 忽然张震像是想起什么一样，拿出手机开始翻找照片。 姜凡被张震的举动吸引，凑了过去：“怎么了？” “我想起来在我删除的记忆之前，你有来找过我，给我发了个照片，说是让我过段时间再发给你。” “我让你过段时间把一张照片发给我自己？你要不要看看你在说什么。”姜凡并不记得自己有发过照片给张震。 张震也很无辜：“我也很纳闷啊。” “是什么时候？” “好像是上个月一号。” 姜凡依稀记得上个月一号正是他上一次送快递的时候。 也就是说自己在没有删除记忆的情况下，留了一张照片给张震。 “在这呢，我找到了。”张震将自己的手机递了过来。 照片里很模糊，像是藏在怀里偷拍的一样，不过姜凡一下子就看见了重点。 照片的右上角有一个门牌，上面写着档案室。 第十九章 新任务 姜凡见过这个门牌，这正是自己公司的档案室。 自己为什么要留这么一张照片给自己，难道档案室里有什么秘密吗？ 即使真的有什么秘密，为什么当时的自己没有亲自去查看，而是留给失忆的自己。 姜凡不禁感到头疼，不论是鬼咒者还是记忆实验，就仿佛一团混乱的毛线球，怎么也理不清。 就在他头疼时，手机收到了一条信息。 “今日需要出差。” 原来是公司的工作安排。 姜凡的上一次出差也不过昨天的事，没想到这么快就又来了，这可是以前没有的。 要是换作以前，姜凡肯定要抱怨几句，但现在不同了，出差就等于去猎鬼，就等于可以恢复记忆，那不就什么都解决了。 瞬间他感觉大脑轻松了不少了，不管怎么样，明天就知道了。 姜凡安排张震睡在家里的沙发上，自己回到卧室睡觉，因为凌晨的一系列事件，现在已经三点多了，距离上班还有五个小时，他要抓紧时间多睡会。 …… 早上九点，姜凡踩着点进入了公司，熟悉地打上卡，坐到自己的工位上吃早饭。 “恭喜啊，今天又出差了，最近业务这么忙，你这个月肯定要拿不少提成了。”隔壁的陈家栋探过头来说。 姜凡只是笑笑没有说话，自从他知道了公司的本质后，对公司的同事产生了一种抵触感，不知道为什么，感觉他们都是演员。 随着老板秘书的传唤，姜凡前往打包处取今天的快递。 档案室和打包处在同一层。 姜凡在经过档案室的时候，用余光看了一眼门。 果然和照片中的一模一样，看来自己没有判断错误。 档案室里存放着他们这些快递员每次运输的快递档案。 姜凡从来没有关注过这个房间，毕竟从大门上看，它简直可以称为杂物间。 没有锁，没有人看管，只需要拧动门把手，就可以轻易进入，根本不像是有秘密的地方。 就在一阵胡思乱想中，姜凡来到了打包处。 今天的快递明显要比之前的沉重不少，甚至能听见金属碰撞声。 如果就像白夕说的一样，里面应该是一些对鬼奏效的武器。 一想到白夕，姜凡不禁东张西望，心里盼望着看见那个她。 毕竟有个熟悉的人一起，内心也会多点安全感。 打包处的李哥眼见姜凡没有动静，问道：“干嘛呢，拿了快递还不走。” 姜凡连忙抱起快递向外走去。 虽然他表情自然，但内心却是低落起来。 在查看过任务后，姜凡便打了车前往目的地。 这次的任务就在上海本地，看样子当天就可以结束。 刚上车，姜凡惊讶地发现司机就是上次轮回在夜宵街接自己那单的司机。 由于第二次他选择带着张震直接走巷子逃跑，也就没有了出租车追击，也就没有了在停车场被王建宇抓住，所以这位司机还好好地活着。 按照流程，姜凡依旧是拿到了一份药品，要求时间是十点之前服用。 他拿着药品仔细观摩着，并没有看出什么特别的。 姜凡内心也在犹豫要不要将药品偷偷留下来，回头想办法转交给蒋云舒，这样或许可以找出治疗空白者后遗症的办法。 但他转念一想，目前的情况太过复杂了，丢失的记忆或许能帮助到现在的自己，况且他也担心会被公司发现自己未服药。 姜凡看了眼时间，9:52。 随着药品下肚，一阵强烈的眩晕感立马席卷他的全身，眼前也开始模糊起来。 几秒后，姜凡的视线再次清晰。 但他并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同，也没有凭空出现任何记忆。 难道药品出问题了？ 一阵不好的预感在姜凡心中升起，自己竟然没有恢复记忆，那他又要如何单独面对猎鬼的任务呢。 计程车很快在一个知名的别墅区门口停下了。 姜凡虽然有些手足无措，但也只好硬着头皮准备下车。 只是下车的时候，司机打听道：“哥们，你来这干嘛啊？” “我客户在这边，我来送东西。”姜凡抬起手中的箱子晃了晃。 司机露出一副古怪的表情。 姜凡心想难道我就看起来这么穷酸嘛，来个别墅区都被怀疑？ “听哥声劝，忙完早点离开，这片房子里，有一户前段时间死了十八个人。” 被这么一提醒，姜凡立马想起了自己坐飞机前看到的新闻，原来就是这里啊。 他终于明白了司机表情的含义，自己这是又进鬼窝了。 他前脚刚站稳，司机师傅二话不说地猛踩油门地离开了这里。 出租车扬起的烟尘引得姜凡直咳嗽。 姜凡在小区门口找了花坛坐下，准备看看这次的装备。 打开箱子，映入眼帘的是两把亮银的匕首，剩下的就是和上次任务差不多的物品，一枚用来封印的古铜币，两张纸符，还有块精华水晶。 姜凡将匕首拿起来打量，除了格外的反光，几乎和普通匕首看起来没什么两样，很难想象这能对鬼造成什么伤害。 箱子里还有张纸，没等姜凡拿起来看，一阵风吹来，将纸吹飞了。 姜凡来不及反应，就已经看不见纸了。 他只好将剩下的物品揣在身上，不管有没有效果，总比没有好。 跟着路牌，姜凡朝着目标别墅继续进发。 令他奇怪的是，这个小区虽然偏僻，但周边基础设施齐全，按照道理应该有不少人才对。 但这一路走来，竟没有看到一个人，还有这小区的花花草草茂盛得有些过分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荒废了很多年。 很快姜凡就找到了任务所指的别墅。 不过就算没有指引，他也能找到这栋，毕竟四面环绕的警戒线加上全部破碎的窗户实在是太显眼了。 姜凡先是环绕着别墅走了一圈，透过破碎的窗户，观察着内部。 因为是十点多钟，阳光很盛，能看到的房间内部除了有些破，似乎没有其他的不对劲。 这么一看，姜凡觉得好像这次的任务好像会容易不少。 他穿过警戒线，走到别墅大门前，发现大门是轻轻掩着的，刚想推门进去，视线却不经意地看向别墅的二楼。 由于阳光的直射，姜凡的眼睛有些睁不开，但他依稀能看到二楼的窗户边上站着一个长发女人。 正当姜凡想要再仔细看一眼时，一只毫无血色的手悄无声息地从门内伸出，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把他拽进了别墅。 第20章 再见白夕 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姜凡紧闭双眼连声尖叫。 一只手飞速地捂住了他的嘴巴。 姜凡闻到了那只手熟悉的白玉兰香，才缓缓睁开眼睛。 果然手的主人正是白夕。 姜凡有些不好意思，想到刚才尖叫的丢人，脸一下子就红了。 见姜凡平息下来，白夕这才松开了自己的手，小声地说道：“这是今天你第几次看到我？” 本应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姜凡也终于是能理解了，白夕是在问他们有没有时间有没有回溯过。 “第一次。”姜凡竖起一根手指。 得知答案的白夕松了口气，起码复活卡还在。 不过她很快看出姜凡的不对劲。 “你又没吃药？” 姜凡连忙摆手：“我吃了，我吃了，但没有效果啊。” 白夕眉头紧皱，但很快又平复：“算了，不纠结这个问题了，你自己隐藏好就行，别让公司发现。” 别让公司发现？ 姜凡突然回想到上次任务结束，在老板办公室的时候，就是白夕让自己隐瞒。 “你上次为什么不让我和老板说实话？” “公司对药品的重视程度，远超乎你的想象，既然他说已经被吃了，那就让这件事过去吧。”白夕熟练地将散着的头发扎了马尾。 白夕本身的长相就很出众，洁白的皮肤，标准的瓜子脸，加上一双灵动的眼睛。 平时她散落的长发遮盖住了一部分美丽，这会变成马尾后，姜凡一时间竟看入神了。 白夕感受到目光，摸摸自己的脸蛋：“沾到什么了嘛？” “没，没，我就是发呆了。” “拜托，我们是来猎鬼的，一瞬间决定生死，你还有时间发呆。”白夕没好气道“对了，你存档了没？” 这句话算是点醒了姜凡，自己还没有打响指存档呢。 随即他便打了个响指，但他很快意识到不对，耳边并没有出现存档时的发条声。 姜凡这才想起来凌晨的时候在烧烤摊已经是用掉今天的存档了。 他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和白夕说。 眼见他还在支支吾吾，白夕说道：“怎么了，能不能快点啊。” “额，因为一些特殊原因，我今天已经使用过时间回溯了，要不我们先回去？明天再来。”姜凡小心翼翼地提议道。 “你今天使用过了？怎么回事，你死过一次了？” “这是一个比较复杂的故事，我们能不能先跳过？” “我还是更喜欢你没失忆的时候。”白夕叹口气：“算了，今天行动小心点吧。” 姜凡有些尴尬，只好点点头。 “任务说明读了嘛？” 姜凡这时候才知道那张被吹飞的白纸是干嘛用的。 白夕一眼看出了姜凡没有读，便开始讲述今天的任务。 “这个屋子里疑似举行了献祭活动，有人用十八条人命召唤了一只鬼。” “献祭？召唤鬼？”再次出现了姜凡不明白的词。 “这个世界上大部分鬼都是人死后由于怨念和贪念，就比如上次任务的鬼，就是生前想要成为飞行员，死后转变成了一个附身鬼。”白夕解释道“还有些鬼，是被人为使用特殊手段召唤出来的，用人命献祭就是一种。” “十八条人命召唤的鬼，初步判断已经可以施展鬼域，已经有过猎鬼人小队探索过这里了，三人小队，仅一人活着回去了，所以要特别小心。” 姜凡举起了自己的手，像是上课的学生，问道：“为什么鬼不会离开这座别墅呢？” “所有的鬼在没有吸收到足够的生命之前都只能借助某样物体存活，这个物体可以是飞机，也可以是房子，也可以是人。” “那为什么不直接把别墅拆了呢，这样鬼就没有附身的地方了啊。” “如果拆除的话，不排除鬼有可能会附身到周边一切物体的可能。” 就在白老师认真给姜同学补课的时候，两人身后的大门再次开启，三个身影从门缝中闪了进来。 白夕用血液幻化成一把长剑指向对方。 三人也是掏出各色各样的武器指向姜凡两人。 姜凡手忙脚乱地掏出把匕首，学着白夕也指向对方。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之际，其中一人看着白夕的血剑，小心翼翼的试探道：“血女巫？” 白夕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男人松了一口气，放下武器，也让身边的人都放下。 “都是误会，我叫金伟，我们也是猎鬼人小队来执行任务的。” 白夕依旧没有放下手中的剑：“一次人一支小队，这是规矩。” “规矩是规矩，但这次不一样，我兄弟他女朋友死在这只鬼手上了，他一定要亲手报仇的。”金伟指向一个长发男人“他叫温泰，也是第一批进入别墅的猎鬼人小队的唯一存活者。” “另外一个是郭栋，我们来只想报仇，至于猎鬼的奖励还留给你们。” 姜凡一听心里乐开了花，有人帮忙猎鬼，还不要报酬，多好的事。 但他没有表露出来，毕竟现在的他全听白夕的。 白夕在犹豫片刻之后，也收起了血剑。 “丑话说在前面，如果耍什么花招，或者影响我们任务，我可是不客气的。” 金伟连忙点头。 “既然要合作了，那就请你们先介绍介绍自己的能力吧，知根知底，也方便待会联手。” 三人一下子有些为难，毕竟能力是鬼咒者的底牌，一旦揭开，很容易被针对。 “如果不想说，现在可以离开了。”白夕下了逐客令。 几人互相看了一眼，最终还是金伟开口了。 “我的能力是噬魂锁，可以召唤一条听我命令的锁链，它可以困住灵体状态下的鬼。郭栋的能力是激发潜能，在短时间内能极大提升身体素质。温泰不是鬼咒者，而是驭鬼师，他有一只二级鬼。” 姜凡又听到了从没听过的知识点，但白夕似乎并不惊讶，他决定先装作若无其事等会问问白夕。 白夕看向那个叫温泰的幸存者说：“你上次进来过，有什么情报可以分享的嘛。” “对方是一个灵体鬼，初步判断可以释放鬼域，特殊能力应该类似灵魂尖啸，会让人暂时失去行动能力。”温泰努力地回忆着。 姜凡在旁边快要憋不住了，灵体鬼这又是什么知识点，自己仿佛是那种快要到期末的差生，一打开书本发现全是不会的。 就在这时，温泰突然指向二楼角落的房间大喊：“就是她！” 第二十一章 灵体鬼 众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赫然一个一个长发头颅挂在房门上。 很快众人发现了不对劲，这颗头与其说是挂在房门上，不如说是从房门上穿过来的，整体呈现着淡淡的透明，如同灵魂一般。 似乎是感受到众人的目光，头颅很快缩回了房间。 这个场景让姜凡想起了小时候家里来人，偷偷探出去看客人的画面。 不过穿过门板的头颅，加上扑面的长发，还是让姜凡毛骨悚然。 既然知道了目标的位置，那众人是自然准备直捣黄龙。 但温泰却是提议，由他们三人上去抹杀这只鬼，白夕和姜凡去寻找献祭法阵并破坏。 姜凡自然不知道处理献祭法阵是什么，但是白夕同意了方案，自己跟着就是了。 于是众人兵分两路，三人组上楼，而白夕和姜凡则留在一楼探索。 看着三人走远，确定听不到声音后，白夕开始给姜凡补课。 “鬼咒者是极少的存在，算是天命猎鬼人，但面对大量的鬼，普通人也衍生出好几条应对路线，其中最多的就是驭鬼师。” “驭鬼师多半是天生阴阳眼或者是具备一定和鬼沟通的能力，通过一些固定的媒介，可以驾驭一些鬼来为自己作战。” “至于灵体鬼，就是鬼中的一种类型，不具备实体，无法被普通的物体伤害，同样它也无法物理伤害我们，它的攻击手段一般是攻击人的五感和灵魂。” “献祭法阵是指召唤鬼的法阵，它可以源源不断的吸收阴气来增强鬼，所以我们只要破坏了法阵，就可以使鬼的战斗力大打折扣。” 白夕一边讲解一边朝着别墅深处走去。 两人很快来到了别墅的客厅。 明明是白天，整个室内的光线却很是暗沉，就像是罩了一层薄纱。 从地板上残留的干涸血液，可以看出这里曾经经历过血腥的屠杀。 两人顺着血迹一路探查到沙发上，血液的痕迹在这里戛然而止。 “凭空消失？”姜凡有些不明白。 倒是白夕经验老道，指了指沙发下的地板。 “整个别墅灰尘都这么大，为什么就唯独沙发下的这块地板格外干净呢。” 姜凡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用力将沙发翻倒，露出下面的地板。 果然这块地板和周围的地板格格不入，上面的不仅没有灰尘，也没有沾上血液。 姜凡俯下身子趴在地板上，隐约间能感受到缝隙传来的微风。 这就让他确认了下面有一个暗道甚至是一个密室。 得到肯定的答案后，白夕让姜凡闪开，手中的血液悄悄滑落，在地板上形成一条小溪流缓缓流入地板的细缝。 血液化作绳子缠绕住地板，白夕将绳子的另一头扔给姜凡。 姜凡自然成为了那个出苦力的角色，双手紧握着绳子，脚撑在地上，用力向后拽去。 只是这暗门表面是木板，下面似乎还有层其他材质加固，姜凡拼尽全力，也只是稍微拉动了它。 还是白夕看不下去了，搭了把手，这才将整个暗门彻底拉开。 一瞬间恶臭淹没了整个客厅，血腥味混杂着尸臭味疯狂刺激着两人的鼻腔。 暗门下面是一节节楼梯，里面一片昏暗，根本看不清楼梯的终点。 白夕捂住鼻子，皱着眉头说：“下面应该就藏着献祭法阵，你跟在我后面小心点。” 原本姜凡还想着展现一下自己的男子气概，但看到白夕幻化出来的血剑后，乖乖地把先锋的位置让给了对方。 就这样两人一前一后进入了漆黑的暗道，白夕一只手持手电筒，一只手持血色长剑，警惕小心地向下摸索。 身后的姜凡就显得有些无所事事了，路人家开了，甚至灯光人家都自己打了，密道的空间很小，他还要弓着腰猥琐地跟在白夕身后，宛如下水道的老鼠一般。 随着两人缓慢地向下探索，血腥味和恶臭越来越重，最让他们在意的是这条密道就像是没有尽头一般，很难想象在别墅的地下竟然有着这么深的暗道。 在经历两百多个台阶后，白夕终于看到了一丝微光，她收起手电筒，缓缓转过身，小声地对姜凡说：“底下不知道什么情况，待会我先进去，等我信号你在进来。” 因为暗道狭窄，白夕担心回声，所以几乎是贴着姜凡耳边说的。 感受着耳边的丝丝热风，姜凡不禁有些脸红，虽然看不清白夕的脸，但那标志性的白玉兰香在黑暗中描绘出了她那清冷的面容。 白夕轻轻一跃，跳入了那微光的出口，本以为会是一个封闭的密室，没想到眼前的画面让她惊讶得说不出话。 暗道的尽头竟然有着一个巨大的空间，明显是人为挖掘出来的，空间的正中间还连接着一条地下河，难怪狭小的暗道，空气却是如此流通。 在确认下面没有其他危险后，白夕招呼姜凡下来。 姜凡一进来也是被硕大的空间震惊，但很快他的注意就被地下河旁的圆盘所吸引。 两人走上前这才看清了圆盘的真面目。 这是一个石制大圆盘，大概有三米的直径，上面还雕刻着一圈奇异花纹，花纹上残留着大量的血液。 石盘上缠绕着一圈圈锁链，而锁链的另一端竟延伸至地下河深处。 石盘的四周堆满了尸体，有些早已腐烂露出白骨，有些则是完好无损，可以证明这些人不是同时死在这里的。 “这个就是献祭法阵嘛？”姜凡问道。 白夕看着石盘延伸出的锁链说：“不对，这不是献祭法阵，更像是个封印法阵。” “封印法阵？” “与献祭法阵原理一样作用相反的法阵，它用献祭一些东西来获取能封印鬼的力量。” “为什么不直接消灭鬼，而是把它封印？” “有些鬼过于强大，根本没法战胜，所以才有了封印法阵，只能将其控制住。”白夕神色凝重“但一般的封印法阵都是都是用动物来做祭品，我也是第一次看见有这么多人命来做祭品的。” 封印法阵本是用来制服一些强大的鬼，可用人命来献祭换取力量和那些鬼又有什么不同呢？ 姜凡一阵恶寒，但旋即发现不对劲，既然没有献祭法阵，那么别墅里的鬼是哪里来的。 正当他想要提出自己的疑问时，一阵尖锐的声音从上方的别墅传了过来。 这声音就如同无数只指甲同时划过黑板，不仅是感官上的难受，姜凡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停滞了几秒。 随着声音缓缓消失，他这才松了口气。 身旁的白夕脸色大变。 “灵魂尖啸。” 第二十二章 真相 白夕快步冲进暗道，朝着别墅冲去。 姜凡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紧跟着白夕的步伐。 一开始两人向下探索，出于安全考虑，白夕有控制速度，这会朝着别墅冲锋，她的速度提升了好几倍。 姜凡由于空间的限制，弓着腰，虽然尽力追赶，但很快还是被落下了。 白夕很快就重新回到地面，此时二楼的房间门突然爆裂，红衣女鬼从中飞出，紧随其后就是浑身浴血手持一把太刀的温泰。 温泰身上附着着一对淡紫色的翅膀，应该是其驾驭的鬼赋予的能力，让其能保持飞行。 他凭借这对翅膀死咬着红衣鬼。 眼见白夕出现，温泰大喊道：“快，快围住它，这个畜生杀了金伟和郭栋。” 白夕手轻轻一挥，手中的血液溢出，在空中形成一张血网朝着红衣鬼飞去。 被温泰紧跟着的红衣鬼一个不注意，迎面撞上了血网，它本想着虚化身体穿过血网，却发现血网竟连灵体也可以困住。 随着网越收越紧，红衣鬼被牢牢的困在地上。 此时姜凡也终于爬出暗道，没想到的是战斗已经结束了。 他这时才看清了鬼的模样，如果不是惨白的皮肤和格外长的虎牙，这鬼就是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小女孩。 红衣鬼在血网中不停地扭曲着身体，嘴里还发出阵阵嘶吼。 但不知道为什么，姜凡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恐惧，很难想象这是一个鬼该露出的情绪，加上那孩童般的长相，他有些不忍直视了。 不过鬼就是鬼，白夕可没有任何怜悯之心，手腕轻轻一旋，血网再次开始收紧，红色的细线开始嵌入女鬼身躯中，再过几秒，就会将其切碎。 此刻的温泰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手持着一把短手斧，冲到女鬼面前，朝着她的头就要砍去。 也许是感受到了生命威胁，女鬼张开嘴巴，周围的空气开始扭曲，又是一阵直击灵魂的尖啸。 离得最近的温泰被震得后退，白夕手中的血网瞬间松了一下，但很快清醒过来的她，再次收紧血网。 姜凡离得最远，只觉得刺耳却没有刚才在地下河中那般难受。 白夕回头看了一眼姜凡，说道：“你上去看看那两个人怎么样了。” “不用看了，他们都被这女鬼杀了，都怪我，要是我再强点，他们就不用死了。”温泰自责地捂住自己的脸，泪水从指缝里流出。 姜凡本想上前安慰温泰，但白夕传来一个眼神，让其上楼去。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白夕要让自己上来看看，但是他知道白夕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 他走上楼梯朝着二楼最深处的房间走去。 温泰缓缓站起身来，对着白夕说道：“谢谢你们帮我抓住她，就让我杀了她，替死去的人报仇吧。” 白夕点点头，随后将女鬼拉到自己身边，一脚踩住其身体，用血液幻化成锁链，将其死死锁在地上。 温泰提着手斧，缓缓走近，嘴角却露出诡异的笑容。 白夕背身面对温泰，自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同时，姜凡冲出房间大喊道：“白夕，小心！” 原来他在看过两人的尸体发现了不对劲，尸体的伤口都是整齐的切口，一看就是劈砍导致的，而那个女鬼根本就不没有武器，姜凡立马意识到凶手是温泰。 他冲出房间正好看到温泰从身后偷袭白夕。 但似乎来不及了，锋利的斧子在空中划出银色的弧线朝着白夕的头砍去，温泰那张人畜无害的脸此刻也变得扭曲。 但很快他的表情变得震惊，手斧在离白夕后脑勺还有十厘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温泰的周围布满了血线，一条条穿梭而过的血线限制了他的动作，也挡住了劈砍的斧子。 白夕缓缓转过身来，神色淡定自若：“果然是你。” 温泰此时还想装一下：“你这是干嘛，我只是想消灭这只鬼而已。” 姜凡从二楼跑了下来，指着温泰说：“你放屁，你明明就是想要偷袭她，你上面的队友就是你杀的。” “你们可不能仗着自己是鬼咒者，就随意污蔑我，面前就一只鬼，你们不处理它，倒是先困住我了。”温泰还在狡辩。 白夕盯着温泰一笑：“我们的确没有证据，但我们杀了你又怎么样呢。” 话刚说完，血线开始朝着温泰的身体收紧。 温泰也没想到看似温柔的白夕竟然真的直接动手。 他的脸色直接阴沉了下来，旋即爆发出一阵狞笑，整个人一下子变得癫狂起来。 “你们要是不深究，还能活下来，既然这样就别怪我了。” 一时间紫色的毛发从温泰的皮肤中生长出来，一对深紫色翅膀从他的后背浮现，轻轻挥舞，周边的血线纷纷断裂。 “我不明白，你是怎么发现我的。”温泰盯着白夕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我和姜凡在地下的时候听到过灵魂尖啸，即使在地下，那阵尖啸也能影响到我们，而这个鬼的尖啸明显没这么厉害。”白夕指了指地上的女鬼“我猜你应该还能驾驭另外一只鬼吧，一只具有尖啸能力的鬼，所以才能杀死自己的队友。” “真不愧是血女巫。” 温泰忍不住地给白夕鼓掌，身旁也浮现出另一只鬼。 这只鬼枯瘦如柴，全身就像是干尸一般，悬浮在温泰身边，令人注意的是它的嘴巴，上面缝合一个扩音器。 “没错，这些人都是我杀的。”温泰干脆利落地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白夕自然是什么都猜到了，只是还是有些不明白。 “之前杀普通人是为了召唤鬼，可为什么连自己的队友也不放过？” “都怪他们多管闲事，发现了我的法阵，硬要上报，我没办法只能把他们杀了。” “那金伟和郭栋呢？” 温泰指着地上的红衣女鬼喊道：“还不是因为她，她以前死在这座房子里，我的前两个生命献祭把她这个废物召唤出来了，浪费了我的两个祭品。” 就在温泰说话的时候，白夕明显脚下阵阵颤抖，能感受到她对温泰的恐惧。 第二十三章 另一个世界 白夕剑指温泰，说道：“什么都是别人的错，你残害这么多生命，一点悔过都没有吗？” “你们说的轻松，你们是鬼咒者，天生就那么强，而我们驭鬼师只能靠自己，去试图驯服一些孱弱的鬼，永远都只能做队伍的辅助。”温泰突然激动起来“我只是用一些普通的人命换取更强大的鬼，这样我就能消灭更多鬼，一点点代价换取更多的力量，有什么错？” “你只能看到鬼咒者的强大，可曾想过我们背负的血咒，让我们失去了多少东西。” 白夕也不再多说什么，对于温泰这种误入歧途的驭鬼师，只要砍下他的头就行了。 她用力踏在地板上，整个人如同子弹射了出去，一瞬间就冲到温泰面前。 她的手腕旋转，手中的刀刃斩出一张血红的扇面，直指温泰的脖颈。 温泰连忙挥动翅膀，向后退去，才勉强躲开斩击。 但第二刀紧接而至，温泰避无可避，只好用手斧格挡。 血刃在手斧上留下了深刻的刀痕，紧接着是第三刀，第四刀，第五刀…… 白夕的速度极快，一刀刚结束立马补上下一刀，不给温泰一点喘息的机会。 速度之快，姜凡也无法插手他们的战斗。 温泰被手斧上的力量震得步步退后。 很快手斧到达了极限，在血刃的斩击下，碎裂成碎片。 温泰双翅一振，向着二楼飞去，同时拉开了与白夕的身位。 白夕双手合十，一条极速高压血线直冲温泰而去。 温泰拼尽全力调整身形，还是被血线击中，仅仅一个接触，锋利的血线就将其小臂切断。 失去小臂的温泰瞬间失去平衡，跌落在二楼的过道里。 在用完自己的压箱底招数后，白夕的脸色也变得苍白，身形有些不稳。 姜凡快步跨上楼梯，来到二楼平台。 此时的温泰用仅存的胳膊撑着墙壁，艰难地向着最里面的房间里移动。 姜凡也不多说什么，从腰间摸出匕首，快步冲向温泰。 姜凡可不是什么圣母，既然温泰作恶多端，杀了他，姜凡也毫无心理压力。 温泰看到身后追来的姜凡，也有些慌张起来，顾不上断臂之痛，一头扎进了房间里。 姜凡紧随其后，一把抓住温泰的翅膀，匕首刺向其后背。 就在这时，温泰的嘴里吟唱起隐晦难懂的语言，身后浮现出那只喇叭鬼。 姜凡的瞳孔收缩，意识到危险，想要向下卧倒，但根本来不及了。 只见喇叭鬼嘴上的喇叭轻微晃动，一阵剧烈的尖啸声从喇叭里爆发，朝着四周扩散开。 整个房间的窗户瞬间破碎。 由于距离太近，姜凡甚至看到了身边空间因为声波而扭曲。 喇叭鬼的灵魂尖啸远强于红衣鬼的，加上距离如此之近，姜凡汗毛耸立，耳朵溢出鲜红的血液，整个人如同灵魂出窍一般，大脑一片空白，手上的攻击也停了下来。 温泰也就此脱离了姜凡，但他并没有转头过来攻击姜凡，而是将自己的断臂直接摁在了房间的地板上。 即使痛的龇牙咧嘴，温泰也没有松开。 血液顺着伤口流到了地板上，一条条深红色的图案开始浮现。 原来这房间才是姜凡和白夕要找的献祭法阵所在地。 很快地板上出现一条条红色的血丝，就像是真菌一般快速延伸，包裹住了地板上的两具尸体。 白夕也在此时来到房间里，没有去管一旁的姜凡，而是朝着温泰投掷出一支血矛。 原本温泰并没有任何防备，血矛本可以轻松贯穿他的身体，但诡异的是血矛在空中就开始消散，转而消失。 白夕不信邪，又是两记血矛，无一例外，全都消散了。 她这才看清，血矛不是消失了，而是被地上的法阵吸附到了地板上。 瞬间密闭的房间里竟刮起了一阵风，地板上裂开一个巨大的通道。 一只苍白的大手从通道里进入房间，压在地板上，引得地面不停震动。 在巨大的震动下，姜凡总算是恢复清醒，只是由于近距离收到灵魂尖啸的冲击，整个大脑里只有耳鸣声。 眼前的场景让他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仅仅一只手就两米多长，不敢想象通道的那头，鬼的本体有多大。 姜凡看向身旁的白夕，此刻她的脸色苍白，表情也格外凝重，她的手在缓缓朝着腰间的纯白面具靠近。 姜凡记得这个面具，上次任务白夕也是靠着这个面具短时间提升了战力。 此时温泰缓缓转过头，露出嚣张的表情，就差把你们能拿我怎么办刻在脑门上了。 巨手将一具缠满血丝的尸体拖进了裂缝中，几秒后，裂缝深处传来阵阵咀嚼声，让人毛骨悚然。 伴随着咀嚼声的消失，裂缝开始变大，延伸出整个房间，来到姜凡和白夕的脚下。 姜凡好奇地往里看了一眼，裂缝下面是一个布满无数血丝的世界，那些血丝不停地在跳动，宛如有生命一般。 血丝开始从那个世界侵入现实世界，借助裂缝，开始朝着地板延伸开。 白夕一把抓过姜凡的肩膀，对着他的耳朵大喊道：“如果再让法阵里的鬼再吃一个祭品，他就要彻底从那个世界抵达现实了。待会我想办法把尸体带出法阵，你拖住温泰。” 姜凡勉强地听清了任务安排，也知道了现在的情况危急。 两人一同跨进了法阵。 仅仅一瞬，两人感觉到缝隙的强大吸力，似乎连身体里的血液都要被吸去了。 两人对视一眼，分别冲向自己的目标。 温泰自然是知道白夕的计划，单手一挥，深紫色的翅膀挥舞，一道道风刃劈向白夕。 白夕一个冲刺，滑铲躲开了风刃。 温泰还想冲过去阻拦，姜凡直接扑了过来。 他死死抓住温泰的翅膀，不让其影响白夕。 温泰疯狂地扭动身躯，想要把姜凡甩下去。 但姜凡就像是死死咬住猎物的老鹰，怎么也不肯松手，他的手指狠狠扎入翅膀的缝隙里。 姜凡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的身上环绕起淡淡的灰雾。 第二十四章 双鬼咒 伴随着雾气越来越厚，姜凡的手上的力量也不断攀升。 温泰一阵吃痛，他怎么也没想到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姜凡，竟然这么难缠。 眼看白夕就要接触到最后一个祭品，温泰顶着疼痛，嘴里再次开始吟唱密语。 伴随着密语声，巨手再次从缝隙伸出，与之前不同的是，手背上竟出现了一只巨大的眼珠。 眼珠里有着数不清的眼瞳，在温泰的吟唱下，这些眼瞳都锁定了白夕。 巨手随之获得了白夕的位置，朝着白夕抓去。 白夕用力一跳，躲开了巨手的攻击，落在了手背上。 看着脚下的眼珠，里面不停晃动的眼瞳，她不免一阵反胃。 最后一个祭品就在裂开地板的另一端，白夕借助巨手作为跳板，朝着祭品跳去。 眼见她就要着陆接触到祭品了，巨手突然发出骨裂声，一个180度翻转，手心和手背交换位置，一把抓住了在空中的白夕。 一瞬间一股巨力席卷白夕的全身，仿佛要被捏碎一般，最糟糕的是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血液在飞速流逝，就算自己没被捏死，也要被吸干了。 她的手拼命地朝着腰间摸去，但巨手实在抓的太紧了，白夕的手怎么也够不着腰间的面具。 白夕的眼前开始发黑，意识开始模糊，弥留间她看向了姜凡。 此刻的姜凡早已将温泰扔到一边，朝着巨手跑来。 白夕根本说不出话来，只能嘴巴微张。 姜凡从口型里看出了白夕的话，快逃。 可他怎么会跑呢，要不是白夕他早就死在飞机上了，在心里早已将白夕当成了自己的搭档。 他跳上了巨手，双手抓住了巨手的一根手指，拼命向外拉去。 但巨手的力量极大，即使姜凡用尽全力，也无法撼动。 看着眼神逐渐开始空洞的白夕，姜凡开始呼喊对方：“白夕，白夕，清醒一点。” 但并没有奏效，巨手越握越紧，姜凡甚至都听到了骨裂的声音。 他无力地捶打着巨手，抱怨自己为什么这么弱，要是自己没有用掉那次时间回溯就好了。 谁能来帮帮我，姜凡在心底祈祷着。 越来越多的灰雾从他的心脏处涌现，此刻姜凡终于注意到了灰雾的存在，虽然不知道灰雾的作用，但明显能感受到自己的力量在不断攀升。 他再次抓住巨手的手指，向外掰开，在灰雾的加持下，紧握的巨手竟被强行打开了点缝隙。 白夕得到了喘息的机会，缓缓睁开了双眼，看着浑身灰雾，青筋暴起的姜凡，轻轻说了一下声：“傻瓜。” 姜凡只是笑笑，仍旧死死拽住手指。 但很快白夕的瞳孔开始收缩，对着姜凡身后大喊道：“小心！” 原来是温泰趁着姜凡不注意绕到了身后，他面孔狰狞，拿着刀砍向姜凡的头。 姜凡根本没法松手，更没有办法回头对付温泰。 他只能不断祈祷有人来帮帮自己。 啪，一声清脆的响指声凭空出现。 整个世界瞬间变得灰蒙蒙的，一切事物都暂停了，除了姜凡。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茫然地看着周遭。 忽然外面传来沉重的脚步声，还混杂着盔甲碰撞的声音。 姜凡站起身，从房间探出头去，却碰巧一头撞在不明的硬物上。 他捂着头跌坐在地，也终于看清了声音的主人。 这是两米多高的“人”，全身覆盖着漆黑的铠甲，全身环绕着深灰色的雾气。 神秘人的脸部是一个带着獠牙的黑色面具，手上拿着一把布满裂痕的长刀。 “为什么你变得这么弱小？”神秘人看着倒地的姜凡问道。 声音的来源不是嘴巴，而是好像从神秘人身体内部发出的。 姜凡被对方的气势吓到，试探性地问道：“你认识我？” 神秘人没有回答姜凡的问题，自顾自地说道：“以前的你从来不会祈求别人的力量，现在你变成什么样子了！” “抱歉啊，我的确对你没有什么印象。”姜凡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的记忆丢失了一部分。” “我们以前应该认识吧，你看起来就很强，能不能帮我把朋友救下。” 神秘人俯下身，用布满甲片的手按在姜凡的头上。 看着极具压迫感的神秘人，姜凡不敢乱动，而且对方似乎没有什么恶意。 一阵雾气从神秘人的手中传入姜凡的脑袋，姜凡瞬间感觉大脑上出现一股热流，似乎在扫视整个大脑。 很快神秘人收回了自己的手，说道：“你的大脑似乎收到一种鬼咒的影响，有一部分记忆被封存了。” 姜凡愣住了，自己的记忆难道不是因为某些药品的影响才失去的嘛，怎么会牵扯到鬼咒。 不过现在不是讨论记忆的时候，姜凡再次请求道：“不管以前怎么样，你能先帮我救下白夕嘛？” 神秘人摇了摇硕大的头盔，盔甲摩擦的声音让姜凡死了这条心。 “你祈求我再多次，我也不会回应你，能够拯救她的只有你。” “既然你失去了记忆，那我再告诉你一遍你的鬼咒。”神秘人说“你可以沟通百鬼，让他们为你作战。” “我的能力不是时间回溯嘛？怎么变成了沟通百鬼？”姜凡有些不理解神秘人的话“那我岂不是驭鬼师？” 神秘人空洞的面具里爆发出一阵精光：“驭鬼师也配和我赐予你的能力相提并论！” 赐予？ 姜凡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自己的力量如果是神秘人赐予的，也就是说对方是一只鬼。 他这才注意到神秘人虽然看起来整体是个人型，但盔甲下却看不见一点实体，还有那面具上的眼框里根本看不见眼睛。 姜凡瞬间警惕起来，眼神也变得锐利。 “很好，就是这种感觉，你总算有点以前的样子了。”神秘人感受到了姜凡的变化“那就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没有名字，但你们人类给我取的名号叫修罗。” 姜凡整理了一下思绪，提出了一个问题：“你知道我身上还有一个鬼咒嘛？” “我知道啊，第二世那个瘪三也选中了你。”修罗不屑地说道“弱小的人给一百条命都不够。” 姜凡从来没有听过什么第二世，估计是另外一只鬼的名字。 “那我是可以用沟通的力量让下面那只鬼放开白夕嘛？” “我捏死下面那只鬼就像你们人类捏碎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姜凡内心吐槽道，谁问你有多能打了。 修罗继续说道：“但你还太弱了，还无法使他臣服于你。” “那你这能力岂不是很鸡肋？”姜凡无语道。 第二十五章 演技 修罗如死水般沉闷的声音突然高昂了起来：“鸡肋？你知道有多少人想让我赐予他们力量，我都没有选择他们，我的力量天生就是其他鬼的克星。” “那你不还是只鬼。”姜凡小声嘀咕道。 修罗还想辩驳些什么，只是身边的灰雾开始变得稀薄起来，整个被暂停的世界似乎要重新开始运转。 “我还没有完全恢复，能干预的时间不多了。”修罗指了指客厅里被众人遗忘的红衣鬼“利用好她，或许你们今天还能活着。” 姜凡顿时眼前一亮，对啊，没法沟通巨手怪，这个红衣鬼也行啊。 不过失去记忆的他根本不知道如何和鬼沟通，只能求助地看向修罗。 修罗只是手指轻轻一点，一条灰雾形成的线连接住了姜凡和红衣鬼。 红衣鬼也从灰蒙蒙的状态脱离出来。 修罗站在二楼，居高临下地对着红衣鬼问道：“你愿意成为他的仆人嘛？” 如此中二的话，让姜凡尴尬癌都犯了，这就是你嘴里的沟通嘛。 只见客厅里的红衣鬼颤颤巍巍地站起身，说道：“我…我愿意。” 随后修罗转向姜凡，挑了挑面具，似乎在说看就这么简单。 废话，大哥你一副如果不同意立马就砍了她的样子，她怎么敢不同意。 “好了，我要走了，记住下次别再祈求别人的力量了，让别人知道，我很丢面子。” 修罗转身消失在一片灰雾之中。 整个世界开始脱离一片灰，恢复成原状。 姜凡一瞬间又回到了巨手之上，背后是持刀的温泰。 时间开始流动，温泰的刀离姜凡的后背越来越近。 危急时刻，一个红色的身影飘到二楼，朝着房间内就是一阵灵魂尖啸。 温泰和巨手都被突如其来的尖啸定住了，而姜凡和红衣鬼之间似乎有特殊的联系，灵魂尖啸对他没有任何影响。 趁着巨手分神的时间，姜凡浑身缠绕起灰雾，一鼓作气将白夕从巨手中拽了出来。 红衣鬼还是太弱了，尖啸很快失去作用，温泰转而清醒过来，可此时的姜凡已经一手抱着扛着白夕，一手扛着最后一具尸体从二楼的窗户跳了出去。 凭借着鬼咒者的身体素质，姜凡只是受了点皮肉伤。 温泰可就惨了，巨手在法阵中感受不到祭品的气息了，开始癫狂起来，在整个房间里乱抓。 他的一只翅膀被巨手胡乱抓下，他还企图吟唱鬼言安抚巨手鬼，可此时的巨手鬼只觉得被戏耍了，一巴掌将温泰拍在窗户上。 温泰眼见就要死在巨手之下了，好在巨手在没找到最后一个祭品后，逐渐失去了兴趣，返回了裂缝另一端。 法阵也失去了光芒，整个房间重回平静。 受伤的温泰一个没站稳，从二楼摔到了外面的草地上。 只是驭鬼师的身体还是太弱了，巨手的攻击和跳楼的冲击让温泰倒在别墅外的草坪上。 等温泰刚喘息一口，一把血刃就抵在了他的心脏处。 他不敢乱动，只好看向来人。 没错正是白夕，此刻的她在受到重伤后显得格外憔悴，似乎随时要倒一般，但温泰依旧能感受到她腾腾的杀气。 “别杀我，我隶属特情管理处，是上头的人。”温泰只能搬出自己的身份。 白夕没有说话，手中的血刃开始缓缓扎进温泰的胸口。 “臭娘们，你敢杀我，特情管理处一定不会饶了你的。”在面临生死的瞬间，温泰的情绪开始爆发，只能威胁白夕。 可白夕依旧没有说话，在她看来温泰的所作所为就是畜生，比鬼更该死。 忽然别墅的周围涌现出一堆黑衣人。 姜凡对他们有点印象，上次任务结束，也是他们来善后的。 “好了，好了，接下来就交给我们吧。”杨子文从黑衣人身后走了出来“两位辛苦了，这个犯人我们特情管理处会处理的。” 姜凡对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杨子文没有什么好感，甚至觉得对方充斥着虚伪。 白夕并没有把血刃移开，而是问道：“你们会杀了他嘛？” 杨子文推了推眼镜说：“他的罪孽太重了，肯定会被从严处理，不过现在驭鬼师人才极度缺失，不会处死他，但一定会严加管控他的。” “是为了地下河那个法阵？”白夕头都没抬“虽然不知道你们要做什么，但是今天他必须死。” 杨子文虚假的笑容逐渐消失了，转而是严肃的语气：“你们说到底就是特情管理处找来的雇佣兵，所有的决定权都在我手里。” 他大手一挥，黑衣人们纷纷掏出手枪瞄准了白夕和姜凡。 面对威胁，白夕没有收回血刃，但也不敢直接杀了温泰，此时她和姜凡的状态绝对杀不出去。 温泰看到犹豫的白夕，再次露出嚣张的嘴脸：“臭女人，你杀我啊，你敢嘛！” 姜凡恨不得上去给温泰一个耳光，但面对剑拔弩张的场面，他不得不走到白夕身边，手搭在对方的肩膀上。 “哈哈哈哈哈，都是一家人，气氛别搞得这么紧张。” 杨子文再次换上虚伪的面孔，说：“对嘛，都是一家人，合作这么多次了。” 姜凡将白夕的血刃接了过来，嘴上还在客套着。 忽然，姜凡像是踩到什么一样，一下子滑倒了。 只是他手中还拿着血刃，扑哧一下，不偏不倚地插进了温泰的胸口。 原本温泰嚣张的表情转化为震惊，随即便是失去了心跳，眼神涣散。 突然的变故让气氛再次紧张起来，黑衣人们纷纷瞄准姜凡。 白夕用血液幻化出一个盾牌挡在姜凡的身前。 姜凡连忙爬起来举起双手，喊道：“我不是故意的，不知道怎么就滑倒了，不小心将凶手杀了，杨队长，你要相信我啊。” 杨子文的脸彻底黑了下来，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姜凡拙劣的演技。 “都是自己人，不能因为我误杀了一个罪犯，伤了和气吧。”姜凡还在继续演戏。 杨子文死死地盯着姜凡，仿佛要撕碎他一般，片刻之后，再次挥手让手下放下了枪。 温泰已经死了，没有必要和姜凡两人撕碎脸皮。 第二十六章 秘密基地 “你，很好。” 杨子文重新挂上虚伪的笑容，但掩盖不住眼睛中的浓烈杀意。 姜凡的手不自觉地握紧血刃，做好反击的准备。 但杨子文什么也没做，转头就带着手下走了。 随着人群的消散，姜凡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下来了，他是真害怕杨子文直接翻脸。 他瘫坐在地，贪婪地呼吸着外面清新的空气，在法阵里待了太久，裂缝那头充满血腥的空气，让他感到喉咙发涩。 白夕看着坐在地上的姜凡，轻声说道：“谢谢你。” “谢我干嘛，这王八蛋该死。” 姜凡忽然想起了那个被遗忘的红衣鬼，他爬起身，走进别墅里。 姜凡对着空无一物的客厅喊道：“你还在这嘛？” 很快客厅的柱子上浮现一个红色的身影，红衣鬼飘到了姜凡的身前，直接跪了下来。 白夕也跟了进来，看到这样的场景，也是一阵惊讶。 姜凡看着红衣鬼稚嫩的面孔，有些于心不忍，想要扶起她，但总觉得这样有点怪怪的。 “你不用跪我，刚才情况特殊，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跟着我，我带你走出这里，一个是选择留下，短期内这里应该不会再来猎鬼者。” 红衣鬼微微张嘴，生硬地吐露语言：“我愿意跟随您，是您解脱了我。” “那好吧。” 姜凡闭上眼睛，身上凝聚出一层灰雾，灰雾逐渐连接了他和红衣鬼。 片刻之后，灰雾消散，姜凡也和红衣鬼完成了契约。 “你有名字吗？”姜凡问道。 红衣鬼摇了摇头，像她们这种弱小的鬼，还没有被人类取上名号。 姜凡看着她身上的红衣，思索片刻说道：“既然跟了我那就跟我姓吧，姓姜，就叫姜红。” “姜红。”红衣鬼重复着自己的新名字，得到名字后的她似乎很开心。 姜凡朝着姜红张开手掌，灰雾自动将其收入体内。 他闭上眼，感受着体内形成了一个灰雾世界，而姜红就在其中。 白夕心里震惊，此刻姜凡就像是驭鬼师一样，但是他却很轻松地收服了一只鬼，甚至连法阵都没有缔结。 那团灰雾似乎具有特殊的能力，但白夕没有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姜凡站起身，说道：“走吧，回公司交差。” 白夕看了眼手表，说：“时间还早，我带你去个地方。” 于是两人就坐车前往上海近郊的一栋大楼。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开口，其实姜凡是有很多话想问的，但白夕一直闭目养神，他根本没有开口的机会。 到了大楼，白夕轻车熟路地来到22层，用钥匙打开了门。 诺大的一个大平层，全白的涂刷，几乎没有什么家具，就只有一张沙发和几张桌子，看起来毫无生活气息。 这很符合姜凡对白夕平时的印象，性格高冷，做事简单高效，不需要这些拖泥带水的装饰。 只是连张床都没有，会不会太简陋了。 “那你平时睡哪里呢？”姜凡问。 “睡？睡自己家啊，这里不是我家。”白夕顿了顿“这里是我们俩的秘密基地，这有一半是你的。” “你是说这房子有一半是我的！”姜凡的眼睛瞬间亮了，这里虽然是近郊，但周边环境好，基础设施齐全，房价极高。 没想到自己竟然还拥有这么半套房子，岂不是要发了。 白夕连忙浇了盆冷水：“这是我们租的。” “啊，租的？那每个月多少钱啊？” “我不知道啊，你付的钱啊。” 姜凡连忙掏出手机查看自己的银行卡，果真曾经有一笔巨额支出，整整12w。 “不是说一人一半嘛，你不不付钱啊” “嘿，你这么说就不地道了，明明是你说不用我给的。” 姜凡没想到曾经的自己这么豪气。 白夕似乎听到了有东西碎掉的声音，她拍拍姜凡的肩膀安慰道：“先进来看看，这房子采光好得很。” 明明是印象里的第一次来，姜凡却觉得有些莫名的熟悉。 这套房子就是姜凡的梦中情房，巨大的落地窗和坐北朝南的方位，让整个房子既明亮又干爽。 可惜房子是租的。 姜凡也不再多烦恼，直接横躺到沙发上，既然钱都花了，就让自己开心点。 他下意识往沙发下一摸，没想到竟摸出一整箱饮料，里面都是自己爱喝的。 由此可见，自己和白夕真的在这里相处过很长一段时间。 “为什么突然带我来这里？” 白夕从柜子拿出一条毛巾，对着镜子擦拭脸上的血痕。 “鉴于你记忆一直没有恢复，我觉得有必要给你普及一些关于鬼的知识，不管是为了最后两个任务还是之后应对一些问题。” 她自顾自从箱子里拿出一件全新的白色衬衫，旁若无人地换了起来。 姜凡看着白夕曼妙的后背曲线，脸蹭的一下通红，连忙将视线转向一旁。 “嗯…嗯，是该多了解一点。” 白夕换完衣服后就直接坐到了姜凡的身边，她神情自然，似乎对此习以为常。 反观姜凡原本通红的脸更加肿胀起来，沙发很小，两个人的距离很近，他能清晰地闻到白夕身上特有的白玉兰香气。 原本半躺着的姜凡瞬间坐的笔直，像极了一个来参加补习的学生。 白夕的穿搭和气质就像是补习班的老师，神情自若。 她很快看出了姜凡的异常。 “你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不会是受伤了吧。” 白夕将手背贴在姜凡的额头上查看，手背上的温度告诉她没有发烧，但不知道为什么姜凡的身体竟有些颤抖。 她疑惑地看着姜凡的眼睛。 姜凡立马向沙发的另一侧移动，拉开两人的距离。 “我，我没事，可能执行任务累着了。” 蹩脚的理由没有骗过白夕，心思缜密的她很快明白了姜凡的心理活动。 她轻咬嘴唇，眼中带着媚丝，缓缓地靠近姜凡。 姜凡哪里见过这场面，平日里的高冷女神朝着你扑来，被吓得摔下了沙发。 “哈哈哈哈，你还是和失忆前一样。”白夕坐在沙发边上轻笑道。 看着再次转变的白夕，姜凡才意识到自己被耍了，为了缓解尴尬问道：“和失忆前一样？哪里一样。” 白夕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一样喜欢我啊。” 第二十七章 档案室 姜凡没想到白夕会这么说，如果是别人这么说，他一定觉得对方是个自恋狂。 但从白夕嘴里说出来，竟然觉得无比合理。 一个明面上的高冷女神，平日里生人勿近，私下里却是另一副模样，换做是谁都很难拒绝。 但他依旧嘴硬道：“谁知道没失忆前的我是不是喜欢你呢？” 白夕挑了挑眉毛，说：“那你就是承认现在喜欢我咯。” 姜凡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话存在歧义，眼前的白夕完全是个高手，言语间将自己吃的死死的。 “虽然你失去了记忆，但也忘了喜欢我，我还是很伤心的。”白夕装模作样地眨巴了一下自己的大眼睛，眼眶中似乎还有些晶莹在打转“好难过啊，你难道就没有一点喜欢我的回忆嘛？” 虽然姜凡看出了白夕行为里的表演性，但也被她的话所提醒。 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白玉兰，就更不用说能辨别出白玉兰香，可从第一次见面，自己的脑子就将白夕身上的香味判断为白玉兰香。 还有那莫名的信任感，明明没有见过几次，却可以将自己的生命交给对方，这可不像是普通队友的感情。 姜凡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该死，不管有记忆还是没记忆，自己都一样，折服于美色了。 白夕看到姜凡懊恼的样子，不禁笑出了声：“逗你玩的，地板有这么好坐嘛，快起来吧。” 说完，她坐到沙发的另一端，给姜凡腾出了位置。 姜凡从地板上爬了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只敢坐在沙发离白夕最远的地方。 没等白夕开口，姜凡最先提出了自己的问题：“你知道公司的档案室嘛？” 他考虑再三，既然自己失忆前也那么信任白夕，那就将自己偷拍档案室的事告诉对方。 白夕在听到档案室后，眼睛一亮：“失去记忆前的你也跟我提过档案室，但具体的你没有说，只是有提过要进去。” 看来曾经的自己应该是发现了什么，但是没有机会潜入档案室，所以才给自己留下了线索。 可以前的自己难道就预知自己会失忆嘛，姜凡一下子还是想不通。 姜凡决定先将潜入档案室搁置，等之后再说，他向白夕提出了自己的另一个想法。 “有没有办法搞到我们公司的记忆药品？” “每份药品都是严格管控的，基本是每次任务才有一份，不过你要药品干嘛？” 姜凡不知道该不该告诉白夕，他下意识地不想将白夕牵扯进来。 见姜凡犹豫的样子，白夕再次眼眶里泪水打转：“以前的你可不会藏着心事的，还是变了，男人呐。” 明明知道对方是装的，姜凡依旧是抵抗不了，只好将张震的事全盘托出。 从张震接受实验到图梦公司的追杀，白夕的脸色变了又变。 “这个图梦公司表面是个科技公司，没想到背地里竟然和鬼咒者有牵连。”白夕劝道“如果不是必要，我不建议你和他们多接触，尤其是他们已经知道你也是鬼咒者的情况下，与他们合作就是与虎谋皮。” 姜凡自然知道其中的凶险，一旦回忆起上次轮回前，自己求死不能的场景，内心就不断后怕。 蒋云舒简直就是电影里的那种变态科学家，她对自己大脑的那种痴迷，让人毛骨悚然。 但现在张震的情况已经没法拖下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就会变成王建宇最终的空白者，到时候就一切都来不及了。 “难道就真的没办法嘛？” 白夕思考了片刻，说道：“如果只是想要知道让我们恢复记忆的药品成分的话，可以在执行任务之前让人分析一下，至于封锁记忆的药品就基本没有可能了，全都是由钱多多亲自盯着我们吃下去的。” 摆在姜凡面前的任务一个比一个难，此时的他就像是新手误入boss关卡，步步难行。 白夕安慰道：“与其烦恼这些麻烦事，不如好好准备剩下最后两次任务吧。” 姜凡也不想一直纠缠于这些难题，转移话题道：“我发现你好像很期待做任务。” “嗯哼。”白夕轻靠在沙发上“最后的奖励对我来说太重要了。” “奖励？很大一笔钱嘛？” “不，是彻底失去记忆，失去关于鬼还有鬼咒者的所有记忆。” 姜凡愣住了，并不明白白夕的意思。 白夕轻飘飘地解释道：“我们一共要为钱多多完成十次任务，第十次结束后，他承诺会永久删除我们脑子里想要删除的记忆。” “你也有什么一定要删除的记忆嘛？” “嗯，我不想想起任何关于鬼的记忆，包括和我家族的记忆。” 这是姜凡第一次听到白夕说起她自己的事。 “家族的记忆？童年不开心嘛？” “如果只是不开心，倒也不至于要删除记忆了。”白夕说“我们家族是祖传的鬼咒世家，也就是所有人都背负着一样的鬼咒。” 鬼咒，是短期姜凡听到频率最高的词语了。 可到头来，除了超能力，他并不理解所谓的鬼咒。 “到底什么是鬼咒？” 白夕脸上所有的表情都消失了，看不出悲喜，就像是一潭死水，平静地说：“鬼咒就是鬼在赐予人类力量同时施加的诅咒，会永远跟随我们一辈子，直到死亡。” “不同的鬼咒能力，面对的诅咒也不一样。我们家族的人都拥有纵血的能力，所以每个人都背负着血魔的诅咒。”白夕顿了顿，似乎在做心理建设“那就是随着使用能力时间的增加我们会变得越来越冷血。” 越来越冷血？ 姜凡的第一反应是这个诅咒听起来并没有多差劲。 白夕继续说道：“你知道一家人坐在一起如同陌生人的场景嘛，我不想也变成那样。” “那停止使用能力不就行了？” “我也曾经这么想过，但不管我怎么逃避，鬼和鬼咒者总会出现在我眼前，就像是磁铁的互相吸引，我把这些归结于记忆，只要没有这些记忆，那我就可以彻底放下了。” 姜凡不知道怎么说，因为这个世界没有绝对的感同身受，或许在他看来冷血并不是很严重的诅咒，换在白夕的角度却是一个痛苦的事情。 于是他岔开话题说道：“那你知道我的鬼咒嘛？” 白夕的嘴唇微动只说出了四个字：“爱你者亡。” 第二十八章 爱我者亡 姜凡听着轻飘飘的四个字，却是笑不出来。 “爱我者亡？这是啥意思，就这么简单四个字嘛？” 白夕摊开双手，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你就和我说了四个字，我当时还以为你在装酷呢。” “也就是说只要爱我的人，就会死嘛？” “不知道，你没有跟我详细说过关于鬼咒的事。” 或许是鬼咒的话题太过沉重，两人的聊天到这里戛然而止，谁也不知道继续说些什么。 比起白夕的面无表情，姜凡更显得有些愁眉苦脸，因为他知道自己拥有两份鬼咒之力，也就代表了自己除了已知的鬼咒，还有一份隐藏的鬼咒。 他不禁觉得自己的后背沉重了许多，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天自己会因为误犯了鬼咒而暴死街头。 伤心的氛围没有持续太久，两人的手机同时响起。 原来是公司在追问任务进程。 两人相视一眼，默契起身，离开房子。 回去的路上依旧是无言，白夕似乎因为鬼咒的事陷入了一些不好的回忆，而姜凡则是在思考自己的鬼咒。 快要到达公司的时候，白夕率先开口：“不管你接下来准备做什么，记住保护好自己。” 姜凡没想到白夕竟然会关心自己，打趣道：“难道我们是双向奔赴？” 白夕的脸罕见地红了，回应道：“只是希望你别死，这样每次任务我们可以多一条命。” 姜凡自然是明白对方的意思，但是心情一下子还是好不少。 两人很快回到了公司。 但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的公司的氛围有些诡异。 前台小妹不仅没有手捧鲜花的欢迎，甚至连头都没抬一下，只是通知两人上楼去见钱多多。 姜凡没想到昨天还是英雄般的欢迎仪式，今天就沦为打工人的汇报工作了。 两人不明所以地坐上了通往顶楼的电梯。 推开办公室的门，一样的皮包办公室场景，一样的肥硕背影，重复地让姜凡以为再次陷入了时间回溯。 但不同的是，钱多多并没有旋转过来，而是背对着他们，挥手示意坐下。 姜凡有些紧张地拉开椅子坐下，白夕则依旧是面无表情地坐下。 本以为钱多多会说些什么，但肥硕的背影如同一座沉默的山，一点声响没有。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姜凡变得有些坐立不安，不停地调整着自己的坐姿，身下的椅子也被弄的吱吱作响。 反观白夕放松地坐着，欣赏着自己的美甲。 钱多多的手中拿着一支点燃的香烟，但他却没抽，就一直保持着动作，任由它被风抽了一口又一口。 整个房间安静得只有香烟轻微的燃烧声和姜凡屁股下的椅子声。 很快完整的烟灰承受不住重力的拉扯，来了个自由落体，不偏不倚地落到钱多多的胳膊上。 即使这样，钱多多也没有任何动作和言语。 钱多多似乎陷入了诡异的定身领域，和他相比较，姜凡就像是多动症儿童一般。 他不停地调整自己的身形，想要侧面看看钱多多的表情。 但是钱多多肥大的身材的确是最好的掩护，即使姜凡把脖子伸到极限，都无法看到一点钱多多的面孔。 他放弃了，安心坐到椅子上，转头看向白夕。 没想到的是白夕正用一种鄙夷的眼神看着自己，他一脸无辜地摊摊手。 难道自己觉得这会非常诡异嘛？ 未燃烧殆尽的烟灰开始一点点侵蚀钱多多胳膊上的西装，虽然火力很小，但空中还是弥漫了一股烧焦的味道。 姜凡幸灾乐祸地看着钱多多的背影，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最好全身都烧起来。 忽然，黑色的大山开始颤抖起来，钱多多总算有反应了。 他一把拍灭袖子复燃的烟灰：“该死，怎么又睡着了？” 姜凡的眉毛往上一挑，敢情您转头就睡着了？ 老板椅缓缓转了过来，钱多多那张布满肥肉的脸再次出现在两人眼前。 “抱歉啊，刚招呼完你们，我立马就睡了，这烟都忘记抽了，你们也知道我这怪病，随时随地都可能陷入睡眠。” 姜凡终于明白为什么白夕一点动静没有了，原来她早就知道了钱多多有这种症状。 不过这样的体型，加上随时而来的入睡，岂不是容易把旁边的人压死。 随着思绪不停地外放，姜凡忍不住地笑了起来。 钱多多注意到姜凡的嘴角，问道：“你笑什么啊，姜凡。” 姜凡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说道：“只是想到今天任务完美结束，心情好而已。” “谁说你们任务完美结束了？”钱多多一巴掌拍在老板桌上。 姜凡甚至能感受到那手掌上的肥肉在上下跳动，就是可怜老板桌了，绝对受内伤了。 “谁让你们擅自处理特情管理处的人员的！”钱多多质问道。 显而易见是杨子文那个王八蛋告的状。 姜凡刚想要辩解，白夕率先开口了。 “钱多多，我们只负责帮你完成十个任务，至于任务怎么完成都由我们决定，我可不管你满意不满意。” 姜凡暗道不妙，哪有人会这么跟上司说话呢，白夕一看就是没上过班，这时只能低头啊。 但令姜凡没想到的是，钱多多的双手就像是苍蝇一般搓动起来，立马换上一副面容折叠的笑容。 “白姐，别生气嘛，这不是特情管理处也算是我们的大客户，你这样处理，人家肯定有点情绪的，投诉到我这了，我就是汇报给你听听。” 白夕显然不吃这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我来这是和你合作，如果有什么不满意，我们可以中断合作。” 姜凡被白夕的气势所折服，恨不得给她鼓掌，这才是新时代优秀员工的代表啊。 钱多多更不用说，姿态瞬间低了下去：“诶，别生气，别生气，你先坐下，有话好好说。” 白夕冷哼一声，这才坐了下来。 钱多多见局面稳定才继续说道：“其实杀一个人也没多大事，这关键是你们俩没事，怎么还跑到特情管理处的封魔井里去了。” 第二十九章 互相试探 封魔井不仅是姜凡没听过的知识点，就连白老师也是第一次听。 姜凡问道：“是那个地下河的法阵嘛？” “对，就是那个法阵，任务让你们清除别墅的鬼，没让你们翻到地底下去啊。”钱多多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情绪波动让他的身体久违的累到了。 白夕对什么封魔井并不感兴趣，靠在椅子上双手抱胸看向窗外。 钱多多似乎也知道白夕不好惹，便将矛头指向了姜凡：“这次人家特情管理处可是投诉了你，姜凡啊，下次可一定要注意了，再有一次可就要扣奖金了。” 一听到扣钱，姜凡的心又痛了，毕竟下午刚知道自己豪掷十二万为博美人一笑。 没等他说些什么，钱多多再次像变戏法一般拿出了药盒，就像是凭空出现一般。 姜凡盯着钱多多那快要撑炸的衬衫，他强烈怀疑对方就是将药盒放在肚子肥肉的分层里。 钱多多从药盒里拿出两粒药，轻轻推到姜凡和白夕面前。 姜凡本准备直接吃下药，却被白夕的话打断。 “我一直有一个疑惑，我们吃的药是什么做的？我查阅过一些资料，暂时还没有这样的技术能做到吧。” 姜凡内心给白夕竖起了大拇指，下午才告诉她自己的苦恼，这会就开始帮自己了，太靠谱了。 钱多多的表情严肃起来，原本笑眯眯的眼缝瞬间变得锋利。 “我们一开始说好的，你们不去管药的事，我也会兑现承诺，在你们完成十次任务后，彻底清除你们所有关于鬼的记忆，让你们重回普通人的生活。” “那我们总要知道这东西安全不安全吧，知道大概的成份，我们也好心安。”白夕继续说道。 钱多多双手拍在桌上，将肥硕的身体整个重心前倾，气势压人。 但忽然又像是想到什么一般，整个人又瘫倒下去，像是泄气的皮球。 他艰难地弯下腰，打开桌子下面的保险柜，从中拿出一份文件，扔在桌面上。 “这是我们的研究专利，想看就自己看吧，只准在这里看，这是机密，不可以带走的。” 白夕拿起文件，粗略地翻看了几下，便递给姜凡。 姜凡倒是看得十分仔细，从头到尾看了一遍，不管是专利号，还是一些细节，似乎不像是做假的。 他默默记下了专利号，把文件又重新放回桌子上。 既然暂时确定了药品的安全性，姜凡和白夕伸手准备去拿桌上的药品。 突然钱多多一巴掌猛的拍在桌面上，巨大的手掌罩住了药品。 “我很好奇，为什么你突然会问起药品的事。” 他问的是白夕，眼睛却是停留在姜凡身上。 白夕依旧是面无表情：“只是突然想到了，难道不可以嘛。” “白夕，我们可是合作伙伴，最重要的就是互相信任了。”钱多多缓缓移开手掌，脸上也挂起笑容，但视线依旧停留在姜凡身上。 姜凡被盯的毛骨悚然，钱多多反复无常的行为让其的小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这种感觉让他非常难受，似乎一切都被钱多多看穿了。 为了不再停留，姜凡拿起了桌上的药品，吞了下去。 伴随着沉重的眼皮闭合，姜凡和白夕都陷入了沉睡。 随后陈家栋推开了办公室的门，缓缓地走到两人身后。 “老板，还是和之前一样嘛？一个扔茶水间，一个扔工位上？” 钱多多盯着已经沉睡的两人，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怎么了嘛？”陈家栋问。 “今天白夕问我药的事了。” “这不是正常嘛，一般到后面的任务，他们都会问的。” 钱多多停下了敲击桌面的手指，说道：“如果是姜凡，那就正常了，可偏偏是白夕，到底是哪里改变了？” “那要不要提前我们的计划？” 钱多多身下的椅子缓缓旋转，直到面向窗外，过了好一会，他才开口道：“不用提前，这次把他们两都扔在茶水间，你不用出现了，暗中看看他们都是什么反应。” “好的。” 陈家栋两只手各抓住一个椅子靠边，连人带椅子向外走去。 如果姜凡这会醒着，一定会惊讶，陈家栋看似单薄的身体下，却藏着惊人的力量。 一个小时后，姜凡缓缓睁开双眼。 没错又是熟悉的茶水间，在他看来这个茶水间简直就是游戏的复活点，每次吃完药睁开眼就是这里。 不过很快他就发现了不同，那就是身边弥漫着熟悉的味道。 白夕正靠在他身后的椅子上，此时还在沉睡。 怎么这次白夕换复活点了，姜凡有些不明白。 不过很快白夕长长的睫毛就开始晃动，然后便是睁开了眼睛。 不过她的反应就要比姜凡大多了。 “啊。” 直接就是一声尖叫，那尖锐程度，姜凡感觉快要比上灵魂尖啸了。 不过很快他就意识到不对，白夕这会一睁眼，就看到如同痴汉的自己，显然是误会了。 他连忙摆手说道：“你在这睡着了，我也碰巧在旁边睡觉而已。” 白夕也很快冷静下来，环顾自己四周，发现是公司茶水间，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过激，脸上不禁泛起红晕。 姜凡倒是觉得会害羞的白夕很有意思，但没等他继续说些什么，对方直接离开了，独留嘴巴张开的自己在风中凌乱。 果然，不管有没有记忆，白夕还是姜凡印象中的白夕，高冷且话少。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两人会一起出现在茶水间，但是姜凡的心情还是不错的，不管是任务结束了，还是关于药品总算是有苗头了，今天都算是个好日子。 他轻哼着小曲，离开了茶水间。 这里发生的一切，都被角落里不易察觉的摄像头传递到了公司一个隐蔽房间。 陈家栋正坐在电脑前反复观看两人的视频。 两个人没什么多余的对话，但从白夕的行为上来看，两人并没有什么不对。 但他依旧眉头紧皱，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姜凡似乎高兴过头了。 第三十章 来客 五点准时下班的姜凡来到了自己和张震常来的店里打包了几个菜，准备晚上小小庆祝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掌握了鬼咒中的一部分力量，他的五感明显提升了不少。 回家的一路上，身旁的事物在姜凡眼里变得都更清晰，有些从来没有注意到的事物，都看的清清楚楚。 不管是街对面下棋大爷的交谈声，还是店铺二楼小孩的嬉闹声，只要他仔细听，甚至能听到内容。 这样的变化让姜凡心情更好了，在一定程度上，他的力量有所提升，自己也可以单独面对鬼了。 就在他走到家楼下时，突然察觉到一阵目光。 而目光的来源正是自己家的窗户。 他抬头向上看去，那种被盯着感觉随之消失，自己家的窗前也空无一物。 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张震还在家里呢，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想到这里，姜凡快步朝着楼上冲去。 很快他来到家门口，但伸向门把手的手却停了下来。 如果里面有埋伏，贸然的进去，容易送人头。 他很犹豫要不要打开门，门后或许是三个黑衣大汉手持棒球棒等着他呢。 但很快姜凡想到了办法。 他闭上双眼，感受着身体内部的灰雾，从中呼唤姜红。 很快身着红裙的姜红在其身旁浮现。 “主人，有什么吩咐。” 姜凡指了指家门，说道：“你进去给我帮我探探路。” 作为灵体鬼，穿过一个小小的铁门就是小菜一碟。 况且普通的物理伤害根本没法对姜红造成伤害。 姜红很快将头颅穿过了铁门，对着房间里四处张望，除了沙发上睡着一个人，似乎没什么问题，然后便重新退回了门外。 她将房间里的事物都告诉了姜凡。 在得知没什么异常后的姜凡松了一口气，看来是自己误判了，或许是刚拥有力量，有些敏感了。 他插入钥匙，扭动门把，走进了自己家。 看着沙发上睡着的张震，他呼喊道：“儿子，爸爸回来了，怎么还在睡，也不来迎接迎接我。” 张震依旧没有反应，姜凡甚至能听到他平缓的呼吸声，没想到这小子心这么大，昨晚刚发生这么大的事，此时还睡得这么香。 自己在外面拼死拼活，他却在这享受。 姜凡越想越气，脱下一只鞋就砸向张震。 没想到的是，对方依旧没有一点醒过来的趋势。 姜凡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将另外一只鞋也砸了过去，手中的力量也加了几分。 但张震依旧是无动于衷，仿佛睡美人一般，雷打不动。 房间瞬间陷入一阵诡异的安静。 此时已经快要七点了，太阳已经完全落下，房间里的光线越来越暗。 姜凡缓缓抬手，打开了客厅的灯。 开关的声响很清脆，尤其是在这么安静的环境里。 但提升五感的姜凡还是听到了其他的声音，在他的身后有一个物体落地的声音，声音很小，甚至被开关的声音盖过去了。 听声音怎么也不像是一个人落地的声音，但姜凡有一种莫名的直觉，那一定是个人。 对方显然是个高手，从一开始就藏在玄关的顶上，这也就是为什么姜红没有发现他的原因。 而且对方拥有极强的心理素质，毕竟头颅悬挂在门上的画面，可是极具冲击力。 这也代表着对方对鬼有一定了解，绝不是普通人。 姜凡装作若无其事，将饭菜放在一旁的鞋柜上，然后猛的一记手肘向后顶去。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却是扑了个空，身后空无一物。 难道真的是自己太紧张了嘛？ 姜凡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了，直到他看见地上的影子。 刚开灯的时候，他还没看见影子，这会转身后，影子就在他的面前。 地上被照明灯映射出两个影子，很显然他没有判断错误，他的身后此刻就站着一个人。 就在他刚才转身攻击的瞬间，那个藏着的人紧贴着他的后背无声无息地完成了转移。 不论是速度还是技巧，对方显然是个藏匿身形的高手，提升五感后的姜凡，竟丝毫察觉不到他，哪怕他这会就站在姜凡的身后不超过二十厘米的地方。 如果不是因为影子，姜凡可能都无法发现他。 姜凡深吸一口，然后向后靠去。 既然你喜欢贴着我转，那我就不转了，直接靠住你。 身后的神秘人反应也是极快的，尽管姜凡不停地退后，始终摸不着他。 不过姜凡的目的达到了，就在身后的四米处，就是墙壁。 他就不信自己靠到墙上，对方还能躲在自己的身后。 就在姜凡快要靠到墙壁的时候，自己的身体却是猛的刹车了。 因为此刻他的腰间感受到了一丝冰凉，毫无疑问，这是一把锋利的刀刃。 姜凡知道如果自己再往后退，这把刀一定会直接扎进自己的腰里。 两人达成了一种莫名的平衡，姜凡不再向后退去，对方的刀也没有继续向前。 不过姜凡并不准备坐以待毙，他心念一动，再次呼唤出姜红。 既然对方已经看到姜红了，姜凡根本不在意暴露了。 姜红对着姜凡的身后就是一次灵魂尖啸。 姜凡抓住时机，转过身去，总算是见到了身后之人的真面目。 对方身材矮小瘦弱，穿着一件黑色的紧身衣，脸上戴着一张布满图腾的面具。 神秘人显然没想到姜凡竟然有这样的本事，被灵魂尖啸定在了原地。 姜凡自然不会放过机会，一拳将其手上的刀打掉，随后一脚踹向对方的腹部。 神秘人很快脱离了负面状态，凭空消失，躲开了姜凡的攻击。 随后他如同鬼魅一般在姜凡身后再次出现。 可惜这次还有姜红在，姜红和姜凡在契约之后，不用张嘴就可以知道对方的意思。 姜凡迅速转过身来，抄起身旁的椅子就砸了过去。 神秘人像一只猫一样，灵敏地向一旁翻滚躲开椅子。 就这样，两人总算是彻底见面了。 姜凡没有继续攻击，而是看向神秘人胸口挂着的项链。 第三十一章 橄榄枝 看起来像是街边随处可见的普通项链，但让姜凡在意的是上面挂坠的图案。 那是一个和王建宇的匕首上一样的诡异倒吊人图案。 眼前人的身份也就显而易见了。 图梦的人。 姜凡虽然预料到了图梦不会就此罢休，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阁下既然来了，又何必躲来躲去的。” 神秘人没有说话，而是打量着姜凡身旁的姜红。 姜红虽然是灵体鬼，身上竟没有一丝煞气，这倒是他头一次见。 “你从哪收服的这只鬼？”他指了指姜红。 姜凡没想到对方竟然对姜红感兴趣。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难道我还会回答你嘛？” 神秘人耸耸肩膀：“我只是好奇，王建宇那小子竟然给了我错误情报，他说你是鬼咒者，你小子明明是驭鬼师。” 果然是王建宇的情报，没想到这小子是个言而无信之辈，转头就派人追杀自己了。 姜凡想到这，双拳也逐渐握紧。 神秘人看到姜凡握紧的手，摆了摆手说道：“我不是来杀你的，反而是来给你机会的。” “机会？什么机会？” 神秘人将一旁翻倒的椅子扶了起来，一屁股坐下。 “给你一个靠山的机会。” 姜凡明白了其中的含义，对方是图梦派来递出橄榄枝的。 “抱歉，我对加入什么组织不感兴趣。” 神秘人也不惊讶。 “知道嘛，我每年会遇见数十个自我觉醒的鬼咒者或者是你这种无师自通的驭鬼师，每个人的回复都是不想加入组织。” “我也能理解，毕竟刚觉醒，获得了超乎自然的力量，每个人都以为自己是特别的，是被上天选中的命运之人。” “命运的主角又怎么会加入组织，寄人篱下呢。很正常，我年轻的时候也中二，也这么想，可你知道嘛，他们中的绝大数人，不是死于鬼的诅咒，就是被鬼反噬了。” 神秘人指了指姜红，说：“我愿意和你说这么多，一个是因为王建宇那小子求我不要杀你，另一个是你身旁的小鬼。” 姜凡看了一眼姜红，并不知道她和其他的鬼有什么特别的。 神秘人继续说道：“一般只有生前具有极大恶念和执着的人死后才会转化成鬼，一般这种鬼往往会带着极大的煞气，而你的这只竟然一点煞气都没有。” “这就代表她生前是心灵极致纯洁之人，本不该成鬼，应该是有些特殊的情况出现。” 听到神秘人的话，姜凡这才想起温泰所说，姜红是他用献祭法阵意外召唤出来的，或许问题就出现在这。 不过现在不是思考这个的时候，眼前的神秘人才是问题。 “听你的意思，要是我不加入图梦，没多久可活了。” 神秘人摇了摇头：“图梦只是我们在国内的外壳公司罢了，你所看到的只是我们的一小部分罢了。” 姜凡看着沙发上熟睡的张震，内心有些动摇，一方面自己的记忆并不齐全，不想牵扯进什么鬼咒者组织，但另一方面神秘人说的很对，背靠大组织，或许能活得更久。 关键自己还需要图梦才能解决自己和张震的记忆问题。 神秘人似乎是看穿了姜凡的想法，两指从怀里夹出一张卡片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这是一张身份证明，有它，你可以去图梦联系到我。等你想清楚了，再给我答复。” 说完，神秘人便走到姜凡家的窗户旁。 他转头说道：“忘了自我介绍，你可以叫我猫先生。” 然后他就打开窗户，一跃跳出窗外。 姜凡吓了一跳，要知道自己家可是七楼，就算是鬼咒者摔下去也要死吧。 他趴到窗户边向下看去，下面的街道一切正常，什么也没有。 忽然姜凡的眼睛瞟到了什么，抬头看向对面的大楼。 此时的猫先生就在楼顶奔跑，又是轻轻一跃，就跳过了两个大楼的间隔，那轻盈的动作果真像只猫一般。 没过几秒，猫先生就彻底消失在一片屋顶中。 姜凡没想到这图梦比自己想象的更加厉害，先是王建宇再是猫先生，都是些深藏不露的鬼咒者。 自己虽然不想涉及鬼咒者的世界，但似乎在各种事情的推动下，自己已经有半只脚踏入了这泥潭。 到底是及时抽回那只深陷的脚，还是顺应自然去看看另一个世界呢？ 真是头疼啊。 姜凡烦躁地挠了挠头，转头就看见睡的香甜的张震，不禁有些羡慕，做个普通人多好啊，什么也不用考虑。 既然张震睡得这么死，姜凡也就懒得把他喊起来了，猫先生既然没杀自己，就肯定不会对张震动手的，看样子估计是什么安眠药的手段。 被猫先生这么一折腾，姜凡更加疲惫了，也失去了胃口，去浴室冲了个澡，便上床睡觉了。 …… 图梦的实验室内。 蒋云舒正坐在椅子上，翻看着姜凡的资料。 两岁时，妈妈失踪。 然后就是被爸爸养大，前年爸爸也查出肺癌，一直住在了医院里。 从简历上看，就是一个不太幸运的普通人罢了。 但引起蒋云舒的注意是姜凡入职的这家公司。 规列，明面上是个小型的物流公司，但是经过一些调查，似乎并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业务很少，却一直有着大笔资金收入，老板钱多多更是查无此人。 “规列，规列。”蒋云舒不停地轻读着公司名。 她实在不明白谁会取这么一个拗口的名字呢。 不过很快她的嘴角扬起了一个弧度，规列规列，读快了自然就发现其中的含义了。 规列两字反过来不正是列规，猎鬼。 那就解释清，为什么业务极少，却有着高额收入了，这家公司显然就是一个猎鬼人雇佣兵公司。 但如果是猎鬼雇佣兵的公司，又怎么会关于记忆的药品呢。 原本以图梦的力量，蒋云舒大可以直接带人冲进规列的办公室抓住钱多多，来个暴力审问。 但现在因为图梦实验的停滞，教会那边盯得很紧，上头有很多人在等着自己出问题呢，多事之秋，不宜太过高调。 她轻声说道：“让王建宇再深入调查调查这个公司，必要的时候，可以采取点手段。” 蒋云舒身后的影子里 ，忽然浮现一个人影，正是猫先生。 “是。” 第三十二章 白玉兰树 姜凡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这几天的高强度的大冒险，早已让其疲惫不堪。 以至于闹钟声都无法吵醒他，幸好今天是周六，也不需要上班。 他伸个懒腰，爬起床，嗅了嗅鼻子，自己家里竟弥漫着一股饭菜香。 推开房间的门，张震正在厨房里热昨晚的饭菜呢。 “哟，醒了啊。”张震端着一盘回锅肉走了出来“我早上进去看你睡的跟猪一样，就没叫你。” 姜凡白了他一眼，还好意思说，昨天晚上在沙发上雷打不动的可是他。 闻着饭菜香，姜凡瞬间就饿了，从昨天中午到这会可是一点没吃。 两人坐到桌子前，像两只饿死鬼一样，风卷残云，不一会就将一堆饭菜消灭干净。 “嗝～嗝。” 吃撑的张震打了一个绵长的饱嗝，引得姜凡无语。 他可不管这个，拿起牙签就开始剔牙。 “话说，待会出去逛逛？”张震提议道。 姜凡想想也是，最近太累了都没有好好放松一下，既然今天正好闲着，不如出门去逛逛。 吃完饭后，两人来到了市区最大的商场。 姜凡准备买点衣服，顺便给爸爸买点营养品，最近一直在忙都没有去过医院看望一下。 他准备等晚上没事了，带点东西去医院。 男人买东西与女人截然不同，他们进一家店，可能只要一两分钟就会选中自己想要的东西，然后结账买单。 短短半小时，两个人就买到了自己想要买的东西。 买东西太快的结果就是两人站在商场里，却不知道干嘛去。 很快，张震注意到一个硕大的广告牌。 全国最大的特色室内花店开业了。 本该对此没什么兴趣的两人反正也没事干，就决定去看看。 室内花园开在商场的顶楼。 两人乘坐的电梯刚打开，姜凡的鼻子里一下子就涌现了数不胜数的香味。 不得不说，其规模的确算得上最大了。 整个一层全是花店的范围，无数种花充斥了整个楼层。 花店的设计也十分考究，极简的装修风格加上顶楼不错的光线，既不喧宾夺主，也将各种各样的鲜花衬托出各自的特点。 门口布置了一个爱心形的玫瑰花海，引得不少人在拍照打卡。 张震也被吸引过去凑热闹。 姜凡自然是不感兴趣，慢慢朝着店铺里面走去。 整个店铺的布置是将花按照颜色分布，暖色且鲜艳的花放置在最外面，越往里走，花的颜色越来越淡雅，给人一种从夏季走到冬天的感觉。 看着眼前品种繁杂的鲜花，姜凡也是看花了眼，但也为老板担心。 整个店铺布置的鲜花数量极大，而在店里的客人百分之九十都是来打卡的，根本不会买花。 而这么多的花，它们各自存活的时间也不一样，消耗速度也极快，老板很难赚到钱的。 姜凡甩甩头，开始觉得自己俗气，或许老板只是个爱花之人，想要将各种花的美丽呈现给别人，根本就没考虑到收入呢。 姜凡一步步走入整个花海，忽然发现身旁的各种花竟然放置的高度也不同。 门口的花放置在地上，越往里走，花放的位置越高，姜凡走到中间，花放在一米多高的桌子上，隐隐约约都快比人高了。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姜凡继续深入，似乎在花海的中间有着什么特别的东西。 很快姜凡就来到了店铺的最深处，此时花的布置高度已经超过了两米，就像是高耸的墙壁一般。 姜凡从众多的花香中寻到了一丝熟悉的味道，他的脚步不禁加快起来。 终于他来到了整个店铺的最深处，这里竟然有着一棵白玉兰树。 这老板真是下血本啊，在最繁华的商场顶楼，最核心的位置，竟移植了一棵白玉兰树。 这棵白玉兰树是姜凡见过最大的白玉兰树，粗壮的树干快有一个人宽了，树枝也快要顶到天花板了。 惊讶之余，姜凡更多的是失落，这股熟悉的味道，本以为会是白夕，没想到竟是真的白玉兰。 他自嘲自己是不是太着迷于白夕了，闻到白玉兰香就乱了。 树后传来阵阵的相机咔嚓声。 姜凡歪过头，朝着树后看去。 一个女孩拿着相机寻找着最佳光线，记录这花海中最特别的白玉兰。 阳光透过层层花海映射在女孩身上，光晕泛在她乌黑的长发上，增添不少温柔。 随着女孩放下了相机，姜凡这才发现树后的人真的是白夕。 熟悉的面孔再次出现，姜凡忍不住嘴角上扬，今天是真的幸运。 白夕也注意到了姜凡，但在此刻的记忆里，对方不过是公司同事罢了。 不过想起昨天茶水间的误会，女孩白皙的脸蛋上不禁添了些粉红。 姜凡本想要搭话，但忽然想起此刻的身份，也只能微微点头打招呼。 白夕也是象征性地回了一个点头，然后继续拿起相机给白玉兰树拍照。 姜凡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也想记录下白玉兰树。 但他的拍摄技术实在是太差了，怎么也无法将眼前的美好完美记录。 于是摄像头瞄准的方向就开始轻微偏移，画面里的主体从白玉兰树变为了白夕。 姜凡自然是不敢明目张胆地拍白夕，生怕被她发现。 只能在照片的画幅的一角给白夕留下了位置。 白玉兰和白夕完美地形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姜凡都有些看入迷了，丝毫没有注意身后的来人。 “嘿，你在这偷拍呢。”张震猛地一拍姜凡的肩膀。 姜凡被吓地手机掉到了地上，不过比起手机他更在意白夕有没有听到张震的话，他可不想被误解。 幸好他抬头已经看不见了白夕了，应该是去花店的其他地方了。 张震一脸坏笑地看着姜凡说：“你这么心虚，做坏事被我抓到了吧。” 没等姜凡说什么，他一把拿起地上的手机。 “我看看你偷拍技术咋样。” 姜凡想要抢过手机，却见张震的脸上露出迷惑的神情。 他拿过手机查看，瞳孔猛然收缩。 在照片里，白夕的花束后隐隐约约有着一片血红，和整个花海显得格格不入。 第三十三章 移动的花墙 白夕人已经不见踪影，身后的那片血红也随之消失。 姜凡拿着手机跑到白夕之前站着的地方，焦急地四处寻找白夕。 如果是恢复记忆的白夕，姜凡根本不担心，可这会的白夕就是一个普通人，本不应该和这些灵异扯上关系。 他闭上眼，嗅了嗅。 周边环绕的依旧是繁杂的花香。 不对，还是不对。 姜凡闭上了双眼，屏蔽了视觉的影响，嗅觉能力再次提高。 终于在花香里找到一丝异样。 顺着这股怪异的味道，姜凡找到了身后的白玫瑰墙。 原本浓郁的玫瑰香里竟掺杂着的一丝血腥味。 很快他发现了血腥味的来源，在白色玫瑰墙的最下方，竟然有着几滴鲜血。 难道是白夕遭遇什么危险了？ 姜凡不禁有些担心起来，手无寸铁的白夕要是碰上鬼，可就危险了。 可现在的问题是整个白玉兰树处于花店的最深处，出口只有一个，那就是张震和姜凡来时的路。 白夕不可能凭空消失吧。 张震也跟了过来，疑问道：“咦，刚才被你偷拍的美女人呢？” 正当两人都一头雾水时，张震突然指着地上的血液惊呼起来：“什么鬼，血液在动！” 姜凡这才注意到，血液正在朝着花墙里移动，没多久便消失在里面了。 这移动的血液让他联想到了白夕的纵血，难道两者有什么联系嘛。 姜凡用力扯开眼前的白色玫瑰墙，想要追随血液的去向。 这可给张震吓了一跳，一把抓住姜凡的肩膀：“你发疯呢，这花墙看着就不便宜，待会人家老板报警了。” 姜凡自然不在意这些钱，就算是要毁整个店的花，也要找到白夕。 他不停地扯开面前的花墙，将它们扔到地上。 张震见劝不住姜凡，选择和他一起扯墙，反正到时候赔钱找姜凡就行。 过了好一会儿，两人终于察觉到了异常，不约而同地转过头，看向地面。 只见地上堆积如山的玫瑰花，几乎可以堆成一座小山丘，铺满了白玉兰树的四周。 然而，这堵花墙似乎只是受了些微不足道的“皮外伤”，并没有出现缺口。 姜凡停下手中的动作，开始仔细观察起这堵神秘的玫瑰花墙。 他注意到被撕开的花墙边缘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恢复原状。 一朵朵洁白的玫瑰花凭空出现，宛如变魔术般填补着花墙的缺口。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整个花墙再次变得完好无损，仿佛从未被破坏过。 张震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他的嘴巴久久无法合拢。原本那美丽迷人的花墙此刻散发出一种诡异的气息，让人毛骨悚然。 这座墙仿佛拥有生命一般，顽强地抵抗着他们的攻击，不断自我修复。 这下更加确定了姜凡的猜想，在白夕消失的背后一定藏着灵异的力量。 那几滴血液可能是白夕在被抓走的时候滴落的，至于为什么会移动，可能白夕纵血的能力附带的效果。 此时最重要的是如何突破这堵花墙呢。 姜凡深知如果靠双手，这堵花墙是很难破坏的。 他灵机一动，从口袋里掏出了打火机。 姜凡小心翼翼地向着那堵花墙走了过去。 来到花墙边，他缓缓蹲下身来，点燃打火机后，将其慢慢靠近花墙。 他的本意只是想试试看能不能点燃这堵花墙，然而令他意想不到的是，这花墙竟然真的好似有生命一般，一旦火源靠近，附近的花朵就会迅速避让开来，仿佛它们能够感知到危险并做出反应。 但是，当他移开火苗时，那些花朵又会以惊人的速度恢复原状，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经过仔细观察，他发现这堵花墙大约有一米厚，如果他们能够依靠火源持续燃烧，或许可以在花墙上烧出一个缺口，从而让人通过。 只可惜，仅凭打火机那微弱的火苗显然远远不够，他们迫切需要一个更大、更强大的火源。 此刻，姜凡多么希望自己能拥有一把火焰喷射器啊，那样所有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然而，幻想终究只是幻想，残酷的现实是他们手中仅有一个脆弱得连微风都能轻易吹灭的打火机。 就在一筹莫展之际，姜凡突然想起了身后那棵高大的白玉兰树。 白玉兰树木质较好，在一些缺乏能源的偏远地区，人们会利用白玉兰树枝作为燃料，来解决基本的取暖或者烹饪需求。 姜凡麻利地爬到树上，折下几根树枝。 跳下来后，他拔去树枝上的多余树叶和花朵，然后用打火机点火，将其制成几个简易的小火把。 张震刚从诡异的花墙上回过神，就看到姜凡手持两个火把。 “你疯了？破坏个花墙，也就赔点钱，这放火烧店，可是犯法的。” 姜凡没有理会张震的劝阻，径直向着花墙走去。 面对火把，花墙开始畏惧起来，竟是自动分开出一条仅一人宽的小路，似乎像是在求饶一般。 张震感觉自己的世界再次坍塌了，上一次还是前天晚上王建宇眼冒激光。 这个世界怎么了？到处都是些电影里才会出现的剧情。 不是魔幻嘛，怎么变成纪实了。 姜凡转头对着张震说道：“你先原路返回吧，我去找个人。” 张震自然是不肯让姜凡独自冒险，但眼前的场景太离奇了。 他劝阻道：“或许那个女孩只是离开了这里，这家店实在是太过诡异了，我们还是赶紧去报警吧。” “等警察赶到，也许她已经遭遇不测了。” “现在可不是逞英雄的时候，太危险了，没有必要为了一个素昧平生的人去冒险啊！” 姜凡坚定地摇了摇头。 “她对我来说非常重要，我不能坐视不管，你快走！” 说完，姜凡毅然决然地穿过了花墙。 随着火把的消失，花墙的缺口开始缓缓合拢。 就在即将完全闭合之际，一道身影从仅存的缺口处一闪而过。 来人正是张震。 他拍了拍身上的玫瑰花瓣。 姜凡十分困惑。 “不是叫你先离开吗？这里面很危险的。” 张震挑了挑眉，笑着说：“儿子都没走，爸爸怎能临阵脱逃呢？要是这事传出去，我这个父亲可就没法当了。而且我倒是想见识一下，究竟是怎样的女孩，才能把我家傻儿子迷得神魂颠倒。” 姜凡只是笑笑，他自然知道张震是担心他的安危才跟了过来。 既然都来了，那就让他们一起去看看这诡异的花店到底在搞什么鬼。 第三十四章 花仙子 整个顶楼大概有四百多平方米，然后在玫瑰花墙之后却如同一个花朵的树林一般，绵延数百里。 这片花林就如同另一个空间一般，而花店只是进口。 如果姜凡能跃到高处，一定会发现这里就像是当时被鬼域覆盖的飞机。 而在这片花林的深处，白夕正被绑在一个石柱上。 她缓缓睁开双眼，只见自己的身边还有三个石柱，上面也都绑着一个女孩。 绑住他们的不是麻绳，而是一些藤蔓，这些藤蔓似乎有生命一般，像一条条蛇缠绕在他们的身上。 四个石柱的正中间，有一个祭坛。 祭坛上站着一个带着黑色斗篷的人，她的嘴里还在低语。 白夕从身形还有声音上看出对方是个女人。 她根本记不得自己是怎么来这里的了，最后的记忆是看见那个姜凡的男人在拍白玉兰树。 然后自己的眼前一黑，再次醒来自己就在这了。 剩下的三个女孩子，有一个也是刚苏醒，瞬间就被眼前的景象吓哭了。 “这里是哪里，你要做什么，我们家很有钱，只要你放过我，多少钱，我爸爸都愿意给的。” 祭坛上的夫人有些烦了，右手轻轻一挥，女孩的嘴巴瞬间被藤蔓堵上。 看着自己全身游动的藤蔓，女孩更加害怕了，虽然嘴巴被堵住了，但止不住眼眶的泪珠不停地滴落。 剩下的两个女孩显然已经被抓来很久了，两个人的脸色苍白，浑身没有血色。 虽然她们同样也很害怕，但长期的缺水，让她们已经没有力气再去做些什么了。 妇人转头看向白夕，赞赏道：“你倒是处变不惊，不像其他人，每次都吵得我头疼。” 白夕并不是不怕，只是从小到大情绪都很平缓，她知道这会哭泣和咒骂解决不了问题。 她想起了在树下的姜凡，那是她的公司同事，见过很多次，只知道他的名字，并没有很熟悉。 但是自己在树下被抓，对方应该注意到了，或许已经报警了，只要拖住时间，等警察到了，一切都解决了。 “你是谁，为什么要抓我们？”白夕拖延时间道。 妇人轻轻摘下祭坛旁的鲜花，拿到鼻子前嗅了嗅，表情沉醉，似乎这花香就是最好的味道。 等沉醉过后，她才回答了白夕的问题。 “我是花神的代理人，至于为什么抓你们，那是因为花神选择了你们” 白夕心里将眼前的妇人认定为了精神病，嘴上已经开始胡言乱语起来。 但她知道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时间，便顺着妇人的话说道：“花神？从来没有听说过。” 妇人轻哼一声：“花神岂是你们这种普通人能听说的，只有我这样的代理人才能有幸接触到花神的裙摆。” 白夕继续说道：“那你怎么说花神选择了我们，我看什么花神都是你编的吧。” 妇人听到白夕的话，语调提高了起来：“要不是你们的贱皮囊还算看得过去，花神才不会给你们这样的机会呢。” 白夕这时也注意到，被绑在石柱上的女孩都是些容貌尚可的。 原来是根据外表来绑架的嘛。 她继续刺激道：“我看你一直躲在斗篷下面，怕是个丑八怪吧，然后嫉妒这些女孩子，才把我们都绑过来。” 妇人没有说话，而是转过头去，缓缓地摘下了斗篷的帽子。 让白夕没想到的是，斗篷下藏着的竟是一张绝美的侧脸脸，洁白的皮肤，傲人的鼻梁，仅仅半张脸，走在马路上就可以引来不少目光的。 随着妇人转过头去，白夕看到了对方另外半张脸。 和刚才看见的半张脸一样，依旧是张引人注目的脸，只是在脸颊处却留存着一道狰狞的伤疤。 伤疤从眼角一直延伸到妇人的嘴角，有了洁白皮肤的映衬更显得渗人，就像是一个空白试卷上的大红叉。 妇人用手轻轻地抚摸着疤痕，嘴里呢喃着。 “只要把你们献祭给花神，花神就可以帮我恢复容貌了。” 白夕认定了眼前的妇人是因为容貌被毁，精神失常了，所以才会将这些美丽的女孩绑架回来，幻想出一个花神来为她恢复容貌。 虽然她也很可惜这么一张美丽的脸就这么被毁了，但这不是绑架的理由。 “凭什么要用别人的命来换你的容貌呢？”白夕呵斥道。 妇人低下了头。 白夕以为自己的话奏效了，对方开始反思了。 只是妇人的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尖锐。 “哈哈哈，凭什么？凭我是花神的代理人，凭你们活该长了一张好看的脸。” 妇人彻底疯了，她从祭坛上拿起一把小刀。 石柱上的女孩眼神里充满恐惧，生怕这个疯子会伤害她们。 但让众人没想到的是妇人没有伤害她们，而是用小刀划开了自己脸上的疤痕。 本就渗人的疤痕显得更加恐怖，鲜红的血液顺着妇人的脸蛋滑落，一滴一滴地落在石台上。 让她们更加惊讶的是，原本陈旧的石台将伴随着血液的滴落，逐渐发出阵阵妖异的红光。 然后石台附近的鲜花如同被赐予了生命，下面的根茎开始疯狂生长，化身成一条条翠绿的蛇，开始缠绕石台。 没有多久，整个石台都被花朵的根茎所缠绕，变成了一个植物台。 根茎上开始生长出各色各样的鲜花，不论是冬天开的还是春天开的，同时绽放。 陈旧的石台一下子又变成了一个透露着诡异的幻彩花坛。 花坛的正中间破土而出一只巨大的红花，仅仅一个花苞就和正常婴儿一般大小。 原本还在哭泣的女孩早已被眼前的场景震惊得忘记哭泣。 白夕也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她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的花。 妇人继续将自己的血液滴落到花苞上。 花苞似乎有所感应，花瓣开始缓缓打开。 白夕的眼瞳微微收缩，因为伴随着花瓣的打开，花苞里面竟然露出一个孩子。 最让人感到毛骨悚然的是，那孩子头上不是发丝，竟是一朵朵鲜花形成的头发。 第三十五章 吃人的花 诞生在花苞里的孩子，本应该是童话故事里的情节，可现在却是真真切切的出现在白夕的面前。 不论是藤蔓形成的头发，还是鲜花组成的衣服，都充斥一种虚幻的美感。 妇人见到花苞里的孩子后，连忙跪倒在地。 “尊敬的花神大人，这次我又给你找来四个祭品，你一定会满意的。” 花神睁开眼睛，露出深绿色的瞳孔，扫视着四个石柱上的女孩。 或许是真的很满意祭品的质量，她微微点头，面带微笑，抬起手，一只深绿的藤蔓从她的手臂上伸出，缓缓落在妇人的脸上。 伴随着一丝丝绿光，藤蔓宛如一条管道，在尽头滴落一滴神秘液体。 液体接触到妇人的一瞬间，她脸上的伤疤开始停止流血，翻开的血肉开始愈合，很快变成了深红的结痂，然后结疤开始脱落。 到最后整个伤口竟消失的无影无踪。 妇人抚摸着自己的脸蛋，全新焕发荣光的皮肤，让她激动地浑身颤抖。 她不停地在地上磕头，嘴里赞叹着花神的神迹。 所谓的花神却是没有管她，轻轻一跃，便从祭坛中间跳到了石柱旁。 上面绑着的正是刚才大吵大闹的女孩。 刚刚见证了花神的力量，此刻的她已经不再哭闹了。 看着花神稚嫩如孩子一般的面孔，女孩心里产生了一丝幻想，或许对方不是坏人，不会对自己怎么样。 下一秒，花神抬起胳膊，手指开始延伸，转变成一条条藤蔓，每一根藤蔓如同迅猛的蛇，张开嘴巴咬在女孩的身上。 剧痛让女孩开始浑身颤抖，她拼命地扭动自己的身体，企图挣脱开束缚。 很快她如愿地从束缚中解脱，确切来说是她的身体迅速变得干瘪，捆绑着藤蔓无法束缚她了。 女孩在石柱上滑落，身体砰的一声摔落在地，从声音上来判断，干瘪的肉体里似乎只剩下了骨架。 女孩的眼睛也从恐惧转化成了无神。 没错，仅仅几秒她就死去了。 在吸收了女孩的血肉后，花神的身体在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从一个两三岁的孩子大小成长到十岁孩子的身高。 花神扬起头，张开双臂，拉伸了一下自己的新身体。 伴随着噼里啪啦的骨骼活动声，她低吟了一声，这种获得血肉的感觉太棒了。 她开始向着第二个石柱走来，那正是在白夕对面的石柱。 上面的女孩本已经奄奄一息，但真正面对怪物时，还是爆发出了尖叫。 她不想死，更不想变成一地的干尸。 眼见花神越来越靠近，她开始求饶。 “花神，花神，我也可以和那个大妈一样，成为你的仆人，只要不杀我，我想办法给你绑更多人来让你吃。” 她的话让花神停下了脚步，却也激怒了妇人。 “贱货，你敢叫我大妈，你也配做花神的仆人。”妇人转头朝着花神说道：“花神大人，别被她的话骗了，只有我才是对你忠心耿耿的啊。快吃了她。” 花神饶有兴致地看着两人争吵，似乎很享受这种感觉。 被绑着的女孩不甘示弱地说道：“花神大人，她已经老了，我还很年轻，我有更多办法帮你抓人，不光是女人男人也可以。” 本以为妇人还会继续反击回去，但她只是不屑地看着石柱上的女孩，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不知道什么原因，花神突然发怒，直接跳到石柱之上。 她深绿的眼瞳中透露出浓厚的厌恶，张开血盆大嘴，一口将女孩的头颅咬下。 双臂插入女孩的身体疯狂吸收对方的血肉。 几秒后，花神再次成长，身高达到了一米七多，看起来就像是青春期的女孩子。 花神的面容也伴随着吸收的血肉变得越来越美丽。 如果不是她那开裂到眼睛的嘴角，或许在马路上也会引人瞩目。 妇人在祭坛上癫狂地笑着：“愚蠢的贱货，花神这种尊贵的身体才不会吸食男人，她最讨厌男人了，见到一个杀一个。” 花神擦拭着自己脸上的鲜血，继续向着第三个女孩走来。 此刻第三个女孩早已被吓晕了，等她的显然只有死亡。 就在花神准备吸收女孩的时候，一旁却响起了声音。 “什么花神，不过是个吃人的怪物罢了。” 说话的人正是白夕。 虽然自己也被捆绑着，但她实在是不忍心看着所有人在自己面前死去。 白夕决定吸引花神的注意力拖时间，她坚信再撑一会一定会有人来救她们的。 可花神并没有理睬白夕的话，抬起手臂就要吸收了女孩。 白夕眼见不奏效，闭上眼睛不停地骂出一些刺激性的话。 “你个畜生。” “你有本事朝着我来。” “什么花神，看着我就恶心。” “长这么丑，还好意思叫自己花神。” 当她停下的时候，却发现周边一切都安静下来了。 只见祭坛上的妇人捂住嘴巴看着自己，仿佛自己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花神也终于停下动作，一动不动。 正当白夕不明所以的时候，花神的脖颈处爆发出阵阵骨裂的声音，然后她的脖子来了个一百八十度旋转。 花神的面孔开始变得扭曲，脸上洁白的皮肤开始撕裂，露出里面深绿的肌理。 她直接双手着地，以一种诡异的姿势爬到了白夕面前。 花神不停地朝着白夕嘶吼。 原来这怪物讨厌别人说她丑，白夕误打误撞戳到了她的点。 花神直立起身子就和白夕这么脸贴着脸。 翠绿的眼瞳在眼眶里飞速跳动，像是随时都会爆开。 她的脸伴随着被撕裂开的皮肤不停地在滴落一些不知名的绿色液体。 那些绿色液体滴落在地面后，地上竟然升起阵阵白烟。 花神朝着白夕再次张开血盆大口。 白夕这时才看清对方的口腔构造，巨大的嘴里杂乱地分布着一堆獠牙，牙缝里还有清晰可见的血红肌肉。 伴随着大嘴的张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掺杂上一股泥土的气息朝着白夕扑面而来。 白夕闭上了双眼，知道自己就要死了。 第三十六章 闪亮登场 就在花神即将咬上白夕的时候，身旁的树林飞来一只火把。 花神狰狞的表情中竟出现一丝畏惧，向后退去，回到了祭坛之上。 原本紧闭双眼面对死亡的白夕，迟迟等不到疼痛，便睁开双眼。 原本一片昏暗的空地上竟凭空出现一个火把，身旁的树林里也走出了一个身影。 白夕眯了眯眼睛，总算是看清了来人，竟然是自己的公司同事姜凡。 她从而得出了一定是姜凡目睹自己被绑架，然后追过来了的结论。 白夕大喊道：“你快跑，这怪物有超能力，你会死的。” 在见识过花神诡异的能力后，白夕坚信只有警察出面使用热武器才能战胜她。 姜凡自然是不会走的。 他挡在白夕的身前，捡起地上的火把，指向祭坛。 “我不管你们是什么鬼，现在离开，我可以放你们一马。” 姜凡此刻内心也慌的一比，没有白夕的帮助，他根本不知道怎么消灭眼前的鬼。 而且消灭鬼需要法阵或者封印物，这些东西他都没有，只能祈祷对方会被自己唬住。 不过此刻的花神根本没有看向这边，而是用藤蔓缠绕住妇人，嘴里不停地发出嘶吼声。 妇人似乎具有和花神沟通的能力，能理解她的话。 “花神，我真的没有背叛你，我也不知道这个男人是怎么进来的。” 花神的藤蔓越捆越紧，开始勒的妇人喘不过气。 “我发誓我一辈子要追随您的，不可能骗人的。” 花神的眼瞳不停地晃动，似乎是在思考。 几秒后，她将妇人放了下来。 妇人跌落在地，不停地喘息，贪婪地吸食着空气。 “谢谢花神大人的饶恕，我这就来把这个男人杀……” 还没等话说完，一阵剧痛从她的胸口传来。 她缓缓地低下头，两根翠绿的藤蔓从她的后背穿透了整个胸口。 她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花神。 花神面无表情地低语了几句。 在妇人彻底失去意识之前，她听懂了花神的话。 “你的确是老了。” 是啊，我的确老了，这是我见到花神的第三年。 当年也是花神给我承诺，只要我不停地抓来美貌的女人给她吸食，她就会修复我的伤疤。 她承诺过我会永葆青春，可现在却说我老了。 妇人永远地闭上眼睛。 花神也在吸收完妇人后，再次成长，整体外观没有变化，整个头还是一百八十度的扭转。 “你…你是…谁？” 她的嘴里生硬地吐露这几个字，这是吞噬妇人带来的进化，虽然还不太熟练。 姜凡只好继续强撑。 “我是猎鬼人，但是今天我可以网开一面，放过你，你给我好自为之。” 身后的白夕听的一愣一愣的，她不明白什么是猎鬼人，也不明白姜凡的底气是什么。 花神指着姜凡，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你，男人，去死。” 说毕，几条藤蔓从她的身上爆射而出，朝着姜凡刺来，其速度之快如同飞舞的长矛一般。 虽然姜凡没有底气独自面对一个鬼，可现在的他在灰雾的加持下，五感大大提升。 这刺来的藤蔓在普通人眼里很快，但在姜凡眼里不过尔尔。 他侧身一个翻滚，躲开刺来的藤蔓。 顺着藤蔓的路径，他直接冲向花神。 姜凡的身后是白夕，他知道如果自己没有解决花神，没有记忆的白夕一定会死。 花神的眼睛闪出一丝疑问，自她诞生开始还没有见过有可以躲开自己攻击的人。 不过她也不慌，挥动自己的手臂，藤蔓们也随着胳膊朝着姜凡甩去。 姜凡凭借着肌肉记忆，一个滑铲，顺利从藤蔓下穿过，来到了祭坛之下。 花神转过身来，双手抓住自己的头，用力将其再次扭正。 姜凡可不准备给她整理的时间，一步跃上祭坛，抄起一旁的木棍就抽了下去。 木棍狠狠地抽在花神的脸上，将她刚刚扭正的头再次抽歪。 她一把抓住木棍，张开血盆大嘴，愤怒地朝着姜凡大吼。 姜凡微微皱眉。 “你他妈的好久没刷牙了吧。” 他抽回木棍，直接将木棍插进了花神的嘴里。 “吃，吃，吃，都给你吃，我看你多能吃。” 花神直接闭合嘴巴，将木棍咬得粉碎，碎裂的木屑瞬间遮盖了视线。 姜凡抓住机会，一脚用力踹在对方的脸上。 花神被打懵，直接摔下了祭坛。 另一个懵了的是白夕，她没想到自己那个平时默默无名的同事，竟然只凭一根木棍就将怪物打得节节败退。 正当她想要给姜凡加油呐喊的时候，身后的树林再次窜出一个身影。 张震鬼鬼祟祟地隐藏着自己的身影跑到石柱边，捡起一块稍微锋利点的石头开始磨藤蔓，想要放出白夕。 “你是谁啊？”白夕问道。 张震连头都没抬，手上的石头下来活动着。 “我是姜凡的朋友，我这就把你放下来。” 可藤蔓实在是太结实了，张震不停地切割也只能留下一点擦痕。 很快张震就没有力气了，跌倒在地。 “妈的，见鬼了，这藤蔓怎么这么结实。” 白夕也有些着急，她一直在关注着姜凡那边的战斗，虽然两人打的有来有回，但保不齐对方可是怪物。 “要不你直接去帮姜凡吧，说不定你们两个一起能把那个怪物拿下。” “姐们你别天真了，那可是鬼啊，根本打不过的，我哥们说了他拖延时间，我解救你，然后我们几个跑就完事了。” 白夕看向仅剩的女孩说道：“那还有一个，我们把她也救走吧。” 张震有些无奈地说：“这藤蔓我都处理不了，还怎么救她。” 忽然他想起了那堵花墙，灵光一现，花墙害怕火，那藤蔓难道就不怕嘛。 他从地上捡起姜凡扔下的火把，对着藤蔓就是烫去。 果然如同他所想的一样，这些藤蔓和花墙一样都有生命，一碰到火，就开始退缩起来。 很快白夕被松开，从石柱上滑下来。 张震一把扶住她，两人准备去救剩下的女孩。 忽然祭坛传来姜凡的一声喊叫。 第三十七章 三英战吕布（上） 两人循声看去。 此刻的姜凡被花神一鞭藤蔓抽飞了出去，甩在祭坛之上。 力量之大，连姜凡身下石制的台阶都出现了裂痕。 张震将火把递给白夕，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就冲向祭坛。 作为姜凡的发小，张震自然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姜凡出事。 张震从出生就在光华小区长大，直到七岁的时候姜凡和他爸爸才搬到了光华小区。 姜凡就住在张震家后面的一栋楼，姜凡小时候有些孤僻，所以两人基本没有什么交集。 直到一个冬天。 张震下楼准备和小伙伴们一起玩，却发现他们一群人正围着什么。 他走近，才看见有个穿着单薄秋衣的男孩正抱着一只受伤的小猫。 身边一群孩子叽叽喳喳地在议论着什么。 张震作为一带的孩子王，自然很快知道了大家围在这里的原因。 有只小猫卡在树上好几天了，路过的大人听着每天的猫叫厌烦得很，却没有人想要伸出援手。 但小孩子嘛，看到小猫这么可怜，一群人围在树下，想要把它解救下来。 但这里最大的孩子不过才十岁，这棵树对于他们还是太高了。 一群孩子围着大树抓耳挠腮，虽然都有一颗拯救的心，但无奈现实他们连树枝都摸不到。 这时一个红着鼻子的男孩挤过人群，在大家的注视下，一把抱住树干，笨拙地向上爬。 确切来说不是向上爬，而是蠕动。 因为力气不够，他只能死死的抱住树干，双脚不停地踩住树皮，一点点向上，但随着重力的拉扯，他一会就会滑下来一点。 整个场面就像是小学数学里的井底之蛙，爬一点向下滑一点。 原本孩子们期冀的目光逐渐变成不耐烦。 “这就是我妈妈说的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别逞能了，快下来吧。” “你这还不如我呢。” 男孩没有理睬众人的话，依旧执着地向上蠕动。 小孩子的耐心都是有限的，众人不再关注男孩，分散到四周去玩了。 直到中午回家吃饭，才有人注意到小男孩。 “你说这人脑子是不是有问题，咋还抱着树。” “诶，是我看错了嘛，他怎么好像真的离树枝越来越近了。”流着鼻涕的刘大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身旁的孩子们切了一声，各自跑回家了。 刘大也觉得应该是自己看错了，那小子怎么可能爬的上去呢。 等到下午一群人再次聚齐的时候，那个小孩子已经抱着猫躺在树下了。 断裂的树枝和小男孩身上的擦伤无不在证明他做到了。 然后张震就来了。 他伸手将男孩拉了起来，还贴心地替对方拍了拍灰尘。 “我叫张震，你叫什么？” “姜凡。”姜凡用很小声地声音自我介绍。 “男人嘛，说话就要大点声，不要扭扭捏捏的。”张震一把拍在姜凡的后背上“你是刚来这个小区吧，别怕我罩着你，你就跟我们一起玩。” 还没等姜凡说什么，孩子群里便有一个不和谐的声音。 “可我妈妈说他是单亲家庭，他爸爸还是个酒鬼，让我少跟他玩。” 声音很小，但足够让所有人都听到。 小孩子们的脸上纷纷都扬起了一丝红晕，显然他们在家里都听到过一样的话。 姜凡的抱着小猫的手不自觉地握紧，眼睛泛红，一圈泪光环绕在其中。 “你妈还让你好好学习，你咋不听啊。” 张震的一句话逗得孩子们哈哈哈哈大笑。 到底是孩子，没有什么势利之心，只是家里长辈的偏见罢了，还没有自己判断事物的能力。 张震指着姜凡说道：“他以后就是我小弟了，没人和他玩，没事也不要和我就行。” 他拉过姜凡的手挤过孩子群的包围，顺便将握紧的拳头轻轻松开。 后来他们俩就成为了光华小区有名的双人组，小学，初中，高中都是一个学校的。 一起上过学，一起捣过蛋，一起逃过课，一起见义勇为过。 既然以前都是一起，那现在打鬼自然不能只留姜凡一个人。 眼见花神朝着躺在台阶上的姜凡缓缓靠近。 张震瞄准她的脸，将自己手上的石头扔了过去。 石头砸在花神的脸上，却没任何威胁。 花神只是抬眼看了张震一眼，便继续朝着姜凡走去。 她有种强烈预感，姜凡很危险，必须优先结果了。 张震见自己的石头不起效果，急得抓耳挠腮。 很快他想到了办法。 “丑八怪，你有种来找你爷爷我来。” 这是他和姜凡躲在森林深处发现的，眼前的“花神”似乎很在意别人对她的长相评价。 事实证明，他们的猜想很对。 花神移开了紧盯着姜凡的双眼，转而看向张震，深绿色的眼瞳掩盖不住浓浓杀意。 她用力一踏，脚上的石板纷纷碎裂。 墨绿色的身影瞬间化作一条线直冲张震。 张震甚至没看清花神的动作，花神的脸就已经到达了面前。 伴随着那张撕裂的大嘴，紧随着就是震耳欲聋的吼叫，还有那扑面的血腥味。 张震这才意识到眼前怪物的恐怖，心中不由地恐惧起来，但他不后悔。 老大嘛，总要挡在小弟面前的。 希望这怪物吃完自己，能剔剔牙吧，这样或许姜凡就有时间跑了。 张震闭上了双眼，静待死亡的到来。 但很快他又捂上了耳朵。 因为出现一阵比死还难受的尖叫声。 即使捂上耳朵，张震整个人依旧受到了极大的冲击，被紧紧捂住的耳朵渗出点点鲜红。 很快尖叫声消失，张震慢慢放下自己的双手，睁开眼睛。 原本和他只有一步之遥的“花神”，不知怎么的摔出去好几米。 而他的身前，出现了一个浑身缠绕着淡淡灰色雾气的身影。 只见宽厚的肩膀缓缓转过来，露出熟悉的面孔。 姜凡。 他嘴巴微张说了一句话。 张震的耳朵陷入了短暂的失明，整个耳蜗里充斥着耳鸣声，根本听不清姜凡说的是什么。 但这么多年的朋友了，仅仅凭着口型，张震就知道姜凡在说什么。 “别怕，我罩着你。” 第三十八章 三英战吕布（下） “花神”歪过头，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似乎想要将脑袋里烦人的声音赶出去。 她低下头看着自己腹部的伤口，惊讶于姜凡的力量之大。 还有那奇怪的尖叫声，竟然能影响到自己的动作，果然一开始将姜凡作为目标是正确的选择。 此刻的姜凡内心戏更是丰富，原本白夕在场，他本不想暴露自己的能力的，但情况危急，如果刚才不是靠姜红的灵魂尖啸，估计张震已经身首异处。 不知道为什么，他想尽量让自己的背影看起来雄伟一点。 可能是想让兄弟崇拜一下，又或者是在少女面前威风一把。 不等他继续思考，“花神”高高跃起，随着一起升天的是数根藤蔓。 藤蔓们如同一条条用力挥动的鞭子，从各种刁钻的角度杀向姜凡。 姜凡一边在藤蔓的空隙中闪转腾挪，一边朝着身后大喊。 “你带着白夕快走！” 藤蔓抽到石板上，碎石和灰尘高高扬起。 祭坛上的张震都有睁不眼了，但依旧不愿意离开。 “要不我留在这帮你吧。” 姜凡头都没回。 “去你妈的，快滚，别拖我后腿。” “得嘞。” 张震抱着头从祭坛上跑了下来。 此刻的白夕已经用火把将仅剩的女孩解救下来。 只是对方脸色苍白，毫无血色，感觉随时会死去。 白夕趴在对方的胸口，听到了那依旧坚挺的心跳，总算是放下心来。 跑来的张震让白夕跟着自己离开，他和姜凡来时已经在路上做好了标记，沿着标记就能回到花店。 可白夕执意带上地上的女孩，她不能眼睁睁见死不救。 张震也不是无情之人，作为两人中的男人，他主动背起了地上的女孩。 就在这时，女孩也苏醒了过来。 “你们是谁，快，快点离开这里，这里很危险。” 张震解释道：“我们是来救你，你放心不会放你一个人在这的。” 女孩似乎是想起什么，脸色惊慌起来。 “那个鬼呢，被消灭了嘛。” 张震背着她转向姜凡和“花神”交手的方向，语气中带着一丝自豪：“如果你说的鬼是那个怪物的话，那它很快就要被我兄弟消灭了。” 女孩眯了眯眼睛，这才看清双方交手的场景。 那个男人竟然和“花神”打得有来有回，身旁还飘荡着一只身着红色长裙的鬼。 她嘴里轻轻呢喃道：“好强的驭鬼师。” 张震的脸上笑容更加灿烂了，昂起的头在昭告天下，那可是老子的好兄弟。 女孩明显对鬼有些了解，在姜凡和“花神的战斗中看出一些端倪。 “你这朋友有封印物嘛？或者消灭鬼的法器？” 张震自然不知道什么叫封印物，但想想姜凡掏打火机的时候，口袋里空无一物，应该也没有什么封印物吧。 女孩让张震把自己放下。 张震起初还不同意，想要先带她离开。 但她告诉张震，不要看姜凡现在和“花神”还能过招，这里是“花神”的鬼域，如果没有真正的封印手段，此消彼长，姜凡很快就会被“花神”磨死。 张震只好将其缓缓放到地上，并询问她怎么办。 女孩坐起身，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三个铜制小剑递给张震。 “这是封印物，你们两一人一个，还有一个给那个驭鬼师，用这东西插在鬼的核心上，自然就可以彻底封印它。” “就靠这么一个小玩意，就能封印那个鬼？”张震看着手里的铜制小剑表示怀疑。 女孩咳嗽了几下，解释道：“你那边朋友知道怎么做，给你们俩就是做个保险罢了。” 许久没有说话的白夕开口了。 “那怪物的核心就是它的心脏吗？” 女孩摇摇头说：“每个鬼的核心都在不同的地方，我也不知道它的在哪里，唯一的办法就是靠你的朋友自己找了。” “不过也不用担心，让我恢复一下，我可以远程帮助你们朋友的。” 张震早就觉得这女孩不简单了，从她的言语里就能听出来，她和姜凡或许是同一种人，对鬼这么了解，或许她也有着什么特殊的能力。 张震没有将小剑分给白夕，而是头也不回地朝着祭坛跑去。 姜凡对白夕肯定不一般，不然也不会明知有怪物还会来救她。 这是张震印象里来第一个被姜凡这么在意的女孩，说没有点什么，他可不信。 既然是自己兄弟在意的人，张震自然不会让她跟着一起冒险。 他爬上祭坛，对着正在激斗的战场大喊：“姜凡，我拿来了个什么封印物，那女孩说你应该会用。” 姜凡一个翻身，从绞杀的藤蔓中冲了出来。 他正苦恼于没有办法彻底解决“花神”呢，这真是下雨有人送伞，赶上了。 张震将两个铜制小剑扔给姜凡，自己手里还握着一把，冥冥间他觉得或许自己也有机会帮姜凡一把。 拿到封印物的姜凡开始回忆当初白夕是怎么用的。 他依稀记得白夕当时破开飞机上那只鬼的身体，然后才找到了核心。 眼下，他必须给予“花神”更重的伤害，才能一步步探知核心的位置。 他一个箭步，俯身冲过藤蔓的围杀，借助石板，一点点靠近“花神”。 “花神”在看到姜凡手里的小剑后，眼神里久违地出现了恐惧的情绪。 但恐惧仅仅是转瞬即逝，很快被愤怒代替。 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野男人，破坏了自己的仪式，竟然还企图将自己封印到那暗无天日的小世界里。 她双手合十，手指上延伸的藤蔓开始向姜凡聚拢，并且嘴中吐出非人言的咒语。 刹那间，石板破裂，更多的藤蔓从石板下的泥土中涌出。 无数的人藤蔓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姜凡。 尽管姜凡不停地躲闪，但无奈藤蔓的数量太多了，很快其中一条缠上了姜凡的脚脖子，接着是第二条，第三条… 仅仅几秒，数不清的藤蔓将姜凡裹成粽子，动弹不得。 “花神”的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对着姜凡轻轻握拳，藤蔓们开始收紧，企图勒死姜凡。 张震没想到“花神”还有这样的力量，也开始替姜凡担心起来。 第三十九章 请雷 被裹在藤蔓中的姜凡，正使用浑身解数想要从中脱困，可实在抵不住这么多藤蔓。 伴随着藤蔓收紧，他呼吸都变得更加困难。 白夕求助地看向女孩。 女孩不知道什么时候紧闭双眼，双腿盘坐，手里掐起了一连串的手势。 就在这时，原本昏暗的鬼域上空竟然飘来一片巨大的乌云。 随着手势转化的越来越快，天上的乌云也越来越大。 很快她睁开双眼，眼底竟泛出一丝金光。 她嘴里呵道：“请雷！” 顿时间，乌云中爆发出炸裂声。 一道亮白无比的闪电从乌云中爆发而出，瞬间点亮整个鬼域。 闪电径直劈在了被藤蔓紧紧绑住的姜凡身上。 “大姐，你瞄准一点啊。”张震惊慌失措。 女孩没有理睬张震，而是继续掐着手势，紧盯着整个战场。 被闪电击中的藤蔓很快燃起了大火，纷纷断裂开。 困在其中的姜凡虽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但明显感觉到藤蔓的力量减轻，全身发力，将剩下的藤蔓扯断。 “花神”看着天上的乌云和地上盘坐的女孩，很快将两者联系起来。 它仰天怒吼，刺耳的声音让张震和白夕忍不住捂起耳朵。 女孩只是皱皱眉，却没停下手上的动作。 伴随着怒吼声，祭坛周边的土地纷纷破裂，一棵棵人一般大小的植物从裂缝中爬了出来。 这些植物仿佛有了智慧一般，根茎化腿，枝叶化手，花朵化头，变成了一个个拟人的怪物。 简直就像是植物大战僵尸，植物和僵尸联姻的产物。 它们接收来自“花神”的指令，花朵张开露出里面错杂的獠牙，发疯地冲向打坐的女孩。 女孩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对着张震还有白夕喊道“保护我，帮我拖延三十秒！” 要是换做平常，张震看到眼前的场景，早就被吓跑了。 可见识过女孩的实力后，他相信对方一定能帮到姜凡。 他只能咬了咬牙，手持木棍，挡在了植物和女孩中间。 可这些植物僵尸远比他想象的要强大的多，仅仅是挥动枝叶，就将其手中的木棍打飞。 不过这些被下了指令的植物僵尸，似乎目标只有打坐的女孩，面对毫无威胁的张震选择了无视。 任凭张震怎么击打它们，它们丝毫不停顿，以扭曲的步伐扑向女孩。 幸好白夕重拾了原本的火把，作为最后的防线。 植物僵尸们虽力大无穷，却从骨子里恐惧火焰。 一时间一片植物僵尸环绕着白夕和女孩，就像是在玩老鹰抓小鸡，只是这老鹰的数量有点太多了。 另一头脱困的姜凡借助一旁的大树，高高跃起，一把拽住了“花神”的脚踝，将其拉回地面。 凭借着灰雾的加持，他能够正面和“花神”打个来回，但苦于没有具有破坏力的手段，没法打破“花神”的身体，来找到对方的核心。 “花神”在自己的鬼域里，恢复速度极快，精力似乎是无限的。 姜凡却是越打越疲惫，身上的灰雾也越来越淡。 两边似乎都陷入了一种僵局，或者说是一种平衡，但平衡的天平还是微微向着“花神”那边倾斜。 就在此时，天上的乌云再次震响，一股巨大的能量在其中聚集。 “花神”一边应付姜凡的攻击，一边抬头看向乌云，它感受到了其中的能量，隐约间有些不安。 只见打坐的女孩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并拢，遥遥指向“花神”。 “请雷！” 乌云中爆发出数道雷电，径直劈向“花神”。 早有预感的“花神”凭借对地形的了解，拖拽着藤蔓，到处躲闪。 可女孩的手指指向紧紧追随着“花神”，雷电如同跟踪导弹一般，让其无处可躲。 很快一道雷电追赶上了“花神”。 “花神”全身麻痹，躲避的速度大大降低。 紧接着是第二道，第三道。 三道雷电电得“花神”无法动弹，浑身燃起了火焰，花朵化作的衣服被燃烧殆尽，然后便是那墨绿的身躯被雷霆撕开。 破碎的伤口中显露出一个闪着绿光的核心。 女孩朝着姜凡大喊。 “就是现在！” 姜凡自然知道女孩说的时机是什么，双脚用力一踏，在原地留下两个深深的脚印。 他瞅准时机，狠狠地将铜制小剑插入了那颗晶莹的核心。 随着铜剑的插入，核心开始失去光芒，“花神”那墨绿的瞳孔也开始失神。 植物僵尸们仿佛失去了大脑一般，呆立在原地。 白夕和张震纷纷跌坐在地，火把也扔到了一边。 历经千辛万苦，众人总算是将“花神”封印了。 姜凡转过身来，朝着众人挥手，脸上洋溢着劫后余生的喜悦。 可对面的白夕和张震脸上的笑容转瞬即逝，立马转变了惊恐。 “快跑！”张震大声地呼喊着。 姜凡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微微转头，余光里，那本该被封印的“花神”竟再次挥动藤蔓，朝着自己袭来。 姜凡的反应力和速度虽然大大提升，但面对偷袭，还是来不及躲闪，被狠狠甩在树上。 大树的树干受到冲击，直接断裂。 姜凡一口鲜血直接吐在土地上，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肋骨断了几根。 他不明白不是已经将其封印了嘛，难道是铜制小剑其实是伪劣产品。 当他抬头看向“花神”时，这才发现了端倪。 被刺中的核心的确失去了光芒，“花神”的一半身躯也已经腐朽。 但就在另一边的伤口处依旧有着一颗核心在闪着绿光。 虽然姜凡不明白其中的含义，但他大概能猜出来这“花神”有着两个核心。 没想到自己吃了情报不足的亏，可现在已经没有办法了。 姜凡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就更不用说封印另一颗核心了。 另外一边的植物僵尸又重新动了起来。 白夕想要再拿起火把，却被植物僵尸阻挡了。 即使智商再低，也不至于将武器送到敌人的手里。 没了火把，三人就是待宰的羔羊，只能任僵尸处置。 女孩不知什么时候站了起来，飘逸的长发被静电所影响，漂浮起来。 她两指指向乌云，然后轻点自己的额头。 “请雷！” 第四十章 雷电少女 乌云爆发出比前两次更强烈的闪光，让整个鬼域如同白昼。 一道龙形闪电刺破乌云，以极快的速度冲刺下来。 “花神”抬起手臂，数道藤蔓在它的面前形成一个屏障。 它深知雷电的厉害，已经做好了防御的准备。 出乎意料的是雷电并没有冲向“花神”，而是命中了女孩。 张震暗道少女不靠谱，在最后关头竟然玩砸了，但内心也有些担忧，这么厉害的雷电，不知道她扛不扛得住。 张震的担忧显然是白费。 龙形雷电没有伤害到少女，反而是潜入其身体。 少女白皙的皮肤上透出淡淡黄色闪光，整个眼眸被闪电点亮，全身的衣物和头发一起飘荡在空中。 “花神”似乎察觉到了危险的到来，召唤出更多的藤蔓放在自己的身前。 它指挥着所有的植物僵尸冲向少女。 一刹那，少女的四周充斥了扑来的怪物。 可它们都太慢了。 世界在少女的眼里变成了慢动作，她从腰间拔出一把桃木剑，轻轻踏出去一步。 而在众人的眼里，少女化作一道闪电，仅仅一瞬便越过所有僵尸，还有屏障，来到了“花神”的面前。 “花神”墨绿的眼瞳猛然收缩，抬手从地下的泥土召唤更多的藤蔓，想要捆住少女。 那些猛然出现的藤蔓，在少女眼里不过是缓缓升起罢了。 等“花神”回过神，一把桃木剑已经插在了另一颗核心之上。 它怎么也没想到，少女的速度这么快。 自己最后的底牌也被掀翻，“花神”伸出自己的爪子想要抓住少女，可自己的手臂在空中渐渐飘散，只留下它不甘的嘶吼。 随着“花神”的消散，张牙舞爪的植物僵尸也开始飘散。 张震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在他的眼里只看见少女瞬移到“花神”脸上，然后一切就结束了。 不管少女是怎么做到的，自己总算是没押错宝。 他连忙跑来检查姜凡的伤势。 幸运的是姜凡鬼咒者的身体素质够强，加上灰雾强大恢复力，姜凡的伤还算是不太严重。 姜凡在张震的搀扶下，艰难站起身，对着少女说道：“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们估计要死在这了。” 女孩身上的雷电逐渐消失，脸上显得有些苍白。 “不不不，是我要谢谢你，要不是你们把我从石柱上救下来，我也会死的。” 两人的相互谦让，让一旁的张震看不下去了。 “别推脱了，你们两都厉害，要不是你们俩，大家都得一起死。” 少女微微一笑，看向姜凡：“你是鬼咒者嘛？不愧是天命的猎鬼人，够厉害。” “你不也是鬼咒者嘛？”姜凡反问。 少女摆摆手：“我不是鬼咒者。” “那刚才的雷电是？” “是我们家祖传的请雷法。”少女解释“我虽然不是鬼咒者，但家里世世代代都是猎鬼人，就和驭鬼师一样，有些自己的手段的。” 在世界上，不是猎鬼人都是拥有鬼咒之力的，中间有很大一部份带着一些特别能力的人，比如驭鬼师，又或者像是姚萍萍这种能够使用雷法的人，他们被称作奇人。 这是姜凡第二次遇见身为普通人的猎鬼人，上次还是驭鬼师温泰，他对少女的尊敬就更深了。 以凡人之力，猎杀恶鬼，需要多么强大的勇气啊。 “我叫姚萍萍，很高兴认识你们。”少女自我介绍道。 “他叫姜凡，我叫张震。”张震抢过话来“你们家这请雷法太牛逼了，我能不能拜师学啊。” 姚萍萍的脸上露出难色。 “我们家的请雷法不外传，而且传女不传男。” 被拒绝的张震倒没有伤心，继续问道：“你这么厉害，是怎么被抓住的啊？” 姚萍萍的脸上出现一丝红晕，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追查到这边，却被树上的野果子所吸引，摘了一颗尝尝，谁知道这鬼域中的果子竟然有迷药之效。” 张震没忍住笑声，指着姚萍萍说道：“原来是因为贪吃啊。” 姜凡用手肘顶了顶张震，让他别再瞎说了。 张震也没继续追问下去，只是嘿嘿一笑。 这时候，姜凡才注意到站在远处默不作声的白夕。 他“拖着受伤的身体走到白夕面前，关心道：“你没事吧？” 还没等白夕开口，身后张震捏着嗓子阴阳怪气道：“我受伤了，你咋不关心关心我。” 姜凡狠狠地瞪了张震一眼，继续说：“你不要害怕，怪物已经被消灭了。” 白夕轻轻点头，却不好意思看向姜凡。 姜凡也没想到这失去记忆的白夕竟然这么害羞，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突然整个鬼域的天空开始破裂，整个环境开始越来越亮，周遭的环境也从森林转变成了现实。 这里应该是花店的深处。 而在正中间还有着一个姜凡无比眼熟的布置。 一个被铁锁环绕着的石井。 “封魔井！” 姜凡和姚萍萍两人异口同声地说。 “你也知道封魔井？”姜凡问道。 “我这次来，就是为了这封魔井来的。”姚萍萍点了点头“姜兄，也见过？” 姜凡将自己在郊区别墅意外发现封魔井的遭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姚萍萍。 只是他没有注意到白夕听到地址时脸上的疑问。 而姚萍萍听完后，脸色有些凝重起来。 “加上今天这封魔井，已经出现三个了，在这些封魔井的周遭或多或少都出现了鬼，我怀疑有人在利用封魔井饲养鬼物。” 姜凡可没有什么深明大义之心，并不打算追究这些，眼前既有张震的事，又要应付公司，根本没精力去管其他的。 姚萍萍走到三人面前，双手抱拳，弯下腰来。 “各位，就此别过，如果有什么关于鬼物的事，可以到城郊的姚氏医馆来找我，当然看病和调养身体也行。”姚萍萍吐了吐舌头。 众人学着姚萍萍的动作，有样学样地回敬了一个鞠躬。 然后少女转头就离开了，就像她的请雷法一样，毫不拖泥带水。 第四十一章 少女的烦恼 剩下三人面面相觑。 张震十分有眼力见，随便找了个理由离开，把空间留给两人。 这下两人更尴尬了。 在白夕的认知里，姜凡就是自己的普通同事，上班的时候从来没有过交流。 而在姜凡这，虽然和白夕一起执行过任务，早已熟络，但现在的白夕可是失忆的白夕，他知道对方根本不记得自己。 整个房间里安静得可怕。 “你没事…” “你的伤…” 两人同时开口，却又再次安静。 “谢谢你救了我。”白夕低着头轻轻地说。 姜凡的眼神飘忽不定，似乎不好意思直视白夕。 “没事，没事，大家都是同事，顺手的事。” 刚说完，姜凡就开始后悔了，这算什么鬼回答啊。 倒是白夕并没有在意，反而眼神希冀地看着姜凡说：“那你身上的灰雾是超能力嘛？” “算是吧。”姜凡挠挠头“就是带点副作用的超能力。” “太厉害了。”白夕竖起了大拇指，但语气有些失落“要是我也有超能力就好了。” 姜凡心里暗道，你的鬼咒可比我的厉害多了。 一想到自己的能力无法破开“花神”的防御，姜凡就无比地羡慕白夕的鬼咒，那随意变化的血液形状绝对是对鬼的强大杀气器。 不过他什么也没和白夕说，既然白夕主动失去记忆，就表示她想和鬼的事件划分的干干净净，没必要让她知道更多。 姜凡只是嘱咐她一定要当做今天什么也没有发生，以后再也不要提这回事，尤其是在公司。 但白夕敏锐地抓住了重点。 “为什么不能在公司提起这件事？还有你和姚萍萍提起的别墅不就是上次我去包裹的别墅吗？” 姜凡感觉到一阵头皮发麻，他完全低估了眼前白夕的敏锐程度，她只是失去了关于鬼的记忆，但是她依旧是那个白夕。 “因为我是猎鬼人的秘密身份还不想暴露。” 这是姜凡十秒内想到的最好借口。 面对这个借口，白夕选择了相信，毕竟猎鬼的确听起来天方夜谭，就像电影里的超级英雄一样需要隐藏身份。 然后两人道别。 姜凡一直目送白夕上了出租车。 张震找准时机跳了出来，眺望着远去的出租车。 “这就分开了，没多聊一会。” 姜凡只是翻了翻白眼，没多说什么。 可他们谁都没注意少女的欲言又止。 其实白夕最近有个烦恼。 那就是最近生活里也发生一些匪夷所思的事。 家里近期不知为何总是会出现一些血液，厨房的下水道，卫生间的镜子上。 有天早起的时候，白夕甚至在镜子上看见几个血红的字符。 吓得她准备报警，但转头那些字符又消失了。 她还常常感觉到一阵注视感，似乎有人在暗处观察着自己。 前段时间，白夕还以为可能是自己工作太累了，精神状态不佳，出现了幻觉。 可经过今天的事，她觉得或许是自己碰到鬼了。 原本想问问姜凡的，但是感觉对方和“花神”大战之后有些疲惫，没有能说出口。 白夕靠在出租车后排的座椅上，埋怨自己没能问出口，自己还要被不知名的血字所烦恼。 但转念一想，自己和姜凡是朋友，等到上班的时候问一嘴就是了。 花店内。 穿着一身黑西装的杨子文带着一队黑衣人姗姗来迟，他们封闭了整个商场顶楼。 他们在现场只找到了妇人和那具干尸，其他没有任何发现。 杨子文站在封魔井的旁边，脸色阴晴不定。 除了血女巫那次意外发现封魔井，这是这个月第二次封魔井周遭出现问题了。 不管是温泰还是“花神”，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角色。 其实杨子文早就发现了他们的所作所为，但他们却在一定程度上也算是守护了封魔井，所以他也就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现在却出现不知名的势力一直在清扫这些害虫。 对方的目的，杨子文不清楚，但是封魔井的暴露，让他有些不淡定了。 所有的封魔井都是为了一个上头的大计划而准备，每一座都至关重要，不容有失。 如果最后因为封魔井出现问题，他杨子文这个处长也是坐到头了。 一想到上头的雷霆手段，杨子文的脸色就更难看了。 随后他来到了商场的保安室查看监控。 但由于花店如同迷宫的一样的设计，加上鬼域的影响，监控里拍下的内容少之又少。 杨子文让手下将电脑监控的播放速度调快，同时十六个屏幕一起播放。 这十六个屏幕就是整个顶楼所有的摄像头，同时十倍速播放，正常人根本看不清任何有用的东西。 但杨子文的身后站着一个小男孩。 他的眼睛很特殊，没有眼瞳，只有眼白。 乍一看以为是个盲人小孩。 但面对高速播放的十六个屏幕，他不停地转动眼睛，上下扫视。 杨子文有些不耐烦，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让手下将监控的播放速度调到最大。 原本小男孩还能应付，但面对越来越快的播放速度，那双灰白的眼睛开始泛起血丝。 男孩眼睛眨都不眨，生怕错过任何有用的信息，眼眶里开始流出眼泪。 过了一会，泪水开始转变成血泪，明显男孩的眼睛已经进入超负荷状态了。 但杨子文什么反应也没有，小男孩对他来说就是工具而已，如果废了，丢掉就好了。 男孩灰白的眼睛越来越红，整个眼球开始向外凸起，随时要爆炸的样子。 终于在男孩眼睛快要扛不住的时候，被他找到了一些有用的东西。 他闭上眼睛，指着右上角的屏幕说道：“倒回到下午13:45。” 屏幕里开始播放13:45的监控。 经过四倍慢速播放，众人才看清了一个飘散着长发的女孩在摄像头前飞奔而过。 要知道这可是四倍速慢放，女孩在视频也就出现了半秒不到，可见其速度之快。 不过最让人惊讶的是男孩竟然能在高速播放的视频里发现这女孩的身影。 男孩的嘴里又报出好几个时间点，经过慢放，全都是这个女孩的身影。 这女孩在花店的周边考察了很久，最后才潜入了花店，显然和这件事脱不了干系。 但她的速度太快了，似乎有意地回避摄像头，只留下一张模糊的侧脸。 第四十二章 夜入规列 众人都在偷瞟杨子文的脸色，他们的这个上司脾气不好，现在连目标都找不到，或许要把情绪发泄在众人身上。 此刻杨子文的手正搭在男孩的肩膀上，看起来随意，但手上的青筋暴露了其中所暗藏的力量。 男孩紧闭双眼，但依旧能感受到肩膀上强大的压迫力，他的双腿颤颤巍巍，似乎随时要跪下来。 但他不敢有动作，只能保证道：“等我的眼睛稍微恢复一下，我会继续盯着的，一定会找到目标。” 杨子文没说话，只是轻轻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便转身离开了。 男孩总算是松了口气，刚想擦去脸上的血泪，身后传来了冷漠的声音。 “如果找不到目标，我就把你这没用的眼睛挖出来。” 男孩刚松下来的神经立马绷直，顾不得已经血红的双眼了，紧盯着屏幕继续工作，因为他知道杨子文是认真的。 对于无用的人，只会被其随意地丢弃。 在监控室里的众人如同被掐住脖颈一般，都不敢大声呼吸。 而在顶楼的花店深处，一个不为人知的角落，一小摊血液穿过商场的墙壁缝隙，来到了外面。 它似乎有着生命一般，朝着白夕的方向缓慢移动。 速度很慢，但迟早会追上白夕。 … 深夜十二点，此刻的姜凡和张震早已入睡。 但在这座城市里，还有人没有睡觉。 那就是猫先生。 蒋云舒给猫先生安排了一个任务，潜入规列，能找到药品就带出来，找不到的话，带点线索也行。 猫先生站在规列办公楼对面的楼顶观察着整个公司。 所有的灯光已经关闭，竟然没有一个加班的人，还算是个不压榨员工的好公司。 楼下值班的保安每一个小时会上楼巡逻一下，就是走个过场，每个楼层草草检查一下。 这样的安保措施并不像有着什么大秘密的公司。 猫先生看着手表，心里默默地掐着数。 随着保安从楼上回到保安室，他弓起腰，双脚发力，纵身一跃，便落到规列办公大楼的楼顶。 猫先生的代号简直是名副其实，两个楼之间七十多米，层高差距二十米，在没有助跑的情况下，他轻松跨越，甚至落地一点声音都没有。 猫先生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铁丝，轻松撬开了顶楼天台的大门。 想当初自己年轻的时候可是远近闻名的大盗，凭借一身如猫一般的身法，还有这开锁的本事，没什么能够阻拦他的。 只是没想到年纪这么大了，还要干这些偷偷摸摸的活。 猫先生也有些无奈，但毕竟是蒋云舒的命令，谁让人家是自己上司呢。 猫先生顺着楼梯间向下看去，每一层出入口都有着一个摄像头。 在看过摄像头的型号还有角度后，他确认了这些摄像头的死角。 他轻轻一跃，整个人竟像一只壁虎一般贴到墙壁上。 凭借着一手贴壁爬行，猫先生顺利的从一个又一个摄像头眼皮下面通过。 很快他来到了第一站目的地，顶层，钱多多的办公室。 猫先生从口袋掏出一个遥控器，这是微型信号屏蔽仪，可以短暂屏蔽摄像头三秒。 他拿着遥控器对着正对顶楼出入口的摄像头那么一按，摄像头闪烁的红灯立马关闭。 猫先生一跃而下，打开安全出口的门，闪身进入了顶层。 动作一气呵成，只用了两秒。 而楼下的保安在看到屏幕出现雪花后，立马站起身，刚想去查看，监控再次恢复正常。 他们只当作是机械故障，没当回事。 此刻的猫先生已经在顶楼的天花板上了，整个顶层只有一个通道和一个办公室。 他顺着天花板爬到了办公室门前，远远地观察着办公室的门锁。 那是一个指纹锁，破解起来起码需要一分钟，而门的正前方有一个摄像头直直拍着，如果使用信号屏蔽仪，一定会被保安发现异常的。 他没有选择正面切入，而是找到了中央空调的排风口。 同样的操作，一根铁丝将整个通风口的铁网拆了下来。 他伸头看了看里面的管道，完全不够一个人通行。 不过这可难不住猫先生。 伴随着阵阵骨骼的爆裂声，猫先生的身体在急剧缩小，就像是武侠小说里的缩骨功一样，不到一分钟，猫先生除了头以外，全身上下变得如同猫一般大小。 他身上的紧身衣总算是体现了作用，即使变成了猫一般大小，整套衣服依旧是紧紧地贴在他的身上。 就是这会的猫先生看着有点太诡异了，整个头都比全身太大了，大头娃娃的诡异猫猫版。 他将铁网在管道里安置好，一步一步爬向办公室。 顶楼的布置太简单了，猫先生不一会就来到了钱多多的办公室上方。 轻松破开出风口的防尘网，他将头探了出去，在确定办公室没有摄像头后，一个翻身，安全落地。 可能是好久没有缩骨成这样，有点不适应，猫先生的大头在落地后晃了又晃。 他和姜凡第一次来到钱多多的办公室一样惊讶，硕大的办公室仅仅只有一张办公桌和几把椅子。 不过既然来了，那猫先生肯定是要搜查一番的。 他走到老板桌前，想要打开看看有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 柜子上的简易密码锁对他来说小菜一碟，很快就解开了。 可惜里面什么有用的都没有，只有一个套还有几本书页都泛黄的色情杂志。 猫先生咂巴咂巴嘴巴，觉得办公室的主人也太专一了。 这么大个公司，就算是皮包公司，也应该有不少收入了，却独爱这几本老杂志。 他随手地翻阅了一下，立马得知了杂志的主人是个翘臀孔，因为有翘臀的那几张都快被翻烂了。 在整个房间里一无所获的猫先生准备放弃搜查了，与其把时间浪费在这里，不如下去多看看其他地方。 就在他再次进入通风管道后，却意识到了一丝不对劲。 整个楼层应该是五百平米左右，这个办公室是很大，但就算加上外面的过道，顶了天三百多平，那剩下的两百平米哪去了。 这时候一阵巨大的鼾声从通风管道另外一头传来。 第四十三章 秘密房间 早在潜入之前，猫先生就做了功课，研究过整个写字楼的布置，通风管道的那头应该是空调的设备才对。 可这震天响的鼾声绝不可能是幻觉。 猫先生顺着声音向前爬去。 很快他在本该绝路的通风管道里，发现了另一条路口。 越往里走，鼾声越来越大，猫先生都怀疑终点是不是睡着一头野兽。 很快他来到了另一侧的尽头，这里果然有一个通风口。 他顺着防尘网向里看去，一个富丽堂皇的办公室映入眼帘，显然这是个秘密房间。 根据脑海里的办公大楼的图纸，猫先生很快确定了秘密房间的入口就在外面那个办公室的书架之后。 不过最让他在意的是，房间正中央睡着的人。 那人平躺在房间里的床上，身上的衣物并没有脱去，伴随着他的鼾声，那如同小山一般的肚子上下起伏。 只是辛苦了他身下的床，四只原本直立的床角已经变形了，随时都有断裂的可能。 猫先生估量着对方的体重，起码在三百斤向上。 至于他为什么没有脱衣服，猫先生觉得很有可能是太麻烦了，这种体型，换衣服估计要给他配个侍女。 猫先生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小型装置，外观上有点像个小型手雷弹。 他提上了紧身衣自带的口罩，这是蒋云舒的发明之一，口罩的作用就和防毒面具如出一辙。 猫先生小心翼翼地打开装置，装置立马开始工作，开始不停地向外排出一股气体。 由于他处在排风口，气体很快被新风带入房间。 钱多多的呼吸逐渐变得平稳起来，鼾声也越来越大，如同打雷一般，震得猫先生耳朵生疼。 他手上的装置排放的气体带有安眠作用，即使是生猛的野兽，吸入一点，也会立马昏睡过去。 猫先生掐着时间打开了防尘网，终于潜入了秘密房间。 整个房间看起来可比外面那个更像是一个老板的办公室了。 大量的古董还有纯金的装饰品无一不在诉说着钱多多的暴发户形象，不过这也更符合猫先生对钱多多的第一印象。 猫先生环视一周，立马找到了自己想要找的。 一个藏在名画背后的保险箱。 这些伎俩都是猫先生玩腻的，墙壁上的摩擦痕迹，他一眼就看出是长期挪动名画导致的。 这些富豪就不能换个法子藏嘛，猫先生摇了摇头。 他贴着墙壁观察名画上有没有警报措施，在确定安全后轻手轻脚地挪开了名画。 背后的保险箱露出真面目，是市场上最常见的八位数密码箱，对于旁人来说可能是个麻烦，但猫先生作为曾经的大盗，当然是小事一桩。 他将耳朵贴在保险箱的上面，闭上眼睛，手上旋转旋钮，耳朵仔细聆听机械齿轮转动的声音。 伴随着一个又一个轻微地卡扣声，八位密码仅仅几分钟就被猫先生破解。 保险箱被打开了，但里面的东西却让猫先生很失望。 里面有金子有钻石，还有一些美刀，换句话说除了钱就是钱，完全没有猫先生想要的药品的踪迹。 猫先生微微皱眉，那么重要的药品如果不在这里，那会在哪？ 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被姜凡欺骗了，但仔细一想，姜凡说谎的意义又在哪里呢？ 他只好将保险箱重新关闭，将名画挪回原位，继续在房间的其他地方寻找。 虽然又发现更多的隐藏保险柜，但里面的东西都是千篇一律，全都是些钱。 很快整个房间被猫先生翻了个遍，却还是一无所获。 他环视着房间一圈又一圈，最后目光停留在了钱多多的身上。 虽然可能性不大，但也许他会随身携带着药品。 反正此刻的钱多多鼾声如雷，显然还是睡的很死。 猫先生走到他的身旁，小心翼翼地在其身上摸索起来。 可整套西装被猫先生检查了个遍，依旧是空无一物。 他暗骂姜凡一声，白费自己一晚上的时间了。 就在他要放弃的时候，眼睛却瞟到了钱多多的肚子。 也不能怪猫先生，那薄薄的衬衫根本无法完全盖住其硕大的肚子，伴随着呼吸的起伏，衬衫慢慢绷紧，然后再变得松弛。 两个纽扣间就形成了一个缝隙，刚好可以看到钱多多的肚子。 本没什么特别的，但猫先生的眼力太过毒辣，一眼就看到了藏在肚子下面的小盒子。 没错，钱多多身上的肥肉太多了，游泳圈和游泳圈之间的间隔极大，他竟然将药盒就藏在两层肥肉中间。 猫先生感慨钱多多的脑洞。 如果姜凡在现场，他一定感慨自己太聪明，之前见钱多多拿出药品，他就脑洞大开地猜测是不是藏在肚子上了。 猫先生屏住呼吸，让自己的全身随着钱多多的呼吸起伏而起伏，趁着其一个大呼气，小盒子显露，他眼疾手快地顺着衬衫缝隙，将盒子拿了出来。 拿出来后，他还抬头看了一眼钱多多。 确认对方没有醒来后，猫先生这才拿出了小盒子。 就是一个简单的封闭隔光药盒，上面什么防备措施都没有。 他轻轻打开药盒，从中拿出一粒药品仔细观察。 猫先生虽然是大盗出身，但小时候家里也算是中医世家，在耳濡目染下，对一些基础药理还是很了解的。 手上的药品简直就是粗制滥造之物，没有糖衣，内部的药品就直接暴露在外。 但终究只是学过点皮毛，仅凭观察猫先生没法得出什么结论。 为了不打草惊蛇，除了手里的那颗，其余的连同药盒，他决定塞回钱多多的肚子里。 猫先生全神贯注地盯着钱多多的身体起伏，找准时机，和刚才一样，将手伸进了两层肚子的缝隙里，将药盒留下，然后在抽回自己的手。 做完这一切的猫先生轻轻拍了拍自己的手，有些小得意，这样的任务，怕是普天之下只有自己能完成了。 但现在不是庆祝的时候，他决定快速撤离。 没等猫先生转身，他立马意识到了问题。 虽然钱多多的身体还在起伏，但不知什么时候，那响彻房间的鼾声停止了。 他缓缓看向钱多多的脸，那被横肉阻挡的眼睛不知什么时候早已睁开，冷漠的眼神死死盯着自己。 第四十四章 猪vs猫 猫先生全身汗毛耸立，常年的经验告诉他极度危险，身体立马做出反应，一个翻身想要远离钱多多。 可硕大的手掌扬起一阵巨大的气流，巨大的风压将钱多多的西装完全贴合在手臂上，钱多多单手抓住了猫先生的大头。 那个在白夕面前唯唯诺诺的钱多多，此刻眼神如同毒蛇一般死死咬住猫先生。 硕大的手掌将猫先生的头抓的死死的，伴随着钱多多的发力，全是肥肉的手竟然暴起一根根青筋。 猫先生只觉得头痛欲裂，感觉这个天灵盖都要被对方捏碎了。 他奋力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狠狠扎向钱多多的手臂。 锋利的匕首顺利地刺进去了，但钱多多却一点反应没有。 猫先生顺着匕首扎进去的地方一看，一滴血没有流出来，只有一堆黄色的脂肪从伤口溢出。 钱多多缓缓坐直身子，将缩小后的猫先生拽离地面，遍布横肉的脸看不出一丝情绪变化。 “你是谁？为什么要偷我的东西？” 猫先生没有回答，而解开了缩骨状态，一瞬间骨骼爆裂声响起，再次变成了原来的大小。 伴随着身高增长，他的双脚重新回到地面。 猫先生双脚踩住钱多多的身体，用力一踹，总算是将自己从对方的大手中解脱。 可还没等他完全站起身来，钱多多拽起一旁的床头柜砸来。 猫先生只能紧急侧翻，但飞来的床头柜依旧擦过他的腿部，留下一道伤口。 他忍着剧痛，快速爬起身，看着一旁已经变成碎片的床头柜，背后不禁出了一身冷汗。 这家公司果然有点猫腻，这个老板钱多多绝不是普通人，不论是反应速度还是力量都在猫先生之上。 猫先生脸上的面具早已出现裂痕，他右手拿着匕首，和钱多多保持着距离。 反观钱多多只是缓缓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并不把猫先生放在眼里。 “再给你一次机会，把药给我，然后回答我的问题，不然就可以去死了。” 面对威胁，猫先生也不怯战，单脚挑起地上床头柜的碎片，踢向钱多多的头。 他在寻找机会，只要钱多多躲闪，或者双手护头，他就可以寻找机会攻击对方的下盘。 可想象总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 钱多多既没有防守，也没有躲闪，任由碎片撞击自己，甚至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锋利的木头碎片竟没对其造成一点伤害，仿佛撞上了一堵墙，直接再次碎裂成一堆木屑。 猫先生也没想到钱多多防御力竟然如此强横，但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他跃上天花板，利用自己的高机动性，瞬间来到钱多多的身后。 扭动腰身，匕首如同一记长枪直逼钱多多的后脑勺。 他就不信这猪头的后脑勺还能扛住匕首。 但突进的匕首被钱多多的大手一把抓住，猫先生藏在碎裂面具下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诧异。 这钱多多胖得像座肉山，却具备着超人的速度，对方竟然能跟上自己的动作。 匕首在大手的控制下，寸步难移。 猫先生也不怯，翻转自己的身体，带动手腕，将手中的匕首旋转起来。 他倒要看看钱多多的脂肪层能有多厚。 此刻匕首化作一台绞肉机，高速地朝着钱多多前进。 钱多多双手扑在匕首上，企图用力量逼停猫先生。 两个人成对峙之势，一个依靠自己特别的身体脂肪层，一个靠自己高效的战斗技巧。 匕首切割着脂肪层，黄色的脂肪四处飞溅，整个房间里充斥着肥腻的腥臭味。 很快在猫先生不停的攻势下，钱多多的双手总算是出现了一抹鲜红。 匕首终于突破了脂肪层了。 钱多多一阵吃痛，冷漠的脸上也出现一丝变化。 他一只手死死顶住匕首，一只手抓向猫先生的肩膀。 猫先生自然不会让他如愿，被这么一个大手抓住，不死也要脱层皮了。 他停下了动作，身体在空中以诡异的姿态躲闪开了钱多多的大手。 突然钱多多大喝一声，整个人竟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胖，他身上的肥肉似乎发生了增殖，连他身上的西装承受不住这样的变化，崩裂成一块块布条。 随之变化的还有他的身高，原本就一米八的钱多多再次拔高，头都快顶到天花板了，整个身体一下子遮住了灯光，整个房间都暗了不少。 猫先生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此刻的钱多多体型几乎占据了整个房间的二分之一，要想和他对视，猫先生要仰起脖子才能做到。 化身小巨人的钱多多没有任何技巧，径直扑向猫先生，他双手敞开怀抱，毫无杀意。 但猫先生知道如果被抱住，绝对会被压成肉泥的。 他双脚骤然发力，整个人像离弦的箭一般，窜上天花板，抓住机会想要从钱多多头旁边的空隙钻过去。 但钱多多怎么会让他如愿，巨大的手掌早就在空隙处等好了。 钱多多一把抓住猫先生的小腿，狠狠地将其摔在特制的床板上。 金属制成的床板被砸出了一个深坑。 猫先生的意识都开始模糊了，全靠着全身粉碎般的疼痛在维持着清醒。 口袋里偷来的药品也被甩飞到钱多多脚下。 因为体型巨大，空间限制了钱多多，他没法弯下身子，捡起药品，只好一脚踩在上面。 他看着床板上的猫先生，藏在横肉里的眼睛来回扫视着猎物。 “为了药来的？是谁派你来的？” 猫先生嘴巴微张：“死肥猪，等你猫爷缓过来，给你这身脂肪全扒下来。” 钱多多爆发出笑声，全身的肥肉都跟着一起晃动。 “既然不想说，那你就死吧。” 他缓缓走向猫先生，顺手拿起一旁的家具碎片。 猫先生看着逐渐靠近的肉山叹了口气，在胸口的挂坠上轻轻一抹。 一阵妖异的红光从挂坠中延伸出来，很快整个房间都被红光笼罩。 钱多多警惕地观察着四周，却迟迟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之处。 “故弄玄虚。” 他拖着巨大的身躯继续走向猫先生，却忽然发现自己和猫先生的距离越来越远。 第四十五章 倒吊人 钱多多开始意识到不对劲，想要快点解决猫先生，却怎么也无法靠近，反而越来越远。 他咬咬牙，迈开沉重的腿，直接朝着猫先生躺着的地方奔跑。 砰！ 钱多多如山一般的身躯直接撞到了墙壁之上。 巨大的冲击力让钱多多不停地晃动脑袋，定眼一看，自己竟然撞到了原本在自己身后的墙壁上。 这红光不对劲！ 此刻的猫先生已经从床板上站了起来，位于红光最中心的他显得格外诡异。 他的四肢变得极其不协调，如同一个快要散架的僵尸一般缓缓走向地上的药品。 钱多多自然不会让猫先生带走药品，这是规列最大的秘密。 他撑着墙面，想要冲过去，却再次摔了个狗吃屎。 这次甚至连爬都爬不起来了，这片红光似乎影响了他对身体的控制，整个人像是一滩烂泥一般在地上扑腾。 其实此刻的猫先生也没好到哪里去，他身上的倒吊人挂坠正是和王建宇的倒吊人之刃一个套装的鬼具，都是来自图梦身后的支持人教廷的某个大人。 它所具备的能力是制造一个颠倒力场，被红光所笼罩的人，身体只能做出和脑子里想的相反的动作。 钱多多想要冲过来，所以就一直后退，想要爬起来，就只能一直趴着。 而猫先生虽然早就知道力场的规则，却还是很勉强，他只能完全闭上眼睛，全凭着脑子里的想法来操纵身体。 他在脑子里想象自己趴下，身体才能站起身，想象着向后退，身体才能走到药品面前。 看着近在咫尺的药品，他在脑子里想象抬起手，自己的手终于缓缓抓向药品。 可惜在红光的影响下，身体的控制精度也下降了，不论他怎么想象松手，手怎么也抓不住药品。 吊坠上的红光逐渐越来越淡，角落里的钱多多不停地在嘶吼，也慢慢地在获得身体的掌控权。 猫先生看着自己那只不受控制的手，轻轻叹了一口气。 面对即将冲出牢笼的野猪，猫也只能避其锋芒，跳进了通风管道，迅速撤离。 很快没有力场限制的钱多多，终于站起身来，但面对空荡荡的房间，他也只能无能怒吼。 不过药品还留在地上，这让他松了一口气。 他按响一旁的警报，整座大楼都开始封锁。 虽然钱多多心里知道，既然那只野猫也跑进来，一般的安保就绝对挡不住他。 钱多多的体型开始缩小，逐渐变成了正常体积。 他直接跌坐在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增大化的能力每一秒都会消耗掉他大量的能量。 他的鬼咒之力叫做脂肪增殖，可以将身上现有的脂肪增殖到两倍，自己的骨骼也会被赋予强大的力量来支撑这具身体。 鬼咒的代价则是他会在任何时间随机性地不受控制地陷入昏睡。 他从抽屉翻找出一大包糖果，为了方便，连包装纸一起吃进了肚子。 密室的门悄无声息地打开了一个缝隙。 “别躲了，人已经跑了。”钱多多头都没抬，继续吃着手里的糖果。 桌子下的影子晃动起来，一个人从影子里缓缓升起。 “什么人？来杀你的？” 陈家栋在房间里缓缓踱步，抚摸着房间里的残骸，似乎是在感受刚刚过去的战斗。 钱多多的嘴里塞满了没开封的糖果，口齿不清地说：“杀我？我能有什么仇家，冲药来的。” “看样子他没能带走想要的东西。”陈家栋站在了掉落的药品前“能看出什么来路嘛？” “不知道，鬼咒力估计是缩骨之类的，还有个鬼具能限制人的身体。” 陈家栋从口袋里拿出一块手帕扔给钱多多，转身离开了密室。 “临近轮回了，多事之秋，你自己小心点，不然老板怪下来，我们俩吃不了兜着走。” 钱多多用手帕胡乱地抹了抹嘴，小声嘟囔道：“老板，老板，多久没出现了，我还以为我是老板呢。” 规列大楼的对面，猫先生躺在楼顶。 他已经失去了身体的全部控制，这就是挂坠的代价，被红光笼罩的人一旦没有红光就能恢复，而使用者则会延长一个小时。 与其对抗着相反力场，他不如躺在天台上先休息休息。 经历了一晚上的折腾，面具下的他却是笑了出来。 没想到在这小小的沪市，除了图梦还有这么有意思的公司。 有趣，有趣。 …… 第二天上班的姜凡刚踏进公司就发现了气氛不对。 这群群众演员的脸上都蒙上了一层阴郁，连交流都少了不少。 而且他敏锐地感知到有更多的目光在自己的身上。 难道是自己昨天在商场猎鬼成功的事被发现了嘛？ 那公司要怎么处理自己？ 再次清除记忆嘛？ 他怀着忐忑不安的心坐到工位，同时更加注意四周的动静。 一只手悄无声息地拍在了他的肩膀上。 姜凡心脏漏了半拍，整个人跳了起来，屁股离开了座位。 转过身去，手的主人正是陈家栋。 陈家栋看着反应极大的姜凡，一脸莫名其妙。 “你反应怎么这么大？” 姜凡舒了口气，说：“还我反应大，你一点声音没有啊。” “你这神经也太紧绷了，不会是做贼心虚吧？” 说完话的陈家栋眼神也犀利起来。 “我…我做什么贼。”姜凡瞬间紧张起来“我就是昨晚没睡好。” 他开始担心陈家栋已经知道昨天的事了，这会就是来试探自己的。 陈家栋的脸越来越近，眼睛眯的越来越小，就在离姜凡一拳时，眼睛完全睁开，话锋一转：“我看你小子是又迟到了吧。” 听到对方的话，姜凡算是松了一口气。 “迟到个屁，哥们那叫踩点。” 陈家栋没有搭理姜凡，只是告诉他最近公司要严格起来了，考勤什么的要注意，不然扣钱有你受的。 姜凡自然是不在乎，自从知道了公司是真正是干嘛的，自然也就不相信什么正常的规章制度了。 拐进角落的陈家栋提起衣领，对着藏在下面的麦克风说道：“老板，你觉得他会是告密者嘛？” 麦克风的那头传来一个清冷的女声：“不管是不是他，最近都盯死点，别让我亲自出手。” “是。” 第四十六章 少女的请求 经历完盘问的姜凡，自然是不知道公司的计划，自以为完美应付了陈家栋。 他悠闲地坐在工位上一边吃早饭一边刷手机。 昨天在商场的事已经上了当地新闻，警方在花店深处发现了妇人的尸体，现在已经将此刻案件列为凶杀案调查。 姜凡刚放下的心立马又悬了起来。 凶杀案？ 如果自己被拍到，岂不是会被误认为成杀人犯，还有白夕和张震，他们都有可能被发现。 心绪不宁的姜凡感觉自己手里的早饭都不香了，拿起杯子准备去茶水间喝杯咖啡。 刚踏入茶水间，他就迎面碰上了白夕。 不过白夕的精神状态似乎有些不好，眼窝深陷，眼睛里布满血丝，整个人像是熬过通宵一般。 要是换作在外面，姜凡肯定要问问的，但现在在公司，到处都是演员和眼线，姜凡也只能是微微点头打个招呼。 反观白夕看到姜凡的一瞬间，眼睛就立马亮了起来。 但碍于姜凡只是轻轻点头，少女的嘴巴轻张，却也没说什么，只能回应一个点头。 虽然自己需要姜凡的帮助，但想想两人的关系也就仅限同事而已，点头之交，对方已经救过自己一次了，怎么还能麻烦人家呢。 两人打过招呼后，就站在茶水间的两边，各怀心思地忙着手上的咖啡。 其实姜凡能感觉到白夕似乎遇到了什么麻烦，如果是恢复记忆下的白夕，他肯定不用担心，可现在的白夕就是一个普通人。 他也很想直接问，但茶水间的正上方有一个摄像头，他不敢赌是否有人时刻盯着自己和白夕。 很快，姜凡端起杯子就往外走，只是在经过白夕身边时，转身背对摄像头，停留了一瞬间，随后径直离开了茶水间。 摄像头后的观察员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只是他看不见，背对着摄像头的少女沉闷的脸上挂起了一丝笑容。 在没有出差任务的时候，姜凡的工作格外清闲，除了偶尔的处理一些不知名的客户资料，剩下的就是摸鱼。 很快下班时间到了，姜凡首当其冲地离开了公司，这本就是他的日常，并没有引起怀疑。 他离开公司后，没有回家，而是跑到了一个离公司最近的商场里，坐到了一个叫云海的咖啡店。 十分钟后，白夕坐到了姜凡的对面。 在茶水间时，姜凡背对着摄像头，轻声对白夕说了一句话。 “如果需要帮助，下班来云海咖啡店。” 虽然白夕不明白为什么不能在公司说，但姜凡这么做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没等她开口，姜凡先说话了。 “你是遇见什么麻烦了嘛？”他用手指指了指眼窝。 白夕轻轻点头。 “我最近遇到点怪事。”她回忆道“我总能感觉到有人在我家附近偷窥我，还有我的镜子上总莫名出现一些血画的图案。” “我原本没当回事，但昨晚我回去洗完澡后，竟然看到家里的地上有一摊血在慢慢移动，似乎是朝着我来的，不论我移动到哪里，它都会追着我。” 姜凡被白夕的话提醒了，当时在花店，他就是靠一摊在移动的血来判断白夕被抓走的方向的。 当时也没细想，现在仔细一想的确奇怪。 白夕处于失忆状态，没有关于鬼咒的记忆，按道理来说，并不会纵血。 就更不用说，有一摊有生命的血液一直在追随她了。 但是也不能确定是不是白夕下意识自己的纵血，姜凡也没有办法直白地说出来。 突然他灵光一闪，想到了白夕曾经说过纵血的使用要求是必须有伤口。 他询问道：“你身上有什么伤口嘛？” 白夕想了想，表示自己最近并没有受伤，即使是昨天被花神掳走，身上没有刮痕之类的。 这下姜凡就不知道怎么解释了，两人就陷入了沉默。 不过很快白夕想起她把之前镜子上的血字都拍下来了，虽然看不出什么门道，但或许姜凡能得到什么信息。 姜凡接过手机，查看照片。 镜子上的血似乎代表着一个个符号，姜凡也是第一次见。 无奈他对于鬼的知识储备实在是太少了，根本帮不上什么忙。 但是他转念就想到了一个或许能帮上忙的人，那就是姚萍萍。 姚萍萍那一手请雷法让姜凡印象深刻，以常人之躯进行猎鬼，显然要比他们专业的多，肯定对这方面了解的也多。 姜凡如实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白夕，自己不一定能帮上什么忙，但可以陪她去姚氏医馆走一趟，或许姚萍萍能帮上忙。 白夕自然是很感谢姜凡，原本两人就只是普通同事，在昨天之前甚至都没打过招呼，要不是昨天见识到了世界的另一面，或许她就把血字什么的当作是自己精神太紧绷出现的幻觉了。 但见识过“花神”之后，她总觉得这一切或许可以用鬼来解释。 两人一起坐车来到了姚氏医馆。 在来的路上，姜凡还在网上搜索了姚氏医馆，没想到这竟然还是个网红医馆。 前几年突发传染病盛行，姚氏医馆又是接纳病人又是自掏腰包准备药品，事迹被人发到网上，不少人后来慕名而来。 姚氏医馆位于近郊的一个四合院。 正门进去，前堂就是医馆，门口挂着一块悬壶济世的大牌匾，看着有些年代了。 门口站着一位穿着唐装的小哥。 姜凡两人上前表示来意，希望小哥将姚萍萍喊出来。 小哥的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随后告诉两人姚萍萍被禁足了。 至于禁足的原因，小哥也不知道。 两人相视一眼，禁足这个词离他们有些太遥远了，没想到在现代还能存在，可见姚家家风极其严格。 两人本以为能见到姚萍萍或许就能解决问题了。 可这第一步就碰壁了，姚萍萍竟然被禁足了。 两人只好走出姚氏医馆的大门，刚想离开，大门旁的围墙上出现一个身影。 来人一个利落的翻身，完美落地，看起来翻墙极其熟练。 给一旁的姜凡和白夕看傻了，那个人正是被禁足的姚萍萍。 姚萍萍也没想到刚翻出来，就碰到熟人了。 第四十七章 姚氏主母 两人将白夕的遭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姚萍萍，顺便还把镜子上的血字拿给她看。 姚萍萍看了一会，表示自己也不明白上面的含义，但她拍了拍胸脯，让白夕带路，自己去她的房子里查看一番。 三人刚想动身，姚氏医馆大堂里传来严肃的声音。 “姚萍萍！你别忘了你还在禁足！” 姚萍萍原本神采奕奕的脸立马拉了下来。 “还不快点带着客人一起进来。”大堂里再次传来声音。 姚萍萍只好带着姜凡和白夕从正门进入了医馆。 站在门口的唐装小哥一脸的幸灾乐祸，姚萍萍回应了个鬼脸。 姜凡和白夕也终于见识到了姚氏医馆的真面貌。 馆内的装修是中式古典风格的，木桌木椅，配上一点点绿植，尽显古色古香。 整个房间里飘荡着草药香，让两人持续紧绷的神经不自觉地放松下来。 座位上坐着一个老婆婆，身着淡绿色的旗袍，一头银白色的长发被她高高盘起。 虽然岁月在她的脸上刻下了痕迹，但依旧能看出曾经的美貌。 她抬手示意两人坐下，而姚萍萍则乖乖地站到其身后。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姚萍萍的外婆，也是这姚家主母，姚心明。” “您好，我叫姜凡，我们两来，是有些事来找姚萍萍……” 姜凡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姚心明给打断。 “昨天谢谢你救了这臭丫头，我们家从前祖传行当就是猎鬼人，但是已经不做这行了，这丫头自己偷偷摸摸地去参与，已经被我禁足了。” “至于你说的事，我猜是和鬼有关的吧，那我只能说爱莫能助了，姚家不再参与任何鬼或者猎鬼的事。” 姚萍萍在一旁撒娇道：“主母，虽然我们姚家现在不参与这些事了，但昨天姜凡刚救了我，起码让我去帮他们这个忙吧。” 姚心明喝一口茶，说：“你去帮忙？你是有什么通天的本事嘛？至于他救了你，我们自然要回报人家，但一码归一码，现在的姚家是不会再碰猎鬼的事。” 这段话既是说给姚萍萍听的，也是说给坐在对面的两人听的。 姜凡和白夕对视一眼，知道姚家主母的意思了，自然是不准备继续多待。 两人站起身，就准备告辞。 但姚心明抬手示意两人别着急离开。 “我在堂内听见了你们说的事，把照片给我看看吧。” 要知道大堂离围墙外起码二十多米，这姚家主母竟然能隔着墙都将三人的话尽收耳底，看来也是有些本事在身上。 白夕从手机调出照片，恭敬地拿给姚心明看。 姚心明看了一眼照片，便放下了手机。 “这是一封邀请函。” “邀请函？还请姚主母细说。” “这是一封血宴的邀请函。”姚心明看了一眼白夕“鬼咒者中有一个群体叫做血族，他们全都是被血魔诅咒的人。血魔是一个极具恶趣味的强大鬼族，它的鬼之诅咒就是要求被诅咒者每三年要吸取一个同类的血液，否则就会死。” “后来这群血族就发现了一群人吸取同一个同类也可以免除诅咒，于是就有了血宴，每三年就随机选择一名同类，将其作为众人吸食的食材。而这位小姐作为血…” 这回轮到姜凡打断姚心明了，他可不想让现在的白夕就知道她自己是鬼咒者的事。 “姚萍萍你先带着白夕到处逛逛，我和你外婆继续聊。” 姚萍萍一脸意犹未尽地说：“我和白夕在这听不行嘛，刚到最刺激的地方呢。” 姜凡对着姚氏主母眼神求助。 姚心明心领神会。 “萍萍你把白小姐带去你的房间喝茶。” 姚萍萍还是不愿意，直到姚心明一个眼神过来，这才不情不愿地站起身，带着白夕向院子后面走去。 两人到了走廊里，姚萍萍愤愤不平。 “你说这姜凡也太不够意思了，这么精彩的故事，到一半给我们赶出来了。” 她看了眼神色平淡的白夕问：“你就不好奇后面的话嘛，这可是和你有关的啊。” 白夕说“好奇是好奇，但感觉姜凡这么做有他的想法。” “你就这么信任他？” 白夕没说话，但是她的确对这个没什么交集的同事有种莫名的信任感，就像是认识好久值得托付的朋友。 大堂内，姜凡和姚心明相对而坐。 直到白夕和姚萍萍两人走远，姚心明才开口。 “她还不知道自己是鬼咒者？” 姜凡点了点头。 姚心明的脸上露出一丝怜悯：“古语无知者无罪，可现在她没法撤离这场漩涡了。” “不过是个宴会，不去参加不就行了。” “她是被选中的主菜。” 姜凡整个人如同被雷击一般，瘫坐在太师椅上。 “没有办法阻止嘛，或者让他们更换人选？” “我对血族的了解不多，但在我所知道的信息里，他们的选择方式很随机，一旦选中了也从来不改变。”姚心明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很多被选中的主菜都选择了逃跑或者反抗，但最后都会被推上桌，无一例外。” 无一例外四个字被姚心明说的很慢，仿佛一个字一个字地敲进姜凡心里。 她是看在姜凡救下姚萍萍的份上才说的，这是给眼前的年轻人一个忠告，不要趟这趟浑水，没人成功过。 姜凡还想说些什么，刚张嘴，却又自我否定，一个字也没有说出口。 他很难想象一群和白夕拥有一样鬼咒之力的人冲过来要杀白夕，自己要如何保护白夕。 先不说双拳难敌四手，就纵血的能力，单打独斗就够姜凡吃一壶了。 姚心明自然知道姜凡在想什么，却无法开口安慰，注定好的结局谁也没法改变。 不过既然是姚萍萍的救命恩人，再怎么说，自己也该表示表示。 姚心明手指轻点茶水，以茶水在桌上画符，随着手指挥动，她的眼底竟闪烁起一丝淡淡绿光。 “姜先生，很可惜这件事姚家没法帮忙，我只能给你算上一卦，助你逢凶化吉。” 第四十八章 一体双咒 茶水在桌上构成了一个简易的八卦图。 姚心明将三枚古铜币抛向空中，随即三枚铜币精准地落在了八卦图上。 姜凡小时候见过算命的，但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用茶水做八卦图。 姚心明的手法是典型的周易六十四卦，三枚铜钱，每掷一次，即得到一爻，掷六次，得到六爻，排成卦象，即得到六十四卦之一。 她看着桌上的卦象，笑着说：“虽有阻难，但总算是性命无忧。” 姜凡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这卦象也不是什么好话啊，性命无忧，万一残了怎么办。 姚心明虽然早已花甲之年，但眼睛却是格外的清澈，瞳色通透得就像是她手里的茶。 她宽慰姜凡：“我这么多年来极少给人算卦，一只手也数的过来，不管是算财富还是算未来，没有人得到了想要的推算，人总是贪心的。” 姜凡当然也不在意卦象，全当一个闲话听一听。 既然在这得不到什么实质性的帮助，他决定还是先去白夕的房子里看看。 他朝姚心明作揖，起身准备离开。 “等等。”姚心明拦下了姜凡。 “听萍萍说，你身上甚至都没有封印物，我这有样东西应该适合你。” 只见那姚氏主母缓缓站起身来，然后转身朝着身后那高大而古朴的药柜走去。 走到药柜前，她伸出手指，按照某种特定的规律轻轻按下一个个药盒。 每一次按压都伴随着一个药盒陷入药柜里。 站在她身后不远处的姜凡则瞪大了眼睛，全神贯注地盯着眼前的一切。他 敏锐的目光透过姚氏主母看似随意的动作，看出了其中隐藏的玄机——原来这敲击药盒的顺序竟然构成了一幅完整的八卦图！ 而且每种草药似乎都与八卦图中的八个方位相对应，巧妙至极。 “好精妙的设计！”姜凡心中暗自惊叹道。 将整个偌大的药柜改造成如此隐蔽且安全的“保险柜”，姚家还真是大手笔啊。 就在这时，随着最后一个方位的药盒被按下，只听得一阵轻微的机关声响，药柜最底部的一个抽屉缓缓自动打开。 姚心明见状，弯下身去，小心翼翼地从抽屉里取出了一把折刀。 “这把折刀是十几年姚萍萍爸爸意外所得，后来她爸爸死在鬼的手里，这把折刀就一直封存在柜子里，现在我将它转赠给你。” 姜凡一听连忙摆手。 “姚婆婆，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更何况这是姚萍萍爸爸的遗物，再怎么说应该留给姚萍萍。” 姚心明轻轻地抚摸着折刀，眼底泛起了一丝湿润。 “姚家祖辈就是猎鬼人，却没有鬼咒者的血脉，凭借着一腔热血和一些奇门巧技，封印恶鬼数不胜数，但自从十几年前，我女儿也就是萍萍的妈，和萍萍爸双双死于鬼的手里，我就决定姚家从此不再猎鬼。” “这是违背祖训的决定，但我必须这么做。”姚心明抬头看向姜凡“我不能看着萍萍也死在鬼的手上。” 姜凡对着姚家主母鞠了一躬，说：“我对姚家祖辈所行之事，十分敬佩，姚主母的决定也是人之常情，谁不想儿孙好好的活着，但这也不是我接受这把折刀的理由，实在是太珍贵了。” 姚心明抹去眼底的泪水，微笑着说：“这把折刀自然是不会白送给你的，作为交换，你要答应我一个要求。” 要说对这把折刀一点不心动是假，昨天对付“花神”时，要不是姚萍萍的封印物，估计自己会被“花神”磨死。 他也渴望拥有一把属于自己的封印物，但想不明白姚氏主母为何要将这么珍贵的东西送给他。 “您说。” “不论未来发生什么，保住姚氏，不，退一步讲，保住萍萍。” 姜凡很不解。 “姚氏不是退出了猎鬼人的行当嘛，现在开医馆，能有什么危险呢。” “树欲静而风不止，姚家想脱身，可不是姚家能决定的，况且整个华夏要迎来鬼潮复苏了，谁也无法置身事外。” “鬼潮复苏？” 姚心明并没有详细讲关于鬼潮复苏的事，只是希望姜凡能答应自己，在关键时候拉姚氏一把，保护好姚萍萍。 姜凡迟迟没有答应姚心明的请求。 “我有个问题想问您。” “你说。”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选择让我保护姚萍萍？” 姚心明指向自己的眼睛，如茶色的眼瞳中隐隐约约透着淡淡的绿光。 “我虽没有鬼咒者强大的能力，但也算是奇人中的一份子，我天生能看到鬼咒缠身的人，我在你这看到了一体两咒。” 奇人是猎鬼者中的一种统称，他们与鬼咒者不同，有的后天学会一些特殊技巧，比如驭鬼，又或是请雷法。 有的天生带有一些特殊能力，例如姚心明的通透眼，可以看到情绪，最重要的可以看到鬼咒。 姜凡最大的秘密没想到就这么被人轻飘飘地说出来了。 “婆婆就不怕，我一体两咒比一般的鬼咒者死的快？” 姚心明摇摇头。 “你还是不够了解鬼，鬼都是狂妄自大的，它们的恶趣味比你想象的要大得多，你身体里的两种鬼咒，它们一定互相排斥和厌恶，都不希望你死在对方手里，甚至会帮助你变得更强。” 姚心明的话让姜凡想起了别墅里出现的修罗，当时正是为了救自己才现身。 “那历史上我这样一体两咒的鬼咒者多嘛？” “你以为鬼咒者是超市的胡萝卜嘛，随处可见，一千个人里有一个普通鬼咒者就已经很难得了，一千个普通鬼咒者里都不会出现一个一体双咒。” “那像我这样的一体双咒，结局好嘛？” 姚心明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姜凡会这么问，随即笑道：“那要看你的追求了，他们大多数都是孤独终老，但无一例外，在猎鬼人的历史上，都是威名赫赫。” “为什么大多都是孤独终老？” 姚心明收起笑意，严肃地说道：“因为鬼咒不仅仅是针对你自己，越是强大的鬼，恶趣味越大，你身边的人或多或少会受到影响。” “现在你可以考虑我说的了，如果你答应我的要求，这把折刀就是你的了。” 姜凡看着姚心明递过来的折刀陷入了沉思。 第四十九章 白晨 告别了姚氏医馆，白夕和姜凡两人打车前往白夕家。 在出租车上，姜凡仔细观察着那把折刀。 没错，他最终还是答应了姚心明的请求。 这把折刀的手柄竟然采用了桃木材质制成！那木质纹理细腻而清晰。 手柄之上精心雕琢着一系列神秘的符文。 当手指轻轻触摸到刀柄时，一股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并非冰冷生硬，反而带着玉石般的温润质感。 据姚心明所说，这把折刀既是一把封印物，也是一件鬼具。 前面的刀片是一把鬼具的碎片，被姚萍萍的爸爸意外所得，后来将其加装上了一个手柄，而这个手柄则是一件封印物。 这把折刀所具备的特殊能力是可以在三秒内无视任何定义上的防御，不管是物理上的，还是鬼层面上的。 需要支付的代价是事后需要喂养一定量使用者的血液，不然刀身会出现裂痕，然后断裂。 可能是因为只是一个鬼具的碎片，所以需要支付的代价极小，姜凡还能接受。 但其的效果给了姜凡不少惊喜，现在的他空有修罗给予的力量加成，却没有什么破防的能力，而这把折刀刚好可以弥补缺点。 但是很难想象完整的这把鬼具得具备多么强大的能力，才能让一个碎片就这么厉害。 白夕透过车窗的反光静静地看着沉思的姜凡，她想起姚萍萍的那个问题。 “你就那么相信姜凡嘛？” 说实话，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和姜凡顶多算是点头之交的同事，却有种莫名的信任。 这是为什么呢？ 白夕思考地入神，却没听到身旁的呼喊。 “白夕，白夕，你怎么发呆了？” 白夕这才反应过来，是姜凡在喊自己。 “啊，嗷，我可能只是累了。你这把折刀看起来好精致啊。” 姜凡拿起折刀晃了晃，得意道：“有了这把折刀，就算是真的有鬼，我也能帮你解决了。” 昏暗的车里，白夕的脸上浮现不易察觉的红晕。 “那就好，不过…不过也是谢谢你帮我忙了。” 姜凡还沉浸在自己获得史诗武器愉悦的心境中，随口一说。 “这有啥的，都是同事。” 两人很快到达了白夕的楼下。 白夕的房子位于市中心旁边的老城区，基础建设太过陈旧，破碎的路灯照射出异常的灯光，整体的氛围格外压抑。 姜凡先是绕着小区楼走了几圈，放大自己的感知，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 随后他来到一个隐蔽的角落里，召唤出了姜红。 姜红是灵体鬼，自然对一些煞气有着天生的敏感度。 可惜姜红也没能感知到什么异常。 虽然白夕已经收到了邀请函，或者说催命符，但血族的成员还没有下手嘛。 不管这么多了，姜凡决定先送白夕回家，进去看看再说。 这个房子算是老房子了，虽然住在七楼，但依旧没有电梯。 两人很快来到了家门口。 本没有发现异常的姜凡突然感受到一阵浓烈的杀意，他四处观望，确定了杀意就来自门内。 他将白夕护在身后，嘱咐她看到什么都不要惊讶，他准备召唤出姜红，让其先进去探路。 可没等姜红出现，白夕家的门把手竟开始旋转起来。 姜凡绷紧神经，握紧手中的折刀，随时准备动手。 但让人没想到的是开门的竟然是个白净帅哥。 “诶！你怎么来了。” 显然白夕认识来人。 姜凡默默地收起折刀，看着两人直接抱到一起，心情有一些不好。 他也不清楚是因为来人那张帅的让人嫉妒的脸，还是看到白夕和别人这么亲密。 白夕将帅哥拉过来，向姜凡介绍道：“这是我弟弟，白晨。” 姜凡的心情一下子晴转阴，这时候才仔细端详了一下这张帅的让人嫉妒的脸，在某些角度，的确和白夕神似。 他伸出手，说：“你好，我是你姐的同事，姜凡。” 白晨并没有理会姜凡伸过来的手，只是轻轻点头。 姜凡不着声色地将自己的手收回来，此刻他对这张令人惊艳的面容已经开始产生些许不满，并在心底默默扣掉几分印象分。 另一边，白晨一脸关切地对白夕说道：“当我看到你发给我的消息后，便马不停蹄地赶过来了，生怕出什么事情。” 白她满心欢喜地回应道：“哈哈我怎么可能会有事呢？你瞧瞧，我这不活得好好的嘛。” 白夕兴高采烈地原地旋转一圈，仿佛要向全世界宣告自己的健康与活力。 沉浸在与弟弟重逢的喜悦之中，白夕甚至忘记了时间和地点。 直到她回过神来，才意识到大家还站在门外。 于是，她热情洋溢地朝着两人招手喊道：“好啦好啦，别光杵在门口聊天呀，快进来坐坐吧！” 听到白夕的呼唤声，姜凡立刻屁颠屁颠地朝屋内走去。 可就在这时，一只粗壮有力的胳膊横在了他面前，硬生生拦住了他。 白晨正用一种冷漠至极的眼神凝视着自己。 只见白晨面无表情，声音冷冰冰地开口说道：“实在不好意思啊，今天是我们姐弟久别重逢的日子，所以有些私密话想要单独聊聊。希望你能够理解一下。” 白夕有些生气，一把打下白晨的胳膊。 “有什么私事晚点说，姜凡可是我喊来猎……” 这时她才想起姜凡让其保密的事，自然话就没说完。 姜凡透过两人身体的缝隙观察了一下屋内，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他能感受到白晨的敌意，毕竟是白夕的弟弟，他很自觉地提出先走了。 还没等姜凡话说完，白晨已经将门关上了。 吃了闭门羹的姜凡只好打道回府。 房间里的白夕揪着白晨的耳朵，教育他不礼貌。 没了外人存在，白晨如冰一样的面庞也温柔起来。 “我都说了，你少带一些来历不明的男的回来。” “什么来历不明，他是我同事，来帮我解决问题的。” “我在，不需要别人帮你。” 听到弟弟的话，白夕也安心了不少。 “你吃饭了吗，饿不饿。” 白晨揉揉自己的肚子：“你还知道问我吃没吃啊，我快饿死了。” 白夕系上围裙，走进厨房里。 “你想吃啥？” “那当然是你拿手的炒饭了。” “算你有眼光，对了，待会我帮你收拾一下我旁边那个房间，你就睡那里吧。” 白晨的视线移到了小房间未关闭的门缝上。 “你别进去了，我都收拾过了。” 小房间里，地上躺着两具不知名的尸体，全身的血液都被抽干了。 第五十章 娜缇娅 沪城机场。 蒋云舒在接机口翘首以望，她的状态与其说是来接人的，更像是即将要上战场，严阵以待的士兵。 “是这班吧，怎么还没来。”她看了看手表。 一旁的王建宇神色放松，斜靠在围栏上。 “你紧张啥，她又不是一个人来，教廷不是安排了个修道士跟着嘛。” 蒋云舒冷哼一声，别说一个修道士，十个都不一定能盯住那个小魔王。 终于一个高大的白人男子推着一个轮椅出现在两人的视线里。 白人将轮椅推到出口，摘下墨镜，露出一口大白牙，笑着说道：“蒋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好久不见，马库斯，听说你已经是一级修道士了。” “运气好罢了。” 话虽这么说，马库斯的脸上还是不禁有些得意。 教廷中等级森严，最底层的是传道士，只能负责一些外围的教义传播，然后是修道士，可以参与一部分教廷的事务。 修道士分为两种，一种是像马库斯一样的战斗修道士，负责保护教廷不受侵害，一种是像蒋云舒这种的研究修道士，负责一些教廷的科研项目。 蒋云舒说：“这一路还顺利嘛？” “顺利”两字被她刻意咬的很重。 马库斯指了指盖着毯子的轮椅，说：“幸好提前在她的水里放了安眠药，不然可没这么顺利。” 可当掀开毯子的时候，蒋云舒瞬间变脸，本该沉睡的小魔王却换成了一个等人大的木偶。 马库斯也慌了神，双手抱着头。 “不对啊，下飞机前我还确认过，睡的死死的。”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马库斯已经被蒋云舒鞭尸了。 她转头尽全力压制住自己想要骂人的话语，低声对着王建宇下达指令：“所有人都去找，晚了，那疯子能毁掉半个城市。” …… 蒋云舒嘴里的疯子娜缇娅正漫步在城市某个繁华的街道。 她一手拿着糖葫芦，一手摆弄着不知道从哪里顺来的手机。 胡乱的猜了几个密码，手机彻底锁死，她觉得无聊，小手轻轻一握，一股无形的力量，将手机团成一团。 她随手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 身后一个男人追了过来，一把抓住娜缇娅的肩膀。 “就是你这个小孩偷了我的手机，快把手机还给我，别以为是外国人，我就不敢报警。” 娜缇娅看着肩膀上的手，眼神逐渐冰冷，已经在想象如何将这只手剁下。 但她还是忍了下来，不着痕迹地挣脱开，摊了摊手说：“I am Austrian and cannot understand Chinese.” 被偷手机的男人愣了一下，在看到娜缇娅那无辜的大眼睛后，开始有些动摇。 这时男人的朋友开口了。 “就是她，我亲眼看到的绝对不会错。” 有了旁人的证词，男人的底气也足了起来，伸手就要抓住娜缇娅的衣服。 这可让娜缇娅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既然你找死，那我就成全你。 就在男人的手快要抓到娜缇娅的瞬间，一只手抓住了男人的手腕。 “哥们，你跟这小孩计较啥啊。” 来人正是姜凡，他在白夕家吃了闭门羹之后，就准备在附近找个餐馆随便对付一口。 碰巧这事给他撞见了。 男人试图将手抽回来，但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移动分毫，他只得使出全身力气使劲拉扯了好几下，直到这时姜凡才缓缓松开手掌。 男人一边揉搓着有些发红的手腕，一边恶狠狠地用手指着姜凡的鼻尖，怒声吼道：“你少在这里多管闲事！这个小丫头片子偷走了我的手机，如果她不肯交出来，看我今天不好好收拾她一顿！” 听到这话，姜凡并没有立刻回应，而是转头望向一旁的娜缇娅，眼中流露出一丝询问。 此时的娜缇娅早已泪流满面，那晶莹剔透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看上去令人心疼不已。 她带着哭腔，声音哽咽地说道：“我真的没有啊……我只是在路上走着，突然他们两个就跑过来指责我说我偷了他们的手机……” “哼！你这个撒谎成性的小鬼头，居然还敢说自己听不懂中文？”男人显然被激怒了，他情绪激动得满脸涨红，作势便要向娜缇娅扑过去。 见此情形，娜缇娅惊慌失措地连忙闪身躲到了姜凡的背后，并伸出一双小手轻轻搭在姜凡后背上。为了让这场戏看起来更为真实可信，她的身体还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栗起来，仿佛真的受到了惊吓。 姜凡护住身后的娜缇娅，抬手挡下了男人。 男人此时愤怒的情绪到达了顶峰。 “你要英雄救美是吧，给我让开。” 姜凡说：“哥们你冷静点，有话好好说，别动手。” 男人此刻哪里听得进劝阻，上来就要把姜凡扒开，可不管怎么样用力，姜凡就如同定在原地一般纹丝不动。 愤怒使他冲昏了头脑，直接推向姜凡。 但姜凡依旧没动，反而是他摔倒在地。 姜凡连忙蹲下身，想要扶起男人，可男人不领情，反而甩开了他的手。 姜凡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摸摸鼻子。 “这样吧，哥们，你手机多少钱，我赔给你。” 这话一出，不仅男人懵了，姜凡身后的娜缇娅也懵了。 说被自己的演技迷惑了，是有可能的，主动赔偿对方，难道他是个冤大头嘛？ 丢手机的男人心想既然有人要做冤大头，挺身而出，便张嘴就要一万块。 娜缇娅恨不得跳起来打他的脑壳，他那个破手机顶了天，三千块，明显就是狮子大开口。 令众人都没想到的是，姜凡竟直接直接答应了。 附近也没有银行取款机，姜凡就将一万块转给了男人旁边的朋友。 男人占了个大便宜，自然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行了，事情解决了，你也不用害怕了。” 姜凡转身安慰了身后的金发少女。 只是娜缇娅的眼睛里写满了疑惑。 姜凡也没有解释，他就去找餐馆吃饭了，这一来一回浪费的时间太多了，他的肚子都快饿扁了。 可不管他怎么走，加快步伐，还是转弯，那个女孩都始终和他保持着十米的距离，不远不近。 第五十一章 红衣主教 姜凡也很无奈，难道这小丫头看到自己出手大方，黏上上自己了。 他加快脚步走进一条巷子，然后趁着小女孩还没跟上，双脚一用力，直接越过了围墙，来到了一条街外。 正当他以为成功甩掉小女孩的时候，一个金发的身影出现在路口。 正是娜缇娅，她眨巴着大眼，可怜兮兮地看着姜凡，手还捂在肚子上。 “我好几天没吃饭了，哥哥，你能请我吃顿饭吗？” 姜凡转头看了眼自己刚翻过来的围墙，足足两米多高，也不知道这个女孩是怎么走到他前面的。 不过既然对方都开口了，姜凡也不好拒绝，一万块都花了，不差这点饭钱。 他带着女孩随便找了一家面馆，点了两碗面。 两人相对而坐，姜凡则是埋头苦吃，反观娜缇娅倒是饶有兴趣地看着姜凡。 姜凡感受到了目光，微微抬头，一和女孩对视，就立马埋下头来。 “我叫娜缇娅，你叫什么啊？”娜缇娅问。 姜凡没有抬头，嘴巴里塞满了面条，含糊不清地回答：“叫我…叫我张震就行。” 出门在外，还是要有个假名字好，对不住了兄弟。 “张震。”娜缇娅重复了一遍名字。 “你为什么要帮我啊。” 姜凡似乎和面条有着深仇大恨，一直狂吃，头也不抬。 “顺手的事，不用挂在心上。快吃吧，面坨了就不好吃了。” 娜缇娅嘴角上扬，凑近姜凡轻声地说：“我告诉你啊，刚才那个人的手机就是我偷的，我给他扔垃圾桶里了，你帮错人了。” “嗷，嗷，那我下次擦亮眼睛争取不被骗。”姜凡依旧是不抬头。 他的反应让娜缇娅更加感到奇怪，大眼珠子在眼眶里不停转动。 很快她放下了筷子，冷漠地说道：“你是鬼咒者吧！” 姜凡嘴里不停嗦啦的面条也停了下来，娜缇娅的话让他冷汗直流。 “这一切都说通了，你不是在帮我，而是在帮他们。” 事实也是如此，姜凡原本路过的时候并不打算出手。 只是突然从娜缇娅身上感受到了滔天的杀意。 这是姜凡自从觉醒修罗的鬼咒之后所获得的额外能力，他能感受到那虚无缥缈的杀意。 他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出杀意的浓厚程度。 在男人伸手抓向娜缇娅的瞬间，那股杀意是至今姜凡感受到最强烈的杀意，如果说在白夕家门口感受的杀意是杀鱼贩子的摊位，那娜缇娅身上的杀意就是战场上千军万马的交手。 为了救下那两个无辜的路人，姜凡这才出手拦下，即使对方狮子大张口，姜凡也是无所谓。 只是姜凡没想到娜缇娅这么难缠，不仅甩不掉，而且仅仅凭借一些不合理，就推断出了自己鬼咒者的身份。 她很危险！ 姜凡的脑子里亮起来警戒灯。 可娜缇娅的脸上却是冰雪消融，看起来心情大好。 “你很有意思，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娜缇娅，来自梵蒂冈的教廷，也是教廷最年轻的红衣主教。” 姜凡哪敢继续低着头，将悬在半空的面条吸进嘴里，擦了擦嘴，准备自我介绍。 娜缇娅抬手打断了他。 “自我介绍可要真诚一点哦，不然我会生气的。” 她的脸上挂着笑容，但姜凡的直觉是她随时会掀翻整张桌子，然后把那碗没动的面强行塞进他自己的嘴里。 姜凡咽了咽口水，说道：“我叫姜凡，一个普通的上班族，的确是个鬼咒者。” “没了？” “出生日期和家庭住址也用说嘛？” 姜凡的话逗笑了娜缇娅，她捂着嘴笑个不停。 姜凡不懂哪里好笑，但危机感让他只能附和着笑。 “要是你们华夏的鬼咒者都和你一样有意思就好了。” 姜凡苦笑，有时候太有趣也不是什么好事。 娜缇娅似乎没有看出姜凡的无奈，自顾自地说道：“那你就是我在华夏的第一个朋友了，那我们一起玩点什么好呢？” 姜凡哪里敢和这小祖宗继续待着，想要找个理由开溜。 可这小祖宗似乎能够读懂人心，右手轻轻一抬，一瓶可乐从柜台吸附到她的手上。 幸好店里没人，老板又忙着去后厨催菜，不然绝对要被吓死。 娜缇娅随便露了一手，姜凡更是不敢轻举妄动，能隔空抓来可乐，也就能隔空把自己抓住，这就是娜缇娅的武力恐吓。 姜凡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你走梵蒂冈来沪城是干嘛的啊？” 娜缇娅打开可乐喝了一口，说：“教皇要派人来沪城办点事，顺便催催项目进度，我正好在梵蒂冈太无聊了，就主动请缨来了。” 姜凡点点头，却发现自己没什么好说的了，只能夸娜缇娅的中文说的真地道，丝毫听不出口音。 娜缇娅摆摆手，表示中文已经是教廷必修课程了，毕竟华夏人口众多，是个传道的好地方。 “传道？我在这生活这么多年，从没见过什么西方的传道士啊。” 娜缇娅毫不在意地说：“那是以前，华夏生活安定，人们不需要信仰，传道也无法传入，但以后可就不一定了。” 姜凡听出了话外之音。 “你是说华夏要不太平了？” 娜缇娅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在沪城生活了这么多年，就没有听到了什么动静嘛？” 说着她还指了指地下。 姜凡没有理解娜缇娅的意思，在他的印象里，沪城属于安稳的平原地势，别说地震，连台风都没来过几次。 姜凡不知道的是，在娜缇娅的感知下，沪城的地下深处，有着一只大家伙。 要是这个大家伙翻个身，估计整座沪城要被摧毁一半。 不过似乎有着什么东西限制住了大家伙，他始终只能在地壳深处活动，活动的余威也通通被挡在了地下。 这些都是以后的事了，沪城的安危娜缇娅根本不在意。 忽然她耳朵轻轻一动，嘴角的笑容瞬间收敛，脸色也开始不好起来。 “这次怎么这么快找来了？” 姜凡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娜缇娅笑了笑：“好了，这次先玩到这里，下次再来找你玩。” 说毕，她走出面条店，轻轻一跃，整个人竟然向天空弹射出去。 姜凡呆楞在桌前不知所措。 第五十二章 怀疑 姜凡追出门去，在确定娜缇娅真的走后，他这才长舒一口气，被这种来历不明的鬼咒者缠上可不是什么好事。 经过这一系列的事，姜凡打心里明白了一个事，和鬼咒者打交道不比和鬼打交道简单到哪里。 娜缇娅那肆意释放的杀意和随意转换的情绪，着实让姜凡紧张了一下。 他很确定如果自己今天不出手，娜缇娅一定会当街把那两路人杀了，杀人对她来说似乎是件很简单的事。 娜缇娅的鬼咒力姜凡只能看出个大概，隔空取物？又有点像意念纵物。 算得上是他见过的鬼咒力里最强大的存在了。 不过自己也不错，两个鬼咒力，加上现在还有个姜红，短短半个月，自己也算是有质的飞跃了。 姜凡心里不断地宽慰自己，从面馆顺便给张震打包了一份面，毕竟今天对他心里有愧。 …… 规列的顶层办公室内。 这是这个办公室装修完之后，人最多的一天。 十几个穿着黑西装，带着黑墨镜的特情局处理员双手背在身后，笔直地站在办公室内。 而此刻办公室钱多多专属的位置上，随着的却不是钱多多，而是杨子文。 他翘着二郎腿，手里轻轻摇晃着一个酒杯，好不惬意。 杨子文的身边站着那个孩子，那个眼睛里没有眼瞳全是眼白的小男孩。 而钱多多则是坐在了杨子文的对面，那张给员工坐的椅子。 作为一张普通的椅子，它现在在经历人生中最大的挑战，四个撑脚都发生了不同程度的形变，靠背和扶手都已经倾斜。 而椅子上的钱多多也好不到哪里去，整个人蜷缩在一起，尽可能地保持着平衡，不让自己屁股下的椅子崩溃。 他不停地拿着手帕擦拭着额头，整个人显得很紧张，全然没有那天和猫先生大战的威风。 他也不想这么委屈自己，但面前的杨子文给他压得死死的。 规列的主要业务就是封印鬼，而在整个华夏，封印鬼的任务百分之九十都是由特情处发布，而杨子文作为现在特情处的副处长，算是掌握了规列的半条命。 关键这杨子文还不是个好伺候的主，这回找上门，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钱多多颤颤巍巍地小声问道：“不知道杨处长，这回来有什么吩咐。” “规列和我们特情处合作也有两年了吧，我都没来做客过，今天来看看。” 杨子文头都没抬，眼睛一直在看杯子里的酒液。 带这么多人来，谁信你是做客。 但钱多多还是奉承道：“您这种重要人物肯定公务繁忙，按照道理，应该我上门拜访…” “拜访我？你也配！” 杨子文打断了钱多多的话，缓缓地抬起了头。 “我知道你不是规列真正的老板，就算是他也不够资格。” 钱多多并没有因为杨子文表现出任何不满，还起身拿起办公桌上的酒瓶给杨子文添酒。 “那是那是，我这种小人物肯定是不能进您的法眼的，这不是我们老板最近一直不在国内，所以只能是我先招呼招呼您。” 杨子文冷哼一声。 “规列最近招呼我的可不少！” 钱多多一阵心惊，难道杨子文是为了上次姜凡不小心找到封魔井的事来问责？ 他向杨子文投去询问的眼神，希望对方能给个明示。 杨子文挥了挥手，身后的小男孩将一个平板放在桌子上，播放其一段视频。 视频里的位置正是“花神”的花店后门。 随着快进，镜头下先是出现了一个长发身影一闪而过，速度太快，除了长发，其他特征都看不出来。 再接着下来，镜头里出现了两男一女，好巧不巧，其中的女孩一个转头，被拍的正着。 可以清晰地看出来，那个女孩就是白夕。 此刻钱多多的汗根本止不住了，整个手帕都被浸透，他并不知道“花神”的事，但既然杨子文拿出了视频，就代表白夕出问题了。 “这不是我们的招牌业务员血女巫嘛？这视频里的地方是在哪里啊？” 杨子文没有回答钱多多的问题，而是反问：“你们规列不是说将这些业务员的记忆都删除了嘛，为什么她会出现在封魔井的附近？” 钱多多显然不能理解现在的状况，他的大脑哪里处理的过来这么多信息。 他早说了就不该让自己来做规列明面上的老板，还不如让陈家栋那小子来，陈家栋比自己聪明多了。 说曹操，曹操到。 钱多多身后的影子开始晃动，周围的黑衣人们纷纷围了上来。 杨子文挥挥手，示意众人让开，没有危险。 陈家栋就这么从钱多多的影子里钻了出来。 “杨处长，昨天我们公司出了点小状况，我刚才忙着处理，这会才赶过来，这肥猪脑子不行，没给您怠慢了吧。” 即使陈家栋说自己是肥猪，钱多多的心里也没有一丝不快，反而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你也忙，你们老板也忙，下面的业务员也忙，整个规列都这么忙，要不要我找点人来帮你们，或者直接取代整个规列啊。” 杨子文的话里充满了威胁的意味，钱多多刚放松的身心，又紧绷起来。 还是陈家栋不卑不亢地说道：“这条视频，我想向您问问是什么时候拍的，在哪里拍的？” “昨天，在国金商场，那边下面有一个我们的封魔井，原本封魔井上有一只鬼，也被人封印了。” 陈家栋重新再看了一遍视频，思索了片刻，说：“或许是前面这个神秘女子封印了鬼，而白夕或许只是碰巧经过而已。” “碰巧？这世界上真的有这么巧合的事嘛，偏偏她还是鬼咒者？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但我可以向您保证的是白夕绝对没有记忆，肯定不会使用鬼咒力。” 杨子文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仅凭你一句话，很难让我相信。” 陈家栋微微一笑：“您不信我，还不相信我老板的能力嘛？” “这句话他自己来对我说还有点说服力，没事，我今天就帮他验证验证手底下的业务员是不是真的受控制。” 第五十三章 嫌疑犯 杨子文的话让陈家栋摸不着头脑。 杨子文身旁的小男孩走到电脑前，调出了两个视频画面。 两个视频画面都是直播，且画面不停地在晃动，显然应该是镜头安装在人身上。 通过镜头的不停旋转，一个画面是在姜凡的家楼下，一个画面是在白夕的家楼下。 画面里统一的是有一群持枪的警察在待命。 陈家栋微微皱眉，说：“您这是在干嘛？” 杨子文似乎是嫌扩大版的老板椅不够舒服，直接将双脚翘到了桌子上。 “帮你们验证一下啊，手底下的两员大将到底有没有记忆。” “这样做是不是有点过激了？” 杨子文笑了。 过激？他杨子文做事就是这样的风格，这不过是常态罢了。 随着杨子文的指令下达，两队警察开始向着两人的家分别进发。 白夕和白晨已经吃完了饭，正在客厅闲聊呢。 忽然白晨的眼神冷了下来，他留在楼道里的血线被扯断了。 他布置了很多条极细的血线在楼道里作为警戒。 这也是为什么白晨能感知到姜凡和白夕上楼。 为了区分人数，他还特地将血线的角度调整，每一根都不一样。 现在已经有一半的血线被扯断，这代表有一大波人正在上楼。 他有点奇怪，就算是白夕作为血宴的主菜，血族什么时候这么兴师动众了，不像是他们的风格。 他表面神情自若，打发白夕去洗碗。 “怎么我给你做饭，你还好意思让我洗碗。” 白晨少见地撒了个娇，表示自己长途跋涉，稍微有点累，想出门去抽根烟。 白夕轻掐了一下他的耳朵，稍微训斥了一下他，现在什么恶习都沾上了。 白晨摆摆手，将白夕推进厨房。 眼见白夕开始洗碗，白晨才放心地出了家门。 他从楼梯里向下瞟了一眼，正好看见了警察上楼。 他的眉头紧皱，显然搞不清状况了。 怎么会是警察，看样子还是实枪核弹，这个配置，不应该是抓杀人犯嘛？ 白晨的大脑在飞速运转，这群警察的目标显然是白夕家，但自己和白夕都不符合被警察盯上的条件。 他现在必须做点什么，他知道白夕失去了关于鬼咒的记忆，在白夕三年前进入公司就和自己说了，虽然自己不同意她去，但白夕一意孤行，怎么劝也不听。 谁让她是自己姐姐呢。 他很快想起了自己房间里的那两具尸体，如果被警察发现，那避免不了一场血战了，自己还好，白夕不免会遭到波及。 白晨犹豫片刻，再次退回房子里。 很快警察们到达了白夕家门口。 带头的警察直接敲门。 白夕在厨房听到敲门声，喊道：“白晨，去开门看看是谁。” 但白晨没有回应，敲门声也越来越急。 没办法，白夕只好一边擦手，一边来开门，嘴里还念叨着：“死白晨，人哪里去了。” 当她一推开门，一窝蜂的警察冲了进来。 一瞬间好几把枪对准了白夕的头。 白夕被吓得一动不敢动，整个人呆住了，这种只在电视剧里看到的剧情没想到在自己身上发生。 警察们让白夕双手抱头蹲下，一部分进入房子里搜查。 但搜查的警察什么也没搜到，不论是白夕的房间，还是隔壁的小房间。 白夕这时候才缓过神来，小声地询问道：“警官，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没有犯罪啊。” 胸前挂着一个微型摄像头的警察半蹲在白夕面前，拿出自己的警官证，说：“我们是警察，现在怀疑你和一起杀人案有关，现在对你进行抓捕审问。” 白夕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杀人？我没杀人啊。” 警察继续问道：“昨天下午，你是不是在国金顶楼的花店里。” 白夕没想到竟然是花店里的事，瞬间语气更加委屈道：“我就是去看花的，怎么会和杀人有关系。” “店主刘雯宝死在了里面，有摄像头拍到你和两名男子出现在哪里，你们现在都是嫌疑人。” 白夕这才想起那个被“花神”杀死的店主，瞬间说不出话了，虽说人不是他们杀的，但是自己说出来是“花神”杀的，或许会被当成疯子吧。 而且如果深究怪物，那姜凡拥有特殊能力的事不就暴露了，她绝对不能提这件事。 于是白夕也不再多说什么，反正人不是她杀的，等调查完自然就没事了。 不过她的反应显然让杨子文不满意。 在杨子文的远程指挥下，那个身上带着微型摄像头的警察给了其余警察一个眼神。 那些警察心领神会，全都默契地走进厨房或者其他房间里。 一下子，客厅里只剩下了白夕和带着摄像头的警察。 他清了清嗓子，蹲在白夕旁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会不会你知道凶手，但是没法指认？” 白夕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警察继续补充道：“例如一只类人的怪物？” 白夕尽力让脸上不再出现任何表情，但心里早已波澜起伏。 这警察说的不就是“花神”，他怎么会知道？ 既然他都已经知道了，那自己是不是应该直接承认凶手是一个怪物呢？ 但很快白夕否定了这个想法，一是一旦承认，那对方一定会问是谁杀死了怪物，到时候就要暴露姜凡和姚萍萍。 二是她觉得现在的情况很奇怪，如果警察已经知道了，何必来抓捕自己呢。 白夕轻轻摇头，表示自己根本不知道凶手是谁。 镜头后，杨子文和陈家栋看的是实时转播。 陈家栋笑道：“杨处长，我说的吧，白夕肯定是没有记忆的。” “就这些能说明什么，考验才刚刚开始。” 陈家栋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杨子文这个疯子显然是要做点什么出格的事了，老板不在，自己根本没法管住对方。 他开始有些担心，虽然说白夕的记忆被封锁了，但鬼咒力这种东西是刻在鬼咒者身体里的。 如果白夕受到什么刺激，或许她的鬼咒力会变成全自动的，到时候那间房间里的警察一个都活不下来。 最重要的是一旦鬼咒力爆发，或许白夕的记忆封锁会出现问题，这会影响到接下来的轮回计划。 第五十四章 试探 白夕扛住了第一波的试探，但显然杨子文并不准备就此收手。 他拿过麦克风向现场的警察下达来了新的指令。 接收指令的警察先是一愣，然后便迟疑起来。 他毕竟是个警察，今天的事本身一定程度上就是破格了，现在竟然还要继续。 不过迟疑只维持了三秒，他能坐到现在的位置是杨子文一手办成的，他太了解杨子文的手段了。 也知道忤逆杨子文的下场，自己能吃苦，自己的一大家子可不行。 带着摄像头的警察咬咬牙，闭上眼睛将自己曾经见过的流氓身上的气质拿了出来。 他轻轻地将手背贴上白夕的脸，另一只手搭在对方的背上。 白夕汗毛耸立，有些不知所措，被铐住双手下蹲的她，只能尽可能的往一边挪动，尽可能的远离警察。 警察强撑着恶心，捏着嗓子说道：“可惜了，像你这么好看的小姑娘进了看守所，可就是羊入虎口了。” 白夕微微转动身体，避开了警察的手。 看着视频里发生的一切，陈家栋微微皱眉，这杨子文有些过分了。 不过他心里已经确认了白夕没有记忆的事实，因为如果白夕没有失去记忆，这警察肯定要失去自己的双手了。 杨子文饶有兴趣地看着视频，心情大好，以前每次去现场收尾，见到白夕和姜凡的时候，两个人对自己都是爱搭不理的，尤其是白夕那张臭脸，让他极其不爽。 现在正好可以出出气。 警察本以为这就可以结束了，但杨子文的兴致正高涨呢。 他再次下达了指令。 听到指令的警察脸色发白，他心虚地朝着身后房间的同事看了一眼。 虽然众人早已回避，但或多或少还是会在意自己的组长在做些什么。 组长站起身，想顺着指令做，却又下不去手。 他的耳麦里响起了恶魔的低吟。 “刘警官，我的时间很宝贵的。” 刘组长叹了口气，看着蹲在地上的白夕，说道：“我问你到底知不知道谁是凶手？” 白夕摇了摇头。 得到答复的刘组长，一脚将其踢倒。 白夕没注意一下子摔在地上，额头也磕在了沙发脚上。 但这丝毫没有影响白夕的答案。 “我真的不知道凶手是谁，你这算暴力逼供。” 在杨子文的逼迫下，刘组长再次抬起脚。 但他怎么也下不去脚，自己是警察，平日里虽然爱拍马屁，爱走些小捷径，但这种违背底线的事还是第一次做。 从身后的各个房间里，他能隐隐约约地感受到下属的目光。 “刘组长，我的忍耐到达极限了。” 杨子文再次催促，刘组长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不能回头了，上了杨子文这个恶魔的船，就已经一只脚踏进地狱了。 “我问你最后一次，你到底知不知道谁是凶手。” 刘组长抬起脚就要踢在白夕身上。 但他停住了，就这么生硬地停住了。 杨子文看着视频里不动的刘组长，开始催促起来。 可刘组长就像是听不见他的话一般，任由他催促，却怎么也没有动作。 谁都不知道，刘组长刚才一瞬间产生了一个念头。 如果自己这脚踹下去，自己百分之一百会死。 这个念头来自于他多年作为刑警的直觉。 他有种感觉，在自己的抬脚的瞬间，自己已经被锁定了。 就像是身处在丛林里，被野兽死死盯着的感觉。 这股杀意不是来自白夕，而是从房子的每一处地方传来的。 刘组长恐惧地环顾四周，想要找出杀意的来源。 可整个房子里除了自己和白夕，就只有那些同事了。 或许是做了违心的事，自己的精神压力有点大，自己吓自己了。 刘组长一边安慰自己，一边准备逼供白夕。 就在他动手的时候，一个小警察从厨房里冲出来拉开了他。 小警察从一开始就看着刘组长逼供，他一开始就想阻止，但身边的老人们劝他不要出头。 这不是他心目中的警察。 他刚入职半年，当初毕业的时候满腔热血来到警局，但现实是残酷的，没有一个大案子，没有任何的用武之地。 但他并不在意，觉得这是太平盛世的原因。 今天是他第一天进入刘组长的小队。 可现在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组长去逼供一个女孩，他实在是做不到。 小警察不顾身边老人们的阻拦，冲出厨房，将刘组长拉开。 “组长，你这是在干嘛？” 他的话像是一盆冷水，将沉沦的刘组长泼醒。 剩下的同事们也纷纷从房间里出来了。 面对小警察和自己熟悉的下属们，刘组长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无奈一笑。 他拿掉了耳朵上的耳机，眼神也变得坚定起来。 “把人先带回警局。” 众人见刘组长没有生气，也纷纷松了口气，他们都生怕小警察这一出被迁怒。 刘组长看着小警察那双清澈的眼睛，问道：“你叫什么。” 小警察丝毫不避开刘组长的眼睛。 “楚凌霄。” 刘组长拍了拍他的肩膀，欣慰地说：“干得好。” 楚凌霄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事情解决了就行，他憨憨一笑。 一群警察就这么浩浩荡荡地来，带着白夕浩浩荡荡地走了。 杨子文显然是意犹未尽，斜靠在椅子上，等待姜凡那边的结果。 陈家栋站一旁，不知道在想什么。 等众人撤离完，一只手抓住白夕家的窗户。 白晨从外面翻了进来，手里还提着一个巨大的行李袋。 刚才警察进门，他根本来不及处理尸体，只能先装进行李袋。 然后他单手抓着行李袋，翻出窗户，单手抓在外墙的缝隙。 刚才刘组长感受的杀意就是白晨爆发出来的，只要刘组长再有动作，他就不在意暴露不暴露了，一定把刘组长的头拔下来。 白晨坐在沙发上稍作休息，顺便理一下思绪。 根据警察的话，他对事情有个大概的了解。 白夕似乎陷入了一场谋杀案，似乎谋杀案的背后还有鬼的身影。 再加上今晚送白夕回来的那个同事，白晨能感觉到他的不一般。 白夕怎么会和这些事碰到一起，难道是血族在背后捣鬼嘛？ 第五十五章 李向真 姜凡手里提着打包的面条，嘴里哼着小曲，慢慢悠悠地走到家门口。 而门后的客厅里，张震双手被铐，嘴巴也被警察捂住。 伴随着姜凡插入钥匙，扭动门把手，房子门被打开。 姜凡开门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乖乖双手举过头顶。 因为房间里有五六把黑漆漆的枪口瞄准着他。 随后他被拉进房间，双手拷上手铐，蹲在了客厅里。 姜凡看到众人身上的警察制服，也算是松口气。 在修罗鬼咒的加持下，他的五感得到了质的增强。 在门外的时候，他就听到了手枪上膛的声音， 虽然这很冒险，但他放不下家里的张震，还是推门进来了。 看到警察，姜凡心里大概猜到了对方的来意，自己和张震白夕估计是在商场被拍到了，作为店主之死的嫌疑人。 整只小队也有一个组长，和刘组长一样，他的胸口带着一个微型摄像头，耳朵里带着耳机接收杨子文的指令。 他示意手下将姜凡和张震放在客厅，然后去回避就行了。 等手下的警察都进到房间里，他从口袋里掏出烟，熟练地给自己点上。 他挥了挥手中的烟盒，对着两人说：“来一根？” 张震看了一眼姜凡，不敢轻举乱动。 姜凡显得放松得多，反正人不是他杀的，双手被铐住的他，向李组长靠了过去。 李组长微微一笑，将一根烟放在姜凡的嘴边，然后帮其点燃。 张震见状，也屁颠屁颠地靠过来，学着姜凡讨了一根。 李组长给两人点完烟，自己靠在了沙发边上大量两人。 他和刘组长不一样，孑然一身，老光棍一条，没什么后顾之忧。 所以在他接到局长派下来的任务的时候，是有些抗拒的。 他在警局的时间要比现任局长时间都长，要说资历，和自己同年进入的系统的，早已都在市局当上领导了。 但他不习惯低头，不喜欢人情世故，所以也不被上级领导所喜欢，很多次任务的功劳都被别人抢走。 手下经常为其打抱不平，但他根本不在意，他更喜欢在一线冲锋陷阵的滋味，让他坐办公室，根本坐不住。 今天他来的原因很简单，局长说了这是特情局长官直接领导的任务，所以特殊处理。 当听到特情局三个字的时候，他就答应了。 他从事一线刑警这么多年，或多或少都有和特情局打交道，有好次案件调查到一半，一大批黑衣人就会进入到办公室收走所有的案件文件，然后他就会接到上头的指令，将此次案件交接给特情局。 这些案件基本都具备一个特征，离奇。 没错，每个案件都很难下手，很难走科学的角度去调查。 再一次派出所团建时，他曾经的老局长喝多了，酒后乱言中有提到这些案件都牵扯到鬼。 他当时只觉得荒谬，这世界上如果有鬼，还要他干嘛，直接找一些道士来做警察好了。 但后来他的妻子死了。 他的妻子被人将全身的皮肤剥下来，导致失血过多厄而死。 最该死的是凶手还将剥下来的皮肤贴在一个陶瓷罐上。 他在妻子死去的现场抓住了凶手，那个王八蛋一直在癫狂的笑，嘴里一直嘀咕着什么成了他成了。 他不顾一切地想要直接枪毙那个王八蛋，但被人拦了下来。 凶手被抓捕归案，可就在案子都要结束的时候。 特情局来了，这次来的还有那个叫杨子文的男人，特情局将凶手带走了，连案卷一起带走了。 可他一直没有等到凶手被审判，凶手就像是在世界上凭空消失一般。 他去质问过局长，局长让他别管这些不是他能打听的。 不能打听？ 死的是我老婆，凶手是我抓的。我就想知道他什么时候死，你告诉我不能打听？ 李组长掀翻了局长桌上所有的文件，肆意宣泄自己的愤怒，但最后不管他怎么发疯，怎么去调查，这件案子就像是石沉大海一样。 就连警察系统里凶手的档案都彻底消失了。 从了以后他就变成了行尸走肉，虽然还在警局，却也什么都不在意了。 但其实他从来没放弃过调查，既然卷宗没了，那就走特情局开始调查。 所谓的特情局全称为特殊情况处理局，是官方承认的部门，但是网络上却没有任何信息，很少有人知道。 他通过自己的线人和黑市的情报贩子得到了一些不为人知的东西，对整个特情局有了个大概了解。 特情局似乎是一个针对鬼的部门，所有涉及的非自然案件全都由他们处理。 李组长不明白自己妻子的死怎么就和非自然相关了，他也不相信这个世界有鬼。 他还是在一直调查特情局，可惜什么都查不到。 直到今天，局长说他们要在特情局指挥下完成一个特殊的逮捕任务。 听着耳机里下达指令的声音，他立马就回到了那个特情局来交接自己老婆案件卷宗的下午。 就是那个杨子文，他的声音李组长这辈子也不会忘记。 以前什么都查不到，现在送上门，他一定要把握住这个机会。 “我叫李向真。”他自我介绍道。 姜凡用被铐着的双手拿下嘴里的香烟，然后吐了口烟。 “我们就不用自我介绍了吧，李警官。” 李向真笑了笑。 “当然，姜凡。” “我能问问我们犯什么罪了嘛？”张震小心翼翼地问。 “国金商场有一个花店老板被杀了。监控拍到你们和一个女孩子曾经一起出现。” 张震连忙摆手，说：“我们可没有杀人啊，冤枉啊，就是去过花店而已。” 李向真转向一直没说话的姜凡，重复着耳机里的指令。 “那你知道谁是凶手嘛？” 姜凡有些不解，这个问题不像是一个警察应该问嫌疑人的。 他摇摇头没有回答。 张震倒是开始紧张起来，虽然人不是他们杀的，但是他们也算是目击者了。 李向真走到姜凡的身边，用只有姜凡能听见的身影说道：“或许凶手不是人呢？” 姜凡瞳孔地震，这个李向真比自己想象的知道的多。 他不知道的是这些话都是耳机里杨子文说的，李向真只是重复一遍罢了。 李向真作为资深刑警，一眼就看出来姜凡的反应，看来杨子文的问题说到点上了。 摄像头拍不到姜凡的眼睛，规列办公室的众人看不到姜凡的反应，可李向真已经能够确认了姜凡绝对知道凶手。 但李向真并不准备将这件事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