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总重生:从开商店到资产千亿》 第1章 家贫四壁却还被偷 林予舒辟谷14天不吃东西只喝水,摔倒后再醒来,就发现自己回到了六岁,已经从“林总”变成了“予舒” 。 昨晚是林母带着她回外婆家,因为外祖母生病了,而她的四个儿子和儿媳、十几个孙子孙女,居然没一个人愿意照顾她。 大儿子说老娘跟自己住,病了就该老二老三照顾;小儿子抱怨老母亲没帮自己带孩子,只带了大孙女向莲华,也就是林母。吵到最后,谁也不肯照顾她。 其他邻居看着老人病在床上着实可怜,就带了口信给林母。 林母听到消息心急如焚。那时,林父还在外边帮人烧窑,奶奶又不在这个村,她只好带着六岁的林予舒,以及2岁的龙凤双胞胎回了娘家。 早上8点多,林母四人回到村里。 那时的林家人都住在木质老屋里,家中只有两间卧室。遇到外面下大雨,就要拿个脸盆放在屋内接水。 刚走到家门口,林母就察觉现场情况不对:昨晚紧锁的大门,此时却已被打开,那把锁就那么被挂在了门上。然而屋内却寂静无声。 林母不禁自言自语道:“莫不是家里遭了贼?” 林母喊着林父的名字:“林常跃!”一边快步跑进屋,眼前的景象让她大吃一惊: 厅房里一片狼藉,连墙面上挂着的簸箕和竹匾也被取下,随意地扔在了地上。 床上的铺盖被扔到地上,下面垫着的稻草也被翻了个底朝天。 所有的柜子都大敞着,里边的衣服都被扔在地上。角落里的坛子罐子也都被踢翻,已然碎裂。 她赶忙先去检查了平日放现金的地方。前段时间家里刚好卖了四头猪,收到1200元现金。然而,此时放现金的那个位置却已然空空如也。 林母感觉腿都软了,那可是1200元! 据资料记载,1987全国农民人均可支配收入是462.6元。 自从1981年分田到户,林父和林母就起早贪黑的拼命干活,从不偷懒。 好不容易攒了点钱,买了六头小猪仔,又把小猪养成大猪卖了钱。 结果卖了四头猪的1200元全部被偷了。林母一下子瘫坐在地,站也站不稳。 心知林父回来肯定会责骂,林母只得努力起身,勉强拖着虚软的身子,先将屋内收拾妥当,把里屋的锁先换到大门上使用。 之后,她才去烧火准备早餐、喂猪。 然而,当她提着猪食走到猪圈时,却惊讶地发现,剩下的两头肥猪竟然不翼而飞。 昨晚喂过猪之后她才出门的,仅仅一个晚上,猪就不见了。 要知道,那时候生猪可以卖1.5元一斤,两头肥猪接近600元,对普通的农户家庭而言,这可是一笔相当可观的资产。 想到才丢的1200元现金,现在发现仅剩的两头肥猪也被偷了,林母的心里又气又急。 她急步走出院子,站在路口扯开嗓门大声骂道:“哪个王八跑我屋里作贼, 把我屋里东西偷得个溜光。我要剁你脑壳当刀板,刀刀剁你脑门心!剁你脑壳解饼饼,剁你脑壳切丝丝,剁你脑壳舂粉粉&¥*#@......” 这是农村的一贯做法:倘若哪家遭了贼,又不知道小偷究竟是谁。就在路口骂人。小偷哪怕不来现场凑热闹,这些骂人的话大概率也会传到对方耳中。 如此这般的辱骂也能够对其他村民起到一定的震慑作用,让他们知晓,偷这家人的东西,会被这样骂。 还有一种作用,便是发泄。家里一下子遭遇大劫难,如果不骂出来发泄一下心里的郁闷,很容易生病。 林予舒非常清楚这些,所以她并没有劝阻,只是轻声安抚着不知所措的弟弟妹妹。 其他邻居听到咒骂声,也纷纷走出家门,前来一探究竟。 林家斜对面是林自立家,他的媳妇朱婵听到动静后,也跑来看热闹: “这应该是熟人做的。不然哪里会这么巧,刚好在他们没在家的时候过来偷?” 林自立的家对面住着路平,她也说了句:“昨天晚上我也看到有个人在他们家附近转悠,看起来鬼鬼崇崇的样子。” 林平老师对着林母说道:“昨晚上十点多,我来给田里放水,经过你家门前时,发现你们家堂屋的灯还开着,大门也是开着的。 我就招呼了一声‘林常跃,你们这么晚还没睡啊’?但是没有人答理我。后来没隔多久,灯就关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分享着自己的发现。 林母回忆了下,昨天她晚饭煮得比较早,吃过晚饭就带着孩子出发了,那时候大部分人都还在家里吃饭。 她也只在路上遇到了林飞叶,对方还跟自己聊了几句。他的父母、兄弟、妻女平常就有小偷小摸的习惯。 众人纷纷猜测:“这应该是做贼的发现了向莲华带着孩子出了门,知晓她晚上不回来,男同志最近又在外面烧窑没在家。就打起了林家的主意。” “林平打招呼的时候,那做贼的应该是在屋里。听到有人打招呼就把灯关了。 等人走远了,就把两头猪也赶走了。 大家大致能猜出来可能是谁偷的,无奈没有确凿有力的证据。 林母就这么饿着肚子骂了一个多小时,她的口也干得厉害,心中的气倒是消去了不少,疲惫不堪地坐在了门前。 弟弟晓晖用含糊不清的语调说道:“妈妈,我饿了。”那声音里带着几分胆怯和委屈。 看着儿子可怜兮兮的模样,林母的心瞬间软了下来,仿佛又有了些力气,她缓缓起身,继续去做早饭。 林母简单做了两道菜:辣椒炒酸豆角、辣椒炒酸萝卜丁。刚端上桌,就见林父风尘仆仆的回来,眼里布满了血丝。 林母提起精神,关心地上前问道:“常跃,你怎么啦?哪里不舒服吗?眼睛看起来这么红。” 林父疲惫地回道:“这几天烧窑没怎么睡好。昨天比较要紧,我守着窑火一天一夜都没睡。” 替人烧一窝窑要守至少七天,不过可以赚到50元工钱。 林母安慰了几句,又低声说了今早家里失窃的事。 林父原本给人烧窑,七天都没休息好,听到这话却是连发火的力气都没了。 起早摸黑拼命干了六年,结果一夜被偷,家产又回到了解放前。林父和林母都觉得深受打击。 林予舒上前安慰道:“爸,妈,别泄气,以后家里肯定会越过越好。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咱们还是先吃饭吧。” 几人沉默着吃过饭。饭后,林父林母出门干活,林予舒带着两小只在村里溜弯。 第2章 被羞辱欺凌 林家姐弟刚走到操场边沿偏僻处,就被一群孩子呼啦一下子围了上来:都是村霸家族的人,年龄在5岁至12岁之间,最是喜欢欺负林予舒姐弟。 老大家的女儿嘲讽道:“舒舒,输个精光蛋子!” 老二家的女儿帮腔道:“输得卖勾子!” 原来,他们是在拿自己名字恶意组词讥讽。 林予舒低头回忆了下:父亲只有一个姐一个妹,均已出嫁。他作为独子,在村里便显得人丁单薄。 村霸家族的孙婆子,生了8个孩子,其中六个儿子都居住在本村。到了第三代,生了一个孙、两个外孙,两个外孙女,六个孙女。 每次有人跟孙婆子提及她家的谁跟人吵架了,孙婆子都会冷哼道:”我家儿子最多,打架准赢,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个把人。怕啥?” 林家与他们共用一个堂屋,因而两家平日里的摩擦也比其他家更多一些。 林予舒在多年前也曾问过父母:“两家有什么仇恨?就因为祖父是地主?” 林父立马否认:“我们是富裕中农,不是地主。这是全体村民评选过的。” 林母也解释:“我问过村中长辈,他们都说你曾祖虽然有很多地,但对人非常仁义。 对干活的人非常和善,看到天黑了就会说:‘今天收工吧,明天再来做。’遇到天灾还会给那些租户免租。 跟他打过交道的没人说他们不好。你爷爷在县里做官,村里也都以他为荣。” 可能是因为林家曾祖父等人结下不少善缘,爷爷又是林氏最优秀的后人,家中除了田地也没别的产业,绝大多数村民都把他们评为富裕中农。 孙婆子自然不会告诉林父:谁让林家爷爷太聪明了,总是压她公公一头。后来看到这位大才子早逝,又遇到土改、斗地主,可把她给高兴坏了! 终于能把林家后人踩在脚下了。谁知其他村民都不同意给他们评为地主。她这才怂恿自己的子孙去欺负林家人。 此次恰逢假期,村霸家族的孩子全部回来给孙婆子拜节,依例又对林家姐弟加以嘲讽。 三胖子气焰嚣张地叫嚷道:“哼,就她?我一只手就能把她揪起来,再扔出去!” 说话间,他随手扔出几个东西砸向林予舒。其他几个年龄稍小的孩子见状,也有样学样地纷纷扔起东西来。 林予舒定睛一看,原来是石子。 双胞胎见到这一幕,吓得“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胆怯地躲在林予舒的身后。 最大的孩子舒强斜着眼睛瞥了一眼林予舒,然后大大咧咧地叉开双腿,稳稳地站在那里,对着林予舒勾了勾手指,傲慢地说道: “来,只要你从我胯下钻过去,我就大发慈悲地让他们放过你。” 林予舒冷冷地扫了一眼那些扔石子的人,多年上位者的气势陡然间释放出来,那强大的气场让一众小毛孩瞬间噤若寒蝉。 然而,不过片刻工夫,他们就又醒悟过来,仿佛为自己刚才被吓住的样子感到心虚。 于是,他们扔起石子来更加卖力了,仿佛要用这种方式来掩盖自己内心的恐惧。 三个年龄稍大的孩子率先气势汹汹地跑过来,按住林予舒,想要强压着她从舒强的胯下爬过去。 其他人纷纷跑过来帮忙,两岁的双胞胎直接被推倒在地。 林予舒用力地想要稳住自己的身子,却冷不防被人从背后在膝盖窝狠狠地踢了两脚。双腿瞬间一软,她立马被这些人用力按在了地上。 林予舒的这具身子毕竟才六岁,被几个人同时用力按住,根本挣扎不得。 眼看就要被动承受胯下之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远处传来一声厉喝:“住手!” 是堂哥林发旺的声音。 蔡伯父与林父关系颇为要好。据说两家祖上有些血缘关系。蔡伯父家有三个孩子,堂哥是家中老三,今年12岁,个头蹿得快,已有1米6高了。 那时的大男孩很是热衷于玩弹弓,到哪都带在身上。 看到体格敦实的林发旺站在林予舒三人前面,又从腰间拿出大弹弓,那群孩子纷纷放开了按住林予舒的手。 林予舒快速从地上站起身,整理下衣裳,示意堂哥退后一步,自己几步跨到三胖子面前,问: “刚刚你说自己一只手就能把我揪起来,再扔出去?现在给你这个机会,敢不敢跟我单挑!” 三胖子今年已经9岁多,比林予舒年长三岁半。做为家中独孙,孙婆子有什么好吃的都是给他一个人吃,体格自是更壮硕,闻言应道: “单挑就单挑,有啥不敢的。” 然而此刻的林舒已不再是那个6岁的孩子,这具身体里住着的是一个成年人的灵魂。 前世的她也跟人练过一阵拳,虽然有些不耻以“大”欺“小”,不过面对村霸家族的人,似乎也无需讲究什么道义了吧。 旁人只见她摆好架势,缓缓上前,仅一个回合就将小胖子摔了出去,又在对方即将落地之前拎住他使其站稳。 “输了吧?可服?”小胖子的脸涨得通红,咬着牙回道:“服。” 林予舒又在舒强面前站定,冷冷地道:“你比我大五岁多,又找了这么多人帮你,能赢过我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等我长到你这个年龄,你绝不是我的对手。今日之辱,他日必双倍奉还!” 被那冷漠的双眸死死地盯着,舒强的内心亦被深深地震住了,强自镇定道:“好,我等着,看你如何强过我!” 林予舒退回到堂哥身后,示意现在轮到他了。 堂哥赞许地看她一眼,站到那群孩子面前,高声宣称:“这是我护着的弟弟妹妹,谁要是再敢欺负他们,就得尝尝我的拳头和弹弓!” 话落,用弹弓朝着远处正在休憩的鸟群射去,一只小鸟应声而落。村霸家族的孩子们看到小鸟的惨状,都噤若寒蝉,不敢出声。 正巧有位捕蛇者拎着蛇皮袋路过,看到一群孩子在这,恶作剧般拿出蛇给大家瞧个热闹。 堂哥顺势表演了一把抓蛇。 只见他迅速伸手抓住蛇的七寸,那蛇扭动着身躯,却无论如何也挣脱不了堂哥的手掌。 那群不敢碰蛇的孩子一个个吓得面如土色,大气都不敢出。 林予舒既佩服又感激地看着堂哥,激动地鼓掌:“哥,你真厉害!”她也不敢碰蛇。 堂哥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着说道:“你们是我的弟弟妹妹,我不护着你们护着谁?以后他们要是再敢欺负你们,就赶紧来找哥,我绝对不会手软!” 说完,又恶狠狠的扫视了那群孩子几眼。 接触到他的目光,他们都瑟缩了下。 堂哥满意的带着林予舒几人走了,准备顺道把他们送回家。 第3章 孙婆子第一次吃瘪 回家路上,有一处地方围了七八人。 堂哥人高腿长,几步就跨到了近处。 一看居然是村霸家族的老四夫妻在打架,兴奋的高声招呼林予舒几人赶紧过去,还让旁边的人让一让,留出点位置:“妹,快来,两口子打架。是那家子的。” 林予舒前世至少十年里一直只关注事业和学业,几乎没有个人休闲娱乐时间。 如今知道有这等热闹,而且还事关村霸家族,立马回了句:“好,来了。”脚下更是跑的飞快。 那时的农村,娱乐节目少之又少,完全不像后世那样,一部手机就能随处刷视频、听歌、看电影。 夫妻打架在当时称得上是“武打片”现场直播,毕竟夫妻一般不会轻易动手,但凡打起来那必定是憋了满肚子的怒火。 他们可能又打又吵、情绪激昂时甚至会吐露出更多隐私的“瓜”,不过大多不会往狠了出手。 有堂哥喊这么一嗓子,不多时前面就围满了人。还有人接连赶过来。 林予舒三人个子不高,不过倒也有个好处:能从大人的胳膊底下钻过去。 她让弟弟妹妹牵住自己的衣角跟在身后,自己在前面领路挤过去。大人们看到是几个孩子,也会好心地往旁边挪一下,让他们通过。 就这样一路挤到堂哥预留的“看片”位置,她已经从热心群众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中,知晓了事情的起因以及“剧情”的最新发展: 今日正值元宵节,村霸家族的子女都回来跟两老一起过节。 已经外嫁的老五一向多嘴,说话尖酸又刻薄,这次回来亦不例外,刚坐下便道: “四嫂进门都三个月了,怎的还没怀上?这女人不会怀孕可不行啊,那不就相当于养了只光吃饭不下蛋的母鸡吗?还花费那么多聘礼,实在太亏了。” 说完,斜着眼瞟了老四媳妇一眼,指使她出去买一斤五香瓜子回来,却未给钱。家里只预备了原味瓜子,而她爱吃五香瓜子。 因为现场亲戚多,老四媳妇即便羞红了脸,还是强忍着没回嘴,拉着老四一同出门买瓜子。 在路上,两人又谈及此事,老四媳妇忍不住埋怨:“你是我男人,咋都不替我说话啊。” 老四他们家的人在村里霸凌成习,向来是大男子作派,根本就未曾想过要哄哄老婆。 老四媳妇看老四没哄自己,赌气不再理会他,脚上用力,快步向前走,干燥的泥巴路被布鞋跺的尘土飞扬。 老四走在后面,每开口说话就得吸入带着尘土的空气,心中十分恼怒,“臭婆娘居然敢走在老子前面!”伸手便要去推搡她。 教训女人以立威,这是他们家族男人的惯常之举。 没曾想,这次遇到了个硬茬。 老四媳妇侧身敏捷地一避,转身一个过肩摔直接把他扔在地上,紧接着冲过去压住他的腿。 林予舒在旁边看着,觉得甚是解气:终于有人在武力值上胜过了村霸家族的人。 围观的人里三层外三层,其中多的是那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贼眉鼠眼的赌棍陈其林大声叫嚷着:“来来来,下注啦,赌男的赢,5赔1;赌女的赢,2赔1。” 其他人听了,也只是摇摇头,只当是听了个笑话,并未当真。 被摔在地上的老四一听这话,立马就不乐意了,这话虽说伤害性不大,但侮辱性极强,他用力挣扎着想站起来,却始终不得要领。 胡老三是个上门女婿,老婆家在村里属于外来户,或许是在岳母家过得不太如意,总是期望看到男人能硬气一些。 此时见老四被压在地上,他在旁边上窜下跳地想要给老四鼓劲:“哎呀呀,老四你到底行不行啊?别连个娘们都打不过吧?” 可这话却把老四给激的憋红了脸,赌着气回道:“谁说的!看我不给她点颜色看看。” 说完,他扬起右手,想要给新媳妇一巴掌。 那位新四婶只伸出一只手,就轻而易举地捏住了老四扬起的巴掌,他试图挣脱,却根本挣脱不了。嘴里便不停地骂骂咧咧,甚至连岳母家的女性亲戚也都给问候上了。 新四婶一听这话,哪里还能容忍,双手左右开弓扇他耳光。他越骂,她就扇得越用力。 围观的人都在竭力憋住笑,肩膀抖动得厉害。嘴里说着劝解的话语:“唉,快别打了呀。别打伤人了呀。” 手上却没有一个人有所动作,全都齐齐地站在原地,伸长了脖子,生怕漏看了什么。 倒是林予舒牵着的弟弟没那么多顾虑,蹦跳着开口笑道:“呀呀呀,四叔打不过四婶啦。羞羞羞。” 一边说着,一边用胖胖的小手指头在自己脸上来回扒拉,做出羞羞脸的动作。 围观的人这下都忍不住了,哄然大笑。 刚好孙婆子也赶到了,一瞧儿子被压在地上挨打,心疼得不行。连连喊着: “儿啊,你没事吧?快起来,没伤到哪儿吧?老四媳妇,你怎么敢打自己家的男同志呢?” 围观人群大多数是善良的,纷纷帮着新媳妇说话: “是老四先动手打的人,老四媳妇是还手。” “是老四先骂岳母的,哪有做女婿的骂岳母啊?到时候娘家人来了,也不好交代呀。” “当婆婆的还是要对新媳妇好一点。不然你后面几个儿子咋娶老婆?” 新四婶看到婆婆来了,便松开了按住老四的腿。 老四满脸通红,不知是被气的还是被羞的,当即挣扎着站起来,嘴里叫嚷着:“你这恶毒的婆娘,竟敢打老子,看我不打死你。” 孙婆子赶忙捂住他的嘴:“儿子哟,快别乱说啦。” 接着又对围观的人吼道:“哪有打了?两口子有点小矛盾,哪能算打架?再说了,嫁到我家的媳妇,就得听我儿子的,还得孝顺公婆。你们看什么看?” 只是明显有些底气不足,没敢继续骂儿媳,一边说着一边拉着儿子往后退,随后越走越快,很快就没了身影。 其他人见没了热闹可看,也都逐渐散去。 林予舒知晓这位四婶与他们家族的其他人不一样,待人和善。老四在她的管束下,婚后也没再有太过分的举动。 于是笑着向前招呼一句:“四婶好。” “是予舒啊。不玩了?” “恩,我们先回家了啊。” 说完,便和堂哥一起,牵着两小只继续往回走。 人善被人欺。她心知,面对霸凌,单纯地去讲道理是毫无用处的,必须得秀一秀自己的实力,展露一下脾气。 实力才是硬道理。一定要赚钱,多多地赚钱。 第4章 以后我们会赚很多钱的 林母从地里干完活回来。她今天去给辣椒地除草了,拔下来的草从地里带了回来,扔去林父承包的鱼塘,那是草鱼喜欢的口粮。 两小只嘴里喊着“妈妈”,脚下不停朝她奔去。 林母洗净双手,勉强笑笑,抱一下孩子们,随后就让他们继续玩,自己则转身走向厨房准备做饭。 林予舒没有带着两小走远,而是站在一旁,津津有味地围观母亲做饭。 只见林母走进厨房拿出一个盆,从米缸里舀了米倒入盆中,加水淘洗。 锅里添水,加入淘洗好的米,接着便开始烧火。 只见她微微弯腰,伸手从柴堆里拣出一小捆劈得整整齐齐的柴,一根一根稳稳当当地放进灶膛搭好。 再找出劈好的一小节杉木引火柴,拿在左手,右手取出一根火柴棍,轻轻在火柴盒上划拉一下点燃。 让火苗靠近引火柴,“噗”的一声,跳跃的火苗瞬间将引火柴点燃。 之后,她将烧着的引火柴,小心翼翼地置入灶膛里搭好的干柴架。 有时还要加入一小把干松针助燃。 灶膛里的火焰欢快地舞动,映红了母亲专注的脸庞。 母亲报出要做的菜品,晚上有客人来,做四个菜。林予舒便领着两小只,拿上小菜篓,一同去旁边的菜地里摘豌豆苗。 虽然两小只不一定能出力多少,但要让他们知道团结合作。 自家种的豌豆苗,平日除草也勤,农家肥给得足足的,到了春日,已经长得相当肥壮。只取顶端8厘米左右的部位,特别嫩。 林予舒将豌豆苗洗净,拿进厨房。此时米饭已经蒸熟,配菜也都已备好。 见林予舒进来,林母接过菜篓放在灶上。她将旁边的炒菜锅洗净,在灶膛里烧上火,架上锅,水烧干后,放一勺油。 等油烧热至有微烟冒出,放入打好的鸡蛋液,滑散、煎至定型,用铲子铲成块状,堆到锅的一边,再将青椒炒至断生,加盐。和鸡蛋块混炒,装盘出锅。 用同样的方法做好炒豌豆苗。 锅里加两勺油,一斤重的豆腐切成一厘米厚的块状,放入锅内煎至两面金黄。加入自制辣椒酱、蒜苗、盐,翻炒一下,装盘出锅。 洗净锅。锅内放水,水烧开后倒入鸡蛋液,加点盐、几滴油、葱花,鸡蛋汤做好了。 林母将菜全都端上了桌:简单的四个家常菜,食材本来香味,令人闻之食指大动。 此时,林父从外边归来,身后跟着小姑父以及华叔。他们一起走村串户收购当地特产贩卖。 小姑父平日里话不多,一张国字脸,身高1米75,甚是英俊。 华叔身高1.65米,身材圆胖,脸也圆乎乎的,尚未开口便已是满脸堆笑。 林予舒和两小只一起打招呼: “爸爸回来了。” “姑父好。” “华叔好。” 林予舒让两小只合作,摆好他们自己的桌椅,而她则去为大家盛饭。 大家净手后一同吃饭。 大人们喜欢端着碗,在门口或蹲或站,一边说着话,一边吃着饭。 两小只用勺子挖饭,脸上、凳子上、地上到处都是饭粒。他们身边围着一群小鸡,叽叽喳喳欢快地吃着掉落的饭粒。 林予舒稳稳地端着自己的小碗,坐在小椅子上安静地吃饭。 真美味!她想起那句经典台词:“高端的食材只需要用最简单的烹饪。” 饭后,客人相继告辞归家。家人洗漱完毕,父亲如往常一般,习惯性地坐在灯下数钱。这是他少有开心时刻。 他的眉头微微舒展,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露出一丝满足的微笑。 只见他先将大大小小的票一张一张细致的抚平,接着朝自己手指上吐了些许唾沫,一张一张仔细地数着,嘴里还小声地念叨着数字,神情专注且认真。 数完一遍,又反过来重新数一遍。仔细地折叠好,小心翼翼地装入贴身的口袋里,然后再按了一下。 这次数完,林父却叹了口气:“要是那些钱和两头猪没有丢,我们还能多存1800块。” 林母听到此处,也忍不住黯然神伤:“不知道要积攒多久才够1800块。” 林予舒走上前安慰道:“爸,妈,等以后我和弟弟妹妹出息了,等家里有钱了,别人就不敢随便欺负咱们,还会主动来帮忙的。” 想了想,林予舒把白天被村霸家族孩子欺负、以及堂哥帮忙镇场子、和对方单挑的事,详细说了一遍。 父母听到孩子们又被欺负,皆是义愤填膺。 听到她教训了对方,林父欣慰的说道:“你做的很好!咱们不主动惹事,但也绝不怕事,被欺负了,只要有机会反击,就得狠狠打回去。” 再听到村霸家族的老四被自己媳妇收拾,林父林母都觉得特别解气。 林母微笑着说:“之前老四说亲那会,老头子和老四锯了二十天的木板子,浑身都快晃散架了,才凑够200块,刚好够付老四媳妇来看房子的见面礼钱。 谁能想到,这媳妇看着斯文漂亮,居然是个练武的。那家子也是欺软怕硬,被这么一顿收拾,想来以后也不敢再对她动手。” 话锋一转,林母又补充道: “不过,话说回来,老四虽然脾气有点死蠢了点,却还是心善的。他和老三都还算不错,不像其他几个那么阴险。” 林予舒忍不住说道: “爸,妈,我以后肯定会赚很多钱,我会带着你们和弟弟妹妹一起赚钱,让你们再也不用为钱发愁。” 林父林母都倍感欣慰,但也只当这是句安慰话:“小孩子就只知道吃喝玩,哪里懂得赚钱哟。” 那个时候的农村,娱乐活动极少。人们清晨五、六点就起床,没有午睡的习惯,夜晚通常也早早入睡。 孩子们更是早早地就被赶上了床。 林予舒带着两小只睡在同一间房。 为了不和他们说话,她只好闭着眼装作睡着。 这个时期,没有战争年代的恐慌,也没有后世那般的内卷,也算是一种幸福。 但那颗不安分的心一直在躁动:我要赚钱,多多地赚钱。怎么才能让父亲重视自己的想法呢? 第5章 是天才少女啊 清晨,林予舒睡到自然醒。前世饱受失眠困扰,已许久不曾睡的这般香甜。 屋内浮动着若有似无的梅香,原来是屋后的那株百年梅树又开花了,那香气被微风送了进来。 她猛吸了几大口梅香,良久之后才缓缓睁开双眼。 这是曾祖父造的木屋,迄今已有近百年的历史,屋后还有一株柿子树,其树龄也超过了100年。 此时,阳光正透过木质的窗棂,错落有致地洒落在室内,空气中众多亮晶晶的微粒在飞舞,那是尘埃在光影中尽情舞动。 星星点点的梅花瓣散落在古旧的木地板上,宛如春风当场挥笔创作的画作。 两小只依旧睡的深沉,弟弟不知正在做着何种美梦,手指被放进口中吮吸着,一只腿露在被子外;妹妹的被子也被踢掉了。 为他们盖好被子,林予舒独自一人起身,轻轻踩着花瓣来到门口。 隔壁的厨房里,母亲正在忙碌地做饭。闻了闻那香味,是煎豆腐和炒酸萝卜丁的香气。 林予舒悄然来到厅房,目光缓缓扫过墙面,簸箕、竹匾又都好好地挂在那里,仿佛这个家里没有遭过贼一般。除了空空如也的猪圈。 她已然想好了这一世重点要去完成的几件事: 一、带领爸爸妈妈、弟弟妹妹一起致富。 二、守护家族财产安全:要防止父亲有小三;避免亲人因争夺财产而反目成仇;警惕被外人利用,进而瓜分财产。 三、竭力保护国货品牌,能护住几个是几个,以防它们被外资收购后遭到雪藏。助力我国的高科技企业,避免未来再次陷入被人卡脖子的困境。 然而,当下这具身体气力尚且不足,得把力气养足,才有精力去完成这些目标。 坚持锻炼身体的另一个原因是:前世的自己身材娇小,有时也会自我安慰那是“小鸟依人”,但还是会羡慕别人能穿很长的裙子。 这一世从六岁开始锻炼,应该能长的更高一些吧! 想到此处,林予舒开始在门前的晒谷坪奔跑起来,一直跑到气喘吁吁、额头冒汗才停下。感觉已经饿了。 这时的村里有个习惯:在没做重体力劳动时,村里家家户户一天只做两顿饭。早餐吃的晚、晚餐吃的早,下午三点多就做晚饭了。 父亲通常是早上9点左右回来。 林予舒吃过早餐,带着两小只出门散步消食。 离家最近的人员密集之处便是学校了。 这所涵盖9年学制的学校并无围墙,教学楼顶处有一座大挂钟,楼下是一片偌大的操场,附近的孩子们都喜欢到操场上玩耍,在那里抬头便能看到时间,孩子的数量也多。上课铃响起后,学生们纷纷回到了教室。 没过多久,一些教室便传出了读书声。 林予舒听了听内容,那是语文老师让学生们齐声朗读课文。 带着两小只在学校周边走了好几圈。他们瞧了土墙缝隙里做窝的蜜蜂,看了旁边菜地里的青虫,还摸了花坛里的花瓣。 之后,林予舒发现,前世学校门前有卖各式商品的小店,此时连个摆摊的都还没有。 下课铃响了又响,她带着两小只又回到了操场。 此时,老师们从各间教室里走出,身后是蜂拥而出的学生。 林予舒前世曾在这所学校就读,她清楚,除了校领导,老师们都在一个大办公室里办公,临近中午时分便会下楼,之后会和学生一道去饭堂。 抬头看了眼挂钟,11:45分。 灵机一动,她让弟弟妹妹与自己一同玩跳房子。 林予舒一边在学生碎粉笔头画的框格里跳着,一边高声背诵: “弈秋,通国之善弈者也。使弈秋诲二人弈,其一人专心致志,惟弈秋之为听;一人虽听之,一心以为有鸿鹄将至……” “予舒,你这背诵的是什么?” 果不其然,一位中年男子听到她的背诵后,便停在了不远处。她认识,那是杨校长,以前来过自己家和母亲他们一起玩牌。 “杨伯伯好。我背的是课文,叫《学弈》。” “你讲讲看,这篇课文讲的是什么意思?” “这篇课文的意思是: 弈秋是全国最擅长下棋的人。让弈秋教导两个人下棋,其中一人专心致志,只听从弈秋的教诲;另一个人虽然也在听弈秋的讲授,却一心想着有大雁将要飞来,想要拉开弓箭将它射下来。 虽然他们两个人一起学习下棋,但后者的棋艺不如前者好。难道是因为他的智力不如别人吗?不是这样的。 这篇故事是想要告诉我们,在同样的条件下,不同的学习态度会导致不同的学习结果;我们做事应当专心致志,绝不可三心二意。” 由于正值中午,许多师生都忙着前往饭堂,这边的对话并未引起太多人的关注。 杨校长眼里闪烁着熠熠光芒,继续问道:“你还没上学吧?怎么会的这些?” 林予舒调整一下语气,让自己的神态更符合这个年龄孩子应有的气场,认真回答道: “要等到下半年上一年级。不过我经常到这边来玩,能够旁听到哥哥姐姐们的课,有向隔壁邻居借书来看,也有在沙地上练字,发现有不少老师讲的内容我都学会了。” 他又接连问了几个问题,之后索性先不去饭堂了,对她说道:“你跟我去办公室吧?” “好。”和其他邻居打了个招呼,请他们帮忙照看一下自己的弟弟妹妹;又和两小只交待了几句,她便跟着杨校长前往学校办公室。 只见他分别从不同的文件柜里抽出几份试卷递给她。 林予舒留意到面前摆放的是三、五、六、初一年级的试卷,为避免太过惊世骇俗,她选取了六年级的试卷答题,每张卷故意答错两三个答案。 即便如此,这份答卷也已经让他欣喜万分。 “听着,孩子,你的平均分96,已经达到小学六年级毕业的水准。按部就班的常规教育不适合你,你应该和更多像你这样的孩子一起,接受更为科学的教育。我会去找你父母商量一下。” “谢谢杨伯伯,欢迎您到我家做客。不过,我能考虑考虑再给您回复吗?” 虽然和预期答案存在一些差异,但杨校长仍旧十分激动,“可以的,孩子。” 两人道别后,林予舒下楼找到了两小只,向邻居道过谢,又带着他俩玩耍了会,估摸着母亲快到家了,才带着两小只返回家中。 到家时,母亲已在做饭,这次他们没去围观。林予舒带着两小只去了旁边的菜地,准备拔些青草喂鹅。 第6章 林父同意参加竞标 在没出去跑生意的日子里,林父通常都是下午四点后才到家。可今天才三点半,就看到他已经回来了,比平日提前了差不多一小时。 他的脸上有着醒目的抓痕和擦伤,衣服上也满是泥渍,黑一块白一块的。脚拖着地,走起路来一瘸一拐。 林母刚将饭菜从厨房端上桌,连忙迎上去,满心担忧地问:“你这是怎么回事?是摔了吗?” “脚没什么大伤,就是踢人的时候用力过猛了些,有点疼。估计过几天就好了。我去洗个澡,你帮我把红花油拿出来,一会儿我要用。” 林父进屋洗漱干净才出来。 林母将红花油递给他,自己取过换下来的脏衣服加水搓了搓,换过水、加上洗衣粉泡着,放在了一旁。 林父坐在椅子上抹红花油。 “是林常才和林常喜打的。”他既气愤又委屈地说道。 “我们都在给田里放水、守水,他们两兄弟见我一个人在那里,就围了过来。 林常喜直接扑上来准备打我,我坐在高处,反应的快,身子往旁边一侧,顺势揪住他的胳膊一个用力,就把他推到了田坎下边,他陷在泥巴里一时半会爬不起来。 林常才一看他家老二吃了亏,也冲了过来。 我一脚踢中了林常才的下三路,他疼的弯下了腰。我跑到他跟前,双腿骑压在他腿上,让他动弹不得,左手按住他的双手,右手掐住他的脖子。 这时候林常喜已经从田坎下面爬起来,又想偷袭。我右手一个大力,大喊一声,你要是再过来我就更用力。今天大家必须要死一个。 林常喜看到他大哥已经翻白眼、尿都流出来了,就连忙求和说,对不起,算了算了,不打了。” 说到这里,林父的言语里又有些小自豪。毕竟,他终于打赢了一次。 林予舒再次给父亲“洗脑”: “爸,只有家族里的人有了出息,有权、有钱,我们才算在村里重新站稳了。 不然像今天这样的事以后还有可能发生。万一下次是你一个人碰上了对方三兄弟呢,你还能打得赢吗?” 林父听完,陷入了沉思。 由于林父的这件事,晚餐时大家并未多聊,只是默默吃着饭,各自思考着自己的心事。 晚饭后,林予舒又跟林父提及想在学校门口开个小商店的事。 “这事不好办。之前学校发过通知,想开店的人得参加竞标,底价是1万,出价最高的人中标。还要有个几千块钱铺货。 以前村里没有几人能一次性拿出那么多钱,也就一直没人去办。” 此时杨校长散步来到家门口,远远地就开始和林父打招呼:“常跃啊,吃饭了吗?” “吃过了。” 林父赶忙搬出椅子,给杨校长让座。 “杨校长坐啊。” 两人寒暄了一阵,只听杨校长激动的道: “常跃啊,你们生了个极其聪明的女儿! 我今天听她在操场上背课文,就考察了一番,之后拿出好几套不同年级的试卷给她,结果她选了六年级的卷子,竟然平均分考了95分。 一个还没正式上学,只是旁听就能达到小学毕业水平的孩子,不能让她像其他人一样按部就班地上学,那是对她的浪费。 我知道有大学开了少年班,那里接收的孩子都是像林予舒这样的,年龄小又聪慧过人。你们应该把她送到那样的学校去。” 林父一听杨校长这样说,也十分激动,两人都一脸慈爱地看着林予舒。 她故作害羞孩童的模样,看着杨校长道: “杨伯伯,我知道学校一楼是有门面的,但现在都还没开起来。可不可以给我们一个机会?我们会公平竞争的。” 杨校长很是惊讶:“这都被你留意到了?果然是天才少女啊。” 他略一沉吟便答应了。 “以前是大家嫌我们定的底价太高,也有些人不想被其他人低价获得指标,一来二去就闲置到了现在。 我可以组织竞标,也让你们参加。但底价是1万,这个数是不会少的。你们考虑好了再来学校找我。” 又看向林父:“送予舒去外地读少年班的事,你觉得如何?” 林父犹豫着说道,“这孩子从小就爱哭,也敢打架。可这么小就送去少年班,不知道她能不能适应,到时候在外边闯祸就麻烦了,隔这么远,我们照看不了。” 杨校长解释了一番,说道:“那你们好好考虑考虑。”说完,起身准备离开。 “杨伯伯,能不能麻烦您先不要让太多人知道我今天的考试成绩?我不想总是被人围观。” 杨校长听到前半句还有些诧异,但完整听完后又觉得她考虑得挺周到。满口答应下来。 父母和林予舒三人一同将杨校长刚送出院子门口,就看到隔壁孙婆子腆着一张老脸过来打听:“杨老师今天怎么来你家了?” 林父想到身上被她儿子打的伤,马上收起笑脸,敷衍地回道:“也就过来闲聊一下。” “闲聊一下咋会找你家呢?人家可是学校校长。” 孙婆子有些不信。可能是她的俩儿子觉得两个打一个还打输了,很丢人,没跟她讲。不然以她的性子,知道这事肯定又要闹起来。 “我咋知道,可能他今天吃多了逛到这儿来了。” 孙婆子一看打听不到有用的消息,有些不悦地嘟囔着走开了。 关上门,林父和林母都仔细打量着林予舒,这孩子一惯是个爱哭的主儿,也就是胆子比别人大点,敢骂人也敢打架,怎么就被杨老师评价成“天才少女”了? 左看右看也没看出个究竟,但杨老师既然都已经考过了,那应该是真的已经掌握小学六年级的知识了。 两人试探着问林予舒,“你是怎么想的?要不要去外地学校读少年班?” 她毫不犹豫的回答: “不用去。我有自己的学习方法,这个你们不用操心。我现在就想拿下学校开商店的名额,把店开起来,帮家里多赚钱。” 两人都松了口气,虽说都盼着孩子好,但也着实不放心她这么小就独自去外地上学。 专门派个人跟去陪读又不现实,家里还有这么一大摊子事,还有两个小的需要照顾。 因为有杨校长的评价,他们也改变了对她的态度,明白这孩子非同一般,6岁就如此聪慧,未来必定能考上大学。 那会在农村,要是哪家孩子考上大学,那可是“鲤鱼跳龙(农)门”的大喜事。 想到自己家里也能出个大学生,两人心里都一阵激动,对她的想法也越发重视起来。直接问道:“你想怎么做?” 第7章 打探竞争对手消息 被父母问到事情规划,林予舒也没藏着掖着: “爸,今天我把学校周围逛了好几圈,发现村里人最爱去的地方便是学校那边。 如今,学校的师生加起来已超过1000人了。人多的地方就有商机。我们可以拿下开代销点的指标,在学校那边开个小商店。” “好,我相信你,那我们就争取拿下开店名额。”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里,林予舒领着两小只在村里溜达。但凡看到人多的地方,就凑过去旁听。 那些小媳妇喜欢三五成群,带着鞋垫、鞋面之类的物件,一边做着手上的活计,一边闲聊。 “啧啧,我们的村支书可真有本事,前两日赶集,我瞧见他又去银行存了两万块钱。”中年妇人路平满脸羡慕,咂着嘴说道。 她这人小气又贪财,一听说谁家赚了钱,就恨不能立马扒拉到自己手里。若不是犯法会被抓,她恐怕早就动手去偷去抢了。 “人家支书早就讲了,是他承包的果园今年柑橘收成好,他把果子拉到远地方卖了个好价钱。” 林自立媳妇马上补充了最新消息。她生了两个儿子,老公是泥水匠,有手艺能挣点活钱,不过平日里家中也是精打细算。她对谁家有什么新赚钱的门道极为关注。 林予舒插了句:“真让人羡慕啊。还是做村支书家的孩子幸福。” 刘娜英回应道:“可惜他家只得了个哑巴儿子。”她老公和林自立是亲兄弟,但她这人比较本分,一向闷头干活,话不多,可一开口大多说的都是实情。 “要说做谁家孩子幸福,还是进法官那一家好,人家每个儿子都有正式工作,娶的媳妇也被安排进了不错的单位。一家子不用种地,月月有钱拿。” 高满英接过话茬,她家也有两个儿子,但自己嫁的老公不是个踏实肯干的主儿,她只得多长了几分眼色,时刻留意着赚快钱的机会。 ...... 接连数日和小媳妇扎堆凑在一块儿,还真让她用这种方式打探到了不少有用的消息: 现在村里资产最丰厚的人家当属村支书,不过重活一世的林予舒知晓,他的钱多数来路不正,是不能让人知道真相的。 他家只有一个哑巴儿子,即便拿到开店指标也无人干活。 小姑父家也有一定资产,他除了跟着父亲倒卖东西,还跑运输。他们家在学校对面,也修建了铺面,若想开店完全可以在自家开,没必要花钱去竞争学校一楼的铺面。 但地理位置不如学校一楼的铺面:需要穿过马路再走100米,对于课间只有10分钟的学生们而言,肯定是学校一楼的商店更为便捷。面积也小了一半。 不过小姑父算是潜在的竞争对手。 在县里做法官的那一大家子倒是能够凑得齐这笔钱,但他们家的成年人都已被安排进了不错的单位,对这个开店指标估计看不上眼。 在外地做服装批发生意的林周兴家同样具备这个实力。他们家孩子都已在外地上学,不晓得会不会插手此事。 学校门口旁边的另外一家也拥有这个实力。他们家老大在县一中担任校领导;老二是县武装部长。 老三如今在学校里当代课老师,刚结婚数月,新媳妇是没有正式工作的自由人员,或许会拍下铺面给他媳妇经营。 村霸家族的人虽众多,他们一旦看到有钱可赚就如饿狼闻到了肉香,然而他们整个家族的现金全部加起来,也不足两千块。 打听到这些,林予舒确定,潜在竞争对手只有三家:做服装生意的林周兴、代课老师以及小姑父家。 晚餐过后,她把收集到的信息以及自己的分析都告知了父母。 “这三家里边,小姑父家大概率不会参与竞标,但日后看到生意红火可能直接开店竞争。 而林周兴和代课老师家不太可能退让。 反正我们开店的本金也还不够,不如拉小姑父投资入股,给他分红。 如此一来,既能缓解我们的资金不足压力,又可以化解潜在的竞争关系。” 父亲认同林予舒的想法,两人打算一同去小姑父家,和他当面商谈。 次日用过早餐,父女俩从圈里捉了一只大鹅,提着它前往小姑父家。 进门打过招呼后,父亲将带来的大鹅递给小姑,让小姑父一同去了旁边的小厅。 “大哥,搞这么大阵仗是有啥事啊?”小姑父好奇地问道。 尽管已经合作多年,可这次突然要让对方掏出一大笔钱投资,虽说赚了会带对方分钱,总归一时有些难以启齿。他看向林予舒,示意她先讲讲。 “小姑父,我想帮家里拿下学校一楼的铺面,用来开商店。 现在村里的学校学生和老师已经超过一千人。村里常住人口也有300多人,再加上住在山里的人进城出城都要从这边经过,每天的潜在消费人数达1500人。 我们保守估计,假设每天有三成的人来买东西,一天的客户就有450人。 假设一个客户平均消费5毛钱,一天的营业额就有225元。以20%利润算,一天净利润有45元,一个月有1350块利润。 我们家现在的现金也不算多,就想拉你入股,大家一起做。” 在民办老师月工资不到60元的年代,一个月能有四位数的利润,无疑是一笔不错的生意。听完这些数据,小姑父已然心动。 他看向父亲,颇为奇怪怎么让六岁的小姑娘来讲此事。 父亲似乎猜到了他的疑问,略带傲娇地解释道: “妹夫,你也清楚,我自己也就小学文化。但前段时间学校的杨校长考察过林予舒,发现她现在已经达到小学六年级毕业的水准了。 如今家里的大事,我都会听听她的意见。不过她毕竟人小力气不大,要搬搬抬抬的力气活,还得我们大人来做。 这次开店的事,我也考虑过,到处借一借可以凑够12000元,但这只是达到了竞标的底价。万一竞争对手报价较高,我报这个数就不够看了。 这些年我们一起做小买卖,你爸做面条卖,你又会开车,家里攒的钱自然比我要多上不少。 如果你能加入进来一起开店,正好可以由你负责开车去进货。 平时你嫂子负责卖货,忙的时候可能需要让妹妹帮忙看一下店。 不过,先说好,先全部用我筹的钱12000元,差额部分再由你这边出。 利润就按照投入本金的比例来分配。 你觉得如何?” 第8章 竞标准备 小姑父听完林予舒的介绍,立马答应: “这个方案很好。我们也积攒了一万多块,家里暂时不会有大的开销。可以跟你合伙开店。你们什么时候去学校竞标,记得叫上我一起。” 三人商议妥当后,打算先去学校告知杨校长,可以组织竞标了。 从小姑父家出来,父亲带着林予舒前往拜访杨校长。 此时学校正值上课时间,父女两人站在办公室门前静静等候。 从隔壁教室传来老师讲课的声音。予舒听了听,是《老山界》。她以前曾在表哥使用的老版教材里读过这篇文章。 它讲述的是红军长征途中克服重重艰难险阻,翻越第一座难走的山,即老山界。 “在‘之’字拐的路上一步一步地上去。向上看,火把在头顶上一点点排到天空;向下看,简直是绝壁,火把照着人的脸,就在脚底下。 半夜里,忽然醒来,才觉得寒气逼人,刺入肌骨,浑身打着颤。把毯子卷得更紧些,把身子蜷起来,还是睡不着。” 听到此处,予舒不禁联想起自己家当下的状况:开店是自己规划踏入商界的第一步,是自己遇到的“第一座难走的山”。 看到父亲也在入神地听着,他的目光中透着些茫然又夹杂着几分担忧,林予舒不禁宽慰道: “爸,你放心,不管遇到什么困难,我都有办法解决的。我们一定能够成功。” 父亲欣慰的点点头:“好,我相信。” 此时,铃声响起,不多时,杨校长走了过来。他打开办公室,“先进来吧。” 给两人让了座,笑着问道:“想好要做了?到时候竞标金可是要一次性交齐的哦。” 父亲坚定的点了点头,回答道:“对,我们已经考虑好了。” “行,那我今天就把竞标流程贴个通知出去。然后再给一周时间让大家准备。” 杨校长又看向两人:“予舒去读少年班的事,你们考虑得怎么样?” 林予舒抢先回答:“杨伯伯,我考虑好了,我不去外边读少年班。也不会正常升入一年级。” 看到杨校长着急想要劝解,她又接着说道:“杨伯伯,我有自己的学习方式,不会荒废自己的。您要是不放心,可以定期考我的。” 杨校长点了点头,她又继续道:“我可以来学校借书吗?我打算借初一的书,自己回去在家学习。” “好,这个没问题,随时都可以。学校有个图书室,我给你一个阅读卡,你拿着卡去那里借书。 每个月中下旬,我都在学校;有时候上旬得出去开会。有什么学习上的疑问,你可以来找我。 我不在学校或者比较忙的时候,你也可以去找张文老师,他是我们学校教学成绩最出色的老师。我带你去认识一下。” 说着,杨校长便起身往外走。她和父亲赶忙跟上。 杨校长一直走到隔壁大办公室靠里的位置才停下,那里坐着一位身形瘦削的中年男子,身着洗得发白的中山装,眼神明亮且有神。 看到杨校长过来,他赶忙起身打招呼。 杨校长侧身,将林予舒推至前面,为双方介绍之后,又补充道: “这孩子现在6岁,极为聪慧,她暂时不会每日来学校和其他孩子一样上学,会借教材回去自己看。 我会亲自解答她学习上的疑问。但如果我不在学校的时候,就由你来为她解答,这个没问题吧?” 张老师满口应承:“这个完全没问题。予舒小朋友随时可以来办公室找我沟通学习上的难点。” “好,那就这样了。你继续忙。”杨校长很快结束了对话。 几人分别,各自离开。 林予舒去图书室借到了所需的教材,和父亲返回家中。 “爸,你有没有想过再多读些书?未来随着生意越做越大,需要掌握的东西也会越来越多的。” “我都已经31岁了,哪还有学校会收我啊?” 她扬了扬手中的书,自信地说道:“这些都是教材,我来教你们吧。” 父亲表示同意。 回家后和母亲一说,母亲也同意跟着一起继续学习。 于是,从当晚开始,林予舒拿出初一的教材,嘴上说是带着父母一起学,实际上她不过是佯装初学的模样,学一遍就明白了,然后反复地讲给父母听,直到他们学会为止。 而学校那边也在当天就贴出了通告:要为学校的代销点进行招标,有意向的人可以先报名,七天后展开竞标。 林予舒和父母也在商议: “学校一楼的那间铺面有20多平米,面积有限,只能售卖一些周转速度快的商品。” 又在纸上计算起来: 此次竞拍的是五年的经营权,中标后无需再支付房租。 上次估算过,一个月能赚1350元,5年可以赚81000元。 每年回报率目标设定为40%,五年回报率两倍,加上本金就是三倍。 81000元/3倍=27000元,最高投入。 小店铺货、周转资金有3000元想来应该是足够的。 27000-3000=24000元。 她向父母解释道: “此次竞标时,我们能够报出的最高价是24000元。 我估算了下另外两家这些年的收入和花销,他们最多能拿出15000元。 不过,保险起见,也防止他们故意喊出较高价格,我们报18000元。 在竞标现场介绍的时候,我们可以自信地说: 我们承诺:保证售卖的商品都是正品、质量可靠。 我们保证所有商品都是证照齐全的厂家生产。商品有明确生产日期、在有效保持期内。” 她决定,以后让小姑父找供销社和县里最大的批发市场进货。 “我们可以这样来介绍人员经验: 我已经从事了三年的销售工作,经常在各村镇往来,知晓各地方分别有什么特产,也明白怎样做好生意。 相比于代课老师那一队,这是我们的优势所在。他媳妇以前未曾做过生意的。” “我们还可以说: 我家有三个孩子,平日也能够帮忙看店卖货,遇到着急需要送货上门的情况,他们也可以帮忙跑腿。 相比做服装生意的林周兴,这是我们的长处。他家孩子都在外地上学,村里只有两个老人,可用人手不多。” 接着,她又跟父亲讲解,如果主办方要求现场讲解,有些细节需要注意: 声音要洪亮,回答问题的时候要自信。 倘若被人提出尖锐的问题,尽量不要拍桌子跟人吵架。 还要选好衣服搭配,这是展现出良好的精神风貌和专业素养。 然后,又让父亲演示在现场讲解的完整过程。纠正需要改善的点。 他们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只等竞标那天的到来。 第9章 赢下竞标 3月12,竞标日。 那时农村不流行西装,林予舒找出军装制服穿上。没办法,身高不够看,更要穿得严肃点。 饭后,她和父亲一道去学校。小姑父正站在自家门口张望,看到他们的身影,就快步过来跟他们会合。 三人一起进入学校的会议室。 会场里的桌椅布局和教室里的布局是一样的。 其他人还没到,他们找了个不显眼的角落坐下。 不一会儿,又有三人过来: 走在前面的是位年约40的男子,身材不胖不瘦,衣服款式新颖。这位应该就是做服装生意的林周兴了。他的身旁站着两位还算健旺的老人。 “咦,怎么还有小孩子在这里呀?” 林周兴露出好奇的神情,像变魔术般拿出一支棒棒糖递过来: “给,这是城里最好吃的大白兔奶糖。” 林予舒刚想拒绝,看到对方目光中的探视。不想让对方看出自己与寻常孩子的不同,她还是接过了棒棒糖。 “谢谢伯伯。” 然后将它放在桌旁。 第三组进来的是代课老师和他的新媳妇。女子母性使然,看到会场的孩子,对她露出个和善的笑容。林予舒也回了个微笑。 三组人坐在会议室里,没有交谈。彼此都是竞争关系,谈交情有些不合适;谈仇恨,又算不上。于是都沉默不语。气氛有些诡异。 不一会,又进来第四组人:为首之人身材偏瘦,目光阴鸷。他旁边跟着位胖硕的妇人,脖子上好几层下巴。 这是林予舒预料之外的人。 小声问了父亲和小姑父,他们也不太确定,“好像是隔壁一个村的。怎么跑到我们村来竞标了?” 9:00,杨校长准时进场,身旁跟着副校长、张文老师。张老师走在最后,他将会议室门关上。 三人在主席台上坐定。 杨校长环视了一下会场四周,面色和煦的道:“早上好!欢迎各位的到来!” 话落,他带头开始鼓掌。 等掌声小下来,他继续道: “这次竞标的是我们学校一楼商铺五年的经营权。 面积25平方米。 因为中标金额里包含了店铺租金,所以竞标底价会高一些,不低于1万元,没有上限。 接下来,我们会给每个小组发一份空白方案书,上面除了组别不一样,标题是一样的: 1、租下这个商店,你们打算如何经营? 2、你的经营团队有哪些人,分别有什么优点; 3、你怎么保证商品品质? 4、你打算为这间商铺五年经营权出价多少钱? 5、你如何获得经营所需的资金?” 张文老师起身将资料分别下发给各小组。 杨老师继续道: “你们各小组可以自行讨论,再写下答案。半小时后上交。我们会对各组方案里疑问的地方提问。之后,我们校方会商讨,根据各组的综合表现,决定选用哪一组作为我们的承包商。” “现在计时开始,各组有30分钟时间讨论、书写。”话毕,静坐一旁不再言语。 四组人马相互看了看,开始各自凑近小声沟通。 林予舒这组因为之前在家时已经针对性的演示过,现在只需将方案写到纸上即可。 于是,她让父亲和小姑父围坐过来,在一旁作出小声交流的样子,遮挡一下她。而她自己则拿起笔快速书写起来。 在写到出价时,她犹豫一下,写下18500,又拿给父亲和小姑父看了下,三人交换了下眼神,点了点头。 虽然已想好完整规划,但真正写起来,还是比较费劲。这具身体毕竟才满6岁,臂力不足。在两页纸上写完方案,感觉手酸的很。 她揉捏着手臂,一抬头,看到做服装生意的林周兴也在注视着她。 见到她的目光,他回以友善的一笑。 林予舒点头致意。落笔写下父亲的名字,将方案推到父亲面前,让他交上去。 等四个组的方案都交上去之后,杨校长清了清嗓子,道: “梁在冬,你写着想用商铺卖早餐和中餐。早餐主要是油炸丸子、肉包子。 学校这边是早上7点上课,你们早餐店几点开门?食材是什么时候准备的?厨师是不是受过专业教育?” 原来第四组进来的那位偏瘦男姓梁。只见他慢悠悠地站起来,说: “我们打算6:00开门。因为起的很早,来不及准备,所以食材是前一天晚上洗好切好的半成品。主要是我们夫妻自己做,不用找厨师。” 杨校长抬手示意他坐下。又继续问道: “林老师,你们打算找亲戚借款经营。我声明一下,承租中途想停业,学校是不退本金的哦。” 代课老师和妻子对视一眼,犹豫了会,回道:“我们接受。” 杨校长继续问:“林周兴,你们看店是两个60岁的老人,没有青壮年?” “杨校长,我父母身体一向很健旺的,他们忙得过来的。” 杨校长没继续问,又转过身来向着林予舒一组,问道:“林常跃,你家会让孩子也在店里打下手,是不是会影响孩子们的学习?” 父亲赶忙回道:“这个只会在孩子们做完作业、放假有空的时候才会帮忙。不会让他们放着学业不管而忙着卖货的。” 杨校长点了下头没再继续提问。 “接下来我们校方的三人将要讨论一下,你们先出去等等。大约10分钟左右再揭晓竞标结果。在此期间,请保持安静,请不要大声喧哗。” 四组人员起身陆续往会议室外边走去。林予舒故意落在队伍最后边,在经过杨校长身边时,低声快速说道: “我以后给学校考个市级状元回来。” 杨校长闻言眼睛亮了一下。又强压下心中的喜意,挥手让她先出去。 随后,房门关闭。 站在门外的人们,相互打量了下,也都按组静立一旁,彼此之间并没有过多交流。时间流逝的很慢。 终于,副校长过来再次将门打开了。 大家分别坐回原来的位置。 杨校长端坐在主席台,面前放着各组的方案书。 “非常感谢大家花时间来学校交流。 经过校方的讨论,我们决定,学校一楼的商铺由林常跃承包。恭喜! 也感谢其他参与竞标的乡亲。” 林予舒一组闻言喜悦的用力鼓掌,其他组也稀稀拉拉的意思拍一下掌,除了第四组。 梁在冬“腾”的一下站起来,怒道: “不可能!怎么会是林常跃?你们是不是搞私下灰色交易了?” 杨校长闻听此言,脸色有些不好看,没好气的回道:“林常跃的方案更有吸引力。同时,他的承包价又比你高。我们校方三位人员一致同意选用林常跃。” 梁在冬夫妇满脸不甘的坐下。 其他人知道结果后,有些沮丧地陆续离开了会场,只留下林予舒这组。 第10章 正式签约 会场只剩下校方的三人和林予舒这组的三人。杨校长微笑着表扬了一番: “从方案来看,你们这组的团队经验丰富,有品质承诺,也有对应的管理措施,方案详实、令人颇为信赖。竞标金额又是最高的。” 接着,又换上严肃的神情说道: “但有些事项,我要先说明: 这笔资金需要在签约后三天内交齐,否则竞标结果将被取消。 这次承包期是五年,如果你们提前要求解约,承租金是不退的;如果是我们校方提出的解约,承租金扣除已经承租时间的租金,余款退还。 如果你们在经营过程中有售卖假货、劣质商品,学校会责令你们停业整顿。 如果到期仍未整改,学校有权终止你们的承包合同,并且不会退还承租金。” 父亲当即表态: “您大可放心,我们绝对不会售卖假冒伪劣产品。进货时会仔细把关,一定会把保证孩子们的身心健康放在首位。” 杨校长点了点头,示意张文老师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两份合同。 张老师将合同递给林父一份、杨校长一份。 父亲打开合同,林予舒和小姑父都凑上前一同查看条款。她逐个条款审阅了一遍,并未发现有不合理或不公平的条款,对着父亲点了点头。 父亲这才放下心来,拿过笔,一笔一划的签下自己的名字和日期、并按下手印。 签完后,又和杨校长交换合同,继续签名。 双方握手并合影留念。 杨校长满脸期盼的凑近林予舒,低声询问道:“先前你说要考市状元,此话当真?有几成把握?” “九成。”她淡定地回道。 一听这话,杨校长很是开心:“好!我期待着你的好消息。” 三人道别离开,林予舒示意先前往小姑父家。 刚进门,就看到小姑一脸期盼的迎上前,问:“谈的怎么样?拿下了吗?” 小姑父爽朗的笑道:“肯定拿下了!以前和大哥到处收货、卖货,已经赚了那么多钱,你还有啥不放心的?咱们都是运气好、财运也好的人。” 小姑赞同的点点头,满脸喜意的端来热茶,放在几人面前后退出。 在沙发坐定,林予舒说道:“爸、姑父,这次我们竞标金额是18500元。父亲手中有12000元,还差6500元。铺货准备2500元。 这样的话,需要姑父投入9000元,占股42.85%。父亲占股57.15%。” 小姑父赶忙表态:“这个没问题。一会我就把钱都拿过来给大哥。” 父亲补充道:“先拿6500块就行。另外2500块,你拿去进货。” 林予舒接着说道:“我们原先设定的大方向是卖低价、高频商品,我的想法是: 先进一些文具纸张,这些都是学生们要用的消耗品。 还可以将笔、橡皮、圆规、笔记本包装成一个套装,成套卖,这样可以促进销量。 下个月就是4月了,天气会慢慢热起来,我们可以进购一些汽水。 再去跟冰棒厂商谈代销,让他们提供冷冻柜,这样我们就不用买冷柜了。” 父亲打断道:“冰棒厂会不会不愿意?毕竟一个冷冻柜可不便宜。” “会的。” 林予舒坚定地答道:“我们这里人多,他们能一次找到这么多潜在客户,肯定很高兴。放个冷冻柜在这里,他们不亏的。你去谈一谈就知道了。” “再准备一个大饮水机,拧开就能出水的那种。在冷冻柜里制些冰,放入饮水机,里面再加些凉开水、糖,就是自制冰水。” “零食类,以低价、独立小包装为主。最近比较火爆的动画片《忍者神龟》,它的周边小零食都可以进点货,到时候可以拆成小包装,一毛钱两毛钱一包地卖。 瓜子花生也不能少。” 父亲和小姑父听得不住点头。 “小姑父,还需准备一台电视机,可以选择最便宜的那个型号,300块左右。到时放在商店门口,一天到晚的播放。” “这样做有必要吗?还没赚钱就买个电视机在那里免费播放,既耗电又增加了本金。”小姑父迟疑地问道。 “非常有必要。” 林予舒解释道:“你瞧瞧现在村里有几户人家买了电视机?他们家中没有,而我们在店里播放电视,那些人岂不是都会过来围观? 大人们过来看电视,他们家的小孩子是不是会跟过来? 孩子抵抗诱惑的能力相对较弱,看到我们这里的零食是不是就想买? 一个孩子买了,其他孩子看着眼馋,是不是也会吵着要?那父母好意思不买吗? 看电视的时候感觉无聊,是不是会买点瓜子花生嗑着? 嗑多了瓜子花生是不是口渴又要买饮料?” 父亲和小姑父一听,两人眼睛顿时都亮了起来。激动地一个劲点头,放电视好啊,这电视机必须准备。 她停顿片刻,喝了口水,继续说道:“关于店铺的布置,你们有什么打算?” 父亲迟疑了一会儿,说道: “应当是要装修一下,但我们现在本金不多,就不搞大装修了吧?不过,货架得有。” 小姑父回应道:“我家老房子那里有闲置的木料,回头找个木匠订做一些货架,再订做几个可以上锁的置物柜。就花几十块人工费,不用十天就可以完工。” 父亲轻舒了一口气,道: “那就拜托妹夫找木匠来订做货架和置物柜。墙壁的话,我们可以寻些旧报纸,糊上去即可,不用咋花钱。货架做好后,就可以进货了。 一会我托李明帮忙办个营业执照,他在单位里上班,去办事比我们快。 这样的话,不用十天就可以开业了。” 林予舒提醒道:“还有一项需要讨论的,如果有人赊账,要不要答应?赊多少钱以内?钱收不回要如何处理?” 父亲道:“都是乡里乡亲的,有人赊账肯定避免不了。设个期限让人家送上来就是了。” 小姑父也道: “赊账是可以,不过要控制金额。 我建议,学生买零食最多可以赊五毛钱;买文具最多可以赊两块钱;成年人最多可以赊一包烟的钱。” 林予舒补充道:“嗯,这些做法都可以。 我们还要用本子记录下来,让对方签名。 上笔欠款没还清,不能新增欠款。 每年年底对欠账进行盘点,发现没还的要提醒一下对方。” 对面的两人都点头赞许。 几人议定接下来的事项安排,林父拿上小姑父的出资,告别而出。 树木的成长,离不开充足的时间与足够的耐心,事业的发展亦是如此。 林家的辉煌事业,正是从这个植树节成功赢得竞标之际,缓慢而有条不紊地拉开了帷幕。 第11章 开业生意火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几人按商定的章程各自忙碌着。 林父也在学校规定的时间内缴纳了18500元的承租金。 他与合伙人继续收购当地特产,运往其他地方销售。 生鲜货品得周转速度快,通常三、五天就能完成一次买入、卖出。 他们这种生意,周转一次,行情好时每人能分个三、五百元;如果货物在运输途中死亡,每人只能分个几十块钱甚至亏损。 然而,在没有其他收入来源之前,这也算是个相当不错的营生,几人都不想轻易放弃。 3月20日,星期日,农历二月初三,春分 林家拍下的商铺已被装饰得焕然一新。 林家和小姑父一家都换上了过年添置的新衣,满脸喜气地站在商铺门口。 小姑父惬意地深吸一口香烟,又用香烟去点燃鞭炮。 在“噼里啪啦”的响声中,林予舒和林父姑父一起,用力揭下了盖在店名上的红绸,露出白底蓝字的木质牌匾:“林家商店”。 母亲和小姑从里间向外打开门。 店铺里,四周的墙壁上糊满了报纸。左右的横梁上悬挂着各色汽球。 进门左手边放置着一排货柜,货柜后面是布满整面墙的货架。 右边正对着门的高墙上,摆放着新搬回来的电视,下边放置了几十张小板凳。站在门外的人,也能看到电视。 大家一起招呼客人:“今日本店开张,全场商品一律95折,消费满10元送一支棒棒糖或气球,送完为止。” 听到有折扣,一些人家里恰好需要添置物品,便快步进去选购。生怕去晚了商品被别人挑走。 “我要这个。” “给我拿那个。” “哎,那是我先看中的。” 而那些暂时没有采购需求的人,看到其他人抢购便宜货,顿时觉得,这送到眼前的便宜如果自己不占,岂不是吃了大亏?于是,也跟着进入店内抢购商品。 还有些纯粹看热闹的人,跟在人群后面,也想瞧一瞧店里有些什么。 林父赶忙高声喊道:“都别急,别急啊,我们的活动会持续七天。今天没买到的商品,可以明天再来。我们这段时间每天都会补货。” 听到这话,人群的抢购动作才稍稍斯文一些。 小姑父身材高大,他踮起脚尖,将电视机打开。 那时候,电视机在农村还是稀罕物,声音一响,看热闹的人赶忙加快了脚步。 电视里正在上映《钟魁捉鬼》,紧张急促的配乐,一下子就把凑过来看热闹的民众吸引住了,一个个抬起头、眼睛一眨不眨,紧盯着电视画面。 原本在四处奔来跑去嬉闹的孩童,也停下了动作,紧张地依偎在父母怀中,过一会又探出头来偷看一眼电视画面。 直到配乐重新变得舒缓,大家才都长长地松一口气,活动活动脖子,看看孩子。 此时,一位备受家人偏爱的小男孩,注意到货架上的不同:那零食包装袋上印着的正是他喜欢的《忍者神龟》,便叫嚷着让他妈妈去买。 一向顺着他性子的妈妈自然没有不应允的道理。 小男孩顺利得到了心仪的零食。 而后,他故意不慌不忙地拆着包装。 旁边围着的一圈孩子,全都眼巴巴地望着他,等着听他说出零食的味道。 小男孩在众目睽睽之下吃上一口零食,摇头晃脑地炫耀:“嗯,好吃。真的太好吃了。” 这就如同点燃了导火索,其他孩子都跑回各自的父母身边,叫嚷着自己也要那种零食。疼爱孩子的家长,被孩子一央求,也涌向柜台。 一些家长不太想买,倔强的孩子哪里肯依,身子扭来扭去地闹腾,见父母仍然不肯,顺势往地上一躺,向左右滚来滚去。 口中不停的喊着:“我也要,我就是要。”爱面子的家长也只好投降,涌向柜台。 一些性格内敛的孩子,被家长拒绝后也不吵闹,只是继续眼巴巴地看着拿到零食的孩子。心软的家长,看到这个场景,也涌向柜台。 于是,一大群家长或自愿或迫于无奈,都陆续给孩子买了零食。 看到孩子们吃得津津有味,手头宽裕的观众,也去柜台买了些瓜子、花生、水果糖,嘴里嗑着,眼睛盯着电视。 不一会儿,地上多了一堆瓜子壳、花生壳、水果糖纸。又去店里买水。 林予舒之前分析过的情形,此时全都一一得到了印证。 母亲和小姑忙着取货、收钱、找零,额头冒出了汗都顾不上擦拭。脸上的笑容却怎么也抑制不住。 小姑父和父亲也帮着卖货。 林予舒穿梭在人群中,为他们送上自制冰水。 今天新开业,家里没人做饭,小姑的婆婆主动揽过做饭的任务。几人轮流着去吃饭。 电视台一直播放着不同的节目,看电视的人未曾减少。 晚上九点半,两小只早已挨不住困,在店铺一角睡着了。 很多电视剧也已播放完毕,看电视的人群才陆续离去。 母亲和小姑守着收钱抽屉,兴奋地说道:“咱们来数数今天的成绩。” 四位大人一起动手数钱。 “550块5毛。” “594块8毛。” “682块3毛。” “718块9毛。” 随着一个个数字的报出,林予舒早已在一旁的本子上记录下来。 四个数字报出后,她也很快算出了总数:“总共是2546元5毛。” 几人听到这个数字后,瞪大眼睛愣在原地,没一会儿,又爆发出热烈的呼喊声:“哇喔!” “嘘~!”林予舒将手指按在唇间。 “要低调。只能我们五人知道这个数字。 以后收到50、100面额的现金,要把它压在收钱抽屉的另外一层。 被人问起赚多少钱,我们不要说具体数字,只说:也就够糊口而已。” 几人瞬间明白,压低了声音,眉眼之间全都是藏不住的兴奋: “这个成绩真是出乎意料地好啊!” “是予舒出的点子好。” 林予舒谦虚地应道:“是大家一起努力地结果。” 然后数出46.5元,将余下的整数递给小姑父:“要麻烦小姑父明天早早去补些货回来。” 小姑父应承下。几人分别回家。 拐个弯,林予舒注意到远处路口站着一个人,她警惕地提醒父母看前面。 走近才认出是路平。“这么晚才回来啊,今天生意应该很好吧?收了多少钱?” 林父吃了一惊:又被予舒料中了。 他按约定好的台词回答道: “今天开业是忙一点。我们是代销点,大多数货都是从远地方拿过来的,卖出的款子也是别人的货款,我们只是在中间收个手续费,赚不了几个钱,也就够糊口而已。 真正赚钱的是那些生产商。” 路平想了想,觉得确实是这个道理,这事赚不了几个钱,没继续深入询问。又闲聊了几句,大家各自回家。 第12章 我要有小金库 3月21日,星期一。这是学校正常上课的日子。 高年级的学生7点开始上课,低年级的学生则在8:30上课。 一大清早,陆续来校的学生们,就留意到了一楼新开业的小商店。 急性子的学生冲进店里逛了一圈,回到教室起劲地宣扬一番,引得好奇的学生纷纷过来一探究竟。 客流量大增的好处显而易见,2元一套的文具当天就售出500套。 晚上盘点发现,销售额再创新高,达到4056元3毛。 接下来的五天,每日销售额相比前两日虽有下滑,但也稳定在2000元左右。 直到为期7天的开业促销结束,人流量才有所回落。不过由于不再打折,每日销售额维持在700元左右。 商店里有小姑和林母照看就够了。林父和小姑父继续外出做之前的倒卖生意。 尽管生意很忙,但林家父母的学习并未因此停下。林予舒抓紧一切空闲时间为父母补课。 小姑见大哥大嫂这般年纪还如此热衷于学习,撇了撇嘴说道: “哥,嫂子,你们学这些有什么用啊?都一把年纪了,还能考个状元不成?就算考上了又能怎样?以后不还得工作赚钱?” 门口有个两岁的小童,刚被亲妈批评过,自己安静地坐了一会。小姑话音刚落,小童突然高喊一声:“收鸭毛啰,收破铜烂铁啰。” 闻听此言,小姑愣住了。林父三人都大笑起来。 经过林予舒这段时间的辅导,林父林母的眼界已和从前大不一样。 林父止住笑,郑重地回道:“瞧瞧这个小童,她听别人吆喝,就跟着学。小孩子尚且如此,何况大人呢?多认些字、多明白些道理,总归是有好处的。” 小姑见劝不动这两人,只得作罢。远远地躲到角落里,自顾自地拿起镜子细细端详。接着又拿出指甲油抹起指甲来。 林予舒说起一直搁在心中的疑问:“爸,妈,小姑,杨伯伯说我现在已经掌握六年级知识了,你们好像一点都不惊讶?我才六岁呀。附近哪有我这么聪明的小孩?” “其他人家有这样的人确实很稀奇,如果是我们家的人就不奇怪了。”小姑涂着指甲油漫不经心地答道。 “因为我们家族已经出过不少惊艳的人。”林父解释道。 “你爷爷当年四岁就读一年级,然后读一级跳一级,一直是班上第一名。就这样读到大学毕业。 比你大十几岁的表哥,没人见过他在家里写作业,但他每次考试都是第一名。 有次考前一天他还在围观别人玩游戏,邻居打趣问他:第二天就要考试,为啥他不去看书。他说:哪里还要看书?在课堂上都会了。 我们这里最复杂的牌局,有些人一个月都学不会,他看过三局就学会了。 所以,听杨校长说,六岁的你已经达到小学毕业水准,我们感觉很高兴,但不觉得惊奇。 同样,邻居看到你的聪明,也不会感觉像看怪物一样。 因为我们家族之前已经出过很惊艳的人。” 原本林予舒还曾担心,如果自己表现太过不同,会不会被人抓去研究。听到这些也就放下心来。安心帮着经营商店。 4月底盘点业绩发现,除去3月的营业额,扣除付给厂家、上游商家的部分,4月份结余下来的净利润竟然有4156元3毛。 这个成绩让四个成年人高兴得合不拢嘴。 店里无需扩张,几人决定以4000为基数进行分红。 小姑拿到了属于自家的那份分红,1714元。 她难以置信地重新点了一遍,高兴地蹦到林予舒面前,将她紧紧搂入怀中,又在她脸蛋上猛亲了一口: “予舒,我太喜欢你了!让我第一次赚到这么多钱!说说看,今天中午想吃什么菜,小姑给你做。” 林予舒嫌恶地抹去脸上沾着的口红,不客气地要求:“小姑,我要吃肉渣粉。” 小姑对予舒的擦手动作毫不在意。虽然她初中毕业就不爱读书了,但心里却很明白,只要谁能帮自己赚钱,自己就对谁好。 侄女的主意让自己一个月赚了将近两千块,跟紧她,以后赚钱的机会肯定不会少。肉渣粉才一块多钱一斤,六岁的孩子放开吃也花不了十块钱。这笔账她还是算得清。 小姑哼着歌,脚步轻快地往家走,准备去做美食。 临近中午,店里客人不多,留下母亲一个人看店足已。 林予舒带上两小只,一同前往小姑家,他们都喜欢围观别人做美食。 只见小姑拿着盘子,在一堆泡菜坛子旁边蹲下,揭开其中一个坛盖,从里边掏出一大盘米粉腌制的东西。那便是肉渣粉。 肉渣粉的腌制方法是:先将五花肉洗净切成薄片,加入香料、盐,腌入味。把大米和糯米按1:1的比例混合,洗净后沥干水分,放入锅中用小火慢炒出香味。接着将米粒磨成米粉,倒入五花肉搅拌均匀,使每片肉都裹上米粉。 之后放入坛中密封。气温低时需要密封一个月。夏天温度高,密封5天就会开始散发出淡淡的香味。 准备食用时,再从坛子里拿出来加工。 小姑在锅中加入适量油,等油温烧热后,将裹着粉的肉片放入油中煎熟。撒上葱花后装盘。 刚端到桌上,林予舒就直接用手拿上一片,放入口中细细咀嚼,酥脆、香浓,回味悠长。 两小只也分别拿起一片,却是递给林予舒:“姐姐,给你吃。” 曾经看过一段话:“三岁及以下的孩子对你好是真的爱你。” 林予舒感觉内心被两小只的关心盛满了,张嘴咬起他们递到嘴边的肉:“好,姐姐吃。你们也吃。” “小心烫到嘴啊。今天肉渣粉管够。”小姑笑着提醒,又去坛子里拿生肉。 几人忙着吃,小姑忙着给他们做。 林予舒吃饱喝足,带上一盘肉渣粉给母亲送去。平日里家中只做早饭和晚饭,中午有时还是会饿。有这个垫肚子足够了。 趁母亲吃肉渣粉的空当,林予舒问:“妈,你看,我帮你赚到了不少钱。能给我些零花钱吗?” 母亲嘴里嚼着东西,含糊不清地说:“你想要多少?” “一天3块钱。” “村里大多数孩子一天有5毛零花钱。我给你1块,够多了吧?” “别人家的孩子啥也不干一天就有5毛钱。我帮你们干活赚钱才分我5毛钱啊?生产队的驴都不是这么用的啊。” “1天两块,不能再多了。现在你吃的穿的都是我们帮你买的,你又没有大的支出。要那么多钱做啥?” “我也要有自由支配的私房钱啊。” 刚好小姑走进店里,听到这里直接表态:“嫂子,你就按一天两块给予舒吧。我给她一块钱。” 母亲略微推辞了下,就同意了。 第13章 花式卖货 林予舒坦然接受了母亲和小姑的打赏。自己帮他们赚钱,找几位股东薅些羊毛也是应该的。 一天3元,相比前世总经理岗位的待遇确实少得可怜,但这是重生后自己挣到的第一笔钱,林予舒非常开心。 有了自己的小金库,可以自由地给自己加餐,加上坚持体育锻炼,林予舒瘦弱地小身板很快变得圆润起来,身高也上蹿了不少。 进入五月,天气日渐炎热起来。冷冻柜也被送到了店里。 早在三月底,林父就与冰棍厂谈妥了冰棍代销事宜。可惜,冷冻柜的订购过程消耗了不少时间,晚了一个多月才送来。 小姑开心的夸赞: “这冷冻柜送来的真及时,天气一天比一天热,刚好大家都想吃冰棍了。” 每天一早,店里的冷冻柜中都被装满了各种各样的冰棍和冷饮:老冰棍一毛钱一根,绿豆冰棍一毛五分钱一根,红绿相间的西瓜味冰棍两毛钱一根。冰淇淋5毛钱一支。橘子味汽水、柠檬味汽水则都是四毛钱一支。 在这炎炎夏日里,只要能吃上一口从冰柜里拿出来的东西,不管是什么,都能让人顿觉暑气消散不少,心情也会变得美好起来。 每天都有不少人前来买冰棍、冷饮。有些人甚至一天能买上三次。 一天下来,一柜子的货都不够卖。小姑父不得不每天一早出门去进货一批,下午从外面回来时还要再带回新的货品。 自制冰水也能一天卖出一整桶。 坐在那里嗑着瓜子看电视的观众,还是更喜欢买自制冰水。一毛钱一杯,和老冰棍一样解暑,但比老冰棍解渴。 林予舒让小姑父购进一批红色和粉色的彩带、不同款式的精美毕业纪念册、布娃娃,还有风铃等精美礼品。 她用彩带编出一束十分逼真的玫瑰花,花束的尾部还细心地做出了弯曲的彩带丝,显得格外精致。 将其摆放在柜台上,过往的人都会忍不住驻足多看几眼,赞叹几句: “哇,这玫瑰花编的像真的一样,好漂亮。” “我也好想有一束。怎么做出来的?” 不管谁来询问,林予舒都会不厌其烦地为其演示编花的步骤。 这种用彩带编玫瑰的做法,迅速在初中学生群体中风靡起来。 那些即将面临分别的少男少女,也情愿花上几块钱买来材料,亲手编织一束玫瑰送人。花费不多却极具纪念意义。也有人会编出来送给要好的朋友作为生日礼物。 她又将毕业纪念册打开,以毕业生的口吻写了一段留言: “亲爱的同学: 时光匆匆,转眼间我们即将结束初中的旅程。 这三年,仿佛一场美丽而短暂的梦。 还记得我们刚入校园时那青涩懵懂的模样,带着对未来的憧憬和期待。 一起在教室里埋头苦读,为一道题的解法争得面红耳赤; 一起在操场上尽情奔跑,挥洒着青春的汗水; 一起在课间分享零食和欢笑。 那些简单的快乐如今都成了最珍贵的回忆。 如今,我们即将分别,各自开启新的篇章。 但我相信,无论未来的路有多么漫长,我们在这三年里结下的深厚情谊永远不会褪色。 愿你在未来的日子里,始终保持对知识的热爱,对生活的热情。 当你遇到困难时,不要轻易放弃,要勇敢地去面对,因为我们都曾一起经历过风雨,都有足够的力量去战胜一切。 也许有一天,我们会在某个街角重逢,那时的我们,一定会为彼此的成长感到骄傲和欣慰。 最后,祝你前程似锦,梦想成真!” 毕业纪念册被放置在柜台显眼的位置。识字的行人路过,大多会驻足停留,仔细读上一遍。 之后,她又拉住几位经常来店消费的初三学生: “哥哥,姐姐,你们很快就毕业了,以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回到这里。帮我写些留言吧。当我想念你们的时候,我还能翻出来看看你们写的字。” 软糯可爱的女童作出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样,让几位少男少女都不忍心拒绝。他们随即走到近前,准备在本子上写下几段话。 他们也看到了林予舒写在前面那一页的话。年少不知愁的年纪,同学间的情谊也最为真挚纯粹。 一位女生忍不住道: “看到这段内容,也让我想起了这三年的种种。都说岁月如梭,真的是转眼三年。我们都要初中毕业了。以后同学们分开,各奔东西,也不知何年何月能再相聚。想想就觉得心里很难过,很舍不得。” “这本纪念册挺漂亮的,这样收进精美的盒子里,像是把那段纯真美好的记忆都放进去珍藏。然后偶尔翻开祭奠一下。” “我也很喜欢。” 在大米仅2毛3分钱一斤的年代,10块钱能买到43斤多大米。那时候,学生们手中的零花钱相当有限。而这一本毕业纪念册竟然售价10块钱一本,着实不算便宜。然而,想到只是在毕业之际才会用到,几个人纷纷咬咬牙,忍痛买下一本。 他们把纪念册拿回到班上,分别让不同的同学为其写纪念留言。这种新颖的纪念方式,又引得其他同学慕名而来选购。 就这样,纪念册也变得热销起来,临近毕业的学生几乎人手一本。 林予舒又指引着小姑把风铃悬挂在窗边,有风能够吹到的地方。 每当清风拂过,那铜管彼此碰撞,发出一阵“铃铃铃”的声响,使人的内心不由自主地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愫。 开心笑着的人进来,听到铃声会说道:“嗯,这风铃的声音听起来像一首赞歌。” 心情欠佳的人进来,听到铃声则会感慨:“哎,这铃声听起来真令人愁肠百结” ...... 一百个人听过,便有一百种截然不同的感受。 也正因如此,风铃竟莫名其妙地受到极大欢迎。 林予舒又翻找出布娃娃,从中挑选出一个与妹妹身高较为匹配的,用自己小金库的私房钱,按进价买下来送给妹妹。 小姑娘兴奋至极,不管走到哪里都要紧紧抱着,丝毫不肯松手。有时会拉着布娃娃站在自己腿上唱歌跳舞,有时会哄着布娃娃睡觉,有时又会给布娃娃洗澡。 看到的小朋友无一不羡慕她有布娃娃的陪伴。纷纷回家叫嚷着:“我也要有布娃娃。” 被孩子们吵得无可奈何的父母,只好前来购买布娃娃。于是,布娃娃也迅速卖脱销了。 林予舒这一系列的巧妙安排,使得商店的营业额持续攀升。 第14章 初遇花粉保健品业务员 毕业纪念册的销售冲到一个小高峰后,市场很快就饱和了。冷饮和冰棍的销售持续上升。 日销售额回落到600元左右,纯利润稳定在120元左右。 对于这个数据,母亲和小姑已经非常满意了。 她俩惬意地陪两小只玩积木。 只见林母拿起一个积木图案问两小只:“这是什么?” 弟弟发音还含糊不清:“这西母鸡。” 林母又问:“你吃不吃母鸡?” “不吃,母鸡要留着给宝宝下蛋吃。” 小姑插了句:“那你吃的鸡肉从哪里来的?” 妹妹抢着答道:“姐姐买的。” 每句话都答的没错,可连在一块就很有喜感。 几人都哄笑起来。 林予舒听到那句“姐姐买的”,也不禁笑了起来。 但她经历过后世经济高速发展的年代,作为曾经执掌过互联网公司的总经理,怎么可能会满足于一天120元的利润? 她更多时间在思考:在全年人均可支配收入不够一千元的农村,怎样才能赚到更多的钱? 5月上旬的这天,一位骑着二八大杠的男子,在商店门口停住,往店内走去。 来人看起来和林父年龄相仿。嘴唇干裂,满头满脸的汗。 穿着洗得有些褪色的蓝色衬衫和黑色长裤,头戴一顶遮阳草帽。皮肤黝黑、身材健壮。 他一进商店,就从身上斜挎的包里掏出一封介绍信: “同志您好!我是宝美花粉保健品厂的业务员,我叫李建国。这是我的介绍信。” 小姑和林母第一次遇到上门推销的业务员,有些莫名的接过介绍信查看,一时不知道要怎么应对。 林予舒倒是知道,在那个名片还没有流行起来的年代,人们出去洽谈合作、办事,都会开个介绍信,说明单位名称、人员名字、岗位,去办理什么事。 手持介绍信,相当于是向对方证明:自己不是土匪,也不是骗子,没有别的目的,是来办正事。 页尾盖有单位公章,林予舒不怀疑介绍信的真假,也不怀疑对方的身份。 看到来人风尘仆仆的样子,林予舒想到了自己的父亲。 父亲也是风里来雨里去,每天走村串户的收购东西。 不知道父亲在渴了、累了的时候,又是在哪里歇脚、喝水? 林予舒赶忙倒了一杯自制冰水递给对方:“李叔叔,天热,先喝杯水再说。” 李建国感激的双手接过水杯,答应一声:“哎。谢谢你啊。” 大热的天,走村串户的推销,被拒绝的多,出汗也多,嗓子干的都快冒烟了。 有时连续十几里路看不到人烟,渴了就在路边捧一把溪水喝。 今天来到这偏僻的小山村,居然能有个漂亮的女童,主动给自己递过来一杯水,他这心里十分感动。 仰起脖子“咕咚咕咚”喝完一整杯水。林予舒又很快地给他装满第二杯。 他接连喝下两杯水,第三杯水也喝掉了三分之一,才放下水杯。 从挎包里翻出一块浸透汗渍的帕子,他抹了把自己脸上的汗,将帕子放回包里。 接着,他从二八大杠后座的蛇皮袋子里拿出一盒样品,介绍道: “我们厂是做花粉保健品的。” 林予舒好奇地问了句:“你们可以加工哪些花粉?” “蜂花粉、松花粉都可以。不过目前主要是以蜂花粉为主,其他两种比较少。” 想到春天地里漫山遍野的油菜花,她就问了句:“油菜花粉可不可以?” 李建国道:“油菜花粉也很不错。但很多农民比较担心采了花粉会影响油菜籽收成。不太愿意采油菜花粉。” “一亩油菜花田能采到多少斤花粉?烘干后还剩多少斤?” “我们做过测验,一亩油菜花田能采集到30斤新鲜花粉。熟练的话,一个人五天能采集一亩花田。湿花粉烘干后,重量只有原来的三分之一甚至二分之一。” “嗯,那你们现在开发了多少款产品?” 李建国又拿起手中的样品,继续原先的话题: “尝试过颗粒,口服液。颗粒是湿粉直接烘干的,没加其他材料,有些人觉得味道不太好,销量不多。 ‘宝美口服液’是以花粉为主要原料,加有蜂蜜。比较好卖。 它富含蛋白质、氨基酸、维生素、矿物质等多种营养成分。 服用后可以增强免疫力、调节内分泌、抗氧化、促进新陈代谢等。” 林母和小姑听着一堆专用名词,直呼听不懂。 李建国抓耳挠腮急着想解释,一时又想不出换什么词说。 林予舒笑着替他解围:“我听得懂你说的是什么。” 转头又对母亲和小姑解释道: “李叔叔刚才的意思是说,‘宝美口服液’是个很好的东西,里面有很多营养成分。 喝过的人,不容易生病,像感冒发烧之类的病都会少一些;吃饭香、睡的香、气色好,还能美容养颜。” 李建国连连称是:“小姑娘说的很对,这样解释没错。” 小姑一听到能美容,立马两眼放光:“这个好。我也想买来自己喝。” 林予舒淡定握住小姑伸向口服液的爪子,对李建国回道: “李叔,你这个打算定价多少钱?放到我们店里代销的话,给我们多少比例代销费?” 李建国诚恳地答道: “花粉比较贵,我们的成本不低,这一盒10支,定价8元。给你们十个点的代销费。每月5号以前结算上个月的代销费。” 林予舒一听对方说到“花粉比较贵”,立马问了句: “你们花粉收购价多少钱?如果我有花粉的话,是不是能卖给你们厂里?” “可以啊。我们就是因为缺花粉,现在的产能利用率只有一半,一个月只生产了500万支口服液。 如果花粉足够,我们完全可以把产能用满。如果你们有干花粉,我们现金收购,不压货款。 蜂花粉收9.5元一斤。 松花粉收7.5元一斤。 油菜花粉收11.5元一斤。 玉米花粉收8元一斤。” “好,谢谢你提供的信息。我们把刚刚谈妥的事列个协议,大家签个字。然后,你先放一部分样品在我们店代销。” 她快速拟好协议,并加了几条附加要求,李建国看着协议,犹豫了下,还是签了。 李建国从后座蛇皮袋拿出十盒产品。将签好的协议仔细收入挎包,骑上二八大杠离去。 林予舒将他送出门口。转身就对林母和小姑说道:“真好!我们又有能赚钱的新生意了。” 第15章 新生意 林母和小姑既激动又好奇地问道:“什么新生意?” 林予舒语气轻快地回答:“当然是加工花粉啦。” 林母诧异地说:“很多人不是担心会影响到油菜籽产量,不愿意去采油菜籽花粉吗?” 林予舒笑着解释道: “要是一亩地采30斤花粉,那肯定会影响油菜籽产量。但我们让大家每亩花田少采一点粉,不就没问题了嘛? 实际上,油菜花的花期分为三个阶段:初花期、盛花期、中后期。在初次开花后的14至21天就是中后期。 在油菜花的中后期,大部分花朵已经完成授粉,开始逐渐形成油菜籽。在这个时候,选择空气相对干燥的天气去收集花粉,对菜籽产量的影响是极小的。” 小姑激动地问:“那我们能搞到多少花粉?” 林予舒掏出本子,一番计算: “我给你们算一算啊: 我们市至少种了100万亩油菜花,采一亩田的花粉需要一个人工作五天。 100万亩花田总共需要100 万×5 = 500 万(天) 采100万亩油菜花田需要的人数 = 总共需要的工作天数÷每人能提供的工作天数 = 500 万÷7 ≈ 71.42 万人。 我们市现在有七百万人。 这意味着,在油菜花的中后期,我市的劳动力足以将全市的油菜花粉全部采集了。 一亩田若只采5斤干粉,100万亩地便能产出500万斤干花粉。 如此庞大的数量,供应并非难题,难的是花粉保健品厂要不了这么大的量。” 林予舒停下话语,端起杯子开始喝自制冰水。 小姑急切地催问:“那你究竟知不知道宝美花粉保健品厂还需要多少花粉?” “知道啊,我可以算一算。”林予舒不紧不慢地道: “小姑,你瞧瞧,这就是学习的重要性。数学基础扎实,这些数据你就能自行演算了。” 小姑连连点头:“对对对,往后我也跟你们一块儿学习。这次就先由你算一算吧。” 林予舒放下水杯,“小姑,这是你说的哟,回头可不能再抱怨‘读书无用’啦。” “不过,如果这个新生意要是赚了超过一万块,你俩要各自转给我5%的股份,算是我给你们做技术咨询的报酬。 也就是说,以后小姑你们家的股份会变为37.85%;妈,你们的股份会变成46.15%,而我则持股10%。 要是赚不到一万块,就不用分给我了。” 小姑十分爽快地应承下来:“没问题。只要能赚到这么多钱,我愿意分给你。” 她觉得跟着侄女赚到的钱,已经远远超出预期目标,分出5%不算多。这也正是林予舒愿意带着小姑一起做事的原因。 林母也应下了,在她看来,分给自己女儿,这属于‘肉烂在锅里’。 林予舒看到林母的神情,赶忙补充道: “妈,这可是我的私房钱,大人不能骗小孩子,更不能抢夺小孩子的零花钱。不行,咱们要签个协议,不然你们反悔了可怎么办?” 林母笑得合不拢嘴,她以为最多能有几千块的收益,便爽快地答应下来。 大家没有异议,直接签订协议。 林予舒将协议给了林母和小姑每人一份,又把自己的那份仔细收好。这才拿起本子开始计算,很快得出结果: “他们一个月最多还能收6吨花粉,也就是一万两千斤。全年需要14.4万斤花粉。” “油菜花粉是每年的3月和4月份采集,松花粉是5月份采集,玉米花粉是7月和8月采集。 现在是5月份,油菜花粉的采集,小姑你要是想做就得等明年了。眼下能采集的是松花粉和玉米花粉。” “想要在短期内获取更多的花粉,就靠我们几个人亲自去采,肯定数量不多。我们得教会别人采集,然后进行收购、加工,再统一卖出去。这样获利更多。” 林母有些担忧:“真的会有人愿意去采集花粉吗?” 林予舒肯定地说道: “有!现在成年人做一天杂工的工资是3块钱,而且这种杂工的活儿也不是每天都有。 但一天能够采集5-10公斤鲜松花粉,晾干还能保留六成重量。一天至少能采6斤干粉。 我们哪怕将收购价定为3元一斤,他们一天就能挣18块钱。这个数字对于乡亲们来说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玉米花粉的产量相对低一些,我们的收购价可以定得高一点。” 小姑猛地一拍大腿,爽快地应道:“予舒,我跟着你做!” 林母犹豫了片刻,也答应参与。 商店这边面积有限,收货地点便定在了小姑家中。 学校将从6月2号开始放为期两周的麦收假,届时商店也不忙。几人决定从6月2日开始收购。 于是,林予舒写了张收购告示,贴在小店门前显眼的空白处: “6月2号起,开始收购干花粉: 干松花粉:3元钱一斤 干玉米粉:4元钱一斤 收货地点:林建国家门口” 原本正在看电视的不少人,看到外面贴了告示,纷纷一窝蜂地围过去查看。 看到这则告示,诧异地问道:“有人收花粉啊?那么小的东西,该怎么采集?” 林予舒解释道:“现在这个时节能采集松花粉。 想要采松花粉的乡亲们,可以先准备好工具,一把刷子、几个大塑料袋。明天我带大家一起去采松花粉,并现场给大家演示。” 这个时候,农村人赚钱的途径不多。分田到户后,家里那几块田地里的活儿很快就能做完,也无需天天打理。 没有工作,又没有其他娱乐活动,只能聚在这里看电视。 此刻听闻有能赚钱的活计,大白天里围着看电视的人群瞬间都散去了。 都是勤劳的人,有钱可赚,谁还顾得上玩? 小姑愣住了:人都跑了,岂不是没人来买东西了? 林予舒安慰道:“小姑,别担心。大家口袋里没什么钱,聚在这里看电视,即便想买东西也掏不出钱来。大家去采花粉赚到钱后,就能买得起更多想要的东西,这不还是给我们增加生意吗?” 小姑一听,确实是这么个道理。于是步调轻快地去收拾桌椅、打扫卫生。 晚上,林予舒将白天发生的事讲给林父听,他也赞同林母和小姑做这个新生意。 第二日,林予舒穿着长衣长裤,穿上袜子、运动鞋,戴上草帽和口罩。因为若不护住手脚,回头容易被杂草割伤。山上还有会咬人的昆虫。 她手中拿着几个塑料袋,全副武装的朝着小山坡走去。 第16章 收购花粉风波 不少村民闻风赶来,他们的装扮和林予舒大致相同。还有不少和林予舒年龄相仿的孩子。 经过这段时间的锻炼,六岁多的林予舒身高已达1.25米。在同龄人中不算矮。爬山之时,她身手敏捷,也未与其他人拉开太大距离。 来到松树林里,林予舒先观察了一下林间,挑中一棵生长茁壮的松树,讲解道:“这种强壮的树产出花粉更多。” 林予舒将塑料袋打开,拉过一株松树花放入袋内,轻轻摇晃松枝,花粉便落入了袋中。 她讲解道:“采花粉过程动作要轻柔,不能损伤松树,否则明年就没有松花粉了。” 其他人一直在关注着林予舒的动作,看到此处,纷纷用相同的方法进行采集。 林予舒一边采集,一边继续讲解: “玉米花粉的采集也是用类似的方法。 要在玉米雄穗大量散粉的时候,在上午9点至11点之间进行采集。那个时候,采一部分花粉不会对授粉产生太大影响。 选那种生长良好、没长虫的玉米株,用刷子轻轻刷取花粉,或者轻轻摇动雄穗,让花粉落入袋子里。 要采一株间隔一株,不要把每株都给全部刷完,至多刷一半,剩下一半要留给雌花授粉。以免影响结玉米。” 村民们听完,默默将方法记在心里。 林予舒装满大半袋花粉,就把袋口扎起来,用新的袋子装花粉。看到太阳已经西斜,她提着沉甸甸的袋子往回走。 到家后,她用筛子筛去松花粉中的杂质,倒入簸箕中,放在阴凉干燥且通风的地方,补充道:“要不时翻动花粉,直到晾干。” 其他人看到这里,也纷纷回家依照同样的方法处理松花粉。 林予舒只去了一天松树林采花粉。但其他乡亲倒是接连上山采集花粉,直到松树花期结束才停止。 李建国在5月中旬时再度前来。 林予舒递给他一杯自制冰水:“李叔来了。你上次放在这里代销的10盒样品早就销售一空了。” “速度挺快的啊。我这次带来了50盒货。” 林予舒指引着对方将花粉口服液放在规划的货架区域,与他确认道: “李叔,我们已经在采集松花粉了。预计六月上旬就能向你们出售干花粉。你们是过来取货还是需要我们送去厂里?” “如果就百来斤花粉,我过来补货时可以直接带回厂里去。要是数量比较多,你得提前告诉我,到时候我让厂里的货车过来取货。” 两人商定,6月20号由花粉口服液的厂车前来接货。 林母提前通知林父和小姑父,以及小姑的公婆,在6月2号这天一同帮忙收花粉。又请来林奶奶,让她在收购花粉期间帮忙照看商店。 6月2号,准备出售松花粉的人们,一大早就都堵在小姑家门口。 林父看着这混乱的场景,站在门口高声喊道:“先排队,不排队我们不给称重。” 人群骚乱了一阵子,很快就自发排起了长队。 两家人分工合作,进行验货、称重、登记、付钱、入库。 很快就收购到4000斤,她们原本准备的现金全部告罄,只好告知人群: “没有现金了,暂停收购。” 林予舒看了一眼门口,那些想要出售花粉的人还排着长长的队伍。路平、高满英、刘娜英也在其中,孙婆子拖着她的大孙三胖子也来了。 她向林父建议:“爸,我们可以跟大家说明,继续收购花粉,但货款先欠着,卖完货再跟大家结算。” 林父却有些犹豫,这么多人出售干花粉,所需的货款将是一个天文数字。 那些排队等待的人,一听说没有现金了,都开始焦虑起来,不安地相互议论。 赌棍陈其林异常激动,他并非生来就好赌,只是找不到赚钱的门路,天天待在地里也刨不出几个钱,欠债众多,只得这般混日子。 这次看到收购松花粉的通告,他也在山上采集了20天,收获近200斤干松花粉。原本想着,等卖掉花粉,就能还清所有外债。结果希望破灭,他直接跳脚大骂: “我看这家人就是骗子,哪有人会要松花粉?那东西漫山遍野都是,要来有什么用?等我们采来松花粉又不收了。这不是故意把我们当猴耍吗?” 孙婆子挥舞着胳膊,直接叫嚷起来: “不是你们自己张贴公告,说要收干松花粉吗?我们辛苦干了二十多天才得到这么点干粉,现在又没钱收了,那我们岂不是白忙活了?不行,你们得赔我误工费。” 三胖子在一旁蛮横无理地耍赖:“我的奥特曼也买不成了。要赔钱,要赔钱!” 不少还没卖出花粉的老妇人也跟着孙婆子附和:“对,得赔误工费。” 高满英也很着急,但她说话就委婉很多:“我们是看到你们的公告才去山上采花粉的,现在你们突然不收了,这些松花粉该如何处理?” 排在前面已经卖出干花粉的人,此时却是截然不同的心情:他们采集了十几天,今天卖了100来斤,拿到手三百多元的现金。原本就已经感觉十分幸福。 此时他们看到后边的人没卖出花粉,更是觉得自己仿佛置身天堂。不约而同地反驳道: “话可不能这么说。我们都已经拿到钱了。人家实实在在拿出了这么一大笔钱,怎么可能是骗子呢。人家也没料到会有这么多人卖花粉。” 林父看到这个情形,当下不再犹豫,站出来与众人说道: “乡亲们,我们也没料到大家如此积极地采集松花粉。准备的现金会这么快就用完了。 如果大家伙信得过我们,可以先称重,我们记下名字和重量,等卖完货再让大家来领钱。 如果你们担心有风险,可以先把花粉拿回去,等我们卖完货拿回现金再继续收购。” “你们要多久才能卖完货?如果要等个好几年,那我们岂不是也要好几年才能拿到钱?” “放心,不会让大家等上好几年的,最多三个月就可以了。” 一些人担心以后没人收购干花粉,自己拿回去也无用,还不如先卖掉,万一以后真收到钱了呢? 于是,他们继续上前称重、签名。包括四嫂、路平、刘娜英、高满英等人。 也有一些人,担心收不到钱,不愿意卖。 孙婆子拎着自己家的那几袋干花粉,转身就往家走。她宁愿砸在自己手里也不想好了林父一家。 称重继续进行。林予舒在一旁负责记录人名和花粉重量。 接连忙碌了四天,才没有人继续前来卖干花粉。 经过核算才发现,他们总共收到了54656.3斤的干松花粉。 由此可见,当时的劳动人民赚钱的积极性有多高。 第17章 加工花粉 五万多斤的松花粉,几乎将小姑父家的所有空房间塞得满满当当。 林父几人对这个数字极为震惊: “这么多货啊。” “要是都能以那个收购价正常卖出去,那咱们这次可是搞了个大的。” 林予舒提醒道: “爸,你得找人注册一家新公司,用来办理花粉加工业务。 以后我们销售干花粉要走公司账户,由专门的会计做出正规的财务报告,按照税法规范纳税,以免给公司留下污点。” 林父应下,“公司名字叫什么好呢?” 大家都各自提出自己的建议:“通化花粉保健品厂。”“百灵。”“宝贝。” 最后,林予舒一锤定音:“就叫萌宝花粉保健品公司。” 次日一早,林父先去托村里的李明,帮忙办理新公司的营业执照。 吃过早餐后,两家人开始着手准备加工花粉: 当下家里共有两台石磨,还有一部磨粉机。 一台石磨一天10个小时能够研磨100斤松花粉。磨粉机每小时能磨50斤松花粉。 小姑提议道:“这石磨要有点臂力的壮汉才拉的动,一天才磨100斤,还是用磨粉机更好,一天24个小时,可以磨1200斤。” 林予舒提出不同意见:“小姑,这磨粉机不能一天24小时不停地工作,那样用不了几天,它就坏掉了。 磨粉机每运行6个小时,就需要休息6小时,让机器冷却和散热。一天最多用12个小时,能够研磨600斤松花粉。” 小姑父道:“几百米外就有一家对外营业的磨坊,研磨100斤粉收费5元。可以找他们帮忙。我去问问他们接不接。” 说完,转身前去磨坊洽谈,问磨坊主能否帮忙磨松花粉,一天磨600斤。 对于上门的生意,又是大单,磨坊主自无不答应的道理,但要求自行负责把松花粉筛干净。他们只负责把松花粉倒入磨粉机,再把磨出来的粉装入袋子里。 小姑父答应了。 看他谈妥归来,林父作为家中大哥,进行分工: 由林父使用细目筛子再次筛检花粉,把去除杂质的花粉送去磨坊加工,然后将磨好的花粉带回小姑父家。 家中磨粉机所需原料由小姑先行筛过,送到加工房。将磨好的粉送到临时库房门口。 小姑父负责照看家中的磨粉机,及时投料,再将磨出来的粉装入袋子里。 林母负责把磨好的松花粉称重、封袋、放入临时库房码放整齐。 四人每日在磨粉机房频繁出入,即便戴了口罩,身上依旧不可避免地沾满了松花粉。 尤其是小姑父,他独自一人负责照看磨粉机长达12个小时,每天工作结束后,他整个人宛如一个刚从面粉堆里艰难钻出的“雪人”,眼睛上、眉毛上全都被松花粉覆盖。又像一具正在行走的“石膏像”,被厚厚的粉末严严实实地包裹着。 加工花粉的机房里是不能开风扇的,风会把花粉吹的到处都是。 炎热的天气本就使人出汗颇多,汗水彻底浸湿了衣裳,再碰上飘落在身上的松花粉,两者相互交融,变得黏黏糊糊的,那种滋味着实令人难受至极。 每次换下衣服将其泡进水里,那水中瞬间就会漂浮起满满一层的悬混颗粒。 几人每天都忙碌得犹如飞速旋转的陀螺一般,比起农村双抢累多了。 每晚回到家中时,都已经累得浑身瘫软,丝毫不想动弹。洗漱完毕后,只要一沾床便能立刻入睡。 林予舒作为大姐,带着两家的四个孩子一起玩耍,也不轻松。 小姑家有两个男孩,老大林建新如今3岁,小名叫新新;老二林建成比林予舒家的两小只略小几个月,现年2岁多,小名叫成成。 三个小男孩凑一块儿,常常会因为抢玩具、抢夺零食而打得不可开交。 后来,还是她费心教会了四个小家伙玩陀螺、踢键子,这才哄得他们各自去玩耍,而她自己则得以在一旁静下心来思考着下一步的规划。 6月20号这天,林予舒让几个弟弟妹妹去找爷爷奶奶玩耍,她自己则准备了一些吃食、水果、饮用水,布置在小姑父家的小厅。 之后,站在小姑父家的门口等候。 9点半,林建国搭乘他们厂里的货车前来,身边跟着一个验货员、一名财务,还有两个壮硕的汉子。 林予舒为李建国与林父、小姑父分别做了介绍: “这是李叔李建国。” “这是我的父亲林常跃,小姑父林贵园。” 林父、小姑父热情地和李建国握手,林父道:“有缘千里来相会。咱们这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啊。” 李建国也笑着回应:“对,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看大家挺忙的,你们继续忙,不用管我。我自己随便看看。” 林父和小姑父确实很忙,几人寒暄了一番,告诉林建国哪里有水、哪里有吃食,让其自由取用,便继续忙去了。 林建国站在磨粉机旁边,观察着过筛、磨粉以及打包的整个过程,不住点头:这家人干活很细致,一点也不作假,想来这批花粉的质量不必忧心。 林予舒则跟在验货员身后。 只见验货员将松花粉包装打开,闻了闻其气味;抓起一把粉在指间揉搓,拿到眼前仔细查看。 又用一根30厘米长的中空管插入包装袋中间,抽出中空管将粉末倒在掌心中,搓一搓、拿到近前仔细观察。 验货员在自己的本子上记录下结果,然后向壮硕汉子示意可以搬上车。 50斤一包的干松花粉,总计336袋,合计16800斤。 验货员随机抽取了一部分货进行检验。 检验完一袋,就让壮硕汉子将其搬上车。几人忙碌了将近4个小时,才将所有加工好的花粉检验完毕、全部装上车。 看司机已将卡车厢门锁紧,李建国转身对着林父说道:“林老板,上车吧,一起去镇上银行,我们财务这就跟你去办转账。” 林父应了一声,回店带上公章和银行存折,坐上花粉保健品的厂车,与对方的财务人员去办理转账。 从银行出来,林父路过集市时,看到平日里不太舍得买的小笼包,他大方地一次买了10笼。 拎着小笼包步行一公里回到村里。 “爸爸” “伯伯” 林父愉快地接受着孩子们的问候,将小笼包放在桌上。 此时的包子,店家用料比较扎实,咬开一口,皮薄肉鲜香,很是味美。 几个孩子围坐在桌边,一口一个分食着小笼包。 林父林母、小姑夫妇都站在离桌子几米远的地方。 第18章 结清欠下的货款 林予舒也拿了几个小笼包,凑近大人这边。 林父激动地说道:“今天到账12万六千元,再送一批货,我们就能结清欠下的所有货款了。” 看到林予舒靠近,小姑欣喜地飞奔过去抱住她:“这都是我们予舒的好主意呀。” 林予舒皱皱眉头,任由小姑抱住自己:“小姑,你们可是答应了我,分别给我5%股份的。” 小姑豪爽地答应:“没问题,我肯定会给你的。” 林予舒又转头看向林父几人说道:“几位老大,既然我们这次赚的不少,家里暂时也没有大的支出。 想不想用这笔钱做启动资金,去赚更多的赚钱?” 其他几人还没反应过来,小姑已经两眼放光地追问:“快讲讲看,是什么赚钱的事?” 林予舒答道:“做口服液。” 林母和小姑父都表态:“我随便你们啊,你们说做那咱们就做。” 林父还在思考,小姑率先表态:“予舒,我愿意跟你一起做。” 林父只好说道:“等加工完这批货,把货款都收回来、把外债都还清了再说。” 吃过小笼包,几人继续之前的工作。 两家人全体出动,马不停蹄地忙碌到7月13号,还剩下7200斤松花粉没有加工。 却也不得不暂时先停下来,因为一年中农事最忙的时刻到了,俗称“双抢”:要在半个月内完成抢收早稻、耕田、栽种晚稻。 花粉保健品厂的厂车分三批取走了已经加工好的松花粉,林建国也随车来了三次。货款都在收货当日转到了林家公司账上。 林父在小店门口对着观众喊道: “各位乡亲,之前6月份卖出花粉还没领到货款的人,明天一早,也就是7月14号,到林贵园家门口领钱。麻烦各位乡亲相互转达。” 人群听罢,都开心地欢呼,一窝蜂散去,准备回家跟其他邻居分享这个好消息。 7月14号,一大早银行还没开门,林父和小姑父已经在排队等候了。 两人第一个办理的业务。 按照事先预约的金额,从银行取出20万现金,分别换成100元、10元、1元、5角、2角、1角等面额,整整装了一麻袋。放在拖拉机上载回小姑父家。 林母和小姑早早地在门前整齐地摆好了两张桌子。 等着领取货款的人这次竟主动排好了队伍。 林予舒站在一旁大声报着名字:“刘娜英,卖出126斤花粉,总共378元。” 刘娜英满脸洋溢着喜气,费劲地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她快步走到桌前,小姑动作麻利地数出78元小面额钞票递给她。林母则稳稳地数出三张百元大钞递到她手中,接着在表格里找到刘娜英的名字,示意她在签收栏签下自己的名字。 拿到现金的刘娜英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不住地表达着谢意:“谢谢你们给我机会赚到这么多钱。” 真是个实诚人。 林予舒微笑着答道:“刘阿姨,您太客气了。这是您辛辛苦苦采花粉赚来的,这些钱本来是您应得的。” 紧接着,她又清晰报出第二个人的名字:“陈其林,卖出192.5斤花粉,共计577.5元。” 陈其林从人群中艰难地挤了出来,两只手不停地搓着,神情略显扭捏地走上前。 要知道,前次为着卖花粉的事,他可是说了一大通难听刺耳的话。 虽说后来还是把花粉过秤卖了,可那还不是担心拿回去也毫无用处吗? 如今真的按时拿到了钱,他反倒觉得有些难为情了。 林母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若无其事地数出五张百元钞递给陈其林,小姑也迅速数出77.5元零钞递给他,随后让他在表格中写上名字签收。 陈其林紧紧捏着递到自己手里的那一把钱,终于鼓足了勇气,对着林母几人深深地躬身行了一礼,郑重其事地说道: “对不起!我上次不该说出那样的话。谢谢你们。” 对他而言,这笔钱无疑是他改过自新、重新开始的资本,再也不用被人追着讨债了。 若不是实在找不着赚钱的门路、外债又多,谁愿意去赌博呢?不就是心存幻想,盼着哪天赌运好,能一夜之间赢到足够还外债的钱? 林予舒的内心深受触动:这便是做实业的快乐所在。在自己赚到钱的同时,还能给他人带去希望。 其他领到现金的人,也都满脸欢喜的回家了。 林父和小姑父也在另一处摆好了桌子、称和本子。上次还有一些人没把花粉卖出,这次林父直接用现金收购。 孙婆子也赶过来了,她似乎丝毫没有因为自己上次的嘲讽而感到难为情。 她拎着两大袋干松花粉,最终卖得325元3角的现金。 孙婆子仔细数了数现金数目,确认无误后,一句话也没说,牵着三胖子转身便离开了。 几人就这样忙碌了一整天,才将之前所欠下的款项全部结清。 林父和小姑父又收购了近两千斤松花粉。 到了晚上,大家围坐在一起算账:先不算库存松花粉的利润,单单已经卖出的部分,就已经净赚了十多万。 林予舒这时问道:“妈,之前说好的,赚了超过一万块,你和小姑都要给我5%的股份。你该不会想反悔吧?接下来还有其他更赚钱的生意哦。” 林母一开始不过是随口应下的,没料到加工花粉能赚到这么多钱。 此时被这么一问,林母的表情有些尴尬,她确实有些后悔。但被这么多人盯着,又实在不好赖账。想着反正是“肉烂在锅里”,点头答应道:“对,作数。” 林予舒转过身看着林父,道:“爸,上次说的做口服液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林爸疑惑地问道:“你确定那个口服液能赚钱?” 林予舒笃定地道:“肯定能! 要不这样,等咱们忙完田里的话,把剩下的那些花粉加工完,亲自送去宝美花粉保健品厂,让林叔带我们参观工厂,也让你们亲自见识一下,口服液到底有多赚钱。” 几人答应下来。 第19章 收稻插秧忙 7月15号,晨曦尚未破晓,两家便已各自投入到繁忙的农活之中。 村里迎来了一支从隔壁镇过来做短工的青壮年队伍。 他们老家地少人多,因而有人想到一个新的赚钱门路:在双抢时节组织富余青年外出帮人做农活。 收费相较平日里的小工要略高一些,一天5元,不过由于时间不长,很受村里劳动力少的家庭欢迎。 林父也早早地预约了这支务工队来家里做活:“你们做完现在这家就来帮我们家做。” 务工队的小头目回应道:“可以。不过,前面还排了两家。你们自己先忙着,我们把那两家的稻子收完,再来帮你们家收。” 凌晨4点,天色依然漆黑,林父林母就轻手轻脚地起床,准备前往田里。 他们今天计划去收稻子的那块田,位置颇为偏远,从家里出发需要走上30分钟。 林予舒向来比较警醒,听到父母的动静,她就已经醒了。 如今她的身体还比较小,既没法下田干活,也不会做饭。 继续小睡到5:40,天空渐渐露出了鱼肚白。林予舒轻轻地起身,熟练地穿好衣服,又细心地替两小只盖好被子。 她先在院子里跑了几圈,直跑得额头微微冒汗才停下脚步。 接着打来清水,洗漱完毕,便拿起小菜篓去地里摘菜。 这个时节的蔬菜品类众多,林予舒还握不稳刀,只能挑些容易处理的蔬菜。 她摘了几把四季豆、空心菜,又摘了两个莆瓜,就回家了。 到家后,她把菜放在地上,搬个小板凳坐着择菜: 将四季豆均匀地掐成三截;将空心菜截断成5厘米长度,仔细地去除老杆和黄叶。 莆瓜则用勺子刮去外皮,再用刀切成块状。这种对于精细和薄厚要求不高的食材,林予舒倒是能够切好。 如此忙活了一个多小时,忽然听到两小只的哭声,便赶忙回到房内: “晓月晓晖,你们醒了?自己穿好衣服起来,我们去母鸡窝那边看看,有没有鸡蛋捡。” 两小只止住了哭声,眼泪还挂在眼角尚未落下,就又破涕为笑,赶忙穿起衣服:“好。” 奈何越是想要快些穿好,小手小脚就越是不听使唤,怎么也穿不进衣服里边,急得哇哇叫,额头都冒出了汗。 林予舒也不气恼,安慰道:“别急,反正母鸡和鸡蛋都不会跑,我等着你们。” 两小只好不容易穿好衣服,他们迫不及待地跳下床,趿拉上鞋子就往鸡窝跑。 早上还没人去捡蛋,两小只每人捡到了两只蛋。他们把蛋拿在手上,如同献宝一般欢喜: “看,我捡到了鸡蛋。”“我也捡到了。” 林予舒伸手接过他们手中的鸡蛋,小心放入菜篓中,微笑着表扬道:“嗯,真棒,还真有鸡蛋啊。” 几人玩耍到七点半左右,林母率先回来了。她一边和孩子们打招呼,一边在门口的池塘边洗净自己身上的泥巴。随后走入厨房开始生火、做饭。 早上9点左右,林父挑着沉甸甸的一担谷子缓缓回来了,两只箩筐在他瘦削的肩头上下不停地晃荡着。 他将谷子倾倒在院子里,那里是一片早已打扫得干干净净的水泥坪。 几人快速用过早餐。林父林母接着去田里收稻子。 林予舒则留在家中。她让两小只在阴凉的地方玩耍,自己则戴上遮阳帽,在水泥坪上开始晾晒稻子。 林予舒先是用竹耙将稻子扒开,将粗叶子聚拢作一堆,装入粗竹筛,筛出稻粒,将剩下的粗碎稻叶倒入池塘喂鱼。 剩下的稻子则用晒谷耙均匀地推开,让它们在太阳下暴晒。 半小时过后,又将其均匀分堆,将中间空地上的谷子扫到谷堆上,等余下的空水泥坪被太阳晒干水分后,再把谷堆摊开继续暴晒。 每隔不到半小时,林予舒就要去翻晒一次。 见到稻子的水分已被蒸发了不少,她再用大扫把轻轻扫去表面的杂草,用粗竹筛筛出稻子,剩下的杂草也倒入池塘。 站在树荫下,似乎能看到热浪正从地面蒸腾而上。 后世有高温保护条例,让大家尽量避开高温天气作业。然而在农村晒谷子却是截然相反,在35至41度的烈日之下,更要频繁地翻晒谷子。 汗水一滴一滴地落下,摔在地上,不知碎成了几瓣。 来不及擦拭的汗水流入了眼睛里,刺得人眼睛阵阵生疼。 炎热虽说让人感到难受,但最令人担忧的却并非天热,而是突然而至的阵雨。 都说六月的天像孩儿的脸,说变就变。倘若没在雷雨来临之前将谷子收进屋檐下,那就意味着一整天的晾晒都白费了。 村民们将谷子晒过一天后,从第二天起就会改用竹席来晒谷子,这样做的好处在于:一旦看到天空涌起乌云,可以迅速将竹席上的谷子完整收拢,方便搬运。 要是来不及收走,还能将竹席的一半翻转过来,直接盖在另一半上面,能挡去大部分雨。 林予舒洗了把脸,将自己的手浸入水盆里,无比贪婪地吸取着那一点点清凉:“真凉快!” 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多多赚钱! 靠这种在烈日下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劳作,肯定是没有出路的。 林予舒独自一人晒了两天谷子,值得庆幸的是,没有遇上阵雨。 终于,务工队来了。林父喜出望外:“你们终于来啦!” 他们一行将近十人,浩浩荡荡,不到一天的工夫,就把林家两亩田的稻子全都收割了回来。 林母留在家中,为大家做饭,林予舒的劳动量锐减,只需帮忙摘摘菜、偶尔去翻晒一下谷子。 林父请了人,花了两天时间把田犁好。接着,又邀请务工队帮忙插秧,他们不到一天就全部栽好了。 稻子收回家接连暴晒了四天,林父捡起一颗稻子,放在嘴里咬一下,点头道:“嗯,已经干了,可以收进仓了。” 他搬出风车,将全部谷子车一遍,去掉空壳和杂叶,才将谷子正式入仓储存。等到需要食用的时候,再从仓库里取出搬去磨坊加工。 7月25号,两家人都忙完了双抢,又继续忙着加工花粉。 剩下不到九千斤的松花粉,在不到十天的时间里就全部研磨好了。 这次松花粉的加工,两家人全部出动,一刻不停地忙碌,前后历时整整47天,才把五万多斤花粉全部研磨完成。 几人叫了一辆卡车,将所有松花粉全部搬上车。准备第二天一同出发,前往宝美花粉保健品厂。 第20章 参观宝美厂 8月5号,小姑父开着拖拉机,载着小姑、林予舒以及林父林母一同启程。后面跟着送货的卡车。 宝美花粉保健品厂距离小姑父家50公里。 那时农村的道路崎岖不平,弯道和陡坡众多。前面40公里足足走了两个小时,而后面10公里是城区道路,仅20分钟就抵达了。 林予舒站在拖拉机上,手扶着车架,一路上被左摇右晃地颠簸着,差点就吐了出来。 车子开到工厂门口停下,林父五人打量着眼前的建筑: 门口是两扇掉漆的大铁门。后面是如同小型操场般大小的院子,远处是整排一层楼高的红砖房。 门房里坐着一位50岁的大爷,见到林父几人,警惕地问道:“你们找哪个?” 林父回答道:“我们找李建国,送花粉的。” 门卫大爷立马换上恭敬的语气说道:“原来是找李建国啊,等一下,我带你们过去。” 说着,打开大门让车子开进去。随后锁上大门,走在前面往厂区走去。 拖拉机在厂区道路上缓慢的开着,林予舒留意到,厂区里的角落里杂草丛生,道路也并非全部进行了水泥硬化,只在中间的主要通道抹了些水泥。 几百米的路程很快便到了。 门卫大爷对着远处高声喊道: “李建国,有人找你。” “哎,来了。”厂房里有人回应道。 林父将林予舒抱下车,她的双腿都是软的。不禁感慨道:“‘要想富先修路’。以后修建工厂一定要找路况好的地方,不然就得把工厂门前的路给修好。” 小姑父笑道:“路况好的地方,车子开起来又快又平稳。” 没过一会儿,就看到李建国略喘着气跑到几人跟前,开口道:“林小朋友你好!” 他又对着其他几人打过招呼,这才看向后面跟着的卡车,问道:“这车上装的也是加工好的松花粉?” 得到林父肯定的回答后,李建国朝车间里喊了一嗓子,跟林父几人解释:“我喊人过来验收、办入库。今天辛苦你们跑这一趟了。这一路比较颠簸。 验货还要一点时间,你们要不先去办公室喝杯茶歇息一下?不用歇息的话,我也可以带你们去参观一下我们工厂。” 林父看了一眼林予舒,见她脸色还好,回道:“不用休息了,我们去参观工厂吧。” 李建国将林父五人让进车间,一路介绍道: “我们宝美厂是镇合伙企业。李厂长在那边的办公区,我们先参观工厂,一会我可以带你们去认识一下李厂长。” 林予舒凑近李建国身边,小声打趣:“李叔,厂长也姓李,是不是你家亲戚啊?” 李建国笑着答道:“还真被你猜对了,李厂长是我堂叔。我在这里也有点股份,有一定决策权。不然我哪敢不经汇报就直接跟你签协议啊!” 林予舒了然地点点头。 行至标示着“预处理”的车间门前,李建国介绍道:“我们把采购回的花粉,在这个车间去杂质、灭菌、脱敏、破壁。之后,加蒸馏水调成乳状。” 接着往前,走到标示着“蜂蜜加工车间”的厂房前,他介绍道:“我们采购回来的蜂蜜在这个车间进行过滤、灭菌。” 往前走到“配比车间”,李建国介绍道:“在这里,我们将预处理过的花粉和蜂蜜按比例调配,在这里混合搅拌。” 往前走到“罐装车间”,他介绍道:“前面工序搅拌好的液体,我们用这个设备灌装到相应的玻璃瓶中,密封起来。” 往前走到品质部,李建国介绍道:“品质部会对来料进行检验,对每个车间的半成品进行检验,包装完成品也会再做一道外观检验。” 往前走到仓库,他介绍道:“这边是仓库,我们对检测合格的产品进行包装和贴标签。存入仓库。” 把几个区域走马观花地看了一遍。 李建国又将几人带到厂长办公室。 “厂长,这是我们的经销商林常跃同志。他今天亲自过来给我们送松花粉。” 又给林父五人介绍道:“这是我们的厂长,李华强同志。” 给几人相互作过介绍后,林父道: “李华强同志您好!刚刚李建国同志已经带我们参观过生产车间。 见识过贵公司保健品的制造过程,我们对产品品质更信赖了。回去一定会多跟人推荐我们的宝美口服液。” 李厂长和李建国长得有几分相似,只不过李厂长年龄大上不少。 此时听到林父的话,李厂长笑得更是和煦: “非常感谢经销商朋友们对我公司产品的大力支持。 我看到你们还供了不少花粉给我们,真的很感谢啊。这下我们可以把产量提高点。” 林父礼貌地答道: ”客气啦!李建国是个好同志,是他耐心地跟我们介绍了公司的产品和代销政策。 我们也要感谢贵司给我们一个加工花粉的机会,不压货款。真的非常感谢!我们小公司,本金少,真的拖不起货款。” 李厂长也赞同道:“李建国同志是我的副手,也是市场部负责人,工作大胆、细腻。 他从你们那里收购的花粉品质很好,替公司解决了一大难题。我对他很满意。 我们厂的现金流很健康,经销商那边回款也快,所以对供应商一直是现金采购。” 几人闲聊了一会,验货员过来告知:花粉检验合格已全部入库。净重9056斤。 林父几人和李厂长告别,谢绝了对方的午餐邀请,跟随李建国的指引,去财务部办理货款结算手续。 收到货款后,几人和李建国告别,离开了厂区。 行至拖拉机前,林予舒问道:“爸,你觉得这宝美口服液的利润怎么样?” 林父肯定道:“这个利润确实可以。” 林予舒道:“不仅是可以,这是一门非常非常不错的生意。 他们厂一盒口服液共100毫升,里面80%是水,10%是花粉,10%是蜂蜜。 松花粉收购价7.5元一斤,蜂蜜也是这个价。加上厂房和设备成本、人员工资、代销费及税收,成本顶天了不会超过50块。 但就靠这些东西能生产出500支口服液,卖到400元钱。中间的利润是不是远远大于一倍? 而我们加工花粉忙得累死累活的,利润也就勉强达到一倍。为什么我们不做口服液生意呢?” 第21章 想到做什么口服液了 四位长辈都陷入了沉思。 林予舒又道:“算上今天的货款,我们这段时间加工松花粉,一共赚了近25万元。 这笔钱用作启动资金,足够我们筹备口服液生产厂了。” 小姑第一个表态:“予舒,我支持你,我知道你能行的。” 父亲总结道:“好。这事就由予舒筹划,我们也生产口服液。不过不能跟他们做一模一样的。 毕竟来人家的工厂看过,总觉得像偷师,不那么磊落。我们做别的口服液,做更好的产品。” 几人心情壮志,想着未来的大生意。 然后,他们重新登上拖拉机,在左摇右晃颠簸了两个多小时,这才回到村里。 众人聚在一起学完当天的功课,便各自归家洗漱休息。 一夜酣睡无梦。 次日,林父和小姑父出门,继续从事之前他俩的买卖。 林母和小姑也回到店里,继续照料生意。 自从学校放暑假以来,客流骤减一半以上。 在村民们刚拿到卖花粉货款的那几日,商店的营业额着实上涨了不少,可没过几天,又回落到之前的水平,每日销售额仅在300元上下。 蚊子腿小也是肉,这小商店的生意虽说不大,可也是家里的一项赚钱营生,林母和小姑自然不会舍弃。 而村民们这边,则又在忙着探寻新的赚钱门道。 自从林家按时结清松花粉的货款,村民尝到了采集花粉的甜头,便一直盼着玉米开花。 等到玉米花大量扬出花粉时,无需林父等人提醒,村民们便主动下地采集玉米花粉。 店里不太忙碌,林予舒每日领着两小只以及小姑家的两儿子,在村里四处遛弯闲逛。 四个孩子站在藕田旁的道路上,伸手摘下了几片荷叶,像收拢雨伞那般将其卷起,从前端扯断成两截,把前半截戴在小脑袋上,便成了一个带着帽尖的纯绿色荷叶帽。 再将后半截直接从脑袋上套进去,就成了一件天然的荷叶坎肩。 三个淘气的小子还颇为得意地晃动着自己的脑袋。 妹妹晓月摘下一个莲蓬:莲花刚谢不久,那莲蓬里压根没长出饱满的莲子,可充满好奇的孩子哪管这些。 她把莲蓬摘下来,剥出里边尚未成型的莲子,放进嘴里尝了尝,紧接着就直接吐了出来。 然后,晓月又去摘旁边的葡萄:那种葡萄果仅有小拇指般大小,变成纯黑色才算熟透,吃起来酸酸甜甜;看起来红艳艳的时候,根本就还没成熟。 但孩子们并不知晓这些,一窝蜂地跑去摘来吃。可刚咬上一口,就又全都吐了出来。 太阳火辣辣地高悬在头顶,林予舒摘了片荷叶,坐在树荫下,微笑着看他们几个玩荷叶、摘果子,然后又全都吐了出来。 她也不提醒:孩子们倘若没有亲身经历过,是不会把你讲的道理听进去的。 不远处,几位村民从玉米地里采完花粉归来,将花粉过筛后摊在阴凉处晾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谈论起昨天夜里发生的一桩奇事: 胡老三是村西头那户人家的上门女婿。每到夜里有什么动静,他媳妇总是叫他起身去查看。 昨晚睡到半夜时分,他媳妇突然被一阵异样的声响惊醒,她摇晃着胡老三的胳膊:“老胡醒醒,快起来,去看看外边是啥情况?” 胡老三被摇醒后,迷迷糊糊的套上长裤,一路揉着眼睛朝门外走去。 月光甚是明亮,一个会移动的物体正“站立”着朝院门外走动。 胡老三眼神锐利,当即发现对方怀里还抱着好几只鸡蛋。这竟是个偷蛋贼! 穷家爱物,哪怕是针头线脑都舍不得丢弃,更别提是几只鸡蛋了。 胡老三瞬间清醒,大声吼道:“偷鸡蛋啦!” 这一嗓子把偷蛋贼给惊住了,怀中的鸡蛋掉落了三只。但它脚下未停,依旧“站立“着往院外走去。 皎洁的月光映照在偷蛋贼身后,地上分明垂着一条长长的尾巴。 胡老三即刻反应过来:“黄鼠狼!” 黄鼠狼抱着余下的两只鸡蛋,“站立”着继续快步前行,很快就没了踪影。 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开来: “这黄鼠狼可真是机灵,居然能跑到人家院子里偷鸡蛋,一点都不畏惧人的模样,还会站立起来用两条腿走路。” “这不就是为了口吃的嘛。” 这是,高满英感慨道:“连黄鼠狼都晓得啥是好东西,只要是能吃的都是宝贝,可我家孩子却不爱吃饭。煮鸡蛋都不肯吃。” 刘娜英宽慰道:“是不是吃多了零食所以不爱吃饭?” 高满英否认道:“也没吃多少零食,每天就给五毛钱,能买到多少零食?那些哪能吃得饱?” 路平也插话道:“如今这孩子也是怪得很,我家孩子没买零食吃,他也不咋吃饱。成天嚷嚷着没啥胃口。” 林予舒观察了下她们身旁的几个孩子,多数身形较为瘦小,脸色腊黄。 三胖子恰好在旁边玩,他插嘴说道: “《西游记》里面不是讲了,万寿山五庄观的人参果,闻一闻就能活三百六十岁,王母娘娘蟠桃会上的蟠桃,吃了能让人长生不老。 要是有人参果和蟠桃可以吃,谁还管吃不吃饭? 那人参果和蟠桃在哪里有呢?我只要能闻一闻香味就满足了。” 高满英嗔怪地笑道:“三胖子你想得可真美啊。我要是能找到人参果和蟠桃,哪里还舍得给你闻一闻香味? 万一你闻一下就张嘴吃了,我到哪里再找第二个果子?” 三胖子也不气恼,做了个鬼脸就跑开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林予舒目睹这一幕,不禁回忆起来:前世电视里常常播放儿童口服液的广告,产品包装盒上印着一个胖胖的儿童卡通形象。 之所以对这个细节记忆犹新,是因为民间的老人一直认为孩子胖点好,总想让孩子多吃点,甚至还要追着喂饭。 但后世科学研究表明,孩子过于肥胖会影响智商发育。 这种反差,让林予舒始终记得那个胖娃娃的形象。 她豁然开朗:想到要做什么口服液了。 第22章 找杨校长帮忙 晚上,小姑父跟着林父回到家中,林予舒将自己的发现告讲述了出来: “爸,小姑父,我想到我们要做什么口服液了。” 林父和小姑父都满脸期待地等着她说出答案。 林予舒继续道:“作儿童营养液。都说‘民以食为天’、‘可怜天下父母心’。不管家里多么贫穷,父母都会不遗余力地把最好的东西给到孩子。” “我听到许多妈妈抱怨:自家孩子不爱吃饭。那些孩子个个长的面黄肌瘦,这显然是营养不良的表现。 这时候倘若有人跟她们讲:有一款口服液,喝了能让孩子爱上吃饭,她们是不是会立刻买来尝试一下? 所以,我们不但要研制出儿童营养液,还得确保其真正具有效果。” 林父赞同道:“这个想法很好。不过,我们也没见过营养液,手里没有技术,怎么做得出来?” 小姑父也表示:“你这个主意确实不错,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就告诉我。” 林予舒谢过小姑父,接着不慌不忙地对林父道:“爸,我们不会做不代表别人不会。明天我就去找人帮忙。” 次日,林予舒让林母将两小只带去店里,而她自己则独自一人朝着杨校长家走去。 村里各家各户都是分散而居,不过各家房子之间的间隔不算太远,不像城里那般很多人住在同一栋楼里。 都是知根知底的熟人,孩童常常独自一人在村里到处溜达,家长也无需担心安全方面的问题。 从小店门口到杨校长家,林予舒走了约莫五分钟。 刚走到路口的荷塘边,就瞧见一只鸭子摇摆着身子朝这边跑来,杨校长小跑着,远远地跟在后面,边跑边喊:“予舒,帮我拦住那只鸭子。” 还没等林予舒有所行动,那只鸭子就已经跳入荷塘,拼尽全力游向深水区域,任凭岸上的人怎样驱赶,它都始终缩在一片荷叶后面,惊魂未定,死活不敢上岸。 杨校长轻抚着胸脯,待呼吸平稳下来后,才解释道: “今天家里人想吃鸭子,平常都是我大儿子杀鸭,今天他在外面还没回来,我便自己动手了。 原本想着,只要把鸭子的脖子割了就行了。哪曾想,这只鸭的脖子都快被割断了,它居然还没死,鸭子竟然从厨房里跑了出来,鸭血流了一路。” 林予舒很想笑,却又觉得不太妥当,只得忍笑安慰道: “杨伯伯,我看那只鸭子已经流了不少的血,想来撑不了多久,等它快晕的时候应该就能捞起来。” 两人只好无奈地站在岸边,等待鸭子血尽身亡。 杨校长恢复了一惯的神情,有些幽怨地问道: “总算想起看我啦?我等了四个月,你才来找我这一回。倒是看到你们店里生意不错,搞了不少新花样,还加工花粉。” 林予舒连忙解释:“杨伯伯,我一直都记着您呢。只是这几个月家里一直很忙。 不过我每天都有学习,您要是不信,可以考我,做试卷也没问题。” 杨校长点头:“嗯,我相信你没有忘记我。今天过来是想问什么问题?你的学习进度真的没受影响吗?” 林予舒回答道:“您放心!我的学习进度肯定不会受影响的。今天过来,是想跟杨伯伯打听一下,您是否有认识研究营养学的科研技术人员?” 杨校长放下心来,笑道:“还真巧了,我有个同学就是研究营养学的,如今是省医科大学的营养学教授。叫朱教授。 我去把他的联系方式找给你。” 杨校长没问林予舒找营养学科研人员要做什么,他回家了一趟,不一会儿就把写着同学联系方式的小纸条递给林予舒。 荷塘里的那只脖子快被割断的鸭子,此时叫声渐渐稀疏下来。林予舒帮着杨校长将鸭子捞上池塘,然后告辞而去。 第23章 乘坐绿皮火车 晚上林父回到家,林予舒迫不及待地向林父说道: “爸,我已经找到了营养学科研人员,杨校长正好有个做营养研究的同学,是省医科大学营养系的朱教授。” 林父也颇为激动:“太好了!明天我把最近收的货卖掉,咱们后天出发去找朱教授。” 林父去村委开具了介绍信。虽说从1984年就已经推出身份证,1985年也有了相应的身份证管理条例,可出远门办事的时候,还是觉得有介绍信心时才踏实。 由于省城不让拖拉机驶入,林父让小姑父开着拖拉机,将他们俩送到了60公里外的市火车站。 早上6点从家里出发,来不及在家吃早餐,又在拖拉机上左摇右晃了三个小时,林予舒恶心欲吐却又吐不出来。心里想着:等工厂顺利开办挣钱后,一定要先买一辆小轿车。 下车后,林父和小姑父约好了回程来接的时间,暂且别过。 林父背着林母准备的牛仔背包,包里装着两人的换洗衣物,以及供路上食用的零食、饮用水,以及带给朱教授的见面礼,是当地产的荷叶茶。 林父拿着介绍信在窗口买了火车票,牵着林予舒挤上了前往省城的绿皮火车。 因为并非处于春运期间,车上的乘客数量并非特别庞大,未曾出现那种摩肩接踵、人挤人的拥挤场景。 然而,车厢内部的环境状况实在令人难以接受。 地上随处可见瓜子壳、果皮,稍不留意脚下,便极有可能踩上香蕉皮,摔个屁股着地。 有些乘客全然不顾他人感受,旁若无人地光着膀子、脱掉鞋子,将自己那散发着“醉人芬芳”的脚丫搁在前面的椅子上“逍遥放风”。 还有一些乘客悠然自得地坐在位置上吞云吐雾,烟蒂扔得东一处西一处。 厕所里的气味刺鼻至极,那股浓烈的异味仿佛凝为了实质,即便掩住口鼻,依然能径直钻入大脑,非得屏住呼吸才能感觉略微好受一些。 再混合着泡面那独特的香味,那气味着实难以形容。 两人在这般杂乱不堪的车厢里艰难地穿梭寻觅,总算找到了相邻的空位坐下。 林父眉头紧蹙,欲要打开车窗透透气,林予舒急忙制止:“爸,别开!” 她深知这个时期的废物处理技术尚不成熟。 老式火车用的是直排式厕所。由于火车行驶速度较快,厕所排泄物会在高速气流的作用下被粉碎分解,可一旦火车停下,再有废弃物就会直接排到铁轨上,所以火车进站后禁止使用厕所。 她曾读过一篇资料,乘坐这种老式的绿皮火车时,如果刚好有人使用厕所,此时打开车窗,扑面而来的将会是大量的大肠杆菌。尤其是靠近厕所的位置。 终于在两个多小时之后,火车抵达了省城火车站。 坐绿皮火车可真是太不容易了。 真佩服那些在绿皮火车上一坐就是十几个小时。 想起曾经自己也曾去为了见一个人,这样坐车……罢了,现在还是赚钱更重要。 第24章 见营养学教授 在车站旁边简单吃了些东西,两人便准备前往省医科大学。 虽然有出租车可用,但节俭成性的林父,还是拽着林予舒坐上了公交车。 看着沿途缓缓驶过的风景,倒也不觉得时间漫长。 将近一个小时过后,他俩抵达了省医科大学的校门口。 这是一所建校已逾70年的全国重点大学。 一条宽敞的林荫大道从校门向外延展,道路两旁挺立着高大繁茂的梧桐树。 校门一侧,立着一块古朴的石碑,上面刻着校训,字体刚劲有力。远处的教学楼错落有致。 此时虽是假期,但身负科研任务的老师,譬如朱教授这般的,依旧坚守在学校。 林父掏出介绍信交给门卫查验。 在这个时代,人们不像后世那样,好心扶起摔倒的陌生人时,还得担忧被对方讹诈。 因为正值假期,访客寥寥无几,门卫室此时恰好有两个人值班,其中一位热心的门卫当即起身,给林父二人带路前往营养系实验室。 走了约莫10分钟左右才到达。 门卫率先走上前敲门,说道:“朱教授,有人找您。” 听到屋内传来应答声,门卫随即打开门,把林父两人让进屋内。 屋内靠窗的位置坐着一位身材匀称、两鬓已略显斑白的儒雅男士。 林父率先拿出介绍信递过去,然后自我介绍道: “朱教授,您好!我叫林常跃,这是我的女儿林予舒。是您的同学杨美信杨校长介绍我们过来找您的。 我们目前正在找专业人士有偿研究儿童营养液,期望能让孩子喝了之后开胃,变得爱吃饭。” 朱教授接过介绍信,仔细看了一眼,随后又递还给林父,脸上笑容和煦,温和地道: “原来是老杨介绍你们过来的啊。我一直从事营养学方面的研究。 你说的想要让孩子爱吃饭这个想法,通过调理孩子的脾胃的确能够实现这个效果。 不过这里边存在一个棘手的难题:倘若想要达到良好的效果,通常就得用中药;然而中药的味道大多不那么好入口,多数孩子都不爱喝。” 林予舒闻言,随即提议道: “朱伯伯好!我们能不能选用那种药食两用的食物呢?比如桂圆、红枣、山楂、莲子等天然食材,再搭配适量的微量元素和氨基酸。 这样一来,既能有效促进食欲,又能补充营养,把营养和口味都兼顾到了。” 朱教授听了这话,眼神一下子亮了起来,兴奋地说道: “孩子,你叫予舒是吧?你提的这个方案相当不错,对我们的研究具有极大的帮助。 其实调理孩子脾胃,除了你刚刚说的这些,还可以考虑加入山药、薏米、芡实等食材。 山药健脾益胃,薏米祛湿健脾,芡实补脾止泻。这些食材相互配合,效果会更好。” 林予舒内心默默说了一句:“抱歉,前世就是您研究出来的成果,我现在不过是直接提出来给您用。” 林父在一旁认真地听着,忍不住问道:“那每种食材的用量有没有讲究呢?” 朱教授点了点头,耐心地解释道:“用量方面需要根据孩子的年龄和体质来具体确定。一般来说,年纪小的孩子用量相对少一些。” 林予舒接着说道:“朱伯伯,那在制作过程中,是不是不要注意食材的处理和烹饪方式,以最大程度保留它们的营养成分?” 朱教授赞许地看了她一眼,回答道: “没错,予舒这孩子考虑得很周全。比如山楂,我们可以先稍微炒制一下,减少它的酸性,对脾胃更温和。 莲子要去心,避免过于苦寒。烹饪时要控制好火候和时间,避免营养流失。” 林父感激地说:“朱教授,非常感谢您跟我们这么详细的讲解。那您觉得这个方案大概需要多久能出成果呢?” 朱教授沉思片刻,缓缓说道: “这个确实不好说,毕竟这得看实验的具体进展以及后续的调整情况。 但我们会尽全力加快速度,争取能够早日研发出切实有效的儿童营养液。” “那就拜托您了,朱教授。”林父满怀期待,言辞恳切地说道。 “放心吧,我们一定会努力的。”朱教授微笑着回应,眼神中满是坚定。 林父按照来时路上商量过的方案,接着说道: “朱教授,我们想研究的这款儿童营养液,是打算推向市场进行出售的。 我们目前的资金也不是特别充裕,这次委托您的团队进行研究,研究费用是一万块。 同时,为了激励您的团队持续改善配方,持续研发出让消费者更为喜爱的产品,只要这个产品还在销售,我们每年拨出营养液销售额的5%,作为您团队的研发经费和奖励。 您看这样的安排是否可行?” 朱教授脸上洋溢着笑容,答道: “原本呢,我是不参与产品的市场化运作过程的,但你们是老杨介绍来的,再者小予舒提出的思路,给了我很大的启发。 所以,我愿意与你们合作。” 自己女儿能获得教授的认可,林父深感自豪,在心里暗自决定:以后一定要更加重视女儿的建议。 他从背包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手信递给朱教授:“朱教授,我们来的比较匆忙,也不知道您喜欢什么。我们就带了点市里产的荷叶茶,给您尝个鲜。” 朱教授伸手接过,很是高兴:“很久没有喝过这种茶了。老杨以前上大学的时候,有带这种茶叶给我们尝过,味道相当不错。谢谢啊。你们真是有心了。” 事情谈妥,林父两人便告辞而出。朱教授亲自将他俩送至办公室门口。 由于山路天黑不好走,林予舒提议道:“爸,要不咱们休息一晚再走吧。” 林父觉得女儿的提议有道理,便在附近找了家招待所,订了一间双床房。 两人在店里休息了一晚,次日一早又坐上返程的车。 先是公交车,接着火车,然后又是拖拉机,一路颠簸,直到午后才回到村里。 林母最近添置了移动煤炉,放在小店门外不起眼的角落。 看到父女俩回来,林母亲手做了道红薯粉犒劳他们。 这种红薯粉并非市场上一根一根的那种,而是先将红薯切丝,用水冲洗后,把红薯丝捞出来,留下的水静置沉淀半天。 倒掉表面的清水,底下便是沉淀紧实的红薯淀粉。把它捞出来、晒干、揉成粉状、装袋密封起来。 准备食用时,取出适量红薯淀粉,加水调成糊状,放入锅内用油煎成饼状。 第25章 售卖玉米花粉 玉米花粉的开采已有一段时日,不少人早已将花粉陆续晾干,并送到小姑家出售。 参观完宝美工厂,小姑便开始在家中以现金的方式收购花粉。 林母则负责将收上来的花粉进行二次过筛,而后再送去磨坊加工。 儿童营养液尚未研制出来,林父和小姑父只得暂且延续之前的倒卖生意。 为免林母和小姑过度劳累,林父便嘱咐她们,只需每日将花粉送去磨坊即可。待小姑父回村,再用拖拉机将加工好的花粉拉回家中。 店里由林奶奶负责照看。 林予舒则带着四个弟弟妹妹玩耍。 听闻几人总是念叨着金鱼究竟是什么模样,林予舒便动用自己的小金库,买来8条金鱼,每人分了两条,让他们在小店里各自照看。 她耐心提醒道:“不能给鱼喂太多的鱼食,不然会把鱼撑死的。一天换一次水就可以啦。” 几个小宝贝乖巧得连连点头。紧接着,仿佛整个世界都瞬间安静下来。几个小家伙各自抱着自己的小鱼缸,安安静静地盯着鱼瞧。 林予舒也能安静地躲在阴凉之处,阅读自己新借的世界名着。 然而才过没一会儿,他们就跑去换水,嘴里嘟囔着:“这水看上去好脏哟,鱼肯定喜欢干净的水。” 一会儿又喂上一把鱼食,自言自语道:“宝宝这个时候想吃东西了,小鱼也要吃东西了。” 两个小时过去后,几个小家伙都感到有些疲倦了,抱着小板凳或是趴在桌子上,或是趴在沙发上,继续目不转睛地盯着金鱼。 四个小时后,林予舒怀着一丝好奇凑过去查看。这一看,她不由得叹了口气,那些金鱼果然全都静静地躺在鱼缸里,一动不动了。 几个小家伙睁着无辜的大眼睛,一个劲儿地眨巴着,着急地纷纷撇清关系: “我没有撕金鱼的衣服(指鱼皮),也没有打它。我还给它们换了水、喂了料,是它们自己死掉的。” 林予舒看着几个小家伙懵懂又慌张的模样,知道他们已经意识到了后果。她这才缓慢开口道: “金鱼都被你们养死了,现在不会闹着要养金鱼了吧?要等你们长大后,懂得如何照顾它们了,再继续养。 不然总是像今天这样,把鱼养死了,鱼多可怜啊。” 小店这边的几个小朋友安静受教,而小姑家门前则人来人往,一片热闹景象。 不少乡邻步伐匆匆上前,将自己精心晾干的玉米花粉交给小姑过称、记录,而后换回一叠现金。整个过程秩序井然,有条不紊。 玉米花粉虽说产量比松花粉稍低,但收购价也略高一些,4元一斤。如此一来,大家拿到手里的钱也还是比较可观的。 基本上全村每家每户都获得了售卖玉米花粉的收入,就连动作最迟缓的胡老三家,也收获了306块。大家满心欢喜。 唯独孙婆子家是个例外。 自从上次卖松花粉尝到了甜头,孙婆子这回很是积极地采花粉。她不仅采了自家老两口地里的玉米花粉,还将儿子家玉米地里的花粉也一并采了,美其名曰: “我奶大的儿子,难道不该先孝顺老娘呀。我自己亲自采,也省得他们去采了卖钱再给我,不是更省事吗?” 实际上,她不过是担心儿媳不给钱罢了。 结果在晾花粉时,她又起了别样的心思。琢磨着:若是将花粉晾干,重量至少得轻一半。卖的时候不就钱变少了吗? 她心想,反正卖花粉的人多,自己把湿花粉混入其中,应该不会被发现。 于是,孙婆子仅仅晾了第一天采的玉米花粉,后面采的都是随意堆放在一边。等到开始收购花粉时,她直接把两种花粉都装到袋子里拿来卖。 小姑仔细检查后发现,孙婆子的玉米花粉不仅潮湿,不少地方还长了霉。于是果断拒绝道:“您这花粉我们不能收。您还是拿回去吧。” 孙婆子当场就开始耍赖:“我辛辛苦苦采了一个多月才得到这么些花粉,你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了?你得赔我钱。” 小姑将袋子下一层的花粉扒拉出来,露出里边的霉点,说道: “入口的东西可万万不敢马虎。我们家收货、加工,每个步骤都不曾偷工减料。您这花粉已经长霉了,我们怎么敢要?” 孙婆子闻听此言,顿时就心虚,但嘴上依旧不肯罢休: “你们已经收了那么多花粉,再收我这点花粉混在里边,怎么就不行了?反正别人也瞧不出来。 小姑苦口婆心地解释:“我要是把您这长霉的花粉混在好花粉里面,这不是砸自家的牌子吗?万一客户拒收所有的货,我们岂不是要亏的倾家荡产?” 孙婆子继续道:“那你也不能就这样让我一点钱都得不到吧?反正你们家做生意赚了不少钱,怎么就不能分个几百块给我这穷苦老人?” 此时,林予舒已从垃圾桶那里捡了小袋杂质花粉,是前些天筛出来还没来得及处理的。 她走上前问孙婆子道:“孙家奶奶,如果我们把这样的东西卖给你,你愿意付钱吗?你敢吃吗?” 孙婆子继续嘴犟:“这有啥不敢吃的?只要你付了钱,我就吃。” 林予舒反驳道:“肯定不是我付钱啊。我说的是,我把手上的这些花粉卖给你,得是你付给我钱。然后,你还要吃下去。” 孙婆子看着林予舒手上的杂质和霉变花粉,顿时老脸羞得通红。 她默默地拿回自己放在小姑面前的那袋花粉,快速离开了现场。 围观的人群里,有不少曾起过类似心思的人,见此情形,也都将心思收敛了起来。 而那些本分采集花粉、晾晒花粉的人,则狠狠啐了一口,骂道:“活该。” 林予舒站在人群前面大声说道: “大家赚的都是辛苦钱,我父母和小姑一点也不比大家轻松。 贫穷年老不是我们让步接收霉变花粉的理由。 如果交上来的花粉,连续三次质量出现霉变,将会被我们拉入黑名单,往后交上来的东西我们都不收了。” 其他人听到这话,不住点头。 而孙婆子正走到拐角,听了这话,懊恼不已,她着实不想失去这个能够赚钱的门路。 除去孙婆子的这个小风波,整个玉米花粉的收购还是挺顺利的,一共收到38553.5斤干花粉。 第26章 林家再次被偷 听闻玉米花粉也收购了不少,林母满心欢喜,做了一桌丰盛的晚餐庆祝:茭白炒鸭肉、炒田螺肉、凉拌菜瓜、炒红薯淀粉。 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得心满意足,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饭后,林父转身往屋后的西瓜地走去,说道:“我去看看地里的晚西瓜熟了没有,要是熟了就摘去卖。 顺便摘一个,等晚点咱们乘凉的时候吃。” 然而,没过多久,就见林父蔫头耷脑地空手而归。林母满脸诧异,问道:“刚刚不是说去摘西瓜的吗?西瓜呢?” 林父没好气地答道:“哪还有西瓜?整块地的西瓜全部被人偷光了!” 林母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惊讶:“不可能吧?那块地至少结了上百个西瓜呢。怎么可能全部都被偷了?” 林父有气无力地说道:“是真的。一个瓜都没剩。辛辛苦苦伺候了3个多月,全都白费功夫了,还搭进去肥料钱和种子钱。” 母亲气愤不已,怒冲冲地说道:“这些做贼的也太没良心了,嘴馋偷一两个吃也就罢了,居然把一整块地的瓜全偷走,这哪是自己吃,分明是偷去卖。” 稍作停顿,她又觉得奇怪:“那块地挨着林常喜和林常才两兄弟的房子,要是真有别人去偷瓜,他们两兄弟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听到,除非......”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大家都明白她的意思,即便不是他们两兄弟偷的瓜,他们也是知情者,却一声没吭。 两人气恼了一阵,却也无可奈何。 林父和小姑父再次投身于玉米花粉的加工工作中,每天都被花粉整的满头满脸,累到一点也不想动。 两家人又一起忙碌了16天,将所有玉米花粉都加工完毕。已经是9月21号了。 宝美花粉保健品厂的厂车,分三次拉走了磨好的玉米花粉。除去损耗,最终过秤净重37378斤,货款也已结清。 接连忙了这么久,虽然赚的也不少,但也远比其他农户累很多倍,两家人都决定,让林奶奶看着几个孩子,照看几天店,大人们好好休息几天,轻松一下。 林母老早就觉得手痒想玩牌了,对这个提议举双手赞成,她在法官的三儿子林静家玩了一整天的牌。 林父也和小姑父去外边玩了一天,第二天一早才回来。 在林静屋子右边10米处,就是林父承包的鱼塘。 打牌的人非常入迷,一整天都没散场,更没有留意到旁边10米处鱼塘里发生的动静。 次日一早,林父从外边回来,照例先去鱼塘转转,结果发现,以前每天早上都会浮上来游水的鱼,今天早上一条大鱼也没见到。 他绕着池塘走了一圈,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发现了之前扔在池塘里的树枝,旁边还有几片鱼鳞,已被太阳晒得很干燥。 林父心不在焉地走回家,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林母:“咱们家鱼塘里的鱼应该是昨天白天被人偷走了。” 林母很惊讶:“这帮人怎么偷的啊?昨天我们在林静家打了一天的牌,屋子里一直有人。” 林父沉重地说道:“昨天早上我去鱼塘看过,鱼都还在。 今早去看就没看到鱼。但看到旁边有鱼鳞,已经很干了。 只有昨天白天偷走的鱼,留下的鳞片被大太阳一顿暴晒,才有那样的效果。” 那个时候,养鱼纯粹靠喂草,产量不高,鱼的价格自然不低,草鱼能卖4元钱一斤,鲤鱼能卖2元钱一斤。 到年底放水收鱼,卖掉一个池塘的鱼,通常能赚个800块。 两人面对这个消息,都痛惜不已。 林父虽然没经历几年正规的教育,但确实很勤劳。 他把家里的地全都种满了,除了粮食,还种了很多红薯,用来养猪。 他还会时常计算、对比,地里种哪种蔬菜的收益更高。 林父不仅在外面走村串户的跑生意,家里还承包有鱼塘,平常下地回来,就会顺手拔一些草喂鱼。 他还见缝插针地在地里的边角处,种了各种各样的果树,说是不想让几个孩子看到别人吃水果时眼馋。 一年到头忙得脚不沾地,确实是个非常勤劳的人。可是他的勤劳却没有得到对应的回报。 这半年来,他们辛辛苦苦的种地、喂猪,又勤勤恳恳地种瓜、养鱼,然而所有的劳动成果,却全被那些整日游手好闲之人,在几个小时里不劳而获地偷走了。 自家不仅白干,还得倒贴种苗和肥料。想到此处,两人的内心都无比沉重,情绪十分沮丧。 林母伤心不已,默默地背过身去,悄悄抹起了眼泪。 幸好家里有林予舒支招,这几个月赚了不小的一笔钱,不然林父林母还真不知道如何承受这些打击。 小姑和小姑父闻讯赶来,听到林父的描述也是气愤不已,安慰道:“哥哥、嫂子,你们也别难过了,东西丢了再赚就是。” 小姑话锋一转,高声诅咒道:“那些偷东西的贼拿这些东西也富不了、肥不了,走夜路多了迟早会有报应的,他们不得好死!” 小姑当时只是一场气话,可命运有时就是这般神奇,那些个小偷确实没得好下场。 林予舒上前安慰道:“爸,妈,别难过。你们想想我们这几个月赚了多少钱? 那些西瓜、猪和鱼,现在对我们家而言,也都是小钱。丢了就丢了吧,你们别气坏了身子。 我保证,一定会带你们给家里赚更多的钱。” 林父林母想到公司账上还躺着几十万,沮丧低落的心情顿时好了起来:确实,今年已经赚了不少了。 那些钱都在公账上,家里也没多少现金,别人也偷不走。 林予舒又补充道:“不过,以后家里还是不养鱼,也不养猪了吧! 他们能偷一次也会想来偷第二次。 辛辛苦苦养大的猪和鱼,结果便宜了别人。没有必要这么累。以后直接不养了。” 林父林母想了下,发现确实是这个道理,决定不再养猪养鱼。 安慰好林父林母,林予舒想到一件非常现实的事:村里不能再待了。 刚好想建工厂,她得将工厂建在经济更好的地方,离村子里这帮人远远的。 第27章 托人找厂房 自从9月学校正式开学后,学生们纷纷返回学校,原本冷清的校园再度热闹起来。 操场上的身影也逐渐多了起来,充满了生机与活力。 弟弟妹妹有了更多的玩伴,不再像之前那样老是缠着让林予舒陪他们玩耍了。 林予舒则安静地坐在一旁,仔细盘点着这几个月以来的收益情况: 暑假期间,由于客流量稀少,一个月的纯利润不到两千块,林母和小姑各自分到的钱还不到一千块。 然而,玉米花粉加工业务净赚了14.2万。 再算上加工松花粉的利润,今年的花粉加工业务总共净赚了37.2万。 有了这笔可观的收益,林予舒觉得可以着手准备口服液工厂了。 目前,林予舒目前所在的仙鹤村,常住人口已经达到千人规模。 如果在偏僻的地方设厂,不仅运输会十分困难,物流费用昂贵,日后也很难吸引到有能力的人才加入。 她原先有考虑过,克服这些困难,想给乡亲们做一些事,但自从上次家中的猪和鱼被偷后,这份心思也就淡了。 建厂这件事需要综合考虑多方面的因素,比如物流运输成本、人才引用问题等等。 她想找一个水运便捷,又靠近火车站的城镇。但她对附近符合这些条件的地方并不是很熟悉,还是得找有经验的人帮忙才行。 村里做公务员的李明便成了她的首选求助对象。 晚上,林父回来后,林予舒把这件事告诉了他,林父说道:“明天刚好是星期六,李明不用上班,我明早陪你去找他。 白天我出去收货的时候,也会留意一下你说的这种地方。” 次日一早,林予舒精心挑选后,让林父从自家店里买了一瓶武陵酒,随后父女俩一同朝着李明家走去。 他们家距离小店也就300米左右的距离,没过多会儿,就顺利走到了。 林父站在李家门口,高声问道:“李明,在家吗?” “在的。”屋内很快有人应声走了出来,“是林常跃啊,快进来坐啊。” “李叔早上好。”林予舒面带微笑,礼貌地问候道。 “予舒也来了。进来坐啊。” 林父把酒递给李明,说道:“最近麻烦了你好几次,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我这人平时不喝酒,也不太清楚什么酒好喝。就拿了我们店里销量最多的一种酒。你尝尝看是不是真的好喝?” 李明嘴里说着推辞的话,手上却很自然地顺势接过袋子,将两人热情地让进屋内:“都是一个村的人,相互帮忙那是应该的。 你们来我就很高兴了,还这么客气,带什么礼物呢。” 林予舒保持着微笑,开门见山地说出了来意:“李叔您好!前段时间我爸不是找过您帮忙办理公司营业执照吗? 现在我们想在阳市范围内,租一个占地面积1万平方米的厂房。 要求周围道路要平坦,距离港口和火车站的车程要在一小时以内。 租金方面,我们希望每月不超过800元。当然,如果厂房条件特别好,价格稍高一点也能接受,但最高不能超过1200元。” 李明思考了一会,犹豫着答道:“你这个要求倒是比较明确,按理来说应该是好找的。 不过咱们阳市现在新修的厂房数量不多。我得找别人打听打听。 不管最终有没有找到合适的,最长不过一个月,我肯定会把消息告诉你们。” “好的,那谢谢你了。”林父答道。 几人又闲聊了几句,便告辞而出。林父去找小姑父继续去做他们的老行当。 林予舒回到家中,找出杨校长给的借书卡,然后朝着学校图书馆走去。 图书管理员叫杨刚林,已经五十岁出头了。 林予舒来图书馆借书的次数比较多,一来二去,杨刚林也就记住了这个礼貌又聪慧的小姑娘。 一看到她又来了,杨刚林老远就主动招呼道:“予舒,又来借书了?这次想要什么书,我来给你找。” “杨伯伯您好!这次我想借一些关于阳市的历史地理类的书。” “怎么突然想起看这种书了?这类书这三年来都没人借阅过。” 杨刚林说着,拿出凳子垫在脚上,踩上去,从书架最高处拿出了三本书:“你可以先看看这几本。” 林予舒解释道:“我想找个交通便捷的一万平米厂房,暂时还没有头绪,就想来看看咱们市的历史地理资料,看看能不能找到点有用的信息。” 杨刚林赞道:“真是个勤奋懂事的孩子。我儿子在市国土资源局上班,他国庆节会回家,我帮你问问他,看能不能打听到什么消息。” 林予舒高兴地回道:“真是太感谢您了!谢谢杨伯伯。” “不用客气。” “我的书已经找到了,那我先走了。下次再见!” “再见。” 杨刚林嘴角挂着笑,目送着林予舒离开。这么聪慧可爱又勤奋努力的小姑娘,谁不喜欢呢。 林予舒从图书馆出来,在转角处无意间听到两个邻居正在闲聊: 只见水莲奶奶站在家门口,她是代课老师的母亲,正对着一位刚嫁到村里的新媳妇说道:“你可得提醒一下你姐夫。 他可是当老师的人,居然叉腰站在自家田坎上骂了整整两个小时,都不带重样的,把人家家族的所有女性都给问候了个遍。” 新媳妇听了,脸上有些不好意思,但又忍不住好奇,打听道:“他为啥骂呀?骂的是谁?” 水莲奶奶仔仔细细地解释了一遍:“他种的那两分田萝卜,也不知道被谁偷走了几个。 然后他就站在那儿换着花样地一顿乱骂,还真别说,毕竟是当了老师的人,懂得词就是多。 那些骂人的话,我这老太太听了都说不出口,光是听着都觉得脸红,他一个当老师的居然能骂得出口。” 林予舒听了,也觉得十分有趣,忍不住问道:“你们说的是哪位老师呀?” 水莲奶奶回答道:“还有谁?不就是张文老师嘛。听说教学生倒是教的蛮不错的,可谁能想到骂人也这么厉害。” 没想到张老师还有这等能耐。 林予舒在心里暗自记下,决定以后要是碰上需要吵架的场合,可以拉上张老师来助阵。 第28章 选择厂房 国庆节过后,林予舒前往图书馆还书。 走到门口,没见人影,于是高声喊道:“杨伯伯。” 里间传来答应的声音,林予舒循着声音走近一看,原来杨刚林这会正在打扫书架上的灰尘。 一看到是林予舒,杨刚林脸上即刻泛起笑容:“是予舒啊。上次你说的那件事,国庆节时我问过儿子了,他抄了几个地址和电话,你等会,我去找给你。” 说着,他从书架中走出,朝着外间的柜台走去。 他用小帕子擦了擦手,在自己的挎包里一番掏弄,找出来一张便签纸,递给林予舒:“就是这张。” 林予舒接过纸条,上面写有两个地址和对应的联系人信息。 她小心翼翼地将其叠好,放入自己的小挎包中,而后向杨刚林致谢:“谢谢杨伯伯,您可真是帮了我一个大忙。” 她像往常一样借了几本世界名着,这才离开图书馆。 待到晚上林父归家,林予舒将此消息告诉了林父,父女俩决定等忙完这两天,就找小姑父一同前往对应的地址瞧一瞧。 两天后,他们来到纸条上的第一个地址。 这是一座上下三层的建筑物,比较新。 房主姓蒋,是一位身材圆润的中年人,脸也是圆乎乎的,手掌白净如棉,肉嘟嘟的。 他引着几人楼上楼下地参观工厂,不多时就热得满身是汗。他一边用手掌当作扇子扇风,一边介绍道: “几位老板,我这房子很宽敞的啦,占地9800平方米。 你们瞧瞧,这房子前后左右500米内都没有其他建筑物。大门前十分宽敞,停车很方便。 1000米外就有小超市和普通居民楼,生活很便利。 交通便捷,离市中心区5公里,就在城区边沿。距离火车站30公里,距离高速公路1公里。 月租实惠,每平米一个月只租1毛钱。” 林予舒了解到:这里距离宝美花粉保健品厂只有10公里,距离家中20公里。 林父客气地回应:“谢谢蒋老板,我们回去考虑考虑。有消息再联系您。” 接下来,他们去到了纸条上的第二个地址。 这是一座两层的建筑物,比较新。 房主是位瘦削的年轻人,穿着时下流行的喇叭裤,嘴里叼着一根烟,双手抱胸斜站在那里,嘴里哼着歌。有些不太耐烦的问: “怎么样?看好了没?我家这房子有带围墙的独立院子。 离市中心区10公里。距离汽车站300米,有跨市的长途汽车。旁边300米就是居民楼、商业街,附近还有中档餐厅、招待所。挺方便的。 占地9500平方米。交通也方便,距离火车站20公里,距离高速公路2公里。月租每平米只要1.1毛钱。” 林予舒了解到,此处距离家中有15公里。 林父循例客气地回复,几人告别后归家。 10月20号,李明回复了消息,提供了第三个地址,几人又一同赶去看: 这是一排单层平房。是工业区统一建造。约有九成新。 带他们参观的是物业公司的工作人员,穿着制服,佩戴着工作证,彬彬有礼地引领着众人参观,边走边介绍道: “我们这排房子带有围墙的院子,占地9200平方米。旁边500米有小店和公交站,有普通的快餐店。 交通十分便捷,距离市中心15公里。距离火车站10公里,距离高速公路5公里。 房租相当实惠,每平米月租仅需0.9毛钱。“ 林予舒打听了下,此处距离家50公里。 林父客气地回复:“谢谢,我们回去讨论一下。有消息再联系您。” 走出厂区,林予舒问道:“怎么样,你们觉得选哪个厂房更为合适?” 林父说道:“我认为李明介绍的那个厂房更合适,月租最便宜,面积也最小,每个月的房租负担最轻。” 小姑和小姑父道:“我们没意见,你们选哪一个都行。” 林予舒说道:“我们下一步是制造儿童营养液,它暂时是供应整个阳市。 这种短途运输,公路运输价格最为便宜。 其次,我们现在家里的小店、收购花粉、种地,都不能舍弃,离家近的话,每日往返所需的时间最短。” 这么一对比,还是第一座厂房最合适。 小姑快言快语道:“那就去第一座厂房那里签约吧。” 小姑父将拖拉机回到第一个地址。 房主蒋先生远远地就开始打招呼:“几位老板好!咱们又见面了。您们考虑得怎么样?” 林父笑着回应道:“蒋老板好。我觉得您的这栋房子挺不错,只是不知道您这边的手续是否完备?” 蒋老板笑眯眯地答道:“放心,手续都是齐全的。” 林予舒问道:“蒋老板好,我有一些问题想跟您核实一下: 不知道您的这栋房子是否拥有合法的土地使用证?土地用途是否为工业? 这栋厂房是否已经办理了房产证?房子有没有抵押? 厂房有没有通过消防验收? 厂房有没有进行环评申报,且验收合格? 这附近的水和电是否能充足供应的?停电次数多不多?” 蒋老板笑眯眯地夸赞一句,不慌不忙地答道:“小姑娘真机灵,小小年纪就懂这么多。 我这栋房子有房产证的,没有抵押,土地用途就是工业。有消防验收报告、环评验收报告。 我的住房离这里1公里,最近一年都未曾停水停电。所有证件都有原件,我可以带您们去查看。” 说完,将众人带进一个厅中,从柜子里取出一摞材料,“喏,证书都在这里。” 林予舒仔细翻阅着各种证书,检查无误后,又问道:“房租缴纳期限怎样? 如果能接受押一付一,我们现在就可以商议签订房屋租赁合同了。” 蒋老板笑呵呵地说:“我这边没问题。那就看看房屋租赁合同吧。 我这边有现成的合同,跟其他人签的也是这样的,您们看看有没有意见?” 说完,从抽屉里拿出几份房屋租赁合同,给每人递了一份。 林予舒仔细看过合同条款,又重新审视了一遍,指出不合理的条款。 蒋老板同意了部分条款,也提出了自己的修改意见。双方一番讨论后确定下最终条款。 林予舒向林父点头示意,林父接过修改后的合同,在尾页处郑重签下自己的名字。 双方在合同上签名、盖章后,蒋老板递还一份合同给林父,并邀请道:“时间也到中午了,不如让我来做东,在这附近吃个饭?” 林予舒想到以后还需要时常与房东往来,就示意林父答应。 饭后,几人告辞而出,坐上小姑父的拖拉机回村。 第29章 出水痘 回到小姑家中,大家简单休整了下。 林予舒提议道:“爸,公司账上还有37.2万,可以先拿出3.2万元用作分红。然后你和小姑父先简单装修一下厂房。 再问问朱教授那边的产品研发进度,咱们要先引进生产设备、招聘工人。 如果朱教授那边的进度还不确定,我们就先准备花粉加工车间。” 林父表示赞同:“好。装修就由妹夫负责吧。我跟朱教授对接一下。” 坐车去省医科大学转车太累,林父选择写信给朱教授询问进展。10天后,他收到朱教授的回信:至少半年后才有结果。 林父便与小姑父先着手准备花粉加工车间。 时间来到了腊月。阴霾的天空低垂着,仿佛要压下来一般,给人一种沉重的压抑感。 南方的腊月,寒冷不仅仅体现在温度的降低,更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湿冷。 一贯畏寒怕冷的林予舒,此时却感觉自己有些发热。 她拿过镜子照了照,发现自己的小脸蛋红扑扑的。头也晕乎乎的。 她赶忙跑到林母面前,说道:“妈,我应该是生病了。你摸摸我,是不是发烧了?” 林母将手背贴在林予舒的额头,又摸了下自己的额头,低声说道:“好像是有点烫。” 随后,赶忙拉着林予舒去看医生。 一位因超生被县医院除名的医生,最近在学校附近开了个诊所。 到了诊所,医生仔细察看一番后,得出结论: “这是水痘,有传染性。让她不要跟其他孩子玩。 皮肤会痒,用手抓容易引起二次感染,把手指甲全部剪短。不要吃辣椒,不要吃的太油腻。” 他开了点维生素C和退烧药,就让回家休养。 吃饭时间,林母从泡菜坛子里夹出几块酸萝卜,让林予舒就着酸萝卜吃白米饭。 接连吃了两天酸萝卜白饭,林予舒忍不住问道:“妈,是不是以后我每天就吃这个?” 母亲解释道:“医生说不要吃油腻。我问过邻居,他们也说不要沾油,不然以后脸上会留疤。 你两岁时还一直笑婵奶奶满脸麻子,她就是出痘的时候没忌口,手指抓破了脸,好了之后就成了那个样子。” 听得林予舒哭笑不得,“妈,每天吃的油超过了人体正常需要,才叫油腻。 医生说不要吃的太油腻,是指不吃肥肉。你可以给我蒸水蛋、煎荷包蛋。 顿顿吃酸萝卜,回头牙齿会被酸坏的,还会营养不良。你看这一年来,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呀?” 正巧林父从外面回来,听到了这里,也帮着劝林母:“就按女儿说的办吧。她是个有主意的。 你看家里现在生活变好了这么多,还不都是女儿出主意赚到的?” 林母这才没再坚持给林予舒每顿吃泡萝卜,按她说的做了些清淡的菜。 在家闷了10天才被允许吃点别的。刚好小姑家杀年猪,喊林父一家去吃饭。 前一天夜里刚好下了雪,地上的积雪没过了脚踝。林予舒站在小店门前,望着雪地发起了呆。 小姑冒雪从家中赶来,将林予舒的围巾拢了拢,心疼地说道:“这小脸蛋都瘦了一圈。一会要多吃点好的。” 说完,直接抱起林予舒往自己家中走去。 在小姑家的小厅里,已经摆了丰盛的一桌,有:鸡肉炖油豆腐、咸鸭蛋、牛肉干炒芹菜、花生米、酱板鸭、小炒猪杂、猪红汤、紫菜蛋花汤、蒜苗煎豆腐、肉渣粉。 小姑将林予舒放下,引着她走到剩下的位置坐下,问她:“予舒,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夹。” 林予舒由衷地道谢:“小姑,你的手艺真好。这些菜我都喜欢。” 小姑取出一个碗,在每道菜上都夹了一些,将碗放在林予舒面前:“我就知道,这些菜你会喜欢。 盘子放得太远,你夹不到,我每样都给你夹点。吃完再喊我。” “好,谢谢小姑。” 饭后,大家闲聊了会,林父问小姑:“妹,这头猪有没有多余的肉?我想买30公斤肉做腊肉,你们卖多少钱一斤?” 小姑客气地说道:“你是我哥,哪里还用买啊。多了没有,30公斤还是有的。” 林父在心中算了一下,从兜里掏出钱来,说道:“这种家猪卖价比市场上贵一点点,我给你算3.5元一公斤。 亲兄弟明算账,礼是礼,买卖是买卖。” 说完,数出105元钱,不由分说地塞到小姑手里。 小姑只好接过,让小姑父割出30公斤肉,又割下两斤排骨、一些猪肠,装在一起递到林父手中。 林父笑着接过肉,“谢谢妹妹啊。我们先回去了。”一家人告辞回到家中。 林父将猪肉分割成一斤半重的长条状,开始腌制、烟熏做腊肉。 林母将猪红、糯米、稻米、五香粉拌匀,灌制血肠。 在农历年之前,萌宝公司分配了上一年红利。 林予舒的10%股份税后分了2500多块钱。 林父税后分了接近一万二千元,他将家中负债全部还清了,还给借款的亲友送上一份厚礼。 小姑拿到了9000多分红,亦是非常喜悦。每年的观音菩萨生辰日,她都会去灵山拜佛、上香,还给林予舒带回了各式手串。 不知是小姑自身的高情商、勤奋发挥了作用,还是烧香拜佛起了作用,反正小姑的财运一直还不错。 要过年了。这是所有孩子们都喜欢的节日。 腊月二十九,林父一大早就从梁上取下烟熏过的腊猪头肉(财头肉),用火钳烧去残余猪毛,洗净后加水炖四小时,再加入白萝卜,炖至萝卜软烂。 晚上,林父将猪头肉放在宗堂上祭祀,给祖先烧过纸钱后,燃放鞭炮庆贺。 林父将猪头肉从宗堂端回家中,将其切分开,剔下肉装盘,骨头给孩子们继续啃残余的肉。 林父提醒几个孩子:“不用把肉啃得太干净,一会我拿到楼上放到稻草堆里,给老鼠也过个年。” 这是每年祭祖后的必备节目:把骨头给老鼠过年,没加老鼠药。 啃完猪头排骨,全家人聚在一起嗑瓜子聊天。 接近零点时,林母会煮一锅酒酿红糖水,里面煮上几个鸡蛋。 吃完红糖鸡蛋糖水,才正式睡觉。 2月5号是除夕,全家聚在一起吃团圆饭。 饭后,爷爷奶奶会各自给每个孩子两块钱压岁钱。虽然不多,但收着心里开心。 初一早上赖床是没人催的。俗称:闷财。说是晚一点起床可以留住更多财气。 林予舒和两小只睡到8点多才起床,洗漱后跟着林父林母走亲戚。 那时拜年是准备一块腊肉、一斤冰糖、一叠糍粑。 分别给两位舅舅、大姑、小姑拜过年,每天都能收到压岁钱,孩子们都很开心。 林予舒也高兴,这些压岁钱虽远远比不上她的小金库,但也是长辈的关爱与祝福。 第30章 送两小只上幼儿园 年初四,正是林予舒的7岁生日。林母精心给她煮了一碗面,碗里还特意加了两颗荷包蛋。 为了和谐,也给两小只各自煮了一颗荷包蛋。 元宵节到了,两小只也迎来了生日,林母如法炮制,同样给他俩各自煮了一碗面,碗里也分别卧着两颗金黄的荷包蛋。 她也给林予舒煮了一颗荷包蛋。 在那几年,村里人过生日大抵都是如此度过的。若遇到逢整数的年岁,至多也就杀只鸡来庆祝一番。 过了元宵,这年就算是过完了,要恢复工作学习了。 两小只也已满三岁,林父林母经过商议,决定送他俩去幼儿园。 开学的第一天,两小只极不情愿,泪眼汪汪地紧紧抱着林予舒的腿,怎么也不肯撒手。 林母在一旁瞧着,心头的火气“噌”地一下就冒了起来,忍不住想要动手教授。 林予舒赶忙拦住母亲的暴力,蹲下身来耐心哄道:“学校里有很多好吃的食物、好喝的饮料,还有好多小朋友陪着你们一起玩哦。” 两小只却哭着喊道:“我想跟姐姐玩。” 林予舒只得耐心解释:“姐姐也要读书,还要忙着赚钱,实在没空一直陪着你们玩呀。 不过我向你们保证,只要你们愿意去学校,周末我就陪你们尽情地玩。 等你们放暑假、寒假了,我会给你们买想吃的零食,还会送你们喜欢的玩具。” 在那个年代,农村全年人均可支配收入只有1011元,而林予舒的小金库却已经突破了3000元。 她的许诺绝非只是一句空洞的白话,自然都是能兑现的。 一听说能有诸多好处,两小只立马止住了哭闹,乖巧的背着书包,任由林予舒领着他们去学校。 看着两小只走进教室,林予舒转身往小店走去。 此时店里依旧是林母和小姑在忙碌照料着。 自从上一年进行了两次收购花粉,让村民们的荷包渐渐鼓了起来,同时也带动了小店销售额的增长。 即便是淡季,每日的营收也能够稳定在1000块左右。 林予舒用自己的小金库买了一筒麦乳精、两斤鸡蛋糕,拎着前往校长办公室。 “杨伯伯,新年好!过年期间大家都在走亲戚,我也不确定您是否在家、有没有别的客人,就没去您家拜访。 现在开学了,就过来探望您。”说话的同时,将礼物放在旁边角落的小几上。 杨校长保持着一贯的神情,内心却忍不住泛起小小的自豪,随即转换话题问道:“谢谢你还记得我这个小老头。 你的学习进度怎么样?不如今天做试卷考一考?” 林予舒爽快回道:“好啊。” 于是,她在办公室里安安静静地坐了下来,除去中途去洗手间的时间,一刻不停地奋笔疾书写着试卷。 杨校长则在一旁继续处理着公务。 两人互不打扰。 直到放学的铃声清脆地响起,林予舒已经整整写了5个小时,她放下笔,将七份试卷叠放在一起。 揉捏了下发酸的手腕,又捏了捏手指。 杨校长安慰道:“没写完没关系,可以明天继续写。” 林予舒淡定地答道:“全部写完了。” 对于这个惊人的速度,杨校长感到非常惊讶:“这么快!” 他赶忙起身,拿过试卷开始照着之前做过的答案认真进行批改。 大约半个小时过后,杨校长抬起头,对着林予舒一脸严肃地说道:“小孩子要戒骄戒躁,千万不能因为取得了一点成绩就骄傲自满。 你要牢牢记住:‘骄傲使人退步,虚心使人进步。’这次的考查你合格了,你可以回去继续按照之前的方式学习。 林予舒虚心接受教诲,安静地退出办公室。 直到林予舒的身影渐行渐远,杨校长这才爽朗地大笑起来,自言自语道:“这孩子真是个天才,居然平均分能达到98分。” 两小只也放学了,林予舒去接上他俩回到小店,问道:“今天在学校学了什么?” 两小只争先恐后地回答:“今天认识了好多同学。” “今天老师教了我们洗手、上厕所、排队、做游戏。” “老师还给我们吃了饼干。” “还有水果糖。” 林予舒大概听明白了两小只在学校里的生活情况,接着问道:“那你们觉得在学校里好不好呀?” “好玩。”“喜欢。” 林予舒让两小只在一边玩,她则换下林母和小姑看店,让她们各自回家去做饭。 做好饭后,小姑会让自己婆婆过来看一会店,让两家人各自回家吃饭。吃过饭后再回店照看。 次日,林予舒又提着一份鸡蛋糕、麦乳精去了学校图书馆。杨刚林正戴着老花眼镜,全神贯注地阅读着最新的报纸。 “杨伯伯,新年好。给您拜年啦!” 林予舒率先热情地出声打招呼,将自己带来的礼物递到杨刚林面前。 杨刚林放下报纸,扶了扶眼镜,看清楚面前的人,这才热情地打招呼道:“是予舒啊,新年好! 你这孩子还给我这小老头带了礼物呀,真是伶俐又孝顺。” 说着,从挎包里摸出一把水果糖,推到林予舒面前:“这是我提前准备好的,我就知道,你过了节肯定会来借书。” 林予舒剥开一颗水果糖,塞入嘴里,笑着道谢:“真甜!谢谢杨伯伯。 上次您给的那两个地址,我们都去实地看过了,选了其中的一家签约了。 已经开始装修,过段时间就要投入使用了。谢谢杨伯伯。” 杨刚林欣慰地笑道:“能帮到忙就好。” 他起身将林予舒带过来的书放回架子上,问道:“今天要借什么书?” “我还是看世界名着系列。” “嗯,在那一排,你自己去找。” 林予舒找好了书,在柜台前做好登记后,跟杨刚林挥手告别,回到小店专心看书。 时间不知不觉中来到了3月份。 这天,林父回到家中,分享了一个消息:“予舒,去年租下的厂房已经装修好了,新添置的五台磨粉机也已搬到了车间。 公司名字也已经挂上去了,要不要组织开业典礼?” 第31章 萌宝公司开业典礼 林予舒筹备了一个简单的开业典礼。 1989年3月14日,农历二月初七,宜破土、交易、捕捉、签约、开市、开柱眼、开光、上香、上册受封、立卷等。 林予舒提前十天拟定的邀请名单,分别交由林父和小姑父去邀请。 3月14日这天,林母将小店托付由林家奶奶照看,而后和小姑一家穿戴一新,坐上小姑父的拖拉机,直奔新工厂。 大姑家那边同样开来一辆拖拉机,载着一车亲戚前往新工厂。 大姑的两个儿子舒水、舒江均已初中毕业,又不喜欢再读书,林父已跟他们商量妥当,等花粉需要加工时,便来新工厂上班。 林母娘家也出动了一辆拖拉机。 林母的大哥向常才,也就是林予舒的大舅,自从大学录取通知书被人截留、冒名顶替上学之后,一直心灰意冷地在家务农。 林父也已和他谈好,能够到新工厂上班。 此外,杨校长、图书管理员杨刚林及其儿子杨丞、村里的公务员李明,以及和林家交好的邻居,像蔡伯父一家,也都坐上了林家预先安排的拖拉机。 宝美花粉保健品厂的李建国和李厂长则乘坐宝美厂的厂车前去。 房东蒋老板住得近,是自己步行过去的。 林父一家比众人提早三个小时抵达现场,他们携带着提前准备好的彩带、气球、花篮,迅速布置了一个简单又不失喜庆氛围的现场。 约上午9:30,宾客们纷纷到达现场。 林父示意大姑的大儿子舒水去燃放鞭炮。两千响的鞭炮噼里啪啦响起,大家满脸欢喜地捂住耳朵。 鞭炮声停歇,林父神情紧张地站到台前,颤抖着双手从挎包里拿出自己的发言稿,那是林予舒提前为他准备好的: “尊敬的各位领导、各位来宾、各位亲友以及朋友们: 大家好! 非常感谢您们的到来。 在这充满生机与希望的美好时刻,我们满怀喜悦地迎来了萌宝花粉保健品厂的盛大开业。 首先,我谨代表全体工作员工,向在百忙之中出席今天开业典礼的各位领导、各位嘉宾,表示热烈的欢迎和衷心的感谢! 花粉,作为大自然赋予我们的珍贵礼物,蕴含着丰富的营养和无限的可能。 我们在去年五月就已经开始涉足花粉的加工,和客户建立了紧密的合作关系。 我们这座花粉加工厂的建立,正是为了将这份天然的馈赠进行精心加工,为人们带来更优质、更健康的产品。 筹备这家工厂的过程充满了挑战,但我们始终秉持着坚定的信念和对品质的执着追求。 从工厂的选址、设备的选型,到工艺的优化、团队的组建,每一个环节都凝聚着我们的心血和汗水。 我们深知,质量是企业的生命。 因此,在生产过程中,我们将严格遵循国家标准和行业规范,采用先进的加工技术和科学的管理方法,确保每一批花粉产品都具备卓越的品质和可靠的安全性。 同时,我们也将积极开展创新研发,不断推出满足市场需求的新产品,为公司发展注入新的活力。 今天,花粉加工厂的开业,只是我们迈出的第一步。 未来,我们将以诚信为本,以客户为中心,努力打造民族知名品牌。 我们相信,在各位领导的关心支持下,在各界朋友的帮助合作下,我们一定能够实现这个目标! 最后,再次感谢大家的光临,祝愿我们的萌宝花粉保健品厂蓬勃发展,前程似锦!谢谢大家!” 言毕,带头鼓掌。众人也一起鼓掌。 林予舒上前,发出邀请:“现在,请大家一起上前,揭下这块红绸,好不好?” “好!” 众人欢呼着,上前站在林予舒身后,牵住留有几米长的红绸尾部。 林父继续道:“我来数数啊,数到三的时候我们再一起用力扯下红绸。一、二、三!” 林父语音刚落,大家一起用力扯下了盖在公司名称上面的红绸,露出蓝底白字的金属标识:“萌宝花粉保健品公司”。 众人又是一阵欢呼:“哇哦!” 纷纷祝贺:“恭喜舅舅生意兴隆。” “恭喜发财。” “恭喜兄弟发大财。” 林父也拱手回道:“同喜同喜,感谢大家的到来,希望咱们都能财源广进。” 接着说道:“现在我带大家参观一下工厂。” 语落,他在前面指引大家参观。 “这栋楼占地面积9800平方米,是去年10月租下的。” “耗费了差不多半年时间,这个月才刚刚装修好。 上下有两层楼。一楼有车间和成品仓库,目前只用了十分之一的空间做花粉加工。二楼是办公室、销售部、饭堂。” 宾客们一边参观,一边小声谈论着:“这地方还是蛮宽敞的,前后左右都没有房子,可以搭个简易棚子住人。旁边还能种菜。” 另一位客人道:“工厂里边上班的人,都比较忙,哪里有空去种菜。在饭堂里吃现成的不好吗。” “这么宽的地方,一个月租金也都不少了,负担蛮重的。生意一定要做得更大才能兜住成本。” 参观完毕,林父道:“现在已经参观完了,我们在外面备了酒席,大家可以坐上来时坐的车,我们的车在前面带路,你们的车跟上。吃饭的地方距离这里大约一公里远。” 大家各自上车,蒋老板坐上了宝美厂的车。几辆车浩浩荡荡地向着提前预定的饭店而去。 一共订了五桌,大家参照坐车的位置各自坐下,桌上有红烧肉、红烧鱼、炒菠菜、宫保鸡丁、回锅肉、血鸭、蒸水蛋、红糖糍粑,很丰盛。 因为下午还要开车回去,饭桌上没有准备酒。 林父和小姑父端着汽水,去各桌和来客问候:“杨科,非常感谢您今天的到来。” “杨校长,谢谢您今天的到来。” “李厂长,非常感谢捧场,我们今后会继续保证质量。” “谢谢大姐。” “谢谢大哥。” 林母前去结了账,并让店家开具了发票。 大家吃得心满意足,宾主皆欢,而后分别搭乘来时的车辆各自归家。 第32章 有人提前收花粉 萌宝公司的几位股东已然着手筹备收购油菜花粉。 原本以为油菜花粉的收购,就和收购松花粉、玉米花粉那般,仅仅是加工过程辛苦一些。 没曾想,这回的收购过程会出现那么多新的挑战。 因为公账上的资金颇为充裕,林予舒决定,在油菜花粉的收购上,适当增加收购量。 鉴于前两次收购花粉的教训,这次的收购通告,林予舒写得很是详细。 对可能产生的不良后果也做了提醒与防范: “收购:干油菜花粉。 收购价:4.5元一斤。 收购地点:仙鹤村林贵园家门口。 收购油菜花粉质量要求:无杂质、无霉、自然晾干。手指揉搓不会发现有水份。 收购日期:3月25号至4月10号。 先送到的干油菜花粉先收,收购量满7万斤就停止收购。 超过4月10号停止收购。 温馨提示:请在油菜花开14至21天之间进行采粉,不要提前采集油菜花粉。 一亩油菜花田至多采集10斤鲜油菜花粉。 超量采集油菜花粉将会影响油菜籽的产量。 理性采粉,风险自担。” 林予舒非常清楚,这次计划收购的油菜花粉量比前几次收购量要多得多。 采集时间和品种也比较特殊,需要让更多的人参与到采集花粉的活动中。 然而,目前仅有本村村民和本村学校的学生知晓收购通知,如果只有这些人参与采集花粉,不一定能收购到想要的数量。 一定要把收购油菜花粉的消息让更多人知道。 为此,林予舒做了两组安排: 一、派传单: 找学生抄写传单,每抄写10份,能得1毛钱酬劳。共收了500多份传单。 然后,给堂哥堂姐每人一块钱,让他们带着传单,前往镇上的几所学校门口张贴。那些学生都识字,每日也都会回家,自然会将这个消息传递给自己的家长。 二、现场宣传: 由小姑在赶集日,携带高音喇叭去集市上宣讲。本镇的居民,以及在各村镇集市流动卖货的商贩,都会在赶集日这天前往市场。 这些人大多数识字不多,需要现场宣讲,听到消息也会口口相传。 林父和小姑父在各处收购特产时,也能够跟对方宣传一下收购通知的内容。 附近参与过松花粉、玉米花粉采集的居民,看到这个消息后,无需额外通知,便积极地去采集油菜花粉。 很快便到了3月25号,这是开秤收购油菜花粉的日子。 小姑早早地摆好了桌椅、秤、本子和笔,也准备了充足的现金,在家门口坐着等村民上门卖干花粉。 林予舒手里抱着一本书,坐在小姑的不远处阅读。 然而,直到上午11点,前来卖花粉的人依旧不算多。仅仅收到了500多斤,与收购松花粉时的热闹场景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远远望见刘娜英提着一袋花粉过来,小姑正欲起身称量,可她却继续往前走去。 小姑赶忙起身上前,拦住她问道:“娜英,你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拎着花粉往前走,不卖给我这儿啦?” 刘娜英为人实诚,不太善于说谎,听到这番问话,既不好意思说出实情,又觉得不能不回答,脸憋得通红,吞吞吐吐地解释道: “谢谢你们教我采集花粉。我家负担比较重,我想让自家的生活能过得好一些。前面磨坊那里在收油菜花粉,他们收5元一斤。 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就想卖到他们家去,能多赚几块钱。 听说他们只找本村的村民收购2000斤,我要是去晚了就没有这个好价钱了。” 小姑闻言,松开拉住刘娜英的手,微笑着说道:“没关系的,买卖自由。你们想卖个高价,我也能理解。不如这样,我也随你一同过去,瞧瞧是咋回事。” 刘娜英结结巴巴地应道:“好,一起,一起去。” 她拎着花粉,扭扭捏捏地走在前面。 小姑倒是大方地跟在她身后。林予舒放下书,也起身跟了过去。 几百米的距离,很快就走到了。 走近一看,这边排队人数确实比小姑家多了不少,大多数是熟悉的面孔。 磨坊主金正银满脸堆笑,带着他的儿子熟练地过秤、记录、付钱,嘴里说着:“油菜花开就有花粉了,何必非得等到它开了两个星期后再去采? 你看咱们一亩地采了30斤花粉,产量高、速度快,不是挺好的嘛?” 一抬头,他看到了站在人群后面的小姑,脸色瞬间变了。紧接着,又迅速换上一副和善的神情对着小姑说道: “志灵,实在不好意思跟你讲,我现在也开始收购花粉了。 我清楚这可能会让你心里不太痛快。但这个世界本来就变化快,我也是为了生存和发展。 不过请放心,咱们过去的合作情谊我不会忘,我会尽力平衡好加工和收购,不会影响你家的磨粉进度。 还望你能够包涵,咱们一同在这个行业里继续发展。” 还未等小姑做出回应,他又对着村民说道:“这样也能让乡亲们赚得更多,是为家乡做贡献,大家伙说是不是?” 这一番话,既向小姑示了弱,又向村民示了好。 听到一群排队的人接连称赞,小姑此时若是质疑,反倒显得她小气、不让村民得好处。 小姑气得嘴唇颤抖,当场就要上前发作骂人,林予舒拉住她,示意先不要动怒。 转身对着这位磨坊主道:“金老板说得在理,大家都是为了生计。你这是让乡亲们赚到钱,也是为家乡做贡献。 既然如此,大家就各做各的吧。跟着你一起采花粉的人,到时如果出现什么问题,可别赖在我们头上啊。” 金正银迟疑了一会儿,想从林予舒的面上看出些端倪。 这个七岁多的孩子,身高已经1.27米,站在一群平均身高不到1.5米的成年人中,倒也不算太突兀。 见她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容,金正银也只当是这孩子还小,没见过大场面,不懂处理这种事情。他毫不在意地敷衍道:“多谢理解啊。咱们一起努力。” 第33章 想学林家赊账买货 林予舒拉着小姑往回走,小姑这会已经冷静下来,问道:“予舒,你有对付金正银的办法,对不对?” 以她对予舒的了解,这孩子绝对不是轻易会认输的人。 林予舒目光坚定,神色从容,看着小姑说道:“小姑,你别着急。还有我呢。我都安排好了的。 金正银此举看似精明,实则短视。 以前我们就分析过,油菜花粉的采集如果不讲究技巧,会让油菜籽减产。 他不懂其中门道,这样乱插一杠,不仅提高价格,瞎出主意让村民提前采粉,又提高油菜花粉的采集量。这是自己惹祸上身。 我们只需保证质量,耐心等待,最终胜利定会属于我们。” 小姑想到才收到那么点花粉,有些焦急地说道:“可那些人把花粉都卖到他那里去了,我们才收了这么一点儿,这可怎么办?” 林予舒道:“放心吧,他的资金不可能与我们相比。 去年我们能先收花粉后付钱,那是因为以前没人做过这门生意,大家还不清楚这东西真能换钱。想着反正拿回家也没用,不如先卖给我们。 之后大家顺利拿到了钱,我们已经在这个领域树立了信誉。 虽然金正银去年给我们磨粉赚了一些钱,但最多不到1万块,顶天了也就能收购2000斤。 等他吃不下货了,那些人自然会来卖给我们的。” 小姑听了林予舒的开解,这才放下心来。她安静地坐在家门口,等待着村民们上门售卖花粉。 林予舒也继续拿起书读起来。 果不其然,两天过后,前来小姑家售卖花粉的人又逐渐多了起来。 见小姑一个人忙不过来,林予舒便放下手中的书本,主动帮忙检查、记录以及付钱。小姑则负责称重和堆放。 趁着等候的间隙,小姑用胳膊轻轻捅了捅金婵,她家就在磨坊对面:“金正银是不是没收花粉了?” 金婵嫁到村中还不满一年,却是个消息灵通的包打听,一听小姑这话,立刻如同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地讲述起来: “金老板去年给你们磨了那么多的花粉,后来也顺利收到了一笔钱,从中尝到了甜头。人家心里就开始琢磨,你们收购花粉究竟能赚多少钱。 我去他们家门口坐过几次,每次都能听到他在那不停念叨。 今年看你们又发出通告,说过段时间要收油菜花粉,他就抢先一步,不仅比你们提前五天收购,价格还高出五毛钱。 这几天他倒是还在继续收,想效仿你们去年的做法:先收花粉,等卖出货物再付钱。 不过,真正赊账卖给他的人少之又少。 很多人也在担心他们到时候付不出钱。毕竟他婆娘在村里也是出了名的霸道蛮横,经常跟人吵嘴甚至打架,过往的信誉实在不怎么样。 要是这次赊账不付钱,也让他婆娘一通撒泼,他家欠的账,人家到底是要还是不要? 这边还有你们现金收购。愿意赊账卖给他的人不可能多,是他自己看不明白。” 然后又挤眉弄眼地补充了一段: “那个孙婆子最近跟金老板的婆娘关系好得很呢,见人就夸还是金老板好,说他不仅收购价比你家高,办法也多。 还说按照金老板说的法子,让她家里的油菜地多采集了两倍多的花粉。” 林予舒听到金婵说的这一段,耳朵微微动了动,随后又若无其事地继续忙活。 小姑前几天经过林予舒的开导,再加上这两天来卖花粉的人增多不少,心情已是平静很多。 听到此处,小姑只是会心一笑:又被自己的侄女料准了。 她轻轻拍了拍金婵的屁股,调侃道:“手感挺好啊。你这女人就喜欢到处闲逛,怎么没见你去采花粉?” 金婵嘴里嗑着瓜子,对于自己屁股被拍这事倒是毫不在意,吐出一颗瓜子壳,接着说道: “我家就种了五亩油菜籽,婆婆也种了两亩。年前油菜籽播种的时间迟了几天,前两天才刚刚开花。 之前听你们讲过,要等到花开两周之后再采花粉,这样才不会影响油菜籽的产量。 去年听了你们的话,采松花粉、玉米花粉,确实赚到了钱。这次我自然还是听你们的。” 小姑对金婵这番话倒是颇为受用,任由她在旁边转悠、闲聊,自己手中活计不停。 小姑父每天天还没亮,就会将购入的油菜花粉搬运到拖拉机上,接着运送到已装修的加工车间,在那里,有新购入的五台磨粉机。 由小姑父、林父,表哥舒水和舒江,大舅向常才,五个人一同照看磨粉机。 那时候,在农村做生意大多都是如此,刚开始都是找自家的亲戚和熟人帮忙。 五个人照看五台机器,刚刚好,只是相当劳累。 机器运转时,要时常留意机器的状况,还得给机器加粉,给磨好的花粉装袋打包。 机器停歇休息的时候,人却不能休息,还要筛粉、称重、入库。 小姑父每天都要回来运输花粉,装卸车至少花费一小时,路上又要耗费一个小时。他负责照看机器的时间就少了两小时,由其他四人轮流补上这两小时。 为了不让大家每天在路上浪费一个多小时,林父在附近旅馆订了房,让几人就近住旅馆,以便能多休息一个多小时。 因为产能提升,出货的时间也相应缩短了。宝美花粉保健品厂的卡车,每周五就去一次萌宝公司取货。 如此这般忙碌了大半个月。萌宝公司这边如同陀螺一般不停转,忙得昏天黑地。 而另一边,磨坊主金正银却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金正银推算出,收购花粉加工后出售,比磨粉收加工费赚得更多。 他去年替林父他们磨粉,赚了两千多元的加工费。加上这些年替别人加工谷物也积攒了一些钱。 于是,今年看到林家发布通告要继续收花粉,金正银就拿出家里积攒的全部现金,共计7000多块钱,加价提前收购花粉。 他自己的家人也下地采花粉,总共收获了1500斤花粉。 还有一部分赊账买回来的花粉,有1500斤左右。 金老板参照去年林母、林父的加工方式,五天就将手头的花粉全部加工完成。 之后,他便让儿子打理磨坊,自己则每天站在磨坊门口,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的道路。 第34章 守株待兔的金老板 金正银记得,去年进村运走花粉的卡车,是早上9点多从他家门口经过的。 可是他在这里等了十天,还是没有见到进村运花粉的卡车。 4月6号这天下了点小雨,金老板实在按捺不住,走到小姑家门口打听消息: “志灵啊,我这段时间已经不再收购花粉了,你们应该收到不少货吧?” 小姑手中忙着称重和码放,听到这话只是扯了扯嘴角,“是金老板啊?我们这边还算凑合。” 金老板又问:“我看你每天收这么多花粉,怎么没看到出货啊?也没看到你们来我家磨粉了。 你们都是怎么处理花粉的?家里能存放得下这么多货吗?” 小姑并不想告诉他实情,只是敷衍地说道:“家里地方宽敞,还放得下。” 金老板心里跟明镜似的,自己在油菜花粉收购一事中横插一脚,林家必然心怀不满。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绝不可能再跟他透露任何有用的消息,更别提告诉自己真实情况了。 今日前来小姑家询问,他其实也只是怀着碰碰运气的心思罢了。 看到小姑那副不肯透露实情的模样,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过身往家走。 一路上,金老板低垂着脑袋,思索接下来要怎么办? 他记得,之前这些花粉都是卖给了一家生产口服液的工厂,叫什么名字来着?哦,对了,好像林家的小商店有售卖那个口服液。 他的眼神忽地一亮,想到了一个法子。 停下回家的脚步,金正银转身朝着林家的小商店走去。 没看到进村收花粉的卡车,金老板就开始守在林家商店,一心盼着花粉口服液厂的业务员快点上门。 然而,一直等到小姑家停止收购花粉,金老板也没等来业务员上门。 倒是他在林家小商店里,消费了不少瓜子、花生和汽水。想想就令他气恼的很。 不过,金老板暂时也没有别的方法,只能用这种“守株待兔”的笨办法。 而在小姑父家里,小姑已将桌椅和秤都收拾妥当,放回原来位置。还里里外外地做了一次大扫除,把残留的油菜花粉清理得干干净净。 林予舒也在一旁帮忙收拾。 小姑一边打扫卫生,一边问出自己心中的困惑:“予舒,咱们这次才收到六万多斤货,你为啥不让我再收多一些?” 林予舒神色淡定:“小姑,如今已经是4月份。有句诗是这么说的:‘清明时节雨纷纷’,讲的就是清明时节雨水偏多。” 小姑还是没能想明白:“雨水多,这跟咱们收花粉有啥关系?” 林予舒继续耐心地解释:“有关系,而且关系重大。 采集油菜花粉要选择干燥的天气。雨水一多,花粉采集就难了;雨水多,采回来后晾晒也不容易。雨水多,湿度增大,晾干后储存更是难题。 不管在哪个环节出了差错,花粉就会发霉变质,没法做食材了。 这次我让花粉加工车间采购了五台磨粉机,就是为了加快加工进度,这样就能减少储存过程出问题的风险。” 小姑又问:“可宝美厂把货拿回去,不也一样要担心花粉长霉吗?” “花粉交到了宝美厂,货款结清,咱们的交易就算完成了。 这种产品又没有售后服务。那些花粉要怎么处置,就跟咱们没关系了。 宝美厂敢收货,说明人家自有应对之法。 他们可以增加人手,迅速将花粉加工成口服液成品。如此一来,保质期就能延长到一年以上。 而花粉留在咱们手里,我们只能想方设法改善储存环境,比如在仓库里烧炭来降低湿度,让环境变得更干燥一点,从而减少霉变的风险。” 听到这里,小姑恍然大悟,对林予舒的未雨绸缪佩服不已,也十分庆幸自己选择紧紧跟随侄女的步伐。 林父等五人在萌宝公司待了23天,才将油菜花粉全部加工完成。 李建国得知小姑父每天会开车回村,就让宝美厂的厂车在来萌宝厂取花粉时,顺便拉一批宝美花粉口服液。 李建国让小姑父回村时,顺便将宝美口服液送到林家的小商店。 这也就意味着,金正银短期内是见不到李建国了。 4月20号,萌宝厂的油菜花粉已全部交付给宝美厂,货款也已结清,总计重65622斤。 扣除成本后,这次油菜花粉加工让萌宝厂的公账上多出了45万。 企业所得税率为25%,上年度税后结余利润25万多。 扣除装修花的三万多块,5台磨粉机花的五千多块,以及已经支付了半年七个月房租,七千块,现在公司账上还有66万多。 那个年代,农村有点技术的师傅,做零工的工资一般是7块钱一天。 拿固定月薪的普通工人一般是30元一个月。 林父从公账上支取了零钱,为众人结算工资: “磨粉加工比较辛苦、工作环境恶劣,又是自家亲戚,以后磨粉加工人员都按照每天20元计算。 工作了23天,每人结算了460元工资。 我和妹夫也按照这个标准支取工资。 小妹在家负责收购花粉,就按7元一天的标准结算。 予舒协助小妹收购花粉,按照2元一天的标准结算。” 所有参与者都拿到了辛勤工作的酬劳,个个喜笑颜开。 小姑和她婆婆下厨做了一桌丰盛的晚餐。 林母也把林奶奶请了过来,此时村民们也都在家吃饭,商店先锁一会门,销售额影响不大。 大家围坐在一起,尽情享受这顿美味大餐,犒劳自己的胃。 小姑从每个菜碗里夹一些菜,装了满满一碗,堆得像小山似的,放在林予舒面前。 她关切地问:“予舒,你够不着远处的菜,我把你喜欢的吃的菜都夹了一点。吃完不够再跟我说,我给你添菜。” 林予舒的嘴里塞满了美食,说话含糊不清:“谢谢姑姑。有这么多菜足够了。我都吃不完啦。” 小姑又说:“你身材这么瘦,得多吃点,女孩子要长胖点。” 林母也在一旁给两个小的夹菜,免得他们自己上桌,在碗里胡乱搅动。 林父端起一杯汽水,向大家举杯: “不好意思啊,我不会喝酒,只能拿汽水敬大家了。 辛苦大家了!连续20多天都没有休息。借着我妹做的这桌好菜,跟大家干一杯。 今天大家一定要吃好喝好!” 第35章 林父被打 林家众人在小姑家中开心地吃着美食,兴致勃勃地谈论着最近家中的新鲜事: “大姐给老三介绍了他的女同学相亲,谁知道他在外边已经有了女朋友。” “小妹夫居然在外边有个私生女,还是个弱智。” “蔡家的母猪最近难产死了,留下16只小猪仔。 大姐想了个主意,将奶粉泡开,装在酒瓶里喂小猪。还真把小猪养活了,16只小猪仔一只都没少。” “小姑父的四叔,绰号黄牛犊,最近又添了个小孙,在村里到处炫耀。” …… 而在另一边,金正银依旧每天吃过饭便来林家商店,犹如“守株待兔”一般。 他从3月20号就着手收购花粉,最早收购的油菜花粉,至今已经存放超过了一个月。这般情形,由不得他不心急。 5月2号,宝美花粉保健品厂的人员再度来到了林家商店。 每月月初,他们会去各个代销点收货款,顺便结算代售费。 不过这次来的不是李建国,他今天有其他事务缠身,便让自己公司的一位业务员宗臣代为处理。 毕竟此前宗臣也来过村里,与林父和小姑父也曾有过照面。 宗臣停下他那辆二八大杠,刚从后座卸下袋子,拿出宝美花粉口服液,就瞧见一个其貌不扬的老头朝自己猛冲过来。 这可把宗臣吓了一大跳,还以为对方是要打劫。 他赶忙避开,在一旁站定,好奇地问:“这位老哥,您有什么事?咱们认识吗?” 金老板激动不已,一心想冲上前去握手。 宗臣却又避开几步:“您就站在那里别动,别过来,先好好说话。” 金老板搓搓手,腆着脸说道:“您好!我叫金正银,在前面开了一家磨坊。 去年瞧见宝美的厂车过来运走了花粉。今年我也加工了一些花粉,有意卖给贵厂。不知这价格如何?” 宗臣很是为难:“金同志,当下正值雨季,天气比较潮湿。花粉不易储存,我们厂也不敢一次性收购过多。 况且,厂里最近刚接收了一批油菜花粉,近两个月一直在加班加点地进行生产,暂时也无需再收购油菜花粉了。” 金正银继续软言相求:“我的货不多,只有3000斤左右。您就帮个忙,收了我的货吧?我可以比别家卖的便宜点。 不知道林家卖给您们是多少钱一斤?应该价格不低吧?我可以给您打个八折。” 一听价格能打八折,宗臣不禁有些心动。他犹豫起来,李建国正是因为给公司采购到不少花粉,才在厂长面前立下大功。 立功才有升职的机会。 这种主动送上门的立功机会,他自然不想失去,于是并未立马拒绝。 但他也清楚,这里是李建国负责的区域,而且公司与林家签有协议。 犹豫片刻后,宗臣说道:“我先去林家看看。” 金正银连忙应下:“好。” 两人一同来到小姑家门口。 恰巧林父和小姑父正在小厅商议事情。 看到宗臣进来,两人同时起身,走上前与他握手,“宗臣同志过来啦,来,请坐。我去给您倒茶。” 随后又看到跟在宗臣身后的金正银,两人脸色瞬间变得不太好看。 金正银加价提前收购油菜花粉,以及抹黑林家采粉方法的事,林父和小姑父自然是心知肚明。 如今看到金正银跟在宗臣的身后进来,又不好直接将他赶出去。 只能权当没看见,也没主动向其打招呼。 金正银倒是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此前林家给了他不少生意,而自己却在人家经营得顺风顺水的生意里横插一脚。 但金正银转瞬又想到,生意场上,利益至上,哪里需要讲究什么道义? 于是,他的神情瞬间又变得理直气壮起来。 宗臣也感到些许难为情,因为他知道公司和林家签有一份协议。 但一想到其中的价格差异,还是将此事提了出来。 “两位林老板,今天前来,就是想问一下您们:这位金老板有几千斤油菜花粉,愿意以更低的价格卖给我们公司。不知道您们是否同意?” 金正银一听这话,当即气恼得直跳脚: “宗同志,怎么我卖花粉给您还需要林家的同意?咱们这可是自由买卖。” 又转过身来对着林父和小姑父骂道:“你们俩管得也太宽了。生意人人都能做。我和李同志买卖花粉,关你们屁事!” 这话恰好被闻讯赶来的两人听到了,他们正是金正银的婆娘金婆子,儿子金山。 两人没有听到前面的话话,只听到说林父不同意金家卖花粉,二话不说就上前对着林父动手。 金山直接将林父推倒,骑在他身上开始扇耳光,即便林父已经被打得口鼻出血,他依旧没有停手。 “叫你多管闲事!打得就是你。” 金婆子上前,一边用力挠林父的脸,一边用脚猛踢。 金正银上前拦住自己老婆,他向来是个动嘴不动手的。 可金婆子虽然被拦住了,但依旧跳着脚骂: “你这个背时砍脑壳的,谁让你管这么宽!我今天不仅要抓花你的脸,还要让我儿子打死你。” 宗臣和小姑父赶忙上前,将金山拉走。 林予舒也听到了动静,匆忙赶来,看到的却是如此让她目眦欲裂的场景:父亲被一个年轻人骑压着暴打,另一个老婆子在对着他又挠又踢又骂。 她怒不可揭,小手紧握成拳,才能抑制住想动刀的冲动。 她冷漠地看向宗臣:“宗同志,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记得我去年跟宝美公司签过协议,上面的附加要求写的明明白白。 您若是不记得,我可以给您再温习一遍。” 熟悉林予舒性子的人都清楚,除了表示尊重、客套之时她会用“您”。 其他时候她跟人说话一旦用上“您”,便代表着她的冷漠、疏离。 同时也意味着她将会按照规矩,公事公办。 可宗臣并不知晓这些,还是再次讲了一遍之前的要求:“你是林小朋友吧?我听建国同志提起过你。 这位金老板有几千斤油菜花粉,愿意以更便宜的价格卖给我们公司。不知道你能否同意?” 第36章 报警 听到这位着急立功的业务员询问,林予舒神色淡漠: “宗同志,这并非我同意与否的问题。 我们之前所签的协议写得清清楚楚: ‘我们双方必须对采购价格保密,不得向第三者泄露。 宝美厂此前从未在祁县进行过采购。林家是你们厂在祁县唯一的花粉供应商。 祁县其他任何组织和个人,都不能越过我们萌宝厂跟宝美厂买卖花粉。 只要林家每年提供的合格花粉,没有超过宝美厂的需求量,宝美厂就得接收。’ 您现在询问我同不同意,我肯定是不会同意的,更何况我爸还被他们这般辱骂殴打,这件事更是绝无可能。 如果您要收购他们的货物,这就是违约,按照我们之间签订的协议,宝美厂需要支付我们一倍采购额上限的违约金。 宗同志确定自己能代表宝美厂做这个决定?” 宗臣尴尬地摇头,赶忙否认:“不,这不是厂里的决定!我们从未想过要违约。我只是想为公司多找一些货源……” 林予舒冷然地打断他的话: “我在过来之前,已经安排人去帮我报警了。 警察估计很快便能抵达。 不管有什么事情,咱们等警察来了再一起说吧。” 话音刚落,两位警察从外面迈步走了进来,出声问道:“是谁报的警?” 林予舒毫不犹豫地径直走上前去,礼貌招呼:“警察叔叔,是我报的警。 这里有三个人,他们未经允许擅自闯入民宅,还动手打了我爸爸。” 林予舒边说边指了指动手的三人,随后又指了指依旧躺在地上受伤的林父,接着说道:“警察叔叔,我要申请给我爸爸进行伤情鉴定。” 金婆子再度摆出她一贯蛮横霸道的态度,企图上前继续动手打人: “谁让他不让我家卖花粉!我就是要打他。 他现在不是还没死嘛,怎么还要搞什么伤情鉴定?” 警察见到金婆子还想继续动手,当即拿出一副手铐,迅速上前铐住金婆子的双手。 “你们去派出所说明情况吧。”警察说完,就要拉走金婆子和金山。 又对林予舒道:“你先找人送伤者去医院,治疗过后再来派出所。” 林予舒应下。 金婆子的态度瞬间软了下来,赶忙求饶:“警察同志,这都是误会啊。” 金婆子又急忙转向小姑父哀求: “林贵园,我可是你表婶啊,咱们乡里乡亲的,你可得帮我解释解释呀。” 然而,小姑父却避开了金婆子那哀求的目光。 随后,金婆子一家被带去了派出所。宗臣作为当事人,自然也得跟着去。 林父的情况急需送去医院接受治疗。 林予舒走上前,准备扶起林父,小姑和小姑父也赶紧过来帮忙。 林予舒心疼地问:“爸,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林父龇着嘴,小声地哼哼着:“身上到处都疼,腰这里最疼,鼻子还流血了。” 镇上距离村子仅有一公里的距离,小姑父的车子行驶不到五分钟便抵达了。 去镇医院挂号之后,小姑父便扶着林父进行了全身检查。 检查结果令人揪心:林父身上竟有两处肋骨骨折,鼻骨也骨折了。此外还有十多处软组织挫伤。 林予舒赶忙让医生为林父进行治疗。 待治疗结束,她接着又让小姑父将车开到警方指定的司法鉴定机构,为林父进行伤情鉴定。 经过一番严谨的鉴定流程,鉴定结果最终出炉:轻伤。 接下来,林予舒再次让小姑父将车开到派出所,找警察录了口供。 之后,林予舒带着林父,打算让他回医院住院观察。 林父却不太愿意住院,皱着眉头说道:“住院得花不少钱啊,我现在感觉已经好多了,咱们回家养一养应该也没问题。” 林予舒耐心地劝道:“爸,你必须得在医院多住几天,你想想,万一留下什么后遗症可怎么办? 这里有专业的医生时刻照看着,我心里也能更踏实、更放心啊。 你别担心医疗费的问题,这事儿对方是全责,按法规要求,他们必须全额赔偿医疗费。 就算他们赔不出来,这个钱你也不用放在心上。 女儿向你保证,一定能把这个钱赚回来的,而且还能带你们赚更多的钱。” 林予舒又转过身来,对着在原地等候的小姑和小姑父说道: “姑、姑父,你们先回去休息吧。这边有我就行。麻烦转告一下我妈,让她别担心。” 小姑依旧惊魂未定:“今天这事发生得太突然了,把我给吓得够呛。予舒,要不咱们就答应他们卖花粉算了?” 林予舒目光坚定,语气坚决: “小姑,如果没有今天这档子事,说实话,我原本是有想过在协议内帮他们一把。 比如:把他们的货收购过来。 如此一来,那些赊账卖货的村民能顺利拿到钱,金正银他自己也能保住本金。 但现在既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我是无论如何都绝不会让步的。 小姑,你就等着看吧。 哪怕我不去跟他索要医疗费,就金家这次收花粉的事,他们也定会赔得倾家荡产。” 小姑神色犹豫,缓缓说道:“还有那些跟着金正银采集油菜花粉的人,这次恐怕是油菜籽收成会大减产,甚至绝收。” 林予舒语气沉稳:“小姑,我们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和认知承担后果。 我之前已经把不影响油菜籽产量的采粉技巧告诉了他们。 是他们自己利欲熏心,盲目跟从金正银,用那种看似高产实则隐患重重的方式采花粉。 如今面临油菜籽近乎绝收的局面,这归根结底是他们自身的责任,我们无需为此背负心理负担。 我们已经做到了应尽的告知义务,是他们自己的选择导致了这样的结果,怨不得旁人。 但我们也可以从中吸取教训,在今后做事时保持理性和谨慎,不能被眼前的利益冲昏头脑。” 小姑想到了刘娜英,面上依旧忧虑,“里面还有一些人,家境原本也不好,这次减产对他们家的打击可不小。” 林予舒神色泰然,“小姑,你放心,只要他们不懒,不会饿肚子的。我另有安排。” 小姑见林予舒态度坚决,只得与小姑父先回家了。 第37章 金家被砸 李建国听到宗臣带回的消息后,怒不可遏,直骂宗臣是个蠢货,立刻让人给他办理了离职手续。 第二天,李建国提着大包小包的礼品赶到医院致歉: “予舒,林大哥,万分抱歉,是我对下属管教不力,给您们添了这么大的麻烦。林大哥受苦了,予舒也受累了。 厂里已经辞退了宗臣。” 又掏出一个厚厚的信封,递到林父手中:“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希望大哥能收下。 不能代替您受痛,只能这样表达心意了。” 林父赶忙推辞:“建国同志,这个还是你拿回去吧。这并非你的错,我从来没有怪过你。” 林予舒神色淡然:“李叔,我们已经合作一年了,我相信你的人品。” 李建国坚持道:“您们要是不收,我这心里就一直不安,一直不痛快。会以为您们不肯原谅我。” 林父只得收下。 李建国再次保证:“您们放心,宝美厂从来没有想过要与萌宝违约。 在祁县,我们只认准萌宝这一家花粉供应商。” 三人闲聊了一阵,李建国便告辞离开了。 林予舒留在医院陪伴着林父,为他买吃的,扶他上厕所,给他擦身,精心照料了整整12天。 等到林父伤情完全稳定下来,5月14号清晨,林予舒叫车,带着林父一起回了家。 金婆子三人上次在派出所走了一遭,被取候保审后回到这中,这段时间顿时安分了不少。 然而,犯了错的人,很多时候并非一句“对不起”就能让过往一切烟消云散。 何况,她至今都未曾说过一句道歉的话。 5月14号,村里绝大多数人家都热火朝天地开始收油菜籽。 然而,那些在3月中旬跟着金正银提前采油菜花粉的人,此刻却是欲哭无泪。 他们的油菜地里,成片倒伏着干枯的油菜杆,上面非但没有结出饱满的油菜籽,反而滋生了不少令人厌恶的虫子。 要知道,往年一亩油菜田通常能够收获300多斤油菜籽,100斤油菜籽可以榨出30多斤油。 多出来的菜油还能够拿去卖掉换钱,补贴家用。 可今年,别说是卖菜籽油赚钱了,就连自家炒菜吃的油都没了着落。 接着,他们纷纷回想起:正是金正银让他们如此这般提前采花粉的。 更有一部分人,按照金正银所说的方法采花粉,还赊账卖给了他,可直到现在都还没收到卖花粉的钱。 这时,有一人愤愤地说道:“我现在就去找金正银要回我的钱。我还要找他赔偿菜籽钱。” 这话仿佛一道导火索,瞬间提醒了其他人,他们满心的羞恼急需一个发泄口。 于是,大家你呼我应,成群结队地朝着金正银家大步走去。 人往往就是这样,虽然当初提前大量采花粉是他们自己点头同意的。 倘若结果是好的,他们自然会沾沾自喜,说是自己选择明智。 可如今结果不尽人意,他们肯定会把责任怪罪到给他们出主意的人头上。 林予舒深知人性的这一特点,所以她才断言金家自己会走向破产。 而此时的金家人,正处于惶惶不安之中:他们不知道殴打林父的事情到底会如何判决。听人说要判一年以上三年以下。 他们更不曾料到,还有一场更为猛烈的风暴正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 磨房的大门“砰”的一声被人猛地踢开,发出一声巨响。 最先赶来的,正是那些在3月份赊账卖花粉的人,在他们身后还跟着乌泱泱的一大群人。 想当初,他们来金家卖花粉的时候是多么地踊跃,多么地欢快喜悦,而今天,同样是这群人来到金家,却是带着满腔的愤怒。 “金正银,你快还我钱!收了我的花粉都两个多月了,到现在还没还钱。” “金正银,你必须赔我钱!听了你的法子采花粉,结果我的油菜籽颗粒无收。 整整十亩地的油菜田啊,一颗籽都没有。你得赔我钱!” “赔钱!” 一浪高过一浪的呼喊声此起彼伏,让金正银吓得心魂俱散。 他惊慌失措地转身跑入后院,躲在里面不敢出来露面。 金婆子使出了一贯的霸道野蛮,冲到磨坊门口,扯着嗓子叫嚣: “是你们自己同意提前采的,事情是你们自己干的。我男人不过就说了几句话而已。” 向来耍横的人好不容易说了一次大实话,却没人听。 愤怒的人群直接将她粗鲁地推搡到一旁,“让开,我们不打老太婆,但你也别挡道。” 他们一窝蜂地涌入磨坊,不停地叫嚷着: “赔钱!” “赔钱!” “赔钱!” 金家的儿子金山,此刻瑟缩在楼上,大气都不敢出,更是不敢出面应对这混乱的场面。 “看样子他是还不出钱来了,能拿点什么东西就先拿走吧,不然后面啥都没有了。”人群中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句。 仿佛在一瞬间提醒了这群愤怒至极的人,他们开始疯狂地挤入室内抢夺各种东西。 首先被抢走的,就是放在磨房里已经加工好的花粉。 第二批赶来的人没能抢到花粉,便将目光转向了设备,他们把磨坊里的机器强行拆了下来。 屋内但凡能搬走的东西,都被他们席卷一空。 晚一步赶来的人,看到室内已经没有东西可拿,便找来梯子开始上房拆瓦。 金山见此情形,不得不下楼来试图阻止,结果被愤怒的人群直接按在地上一顿暴揍。 走在最后面的人,连瓦片都没捞着,极度愤怒地捡起石头开始砸窗户。 就在这时,最初抢走花粉的人群里,有人好奇地拆开了一包花粉,随后便开始破口大骂: “该死的,这金家的老王八蛋,赊走我的花粉,居然全都没卖出去。 放到现在全都长霉了,这已经完全没用了。” 说完,愤恨不已地将花粉狠狠扔在地上,又觉得不解气,上前用力踩上好几脚。 其他抢到花粉的人,也纷纷打开包装一探究竟,结果发现无一例外都已经长霉了。 于是,大家都将花粉直接扔在地上。 又不解气地跑到后院方向骂:“你这个老不死的骗子!要不是听了你的鬼话,我怎么会提前采油菜花粉? 要不是听了你的馊主意,我怎么会连一粒菜籽都收不着? 你赊了我的花粉,一分钱都没还给我。” 一边咒骂一边拿石头砸房子。 第38章 金家逃了 磨坊附近飘逸着霉变花粉的味道,异常刺鼻,但愤怒的人群全然没有注意到这些,只是一个劲的谩骂、打砸。 此时,孙婆子也看过了自家油菜田的情况。听到众人找金家索赔,她也气势汹汹地朝着金家一路冲了过来。 金婆子早已被愤怒的人群推搡着挤到了角落里。 毕竟在场男女,大多还是不愿对着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婆子下狠手。 然而,孙婆子作为她的同龄人,可丝毫没有这些顾忌。她刚进门,第一眼就瞧见了金婆子。 之前孙婆子逢人就夸赞金家如何如何好,如今看到自家地里的油菜籽颗粒无收,她心中的怒火却是熊熊燃烧,这其中或许还夹杂着不少羞恼之意。 她扭动着自己矮胖的身躯,三步并作两步,风风火火地冲到金婆子面前。 拍着手,一步一跺脚,扯着嗓子咆哮: “砍你脑壳,剁你脑壳,你这一家子的背时人,自己倒霉背时也就算了,还要连累着别人跟着一起倒霉。 池塘又没有盖子。就你们家这样的垃圾货色,咋不早点跳下去死?” 金婆子也是向来霸道野蛮惯了的,在村里还不曾有人敢这么当面骂她? 这下可算是棋逢对手了,她那原本的颓废之色瞬间一扫而空,仿佛打了鸡血似的,立马进入了“战斗”状态。 金婆子也拍着手、跺着脚,嘴里不停地骂着:¥@&*%...... 两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争吵得好不热闹。 其他人看到此处这激烈的场景,也都停下了手中的打砸动作,纷纷向后退开几步,为她们二人留出足够的空地。 这样既能避免自己被这场争斗波及,又能让更多的人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孙婆子的霸道野蛮在村中成名已久。毕竟是儿孙成群的人,平日里没少搓磨儿子媳妇和孙辈。 她可不是“浪得虚名”。那三寸不烂之舌输出的又快又丰富,骂人的词汇那叫一个精彩。 听得围观的群众忍不住不断喝彩。 金婆子听到孙婆子这般滔滔不绝、花样繁多的辱骂,气得上下嘴唇直哆嗦,一时间反倒词穷了,回骂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但金婆子毕竟还有一个优势,那便是身高。 她向来是骂不过就直接动手的主儿,当下便停住跺脚,迅速缩短双方距离,抬手就给了孙婆子一个响亮的耳光。 这下换孙婆子懵了:村里女人吵架不是动嘴不动手吗?这女人居然敢动手,这不是不讲武德吗? 孙婆子气得浑身颤抖,也想学着金婆子反手回敬一巴掌。 怎奈身高不够,就算跳起脚也够不着对方的脸。 无奈之下,只好向下动手,一把将金婆子的裤带扯了下来,露出了里面的红裤头。隐隐约约还能看见内里的一抹白。 围观的人轰堂大笑,高喊着: “打起来了打起来了。” “红裤头露出来了。” 一些年龄小点的孩子,听到有人打起来了,跑得跟风似的,纷纷围了过来。 奈何前面早就被大人围成了密不透风的“人墙”,他们只能在人群后面干着急,想听个热闹。 此时听到“红裤头露出来了”,纷纷跳起来想要一探究竟。 金婆子本就又羞又恼,此时听到围观人群的起哄,伸手一把扯掉孙婆子的上衣扣子,露出了里面的丰硕。 一众老少爷们看得两眼发直。纷纷起哄。 其他妇人则羞红了脸,纷纷用手遮住双眼。 孙婆子被人群那如苍蝇的眼光盯得恼怒,也想有样学样去扯金婆子的衣服,奈何还是身高不够,被对方一下子闪开了。 孙婆子继续跳将着去扯,金婆子继续躲。 围观群众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 一个胖得像滚筒一样的老妇,晃动着白硕,追着那抹红,在场上扑来扑去,像极了岛国相扑运动。 这时,孙婆子的小儿子老六匆匆赶了过来,连忙解下自己的上衣盖在她身上遮羞。 金婆子的儿子金山也从人群中费力地挤了过来,解下自己的上衣系在她腰间遮羞。 老六劝着孙婆子,“妈,打架根本不能解决问题。你想要他们赔钱,咱就好好跟人说。” 金山也劝着金婆子,“妈,咱们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谈行不行? 你和孙婶子也算是堂妯娌,一家人的事儿关起门来说,别当着外人的面吵吵,白白让人看了笑话。” 在村里横行霸道的孙婆子,今天居然打输了,心里又气又羞,但也清楚自己确实打不过对方。 她嘴里继续骂了几句,顺势跟着儿子老六回家去了。 嚷嚷着要还债赔钱的人群,虽然没要到自己的钱,但看了这场精彩绝伦的骂战撕打,过足了眼瘾,心理上有些许安慰,于是便四散回家去了。 金正银不知从后院哪个阴暗角落偷偷摸摸钻了出来。 他先是看到了自己的婆娘,她狼狈不堪、失魂落魄的被儿子搀扶着,嘴里还不停地嘟囔咒骂,满脸的不甘与愤怒。 儿子则是一脸的愁苦和无奈,紧皱着眉头。 接着他又放眼四周,瞧见那被抢得空空如也、连屋顶上的瓦片都没剩下一片的房子,再看到散落在地上的那些已经霉变的花粉,内心顿时涌起无尽的悲凉: 这么多年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家当,不在这一天全都没有了。 而且还欠下一屁股债,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还清? 又能拿什么还呢? 他懊悔不已! 真不该被一时的贪婪冲昏头脑,去拦截别人的生意。 不该在自己不熟悉的领域贸然行事。 不该把自己的全部身家都押上。 不该加杠杆,毫无顾忌地赊账进货。 更不该嘴上不饶人,去激怒林家人。 不该纵容自己的妻儿去殴打林家人...... 然而,此刻这些后悔已然毫无用处。 就在当晚,他俯身拾起几件被扔在地上且遭人践踏过的衣服,揣好相关证件。 他的婆娘麻木地收拾着一些零碎物件,儿子则沉默着背起一个包裹。 一家人行色匆匆,连夜离开了村子。 自那之后,数十年过去了,他们再未归来。 无人知晓他们究竟是在某处流浪漂泊、艰难维生,还是已然东山再起、重获新生。 第39章 只帮勤快人 林予舒带林父踏入家门后,瞬间就被林母和小姑围了个严严实实。 在林父住院的这段时间里,林母虽然也有前往医院看过,然而她一方面要照看店铺,另一方面还要悉心照料家中两个年幼的孩子,实在分身乏术。 此刻,看到林父安然无恙地归来,林母的眼眶泛红,满是关切地询问: “身体怎么样啦?还有哪里疼么?回来了就先安心休息两个月,等身体痊愈了再说其他的。” 林父回应道:“嗯。已经好多了,医生说了,在家里调养调养便能自行康复。只是这阵子暂时不能做重活了。” 林母赶忙说道:“人没事便是最好的。家里目前也没多少重活。我先去杀只鸡,给你吃鸡肉好好补补身子。” 林予舒在商店角落里精心准备了一把躺椅。 这边人来人往比较热闹,让林父躺在这里休息,也不会觉得烦闷无聊。 在众人前往金家闹事的时候,林予舒并未亲临现场。 而是站在小姑家的二楼,将那些人争抢花粉、肆意打砸,以及金婆子和孙婆子吵架打斗的闹剧全程尽收眼底。 三堂哥身材高大,又是最早一批赶到现场看热闹的那批人之一。 他幸运地抢到了个绝佳的位置,近距离将整个过程看得仔仔细细。 待人群逐渐散去后,三堂哥满面喜气的来到林家商店,兴奋得唾沫横飞,绘声绘色地描述着先前目睹的场景: “那个孙婆子可真能骂,骂了半个多小时都不带重样的。 把金婆子听得都快要气到吐血了。 金婆子也是厉害,骂不过就直接动手。 两人又是扯裤子、又是扒衣服的,那场面实在是太有趣了。” 林父由于身体状况暂时不宜久站,只能躺着静心休养。听到三哥转述的场景,也不禁露出了笑容。 林母和小姑听到这些描述,同样忍不住笑了起来。 正在看电视的人群也纷纷开始议论: “那个孙婆子平日里在村里向来横行霸道,也就仗着那张嘴厉害。真到动手的时候,被金婆子打的毫无招架之力,根本没有一点还手的余地。” “哈哈哈,孙婆子肯定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被人收拾的这一天。估计接下来她得有好一阵子不好意思出门露面了。” “金家纯粹是自作自受,谁让他如此胡乱争抢生意,还蛮横地撒泼打人。 两个人一起欺负林常跃一个人,那就是仗势欺人。如今被那么多人一起又抢又打又砸,这就叫报应。” 林予舒早就预料到了金家会走向破产的结局,却未曾想到是以这般混乱的方式收场。 这时,又听得有人问:“娜英,你家今年是不是没有收到油菜籽?” 刘娜英有些闷闷不乐:“油菜籽是绝收了,幸好我那天卖花粉的时候去得早,还收到了现金。用这笔钱倒是能买一些油。 那些没收到现金的人,是真的惨,为了5毛钱的差价,赊账卖给他,结果一毛钱都没收到。油菜籽也绝收了。” 路平这时插了一句:“你嫂子家倒是没受到什么影响,她是依照林家的方法采集的花粉,人家的油菜籽产量跟往年差不多呢。 相当于每亩地额外多收了几斤油菜花粉,那赚到的钱就等于是地里多产出的。” 刘娜英接着又说道:“嗯,我嫂子家确实没受影响。她应该能借一点油给我们家。 不过还有些人家里没有兄弟,就不太好找人借油了。” 林予舒听到这里,跑去将小姑叫到林父跟前,压低声音: “姑,前段时间我曾经提过,对于这次油菜籽绝收的人,我有一些安排。 就是我们公司出面收购一批菜籽油发放给村民。 但不是白送,而是有个条件,需要他们采集松花粉卖给我们。 每卖出10斤松花粉,在付钱的基础上,额外再赠送一斤菜籽油。 每户最多兑换20斤油,兑完即止。” 小姑满脸欣喜:“予舒,你这个办法真是太好了。我就知道,你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孩子。” 林予舒赶忙摆手回绝:“小姑,你别给我戴这种高帽子,我可不想当什么好心人。 我首先得保证自家的利益,在有余力的情况下,再去帮助别人。 这菜籽油就是为了激励他们多采集松花粉。是对勤劳人的一种奖励。 如果他们不愿意去采松花粉,那就别想得到油。 天底下可没有免费的午餐,勤劳的人更值得我们去帮扶。” 看着这个默默做好事却又不愿意让人夸赞的孩子,小姑满脸欣慰: “恩,我明白。要先保障自己的利益。不过,说到底你还是做了让步。 要不然,你完全可以不额外奖励菜籽油啊。” “好吧,随便你怎么说。”林予舒连连摆手,然后看向林父。 林父点头表示同意:“可以,咱们就这么做吧。” 于是,林予舒写下了新的通告: “收购干松花粉 收购价:3元钱一斤。 收购时间:5月25至6月5号。 收购地点:林贵园家 收购量:5万斤,收满即止。 特别奖励:以家庭为单位,每卖出20斤干松花粉,额外赠送1斤菜籽油。 2000斤油赠完即止,不再额外赠送特别奖励。” 人群顿时骚动起来。刚刚还在为油菜籽减产而忧愁烦恼的人,转眼间都兴奋激动起来,“这下好了,只要多采松花粉卖,就能免费得到菜籽油。 不跟你们玩了,我要赶紧回去采松花粉啦!” 而那些油菜籽并没有减产的人,同样也非常开心,“这是额外的奖励。我们也快点回去采花粉去。” 人群立刻四散开来,纷纷回家拿上工具上山去采集松花粉了,毕竟奖品数量有限、先到先得。 金家人连夜出村的消息,过了好几日才被人察觉。 那些还被欠着花粉钱的人又是一顿咒骂,却也无可奈何。 人们为此又议论纷纷了一阵子,但很快便不再予以关注,毕竟当下在村里,采集松花粉赚钱才是最要紧的大事。 林父听闻金家人的消息后,有些心疼:“那些医药费恐怕是要不回来了。” 林予舒宽慰道:“无妨,这些都是小钱,你的健康才是重中之重。 况且,金家也受到了教训,往后他们怕是都不敢回村了。” 第40章 团结就是力量 有了前几次采集花粉的经验积累,这次的松花粉采收过程进行得格外顺利。 大家成群结队的上山,手中不停地采收着松花粉,嘴巴也没闲着。 毕竟在这空旷的山上,闲聊既能给单调的劳作增添几分乐趣,又能让原本枯燥的时光过得更快一些。 “还是跟着林家采花粉靠谱。跟着金家采粉的人,油菜籽绝收,花粉钱现在都还没收到。亏惨了。” “对!咱们跟着林家采花粉、卖花粉,三次都是顺顺当当的。林家从来没亏待过咱们,信林家,准没错!” “你们有没发现,一直闷在家里久未露面的孙婆子,这次都屁颠屁颠地上山采松花粉啦!” “她怎么还好意思来?” “她有啥不好意思?这松花粉天收天种,既不占自家土地,又不用自己浇水施肥,采回去就是钱。 孙婆子那么精明的一个人,不会连这个账都算不出来。哪里会有便宜不占的道理?” “说得也是。这次还有菜籽油奖励,咱可得甩开膀子加油干!这也是白捡的便宜。” 上次跟着金正银采花粉的那些人,这次采松花粉很是卖力。 听到这些议论,他们心里憋着一股劲儿,仿佛要把之前的损失全部弥补回来。 而原本一直跟着林家采花粉的人,因为已经建立起信任,干活更是毫不含糊。 大家你追我赶,采起花粉来简直快似一阵风。在家晾晒时,处理得也是极为细致。 5月25日,小姑再次精神抖擞地开秤收购松花粉。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次的收购过程就如同顺水行舟一般出奇地顺利。 小姑这边忙得不亦乐乎,前来售卖松花粉的人也是络绎不绝。 油菜籽绝收的那群人,有些赶早卖了花粉兑换到了菜籽油,很是高兴:“太好了!原本以为今年没有菜籽油吃了。没想到卖了花粉还能兑换到菜籽油。” 也有些机灵的人回过味来,这是林家在间接的帮助他们,“这是林家在帮我们,不然前面收过那么多次花粉都没有油,怎么这次就能兑换菜籽油?还不是因为听说有人油菜籽绝收没有油吃了?” 卖花粉来得晚的人,没换到油的,虽然有些小失落,但看到手里卖掉花粉得来的现金,又觉得很安心: “有这笔钱,自己也可以去市场上买油,不用为吃油的问题发愁了。” “没想到,林家人这么有情有义。”村民们对林家人的印象再一次改观。 因为时间紧、任务重,小姑找了自己的公婆、两位大姑姐,帮着检查、过秤、记录、付款。 终于赶在6月5号完成了5万斤松花粉的收购。 而林父这一边,自从骨折后,至今已经休养满四个星期。 虽说身体不再疼了,但依旧还不能做重体力活。 他皱着眉头自言自语道:“松花粉的加工我是做不动了,要再找一个人去做。” 于是,林父找到了蔡伯父,“蔡大哥,要不要去厂里上班?最近我的厂子里需要加工松花粉,不到20天就可以回来了。 工资不会少你的,都是算20元一天,包吃包住。就是比较累人,一天工作12个小时。” 成天在家老实种地的蔡伯父自无不应的道理。他们不怕累,就怕没有赚钱的机会。 于是,蔡伯父跟着小姑父与另外三人,一起去萌宝公司加工花粉。 六一这天,林母让林父照看商店,自己先回家做饭。 林予舒带着两小只慢悠悠地边走边玩。 抵达家中,母亲还没做好晚饭,于是她牵着弟弟妹妹,准备去看看鹅的情况。 刚一靠近,就发现鹅群都显得十分惊慌: 仔细一看,原来它们全都在偷菜吃呢。 其中有两只肥嘟嘟的鹅趴在栅栏处,犹如两个顽强的小战士,用自己的身体拼命地顶高栅栏。 其他的鹅则像一群机灵的小贼,从窄窄的缝隙里鬼鬼祟祟地钻进菜地,撒欢似的跑到菜地靠里处,毫无顾忌、大快朵颐地吃着那鲜嫩水灵的青菜。 靠栅栏处的青菜就像是特意留给那两只充当“工兵”的鹅的奖励。 看到主人突然出现,两只“工兵鹅”瞬间慌了神,心急如焚地想要逃走。 怎奈沉重的栅栏犹如一座小山压在它们身上,致使它们动弹不得,急得“嘎嘎”直叫,那声音就像在喊:“救命啊!救命啊!” 林予舒望着这群让人好气又好笑的鹅,无奈地摇了摇头。 她走上前,轻轻将栅栏打开,然后像个威严的将军一样,挥舞着手臂,将这群偷菜鹅赶回了院子里。 嘴里还嘟囔着:“这哪里是呆头鹅,分明就是一群懂得分工合作的聪明鹅。” 看到躲在身后“嘎嘎”笑个不停的弟弟妹妹,林予舒的思绪也飘回到了前世。 她连续六年,没有任何的休闲娱乐时间,只一心钻研学习和工作,当然回报也是显着的,她的岗位也一直在不断上升。 在这期间,她对弟弟妹妹的需求和感受也一直不闻不问,家庭的温暖在冷漠中渐渐消散。 直到突然重生到6岁,她才发觉,这重来的人生应该换一种活法。 今天看到这群偷菜鹅,它们为了能吃到新鲜的蔬菜,懂得分工合作、知道相互谦让。而自己和弟弟妹妹之间,却连这样基本的默契都未曾有过。 “团结就是力量”,林予舒在心中默默地念叨着,暗暗发誓定要好好教导两小只。 他们才是自己天然的伙伴,是血浓于水的亲人。 俯身蹲下,跟两小只说:“晓月、晓晖,你们说说,那群鹅为啥能跑出来吃到菜呀?” 弟弟晓晖吸着手指,说话含糊不清:“因为它们都很饿了,想吃菜菜。它们睡觉的地方没有菜菜了。” 妹妹晓月软糯的声音响起:“姐姐,我知道,因为有两只鹅顶高了栅栏,其他鹅就能跑出来吃菜了。” 林予舒对两人的回答予以肯定。 “你们说的都对。这群鹅确实饿了。 单独一只鹅是没办法吃到青菜的,于是他们分工:两只鹅顶高栅栏,其他鹅钻进去吃。 靠近栅栏的地方让给趴在那里的两只鹅吃,其他的鹅吃靠里边的菜。 我们三个以后也要团结合作,不能总想着一个人单独行动。 现在我护着你们两个,等你们俩长大了,也要帮助姐姐。好不好?” 两小只都如捣蒜般点头,连声答应。 “那现在我们也合作一下,一起去拔些青草给猪吃吧。” “好。” 春日午后温暖的阳光照在两小只稚嫩的脸庞上,他们看向自己的眼睛里全是信任,让人内心柔软而又温馨。 她心里清楚,要让弟弟妹妹领悟团结的重要性,绝非依靠简单的说教便能达成。她会以身作则,用实际行动去感染他们。 教导好弟弟妹妹,带领他们一起赚钱搞事业,不美吗? 第41章 营养液研制成功 6月12日,今年的松花粉已经加工完毕,宝美厂的卡车将它们悉数拉回厂里,货款也已结清。 扣除420元的收购人工费,1700元的磨粉车间人工费,以及15万元的购入成本,公司账上又新增20万多元。 总计结余86万多元。用来维持营养液工厂运转是足够的。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如今,就只等着儿童营养液完成研发了。 7月20号下午,林父正在家里小心地将晒谷坪上的谷子扫作一堆。 自从5月骨折躺了一个月后,这一个多月来,他一直都有做一些轻体力的家务活。 其他诸如收稻子、耕田、插秧的重体力活,都是找务工队完成的。 林予舒替林父取了快递拿回家。 这是省医科大学寄来的包裹。她有一种强烈地预感:里面会是营养液样品。 小心地拆开一看,果然如她所盼。 这时,家中的两小只蹬蹬蹬地快速跑过来,想要抢先看个究竟。 林予舒担心样品被他们不小心碰碎了,赶忙举高一点,让他俩够不着。 两小只见状,叉着腰、嘟着嘴气恼地道:“哼,小气鬼,喝凉水。” 林予舒听了,不由得哭笑不得。赶忙安慰:“晓月、晓晖,这是姐姐还要用的。等姐姐和爸爸妈妈用过之后再给你们啊。” 两小只听完,点了点头,这才乖巧地坐在一旁的小板凳上,安静地等待着。 林予舒取出样品递给林父:“爸,朱教授团队已经把营养液研制出来了。喏,这就是样品。” 林父满脸惊喜:“终于研制成功啦!” 他激动地接过样品,将它举高一些,迎着光照了照。 随后又拿到近前,仔细地端详着包装。 “总共寄了多少支样品?能尝一下吗?”林父急切地问。 林予舒看了看快递盒:“大概有30支,可以尝一下。” 一听到说要尝一尝,两小只飞快地站起来,凑到跟前,齐声喊道: “我也要。” “我也要。” 林予舒假装生气:“刚刚谁说我小气鬼来着?” 两小只马上矢口否认:“不,姐姐最大方了。给我喝吧。” 那模样,身后若有个尾巴,立马会摇一摇。 林予舒取出两支营养液,插上吸管,递给弟弟妹妹。 他俩一口气吸完,夸赞道:“好喝。”然后又眼巴巴地继续看着她。 林予舒故作不知,取出一支营养液喝了起来,是甜的,那种温和、自然的甜。 她又看了下说明书:“三岁至六岁,每天1支。你们今天已经喝过了,明天才能继续喝一支。 林父也喝了一支,赞叹道:“这个味道好!甜而不腻,没有中药味。就是不知道效果怎么样?” 林予舒对着两小只的方向努了努嘴:“这不就是现成的试验对象吗?” 林父也笑了:“对,那就先由你们三个喝几天看看效果。” 于是,接下来的一周,林予舒和两小只每天都会按时喝一支营养液。 令人欣喜的是,虽然弟弟晓晖暂时没什么变化,但妹妹晓月的饭量却明显有了增长。 林予舒自身也感觉有了一些变化,只不过还不太明显。 对于这样的初步结果,林予舒已经感觉比较满意了。 她正准备说:得去省医科大学找朱教授了。 这时,远远地有个人匆匆忙忙地跑来,在林静叔的家门口停下脚步,扯着嗓子大声吆喝道: “林常跃,快点去杨家园,你姐夫又打你大姐了!” 林父听闻,赶忙站定身子,神色凝重地对着林母说道: “莲华,你先去一趟大姐家看看情况。我去约上几个人,过几天再去看看,总得把这事处理妥当。” 林母毫不犹豫地应了一声:“好。” 说罢,她便立马动身。 林母也是个泼辣性子,平日里风风火火,但对这个姐姐却是真心实意地心疼。 因为大姑对林父林母也很好。 林父又将目光转向林予舒,吩咐道: “予舒,你留在家里好好看着弟弟妹妹,我出去一下找几个帮手,咱们不能任由你大姑父这般欺负人。” 林予舒乖巧地应下:“好!” 她清楚地记得,这位大姑父是地主的儿子。 当年,爷爷不幸去世后,大环境正值动乱之际,林奶奶独自一人带着年仅两岁的儿子,无奈之下改嫁给了蒋家爷爷。 自此,便留下了年仅 15 岁的大姑,一个人孤苦伶仃地住在林家祖宅。 那时,幸好大姑的一位堂姐心地善良,她知道大姑一个人害怕,晚上就在林家祖宅给大姑作伴,才让大姑在那段艰难的日子里有了些许慰藉。 后来,姨婆见大姑一个人生活实在可怜,便出了个主意:给大姑说媒,对象是自己婆家的侄子。都是亲戚,也有个照应。 大姑就这样嫁给了大姑父,她生了三个儿子、一个女儿。 儿子渐渐长大,能帮着干不少活。 大姑父也没个正经营生,他经常在吃过饭后慢悠悠地去河边放养鸭子。 傍晚时分,他又会赶着鸭子回家。第二天一大早,总能捡到一篮子的鸭蛋。 大姑父将鸭蛋拿去集市上卖了,得了钱,就喜欢去打酒喝。 然而,他一喝醉就会对大姑大打出手。 林父深知姐姐的不易,便时不时地前往大姑家,为自己的姐姐撑腰。 大姑父每次都会在林父面前求饶,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写下保证书,承诺以后不再喝酒打人。 可是,没过多久,他就会故态复发又打大姑,再次陷入那让人痛心的恶性循环之中。 这不,距离上次调解也才过去不到三个月,他又打大姑了。 林母是下午三点钟的时候出门的,她走得匆忙,连晚饭都没顾得上吃就回来了。 此时,厨房里已经蒸好了饭,那是林父做的。 说来搞笑,林父种地、跑业务说起来是一把好手。 但厨艺很糟糕。他只会蒸饭,炒菜也只会做炒黄豆。煎个鸡蛋都能把鸡蛋煎焦,吃起来发苦。 知道自己的水平,他就只蒸饭不炒菜。 林予舒早已备好了菜。林母一边熟练地炒菜,一边滔滔不绝地讲述着自己去大姑家的经历。 第42章 你还打不打人 “我为了快点赶到大姐家,是抄的近路,直接趟过了那条河。 一路噼里啪啦地跑,不到20分钟就到了大姐家。 那舒癫子已经休息了一会,竟然正准备继续打姐姐。 姐也真是手善,她居然拿着一把蒲扇打回去。 那能打个啥?就跟给小孩子拍蚊虫似的。 我一眼瞅见屋内的情形,迅速抄起一个搪瓷杯子,对着他的头就是用力一打。 只听‘砰’的一声,他的额头上立马起了个大包。 这一下,可能把他给打清醒了。他睁大眼睛一看是我,就没敢还手。 我大声质问他:‘你还打不打我姐?打不打?林常跃正在找人呢,过几天还会过来跟你好好谈谈。’ 他一听这话,立马求饶:‘不打了不打了。莲华你就放过我吧。’ 跟他说完这些,我也没多停留。 姐要留我吃饭,我想着你们在家没人做菜,就赶紧回来了。 不过,我觉得二外甥生气了,他觉得我不该打他爸爸。” 林予舒十分气恼:“是他妈妈生的他、养的他,他爸出啥力了?他爸打自己的妈妈,他咋就不为自己的亲妈心疼?” 林父听后,气愤地道:“这癫子总是打人实在可恨。 我已经找了帮手,明天就去找他好好谈谈。我也会跟二外甥谈一谈的。” 林母手脚麻利,不到十分钟就将菜炒好了。 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匆匆吃过饭,接着便进行洗漱,随后便各自就寝。 第二天正好是赶集日,林母早早地去市场上买了菜回来。她大声笑道: “刚刚在路上遇到林平老师,他说在市场上看到了舒癫子,额头上用纱布缠了一大圈。 林平老师就问他咋回事。舒癫子说:‘是我小妈打的呢。’” 林母边说边不住抚掌,笑得前仰后合:“这舒癫子啊,平日里喜欢打老婆,关键时候人又怂得很,不过说话也是蛮辛辣的。” 第三日一早,林父约好的人已经到了,有小姑父、晓华叔、蔡伯父。 四人神色严肃,脚步匆匆,准备直接趟河去大姑家。临近中午才回来。 林母在家中早就蒸好了米饭,菜也备好了,只等下锅。 见林父几人回来,赶忙迎上前问:“怎么样?” 林父一脸没好气地道:“这舒癫子,一听说我带了人过去,竟然先喝了敌敌畏。 几个外甥都说不救了,二外甥也说让他死了算了。 后来还是他同族的一个侄儿把他送去了医院,还洗了胃。 我们跟着去了趟医院,路上多耽搁了些。” 林母麻利地炒好菜,林予舒帮忙把菜端上桌。“小姑父、晓华叔、蔡伯父,吃饭啦!” 小姑父和蔡伯父都是不怎么多话的人,只是埋头吃饭。 晓华叔一直都是笑容满面的样子。看到满桌的菜,夸赞道:“嫂子厨艺就是好,这么多菜看起来就很好吃的样子。” 林母笑道:“觉得好吃,你就多吃点。” 几人吃过午饭就各自回家。 林予舒对林父道:“爸,接下来我们得重点考虑营养液的生产事宜了。 只要我们把家族事业越做越大,大姑父也不敢动不动就打大姑了。 我们明天就出发,去省医科大学找朱教授,好好商议一下生产工艺。” 林父点头:“好!耽搁了几天,我们明天就出发。 两人次日一早就从村里出发,再次坐着颠簸的拖拉机,随后换乘火车、汽车,终于在下午两点抵达省医科大学校门口。 两人轻车熟路地来到朱教授的办公室。 接下来的日子,他们和朱教授团队展开了深入的讨论与反复验证,终于在8月8号这天,成功确定了营养液的生产工艺: 第一步、搅拌:巧妙地利用洗衣机的转动功能,将各种各样的生产原料进行充分的搅拌与混合。这一创新做法,既节省了人力,又能确保原料能搅拌均匀。 第二步、一次蒸煮:用高压锅蒸煮,它的高压高温能让原料迅速熟烂,大大缩短熬煮时间。 第三步、二次熬煮:换用普通大锅进行第二次熬煮。充分煮出原材料里深藏的营养成分。 第四步、过滤:将熬煮过的原液,用过滤网滤掉食物残渣,然后放在特制的容器里自然沉淀。 冷却两小时后,再次小心倒出原液,去除底层沉淀的残渣。 第五步、去渣提纯的关键步骤:将鸡蛋清加入原液并适度加热。 神奇的是,鸡蛋清在加热过程中凝固,能够将细微的杂质吸附得干干净净。 完成这一步后,再次进行过滤,确保原液的纯净度达到最高标准。 第六步、分装:将充分提纯的原液用10毫升装的玻璃瓶分装,并密封。每十支装成一盒,方便储存和销售。 当完整的生产工艺被验证可行的那一刻,整个办公室瞬间沸腾了。 大家激动地难以自抑,有人在原地兴奋地蹦跳,有人使劲鼓掌,双手拍红了也毫不在意。 还有人彼此紧紧拥抱,欢呼声响彻整个实验室。 林父满怀感激,双手紧紧握住朱教授的手,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朱教授,非常感谢您和团队的贡献。没有您们的智慧和努力,这一切都无法实现。 晚上我们找家饭店庆祝,好好犒劳一下大家。” 朱教授刚说出“好”字,其他成员又开始热烈鼓掌。 晚上,林家父女俩在省医科大学附近订了丰盛的席面,犒劳朱教授以及他团队的10位成员。 小鸡炖蘑菇、红烧排骨、回锅肉、水煮鱼、血鸭、素炒莲藕、酿豆腐、炒青菜、糖球、酒酿丸子,满满当当摆了一大桌。 林父首先端起茶杯,以茶代酒向众人道谢。 之后,大家围坐在一边,尽情品尝着美食。 一边兴致勃勃地畅谈未来。 有人绘声绘色地描述:“想象一下,等营养液大规模生产之后,市场上肯定会供不应求,那场面别提多热闹啦!” “咱们也得让中国的营养液走向全世界,成为家喻户晓的明星产品!” 林予舒提议:“我们可以细化一下产品口味,开发出不同味道的营养液。比如草莓味、水蜜桃味、芒果味?” 朱教授点头,赞许道:“好!回头我们研究一下。” 林予舒又补充了句:“我们还可以找营养学的大机构、有专业背景的人对这个营养液鉴定一下。 这样对外宣传的时候,能增加公众的信任度。” 朱教授喜道:“予舒这个提议很好。回头我去联系下。” 房间里的气氛热烈而融洽,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悦和憧憬的笑容。聊到很晚才散去。 第43章 抢招工指标 林父和林予舒在附近找旅店住了一晚,次日一早启程回村。 远远看见林家商店已经在望,林予舒感叹:“终于解决了营养液配方和工艺这两大核心问题。 接下来就要准备大批量生产和销售了。” 林父也感慨:“是啊。准备了这么久,终于走出了重要的一步。” 林予舒又道:“爸,俗话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无论是生产还是销售,都要先准备人。我们接下来要把主要人员确定下来。” 林父应了:“对。要先准备人。上次加工花粉的人,可以继续用。销售由我和你小姑父负责。但生产人员需要另外招聘。” 林予舒思考了下,确定了人数:“那我们先准备10个生产人员。” 于是,林予舒刚回到店里,就写了招聘通告贴在林家小店门口: “招工: 非常感谢各位乡亲对林家商店以及林家花粉采收事业的支持! 现有林家食品厂对外招工: 招工人数:10人,额满即止 年龄:18至45岁 技能要求:会识字,扫盲班毕业及以上水准。四肢健全,身体健康无传染病。工作细致、口风紧。 工作时长:每周工作五天,每天工作八小时。 薪资:基础工资40元。加班费另计。年底分红不少于一个月基础工资。 有意者,请到林家商店报名,择优录取。” 心里暗自念叨:“原谅我写了年龄要求,这不符合反歧视规则。奈何人实在太多了,肯定要有些门槛来筛选。” 有识字的热心村民,一看到通告贴出来,就挤在前面一边看,一边大声念了出来。 那时,农村劳动力很充沛,除了务农,很少有其他工作机会。月薪能有30块已经算是不错的工作了。 又有几次采收花粉的基础,现在大家对林家的信任度非常高。 围观人群听到林家通告要招十个人,都激动地喜笑颜开: “林家这么仁义,招人待遇还这么好。”仿佛自己已经被录取了一般。 这招工指标本就是香饽饽,更何况福利待遇还比其他工作机会高。 立马就有不少人挤到柜台咨询。 林予舒贴完通告,就躲去了角落里,免得被围上。 她提前列了一张问答清单。让林母和小姑给报名人员一张白纸,让他们照着清单,在空白纸写下如下信息: 姓名、出生年月日、身份证号码、文化程度、家庭住址、联系方式、紧急联系人姓名及联系方式。 这是第一道关卡,能写出这些信息的人,首先摈除了文盲。 截止到当天商店打烊,就已经收到了超过80份报名表,可见场面之火爆。 一些人知道自己不满足要求,看到通告后就将这个消息告诉了自己的亲友。 于是第二天,又来了更多的人报名。 一些人眼见报名人数众多,感觉自己走正常途径被选中的希望渺茫,于是另辟蹊径。 胡老三神秘兮兮地靠近林予舒,压低声音说:“我晓得是谁偷了你家的西瓜。” 尽管林家内部对此事早有猜测,但林予舒听闻此消息仍旧不免有些紧张,压下心中激动,问道:“哦,是谁?” 胡老三继续轻声说道:“是林常才两兄弟。 我回家必然要经过他们家门口,不是从屋前过就是从屋后过。 有一回我从他们屋后经过的时候,瞧见林常才两兄弟带着两个人正在你家地里摘西瓜。他们看到我过来,还威胁我不准把这个消息说出去。” 林予舒不动声色:“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这个消息。” 金婵看着胡老三离开,也凑近林予舒,悄眯眯地说:“你家的猪是金山偷走的。就卖给了镇上的屠夫。 之前还有一伙外地来的小偷,有四五个人,他们一起打听‘仙鹤村哪户人家最有钱?’金正银说,村里林常跃家最有钱。 我家的男同志林正国就跟他们说,不要去偷林常跃家,这家是我们村里最仁义的人了。后来他们就去偷了林常才家。” 林予舒也觉得这个消息好劲爆,强自作出平静的模样,道谢:“谢谢你告诉我。” 金婵也是个识趣的人。见林予舒没表态,也不追问,继续晃到一边嗑瓜子。 没过一会,路平也晃了过来,对林予舒小声说道:“你家的鱼是法官家的人偷的。 他家老大的小儿子,林建东,平常就喜欢打鸟打猎。看到你家鱼塘没人,就用电机器把鱼电晕了捞走的。 那天我在楼上晒干菜,刚好看到了他们捡鱼。” 又过了一会儿,林自立的媳妇朱婵挤到林予舒跟前,低声说道:“我知道那一家子为什么一直会针对你们家。 我家公和孙婆子的老公是亲兄弟。 你们祖上一直比他们祖上过得好,有钱有才又有权,他们十分嫉妒。 后来土改了,他们就想利用‘斗地主’的名义,使劲踩你们家,让你们家没有翻身之日。 哪知道,绝大多数村民认为,你家祖上没有欺压过乡民,还帮了大家不少忙。你爷爷是林氏近百年来最有才华的青年,又是清正廉明的好官。 除了孙婆子家,其他人一致同意只把你们家评为富裕中农。 但孙婆子一直不服气,所以这些年一直怂恿子孙针对你们家。” ...... 陆续听了一堆阴私,林予舒不禁在心里感叹:果然是财帛动人心。 这帮人明明知道自己家遭遇了什么,平日里却一句话都不说。如今为了竞争工作岗位,就陆续抖了出来。 这也算是投诚示好吧。 想到以前跟林父承诺过的话,她走到林父面前,拉着他的手诚恳地道: “爸,以前我就跟你说过:未来一定会有更多的人来帮我们的。你看现在这副场面,不就如此吗? 未来这种情况肯定会更多。你和妈妈一定要保重好自己的身体。” 林父看了看报名的火爆场景,欣慰地笑了,用力点了点头:“好!” 三天后,林予舒看着手中已经超过300份的报名表,不禁苦笑:谁不选谁,可是一件得罪人的事。 第44章 解决人员录用难题 林予舒在自家店里买了瓶麦乳精,又拿了包水果糖,向着学校大办公室走去。 她要去找一找张文老师。 此时,下课铃声刚响过,学生们正从教室里鱼贯而出。 林予舒来到大办公室时,张文老师刚从教室回来。 看到林予舒站在自己的办公桌旁,他愣了一下,继而问道:“予舒,稀客啊。 自从杨校长第一次带你过来认识我,这一年多来,你这还是第一次找我啊。” 林予舒小脸有些微红:“早就应该来看张老师了。今天才过来,是我的不对。 您看,我这不是带了礼物,来给您赔礼了吗?” 张文老师也看到了林予舒带来的礼物,语气缓和了些:“嗯。今天来找我是想问什么问题?” 林予舒也不拐弯抹角:“张老师,我最近发了通告,公司要招十个员工。 现在报名人数已经超过300了,还在陆续增加中。 我们招人是生产食品,卫生要求比较高。个人卫生习惯不好的人,肯定不能招。 然后,我们做的是全新的产品,对生产工艺的保密要求非常高。爱多嘴守不住秘密的人也不能要。 我想请您帮忙把把关,挑十个人出来。” 张文老师刚开始还听得很认真,听着听着就觉得不对劲,瞪眼道:“你这是把我当成一把刀,让我去做得罪人的事啊。” 林予舒赶忙否认:“哪能啊。这还不是因为,杨校长说,您是学校里教学能力最强的老师,说话也非常厉害,我这才来找您帮忙的吗? 张文老师被夸的很受用,点头道:“嗯,那你去通知这报名的人,周六上午十点在林家商店门口集合,到时候我再过去帮你挑选。” 林予舒答应下来,告辞而去。 她将这个消息添在通告上,又让看电视的人们相互转告。 周六上午十点,报名的人全都来到了林家商店门口。 乌泱泱的排了几列长队。 林予舒先让大家各自领走自己的申请表,装在口袋里。 之后,林予舒坐在商店门口,看着张老师的操作。 只见张文老师站在人群前面,大声喊着口令: “立正!” “向左看齐!” “向右转!” “向后转!” “向左转!” 每喊一次口令,有动作最慢的,有跟指令做反动作的,有站姿不正的人,都被他挑选出来,请出队伍。 有不服气的人提出质疑:“凭什么指令做慢了就要淘汰出局?” 张文老师反驳道:“人家是工厂,招人是来干活又不是享福的。 跟着指令做的最慢的人,到时候干活也快不起来。那不是耽搁人家生产进度吗?” 这话没人能反驳,张文老师继续喊口令。 几个回合下来,场上很快只剩下了40多位申请人。 之后,他让剩下的这批人将自己的报名表交上来,走到另外一边排队,挨个叫到小隔间面谈。那是临时借用的教室。 林予舒起身跟围观的群众以及被淘汰的人们道谢: “其他乡亲们可以提前回家了。 本次没选上的乡亲也不用灰心,我们扩产以后陆续还有新的招工机会。 非常感谢大家的参与。 同时也跟大家分享另外一则消息:我们计划8月25号开始收购玉米花粉,本次收购只收三万斤,收满即止。 请各位乡亲回家后相互转告。” 原本没被选上的人们很是失落,听了林予舒的话,知道以后还有机会,以及即将收购玉米花粉的消息,又立马振作起来。 他们很快散去,各自回家忙着采玉米花粉了。 毕竟林家这次只收购三万斤,等到最后就卖不出去了。 而剩下的40多位申请者,张文老师花了三个多小时才与他们逐个面谈完。 他根据自己的面谈结果,又淘汰了几位。再将剩下40位的申请表,按个人表现排好序,整齐的交到林予舒手上:“喏,选完了。” 林予舒又拿出一袋糖果交到对方的手上,撒着娇道谢:“谢谢老师!张老师出场,这么快就给我解决了一个难题。” 接连挑选了近四个小时,张文老师也感觉有些疲惫,此时手里被塞了糖,又觉得不是那么累了。 他轻轻“唔”了一声,嘴角噙着笑,双手背在身后,像只骄傲的大公鸡一般,踱着步往学校办公室走去。 林予舒很是高兴,张老师不仅挑出了这次需要的人,连第二个、第三个10位都给挑了出来。 下次直接照着报名表上的排名往下录用就可以了。 她将名单额外抄录一份,将报名表小心收了起来。 又从名单里选了几位成绩排名靠前的人,加上心里已选的几位,一起念了出来: “这次我们招工10人,录取名单分别是:林自立、刘娜英、路平、林志国、向常才、舒江、舒水、蔡林(蔡伯父) 、李滔、吴予柱。 恭喜以上伙伴。请9月1号带上生活用品来林家商店门口,我们会统一带大家去工厂。 本次没录上的乡亲也不用灰心,下次再需要招工时,会优先录取在座的各位。” 第一次招工活动完美落幕。 既选出了满意的人,又没有太过得罪人。林予舒感到很满意。 她决定,9月1号,先让舒江、舒水、蔡林、林自立、林志国五人去花粉加工车间。 其他人安排在营养液生产车间。 营养液生产过程的第五步是核心过程,由大舅向常才负责。他的性格沉稳,为人诚恳,话又不多,比较可靠。余下的人安排做其他流程。 销售人员和生产人员都齐了。 但产品生产五要素:人员、机器、物料、方法、环境,目前也才只解决了人员和环境。 林予舒将人员安排告诉了其他几位股东,又说了接下来的安排:“几位老大,接下来我们还要买原材料和设备。这些要麻烦小姑父在9月1号前完成。 原材料的需求,我是根据近期的初步销售计划和产品配方确定的。 设备需求是根据朱教授团队确定的生产工艺列出来的。 以后公司要扩大产能时,这些事就由你们自己做了。” 见小姑父点头答应,林父林母、小姑也没有意见。 林予舒躲去小屋,开始编写各种制度、生产作业指导书。 第45章 怼人 林予舒正全神贯注地奋笔疾书,忙着撰写萌宝公司生产所必需的制度。 林父林母也十分贴心,不去打扰她。每天去商店时,还会把两小只也带了出去。 日子就这样平静地过着,然而,却总有一些人见不得林家好过。 这天傍晚,林母刚刚做好饭,林父带着两小只回到家中,一家人正洗手准备吃饭。 就在这时,林家院子里来了位不常走动的邻居,是隔壁生产队的人。 他开口说道:“林常跃,蒋叔托我给你带个口信,你妈病了,让你把她接回来照顾。” 林父满心好奇:“他现在是她的老公,一不用上班工作,二不用下田种地。成天吃饱饭到处闲逛玩乐,他为什么不照顾她? 夫妻之间不是应当要相互扶持的吗。” 来人一脸为难:“具体原因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替他带个口信。蒋叔说了,你要是不去接,三天后他会把你老娘给送回来。” 说罢,这人便匆匆离开了院子。 林父的亲生父亲早在他两岁那年便不幸去世了,他母亲带着年仅两岁的他,改嫁给了林家之前的长工,此人正是来人口中的蒋叔。 林父此时垂头丧气地蹲在自家门前的那块石头上。 那是一块极其圆润的石头,刚好一个矮板凳大小。从林父记事起,它就一直在那里,也不知是祖上哪位先人将其带回来的。 每当他心情郁闷的时候,便会蹲在那块石头上,低垂着头,沉默不语,像是在向祖先寻求安慰。 林母压低声音道:“婆婆嫁给他都已经几十年了,怎么生个病他都不愿意照顾一下?” 就在这时,村里的四牛犊,背着手慢悠悠地踱进了林家院子。 这人是小姑父的四叔,嗓门极大,就好比一个大喇叭。 他向来喜欢以林氏族老自居,对于村里的大事小事,都要发表一番自己的见解。 尤其是对林父林母的事情,积极程度仿佛自己是林父的老祖宗一般。 他刚一进院门,就不紧不慢地说话了:“林常跃啊,刚刚听说你蒋家爸爸托人带信,要你把生病的老娘接回来照顾。 为人子女,照顾父母那是应该的。你可千万不能不去接啊。” 林父林母向来很不喜欢这人对他们指手画脚的姿态,对他说的这番话也不认同。 只是两人在村中向来被人欺负,像这样的情况又不是头一次遇到。于是都低着头,一声不吭。 林予舒早在报信之人说话时就停下了写字。 此时听到四牛犊进院子的说话声,她就从里屋缓缓走了出来。 林予舒在距离四牛犊6米远的地方就止住了脚步,稳稳地站在院中,掷地有声地问: “你算我家什么人?成天对我家的事情指手画脚? 我林家老祖宗早就不在人世了。 我们喊你一声爷爷,那纯粹是看在你年龄大的份上,可不代表你真是我家祖宗。 你是生了我们?还是给我们饭吃了,或者给我们买过新衣服了? 你到底有什么资格成天教导我爸妈如何做人? 你自己生的儿女后代都已经教得很好了吗?” 一贯自恃为族老的四牛犊,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被一个黄毛丫头怼得哑口无言。 他气得嘴唇不停地颤抖,哆哆嗦嗦地伸出一根手指,指着林予舒:“你......你......”。 然而吭哧了半天,却始终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林父林母虽说依旧还低着头,然而从那微微耸动的肩膀便能瞧出,他俩此时都在暗自偷笑。 四牛犊见林父林母没有吭声,心知自己在这里并不受欢迎。 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似乎是想挽回些许颜面,随后甩了下衣袖,气冲冲地走出了林家院门。 只是他的步伐明显变得有些凌乱,全然没了进来时的那份趾高气昂。 等到他的背影彻底消失不见,林父林母再也忍不住,都放声大笑起来,一扫之前的沮丧郁闷之色: “哈哈哈!予舒你怼得真是太好了!” “我早就想怼他了!不过人家辈份高,我们不好意思开口。” 林母满脸高兴:“这话说到我的心坎里去了,太解气啦! 我看四牛犊也气得不轻,手一直在紧紧捏着拳头,当时还以为他要去打你。 不过,他今天要是真对你动了手,我肯定也会动手打他的。” 林予舒挑了挑眉,心里也有几分得意。老早就看不惯这好管闲事的四牛犊了,只不过之前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怼他罢了。 但今天若不是有父母在旁护着,这样怼他肯定会被狠狠收拾一顿。 说到底自己还是太过弱小了,看来得再找些帮手才行。 林予舒想了想,接着又道:“爸,妈,我们这次还是去把奶奶接回来吧。 这不是因为迫于人家的压力,而是因为她本来就是我的奶奶。 不过,我们接回来可以,等人康复了,他们要是改变主意,可不是光说一两句话就能把人接走。” 林父林母一听,觉得也是这个道理,吃过饭后就去把奶奶接了回来,安置在林予舒的卧室。 林予舒每天都会将前世用过的优秀制度,进行简化之后写成萌宝公司的制度。 到了吃饭时间,她会先盛出一碗饭,每种菜夹一些,送到奶奶手上;等奶奶吃完,她又会去将奶奶吃过的碗收走,仔细洗净。 经过一周的悉心照料,在8月25号这天,林奶奶的病终于痊愈了。 蒋家爷爷虽然没有亲自照顾林奶奶,却每隔两三天就过来溜达一圈,说几句好听的话,顺便蹭顿饭,吃饱喝足后再悠哉悠哉地回家。 8月26号这天,蒋家爷爷也留意到了,林奶奶已经精神大好,正在灶房里帮着林母做饭。 于是,他蹭到林奶奶跟前:“小玉呀,你的病好啦?” 林奶奶语气平淡:“嗯。” 蒋家爷爷接着又说:“那吃过饭就跟我回去呗。” 林奶奶果断拒绝了,“我跟大孙女住在一起也挺好的。不去啦。” 蒋家爷爷一听,顿时急了眼,不停地软磨硬泡。 林奶奶并不搭理他,饭后就去林家商店帮忙看店。 蒋家爷爷一看喊不回人,只好先回去了。但依然隔三差五到店里探望,吃饱喝足后再回去。 第46章 营养液量产 自从林奶奶在林予舒的房间住下后,倒是给林予舒省去不少事。 林奶奶会帮忙哄睡两小只,给他们盖被子。还会在他们放学后,带他们一起玩。 有林奶奶帮着看店,林予舒也不用再在晚饭时间去给林母和小姑顶班。 林奶奶还会时常给孩子们讲祖上的故事: “当年我嫁给你们爷爷的时候,是坐八抬大轿来的林家。 当时头上戴的凤冠上,装饰着珍珠、玛瑙、翡翠。” 林予舒好奇地问道:“爷爷为什么会去世的那么早?是生病吗?他得了什么病?” 林奶奶抬眼望着远方,似乎在回忆: “你们爷爷是被气死的。 当年他的叔叔在放牛时被一位族老欺负了,他过去帮着说了句公道话,结果族老蛮横地打了他一耳光。 尽管他那时已经是司法系统的小头目,但在农村还是得尊重族内的长辈。 可是他气啊!回来后,一天到晚的越想越气。 没几个月就死了。从耳朵里、鼻子里、嘴巴里不断流血出来。” 不知是不是真被气死的,还是被打出了内伤,这成了林家不解之谜。 在那个动荡的年代,单个人的离去在时代面前翻不起一丝浪花。而对每个家族而言,却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9月1日。 这天一大早,被萌宝公司录用的10个人,无一例外都准时来到了林家商店门口。 只见他们个个都收拾得整洁干净,一个个精神饱满、容光焕发地站在那里,让人光是看着就觉得心情舒畅、内心愉悦。 林予舒微笑着走上前去,热情地打招呼:“早上好!” 大家齐声回应道:“早上好!”声音整齐而响亮。 林予舒随即拿出早就精心制作好的工作证,依次发给大家: “欢迎大家加入萌宝公司。这是大家的工作证,请各自妥善保管好。” 林父经过长达四个月的休养,身体已然完全恢复,这次自然是一同前去工厂。 他按照前一晚林予舒的交代,上前一步,跟大家讲话: “大家好,热烈欢迎大家的到来! 我们公司主要有两块业务: 其一,是花粉的收购以及加工。不过这块业务是季节性,一年只有三个月是比较繁忙的。 其二,是儿童营养液的生产与销售。 儿童营养液这块属于新业务,目前还没有大量的对外宣传。 我是公司的厂长林常跃,主要负责公司日常的全盘事务管理。 目前我主要统筹管理儿童营养液的生产和销售。 这位是我的得力好搭档林贵园同志,也是公司副厂长。 他负责统筹管理花粉加工业务,同时兼任着公司的采购工作以及营养液的销售工作。” 讲到这里,林父略微停顿一下,目光环顾四周,接着继续说道: “衷心希望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们大家能够合作愉快,共同努力,携手创造公司辉煌灿烂的明天,而后我们再一起分享公司所取得的丰硕成果。” 他率先带头鼓起掌来,人群也随即开始热烈鼓掌。 林父等到掌声小了些,才继续说道:“今天我们大家会分别乘坐两辆拖拉机前往公司。 公司暂时还没有设立专门的食堂。 我们是在公司附近一家快餐店包餐,以后大家到了饭点,可以凭工作证去那家快餐店领取工作餐。 至于住宿方面,就在工厂的附近,我们租了几个房间用作公司宿舍。” “现在,请大家带好各自的行李,分两列依次上车,我们这就出发!” 说完,带头登上了拖拉机,身后的人依次分别上了两辆车。林予舒也跟着爬上了小姑父的车。 看到站在自己身边的两位表哥舒水、舒江,林予舒便又提了句:“两位表哥,你们周末回家的时候,要经常提醒你爸,不要打我大姑了。” 两位表哥都答应了:“这个肯定的呢。” 小姑父兴奋地高声喊:“都站稳了吗?我们出发啰!” 大家一路观赏着沿途风景,很快到达了公司。 安顿好大家的行李后,林予舒先跟大家培训了一天,讲解这段时间她写的制度,以及安全生产要求。 接下来,林父依照林予舒事先确定的分工安排,让其中五人去花粉车间加工玉米花粉。 而剩下的人员,则被安排生产儿童营养液。 几人先将生产车间里里外外彻底做了一次大扫除,保持干净整洁。 接下来,再将买回的设备进行组装、调试,确定最佳摆放位置。 之后,按照生产工艺流程,领取生产物料进行试生产。 经过三天的调试,儿童营养液终于在车间里成功生产出来了。 大家看着这些成品,很是激动。 林父豪爽地大手一挥,再次给大家添了福利: “为庆祝咱们的新产品下线,每一位萌宝人入职第一周内,每天可以用杯子喝营养液,尽情畅饮,不限量。 你们是从今天开始计算,七天内可以不限量畅饮。” 听到这句话,生产人员全部都兴奋地欢呼起来: “谢谢老板!” “林老板对我们真是太好了。” 这也是林予舒制定的一项管理措施。 刚开始提出这个措施时,林父和小姑父也非常不理解:“一杯营养液可以装好几盒啊。那都是钱啊,何况还是任他们喝。” 于是,林予舒给他们讲起了自己曾读过的一个故事: “很多食品厂为了防止员工偷吃公司产品,采用过各种防范措施,依然挡不住产品无缘无故地减少。 一家颇具规模的巧克力工厂也遇到了同样的情况。 后来公司分析发现,每次有新员工入职后,产品数量才会少。过一段时间后数量就恢复正常了。 于是干脆提供了一项特殊的“福利”:允许新员工在刚入职的第一周可以尽情享用公司的各种巧克力产品。 当然,这是提前从仓库领出来放在固定位置的,方便记数。 有个叫小李的年轻员工,刚听到这个消息时兴奋不已。 入职的头几天,他每天都会品尝各种不同口味的巧克力,吃得那叫一个满足。 然而,没过几天,小李就觉得腻味了,那些曾让他垂涎欲滴的巧克力,如今再也勾不起他的兴趣。 看到巧克力,他甚至会觉得胃里一阵翻腾。 从那之后,小李再也没有动过偷吃巧克力的念头,工作时反而更加专注、认真。 这个措施也就作为一项新员工福利传承了下来。” 听完林予舒讲的故事后,林父与小姑父也都笑着同意了。 果然,生产人员接连畅饮一周后,连一口营养液都不愿再喝了。 第47章 怎么卖营养液 产品生产顺利之后,接下来就要重点攻克销售了。 萌宝公司的几位股东,在小姑父家的偏厅依次落座,共同探讨销售事宜。 桌上摆放着一些瓜子、花生、糖果,还有茶水。 林予舒剥开一颗水果糖丢进嘴里,问道:“大家来谈谈,我们的产品定价多少钱一盒?” 小姑正埋头剥着瓜子,听到这话提议道:“花粉口服液卖8块钱一盒,里面有10支。我们的营养液和他们的包装差不多的,也卖8块一盒如何?” 林父一边剥着花生吃,一边附和:“没错,都是口服液,跟他们定相同的价格就行。” 其他两人也都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林予舒迅速把糖果嚼碎咽下,又喝了好几口清水,接着说道: “我建议定5块钱一盒。 现在5块钱可以买到什么呢?可以买到约4斤猪肉;能买 10 多斤大米;20 多个鸡蛋。 也可以选择买好几本小人书;能买 5 支左右的铅笔;还能买到5 斤左右的苹果。 在一些小餐馆,可能够两三个人简单吃一顿饭。 5块钱已经不便宜了。 如果我们的营养液定5块钱一盒,一盒10支,一支就是五毛钱。 现在很多孩子不好好吃饭,家长每天给五毛钱任由他们买零食吃。 如果每天花5毛钱喝一支营养液,他们就能好好吃饭,相比孩子每天吃零食,总花费并未增加,这部分的需求就容易平行替代。 而定价五块钱一盒,比花粉口服液便宜37%,再添两块钱,就能用买一盒花粉口服液的钱,买到两盒儿童营养液。 这样,我们是不是能抢到一部分花粉口服液的客户? 随着我们营养液销量的持续提升,花粉的销量必然会受到影响。” 林予舒看几人听到花粉销量受影响都没出声,继续解释: “不过,到那个时候我们的营养液销量已经大幅增长,利润会远远超过花粉加工,大家不必担忧收益会受损。” 见几人没有反对,林予舒继续说道: “要定5块钱一盒,还有一个原因,那便是薄利多销。 我们属于新品牌、新产品,以前市场上从未有过这种东西。如今定一个不算太高的价格,能够吸引更多的人尝试。 当他们发现有效果,便会跟周围人介绍,从而吸引更多人来消费。 等市场打开以后,我们再顺势推出新口味:水蜜桃味、芒果味等。 新口味的产品搭配高大上的礼盒,与五元一盒的营养液在包装上拉开差距。价格也有所不同,新品卖8元一盒。 有了价格对比,又能够吸引更多价格敏感型客户买原味营养液。 而那些想要送礼有面子的人,会更多地选择8元一盒的那款。 如此一来,两种价格的产品销量都会有所提升。” 林父林母、小姑和小姑父都笑容满面,齐齐鼓掌。 林予舒点点头,又抛出第二个主题: “现在我们来思考一下,这个产品该怎么卖?” 林母顺手抓起一把小姑剥好的瓜子仁,扔进自己嘴里咀嚼。 小姑一看自己给侄女剥的瓜子都被林母拿走了,只得无奈地继续剥瓜子。但这次却把瓜子仁都捏在手里,积攒多了再放进林予舒手里。 林母咽下瓜子仁之后才说话: “我们可以放在自家商店里卖。商店挨着学校,销量应该不会差。宝美花粉口服液也一直在销售,卖的还不错。” 林予舒吃着小姑递过来的瓜子仁,点头称赞:“嗯。这个方法可行。 我们还可以设计一些宣传图,张贴在商店门口处,让路过的人都能够看到。 另外,我们还可以准备一些营养液赞助给学校,用作奖品来奖励优秀学生。” 小姑又说道:“我可以拿个大喇叭,到镇上的集市推销。就跟上次宣传采集花粉一样的方法。” 林予舒再次点头:“这个方法也可以。 还可以搞一些有奖竞猜,猜对了奖励我们的营养液。再开展现场促销。” 小姑父在一旁抽烟,他吐出一口烟圈才说道:“我可以跟大哥去各村镇推销。” 林父也道:“我们也可以学李建国他们,先找各处商店代销。这样能快速地把货铺下去。” 林予舒点头,由于吃多了瓜子仁有些口干,她喝了口水:“你们刚刚说的这些方法都能用。 不过,我有个更便捷的方法,那就是做电视广告。” 小姑父问道:“电视广告是不是我们店里在看的电视,在里边播放广告?” “对。是在电视里播放。广告本来的意思就是:广而告之。 你们想一想,在集市上的流动商贩他们怎么卖东西的? 是不是喜欢大声吆喝:‘来来来,看一看,瞧一瞧,这里有最新式的衣服’? 他们这样做,是为了吸引大家的注意。虽然看了的人不一定会买,但没人看肯定不可能有人买。” 林父还在犹豫:“电视广告应该价格不低吧?如果很贵的话是不是不太划算?” 林予舒解释道:“爸,我们来算一算成本: 你一个客户、一个客户地去推销,跟一个人讲一次产品需要10分钟,按照你一天8小时20块的工价,推销一个客户是不是得要4毛钱的成本? 你一天8个小时至多能跟48个人讲产品。何况中间还有路途上耗费的时间。 我们一个市700多万人,按照你这个速度,哪怕极其勤快,也要393年才能跟这些人都讲一遍我们的产品。 按照你的拓客成本,700万人得花280万元成本。 但如果在我们市里的电视台做广告,哪怕收取30万,短短几十秒、一分钟的时间,就能让看电视的所有人,都看到我们的产品。 一点也不耽搁你做其他事情,你说划不划算?” 听到林予舒这么直白的剖析,林父几人也不再表示反对,“那就这样,大家按自己的提议分头推动销售。” 小姑父又汇报了下玉米花粉的销售: “玉米花粉用了10天就加工完了,扣除成本及一应支出,公账上增加了10万多元。现在合计余额为97万元。” 林予舒提议:“爸,今年的花粉加工业务已经全部完成了。 之前商店的利润每个月都分了,但花粉加工的利润,基本都在公司账上趴着。 现在营养液刚开始生产,暂时也不需要用到那么多的流动资金。 今年的花粉收购和加工,主要是小姑父和小姑在主导,他们也很累。 我们可以把账上的尾数17万,进行利润分配。 这可以鼓舞一下士气,也可以让大家手头宽裕点,改善一下生活。” 第48章 分钱,招保镖 林父听了林予舒的提议,忍不住笑了:“你这小脑袋瓜真会想,我看是要鼓舞你的士气吧!还要改善你的生活。” 林予舒一本正经地解释: “对,我也需要被鼓励啊。 我给你们谋划的生意,已经赚了超过一百万了,总不能让我一直守着每个月几十块钱的零花钱吧!感觉很没动力啊!” 小姑赶忙安慰:“我给你做好吃的。” 林予舒知道林父已经犹豫了,继续道: “过度节俭有害健康,适度消费能促进经济。 有句话说的是‘越花越有’。大家都来消费,就能让更多的厂家销售额大增,从而有资本给员工加工资。 大家钱多了,又会在商店里消费更多,这也会让我们赚更多。” 林父觉得这番话似乎很没道理,又好像很有道理。 一时又不知道怎么驳倒她,只好赞同:“行,我们分。” 大家算清楚账之后,各自兴高采烈地拿上存折,一同去了银行。 林父税后分到了7万924元,林父直接将整数存入了个人账户。 小姑父一家税后分到了5万1476元,他也把整数存了起来。 林予舒税后分到了1万3600元。她让林父额外开了个银行账户,作为她的专用账户,存下整数,尾数全部换成现金。 在1989年的农村,手里能有这个数,可是妥妥的小富姐。 看着属于自己的那一小堆“大团结”,林予舒感觉非常高兴!她一把将它们都装进自己的背包里。 继而又想到什么,她补充道:“这是我凭本事赚到的钱,我得自由支配,你们谁都不得管我。” 林父自然不会管她,直接答应:“好!” 林母早在被迫同意分她股份时就已经想清楚了,现在自然不会插手:“好。” 林予舒有一件渴望很久却一直未得以实施的事情,那就是招保镖。 回到村里,她动作迅速的写好了招聘通告,然后将其贴在林家商店的门口。 “招保镖三名 要求:身高1米7及以上。最近三年退伍的军人优先。” 通告刚刚贴出来,原本在看电视的人群瞬间就围拢了过来。 虽然80%以上的人都不能满足这个要求,但是阻挡不住那颗喜欢“吃瓜”的心。 林父林母对于女儿的这一突如其来的举动也感到十分新奇。 当听闻招人的工资都是从她的小金库出,招人也是为了保护家人时,他们也就由着她去安排了。 几天后,又一个周六,林予舒将50多位满怀期待的申请者召集在操场。 她在队伍前面站定,满脸严肃地说着遴选规则: “大家好!衷心感谢各位踊跃报名应征保镖一职。 各位都曾是保家卫国的战士,我敬重大家的奉献和努力。 很抱歉!今天我要用比武的方式角逐出人选。因为其他方法可能会有人不服气。唯有比武,简单又直接。 希望大家能点到即止,不要出现伤残。 比试规则也比较简单: 每两个人一组相互对打,输的那个人直接被淘汰。 而赢了的人则继续两两一组相互对打。 如此循环,直到最终比试结果的前三名产生,这前三名可以直接被录取。” 她的话音刚落,队伍很快分成了二十多组,开始比试起来。 楚竣一路过关斩将,他的对手刚一出手,他便灵活地侧身一闪,紧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拳,直击对方要害。 现场观众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只见对手慌忙招架,却被他一个扫腿绊倒在地,人群中顿时爆发出一阵惊叹和欢呼。 陈真在每一场比试都充满力量感,犹如一头勇猛的狮子。面对对手的攻击,他不躲不避,用坚实的臂膀硬生生扛下,那沉闷的撞击声仿佛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赵锋则展现出了非凡的耐力和技巧。他在与对手的周旋中,巧妙地保存体力,看似处于下风,却在关键时刻出手,打得对手措手不及。 一个半小时在紧张激烈的氛围中匆匆而过。 经过一轮又一轮精彩绝伦的较量,楚竣、陈真和赵锋凭借各自的实力和出色表现,当之无愧地成为了前三名。 这三人都是本镇的青年才俊,且刚退伍一年,均为22岁。 林予舒拿上几盒创口贴,又拆开几条 “野山茶”香烟。 她为有伤者递上创口贴,叮嘱道:“最近几天伤口不要碰水。” 又给每人递上一包香烟。 最后,她站回到队伍前面,很是真诚地道谢: “非常感谢各位能够积极参与本次活动。这只是我的一点小小心意,还望大家笑纳。如果下次再有招聘需求,期待各位继续踊跃报名。” 众人接连参与了好几场激烈的比武,到最后却还是落榜了,心情难免有些低落和沮丧。 然而,正是林予舒这番充满诚意的道谢,再加上一包众人喜爱的“野山茶”香烟,以及未来或许还存在的合作契机,让落选者感觉心情舒畅许多,只叹自己技不如人。 目送他们离去后,林予舒又将本次赛出的前三名请到一旁,笑容灿烂: “恭喜各位取得了如此出色的成绩!我是林家长女,林予舒。 本次招聘的三位保镖,月薪50元,不会额外计算加班费。每个月10号现金发放上月工资。 由于我们现在的住宿条件不是太理想,所以我会在各位的月薪基础上再加5元作为补助。 楚竣、陈真,你们两位就跟着我父亲和小姑父他俩去公司,贴身保护他们以及公司的安全。 赵锋就跟着我留在村里,保护我和家人的安全。” 村里人对林家颇为熟悉,知晓他们家的过往,看到林予舒在家里操持各种事务,都觉得稀松平常。 但这三位并非村里人,他们初次见到这位年龄不大的女孩,能够落落大方的主持比武,周到的安抚住所有落榜人员。还能这般大气地为他们讲解薪酬,内心惊讶之余又深感佩服。 不过,参军的经历让他们养成了良好的服从性,对于林予舒的安排,他们齐道:“是!” 几人回家简单收拾些行李,周一早上天还没亮就来到了林家商店门口。 第49章 跟电视台接洽 周一的清晨,林予舒走到林家商店前,小姑父已经在此等候。 他抱了一只小白狗递给林予舒:“予舒,我跟你爸以后不一定天天在家,这只小狗送给你玩。” 林予舒接过小狗,抚摸着它柔软的毛,很是欢喜:“哇,小姑父真好!以后它就叫小白吧。谢谢小姑父。” 又为两人介绍自己新找的人: “爸,小姑父,这几位是我新找来的保镖,楚竣、陈真和赵锋。” 接着,她又分别向楚竣和陈真介绍了林父和小姑父。 “这位是我的父亲林常跃。陈真,以后你就跟着我爸了。” “这位是我的小姑父林贵园。楚竣,以后你就跟着我小姑父了。” 二人齐声回应:“是!” 林父和小姑父满心欢喜,这可是孩子的一番心意,还不用他们掏钱,着实令人感到暖心。 林予舒又拿出两套教材,分别递给楚竣和陈真: “之前每晚都是我给他们讲课文。如今我爸和小姑父去了公司,不一定每天都能回村。这讲解课文的任务就要麻烦二位了。” 楚竣和陈真不禁有些发怔,接过教材时颇感意外。没想到做个保镖还得兼任家教。 林父和小姑父因为有保镖而喜悦的心情,在听闻还要听课学习时,顿时感觉没那么香了。 两位保镖都有驾照,楚竣换下小姑父,坐到驾驶位开起了拖拉机。 小姑父悠然地登上车厢,狠狠吸了一口香烟,感慨道:“不用自己开车的感觉就是爽。” 虽说这侄女每天要求自己学习让人颇有压力,但给自己配一个保镖的确很惬意。 林予舒目送着四人离去,又对留在原地的赵锋说道: “你白天跟着我。老宅的卧室不多,林家商店这边有移动床,你晚上可以住在商店这里,既宽敞又能看守铺子。” 赵锋应下:“是!大小姐!” 林予舒继续劝解:“这里不是部队,你无需如此拘谨,可以随意一些,平日里叫我予舒就行。还有,从明天开始,早上五点要教我练武。” “是,予舒大小姐。” 林予舒无奈地扶额,罢了,慢慢纠正吧。相处的时间长了,自然就习惯了。 两小只开学之后便去了学校。 林母已在商店里开展儿童营养液的推销活动。 店里张贴了营养液的漫画故事,孩子们路过时都会停下脚步看一看。 尽管有些孩子不识字,但看看画也觉得有趣。有零花钱的孩子就会买来尝一尝。 儿童营养液刚生产出来,林予舒就通过杨校长给学校赞助了一批,作为表现优秀学生的奖品。 没拿到奖品的孩子,就会好奇地买来尝一尝。 林予舒站在店里观察了一番,发现咨询和购买儿童营养液的人,已经比购买花粉口服液的人要多。 小姑也去集市推销营养液了。 林予舒虽未亲自跟去看,但每次看到小姑回村时那疲惫却又难掩兴奋的神情,便能知晓,现场销售的情况相当不错。 在店里买了麦乳精、水果糖,林予舒将其递给赵锋拎着,随后朝着校长办公室走去。 她不紧不慢地走在前面,赵锋跟在其后,保持着几步远的距离。 走到办公室,杨校长正在批改公文,看到林予舒进来,温和地问: “予舒,来啦?有什么事吗?这位就是你前段时间找来的保镖?” “嗯。他叫赵锋。” 接着又向赵锋介绍道:“赵锋,这是杨校长。” “杨校长好!”赵锋打了声招呼。 杨校长点头答应:“请坐。” 两人随即坐下。林予舒问:“杨伯伯,我今天过来,是想问您一下,是否认识阳市电视台的人?我打牌找他们做广告。” 杨校长思索片刻,“还真有。你的一位师兄叫邹丽娜,几年前毕业后被分配去了阳市电视台。 具体做什么职务我就记不太清了。我把他的联系方式抄给你。” 说着,便翻找着自己的通讯录。从中找到一个名字,用便签纸抄下来。 接着,他又手写了一封介绍信,一同递给林予舒。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学习进度,林予舒将那张便签纸收好,告辞离开。 先回家简单收拾了一些行李,带了些许零钱,跟林母说明了自己的去向,便带着赵锋前往阳市电视台。 她先是靠着两条短腿走了20分钟抵达镇汽车站,中途转了三次车,历经三个半小时后,到达阳市电视台楼下。 二人在附近找了家饭店,简单吃了些东西。 再去到传达室,让值班人员通传一下邹丽娜。 约莫等了十几分钟,一位俊朗的青年一路小跑着来到林予舒面前,他望着明显还是孩子的林予舒,很是惊讶:“是你找我?” 林予舒拿出杨校长给的介绍信递给对方,“我是杨美信校长的学生,林予舒。 家里开办了一家食品企业,此次找杨校长介绍邹师兄给我认识,是想为我们公司的产品制作电视广告。” “电视广告?”邹丽娜诧异地重复着这个词。 林予舒解释道:“是有偿的。电视台拍摄一段介绍我们公司产品的视频,并在电视上播放,我们公司支付费用。” “你说的这种事,我们还没有做过。你先跟我去会议室。” “好。” 邹丽娜带着两人在传达室进行登记,将他们领到会议室,端来两杯水放在他们面前,“你们在此稍等一下,我去请示领导。” 林予舒坐下来,开始观察周围的环境:这是一栋三层高的建筑,室内摆放着掉漆的家具。水杯上印着的“为人民服务”字样,也已残缺不全。 赵锋进入屋内后迅速打量了四周,而后端正地坐在林予舒身旁,警惕地盯着门外。 约莫不到半小时,一个留着平头的中年男人走进室内。邹丽娜跟在他身后。 看到会议室里一大一小的两人,来人十分惊讶,同时还带着些许轻视,但掩饰得颇为巧妙。 毕竟是在电视台工作的人,阅历丰富,见多识广。 “两位好,我是阳市电视台副台长周建国。听我们小邹说,你们想要做电视广告?” 林予舒起身,主动伸出小手与周副台长握了握,介绍道: “周副台长您好。我是林予舒,这位是我的保镖。 我家开办了一家食品公司,主要生产儿童营养液。 如今想在你们电视台投放广告。不知道您们这里是怎样的合作方式?” 第50章 做电视广告 周建国见林予舒举止大方得体,也渐渐将自己置于跟对方平等交流的姿态,开始详细介绍起电视广告: “我们电视台建成不过几年时间,目前每周播放三次节目,一次播放9小时。以前还没有给私企做过产品广告。 如果你们想投放产品广告,我们可以先尝试制作一个30秒的视频,在电视节目里每插播一次收费200元。 你想重复投放多少次?” 林予舒不假思索地答道:“按一天投放7次,给我做12个月的方案吧。” 周建国在计算器上按了几下,很快报出个数字:“一天投放7天,播放12个月,总计是20万1600元。我们可以为贵公司免费拍摄、免费制作广告。” 林予舒笑了笑:“我们也算得上是大客户了,能不能给点折扣,把零头抹去?” 周建国又在计算器上按了几下,说出个数字:“在我的权限范围内,可以给你打个95折。再把零头抹去,总价是19万元。” 林予舒身体略微前倾,继续问道:“能再给我们提供一些别的优惠吗?” 听到林予舒如此老练的砍价,周建国内心那一丝怠慢也赶忙收起,郑重地介绍: “由于这是我们电视台首次为私企产品做推广,为增加广告效果,可以赠送软文推广,为贵公司免费在我们电视台的报纸上进行宣传。” “非常感谢!那就先拟定协议吧?稍后我可以带回公司找我父亲签字,签名盖章后再寄回给您。” “好,那你稍等片刻。”周建国又转向邹丽娜,“小邹,你赶紧去拟定一份合作协议。” “好的,周副台长。”邹丽娜应声,然后出了办公室。 周建国又坐正身体,对林予舒说道:“我们探讨一下广告宣传的方向吧,你们的产品有哪些特色?” 林予舒坐直了身子,介绍道:“我们厂叫萌宝儿童保健品公司,生产儿童营养液,目前国内还没有其他公司有研制出此类产品。 它的功效是:调理脾胃。孩子喝了这种营养液之后,能变得爱吃饭。 产品已经通过了顶级营养专家的鉴定。 跟中药相比,它的味道不苦,而是自然的甜。” 周建国点头:“嗯,听起来不错。那你对于产品宣传有什么建议?” 林予舒回答:“我觉得可以重点宣传:味道好喝,喝了爱吃饭。” “好,我们会参考你的建议,设计出多个宣传方案,再给到贵公司确定用哪种方案。” 此时,邹丽娜带着合作协议初稿,推门而入:“周副台长,协议已经拟好了。” 周建国接过协议仔细看过,才将它递给林予舒。她仔细审阅后,又提出了几处修改意见。周副台评估后,双方再次讨论,直至形成双方都能接受的条款。 邹丽娜再次出去修改,重新打印了两份协议拿进来。 林予舒接过协议,微笑着道:“谢谢周副台长。这两份协议我就先带回去。签完再寄回给您。 您的收件地址及联系方式能否说一下?我来记录。” “好,我写给你。”邹丽娜适时递过来一张空白纸,周建国接过,迅速在上面写下了收件地址和联系方式。 林予舒将它们小心地放进了自己的背包,与周副台长握手道别。“周副台长,那这次我们就聊到这里了。您留步,我自己回去了。下次有机会再聊。” 周副台长也小心地握住了面前的这只小手,微笑道:“谢谢你今天来台里给我们送业务。欢迎有空常来。” 又交待邹丽娜:“小邹,你去送一下客人。” 邹丽娜干脆地应下:“好的,周副台长。” 已经下午六点了,邹丽娜收拾好东西,与二人一同下楼:“走吧,我带你们去吃饭。大老远的来到这里,也该由我尽一下地主之谊。” 林予舒道谢:“邹师兄,您太客气啦。非常感谢您今日的帮忙,这样吧,您选地方,我来请客。” 邹丽娜将两人带至几百米外的国营饭店。 他让林予舒两人先坐好,自己去柜台点了一份干锅兔肉、小炒肉、一份蛋饼、一盘青椒土豆丝,直接拿出粮票付了账。 林予舒连忙起身,跑过去制止:“邹师兄,先前都说了我请客。您帮了我这么大的忙,哪能再让您破费啊!” 邹丽娜爽朗地一笑:“这次必须我请。我得好好谢谢你,你可是我的贵人呐。 先前我去找周副台长的时候,他说过,如果这次合作能够达成,台里会给我发奖金。 下个月台里会成立一个广告业务部,专门负责你们公司的广告。” 说到此处,他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 “周副台长让我做新部门的负责人。这次的合作会按照广告费的5%算奖金。我怎么着都得请你吃一顿。” 林予舒也十分高兴,她缩回自己的手,“好吧,那这次就您请吧。” 两人坐回到座位上喝茶,服务员很快就把菜上齐了。 邹丽娜倒了一杯酒,对着林予舒举杯:“谢谢小师妹的大力相助。我干了,你随意。” 林予舒只好举着一杯茶跟他碰杯:“谢谢邹师兄。我还不能喝酒,只能用茶跟你喝了。” “没事。” 喝过一轮后,邹丽娜的脸已经微微泛红,他终于问出了心中的好奇: “杨校长不是只带毕业班的吗?小师妹你看起来明显还不到15岁,怎么会成为杨老师的学生?” 林予舒想了想,斟酌着措词:“是杨老师破格让我当了他的学生。我现在不用每天去学校跟其他人一起上课,有空的时候再自学,有问题才去请教杨老师。” 邹丽娜惊奇地多看了她几眼,称赞道:“真没看出来,小师妹天赋极高啊。以后可得多多关照一下师兄啊。” 接着,又凑近林予舒道:“咱们师出同门,你们公司的广告业务可不能给别人啊。” 林予舒笑道:“这是肯定的,您可是我师兄,在阳市的广告业务我不交给您,还能交给谁?” 几人吃得十分愉快,聊得也很投机。 第51章 电视广告播出 饭后,邹丽娜又在附近找了一家旅店,为他们订了两间房,这才告辞离开。 林予舒两人休息一晚后,第二天一早就启程前往萌宝公司。 到了林父的办公室,林予舒上前抱住他的胳膊,撒娇道:“爸,我已经跟阳市电视台谈妥了电视广告合作。 12个月的广告费一共19万。 这是合作协议,你签个字吧。” 因为之前已经听林予舒讲解过电视广告的好处,而且这次的方案费用比她在会上举例说的要低,林父爽快地签了字并盖了章。 “你的办事速度真快啊!我最近跟你小姑父也谈妥了10家商店的代销。 你妈和小姑那边的推销也干得相当出色。 我们公司这个月的营业液销售已经超过30万元了。” “真好!我们一起加油!” “加油!” 林予舒接过签好的协议,和赵锋一同前去附近的邮局,按着周副台长所写的地址,将它们寄了出去。 之后,两人一同回村。 在镇上下车后,林予舒停住了脚步:“我们去买辆自行车吧,这么走回去实在太浪费时间了。” 平日里要去稍远的地方,都是让小姑父开着拖拉机去,如今小姑父和林父去了公司,自己只能依靠两条腿了。这不仅费时还累人。 走进镇上唯一的一家自行车店,店里有凤凰、永久、飞鸽等各种品牌的自行车。 “这自行车多少钱一辆?” 店老板问:“有自行车票吗?” “没有。怎么才能买到自行车票?” 店家耐心解释道:“买自行车需要自行车票。没有票的话得先花钱买自行车票,折算成钱是120元。 凭自行车票购买自行车。这辆 26 寸凤凰自行车的价格是259 元。永久自行车的价格为 158元。” 林予舒指着一辆永久自行车:“那就拿这辆吧,你给我换好票再买车,一共278元,对吧?” 听到这里,店家也来了精神,爽利地应下:“对。” 林予舒从背后卸下自己的小包。出门时她才在里边塞了300元钱,从中数出278元递给店家。 店家接过钱,又仔细数了几遍,确认无误后,赶忙谄媚地给她打开车钥匙:“谢谢老板,这是您的车。” 取了车,她示意赵锋骑上自行车载她回村。 林母和小姑看到林予舒坐着自行车回来,都围过来看: “予舒,这是你买的新车啊?” “你咋想到要买辆车了?” 林予舒笑着回道:“小姑父不常在家,要去哪里走路不方便。我就买了辆自行车。” 林母对着新车看了又看,摸了又摸,最终啥也没说。 小姑赞道:“有个车确实出门要方便一些。” 林予舒让赵锋将自行车锁在柜台后,便回了家。 五天后的周六,林予舒在村里与邹丽娜不期而遇。“邹师兄,您怎么回村啦?” 邹丽娜脚步一顿,从挎包里取出两份文件袋,递给林予舒: “我这是给你送周副台长签过名的合作协议呀。另外,我们做的广告方案也给你带来了。你先瞧瞧,我先去探望一下杨校长。” “嗯,我先看协议。您去看杨校长吧。” “好。” 林予舒在商店角落里坐下,拆开两份文件袋。 她检查了下有签名的那份协议,发现已经盖了双方的骑缝章,内容也没有增减,是原件没错。她又将其放回文件袋内装好。 接着,她拆开另一份文件袋,取出里边的广告方案认真读了起来。 刊登在报纸上的广告,介绍了公司名称、产品的功效、所采用的原材料,以及通过了哪些机构的认证。 电视广告有两种方案: 一种是母子两人出镜,声称萌宝口服液味道好,喝了萌宝吃饭就是香。 一种是以动画形式呈现,一个萌宝宝率先出场,牵着动漫版的营养液,旁白介绍:产品由莲子、山楂、红枣、枸杞等构成。 等各主角出场后,再配上旁白:“喝吧~喝吧~宝贝儿~”。 刚好邹丽娜也回来,此时林予舒刚刚读完广告方案。她给出了肯定的意见:“这几种方案都不错。就这么做吧。” “好,那我就先回电视台,抓紧时间制作广告了。” 两人道别后,林予舒赶紧找出张文老师面谈过的人员名单,按成绩排名选出30位。 她快速写下通告贴在商店门口: “萌宝公司将录取以下人员: 请带上个人行李,于9月18号7:30到林家商店门口等候。 ...... 我们将统一派车送大家去公司报到。逾期视为放弃:” 正在商店里看电视的村民,看到有新通告都立马围了过来。 其中刚好有名单上面的人,高兴地一蹦三尺高:“耶!终于等到录取我了。” 林予舒又去了趟小姑父家中, “小姑父,要麻烦你马上联系设备供应商,给公司加购30人用的设备,也要加大原材料采购。 我已经增加了30人,周一去公司报道。 最近我们要让员工每天工作12小时,一周工作六天,尽量多生产营养液库存。” 小姑父干脆地应下,“好!我这就去安排。” 周一,新增的30名员工到公司后,产量提高了三倍,但销量还没有跟上来,库存增加得很快。 大表哥舒水满脸愁容地找到林父,“舅,仓库里堆了那么多货,还让我们加班加点的生产,回头卖不出去怎么办?” 林父对林予舒比较信任,安慰道,“不用担心,予舒自有安排的。我们只要配合她多多生产库存就行。” 舒水忧心忡忡地退下,但还是卖力地多生产产品。 十月一号,萌宝营养液广告正式在阳市电视台播放。萌宝公司放假两天,林家人也都回到了村里。 林予舒对小姑父说道:“小姑父,快把电视调到阳市电视台。我们公司的广告马上要播放了。” “好!”小姑父赶忙起身,调好电视台。 当猴哥那魔幻的声音响起:“喝吧~喝吧~宝贝儿~”,现场围着看电视的孩子也跟着重复:“喝吧~喝吧~宝贝儿~。”一个个都去缠着父母: “爸爸,快给我买萌宝营养液,我要喝萌宝。” “妈妈,我也要喝萌宝营养液。” 这个场景,自萌宝营养液的电视广告播出后,在阳市的众多商店里频繁上演。 第52章 库存清掉了 没在电视上投放广告之前,是林父和小姑父一家店一家店的走访推销,顶着烈日,不论刮风或下雨。 是小姑在集市上对着一群赶集的人讲产品,虽然有大喇叭能扩大音量,能同时让围观人群都能知道萌宝营养液,但从早到晚不停歇的讲产品,一天下来,嗓子都是哑的。 自从电视广告播出后,林父和小姑几人再也不用像之前那般,去各地宣讲产品,宣传效果反而比他们之前的方法更好: 经过三天时间电视广告的循环宣传,萌宝公司已经成为阳市人关注的焦点。 这是电视广告的红利期:此时的人们获取信息的渠道有限,对电视里播放的内容犹为关注,也更容易信赖。口服液销售猛增,正是赶上了这个广告宣传的好时代。 10月4号,还没等林父和小姑父出去推销,众多商家已经如潮水一般涌向萌宝公司。 他们怀着迫切的心情,开着三轮车、拖拉机,在萌宝公司前汇聚成了一条蜿蜒如龙的长长队伍,场面十分壮观。 大家都希望自己能早日拿到货。现在市场需求量这么大,产品根本不愁卖,刚摆上货架,很快就被人抢光了,简直是谁能拿到货谁就能赚钱。 人群中,商家们的交谈声此起彼伏。 阳市最大的批发市场负责人陈邦铭状似无意地打听道:“你们那个地方的萌宝营养液卖得怎样?” 祁县副食品批发市场总经理黎为洪道:“我们那里早就卖脱销了,还有很多人来问:萌宝营养液什么时候能到货?” 祁县连锁超市总经理李晓露面露担忧:“这么多人排队拿货,不知道轮到我们的时候还有没有货。 我已经派人跑了三趟了,还是没轮到我。如果今天还没拿到货,可又要白跑一趟了。希望这次不会让我白等。” “听说有人整夜不睡,拿着小板凳坐在这里等着。要不我们也派人晚上来等?” “这倒是个办法。” 公司门口,负责接待的舒水、吴予柱虽然忙得不可开交,连脸上的汗都顾不得擦一下,但心里都非常开心:发货越多就意味着公司能赚到更多的钱。 他们一边维持着秩序,一边耐心地解答着商家们的各种问题。 “不用急,一个一个来,公司有备库存,生产部也在加班加点的生产。我们晚上继续发货,保证大家都能拿到货,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舒水也不担心公司库存增多了,“幸好我们提前多生产了库存,不然现在真的没法给这么多商家交货。”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而又兴奋的气氛。 萌宝公司的仓库不断地往经销商的车上装货,一辆辆载满儿童营养液的车辆欢快地驶离萌宝公司,向着四面八方散去。 现场犹如一场盛大的商业狂欢,充分展示了萌宝营养液的销售是多么火爆。 萌宝公司二楼,几位保镖站在林父办公室门外。 林予舒、林父和小姑父三人静静地站在办公室的窗前,目光专注地望着楼下那热闹非凡、令人惊叹的场景。 此刻他们的心中满是难以言表的激动与自豪之情。 小姑父忍不住感叹:“真是没想到啊,这营养液竟然真的成功了。 想当初咱们刚开始做的时候,心里还直打鼓呢,如今这景象,真是让人感慨万千。” 林父也是满脸意外之色,不住点头:“是啊,我也没想到营养液会卖得如此之火。 这一路走来的担惊受怕与挫折,如今看到这热闹的场面,又觉得一切都值了。” 林予舒眼神坚定,语气肯定地说道:“爸,以前我就和你们说过,一定会带你们赚很多的钱。 现在我依然坚信,将来我们一定能赚很多钱! 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未来的好日子还长着呢。我们的萌宝有着无限的潜力,一定能创造更多的辉煌! 我要让更多的人来喝我们的产品,让萌宝成为家喻户晓的品牌,成为人们健康生活的首选。” 踌躇满志的三人都没预料到,他们的一位老朋友刚刚租下一个品牌,推出了儿童乳酸奶。未来它将会成为萌宝的强劲对手,双方将在新的领域展开激烈竞争。 随着电视广告的播出,萌宝营养液的销量如芝麻开花一般节节攀升。10月份的销售额很快便突破了100万元大关。 冬日,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宛如无数轻盈的精灵在空中翩翩起舞,给大地披上了一件银白的华丽外衣。 恰逢周末,林父也回到了村里。林母见积积雪越来越厚,便提前关闭了店铺。和林奶奶带着两小只,一起回了家。 小白已经长成了大白狗。听到主人回家的动静,老远就迎上前,在他们跟前蹦来蹦去,各种卖萌、撒娇。 赵锋和陈真跟在身后,送他们回家。 家里卧室不多,虽然林家现在有实力造新房子,但林予舒还没想好要不要在老家造房子。毕竟她对村民的印象不是太好,认为这里氛围不好。 两位保镖目前还都住在林家商店里。不过,林予舒又给他们买了一床棉被。 林予舒清楚地记得,上一世的这个时候,四牛犊的大孙子恰好不慎掉入了池塘。 心中记挂着事,她紧紧挽着林父的胳膊,脚下的步伐也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当他们走到池塘边时,注意到石板下边果然有一团莫名地黑暗。小白也对着那处黑暗狂叫。 林予舒走近一些,又特意指给林父看: “爸,你看那里有个黑色的物体,也不知道是什么。” 林父定睛看了看,没能辨认出那究竟是个什么东西。随后,他又从旁边捡起一根棍子,轻轻地戳了戳那个物体,却发现根本戳不动。 林予舒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爸,这有没可能是个人呢?” 林父闻言,表情瞬间变得严肃起来,他向两个保镖示意,“陈真、赵锋,一起帮把手。积雪比较厚,路也滑。 这东西在水里泡久了比较重,我们一人抬一个位置,把它捞上来。” 第53章 救下邻居小孩 三人齐声喊着“一、二、三”,终于将那个黑色物体从水里拎了出来。 只见那是一个留着短发、小脸苍白的七岁男孩,正是四牛犊的大孙子林东义。 冬天天冷,孩子穿得厚实,棉袄棉裤泡水之后,就变得异常沉重,他自己根本爬不上来。不知不觉就游到了那块石板下面。 若不是林予舒事先知晓此事,这孩子能不能活下来,就很难说。 不等人吩咐,陈真赶忙先对孩子进行人工呼吸。 林父见状,立刻扯开嗓子大喊:“林自立!快来!你儿子落到池塘里啦!” 这急促的声音在寂静的冬日里很是清晰,也传得格外远。 林自立和他媳妇听到呼喊声,从家中一路狂奔而来。 他们满脸焦急,眼神里满是惊慌失措。 恰好此时,林东义咳出了水,睁眼看了大家一眼,随后又昏了过去。 林自立夫妻搂住昏迷的儿子,急声喊道:“东义,东义,你怎么啦?” 陈真解释了句:“他在水里泡了太久,现在把水吐了出来,要多休息休息。” 夫妻俩听到这话,都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心中充满了心疼与后怕。看向林父几人的眼神中充满了无尽的感激: “谢谢,谢谢林哥。” “谢谢林哥救了我们家东义。” 林予舒提醒道:“你们别在这里继续耽搁了,赶紧把他抱回去换掉湿衣服,暖和暖和吧。这大冬天的,冻久了很容易感冒。” 夫妻俩接连道谢,抱起孩子赶忙往家中赶去。 次日一大早,夫妻俩提着满满一篮子鸡蛋,还有一桶麦乳精,来到了林家。 “跃哥,真的非常感恩你们救了我儿子。要不是有你们,我家就只剩一个儿子了。 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他们的话语真诚而恳切。 四牛犊得知自己的大孙子被林父等人救下后,也彻底转变了对林家人的态度。 他再也不对林父林母指手画脚了。在村里逢人就夸:“林常跃可真是个好人,那么冷的天还救了我的大孙子。” 林父没有多说什么,但眼角全都是掩不住的高兴与小小的得意:能被村里人接受和认可,不再被排挤欺凌,他的心里十分开心。 农历腊月十七,萌宝公司周末放假休息。 林家开始动手做年糍粑。 林自立夫妻、林静夫妻、小姑和小姑父也都纷纷来到了林家。 男人负责打糍粑。他们将蒸熟的糯米饭倒入石臼窝里,两个男士各自手持一柄臼杵,你一杵我一杵地对着石臼窝里的糯米饭不断敲打,直到将其锤至软烂。 这时,他们会用臼杵将软烂的糯米粑顶起来,放置到事先准备好的案板上。 女人们则先在手上抹好油,将那团糯米粑捏成一个个的小团,放在木板上,中间隔上一些距离。 全部放好后,上面盖上另一块木板,让一两个人站上木板去踩一踩。 之后再揭开木板,此时里边的糯米团就成了大小不一的糍粑。 将它们按照大小叠放,每四个叠成一叠,放在擦净的席子上晾至半干,再从席子上捡起放入水缸里泡着。 准备食用时,再从水缸里捞出放锅里煮至变软,加入菜肴即可。 或者在烤火的时候,架起一块炕架,将糍粑放在上面烤软,里面夹上一块红糖。这在那个年代可是不少人的童年美味呢。 做好年糍粑之后就要准备杀年猪熏腊肉了。 今年的收益不错,林父买了一整头猪做腊肉。他又将猪红混合着糯米做成血肠。还将两条十几斤的大草鱼干做成了干鱼。 林予舒带着赵锋,分别拎了几块熏得焦黄的腊肉,往学校走去。 她先去了杨校长的办公室:“杨老师,这是我家做的腊肉,我先送给您来尝尝。也给您拜个早年。” 杨校长满脸欣慰,却还要做出严师的模样:“嗯。看你把公司经营得风生水起。最近学习有没有遇到什么问题?” 林予舒调皮地应道:“学习肯定不会给您丢脸的。公司产品卖得好,也是托了您的福,给我推荐了一位优秀的师兄帮忙。” 杨校长内心欢喜,面上却还是维持着严肃的表情,训诫道:“要始终记得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想当年,你爷爷那可真是个天才,读一级跳一级还能保持第一名,一直到大学毕业。还没怎么见到他看书。 你要想一想,自己可比得上你爷爷了?” 林予舒赶忙收敛神情,躬身表态:“是,我会多以爷爷为榜样,保持虚心学习的态度,不断努力,天天向上。” 杨校长又担心自己太过严苛,放缓声音安慰道:“嗯,学习累了也可以玩一下。毕竟你也还小。好了,知道你还有事,不用总陪我说话,你出去吧。” 林予舒连忙应下,等杨校长抬头再看,人早就跑没影了。不禁摇头叹息:“这孩子……” 她又来到图书馆给杨刚林送上一块腊肉:“杨伯父,这是我家新做的腊肉,送给您尝尝。也给您拜个早年。” 杨刚林见是林予舒,和蔼地笑道:“你这孩子,有心了。有段时间没见你过来图书馆了。” 林予舒赶忙解释:“公司附近也有图书馆,我有时候就近去那里借书了。” 杨刚林点头:“嗯,有看书就好。我还以为你不喜欢看书了。” “不会的,我一直都有学习各种新东西的。杨伯父,我还要去其他地方,就先不跟您聊了。预祝您新年快乐。” “嗯,新年快乐。” 告别杨刚林,林予舒又去了张文老师办公室,递上自家做的腊肉:“张老师好!给您拜个早年了!” 张文老师一抬头,发现是林予舒,心里不禁有些紧张:“你又想找我去做啥事?不会又是让我去做黑面人吧?” 林予舒不禁笑了,赶忙否认:“谁说的?您的脸这么白,哪里黑了? 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您帮了我的忙,刚好家里有做好的腊肉,我带过来给您尝个鲜,顺道给您拜个早年。” 直到闲聊完,也没见她提新的要求,张文老师这才放下心来,很是欣慰:“这孩子还是挺有心的嘛。” 第54章 发奖金 腊月二十三,萌宝公司召开管理年会。 林父满面笑容,向几位股东汇报了一个好消息: “我们公司从9月份开始推出儿童营养液,这四个月,销售总额已经达到500万,利润突破了100万!” 几位股东全都热烈地鼓起掌来。 小姑父撮起唇吹口哨。林母和小姑激动的眼含泪花。 林予舒笑意盎然,提议道:“我们买小轿车吧?公司渐渐壮大,去各处视察、参加活动,也要有车来充当门面。不能总是开着拖拉机去呀。 小轿车的安全系数相对来说也更高一点。一辆奥拓只要7万1000元,价格不是太贵。以公司的名义买,还可以作费用列支,扣减企业所得税。” 小姑父拍手叫好:“太好了,开了这么多年的拖拉机,我还没开过小轿车呢。” 林父拍手称赞,“好!那我们就买辆奥拓吧。” 林予舒否认道:“不是一辆,是两辆,你跟小姑父一人一辆。明年的业务肯定会越来越忙,用车需求也会增多,有两辆车会更方便。” 林父也笑了:“好,那就两辆吧。” 林父依照约定从公账上汇给朱教授团队5万元,用作产品改善研发的经费。 又从公账上划出二十万进行利润分配。 林父税后分红8万3440元。 小姑父税后分红6万560元。 林予舒分得1万6000元。 大家满心欢喜地将整数存到自己账户里。 林父的眉眼里全都是笑意,自豪地道:“之前我还没生儿子的时候,村里人总是嘲笑我没儿子。 那时我就说,女儿中用也行。现在再看,他们有谁家的儿子能顶得上我的女儿!” 小姑直接给了林予舒一个大大的拥抱:“予舒,谢谢你让我赚了这么多钱。” 开完管理年会,接着就是召开员工的表彰大会。 因为公司总人数不算太多,会议就定在车间门口举办。 大家带上自己的凳子,在现场分成五列整齐排好队。 队伍前面放置了一张长条形的办公桌,铺了桌布,又放上一束塑料花。 其他股东都坐回到员工队列中,只留林父坐在桌前主持会议: “亲爱的同事们: 大家好!今天,我们齐聚在这里,举行这个隆重的员工表彰大会,我的心情无比激动。 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我很荣幸能够代表公司,向那些在工作中表现卓越的员工们致以最崇高的敬意和最热烈的祝贺。 1989年对于我们公司来说是充满挑战与机遇的一年,这一年,我们的花粉加工量比去年翻了将近两倍。 这一年,我们的萌宝营养液正式研制成功、开始生产销售。 正是因为有你们这样一群优秀的员工,我们才能够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脱颖而出,取得一个又一个的辉煌成就。 在过去的这几个月里,你们用自己的智慧和汗水,为公司的发展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有的同事,在生产旺季,主动放弃自己的休息时间,加班加点,确保产品能够按时、高质量地交货。 比如向常才,他一个人负责一道工序,三个多月没有休息日,一直没有请过假。 还有的同事,在日常工作中,始终保持着高度的责任心和敬业精神,对每一个细节都精益求精。 比如舒水,他为了给经销商发货、签协议,接连几个通宵没合眼。 你们的努力和付出,我们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今天,我们在这里表彰的不仅仅是你们的工作成绩,更是你们所展现出的那种拼搏精神、团队合作精神和创新精神。 在这里,我要向全体同事表示衷心的感谢!感谢你们为公司的发展所做出的一切努力。 现在,有请向常才、舒水上台,领取我们的‘卓越贡献奖’。 ” 大舅向常才向来内敛沉稳,此刻他缓步走到台前,那微微上扬的嘴角却不经意间出卖了他内心的喜悦。 舒水的脸颊因激动而微微泛红,他满脸喜色的阔步走向台前。 林父郑重地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证书以及100元奖金,分别发给两位,又与他们握手道贺。坐在台下的众人纷纷送上热烈的掌声。 “接下来颁发我们的优秀员工奖,他们是:林自立、刘娜英、路平、林志国、舒江、蔡林、李滔、吴予柱......请副厂长林贵园为优秀员工颁发奖励。” 一群人昂首挺胸,意气风发地走到台前,依次整齐排列。小姑父从队伍左边开始,分别给获奖人员颁发获奖证书及30元奖金。 获奖人员满脸喜色,怀揣着荣誉与自豪走回座位。 那些没获得奖励的同事虽有些小失落,但更多的人却在心中暗下决心,立志争取下一次能登上领奖台。 “现在,我们颁发最后一个奖项:请全体股东为大家颁发年终奖。” 林父、林母、小姑父、小姑、林予舒五人起身,各自手持一叠利是封,分别在五列队前站定。 他们先与员工亲切握手,再递过去一个利是封,诚挚地说一声:“谢谢,辛苦了!” 轮到的人亦是激动地双手接过,那是一份沉甸甸的期望与祝福。 待所有的人都收到利是封后,林父又宣布了一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 “鉴于公司业务发展迅速,我们全体股东经过会议决定:给大家加工资!”说到这里,他刻意停顿了一下。 现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热烈而持久。 待掌声渐缓,林父才揭开悬念:“我们公司的基础工资将从40元增长到70元。 调整从1990年1月开始,大家在收到1月份工资的时候,就会发现数目变了。” 听到这个消息,现场气氛更加热烈,大家相互道贺,掌声久久不息。直到掌声慢慢停歇后,林父才继续道: “展望未来,我们充满信心。我们坚信,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萌宝公司一定能够继续保持良好的发展态势,创造更加辉煌的业绩。 让我们携手共进,为了我们共同的目标而努力奋斗! 最后,祝大家在今后的工作中取得更大的成功! 接下来,请大家移步二楼的餐厅,我们已经为大家准备了丰盛的答谢宴席。” 众人来到餐厅,餐桌上已经摆满了美味佳肴。毕竟此时公司规模不是很大,厨房准备五桌菜也并非难事。 只见每桌都精心准备了:红烧肉、酸肉、酿豆腐、红烧鱼、外婆菜、小鸡炖蘑菇、血鸭、素炒莲片、酒酿圆子。 等众人坐定,几位股东端着不同颜色的杯子,一桌一桌的敬酒,嗯,也有人拿着饮料,比如林父,又比如林予舒。 “大家辛苦啦!我敬你们。” “大家吃好、喝好啊!” 一群人开开心心的吃过饭,坐车各自回家,热热闹闹地置办年货准备过年。 第55章 骂醒表姐的恋爱脑 正月,林家人又开始走亲戚拜年,相互聊着近一年的变化,评估着未来可能的合作机会。 但当他们一家来到表姑家时,却发现这里的气氛跟其他亲戚家不太一样。 此时,表姑正激动地指着25岁的梅表姐怒骂:“你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呢?他到底有什么好?你非得跟着他不可?” 梅表姐坐在床沿一声不吭,只是默默流泪,任由表姑责骂。 林予舒赶忙上前劝住表姑:“姑,您先消消气,我跟梅姐聊聊。” 将表姑推出门外,又关上房门,林予舒这才转身,拿了张纸巾递给梅表姐,在她身边坐下,轻抚着她的后背。 “姐,能跟我说说是怎么回事吗?” 梅表姐见林予舒还小,只当这是个不懂人情世故的孩子。但心中憋闷已久,也渴望与人倾诉,于是缓缓说了出来: “他是我的同事,比我大10岁,家中已有老婆。 不过,他跟我说对她已经没感情了,只是因着一份责任才没有离婚。 她跟了他8年,是前女友提醒他:‘你们再不结婚就结不了婚了’,之后他才娶她的,如今也已结婚7年。 她第一次怀孕时,那时两人还没结婚。胎儿已经8个月,因为那时他没有钱,觉得养不起孩子,就带她去引产了。 医生往她的肚子注射药水,那个孩子就死了。是个男孩。 他哭着跪在地上,把那个死去的男胎给埋了。 我觉得他是个非常温柔、非常友好的人。 他是爱我的,他已经不爱他老婆了。” 林予舒没有直接劝解,而是一连串地发问: “他父母是体制内的人吗?是老师吗?是医生吗?有退休金吗?” “都不是,只是农村里的普通农民。没有退休金。” “他什么学历?什么专业?现在在做什么工作的?” “普通大专,文科。在工厂里做工。” “他老婆做什么工作的?” “考上了事业单位,普通办事员。” “他有房子吗?” “有,婚后建的,属于夫妻共同财产。” “他有存款吗?” “没有,每个月工资都寄回去给老婆了,要养孩子、还房贷、装修房子。” 林予舒深吸了一口气,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道: “姐,你是说,他出身农村,父母是普通农民,没有退休金。 他没有稳定工作,没有房子和存款,还有一堆外债。 他有一个儿子,一个有固定工作的老婆,还来招惹没有固定工作的你。 我总结的没错吧?” 梅表姐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这么一听,这个男人确实不怎么样啊。 林予舒尽量保持平淡的语气:“不要听男人说了什么,要看他做了什么。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你怎么知道他没在老婆面前抵毁你?你怎么知道他没在亲戚面前秀恩爱?他若没对那个女人认错道歉表忠诚,她怎会这么安静? 我们还是想想现实的结婚问题吧。 假如,这个男人想要离婚娶你,他房子车子票子都没有,还要每个月给大儿子抚养费。他能给你什么?他拿什么对你好?就靠一张嘴说说吗? 你要清楚一个事实,一个男人如果不给你花钱,也不能给你带来任何经济上的好处,还要你处处哄着他给他情绪价值,那他肯定是在利用你,他是在白嫖。 你就这么想不开,要花钱给自己找个祖宗供着? 如果你跟这样的男人结婚,你们住在哪里?以后还要不要生孩子?如果你们再生一个孩子,谁帮你带? 他比你大了近十岁,又是家里最小的孩子,他父母年龄肯定不小。他们肯定帮不了你什么,更带不了孩子。 到时你只能自己带孩子,没法出去上班,可能还得你帮忙照顾他父母。 你赚不了钱,他的钱又要去养前任的儿子,你们拿什么养育自己的孩子? 如果你们不再生孩子,他赚的钱全部给了他儿子,你赚的钱用来补贴家用。等他年老了,他儿子还是要赡养他的。而你却没有自己的孩子,谁来赡养你? 如果他不打算离婚,却又继续跟你这样,他有没有考虑过你的将来?你的晚年怎么过? 他对得起那个跟了他十几年的女人吗? 他能对8个多月大的胎儿下手,说明这是个非常狠心的男人,已经没有人性了。你明白吗? 她是个有固定工作的女人,而你却是个社会闲散人员,他除了喜欢你年轻的外表,还能喜欢你什么? ‘花无百日红’,不管哪个女人都有老去的一天。所有的恋人,感情都有平淡、腻味的一天。 等你以后变老了,等他对你腻了,怎么保证他不会用同样的方式对你?” 梅表姐嗫嚅着道:“我也可以给他生孩子,一个不行就生两个。有孩子就可以绑住他,让他留在我身边了。” 林予舒反问:“赌上自己珍贵的青春,以及后半生的安宁,就为了绑定一个无才无德无貌又没钱的油腻老男人,你觉得值得吗? 女人谈恋爱就是给孩子找爸爸,你愿意自己的孩子有一个这样的爸爸? 有人说:‘穷人是没有爱情的’。因为爱情是一种极大的自我牺牲,去成全、去托举另一个人。 有钱人可以选择牺牲一部分钱财去成全另一个人。贫穷的人能牺牲的只有自己的命了。 你用自己的命去爱他,又拿什么去爱你的父母亲人呢?姐,女人不能这么傻啊! 爱情是你对我好,我对你好。而婚姻是为了给自己找帮手,彼此要有经济价值、情绪价值。你觉得他能给你什么价值?现在都什么也给不了,何况是婚后? 每个女人都梦想有个盛大的婚礼,他能给你彩礼、给你婚礼吗?” 梅表姐小声说了句:“不能。他骂过我、吼过我。他没有钱,还找我借了好几次钱没有还。” “什么!”林予舒猛然提高了声音,又觉得不妥,放低声音道: “有句名言叫:‘心疼男人倒霉一辈子,给男人花钱倒霉三辈子。’但凡有点自尊有点能力的男人,都不可能找女人伸手。 这个世界上,有房子、有存款、能给彩礼、又没有儿子的未婚男人一大把,人家父母可能还有退休金,也还年轻,能帮着带孩子。 如果你嫁入这种未婚男人的家庭,大家都是帮着你。你们生个孩子,大家齐心协力赚钱,一起扶持这个孩子,生活是不是轻松很多?” 第56章 姐,不要留尾巴 “干嘛要去喜欢一无所有、欠一屁股外债、一拖三的油腻老渣男? 条件不对等的婚姻,就是一方对另一方的掠夺、压榨。 但凡他真对你有几分怜惜,就不可能来招惹你。 他这样吊着你,不放弃你,还找你要钱,他本质是个极度自私又无耻的男人。 他有何品德有何才华,值得你如此为他?” 林予舒的目光中满是认真,再度谈到了表姑和表姑父: “表姑辛苦怀胎十月生了你。在那漫长的孕期里,她吃不下、睡不安稳,还要经历生产时如同闯鬼门关一般的凶险。 而姑父呢,辛辛苦苦地挣钱养你: 风里来雨里去的种地; 收稻子的时候顶着烈日骄阳,弯着腰一把一把地割稻; 犁地时挥洒着汗水,跟在水牛背后一步一步艰难前行; 插秧时在泥泞的水田里长时间弯腰忙碌; 大太阳下还要辛苦地晒谷子。 这当中,哪一样又是轻松的呢? 你小时候,只要有个头疼脑热,整夜不眠不休照顾你、满心着急焦虑的永远是你的父母。 而你认识这个男人还不到两年,他到底为你做了什么呢? 就仅仅因为他跟你说了几句好听的话,在你面前诉说自己的不容易,这就值得你圣母心大发,要去拯救他吗? 可是,你要搞清楚一个事实:这个男人的艰难是因为他要养儿子、养父母,他的艰难不是你造成的,与你无关。该为他心疼的是他的妻儿不是你。 而你父母的艰难却是因为要养你,你怎么不去同情你的父母?他们可比这个男人更艰难啊?” 梅表姐长舒了一口气,“谢谢予舒。我决定了,要跟他分开。” “嗯,那就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都销毁吧?要断就断个彻底,别留尾巴,更不用做朋友。” 梅表姐有些迟疑:“不至于吧?就算不在一起也没必要断联吧?分手了还能做朋友啊。” 林予舒斩钉截铁地道:“如果你们男未婚女未嫁的时候开始交往,如果他是个优秀自律有边界感的人,我肯定支持你们分手后继续做朋友。 可他这是背叛了一个跟了他十几年的女人,又对你不负责任。 这样的男人,不赶紧扔了,难道还要留着过年? 世界这么大,我国人口十多亿,难道就找不到一个比他人品好、才华好、样貌好、三观正的人做朋友? 我的三个保镖,要模样有模样,要武力有武力,还会开车,哪一样不比他强? 还有我公司的员工,随便哪一个拎出来不比他强?” 梅表姐点头,“说的有道理,那就不做朋友。不过也可以等自然淡去,他就不会联系我了啊。” 林予舒赶忙制止:“别!千万不要再等了。 有人说过‘最好的前任,就是要在对方的世界里安静得像个死人。’特别是像他这种没有边界感的人。他不懂得跟你保持距离,你更要切分清楚。 他都说了,他跟自己的前任还是朋友,肯定也不会删除你。 他现在都能跟你伸手要钱,只进不出。如果他还跟你保持联系,等他50岁了,肯定还会无耻地要你帮他。 你想想,50岁的男人,生不了孩子养不起孩子也没啥收入。他儿子都大学毕业要娶媳妇了,他还来找你是图什么?不就图你免费提款机兼免费保姆吗?” 梅表姐似乎下定了决心,起身拿出一个本子,翻出里面写有他联系方式的一页,停顿了片刻,最终还是将其撕了下来,一截一截撕成粉碎。 “谢谢予舒,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能看得如此通透。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林予舒又提供了另外一条出路:“我们公司正好缺人手,你可以去做个前台,或者做生产,做销售都可以。” 梅表姐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自卑之色: “这两年我一门心思只顾着怎么对他好,根本就没去学习新知识。我做了这样的事,还能做好工作吗?” 林予舒立刻否定了她的这种想法:“不,你只是一时倒霉,不小心踩着了一坨狗屎。然后你又眼瞎地没看出来那只是坨狗屎而已。 现在你已经清醒了,你该做的,是脱下沾了狗屎的鞋子,毫不犹豫地把它扔远点,然后继续大步往前走。而不是让这坨狗屎继续留在身边,影响你的生活。” 梅表姐似乎在这一刻下定了决心,用力地点点头应道:“对。我要好好工作。” 林予舒继续剖析:“俗话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以前的女人在娘家不能继承财产,自己又没有经济来源。 嫁人便成了她们唯一的出路,要给自己找一张长期饭票。 所以,女人婚后不仅要生孩子,还要生出儿子。要洗衣做饭带孩子,还要被公婆各种立规矩。哪怕男人出轨了,也只能忍气吞声。因为女人没有别的选择。 可一旦你能自己赚到钱,这些都不是事:只要男人对你不好,只要公婆对你不好,你有说‘不’的退路。 如果你自己能赚钱,他要跟你提分手,你想的肯定是:‘拜拜就拜拜,下一个更乖。’然后转身就忙着赚钱,压根就不会想起这个男人。” 见梅表姐听得十分认真,林予舒继续说道: “我不否认,这世间可能真有纯洁无私的爱情,但那都是人中龙凤才能给得起的东西。 绝大多数普通人,穷其一生都不可能遇到人中龙凤。他们的一生能遇到的真心关心自己的人,只有父母亲人。 除此之外的其他人,对你的示好大都是有所图。他们要么是图你的年轻美貌、生育能力、保姆能力,要么就是图你的钱。 只有父母对你的爱是单向的、不求回报的,他们会因为你的开心而开心。” 梅表姐的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嗯。我明白啦。谢谢你,予舒。” 林予舒打开房门,表姑正一脸担忧的在门口晃悠着。看到门打开,她赶忙向里望去。当看到梅表姐笑容满面的样子,表姑终于长舒一口气。 梅表姐起身走到表姑身边,紧紧地抱住她:“妈,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决定去予舒他们公司上班。还有,你给我把把关,介绍个结婚对象吧!” 表姑惊喜万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表姐:“你是说真的吗?好,我马上安排!” 又对林予舒道:“非常感谢你,予舒。姑去给你们做好吃的。”说完,表姑喜滋滋地出去了,仿佛看到了女儿美好的未来。 房间里,梅表姐的眼神中充满了对新生活的期待和憧憬。 房间外,已经辞行正往家里赶去的林予舒,却感觉心累得不行,迫切需要做些不费脑的事休息一下。 第57章 第一次开新车回村 林予舒和家人走在田间,路边全是不知名的野花野草,像一幅色彩斑斓的画卷,处处洋溢着生机与活力。 突然,林母停下脚步,惊喜道:“呀,这里有好多荠菜。” 林父也露出温和地笑容:“荠菜做干菜还是蛮好吃的。” 闻言,林母放下手中用来装节礼的篮子,弯下腰开始仔细地在草丛中寻找起荠菜。 林父也驻足帮忙,他们动作娴熟,一眼就能认出荠菜的位置,轻轻一拔,荠菜便完整地落入手中。 林予舒也已多年没采过荠菜。她小心翼翼地拨开草丛,生怕错过任何一棵。 两小只在田野里欢快地奔跑着,他们对采荠菜充满了好奇。 不时地展示自己的 “战利品”,小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笑容: “姐姐,我也采到了一棵。” “妈妈,我采到了两棵。” 林父林母则耐心地教导两小只:“你们拔的这几棵不是荠菜。这种有黄色小花的才是荠菜。不要拔错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篮子里的荠菜越来越多。 大家的脸上都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林母温和地劝道:“好了,有这么多荠菜足够做干菜了。” 林予舒采了会荠菜,心情也不由得变得舒畅起来,仿佛放下了一件大事。 当夕阳西下,林父提着满满一篮子荠菜,林母牵着小弟,林予舒牵着小妹,踏上了回家的路。 到家后,天已将黑,林母把荠菜在阴凉处摊开,防止它们因温度过高而“发烧”变黄。 次日清晨,林母将荠菜的黄色茎叶去除,仔细洗净后切碎,接着放在太阳下晾晒,至八成干时,均匀地撒上盐,装入坛子中密封起来。 腌制至少一周时间。待准备食用时,取出适量干荠菜,加入青椒炒熟,就是那个年代农家人眼中的美味,绿色纯天然,重要的是免费,只需花点人工。 过完年,人们又要忙于工作了。 小姑父年前以公司名义精心选购了两辆奥拓,总计花费了14万元。 年初八,销售门店刚收到现车,就贴心地将两辆崭新车配上大红花,直接送到了萌宝公司。又在厂门口燃起了一挂鞭炮。 公司的员工听到热闹后,纷纷闻讯赶来围观。 “真好!我们公司也有小轿车了。” “这车真漂亮,比拖拉机气派多了。” “那可不!拖拉机是敞开的,下雨没地方躲,小轿车是密封的,不怕风吹日晒雨淋。” 或许是因为他们对自己现在的收入很是满意,又或许他们对公司归属感强,在他们看来,公司开小轿车谈业务是理所当然的事。 因此,这些人除了流露出些许艳羡之情外,倒也没有多么大的心理落差,反而有种自豪感。 林父和小姑父稳稳地坐在新车上,爱不释手地抚摸着崭新的座椅,脸上满是欣喜之色。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后,他们满心急切,迫不及待地让两个保镖各自驾驶一辆车,载着他们回村。 他们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家人。 宁静的小山村里一下子开来两辆锃亮的小轿车,这可是一件轰动全村的大事。 消息不胫而走,全村男女老少听到这个消息后,都怀着好奇与兴奋陆续赶来看热闹。 陈其林瞪大眼睛围着车子走了一圈,小心翼翼地这里摸摸那里摸摸,满脸惊喜地感慨一声:“哇,我第一次摸到了小轿车呢!这感觉可真奇妙。” 这时,林平老师插了句:“这车啊,得好几万呢。” 胡老三羡慕的感慨:“要是现在我也能有个几万块就好了,把这笔钱存在银行里,光吃利息也够了,不用再辛辛苦苦去种地了。” 路平站在一旁,眼神中流露出羡慕与无奈交织的情绪,喃喃自语道: “人家都买轿车了,我家连个自行车都买不起。唉,这差距也太大了。” 孙婆子也扭动着肥硕的身体围过来。她看着这两辆车,气愤地咕哝着: “真的是愈是有钱,愈是小气;愈是一毛不拔,愈是有钱。都能买得起轿车了,也不给我家捐点钱。我们家那么多孩子,连个肉都买不起。” 围观的村民们虽然一贯不喜欢孙婆子,讨厌她平日里的嚣张跋扈,但此时听到她的话,却出奇一致地没有反对。 他们也都在心里暗自想着:“是啊,为啥不能给我们捐点呢?我家也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才吃得上肉。” 这着实是一种奇怪的心理现象。 他们或许觉得:大家住在同一个村子,林父和小姑父各方面似乎并不比自己突出,却得到了这么多的财富,心里难免不平稳,难以保持平稳的心态。 特别是看到曾经被自己打击、欺凌过的林父,如今也有小轿车了,那种不公平感和心理落差就变得愈发明显。 更何况,还有诸多人家正面临着生存的压力,日子过得紧巴巴。有些人甚至吃不起白米饭,一年到头总有几个月需要熬稀饭,用杂粮糊口。 如今看到别人变得富有了,这些经济困难的人会本能地希望得到一些援助。 而当这个先富起来的人还是同处一村的老乡时,这种期望便会更加强烈。 林父和小姑父原本欣喜的心情,听到围观村民的话也不禁皱了皱眉。林父赶忙解释道:“这是我们公司买的车。” 一听是公司买的车,不少人顿时舒了一口气:还好,不是他们自己的。不然岂不是显得自己太无能了? 然后又有些阴阳怪气地调调出来了:“切,故意把公司的车开回来让我们看一看,这不是妥妥地炫耀吗?” 又有一人附和道:“你才知道啊?人总是爱面子的,炫耀一下也正常。” 林父和小姑父的好心情,已经被这些讽刺的话消耗完了,闷着头各自回家,暗自决定以后尽量少开车回村。 林予舒也听到了这些人的议论。她微皱起眉头,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暗自琢磨着要如何调整这个复杂而又微妙的矛盾。 第58章 你去做销售吧 林父闷闷不乐地回到家中,低声跟林母说了声:“公司买的小轿车,今天收到货了。” 林母对那些村民的议论也有所耳闻,心里不太得劲,只是简单回应了声:“哦。” 唯有毫无所察的两小只,欢快的跑到林父身边,抱着他的腿撒娇道:“爸爸。” “爸爸,听人说我家买小汽车了,我也要坐小汽车去玩。” 林父闷闷地回了句:“那不是我家的车,是公司买的车,用来招待客人的,爸爸出差的时候也可以用。不能没事载你们玩。” 两小只一听不能载自己去玩,表情立马垮了下来,嘟着嘴,气鼓鼓地坐回位置上,用力戳着碗里的饭菜。 林奶奶和两位保镖在餐桌上一直是不吭声的。 林予舒在想着事,也没说话。 大家埋着头各自吃饭。 次日一早天才蒙蒙亮,绝大多数村民还没起床,林父和小姑父已经坐车去往萌宝公司。他们一致决定,接下来要尽量少将轿车开回村里去。 梅表姐在年初八这天果真来到了萌宝公司。她穿着当下流行的大衣,笑容满面,气色还也不错,比起拜年时看起来好很多。 “予舒,新年好!” “梅姐,新年好!决定来上班了?有没想好要做什么岗位?” 梅表姐虽然决定了要参加工作,但并不清楚自己该做什么岗位:“不知道做什么岗位呢,你有什么建议吗?” 林予舒干脆替她做了决定:“那你就去做销售吧。业余时间再坚持学习外语。” 梅表姐爽快地应下:“行,我听你的,那我就去做销售。” 林予舒继续介绍道:“销售目前是我爸和小姑父在负责,我这就带你去他们办公室。” “好。” 林予舒带着梅表姐来到林父的办公室。 梅表姐主动打招呼:“大舅新年好!小舅新年好!” 小姑父热情地问候:“小梅今天过来了?今天看起来很漂亮呀!” 林父也打招呼:“小梅都已经是大姑娘了。” 林予舒等他们问候完,才开口说话:“爸,梅姐今天是来我们公司上班的。她之前读过高中,有一定的外语基础。我让她跟你一起做销售。” 林父温和地应下:“好啊。那小梅就先跟我跑半年,熟悉一下办事流程和客户,半年后再单独负责一个区域。” 梅表姐对这个安排十分高兴,“好,谢谢大舅。谢谢予舒。” 林予舒拍拍梅表姐的手,鼓励道:“姐,好好工作!努力学习!只有学习和工作才不会辜负你的努力。” 梅表姐用力点头:“嗯,我一定会好好努力的!” 林予舒将梅表姐留在林父那里,自己转身去处理其他事务。 自从去年十月在阳市电视台投放了电视广告,又有阳市报纸长期刊登软文广告,这几个月儿童营养液订单量猛增。 每天在萌宝公司门口等着拉货、签代销协议的商家,排起了长队。 生产车间也异常忙碌,林予舒已经将之前张文老师选出的50人全部录用了,生产也安排成了白班和夜班。 林予舒现在主要精力放在儿童营养液的经营上面,没再帮着小姑收购花粉。整个花粉收购加工业务,全都都是小姑和小姑父处理。 林予舒深知,企业若要发展壮大,企业文化和人文建设必须先搭建起来。于是,她每日住在公司现场,进行了一系列的规划建设: 一、明确公司业务运作全流程: 1、明确订单接收、生产计划、品质检验、入库、出库、送货,到对账、货款跟进、财务盘点过程的运作流程。 2、为每个流程指定负责的部门及责任人。 3、将流程管理的具体要求写成文字,让新人看着文件知道如何处理。文件还有一个作用,那就是吵架的时候用来评判对错。 4、将成文的流程文件签名批准后,在公司内进行宣传,并培训执行人员,让他们学会遵守文件。 5、安排人员以文件作为标准,定期对所有流程进行审核,确定文件是否被遵守。 二、制定《员工守则》: 1、按照后世的《劳动法》及配套管理制度,制定符合法规的《员工守则》。 2、让员工们选出他们的代表。毕竟如果召集全体员工一起开会,会议成本会比较高,共识的难度会增加。召集员工代表大会开会,就能大幅降低会议成本。 3、让员工代表对《员工守则》进行评审。有意见就修改,在合法与高效执行之间找到平衡点。评审通过,参加会议的员工代表一起在文件上签名。 4、在公司内公开宣传《员工守则》的规定,并做出《培训记录表》让员工签名,作为员工知情的证据。后续如果公司有人违反规定,就可以直接按照公司规定处理。避免争议。 三、财务管理: 1、明确公司每年的利润分配比例、分红频次。 2、明确公司的现金管理额度、现金盘点要求、支付要求。 3、明确财务报表制定及汇报要求。 四、品牌管理: 1、明确对外宣传的方针、政策。 2、指定品牌管理部门,对外维护公司品牌形象。 3、出现品牌负面新闻时的应急方案及处理原则。 五、培训管理 1、明确新入职人员和在职人员的培训流程; 2、按照公司业务发展计划,确定各岗位需要的人员能力,与人员现有能力对比差距,每年制定相应的培训计划。 3、按培训计划提供对应的培训。 六、企业文化管理 1、明确企业文化方针、关键词。 2、将对应的要求写入文件,进行固化。 3、评选出不同活动中涌出的榜样,收集其典型事迹,编辑成册,组织全体人员学习,事后让参训人员写培训心得。 七、应急管理: 1、识别突发情况如:厂长不能履行职责、突发火灾、失窃,确定对应的应急计划。 2、为避免原材料供应不足,同类产品至少要找多一家潜在供应商。 八、安全管理: 1、明确消防安全管理要求。 2、明确财产安全保障要求。 3、明确设备操作安全管理要求,并禁止儿童进入生产区域。 第59章 产品数量对不上 经过近五个月的忙碌,林予舒终于完成了萌宝公司一系列的规划建设。 正是她的这些精心规划,为萌宝公司后续的快速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石。 在这些规划的推动下,公司营养液的销售量持续攀升,公司规模逐步扩大,而产品生产虽忙碌却一直有条不紊。 夏天悄然来临,林予舒回到村里。 林母又开启了她一年一度的特别节目:在家做饺子。 林予舒从记事起,就发现林母每年夏天都会精心烹制一顿饺子。 在这特殊的一天,一贯不爱动手做小吃的林母,会将餐桌收拾得干干净净,仔细洗净双手,然后开始揉面,放置一旁等待醒发。 随后,林母会把七分瘦三分肥的新鲜猪肉剁成泥,加入适量的胡椒粉,用作饺子馅备用。 接着将醒发后的面,捏成一个个小巧的面团。 家中极少做面食,自然没有擀面杖。林母便巧妙地使用一个空酒瓶,将小面团擀开成薄薄的面皮。再加入剁好的肉馅,仔细地包成一个个形似元宝的饺子。 林予舒和两小只也在一旁观摩,学着林母的样子包着饺子。 两小只还创造性的捏出小狗、小兔模样的饺子,里边自然是没有包什么馅料。 林母做的饺子个头很大,三个就能装满一个小碗。 林予舒每次吃第一个饺子时,都能感觉无比美味,吃第二个时就感觉饱了,而当吃到第三个的时候,已经有些勉强了。 她曾查阅过很多资料,却始终没找出来相关习俗的记载。村里的邻居也没有哪家在这个时候做饺子。 后来,她好奇地问林母:“妈,为什么每年这个时候,你都要做饺子?” 林母微笑着回答:“我奶奶以前每年夏天的这个时候,都会给我做一顿饺子。等我有了你们姐弟后,我也每年这个时候给你们做饺子。” 林予舒见到外祖母时,也询问了同样的问题:“太太(当地称呼),您为什么每年夏天要给我妈妈做一顿饺子呢?” 太太的目光中充满了温暖的回忆:“我小的时候,我的祖母每年夏天的这个时候,会给我做一顿饺子。那味道着实让我怀念不已。 然后,我也每年夏天的这个时候给你妈妈做一顿饺子。” 外祖母给出的答案,似乎回答了为什么这时候包饺子的问题,但又好像完全没说。 不过,林母一年只做一顿的饺子,吃第一个的时候确实非常美味,那独特的滋味令人难以忘怀。 自从营养液在市场上热销之后,林家的田地便让给了隔壁的李吹雪耕种。 作为回报,李家每年会给林家两百斤稻子,这便算是地租了。 8月,商店客流不多。林母留林奶奶一个人照料商店,她在家做些家务。 这天,太阳格外毒辣。林母将李家送来的稻子摊晒在水泥地上,阳光洒在金黄的稻粒上,让人看着就高兴。 随后,林母又从地里摘来一篮子青椒,在开水里??两分钟后捞出,剪成小块,放在太阳下暴晒,准备做白辣椒。 林予舒也在旁边帮忙剪辣椒。两小只在阴凉处玩。 就在这时,赵锋匆匆赶来汇报:“予舒小姐,刚刚陈真带来消息,发现营养液数量对不上。 您要不要去公司看看?陈真开车回来的,这会还在商店门口。” 林予舒闻言,放下手中的活计,神色凝重起来,说道:“赵锋,我们现在去公司。” “好!” 两人迅速坐车前往公司。 萌宝公司门口,梅表姐正站在那里焦急地张望着。 她的脸上满是担忧之色,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慌乱。看到林予舒下车,她赶忙上前,拉住她的手,低声说道: “予舒,你总算来啦! 两位舅舅今天都去客户那里了。公司里出了事,我不知道怎么办,刚好陈真在公司,我就让他去通知了你。 事情是这样的:我跟进的外地客商,上个月底下单了5万盒营养液,我月初就跟采购对接备料,他们按生产标准买足了原料。 生产部也将那些原料领走、全部生产了,现在要交货时,却发现数量差了6000盒。” 林予舒脚下不停,一边快步向会议室走去,一边沉静地问道:“那现在是没法按计划交货吗?” 梅表姐紧跟在她身后,答道: “我把其他订单的货临时调用了,他们的交货期比我这个客户要晚一点。采购部已经加急买了原料,正在生产。” 林予舒对着身边的赵锋吩咐了句:“赵锋,你去通知几个部门的负责人,让他们拿上产品相关的记录,马上到会议室来开会。” “好!” 林予舒来到会议室坐下,目光在室内扫视一圈后,落在了墙上的白板上。 她拿起笔,在白板上写下了几列内容:投料数量、生产标准数、生产数量、入库数量、出库数量。 不到十分钟,几个部门负责人就抱着一堆文件匆匆进了会议室,大表哥舒水也来了。 林予舒坐在中间,神色淡然:“废话不多说,数量对不上的事我已经听说了。 大家看白板上的这些项目,我已经加上了日期。 现在就由你们各自将对应日期的数据填上去。 等填完数据后,我们再来找差距,看看是哪一个环节少了数?” “好。” 大家抱着文件夹,各自忙碌着找数据,会议室里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梅表姐端来一杯热茶,轻轻放在林予舒面前。 林予舒端起杯子,轻轻吹了吹浮在水面上的茶叶,看着梅表姐,微笑着说道: “姐,看样子,你最近进步很快啊。” 说完,小抿了一口热茶,那温暖的茶水似乎缓解了一些她心中的躁意。 梅表姐闻言,原本有些忧虑的表情立马变得欢快起来。她眉飞色舞地应道:“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啊!我可是被你这个天才少女精心调教过的人呢。” “噗!”林予舒嘴里的热茶一下子喷了出来,随后便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咳咳咳……” 梅表姐见状,赶忙轻轻顺着林予舒的背,满脸担忧地问:“是烫着了吗?” 林予舒好不容易止住咳嗽,连忙解释道:“我不是被烫的,我是被你惊到的。” 梅表姐做出一副可爱的表情,两只眼睛还眨啊眨的,如同闪烁的星星般明亮:“对啊,我是被你调教过的人,你可是天才少女啊。” 林予舒赶忙摆手道:“别,不要给我安这样的名头。现在名声大对我没好处。” 梅表姐乖巧地应道:“好吧。” 第60章 要在你爸面前多夸我的保镖 林予舒担心她继续夸赞下去,便急忙岔开了话题:“你现在一个月销售额能做到多少?英语学的怎么样啦?” 一说到销售,梅表姐的眼睛里又冒出了兴奋的光芒: “我从7月份就开始独立对接客户了,上个月卖了4万盒呢。 这个月更是卖出了6万盒。 每次看到成交,那种感觉真的是太棒了! 英语我也一直在学,这半年来每天都有背单词。” 林予舒微微点头,肯定地说道:“嗯,销售业绩很不错。 学英语的话,你可以试试背课文,那样记住的是一整个句子。记熟了,以后在其他场景里就可以直接拿来用。” 梅表姐眼睛一亮,爽快地答应道:“好的,我回去就试试。” “听说表姑已经给你物色相亲对象了,你感觉怎么样?”林予舒笑着问道。 梅表姐微皱起了眉头,露出一副小烦恼的样子,说道: “我妈给我物色了三个候选人。 一个是对外承包工程的,比我大八岁,看上去很有经济实力。 一个是县政府的公务员,比我大四岁,工作稳定。 还有一个是隔壁邻居家刚毕业的大学毕业生,比我小两岁,充满朝气。 我不知道选哪一个。” 此时的梅表姐,已经完全没有了当日为渣男所苦的模样,取而代之的是对未来的憧憬和期待。 林予舒放下心来,感叹道:“还是表姑比你眼光靠谱得多啊。这三个对象确实都很不错呢。 那个对外承包工程的人,每日都要经受风吹日晒,确实是辛苦了点,不过赚的也不少。最大的风险就在于,有时可能会收不回工程款。 而现在这个时候,县里公务员待遇虽然不高,但是社会地位相对好一些,退休待遇也不错。能进入体制内的人,都是经过政审合格的,他们的人品通常还是比较可信的。 至于刚毕业的大学毕业生呢,短期内待遇可能会少些,但发展潜力大。风险就在于:你陪他熬过了艰苦的日子,等到他上升期时,他却未必能与你同甘。 所以啊,你不仅要关注个人的三观是否与你区配,也要好好考察一下对方的家庭情况。 只有三观一致、勤劳上进、家教好、责任心强的男人,才值得你投入感情。” 梅表姐忙不迭的点头:“嗯。我记住了。谢谢你,予舒。不过,到底什么是三观啊?” 林予舒思索片刻,换了种说法: “三观这个词确实太抽象了。你就跟对方谈一谈这几个问题: 1、关于住:婚后在哪里定居?是否要跟公婆同住?如果男方有兄弟姐妹,婚后能不能分家过或者搬出去住?如果住在城里,家中来了亲戚如何安排? 2、孩子的问题:婚后要生几个孩子?月子谁来照顾你?孩子谁带?有没有重男轻女,会不会要求媳妇一定要生男孩且要生满两个男孩? 3、钱的问题:个人目前有没有大的欠款?日常消费是不是量入而出?月光肯定是不行的。婚后如何管钱?日常家用由谁负担?家里大项开支是不是夫妻共同商量?每年给双方父母多少孝敬钱? 4、家庭分工:是两个人都能工作?还是一方必须留在家里?留在家里的那一方有什么价值,另一位能否清楚意识到? 5、结婚有没有彩礼、三金?要不要办婚礼?酒席摆几桌?有没有婚闹?婚闹的程度? 6、争议的处理:你跟他的家人发生矛盾了,他会如何处理?是不是全都听他妈妈的?是不是要你迁让他的家人,一定要孝顺他的父母? 我们要快速筛选人,在开始交往之前就要对这些关键问题达成共识。不然就别往下走了。 有些人谈了三年,都还没讨论过这些问题,那纯粹是浪费自己的青春。” 林予舒停顿了下,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 “还有一点需要注意的: 不管是谈恋爱还是结婚,都不要跟太穷的人在一起。这不是我要贬低穷人。 而是因为,穷的人大多数内心也不富足,会很自卑,然后就会牢牢霸占自己所能抓住的一切,占有欲非常强。可能不让你跟其他男人说话,每日都要汇报。 因为穷,他们更会算计,日常抠抠搜搜,对女人的价值也认识不足。看到你稍微闲一下就各种看不惯。可能你买个几百块一支的口红就要跟你吵架。 有一些创业失败的人,现在虽然处于低谷期也很穷,但这种人可以交往。因为他们见过大世面,内心比较大气、自信,对人也更包容。 用这个标准去筛选,你就知道表姑介绍的三个人里,哪些是可以直接筛掉的。” 林予舒歪着脑袋,调皮地说了一句: “还有一个很有意思的标准,你可以非正式拜访一下他的住处,只看几眼不要久待。 如果现场非常脏乱,地上一堆臭鞋子臭袜子,也不叠被子,还是不要深入了。这人不仅懒,也很不自律。 如果一个男人,不管在什么场合,都会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得井井有条,被子也叠得很整齐,这是秩序感、边界感非常强的人。他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会是个好老公。” 梅表姐听着林予舒的交代与解释,眼中隐有泪光闪烁,那里既有对过去的痛恨,也有告别过去的释然。 林予舒轻轻拍着她的手背,安慰道:“姐,向前看。你的未来还很长呢。 不要把自己的幸福依托在另一个人身上,而是要聚集于自己:让自己开心,不断提升自己,努力赚更多的钱。 当你口袋里有钱,人又漂亮还没生病,你就会觉得:生活真好!” 梅表姐用力地点点头:“嗯,我会的。” 见大表哥舒水已经写完数据,便招呼他过来:“哥,你看,这是我找的保镖,从几十个人里边比武挑出来的,武力值强吧?” 舒水有些莫名,看了眼站在旁边的赵锋,坦言道:“看起来是不错。” 林予舒又补充道:“嗯,你周末回家后,要经常在你爸面前多夸夸我的保镖,说他们很威武、很暴力。 他要再打我大姑,不用再麻烦我爸,我会带着保镖过去。咱们要文就文,比吵架;要武就武,我让保镖跟他打。 一个大男人,打得过一个弱女子算什么本事?” 舒水爽快应下:“好,我一定跟他多夸夸你的保镖。” 林予舒满意地点点头。 第61章 人赃俱获 这时,各部门负责人已经将数据都罗列了出来。 林予舒起身,与众人一起进行比对。最终发现:从7月15号之后开始,每逢周五,数据就对不上。 生产部每日产出11200盒,上下浮动200盒以内,车间会派两个人点过数后交给仓库,仓库也会再点一遍数。 然而,每逢周五、周六,仓库实际入库数都不足11000盒。 最近四周的入库差异已达6000盒之多。 大舅向常才现在已经升任营养液车间主管,看到此处,他回忆道:“这几个周五、周六,都是林足立和蔡林在负责。我这就去叫他们上来。” 不一会儿,向常才带着两人进了会议室。 看到有这么多人在,林足立和蔡林都有些紧张。 蔡林解释道:“我们生产是计件的,做得越多,奖金也就越高。 那几天都是我先点一遍,再交给林足立的。他说有他一个人去仓库就可以了。刚好我也想多生产些产品,就没有跟着他一起去。” 众人的眼光齐刷刷看向林足立,此时他的额头已经溢出豆大的汗珠,结结巴巴地解释: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应该是林常喜。他堵在车间门口,邀请我去喝酒。 大家都知道,我这人没别的毛病,就喜欢喝两口。 一听他说有好酒,我就忍不住放下装有产品的推车,跟他在车间外头的角落里喝了起来。 一喝就容易醉。等我睡一觉醒来,面前就只剩下那辆推车了。 林常喜说他已经把产品送到仓库了,我也就没去核查。 今天听同事说公司产品数量对不上,我也不敢说是林常喜来过,毕竟我上班时间喝酒违反《员工手册》。” 众人纷纷开口痛骂起来: “公司食堂的伙食那么好,你咋还没吃够?就管不住自己的嘴?” “公司待遇这么好,你怎么还不知道珍惜现在的工作?” 今年年初,公司将大家的基础工资已经从40增加到70元,再加上销量增多,生产要赶货,加班时间也多,现在员工一个月能拿到120元以上的工资。 很多人对这个工资水平非常满意,对公司也非常维护,一听说产品数目对不上,一个个都义愤填膺。 林足立也觉得很委屈:“我也希望公司好啊,没想让公司丢东西。” 众人又对他一番批判指责。 林予舒扬起手止住了大家的咒骂,沉稳地说道:“此事我们先不要声张。林叔,蔡伯父,今天就是周四,明天你们俩还是按照之前的方式交货给仓库。一切照旧。 林叔,林常喜如果明天又来喊你喝酒,你也不要拒绝,要跟原来一样。 好了,就这样了,大家先回去工作吧。” 有些人明白这是有后招,也有些人没想明白接下来要做什么,但也都知道不能继续追问下去。 待其他人离开会议室,林予舒对赵锋吩咐道: “赵锋,我爸和小姑父今晚就会回公司。明天车间要去仓库交接的时候,你和陈真、楚竣提前藏在车间附近。 注意观察林常喜,如果发现他偷产品,就马上现身把他抓起来。” 赵锋应下:“是!” 晚上,林父和小姑父回到了公司,听林予舒说起这件事,既惊诧又气愤: “抓!一定要把这个小偷抓住!” “对,一定要把他们抓起来,居然敢偷东西!” 周五,到了生产车间交货时间。蔡林点完一遍数之后,将产品交给了林足立。 林足立推着装满产品的推车缓缓向仓库走去,刚走到那个熟悉的角落,就被林常喜拦住了去路。 林常喜手里还拎着一瓶酒,脸上带着几分讨好的笑容:“足立,你看这是什么好东西?” 林足立强自镇定,努力挤出一抹笑容:“常喜,又给我带酒来了。你对我这么好,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报你了。” 林常喜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尬笑了几声:“你老子跟我老子是亲兄弟,咱们又都是一个村的,我对你好不是很正常的么?” 说完,他又赶忙叉开这个话题:“不聊这个啦。我们来喝酒。 这可是我在朋友那里搜刮来的稀罕货,知道你好这一口,特意留给你的。” 林足立有些紧张地接过那瓶酒,尽量像往常一样喝了一大口,又递了回去。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很快一瓶酒就见了底。 林足立酒意上涌,缓缓倒在了地上。 林常喜装模作样地喊了几声:“足立!足立!你咋又喝醉了?”之后,他推上推车,朝着后门方向走去。 躲在暗处的赵锋三人见状,赶紧跟了上去。 只见林常喜走到后门靠围墙处,便将推车停了下来,有节奏的敲了三声后门。门后也传来有节奏的三声敲击,随后,从围墙上用绳子吊下了一个麻袋。 林常喜动作利落地拿起推车上的营养液,迅速往麻袋里装。 赵锋和陈真、楚竣对视了一眼,点头示意,楚竣率先向着围墙外跑去。 赵锋和陈真等他跑远了,才同时冲上前。赵锋按住了装满产品的麻袋,陈真扑倒了林常喜。 被扑倒在地的林常喜仍强自镇定:“哎,你们干什么!” 此时,赶到围墙外的楚竣也抓住了接应者,正是孙婆子的小儿子老六。 等在楼上会议室的林予舒等人,听到动静后都纷纷循着声音赶来。 林常喜看到围上来这么多人,脸色陡然变得煞白,额头上的汗珠疯狂冒出, 他赶忙求饶道: “林老板!大小姐!看在大家是邻居的份上,原谅我这一回吧!” “原谅?怎么可能!给我狠狠的打!” 小姑父毕竟比林父年轻不少,现在见惯了大钱,脾气也渐渐养起来了,还没等林父说话,他就直接暴怒发火。 林予舒赶忙制止道:““停下!” 又对小姑父解释道:“姑父,别冲动。我们要用合法的手段解决这件事。先前下楼之前我已经报警了,警察一会应该就到了,把他们交给警察吧。” 说话间,门外警报声响起,是警察到了,“是谁报的警啊?” 门卫带着人进来。 林父迎上前去,对警察说道:“警察同志,这两个人偷了我们公司6000多盒营养液,货值超过三万元。今天又来偷,被我们人赃俱获。” 警察先将林常喜和老六拷上手铐,接着又在工厂各处仔细查看了一番。 他们发现角门墙外有一处地面陷得有点深,刚好是一个人从墙上跳下去落在地面的站立位置。 警察又跟现场人员了解情况、录了口供,随后带上那些被偷盗的营养液和两位嫌疑人回了警局。 林父有些好奇地问:“他们怎么把产品也带回去了?” 林予舒淡然回应:“那是证物,暂时会先封存,判案后会送回给我们。” “哦,原来如此啊。” 第62章 找个比孙婆子更能骂的人来应战 林予舒又询问:“爸,这里的事也办完了,我们回村吧?现在有小轿车,开车回去也快。” 林父点头:“好!” 几人分坐两辆车朝着村中而来。 回到村中已是晚上八点多。四牛犊正坐在自家院子里,摇着蒲扇纳凉。 看到林父带着几人路过,四牛犊好奇地问道: “常跃,今晚回来啦?我最近发现林常喜也在卖营养液,问他货是哪里来的,他吱吱唔唔不肯说。 是不是你们公司改变销售规则了?家里没开店的个人也可以去你们那里拿货来卖?” 林父和林予舒对视了一眼,看来这林常喜偷盗产品后偷偷回村销赃了。 两人不动声色。 林父面色如常,“我也不知道他的货从哪里来的,但肯定不是从我们公司正常拿的货。” 四牛犊还在小声自言自语:“奇怪啊,那林常喜的货是从哪里来的呢?” 林父一行回到了林家院子,小白老远就已经迎了上来,柔声对着他们“汪汪汪”地叫,仿佛在说:“你们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孙婆子一家很快也知道了消息。她来到林家: “林常跃,我家老二和老六去你们厂里拿了货还没付钱,是他们的不对。你告诉我要多少钱?我帮他们付。” 林父有些为难,不知如何答复,林予舒已经抢先答道:“三万块,你付吧?” 孙婆子马上跳起来,叫嚷道:“怎么可能要这么多?不就是几盒喝的东西吗?大家都是邻居,你们不用把人逼得这么过份吧?” 林父解释道:“6000盒,每盒售价5元,就是三万块。” 孙婆子一听这话,哪里肯依,一屁股坐在地上,就开始拉长嗓子干嚎起来: “天老爷啊~你怎么这么不开眼啊~ 可怜我这一辈子啊,从小到大一直过得这么苦~ 现在活到这一把年纪了,还要被这地主老财的后代欺负~ 二两水要收我5块钱啊~” 林父一听到“地主老财”,脸黑如墨,立刻否认道:“我家是富裕中农。不是地主。” 一见孙婆子那副架势,林予舒赶紧吩咐陈真:“你去请张文老师过来。”孙婆子这么耍赖,自己家的人还真不好应付。 孙婆子这边依旧在耍赖、大声嚎哭,其他邻居听到动静,纷纷围拢过来,好奇地打听消息: “这是咋回事啊?” “孙婆子咋又闹上了?” 孙婆子一看人多,嚎得更加起劲: “天老爷啊~你怎么这么不开眼啊~ 乡里乡亲的,把我两个儿子抓走了不肯放啊~ 可怜我这老婆子,以后可怎么过哪~” 围观群众听得此言,心中很有感触,纷纷想起了自己曾经的艰难日子: “当年大家的日子确实过得太苦了,吃不饱穿不暖。” “孙婆子的日子也难啊,她有八个孩子,当年要把八张嘴拉扯大确实不容易。” “欺负老人确实不太好。实在是太可怜了。” 林予舒声音平淡:“不是我们逼谁,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们谁要觉得她可怜,就去跟警察说,人是警察抓走的。” 俗话说,“民不与官斗。”围观人群一听人是被警察抓走的,立马离婆子远了几步。 这时,陈真已经动作迅速地把张文老师请到了现场。 林予舒赶快迎上前去,满脸歉意地说道:“张老师,非常抱歉在这个时候把您请过来。” 接着,她用尽可能简洁的语言,快速将事情经过讲述了一遍,随后指着孙婆子道: “警察把人抓走后,她就跑过来这般耍蛮乱骂,还无端扯上了阶级成分的问题。” 张文老师稳步走上前,看着孙婆子缓缓说道:“孙大娘,如今可不是从前了,哪里还有什么地主老财呢?” 孙婆子扯着嗓子嚎道:“他们是地主老财的后代,他们家以前的田是最多的。” 张老师不紧不慢地回应道:“你都说了,是以前。早几年前就已经按人口分田到户了。 咱们村里人均四分田,你家人口最多,分的田自然也是最多的,照这么说来,岂不是你家现在成了地主老财?” 孙婆子一听矛盾对准了自己,哪里肯依,立马叫嚷起来:“他们现在是村里钱最多的人家。我们家连自行车都没有,他们就已经开上小轿车了。 他们是,他们是,是资本主义。” 张老师严肃地说道:“大娘,现在已经不兴讲资本主义、阶级斗争这一套了。国家给农民分田分地,大家各凭本事赚钱,人家又没违法。 你若不服气,那就只能问问你的儿女和媳妇:为什么自家这么多人,赚钱还没林家几个人多呢?” 孙婆子被说得有些词穷。又不敢用那些泼妇骂架的词跟张文老师对骂。她心里非常清楚,就算是用泼妇骂架的方式也骂不过张老师。 毕竟之前张文老师的战绩可是远近闻名,他可完全不输村里任何一个泼妇,甚至他的词汇量比泼妇还多。 张文老师继续语重心长地说道:“咱们生活在新时代,大家都是平等的。您先起来吧,有什么问题咱们好好沟通解决。” 孙婆子正好借驴下坡,顺势从地上站了起来,却还虚张声势地说道:“不管他家是不是地主老财,都要把我儿子给放了。” 张老师果断地回应道:“这个由警察说了算,咱们谁说了都不算。” 孙婆子绞尽脑汁也找不到别的话头,只好作罢。悻悻地回家去了。 围观的人群听到这里,也逐渐散去。 林予舒伸手拎过赵锋取来的一瓶麦乳精,双手递给张文老师,真诚地说道:“张老师,谢谢您来这一趟。麻烦了您这么久,真是不好意思。 这是我的一点小心意,您一定要收下。不然,我下次都不好意思再麻烦您了。” 张文老师推辞道:“我也是你的老师啊。大家一个村的,乡里乡亲的说句公道话而已,哪能收你的东西啊。” 林予舒劝道:“您是我的老师没错,拜师也要付束修啊。可我还一直没有付呢。你就当这是每次教过学生后收的束修吧。” 两人一番拉扯,张文老师实在盛情难却,只得收下,随后道别归家。 林家众人也各自洗漱,准备安睡,结束这喧闹而又疲惫的一天。 第63章 林常才想报复 国庆节后,众人翘首以盼的法院判决终于尘埃落定。 林常喜和林家老六因偷盗产品金额已超过三万元,鉴于偷盗金额巨大,并且他们将赃款挥霍一空,根本无法弥补公司的亏空,最终被判处七年有期徒刑。 这一判决结果犹如一颗巨大的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湖面,在村里引起巨大的波澜。 村里的人们在知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舆论风向发生了戏剧性的转变。 有人感慨道:“之前我还觉得孙婆子可怜,现在仔细想想,分明是她在无理取闹、耍横。” 另一个人附和道:“他们一家子一贯在村里横行霸道,哪里有什么家教可言?孙婆子要是可怜,其他人更是可怜得早就没法活了。” 还有人摇头叹息:“他们俩也真的心大呢,偷了三万多块钱的东西还不收手。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更有人疑惑不解:“说起来也古怪,三万多块钱居然全部花完了。这要是买成猪肉,他们一家人一年都吃不完啊,他们到底做了啥呢?”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着。 没有一个人再说林家有什么不对之处,毕竟他们也想未来能进萌宝公司上班挣钱。 家里有人在萌宝公司上班的村民,更是自始至终都没再说过林家一个字的不是。 这种变化无疑是林予舒乐意看到的。 孙婆子一家也得知了判决结果。村民们的议论,他们也听了不少。至于村民们热议的那批货款,确实没有花完,而是被他们藏了起来。 他们认为,两人在家种地,七年也赚不到三万块。如果坐牢不用还钱,那就让他们抓自己去坐牢吧。 于是他俩将这笔钱分成两份,分别让自己的媳妇收好。 只是这么一来,孙婆子一家就更不好意思在村里露面了。 表面上看起来,这一家人已经老实了许多,但私下里对林家的仇怨却愈发深了。 这天,林常才郑重地将兄弟姐妹都召集到了他的家中。不想让母亲操心,所以这次没把孙婆子请过来。 自从父亲去世后,作为家中的老大,往日里但凡有什么重大事情,都是林常才领头商议决策。 此刻,他端坐在屋子中央,神色凝重,仿佛肩头扛着千斤重担。 林常才不紧不慢地从口袋里掏出烟丝,小心翼翼地给烟锅装上。 接着,他划着一根火柴,点燃烟丝,深深地吸了一口,那烟雾在他的口鼻间缭绕,让他的面容显得有些模糊。 良久,他才慢悠悠地开口道:“老二和老六这事,大家都说说,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小女儿老五向来快言快语,听到这话,立马迫不及待地表态: “哥,我可掏不出钱给他俩填窟窿。况且,这件事情警方已经查得清清楚楚,法院也已经做出判决。我觉得就这样算了吧,别再折腾了。” 老大一听,连忙解释:“我不是说要翻案,我是说咱们该如何找林家报仇。” 老五和大女儿一听这话,赶紧表明自己的态度。 老五皱着眉头说道:“哥,我家还有两个女儿要养呢,我每天忙里忙外,就为了让她们能吃得饱、穿得暖,哪有精力去掺和报仇的事啊。 再说了,我也没有闲钱帮你们。” 大女儿也紧跟着说道:“我家还有两个儿子要养,他们正是长身体、要读书的时候,处处都要用钱。 我根本没空去掺和报仇的事。而且我也没有闲钱帮你们。” 老四一直坐在旁边默不作声,突然被自己媳妇在腰间狠狠地掐了一把,他疼得一哆嗦,赶紧跟着表态: “大哥,我家也没多少闲钱啊,我们还要忙着种地。每天起早贪黑的,累得不行。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做这个事啊。” 林常喜的媳妇和老六的媳妇也没说话,只是安静地坐在角落里抹眼泪。 老大看着这情形,眼中满是失望。 他无奈地叹息一声,声音中充满了疲惫和无奈:“罢了,罢了。既然你们都不愿意,那我自己会想办法。” 林常才还在绞尽脑汁地琢磨着如何报复林家,他的眼神中闪烁着仇恨的光芒,心中充满了怨念。 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林家却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忙碌。 林家商店的营业虽然远不如萌宝公司,但也一直在缓步增长着。现在一个月至少可以给两家人各自分到2500元利润。 儿童营养液产销两旺。萌宝公司门口等着拿货的商家一直排着长长的队伍。 人们来来往往,脸上洋溢着充实与希望。工厂里机器轰鸣,生产线上的工人们有条不紊地忙碌着。仿佛那场风波从未发生过一般。 上门女婿胡老三听闻萌宝儿童营养液销售火爆,也急忙跑来拿了一批货。 他找到林父,言辞恳切地说道:“常跃,你看啊,这萌宝营养液虽然卖得很火,但目前仅仅局限在阳市范围内,还没有拓展到南方城市呢。 我寻思着,让我拿点货去南方市场好好推销推销,这样一来,既能帮公司打出更高的知名度,又能为公司打开全新的市场。 至于货款嘛,你放心,等我到了南方市场,很快就能把货卖掉。不管卖掉多少货,过一个月我肯定把货款给你。” 当时林父正好在工厂巡查,听到胡老三的这番话后,没作过多思考就答应下来。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一个月的期限早就过去十天了,公司根本没有收到胡老三承诺的货款。 这事被林予舒知道后,就提出改善要求:“爸,我们要对经销商资质进行筛选。 阳市内两千元以下的货,必须要现金交易,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上个月销售额排名前十的经销商可以月结货款。 超过两千元但销售额又没到前十的经销商,拿货时需先付一半货款。” 林父答应下来:“好。”林予舒就将这个新要求加到了销售管理文件中,并召开会议,培训所有直接接触客户的人员。 她就是这样,每看到一个异常数据、公司每发生一件负面事项,就做出对应的改善措施。 萌宝公司也在她这种持续不断的改进中稳步向前发展。 第64章 林家祖宅被烧 12月初,大舅林常才迎来36岁生日。 林母一边收拾着礼物和孩子们的东西,一边问林父:“我们要去给大哥庆生。你要不要一起去?” 此时家中还养了鸡和鹅,林父想也不想就回绝了:“家里这些家禽没人照料可不行。以前我们没人在家就被小偷光顾了。 村里还有黄鼠狼。你们去就行了,我在家里守着。” 林母没再坚持,带着三个孩子回了娘家。赵锋作为林予舒的保镖,自然随行在侧。 林父留了下来,独自住在家中。 半夜,万籁俱寂,突然一阵激烈的狗吠声打破了夜的宁静。 林父睡觉一惯很警觉,听到小白的狂吠声便已清醒。他起身准备出去看看。 正准备穿上外套,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如惊雷般在林家屋后轰然响起。 突如其来的爆炸声让林父的心脏猛地一缩,来不及多想,他迅速拎起外套就往屋外跑去。 睡在林家商店里的陈真也被这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惊醒,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他丝毫没有犹豫,立刻起身,顺着声音闻讯赶来了林家。 住在附近的其他邻居,听到爆炸声后也纷纷起身,开门查看情况。 有人揉着还没睡醒的眼睛,闷声问:“这么大的响声是咋回事啊?” 有看清着火点的人惊呼:“啊!那是林常跃家着火了,大家快点去帮忙救火。”说完,他转身跑回屋拿东西。 其他村民也渐渐看清是着火了,纷纷跑回屋。不一会儿,他们手里拿着各色木桶、铝合金桶、塑料桶,向林家跑去。 有人慌乱中跑掉了鞋子,也顾不得找,光着一只脚、拎着桶继续往林家跑。 有人被桶磕破了皮,有血流出,也顾不得包扎,拎着桶继续跑。 当他们赶到林家时,只见屋后火光正在熊熊燃烧,仿佛要将整个夜空都照亮。 屋后的厨房位置已经被炸得支离破碎,木板、泥土被炸得四处飞溅。 现场烟尘弥漫,如同笼罩了一层灰色纱幕。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硝烟味,那味道浓烈而呛人,让人呼吸困难,仿佛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热和刺痛。 “是有人用炸药炸的。”陈真查看了下现场的火势,站回林父身旁,面色凝重地解释道。 冬日气候本就干燥,木材在这样的环境下极易燃烧,而且这里的道路狭窄崎岖,消防车难以顺利通过,等到消防人员过来救援,估计也烧得差不多了。 林家门前有一口面积约三百平米的池塘。 陆续赶来的村民纷纷拿起手里的桶,在池塘里迅速装满水,然后拎着水桶匆匆地地奔向火场,奋力将水泼向熊熊燃烧着的火焰。 林父眼见火势还未蔓延至前屋,心中焦急万分,当下也顾不上许多。他跳入门前的池塘,将自己全身打湿,又一头冲进卧室。 陈真也毫不犹豫地如法炮制,紧跟在林父身后冲进火场。 林父的眼神迅速地在屋内扫视,很快便锁定了放置证件和存折的位置。 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紧紧地将证件和存折抓在手中,仿佛握住了全家人的希望。 与此同时,林父头顶一根燃烧着的木梁已经摇摇欲坠,正欲落下。围观村民不禁齐齐发出“啊!”的惊呼声。 陈真一个前扑,将林父扑倒护在身下,险险地避开了那块木梁:“林哥,小心!” 身后的大火即将烧到他们身上。村民不断提水往火里泼,也没能阻挡住火势蔓延。 陈真快速爬起来,抓紧林父的胳膊往火场外面冲。有村民顺势将手里的水泼在他们身上降温。 直到安全退出火场,他们赶忙站得远一些,眼神中充满了无奈与担忧,静静看着那凶猛的火势不断蔓延。 已经屹立超过一百年的林家祖传木屋,承载着家族的历史与记忆,此刻却在这场突如其来的爆炸中摇摇欲坠坠。 大火熊熊燃烧着,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仿佛在向世人诉说着它的痛苦与挣扎。火苗如同恶魔的触手一般,肆意地吞噬着一切可以燃烧的东西。 村民们也停下了泼水的动作,和林父一样远远地站着,看着它们燃烧。 林家这火已经救不了了,但也要盯着。村子里大多数人家还是老旧的木房子,要防止火势蔓延到其他地方。 住在林家隔壁的孙婆子一家很是安静。此时,他们打开了门,在池塘里装了水,只往那扇与林家共用的墙泼去。 林父仔细看了站在身边救火的邻居,他看到了林发旺因着急提水磕破了皮的手,也看到了林良山光着的一只脚,默默将这些脸记在了心里。 随着时间的推移,火势越来越大,林家的整个祖宅都被大火笼罩。 然而,令人感到意外的是,大火一直烧到只剩下宗堂的那扇墙时,竟然奇迹般地停了下来。 有人喊出了答案:“好像是孙婆子的儿子提前在他们那边泼了水。” 有人问出了疑惑:“他们怎么知道提前泼水?” 没人解答这个疑问,但都把这事存在了心里。 看到火势停了,村民纷纷安慰林父:“房子烧了就算了吧,只要人没事就好。” 林父感激地对着众人道谢:“谢谢大家过来帮忙救火。” 过往一切恩怨也在村民赶来救火的壮举中消弥。能在危急时刻向你伸出手的人,哪有什么坏心思呢? 村民摆手示意没关系,渐次散去。 小姑和小姑父昨晚去了亲戚家,今早听到消息后也匆匆赶了过来。 经过一夜的燃烧,林家祖宅已经被烧没了,只剩一面墙。 曾经的厨房位置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坑洞。 祖宅后面的那株历经岁月沧桑的老梅树,和有着百年历史的柿子树,也在这场爆炸中被拦腰折断。 它们曾经苍劲挺拔的树干如今无力地躺在地上,树枝七零八落地散落在四周。 看到眼前这一片狼藉的光景,小姑满脸担忧地安慰道: “哥,房子烧成这样,肯定是没法住了。你们先住我家老房子吧。那里还有两间砖房,我们早就搬去了新房,这老房子也是空着的,你们想住多久都行。” 林父望着被烧毁的房子,深深叹息一声:“也只能如此了。” 他吩咐陈真去开车。林家商店卖的主要是学生用品以及少量的生活用品,“我们去镇上,要买些新被褥、锅碗之类的东西。” 祖宅被烧没了,可谁又能说这不是一种新的开始呢? 第65章 缺个婆娘,能发吗 次日清晨,林予舒与林母等人回到了村里。 此时,林父在热心村民的帮助下,已经和陈真把小姑的老房子打扫得干干净净。 看到林家祖宅那一片惨不忍睹的景象,林予舒震惊之余,又非常愤怒。 当得知林父竟然不顾危险跑去火场里拿证件和存折时,林予舒心疼得不行: “爸,你以后可万万不能再这么冲动了!这次如果不是有陈真护着,你现在哪里还能全须全尾地站在这儿呀?证件被烧了可以补办,存折被烧了也能挂失。 存折和证件都不是最要紧的,啥也不会少,最关键的是你得平平安安的呀!” 林父此时也意识到自己太过莽撞心急了,满脸懊悔地说道: “是我考虑不周,我光想着这些东西丢了,取不出钱,以后怎么养活你们?唉,我这一着急就把能补办这事给忘了。” 林父就是这样一个时刻为家人着想,把家人的生活重担扛在自己肩上的人。 林予舒再次被林父的担当和对家人的厚爱所感动,她语气坚定地说道:“爸,你放心,我肯定会带着你们赚到更多的钱。 现在公司也慢慢走上正轨了,只要咱们不犯大错,以后肯定会越来越好。我向你保证!” 林父重重地点点头:“我相信你。” 此时,祖宅现场的火已经完全熄灭、曾经熊熊燃烧的火场也冷却了下来。 警察也迅速来到现场,开始进行仔细的勘察工作。 林予舒唤来小白,转头对林父道:“爸,我去祖宅现场看看,造房子的事可以过几天再筹备。” 说完,她便带着小白,小心翼翼地朝着那个因火灾而形成的大坑走去。赵锋紧紧跟随在一旁。 林予舒轻声对小白说道:“小白,你去那附近闻一闻有没有炸药的味道。我们再顺着味道去附近找找。” 小白听到指令后,“汪汪汪”地叫了几声,便快速跑入废墟之中。 那里到处都是木料燃烧后的灰烬,以及一些无法被大火烧毁的金属物件。 小白东在废墟中东闻闻西闻闻,十分专注且认真,随后循着祖宅屋后的土坡缓缓爬了上去。林予舒和赵锋也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 只见小白一路走走停停,东闻闻西闻闻,偶尔还会停下来撒个尿“做标记”。 他们就这么一路跟着小白,直到来到村里最偏僻的一座宅子前,小白才停下脚步。 它对着宅子 “汪汪汪”地叫了好几声。 之前赵锋曾对村里的人家都进行过详细调查,此时看到小白停下,便解释了一句:“这是林忠家。” 林予舒听后,脑海中迅速回忆起来,这是村里的五保户。 她不禁犹豫起来:到底要不要进去呢?如果不进去,就无法查到小白追来的线索;可要进去的话,又显得不太合理。 她陷入沉思之中,想了好一会,她突然灵机一动,从自己随身带的小包里掏出五块钱,说道:“有了,就说我们是来慰问五保户的吧。” 林予舒轻轻抬起手,在门上缓缓敲了三下:“叩叩叩”。声音虽轻,却在这安静的氛围中显得格外清晰。 不一会儿,里面传出一声沙哑的询问音:“谁呀?” 赵锋赶忙大声答道:“我们是来慰问五保户的。” 那声音回应道:“哦!来啦。” 过了一小会儿,门被从里面“吱呀”一声打开了。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林忠瘦削的身影,他看上去有些孱弱,却带着一种历以岁月的沧桑。 小白在门开的一瞬间就如离弦之箭般冲进了院子,速度之快让人猝不及防。 林忠惊讶地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眼睛睁得大大的,满脸的不可思议。 林予舒赶忙微笑着解释:“老伯你好!我们是公司特意派来村里慰问五保户的。 这次是来了解一下你的生活情况,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助的地方。” 林忠眼中仍带着惊疑,嘴里念叨着:“哦,好,好!” 林予舒和赵锋走进屋内,开始仔细地观察起来。 屋内的陈设十分简陋,散发着陈旧的气息。而此时,小白早已跑得不见踪影。 赵锋看着林忠,开始尽心表演慰问人员的角色:“老伯,你现在还缺什么东西吗?” 林忠愣了一下,随后实话实说:“缺个婆娘,你们能发吗?” 林予舒闻言,努力憋住笑。 赵锋顿时满脸通红,很是尴尬,急忙说道:“我自己都还没有婆娘呢,哪里来的婆娘给你啊?我想问的是,你吃的穿的缺不缺?” 林忠微微思索了下,然后答道:“村里每年都会送米送油过来,每个月还发了10块钱呢。平时吃饱是足够了。” 就在这时,屋后突然传来小白响亮的叫声“汪汪汪。”林忠的脸色陡然一变,那瞬间的神情变化仿佛被会击中了一般。 林予舒和赵也立刻察觉到了不对劲,他们没有丝毫犹豫,循着声音快速向屋后跑去。 林忠见状,想拦住两人,奈何他力量微薄,根本拦不住,只得焦急地跟在后面。 他们来到屋后,只见小白正在那里一个劲地刨土,地上已经被刨出了一个坛子大小的坑。 林忠的脸色有些发白,声音微微颤抖着质问:“畜生快住手!” 随后又转身对着林予舒急切地说道:“你家的狗在我这刨啥呢?快让它停下。” 见林予舒两人都没有动作,林忠便弯腰低头急切地找了根木棍,想去打小白。 赵锋迅速伸手挡住了林忠,严肃地说道:“等一下。” 就在这紧张的时刻,小白已经奋力刨出了东西,林予舒定晴一看,竟然是炸药包和雷管。 林忠看到被小白刨出来的东西,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仿佛被寒霜笼罩一般。他慌乱地扔下木棍,转身就想逃跑。 林予舒看到他这副模样,心中哪里还不明白事情的蹊跷之处,赶忙大声吩咐赵锋:“抓住他!” 赵锋反应迅速,一个飞旋腿凌厉地踢中了林忠的后背。 第66章 找到了炸药 林忠猛地一下向前冲去,随后重重摔倒在地,但他很快又挣扎着爬了起来,继续拼命地往门外跑去。 但没一会儿,林忠又被倒摔进门内。是陈真来了。 原来,一直关注林予舒情况的林父,眼见她跟着小白跑远了,心中担忧会出什么事,便让陈真过来看看情况。 正巧赶上了向外跑去的林忠,两人直接来了个猛烈碰撞。 陈真毕竟年轻力气大,被撞得后退几步就稳住了,瘦削的林忠直接被撞得向门内倒飞回去。 赵锋快速上前,敏捷地将林忠的双手反剪在背后,急切地说道:“陈真,帮我找根绳子来。” “好。” 陈真干脆地应下,随后在屋内迅速找了一圈,却怎么也没找到绳子。最后,在林忠的床头找到了一根裤带子。 陈真急步上前,用这根裤带子将林忠的双手紧紧地缠绕了四圈,然后用力打了个死结。 此时,赵锋已经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将小白刨出来的炸药包和雷管取了上来。 林予舒神色淡然,轻声说道:“我们可以回去了。” 陈真紧紧押着林忠,赵锋提着雷管,小白乖巧地跟在林予舒身侧,一行人就这样向林家走去。 此时,警察还在现场录口供。 林予舒走上前去,礼貌地招呼道:“警察叔叔,我们已经找到了跟我家房子爆炸现场一模一样的炸药包和雷管。是从林忠家里搜出来的。” 说完,闪身让陈真把紧押着的林忠交给警察,再由赵锋和警方说明现场情形。 之前来过村里的高个警察李吉祥,一听这话,脸上立马露出喜色,高兴地说道: “真好!我们正愁没有线索呢。谢谢林小侄女啦。 听我哥说你可是你们村的天才少女。果然名不虚传啊。” 林予舒听了这话,很是诧异:这名头咋传到警察耳里了? 李吉祥见状,笑着提示道:“李明是我表哥。” 林予舒这才恍然大悟,谦逊地说道:“哪有啊。我就是比别人更努力一些,也比别人更细心一点罢了。” 李吉祥眨眨眼,露出一副知音的模样,调侃道:“我懂,天才不仅聪明还比较谦虚,叫‘虚怀若谷’。” 林予舒只得不再解释。 想了想,她取下自己的背包,掏出一盒巧克力,递给李吉祥: “李叔,今天又麻烦您们跑一趟了。我家现在这么乱,也不好生火做饭招待各位,只能拿这个给几位垫垫肚子了。” 在那个年代,巧克力在农村还是稀罕物,李吉祥以前也没尝过。 收钱自然涉嫌违规,不过大白天的收一点吃食,当场就能吃完,倒也不算什么大事。 他满心惊喜地接过巧克力,连连夸赞:“林小侄女实在太客气了。查案本就是我们的分内之事。” 接着小心地拆开包装,数清数量后,按人数平分给其他警员。 最后竟还多出一粒,李吉祥又将其递给林予舒:“还有一粒,给你吃吧!” 林予舒摇头:“李叔,我早上吃过饭啦,这会不饿。您吃吧。” 李吉祥笑道:“那我就不客气啦。”说完,直接剥开那粒巧克力放进嘴里。随后又把剩下的巧克力小心翼翼地装入口袋里。 林予舒暗自将这些细节记了下来。接着又说道:“李叔,我就不打扰您和众位叔叔办案了。这里还要麻烦您费心啦。我先退下了。” 李吉祥嘴里含着巧克力,不便说话,只是含笑着挥了挥手。 林予舒回到小姑家的老房子。此时,林父和林母正在忙碌地添置各类物品。 昨晚那场大火实在凶猛,将他们的所有生活用品都付之一炬,棉被、衣服、鞋袜、厨房用具以及桌椅板凳,一样都没留下。 林予舒的现金最多,且都放在了包包里。幸运的是,昨晚她将自己的包包背走了,否则这些现金必定会被烧,那可就是实实在在的损失。 虽然林父一大早就去镇上买回了一些物品,然而零零碎碎的东西还是缺了不少。 林母往返镇上好几趟,添置回许多东西,还给家里每个人重新买了换洗的衣服。 大人们里里外外的忙个不停,而两小只反倒十分高兴:因为又有很多新衣服! 几人耗费了大半天,才将这个两居室装扮得勉强能够凑合住人。 晚上,一家人围坐在餐桌前吃饭。 赵锋和陈真在村里的时候也会在林家吃饭,饭后才回林家商店住。 今晚的菜有青椒炒鸡、炒白菜、炒萝卜丝、青炒土豆丝。 昨晚着火后,家里的八只鸡、两只鹅都惊慌失措地跑了出来。 有两只公鸡刚跑出火场,就被飞溅的泥土击中了,不幸死去。林父一大早就将它们捡回了小姑老屋。 如今还剩下六只母鸡和两只鹅,此刻它们待在新围起的圈里,依旧惊魂未定。 大家的情绪有些低落,但下筷一点也不慢,饭量也没减少:毕竟家里散养的土鸡肉是真的很香。 几大盘菜很快被吃得干干净净。 饭后,众人洗漱完毕,林奶奶带着两小只先去休息了。赵锋和陈真也回了林家商店。 林母坐在桌前,仔细地算起账来:“这次着火,现金和存折都还在,这部分没有遭受损失。就是屋里的东西全都没了。 今天添了这么多东西,花了不少钱呢。 棉花现在是3块钱一斤,三床8斤的棉芯就是72块。 羽绒服80块一件,一人买了两套,花了960块。 大米1块钱一斤,买了100斤米就是100块。 油8角钱一斤,买了30斤油24块钱。 散装白酒1块钱一斤,买了10斤酒放家里待客,就是10块钱。 零零碎碎的,差不多花了1500块钱。 祖宅旁边菜地里的菜,昨晚上都被大火熏死了,如此一来,这个冬天我们家里没有小菜可吃了。 集市上,如今猪肉2.5 元一斤,鸡蛋1.5元一斤,土豆五分钱一斤。 好在我们的商店每个月都有分红,目前吃饭倒不是问题。” 林父也沉默了,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要知道,在那时候,1500块相当于有工作的人4年多的工资。何况一般人就连个月薪30块钱的工作都很难找到。 林予舒出言安慰道:“算了,大家都好好的,人没事就行。这些都是小钱。找人拆掉老房子也还要人工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