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游之祸水三千》 第2章 拜见神夫大人 [系统]您的好友暮鸦时隔三百天后再度上线,是否要跟他亲切地打个招呼呢? 一条突如其来的系统提示,让正在公会频道里聊得热火朝天的几十号人,齐齐愣了一下。 暮鸦?一个三十级的小号,那是谁?好友列表里还躺着这号人物吗? 这条消息是以个人小窗的形势弹出来的,于是就有人开始问。可是这么一问,才发现——公会里几乎所有人都加过这个暮鸦的好友,都接到了这条莫明的提示,可愣是没人记得这人到底是谁。于是,全公会为自己的脑容量默哀三分钟,尼玛敢不敢有点印象! 某公会里这边正在举行默哀检讨大会,另外一边,一个名叫暮鸦的药师玩家穿着一袭青袍,背着一个竹编小药篓从新手村里跑出来,一路跑得衣袂翩翩,单马尾甩得那叫一个风情万种。 坐在电脑前操作这个账号的,是玄海文化的年轻老板谢非。画面里,暮鸦走走停停,不时转换着视角看周围的景色,既不打怪,也不采药,原本只要三分钟的路愣是走了十分钟。 谢非一边看一边想:几年没玩游戏,今天一上来,果然一股陌生感扑面而来。而且看界面下方的技能图标,这款《古域》游戏几经改版之后,连技能都发生了变化。果然物是人非啊,那自己上这游戏还干什么呢? 对啊,到底为什么又忽然心血来潮,从弟弟那儿要来账号卡,难道只为了上来感慨一番?这是要未老先衰的节奏吗? 不不,谢非摇摇头,把这个可怜的想法甩出脑海,提了点精神,操纵着暮鸦继续往前走,然后,走了几步,再也走不动了。 一片明晃晃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挡住了去路,简直闪瞎狗眼。 这是一条小路,四周都静悄悄的,无风无雨天气晴朗烈日高照。难道是地府终于不满阴暗潮湿的居住环境,派居民上来晒太阳吗?如此反社会的一幕,让谢非不禁愣住了操作。如果是以前,他绝对二话不说就从这些尸体上踩过去,或许高兴了再回来多踩几遍,可是刚刚感慨了一下的谢非现在没那心情,故而决定绕道。 可是绕着绕着,谢非忽然觉得这些尸体有些眼熟——当然不是长相眼熟,游戏里的人长得都一样。而是他们头上顶的帮会名‘弱水三千’,好像在哪儿见过啊……谢非立刻打开自己的个人面板,果然,在帮会一栏里看到了同样的名字。 这个暮鸦的号,是那个无良弟弟提供的,具体是什么来历,加过什么好友什么帮会,谢非一概不知。这不,刚出新手村就遇到了尴尬事。 问:如果你请了很久的假之后去上班,发现全公司的人都在办公室里躺尸,该怎么办? 谢非答:自己也去死一死。 但是谢非不可能这么有革命精神,于是他按着记忆翻出了自己的一个技能‘生死人’,复活了其中一具尸体。 大湿兄此刻正在帮会频道里聊得热火朝天,丝毫不在意自己已经死在路上且有碍风化的事实。事实上,他们一帮会的人都在这里躺尸,原因是打野图boss的途中突然接到一则系统消息,boss被无情忽视,于是愤而发怒,频频爆大招把他们蹂躏至死,死的不能再死。 所以,得罪谁也不能得罪玻璃心的boss。 可是这群人聊天还聊上瘾了,继无视了boss之后,又无视了开躺尸派对这一非法活动,不知道吓屎了多少无辜路人。 可大湿胸聊着聊着,忽然发现自己被复活了,连忙转视角一看,那是——暮鸦! 看!导致他们全军覆没以至于落魄到开躺尸派对的罪魁祸首出现了!大湿胸在频道里这么一嚎,所有人都精神一振,于是一具具死尸身上散发出圣洁的白光,站起来了!他们站起来了! 暮鸦虽然好久不玩游戏,可是游戏是这么玩的吗?那么多尸体突然一下活蹦乱跳地站起来,一站起来就聚在一起交头接耳,几十双眼睛还齐刷刷地盯过来,头顶上疯狂地冒着文字泡。 尼玛这是晒太阳晒出病来了吗?!尸气变成泡泡像童话故事里那样散发掉了吗?! [当前]弱女子:你是谁?!快快从实招来! [当前]袈裟如火:你什么时候潜入老衲的好友列表的,快说,不然老衲收了你! [当前]偶尔君:你就偶尔说一下嘛~~~~~ [当前]妖孽看贱:偶尔君不要卖萌!卖萌可耻! [当前]杰出的小**:快~~~交~~~代~~~ [当前]弱女子:注意保持阵线统一啊同志们不要暴露了本性! ………… 谢非凭借其良好的自制力,一字不差地看完了那些泡泡,而当他准备插一句解释一下自己也不知道时,转折发生了。 [当前]妖孽看贱:不对!我知道了! [当前]妖孽看贱:是神夫!是神夫大人啊!噢噢噢噢哦哦哦!!! 神夫?神夫?虽然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但直觉堪称妖孽的谢非仍旧抽了抽眼角,好像要有什么不该发生的事情发生了…… 果然,所有复活了的尸体们早暮鸦一步领会了‘神夫’的伟大内涵,齐齐发出了膜拜。 [当前]弱女子:拜见神夫大人! [当前]偶尔君:拜见神夫大人~ [当前]袈裟如火:拜见神夫大人! [当前]蚊子绝杀999:拜见神夫大人! [当前]杰出的小**:拜见神夫大人! ………… 从刚才到现在,暮鸦愣是没说上一句话,于是他只好大爆手速。 [当前]暮鸦:停!!! [当前]暮鸦:所有人停下,派个人出来跟我解释一下神夫是什么意思。 [当前]暮鸦:我不是原来的暮鸦。 于是,七八分钟后,暮鸦终于从那杂乱的文字泡中,凭借超高强的阅读能力和眼力,理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然后他又一次打开个人面板,配偶一栏里赫然填着一个名字:叶落乌啼(男)。 有谁能跟他解释一下这个括划男’是什么意思?古域的策划人员已经与时俱进到配偶可以不限性别了吗? [当前]暮鸦:所以说,暮鸦跟这个叶落乌啼是夫妻关系? [当前]偶尔君:是夫夫~~ 这是重点吗? [当前]暮鸦:叶落乌啼是你们弱水三千的镇会大神,所以神夫是大神夫人的简称? [当前]弱女子:大神现在不在,他已经抛弃整个后宫很久了~~~~(抹泪)(抹泪)正宫大人您怎么看t^t? 我不怎么看。 [当前]暮鸦:请稍等一下。 谢非很有礼貌地暂停了谈话,然后很优雅地拿过桌上的手机,从容不迫地翻开通讯列表,拨通电话。 他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轻缓而富有节奏地敲打着,待电话接通,也只是很用很寻常的口吻说道:“给你一分钟的时间,解释一下暮鸦这个账号的来历。” “哥~~你不要这样嘛~~你问我要账号卡,我就只有这个闲置着啊~”电话那头的人已经开始战略性卖萌了。 谢非看了看手表,“还有五十秒。” “禀报哥哥大人!这个账号是一年前为了做夫妻任务随便建的,叶落大神后来很快就从游戏里退了,所以夫夫关系没有解除!但我保证这个账号只有用过那一次!报告完毕!亲爱的弟弟我绝对绝对不是有意坑你的!” 这种夫妻关系……好吧,夫夫关系,不是单向可以解除的。不过谢非想,只不过是一个游戏账号而已,而且对方已经不玩了,自己也说不定很快就又弃了,好像也没必要在意这个东西? 只是这帮自称居住在叶落大神后宫的男男女女……谢非活动了一下手指,开始打字。 [当前]暮鸦:好了,大致情况我已经了解。我不认识叶落乌啼,现在准备去升级,所以,再见。 于是暮鸦犀利地转身,众目睽睽之下甩着他的马尾背着小药篓扬长而去。 弱水三千集体石化,最后还是会长弱女子镇住了场面,把成员都拉过来从长计议。讨论的结果是:为了避免叶落大神的种流落人间,他们必须在叶落大神归来之前好好照顾他家夫人。嗯,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事已至此,弱水三千这帮大脑自带过滤功能的家伙已经完全过滤掉了此暮鸦已非彼暮鸦,以及这个号只是为了夫妻任务临时建的小号这两个前提条件。 神一般的成员,神一般的思维方式,得出了神一般的结论。如果谢非知道了,那他一定会选择立即退出游戏。 而一无所知的谢非此刻已经传送到了自己的门派药王殿,古域这个游戏是基于中国上古神话设计的,所以谢非找到自己的师尊后,就领到了药王老祖宗神农氏的那根赭鞭,在药王殿坐落的烈山上面,鞭百草! 这里的百草是小怪,用以给低级药师们提供经验升级。鞭了大约十分钟后,谢非深切地领悟到:古域的策划人员真的在丧心病狂的路上越走越远了。 好吧,因为药师这一职业在攻击力上有先天的弱势,这根赭鞭其实是药师的专属武器,有了它,除了药师之外,路边的花花草草可不能再乱采了,会中毒的,真的会中毒的。而且,在战斗中祭出小钢鞭,哦不,赭鞭,对木属性怪有百分之三十的防御减弱。人手一根,童叟无欺。 而且,此鞭对于舒缓神经有奇效。 你对这个世界感到厌恶了吗?你对人生感到绝望了吗? 来古域吧!来药王殿吧!一根小钢鞭,鞭尽心中不平意!啪啪啪啪! 古域的音效师们也疯了。 谢非甚至看到,相距十米远处有个叫‘淡是鸡蛋的蛋’的玩家,一边挥舞着小钢鞭,一边在唱:“我有一根小钢鞭,变大变小变漂亮……” 因为古域还没有语言系统,所以……他是一边挥舞小钢鞭,一边打字冒文字泡。可是谢非还是从那颇具喜感且毫无节操的歌词里,听出了熟悉的旋律。 谢非很想知道,在他离开古域去打拼事业的这几年时间里,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弱水三千的人找到暮鸦的时候,暮鸦还在烈山的某个小山峰上尽心尽职地挥舞着小钢鞭。对于弱水三千的侧妃们想要来侍奉正宫娘娘的心情,一鞭下去,碎它个淋漓尽致。 但会长弱女子很有八年抗战的毅力,连着骚扰了谢非很多天。只要谢非一上线,必定有来自弱水的妃嫔们在那儿候命。 五天之后,谢非站在烈山山巅,面对着夕阳薄暮,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个问题——他到底是收起小钢鞭重新做人呢,还是揣着小钢鞭去主城里转转,从此开启新世界的大门。 可是现实不给他选择的机会。 当关于古域的往事在谢非脑中一一闪过,那个人决然而去的背影促使他下决定的时候,暮鸦的私信小窗被弹爆了。 弱女子:大神回来啦! 妖孽看贱:大神回来啦! 偶尔君:小乌鸦君你家夫君回来啦~~~~ 袈裟如火:老衲掐指一算今天就是良人归来的日子呐! 大湿胸:小师弟快摆正姿态,把‘叶落乌啼之夫’称号换上! 谢非拿着杯子的手不小心抖了一下,桌上堆着的待批的文件哗啦散了一地。 “……” 作者有话要说:  新文求支持~~~~ 第一次写网游,手有点生,不足之处请指正~ 我是不更文就会懒死星人,所以存稿不多就发了,大概是日更的节奏,不要大意地来跳坑吧~~ 第3章 叶神我嫁 叶落乌啼回来的那天,暮鸦并没有跟他见面。因为秘书一个电话把他从游戏的世界里叫了回来,开了一个简短的视频会议。开完会之后,已经是晚上了,谢非虽然也有点好奇那个叶落乌啼是何方神圣,但没必要为了他重新登陆游戏。 不过鞭百草的这几天,得益于弱水三千众成员孜孜不倦地教诲,谢非对叶落乌啼这个人也算有了个大体了解。大神级别的玩家,操作一流,很有人望,曾经带领着弱水得过帮会战的第一,以及长期占据各种个人榜第一。只不过一年前因为私人原因从游戏里销声匿迹了,就跟当年的谢非他们一样。 但这些都是流于表面的东西,叶落乌啼这个人到底怎么样,谢非还是无从得知。 可是谢非想了半天,忽然愣了一愣:自己考虑这么多是想干什么?那个叶落乌啼跟他有半毛钱的关系吗?难道是这几天被弱水的人洗脑洗得太厉害了? 一切都只是巧合罢了,没必要再在游戏里招惹什么人。 抱着这样的心态,第二天晚上暮鸦又上线了。一上线,就收到了来自无良弟弟的召唤。 朕我其谁:哥,快抬头看世界! 世界频道上已经炸开了锅,而且几乎都是关于叶落乌啼的。 [世界]少主我嫁:欢迎叶神回家!叶神我嫁! [世界]天地劫灰:好久不见,去pk? [世界]故纸生花:极天阁的会长大大哟,矜持一点。落叶~来我们公会一叙吧,当年的那些妹纸都还在哦~ [世界]次元商人:叶神是谁?怎么随随便便就把极天阁和铜雀台的两大会长给勾引出来了? [世界]杰出的小**:商人你本来就跟我们不在一个次元,连我们叶神都没有听说过。 [世界]蚊子绝杀999:商人你还收吴山石吗?十级的,我这儿有一打,有诚意的带价m。 [世界]杰出的小**:蚊子别歪楼啊!连叶神的楼你也歪,回去家法伺候! [世界]故纸生花:(摇扇子)什么家法啊,说出来让姐姐乐乐~ ………… 彼时谢非接到个师门任务,前往昆仑山送信。世界上面聊得有多欢都跟他半毛钱关系没有。 谢非今天还是第一次出烈山的范围,依旧像上次出新手村一样,一边看风景一边走。不得不说古域的策划虽然丧心病狂了一点,但是游戏画面做得超唯美,3d做得很逼真,处处看上去,都像是立体的画一样。 可谢非操作着暮鸦刚到瑶池门口,变故发生了。暮鸦的脚步被阻,血条忽然开始狂降,谢非急忙操作暮鸦给自己套个回血,可是无济于事,才不过短短几秒,暮鸦那可怜的血条就被撸空了。 暮鸦悲催倒地,而谢非的电脑屏幕也变成了一片昏黄。 是谁?谢非不由蹙眉,一边点击复活,一边思索着。自己初入游戏,不可能有仇家。就算是几年前有仇家,可他们怎么知道暮鸦就是当初的谢非? 谢非不知道谁杀了自己,可追着他赶到昆仑的朕我其谁看到了那个人的id——风千月。操纵着朕我其谁的谢寻眼珠子一转,就露出黄鼠狼似的奸诈表情,笑着点开了弱女子的私信小窗,打了一串字发过去。 于是几秒后,一度已经安静下来了的世界频道忽然又炸了。 [世界]弱女子:谁?!是谁胆敢杀了我家神夫大人!快快报上名来供我蹂躏! 这一炸,倒是把很多弱水三千的人也炸了出来,加入了声讨大军。等到所有人都明白这个神夫是什么意思之后,距离事发已经隔了半分钟。这时候,又一条喇叭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世界]叶落乌啼:谁做的? [世界]少主我嫁:靠!叶神粗线了!这绝壁是为了真爱啊~ [世界]妖孽看贱:是个id叫风千月的。 隔了大约半分钟…… [世界]天地劫灰:不是我。 [世界]故纸生花:也不是我~ [世界]一蓑烟雨:不清楚。 [世界]叶落乌啼:那我杀了,都没意见吧。 [世界]偶尔君:叶神你都没有用疑问句,叫别人怎么答嘛o(╯□╰)o [世界]全尸大派送:喂喂喂喂这是什么节奏! [世界]天地劫灰:叶落,来pk。 [世界]叶落乌啼:没空,一直都没空。 [世界]天地劫灰:…… [世界]故纸生花:(偷笑)(偷笑)劫灰你别烦叶落啦,我都觉得你可怜了,来,姐姐抱抱(拥抱)~ [世界]天地劫灰:…… [世界]一蓑烟雨:来云梦泽西入口,我等你。 [世界]天地劫灰:…… [世界]故纸生花:(惊讶)劫灰你和烟雨什么时候升华成可以约会见面的好基友了?!姐姐我怎么不知道! [世界]叶落乌啼:一直都是。 [世界]天地劫灰:你们不觉得叶落忽然有了夫人,这才是最值得惊讶的地方吗? [世界]故纸生花:对啊!这么重大一八卦为何刚才竟然蒙混过去了!没有天理啊!叶落你碎我心!碎千千万万妹子汉子心! ………… [世界]战地记者娃哈哈:前线传来消息,世界频道已被大神与会长们占领,有八卦,有仇杀,小的们都把瓜子嗑起来! 就在娃哈哈召集大家嗑瓜子的时候,暮鸦已经在临安城里复活,并且把自己的状态恢复成了满值。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下意识地往世界频道瞟了几眼的时候,一个意料之外的身影也出现在复活点。 风千月?暮鸦回忆了一下,这不是世界上爆料的那个杀了他的人吗?他也死回来了? 可惜这里是主城,非战斗区域,暮鸦也拿他没办法。可是两人甫一照面,谢非却似乎从他那张由数据堆成的脸上看到了惊愕。对,就是惊愕,透过了屏幕扑面而来。 风千月二话不说,掉头就跑。 倒是谢非愣住了,这家伙跑什么?他的疑惑没持续多久,一大波人马便从他身边蜂拥而过,占据了整个路面,裹挟着一大堆类似于‘别跑’‘站住’之类的文字泡,呼啸而去。而谢非这个实实在在的当事人,被华丽丽地忽视了。 顿时,临安城的大道上,一派狂风卷落叶的萧条之色。 不过一看id,谢非顿时明悟了,这不是弱水三千的人吗?他们追着风千月跑?是找机会为我报仇? 可怜的杀人犯风千月已经被弱水三千制裁去了,暮鸦这个当事人倒反而落了个轻松。左看看右看看,接下去该干嘛? 谢非不知道了,想了想还是决定继续会昆仑做任务。而就在这时,一个入队邀请弹了出来。一看,是叶落乌啼。 这个时候,世界频道上已经刷起了‘一堆瓜子壳’‘两堆瓜子壳’这样的字眼,几大公会的人实在是闲得有些蛋疼,嗑起了虚拟瓜子,世界上顿时下起了凶残的瓜子雨。 谢非迟疑了一下,点了确定。刚一入队就看见叶落乌啼发了一条消息。 [队伍]叶落乌啼:刚才在昆仑山做任务? [队伍]暮鸦:嗯,有事? 罗卿看着那一个淡然至极的回复,打字的手顿了顿,随即又勾起一抹笑意。 [队伍]叶落乌啼:不想知道前因后果? [队伍]暮鸦:一,他是故意杀我的;二,我敢断定他不是我的仇人,杀我是另有原因,所以问题不是出在我这儿;三,浪费时间。 [队伍]叶落乌啼:那我带你升级,来昆仑山。 反正要去做任务,谢非就去了,等他爬完昆仑山上的石阶到达瑶池入口时,就看见一个宽袍缓带的白衣雨师站在那里,飘逸出尘。 雨师在古域里相当于法系职业,输出高,人物美型,衣服好看,古域策划人员的偏好已经在这里暴露无遗。 但若问谢非,看见从未谋面的配偶对象会不会尴尬?会不会紧张? 谢非答:你做梦呢。游戏里的夫妻关系或夫夫关系,脆弱得就像狗尾巴草结的戒指。 反正到目前为止,叶落乌啼对于谢非来说不过就是弱水的一员,即使他在世界上替自己喊杀。 暮鸦做完任务,便跟叶落乌啼合在一处。叶落显然也不是个喜欢废话的人,没多说什么就带着暮鸦去开了个副本。 低等级的小副本两人也可以开了,罗卿本来是想让暮鸦跟在他后面打打酱油,吃些经验。可是没想到进了副本,暮鸦却一点划水的意思都没有,径自开起了小怪。而且,操作犀利,一点都看不出要是的弱势。 罗卿的笑意不禁浓厚了几分,他会来主动带人,都是朕我其谁拜托的。他说他哥哥以前因为一些伤心事退出了古域,这次好不容易又回来了,让他多关照关照。而且暮鸦刚刚被杀,可能就是因为弱水三千或叶落乌啼的某些旧怨。 然而……这是个需要被关照的人? 从刚刚冷静而有条理的分析,一路而来的淡定,到现在这犀利的操作,怎么看都……很有趣。 作者有话要说: 第4章 流水落花无情意 堪堪35级的小boss很快就被推倒了,上去摸尸体的是暮鸦。所谓神手一出谁与争锋,罗卿看着满目琳琅的装备和材料,默默地想:这真的是个小boss的出产么? 两个人的分赃速度那是极快的,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毫无争端,高手的素质彰显无遗。 [队伍]叶落乌啼:继续? [队伍]暮鸦:不用,副本等级太低,对你完全没有好处。去打钦原之患。 呵呵,罗卿喝了口水,笑意盎然。 钦原之患也是个35级副本,但是这是个经验副本。钦原这种妖怪,貌似蜜蜂,大小似鸳鸯,蜇鸟鸟死,叮树树枯,是昆仑山一大患,就跟蝗虫差不多。所以护山神兽陆吾发布了这个除害任务,虽然钦原很小又会飞,不好打,极考验玩家的操作水平,但耐不住这副本经验实在给的多,就算杀不死最后的boss ,小怪的经验也很可观。暮鸦钦点了这个副本,是对他自己很有自信,还是对叶落很有自信? 罗卿这个人,一旦好奇心被勾起……啧啧,后果很可怕。对此,朕我其谁笑而不语。 [队伍]叶落乌啼:好,待会儿我打怪,你加血。 药师暮鸦的本职就是奶妈,在战斗中负责加血就可以了。所以叶落乌啼这话在寻常不过。可是谢非看到‘我打怪,你加血’这六个字,却不由地愣了一下。这愣了一下不是普通的愣了一下,他是整个人,都愣在了电脑前。 他忽然想起那些被刻意掩埋的过去,那个单手执剑的剑客英姿飒爽地站在前面,他就站在他身后,配合无间。无论是在战场还是在副本或者野战,他们这对双子星都没有分开过。 可是游戏再美好终究还是败给了现实。 愣了好一会儿,谢非终于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的眼角有些濡湿。不禁自嘲了一下:呵,真是不像话啊,谢非。 理了理杂乱的思绪,谢非把那些有的没的全都从脑海里屏蔽掉,正想着那个叶落乌啼是不是等得不耐烦了,往队伍频道里一看,却见那边清冷得很,叶落根本就没有再说过话。 他人呢?走开了? 谢非操纵着暮鸦调整了一下视角,却见叶落乌啼正坐在离他大概三五米远的桃花树下——优雅地抚琴。淡粉的花瓣打着旋儿飘落,沾在他的发际间,衣袍处,好不唯美。 琴声穿过耳机传入谢非的耳朵,清微淡远,曲调起伏不大,以至于刚刚压根就没有引起谢非的注意。 我去,难怪刚刚那么感伤呢,原来是这儿有个人在弹琴煽情。 [队伍]暮鸦:不走? [队伍]叶落乌啼:自古流水恋落花,须知落花终无意。 这是什么节奏? [队伍]叶落乌啼:夫人,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居然在想别人。为夫抚琴一首,聊表伤心。 谢非的脑子在看到这句话的时候稍稍有些当机,细算起来,他跟这个叶落乌啼从见面到现在不过半个小时,说的话总共不超过二十句,然而这发展……真的没问题吗?难道他刚刚走神的当口错过了什么吗! [队伍]暮鸦:…… [队伍]叶落乌啼:有什么问题吗? [队伍]暮鸦:去和离吧。 [队伍]叶落乌啼:你不要我了? 这个惨遭抛弃式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队伍]暮鸦:请自重。 此话一出,画面静止了有那么几秒钟。然后谢非看到叶落乌啼把琴一收,大踏步往自己这里走了过来,然后一个动作做出——把暮鸦抱住了! [队伍]叶落乌啼:放心,进了我叶落的门,从此就是我叶落的人。我会自重,不会让你守寡的,夫人。 [队伍]暮鸦:等等! [队伍]暮鸦: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队伍]叶落乌啼:你觉得呢? [队伍]暮鸦:去和离吧。 [队伍]叶落乌啼:我这样抱着你在你耳边说话,你居然忍心说和离? [队伍]暮鸦:你可以选择不抱。 [队伍]叶落乌啼:这样吧,等会儿我们进钦原之祸,谁杀的小怪多,就听谁的,或者我们可以插旗切磋,谁赢了听谁的。 [队伍]暮鸦:首先,你比我等级高。其次,我是药师,你是雨师,没有可比性。 [队伍]叶落乌啼:所以,有些事情就是注定的。走吧,为夫带你去升级。 [队伍]暮鸦:…… 已经没有什么词语能用来形容谢非此刻的心情了,他忽然有种一头栽进了某个大坑,再也爬不起来的预感。 [队伍]暮鸦:我也许明天就不玩游戏了,或者不再用这个号了。 最后的必杀技! [队伍]叶落乌啼:你试试? 有种一拳打空了,结果遭到反噬,胸中郁积了一口老血的感觉。在三次元生活得太久的谢非快要败下阵来,然后就在此刻,他眼尖地在周围一大堆id里发现了一个熟人。 不对,为什么周围会有一大堆人?而且是以他们为圆心,组成了一个浩大的围观阵型? [当前]暮鸦:你们在干什么? 谢非觉得自己现在的语气一定是相当的平和。 [当前]袈裟如火:截图! [当前]杰出的小**:截图! [当前]偶尔君:截图~ [当前]弱女子:截图都开起来! ………… [当前]暮鸦:快放开我。 糟糕,忘记切换频道了……当前这个频道,文字都会以文字泡的形势冒出来的。 于是,一个‘快放开我’的文字泡飘飘悠悠地从暮鸦头顶冒了出来。紧接着,叶落乌啼的头上也冒出了一个文字泡: ‘被我抱着不舒服吗?’ 那一瞬间,暮鸦仿佛能听见那不停截图的鼠标声,以及,八卦故事扇着小翅膀飞遍整个古域的扇翅声。 熟人朕我其谁脸上挂着奸笑,蹑手蹑脚地退出了围观人群,抱着功成身退的想法,准备溜之大吉。然后一个私信小窗忽而弹了出来。 暮鸦:你可以去死一死了。 谢寻顿时遍体生寒。 但是他心里马上有个声音在摇旗呐喊:不要后悔谢寻!要向前看谢寻!你为这个家这个世界做了多大贡献你造吗!更何况你只是牵桥搭线而已,真正出手的人是叶神啊!知道为什么叶神一问话,天地劫灰故纸生花一蓑烟雨这样的大神都要出来撇清责任吗?因为神的世界我等凡人无法理解啊!所以你没有错,真的! 于是谢寻心安理得的,去吃饭了。 这厢始作俑者已经跑路了,那厢实际执行者罗卿却有些小意外。其实他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这次他好奇心那么重,反应那么大。真的,看着暮鸦那么淡然地回话,那么淡然地说要去和离,那么淡然且犀利地杀着怪,罗卿就忍不住想看看他……其他的反应。 比如:气急败坏?再比如:惊慌失措? 而且,刚刚暮鸦停在那里没有动作那会儿,罗卿的脑海中忽然就想起朕我其谁的话来,‘他以前在古域里碰到过一个人,发生了一些事情’,是什么人?什么事情? 罗卿觉得,自己脑袋里那根弦,又被狠狠拨动了一下。然而这时,他看到暮鸦又是极其镇定的一句话,秒杀所有在场活物。 [当前]暮鸦:不是要去下本?不走吗? 这时罗卿已经操作着叶落乌啼放开了暮鸦,寻思着火候也差不多了。这就好像驯养宠物一样,要张弛有度,胡萝卜加大棒。 等等,这个比喻好像有点不太对啊…… [当前]叶落乌啼:好了,都散了吧,我带他下本。 大神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弱水三千所属成员立刻像得了军令一样,在弱女子的带领下浩浩荡荡地撤了。连带着,把一干围观的路人也给带走了。 [当前]弱女子:来来来!大家都散了散了~晚上8点,瑶池不见不散!小的们,准备走起! 谢非很明智地没有问弱女子所说的那个晚上八点不见不散是什么意思,在商场上摸爬滚打了几年,如何趋利避害已经炼成了被动技能,随时触发。 只是,这位大神该怎么办? 谢非操作暮鸦一转视线,就看到那一袭白衣依旧很飘逸地站在桃花树下,正深情地凝望着自己。为何只是一堆虚拟数据,也能看出深情?谢非他怎么知道这种如同午夜档惊悚剧一般的感觉是哪里来的! 于是,谢非操作着暮鸦,甩着马尾头也不回地朝任务发布者陆吾奔去。谢非不是热血冲动的毛头小子,也不是禁不起调侃和八卦的纯真少年,所以他刚刚不解释不掩饰,直接开启无视**。 因为如果解释,一定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结果。 至于叶落乌啼,无非就是好奇心作祟,大概过不了几天就腻了吧,谢非不觉得如今这样无趣的自己有什么魅力。当初他为了那个人燃尽光芒,可最后,不也什么都没能留住。 何必呢。 作者有话要说:  开了新文之后就彻底颓废,状态调整中。生题材写起来就是不顺手哇,各种删掉重来。预感要扑街,卖力码字中…… 第5章 sm之争 读取进入副本,谢非只觉眼前一道白影闪过,叶落乌啼就已经冲了出去。与此同时,队伍频道里已经快速刷出了他的战略安排。 [队伍]叶落乌啼:我去引怪,你往前走大约十步,站定不要乱跑。等我把怪引回来,就加血。 高手配合,就不需要很多废话。暮鸦只眨眼的功夫就明白了他的打算,当下手里也不含糊,操作着暮鸦往前走出十步。大约三秒后,就看见叶落乌啼回来了,身后跟着一大堆情意绵绵穷追不舍的小怪。 因为处于高速移动状态,叶落乌啼不能停下来施法,所以此时叶落乌啼的血量已经剩下了百分之五。暮鸦视线一扫,刚刚记忆下的技能快捷键在心中一扫而过,指随心动,一个技能便犀利出手。 大圣手,恢复目标百分之五十的血量,瞬回。 叶落乌啼的血量被极限救回,但暮鸦却没有停下,又是连续几个持续回血技能给他套上。 罗卿瞥了眼自己的血条,嘴角微微一笑。血量只剩下那么一点,是他刻意的,为的就是看看暮鸦的真实实力,反应和手速都在其中。 叶落乌啼让暮鸦不要乱跑,暮鸦就真的没有乱跑。淡然地做起了站桩奶妈,只管加血,不管其他。而叶落乌啼引来怪之后,在据他五个身位的地方停下转身。这时,小怪们因为都是跟着他一路追过来,在他身前拉成了一长条。叶落乌啼快速几个群攻大招出手,他等级又高,秒怪不带商量的。 雨师不是厚皮,也没有拉怪技能,所以这样的办法最为有效。而暮鸦正在他后面,一动不动,偶有几只小怪绕过叶落乌啼,也很快就会被叶落释放单体技能杀掉,端的是一个快准狠。 而叶落乌啼的血量,即使被众小怪群攻,也从没有低于过百分之八十。起起伏伏,自在暮鸦掌握之中。 怪引了一波又一波,杀了一波又一波,两人快速推进,一路碾压,直接一波流推到了boss面前,boss挣扎了几下,耐不住鞭打也倒了。若问有什么感觉,那就是畅快!两个人都是刚回到游戏,还在找手感,但一波推下来,皆有一种酣畅淋漓的感觉。再看暮鸦的经验条,已经从31级升到了33。 谢非不禁愈发觉得手痒,如果是跟这个人组队去推几个强力一点的boss,一定很带劲。 [队伍]暮鸦:继续? [队伍]叶落乌啼:好啊,我们去下瑶池副本。 瑶池副本?蟠桃园那个?仙池那个?谢非此刻正被勾起了兴趣,手痒得很,倒没计较这个,很快就答应了。 [队伍]暮鸦:好。 十分钟后,暮鸦站在了瑶池宫殿内。看着那坐在宫殿内,吃吃喝喝,大摆筵席的一大帮……东倒西歪的吃货,谢非手指有些僵硬打了一行字。 [队伍]暮鸦:这就是所谓的瑶池副本? 叶落乌啼越过暮鸦,径自在那一大堆站没站相地人里面坐下,坐得洒脱,笑得开怀,手伸出的时候手里已经凭空多了一壶酒。 [当前]叶落乌啼:只要开心不就可以了,暮鸦。 [当前]袈裟如火:是啊是啊,食色性也食色性也,乌鸦君也来坐啊。 [当前]弱女子:小的们歌唱起来,烟花放起来~欢迎我们叶神以及乌鸦君归队! [当前]杰出的小**:我先来我先来!套马的汉子你威武雄壮~~ [当前]偶尔君:你是风儿~~~~~~~~~我是沙~~~~~~~~~ [当前]妖孽看贱:我是沙~~~~~~~~~~(伴奏开起来~) [当前]中二不是病:缠缠绵绵到天涯~~~~~~~~~~~~~~~ [当前]大湿兄:到天涯~~~~~~~~~~~~~~~~ [当前]淡是鸡蛋的蛋:我有一根小刚鞭! [当前]蚊子绝杀999:变大变小变漂亮~~~~ [当前]弱女子:蚊子你又歪楼了,上面那谁?快快给本宫报上名来! [当前]偶尔君:人家的名字不就显示在那里了嘛,会长大人你的智商又暴露了~~~ [当前]淡是鸡蛋的蛋:我只是路过…… ………… 一拨人闹得欢,瑶池宫里面那块空地几乎都被弱水三千的人给占领了。偶有路人路过,要么是主动插了一句,然后被拉进来,掉节操;要么是被调戏,然后被拉进来,狂掉节操。 谢非就眼睁睁看着一群人头顶上的文字泡越冒越多,这批还没消除,另外的就争先恐后地冒了出来,凶残地占据了领空。虽然没有语音,谢非听不到他们真正的吵闹声,但是,他却能从那文字中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热闹气息。 可是,场面明明很热闹,谢非却听着耳机里传来的瑶池自带的丝竹声,觉得他们好像跟自己在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那个青衣的小药师站在那里,是多么的格格不入。 谢非迟疑了一下,正想说我下线了,或者干脆直接下线,叶落乌啼的私信小窗却弹了过来。 叶落乌啼:怎么不过来坐? 暮鸦:不用。就算喝酒,也只不过喝的一堆数据,不能醉人。 叶落乌啼:他们醉的是心,快乐能醉心。还是说……你在暗示我陪你喝真正的酒? 暮鸦:喝酒伤身。 叶落乌啼:那要看敬酒的对象值不值得。 暮鸦:不过就是一款游戏,几堆数据。 叶落乌啼:小乌鸦你这话绝对不可以被弱水的人听见哦,会被人道主义毁灭的哦。不过我会保护你的^_^。 怎么每次看到他发表情都那么想抽人呢。金盆洗手好多年,手痒了,真的。 不过谢非跟他聊着,对话内容虽然像快速机智问答一样劳心劳神,倒也愣是没让他逮着机会说要下线。然后……然后说着说着就被拐带着在他身边坐下了。 [当前]偶尔君:小乌鸦君~快来献唱一首~ [当前]弱女子:求乌鸦君叶神合唱!求合体!鲜花刷起来! [当前]袈裟如火:□空即是色,求果体!求美背! [当前]暮鸦:…… 这群人难道现实世界中也在喝酒吗?你们确定这样不会有伤风化吗?西王母的脸瑶池的面都被你们丢光了好么。 [当前]妖孽看贱:乌鸦君不要害羞,太矜持了怎么能承受得了叶神那‘哔——’的闺房癖好。 这还有自带消音的吗?你确定你说的话没问题吗?难道不是有什么东西暴露出来了吗? [当前]叶落乌啼:呵呵。 [当前]弱女子:啊对了!刚刚收到前线消息,风千月已经被轮了第八次了,哇哈哈哈哈哈!快谁再来刺杀一下供我蹂躏! 谢非很想提醒她一下,光光把人轮了,却不知道对方刺杀的原因是没有好结果的。这念头刚一动,世界上就又炸了。真相不用你去找,它等等你不来,等等你不来,自己找上门来了。 [世界]风千月:叶落乌啼!你为什么不亲自来杀我?这样轮人很有意思吗? [世界]风千月:我可是杀了你女人,身为一个男人你为什么不亲自动手! 这两条喇叭一刷,一石激起千层浪。 [世界]少主我嫁:惊现抖m!惊现抖m!莫非楼上你是为了引起叶神注意才去杀人的?此爱惊天动地啊!我等小透明的哀伤你们不懂呜呜呜呜呜…… [世界]全尸大派送:什么情况?! [世界]战地记者娃哈哈:这次终于抢到前排,泪目。据本记者分析,此案相当复杂。 [世界]风千月:谁说我是抖m?!我只是想要堂堂正正地pk! [世界]暮鸦:请不要随意篡改我的性别。 谢非真的是手一抖,鼠标一划,这句话就那么出去了。谁能理解他这躺枪的心情? [世界]风千月:……你谁? [世界]暮鸦:被你杀掉的那个。 [世界]风千月:哦。不好意思我忘了。叶落来战! 这是……凶手和被害人之间该有的对话吗?这样的对话真的没问题吗?!所有关注着世界的玩家都集体风中凌乱了,谢非觉得自己也快要风中凌乱了。麻烦谁来告诉他,这个世界还在正常运转着吗? 谢非再把目光转回瑶池,只见这满大殿的人一个个都像毫无关联的旁边者一样,围观得那叫一个起劲。谢非敢肯定,他们现在坐在电脑前一定已经笑得前仰后合了! 你看看,满大殿飘着的文字泡都在讲什么。 ‘诶嘛笑屎我了’ ‘噗哈哈哈哈哈太逗了’ ‘233333333333333’ 谢非现在只想问自己,你特么干嘛要出去吸引火力? 弱水三千的人从追杀中获得了‘蹂躏的快感’,风千月至少也杀了暗杀成功了,叶落乌啼人家大神动动嘴皮子,从始至终云淡风轻挥一挥衣袖一切尽在掌握中,然后世界人民从中攫取了笑点。谢非你从头到尾你都干了什么? 谢非第一次觉得,冷静分析这个技能完全可以在自杀的时候用,因为它会把你最后一点求生的意志都给踩踩碎扫掉。 此时,世界上都乐开了,风千月这个疑有抖m倾向的pk狂遭到了世界人民的一致调戏,就连铜雀台的故纸生花,都摇着扇子出来占了把便宜。 [世界]风千月:安得一人心,信我是s! [世界]叶落乌啼:都矜持一点。 [世界]叶落乌啼:需要小钢鞭吗?我家夫人有。 作者有话要说:  ccg走起,存稿箱自动发布…… 第6章 影奶 谢非又一次躺枪,躺得华丽无比。 但他只是躺了一下枪,瑶池这里,却真的有人躺下了。靠近正殿西出口那边的玩家,忽然间就躺下了好几个,直挺挺地像死尸一样。这里人太多了,杂七杂八的,所以也没有组队,大家都是在当前频道聊天。看到人群边边上忽然有几个人躺下了,还稍微愣了一下。 难道喝高了? 开玩笑呢,再怎么说也只是游戏人物,酒水什么都是一堆破数据。难道……有人杀过来了?! 登时,气氛紧张了一下,所有人连忙取消坐姿,站起来进入备战状态。可就是这反应过来的短短几秒钟,外围又有一批人倒下了。 这下大家都看清楚是怎么回事了。 卧槽!卧到一个大槽!哪里来的boss杀过来了!还是个满级**oss! [帮会]蚊子绝杀999:快逃,这是个野图boss,刚刷新出来,我不小心触发了仇恨。 啥?!您说啥! 凡是隶属于弱水三千的玩家,错愕之余,纷纷寻找起蚊子的身影来。他们很快就看到一个身影,淡定地跑在人群前列,淡定地以飞奔的速度引领着逃亡的大潮。 大爷您能跑慢点不?! 罗卿笑着摇摇头,手指飞快地给有些乱了的人群打出指令。 [帮会]叶落乌啼:全员退到外面广场。这里战斗区域太过狭小,对我们不利。 [帮会]叶落乌啼:蚊子,我在门口等你^_^。 正在飞速逃离现场的蚊子绝杀看到这条消息,忽然间感觉一道寒流自脊椎骨升起直窜上头顶,激灵灵地打了个寒颤。然后他忽然就想起来自家大神是哪路神仙了,于是原本已经逃到广场上的他,又很淡定地逆着人流,回到了瑶池宫殿的大门口。 谢非此时就在大门口,看着蚊子绝杀这一系列的举动,不禁在心里翘起大拇指:这才是真·淡定帝啊。 蚊子是个t,职业战士,这一回头也不含糊,连着几个技能放下,把boss牢牢地卡在了门口。boss的仇恨本来就在蚊子身上,这一来,更是不得了了,像闻到了腥味的猫一样,盯着他不放了。 这boss是满级八十级的据比尸,也就是中国上古□神之一——据比之尸,他的脖子是折的,长及腰身的头发披散着,还缺了一只手,颇为恐怖。原来这厮是被埋在昆仑山侧的,但因为古域丧心病狂的策划,他时不时就要从地府回来一遭,吓吓无知小百姓。这不,这次刚来,就逮着一只小蚊子。 [帮会]叶落乌啼:弱女子袈裟妖孽偶尔,以前的配置没忘吧? 四人齐刷没忘,这时候倒是出奇的正经,话刚一落下,广场上的弱水三千成员就从混乱中演化出队列来,弱女子袈裟妖孽偶尔四人各自带队。 弱女子是个威风凛凛的女战士,暴力女战士,很快就率领她那一小队人加入了蚊子的行列。袈裟是跟暮鸦一样的药师,紧随其后刷起了血。偶尔是射手,攻击范围最广,所以站得最远。而妖孽则是剑师,带着一大堆剑师和雨师,跟着叶落乌啼玩起了战术走位。 [帮会]叶落乌啼:偶尔,带几个技术好的上屋顶。 [帮会]叶落乌啼:蚊子,弱女子,你们两个利用左侧水缸上围墙,把据比引到围墙下。 [帮会]叶落乌啼:全员注意,据比半血时的大招是群攻技能,围墙相抵,屏蔽一半。所有人看到扣1,立即撤退到以据比为圆心,半径十个身位格之外。 [帮会]叶落乌啼:暮鸦,看紧弱女子。袈裟,蚊子。 [帮会]叶落乌啼:妖孽,看好药师。 几条指令几乎是毫不停歇地一条接着一条在频道中刷出,指令明确条理清晰。所有人都很快按照指令找好自己的位置,也很配合地没有在频道里讲话,扰乱安排。 弱水三千,这个时候才真正显现出令人刮目相看的一面。 蚊子和弱女子的操作很不错,蹬着水钢施展轻功上围墙,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毫不拖沓。尤其是弱女子,平时看起来是个没什么节操的咋呼会长,关键时刻操作稳当,丝毫不逊色于蚊子,身披铠甲手扛战斧,端的是一个豪气干云。 而就在蚊子和弱女子成功将据比引到瑶池宫殿的围墙下时,偶尔也带着大波人马成功爬上了屋顶,当然,这其中不乏热血过头之后乐极生悲从上面摔下来摔死的,不仅挡路还破坏队形的猪一样的队友。比如中二不是病。 但是弱水三千的人都是很有同门道义的,在他的尸体上踩过时还很有礼貌地说一句,‘抱歉我踩一下’。 于是一堆的‘抱歉我踩一下’之后,中二不是病发了一句‘本神果然还是不懂你们地球人的世界’,就再也没有站起来过,躺尸躺到了最后。 围墙很窄,稍有不慎就会跌落。蚊子和弱女子又是双人扛boss,这会儿还哪顾得上自己的血条,于是暮鸦和袈裟开始大爆手速。弱水三千的药师不是很多,在这方面是软肋,可如今暮鸦一来,袈裟顿觉神清气爽,再也不嫌奶水少奶不够了。 据比的血条渐渐被压下,不论是广场上的还是屋顶上的,出手都不含糊。眼看着据比血条即将到百分之五十,罗卿的手指移动到数字键上,瞅准时机: [帮会]叶落乌啼:1 轰——全帮会闻风而动,纷纷转身退至据比大招范围之外。至于屋顶上的,因为站得高,并没有被波及到。叶落乌啼的排兵布阵一向是滴水不漏的。 据比大招放出,却没有收到应有的成效,登时觉得被戏弄了,发出一声仰天怒啸,朝着弱女子和蚊子两人疯狂进攻。只是短短两秒,弱女子的血条就被压到了最后的百分之五。谢非一直盯着她,事先就给她套上过一个缓慢回血技能。看到血条狂降的一瞬间,大圣手毫不犹豫放出,再加上两个低级瞬回术,生生把濒死的血条拉回百分之八十。期间,还给差点加不过来的袈裟救了个急。 袈裟抹一把汗,刚刚蚊子差点就死了,要是晚一秒加血,也得嗝屁,幸亏暮鸦的一个小圣手保住了最后的血量。而这时,叶落乌啼已经带人折返,屋顶上铺天盖地的箭雨也朝着据比倾泻而下。 [帮会]叶落乌啼:蚊子,弱女子,归队。暮鸦,跟着我。 [帮会]叶落乌啼:全员注意,清场。 谢非真是被彻底使唤上了,但他心里一点也不抵制,反而产生了一丝兴奋。此时叶落乌啼已经开始战术走位,谢非快速操作着暮鸦跟上。 弱水三千的人深知,他们家大神说要开始清场的时候,那一定是有什么灾难要发生了。随即,有那个打字空闲的人,纷纷都在附近刷出了这样的文字: ‘大战在此,唯恐波及,请速速避退!!!’ 弱水三千最后的节操尽在于此。 周围的闲散玩家本来在这儿看热闹,看弱水的人这么一说,就都退得远了点。但看热闹谁不喜欢,也有不愿意离开的,那就生死各安天命了。 这时,弱女子和蚊子恰好跃下围墙,绕过了据比。据比想去追击,但随之而来的却是叶落乌啼的一招逐浪掀波,一袭**呼啸而至拍打在据比身上,直把他全身淋了个通透。紧接着,叶落乌啼又是一通连击出手,几个大招把据比打得天昏地暗。 众人的目光很快就被叶落乌啼吸引,这操作,连击连得赏心悦目,根本就不给人眨眼的机会。 [当前]淡是鸡蛋的蛋:他开始放风筝了! 叶落乌啼开始移动了,成功拉过仇恨,成为据比的第一仇恨目标之后,他开始边退边打,引着据比往瑶池宫殿里走。屋顶上的弓箭手们也跟着他不停跑动着位置,确保自己的攻击能攻击到据比身上,只要叶落乌啼的输出高于任何一个人,那么据比就会被他一直牵着走。 这样的放风筝战术,在网游里并不少见。可是真正令人惊叹的是—— [当前]无敌小道长:卧槽他居然只有75级! [当前]花生与卷福不得不说的故事:他怎么没把自己放死?这不科学!让我等草民情何以堪! 观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他们很快就发现,叶落乌啼后面还跟着一个人。 [当前]此地无淫:卧槽是影奶!!!我和我的小伙伴都震惊了! 一语既出,一大堆小伙伴都震惊了。影奶不是一个职业,而是讲的药师这个职业的一种打法。这种打法要求玩家有极其细腻以及犀利的操作,能够在有效规避敌人攻击的同时,像影子一样跟在战斗职业后面,为其加血。这种打法理论上可行,但在游戏里其实是极难呈现的。 因为就算你走位犀利,也不一定能洞悉你身前那个战斗职业玩家的下一步动作,这就需要很大的默契。就算默契够了,你跟紧了,但面对敌人的攻击,你一个药师冲那么前,就算战斗职业能帮你挡掉绝大部分的攻击,也还有一些攻击是要自己应对的,所以无论是意识与操作,影奶这个玩法,都让人望而却步。 可是眼前这个才三十几级的小号,居然做到了! 谢非不知道自己的操作给周围人造成了什么震撼,他现在可没有那么多心思想这些有的没的。毕竟他依旧离开游戏好几年了,手生得很,以往再怎么犀利的操作现在都得打个折扣。 他本来不打算用影奶的,但是看到叶落乌啼那一句‘跟着我’,下意识的,就用出了这个以前一直用的玩法。太顺手了,也是个毛病,即使那个人不在这里了,记忆也深深植根在他的脑海里。 不过,既然已经玩起了影奶,谢非也不是个半途而废的人。顿时,把键盘一横,挪动道自己认为最舒服的位置,鼠标移动间,认真模式全开。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依然是存稿箱君~~ ps:文里提到的战法啊神马的一切技术性的都是我瞎编的,如有不科学之处还请见谅。 第7章 古域第一抖S帮会 随着时间的流逝,据比顺利被引到了瑶池宫殿内,但不是刚才弱水三千聚会的那个正殿,而是真正的瑶池——那个氤氲着雾气的大池子旁边。 据比的血量已经渐渐被压制到百分之二十以下,弱水三千的人输出真的很给力,一群人像打了鸡血一样不见缓口气的。而谢非,也在不断的操作中慢慢找回了手感,可是,他仍旧感到了力有不逮。 因为他这个暮鸦的号毕竟等级太低了,给叶落乌啼这样的大号加血有点不够看。谢非能看得出来,叶落乌啼已经开始自己嗑药补充了。 [帮会]叶落乌啼:战士注意,看到1之后用力拔山兮,目标瑶池。 抢着时间刷出一条指令,罗卿十指如飞,在啪啪啪的键盘声中操作着叶落乌啼跃上瑶池栏杆。后面就是水,但罗卿不打算打水战。眼看着据比越来越近,叶落乌啼便在栏杆上跟他玩起了你追我赶的游戏。所有人便看着叶落乌啼极其骚包地在栏杆上辗转腾挪,白衣偏飞,害得据比左奔右突疲于奔命,但就是攻击不到他。于是围观者深深地为据比鞠了一把同情泪,心道:放弃吧据比,这家伙就像是怡红院的头牌,别人碗里的肉,你是吃不到的,还是攒些银子回去把折了的头固定一下吧-_-|||那头老是甩来甩去的您不嫌重得慌啊! [当前]淡是鸡蛋的蛋:快看!血量快到百分之十,要爆大招了! [当前]偶尔君:蛋蛋君~麻烦你看热闹不要凑到屋顶上来啊,你挡住我们射手军团的路了啊~~~~! [当前]淡是鸡蛋的蛋:蛋蛋君……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两人对话之时,据比的血量突破百分之十一,叶落乌啼眼疾手快一个翻云覆雨75级大招狠狠打在据比身上。与此同时, [帮会]叶落乌啼:1 翻云覆雨这个技能自带两秒的浮空效果,也就是说据比被打到半空之后两秒才会下降。而1字落下,可怜的boss还没来得及喊救命,弱水三千的战士玩家们就已经如狼似虎地朝尚在浮空的他冲了过来。 力拔山兮,等级只有五十,但是这个技能有强烈的撞击效果。这么多人一起悍不畏死地冲过来,冲到近前时,据比正好下落,‘砰——’,血倒是没掉很多,但整个人如一道闪电般倒飞而出,笔直地撞进了池水里,激起滔天巨浪。 叶落乌啼紧接着又是一招远程打出,恰好打在刚刚浮出水面的据比身上,瞬间便把据比的血量压过百分之十。据比愤怒不堪,漂浮在水中悍然发动了大招。 这一招,叫做天崩地裂。效果是大地晃动,土层断裂,半径十五米之内对所有敌对玩家产生晕眩效果,且持续掉血十秒钟,掉血量极大。如果放在平时,这都是要团灭的节奏。但是现在…… 看着据比在水中怒啸,那歪着头双手举天爆大招的姿势多么的威武霸气!可是所有人都还是不忍得移开了视线——因为,水中无土。 所有人就只看到瑶池被这大招震得水浪滔天,气雾弥漫,声势浩大。然后呢,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弱水三千一帮人都站在池子外边,静看潮起潮落雾来雾散,欣赏着据比的卖力演出。唯独叶落乌啼一人,白衣翩翩,临风站于栏杆之上,任浪头再高,前赴后继,也只能拍打到他的锦靴。 然后,已经残血了的boss毫无意外地被虐死了。你一击我一击,堂堂瑶池被当做了屠宰场,血染池水。这深沉的罪孽,估计84消毒液上阵都洗不掉了。据比重新化为死尸,背朝青天浮在水面上,画面里,刷出了他唯一的一句话:我恨呐! 惨不忍睹啊!简直惨不忍睹! 于是短短五分钟之后,古域的官方论坛上就出现了这样的一片帖子:《论祸水再次被集体制裁事件即瑶池惨案始末》。全篇先是以极度喜闻乐见的口吻描述了弱水招惹上boss的始末,被追杀的惨状,而后又以瞎了我的钛合金狗眼的态度,介绍了叶落乌啼暮鸦以及整个弱水三千的表现,最后!为被惨虐至死的boss点上了一排蜡烛。 为什么会是‘惨虐至死’这四个字?因为去池子里摸尸体的人是叶落乌啼,弱水三千的人还没来得及阻止,叶落乌啼已经摸完了尸体——然后,弱水三千集体扶额。大神啊!您的黑手放眼古域无人能敌啊!尼玛摸出来十几件东西每一件好的!《古域见闻录》这种破书你已经摸出来不知道多少本了,帮会仓库里已经塞不下了您知道不! 知道你还摸!你还摸!弱水三千帮众们敢怒不敢言,看大神摸完尸体后那云淡风轻的样子就知道了,言了之后一定是跟boss一样的下场啊!于是他们只好把满腔怨气发在已经挺尸了的boss身上。 已经死了的boss不会马上消失,还有几秒的缓冲时间,于是…… 发帖人是论坛新人战地记者娃哈哈,据她说场面太过血腥太过少儿不宜,她弱小的心灵受到了极大震撼,什么都不说了直接上截图。结果,众玩家们又给她上了生动的一课。 全尸大派送:图样图森破啊记者姑娘,就算叶神a了一年,我们也不能忘记弱水三千那响当当的名号,那就是——楼下接好。 大娃的能力:古域第一抖s帮会! 少主我嫁:叶神v5! 兰陵小小生:所以……记者姑娘了解的不够全面哇,我跟你说哦,千万不要跟祸水一般见识!回忆一下吧,当年叶落乌啼刚刚出道的时候,睥睨天下被虐得有多惨…… 小呀么小二郎:谁让睥睨天下的会长的妹妹欺负了弱女子,要知道叶落乌啼的护短程度跟弱水的抖s程度是成正比的。 大娃的能力:所以都是叶神惯出来的! 少主我嫁:叶神快来惯我@叶落乌啼 心字香:快来!@叶落乌啼 坂田那个时:我愿用我一世节操求大神惯我!@叶落乌啼 ………… 战地记者娃哈哈看着满屏的@叶落乌啼,泪流满面。路漫漫其修远兮,记者之路何其难兮!娃哈哈流了一会儿泪,沉思了一会儿,又振作起来了。她紧紧握拳,嚯哈,擦干眼泪又是一条好汉! 于是她决定去弱水窝个底,一定要掌握第一手资料,为她的记者之路添砖加瓦。弱水三千关注度那么高,肯定可行的!可是,她的入会申请却被这样一条系统消息给挡了回来: [系统]亲爱的玩家,弱水三千帮会已经满员,帮会晋升到下一等级之前将无法吸纳新成员。古域帮会众多,各有千秋,您是否愿意令投他处? 娃哈哈哽咽了,她不想令投他处,她现在只想高歌一曲:卧底不是你想卧,想卧就能卧…… 彼时,已经晚上十点,谢非的生物钟提醒他,快下线吧。身为一个三十岁不到的男人,谢非的作息时间合理又健康得令人发指,即使是公司里有事需要加班加点,谢非也能以其强悍的控制能力保证睡眠——当然,失眠除外。 今天也是一样,谢非简单地说了一声‘我下线了’,就真的下线了。等到正在狂欢庆祝的弱水三千帮众们反映过来,滑动鼠标从帮会频道里翻出这句话时,谢非的名字已经暗了好一会儿了。 于是帮众们激动的心情受到了严重打击:难道我们刚刚只是去拔了颗白菜? 罗卿看着暮鸦暗掉的名字也发了一会儿小呆,但很快,他的注意力就被某个一定要等到暮鸦下线之后才敢偷偷爬上线的无良货给引走了。 朕我其谁:嘿嘿~想知道我哥以前的id吗?想知道吗想知道吗? 罗卿瞬间觉得,网线那头的那个人,现在一定周身洋溢着一种‘来问我啊,快来问我啊’的,不说就会死的氛围。 第二天。 谢非八点准时起床,做早餐自给自足,然后开车去公司。他今天没有穿正装,而是穿了一身休闲服,因为—— “老板,你真的要去吗?可要是公司里有事怎么办啊?”助理戴殊一路小跑跟在长腿**oss谢非身后,扬着一张正太脸忧心忡忡。 谢非一边走,一边把他那副细边眼镜摘下,递给戴殊,“帮我放起来。大学课少,空闲时间很多,而且一旦有什么事也可以打电话或者开视讯,没什么不方便的。” 虽然老板这么说,但是戴殊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他为什么忽然决定重返大学把书念完。公司现在做大了,一张文凭根本就不算什么,也不会有人因为这个看不起老板,老板干嘛一定要去?公司学校两头顾难道不累吗? 戴殊不知道谢非的过去,自然想破脑袋也想不到原因。当初谢非还很年少,什么也没考虑就相信了那所谓的美好的未来,毅然决然的抛弃了学业,甚至不惜跟家里闹翻,然而未来并不美好,还很残酷。而现在,谢非只是想把以前曾经丢掉的东西,重新拾起来罢了。 去上大学,就跟上游戏一样,也许只是一时兴起,但是谢非想做,就去做了。犹豫不决不是他的风格。 戴殊给他做了几年的助理,对他的脾性也知道得很清楚,见他主意已定,虽然自己还是想不太明白,但也不再多话了。只是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来,连忙追上已经坐上了车子的谢非。 “老板!有件事儿我忘了跟你说了!” 谢非摇下车窗,“什么事?” “我们杂志不是近期准备开一个专栏么,准备约稿的人已经确定下来了,就是那个前几天刚刚回国的罗卿。人家是当红的大文豪,人气高得吓人,所以主编说,为了表示我们的重视,老板你是不是亲自去找他谈?” “罗卿?”这个人,倒还真的需要重视一下。只是,罗卿太过低调,谢非只闻其名,对他这个人怎么样倒是不甚了解。“好吧,你替我约个时间,约好了再告诉我。” “好的,老板慢走。” 作者有话要说: 第8章 弱水之源 谢非一个人漫步在校园里,宽敞的林荫大道上,茂密的树荫恰好将火热的太阳遮掩,投下一片清凉。谢非看着身边不时走过的朝气蓬勃的学生,听他们有说有笑的,自己的心情也跟着轻松明朗了很多。 忽然,谢非听见后面有人问,“这位……学长!请问你大学生事务大厅怎么走啊?” 谢非回头,见是一个拖着行李箱的白t恤男生,笑得很是爽朗,脸颊两侧还带着酒窝,让那张原本清秀的脸可爱了很多。这家伙,跟自己那个无良的弟弟倒长得有异曲同工之妙。 谢非笑笑,伸手指向男生左后方的一幢建筑,“就在那里。” 男生立马回头,看见上面明晃晃‘大学生事务大厅’这几个字,一拍脑袋,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真是太意外了!我刚刚怎么就没看到呢……”说着,他回头开心地朝谢非挥了挥手,“谢谢学长,我找到路啦!再见!” 学长……么,没有被叫老师,还不错。 去学校报到只是走个流程,今天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所以谢非很快又回了公司。至于这个小插曲,自然就被遗忘在了脑后。 晚上的时候,谢非再度进入游戏,不过几秒钟,一个组队邀请就弹了出来。谢非还以为是朕我其谁或者叶落乌啼,一看,却是弱女子。 弱女子他们的所在地是昆仑山东北面的帝尧台,或许是因为传说中弱水这条河流就源自昆仑的缘故,弱水三千的人特别喜欢往昆仑山这边跑,大有把这里打造成活动基地的趋势。帝尧台这边平时没什么玩家,所以谢非到达帝尧台的时候,这里冷冷清清的只有弱水三千的十几号人。 [当前]风千月:再来!再来! 这是什么情况?不用谢非问,就有人来给他解惑了。 [队伍]偶尔君:小乌鸦君,我们这是在跟小月月进行人道主义切磋~ [队伍]袈裟如火:是啊是啊,老衲可以作证。 切磋还分什么人道主义?谢非朝风千月那边看去,正好看见一面火红的大旗插下,圈出一个pk圈,风千月和弱女子二话不说便打了起来。 谢非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队伍]暮鸦:你们不是在追杀? [队伍]大湿胸:哎……还不是昨晚那帖子闹得,英明神武的会长大人很不满那个‘古域第一抖s帮会’的称号,为了证明我们帮会是平衡发展的积极向上的健康乐观的,她决定把风千月吸收进来。于是……我们就跑这儿切磋来了,谁赢听谁的。 [队伍]偶尔君:对啊对啊,我们会长大人说,小月月的属性太难得了,一定要把他收回去当我们弱水的吉祥物~ [队伍]妖孽看贱:难道不是收回去暖床吗? 毫无下限的交谈中,三分钟的切磋时间很快过去,弱女子回来了,于是…… [队伍]弱女子:你们在说什么?(摇扇子) [队伍]袈裟如火:没什么!会长大人您辛苦了,会长大人英明神武! [队伍]妖孽看贱:会长大人v5霸气! [队伍]弱女子:嗯,老娘知道了。快,下一个上! [当前]风千月:啊哈哈再来!打得好爽! 所有人都纷纷一头黑线,尤其是偶尔君,很负责任地播报了一下现在已经切磋到第三十七场了。弱女子威风凛凛地一脚踏在一块石头上, [队伍]弱女子:把他给我蹂躏至死。 [队伍]暮鸦:没什么事我走了。 [队伍]弱女子:别啊!正宫娘娘,昨天你走了之后你知道我们有多寂寞吗?! [队伍]偶尔君:是啊是啊,小树苗如果寂寞了也会枯萎的~ [队伍]袈裟如火:木鱼如果寂寞了也会游走的…… [队伍]妖孽看贱:剑如果寂寞了也会生锈的…… ………… 谢非觉得自己加入队伍简直就是个极端的错误。不过,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来, [队伍]暮鸦:你们不知道公会已经满额了吗?收了风千月要放哪儿? [队伍]袈裟如火:…… [队伍]偶尔君:…… [队伍]弱女子:糟糕!老娘忘了! [队伍]杰出的小**:…… 于是,在暮鸦的‘友情提醒’下,弱水三千公会的等级提升问题被搬上了台面。而谢非悲催的发现,即使他成功地转移了话题,他也没能逃脱弱水三千的魔爪。倒是风千月这家伙,在弱女子意识到公会等级问题之后,很干脆地被晾到了一边。 但是谢非感觉这家伙才是寂寞寂寞就会死的,被晾了一会儿就不干了,整个人上蹿下跳地刷文字泡,直到弱女子回头战斧一挥,刷出一句‘让他直到花儿为什么这样红’,惨遭被轮之后,才消停。 此时,弱水三千的帮会频道里已经讨论开了。其实帮会等级的晋升条件早八百年前就已经达到了,可是关键是要不要升级,让弱水的人很犹豫。谢非看了一会儿,大概弄清楚了其中缘由。 简而言之,弱水并不是寻常意义上的帮会,它真的,就像弱女子所说的,是叶落乌啼的‘后宫’罢了。整个帮会一共一百人,其核心成员弱女子袈裟如火妖孽看贱偶尔君蚊子绝杀999等,都是叶落乌啼一开始进游戏的时候就认识的。但因为叶落风头太盛,总是惹大公会眼红,所以某天弱女子就说‘我们干脆自己来建个公会吧’,于是弱水三千就这么成立了。 所以这群人,完完全全就是因为叶落乌啼而聚集在一起的——百人亲友团。这么长时间下来,也没想过要扩张啊称霸游戏啊,或者提升多少技术啊,就是聚在一起,玩得开心罢了。即使叶落不在的那一年,他们的初衷也完全没有改变。 很多人就是担心,一旦弱水三千吸收了太多的新人,帮会就变质了,跟以前不一样了。这个时候,也只有一个人,能替他们下这个决定。 [帮会]叶落乌啼:没必要想那么多,弱女子,你们以前不是说想去玩大型帮战吗?想玩就去升级吧,有什么事我担着。 叶落乌啼的话一刷出来,帮会频道里立刻沸腾了起来,满屏的撒花,赞叹他们家大神越来越威武了。倒是弱女子,好一会儿才说话,也不知是不是躲哪个角落暗自感动去了。 [帮会]弱女子:嗷嗷嗷嗷嗷!叶神我越来越爱你了怎么办!(神夫大人我绝对没有别的意思) [帮会]叶落乌啼:我家夫人呢,你们把他拐哪儿去了? [帮会]大湿兄:叶神放心,我们绝对没有带他做坏事。现在正在帝尧台看小月月专场演出第四十二场。 谢非不知道为什么话题绕着绕着又绕到了他身上去,他明明并不想一脚踏进弱水这个大坑,可怎么……貌似越陷越深。 还是赶紧走吧,谢非觉得自己非常有必要在叶落乌啼来这里之前,从这里神隐。可是当暮鸦又想甩着他的单马尾,不顾后宫妃嫔们的寂寞演说妖娆而去的时候,叶落乌啼已经乘着一只巨大的白鸟飞跃千里赶到了。 好吧,没想到他还有飞行坐骑这一茬,失算。 [当前]叶落乌啼:怎么了?你喜欢它? 请问你是怎么从一个游戏人物身上,看出来他的视线所在的?!谢非笑着打出了两个字。 [当前]暮鸦:是啊。 [当前]叶落乌啼:你看一看你的坐骑栏,我记得那次夫夫任务的奖励应该还在。 奖励?谢非打开坐骑栏,果然,一颗宠物蛋赫然在列。鼠标移上去一看,蛋的名字叫……比翼(雌)。连系统也在欺负人吗?为什么后面要加一个括弧?系统你是在暗示什么吗? [当前]暮鸦:另外一个在你那儿? 不用说,叶落乌啼的那颗蛋一定是(雄)。可既然是夫夫任务的奖励,丧心病狂的系统为什么不把比翼鸟也设成雄雄?种族歧视么? [当前]叶落乌啼:走吧,我带你去孵化。 [当前]暮鸦:不用,我暂时不需要坐骑。 [当前]叶落乌啼:(笑脸)就当,我需要。 [当前]偶尔君:小乌鸦君不要不好意思嘛~~去吧去吧~~我们不会说出去的哟~ 偶尔君的话立刻就得到了一致的赞同,可是谢非很想问他们:你们是怎么从我那斩钉截铁冷静从容的拒绝中看出我有多‘不好意思’的? [当前]叶落乌啼:孵化坐骑之后好像还有个双人副本,据说很难,不去试试? 噗,一箭穿心——谢非动摇了。怎么可以在刚刚从游戏里找回手感勾起兴趣的人面前,怎么可以在昔日挑遍各大副本的神奶面前,说这样的话?这是在犯罪啊犯罪。 罗卿看着屏幕里一动不动暮鸦,缓缓地勾起了嘴角,那唇线,顿时弯成了勾人的弧度。 大神心得:打蛇,要打七寸;知彼,方能百胜。 第9章 姑娘威武霸气 罗卿成功地把暮鸦拐走了,于是在场的弱水众都留下了欣慰的泪水,转身继续蹂躏小月月去了。 且说这边,暮鸦跟着叶落乌啼来到驯兽师公治长那里,正要与之对话,却瞥见两个熟悉的id也往这里走过来——天地劫灰和一蓑烟雨。天地劫灰一见叶落乌啼,眼睛都亮了。 [当前]天地劫灰:叶落?来pk? [当前]叶落乌啼:你对一个只有七十几级的人说pk,不觉得丢你家烟雨的脸吗? [当前]天地劫灰:没关系,他不会嫌弃我的。 [当前]叶落乌啼:你该庆幸这句话没有让极天阁的人听见,否则,他们心目中高大的会长形象会崩塌的。 [当前]天地劫灰:…… [当前]一蓑烟雨:没事,我养他。 这两个是专门来秀恩爱的吗? [当前]暮鸦:还没说完? [当前]天地劫灰:叶落,我怎么感觉我被你家夫人讨厌了? [当前]叶落乌啼:他讨厌除了我以外的所有男人,这是应该的^_^。 [当前]天地劫灰:卧槽…… [当前]一蓑烟雨:同上。 谢非也很想说一句‘卧槽’,但想了想,还是算了。在与叶落乌啼为数不多的交流经验总结下,谢非可以很显而易见地得出一个结论——此人不能力敌,应从长计议。 没关系,笑一笑就过去了。嗯,去孵蛋,去孵蛋。 一双比翼鸟很快就孵出来了,但让谢非感觉到一丝不自在的是天地劫灰和一蓑烟雨这对夫夫档完全没有要离开的打算,全程站在旁边,看他们孵完了蛋,看得比两个主人还要专注。 可一看到那对比翼鸟,谢非就有些傻眼了。他这才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来,比翼鸟仅一目一翼,雌雄须并翼飞行,也就是说,他如果想乘这个坐骑,必须得跟叶落乌啼一起召唤,然后一起乘坐? 论古域策划的坑爹程度。累感不爱。 [当前]暮鸦:进本吧。 说着,谢非主动朝叶落乌啼丢了个组队邀请。然而,就在这时,谢非眼尖地看到天地劫灰和一蓑烟雨齐齐刷了个看起来很贱的笑脸表情。与此同时,一阵清越的马鸣在从耳机里传来。 谢非转换视角一看,就见一个英姿飒爽的红衣女剑客骑着白马呼啸而至,且就停在叶落乌啼和暮鸦身前。而后翻身下马,红衣翻飞,好不惹眼。 红衣女剑客名叫风鹤,一下马就大步走向叶落乌啼。 [当前]风鹤:好久不见,叶落。 [当前]叶落乌啼:好久不见。怎么你一个人? 这两个人认识?谢非顿了顿,忽而想起刚刚那两个笑脸,似乎…… [当前]风鹤:嗯,私事,不想帮会的人在场。 [当前]风鹤:他就是你夫人?你们这是在孵那对比翼鸟? 为什么这人知道得那么清楚?连比翼鸟这种系统唯一奖励都知道?她跟叶落乌啼……是什么关系? [当前]风鹤:上次做夫妻任务,我邀请你,你不愿意,却宁愿随便开个小号去做。你不愿意跟我成亲我也就认了,我可以等。可是这个人,也不过新进游戏几天,你为什么愿意跟他在一起? [当前]风鹤:我不服,输得不甘心。 姑娘你威武霸气。谢非原以为又是摊上什么八点档剧情了,却没想到这个妹子出奇的冷静,言语之间也没有什么过激的地方。相反的,却坦诚直白得很。三言两语交待事情经过,然后坦坦荡荡的一句‘我不服,输得不担心’,让天地劫灰和一蓑烟雨都刷出了一个赞的表情。谢非殊不知,当初风鹤邀请叶落乌啼一起做夫妻任务,也是大马横刀路中央,一句话秒杀所有小娇羞。 [当前]叶落乌啼:我也不服,我怎么就没有想跟他和离的念头呢。 [当前]风鹤:他很特别? 谢非看不下去了,这两个人真的是在旁若无人地讨论他啊,没看到正主就在旁边站着吗两位。 [当前]暮鸦:姑娘,我只是恰好用了这个号,你不用在意。 [当前]暮鸦:孵蛋也只是为了打副本。 这个风鹤看起来是真的喜欢叶落乌啼,谢非也不希望自己被卷在其中当人家的绊脚石。况且,有谢寻那个大嘴巴在,叶落乌啼应该已经知道自己以前的事了,而谢非……不想再与过去有过多的纠缠。 趁这个机会,跟叶落乌啼解除那个夫夫关系是最好不过的了。当然,得先打完副本。不然白跑一趟,不合算。 可是事情却没有朝谢非预料的方向发展。 [当前]风鹤:我并不想要破坏你们之间的关系,既然你们已经在一起,我认。我只是想要搞清楚我为什么输给你而已。 姑娘!都说了你没有输给我好吗!都说了我只是恰好用了这个号好吗!你还可以继续追求啊……为了爱大步向前走吧,新世界的大门就在前方。 [当前]暮鸦:姑娘,你误会了。 [当前]叶落乌啼:风鹤,你确实误会了。目前为止,还只是我缠着他而已。 叶落乌啼这话一出,旁边所有人都怔住了,包括后来看见这一群大神id围上来的好事者。 哇塞这是什么节奏!那是谁,那可是叶神啊!想勾搭他的妹子汉子都能从这儿排到昆仑山了西王母的寝宫了,看看眼前这一位,还是铜雀台的二当家呢,一直以来情根深种啊,而他现在居然说自己还在痴缠自家夫人……大神您这是自毁的节奏吗?! 谢非也愣了,没想到叶落乌啼会说这句话。这样的状况,他明明可以有很多种方法糊弄过去,可为什么…… 围观者们纷纷刷起了文字泡,但处于舆论中心的几个人却一致沉默了。好几秒之后,风鹤才打出了字。 [当前]风鹤:我大概明白了。这是实话? [当前]叶落乌啼:当然。 罗卿笑着打出这两个字,而后伸手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端的是一个自在从容。风鹤的心思他明白,正因为明白,所以他才不能接受。他不会因为这是在游戏里,就随便玩弄别人的感情。风鹤是认真的,所以他也是认真的。 罗卿喜欢男人,所以从来不曾想过要接纳风鹤。但他不否认,风鹤是个好姑娘,一根筋的好姑娘。认准了什么事,就会死认到底。但她也够洒脱,能放得下。所以,罗卿选择说实话,一是有效,二是出于对她的尊重。 至于‘你是个好姑娘,你一定可以找到更好的’这类的话,罗卿知道,风鹤是根本不屑于听的。 谢非能感觉到风鹤的目光又一次落在了自己身上,可是他想不出来该说什么话了。叶落乌啼的话确实是实话,他无从反驳。叶落乌啼的态度也够明确,谢非觉得自己不该多说什么了。妾有意郎无情,局外人怎可插话?可是…… [当前]风鹤:虽然我还是有点不甘心,但叶落这样说了,我输了就是输了。我会花时间来了解你的,暮鸦,下次一起下本吧。 等等!这又是什么展开?就算你有不甘心也别找我啊!谢非的小心肝不禁颤了颤,而还没等他说什么加以挽回,威武霸气的风鹤姑娘,已经翻身上马呼啸而去。徒留下围观党们,惊觉自己抓到了今天大八卦,抖抖索索地纠结着要怎么把它渲染得更凄美与狗血。若论他们的心声,那一定是——不八卦不得已服天下!!! 当然,两位八卦的主人公一向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 [当前]叶落乌啼:进本^_^? 暮鸦从容的表情终于被打破,眼角抽了抽,在对话框里打入‘你去死吧’四个字。但他那极强的自制力又限制着他的这一行动,冷静了一会儿,他就又把那四个字删掉了。 [队伍]暮鸦:就算你选择让她长痛不如短痛,也可以不把我牵扯进来。我不想引起太多的关注。 [队伍]叶落乌啼:为什么? [队伍]暮鸦:朕我其谁没跟你说我的事? [队伍]叶落乌啼:他是想说,但是我没听。 这次轮到暮鸦问为什么了,而叶落乌啼的答案让他好一阵无语。 [队伍]叶落乌啼:因为我希望你亲口告诉我。 说起这个话题,罗卿不禁想起昨天晚上跟朕我其谁的对话来。当时他也是这样回答朕我其谁的,朕我其谁沉默了几秒钟,问他:你是认真的? 罗卿没说什么,只回了一个笑脸。于是朕我其谁难得的没有废话,很精简地结束了那次谈话,他最后只说了一句: 叶落,他是我最重要的哥哥。 其言外之意,不明而喻。 [队伍]暮鸦:你就这么有自信? [队伍]叶落乌啼:当然。 看到这两个字,谢非觉得自己被小看了,绝对被小看了。想他堂堂谢神奶谢大老板,什么时候被人这么小看过。叶落乌啼是么……我谢非也不是吃素的啊。话说这家伙绝对比我小吧…… [队伍]暮鸦:呵呵,我拭目以待。 [队伍]叶落乌啼:夫人,下本吧^_^。 罗卿正沉静在与他家傲娇夫人的机智问答中,电话却响了。他单手打着字,接起电话。 “喂,我是罗卿。” “杂志专栏?我没兴趣……” 这厢罗卿打着电话,就要错失与他家夫人得来不易的见面机会,那厢骑马呼啸而去的女中豪杰风鹤姑娘,却蹲在某个无人的角落里,面对着满屏秋叶,怔怔无语。 不一会儿,铜雀台的会长故纸生花终于找到了她,摇着扇子走上前去。 [队伍]故纸生花:你刚刚去见叶落了? 刚刚在现实中很干脆地大哭一场,以发泄情绪的风鹤姑娘稍有诧异。 [队伍]风鹤:消息传得这么快? [队伍]故纸生花:古域里最不缺的就是不八卦会死星人,怎么样,鹤妹子,需不需要我召集人手去把叶落轮了? [队伍]风鹤:不用。叶落就是这么坦荡,所以我才那么喜欢他。他如果优柔不决,看着碗里的吃着锅里的,我才是瞎了眼。我自己的事我可以自己处理。 敢爱敢恨,擦干眼泪又是一条好汉。 [队伍]故纸生花:我懂了,那我们去竞技场大战三百回合怎么样?姐姐我最近有点手痒~~~~~ [队伍]风鹤:好啊。不过我不跟你打,你是药师,打起来不过瘾。 妹子,妹子我是来安慰你的啊……你不要这么伤我心呐……被嫌弃了的故纸生花无语凝噎。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更~~~ 第10章 初见面,不识眼前人 话说那日,暮鸦和叶落乌啼很‘其乐融融’地打完了那一个副本,得到了一大堆的坐骑用品。然后谢非的生物钟又提醒他该睡觉了,于是伟大的叶神败给了虚无缥缈的生物钟,只好与夫人挥别。 第二天起来,谢非本来打算直接去学校,可是助理戴殊的一通电话,又让他的行程不得不发生了变化。 “老板,罗卿那边很干脆的就回绝了我们的见面邀请啊,怎么办?” 游戏里有一个叶落乌啼,现实生活中又来一个罗卿,今年难道是流年不利吗? “不能换一个人?”谢非给自己倒了杯牛奶,问。 “言主编不肯啊,说什么都要这个罗卿来,您不是不知道,言主编在杂志的事情上一向不肯让步的……” “好吧,”谢非忽然觉得自己的胃又有些疼了,喝了口温热的牛奶,谢非说道:“你去把罗卿今天的行程查一下,我亲自去找他。” 这样一来,去学校的时间肯定是要推迟了,但两相比较,确实罗卿这边的事更重要。如果谢非不去把这位大牌请来,他那个兼任好友的言主编,又要去他办公室赖一整天了。 很快,谢非就接到了戴殊的回复,然后驱车前往罗卿此刻所在的地方——书店。 这是一家很有秦汉风韵的书店,店面并不大,但古色古香别有情调。虽然坐落在小巷子里,慕名而来的客人却并不少。谢非进门的时候看了看,店的名字叫叨叨斋,也许是化用了词牌名‘叨叨令’而来,且一进门就是一副绘着水墨画的屏风,看上去,店主的品味不错。 如果有闲时,谢非倒不介意在这儿浏览一会儿,但他这次是来找罗卿谈工作的,闲情逸致就得暂且搁置一边了。 店里客人不少,但也没到人头攒动的地步,且十分安静。谢非慢慢走进去,目光在一个个看书的客人身上扫过,没几眼,就看到了罗卿——实在是因为他太好认了。 罗卿,现年二十五,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年纪,但也许是应了张爱玲的那句‘成名要趁早’,写书这个领域也不限年龄,当谢非当初还在网游里挣扎的时候,谢非就已经被冠上类似‘天才’的光环了。只是这个人基本不接受采访,也不出席任何活动,所以外界对他的报道也就少得可怜,他得以保持了一定的神秘与自由。 在媒体的眼里,这样的情况通常被称为——难搞。 从对方毫不犹豫地拒绝专栏邀请来看,谢非也觉得这个人也许不容易说话。但谢非能一眼认出他来可不是因为他脑袋上顶着‘天才’或‘难搞’的字,而是罗卿的长相。不得不说,男人那双漂亮的丹凤眼,宛如黑曜石一般的眸子,即使隔得远了,也好像能感觉到它的光辉。而且,都说薄唇的人冷情,可是当罗卿拿着书细细翻看的时候,嘴角勾勒着浅淡的笑意,却似乎很温暖。 而最让谢非留意的,还不是他的长相,而是他的手,白皙修长的手指拿着书的姿势,有种难以言喻的静态的美感。 这样的男人,无论到了哪一个地方,都能被人一眼认出来吧。谢非想着,果然,周围好多女生,都不自觉地在往他那边瞟,甚至大胆地走近了看,时而欢喜地雀跃着,时而小声与同伴交流,不知在说些什么。 谢非就没那么多顾忌了,不,应该说他一向被言大主编赞为‘最不解风情’的人。推了推眼镜他就走过去了。 “罗先生?”也对方在看书,所以谢非很克制的压低了声音。 罗卿骤然听见耳边有声音响起,低沉的男音,很有磁性,很悦耳,下意识地抬眼看去,却见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站在身前,戴着细边眼镜,一股清冷的精英范儿。 “有事?” “很抱歉打扰你。我是玄海的老板谢非,关于专栏约稿的事,想和你谈一谈,不知道有没有时间?” “抱歉,贵公司的邀请,我想我已经很明确地拒绝了。” “为什么?”谢非可不是这么容易就被打发的人,“一篇专栏不过数百字,一不用罗先生露面,二不限制写作题材,罗先生完全可以当做随笔随意为之,无论你有什么条件,玄海都可以酌情考虑。” “接不接这个工作,是我的自由吧。”罗卿似笑非笑道。 谢非也淡然一笑,目光却顺势转向了谢非手中之书,“这当然是罗先生的自由。但正如手中这本书,因为有人把它写了出来,罗先生此刻才又机会阅读,不是吗?” “可这说到底,也还是创作者的自由。” “对,所以我才在这里,希望能够说服罗先生。” 罗卿笑了,从心底里笑了,这对话,怎么有种在游戏里跟他家的小乌鸦机智问答的感觉?他终于把书一合,仔细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这个人。 谢非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这个人的眼神太直接,赤裸裸的毫不掩饰,谢非习惯了跟业内那些老奸巨猾的商人们玩躲避战,这个可就…… 不过幸好,罗卿很快就收回了目光,嘴角弯弯勾起,把书一放,说道:“这里不好说话,我们换个地方谈怎么样?” “好。”谢非点点头,心里却不知怎的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于是罗卿在前面带路,谢非还以为他要带他出去,找一家咖啡馆或者类似的地方,却没想到走着走着竟拐到了书店的内堂,绕过一扇小屏风,走进了一个类似雅室的地方。 室内没什么桌椅,只有一方很古朴的茶几和两个坐垫。茶几上摆着一副围棋棋盘,上面还兀自留着一副残局。两人是脱了鞋之后再进去的,罗卿在一方坐下,做了个请的姿势,“坐吧。” “这家书店是你开的?”谢非一边坐下,一边问。 “不是,是我朋友的。哝,他来了。”说着,罗卿朝屋外挥了挥手,一个穿着长衫的温文尔雅的男人便端着茶走了进来。 一瞬间,谢非有种穿越了的感觉。 似乎是看出了谢非的疑惑,那男子解释道:“我是学唱戏的,不要见怪。你是阿卿的朋友?他还是第一次带人进我这里呢。” “不是,我只是来找他谈工作的事。”眼看着又要被误会,这两天谢非以及被误会得够多了,连忙解释。 “失礼了,原本看你们走进来,我还以为你们是那种关系呢。”那人浅笑着给他们上了茶,便又起身,退了出去,“你们慢慢谈。” 妈蛋你说清楚那种关系是什么关系啊!为什么你前半句很有古风很儒雅地来了一句‘失礼了’,后半句……这位罗先生,你不打算就你刚才友人的话做出一点点小小的反应吗? “我们谈正事吧。”罗卿抿了一口茶,笑道。 …… 今年真的是流年不利,但是谢非跟罗卿谈了一会儿,却发现这个人不像媒体所想的那么难搞,举止大方谈吐风趣,而且还很健谈,感觉好像什么都懂,只是,太过健谈了,话题谈着谈着就被扯到了八百里远。 “谢先生平时玩游戏吗?” “啊?”谢非一时没反应过来,该死,胃痛又犯了,最近作息不是很规律吗,怎么还来。 “谢先生很像我在游戏里认识的一个朋友。”罗卿看着一本正经的谢非,似乎能从他脸上看出花儿来。 “是吗。”谢非推了推眼镜,把话题毫不犹豫地又给转了回来,“不知道专栏的事,罗先生考虑得怎么样了?” “这个嘛,”罗卿修长的手指抚过青花瓷杯的边缘,也不急着追问,反正……机会有的是,“容我考虑几天,放心,我会很快给你答复的。” 谢非点点头,拿出名片放到茶几上,“这是我的电话号码,罗先生如果考虑好了,可以打我电话。那么,我告辞了。” 谢非想走,罗卿正想着找什么借口把他留下来再套几句话,却看见他刚刚站起来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晃了一下,脸色也似乎不是很好。 这情况,已经不是流年不利可以形容了,谢非这样想着。在工作的时候犯病,而且还是在工作对象面前犯病,可绝对不是件让人愉快的事情。不过幸好,这点痛还可以忍忍。谢非兀自站稳了脚,决定赶快离开,却不料一双温暖的手从侧面扶住了他。 “没事吧?” 谢非抬头,罗卿的脸就近在咫尺,呼吸可闻。他不禁有些不自在地转过脸去,说道:“没事,只是忽然有些不舒服,我自己可以走。”说着,谢非就想要挣开罗卿的手。 这种拒绝人的态度也这么像他啊……罗卿假意放开,可谢非胃里又是一阵钻心地疼,让他一个不稳,直接跌到了罗卿怀里。 “还说没事?”罗卿低头看了看他额上沁出的细汗,“爱逞强可不是个好习惯。” 一面忍受着痛,一面感受到罗卿胸口传来的沉稳有力的心跳,以及那温热的体温,谢非的身子僵了僵,实在是有心挣脱但无力实施,只能任由罗卿扶着,从后门走出去坐上了他的车。 “你忍忍,我带你去医院。”罗卿俯身给他系上安全带。却不料谢非听到这句话,兀地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不用去医院,请送我去药店,老毛病,我吃点药就可以了。” 罗卿见他忍受着病痛的脸上仍旧淡然清冷,语气坚决,便也不好反驳,“好吧,你先闭目休息一下。” 于是,一路无言。买完药吃了之后,谢非总算感觉舒服多了,疼痛渐渐散去。可这时他才意识过来刚刚自己有多失态,而且此刻他还坐在别人的车上。他不禁瞥向驾驶座上的罗卿,却见他专注得开着车,并没有看过来。 这个人……倒是挺好心的……谢非这样想着,不觉便盯着他看了许久,知道罗卿转过头来似笑非笑的问:“怎么了?” “没。”谢非飞快地收回目光,转而看向车窗外的风景。然而他又想到了正事,便又说道:“刚才谢谢你了,我们回书店门口吧,我的车还在那里。” “你这个样子还怎么开车?如果出了交通事故怎么办?”罗卿却不应,“你的车不用担心,我会让我朋友看着。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去。” 谢非想了想,确实,以他这个状态不好再去开车了,但他也不想过多地麻烦别人,而且还是今天初次见面的人。刚刚还倒在别人怀里,已经够丢人的了。“不用麻烦了,我可以自己打的回去。” “住址。” “那你送我去公司吧,就在附近。” “住址。”罗卿回过头,笑了笑。 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浮上谢非心头,“锦河园4幢214。” 作者有话要说: 第11章 我是无敌小月白 车子开到景河园的时候,谢非的胃痛差不多已经缓过来了。下了车,自觉丢脸甚大,坚决不肯让罗卿再扶他上去。罗卿便也只好不强求,倚在车上目送他上楼。 谢非感觉到他看过来的视线,总觉得这气氛哪里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走了几步,快走进门口了,又听后面传来声音, “谢先生,今天在家好好休息,不要去工作了哦。” 谢非脚步一顿,回头,你不觉得你管得太宽了吗? “谁也不希望自己的合作人身体出现什么问题吧?”罗卿一笑,给出的理由倒是令谢非无法反驳,确实,如果不好好休息,下次再像今天这样给别人添麻烦,就太不应该了。 罗卿朝谢非点点头,嘴角带着莫名的笑意,“那就这样,期待下次见面。” 谢非看着那绝尘而去的车子,怔了好一会儿,才摇摇头,转身上了楼。而罗卿,则再次回到了那家书店,熟门熟路地从后门进去,来到了那间雅室里。 俯身拿起桌上的名片,罗卿看着上面的‘谢非’二字,不禁产生了些有趣的猜测。 “今晚我有演出,来吗?”叨叨斋的老板宁寒倚在门旁,问。 “宁大公子登台,我当然不应该错过。可惜……”罗卿回头,两指夹着名片晃了晃,“有些事情还等着我去做呢。” 宁寒嘴角勾笑,但那笑,与方才谢非看到的却不一样,那是带着些冷酷的意味的笑,连带着他整个人的气质都发生了变化,“不需要我帮忙?” 罗卿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算了吧,你们黑道那一套,万一把他吓坏了可怎么办?你赔我?” “很久没见你对一件事这么上心了。”宁寒偏过头,打量他一眼。 “你不觉得很有趣?”罗卿眨眨眼,那神采熠熠的样子让宁寒忍不住施舍给他一个白眼。 再说谢非这边,回到家之后给戴殊打了个电话说了一声,便待在家里没出去。但说是休息,谢非也闲不下来,干脆整了些文件在书房里看。看了一会儿,门铃响了,谢非一开门,却见是他那个损友言月白言大主编。 言大主编今天依旧走在潮流前线,模特似的身材加上一身秋季新款,笑容爽朗闪瞎狗眼,长相么……属于能让男生女生大叔大婶都感到羞愧的类型,花美男一枚。但是如果你能深刻了解到他的龟毛脾气,你绝对会想把他耳朵上的耳钉摘下来,像容嬷嬷一样扎死他。尤其此人,还很自恋。 “什么事?”谢非无奈的问。 言月白一边往屋子里张望,一边不满地回答说:“知道你不舒服,我翘掉工作好心来看你,你居然问我什么事,太伤我心了。” “我说你每次来我家都一个劲的张望,你到底在找什么?” “我看看你有没有金屋藏娇……啧啧今天也没有,我认识你到现在就没看见你处过男女朋友,太不科学了!”言月白一边说着,一边熟练地绕过谢非,一路小跑扑倒在他家柔软的大沙发上,发出舒适的□声,“嗯……还是你家的沙发够舒服……” 要不是我身体欠佳,现在一定把你踹下去你信不信?哎……交友不慎。话说我到底是怎么跟他成为朋友的?谢非忽而想起这个严肃的问题……貌似,当初他心灰意冷刚从游戏里退出来,然后这个家伙就出现在眼前,问他要不要合伙办杂志。明明之前就只见过几次而已,也不知道这家伙哪里来的信任和自信心。 “你要茶还是咖啡?” “你这个病号是瞧不起我吗?放着我来。”言月白很快就从沙发上爬起来了,虽然他荣获年度最佳损友好几届了,但对朋友是真的关心,否则也不会因为谢非只是胃痛就屁颠屁颠的跑过来了。 谢非看着他走进厨房的背影,很不意外的发现他那宝贝似的发型乱了,一缕头发相当桀骜地翘了起来。但是谢非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还是决定不说闭嘴。 为了照顾谢非的身体,言月白没有泡他最喜欢的咖啡,而是泡了两杯茶出来。左看右看客厅里不见谢非人影,找一找书房,果然又在里面看文件。言月白便将茶往书桌上一放,伸手利索地把文件通通没收。 “就知道工作工作,我们去打游戏吧。” 谢非眉梢一挑,“你有账号卡吗?看你的时尚杂志去。” 言月白得意地一笑,往口袋里一摸,摸出一张全新的账号卡,然后熟门熟路拿出谢非的手提电脑放在台式机的旁边。谢非家里的插卡器是独立于主机外的,可以同时插几张卡,配置也比较高。 “来来来,今天就权当休假,让我见识见识你这个游戏是个什么样的……”言月白说着,已经手快地进入了游戏。 谢非见他兴致勃勃,也就不扫他兴了,跟着进入了游戏。可等他们两人互相加了好友,谢非才忽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如果被言月白知道自己最近在游戏里的遭遇…… 不行了,最近总是后知后觉得太严重…… “咦?怎么这么多人……”言月白嘟哝着,看着一列的入队申请,兴趣盎然。队伍是言月白建的,所以入队申请都是在队长那边。顺带一提,言月白在游戏里的id叫做——小月白,一个风骚的男剑师。 谢非就先不吐槽他这恶俗的取名了,他一看见队伍列表里被加进来的id,就一阵头疼。因为威武霸气的风鹤姑娘赫然在列,幸好,叶落乌啼不在。但是,貌似情况也不怎么乐观。 [队伍]杰出的小**:风鹤姑娘也在啊…… [队伍]大湿兄:是啊是啊,好巧哦…… [队伍]中二不是病:风鹤姑娘万福…… 妈蛋为什么要用这种极度心虚的语气……还有你们难道一直盯着我吗,怎么我一上线你们就来了。 [队伍]风鹤:去练级吧,暮鸦你等级太低了。 接收到言月白投射过来的若有所思的眼神,谢非眨眨眼,一脸平静地打字道: [队伍]暮鸦:好。 殊不知言月白此刻真心想差了,他还以为风鹤姑娘跟暮鸦有那个一腿呢。可待他打算好好研究一下这个‘跟暮鸦有一腿’的看起来冷冰冰的风鹤姑娘时,风鹤姑娘就用自带技能把他踢出老远。 [队伍]风鹤:这个比你等级还低的人是谁?他还在新手村没出来? [队伍]暮鸦:朋友。 [队伍]风鹤:我们先走吧,等他出来已经晚了。 风鹤其实说得没错,新建的号是必须满十级才能出新手村的,但小月白却深深觉得自己被小看了,于是慷慨激昂地说道: [队伍]小月白:小意思,你们先去,我稍后就来! 谢非抬头看了看言月白,见他已经认真地开始做起了任务,便也不说什么,跟着大部队升级去了。说起升级,谢非是个老手,所以团队合作之下,等级是升得很快的。只是令人感觉很诡异的是——小月白的等级一直起起伏伏,就是升不上去,且头像一直忽明忽暗,在生与死之间流连忘返。 [队伍]中二不是病:小月白你是在给我们表演头像变色技巧么? 中二刚说完这句话,小月白的头像又变灰暗,得,又翘了。谢非便好奇地往言月白的屏幕上看了一眼——呵,被小怪群殴致死。 言大主编十分不能接受这个现实,连连喊道‘怎么会这样’,然后复活,又不信邪地找那群小怪报仇去了。谢非见他一时半会还得死几次,没什么空发言,便替他解释。 [队伍]暮鸦:被小怪轮死了。 谢非一解释,队友们纷纷吟诗一句以表哀悼与震惊。 [队伍]杰出的小**:前不见古人, [队伍]大湿兄:后不见来者。 [队伍]中二不是病:念天地之悠悠, [队伍]杰出的小**:独怆然而泣下(流泪)。 [队伍]小月白:你们这群坏人! 小月白说完这句谴责,又英勇就义了。谢非再次望向他的屏幕,好吧,又死在同一位置,同一种小怪手里。 难得遇见这么一个游戏极品小白,弱水三人组开了挂似的,一边打怪,一边在队伍频道里疯狂地刷起了评论。而我们的言大主编,已经濒临暴走的边缘。 “这什么破游戏,这边这条路明明是通的为什么不让我走!为什么!” 不让你走你不会换条路?谢非在心里暗自回答,但他识趣地没有开口,会跟系统叫上劲的言大主编,这时候绝对是……无药可救,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最后,是风鹤姑娘实在看不下去了。因为弱水三人组聊得high了,实在太敬仰这个小月白,蠢蠢欲动得想去案发现场观摩,这性质太恶劣!而且!小月白这个游戏白痴实在太丢他们大剑师的脸了!是可忍姑娘不可忍! 于是,拥有极强的帮会荣誉感门派荣誉感的风鹤姑娘,在队伍频道里交代了一句之后,便持剑上马,朝着新手村的门派之耻飞奔而去。 也不知新手村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几分钟后,风鹤带着小月白退了队,二人组练级去了。而这边,则欢天喜地迎来了叶落大神。 罗卿看了看队伍列表里的暮鸦,再回头看了看时间,现在正好上午十点。而往常,暮鸦都是只有晚上才上的。这是不是……表示他的猜测对了几分? 作者有话要说:  各种配角渐渐出场,来撒个花~\(≧▽≦)/~ 第12章 所谓开始 要问罗卿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毫无科学依据的猜测,还得归功于他惊人的第六感。或者换一种说法,人们都说,很多人在线上线下完全是两个样子,因为虚拟的环境释放或挖掘了人被掩藏的另一面。而谢非君,无疑——是个极度无趣的,到哪儿都一样的家伙。 但不得不说,罗先生的第六感是世上绝无仅有的强悍,这强悍的第六感不仅帮了他很多忙,也为他收获了一个朋友——出身于黑道家族,却挚爱唱戏的花旦宁寒。小时候他们同念一个幼儿园,有次宁寒被道上的仇家绑架,还是多亏了小罗卿,才找到了被藏在冷冻库里的宁寒。 照宁寒的话来说,孽缘就是这么结下的,否则他怎么可能跟罗卿这种感觉走到哪好像都在哔哩哔哩闪光的人做朋友。 但是罗卿的直觉可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的,全看运气,否则他可以全年三百六十五天都蹲点买彩票,那多省事,然后写本书,叫《中奖是怎样炼成的》,肯定大卖。所以大部分时候,不懂就问也是大神的美好品德之一。 [队伍]叶落乌啼:夫人,这个小月白是谁? [队伍]暮鸦:不要叫我夫人。 [队伍]中二不是病:要叫我神夫大人!!! 泥垢了! [队伍]叶落乌啼:你喜欢我叫哪一个(笑脸)? [队伍]暮鸦:我一个都不喜欢。 [队伍]叶落乌啼:小乌鸦? [队伍]叶落乌啼:小乌鸦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队伍]杰出的小**:不行啊!叶神你不可以叫他小乌鸦的,你看,你的名字里有一个‘乌’字,他的名字里有一个‘鸦’字,合起来就是‘乌鸦’,你们以后生的小宝宝才应该叫小乌鸦嘛! [队伍]大湿兄:哇塞!**你的智商瞬间提高了! [队伍]中二不是病:妈妈再也不用担心你的智商~~ [队伍]叶落乌啼:待会儿我让弱女子从帮会仓库里给你挑一件装备。 大神看起来对小**的话相当满意。但!是!泥们都垢了啊!我脑袋上有标‘我很好调戏’几个字吗? “吓,发生什么事了?”打怪打得水生火热的小月白偶尔抬头看谢非一眼,却忽见他脸上布满寒霜,顿时吓了一跳。 谢非听到声音,转头看了他一眼,那冷冷的俯视的眼神,直让言月白发颤——吓死你家老爷了,究竟发生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了? 言月白一看他的屏幕,屏幕上叶落乌啼正好又说了一句话。 [队伍]叶落乌啼:夫人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什么问题?言月白狐疑地往上看,呵,是关于我的,问我干什么啊?言月白想着想着,总感觉好像哪里不太对劲。 咦?夫人?夫人……夫人?!言月白倏地瞪大了眼睛望向谢非,见谢非还是那副表情,眼睛稍稍眯起,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生人熟人皆勿近’的味道。 言月白看看他,又看看屏幕,再看看他,看看屏幕。好纠结……真的好纠结……纠结之下,言月白一双手偷偷摸摸地就伸了过去,飞快地在暮鸦的输入框里打入一行字。 [队伍]暮鸦:我们是好基友~ 看到这行字,罗卿的眼睛立马就眯了起来,嘴角的笑意更盛。这个用词,绝不是暮鸦的风格,更何况后面还跟着一个可疑的~。所以,这是不是代表…… [队伍]叶落乌啼:你跟小月白现在在同一个房间(笑脸)? 看到叶落乌啼的笑脸,弱水三人组立刻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卧槽大神你悠着点,小的们心脏会承受不了的!这是什么案发现场,捉捉捉捉捉奸吗?太紧张了! [队伍]暮鸦:有问题(笑脸)? 看!夫夫双方已经已经杠上了! [队伍]叶落乌啼:我只是遗憾陪在你身边的人不是我。 噗——恭喜叶落选手打出了一个全垒打!弱水三人组立刻开启截图模式,不截图遗憾终生! 言月白在心中默默点个赞,小心翼翼地掩饰着自己的激动之情。然后他就看见谢非那冷冷的视线又扫过来,用那种仿佛冰冻过的声音说,“你又死了。” 啊?啊?我什么又死了? 糟糕!威武霸气的风鹤姑娘还在那边呢,一不小心太八卦,把她给晾在那儿了!惨了惨了…… 小月白终于务他的正事去了,但是战争,还远没有结束。 [队伍]暮鸦:那你只能抱憾终身了。 漂亮的还击!暮鸦选手追平一分! [队伍]叶落乌啼:没关系,如果有你在,一生的时间其实很短暂。 [队伍]暮鸦:那你现在就可以去死了。 出现了!小月白偷偷一瞟,立刻在心中惊呼——谢非答boss 的终极大杀招终于出手了!嗯……不过,这一招好像通常只对极为亲近的人发射吧,比如他家弟弟,谢非已经让他去死了千遍万遍了。 [队伍]叶落乌啼:夫人会伤心的。 [队伍]暮鸦:这么有自信? [队伍]叶落乌啼:嗯。 叶落选手!叶落选手你是最棒的! 如此轻飘飘的一个‘嗯’,简直就跟传说中的绝招一样,一力降十会。单单看,它只有一个字,但蕴含的内力绵长深厚,可以给予对手精神和**上的双重打击,非高手无以施展。 谢非只觉得此刻脑子里全是‘嗯’,千千万万个‘嗯’。 [队伍]暮鸦:这样,很有意思吗? 暮鸦这句话问出来,叶落却没有再像上几句那样马上回答。围观的人,也都多多少少感觉到,对话的性质貌似发生了变化。暮鸦,动真格的了。叶落呢?叶落会怎么回答? [队伍]叶落乌啼:对某个人产生兴趣,往往,是一切的开始,不是么? [队伍]暮鸦:即使给别人带来困扰? [队伍]叶落乌啼:都没有试着去接受,怎么知道那是不是困扰? [队伍]暮鸦:如果我拒绝这样的开始呢? [队伍]叶落乌啼:从小幼儿园的老师就夸我比较执着。 队伍频道短暂地沉寂了一会儿。 [队伍]暮鸦:呵,即使你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中途选择抛弃? 百分之九十……么?罗卿细细品味着这个数值,再看‘抛弃’这个词,就很耐人寻味了。一般在这里,都会用放弃这儿词吧,抛弃,可要严重得多。究竟以前发生过什么事,让你这样的没有自信呢,暮鸦。既不相信自己的魅力,也不相信别人的忠诚。 言月白也有点惊愕地看着那一行字,然后缓缓地把视线转移到谢非的手指上——他的手指,看起来变得有些僵硬。再看他的脸,谢非的脸色变得很不好。 确实,很不好。 谢非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突然就失控了。明明只是互相调戏的,玩笑似的话语,却被他搞成了这般样子。这是游戏啊,何必这么认真呢? 可是在那个瞬间,谢非的心像是被无端刺到了一样,过去与现在发生了重叠,那个人的脸一晃而过,让他顺手就打出了‘抛弃’这个词。对,他不能接受,不能接受。如果开始是美好的,但结局不美好,又有什么用?当残忍的事实像汹涌的浪头一样把你击倒,往昔多有的美好都会变成刺骨的毒药,让你生不如死。 开始……呵,多么令人遐想的词汇。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把它像玩笑话一样说出口,却又有多少傻瓜为了它,认真的付出,挣扎着往前走,最后却把自己搞得遍体鳞伤。 谢非,也想去相信那个‘开始’,可是他的心海似乎枯竭了,就连眼泪也倒流不回。勇气无处滋生,所谓的爱情便只能枯萎。他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放下了,可是却发现,往事只是被埋得更深了。 而此刻,偏偏有人,执壶而来。 [队伍]叶落乌啼:如果,今晚十二点前昆仑山上能放满一千盏孔明灯,你是不是就能稍微相信一下? 谢非怔住了,他开始不明白,叶落乌啼为什么要这么做?仅仅是为了他? 这可能吗? [队伍]暮鸦:为什么?你这只是徒劳而已。 [队伍]叶落乌啼:不去试,怎么知道结果。不去开始,怎么知道结局是好是坏。而且,我说出口的话,从没有收回的时候。 [队伍]叶落乌啼:你等着,今晚的夜色,一定会很美(笑脸)。 这个人……还真是什么时候都这般自信,耀眼得让人自惭形秽。可是谢非知道,一千盏孔明灯可不是那么好放的。因为,古域里的孔明灯不是用钱能够买得到的小玩意儿,它是某个副本的出产,数量并不多。打通一次副本,也最多只能队伍里每人一盏罢了。而且,这个东西,使用一次就会消失,几乎没多少人会有存货。 所以一千盏孔明灯,听起来更像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可是不等暮鸦再说什么,叶落乌啼已经退出了队伍。而弱水三人组盯着电脑屏幕眨巴眨巴眼睛,也不约而同地退了队,只留下一丝想通的几句话,概括一下,大概就是: 一定要等着。 坐在电脑前的谢非,恍然失神。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下午晚上都在外面,所以更晚了~ 第13章 灯火阑珊处 谢非失神了一会儿,便很快退了游戏,连他自己都不怎么清楚,他究竟在逃避什么。言月白却还在游戏里跟风鹤姑娘出生入死,瞅见谢非的动作,支着下巴问: “怎么退了?不去看看他是怎样集齐一千盏孔明灯的?” “不看,有什么好看的。”谢非拉开椅子站起身来,“况且我又没有答应他会去看。” “为什么?只是去看一眼而已,”言月白看着他,说道:“如果你一眼都不去看,那岂不是太伤他心了……” “随他的便。”谢非一甩门,干脆连电脑都不肯看一眼,径自去了客厅。 言月白不放心他,连忙追出去看,结果发现谢非抱了一本资本论坐在沙发上看——纯属自虐。言月白一边看表,一边倚在门框上看他,大约十分钟,谢非眉间的躁意便按捺不住涌了出来,而厚厚的资本论就被无情地丢到了一旁。 “去不去喝酒?”谢非瞟了一眼言月白,揉了揉眉心,问。 闻言,言月白那张笑脸却是瞬间黑了一下,“不要忘了当初是谁酗酒酗到胃出血,你还想再来一次吗?” “月白,我静不下来。”谢非少见的,有些颓然。 “静不下来是正常的,”言月白顿了顿,换上一种轻松的口吻,“要是有人肯为我点一千盏孔明灯,我也静不下来了。” “我不跟你开玩笑。” “我也不跟你开玩笑。”言月白走到谢非身边坐下,正经脸道:“谢非,过去跟现在已经不同了,叶落乌啼也不是那个人。如果你还是不愿意考虑恋爱的事,也完全可以把他当做一个普通朋友来交往啊。” “普通朋友会喊你夫人?” 言月白立刻勾上他的肩,语重心长地劝解道:“兄弟,看开一点,不要在意这种小细节。” 谢非只得无力地白他一眼,这家伙真的不是叶落乌啼派来的奸细? 接下去一天的时间对于谢非来说很难熬,他找了很多事做,可是都会分心。他想进游戏去看看,但本能的,心里又排斥着,如此矛盾。倒是言月白,一整天都泡在游戏里进行实况监督。他想转播给谢非听来着,但谢非一扭头去了卧室,一点机会都不给他。 终于,夜幕降临,谢非躺在床上看着时针一个刻度一个刻度的走,却愣是没有睡着。时针,终于划过十一点,旧的一天即将过去。谢非觉得口干,起来喝水,不经意将透过窗帘的缝隙看到城市的夜景,脑海中便忽然闪过叶落乌啼的那句话: 你等着,今晚的夜色,一定会很美。 唰——谢非拉开窗帘,抬头看向无垠的星空。可是城市的夜空星星很少,又被霓虹灯染得五光十色的,就算是半夜,都没能再现谢非心目中最美的繁光景致。 那……游戏里呢?游戏里现在是什么样子?如果真的有一千盏孔明灯在昆仑山顶同时升空,那一定很美。 谢非忽然就有种极强的冲动,想去看一看,只是远远的看一看就好了。于是他看了一眼时间,转身稍有些急切地走向书房,却见书房的灯还亮着——言月白这个家伙居然没走……也没开灯,偏暗的电脑光打在脸上,吓谁呢。 正好他没走,就在他的屏幕上看一眼吧,暮鸦……就不需要上线了。可是言月白一看见他走过来,立刻啪嗒一声合上笔记本电脑,端的是一个眼疾手快。 “上自己的号去!” …… 不要忘了你现在用的是谁的电脑! “现在……游戏里是什么情况?”谢非不确定地问。 见好友这个样子,言月白干脆站起身来,把他按到椅子上,替他把账号卡插上,“这种事情,本人不去确认怎么行!谢非你再犹豫可不像你了。” 是啊,变得一点都不像我了。 在心底做了个深呼吸,谢非的眼神终于变得坚定了些许,手握住鼠标,点击登录游戏。因为古域是实时游戏,也分夜晚和白天,一到夜晚,日光泯灭,留下满城灯火甚是好看。 暮鸦上次下线的时候是在昆仑山不远处的练级点,谢非便操纵着他再次朝昆仑山走,可一路上,除了瑶池和增城里原有的灯光,什么都没有看见。直到暮鸦走完上山的石阶,依旧……没有任何异常。 风景如画的昆仑山即使到了晚上依旧如画,但相对的,玩家变得少了些,因此也清冷了些。只有瑶池宫殿里,夜夜笙歌,丝竹之声即使隔了老远都能听到。 谢非看着暮鸦孤零零地站在瑶池殿前的那片大广场上,望着漆黑如墨的天空,听见耳机里传来的瑶池热闹的声音,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他再度看了看时间,已经十一点五十八分了。 原来依旧只有我一个人……当真了。原来我心里还是抱有着一丝期待。 可是…… 谢非的脸色变得出乎意料的平静,再没有焦躁亦或是悲伤,眸光渐沉,宛如一潭死水。他缓缓摘下耳机,却不知自己紧紧抓着耳机的手指,骨节变得有些发白。 谢非,你自己活该! 扔下耳机,谢非就转身欲走。可是站在他身后的言月白却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腕将他强行留了下来,谢非总算生气了,想要挣开,却不料余光中,瞥见原本暗色的游戏界面忽而亮起了一点白光。 一点微小的,却很美丽的白光。 一点光,点燃了整个天空。当时针准确地指向十二点,无数的光点自昆仑山各处升起,绵延过整条山脊,就像一条舞动的灯火长龙,即将突破山川的束缚,腾空而去。 谢非一下子愣住了,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场景。那如梦似幻的画面,真的不是在做梦? 可是这灯火长龙,何止一千盏! 上一刻的地狱,下一刻的天堂。刚刚还冷清无比的昆仑山,在灯火出现的那一刻,忽然就热闹了起来。从各个角落里草丛里屋后面钻出来的玩家们,手里要么提着红灯笼,要么拿着烟火棒,要么手舞足蹈的,都像疯魔了一般,应和着那难得一见的灯火欢呼雀跃。 谢非光光是看着,似乎就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喜悦。 同时,世界频道上也以凶残的速度开始滚屏,无数的撒花淹没在消息的海洋里,不论是参与了放灯活动的,还是没参与的,无论是事先知道的,还是到此刻才得到消息的,都乐此不疲地加入到吵吵嚷嚷的大军中去。而更多的人,从各个主城里奔出,向着昆仑山飞奔而来。 如此席卷整个服务器的盛况,叶落乌啼究竟是怎么办到的? 谢非此刻除了震惊,还是震惊,而当他再次扫一眼世界频道,却看见几个熟悉的id出现了。弱水三千的人以极其凶残的刷频速度,暂时占领了世界频道。 [世界]弱女子:都暂停一下!作为本次放灯活动的主办方,我们有话要说!!! [世界]大湿兄:咳咳,今晚的灯会,是个临时起意的活动。但是它却很重要,重要到我们寻求了很多人的帮助。所以这注定,是一个不同寻常的夜晚。 [世界]妖孽看贱:即使我这个贱人都被感动了,你感动了吗? [世界]蚊子绝杀999:你找到你的那个他了吗? [世界]袈裟如火:你带着他一起看到昆仑山上的灯海了吗? [世界]偶尔君:不要犹豫啊亲~ [世界]杰出的小**:不要彷徨啊亲~ [世界]中二不是病:超脱凡尘的束缚,牵起他的手吧!抬头看一看,奇迹就在你们头顶的这片天空! [世界]朕我其谁:弱水三千,总有一瓢可以救你于干涸;千盏灯火,总有一盏是为你而点亮! [世界]弱女子:弱水三千出品!叶落大神信誉保证!不花钱看美景!祝愿所有人都能有一个美妙的夜晚!(ps:弱水三千帮会正式对外招人啦~~~诚招天下有情志士!快来快来求推倒!) 弱水三千这凶残的节奏,这惊诧整个古域的一手,让所有人都不禁肾上腺素分泌过多,气氛顿时high到了顶点。世界频道上自动刷起了弱水三千和叶落乌啼的名字,无数的人心情产生了微妙的变化。在兴奋的同时,看着那漫天的灯火,心砰砰直跳。 那个他在哪里?成双的甜蜜无比,单身的翘首寻找,蓦然回首,此刻不正好是灯火阑珊! 如果只有灯光,那么,这也许就只是一副难得的美景。但是弱水三千的人从来都不会甘于寂寞,从来都不会扼杀风情,于是——他们就像一个节奏拍,带起了整个古域沸腾的节奏。 谢非看着这一切,那双平静的眸子里终于也被渲染上了迷离的灯光。眨眼之间,睫毛上抖落着柔和的清辉。 这时,他忽然看到屏幕上弹出了一个私信小窗,怔了怔,手有些不稳地点开来。 叶落乌啼:今晚的夜色美吗? 叶落乌啼:你等一等我,属于你的那盏灯我马上给你带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14章 二人之景 那厢暮鸦接到了叶落乌啼的私聊,这厢叶落乌啼刚从副本里赶出来,对,就是那个出产孔明灯的副本。可是一千盏灯老早集齐了,十二点已到,他为什么还在这里?原因无他,只要看一下他的包裹,看到那个白色无字的孔明灯,答案就呼之欲出。 古域的一些特殊副本,是分难度等级的,像孔明灯这个副本,就分了普通级和困难级。现在昆仑山上飘着的那些灯,都是普通级副本的出产,虽然精美别致,但没什么特别。但是叶落乌啼包裹里的这盏,却是困难级出产,虽然看起来比普通的还要寒颤,通体纯白毫无装饰,但这一盏,是可以由玩家自己题字的,整个古域独一无二的一盏。 而那个困难级副本,虽说只是‘困难’二字,在众多玩家的眼里,那也几乎等同于恶梦。没有多少人愿意花费好几个小时的时间在副本里沉沦,面对无穷无尽的小怪曲折难走的地图,还有自带回血技能的**oss,就只为了一盏能题字的灯。即使,困难级副本给出的经验相当丰富。 这不,跟着叶落乌啼下副本的那几位,这会儿已经被副本蹂躏得□手抽筋,连去看八卦的动力都没有了。 罗卿揉了揉脖子,脸上却没什么疲色。到刚才为止的几分钟内,他都以为暮鸦今晚不会上线了。帮会里的人刚开始还在热烈的讨论:待会儿一定要让神夫大人大吃一惊啊,一定要俘虏他的心啊之类的话,到后来也不敢说了。一群人兀自在频道里炒热气氛,却谁也没有擅自提起暮鸦,深怕暮鸦真的不来,惹叶落失望。 罗卿虽然觉得没必要这么小心,自己又不是玻璃心,暮鸦不来,就权当看一回夜景。可是,说实话,如果他真的不来,说不定自己还是会有点小伤心呢。 谢非只等了一会儿,便看见叶落乌啼乘着他那只大白鸟过来了。因为是从空中来,又是白色的,所以这一人一鸟显得颇为醒目——应该说,在漫天灯火的映衬下,显得极为骚包。 待叶落乌啼收起坐骑,走到暮鸦身边,四周的玩家才惊呼——这不就是弱水的叶落乌啼吗?咦?这个青衣的药师,是叶落的夫人啊!刚刚站那没发现呢。 谢非看着系统弹出来的交易小窗,犹豫了一下,按了交易,于是一盏孔明灯便出现在他的包裹里。谢非点开来,却跳出一个文字输入框。 系统:请输入您中意的题词。 题词……么?谢非看了看叶落乌啼,又看了看漫天的美丽的灯光,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松动了。 罗卿看着暮鸦久久没有动作,却没有出言打扰。只是静静地等着,仿佛透过那一堆冰冷的数据,看着此刻暮鸦沉思的脸庞。罗卿此刻的心情,竟有些特别的起伏。他忽然间问自己: 罗卿啊罗卿,你对于眼前这个人,倒是是抱有怎样的心思?难道只是单纯的好奇吗? 这样想着,暮鸦的孔明灯已经被拿出了包裹,十几个古篆体的文字散发着荧光绕灯面盘旋,而后一一落在纸上,写就题词。题词写就的那一刹那,孔明灯大亮,脱离了暮鸦的手,飘飘悠悠地飞向天空。罗卿看到上面的题词,写着: 背灯和月就花阴,十年踪迹十年心。 周围的人都远远的站着,看着这一盏最后的孔明灯飞起,目送它汇入头顶的那片灯海,却没有一个人上前打扰。他们看着并肩静静站着的叶落乌啼和暮鸦,看着二人沐浴在月光和灯光糅合的清辉里,那静止的画面显得格外美好,竟没有一人人心上前破坏。就算是今晚那些对弱水三千以及大神格外狂热的玩家,也停在远处没有过来。 从弱水传出来的消息来推测,今晚的这场灯会,极有可能就是大神为他家夫人办的,其他人只是沾了光而已。而且看暮鸦手上的那盏灯,明显跟其他的不一样,可见叶落用心之深,这时候可万万不能上去,绝对会被判以‘破坏好事’罪投入弱水大牢的!这不,周围那些鬼鬼祟祟偷窥的身影,不是弱水那群二货是谁?! 谢非看着那盏孔明灯越飞越远,心里渐渐有种轻松的感觉。就好像心里的那道闸门略微开了一条缝,那些一直盘旋不去的感情从缝中透出,渐渐飘远。 仔细算一算,从最初与那人相遇到现在,恰恰好,已经十个年头。他以为自己放下了,结果却发现是自欺欺人。但是过了今晚,谢非却觉得,自己或许可以真的开始期待——真正放下的那天。 又站了一会儿,谢非觉得有些不对劲,周围似乎太安静了。可一看叶落乌啼,还在,难道他挂机了? 暮鸦:? 叶落乌啼:怎么了? 暮鸦:以为你不在,有点安静。 叶落乌啼:(笑脸)觉得寂寞了吗? 暮鸦:…… 暮鸦:去下本吗?忽然有点手痒。 叶落乌啼没有很快回答,只是没过一会儿,暮鸦的界面上就弹出了一个入队邀请。谢非加入进去一看,下副本需要的人都已经满了。分别是弱女子蚊子绝杀999偶尔君妖孽看贱,还有叶落乌啼。谢非刚开始还担心弱水的人会不会又因为今晚的事跟他说个不停,而他现在只想去杀会儿怪,平静一下自己的心情。孰料那三人却像约好了一样,什么都没有提起,只是像平常一样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话。 谢非不由地松了口气,不禁想:是叶落乌啼特地关照了他们吗? [队伍]弱女子:我们去打流波山的夔兽吧!正好帮会要升级,打到了兽皮做面鼓,上战场的时候可以加buff哦! [队伍]蚊子绝杀999:水战不好打啊,打到了兽皮,还需要雷兽的骨头做鼓槌。 [队伍]妖孽看贱:雷兽的骨头还可以打蚊子哟! [队伍]偶尔君:妖孽君你又来了~ [队伍]蚊子绝杀999:他最近有点皮痒。 [队伍]弱女子:好了!要搞基干完正事再搞好吗?!身为队里唯一一个会长妹子,你们顾一下我的感受好么!!!! [队伍]妖孽看贱:咦?会长大人你不是谜之第三物种吗? [队伍]弱女子:蚊子,本会长赐你三千根小黄瓜回去弄死他!!! ………… 队伍里几个人聊得热火朝天,洋洋洒洒洒下一路节操,终于风风火火地赶到了流波山。说实话,这实在不是个适合半夜来打的副本,因为夜间视角下,水战是很麻烦的一件事,但是大家兴致都很高,所以也没人计较这个了。 进入流波山副本,小小的一个山头在黑夜之下却呈现出泰山压顶之势,黑沉沉的,怪渗人。不过流波山这副本有个特点,那就是没有小怪,因为夔兽在上古传说里,出入海水时一定是披风戴雨,吼声如雷,发出的光亮堪比日月,所以这个副本的环境之恶劣,对玩家造成的阻碍以及伤害,远高于其他副本。所以古域的策划难得良心发现,一挥手把小怪全收了。 进入副本之后,有十秒的时间给玩家适应环境。十秒之后,夔兽正式刷出,海面上一阵波涛汹涌,大浪拍天。夔兽御水而出,狂吼一声,天边便电闪雷鸣,夺目的亮光简直闪瞎狗眼。 弱水六人小队就并排站在流波山的浅滩上,面对着这宛如世界末日一般的场景,感叹着人类的渺小。 [队伍]叶落乌啼:怎么打不用我说吧? 嗯?难道刚刚已经说过怎么打了吗?我怎么没看到?谢非狐疑着,打了个问号。 罗卿这才想起来,这个副本是上次游戏更新资料片之后新开发出来的,所以暮鸦没有打过。 [队伍]叶落乌啼:夔兽的伤害极高,不可力敌,扛不过去。但它只有一只脚,所以作战方案就是——砍脚。 谢非朝夔兽望去,感叹造物主的神奇,它真的只有一只脚。身体倒很普通,就是普通的牛,但是这头牛的头上没有角。古人们你们奇葩的审美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这家伙不是在水里游走,而是在陆地上,难道要像小姑娘一样一蹦一跳地走路吗?让它上古神兽的脸往哪儿搁。 但是事实给了人们一个惨痛的教训——千万不要以貌取人,哦不,以貌取兽,尤其是在策划人员极其丧心病狂的古域游戏里。 这不,谢非扫了一眼队友的血条,呵,他们只是站在浅滩上,没有被海浪拍到,那血条居然也在下降。虽然下降有限,但却实实在在减少了。谢非移动鼠标一看,发现每个人的头像下面都多了几条状态。 耳鸣:造成玩家虚弱状态,减防5%。 视野混乱:干扰玩家视野,有5%的几率导致技能命中失败。 轻度内伤:玩家被夔兽一吼之威所慑,陷入持续掉血状态。 看完,谢非还来不及吐槽这最后一条状态,队伍里就刷出了弱女子愤怒的咆哮。 [队伍]弱女子:每次来都说本会长被它威慑!每次都这样!老娘不服啊!一只独脚大蠢牛我怕你个毛线!蚊子,上!叮死它! 蚊子绝杀的眼角不小心抽搐了一下,手里却是不含糊,跟着狂奔而出的弱女子一脚踏进水中,迎着风浪朝夔兽冲去。 作者有话要说:  ps: 夔:kui,念第二声(话说从初中到现在我好像从来都没有念对过) 那句题词出自纳兰容若的虞美人,原句是‘背灯和月就花阴,已是十年踪迹十年心’。 第15章 躺平任调戏 身为全队唯一一个奶妈,谢非出手当然不能含糊。幸亏他等级已经升到了55级,不然……咦?不对啊,怎么升那么快?记得刚才上线的时候才50级出头一点啊。 难道……是那盏孔明灯带来的经验加成? “吼——”谢非一不小心开了个小差,那边夔兽与弱女子和蚊子交上手,又发出一声巨吼。谢非赶忙回过神来,跟上去帮队友把血加上。 夔兽是个80级满级**oss,要说为什么80级的副本暮鸦也能进来,因为这是个不限等级副本。古域里没有通关时间的记录,所以为了调动起玩家的积极性,策划们将一些副本的等级限定给拿掉了,也就是说——你如果够厉害,你完全可以不满80级就来打,打过了算你厉害。如果玩家等级够低且通过了副本,会有系统奖励的哦亲。 不过越级挑战听着很让人热血沸腾,实际做起来,却是苦逼到极点。暮鸦一个人要加全队的血,还只有50级,论苦逼谁比他更苦逼,这简直就是红果果的压榨啊!不过,谢非跟罗卿有一个共通点,情况越是严峻,越有挑战性,就越是会被激发出潜能,越打越上手。 [队伍]暮鸦:请各位注意自己的血量,酌情嗑药。 但是暮鸦也知道,夔兽的伤害太高,他再怎么厉害也有点捉襟见肘,所以他可不愿意自己托大,害了全队。于是他立刻便打字提醒队友。偶尔君和叶落乌啼不用他太担心,但弱女子和蚊子首当其冲扛住了夔兽的攻击,看情况是分不出多少时间来嗑药了,给暮鸦造成的压力也就相当大。 言月白本来已经有些困了,准备下线,可瞥见谢非这边的情景,不由又被吸引了过去。这么认真的谢非,嘴角荡漾着若有似无的自信的笑意,眼睛里熠熠生辉,虽不明显,但衬得他比平日多了几分神采。 这样的谢非……可不多见啊。 言月白是个门外汉,但这并不妨碍他欣赏谢非的操作。不得不说,看那十根白皙的手指在键盘上跳舞,是件很爽心悦目的事情……不知道骠悍的风鹤姑娘操作起来会是什么样子啊……手应该很漂亮吧。 不好不好,扯远了。言月白又专心地往屏幕上看去,此刻夔兽的血量已经被压过了百分之五十,第一个大招刚刚过去,蚊子光荣牺牲了一次。而弱女子,则被暮鸦临危不乱的极限加血给死活拉了回来。 把蚊子复活,暮鸦又依次给队友刷高血量。情况渐渐稳定下来,可就在这时,弱女子一个大招打出,却没有打中身形巨大的夔兽,一个不可思议的‘miss’出现在上空。 不好,是那个视野混乱的状态起作用了! 暮鸦心中刚生出警兆,就见夔兽嘶吼一声,一道雷电劈下,暮鸦只觉眼前一亮,那闪电便绕过弱女子和蚊子,狠狠劈向了妖孽看贱!仇恨失控了! 如果刚刚弱女子的大招没有被miss掉,那么仇恨应该还在弱女子身上。可现在……妖孽是脆皮职业,可经不起这么打,一道闪电下去血条顿时就空了一半。 暮鸦立刻出手,跟boss杠上了,你打掉多少我就给你加上多少! [队伍]叶落乌啼:蚊子! 蚊子听令,立刻不要命地大爆输出,反正那个技能伤害高就堆哪个,硬生生将仇恨又拉了回去。暮鸦紧紧盯着眼前险象环生的局面,夔兽一转火,他也跟着转火,把蚊子的血量保住。 [队伍]叶落乌啼:其他人暂缓输出,给蚊子堆仇恨。 堆仇恨,就是要让蚊子对boss造成的输出伤害远高于其他人,这样的话,其他人再怎么打也不会超过他,仇恨就不会失控。 [队伍]叶落乌啼:蚊子,看到扣1,落无敌。 [队伍]叶落乌啼:所有人准备。 [队伍]叶落乌啼:1 蚊子无敌金身落下,自己立刻被金光缠绕,进入5秒无敌状态。虽然这五秒之内他不能做出进攻,但刚刚给他堆的仇恨已经够高了,只有5秒,不管队友输出多少,也是抢不过仇恨的。 金光刚开始闪现,叶落妖孽弱女子还有偶尔便齐齐动手。偶尔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潜水到了水下,单体伤害最高的技能穿云箭不间断地朝夔兽的独脚发射,带起一波又一波的气泡。叶落和弱女子则在水面上进攻,古域这款游戏做的最精致的地方就在于它的战斗细节,玩家的技能攻击在不同的部位,造成的伤害是不一样的。boss也不是一根木桩,任玩家打,双方的对决不光斗勇,也斗智。 夔兽这只怪的弱点就在于它的独脚,一旦造成伤害过大,会被系统判定为失去移动能力。这样一来,玩家就可以把它固定在一个地方,进行战术躲避,规避掉它的攻击,然后把它轮死。 叶落乌啼的连击又出手了,配合着弱女子的强攻,酣畅淋漓地往那只独脚上招呼,一个个伤害数值眼花缭乱的从夔兽头上冒出来。而我们可怜的boss,此刻仍然在攻击那个已经金身无敌了的蚊子绝杀,一连串的miss从蚊子头上浮现,与那边的伤害数值遥相呼应,真是赏心悦目。 [队伍]叶落乌啼:蚊子注意,金身解除后,力拔山兮,控制好方位,让它躺下。暮鸦看好自己血量! 叶落乌啼的字刚刚打出,五秒时间正好结束。偶尔君等人立刻收手,而蚊子绝杀则顶着夔兽的攻击,一个力拔山兮直,身体化作一道流光笔直地冲向它。 罗卿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在蚊子刚刚动身的一刹那,一个梯云纵跃上半空,刚刚满级学会的大招乘风破浪出手,却不是打在夔兽身上,而是打在它身前的海面上。 顿时,海面上波涛汹涌,80级大招造成的水浪把偶尔君暮鸦等人都掀出了老远,血条瞬间降了一截。谢非这才明白为什么叶落让他看好自己血量了,奶妈可是不能死的,死了就没人会复活技能了。 而与此同时,蚊子正好直撞上夔兽的独脚,将巨大的夔兽撞得向后仰去。叶落的水浪紧随而至,看上去,就像是追着蚊子的身影,铺天盖地地朝夔兽席卷,将那沉重的身体利用水浪的冲击,直冲上方才叶落等人所站的浅滩。 水浪散去,夔兽搁浅了。独脚受到的伤害过重,这会儿可是动都不能动了,躺平了任调戏。 暮鸦却即时瞥见蚊子的头像已经暗了下去,举目扫视海面,不多时,就发现他的尸体飘飘悠悠地浮在水面上,只露出半个浑圆的屁股,上面顶着‘蚊子绝杀999’的字样。 容我先笑一下。 谢非还是很有节操的,只是笑一下而已。妖孽看贱这个一天不犯贱就浑身发痒的人就直接在队伍频道里打下了一连串狂笑。 [队伍]妖孽看贱: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想踩一脚!又软又有弹性~ 谢非预感,这厮绝对会为了他这句话付出代价的,于是谢非很快就把蚊子复活了。 但蚊子这个真·淡定帝很能忍,很喜欢利滚利秋后算账,于是平躺任调戏的夔兽先走了一步。 这之后的事情,很黄很暴力,就不一一表述了。只是最后夔兽终于撒手人寰的时候,弱女子很激动地在队伍频道里呼唤着暮鸦。 [队伍]弱女子:神夫大人快!!!快去摸尸体! 暮鸦额上三杠黑线,想起叶落乌啼的超级无敌霹雳大黑手,顿时就释然了,飞快地甩着他妖娆的小马尾跑去摸了尸体。啧啧,大红手一摸就是一个准,整整十张兽皮,就差没让弱女子跳起来亲他一口了。 罗卿可是丝毫不介意暮鸦去摸尸体的,反正都是自家的,呵呵,有差吗。 最后的最后,叶落乌啼暮鸦弱女子三人满载而归出了副本,而蚊子却逮着妖孽看贱留在了里面。至于里面究竟会发生什么事,呵呵,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此时已是凌晨一点半了,叶落乌啼解散了队伍之后弱女子就下线了。暮鸦也准备下线,却接到叶落乌啼发来的一条私信。 叶落乌啼:明天晚上来云梦泽吧,我带你去升级。 谢非顿了一下下,手放在键盘上良久,才敲下一个字。 暮鸦:好。 罗卿看着这个字,伸了个懒腰。笑一笑,神清气爽。只是不经意间瞥见桌子上摆着的那张名片,伸手拿过来,看到上面的名字,不禁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第二天,谢非总算是有时间去学校上课了。结果遭到了班上同学的围观,嘛,这早在预料之中。班上的人也都算好相处,听谢非解释了一下情况后没有过多的盘问。只是谢非的外表还是很出众的,又有一股其他男生没有的成熟精英范儿,所以颇受女孩子欢迎,对他很是热切。 不过在谢非眼里,他们都还是小孩子罢了,虽然也没差个几岁。 说起来,这里面还有个巧合。上第一节课的时候有个男生迟到了,背着背包冲进来,跑得满头大汗。上课的女老师本来想训他几句,但看他笑得实在爽朗,双手合十讨饶,也就不忍心再责怪了。然后男生飞快地跑到教室后排坐下,这一坐下,盯着旁边的谢非看了许久,才发现原来是那天给他指路的好心学长。 “又见面了,好巧!”男生眉梢微扬,颇有些兴奋。 谢非礼貌得朝他点了点头,没想到,这人居然是自己的同学。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久违的存稿箱君~ 第16章 请暧昧到死吧 笑容爽朗的同学名字叫苏黎,乍一听名字,这该是个气质容貌俱佳的人。不过也就是乍一听,苏妈妈希望儿子能是个偶像剧里骑着白马的那种人,可真正的苏黎从来不喜欢骑白马,他小时候最喜欢的事情就是骑狗扮大侠。 苏黎很喜欢这个新来的同学,因为他看上去很安静很有气势,跟其他年少无知的同学都不一样。 谢非不讨厌爽朗君,但是却感到很困扰。 问:如果你的旁边一直坐着个人,百分之八十的时间都在对你笑跟你聊天,你会怎么办? 谢非答:拿笔戳死他。 可是谢非不想明天就上头版头条——《某大学大龄学生因同学笑得太疯癫将其戳死》,副标题是,同学身中数笔,死时脸上仍挂着爽朗的笑容。所以好同学谢非,保持着清冷沉默精英范儿的同时,光荣地被苏黎同学引为知己。 但是谢非的生活从此也稳定了下来,大学公司家里三点一线。到了晚上的时候,谢非就会上游戏,每天准时7点,像新闻联播看齐,从不迟到早到。 谢非已经跟叶落乌啼在云梦泽刷了连续几天的怪了,今天也不例外。云梦泽是一片巨大的古湖泊群,其间有树林环绕,常年弥漫着朦朦白雾,白天时恍如仙境,到了晚上却又透着股鬼气,算是古域游戏里最受欢迎的地图之一。 因为这张地图很大,所以玩家比较分散,即使同一地图内人很多,你在里面打怪打半天也并不一定能遇见多少。所以暮鸦的叶落乌啼这几天着实过得很清静,不过今天有所不同,谢非过去的时候弱水的一大帮人也在。暮鸦看了看,倒没几个是认识的。 弱水这边带队的人是袈裟如火,一解释才知道这是带着新加入帮会的新人们升级呢。弱女子这几天忙着帮会升级和收人的事情,没空所以没过来。不过谢非看她的选人标准,倒是看得出这妹子的心思跟她平时给人的印象不同,细腻着呢,收进来的大部分都是小号,这不是打着从小开始培养,好锻炼忠诚度的意思吗? 谢非对此不予置评,倒是弱水的那帮新人,听袈裟说这是大神夫人后,连忙请安,臣妾惶恐。谢非汗颜,不得不说,弱水的洗脑工作做得还是顶呱呱的。 于是他转头望向笑而不语的大神,看了一眼又很冷静地放弃了想让他说些什么的打算,默默地开起了怪。 谢非看得出来,那一夜之后,他们之间的气氛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如果说以前他们的对话更像机智问答,玩笑的成分居多,那么现在……对话的节奏变缓,但却多了一种致命的暧昧。 谢非神游天外地想着,没当心眼前的小怪,一不小心被撸空了半管血。叶落乌啼抬手一招放过来,三下两下把小怪搞死的同时,抽空打字道: 叶落乌啼:夫人,在想什么? 谢非惊觉自己想事情走了神,还是想的那种事情,脸上微微浮现出一抹窘色。但不出三秒,其强大的心理素质发挥效用,让他的表情又恢复先前那般镇静。 暮鸦:没,刚刚去喝了口水。 叶落乌啼:是么(笑脸)。 大神总喜欢把‘吗’换成‘么’来讲,那种轻飘飘的口吻,让人抓狂,总感觉他一句话里表达了无数种令人捉摸不透的意思。尤其是‘么’字后面还搭配个笑脸,这绝壁是史上最贱搭配,古域公认,没有之一。 罗卿看暮鸦不理会自己,转身又开起了怪,徒留给他一个专心致志的背影。不禁喟叹一声,他家夫人越来越傲娇了…… 不过么……一个绝妙的用来确认暮鸦身份的点子划着优美的弧线,在罗卿的脑海中划过,于是他笑着拿起桌上的名片,按照上面的号码拨通了电话。 谢非正疑惑叶落乌啼今天怎么没再说话,手机忽然就响了起来,一看,是个陌生来电。这大晚上的……会是谁? “喂?” “你好,是谢先生吗?” “我是,请问你是……” “罗卿。” “啊,是罗先生啊。”谢非有点小意外,没想到罗卿主动给他打电话了,“关于专栏的事情,罗先生是考虑好了吗?” 罗卿看了一眼电脑屏幕里,停下了动作的暮鸦,嘴角勾起一抹会心的微笑,鱼,开始上钩了,“是啊,可是我还想再跟谢先生见个面,才能决定我到底要不要接这份工作。” “好的,那我们明天……” “不,就现在。” “现在?”谢非看了看已经走到七点半的钟,好吧,以都市人的眼光来看,现在还不晚。谢非是效率派,既然谢非那里有松动,那么他希望尽快促成这件事,“我们在哪里见面?” “就在上次书店隔壁巷子里的一家老剧院,剧院的牌子很醒目,一眼就能看到。” “好的,我大概半个小时之后可以到。” “恭候大驾。”罗卿挂了电话,却不急着起身出门。修长的手指敲打着桌面,饶有耐性地看着游戏界面。 很快,一个私信小窗便弹了出来。 暮鸦:我有事,先下了。 罗卿的嘴角,缓缓勾起一个诱人的弧度,也跟着下了游戏。徒留下弱水三千一干人等,眨巴眨巴眼睛,面面相觑:这两人……不是有什么猫腻吧? 晚八点。谢非把车子停好后,走进了罗卿所说的那条巷子里。巷子虽小,但却并不怎么昏暗,路旁的灯虽然造型古朴,但看上去比外面的路灯要高级得多。这让谢非不禁想起上次那个书店老板,罗卿的朋友好像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就像罗卿所说的,那家老剧院很好认,牌匾上就写着‘老剧院’三个字,朱红的大门看起来也很有些年头了。谢非走过去,看到门旁灯笼下站着个人,倚在墙壁上,朝他挥了挥手。 “谢先生。” 是罗卿。谢非快步走过去,歉意道:“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没关系,我今天晚上心情很好。”罗卿没来由地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又道:“我们快进去吧,演出已经开始了。” 演出?是那个朋友的演出吗?看来他心情很好是为了看戏了……嗯,趁他心情好,赶快把专栏的事情给谈妥,这样就不用再费什么心思了。谢非如是想着,跟着罗卿步入了剧院。 他们所在的席位是二楼的包厢,这剧院的结构跟以前的戏班子差不多,楼下是个舞台,还有一些散座,而二楼包厢里的客人只要把帘子掀开,就能看到舞台上的表演。看罗卿轻车熟路地在前面带路的样子,他估计常来。 两人落座的时候,楼下正好爆发出一股热烈的掌声,谢非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有些好奇地往下看,舞台上,那个美艳的花旦水袖一拂掩住半张脸,一双被油彩勾画地细长的媚眼像是会说话一样,灵动十足。她一开腔,那清越的嗓音,时而转音处带着一点酥哑,一口标准的京腔,唱起戏来韵味十足,难怪下面那些看客那么陶醉了。 “那是……” “宁寒,你上次见过的书店老板。”罗卿说着,跟他一起站在栏杆处,笑道:“怎么样,漂亮吗?” 漂亮?谢非点点头,虽说这个形容词用来形容男人有些欠妥当,不过,谢非真的没想到那个看起来温文尔雅面目清雅的书店老板,画了个妆会变得这么美——站在男人的角度来说。如果他是女人的话,估计下面那群大半都是大老爷们的看客会更加陶醉了吧。 不过罗卿拿漂亮这个词来形容好友,真的没问题吗……还是……他们是那种关系? 谢非的感觉破天荒犀利了那么一回,可惜,跟事实真是风马牛不相及。 谢非想了想,也很快否决了这个猜想。谢非啊谢非,你自己喜欢男人,难道你要让全世界的人都喜欢男人吗? “这个妆,如果谢先生化,肯定也不赖。”罗卿看着谢非若有所思的表情,饶有兴味的看着他镜片遮挡下的眼睛,说道。 “啊?”谢非愣了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也没往深处去想,“罗先生说笑了,我对这种事还真是一窍不通呢。” 这时,身后传来敲门声,一个看起来服务生样的……三大五粗的汉子端着茶水走了进来。他放下茶水,朝罗卿恭敬地点了点头,说道:“罗先生,我家少爷请你待会儿去一趟后台。” “知道了。”罗卿挥挥手,那大汉就走了。不过谢非看着他那饱满强壮的身形,总觉得他不应该在这里端茶倒水,而是应该穿着黑西装带着黑墨镜守在大门口,嚯哈,谁敢从此过! “觉得奇怪吗?”罗卿似是看出了谢非的疑惑,一边优雅地倒着茶,一边笑说:“宁家是混黑道的,所以手下的人都长得粗壮了些,不要见怪。” 是啊……我一点都不见怪。麻烦您不要用这种轻松的语气说这种惊悚的话好吗。我在b市生活了这么多年,连个抢劫的都没有见到过,你现在是跟我说我进了什么不该进的地方吗? “我们来谈正事吧,关于合作的细节我想罗先生上次看过传真了吧。”谢非笑着说:“合同我也已经拟好了,要过目一下吗?” “先放着吧,要是知道我们在看戏的时候讨论公事,宁大少爷会很伤心的。” …… 得,罗卿是大牌,谢非只得由着他的意思来,坐下等看完戏再说。今天的戏是一出《西厢记》,罗卿没什么艺术细胞,但好歹,也算专心致志地看了下来。 谢非一边抿着茶水,一边用余光打量着谢非的侧脸:这家伙……还真是……让他看戏,还真就看得如此认真。坐得一本正经的,表情肃穆,西装革履,光是看着就觉得有趣。 作者有话要说: 第17章 放长线钓大鱼 谢非察觉到罗卿在看自己,那灼灼的视线让他有些不自在,便迟疑地问:“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罗卿摇了摇头,“谢先生平时喜欢去看电影或者听音乐会之类的吗?” 谢非想了想,“偶尔,基本不会。” 说的也是,想象一下在那种场合,全场的人都在爆笑,或者落泪,或者一脸陶醉的时候,谢非一个人还保持着那种冷静到肃穆的表情,杵在人群里,怎么看,怎么……不和谐呢。 谢非看着罗卿忽而加深的笑容,不知道他到底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不过他那么开心,现在戏也唱完了,是时候可以谈生意了吧。可是还没等谢非开口,罗卿就率先站了起来,说:“先陪我去一趟后台吧,宁寒估计有事找我。” 谢非想了想,既然已经等了,也不在乎多等一会儿,于是点点头,跟着罗卿往后台走。只是下了楼,路过一个转弯口时,谢非忽然看见一个人,虽然那人很快就转身,没给几秒钟正脸,但谢非……却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怎么了?”罗卿见谢非没有跟上来,不禁问。 谢非这才回过神来,但眼中的惊愕仍然不减。他张着嘴,一个名字就要脱口而出,但喉咙像是哽住了,最终还是没能说出来。 曾经有一张脸,惊艳了岁月,却刺痛了他的眼。而现在恍惚中他又看见了那张脸,那真的……会是他吗?时隔十年的再会? 罗卿越看越觉得谢非有点不对劲,正想说什么,却见谢非大步朝这边走来,语气生硬地说了一句:“我们走吧。” 他的眸光看起来稍有黯淡,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罗卿很快跟上谢非的脚步,却不知在他们转身离开之时,某个站在不远处的人回过头来,恰好看见了在转角处转弯的谢非的侧脸。 是他! 他的视线一瞬间便像凝固了一般,牢牢地盯着那个方向。瞬间的惊喜涌上心头,让他下意识地追过去。可是,没走几步,两只手伸出来,把他挡在了走廊口。 “先生,那边是后台,观众止步。”那是两个彪形大汉,虽然态度还算恭敬,但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惹的人。 他只得停下来,但视线却仍不依不饶地盯着谢非消失的地方。拜托,再回来让我看一眼,谢非,真的是你吗? 另一边,谢非和罗卿来到后台,宁寒正在卸妆。看到谢非也在,宁寒礼貌地跟他点了点头,便跟罗卿说起了事。谢非则是脑子里一团乱,只是静静地站在一边,压根没有听清楚他们在说什么。 不一会儿,一个人走进来,附在宁寒耳边说了什么。宁寒听罢,看了一眼谢非,便说:“事儿也说得差不多了,今天你们从后门走吧,前门人多,这会儿有点挤了。” 谢非没有多想,客随主便。心里却不由松了口气,后门走,也好,不管那人是不是他,自己都……没有做好再见的准备。 罗卿却知道当中肯定有猫腻,见宁寒给自己使了个眼色,便也不急着询问,带着谢非先出去了。待二人走后,宁寒的脸一冷,拿了件宽松的外袍披在身上,转身向前厅走。那边,一个男人有些不安的等待着。 “这位先生,我是这里的老板,请问你有什么事?”宁寒看着眼前的男人,问。 “是这样,我刚刚好像看见我一个多年不见的朋友进了后台,所以想问一下,他还在不在。” “先生恐怕认错了,每一个进得了后台的人我都认识,这里面,恐怕没有什么先生的朋友。”多年不见的朋友,这个词用的可有些玄妙了。宁寒想起刚刚谢非的状态,说道:“恕我冒昧,那位朋友对先生来说很重要吗?” “是,很重要。” “那……先生可否将他的名字告诉我,如果下次我有幸见到,可以代为转告。”宁寒笑着,一如当日在书店那般温文尔雅。 那人迟疑了一下,还是说道:“他叫谢非,这是我的名片,如果你真的见到了他,请打这个电话,谢谢。” 宁寒接过名片,“不客气。” 另一边,谢非跟罗卿并肩往外面走,花了好一会儿的时间,才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然后想起自己还有正事没做,连忙说道:“罗先生,那个专栏的事情……” “你把合同给我吧,我回去看一下,相信很快就可以给你答复。”罗卿笑着,似是丝毫没有介意刚才谢非的失神。 那你到底叫我出来干嘛……陪你看戏么。 谢非这次原想把一切谈妥的,但现在走在路上黑灯瞎火,也不是个谈事情的地方,况且,天色已晚,只好作罢。眼看着快要走到自己的车旁,谢非把合同从公文包中取出交给罗卿,“还请尽快给我答复。” 罗卿笑笑,接过文件没有说什么。如果这时候有内心旁白,那么罗卿的旁白一定是这样的:怎么可能让你一次就把事情搞定,不然下次要找什么理由约你出来——论大神的放长线钓大鱼战术。 把谢非送走后,罗卿又原路返回道剧院的后门口,宁寒,正倚在墙上等他。见谢非来了,两指夹着一张名片递出,“你自己看吧。” “夏青河?”罗卿念着上面的名字,“谁?” 宁寒冷冷的脸上勾起一抹笑,“我怎么知道,他说他有一个几年不见的很重要的朋友,叫谢非。我看他说话的表情,还有眼神,他跟那个谢非之间……可不简单。” “你看起来很开心?”罗卿把玩着名片,瞅着宁寒嘴角的笑意,道。 “我看你是越玩越大了,假使无所不能的罗卿有一天栽在男人手里,岂不是很有趣?” “我说,你该担心的是自己吧。”又来了,罗卿那似笑非笑的招牌表情,“面对陌生人你倒是应对自如,不管什么样子都可以装得天衣无缝,但越是亲近的人,你就越是摆一副冷脸,连笑起来都是冷的。你是太过紧张以至于肌肉紧绷么?要是以后你喜欢了谁,也成天这幅表情对着人家,把人吓跑了我可不负责哦。” “要你管。”宁寒冷冷地白他一眼,转身朝门内走去。月亮的清辉洒落在巷落里,洒落在他拖地的长袍以及还未摘去的发饰上,清冷与妩媚在这里找到了奇异的融合点。走出了几步,他又停下,回头说道:“我有点无聊,去不去喝酒?” 第二天,罗卿上游戏上得有些晚了,等他赶到云梦泽时,暮鸦已经在那儿独自一人晃荡了许久。丢一个组队邀请过去,罗卿正想说话,就见队伍频道里不断地刷出: [队伍]暮鸦辨识出一株茈草。 [队伍]暮鸦辨识出一株蒐草。 [队伍]暮鸦辨识出一株蒐草。 [队伍]暮鸦采摘了一株蒐草。 ………… 看着这凶残的滚屏速度,罗卿还是明智地选择不去破坏队形了。召唤出大白鸟飞至暮鸦所在的小树林里,就见暮鸦小马尾甩啊甩,手中小钢鞭划出让人心颤的弧度,带起一阵阵凌厉的鞭风,“啪!”,“啪!”,在静谧幽深的树林里抽出绝响。 罗卿以一种欣赏美的姿态盘腿坐在大白鸟背上,俯瞰了许久他家夫人甩鞭子的英姿,既不打怪也不干嘛,就看着,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偶尔路过的玩家看到此情此景,看到大神那一脸痴汉相,听着那啪啪啪的声音,又同情地看了一眼满地被蹂躏的花花草草,暗想大神真变态,大神夫人也好变态,吓屎我等草民了。 其中有位叫‘淡是鸡蛋的蛋’的玩家,很负责任地截了张图,发布到了他刚加入的帮会弱水三千在论坛上新开的一个帖子,那个帖子叫——《夫夫的日常》,别名《攻受养成实录》或《菊花宝典》。当然了,这是个权限贴,非弱水成员不得进入,然后两位当事人……自然都是不知道的! 其实罗卿是很认真地在做实验,试试在他如此深情的注视下,暮鸦到底多久才会理他。实验结果是——遥遥无期,你丫爱哪凉快哪凉快去。于是大神终于不耻下问了。 [队伍]叶落乌啼:夫人,你知道我在吗(笑脸)? [队伍]暮鸦:知道。 感谢暮鸦君敏锐地从那一堆刷屏中看到了叶落乌啼的消息。 [队伍]叶落乌啼:那为什么都不理睬为夫? [队伍]暮鸦:你不在挂机? 在谢非的心目中,一个什么都不做盯了他半个小时的人,不是在挂机就是闲得蛋疼——论大神守株待兔般的好耐性。 [队伍]叶落乌啼:夫人你采那么多草药是想做药丸卖钱吗? [队伍]暮鸦:不是。 谢非打着字,可手里的操作也没停下,小钢鞭啪啪啪就没停下来过,依旧认真而专注。顿了顿,他忽然又说了一句: [队伍]暮鸦:古域真的是个好游戏。 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终于把大神给难住了,暮鸦第一次在口舌之战中取得了毫无疑问的胜利。想知道什么意思吗?就不告诉你。 但实际上谢非可不会这么傲娇,说这句话实在是无心为之,有感而发。古域真的是个好游戏,是个报社的好地方。鞭打了半天,让谢非的心情得到了奇异的平静。然后暮鸦还是那个暮鸦,除了在下副本的时候表现得略微积极之外,其他时间几乎是不吝辞色,藐视一切生物死物。 叶落乌啼表示很忧桑,很有挑战性。 [队伍]叶落乌啼:夫人下本吗(笑脸)? [队伍]暮鸦:去下千里传音,我有个想要的装备。 原来夫人你什么都已经想好了,你是不是就等着我开口呢啊夫人——论大神的唯一利用价值。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人的对话……写着写着,发现我就收不住了……大神你日后若是痴汉了崩坏了可千万不要怪我…… 第18章 约战 千里传音是个二人副本,内容大致是西王母的青鸟生病了,希望玩家能够代为送信。一人拿信,一人护驾,每次的任务地点随机发布。拿信的人绝不可以死掉,否则信件掉落,且无法拾取。 叶落乌啼和暮鸦刷出的送信地点是汤谷,好吧,还得漂洋过海。汤谷之上有一棵扶桑巨树,传说中太阳神就居住在那上面,因此被称为日出之地。两人须把信送给太阳神后,折一枝扶桑树枝回去做信物。 原本暮鸦的意思是去弄一条小船,因为叶落的那只大白鸟不能载两个人,更不能飞那么远的距离。然而叶落乌啼很诚实地说,比翼鸟可以。 暮鸦只有:…… 但是乘坐比翼鸟飞过去确实是最省时省力的办法,飞在空中还可以避免一路会遭遇的怪,所以,一出生便被主人嫌弃的比翼鸟终于出山了。然后……然后…… [队伍]暮鸦:你可以不要站那么近吗。 [队伍]叶落乌啼:我担心你掉下去。 [队伍]暮鸦:我的技术还可以。 [队伍]叶落乌啼:那我担心我掉下去。 我想直接把你踹下去可以吗,就着这种近乎于拥抱的姿势你不累吗…… [队伍]暮鸦:…… 暮鸦迎着风,衣衫猎猎,青丝飞扬,好一个风中凌乱的少年郎;叶落乌啼也迎着风,夫人在怀,白衣翩翩,好一个气度不凡儒雅从容的世外客。一双璧人脚蹬比翼鸟,身穿流云中。 然后,现世报来了。如此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秀恩爱会遭雷劈的,哦不,是遭鸟袭。系统实在看不顺眼他们乘着它发放出去的比翼鸟,在它眼皮子底下卿卿我我,然后走捷径完成它设定的任务,于是这个怒火中烧的后妈放出了一大堆鸟灵来阻挠他们的去路。 罗卿这辈子最痛恨的就是被人打扰他的好事了,鸟灵们如果能看见他此刻已经黑下来的但还是在笑着的脸,一定会选择战术性撤退。然而悲剧的诞生就在于未知,于是……后妈的爪牙们遭到了白雪大神惨无人性史无前例的屠杀。 而就在这边尸体与鲜血齐飞共长天一色的时候,世界频道上也吹响了硝烟的号角。 [世界]定定大人:弱水三千!你们的人凭什么无冤无仇杀死我们帮会跑商的玩家!以为自己真的可以在古域横着走吗?!也太不把人放在眼里了! [世界]定定大人:叶落乌啼,不要以为你是大神就可以为所欲为,你必须给我个说法!把风千月交出来! 这定定大人连刷两条喇叭,又把弱水和叶落乌啼刷上了世界。而更多的人则是在感慨,风千月又见风千月,上次这家伙杀了叶落他夫人,这次怎么又杀了江山令的帮会商人了?江山令可是丝毫不逊色于铜雀台和极天阁的大帮会,这定定大人更是帮会会长的狗头军师,这下,矛盾可不容易化解了。 在游戏里,帮会的跑商玩家是一致公认的保护动物,除非是帮战时期,否则按道理是不允许随便杀害的。因为他们大多都是和平玩家,不喜欢打打杀杀,而且还为帮会做生意提供资金,怎么说都不能随便动,所以这件事,按照定定大人的说法确实是弱水理亏。 江山令的人听定定大人这么一说,自然是怒火中烧,纷纷刷起了弱水,群情激奋。还有一些闲散玩家也凑起了热闹,至于他们是真的不齿弱水的这次行为还是单纯添堵就不得而知了。但还有更多的人选择了观望,毕竟自那夜放灯活动之后,弱水的在玩家们心里的感觉一直都不错,他们更希望弱水的人出来反驳,把事情说清楚。 当然了,还有很多人平素就不爽这江山令的,直接站出来反驳。 [世界]少主我嫁:这只是你们的一面之词! [世界]无敌小道长:就算杀了人也只是个人行为,有必要上升到帮会的高度吗?这又是什么阴谋论…… [世界]脱衣狂魔:阴谋论个屁啊!弱水如果不做亏心事怎么会被人说? 那厢世界频道上掀起了骂战,这厢弱水的咋呼女会长刚刚整理完帮会仓库,乍一瞟见世界上的谴责与谩骂,一下子就炸毛了。 [世界]弱女子:干嘛干嘛干嘛我们的吉祥物怎么了?!江山令的暴发户们你们不要血口喷人好么! 江山令,号称古域第一人民币战士聚集地,装备骚包战力强悍,其中一部分人为人就傲慢了些,因此……不怎么受广大普通玩家待见。 [世界]仰望天空的45度角:做了不敢承认算什么英雄好汉! [世界]弱女子:老娘坐不改性,本来就不是英雄好汉好吗! [世界]袈裟如火:会长大人消消气,老衲来说。我们家吉祥物小月月极品抖m一枚,怎么会做出此等丧尽天良之事,快跟老衲交代,你们是不是对他上下其手了! [世界]脱衣狂魔:放屁!别忘了当初风千月那混蛋还杀过暮鸦! 哦漏,暮鸦专业躺枪三十年。 [世界]萧瑟春寒:把风千月叫出来! [世界]杰出的小**:我们不会对他进行□吗,笨!请不要怀疑我们的专业素养! [世界]风千月:虽然貌似你们是在维护我……但是我怎么就由衷地感到一股莫名的哀伤呢……(泪目)(泪目) [世界]战地记者娃哈哈:啊啊啊啊啊当事人小月月出现了!求真相!求第一手资料! [世界]风千月:我路遇仇家,开红杀人,那商人路过被波及到了。皮太脆,挨一下就死了,我真不是故意的。他后来找人轮我,我不小心又把他弄死了,我真不是故意的。 听出来了你不是故意的,但这话说得怎么就那么招仇恨呢。什么叫皮太脆挨一下就死了,什么叫不小心又把他弄死了,你以为这是路边一棵小野草吗! [世界]蚊子绝杀999:仇人是谁,帮你做了。 [世界]风千月:不用,我可以解决。他们打不过我。 [世界]弱女子:小月月,你这是脱离组织活动啊!这是不行的你知道吗?要有整体思想要有集体观念,不要搞个人英雄主义,仇杀要一群人开才够爽…… 继淡定帝蚊子歪了楼之后,弱女子尽忠职守地做起了会长的分内事,对小月月展开了洗脑教育。于是…… [世界]定定大人:反正人就是被你们杀了!最初错在你们!叶落乌啼快出来给个说法!江山令的人不能白死,不要以为这样就能蒙混过去! [世界]萧瑟春寒:不出来就刷到你出来,大神了不起么? [世界]全尸大派送:(惊恐)(惊恐)你比大神还了不起么,我好怕怕啊…… [世界]萧瑟春寒:不关你事不要插嘴。这是弱水三千和江山令之间的问题。 [世界]财源滚滚:叶落乌啼快出来! 江山令摆明了不接受任何人的反驳,就是要让叶落乌啼出来。这种蛮横的做法是他们的一贯作风,大家都已经习惯,但是心里多少有点不舒坦。这事儿说穿了,如果江山令的商人第一次被杀的时候来找弱水要说法,那让风千月说声抱歉也就没事了。然而江山令的商人心有不甘,带人回去轮风千月,你要报仇,好吧,那这就是私怨了,你已经做出了报复行为,再被杀也怪不了谁了。结果现在闹成全帮会的事情,还闹到世界上来,非得让叶落乌啼出来赔罪,这……就有点咄咄逼人了。 是个人有脑子的,都猜得出来,江山令这是故意找茬闹事呢。然而就在弱水一派的人气得还想再上时,叶落乌啼终于出现了,一句话秒杀对手。 [世界]叶落乌啼:陪我夫人做任务,没空。 [世界]少主我嫁:啊~~这是爱江山更爱美人的节奏么~~~ [世界]无敌小道长:若为夫人故,两者皆可抛! [世界]故纸生花:(摇扇子)怎么我一来就赶上叶落又在秀他家夫人了,太恩爱会遭雷劈的哦,劈死你哦~ [世界]天地劫灰:变成人夫的叶落已经失去打败他的价值了。暮鸦,来pk吧。 两位会长大人……刚刚舌战的那么激烈你们去上厕所了吗?这会儿基情一出现怎么就见你们那么活跃呢?还有极天阁的会长大人哟,转而去找人家的夫人pk真的没问题吗…… [世界]定定大人:叶落乌啼,亏你还是弱水的大神,你这是要为了一个男人抛弃他们吗?你的担当呢?(不屑)(不屑) [世界]弱女子:咋了?我们惯出来的不行吗? [世界]妖孽看贱:我们惯出来的,有本事来抽我啊+1 [世界]中二不是病:+1,你这个愚蠢的地球人! [世界]大湿兄:中二不要打地图炮,+1 [世界]蚊子绝杀999:+1,妖孽回来。 [世界]偶尔君:+1,叶神求跟小乌鸦君的果照~ [世界]淡是鸡蛋的蛋:同求果照,ps:我只是路过,+1 ………… 弱水这卖腐又卖萌的无耻节奏一刷起,世界频道上顿时清静了。有人萌得一脸血,展开脑洞无数,有人扶额汗颜,自愧不如,而江山令则人人都哽得一口好血,想上去再跟他们大战三百回合,可看着越来越无节操的刷频,顿觉有心无力累感不爱。 还是定定大人hold住了一切,颤巍巍地伸手打字道: [世界]定定大人:有本事就来战!就会搞基卖腐的帮会有什么用! [世界]弱女子:干!老娘堵上我一世节操!下周战场见! 于是,双方就这么毫无节操的互下了战帖。于是,弱水那帮唯恐天下不乱的二货开始齐刷‘会长大人千秋万载一统江湖’‘会长大人威武霸气气吞山河’一类的口号,再次凶残地占领了世界频道。 对于这群不闹腾会死星人,谢非已经不想表什么态了。他此刻只是深深的觉得,现在弱女子估计正在仰天长笑,她盼了好久的大帮会对战,终于要开始了。而且还是人家送上门来的,不打白不打,打起来毫无压力,可以尽情地释放自己的小宇宙。 谢非虽然深切地觉得大战那天他肯定逃脱不了被卷入的命运,但现在还是做任务要紧。两人不慌不忙地在汤谷上降落后,怀揣着信件的谢非就往扶桑树那边走,可是等他走到了树底下,愣住了。 为什么没有人告诉他,太阳神是十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十胞胎?他只有一封信,给谁? 系统:不知道后羿射日的传说么亲。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玖丫头投的地雷~ 第19章 《多年后谁还会记得》 系统:十日在扶桑树上痴痴地望着前来送信的玩家暮鸦,请玩家在三分钟内辨认出确切的收信人。 面对着系统刷出的这条消息,暮鸦默默地放弃了吐槽。然后他抬头看向那十位或站或坐或躺,头戴金冠,长发飘飘,身着金缕衣,却一脸痴汉相的美男子,啊,他终于能体会,为什么西方某些文章里,赞美男人的外貌是总喜欢形容他长得如同阿波罗那样俊美。古域的美工们在人物设计上还真是不遗余力,誓要流尽所有玩家的鼻血。 [队伍]叶落乌啼:夫人你在看什么(笑脸)? [队伍]暮鸦:看美男。 打下这三个字的时候,谢非忽然觉得无比惬意。 [队伍]叶落乌啼:哦,你在这里等着不要动,我去找他们对话。 咦?他看起来好平静。谢非这样想着,便看见叶落乌啼施展轻功开始爬树,找美男一个个对话。古域的玩家与npc对话系统中,有一些任务是可以由玩家自由发挥的,然后系统提取玩家发言中的关键词,判定成败。然后,在谢非看不见的屏幕上,罗卿和美男们对话的内容是这样的。 罗卿:信,你的? 美男:我心幽幽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我在此已经苦等了五百年了,五百年悠悠岁月,在这样等下去可如何是好,我该如何解脱…… 罗卿:死。 再换一个。 罗卿:你的信? 美男:你知道青儿现在在哪里吗?我真的好想她,可是我只能待在这里日升日落,你能帮我找到…… 罗卿:她死了。 美男:你骗我! 再换。 罗卿:信? 美男:我化身一轮耀日照亮大地,为何却无人爱我…… 罗卿:夸父。 ………… 简单粗暴的对话下,寂寞到死的十日轮流被叶落乌啼以一种不见血的方式蹂躏了一遍。短短的一分钟,叶落乌啼就揪出那个真正的收信人,完成了任务。然后又粗暴地放大招折了一枝扶桑树枝,带着他家夫人飘然远去。 把树枝交给西王母后,谢非是如愿以偿地得到了自己想要的那件装备,可是他总有种感觉:自己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又在游戏里打了会儿怪朝满级努力后,谢非睡觉时间到,下线了。第二天,照常去上课。除了坐在教室里看书的时候又被隔壁教室的女生站在窗口围观了之外,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直到——午休时分,苏黎悲痛交加地冲进了教室,一屁股坐在谢非旁边开始念叨。 原来这二货刚刚兴冲冲地跑到一学姐面前,一脸仰慕与羞怯。学姐以及学姐的同学都在诧异中心领神会,以为他是来告白的,甚是欢喜。没想到这货一开口就说:“学姐你好厉害!刚刚那恶霸欺负人,你叉着腰一嗓子就把他吼回去了!好霸气,比男人还猛哦!学姐我太崇拜你了你给我签名不……” 据说当时那位学姐温柔笑着的脸一下就扭曲了,然后苏黎就泪奔回来找谢非哭诉。 “我明明只是想表达一下我的崇拜之情嘛,为什么她们那么嫌弃我……”苏黎只是干哭,没有眼泪,但是爽朗君的脸一旦垮下来,看着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苏黎,你说话的声音不小吧。在路上这么说一个女孩子,是很不礼貌的。”谢非无语,放下书说道。 “是吗?”苏黎眨眨眼,有点小失落,“地球人真是麻烦……” …… 苏黎的失落之情并没有维持多久,这位天生的乐观派就拿着手机看起了动漫,且时不时自己在那边喃喃自语,说得极为乐呵。谢非并不想进入到他那神奇的世界中去,所以很安静地在一旁看书,淡化着自己的存在。 可惜,苏黎还是没有放过他。 “噗哈哈谢非你看,其实把柯南这句经典的台词‘真相只有一个’改成‘你们这些愚蠢的地球人’毫无违和感,很配有木有!我做给你看。”说着,苏黎凑到谢非身边,一只手前伸,比了个柯南的经典动作,指着谢非道:“你们这些愚蠢的地球人!” 快给万年小学生道歉啊! 此刻谢非的心情只能这样来形容:。。。。。。 普通的省略号已经不能描绘谢非的无奈和无语了,唯有圆圈君能暂且一表。苏黎啊苏黎,你难道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暴露了吗?愚蠢的地球人这种论调,怎么就那么熟呢。 “啊对了!谢非你玩不玩游戏啊?”苏黎这会儿一个人乐呵开了,又缠着谢非扯别的,“古域很好玩哦,你也去玩吧,这样我们放学的时候也可以一起玩了,我叫中二不是病啊……” 暴露了,彻底暴露了。谢非默默地合上书,看了一眼窗外的景色,稍稍平静一下。 “我跟你说啊,这个游戏真的很好玩哦,我加了个帮会叫弱水三千你知道吗?里面的人都超二的!” 抱歉我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 “前段时间我们帮会的大神回来了,还带了他家夫人哦,我跟你说据我观测乌鸦君他很闷骚的,他跟大神真是绝配啊他说话好好玩还会甩小钢鞭……” “是吗?”一瞬间,无数的圆圈君占领了谢非的内心,差点就要溢出来。谢非及时地喝了口水,又把它们冲了回去。 “是啊是啊!”苏黎连连点头,尽心尽力地劝导着谢非跟他一起玩游戏。 “我还要工作。”谢非果断拒绝了。如果被苏黎知道他就是暮鸦,结果不会是苏黎羞愧得一头撞死在昆仑山,而是从此之后弱水的人都会知道他们的神夫大人叫什么,在哪里上学,然后,被围观。除了这个可能,谢非想不出其他结局了。最可怕的是,叶落乌啼……要是跟他在现实里相遇,是不是先得准备一卷胶带纸,把他的嘴封住。免得一开口一个‘夫人’,吓煞单纯的世人。 如果说弱水的人都是一个‘井’字,横竖都是二。那么,中二君的人生就是一副棋盘,是无数井字的强大集合,从生到死都是二。谢非忽然发觉,其实苏黎一直嚷嚷着‘你们这些愚蠢的地球人’还是有一些道理的,地球人没有这么奇葩的同胞。 妈蛋为什么那么想笑……谢非终于破功了,嘴角荡漾着笑容止都止不住,害得教室里走廊里走过的风华正茂的少女们如同春风拂面,成功地泛出了一个个粉色的泡泡。事实证明,一个时常镇静如斯,成熟又从容的人,笑起来总是有着无穷的杀伤力。 只是苏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为此烦了谢非整整一个下午。傍晚谢非回到家的时候,深深地觉得自己有些神经衰弱。 晚上谢非照常上游戏,却看见叶落乌啼的头像是暗的,过了许久,也没见他上线。罗卿此时正在宁寒的那家老剧院里,有件事情让他不得不在意,那就是——夏青河。 自从那一夜之后,夏青河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去老剧院报道,目光逡巡着在人群里寻找着什么。那刚来时满含希望,走时却失落的眼神,连在舞台上表演的宁寒都发现了。 很多客人们都以为夏青河是宁寒的粉丝,所以才会如此,但是只有宁寒知道,他是为了找谢非。每天第一个来,最后一个走,如此毅力,真让宁寒替罗卿感到高兴,你看,对手出现了。 然而今天晚上夏青河却不是一个人来的,只在剧院里待了十分钟,戏还没开场,就跟同行的人走了。 后台里,宁寒一边整理着妆容,一边对罗卿说道:“我刚才去探了探他的话,他今晚就走了,回h市,这一次来只是出差。但是我看他……不会善罢甘休。不告诉谢非,没关系吗?” 罗卿把玩着手里的簪子,道:“看谢非那天的反应,他显而易见在逃避什么。我不怕他们见面,但是,这得由谢非自己来决定要不要见到他。况且我对这个夏青河莫名地……有点不爽。” 对于这个不爽的原因,宁寒笑而不语。最后理了理鬓角的发,看了一眼罗卿,道:“你自己看着办吧,当心,可别栽了。” 说吧,宁寒上台了。而罗卿,眼中闪过一丝凝光,沉思不语。 此时,离开b市的国道上,夏青河有些疲惫地坐在车里,揉了揉眉心,一句话也不说。 “还在想他的事?”开车的人看了他一眼,眼眸中闪现一抹担忧。 “他肯定就在那里,可是为什么我怎么找都找不到他?”夏青河终于开口了,眉宇间有痛苦之色,“你说……他是不是不想见我?” “我……” “可是我真的很想他……如果重来一次,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不会再放开他的手,我只是……”大概是想起了往事,夏青河的脸色变得很不好,深深的内疚和痛苦萦绕肺腑,然而他最想见的那个人,现在却不知何处。 可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可吃,如果失去了还能再重来,那么珍惜的意义何在?当初的不珍惜换来现在的后悔,而眼前这个人,看见的,仍然只有过去,仍然只有谢非。 开车的人双手牢牢地抓着方向盘,用尽了全力,也似乎只能勉强维持自己的平静。他一直假装着,宛如透明人一般守在身边这人的身后。他叫颜和,他见证过夏青河以及谢非的全部过去,从相知相守到相离,他身在这个故事里,却好像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局外人。 不管多少年过去,身边的这个人,都不曾回头看他一眼。 颜和不曾想谢非还会再次出现,而他们的相遇,或许是在告诉他,一切都结束了。 虽然谢非和夏青河不是他拆散的,但是他当初怀着卑劣的心情,对同样是好友的谢非隐瞒下那一条消息的时候,也许命运注定他要在这里做出偿还。 开了许久的车,把夏青河送回家之后,思考了一路的颜和回到了自己的公寓里。打开灯,打开电脑,登陆了那个几年都没有登陆过的游戏,怔怔地看了良久。 然后他打开游戏论坛,从一大堆浩瀚如海的贴子里挖出了一篇五年前的老帖。帖子的名字叫做《多年后谁还会记得》,听起来很文艺的一个标题,但是却莫名地衬出了颜和此刻的心情。 帖子打开来,文字不多,开头只一句话——谨以此悼念陨落了的双子星,悼念曾经的六人团,悼念曾经在古域里辉煌过的这个时代。 颜和的鼠标缓缓地划过那被罗列出来的一个个熟悉的id,一滴清泪,终于坠出眼眶。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双更!还有一章在晚上。以后应该每周六都会双更~ ps:谢谢小七和白孜夜给我投的地雷(各种数据各种抽,抽上个n多天,所以我总是不能及时看到,泪目) 第20章 什刹 一篇挖坟贴,震精全世界。 谢非在游戏里晃荡了一会儿,没等来叶落乌啼,便被偶尔君他们拉去打副本,美名其曰——大神不在,夫人由亲卫们帮忙看着。 可是副本快打通了,boss已经出现了,双方已经交上了火,原本这该是一次愉快的经历,然而……当谢非看到世界上的刷屏,看到那篇重新被扒拉出来的帖子,往事如同汹涌的海浪一般扑面而来,将他淹没。他怔在了电脑前,不能移开视线,不能舞动手指,甚至感觉自己的呼吸都仿佛要停止。 世界静悄悄的,唯有自己不安的心跳是如此真实。 奶妈失职,队伍不出意外地团灭了。可无论队友怎么惊讶,怎么询问,暮鸦这个id都沉默得没有再说一句话。 [队伍]偶尔君:咦?在挂机吗? [队伍]杰出的小**:快看世界啊!上面好热闹,又发生什么事了杰出的我怎么不知道? [队伍]淡是鸡蛋的蛋:围观党表示讲的是几年前的事情,不清楚…… [队伍]袈裟如火:哎…… [队伍]妖孽看贱:咦秃驴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队伍]妖孽看贱:卧槽刚刚去看了一眼,感觉好牛叉的样子! [队伍]杰出的小**:那里面提到的奶妈也会影奶哎~跟我们家神夫大人一样哇! [队伍]袈裟如火:你们懂什么!那可是影奶的祖宗!想当初那几个人在古域里纵横的时候,极天阁江山令神马的都没影呢!想当年我也还只是个粉嫩的小和尚! [队伍]袈裟如火:什刹一生推!奶神永不落! [队伍]偶尔君:袈裟疯魔了~ [队伍]妖孽看贱:什么情况?!几年前发生了什么事?!怎么那个什刹后来还去归墟自杀了?! 归墟在古域里喻为一切终结之地,玩家去归墟选择自杀,那只要跳下那个海中的巨大深渊,就可以切断与游戏里的所有联系,泯灭与虚无。什刹,这个曾经的神奶,因此什么都没有留下。那六人团里其他五人的id都还保留着,只是不再进入游戏,唯有什刹,消失得如此彻底如此决绝。 写那篇帖子的人是那六人团的骨灰粉,贴子里洋洋洒洒数千张截图,记录了那个团从无到有的点点滴滴,然而就连这位楼主,都不曾知晓当初六人团解散的真正原因。而那篇帖子,也最终定格在什刹乘着一叶扁舟飘摇出海的孤单背影。 那张截图上有海鸥,有蓝天白云,有什刹,却没有一直站在他身边的剑师沧海。当时的玩家们不知道这对人人艳羡的双子星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什刹的这一个背影,当初不知濡湿了多少人的眼眶。 那不仅仅代表着一个id的永久消失,也代表着那六人团创造出的一个辉煌的时代的永久结束。看帖子里截的图和罗列的账号信息就知道了,那几个id,没有一个逊色于叶落乌啼这样的顶尖大神,一身装备更堪称神装。他们消失之后,有些玩家自此意兴阑珊,跟着也删了游戏,但还有些玩家依旧不舍,到现在还偶尔会上游戏看看。这篇帖子被挖坟之后,世界上顿时便多了一些尘封已久的id发言,平时常见的id们反倒成了看客。 原本一片帖子被挖坟,也引不起多大的轰动。就算帖子上描写的再传奇,没有亲眼见过,大部分玩家也只会惊叹一下,就没什么了。可随着世界上面一个个老玩家的冒头,顿时把这篇帖子弄得几乎人尽皆知。而论坛上,帖子里无数的留言给扒拉出来,六人团的事件又被重新梳理,拆分细节,原本已经有二百多页的帖子,短短一个小时又是多了好几十页。 这,还只是开始而已。 因为大家都看到,重新把这篇帖子挖出来的人,他的id叫颜无戈,正是当初六人团里的神射手。 自己挖自己的坟,还不劲爆吗?!顿时,古域里有一堆人都化身为福尔摩斯,欲从中探寻到可疑的蛛丝马迹。 弱水这帮唯恐天下不乱的人当然也不会闲着,至少暮鸦的这个临时团队里,队友们已经完全把刚刚团灭的事情抛到了脑后,激烈地讨论起了六人团的事。袈裟作为唯一的亲历者,自然是一口一个想当年,一口一句嘘唏。 而就在这时,又一位当事人出现了!是团里的战士玩家,名字叫烽火连天,他只说了一句话: 无戈,都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何必。 噢噢噢噢这个人那么快就来回复了,可见他有很大几率是还在玩游戏的!对,他肯定是用小号在玩!是谁?到底是谁? 颜无戈:你知道他在哪儿吗? 烽火连天:不,我宁愿他一辈子不再见到你们。 烽火连天:奉劝你不要再翻旧事。我还是那句话,沧海我见一次杀一次,你要护着,我连你一起杀。 卧槽都已经喊打喊杀了!这是什么节奏!看起来有今天大□啊……众人都期待着后续,可是烽火连天却再没有说话。而颜无戈……也就是颜和,看着曾经的好友打出的那几句话,无从应答,无从辩驳。 烽火还是跟五年前一样,如此斩钉截铁的表达了自己的不原谅和厌恶。当初谁曾想,他们有反目成仇的这一天。还有另外两个人呢,是不是也跟烽火一样,到现在依旧不能放不下心结,痛恨着他们。 而真正的当事人谢非,又该恨到何种程度?颜和光是想象,都感觉到了一阵心悸,心沉甸甸的,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空。 谢非到底有多恨,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当什刹在归墟坠落的那一刻,他将自己的过去一刀切断,然后,彻底否定。如果不这样,他想不出自己还有什么力气从那个车站旁的小网吧里走出去,还有什么力气坐上火车,去一个谁都不认识他的地方重新开始。 他有家,可惜回不去了。他有喜欢的人,可惜那个人不要他了。这个世界上哪来那么多可惜,一切的一切,只不过败在了一句:谢非,你给不了他想要的。 谢非,你如果是个女人就好了…… 谢非,你没有钱没有学历什么都没有,你拿什么去争取…… 谢非,你非要这么贱抓着他不放吗?! ………… 为什么我都已经快忘了,你们还要把这件事重新翻出来?! 谢非握着鼠标的手轻轻颤抖着,胃里忽然又是一阵绞痛。而就在这时,一条加了鲜红字体的消息在世界频道上刷了出来。 [世界]叶落乌啼:弱水三千的所有人,全部禁言,回帮会。 世界上一片狐疑,叶落大神这是要干什么呢?禁言这么严重? 谢非也微愣了一下,而后就看见自己的屏幕上弹出了一个私信小窗。 叶落乌啼:在吗?抱歉今天来晚了,还做任务吗?为夫可以陪你去鞭草哦。 罗卿有些不安地盯着屏幕,他猜得出来什刹就是谢非,也紧急跟朕我其谁确认过。他现在只想说些别的,来转移一下谢非的注意力,可是——暮鸦根本就没有答话,头像就兀自暗了。 他下线了。这就证明,事情远比他想象地糟糕得多。 罗卿皱眉,指尖敲打着桌面,变得有些焦躁。他就不在这短短一个多小时,游戏里就闹成了这样,谢非他…… 不行!不能这么等着。罗卿立刻拿出手机拨通了谢非的电话,可无论拨几次,都无人接听。 “该死!”罗卿动真怒了,那张平时总是挂着笑容的脸上罕见的露出了怒意,横眉冷目,恨不得把那个什么颜无戈大卸八块。这样想着,罗卿也不犹豫,抓起外套就往外走。 他现在只知道,这个时候绝不能让谢非一个人待着。 驱车赶到景河园,罗卿急急忙忙赶到谢非的公寓门口,按了门铃,却许久不见人应答。罗卿便只好拍门,喊谢非的名字,良久,门才终于开了。 然后他就看见谢非倚在墙壁上,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撑着门,脸色苍白。 “罗先生……你怎么来了?”谢非见是罗卿,很是诧异,但胃里很疼,让他无暇他顾,“抱歉现在我身体有些不舒服你……” 可是不等他说完,罗卿就进来了,扶着他的肩关切地问:“你怎么样了?” 等等我还没有请你进来你…… “我还好……罗先生你……”现在我不宜接客啊! 罗卿看着谢非苍白的脸色,心里更不是滋味,哪里想那么多,一个打横把他抱了起来,“别说了,就你现在这个样子你还想强撑什么?” “啊……”谢非的脑袋一瞬间空白,这是公主抱啊公主抱啊公主抱啊……不说他堂堂七尺男儿被一个比自己年纪小的男人抱了,就说他们才见过不到两次面…… 谢非愣愣的,忘记了游戏忘记了疼痛,直到被罗卿轻柔地放到床上,还直如云里雾里傻傻搞不清楚,直到—— “你的药呢?放在哪里?”那位不请自来对主人上下其手的客人,已经非常镇静地浏览起了他的卧室。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写得好纠结…… 第21章 只恨晚相逢 “罗先生,不用……我自己可以……”回过神来,愈发觉得哪里不对劲的谢非,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 自己在工作上的合作伙伴面前这样,真是太失礼了。上次已经失礼了一次,这次谢非无论如何也不能麻烦别人了。而且最关键的是……为什么看着罗卿站在他房间里的画面,毫无违和感! 不不不不,这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谢非一边努力平静着自己的心情,一边准备下床,可没想到双肩被人摁住,强势地又给摁回了被窝里。 “你给我好好休息,不准乱动。”罗卿很生气,着实很生气,谢非可以很清晰地从他身上感觉到他的怒意,但是又不知道怒从何来。 他为什么那么生气?谢非怎么想也想不明白,自己生病又不关他的事。难道是因为自己不舒服,没办法招待,怠慢了他? 罗卿见谢非一脸无辜加不解的眼神看着自己,啊……这人不带眼镜真是要命,麻烦不要拽着被子用这种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别人好吗? 嘛,算了,反正你看的是我。思及此,罗卿坐到床畔,替谢非掖好被角,“别乱动,谢先生你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跟小孩似的?” “我不是……”啊嘞,不对啊……这种哄女朋友的语气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事情貌似往很奇怪的方向发展了。不行,必须把它扭回来,“罗先生,我还是自己……” “嗯?”不轻不重的鼻音,罗卿侧头,居高临下地看着躺在床上的谢非,那漂亮的眼睛里氤氲着的不爽意味,啧,好像在说‘你再说下去试试?’ 谢先生是位不畏强权但懂得变通的好先生,立即伸手从床头柜里拿出了药,然后不紧不慢地问:“罗先生这么晚了找我什么事?” “你等等,我先去给你倒杯热水。”罗卿却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起身出去倒水,好像这才是最重要的一样。 谢非看着他的背影怔怔无言,这个人,他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罗卿很快就回来了,用灼灼的目光全程盯着谢非把药吞下肚去。看着他嘴巴张开,把药吞下,喝水,看得谢非不禁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一下。 “那个,罗先生,你还没说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事?” “哦,这个啊。”罗卿坐在床侧,笑道:“是合同的事,我已经签好了。” 闻言,谢非原本沉郁的心情总算是透进了一缕阳光,罗卿这么配合真是难得的好消息。“那合同呢?” “忘记带了。”罗卿回给他一个靓丽的笑容,那种理所当然的语气,直让谢非脸上挂满黑线。您能不耍我吗? 罗卿真是冤枉,他可真不是故意耍谢非的。刚刚谢非问他你为什么来的时候,罗卿可真是愣住了。然后他借机出去倒水,回顾了一下刚刚自己的举动,真是……忍不住扶额,罗卿啊罗卿,你真是第一次这么失态啊,跟个为了心上人冒冒失失的青春期高中生有什么区别? 急匆匆地就冲过来了,然后不管不顾就抱了人家(虽说谢非是病人),蛮横地让人家躺床上休息,人家自己要起来还不让,还要生气他为什么这么不珍惜自己……罗卿一边倒水,一边想。 然而,大神不愧是大神,只花了短短一分钟的时间,就接受了这个事实。大神一向都干脆利落,收放自如。不过,谢非现在心里一定乱的很,游戏里那件事对他的冲击一定不小,罗卿可以很明显地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他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所以,现在还不适宜告诉他自己就是叶落乌啼。万一把人逼急了,吓跑了,罗卿从哪里再找一个夫人。 “放心,谢先生。合同我真的已经签好了,明天就给你送过来。” 真的? “不用麻烦了,我明天让助理过去拿。” “怎么可以这么麻烦谢先生呢,我送过来就行了。”罗卿婉言谢绝,那语气态度好得,直能把人眼球惊得掉下来。 于是我们伟大的谢先生,心想:罗卿这个人其实还不错啊,体贴温柔,平易近人,除了有些时候让人难以招架之外,都挺容易相处的。以前说他难搞的人是不是哪里搞错了? 一众曾经企图采访罗大才子,而后吃了闭门羹的记者先森们,欲哭无泪。图样图森破啊年轻人,要小心罗卿大魔王的魔爪啊。 “好吧,那就麻烦罗先生明天送到我的公司去,还可以顺便参观一下。”尽管第一次躺在床上这么尴尬的地方跟人谈工作上的事情,谢非还是保持了相当的镇定。 参观公司?抱歉我一点兴趣都没有,我想参观的是你啊……你啊……啊…… “好,我明天一定亲手送过去。” 谢非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现在他也抽不出多少心思来考虑这些事情,罗卿能配合,那再好不过。现在他只觉得很累,身体很累,心里也很累,很想休息。 “累了吗?”罗卿却似是看出了他的疲累,温言笑说:“你休息吧,我就不打扰你了。” 谢非是真累了,又或者是罗卿的话太过温柔,让他毫无防备,就这么窝在被子里沉沉睡去,也没有在意罗卿是不是还在。罗卿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的睡颜,支着下巴,蓦地,又无奈地摇摇头,低喃道:“还真是没有防备啊,竟然就这么在我面前睡过去了……嘛,看在你睡着了这么可爱的份上,今天就放过你吧。” 指尖划过谢非光洁的额头,罗卿轻轻将一丝搭在他眼角的发丝拂到一边。低眸看着他紧缩的眉头,似有憔悴的脸庞,罗卿的眉头也久久舒展不开,心里念叨着‘什刹’这个名字,想着那个名字跟自己毫无关联,却为了另外一个男人坠下归墟,就好一阵难受。心里像哽了什么,难以消解。 又陪了好一会儿,罗卿起身准备离开。但就在他站起身的同时,门口忽然传来了急促的门铃声。 这么晚了,是谁? 罗卿皱皱眉,前去开门。门一开,却见门外站着一个神情焦急长相俊美的男人,两人这一照面,倒把那男人吓了一跳。 “你是谁?”罗卿发问,俨然有种已经把身后这块区域化为自己势力范围的架势。 但罗卿不认识来人,来人却是认识罗卿的,促成谢非与罗卿见面的,还是这一位呢。 “你你是罗卿?”言月白很是诧异,这么晚了,怎么那个罗卿会出现在谢非的家里?!我不是走错了吧? “我是,怎么了?” 看着回答从容的罗卿,言月白心里难掩诧异。但转念一想,一个大胆的猜测顿时浮上心头。然后罗卿就看见对面的这个人惊诧地睁大了眼睛,声音陡然上浮了一个调调,“你跟谢非在一起了?!” 除了这个可能,言月白想不出任何理由来解释:半夜三更的为毛罗卿会出现在谢非的家里,还是他来应门!而且谢非呢?不见人啊,难道现在是在床上……天呐脑洞开太大了! 看着言月白脸色几经变换,罗卿猜不透他跟谢非什么关系,便也不急着回答他的问题,只说:“你找谢非?” 言月白连连点头,这才想起正事。他刚刚心血来潮上个游戏,就见什刹的事又被翻了出来,言月白可清清楚楚地知道当初谢非被搞成了什么鬼样子。于是担心谢非的他,立刻就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他……现在怎么样了?” “已经睡了。” 听到这话,言月白松了口气。但是仍没有完全放下心来,担忧地说道:“谢非他习惯于掩藏自己的情绪,外表看起来很平静,很淡然,可是没有几个人知道他心里到底有什么波澜,所以最近还是留意点的好。” “你似乎很了解他?” “啊,还没自我介绍呢。”言月白这才想起来,“我叫言月白,是谢非的朋友,同公司的杂志主编,以后请多指教。” 对于谢非谈恋爱这事,言月白一向是举双手双脚赞成的。因为他觉得对夏青河那混蛋最好的报复,就是再找一个比他好的人,过得比任何人都幸福。而罗卿……从已知的各种情报来看,可以甩夏青河几条大街。所以言月白此刻心里对罗卿真是……充满了好感。 “我刚刚上游戏,看见那件事闹得,还特地赶过来,既然你在这里,我就不用进去了。就这样,下次再见。”言月白可不想打扰别人好事,转身便要走,却被罗卿叫住。 “等等。”罗卿一瞬间捕捉到了言月白话里透露的信息,“你也在玩游戏?” “是啊。”言月白回头,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 “你好,我是叶落乌啼。”罗卿嘴角一勾,大神的笑容普照天下。 ………… 卧槽!大脑当机了好一会儿,言月白心里骤然跳出这两个字,叶落乌啼=罗卿?! 这到底是什么惊人的……巧合? 作者有话要说: 第22章 被时光掩埋的真相 今夜,注定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当那篇帖子重新被翻开之后,很多人都将因此彻夜无眠。而就在这边罗卿和言月白秉烛长谈的时候,事件的挑起人颜和,却依旧在无数帖子的海洋里沉浮。 他似乎在寻找着什么,整整几个小时就这样坐在电脑前,脸色看上去很平静,但唯有桌旁装满了烟蒂的烟灰缸,暴露出了他此刻的心情。 忽然,门铃响了。颜和看了眼时间,已经凌晨一点。 这个时间,除了他不会有别人来了。 颜和沉默了几秒钟,才拉开椅子走到门口,握住了门把手。可是他却迟迟没有开门,他的呼吸变得很沉重,眼神沉凝着,间或挣扎着犹豫着。一个简简单单的开门的动作,却仿佛耗费了他的所有心力。 也许他今天开了这扇门,一切就都结束了。 可是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你已经没有退路了,颜和。 这样想着,门终于被打开了,夏青河的出现在颜和面前。闻到扑鼻而来的烟味,夏青河忍不住皱了皱眉,然而他现在的心情让他无暇顾及这个小小的不喜,他急切地问:“颜和,论坛上那个帖子是你挖出来的?” 跟颜和一样,夏青河今天晚上也找出那张尘封的账号卡登陆了游戏。只是他并没有一回家就这么做,而是躺在床上辗转无眠之后,才爬起来开了电脑。他和颜和同住一个小区,所以看到帖子的事后,夏青河干脆跑了过来。 其实帖子是颜和挖出来的这件事已经毋庸置疑,但是夏青河完全不理解颜和为什么要这样做,所以有此一问。颜和却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转身进了屋,说道:“先进来吧,我有事跟你说。” 夏青河本能地感觉到颜和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是哪里。更何况他的心里被谢非的事情充的满满的,根本无暇他顾,一进屋坐下来,便又忍不住问:“颜和,你为什么……” 夏青河话没说到一半,却被颜和打断,“你什么都不用问,在这之前,有一件事我想告诉你。原本应该再稍等几天的,但是……既然你来了,那我就提前跟你说了。” “什么事?” 颜和沉默着,点了一根烟。脸色平静,或者说更像是死寂,死寂得就像是等待判刑的犯人,再开口时,声音已有些沙哑,“你还记不记得几年前你差点跟何小姐订婚的那一天?” 夏青河心中一顿,那一天,他怎么可能忘记。只是颜和为什么要提起那一天?难道…… “我想要告诉你的,就是关于那一天的真相。”颜和慢慢地说着,吐出一个烟圈,模糊了他的脸,“那一天的订婚典礼上,你最后悔婚了。你抛下何小姐,好像如释重负一般地跟我说你要去找谢非,把他找回来。你走了,我以为事情就到此为止,可是那之后还发生了一件事。” 还发生了一件事情?夏青河的心里陡然生出一股不安来,他定定地盯着颜和的脸,却没有出声,深怕打断了他,就再也听不到事情的真相。 “你走之后不久,我接到了一个电话,是谢非的。” “谢非……”夏青河愣住了,“他为什么会打你电话?” “你换了号码,他联络不到你,就给我打了电话。谢非他……坐了几天几夜的火车,赶到h市来见你。他一直都这样,那么坚持,那么有勇气,那么认真,我看见他的时候,他风尘仆仆的站在火车站出口,什么行礼也没带,就这么不顾一切地来找你了。” 这些……我竟然都不知道……夏青河彻底怔住了,颜和颜和他在说什么?为什么这些这些他都不知道? “他很急切地问我你在哪里,他说他不能没有你,求我带他去找你。可是……”颜和的嗓音越来越沙哑,他的眸光渐沉,却倒映着红亮的烟头一闪一闪,“那个瞬间我撒谎了。我骗他说,你已经订婚了,不会再回到他身边了,求他成全你,不要再来打扰你。” 颜和的声音在颤抖着,那轻微的颤抖或许代表着悔恨,或许是别的什么,落在夏青河心里,却恍若惊天的雷霆。 他……他到底在说什么? “我骗了他,可是我在那些话说出口的一瞬间,就后悔了。你知道吗?那么坚强的谢非,承受了多少痛苦却依旧大老远跑来找你的谢非,他……就在我面前崩溃了。我的话就像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彻底浇熄了他所有的希望。”颜和痛苦地闭上了双眼,那一幕画面,仿佛还历历在目。 “他一个人站在车站门口熙攘的人群里,像个木偶一样,眼泪在不停地流,可是却一点声音都没有。我不知道我的话究竟对他造成了多大的伤害,可是那一刻我竟然害怕了,看到那么茫然无措好像一瞬间被打入地狱的谢非,我……害怕我就这么毁了他……” “我想告诉他这只是我的谎话,可是我怎么也……说不出口。我只能看着他转身走进一家网吧,抹杀掉什刹,然后目送它踏上火车,从此消失在我们的世界里。”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夏青河终于听不下去了,腾地一声站起来,眼睛里饱含的满是愤怒和不解,难怪,难怪他当初悔婚之后怎么找也找不到谢非,原来是谢非自己主动切断了一切的联系。可是他完全不明白,为什么他最好的朋友要这样背叛他? “为什么?”颜和却忽然笑了,那轻声的笑仿佛饱含着无尽的自嘲与痛苦,在笑着,却比哭还要让人心碎,“你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吗?因为我也喜欢你啊,夏青河。” 语毕,夏青河倏然愣住。那无边的怒意还未蔓延开来,便被颜和的这一句话给压了回去。 “你你说什么?” “夏青河,我喜欢你。”颜和抬起眼来,一眨不眨地与他对视,认真的做着第一次,也许是最后一次的告白。他拿着烟的手在轻颤,可是声音却坚定如铁,“我没有谢非那么有勇气,所以我一直不敢告诉你。我只能默默地陪在你的身边,甚至在你没有找到谢非,失魂落魄地回来之后,我也不敢告诉你。我以为我只要这么守护你,终有一天,你会看见我的。” “可是我根本没打算过要伤害谢非,你们在一起的时候,我也曾经想过放手。可是直到那天我才发现……原来我是这么的嫉妒着他。”看着惊愕不已,已经说不出话来了的夏青河,看到他眼里的震惊与错愕,以及,渐渐翻涌而出的痛苦,颜和的心,就一点点地下沉。 “可就算是这样,你该伤害的人是我,不是谢非!”夏青河无法想象,当时的谢非究竟变成了什么样子。他一想到谢非那双失去了光彩的眼睛,就觉得心里一阵抽痛,便什么也顾不了了。明明明明自己才是伤害他最多的人,明明自己最没有资格说这些话,可是…… 颜和笑了笑,烟灰掉落在地上,转瞬灰白,正如他此刻的心情一般。果然,果然自己还是被讨厌了,被厌憎了,但这是理所应当的结局,不是么?既然伤害了别人,那么自己就要付出代价。只是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罢了。 “这两天你每天都往哪个老剧院跑,我都看在眼里。你……还是那么一如既往的爱着谢非,而我,犯下那样的错误之后,直到现在才终于明白,你永远永远也不可能喜欢上我,是不是?” “所以,你恨我吧。即使永远都不原谅我也没有关系。”颜和的声音渐轻,这句话似是抽空了他全身的力气,让他连抬头再看夏青河一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样也好,既然你不会喜欢我,那么,便恨我吧。 可是一切,本不该这样的。夏青河看着眸光微垂的颜和,看着这个从小到大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他乱了,找不到方向了。 面对颜和的问题,夏青河无言以对。突如其来的真相令他太过骇然,让他一时间完全无法接受。他是有恨意的,是生气的,一想到谢非,想到他曾经不远万里来找他,却承受了那么大的痛苦以至于崩溃,夏青河就觉得心口像是被什么重重击打了一样,疼得说不出话来。 这一切,怪谁呢?到底是谁的错?真的是颜和的错吗? 不,如果不是自己最先为了钱和权势抛弃了谢非,那么不会有后来的一切。如果不是自己后知后觉没有察觉到颜和的心意,他又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事?自己有什么资格,去责怪别人? 两人就这样无言地对峙着,一个站着,一个坐着,视线没有交汇,迎来了从未有过的死寂。一个已经心如死灰,一个充斥着自责与悔恨,他们看起来距离那么近,可是那无言的真相,残忍地在他们之间划拉出一条无形的裂缝,也许终此一生无法弥补。 “你走吧。”终于,颜和沙哑的嗓音响起,打破了这份难言的沉寂。他看着手里染到头的香烟,默默地把它掐灭,然后站起身来,背过了身去。“去找谢非吧,我们都欠他的,以后……好好对他。” 身后的人没有回答,良久,夏青河的声音才从背后传来,“我下次再来找你。” 我们都需要时间,冷静一下。 可是,事已至此,又何必再见……徒增烦恼。听着身后远去的脚步声,听到那里面所传达出来的急匆匆的意味,颜和被烟熏得有些酸涩的眼眶里,在无声地泪流。 月亮的清辉透过窗帘,描摹着泪水的痕迹。这一刻的颜和,跟当初站在火车站门口的谢非,何其相似。 从颜和家出来的夏青河想去找谢非,一股无言的冲动让他只想不停地走,走到谢非身边把当年的误会全部解释清楚。可是他跑出了好远,才发觉自己根本就不知道谢非现在身在何处。 一切,都只是徒劳而已。而他,就跟此刻的月光一样,是多么的苍白无力。 他看着地上被路灯拉长了的长长的影子,脑海里忽然浮现出当时他终于想通一切后跑去找谢非的情景。他找遍了所有地方,甚至最后去了他家里,才知道——他原来因为喜欢男人的事情曝光,被逐出家门好久了。 可是身为恋人的他,为什么什么都不知道?自己真的关心过他吗?关心过那个单纯的一心一意为自己考虑的恋人吗? 他是那么认真的对待这份感情,甚至做好了‘因为喜欢同性,所以要比别人付出更多’的觉悟,可是,夏青河你呢? 你又,做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心情欠佳,打滚卖个萌~~~~~ 第23章 乌鸦公主与三千个小矮人 那一夜之后,谢非连着三天都没有再上游戏,要么就是在公司里处理事情,要么就是在学校里上课看书,日子过得出人意料的平静。反正,表面上再平静不过。然而第三天,言大主编终于忍不住了,跑到谢非办公室里霸占了他的沙发,开始了惨无人道的控诉。 “谢非啊……你快点上游戏吧,我求你了,真的!”言月白滚在沙发上,满面愁容。 “怎么了?”谢非淡然地抬头看了他一眼。 “你再不上游戏,我们就要被你家夫君折磨致死了!”言月白坐起来,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绝对是因为你那天啥都不说甩下他就下了线,结果他玻璃心碎了一地,全帮会都惨遭毒手。你知道吗,他最近打着帮战在即的由头,美名其曰做热身训练,但其实就是把帮会里的人轮流拉出去虐菜……不说了,一说就是一把辛酸泪,真真正正的六宫粉黛无颜色啊。”言大主编又在卖弄他的文学素养了。 “是吗。”谢非淡定地翻阅着手里的文件,接通助理的内线电话,“刚刚那份文件有个数据错了,十分钟内改回来。” “喂!你不要无视我啊!” 谢非看他一眼,“你要是不想被虐,可以不玩。” “不行,帮会里还有千千万万的战友,我怎么可以临阵脱逃。风鹤姑娘会宰了我的。”得,后半句才是真话吧。 “关我什么事。”谢非最强绝杀! 一盆凉水当头泼,言大主编有些小抑郁,“你这样我都没心情工作了……” “你平时上班,一半时间在给下期的杂质样刊挑错,各个部门跑直到改到你满意为止。还有一半时间在看时尚杂志,这会儿,”谢非看了看手表,“看杂志的时间到了,你可以提前下班了。” “刚刚我是不是被你鄙视了?是不是?” “我只是在阐述事实。”谢非手里玩转着钢笔,头也不抬。 “那是因为我只用半天的时间就可以完成别人一天的工作,请叫我效率达人。”言月白摆出一张正经脸,而后忽然又想起话题跑偏了,正事还没办呢,不能就这么出师不利砸了自己的招牌,“今晚上游戏吧,谢非。逃避不是办法,既然当年那件事被挖出来了,也好,就当是刮骨疗伤,身上的腐肉腐骨不祛除,终有一天心也会整个腐烂掉的。趁这个机会,跟过去彻底地说拜拜,彻底地从那个阴影中走出来!” 谢非的手顿了顿,作为一个能理智地分析得失优劣的人,谢非当然知道逃避不是办法,长痛不如短痛。可是这就跟没谈恋爱前侃侃而谈说自己永不沦陷,谈了恋爱智商指数却直线下降的女生一样,有的时候不是明不明白的问题,而是实际操作的问题。 “谢非,还记得那天那一千多盏孔明灯吗?”言月白捻着自己稍稍有些长的头发,微微笑说:“再相信一次如何?不是相信你自己,是相信叶落乌啼。他很聪明,这次的事情他多半能猜到一些事实,你不想看看他是什么反应?” 谢非沉默了一会儿,说:“你好像很想把我跟他撮合在一起?” 言月白耸耸肩,“因为换成别人的话十有□会被你那冷冰冰的态度退货的吧,我觉得还是叶落乌啼比较适合你,脸皮厚,绝招多,血厚防高,你心情好的时候可以蹂躏他,心情不好的时候还可以蹂躏他,居家必备,出门常带,嗯,大神就是这么用的。” 如果叶落乌啼听到这些话,会被气哭的吧……谢非这样想着,心情似乎变得好了一些,“你就知道他一定喜欢我?” “没事儿,要是他不喜欢还敢像之前那样缠着你,我就用笔把他戳死。” 谢非想象了一下言月白高举大毛笔把叶落乌啼戳死的情景,好吧,很富有喜感,“要是你坐了牢,我会去看你的。” 真是谢谢你啊…… “那我们可说好啦。”言月白放心了,挥挥手告辞。亲爱的罗盟友啊,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谢非看着言月白推门离去,心里不禁多了一分暖意。言月白这个朋友,虽然看起来不是会推心置腹那一类的,两个人的性格也南辕北辙。但这几年来,他却总是在谢非最想喝酒的时候,陪他喝酒;心情最迷茫的时候,出来扮知心姐姐,着实陪谢非度过了许多困难的日子。 或许这一次,也可以听听他的建议。谢非不想,再像那个晚上那样失控了。时间可以冲淡很多东西,但是却不能根治伤口。 言月白走出谢非办公室的时候,心情不错,顺手调戏了一下谢非的小助理之后,哼着小调拿出了手机。 “喂?罗大神啊,人我可给你去劝了,他要是进了游戏,可就看你的了。” “我知道。” “我可是会一直盯着你的哦,如果你敢让他有一丝一毫的不舒心,我就把他从游戏里拉回来。” “还有别的关照么?” “颜无戈已经出现了,沧海说不定也会回来。要是碰到他们,宰了的时候一定记得叫上我,我好去补上几刀。” “一定,乐意之至。” 于是,言罗(阎罗)王攻守同盟展开了他们的第一次战略合作。 晚七点,古域游戏里,弱水三千帮会频道。 [帮会]弱女子: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从现在开始,会卖萌的给我卖萌!会犯二的给我犯二!拉高平均智商的赐死! [帮会]弱女子:谁再把正宫娘娘吓跑谁就去冷宫里赐死!皇上最近独守空房心情很!不!好!记住一切要不知不觉地进行知道吗?千万不要露出马脚哦,露出马脚让正宫娘娘看出来我们特意去讨她欢心的一律赐死! [帮会]大湿兄:会长大人,以这个评判标准,我们全帮会会尸骨无存的…… [帮会]弱女子:尸骨无存也要上! [帮会]妖孽看贱:不会卖萌犯二只会耍贱的人怎么破!! [帮会]弱女子:赐死! [帮会]天朝女汉子:额……虽然看起来很欢乐的样子,我可不可以问一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会有此一问的,多是刚加入帮会的新人。 与此同时,看到主城里盯着弱水三千帮众称号的人满大街地跑来跑去不知道干嘛,有人逮住一个也问出了同样的问题。 [当前]哎哎哎呀:你们这是干嘛呢?又发生什么事了?! [当前]淡是鸡蛋的蛋:乌鸦公主要回来了! [当前]哎哎哎呀: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当前]淡是鸡蛋的蛋:乌鸦公主与三千个小矮人…… [当前]哎哎哎呀:……啊? 总而言之,在弱水老人们的带领下,弱水新进的秀女们头也不回地踏上了卖萌犯二的不归路。唯独妖孽看贱,坚定地在犯贱自黑的路上越走越远,但是今天开始,他注定不再孤独! [帮会]菊分天下:这是怎么了!我才离开半年,大贱人谷何以沦落至斯,都没有一个人愿意加入我们的行列吗?! [帮会]妖孽看贱:贱祖你回来啦贱祖!(撒花)(撒花)(撒花) [帮会]鹌鹑游民:(惊恐)贱祖又是什么?感觉自己进了个不得了的地方…… [帮会]菊分天下:贱祖就是贱人的始祖,卖萌犯二多没有前途,酷爱来加入我大贱人谷吧!!免试入学!包学包会! [帮会]偶尔君:菊姐一回来就不正常了~~ [帮会]袈裟如火:菊施主好久不见。 [帮会]弱女子:菊子你终于肥来啦!正好今天晚上就是帮战啊! [帮会]菊分天下:咩哈哈哈哈让他们见识见识我弱水大贱人谷的厉害! 于是,弱女子与菊分天下这两个号称横扫千军的女汉纸,在一串咩哈哈中,奠定了今晚江山令败亡的基调。 晚上七点半,万众瞩目的弱水三千和江山令大型帮战正式启动,弱水三千卖萌团犯二团耍贱团分别出城应战,以广袤的云梦泽为主战场,与江山令拼了个刺刀见红。此一役,风头直接盖过了前几天的挖坟贴事件,成功抢过了话题。战地记者娃哈哈深入前线,实时播报。 当时,弱女子一斧当先,带领战士军团在前面横冲直撞,然后伴随着一团团诡异的‘咩哈哈哈哈哈哈哈’的文字泡,菊分天下与妖孽看贱这两个弱水操作最犀利的剑师,即贱师带领一干高输出玩家打了个风生水起。 菊分天下不玩游戏已经半年多了,这次忽然回来,导致江山令的人措不及防。 [当前]脱衣狂魔:卧槽!是文字泡狂魔回来了!!!大家注意避退! [当前]定定大人:稳定军心!稳定军心! [当前]菊分天下:江山令的小蹄子们你们的菊花洗干净了吗! [当前]菊分天下:咩哈哈哈哈哈哈还记不记得上次定定被我爆的菊!还想再来一次吗?! [当前]菊分天下:说好的赔我美男二十朵!人呢! [当前]菊分天下:这位小哥你看起来不错哟~~~~~~~~回去给我暖床吧~~姐姐我很温油的哦! [当前]菊分天下:哎哟这个也不错!来吃我一记猴子摘桃! [当前]菊分天下:咩哈哈哈哈哈哈是谁在背后偷袭我! 满屏幕丧心病狂的咩哈哈,满屏幕丧心病狂的文字泡,菊分天下打到哪儿,文字泡就跟她飘到哪儿,结果飘满了整个战场。诱拐调戏嘲讽各种手段齐齐上演,没有她做不到的,只有想不到的。 但是…… 你那疯魔的文字泡挡住视线了好吗?!虽然听不到声音,但是我的脑海里已经满是咩哈哈了你知道吗?!不要老是菊花菊花,容易引起世人庸俗的联想你知道吗?! 论菊分天下的杀伤力究竟体现在何处。 狗头军师定定大人累感不爱,戳开了江山令会长的私聊泪流满面。江山令的会长大人安千户却一语指出了今晚战场上的最大异常——特么帮战打到这份上了叶落乌啼他人呢! 大神不来,他们这是被大神的后宫嫔妃们从精神上虐菜了吗?大神你是看不起我们吗? 于是安千户赶紧去请教了与叶落乌啼私交不错的,他的左膀右臂之一一蓑烟雨。一蓑烟雨一边在战场上打,一边跟他老婆天地劫灰私聊,一边淡定地戳开了叶落乌啼的聊天小窗。 一蓑烟雨:你在干什么?不来帮战吗? 叶落乌啼:陪我夫人呢,没空。 一蓑烟雨把叶落乌啼的原句复制黏贴给了安千户,安千户深受打击,然后抬头一看,卧槽——刚刚从战场上飞过去的那是什么?! 不要告诉我那是叶落乌啼和暮鸦那对丧心病狂的夫夫乘着比翼鸟从头顶上呼啸而过……然而,很快就有人告诉了他这一残忍的事实。 [当前]菊分天下:咩哈哈哈哈叶落你个死大神秀恩爱死得早啊!!! [当前]妖孽看贱:神夫大人快看这里我来给你耍个贱~~ [当前]偶尔君:卖萌o(≧v≦)o~~ [当前]中二不是病:我不二我不二我真的不二!你们这群愚蠢的地球人! ………… 噗……安千户一口老血喷出,可惜射程太近,没有能够击落飘然远去的夫夫档。定定大人则已经被叶落的‘陪我夫人呢,没空’这种论调击中两次了,正寻思着是不是自己先去上个吊玩玩,上吊神马的最好玩了…… 但其实这真的不能怪叶落乌啼,他真的是没空,正陪暮鸦去打副本呢。只是刚巧路过而已,是真的刚巧哦。 而他不去打战场的原因是: 叶落乌啼:今晚战场,去吗? 暮鸦:不去,打副本。 叶落乌啼:这么喜欢打副本? 暮鸦:副本出产材料和装备,可以换钱。 啊,多么朴素的价值观和人生观啊。 叶落乌啼:没有别的理由了吗? 暮鸦:比如? 叶落乌啼:想要跟我独处(笑脸)。 暮鸦:我可以去找野队。 叶落乌啼:夫人我心脏不太好,这样的话少说,不然你就要守寡了。我们去下本吧(笑脸)。 作者有话要说: 第24章 我的夫人不可能那么可爱 站在比翼鸟背上,谢非通过暮鸦的视角,看着四周倒退的风景。古域里的世界是个很恢弘庞大的世界,取自上古洪荒年代,山川大地不失今日的秀丽,又多了一分扑面而来的辽远古意。 视野的开阔带来了心境的舒展,谢非看着身旁临风而立的叶落乌啼,忍不住问: 暮鸦:你怎么不问我那天为什么突然下线? 叶落乌啼:我可以问吗?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礼貌了?还是说你玻璃心真的被伤到了…… 暮鸦:如果你不想问就算了。 叶落乌啼:我问(笑脸),如果夫人愿意答的话。 看着那个笑脸,谢非忽然间有些挣扎。心里有个声音在说:再等等,再等等,不要再向前了,可是那天晚上那千灯齐放的场景一次又一次在他的脑海里闪过,眼前这个老是喊着夫人夫人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人,似乎有种让人难以排斥的魔力。 也许正是因为有他在,自己重回游戏时,体会到的才不全是熟悉的画面带来的回忆之苦,而是发自内心的欢乐。不管是叶落乌啼还是弱水的那帮二货,很多时候都能把他的心用欢笑填的满满,让他不再有空余的地方去想那些不开心的事。 或许…… 谢非沉思了几秒,脸上的表情一本正经,颇有点忧国忧民的样子。罗卿则正在寻思着他会不会像以前一样逃避过去,自己又该怎么应对,怎么一点一点敲开他的心房,然而……谢非的反应超出了他的预料。 暮鸦:我是什刹。 暮鸦:我喜欢男人。 …… 不愧是夫人,透过现象看本质,把最根本的两个要点以最简短的方式罗列了出来,冷静从容有条理。拿起桌边的茶,罗卿喝了一口以示镇定。 呵呵,喜欢打直球的诚实又可爱的夫人吗? 说实话,现在谢非心里莫名地有点紧张。关于他是什刹和他喜欢男人这两个事实,他其实不想故意隐瞒。别人不知道,那是别人的事,而谢非自己并不会去否认。即使这些事实会给他带了痛苦,但是事实就是事实,并没有隐瞒的必要。 因为谢非不觉得这有多见不得人。 但是现在,他却紧张了。莫名的,心里有些期待,又有些害怕,简而言之就是患得患失。叶落乌啼……会是什么反应? 然后,他就看见…… 叶落乌啼:夫人,我就是个男人。你这是在对我表白吗? 瞎,谢非啊谢非,你到底在紧张个毛? 暮鸦:…… 叶落乌啼:夫人,我心脏有些不太好。 同样的话你不需要说两遍!谢非忽然有些恼意,这家伙总是夫人夫人挂在嘴边,也不知道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 暮鸦:所以? 叶落乌啼:以后不准你说你是什刹,你就是为夫的暮鸦,为夫听到什么沧海的就有点心肌梗塞,会死人的。 暮鸦:你可以当我刚才什么都没说。 叶落乌啼:不可以,夫人你是在质疑我的视觉和我的记忆力吗?玻璃心又碎了一地,夫人你快点把称号改成‘叶落乌啼的夫人’(笑脸)。 暮鸦:你确定没有被盗号? 罗卿现在心情实在大好,嘴角勾着笑,十指如飞。 叶落乌啼:怎么会呢。 暮鸦现在有点小郁闷,但是也许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在跟叶落乌啼这么你一句我一句的聊天的时候,那双眼睛里,有些许笑意闪现。 很快,目的地到了,两人跳下坐骑,一抬头,见世界频道上面正好刷新了今晚弱水与江山令大战的结果。弱水领先四十个人头的优势力挫老牌强者江山令,夺得了此次大型帮战的胜利。于是悲愤交加的定定大人又在世界上刷起了弱水三千。 [世界]定定大人:你们弱水是怎么回事啊?!叶落乌啼不来就会秀恩爱!菊分天下文字泡狂魔!还有一只死蚊子!打到一半追着个小号开仇杀去了,居然跑了!!你们还有没有人性! 看到这条消息,古域里的人们刚刚笑到抽筋,为他流下了同情的泪水,就见弱水三千不甘反击。 [世界]弱女子:我明明杀的人最多你为什么没有提到我!为什么?!你看不起我吗! 弱水的会长你真的没什么问题吗? [世界]妖孽看贱:蚊子你刚刚干嘛追小号去了?你太不道德了,人家小号招你惹你了! [世界]大湿胸:楼上你吃醋了不? [世界]妖孽看贱:吃你妹的醋!蚊子你到底去哪里了! [世界]菊分天下:再不回来老婆死在醋坛子里了! 大贱人谷彰显雄威,菊分天下开始疯狂刷屏,一个人就占领了世界频道,一串串凶残的咩哈哈哈哈,声势直逼回归之时的叶落乌啼。 江山令的会长安千户一怒之下,买了好几打的喇叭跟她对刷,最后活活把自己给刷死了。跟菊分天下比手速?简直就是不要命,一条消息出现个一秒钟她就能把你顶掉。于是号称古域第一有钱人的安千户咆哮怒吼道: [世界]安千户:有钱了不起啊!刷那么多喇叭! 众人纷纷感叹,原谅我一生放荡不羁笑点低,不是我要笑,是这个世界太疯癫。 总而言之,世界上暂时是平静不下来了,弱水和江山令的人刚打完肉搏战又改为口水战,再加上大量围观党路过党,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一时间难分难舍。 而就在这时,一条系统红字消息刷出,瞬间霸占了所有人的视线。 [系统]:今晚十一点至十二点将进行游戏更新,请所有玩家于十一点前下线。如有不便,敬请谅解。关于此次更新内容,玩家可在官网查询。有惊喜哦,有大惊喜哦^_^! 游戏更新或服务器维护这种事是很常见的,玩家们也见怪不怪,没当回事。可最后一句疑似卖萌的话是怎么回事?这年头系统都会卖萌了吗?这还让人怎么活。 于是才九点多,一大批人都赶潮似的赶去官网看那什么更新内容,暮鸦和叶落乌啼则没这个心思了,两个人一边刷二人副本,一边继续斗嘴呢。 而在古域的某个角落里,一度从战场上神隐了的,不管世界上怎么呼唤都没有出现的蚊子绝杀,正大马横刀地与一个才五级的弓箭手玩家对峙。 五级小玩家名叫燕子坞,其实他本来已经有十几级了,出了新手村了,也加入了帮会——弱水三千。可就在刚才,他被帮会元老蚊子绝杀999踢出帮会,然后生生开仇杀把他撸到了五级。 这两人,难不成是有什么深仇大恨? 路过的人都有此一问,但看着两人对峙的情形,青天白日地莫名传出一股冷意,便没有谁敢上前打扰。而且看他们站定不动的样子,这是聊上了? 燕子坞:烽火,你非要这样吗? 蚊子绝杀999:我说过了,我见一次杀一次。沧海在哪里? 如果现在有人能够看到他们的私聊,一定会惊掉自己的下巴。谁能想到,那个六人团里曾经的战士玩家就是现在的弱水元老蚊子绝杀啊!而那个燕子坞,显然就是那个挖坟的颜无戈了。 燕子坞:我也已经几天没见他了。 蚊子绝杀999:我不管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总之,不要再来弱水三千打听谢非的事。 燕子坞:我只问你,暮鸦是不是就是谢非? 蚊子绝杀999:你既然已经确定,又何必问我。 燕子坞:他的影奶太过显眼,我翻帖子的时候查到的。 蚊子绝杀999:你不需要向我解释,我只问你,你找他到底为了什么事? 燕子坞:我有些话必须当面跟他说。 此话一出,蚊子绝杀沉默了一会儿,再说话时,那语句中明显有了更强烈的波动。 蚊子绝杀999:官网上的更新内容是不是你搞出来的?你到底想做什么?就算让什刹复活,又有什么意义? 这一次,轮到燕子坞沉默了,他沉默的时间显然比蚊子绝杀切出去看官网的时间要长。他似乎是斟酌再斟酌,才打下那一行字。 燕子坞:我没有什么办法能弥补我所造成的伤害,但至少,我想让一切回到我犯下错误之前。烽火,也许在你看来我的行为不可理喻,但是,我已经想不出任何别的办法了。 看到燕子坞的这句话,蚊子绝杀深深的抒了口气,正准备打字的手顿了顿。他能体会到对方话语里的无奈以及悔恨,但是…… 蚊子绝杀999:就算这样,你也不必翻旧事。 燕子坞:我和沧海都在古域游戏公司里任职,我很清楚,如果没有足够的关注度和影响力,促使游戏公司更新游戏,几乎不可能。我这么说,不是想解释什么,但是我真的,很想再见谢非一面,即使是在游戏里也好。 蚊子绝杀再度沉默了,这件事,已经无法简单的从对与错的层面来考究,而不论是谁,终究还是无法预估这一连串的事情会带来什么后果。而就在这时,蚊子绝杀的界面上又有一个私信小窗弹了出来。点开来一看,是正在世界上聊得热火朝天的菊分天下。 菊分天下:怎么样了?颜无戈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作者有话要说: 第25章 邻座的怪姐弟 蚊子绝杀999,真名叫杨霖,今年二十三岁,大四,成绩优秀,热爱运动,不喜交际,伪宅男一枚。家境优渥,外表不差,处事沉稳,较为优质。然而在这一大堆可用的标签里,最显眼的无疑是那一个——杨霜的弟弟。 纵观杨霖前二十几年的人生,若说有什么波澜,那就一定是杨霜在兴风作浪。就比如现在。 “你干嘛不理我!” 杨霖淡定地转头瞥了一眼坐在他旁边的老姐,又很淡定地把头转回去,“你就坐我旁边,有什么事不会张嘴问,打字不累吗。” “本姑奶奶就喜欢打字怎么了!”杨霜,也就是菊分天下,一甩她那黑长直秀发,看着自己的弟弟,“你最近愈发无趣了。” “不牢姑奶奶操心。” “你不光不告诉我亲爱的小非非回到了游戏里,一直拖到现在才说,最近还对我视若无睹,说,我上次寄给你的一大箱正太装去哪里了!”杨霜伸出白皙的藕臂揽住了杨霖的脖子。 杨霖依旧淡定,不淡定能行吗?这个姿势,杨霜最起码有一半的体重压在他身上,且那双玉手时刻蹂躏着杨霖的头发,害得小时候杨霖老以为老姐想掐死他,从而产生了浓重的心理阴影,其结果就是,杨霖现在的心理承受能力已经接近变态级别了。 “姐,你该换罩杯了。”杨霖两手还在操作着键盘,目不斜视地看着屏幕,语气清幽淡远。 “啥?!”杨霜吓得赶紧缩手,低头一看,“又大了?不会吧……” 杨霖瞥她一眼,“你是不是可以从我房里出去了?” “嘿嘿嘿小家伙学会害羞了?”杨霜一捋头发,“没关系,你在本姑奶奶眼里是没有性别之分的!” 难道我是谜之第三物种吗?老姐你赶快交个男盆友祸害别人去吧…… “话说老弟啊,你既然早就认出了暮鸦就是什刹,为毛不跟他相认?” “我只是不想打扰他而已。” “唔……这倒也符合你的作风,不过……”杨霜把玩着自己的头发,沉思道:“要说沧海和颜无戈,从以前开始就是形影不离的好朋友,这会儿颜无戈出现了,沧海肯定也会知道暮鸦就是什刹。他们如果要在游戏里找人,随便弹个小窗过去就行,我们可没办法阻止。或者说……这种事得速战速决,拖久了对小非非最不好,干脆把什么事都摊开了讲,颜无戈暂且不论,如果沧海想吃回头草,嘿嘿,姑奶奶我先打掉他满口牙再说。” “姐,让你学武术不是为了去杀人的。” “放心,我下手很知道轻重的。”杨霜信誓旦旦地比了比拳头,那粉嫩的小拳砸在杨霖床上,顿时留下一个可疑的深坑。 杨霖看了一眼自己那可怜的床,默默地移开了视线。 另一边,游戏里,谢非看到世界上的聊天,也大致知道了这次游戏更新的内容——献祭。以一命换一命的方式,可以把已经在归墟‘死去’的玩家换回来。在古域里,玩家一旦在归墟‘自杀’,其id彻底被取消不说,也会被永久记录在档,禁止任何人再取同样的名字。也就是说,经历过归墟的id将会变成永久唯一,不再出现。而献祭,虽然代价有些惨烈,但不得不说噱头十足。这个东西一出来,立刻就有无数有心人联想到了挖坟贴事件。 孤帆远影中孑然远去的什刹,岂不就是归墟亡灵中的一员。 再看看官网上的宣传语: 是否有这样一个他(她),消散于天地,却长存于心,即使经年也无法抹去。 是否有这样一个id,你有心挽留,却徒然记下那一抹纵身一跃。任时间流转,芳华几度,那个身影也依旧清晰。 为爱而生的古域人啊,你们是否有这个觉悟,念起那古老的咒语,让星辰改道,枯荣倒转,来完成史上最神圣的献祭? 古域的策划们,忽然有种走上了邪教之路的感觉。 古域新开的这个活动,噱头很大,献祭,啧啧,这名头听起来都很带感。除了能引起一定程度的老玩家回流之外,也可以营造出一个话题,接着前几日的挖坟贴事件,给玩家们带来乐趣——总而言之,游戏嘛,不折腾怎么能好玩?让玩家们有话可讲有事可做有八卦可扒,多好。 然而对于谢非而言,外界炒的越热闹,他所面对的冲击也就越大。他沉默,他心有波澜,却不再像前几日那样失控。但是,他仍旧在迷惘,难道他一手终结的什刹,要回来了吗? 可是既然已经结束了,又为何要再回来呢? 谢非不愿意回想过去,也看不清未来是什么样子,而现在,他似乎站在了一个命运的转折点,什刹,就像那个挂着方向牌的标杆,横亘在他面前。 怎么走,走去哪里,谢非都不知道。他的眼前仿佛蒙着一层白雾,朦朦胧胧的,挥之不去。 而就在这时,谢非忽然发现自己的聊天小窗疯狂的闪烁着。点开来一看,有好多人都发来了信息。菊分天下?这是谁?谢非扫一眼信息内容,好了,不用说了,前几个字就已经暴露了身份——当初六人团里号称最没节操的姑奶奶。 菊分天下:小非非~~~么么,来给姐姐亲一口!都怪我弟那个小混蛋,瞒着我不告诉我你在这里!没关系,姐姐我现在来啦!想我吗?想我吗! 先不说你是怎么知道我就是谢非的,你弟烽火连城现在又是哪位? 蚊子绝杀999:我是烽火连城,好久不见。别理我姐。 好吧,这姐弟俩永远都这样让人招架不住。还是继续看下一条吧。 叶落乌啼:夫人,你放心,我已经派人去献祭了。 暮鸦:你想做什么? 叶落乌啼:把一切未知的威胁都扼杀在摇篮里。我发觉最近总有人要跟我作对呢,现在系统都要来跟我作对,我的夫人刚刚才跟我表白,怎么可以转瞬就把什刹搬出来呢?呵呵。 暮鸦:……我不记得我有跟你表白。 叶落乌啼:夫人不要害羞。 都说没有了好吗?!你的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吗?! 话说你们就不能让我伤感的久一点么?我刚刚在思考人生你们知道不,这一个个都是怎么回事啊! 暮鸦:滚。 叶落乌啼:你是让我向你怀里滚,还是往床上滚? 暮鸦:…… 谢非被彻底打败了,双手放在键盘上,却不知道说什么好。他甚至可以预想到网线那端,叶落乌啼现在高深莫测地笑着的可恶嘴脸。 谢非长长地抒了一口气,然后选择了暂时性无视,点开了下一条消息。 燕子坞:是谢非吗?我是颜无戈,可以和你谈谈吗? 颜……和? 该来的还是要来了吗?谢非怔了怔,却见叶落乌啼又有消息过来。 叶落乌啼:夫人,你是不是现在正在跟一个叫燕子坞的人聊天。 暮鸦:…… 叶落乌啼:他是你以前的朋友吗?不好意思我心情有些不大好,一个顺手把他给杀了。 谢非还来不及表示一下自己的无语,燕子坞的头像就蹭地暗了下去。然后刚一亮,又暗了下去;刚一亮,又暗了下去。叶落乌啼你真的确定你的心情只是有些不大好吗? 蚊子绝杀999:不好意思,刚刚那一下是我杀的。 ………… 谢非扶额,赶快给叶落乌啼和蚊子绝杀同时去了一条消息。 暮鸦:你们到底在干什么?男子混合双打吗? 叶落乌啼:发泄心情。 蚊子绝杀999:逼供,他绝对知道沧海在哪里,我想杀他很久了。 谢非的握着鼠标的手有些微微的颤抖,怎么什么沉重的事情到了他们的嘴里都变得这么……这么……富有黑色幽默呢。谢非觉得,如果自己出了事,那一定不是因为太愤恨或太伤心导致的,绝对是被一口老血哽在喉咙里哽死的。 暮鸦:好了,都住手!我有话跟他说。 正宫娘娘一发话,惨无人道的杀戮总算停止了。谢非顺了口气,做了个深呼吸,在燕子坞的聊天小窗里打下了一行字。 暮鸦:你想说什么,说吧。只此一次,说完之后,不要再来找我。不管你做什么,什刹都已经回不来了。 颜和看着暮鸦的信息,嘴角泛起一抹苦笑。谢非还真是跟以前一样,冷静,有条理,不管什么时候都显得尤为干脆。 燕子坞:青河没有结婚,他那天悔婚了,是我骗了你。他还爱着你,一直都只爱你一个。他当初悔婚后也曾去找过你,可是没有找到,直到前几日在那家老剧院里终于又看见了你。我知道我伤害了你,也无法弥补,你可以恨我,可以骂我,不管怎样都好,但请你再给他一个机会,好吗? 谢非看着这突如其来的真相,整个人都错愕得怔住了。 夏青河居然没有结婚?那是假的?颜和他居然……骗了我? 谢非不相信,不敢相信地一遍又一遍地浏览者对话框里的信息,可无论看多少次,都只有一个事实。 夏青河为了你悔婚了,他还爱着你,一直都爱着你,他最后的最后还是选择了你!他还爱着你,一直都爱着你……不,这怎么会,怎么可能是真的……他怎么可能…… 谢非一瞬间脑子里变得一片空白,嗫嚅着嘴唇,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他忽然感觉到脸上有些温热,手一摸,不知道多久没有流过的眼泪,竟然,又一次涌现。 这一切的一切,怎么可能……是真的。 另一边,罗卿听了谢非的话,停下了对燕子坞的仇杀。他尊重谢非的选择,他希望谢非可以自己走出这段阴影,所以尽管他很想把什么颜和什么夏青河通通从谢非的世界里赶出,他都只能压抑自己,让谢非自己来处理。 可是,看着一动不动显然已经进入聊天模式的燕子坞,罗卿的心里却不可避免地生出一股不安来。他的第六感,又来了。罗卿还从来都没有这么深切地体会过,害怕失去一个人的不安。 燕子坞到底在跟谢非说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艾玛写感情戏就是磨人啊……好想回复到单写大神二人组的无节操模式……噗哈哈哈于是夏青河同学快出场了,赶紧虐,虐完之后我好写甜的…… 第26章 谁动了我的变身药 燕子坞在等谢非的回答,很多人都在等谢非的回答。这一刻的时间仿佛变得尤其的漫长,尤其的难熬,但是,却没有任何一人去打扰他。 谢非看着那几个安静的小窗,脑海中兀自还盘旋着颜和的那几句话,心理的冲击还有余波荡漾,然而他这一次却没有选择下线逃遁,而是深吸了一口气,飞快地郑重地在给燕子坞的小窗里输入一行字。 暮鸦:不好。 颜和说请再给夏青河一个机会,而谢非只回了两个字:不好。然后,他就干脆利落地关掉了燕子坞的对话窗,拉黑,如他先前所说的那样,这是仅此一次最后一次的对话。 他说到,做到。 他现在想下线,一个人静一静,可是瞥见叶落乌啼的id,鼠标又顿住了。过了好几秒,谢非移动鼠标到他的头像上,却发现他现在正组着队伍在副本里,而且是个满队。 刚刚还那么不爽地在跟燕子坞开仇杀,这会儿已经什么都不在乎地在刷副本了吗?谢非忽然觉得有点心闷,皱了皱眉,一度想给他发条消息,最后却又赌气似地关了聊天小窗。 可关了之后,谢非又有些气:谢非你这是在干嘛?他在做什么关你什么事? 可是谢非刚想关游戏,叶落乌啼的消息又来了。 叶落乌啼:夫人,你聊完了吗?聊完了就来帮会驻地吧,在那等我。 等你?等你做什么?谢非心里这样想着,但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你在做什么? 叶落乌啼:夫人不理我,我只好去赚钱养家糊口了。 看着叶落乌啼这似乎受了多大委屈似的文字,谢非真是……拿这个人一点办法都没有。什么‘去死’啊,‘滚’啊,‘去和离’啊,谢非自认什么话都说过了,可叶落乌啼全部免疫刀枪不入,切自带过滤功能。 似乎……这个夫夫关系已经生根了?被502胶水黏住了?谢非一个人胡思乱想着,片刻之后,就发现自己已经到了弱水三千的帮会驻地,被一大群惊喜不已弱水三千帮众,以一种‘臣妾惶恐’的姿态敲锣打鼓地迎了进去,然后呼朋唤友,能回来的全回来了。 谢非这才想起,自己是第一次来这里。然后谢非又无比懊恼:你特么干什么这么乖地就回来了? [帮会]杰出的小**:神夫大人终于进门了,我好欣慰,(大哭)(大哭) [帮会]弱女子:普天同庆!大赦天下! [帮会]袈裟如火:老衲掐指一算,怎么帮会里还少了些人呐?蚊子妖孽菊姐他们呢?叶落也不在。 [帮会]中二不是病:他们去毁灭地球了…… [帮会]偶尔君:我觉得是因为刚刚妖孽在世界上打翻了醋坛子,然后被蚊子抓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 [帮会]天朝女汉子:(鼻血)那菊姐和叶神呢?不会在围围观吧?! [帮会]暮鸦:…… 这群人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什么?看,再怎么正常的妹子进了弱水三千,节操都跟着鼻血一起飞流直下三千尺了。偶尔君看起来那么喜欢卖萌小清新的人,骨子里也全部都腐烂了。 其实原来的弱水三千不是这样的,它创建之初就是个健康向上仰望四十五度角小清新的帮会,弱女子也曾想过招些活泼可爱的妹子进来。可是……当这些妹子们在帮会频道里求带求帮忙的时候,妖孽和蚊子就知道在那边pk搞基,然后袈裟这个老秃驴在一旁煽风点火,大湿兄笑而不语,导致无数妹子伤心离去。 但是没关系,一批妹子倒下了,还有千千万万的妹子站起来!只不过后来慕名而来进帮会的妹子,百分之五十是女汉子,还有另外百分之五十就知道对着那些基佬流鼻血。 谢非对于弱水的历史知之甚少,不过在他跟叶落乌啼还有二货苏黎接触的这段时间里,心理承受能力已经日益见长,也就见怪不怪了。而就在这一群人纷纷盘坐在驻地广场上大聊特聊的时候,话题的主人公回来了。 菊分天下一马当前,飞快地从驻地入口冲进来,‘咩哈哈哈哈姑奶奶我回来啦!’的文字泡拉成了好长一条。叶落乌啼依旧白衣飘飘潇洒出尘,不急不缓地跟在后面。至于蚊子和妖孽,在后面勾搭□已经勾搭了一路。 罗卿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暮鸦,施展轻功,轻轻松松越过了一大群黑压压的人头落在他面前。 [帮会]叶落乌啼:夫人,你真的在这儿等我啊,我很欣慰。 听听这语气,谢非真的很想甩他一个后脑勺,但是他还没来得及甩,叶落乌啼这迟来的四人组就开始不要钱似地往地上抛东西,各种各样零零散散的小物件被他们从包裹里扔出来,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扔在了地上。谢非一眼望过去,看到那一串串物品名称,又想起刚刚叶落乌啼他们刷的那个副本,颇为无语地问: [帮会]暮鸦:你们是去洗劫了藏宝阁吗? 藏宝阁跟当初出产孔明灯的副本一样,专门出一些小玩意儿,比如风车啊,烟花爆竹啊,风筝啊等等,打死小怪就能爆出,种类繁多。这类的物品就是送给玩家玩儿的,本身没多少价值,但是胜在乐趣性强,许多东西还可以当做饰品佩戴。叶落乌啼他们这一大堆东西,有些是副本里打出来的,有些是去玩家开的店铺里扫货扫来的,这不,堆了满满一地。 [帮会]叶落乌啼:为了庆祝今晚帮战获胜,地上的东西大家随便玩儿,不够还有。今天表现突出的可以去会长那里兑换贡献值,仓库里我又放了几件新装备进去,雨师剑师还有弓箭手的玩家可以用,其余的明天补充。 叶落乌啼这么一说,帮会里的人就更嗨了,纷纷拾取地上的东西玩儿了起来。一边玩儿一边聊天,新人老人打成了一片。 谢非却仍旧站在原地没动,心里却嘀咕了起来:这就是赚钱养家?我倒是忘了,叶落乌啼还有弱水三千这么一个庞大的后宫呢,妻妾成群啊。 叶落乌啼:夫人在想什么? 叶落乌啼的私信来了,谢非看了一眼,操作暮鸦在地上坐下,捡起一个风车来抓在手里, 暮鸦:没想什么。 叶落乌啼:是吗(笑脸)。但是为夫想了很多啊,刚刚你在跟燕子坞聊天的时候,我实在静不下来就去打副本了。 这是……在跟我解释什么的意思吗? 暮鸦:哦。 叶落乌啼:现在开心一点了吗? 开心?谢非看了看画面里,无数的烟花棒喷射出五彩的火花,被一群玩得疯婆子样的二货抓在手里满广场地跑,带起一道道绚丽的火光。还有很多人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大晚上的在放风筝,只是风筝放上去了,可因为夜色太暗,一放上去就没影了,啥都没看到。然而这群傻瓜仍旧仰着头,当有烟火上天时,借着那瞬间的光亮找到自己的风筝,就欢快地手舞足蹈。 还有那边,蚊子不知道抓着妖孽在干嘛,手里拽着抽陀螺的绳子,追得妖孽满地儿跑,旁边还有不少人在围观起哄,给两人加油。菊分天下是最忙的一个,哪儿都有她的身影,走到哪儿文字泡就飘到哪儿,整个一怪阿姨。中二则是最被嫌弃的一个,已经有好几个人跟他说你在m77星云的老妈喊你回家吃饭了。 不知不觉,只是看着他们在那边玩,谢非心里就觉得轻松很多,好像是被那快乐的气氛感染了一样。 暮鸦:感觉还可以。 叶落乌啼:那夫人愿不愿意告诉我刚才你跟燕子坞聊了什么? 暮鸦:如果我不告诉你会怎么样? 叶落乌啼:不怎么样,你可以获得为夫的拥抱一个(笑脸)。 叶落乌啼二话不说,就着坐着的姿势伸手揽过了暮鸦的肩,从背后看,就好像暮鸦小鸟依人地靠在他怀里一样。 暮鸦:……我还没说不告诉你! 叶落乌啼:那你说吧~ 这家伙完全没有要放开的意思啊!谢非抿着唇,仿佛在夜色下看到叶落乌啼脸上洋溢着的笑意,就忍不住,想要甩几下小钢鞭。 暮鸦:什刹的事情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沧海要跟女人结婚,甩了我。刚刚颜无戈跟我解释,说沧海最后为我悔了婚,让我再给他一次机会,就这样。 罗卿看着这几行字,嘴角挂着无奈的笑,不由摇头暗叹:不愧是谢非,如此精简的叙述方式,冷淡的语气,好像说得不关自己的事一样。只是夏青河啊夏青河,昧着良心去娶女人,把谢非甩了这种事,你还真做得出来而且,事情,恐怕也没那么简单吧。罗卿双眼微眯,眼角上翘似是在笑,却又透着股令人心悸的冷芒。 叶落乌啼:你怎么回答他的? 暮鸦:拉黑。 噗……罗卿忍不住笑了出来,这一笑,眼睛里的冷芒也都褪去了寒衣,慢慢变成温暖的笑意。他此刻真想真正地把谢非抱进怀里,揉揉他的脑袋夸一声‘夫人你做得真好’。 只是现在缺乏条件,罗卿又决定要循序渐进,只好暂且忍下咯。 叶落乌啼:夫人你真可爱。 叶落乌啼摸了摸暮鸦的头,满心的宠溺。 谢非的脸不由红了一下,虽然被非礼的人是暮鸦,怎么他有种感同身受的感觉?啊?为什么! 暮鸦:你干嘛,别老是动手动脚的。 叶落乌啼:没干嘛啊,只是因为你,我忽然变得很开心。 因为……我吗?谢非冷静下来,却不知说什么好了。而就在这时,忽然一道亮光闪过,谢非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就见原本搂着暮鸦的叶落乌啼他,他变成了……变成了一颗大团子! 谢非眨眨眼,再三确定自己没有看错。扫视一周,却发现弱水三千已经变成了非人类物种集合地。包子水草灯笼霸王花,各种千奇百怪的东西大眼瞪小眼。 等等!那个撒丫子满广场乱跑的货是什么?一一块搓衣板儿? 谢非看得差点笑出声儿来,广场上已经讨伐声四起,开始大喊‘到底是谁动了变身药?!’ 然而搜寻无果,这群二货也很快就接受了现实。于是就见一大堆不同物种的非生物,满地乱窜,像是要掀起种族大战占领地球一样。 [当前]杰出的小**:噗哈哈哈哈那个谁,那只痰盂罐是谁?快过来跟我合影! [当前]中二不是病:闭嘴你个死拖把!代表宇宙消灭你!别跑! [当前]偶尔君:为什么我是一颗大力丸?我不要啊~~~~~~~~~~ ………… 没有被变身的,寥寥无几。暮鸦算是保持了完璧之身,然后谢非看了看旁边那颗极富弹性的,随便动一下就滚来滚去,发出啵啵啵声音的大团子,嘴角的笑都快溢出来了。 叶落乌啼一声不吭,显然大神需要比常人更多的时间来接受现实。 团子很大,白白嫩嫩的,又软又有弹性。谢非忍不住让暮鸦戳了戳他,就见他滚倒在地,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望着天,两坨红晕羞答答的。团子没有手脚,压根就站不起来了。 叶落啊叶落,你也有今天。 作者有话要说:  忽然想起以前游戏里做活动的时候,我连续好几次走在路上被人变成泛着绿色泡泡的可疑有毒植物……(泪目)大神你看我对你多好…… 第27章 谁曾忆当年 谢非看着这颗白白嫩嫩的团子,刚刚因为夏青河的事情所带来的烦闷,这会儿是真的烟消云散了。他忍不住让暮鸦把那颗团子抱起来放在腿上,又好奇地多揉捏了两下。 罗卿只能暗叹一声:人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不过看暮鸦的举动里透出的欢乐之意,罗卿也就笑一笑,权当卖身为夫人了。 叶落乌啼:夫人,你抱了我,要对我负责哦。 谢非气绝,真想把他从手中扔出去,但是怀里这颗白嫩嫩的团子,那双滴溜溜的眼睛……怎么看都跟那个臭大神长得不像啊。他哪有那么可爱的。 嗯,还是暂时放过你好了。 这边叶落乌啼也被变了身,那边狂欢的非物种们发现了,都幸灾乐祸地聚集过来,尤其是菊分天下,这朵霸王花一边往外散发着可以的雾气,一边乐不可支地开启了嘲讽模式。 [当前]菊分天下:咩哈哈哈哈哈哈哈叶落你个死大神善恶终有报啊!不行我一定要截图把这历史性的一刻截下来,系统还是对你太仁慈了,不然应该把你变成一根万恶的小黄瓜悬挂在我们大贱人谷的牌匾上! 团子很安静地待在暮鸦怀里,云淡风轻地回了一句: [当前]叶落乌啼:只要我夫人喜欢,变成黄瓜又如何? 谢非难得的一囧,你好歹考虑一下抱着你的我的感受啊万恶的团子。 [当前]大湿兄:菊姐你别费力气了,你没看见人家现在在夫人怀里躺得正欢呢吗? [当前]鹌鹑游民:叶神好幸糊,我也想有人抱(泪目) [当前]菊分天下:妹纸啊你太天真了!在这个不卖萌就会死的基佬帮里你是永远也得不到回应的!所以……秀恩爱去死啊!我大单身党要揭竿而起!叶落快下来,你夫人的怀抱归我啦! [当前]蚊子绝杀999:姐,冷静点。 眼看着菊分天下的提议得到了无数人头脑发热的响应,叶落乌啼不急不缓地打了行字。 [当前]叶落乌啼:夫人是我的。 [当前]菊分天下:叶落你看看你那个白白糯糯的死样子咩哈哈哈哈萌死我了,我怎么觉着你说这句话的时候大眼睛里面含着委屈的泪水呢?不行我一定要截图截下来…… 杨霖一边自动屏蔽着他老姐那癫狂的笑,一边飞快地截了张图,发送给了还没有下线但惨遭拉黑的燕子坞。并附有文字:东西一旦到了叶落手里,十个沧海也夺不回去。 好吧,我们先忽略这句话的措辞。颜和看到这张截图的时候,先是愣了一下,因为画面里的暮鸦盘坐在地上被一大群奇异生物包围着,让他一瞬间有种跑错了片场的感觉。但是当他看清楚暮鸦怀里抱着的那个可疑团子的id时,颜和却沉默了。 图片里的暮鸦,看起来很开心。他抱着叶落乌啼的画面,意外地透着一股温馨的感觉。 他忽然发现自己一直忽略了一个关键——如果谢非如今已心有所属,那么,夏青河该怎么办?直到现在还深爱着谢非的夏青河该怎么办? 而夏青河,此刻又在做什么? 夏青河在寻找什刹。现在已经快十一点,玩家都纷纷下线,也就意味着,游戏更新快开始,献祭,即将运行。夏青河是古域游戏公司的总经理,游戏有什么变动,他自然都会接到下级的通知。 上一次从颜和家里出来后,夏青河花了几天时间才整理好心里那些杂乱的思绪。颜和是创意部的,提出献祭这种小活动不必上报到夏青河那里,策划部自己就可以全部搞定。所以,夏青河知道消息的时候,献祭活动已然定案,一切都已准备就绪。 夏青河对着官网上献祭活动的宣传语看了许久,也就许久没有说话。他的心在轻轻地颤抖着,有不安,有紧张,也有欣喜。 什刹,谢非,那个失去了多年的人,终于要回来了吗? 可是,回来了,还会跟以前一样吗?夏青河不敢确定,可是唯有一点他可以确定:他还爱着谢非,即使谢非不原谅他曾经做的一切,他的心意也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改变。 他也深刻地明白,自己的罪无可宽恕。 他至今还记得,刚刚遇到谢非的时候,他还是个刚上高中的大男孩,单纯干净地令人忍不住想要靠近,却又不免生出些自惭形秽的感觉。那一天,夏青河遇到一些事,心情有些不好,便早早地上了游戏让沧海去烈山做任务,而那时,什刹才刚刚从新手村出来,前来药王殿找师尊拜师。 夏青河一眼就看出来那个小药师是个十足的新手,操作很生疏,还有很多是误操作。小药师就在距离沧海不远处的药草地里采药,弯着腰,采得很认真。夏青河原本没怎么注意他,因为烈山上面穿着青色药师袍背着小竹篓的药师比比皆是。 当时夏青河做的是一个连环任务,烈山这里打完怪之后,还要去别的地方跑一趟再回来交任务才算完成一环。而当夏青河一个小时之后回来交任务时,那个叫什刹的小药师还在弯着腰采药。 如此枯燥的事情可不是人人都能坚持那么久的,而且还是个刚入游戏看什么都新鲜的菜鸟。夏青河忍不住就多看了他几眼,然后整整十分钟,都没见他停过。 夏青河忍不住就问他,你为什么要采那么多药? 什刹明显愣了愣,顿了好一会儿才回答说:啊,我看错了。把任务要求的50株看成了500株,谢谢你提醒我。 嗯,这是个很有礼貌的新人菜鸟,虽然一上来就犯了个新人都不大会犯的错误。 然而还不等夏青河说什么,小药师就背着小竹篓跑走了。对,跑走了,因为药采好了,所以毫不留恋地就跑走了,徒留下夏青河默默无语。 真是个不大可爱的小药师啊,夏青河这样想着。然而当他下一次碰见这个什刹时,他俨然已经是个操作犀利的满级大药师,仅仅一个月不见,厉害得完全没有新人的样子。 再次见面,什刹也认出了沧海,于是又很有礼貌地跟他道了一次谢。后来他们一起下本,一起刷怪,又遇到了六人团的其他人,渐渐地,两个人走到了一起。 在那个时候,一切都是那么的单纯而美好。 然而,一切都被自己给毁了,被这双手,残忍地毁掉了。 那时候夏青河已经在社会上打拼了几年,他有才能,却一直不顺。好不容易有了起色,一个巨大的机遇就摆在了他的面前,老板无意间看到了他的企划案,很赏识他,不仅升了他的职,还因此对他多有留意。幸福来得太快,那几个月,夏青河真的过得很开心,壮志满怀。但恰在那个时候,母亲病倒了。夏青河家境并不富裕,自己也没那么多钱支付昂贵的医疗费,是公司老板亲自为他垫付,让他好不容易撑了过来。 那段时间,谢非总是很自责,自己什么都帮不上忙。而对于老板的女儿时常出现在自己身边,烦恼的夏青河也从未想过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直到——老板对他提出相亲的提议。 老板的女儿是个很好的人,不像一般的千金小姐,人看起来有些难相处,但其实很温柔,对夏青河很是照顾。夏青河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事情便缓了下来。 大概就是在那个时候,夏青河察觉到自己的心里产生了动摇。他放不下那份巨大的机遇,他放不下自己一直追求的一切,更不能接受就这样白白地让它溜走。 而他跟谢非的恋情,却注定不能得到世人的祝福,他无数次问自己:他跟谢非……真的能一直走下去吗?他真的能为谢非选择放弃吗?他真的能回去面对母亲失望的眼神,告诉她你的儿子是个同性恋,所以不能接受老板的女儿,以后也不能娶妻生子,让她再受一次打击? 夏青河做不到,所以最后还是选择了妥协。向自己心里的**妥协,向现实妥协。但是他却没办法向谢非摊牌,他犹豫着,每次想说,却又迟迟说不出口。他害怕看到谢非失望的眼神,害怕被他发现自己是多么的世俗。但那个时候的夏青河还不知道,正是自己的犹豫不决,才更加重了对谢非的伤害。 是谢非自己,发现了一切。当夏青河接到谢非的电话,听到他哭着问自己是不是真的,听到他语气里的颤抖,夏青河几乎想不顾一切地冲到他身边安慰他。可是他最终还是退缩了,无顾他的哀求和挽留,是那么的……铁石心肠。 那一段日子,无论对谢非还是对夏青河,都像是恶梦一般难熬。 而直到走进礼堂的那一刻,他才彻底地明白,他真正想陪伴着走完一身的人是谢非,是那个为了让他开心,可以跑遍整个古域采药收材料,只为了让他可以开心一点,嘴上却歉疚地说‘我只能为你做这些’的谢非!是那个五年来总是安安静静地听自己发牢骚,时时刻刻都陪着他的谢非! 而直到夏青河找到谢非家的时候,那一瞬间,夏青河才终于明白,自己究竟犯下了多大的错。在他害怕世人的非议,左顾右盼的时候,谢非却已经勇敢地跨出了那一步,为了自己以前许下两个人一起走下去的可笑承诺。 这一切都是为了他,而他呢,却心安理得地享受着谢非的付出,最后,把那份付出连同谢非的真心一起抛入泥潭! 呵,烽火他们骂自己人渣,果然一点都不差。 想到这里,夏青河痛苦地闭上了双眼,再睁眼时,十二点已经到了,游戏更新结束。他揉了揉眉心,做了个深呼吸,才从抽屉里拿起那张尘封已久的账号卡,插卡登陆游戏。 他一上游戏,还来不及打量一下已经大变了样子的风景,操纵着沧海就往归墟赶。 他想要把什刹找回来,他想要见他,这一刻,这个心情近视如此的强烈,强烈到他的心都快要跳出心脏。 然而,就在他抵达海边的那一刹那,他忽然瞥见好友列表里,一团亮光骤然亮起,一个原本已经消失了的id又重新——出现了! 是什刹! 是谁那么快就复活了他?是……谢非吗!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渣男养成实录(简略版)……今天周六,所以待会应该还有一章,不过应该有点晚。 第28章 你猜? 然而,夏青河等了一个晚上,那个失而复得的id也没有再亮起来过。偌大的房间里,只有晚间稍冷的气温,和画面里沧海那孤独站在海边的身影,陪他度过了这难熬的一个晚上。 古域这次搞的献祭活动,并不是单纯地恢复id,而是极有节操地把那些消失了的id恢复成坠入归墟之前的状态。也就是说,角色身上穿着什么装备,复活的时候就是什么装备,如假包换童叟无欺。所以,为了防止有人觊觎那些id身上的东西,id被复活之后必须用原有的账号密码才能启动。于是什刹,也就只有谢非才能用。 而在夏青河等着什刹的头像亮起的时候,谢非这个乖宝宝已经去睡觉了。第二天,照常起来去公司。这雷打不动的作息时间,一直被言大主编调侃说,谢非最适合的职业应该是去航空公司或铁路局核对时间表,谢大大来了再也没有晚点了噢耶。 言大主编今天心情不错,因为昨天晚上他在弱水潜了半天的水后,对于谢非的表现颇为满意。于是今天上班的时候,主编大人嘴里还哼着小调,时尚花美男又亮眼了几分,一路晃进公司,闪瞎了好多妹子的狗眼。 然而言大主编今天心情好还有另外一个原因,他的盟友罗大大今天要来玄海参观,于是他干脆没上楼,直接等在门口亲切地迎接了罗大大。 罗大大下了车,跟言大主编站在一起,优雅地打声招呼握个手,狼狈为奸地相视一笑,于是无数妹子们光荣牺牲,酿造了玄海下半年第一大惨案。 罗大大回首看了一眼,没看到想见的人,便问:“谢非呢?” 言大主编同样回首看了一眼,还亲切地朝围观党挥了挥手,“在办公室呢。罗盟友,现在快到你夫人的早上一杯茶时间,我建议你去见他的时候顺便给他端杯茶,会加印象分哦。” “你如果早说,我前几天刚好采了一批新茶……” “你还会采茶?” “这是一种生活乐趣。” “我很不幸地告诉你你夫人对这种乐趣毫无兴趣。” “是吗?以前不感兴趣不代表以后也不感兴趣……” ………… 谢非刚刚开完一个早会回到办公室里,准备整理早会定下的案子。不出意外,言月白那个穿衣服能穿半个小时的货,今天又迟到了。不过谢非已经对此见怪不怪,让助理戴舒给他泡杯茶之后,便开始处理文件。等到这些事忙完,他差不多就可以去学校上课了。 不一会儿,门开了,谢非理所当然地以为是戴舒,便没有抬头,直接说道:“茶放下就可以了,把上个季度的报表找给我。” “报表?谢先生工作真认真啊。” 忽然,一个好听的男声在谢非耳边响起,带着些慵懒气。谢非敢肯定这不是戴舒的正太音,而且貌似有些熟悉?他不由抬头一看,喝!一张放大了的脸呈现在他面前,近得谢非甚至能清楚地细数他的睫毛,害的谢非一下就愣住了。 罗卿双手撑在办公桌上,微微俯身,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带着笑眨啊眨,似乎完全不知道现在的情形有多尴尬。 “谢先生?” “啊”谢非赶紧回过神来,拉开椅子站起来,微微后退,借此掩饰过他方才的微微失态,“是罗先生啊,不好意思,我失礼了。” “没关系,是我冒冒失失地闯进来,”罗卿说着,端起桌上的茶递给谢非,“谢先生不如喝一口我泡的茶,算是一笔带过。” 谢非道了声谢谢,接过茶喝了一口。而这时,罗卿却已自顾自地参观起了谢非的办公室,哦,正如上次神态自如地参观谢非的卧室一样。 妈蛋为什么又想起那天晚上的事了。 谢非赶紧把这些有的没的甩出脑子,放下茶杯,请罗卿坐下,“罗先生这次是送合同来了吗?” 罗卿点点头,“是啊,不过刚刚我路上碰见言主编,顺便跟他聊了几句,合同他已经拿过去了。我想着几日没见谢先生,不知道谢先生最近身体怎么样了,所以就过来看看。” 他这是……关心我? “不好意思让你挂心了,胃痛只是老毛病,不碍事。”谢非心里暗自嘀咕,最近也就犯病犯了这两次,偏生还都被你撞上了。 罗卿笑着,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放在茶几上,温言道:“这是一家很有名的中医馆,里面的医生跟我是熟识,水平很高。胃病这个东西很难根治,谢先生还是去看看中医,配些药好好温养才好。我已经打好了招呼,谢先生有空就过去看看吧。” “这……”这罗卿是不是有些太好心了?谢非狐疑地想着。 “如果觉得欠我人情,”罗卿薄唇微启,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下次请我吃饭吧。” 谢非犹豫了一下,倒也干脆,既然罗卿都这么说了,请吃饭就请吃饭吧,那天晚上的事也该好好再谢一次,这样的话,人情就算还完了。“那好,就这周六怎么样?罗先生有空吗?” 呵呵,他家夫人果然是个效率派啊。 罗卿笑着点点头,“当然有空。” 送走了罗卿,谢非也没多想,嘛,商场上请客吃饭是常有的事。只是谢非拿着那张医馆的名片,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啊。 晚上,又到了上游戏掉节操的时候了。 谢非登陆了游戏,他上次下线的时候是在帮会驻地,所以这次上线也还是在那里。叶落乌啼他们的变身药都到了时限,总算没有再以非人类的姿态出现,只不过…… 鉴于上次下线时,暮鸦还抱着那颗大团子,所以这次一上线,谢非就发现叶落乌啼紧挨着自己站着,还是万恶的面对面,脸都差点要贴在一起了。而那些毫无下限的围观党,已经来了一批又一批,不知道截了多少张图回去当桌面。 一翻好友列表,叶落乌啼赫然在线。在线你干嘛不动!这样站着很好玩吗? 暮鸦:…… 叶落乌啼:夫人怎么了? 暮鸦:你刚才在干什么? 叶落乌啼:我在等夫人上线(笑脸)。 可你也不用一直一动不动地等在原地啊,你傻吗。 叶落乌啼:对了,夫人,什刹我已经献祭回来了,打算怎么处理? 什刹?哦,对了,它是应该回来了。谢非想起那个献祭活动,默然不语。叶落乌啼先前说过要去献祭什刹,谢非也默许了,因为既然这个活动跟颜和有着某种联系,什刹的回归已经成了必然,那么谢非还不如让叶落乌啼去办。 纵使误会解开,往事也早已成灰,谢非不想,再在里面沉沦了。 暮鸦:账号:******,密码******,你看着办吧,不用知会我了。 与此同时,夏青河开着沧海的号,在古域里行走。他去了很多地方,走遍了他以前跟什刹走过的所有角落,可惜茫茫宇内,早已物是人非。连景都变了,人还安在? 沧海的出现很快就被有心人发现,引起了一阵不大不小的热议。然而夏青河没有办法,他找不到谢非,便只好这般招摇过市,抱着百分之一能被谢非看见的希望。 什刹被献祭复活了,那么谢非就肯定还在游戏里,或者说,跟谢非有关的人肯定在游戏里。 沧海漫无目的地在古域里游荡,游荡了好半天,终于,什刹的头像亮了! 一股狂喜瞬间掠上夏青河的心头,他飞快地打开什刹的聊天小窗,敲了几个字进去,那速度快得,仿佛什刹下一秒就会消失一样。可是等到要发送的时候,夏青河却又犹豫了,一股淡淡的不安笼罩了他的心头,让他忐忑不已。然而,想要见谢非想要跟他说话的心情还是占了绝对的上风,夏青河坚决地按下发送键,那条消息就来到了什刹的面前。 沧海:小非,是你吗? 夏青河屏息等待着什刹的回复,手心里紧张得满是汗。什刹也不负所望,回复得很快, 什刹:你找我夫人做什么? 夫夫人?!夏青河一下子愣住了,第一个反应便是谢非难道已经结婚了?可很快这个答案又被否决了,他立刻就联想到了古域里的夫夫系统。这个人,难道是谢非在游戏里的伴侣? 他竟然……把什刹交给了他?这是不是代表…… 沧海:你是? 什刹:你猜? 夏青河愣了愣,决定跳过这个话题。 沧海:小非他……在吗? 什刹:先声明一点:谢非是我喜欢的人,我不容许你再以任何理由任何借口来接近他,给他二次伤害。换做别人,我兴许还有跟他公平竞争的兴趣,但是你,夏青河,抱歉我很不爽你对谢非做的事情。我不是你,不会让明珠蒙尘,所以很遗憾地告诉你你没有机会了。 什刹:对了,我叫叶落乌啼。你若不服,来战,昆仑山顶求死。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更~~~ 第29章 离恨天 看着‘什刹’发来的信息,夏青河此刻真是千般心情满嘴苦涩,更与何人说。 沧海:如果我赢了,能不能让我见见他? 什刹:不能。要不要见你他自己会判断,他是我夫人,不是赌注。我跟你约战,只是我个人行为,看你不爽,如何? 沧海:好,一个小时后,昆仑山顶见。 若要战,那便战吧,夏青河的心里也被罗卿的话激起了几丝战意。至于为什么约在一个小时后,不是因为夏青河要做什么准备,而是——要想抵达昆仑山顶,没有一个小时是不可能的。 在古域里,有一个神级的连环任务,名字叫做‘离恨歌’。该任务一共有七七四十九环,其变态程度繁琐程度一直号称古域之最,那最后一环甚至根本就没有人完成过。而且,因为没有人能完成,而古域游戏几年来又提升了好几次等级上限,那最后一环的难度也随着等级上限一路提升,当真是让千千万万古域玩家都长叹一声——我恨呐!先不说最后一关的boss究竟有多难搞,玩家们连boss的老巢都摸不到,还谈什么打boss? 但实际上boss的老巢是个人都知道在哪儿,因为每隔一段时间,那个因为太久没人拜访,心里都长满了草的boss,就会蹲在昆仑山顶,俯视着芸芸众生,大喊一声: “我好寂寞啊——” 凡是到过昆仑山的玩家,没有人没有听过这句怨妇词的。很多人也因此心痒难耐,想要爬上山顶与之瓜田李下一番,然而……百分之五十的玩家在那迷宫似的路上迷了路,回家扎小人诅咒不给地图的策划去了。 百分之三十的玩家因为各种意外身亡,比如被各路小怪虐死,撞石头上撞死,轻功不好摔坑里再也爬不起来,不小心从几千米高空摔下去摔死,据说这是最惨的一种死法,因为玩家坠落的速度完全是按照现实生活中的重力加速度来算的,几千米摔下来,会摔很久,都足够玩家去上个吊再回来玩游戏了。 还有百分之十的玩家,嫌爬山时间太长,累感不爱,在路上自绝经脉而死;只有最后那百分之十的玩家爬上了山顶,然后分分钟被boss虐死,再从山顶上踹下去。至于为什么同样都是摔死,上面的才是最惨的死法呢? 因为见了boss再被摔死,好歹你也见到了boss不是?而且瑶池宫殿前有一面长生碑,只要有玩家爬上了山顶,管你是去观光还是去打boss找虐,名字就会浮现在上面为后人瞻仰,光宗耀祖啊亲! 所以说,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直面淋漓的鲜血。 而罗卿之所以把地点定在这里,只是不希望引起太多的围观把这件事闹大,毕竟他和沧海这两个id太扎眼了。从头到尾,罗卿也只把这件事告诉了谢非一个人。谢非作为主要当事人,按道理享有知情权。 于是暮鸦回了他一串圆圈君。 暮鸦:。。。。。。。。。。。。。 叶落乌啼:夫人你生气了吗? 暮鸦:没有,你去吧。我会让弱水的人在山脚下给你收尸的, 叶落乌啼:夫人你对我这么没信心,我就一定会被boss虐死吗?如果我赢了怎么办?有奖励吗? 暮鸦:我可以给你买一张草席。 叶落乌啼:夫人你现在心情还好吗?不好的话,我待会儿可以多踩沧海几脚。 暮鸦:。。。。。。。。。 明明是你自己想踩好不好!不要拿夫人我当借口! 诶?刚刚那句话是不是有哪里说错了?这诡异的违和感是怎么回事? 总而言之,叶落乌啼和沧海几乎同时,开始从不同的上山路径爬山。谢非沉默了好一会儿,问问自己是不是做好了再见夏青河的准备,隔了几分钟后,才终于下了决心,也开始了攀爬之旅。 原本,这就是三个人的事情,然而世事难料啊世事难料。 记者之路屡屡不顺的战地记者娃哈哈最近很烦闷,弱水三千扩招之后,她终于如愿以偿地打入了内部,希望可以获取些有用的信息。然而她悲催的发现,弱水的这帮人真的除了搅基卖腐兼卖萌发抽之外,什么!都!不会!做!啊! 哎,这也就算了,现在**的市场前景还是很客观的,但是!为什么叶落大神被变成团子的那个晚上娃哈哈肚纸痛特么不在线啊!谁来告诉她为什么?!为什么冰箱里的牛奶它过期了! 早知道绝不贪小便宜买快到期的牛奶了。 今天有些兴致缺缺的娃哈哈辗转来到了瑶池宫前,百无聊赖地在长生碑前打转,一边扫视着过往的人群,一边留意着世界频道,看有没有什么最新的八卦出现。 说实话她是跟着沧海偷偷摸摸来到这里的,只不过大神技术太高,跟到这儿就没影了。眼看着巨大八卦在眼前溜走,娃哈哈心里那个恨呐!恨得就差没在地上打滚了。 娃哈哈很苦恼,很想赋诗一首,她觉得自己就像那些郁郁不得志总是时运不济的古人一样,有太多的情感难以抒发,可是她憋了半天,只像得知心上人要结婚了的林妹妹一样,扶着长生碑憋出了三个字——我好恨…… 噗,一口老血。 娃哈哈郁闷得只能自己玩自己了。 然而!皇天不负有心人!就在她准备打道回府的时候,她的一双火眼金睛忽然瞥见长生碑上有柔和的白光闪现,两个名字出现在碑面上——正是叶落乌啼和沧海。 娃哈哈眨眨眼,不敢相信巨大的奇迹发生在她眼前。然后她再眨眨眼,卧槽暮鸦也出现鸟! 娃哈哈顿时精神为之一震,于是短短一分钟后,一篇全新的帖子就出现在论坛上,题目就叫《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叶落与沧海两大主神挑战‘离恨歌’,谁能笑到最后?!》 可怜的记者姑娘,现在尚还不知道这消息背后隐藏的惊天大八卦。 但是,宣传的效果总算达到了,战地记者娃哈哈作为此消息的第一报道者,终于在众多玩家眼里混了个脸熟。而随着跟帖的人越来越多,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了这一消息,包括弱水一众,还有那些曾经惨死‘离恨歌’之手的千千万万勇士们。 世界上很快就刷起了评论,无数人声援叶落和沧海,势要踏平‘离恨歌’,让万恶的策划们见识见识什么叫做群众的力量。弱水的人则义愤填膺的居多,好你个死大神这么重要的事居然不先通知,瓜子小板凳都木有准备好呢! 于是古域的福尔摩斯们表示不服,在一大堆加油的海洋中,希望民众们能擦亮自己的双眼,看清楚——那可是沧海啊混蛋!有哪个混蛋特么几年不上线一上线就去挑战一个连环任务?有病吧!还偏偏是跟叶落乌啼一起啊!两个都是大神,要挑战早去挑战了好伐! 没有猫腻打死都不信啊! 可是,众玩家们对‘离恨歌’积怨已深,又被弱水的人一搅和,导致真相刚刚在水里冒了个头,就被无情地踩了回去。啊~~啊啊~~~踏遍千山和万水~一齐去围观吧! 于是无数犯抽的兴奋的凑热闹的唯恐天下不乱的玩家们,一窝蜂地涌向了昆仑山,再现了当日灯会盛况。然后昆仑山脚下,尸体叠了一层又一层。 彼时,有个叫中二不是病的玩家,在半路上掉进深坑摔死又被队友复活后,乐极生悲一脚踩空掉下了悬崖,在下坠的过程中还遇到了一个志同道合的战友,乘着还没坠地聊了两句加了个好友,然后两人一起摔死了。 当然,这是外话。此时此刻叶落乌啼沧海和暮鸦都已经到达了山顶,并且,开打。寂寞的boss君,游走在不远处,嘴里喊着‘我好寂寞啊’,可就是没人理他。 这一个终极**oss,不是会主动攻击人的那种。他需要等待玩家上去跟他打招呼,聊个天,然后进入副本,再开始跟他打,以此给玩家留有充分的准备时间,不至于一上来就死,连个喘气儿的地都没有。山顶上这片一亩三分地实在是太小了,也就一个足球场那么大。 第一个登上山顶的围观党,是弱水三千帮会的文字泡狂魔菊分天下,耗时五十九分三十一秒,后来据报导说,这家伙是一路刷着文字泡逛上来的,不知道气死了多少死在半路的玩家。 再然后是蚊子绝杀999以及妖孽看贱一蓑烟雨天地劫灰风鹤等第二梯队,耗时一个小时又零五分左右。 他们上来的时候,叶落乌啼和沧海打得正酣,各自剩下半管血,叶落乌啼稍占优势。而暮鸦,跟可怜的boss君站在一旁,静静地围观。 他们不是来打boss的吗?!怎么把boss晾在一边,自个儿先打起来了?!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抵达山顶,这种疑问渐渐喧嚣尘上。可是没有人会回答他们,不管是叶落乌啼沧海,亦或是暮鸦,都不是愿意去解释这种事情的人。而菊分天下和蚊子绝杀……这俩人已经围观围疯了。 [当前]菊分天下:叶落上啊!快我渡真气给你!咩哈哈哈哈哈哈快打完了换我上! [当前]弱女子:虽然不知道这什么情况但是……叶神加油!壮哉我大弱水啊!! [当前]妖孽看贱:输了回去跪搓衣板啊大神!夫人在看着呢,嗷嗷嗷这招妙啊!叶神快用童子拜观音! 不明就里的围观党们,此刻只能用能围绕地球一圈的省略号来表达自己的气血不顺。 弱水的节奏,一向是如此的山路十八弯,你永远都不可能从他们的喊话里,搞清楚事情的真正走向。 彼时,叶落乌啼一个梯云纵跃起,避过沧海的大招,落地后翻滚一周半,立刻受身操作,一道单体攻击技雨刃出手。残月形的雨刃从叶落乌啼的桃木法杖上生成,以极快的速度朝着沧海劈去,眼看着就要打到他身上,就见他整个身子诡异地抖动了一下,险而又险地把雨刃避了过去。 卧槽瞎我狗眼,是微操!这么短的时间内在极为有限的距离内移动角色躲避攻击,这是丧心病狂呢这是! 然而更黄暴的还在后面。 一击不中,叶落乌啼丝毫不气馁。又是两个雨刃甩出,一左一右朝沧海袭去,切断他的躲避路线。沧海连忙向后滑步,祭出大鹏展翅,单脚踮起,轻轻松松地一跃而上,使得那雨刃从他身下横穿而过。但这还没完,叶落乌啼似是早料到他会这么做,一个雨刃早已蓄势待发,就在他腾跃而起的那一瞬间,直逼向上空,恰恰好,截在沧海必经之路上。 沧海躲闪不及,只能硬吃这一个伤害。然后立刻一记伏龙天击,手中银白剑刃一闪,一道呈半圆形的剑刃横扫而出,朝叶落乌啼拦腰截去。叶落乌啼丝毫不闪,甩出一记75级大招翻云覆雨,大量的水汽云雾混杂着剑刃的亮光,瞬间就笼罩了比斗中心,把叶落乌啼和沧海整个笼罩在内。 [当前]少主我嫁:里面到底发生什么事?!求不要挡视线啊! [当前]天地劫灰:这是战术,叶落惯用的盲战法。 场中是什么情形,不光观众们不知道,叶落和沧海也瞬间被那绚烂的技能效果遮挡了视野。然而,这,就是叶落乌啼想要的效果。 因为他家夫人看他磨磨蹭蹭的,发火了。 暮鸦:速战速决。 叶落乌啼那强大的第六感,赋予了他成为意识流第一高手的资本。那非人的战斗意识,什么时候落哪个技能,什么时候敌人会在哪个坐标落脚,天生的意识再加上出色的判断,让叶落乌啼从来都立于不败之地。 可以说,越是险恶的环境,对叶落乌啼越有利。而且叶落之所以被称为大神,神在何处,就神在他是唯一一个敢用近战跟战士pk而且还能把对方k死。 沧海一旦失去视野,只要那么一愣神的机会被叶落乌啼近身,呵呵,以下为十八禁内容,少儿不宜。 作者有话要说: 第30章 浮空三连击 [当前]菊分天下:我赌一分钟!一分钟内沧海必败! 视野被挡,看不清场中的情形,但这丝毫也没有抵消观众的热情,由菊分天下带头,众人都纷纷开启赌局,猜测起在叶落乌啼剑走偏锋的盲战法之后,能用多少时间把沧海虐死。 [当前]天地劫灰:两分钟,好歹都是大神。 [当前]一蓑烟雨:同上。 [当前]弱女子:三十秒! [当前]蚊子绝杀999:沧海手生,叶落占优势,但沧海一身神装,有很多装备自带技能没有使用,结果不好说。 蚊子至少还是那个时代过来的人,深知沧海也不是供人揉捏的角色,不到山穷水尽,不能说没有翻盘的机会。所谓高手,往往只要抓住一个机会,就能绝地还击。 [当前]菊分天下:老弟你要不要这么扫兴!先说好赌输的人待会儿分分钟全部去跳崖啊! [当前]故纸生花:菊姐你也太狠了~不过我喜欢!谁不跳崖的我可以帮忙送他一脚哦~ 一场好端端的赌局眼看着又要变成杀人惨案,众人的视野终于恢复,场中又重现清明。所有人定睛望去,只见叶落乌啼法杖横举,一手探出,直接从那将散未散的白雾水汽中冲出,使的正是雨师少有的几招近战技能之一控鹤杀。如果操作得当,能在第一时间抓住对方,打断对方技能,禁锢对方的移动身法。 这一招,许多职业都有类似的,经常被当做一些连击技的起始招式。大家不知道刚刚迷雾中短短几秒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看沧海被撸得仅剩下四分之一不到的血,就知道场面有多黄暴。 叶落乌啼一掌探出,沧海的身形立刻爆退,脚踩七星步,通过连续的微操改变方向,以迷惑叶落乌啼,使其一手抓空。然而电脑前的罗卿看着沧海闪烁变动的身形,嘴角一翘,鼠标横移,叶落乌啼梯云纵使出,果断地终止控鹤杀,腾跃而上。 煞风猎猎,叶落乌啼白衣飘舞,一个梯云纵之后原本就要落下,可法杖前端一压,翻云覆雨大招再度出手,借助冲力,不但没有下落,反而又上几分!大招范围广,沧海避无可避,直接命中,且因为翻云覆雨的浮空效果,被巨大的水浪直接掀起。 空中转向!沧海就是沧海,不愧是当初六人团最强的那把剑,脚踩轻功,愣是将翻云覆雨造成的伤害降到了最低。转向的同时,剑师最厉害的单体攻击技能苍龙击甩出,直指叶落乌啼面门。 此时,两人都身处半空,面对面,距离不远。沧海一招苍龙击甩出,只要命中叶落乌啼,叶落乌啼的血量就立刻会被撸到跟沧海同样的水准。然而,令所有人都惊讶了一下的是,叶落乌啼不退反进,好像根本不在意这一击苍龙击一样,迎着见着发出的橙色亮光,直冲向前! 一袭白衣与剑芒刹那间交错而过! 众人只觉得眼前一闪,卧槽!叶落乌啼的血管怎么动都没动,这也太欺骗广大群众的眼睛了!难道说那一击根本就没有打中吗?! [当前]少主我嫁:快看!空中版的控鹤杀尼玛是浮空三连击!浮空三连击啊!叶神的成名技! 少主我嫁,作为叶落乌啼的死忠粉,一眼就认出了叶落此刻施展的招式。不错,正是浮空三连击!通过飘逸的走位锁定对手,风卷起落叶吹动他的衣角,控鹤杀再控制对手,然后毫不留情地两个连击技接上,在对手措手不及无可反击的情况下,一边从容地撸血,一边脚踩着对手的身躯飘然落地。 角色从高空坠地,强烈的撞击造成二次伤害,噗——随着最后一口老血飚出,叶落乌啼脚尖一点,飘然远去。 game over。 这就是传说中的万花丛中过,滴血不沾身。号称古域最骚包打法,没有之一。 于是,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沧海实打实地被叶落乌啼饱以三连击,而后从半空中踩落。但是沧海可不是别人,落地之后血管尚未全空,立刻就是一个翻身操作,一记苍龙击朝着叶落乌啼攻去。 然而,他却失误了,那么近的距离,原本必中的一招却被叶落乌啼轻松避过。至此,一战终了,叶落乌啼只是随手一个小招,就扣掉了沧海仅剩的几滴血。 看到此情此景,诸如一蓑烟雨和天地劫灰等纯粹的不知情的看客,自然是惋惜不已。如此高水准的对决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看到的,而且以刚才的情况来看,如果沧海最后一击不失手,他至少还可以爬起来跟叶落乌啼再纠缠一会儿,把他也打成残血。虽然说不能从根本上扭转胜负,但至少比拼会更精彩更有悬念! 然而,只有寥寥几个人能猜到,沧海那一招,根本不是他准头没瞄好,所以失手。而是他分神了。 在战地记者娃哈哈把人都吸引到这里来的时候,距离叶落乌啼三人登顶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小时。而这一个小时里,叶落乌啼和沧海已经交手了两场,现在这场,是第三场。 第一场对决,沧海几年未碰游戏,略有生疏,所以叶落乌啼赢得还算轻松。 第二场,沧海通过前一场找回了手感,局面呈现胶着。高手之战,两人的操作都略犀利,难以对对方造成很大伤害,所以打得时间比较久。最后,两人都打成了残血,叶落乌啼却被沧海武器上的一个自带技能给坑到了,被封招三秒钟,不能攻击的后果是直接被沧海一轮输出带走。但是叶落倒下的前一刻,三秒时间到,愣是被他抢出了一些时间,一个大招爆出,拉着沧海一起陪了葬。第二场,平局。 第三场,就像所有人看到的那样,叶落乌啼胜。然而,只有叶落乌啼知道的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尤其是到了第三场,沧海的失误变多了。不是他手生或操作不过关,而是因为暮鸦,就站在旁边。 暮鸦的存在,致使沧海无法专心对敌,也就直接导致了最后一击的失手。 这些,都是其他人所不知道的,包括蚊子绝杀和菊分天下。然而……谢非却知道得一清二楚,无论过去了多久,无论曾经被怎么伤害过,那些仿佛被刻入骨血的记忆,还是在他的脑海深处徘徊。就像是本能一样,让他能一眼看穿沧海的一举一动。 曾经的双子星,默契到沧海只是手抬一抬,谢非就知道他要施展哪一个招数。他操作中的缺点优点,他的习惯性动作,他的攻击手法,谢非都记得清清楚楚。不是不想忘,而是忘不了。记忆,不是你想挖就能挖去的一块土,它有的时候就像坚硬的天外陨石,就连最高的科技都拿它没办法。 于是尽管做好了心理准备,谢非的心里,还是掀起了波澜。这几年他一直学着平静地去面对所有事,不断地磨平自己的棱角,磕磕绊绊中,以为自己可以心如止水。 当他把燕子坞拉黑的时候,他也一度以为,他可以做到了。 然而,再见沧海,事实却不像他想的那样。他跟颜和在自己心里的分量,终究是不一样的。 只是庆幸,还有一个人在。 [当前]叶落乌啼:夫人刚刚我表现得好不好(笑脸)? [当前]暮鸦:嗯。 [当前]叶落乌啼:可以求抱抱吗? [当前]暮鸦:去打boss。 非常的庆幸,还有一个人可以奴役。 [当前]天地劫灰:叶落看你混得不怎么样嘛,都不讨你家夫人欢心。 [当前]偶尔君:楼上的你绝对是被我们家叶神拒绝pk怀恨在心不~我们家叶神夫夫感情可好了!昨天还抱在一起抱了很久呢!有截图为证哟~ [当前]妖孽看贱:要截图吗?一张五毛,两张五块,三张七块五,全国包邮!使命必达! [当前]风千月:你数学老师到底死得有多早! ………… 我只是抱了一颗团子而已,谢非在心里默默地吐了一下槽。但是他可不想在这个地方多费口水,事实证明,对于弱水的人来说,越解释等于越掩饰,千万不要试图跟他们讲道理! [当前]暮鸦:打boss,不打我走了。 [当前]叶落乌啼:打boss!劫灰,烟雨,故纸,妖孽,点到名的进队。 看,叶落大神这奴性!夫人一发话,叫你往西绝不往东。众人纷纷表示了鄙视,尤其是被点到名的几位非弱水人士。 [当前]天地劫灰:叶落我严重鄙视你,就会在我们面前逞威风!我是你小弟吗?来pk一场先。 [当前]叶落乌啼:那换人,蚊子,你来。 [当前]天地劫灰:别啊!我有说不去吗! [当前]故纸生花:哦哟,劫灰小正太最近越来越可爱了~~ [当前]一蓑烟雨:…… 加上叶落乌啼和暮鸦,一个标准的六人队很快就组起来了。而菊分天下和蚊子绝杀等人,早已寻思了许久要跟沧海单挑了。沧海却迟迟没有接招,站在那里就像挂了机一样。 谢非几度看过去,心潮几度起伏,却依旧没有把目光停留。只是在他转身朝叶落乌啼走去之时,沧海的聊天小窗终于弹了出来。 沧海:小非,你能给我一点时间吗? 只要稍稍一推断,沧海就知道暮鸦就是谢非。他踌躇了好久,想要请求谢非再给他一次机会,可看着叶落乌啼和暮鸦的互动,心,就像被挖空了一样。 是啊,都几年过去了,他也可以喜欢上别人,不是吗? 自己又能以什么身份,有什么资格去破坏他得来不易的幸福呢?自己已经伤害了他一次,难道还有伤害他第二次吗? 而且,从与叶落乌啼为数不多的对话里,沧海能感觉得到,叶落乌啼是真心在维护着暮鸦,为他着想。 所以夏青河迟疑了,止住了前进的脚步,甚至连跟谢非说一句话,都思虑再三。刚才沧海重重地摔在地上之时,夏青河的心,也像是从半空坠地一般,撕裂一般地疼痛,让他失神了好久。 良久,暮鸦的回信来了。 暮鸦:该知道的,颜和已经告诉我了,你还想说什么?我们之间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青河。你应该清楚我的个性,我永远,都没办法走回头路。 是啊,谢非的个性,看似平和,实则却意外地决绝。当年他会赶那么远的路去挽留自己,本身就已经打破了他自己的原则。夏青河啊夏青河,你有什么本事,再让别人为你破例呢? 这样想着,夏青河的嘴角不由泛起一抹苦笑,他现在似乎能体会到那天在颜和眼里看见的,那种心如死灰的感觉。他动手在输入框里打下几个字,可是看到暮鸦头顶刚刚置换上的称号,他顿了好一会儿,又一个字一个字地删掉了。 他想问,你还恨我吗? 可暮鸦却只留给他一个背影,一个站在叶落乌啼身边,头顶上顶着‘叶落乌啼的夫人’的,温和如水的背影。 作者有话要说:  还是那句老话:本人游戏渣一枚,打斗技巧如有不科学之处,请自动无视之~~~~ 第31章 放心,已百度 谢非从小就有个绝技,那就是哭的时候只流眼泪不出声儿。小时候人人都夸谢非坚强,是个男子汉,邻居们从来都不听见他哭的。然而只有谢寻知道,他哥哭的时候,就是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摆着一张一本正经的面瘫脸,泪流满面。 谢寻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吓了一跳,从此在他幼小的心灵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当时,还产生了如下的对话: “哥你干嘛!” “哭。” “哥你别吓我,姥姥前几天刚刚死,麻麻说我不乖的话她会回来找我的……” “我哭我的,跟姥姥有什么关系。”年仅十岁的谢非摆出了兄长的架子,“老师说这是迷信,小寻不可以相信的。” 哥我给你跪了啊!你不要一本正经教育我的时候一边泪如雨下好么! “哥你到底为啥哭啊?你不哭的话我把糖分半颗给你吃。” “小白死了。” “小白是谁?” “隔壁家小明养的狗狗。” 谢寻现在想起来,妥妥的黑历史啊有木有!隔壁家小明到底是谁?隔壁根本就没有一个叫小明好不好,倒有一条狗真的叫小白,掉进坑里死了……但是哥你没记住狗主人的名字只记了狗的名字,也不要擅自给狗主人改名儿啊,人家会哭的啊! 反正谢寻幼小的心灵第一次对他哥产生滚滚的崇拜之情,大概就在于此了。 只是谢非成年之后很少哭,在人前哭那就更少了。第一次暴露于人前,就折磨得颜和几年没睡好觉。 如今面对着沉默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夏青河,谢非的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了下来,而且有愈发汹涌的趋势。然而即使是这样,谢非都没有让暮鸦回头,直到他的视野里,再没有沧海的影子。 而另一边,罗卿忽然看到暮鸦头顶上的称号,着实愣了一下。但只是转念一想,便想清楚了个中缘由——夫人啊夫人,我怎么有种好心酸的赶脚,我好想回去多踩两脚可不可以? 你什么时候才会因为真的喜欢我,而心甘情愿地站在我身边呢?什么时候才能让我把你的心填满,不让你再有闲暇去想什么沧海或者什刹呢? 呼……怎么想还是想要回去多踩几脚。 [队伍]叶落乌啼:夫人,人都齐了,我们去打boss(笑脸)。 [队伍]妖孽看贱:古域超级豪华观光旅游团参上,竭诚为您服务! 这个阵容,集合了四大公会精英,确实够豪华的了。 [队伍]故纸生花:(摇扇子)乌鸦君有什么需要尽管说~姐姐我作为叶落这个死大神的闺蜜,很看好你哦~ [队伍]天地劫灰:同上。ps:如果有不满的地方尽管让叶落回去跪搓衣板。 [队伍]一蓑烟雨:同上。 谢非看着这些消息,也不知到底是哭还是笑了,总之现在的心情是既好又坏,实在难以言喻。而这时,叶落乌啼的私信来了。 叶落乌啼:夫人,我有句话必须先跟你说一下。 什么话?怎么有股超级沉重的感觉? 叶落乌啼: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成为真正的我叶落乌啼的夫人,请拭目以待吧~ 这这什么跟什么嘛!哪有人这样表白的?话说这是在表白吗……谢非心里顿时嘟嘟囔囔的,表白哪有后面加一个‘拭目以待’的,你以为开赌局呢?还有那个可疑的‘~’是怎么回事啊?是想表示你已经稳操胜券吗?嘟哝着,谢非的眼泪都不知不觉停了。 暮鸦:我一点也不期待。 叶落乌啼:但是那一天总会到来。 真不知道这个人那么强大的自信到底是哪儿来的!谢非真是……真是……服了他了。正当此时,又有人弹了暮鸦的小窗,谢非点开一看,是朕我其谁。这个万年潜水党怎么也浮出水面了? 朕我其谁:哥!我看见沧海了! 朕我其谁:哥!你是不是又哭了! 你是有千里眼吗……咦?不对啊,怎么眼泪已经停了? 暮鸦:你怎么知道? 朕我其谁:哥,知你者非我莫属啊,老弟看着你长大的怎么能不知道你见了沧海后会是什么死样子~~ 不要混淆长幼顺序好吗? 暮鸦:你想死吗。 朕我其谁:哥你疑问句又不打问号,问我想不想死之前好歹尊重一下本人的意愿好不好?我不想死的好不好!我英年早逝怎么可以啊怎么可以…… 暮鸦:十五字以内解释一下你的来意。 朕我其谁:…… 暮鸦:还剩九个字。 朕我其谁:哥我是你在垃圾桶里捡的吗?!你等着听我把话说完啊,我是来关心你开导你的你知道不? 暮鸦:嗯,然后呢? 朕我其谁:我想说,所谓眼泪啊,是流出来就能把辛酸和悲伤都冲走的好东西。人生中还有眼泪也冲刷不干净的巨大悲伤,还有痛苦让你即使想哭也不能流泪,所以真正坚强的人,越是想哭反而越笑得大声,怀揣着一切痛苦和悲伤,即使如此也要带着它们笑着前行。比如我。 暮鸦:除了前三个字和后三个字,这段话是哪儿摘来的台词? 朕我其谁:哥~~~~~~你不要管这个嘛,我把它找出来,还要配合现在的状况,配合你的心境,还要复制黏贴,我一个游戏渣还只能在山脚下待机,很不容易啊我! 暮鸦:好了,我知道了。我现在不在哭了,真的。 虽说这弟弟**了一点,平时笑得总是没心没肺的,但是看到他,谢非心里还是不由一暖。当时父母雷霆大怒把自己赶出家门,一度气得想要跟自己断绝关系逼自己低头的时候,也只有这个从小到大看起来都没什么良心的弟弟,拿出了自己所有的私房钱来资助自己,隔三差五地打电话安慰自己,放学之后还偷偷摸摸想要去赚钱打工给自己缴学费,虽然说最后计划失败了。 但是,谢非真的很谢谢他。也许就是有像他,像言月白这样一直陪伴在身边的亲人朋友,自己才能一次又一次挺过来,走到现在吧。 朕我其谁:真的不在哭了?你不骗我?是不是我的功劳啊是不是啊~~~ 暮鸦:…… 话说这到底是谁的功劳? 好不容易聊完了这边,朕我其谁又一次潜水去了,谢非回过头来,豪华观光团已经跟boss打得不可开交。哦漏,第一眼看过去,妖孽看贱就被boss华丽丽的爪子一爪子戳死了。 赶紧把他复活,暮鸦也投入了战斗。 [队伍]妖孽看贱:神夫大人你终于活过来了!不然明天我们就要上头版头条了…… [队伍]暮鸦:? [队伍]天地劫灰:新闻的标题是—— [队伍]故纸生花:四大公会高手联手挑战古域最**oss!旷古绝今! [队伍]妖孽看贱:可惜最后还是没成功。(泪目)(泪目) [队伍]暮鸦:很难打? [队伍]妖孽看贱:才开始一会儿我就死了,从没死这么快过…… [队伍]叶落乌啼:现在第二次了。 说话间,妖孽看贱又华丽丽地死了一次,这速度……连暮鸦这个奶妈都没反应过来。妖孽也算个实打实的高手了,怎么还死得那么快?谢非不禁认真打量起这boss来。 [队伍]妖孽看贱:叶神你还说!你刚刚干嘛去了,咋不救我呢! [队伍]叶落乌啼:切出去看攻略了。 [队伍]天地劫灰:这还有攻略?!不是没人通关过吗? [队伍]叶落乌啼:但是有很多人死在了这里,看看他们怎么死的,总结出规律,攻略自然就有了。 [队伍]故纸生花:(摇扇子)看出什么了啊,快说给姐姐听听~~ [队伍]叶落乌啼:正在看。 [队伍]妖孽看贱:救!!!!!!!!!! 妖孽看贱光荣地牺牲了第三次。到目前为止,算是死得最多的一个,其余人各有死伤。而很奇怪的一点是,刚刚暮鸦没动,他们倒打得还算好。这暮鸦一出手,呵,死得那叫一个快,都不带商量的。而且!这boss还自带回血功能啊! [队伍]暮鸦:……这boss不太对劲,越加血,血反而掉得越快。 [队伍]妖孽看贱:啊啊啊啊啊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系统]宁封子:妖孽看贱看剑!看你往哪里逃!留下来在这山上陪本真人吧! [队伍]妖孽看贱:系统你个老不休的不要来追我!宁封子是个谁啊! [队伍]故纸生花:(掩嘴偷笑)boss啊~~你看人家头戴玉冠,身穿紫袍,多潇洒,你就委屈一下在这里再陪人家五百年好啦~~ 故纸生花也是个奶妈,操作也很犀利,虽说差谢非一线,但不算上一些特殊技巧的话,也差不到哪里去。这不,这会儿在加血的空挡,摇着扇子不忘调戏妖孽看贱,玩得不亦乐乎。 可怜的妖孽看贱作为一个脆皮剑师,还老被boss追着打,这会儿连反驳的闲暇都没有了,再不跑……就没命了! [队伍]妖孽看贱:!!!!!!!!!!!!!!!!! 他只能打出这样的感叹号,来表达他内心的憋屈与愤恨。队伍里,只有一个强t,也就是天地劫灰,一蓑烟雨是弓箭手,叶落乌啼是雨师,还有两个奶妈,结构嘛……就别去管它合不合理了,这些大神已经很久没有尝试过下副本还要小心考虑队伍构成这种事了。该下的本,都下过了。 这时,只见一袭华衣的宁封子左掌中冒出火来,迷离着五色烟,右手在那烟火中一握,一把闪耀着五色神光的长剑便自烟火中抽出。宁封子断喝一声,持剑就往妖孽看贱身上扑。 见状,天地劫灰立刻切换武器,收起刀斧,盾牌顶上,横亘在宁封子与妖孽看贱之间。盾牌重重击打在地,长剑划过盾面摩擦出一串火星,那刺啦的声音,活像指甲划过黑板。 [队伍]一蓑烟雨:叶落,好没? 叶落乌啼一直在看‘攻略’,阅读副本,显然,作为古域最强boss,不是单靠武力就可以强推过去了。单从药师加血却加速了队友死亡这一点来看,古域的策划们铁定在这里下了个不小的套让玩家钻。而打到现在,宁封子的血量还没被打掉四分之一,团灭的希望却就在眼前了。更糟糕的是,现在两个药师都不敢加血了,队友死得更快。 [队伍]叶落乌啼:放心,已百度。 百度你妹啊!妖孽看贱看了这条消息,一口老血飚出好远。大神你是在玩我吗……我不好玩的啊大神!你这是让我放的哪门子心啊,还是你在给百度变相地打广告? [队伍]叶落乌啼:这家伙是个烧陶的,后来**了。药师属木,火克木,这里还有镜像效果,药师给队友加的血,其实都折射到了宁封子身上,所以不是宁封子自带回血,而是药师在给他加血。 [队伍]妖孽看贱:我擦类,这要怎么打?! [队伍]天地劫灰:…… [队伍]叶落乌啼:镜像都是双向的,暮鸦故纸,给宁封子刷血。其余人,自己嗑药。 作者有话要说: 第32章 关门,放蚊子 叶落乌啼的方法果然奏效,暮鸦和故纸不计成本地给宁封子刷血后,宁封子的血量没有再自动回复,而这些加血技能,也被随机地反馈到叶落乌啼等人身上,这种临时战术可以被称为——迂回加血。但还有一个最关键的问题无法忽视,否则这个boss还是推不倒。 那就是‘随机’。 暮鸦和故纸的加血技能落在宁封子身上,而后像是打在镜面产生折射一样,随机地被分配道其余四位队友身上。可是,这四位队友所剩血量不相等,有人血量还多,并不需要加血急救,而有人血量快要见底,不加血就会死,偏偏,暮鸦和故纸现在都没法控制给谁加血,只能看宁封子的心情。 小样,我给谁加就给谁加,你们通通一边玩去。 这样下去,可不行啊……罗卿琢磨着,但却一点也不愁眉苦脸,反而笑眯眯的,看起来要多渗人就有多渗人,就像电视上正在谋划犯罪的高智商罪犯。 [队伍]天地劫灰:不行,这样下去我们都得死上好几次,装备的耐久都要不够了,我们总不能赤膊上阵吧。 [队伍]故纸生花:(流鼻血)(流鼻血)劫灰你身材行吗? [队伍]一蓑烟雨:…… [队伍]妖孽看贱:!!!!!!!!!!!! 女牛氓你是想怎样啊!不要不务正业啊喂!妖孽看贱心中千万只草泥马狂奔而过,老子信了你滴邪!怎么又打我!说时迟那时快,宁封子长剑前指,一条火龙张扬着利爪,携滚滚热浪朝妖孽看贱呼啸而来。妖孽看贱登时血气上涌,还真当老子是软柿子好捏啊! 于是他刷的一声刷了个剑花,看那起手式,正是剑师八十级的大招。然后……然后……他转身就跑了! 啧,这风姿,颇得蚊子绝杀的真传。谢非终于知道他俩为什么会搞到一起去了。 罗卿也是看的差点笑出来,随后飞快地打字道: [队伍]叶落乌啼:除了药师和妖孽,其余人立刻退出boss的仇恨范围。 [队伍]叶落乌啼:从现在开始禁止灌水,一切行动听指挥。妖孽,回去。 于是妖孽看贱坦坦荡荡地回去了,一点儿也不觉得刚才的举止有多坍台。boss给你丢大招,不跑咋办?难道留在原地挨打啊?脑子有毛病吧,能屈能伸才是真英雄! 宁封子的仇恨范围内,此刻只剩下了两个药师和妖孽看贱。妖孽看贱因为是给予宁封子第一击的人,所以仇恨堆得比较高,这会儿其余人撤了,boss就盯着他一个人打,两位药师安然无恙。至于为什么叶落乌啼会让其余人撤,看起来像是让另外三人去送死似的,他们心里虽有疑惑,但手中操作却是令行禁止,不带含糊的。也就是叶落有这个能耐镇得住这些高手,否则换了个人来,鸟你。 而不过片刻,他们心中的疑惑也彻底烟消云散了。现在就妖孽看贱一个人在打boss,可是他愣是死不了!刚刚叶落乌啼等人撤退的时候他还差点就要死了呢,这会儿血量虽然起起伏伏,但特么就是死不了,就像吃了坚挺金苍蝇的无敌金刚一样,愈战愈勇。 [队伍]妖孽看贱:卧槽怎么回事!!好爽! [队伍]故纸生花:(摇扇子)(掩嘴笑)那是我和你家神夫大人奶水足,知道不? 故纸生花和天地劫灰等一会之长,自然不是弱水这些智商明显有问题的人可以比的,眼珠子一转,就明白了个中缘由——叶落乌啼等人脱离了仇恨范围,那么施加在宁封子身上的加血术就只能反馈给妖孽看贱,多么明显的道理啊。 [队伍]叶落乌啼:妖孽,别玩了,立刻出来跟劫灰替换。 天地劫灰是近战职业,只有靠近boss才能发挥最大战力,这么里里外外的跑就是浪费。很快,天地劫灰加入战圈,把宁封子牢牢卡在一处,而妖孽看贱则顺利退至宁封子的仇恨范围外,与叶落乌啼等人汇合。 [队伍]叶落乌啼:我们三个都算远程职业,站得远也能攻击。现在仿效刚才妖孽的情况,我们踩着宁封子的仇恨范围做攻击,你们跟紧我,我进你们就进,我退你们就退。 [队伍]叶落乌啼:劫灰药师,注意仇恨,不要ot了。药师不可以死。 宁封子的仇恨范围并不算很广,极限距离大约等于弓箭手一蓑烟雨射出最远一箭的距离,所以即使站得远,叶落乌啼等人也能攻击到他。而当仇恨范围内人多了之后,加血技能被分散,天地劫灰的血量堪忧时,叶落乌啼便会当机立断撤出。如此,其他人以他为标杆,也跟着一起撤,天地劫灰独享加血,血量就算保住。 不过,这也很考量药师的临场反应能力。宁封子的伤害实在太高了,往往叶落乌啼等人退出的那一两秒时间,就够宁封子虐死天地劫灰了。而这时,暮鸦就会如神来之笔一般,一个大圣手术放下,时机把握妙到毫巅,几乎就在其余人退出的一刹那,天地劫灰的身上就亮起圣洁的白光,血量条如同打了鸡血一般,直窜而上。看得故纸生花暗自心惊,叶落这到底哪儿捡来的夫人,告诉我地点我也去捡一个玩。 于是boss的血量,就被这么无耻的磨啊磨啊,磨到了解放前。 大约一刻钟之后,宁封子血量被压至百分之十,快红血了。 [队伍]叶落乌啼:劫灰,做好去死的准备。暮鸦故纸,慢慢往外退,看到扣1,立刻开轻功远遁。 [队伍]天地劫灰:请把去死换成牺牲,谢谢。 [队伍]叶落乌啼:1 大神日理万机,才不鸟你。看到扣1,暮鸦故纸生花立刻远遁,与此同时,宁封子弃剑,双手高举望天,无数的火星像被磁铁吸引了一样,朝他汇聚过去。只听‘轰——’地一声,火光冲天,宁封子以及天地劫灰整个儿被火光吞灭,一个绯红的火环从他身上迸发而出,急速向四周扩张。 [队伍]妖孽看贱:这家伙真无耻,缺乏教育,咋又玩**了呢?劫灰这会儿可真变成一坨灰了。 妖孽嘴贱的当口,火环已经刷的以掩耳不及盗铃之势,翻滚着热浪席卷至他们身前。但叶落乌啼没动,其他人也就没动。结果就看叶落乌啼这白衣飘飘的骚包货,伴着他家夫人云淡风轻地站在那里,看着那火环席卷至身前,越来越黯淡,越来越薄,最后变成了一簇小火苗,‘啵’地一声,灭了。 论大神的自我修养,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哦不,应该是,夫人面前就算泰山压顶也要面不改色。 古域里的每一个boss,都有这样那样的血泪史。被策划们安了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设定,然后被玩家们以各种各种奇奇怪怪的方法给撸死了,一点改过自新走向新世界的机会都木有。 当然,伴着他倒下的,还有一条几位醒目的系统金字提示。 [系统]恭喜玩家叶落乌啼一蓑烟雨暮鸦天地劫灰妖孽看贱故纸生花,首次通关连环任务‘离恨歌’,特奖励五离神火之芯一枚,宁封子之神火套装一套,五色枯木六根,百宝箱六个,获永久称号‘离火之使’。 系统黄暴金字,连刷三遍。众玩家纷纷表示钛合金狗眼不够用了,尤其是那些只能在昆仑山脚下堆尸体的玩家,纷纷谴责起大神们真是一点儿活路也不给人留了。 千万只草泥马狂奔而过啊,我们绝不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啊,而是……特么如果不是技不如人,就冲系统那奖励,分分钟组团去杀人越货啊魂淡们! 所以啊,为了社会的和谐安定,你们就不能把自己伪装地平庸一点么?最好随便来几个小怪就能被虐死的那种。 别说别人了,就算是同一公会的菊分天下,此刻都是磨刀霍霍向大神。虽说她刚刚才被沧海撸倒了很多次,但她,大贱人谷的当代传人,绝不是这么容易倒下的。 来啊,关门放蚊子! 蚊子绝杀上了,与心情正跌入低谷,急需发泄不然就会死的沧海大战三百回合。杀到后来两人杀红了眼,都不插旗了,直接开红了杀,走到哪儿杀到哪儿,害得围观人群赶紧撤离,生怕被这走火入魔的俩人给不小心宰了。 叶落乌啼他们从副本里出来的时候,蚊子和沧海正好移动到了悬崖边,山顶上的面积本来就不大,两个人又打得大开大合的,看得人怪心惊胆战。这会儿沧海余光瞥间暮鸦,心神一恍惚,一招放错,两人的战斗节奏立刻被打乱。 这下可好,一个没站稳,双双坠入悬崖殉情而死。 于是就看菊分天下站在悬崖边,临风而立,豪气干云地刷着文字泡。 [当前]菊分天下:咩哈哈哈哈哈哈老弟看你还敢不敢说姑奶奶我技术差,遭报应了吧哈哈哈哈哈哈…… 围观群众:喂!他好像是因为你被揍得太惨所以上去帮你撑场子的吧!你这样说真的没问题吗?没问题吗?不会酿成什么家庭惨剧吗? 谢非看得却是很迷惘,这是什么情况?如果说夏青河悲伤过度去跳崖那还说得过去,蚊子去凑什么热闹?难不成是菊花把他们踹下去的?虽然说他们这对姐弟以前的相处模式就很令人惊叹,但是也不至于到谋杀的地步吧…… 问:谢非的脑洞到底有多大,请用一个数学符号来概括。 理科精英谢寻可以回答你:无穷大。 作者有话要说: 第33章 好巧,我也是 那天在昆仑山顶发生的事情,可谓是扑朔迷离。故事的一开始明明是沧海和叶落乌啼这一对大神双双登顶,然后叶落夫人暮鸦紧随其后。可过了一会儿,故事的结局却是蚊子绝杀999和沧海跳崖殉情而死,这个可是有截图为证的,那两具尸体交错在一起,是多么的情意绵绵。然而蚊子绝杀不是跟妖孽看贱时常厮混在一起的吗?怎么一个去跳崖一个却去杀boss了? 想不通啊,想不通啊,这里面的曲折离奇,人物关系之复杂,可真是三天三夜都说不完,当天晚上就出现了好多好多不同的版本。比如《再去打boss不理我分分钟跳崖给你看》版本的,《燕儿翩翩飞之谁才是你真爱跳一下就知道》版本的,还有《昆仑山顶大乱斗实为攻受之争以及总攻到底是谁》版本的,五花八门,再一次把战地记者娃哈哈开的新闻楼,从长城一直歪到了波西米亚平原。 所以说啊,大神们就是事儿多。 外面有多少风风雨雨,谢非当然是不去理会。但是令他感到有些奇怪的是,那天刚跟他变相表过白的叶落乌啼,这几天却是罕见地不见了踪影。他是有上线,头像也一直亮着,但是……跟暮鸦站在一起的时间,寥寥无几。 他似乎很忙,总是满地图跑,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他也会时常弹暮鸦的小窗,跟往常一样聊天,可是看不见他人,谢非总觉得怪怪的。 这难道是欲擒故纵么混蛋? 谢非那在感情方面不是很灵活的大脑有些卡壳了,说到底,谢非还是个情场初哥。从小到大也就喜欢过夏青河一个,一喜欢就是好几年,属于非得在一棵树上吊死的那种。跟夏青河在一起的时候,他们的感情也几乎都是夏青河在主导的,谢非也就这么理所当然的过来了。或者说,当初他能意识到自己喜欢上一个人,还是网恋,对象还是个男人,就已经够不可思议的了。 所以,谢非他有个毛的经验。 嘛,想不通就不想了,谢非现在对这件事还远没有那么在意,便转而把注意力放到了工作上。今天就是周六,该准备准备请罗卿吃饭了。 不过就在谢非整理着罗卿的喜好,搜罗吃饭地点的时候,言月白无精打采地走进了他的办公室。 “怎么了?”谢非诧异地问,言月白这个样子可不多见。 言月白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双手支着下巴,说道:“哎……谢非你跟我实话实说啊,我是不是平时有哪些地方让别人感到讨厌了?” 谢非这下可更诧异了,一向自恋的言大主编什么时候还会自省了?“有人讨厌你?” 言月白憋着嘴,一张俊脸都垮了,“没啊,但是最近几天风鹤姑娘都没有上线。” “……”谢非默然了,言月白和风鹤姑娘,他们之间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故事吗?我怎么不知道。 “自从那天昆仑山顶打boss之后啊,风鹤姑娘就不见了。”言月白继续一个人嘀咕着,一边蹂躏着沙发上的抱枕。 “她可能有事吧。” “可是关键是那天我跟她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谢非忽然想到一个可能,严肃脸问他:“你跟她表白了?” 言月白张张嘴,没有反驳。谢非觉得头顶上一排乌鸦飞过,那天是什么黄道吉日很适合表白吗?言月白我跟你做了这么多年的朋友怎么就没看出来你是个这么迅速的人? “其实吧,也不算表白……”言月白揪着抱枕,作冥思苦想状,“她啊,喜欢一个男明星,就我常看的那时尚杂志封面上老出现的那个男的。我听着,心里忽然有些不舒服,然后我就跟她说他还没我好看。她怒了,把小月白蹂躏了一番,然后我为了证明事实,就从我的靓照中抽了一张照片发给她。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她再也没上过线了……” 这跟表白半个铜板的关系都没有好吗?说到底还是你比较自恋加吃醋导致的必然结果。 “我真的有那么丑吗?”言月白的弱小心灵遭受了史无前例的巨创,试问,一个姑娘在看完你照片后立刻神隐,那得有多不能接受你的长相? “也许她是真的有事。”虽然言月白比较自恋,那也是基于他真的长得很出众,跟‘丑’还是扯不上什么关系吧,谢非想。 可言月白这会儿又开始钻牛角尖了,在沙发上滚来滚去的,“肯定不是,她肯定是嫌弃我了……我从小到大都没有被嫌弃过……风鹤姑娘你为什么要嫌弃我?” 我很嫌弃你,真的。至少现在很嫌弃你。 谢非看着已经逐渐上升为怨妇级别的言月白,只能走到他身边摸摸他的头,“节哀,去找故纸吧,也许她知道点什么。我出去赴饭局了。” 待谢非走了,言月白蹭地坐起来,内心谴责道:有异性木有人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去赴谁的饭局啊!不过……故纸生花或许真知道点什么,同一个公会的好朋友,又都是女生,可以交心啊! 立刻上游戏!言月白一个鲤鱼打挺,活力又回来了,赶紧跑到谢非办公桌前堂而皇之地霸占了他的电脑。 再说谢非,其实现在离晚饭时间还早,通知罗卿地点后,他本没有必要那么早去。不过刚刚谢非看罗卿以前的采访资料,看到他饮食方面有的东西需要忌口,是不能吃的,虽然麻烦了点,但谢非还是决定亲自跑一趟饭店,关照一下。 罗卿这两天可真是有够累,虽说他是自由职业者,时间很是充裕,但当他把这些时间都放在游戏里,专心致志打材料十来个小时盯着电脑屏幕,也真够呛的。不过,一想到今天晚上又可以见到夫人,罗卿就觉得心里特别轻松,嘴边的笑意久久不退。可是……当他如约来到饭店,看到朝思暮想的夫人时…… 谢非已经坐在位子上,看起来坐了有一会儿了。关键是,他居然还在看文件,神情专注,从容自若,好像就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 罗卿顿时觉得自己的价值还不如一张薄薄的文件纸,此时恰好饭店里小提琴声响起,优雅的旋律平添了几分悲凉。 “谢先生工作这么认真啊。”罗卿拉开椅子坐下,笑道。 谢非听见声音连忙抬头,歉意地笑了笑,把手里的东西收了收,“抱歉,最近有些忙,真不好意思。” “没关系。”罗卿说道:“不过再忙也要注意身体,最近怎么样?没有再胃痛了吧?” “啊没有。”没想到罗卿又提起了这个话题,谢非有点不好意思,上次罗卿介绍他去的中医馆,自己也早已抛到脑后,给忘了。 “没有就好,我们点菜吧,由我来点,不介意吧?”罗卿说着,拿起了菜单。 “那个……我已经点好了。”谢非连忙解释,“都是店里的招牌菜,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已经点好了?”罗卿放下菜单,那双漂亮的眼睛含着笑看了一眼谢非,就是不知道他到底在打量什么。 谢非以为他是不喜欢自己点的菜,毕竟是自己要还人情,还是以对方的意愿为主,“不喜欢的话我们可以换。” “不,只要是你点的,我想我都会喜欢。” “哦……啊?”谢非的脑回路有点短路了,这个,刚刚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嗯,肯定是你会错意了,谢非,不要老是往那方面想,罗先生是个好人,是个性取向正常的人。嗯一定的,看上去就是。 心里自我论证一番,然后谢非很快就把那句话给过度过去了,倒是看得罗卿有些狐疑,刚刚难道他的表达方式太含蓄了? 而谢非这会儿已经坦荡荡地在叫服务生了,告诉他可以上菜了之后,问罗卿要不要什么甜点。那服务生是个眉清目秀的小哥,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看上去很让人舒心。一听谢非说甜点,立刻礼貌地进行了推荐。 “两位客人,本店最近有推出几款新的甜点,很好吃哦,客人们反响都很好,两位要不要试一下。而且,两位的话,本店还有情侣套餐,第二个半价。看两位这么登对,可以试一下这个爱琴海套餐,里面有……”小哥操着一口流利的京腔,声音如汩汩清泉十分悦耳,只是这说话的内容么。 服务生你确定你不是一千度近视?坐在你面前是两个男人你知道不?还是说我已经跟不上时代的脚步了吗? 谢非脸上的笑容顿了顿,他自己倒是不介意,如果对面坐的是言月白他也不介意,因为言月白不会在乎。但是对面坐着的可是罗卿啊!万一惹他不开心了怎么办?合作黄了怎么办?谢非以前见过的,普通人虽然有的不排斥同性恋,但并不带表他们乐意被误认为是,而且还是像罗卿这样的名人,一定很重视声誉的吧。虽说合同已经签了,但谢非可不想再出什么幺蛾子了。 想着,谢非连忙打住服务生的话,“不好意思,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给我们来一个普通套餐就行了……” 可这时,谢非却听罗卿说,“没关系啊,就那个爱琴海套餐好了,听上去还不错。” 没关系,还不错?谢非愣了一下,转头看向罗卿,却见他兀自笑着,脸色如常。 “吓到了?”罗卿喝了口水,细长的丹凤眼角微微上翘,看起来心情很好。 “没有。”谢非摇摇头,被眼镜遮着的眼睛里虽有疑惑,但没有深究之意。 “刚刚那人我认识,我以前同学,上次跟我玩游戏输了,这次拿我打趣呢。” “……”我去你不早说。谢非忽然有种深深的被调戏了的感觉,你们同学之间开玩笑也不要把我扯进去啊,我只是想请客还个人情而已啊。话说你的同学朋友都一个样子的吗,上次那个宁寒第一次见我也这样来着。还有你们玩的是什么游戏啊,还记仇。 “你讨厌同性恋?” “不讨厌,喜欢上谁是一个人的自由,只不过是性别不同而已。”听到罗卿冷不丁的问话,谢非正了正面容,对于话题突然偏到了这里有点意外。不过要回答的话,他当然不讨厌了。但是如果别人讨厌,那他也没有办法,毕竟人的观念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然而,看起来,这个罗卿貌似也很开明啊……这样想着,谢非对他的印象不禁又好了几分。 “那就好,”这时,另外有服务生拿来了红酒,罗卿一边给谢非倒酒,一边笑道:“我恰好就喜欢男人,还怕你介意呢。” 这种事你不告诉我也绝对ok啊!我跟你很熟吗!还只是见过两三次面的陌生人啊,你不怕我回头就告诉狗仔吗?谢非是多好的心理素质多淡然的一个人啊,但如果此刻剖开他的心,你也一定能看见千万只草泥马狂奔而过。 问:如果你是个基佬,然后有人跟你坦白说他也是个基佬,你该如何应对。 谢非答:好巧,我也是诶。 才怪!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我屮艹芔茻(姑娘我真的很喜欢你这名儿),还有守候花开前几天给我投的地雷~ 第34章 饭店偶遇 这家餐厅是一家高端洋气上档次的餐厅,为了符合罗卿的身份,谢非特地选的。所以当谢非看着那蔚蓝的玻璃墙上照应出的自己的剪影,手里慢慢搅动着杯中冰块时,还是深深地觉得不该在这么高端洋气的地方,讨论两个基佬相遇的故事。 这可不是李家大婶遇见了王家大婶,寒暄一句惊喜道:哎哟你孙子也能打酱油啦! 谢非心想:我只是来吃饭的,不是来找对象找战友的。可是谢寻越想,越觉得刚刚罗卿那句‘只要是你点的,我想我都会喜欢’有猫腻了。万一他说‘骚年来一发’怎么办?虽然谢非自认不是骚年了,可在言月白和谢寻的描述里,这件事情可是很严重的。 必要时刻可以报警——谢非总觉得言月白和谢寻对他洗脑的这些内容,完全是在侮辱他的智商加情商。 “在想什么?”罗卿见谢非开小差,便问。 谢非摇摇头,“菜来了,我们吃饭吧。”哟西,就这样跳过这个话题吧。 罗卿笑笑,也没有追问,只是那双黑曜石般深邃的眼睛总是停留在谢非身上,在那华丽灯光的映衬下,黑亮黑亮的,让谢非不经意与他对视时,总觉得视线交汇处有种要起火的感觉。 假意咳嗽几声,谢非给罗卿介绍起菜肴来。罗卿听得是很认真,吃得时候也挺认真,但是谢非很想说一句:我不是菜,不要盯着我看!菜在碗里! 谢非最近遇到了两个老是喜欢对着他笑盯着他看的人,一个是苏黎,一个是罗卿。但是,如果说苏黎的眼神杀伤力只是一把ak47的话,罗卿的杀伤力就是一辆装甲战车。看起来是落落大方的盯着你看,实际上那眸光却甚有侵略性。 这让谢非不由得有些拘谨起来,不复这些年征战商场的勃勃英姿。他正想说些什么来缓和气氛,却听罗卿又说: “谢先生真是有心人啊,这些菜你都特别关照过的吧,有些我会过敏的东西全拿掉了。” “那是自然,是我请客当然不能马虎。”谢非一笑道。 “其实……”罗卿正要说什么,背后忽然传来一声惊喜的叫声,吸引了两人的注意。 “罗大哥,真的是你啊!”谢非正喝了一口酒,放下酒杯抬眼看去,却见一个女生面露欣喜,快步朝这里走过来。 “是你。”罗卿看见她,微微诧异,随即微微颔首,“好久不见。” “也没有好久,才一个月不见啊,罗大哥。”那女生走到罗卿面前,说话的时候脸颊微红,看起来二十出头的年纪,长相很甜美系,两个小酒窝很是可爱。 见是罗卿的熟人,谢非便自动沉默,没有打扰。不过他不想打扰,却又一次被人打扰了,好像只要他跟罗卿在一起,再怎么远的话题都能扯到他。 “罗大哥,我爸他们在楼上吃饭呢,伯父也在,刚刚他们还提到你,你要不要去看一看?”女生双手紧紧抓着自己的包包,有些拘谨,还有些紧张,谢非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她喜欢罗卿——表现得太明显了,只要视线一触碰,耳根就会泛红,眼睛不知该往哪儿放,是个人都能看得出她心里在小鹿乱撞。 不过,就罗卿的条件以及长相,招女孩子喜欢也无可厚非。两个人站在一起,郎才女貌,倒是挺登对的。那边罗卿跟那女生又交谈了几句话,就听罗卿说:“抱歉,我走开一下,很快就回来。” “哦,没关系,”谢非赶紧回神,示意自己并不介意,“你去吧。” 罗卿跟那女生走掉了,谢非便一个人百无聊赖地坐着。间或对着玻璃墙出会儿神,间或吃点东西,可一直等到甜点都上来了,罗卿也没有回来。谢非等啊等,不知为何思绪便飘到了游戏上,最近几天的叶落乌啼跟这个罗卿也一个样,一会儿就不见人影了。 等了半天,罗卿还没来,谢非坐不住了便去一下洗手间。洗手间在二楼,谢非走过二楼走廊的时候,一间包厢门忽然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女生,一看,正是刚刚把罗卿叫走的那位。 礼貌地朝她点点头,谢非便欲走过去,却不料那女生开口叫住了他。 “请等一下!”女生喊得有些急,声音便大了一点。谢非顿住脚步回头,她便有些脸红,大约是性格比较内向,不习惯这么叫住陌生人吧。 “有事吗?” “啊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那个……我想问问你是不是……”女生变得有些支支吾吾的,低着头,欲语还休。 谢非温和一笑,也不催她,“有什么话你尽管问,如果是关于罗卿的,我可能知道得不多。” 似乎是从谢非的话语里得到了鼓励,女生终于鼓足了勇气,抬头问:“请问你是罗大哥的新男友吗?” “新……男友?”男友就算了,还有新旧吗?谢非愣住了。 “啊不好意思我说错话了,”女生连忙不好意思地摆手,看那眼眸里,懊悔极了,“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我想问问罗大哥最近过得怎么样。刚刚看你们在那边吃饭,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小姐你误会了,我跟他只是单纯的生意上的来往而已。” “啊”女生一阵错愕,这下整张脸都蹭地一下变红了,“真是对不起我还以为……那个我跟你道歉!” “没关系。”谢非连忙摆手,他可不想这小姐给他来个大鞠躬什么的。而且,最近这样的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谢非早已见怪不怪。不过……她怎么会认为我跟罗卿是一对?刚刚那朋友开玩笑还说得过去,可这位小姐,明显不是会开玩笑的那种,难道罗卿也出柜了? “真是不好意思,刚刚看罗大哥看你的眼神,我不小心想岔了。”女生却是礼貌过了头,仍旧很不好意思地道着歉。两人又简单地说了几句后,那女生便逃也似地走了。谢非站在原地有些莫名其妙,什么叫‘罗大哥看你的眼神’‘不小心想岔了’,难道不是罗卿本身看人的眼神就有些不太对劲吗? 不过,从种种表现来看,这姑娘不是应该喜欢罗卿的吗?这会儿又以为谢非是罗卿的男友,好吧,这故事应该也够复杂的。 过了片刻,谢非从卫生间出来回到一楼,却见罗卿已经回来了。看见谢非,似是松了口气一般,“我还以为你先走了呢,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谢非摇摇头,“没有,也就等了一会儿。甜点上来了,吃些甜点吧。” 罗卿很喜欢吃甜点,这个还是谢非从杂志专访上看来的。谢非自己却不怎么喜欢吃甜食了,所以只是象征性地吃了几口。等吃完甜食,这餐饭也就那么过了,罗卿的人情还完,谢非顿觉轻松。 两人离开饭店,临别之时又说了会儿话,但是罗卿旁敲侧击左等右等,也没等到谢非问他刚才的事。 他刚刚离开那么久,还是被女人叫走的,于情于理,你也该问一句吧?然后我就顺理成章地跟你解释一下啊,夫人你就不能稍稍关心我一下么?这么一副‘啊总算解脱了’的表情到底是闹哪样。 罗卿很受伤,心在流泪,然而脸上还是笑靥如花,“刚刚被我爸留在包厢里喝酒,耽搁了些时间,下次我再请谢先生,当做赔罪吧。” 什么?还有下次吗? “不用了,其实也没什么。”谢非可不愿再有下次了,总是被罗卿那么看着,还频频被说成一对,谢非可敬谢不敏。有一个叶落乌啼已经够了,再来一个罗卿他可应付不了。这时,谢非余光瞥见不远处那女生和几个人走出了门口,便连忙说:“刚刚那位小姐也出来了,其余的想必是伯父他们吧。你过去吧,我先走了,下次有机会再见。” 罗卿回头看了一眼,可就是这回眸的一小会儿,谢非就一个金蝉脱壳顺利脱走。罗卿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真是被他气得……哎,罗卿啊罗卿,前路漫漫啊。 算了,事出意外,今晚就先放过你吧。 罗卿笑着摇摇头,转身往大门口走去。那边,那女生见罗卿走过来,很是欣喜,几个中年模样的男人也跟着望过来,想必便是罗卿的父亲和长辈们了。 “罗卿,你把小婕送回家吧,我和你伯父还有些事儿。”一个气质儒雅,长相与罗卿颇有几分相似的中年人开口了。不过虽说是跟儿子说话,语气却颇具威严,倒更像是跟下属说话一般。 罗卿看了一眼他口中的小婕,也就是那女生,季婕,略微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好吧,那我们先走了。” 季婕听了,自然是开心的。但季婕的父亲看罗卿的眼神却极为冷淡,什么话都没说,冷冷瞥了一眼便再没多看。反而还嘱咐了女儿一句,“乖乖回家,别乱跑,知道吗?” 季婕点点头,便跟着罗卿走了。走着走着,似是想起了什么,连忙说:“罗大哥,那个……刚刚我碰见跟你一起吃饭的那个人了,我不小心把他认作了你的男朋友,他虽然说不介意,可是我想还是得跟你说一下。” “谢非?”罗卿微微皱眉,“你跟他说了什么吗?” 怕罗卿误会,季婕连忙摇头,“没说什么,就问了一下他是不是你的新男友……” “新男友?”罗卿顿时停下了脚步,一双漂亮的眼睛眨了眨。姑奶奶你到底给他灌输了什么思想哦。 谢非一个人走得很慢,夜间的空气很好,气温也很凉爽,他权当散步,反正他也不急着回家。回家也没人等他,游戏里叶落乌啼那货也不知道今天又要去忙什么。 脑袋里罗卿的事儿倒也有时会冒出来,只是本着规避麻烦的准则,谢非自动把那些都忽略掉了。他换男朋友也好,换女朋友也好,谢非都不介意。 只是快走到停车场时,身后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静谧的夜空里显得格外清晰。谢非狐疑的回头一看,一个人快步朝他这里跑了过来。 是谁? 待那人跑近了,谢非看到他的脸,不由一阵诧异。 “罗先生,你怎么跑过来了?” 罗卿此刻气喘吁吁的,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抬头,借着路灯和月亮的灯光看到谢非诧异的脸,缓了口气,说:“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什么?”谢非看见罗卿少有的认真面容,被风吹得有些凌乱的发丝,不禁更加狐疑了。什么事儿那么重要啊,非得现在跑过来说,电话里说不行吗? “是这样的,刚刚那个女生,叫季婕,是一年前家里给我安排的相亲对象。但是我拒绝了,还顺便出了柜。但他们都不相信我喜欢男性,我当时也没有在交往的对象,所以就找了我朋友帮忙假扮。季婕问你是不是我新男友,大概就是因为这个。”罗卿不急不缓地解释着,思路清晰,有条有理,看着谢非的眼神真诚不含杂质。 于是谢非眼睛眨啊眨啊,“这个……其实你不用特地来跟我解释。” “我不喜欢别人误会。”尤其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 第35章 夫人,我想见你 如果旁观了损友几年来的桃花史以及各种八点档言情剧,也算是恋爱经验的话,罗大大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误会,是一个很残忍的爱情杀手。 虽然说电视剧里或者小说里,那些因误会而导致眼泪时时刻刻处于井喷状态的男男女女们,最终会摆平一切困难走到一起,但是,若是放在现实生活中,只有一句话:洗洗睡吧。 罗卿一向不介意被人误会,他人的眼光对他来说就像只有二十多度的日照,永远不能将他灼伤。然而,他唯独不愿意谢非对他产生一丝一毫的误解。有误会,那么说明白就好了。 就在此时此刻,月光下,路灯旁,夜风里。 今夜的月光很是皎洁,但并不耀眼。罗卿背着路灯光站着,脸庞模糊不清,但惟独,那双眼睛仍旧如夜空中的星辰一般熠熠生辉。罗卿很高,比谢非高半个头,所以谢非站着看他的时候,总要微微抬头。 抬着头看他,那双眼睛便看得格外的清晰,颇有一种,直直地撞进你心里的感觉。 谢非还可以很清楚地看见,罗卿的嘴角慢慢地上扬,自然而然地从中散逸出一股子自信和优雅的魅力。谢非心里的弦登时像被一双酥手轻轻拨动了一下,那一瞬间的恍惚,让他似乎看到了叶落乌啼,站在他面前。 不行不行,谢非你在想什么!赶紧回神! “我只是不想让你误会,谢非。”罗卿又重复了一边刚才的话,但却是第一次叫了谢非的全名,而不是出于礼貌的谢先生。 因为刚才那一恍惚,谢非的脑子里有些乱,所以并未在意这点小细节。只是眼眸垂下,可再不愿跟他对视了。 “那个,没事的话我先走了。”谢非转身就要走,罗卿也没拦着。只是谢非已经走出了几步,才听后面罗卿在喊: “喂,想不想见证一个奇迹?”罗卿其实也就是一冲动,看着谢非那么躲避他,忍不住,就想这么牢牢地把他圈回怀里。 谢非的脚步不由地顿住,奇迹?你以为你是刘姓魔术师么?谢非蓦然回头,却见罗卿好整以暇地站在路灯下,笑盈盈地看着他,“如果今天晚上,你会主动来见我,那么你就答应我一件事,怎么样?” “我主动去见你?”谢非打起了十二万分的戒备,看那罗卿的表情,笑里藏刀,绝对有诈! “对,就今晚。怎么样,敢不敢赌?还是……你要这样转身就逃了?”罗卿说得很笃定,好像那已经是既定事实了一样。而谢非却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自己有一丝的可能性,会大晚上的跑去找罗卿。话说他连罗卿住哪里都不知道呢。 再说,我哪里有逃了,我只是想回家早点洗洗睡了。 “要是你输了?”谢非推了推眼镜,气场全开。 “我无偿为玄海写一年的专栏。”罗卿勾着嘴角,声音魅惑,“而且,还可以给你们专访,大独家哦。” 谢非!谢非你不要上钩啊!一失足成千古恨的啊! “好,我赌。”谢非回答地相当的斩钉截铁。而事实也正如此,几乎每场赌局的开始,都是赌斗双方对自己满涨的信心。 然而,当谢非回到家之后,他却越想越不对。罗卿……会打没有胜算的仗吗?他是那种愿意吃亏的人吗?怎么看都不像啊,那他凭什么提出这个赌局呢? 等等!这个情形,是不是有点似曾相识啊…… 那一千盏灯。 想到这里,谢非忽然打了个激灵,然后飞快地插卡上游戏。游戏里,叶落乌啼在线,看他的坐标,现在应该是在主城。谢非点开了他的聊天小窗,可是手停在键盘上停了很久,却不知道该打什么字。 过了片刻,却不需谢非自己去敲打了,叶落乌啼自己发了信息过来。 叶落乌啼:夫人在干什么?回主城吧。 暮鸦:回去做什么? 叶落乌啼:你来了就知道了。 今天怎么人人都喜欢用这种高深莫测的语气说话?这是一种新型传染病吗?谢非这样想着,手里的操作却是不停顿,暮鸦很快就返回了主城,找到了叶落乌啼。 叶落乌啼此刻正站在锻造坊里,一袭白衣面对着几个冒着五色浓烟的大炉子,身上却是纤尘不染。暮鸦一看那五色烟,顿时便想到了它的出处——那天的首通奖励,里面有一个叫五离神火之芯,用它来锻造自制装备,可以提高成功率。而那个东西,最后就是叶落乌啼拿走的。 暮鸦正想问他在做什么,一个来自叶落乌啼的交易小窗就弹了出来。谢非一看里面摆的各式各样的吊坠啊配饰啊衣服啊什么的,心里就是一串:。。。。。。。 暮鸦:你给我这些干嘛? 叶落乌啼:夫人,我被什刹刺激到了。 暮鸦:什刹的装备基本都是我自己弄的。 所以你这是受的哪门子刺激啊!我又不是吃软饭的。什刹那一身神装又怎么了,我要是在乎的话自杀之前就应该全部脱下来摆摊卖掉。 叶落乌啼:(笑脸)但是我的夫人当然要宠了,全身上下都挂满为夫亲手做的东西,你说好不好? 暮鸦:不好。 叶落乌啼:夫人你快换上吧,绝对很合适。 暮鸦:无功不受禄。 叶落乌啼:什刹是什刹,已经过去了,我当然不会拿他跟暮鸦比。但是夫人,我想要养你宠你的心情是不会变的,真的。 喂,你倒是听人说话啊,不要自说自话啊。不过谢非看了看暮鸦头上顶着的‘叶落乌啼的夫人’这个称号,不由沉默了好一会儿。 暮鸦:你给太多了,我用不了那么多。 叶落乌啼:存着,用一件丢一件。 暮鸦:…… 如果自己不接的话,今天这家伙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了吧。谢非好歹把那些东西都给交易了过来,然后忽然明白他这两天都在干嘛了。满地图跑,总是不见人影,敢情是去打材料做装备。 至于……那么认真吗。 谢非盯着个人包裹里的这些装备,虽说觉得不必要啊什么的,但是心里多少还是生出一丝淡淡的暖意。只是当他把鼠标移动到那些装备属性上时,他的心理陡然刮起了热带风暴。 几乎所有的装备名称前面都有两个字——思君。 [思君·早归]吊坠儿,[思君·乌夜啼]折扇,[思君·如海]头巾……好吧,我可以无视这个命名吗?为什么不干脆命名为[思叶落乌啼·***],这样多直白。 正想着,谢非瞥见叶落乌啼身前的大炉子烟冒得更厉害了,那五色的烟雾交缠在一起,不断地升腾,变幻出各种各样的形状,很是梦幻。叶落乌啼站在烟雾前,那一袭白衣,朦胧若仙。 这炉子闹出那么大动静,自然吸引了越来越多的路人前来观看,七嘴八舌地讨论着这炉子里到底是什么东西。 很快,那五色烟雾渐渐淡去,飘入空中随风消散。叶落乌啼随手在那将散未散的烟雾中一抓,众人只见眼前白光一闪,那炉子里的东西就被叶落乌啼取走了。 妈蛋到底是什么大神你好歹给我们看一眼啊!不带这么吊人胃口的啊……有人从你生火等到现在了有木有! 一群人眼巴巴地望着叶落乌啼,系统设定的眼睛也被他们看出了炯炯有神的意味。然后……然后他们就看见大神夫夫乘着比翼鸟,潇洒地飞走了!飞走了啊泥煤! [当前]此地无淫:叶神你别走啊!!!给俺看一下会死啊! 古域里的大神粉们,每天都有想把大神温柔地抱在怀里然后勒死他的冲动。 可当谢非作为目前唯一一个知情人,看着手里刚出炉的礼物时,他却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因为叶落乌啼最后送了他一根——鞭子。号称报复社会的绝佳利器,专属于大药王殿药师们的神器小钢鞭。 看看那高得吓人的攻击,叶落乌啼你到底用了什么材料去铸造这根小钢鞭?这紫金的纹路,还有这鞭身,你是去抽了哪个boss的筋? 叶落乌啼:喜欢吗? 暮鸦:……你是想让我用这鞭子当武器吗。 叶落乌啼:(笑脸) 再笑,真想抽死你试试手感。下次我绝壁做一打搓衣板儿送你。 叶落乌啼:夫人,我做了那么多东西,忙了好多天,有没有奖励? 奖励?我能有什么给你的?再说这些东西还不是你塞给我的。心里虽这样想着,但谢非却认真考虑了一下,回答道。 暮鸦:你想要什么? 叶落乌啼:夫人,我想见你。 暮鸦:…… 叶落乌啼:夫人你相不相信这世上有特异功能,为夫刚刚想要见你,然后老天爷就告诉我你在哪里,我走出家门,冥冥之中,自有一股力量在牵引着我去到夫人身边。 这是什么灵异故事的神展开?确定你不是在侮辱我的智商? 暮鸦:洗洗睡吧。 叶落乌啼:想要跟夫人一起睡。 你够了! 谢非瞬间就想拔网线,可是想想,总觉得这叶落乌啼话里有话,哪里不对劲啊……正在这时,谢非的电话响了。拿起来一看,是公寓楼下的保安室打来的。 这么晚了什么事儿啊? “喂?我是谢非。” “啊谢先生你好,这么晚打搅你真不好意思。能不能请你到楼下来一趟,这里出了些问题需要你的帮忙。总之请尽快下来吧。” 我?帮忙?这大半夜的……难不成是丧尸围城了么。 谢非还想问一句到底什么事,可还没等他问,那保安就给挂了。谢非无奈,便只好下楼一探究竟。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依旧是双更~~ 第36章 夫人我的奖励呢 现在,让我们把时间倒回到一个小时前,也就是罗卿和谢非刚刚分开的时候。 罗卿目送谢非开车走后,一边转身往回走,一边抬头欣赏着今晚着无垠的夜空,拿出了手机。 “十分钟后到景和园门口集合,叫上宁寒,让他帮我回家那个东西。” “我怎么觉得你又要干什么不太好的事了。” “我是良民,别瞎说。” 于是大约一刻钟后…… “这就是你所谓的良民的作为?”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哥蹲在墙角,回头用一种极度怀疑的语气和眼神,质问着罗卿。 罗卿好整以暇地靠在墙上,脚边放着一个便携式插卡器,手里摆弄着手里的笔记本电脑,云淡风轻地回了一句:“呵呵。” 那小哥,哦,也就是谢非在饭店里的见过的那个服务员顾霄,正想着是不是朝他俊脸上来一拳,就见他们身旁的这座公寓楼里走出一个人来。 “喂,战友,战况如何?”顾霄站起身来,双手抱胸朝那人打趣道。 战友宁寒冷冰冰的脸已经有点发黑了,冷冷地扫了一眼顾霄,然后又转向罗卿,报了一串数字和英文字母的组合密码。 “谢了。”罗卿飞快地在电脑上输入,okay,第一步wifi密码搞定。 宁寒看着面带微笑的罗卿,还有重新蹲下的顾霄,颇为无语,“我说,就算我们非得采取这种作战方式,非得蹲他家楼下。可是为什么获取wifi密码这种事,不派顾霄去。” 顾霄抬头,作无辜状,“你家不是混黑道的吗?” 宁寒:“你不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万人斩吗?” “可是万一我敲门进去是一只大恐龙,或者是一个健美教练怎么办?我要为我的贞操负责。” “你还有贞操可言吗?” “那是因为……”顾霄正欲反驳,却听身后的罗卿嘴里嘟哝着“这里信号有些不太好……”,然后自顾自地挪了个地儿。顾霄瞬间转火。 “我说罗大大,我刚才被你拉去扮服务员,现在又被你拉来蹲墙角,今天我推掉了三个约会,蹲在这里被蚊子叮了五个包,你确定你的计划可行?” 罗卿抬头看他一眼,“没试过怎么知道?” 宁寒也看过来,“我觉得你有百分之八十的几率会栽在这个暮鸦手上。” 顾霄支着下巴,若有所思道:“战友小寒子,此次作战计划其实按本人的推论来看可实施程度是非常高的,就看罗大大在他夫人心里到底有没有分量了。结果一,皆大欢喜;结果二,我们三儿在喂了一夜蚊子后以跟踪狂或骚扰民宅罪被警察叔叔抓走。” “骚扰民宅,有这个罪名吗……” “我怎么知道。”顾霄两手一摊。 ………… 墙角三人组又这样扯呼了一会儿,顾霄看了看罗卿的电脑屏幕,惊讶道:“罗大大你夫人至今还在对你说‘无功不受禄’这样的话,你不觉得很失败吗?” 罗卿噼里啪啦打着字,很淡然地扫他一眼,“这证明我家夫人不轻浮,不苟且。” 顾霄:“……” 又过了一会儿。 宁寒眼角抽了抽,一边冷酷无情地拍死一只蚊子,一边问道:“你送他鞭子?难道你们是有什么特殊的闺房乐趣吗?” 罗卿抬眼,笑得超级灿烂,“你们有兴趣知道?” 顾霄赶紧摇头,“性向不同怎么可以交流!你一个基佬,小寒子压根就没见他动过情,目前性向不明,就我一个是可怜的异性恋,太悲哀了……话说你们能不能不要这样,四条大长腿站我旁边我看着很有压力啊!” “你可以选择不蹲着。”宁寒冷冷地俯视他一眼。 再过了一会儿,警察叔叔没来,保安叔叔来了。 “喂,你们,说你们呢!大半夜的鬼鬼祟祟的在那里干嘛?!”保安叔叔,哦不,保安爷爷是位年纪比较大的,精神相当矍铄的老爷子,此刻手里拿着棍子,正以八百米测试的速度朝他们奔去。只三息时间,就到了他们面前。 好吧,他们本来就离得很近。 顾霄登时一个激灵,拍了拍宁寒的肩,“战友,看你的了!” 宁寒回眸,“你是想让我跟他打一架吗?” “你就只能想到这种解决方案吗少年!罗大大,你快来镇场。”顾霄看向罗卿。 罗卿信步走出,正好与保安大爷面对面,抱着电脑姿势优雅,点头致意道:“大爷你好。” “哦哦你好。”大爷从来没见过长得这么仪表堂堂穿得体面还这么有礼貌的孩子,被罗卿的话一带,就顺道也打了声招呼。说完之后才想起来有些不大对,然后又板起脸来,“你们大半夜在这里干嘛呢!” 说着,大爷看了眼罗卿的电脑,只看了一眼,便赶在罗卿回答之前明白了,“你们是来蹭网的吧?” 额…… 好像也不能说不是…… 墙角三人组一时间集体陷入了难以对答的场面,大爷,你的脑回路让我们都跟不上了大爷。 这边三人无言以对,那边大爷却是盯着他们看了许久,尤其是罗卿,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看得罗卿都有点发毛了。然后,大爷一拍脑瓜子,幡然醒悟道:“你是那个吧!上次我见过你!你送四楼的谢先生回家呢!” “是啊,就是我。”罗卿不禁为大爷的记忆力点赞。 “你们是来找谢先生的吧,”大爷这会儿一点肃杀之气也没有了,笑呵呵地说:“是有什么难处找谢先生帮忙不好意思开口吗?” 大爷,我们只是蹭了个网而已,没有什么难处啊。嘛,虽然大半夜的蹲墙角蹭网真的是苦逼了一点。 “哎……年轻人叫什么劲儿啊,别老爱面子,面子不能当饭吃知道不?”大爷摇头叹气,随即又背着手下了个决定,“你们在这儿等着!我帮你们把谢先生叫下来。” 罗卿:“……” 宁寒:“……” 顾霄:“……” 大爷已经健步如飞地又回去了,墙角三人组沉默良久。然后顾霄转了转僵硬的脖子说:“好像……事情很顺利啊……” 宁寒点点头,“既然这样,作战计划可以直接跳到最后一步。” 顾霄深以为意,“罗大大接下来就看你一个人的了,战友们先闪了。” 于是,顾霄和宁寒给了罗卿一个鼓励的眼神,很快就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再说另一边,谢非接到保安大爷的电话后,怀着一肚子的疑惑下了楼。来到楼下,径直往保安室去,见那灯火通明的小小保安值班室里,依稀有着两个身影。 一个肯定是那位大爷,另外一个是谁? 谢非将信将疑地走过去,那保安大爷倒是远远就瞧见了他,很热情地开门迎接,“谢先生,这里这里,外面蚊子多快进来吧。” 谢非笑笑,表示感谢。然而当他一脚跨进去,看见某张熟悉的脸笑盈盈地看着他时,他动作一僵,忽然有种想要掉头就跑的冲动。 “你……”谢非就这么定在了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倒是保安大爷很热心,一把就将他推了进去,而后神秘兮兮地说了一句‘你们慢慢聊我去巡个夜’就关门走了……走了……了…… 大爷你回来啊! 谢非咽了口唾沫,把目光从大爷飞快远去的背影上收回,然后投向罗卿。罗卿此刻正坐在从容地坐在椅子上,嘴角带笑眉眼弯弯,灯光下,好像全身都在吧啦吧啦闪光。 你够了啊!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赌局可是我主动来找你,你反而到我家楼下来,主动认输么?”谢非,你一定要镇静。 “不,我没输,是你输了。” 谢非皱眉,“明明是你输了。” “那好,是我把你叫下来的吗?” “当然不是,是保安室的大爷,可是明明就是因为你在,所以他才会叫我下来,不是你找我,是什么?”谢非此刻思路清晰,才不上罗卿的文字圈套。 “但是他电话里只说让你下来,而没有说为什么让你下来。所以说,我找你,喊你下楼这个论点不成立。事实是,我只是坐在这里,而你来了。我没有主动叫你过来,也没有强逼你过来,是你主动走到这里,不是吗?” “我……”谢非语塞,好像……罗卿说的他没办法反驳啊。明明觉得事情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明明感觉有哪里不对,可是反驳不上来怎么破? “其实……这场赌局也不能算我赢,”罗卿站起来,走到谢非面前,“我刚才就说过,夫人,我想见你。一出门就感觉冥冥之中有人在指引我来找你,这不,我找到你了。所以……我们最多只能算平局。” 语毕,罗卿展演一笑,那温柔的笑容,让天地失色……失色……色……谢非只觉得大脑里有什么东西炸开了,炸得他一片空白,然后血液停止流动,心脏罢工。 对不起你能把刚刚那些话再重复一遍吗?我觉得我的耳朵可能刚刚出现了问题。 罗卿微微低头,看着谢非的眸中惊讶扩散开来,眼睛瞪得大大的,那嘴唇微张,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的样子,怎么看……都觉得那么可爱。 他忍不住扑哧一笑,伸手摸了摸谢非的头,“夫人你这么惊讶吗?” “你你怎么怎么能这样……”谢非喃喃地说着,一句话愣是被他断成了几句。 “我怎么样了?”罗卿俯身凑近了,两人眼对着眼,鼻子对着鼻子,相隔不过两个拳头的距离。然后罗卿看见,谢非的耳朵蹭地一下就红了。 “你够了啊!”这句话在谢非心里咆哮了无数次,可算是说出口了。他气恼地推开罗卿,大脑总算恢复了正常运作,“罗卿?叶落乌啼?你……” 难怪我今天一恍惚还以为看见叶落乌啼了呢! 难怪我觉得他说话腔调那么熟了呢! “夫人……”罗卿目光灼灼地看着谢非,“我可以要我的奖励了吗?” “什什么奖励?”谢非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是刚才网游里的事。但他立刻就拒绝了,很斩钉截铁地拒绝了,“没有!” “夫人说没有就没有了?”罗卿表示呵呵。 “你想干嘛?”想起大神的种种无耻行径,谢非的脑袋瓜子里立刻敲起了警钟。 “我只是……”罗卿一步上前,伸手揽过谢非的肩,不容置疑地,就这么把他揽入了怀里,“想在现实生活中抱一抱你而已,我的夫人。” 突然陷入一个散发着温热的怀抱,谢非愣了,没能及时躲开,也没反应过来要将他推开。只是……只是……你妹妹的,心跳怎么跳那么快。 而与此同时,不远处的某处灌木丛后。 顾氏战友揉了揉眼睛,慢慢转头看向同伴,小声说:“罗大大够可以的啊。” 宁氏战友回答道:“他这个人,一向都这样。幼儿园的时候,班里表演节目,选了罗卿当男主角,又选了一个很漂亮的女生当女主角。可是罗卿不喜欢,他想要另外一个长得很漂亮的男生来反串,于是……” “于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知道第二天罗卿就成功把男生勾搭走了,然后那女生现在成了某知名**杂质的主编。” “……”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更送到~~~~~~ 第37章 三句半诗人 谢非想,如果上天再给他一次机会,特么的他打死也不回去玩游戏了。然而现实将他的这个想法搅得一团乱,扑面而来的男人的强势气息,让他想挣扎也挣扎不了。 因为,恶魔在你耳边说:夫人你别乱动哦,不然我可不保证我不会做其他的是哦~ “你抱够了没!”谢非低声羞怒。 “不够。”罗卿抱着谢非的手又紧了紧,他才不那么快放开呢,怀里的小白兔一旦有了警惕,下次得手得到何时? 你妹。 薄薄的衣料无法阻挡温度的侵袭,谢非只觉得两人紧贴处皮肤都变得灼热了起来。尤其是罗卿该死的那双手,你抱就抱了,别那么堂而皇之地抚在别人腰上好不好! 不过谢非越是这样想,脸上反而越发的平静了,然后他就用那种淡然的,好像看空气一般的,似冷非冷的眼神抬头看着罗卿。 “夫人,你现在脑子里在想的是谋杀亲夫的事吗?” 谢非蓦地一笑,真真难得地露齿一笑,“你说呢?” 罗卿露出伤心的表情,“夫人,有句老话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所以你谋杀我之前能不能让我先风流一下?” “呸,你害不害臊!”谢非耳根一红,那淡然的神态瞬间又告破功。不过……特么的为什么我以前会认为罗卿这人挺好的?又会为人着想,又有礼貌,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谢非你以前是眼瞎了吗。 罗卿粲然一笑,以那无敌的自信,充分发挥着他的厚黑精神,打败了寄希望于他还有点‘廉耻’的谢非。不过,罗卿倒总算松手,放开了谢非。谢非一重获自由,立刻后退一步,警戒地盯着罗卿,好像他是只洪水猛兽,随时会扑上来一样。 “夫人,你这样我会很伤心的。”罗卿一脸受伤地看着谢非。 “哼。”谢非一声轻哼,别开了眼。顿了两秒,又觉两人相处在这不过几平米的小房间里,空气还是太压抑,感觉一屋都是罗卿的气息,随即扭过头,头也不回地拉门就走,“我回家!” 罗卿摸摸鼻子,快步跟上。 两人走到楼下,罗卿一直跟着他走到电梯前,就见谢非没好气地回过头来说道:“你要跟到哪儿?” 罗卿歪着头,想了想,随即提议道:“夫人你带我回家不?” “滚。”谢非冷着脸,别过头再也不看他了。 哼,就会蹬鼻子上脸,带回家?带回家能干嘛?到底能干嘛?大半夜的带一个男人回家到底能干嘛?! “叮——”这时,电梯门恰好开了,谢非还以为罗卿还会说些什么,却没听见身后有什么动静。但他又不想回头看,反正我就不理你了。当即,抬脚便要往电梯里走。 可是…… 他才刚跨出一步,一只手忽然从背后伸过来,揽住他的腰不容置疑地将他带回。 “啊……”谢非一惊,后背撞上一个结实的胸膛,独属于罗卿的气息再一次扑面而来。他正想挣开,可刚一抬头,一个吻便不期然地落在他的额头。 温温的,软软的,很轻柔。 然后一只手摸了摸他的头,那人凑近他耳边,在他耳边轻轻吹气,说:“乖乖回家,晚上做梦要梦到我哦,夫人。” 谢非大脑有点短路了,发出嗞嗞嗞的声音然后啪嗒,跳闸了。而等他反应过来时,那个浅尝辄止的吻和拥抱都已结束,他被罗卿送进了电梯,然后站在电梯里,透过电梯门渐渐闭合的缝隙,看到外面笑着挥手的罗卿。 直到电梯抵达四楼,又发出叮的声音,谢非一边往家门口走,一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心中千般滋味混杂,已是分不清到底喜是不喜,怒是不怒。 于是,一夜无话,谢非在床上辗转反侧一整晚,光荣的失眠了。然后梦里果真梦见了罗卿,一直在后面追他,环绕地球三百圈。 第二天谢非没去公司,顶着淡淡的黑眼圈直接去了学校,然后得到了苏中二的亲切问候。苏中二继续劝说谢非跟他一起玩游戏,劝说时是那么的专心致志,导致谢非今天上了半天的课,愣是一节都没有认真听讲过。 最后讲台上的老师也忍无可忍了,扔了个粉笔头过来,“苏黎起来给我背十首唐诗,少一首就罚你写一首情诗,明天当众朗读!” 大中文专业的就是伤不起。 “老师,我没背过整的,我就会一句两句,拼起来可以算一首不?”苏黎苦着脸哀求道。 “不行!你当打油诗呢!”老师怒了,眼波化作十万伏特横扫全场,所到之处,万众低头——千万别叫我! 苏黎闻言,嘴都瘪起来了。然而下一秒,他又忽然灵光一现,“老师老师,我作情诗给你听吧!” 哟呵,这家伙还真会写情诗?看样子还打算现场作?有点意思……老师老怀大慰地推了推眼镜,“你作吧。” 得令,苏黎清了清嗓子,表情沉淀下来,作抒情状,一开口,饱含深情的一个,“啊!” 众人屏息期待着,这个老是不着调的苏中二能做出什么情书来。可是等啊等啊,等了半天……下文呢?!没了吗?! 苏黎被众人的目光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肚里空空的他,只好硬着头皮上,“你是风儿我是沙!你是呆来我是傻!要问我们配不配,绝配!” ………… 整个教室的上空,顿时都布满了黑线。 “你看看你押得什么韵!前半首和后半首你是异种杂交吗?!第一句还是原封不动照搬的歌词!第二句您是打算进精神病院了吗?第四句直接偷工减料!”老师一口血哽在喉咙里,真是吐都吐不出。 “老师,这是三句半啊!”苏黎握着拳头据理力争,脸上写满了不屈。 快给三句半这种宝贵的说唱艺术道歉啊喂! 谢非揉了揉眉心,怎么还不下课。 等到谢非终于摆脱俗世种种,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公司里有事,谢非又去赶了一个饭局,总之,一天的行程都很满。 谢非今天原本是不想上游戏的,可是他在家里走来走去,视线总是能瞥见书房里的那台电脑。上吗?不上吗?上吗?不上吗?上吗……妈蛋,有没有小菊花让他来数一数花瓣单双? 于是静坐了半个小时后,谢非还是插卡上了游戏。而还没等他确认叶落乌啼在不在,暮鸦的聊天小窗就被弹爆了,内容都是诸如: 神夫大人你快回来啊快回来啊! 神夫大人不好了大神不知道怎么回事失心疯了啊!!! 神夫大人你快回来管管啊! 神夫大人快回来救俺—— 之类的。 谢非顶着满头的黑线,挑一个问了一下情况。 暮鸦:怎么回事? 袈裟如火:哎……家门不幸啊。 暮鸦:…… 袈裟如火:回来自己看吧,恕老衲词穷。 于是谢非怀着满肚子的疑问,传送回了弱水三千的帮会驻地。刚到门口,从传送阵里走出来,就知道哪里不对了。满目的五颜六色的花状物,堆满了驻地里那片大广场。远远看去……绝壁闪瞎狗眼。 谢非踌躇了很久,到底要不要进去,因为他忽然想起今天老师上课讲的一句话来: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可是,传送阵接连闪烁,很快就有不少人也回来了,一见谢非站在那儿,连忙热情地像请大佛一样簇拥着他进去。 于是半分钟后,谢非站在广场中心,站在一大堆花海里,动都不动,默然无语。 他在思考人生。到底为什么,此时此刻,他会像个傻x一样站在这里,任由周围那些二货围着他兴奋地截图呢? 不一会儿,始作俑者回来了。叶落乌啼走下他那头大白鸟,然后又倒腾了一堆的花倒在广场上。 [当前]叶落乌啼:夫人,你回来啦。 [当前]暮鸦:…… [当前]叶落乌啼:(笑脸) [当前]暮鸦:你不觉得你有解释一下的必要吗? [当前]叶落乌啼:我刚刚路过云梦泽东边的那个山谷,里面有很多花,看着挺喜气的,一顺手就采回来了。 一顺手?您这一顺手是把山谷整个给洗劫了吧!您好歹抬头看看世界啊…… 对,世界,这会儿世界频道上已经刷起了声讨的节奏。 [世界]落寞的猪:叶神你这是闹哪样啊!那花儿我要做任务啊!!!您都给采了怎么破啊!我等它刷新等得好苦啊……(泪目)(泪目) [世界]老婆大人息怒:我老婆指明要的花儿啊!叶神你手下留情啊!完不成任务老婆大人会宰了我的!(掀桌) [世界]点点点你妹:叶神你就算分一朵给我也好啊!你这是进军花鸟市场了吗?! [世界]少主我嫁:求大神献花一朵,此生无憾~~~~~~ [世界]无敌小道长:同求! [世界]叶落乌啼:不好意思我今天心情好,一顺手就全采了(笑脸) [世界]少主我嫁:(惊恐)(惊恐)叶神你这是在道歉么叶神?!这柔软的语气你今天到底心情有多好!我辈惶恐啊(惊恐)大神你到底怎么了大神? [世界]叶落乌啼:问我家夫人~~ [世界]战地记者娃哈哈:目测前方有□!高能退散! 暮鸦倒地不起,谢非倒地不起。罗卿你到底平时给人留下的是什么印象?还有啊……为什么我每次都躺枪?至于大神为什么会这么开心的原因,谢非保证他才不知道呢。 [当前]叶落乌啼:夫人昨晚睡得好吗? [当前]暮鸦:…… 谢非的心里五味瓶翻了一地,正不知该如何与叶落乌啼说下去,就见世界频道又起波澜。 [世界]千千树:都散开散开!无关人等退散!铜雀台的,出来说话! [世界]百色:现[风城烟雨]帮会正式发布对铜雀台风鹤的追杀令,杀其一次者奖励采元石十块,轮白为止! 这又是……闹哪样?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个月了我居然都木有断更过!默默地给自己点个赞! ps:谢谢漓妞的地雷。 第38章 追杀令 [世界]故纸生花:(摇扇子)哟~两位这是吃了火药了呢,我们家风鹤姑娘犯了什么事儿啊,可真是牢你们大驾啊! 面对世界上这突如其来的追杀令,恰好在围观叶落乌啼的故纸生花,第一眼就看见了。然后甭管事情到底咋样,跟叶落一样天生护短的她立刻就摇着扇子来了这么一句——风鹤那姑娘什么性子,故纸最清楚了,就算做错了事,也断不可能到被全服追杀的地步。除非……这里面有什么猫腻。 于是,故纸生花一边留意着世界上的反应,一边弹风鹤的小窗,可一看,发现她竟然处于死亡状态,故纸皱眉,难不成这么快就被杀了? 故纸生花:鹤妹子,怎么回事? 然而风鹤的回答还没有来,世界上那风城烟雨帮会的人,就在众玩家强大好奇心的催促下,摆上了追杀的原因。悬赏追杀这种事,可是百年难得一回,而且对方还是古域里赫赫有名的妹子玩家,铜雀台的二当家,这噱头,可真够大的。 [世界]千千树:风鹤不仅抢了我们的boss,还平白无故杀了我们好几个人,我们风城烟雨是小帮会,我们惹不起你们,但不代表可以任你们欺负。是人,总归都有一点血性,你风鹤不讲理,别怪我们不仁义。 [世界]百色:追杀令,我们就贴这儿了,这风鹤,我们也杀定了。如果你们要报复,那尽管来好了。大帮会的二当家是个什么样子,我可算是见识到了。 这两人依旧一唱一和,摆正了自己的受害者位置,倒也激起了很多人的愤慨。古域里的大帮会,人多势大,累积的资源也多,你说平时要跟闲散玩家或中小帮会的玩家没个什么冲突,那是不可能的。管理得再怎么好的帮会里,也会有老鼠屎坏事。那些有组织的大帮会,出去打野图boss占地练级什么的,每次都是一大群人,难免会给别人造成什么不便,也许无心,但总归矛盾不是没有。有的人无所谓,走走开就是,但搁有的人心里,就不舒服了。 不说这些闲散玩家,像风城烟雨这样的中小帮会,才是最不待见这些大帮会的人。不过仅凭他们这几句话,还是不足以服众的。 [世界]全尸大派送:上证据啊!没证据说个屁啊! [世界]次元商人:就是,我们要证据!风鹤姑娘这几年在游戏里,什么为人很多人都清楚,不上证据你忽悠人呢! [世界]在下在下:对啊,上证据啊,是非自有公断。 顿时,理智派占领了世界频道,纷纷要求给证据。风城烟雨的那两位很是镇静,没说话,一个叫恒河沙数的玩家则给出了一个网页链接。众人一打开来,发现是个帖子。里面各种截图加文字说明,详细地介绍了事情的起因经过结尾。画面里那个先杀了boss,后挥舞着开山斧力劈几个头顶风城烟雨名号玩家的人,正是风鹤。从最早的那几张截图上来看,那个boss最先的确是风城烟雨的那几个人在打,截图上可是标有时间的,而风鹤是后出现的。那个发了链接的恒河沙数,赫然就是被杀的那几位玩家之一。 这下,理智派有些哑然了。随即,便有人根据事实转了火。 [世界]杨乃武是颗菜:卧槽!风鹤这是吃了那么哪门子的老鼠药了?! [世界]贵国人干事:我们好好的在那儿打boss,招谁惹谁了!那boss我们可打了好久的注意了,有需求才去的!我们小帮会,没那么多高手,好不容易等大家都有了时间,凑齐了人,快打完了,这倒好!风鹤一出手,我们先前的努力全泡了汤!不光人全死了还什么也没捞到! 另一位苦主也出现了,言辞切切掷地有声。 [世界]比克大魔王:抢boss也就算了,杀人爆装备又怎么算!老子一件极品装备被爆掉了啊你妹! 好了,证据也上了,苦主也出来了,短短几分钟时间,所有想要为风鹤说话的人全都偃旗息鼓。这事儿没法反驳,风城烟雨也不像上次的江山令那样少根筋,一没骂脏话,二没无理取闹,又占着理,怎么看,都是风鹤做人太不厚道。你可以去爆叶落乌啼的,或者天地劫灰这样的人,大家喜闻乐见,大神们怎么闹,下面的人都觉得有戏可看,碍不着他们什么事儿。可风鹤去找风城烟雨这些人的麻烦,可找错对象了。 [世界]千千树:我们明人不说暗话,风鹤做这样的事儿就是缺德!她这次敢这么做,说不定下次还这样做,那我们还要不要玩游戏了?你们大帮会还让不让我们有条活路走了? 故纸生花看着这些话,眉毛都快拧一起去了。而风鹤那边却迟迟没有反应,她便只好往帮会频道里问。铜雀台的帮会频道里也已经闹开了,很多人都在询问到底怎么回事。他们不相信风鹤会做这样的事,可是证据摆在那里,由不得他们不信,而且,那几个风城烟雨的,明显把他们铜雀台一起骂进去了。 故纸生花跟他们聊了两句,却没什么收获,因为根本就没人知道风鹤今天到底去干嘛了,而前几天,风鹤压根就不在线。有跟风鹤走得比较近的玩家很愤怒,再怎么样也不相信风鹤会做这种事,想要去世界上反驳,但好歹被故纸生花压了下去。这会儿,可不能添乱,添乱只会让己方更被动。 而就在铜雀台这边眉头紧锁的时候,弱水三千这边也炸开了锅。铜雀台和弱水的关系一向不错,而且风鹤以前还跟叶落乌啼表过白,跟弱水的人较为熟稔,时常一起下个本什么的。这会儿她出了事,这边自然也不消停。只是弱女子瞅着自家帮会越来越大了,毕竟不是自己帮会里的人出了事,性子便也收敛了不少,没咋咋呼呼地就冲上世界去。 谢非则对风鹤的印象不多,直觉她不是这样的人。一看到那所谓的证据,便给叶落乌啼去了消息。 暮鸦:你怎么看? 叶落乌啼:夫人你这次怎么这么上心? 暮鸦:你说不说? 叶落乌啼:好吧。截图是真的,上面的时间也是真的。但是如果我们坚信风鹤不会做这样的事的话,那么截图的角度就有问题。并且,他们在断章取义。 暮鸦:就是说,他们没把事情的原貌还原,而只是给我们看了他们希望我们看到的东西? 叶落乌啼:夫人真聪明。这是游戏里,不可能真的一一核对,要做到这一点其实很简单。 谢非皱眉,可这么做,有什么企图?对他们有什么好处?他又一次把目光投向世界,这时候,舆论几乎是一边倒的形式,对铜雀台极为不利。偶有几个站出来帮风鹤说话的,也是打得‘她也许是不小心’之类的理由,而且很快,便被人骂下去了。 [世界]故纸生花:先不论事实真假,我只问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世界]百色:不论事实真假?事实就摆在那里了,你们还想狡辩不成?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此事不死不休。 看到这句话,故纸生花也要不禁骂娘,这块臭石头!还有风鹤,姑奶奶哟这种时候你好歹吱个声儿啊! 看到铜雀台的会长也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世界上骂得更凶了。而且,不知是谁先起了个头,扒出了铜雀台以前的另外一件事儿,这件事儿是关于故纸生花的,初入游戏时跟别人的一段感情纠葛。这种感情的事儿其实也说不上谁对谁错,反正那段往事早已被封入尘埃,连故纸都不再提起了,没想到——特么这会儿还被人扒出来,故纸生花登时就觉得火直往脑门子上蹿,气得牙痒痒。 这还不算完,世界上像开启了讨伐大会一样,不少人纷纷说起了自己被大帮会欺负的惨痛经历。其中,铜雀台被点到的次数最多,毕竟它可是这次的主角,而江山令极天阁等等都有波及,甚至于刚刚才扩招没多久的弱水三千,还没坐稳大帮会的位子,就躺枪了。 火,是越烧越旺。一群人聚集在一起互吐苦水,人多力量大,你添一根柴我添一根柴,原本没什么要紧的事儿,这么一说,旁人添点油加点醋,诶哟,好像还真像是那么回事儿了。而且,这种情况就像那啥,一个人看电影和一群同好者一起看电影一样,气氛不同,带来的效果就不同。 暮鸦:怎么办?总觉得这事儿有点蹊跷。 叶落乌啼:夫人莫急,我们静观其变,他们喊久了,狐狸尾巴自然会露出来的。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着急了。谢非暗暗地想,风鹤毕竟是个妹子,虽然很威武霸气,但怎么说,遇上这种事也不会好过。而且这会儿,铜雀台的人被骂得惨了,终于忍不住出来反驳。再不说话,就真成了他们骂的‘缩头乌龟’了。俗话说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没理由被动挨骂的。 故纸生花也被折腾出了火气,骂吧你们就骂吧,我倒要看看你们到底能折腾出什么劲儿!姐姐我长这么大还没怕过谁呢,有本事你把唾沫吐我脸上! 于是,战况愈烈。不停地有无关人士躺枪,铜雀台,更是直接躺在了风口浪尖。不光是故纸忍不住了,江山令的定定大人也因为频繁躺枪,差点被打成筛子,愤怒不已跑上来吼了一句。 [世界]定定大人:你们这是要翻天啊!我怎么了你们! 定定大人一出现,顿时吸引了火力,最后被轰得连渣都不剩,被安千户给领了回去。 而我们的叶落大神,闲看庭前花开花落,淡看帘外云卷云舒,不禁止弱水的人出去凑热闹,也不采取什么措施,反正,谁也不知道他那张笑脸后面到底在想什么。 其实,事情一开始到现在,时间才过去了短短的一刻钟,毕竟网络时代,人们刷屏的速度可是颇为丧心病狂的。 然而很快,风鹤姑娘此刻所在的坐标,就被扒到了世界上。顿时就有人蠢蠢欲动了。 可是,还没等这些蠢蠢欲动的人有什么反应,世界频道上一条消息,便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发这条消息的人是一个还没满级的玩家,没什么名气,也就没几个人认识他,但是,他的话却成功地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 [世界]小月白:追杀令,你们是想笑死我吗?我也颁布个追杀令来玩玩儿好了,凡杀死风城烟雨普通成员一次者,奖励采元石十块;凡杀死核心成员者,奖励十五块。见者有份,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一夜七次者奖励翻倍咯~~~~~~ 卧槽这小月白是谁啊?这也太狠了,这不是跟风城烟雨以及他们广大的支持者唱对台戏吗?活生生的打脸啊! 有人气不过看不惯,顿时就把火力转移到了小月白身上,双方掀起了新一轮的骂战。可是很快人们就发现,这个小月白长了一双无敌的金嘴,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双杀一双,能把死的说活了,活的说死了,谁跟他唱对台戏他准能把你唱到吐血。 偏偏,他唱这种戏从来不带一个脏字儿。而成语歇后语俗语唐诗宋词风雅颂信手拈来,一句话掘你祖坟不带商量。 世界上顿时哀鸿遍野,不断有人叫嚷着:这谁家的快来领回去啊! 于是,有人很自觉地出来认领了。 [世界]叶落乌啼:我夫人娘家的,各位海涵啊(笑脸) 笑脸又见笑脸,大神你今儿个到底哪根筋不对劲啊!面对这么有礼貌这么有自觉的大神,所有人却都感觉到脊背有些发凉,怎么感觉那么不自在呢。 [世界]千千树:就算是叶神你的人,也不带这样的!他凭什么对我们发布追杀令?!他有什么理由!倒是说啊! [世界]恒河沙数:不对我想起来了!这家伙是那个冲出来想要英雄救美结果却一个照面就死掉的那个! [世界]贵国人干事:真的啊我也想起来了!就是他!风鹤跟我们打的时候他忽然冲过来,结果几招就被轮死了,从没见过这么菜这么丢脸的…… 言大主编怒摔键盘,可恶,他游戏渣怪谁啊!英雄救美是人人都向往的美好机遇好么!没救成怪谁啊…… 风鹤姑娘你是不是太嫌弃我了所以到现在也不愿意复活过来看我一眼啊…… 言大主编越想越难过,越想越觉得这些人是在太可恶了,于是战斗模式全开。 [世界]小月白:呵呵,你们杀了我我发布个追杀令有问题吗?按照你们的逻辑来讲,我被你们杀了,我也被爆了装备,我追杀你们合情合理。还有,我就是喜欢英雄救美怎么了?我就是喜欢风鹤姑娘怎么了,救不救得着是我的问题,你们有什么意见? [世界]小月白:你们对风鹤姑娘打打杀杀的,说她缺德,那岂不是在质疑我的眼光差?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发布个追杀令怎么了? [世界]小月白:有本事,你也来杀我啊。你要杀风鹤,就先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我游戏渣不假,也不在乎等级和装备,但是死个一两百次的觉悟还是有的。ps:我真的很闲,来杀我吧。 [世界]比克大魔王:混蛋你不要以为我们不敢啊!就你那技术我一个人就可以轮你几百次! 看到那句贱贱的‘来杀我吧’,风城烟雨的人也炸毛了。 然而小月白没有回答,过了很久也没有回答,就在众人以为他怕了的时候…… [世界]小月白:没关系,我还有打手。 [世界]贵国人干事:哎哟我好怕哦!打手又怎么样,风城烟雨虽小,但也不是吓大的。打手在哪儿啊,有本事出来。 于是…… [世界]叶落乌啼:你好,我是打手1号。 [世界]暮鸦:2号。 [世界]弱女子:3号。终于有架可以打了。 [世界]蛋是鸡蛋的蛋:4号,啊嘞这么前?ps:我只是路过…… ………… 妈蛋一激动竟然忘记刚刚叶神出场领过人了!但是……你好歹有些大神的尊严好不好,自称打手什么的很掉!价!啊! [世界]少主我嫁:诶哟不错哦~抢个前排11号。 [世界]偶尔君:对不起我来晚了,刚刚出任务回来~我是杀手number12~~ 事实证明,弱水的节奏一开起来,什么都是浮云。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緢玖丶的地雷~ 第39章 贵帮人干事 好好的一座楼,因为偶尔君那一毫米的偏差,硬生生弯成了比萨斜塔。原本只是出来一群很掉价的打手,不知不觉就进化成了冷艳高贵的杀手集团。从杀手number12一直排到了杀手10086,最后发展成为杀手编号iso9001,专业认证,质量保障,童叟无欺。一次只要998。 风城烟雨的几位顿时给跪了,拼了老命终于把比萨斜塔给扶了起来,但是,杀手集团的威名已经深深印刻在每个人的脑海里,怎么抹都抹不掉了。 而风鹤姑娘,于此时终于回归。 她也纳闷呢,她只是躺尸了那么一小会儿,自个儿想事情所以没注意游戏里的动态,结果……世界因你而不同。 然后,她就看到了相当活跃的小月白以及他庞大的打手团。 看到对她的责骂,风鹤姑娘原本是憋着一口气的,可是想起小月白刚刚冲过来英雄救美却惨死敌人刀下的英姿,她就忍不住扑哧笑出来。 [世界]风鹤:小月白,回来,跟我去杀怪。 [世界]小月白:马上来~\(≧▽≦)/~ 世界上的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正主出来了,这一对就浑身冒着‘奸-情’的泡泡,一搭一唱地准备闪人了。 妈蛋站住啊! [世界]千千树:风鹤!你想就这样跑掉吗?道歉! [世界]贵国人干事:道歉!不要以为这事儿就这么算了! 面对刷起的一轮道歉风,小月白淡定地回头来了一句。 [世界]小月白:你逗我呢?你们都颁布追杀令了,还让人道歉?到底是想侮辱我们的智商还是觉得我们都缺心眼? [世界]妖孽看贱:就是啊!贵帮人干事! [世界]菊分天下:咩哈哈哈哈哈哈姑奶奶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人干事!道个毛歉!你们有见过哪个人被人给强了还道歉说不好意思我长得太帅了吗?!这是病得治啊! [世界]风鹤:我原地打怪,你们打boss把它赶到了我面前,我顺手宰了,这是事实。我确实杀了你们几个人,你们没杀我吗?ps:楼上请注意你的措辞。 [世界]故纸生花:哎哟鹤妹子你终于出来了,姐姐我热泪沾襟啊~ [世界]百色:不要想扯开话题。风鹤你抢了我们的怪,没有道歉,反而动手杀人,不要跟我说你还站着理。如不道歉,后果自负。 [世界]菊分天下:咩哈哈哈哈哈贵帮人干事,不要混淆概念,风鹤不小心杀了你们的怪和抢了你们的怪可是两个概念!杀了你们的人,是正当防卫还是暴起杀人也完全是两个概念,你姑奶奶我语文老师还健在呢~ [世界]小月白:还有,我可是无辜的,你们不是也把我杀了,不仅杀了我还杀了风鹤。你们的命是命,我们的命就不是命?小帮会遇到什么事就是饱受欺凌?大帮会遇到点事儿就是纯属活该?你这是拿着鸡毛当令箭,我们呼唤人权!呼唤和平与正义! [世界]杰出的小**:两位威武霸气实为我等楷模! [世界]大湿兄:铁齿铜牙二人组已全新上市,弱水三千学府今年学生的质量尤其得高,ps:报名只要998。 ………… 叶落乌啼:你看吧,夫人,船到桥头自然直,只欠一缕是东风。 风鹤,就是那缕东风。先前风鹤不在,言月白本身也并不知晓前因后果,他可是一看见就冲了上去,一上去就死了。所以,铜雀台和弱水他们都很被动,不能站住脚去反驳。可只要风鹤开口,仅凭她说的那短短两句,言月白和菊分天下就可以绝地反击——这两位都是主编大大,文字功夫可谓炉火纯青,小样儿,跟我斗。 而且,真正的能拿笔戳死一大片的大文豪罗大大,还在坐镇中军呢。 然而,铁齿铜牙二人组虽然厉害,一顿抢白压制住了风城烟雨的气焰。可是,世界上的形势,却还是一边倒——原因无他,那位先前给了帖子链接的恒河沙数,轻飘飘的来了几句: [世界]恒河沙数:证据。我们可是给了证据的,你们的呢?说我们污蔑风鹤抢怪,证据呢?没有证据,你凭什么断定她不是在抢怪,不是暴起杀人?你们以为你们是弱水三千的,有叶落乌啼罩着,就可以随意颠倒黑白吗? 对,风鹤拿不出证据来,因为她完全没有截图!当时附近也根本没有人在。 [世界]百色:这是我们跟铜雀台之间的问题,弱水三千的还请不要插手。 罗卿淡然一笑,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 [世界]叶落乌啼:或许,你们都忽略了一件事情。任何计谋,计划得再天衣无缝,也是有瑕疵的。风鹤,刚刚你在哪里打怪? 计谋?叶落乌啼这是在说什么? [世界]风鹤:蒹葭河畔。 [世界]叶落乌啼:弱女子,今天一共刷新了多少野图boss?有蒹葭河畔的么? [世界]弱女子:呵呵,我刚刚都查过了,当然没有了。 怎么回事?!蒹葭河畔没有刷新boss,那那个被风鹤抢杀的boss哪来的?! [世界]弱女子:哦我忘了,有一个倒是离蒹葭河畔很近的,但是按照寻常的打法,根本就不会转移到蒹葭河畔去,除非……有人故意把boss引到了那边。 [世界]叶落乌啼:呵呵。 叶落乌啼的呵呵二字,顿时在世界频道上掀起一阵狂澜。无需点破,所有人都明白叶落乌啼意有所指。指的是什么,再明显不过!风城烟雨的人反映也很快,一见事态不妙,立刻回应。 [世界]百色:boss要怎么打,是我们的自由吧。 [世界]叶落乌啼:当然。发不发布追杀令,也是你们的自由,想要把我们拉下马就明说,何必这么拐弯抹角呢?我拭目以待哦(笑脸)。 [世界]叶落乌啼:弱水三千的,全部禁言,该干嘛干嘛,乖乖的,才有架打。违者立踢。 [世界]故纸生花:(摇扇子)铜雀台的,要跟紧大神的脚步哦~姑娘们快回家,把小月白给我带回来,敢泡我们铜雀台的鹤妹子,脖子洗干净了没? 两位话事人接连两条一刷出,世界上顿时清静一片,弱水三千和铜雀台的人以奇迹般的速度消失,再也没露过面。而江山令的人,也被后来出现的一蓑烟雨给叫了回去,徒留下风城烟雨以及一干讨伐军团面面相觑。 这事儿,当然不算完。但是任凭世界上叫骂得再厉害,两大公会的人都没有人再出来喘口气。而事情的真相,也被双方这一来二去弄了个扑朔迷离。有人愿意相信叶落乌啼的说法,认为风城烟雨居心叵测有阴谋,当然也有人站在风城烟雨这一边,愿意相信叶落乌啼等人纯属为自己开脱。 暮鸦:…… 叶落乌啼:接下去几天会很精彩哦,夫人。有时间就上游戏,我带你去摘风城烟雨的人头当球踢锻炼身体。 暮鸦:我没你那么闲。 叶落乌啼:你可以把工作丢给小月白,就当是请恋爱假。 滚你的恋爱假,我有在谈恋爱吗? 暮鸦:你故意的对不对? 叶落乌啼:哪里?(笑脸) 暮鸦:这件事情我不相信你没能力化解,就算最后要以武力来解决,也不必这么等着人来打。 叶落乌啼:夫人真聪明。这件事风城烟雨就是冲着铜雀台去的,只是没想到中途杀出个小月白,把弱水三千也给牵扯了进去,这是失误。刚刚百色告诫弱水不要插手,那就是他们不希望同时对上两个对手,没把握。不过他们既然不知悔改,还想顶风作案,那么杀过来就是了。我摆好了架势让人杀,他们一个杀不过,自然两个一起上。 暮鸦:你是说他们还有盟友? 叶落乌啼:呵呵。 呵你妹。 叶落乌啼:玩口水仗多缺乏涵养。我给他们机会来打,就看他们抓不抓得住。况且,弱女子他们,没架打会疯掉的。正好有一批上乘的人肉沙包,为什么不用? 暮鸦:…… 大神你就不能再高尚一点吗? 另一边,小月白被铜雀台的众姑娘给拉回了帮会驻地里,原本要去打怪的风鹤姑娘自然也被拉了回去。铜雀台诸人一扫先前的义愤填膺,开始拷问起两人的奸-情来了。 言月白自然是乐得心里直冒泡,就是不知道风鹤姑娘怎么想。然后他猛然想起先前他发给风鹤姑娘的照片,心里虚了。思量再三,还是决定弹一下她的小窗。 小月白:姑娘你那天为什么那么急就下线了啊? 嗯,这件事得先装个傻,不能把自己的内心暴露了。言月白这样想着,可越等越心慌,风鹤姑娘你倒是回句话啊,说我丑就丑了我也认了,你别不理我啊…… 良久。 风鹤:我那天心情有些不好。 言月白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了,风鹤姑娘我不过就是给你看了张照片……不行,我得继续装傻。 小月白:为什么心情不好啊?现在好点了吗? 笨啊!你嘴贱啊!看看世界上骂得这么凶,还问人家心情有没有好点?言月白第一次为自己的智商感到了担忧与无力,然而。 风鹤:嗯,好点了。 咦? 风鹤:我那天碰巧看见了以前一个朋友,想起了些事情,所以心情有些不好,想一个人静一静。 啊?原来是这样吗?言月白傻眼了。 小月白:这样啊,那我就放心了。 风鹤:不过,下次有事别不管不顾地往前冲,你除了死没别的结果了。下次躲远点儿,知道了吗? 苍天啊风鹤姑娘你果然还是嫌弃我啊! 这厢小月白被风鹤姑娘几句话‘折磨’得□,那厢故纸生花看人差不多齐了,已经摇着扇子开始吆喝了。 [帮会]故纸生花:(摇扇子)姑娘们最近可要擦亮你们的武器哟~~注意随时抄家伙砍人哦~(笑脸)风城烟雨既然找上我们我们也要回礼对不对?人头一定要装满几大箱子哦,姑娘们汉子们!拿出点诚意来!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伊吹风子的地雷~ 第40章 三个男人一台戏 大开杀戒的节奏是当天晚上就开起来的,自从叶落乌啼在帮会频道里说了一句自由活动之后,帮会里的一大半人瞬间就跑得没影了。之后的一个小时内,谢非就看见那一串头像忽明忽暗,忽明忽暗,踩着死神的镰刀欢快起舞,帮会频道里一片欢腾。 生存还是灭亡,在这群祸水的眼里,永远都不是一个问题。 只是弱女子正杀得起劲,叶落乌啼的一个弹窗弹过来,让她为之一凛。 叶落乌啼:你不是一直担心有奸细混进帮会?注意点,这就是个好机会。 弱女子一看,立马亢奋了。此时恰好迎面而来一波风城烟雨的人,立刻大斧一挥,也不管敌众我寡,直接扑杀了上去。 [当前]弱女子:杀啊!!!!!!!!!!!! 对面几人立刻小心肝颤了颤,姑奶奶您悠着点儿啊。 谢非却没有再在游戏里滞留,因为他雷打不动的睡觉时间到了。然后他下了线,躺到床上,闭上眼睡了几分钟,又倏然睁眼,产生了一个疑问——我今天上游戏到底是去干嘛的? 第二天,谢非没课,所以照常去公司。可是等他开完会坐到办公室里的时候,言大主编也像一条尾巴一样跟了进来。手里抱着笔记本电脑,还有一个便携式插卡器。 谢非停下手里的动作,静静地看着他。 言月白自动无视了谢非的眼神,拉过一张椅子霸占了谢非的半张办公桌,“来来来,乌鸦君,陪我上游戏大战三百回合!” “现在是上班时间。”你迟到也就算了,不要明目张胆地在老板面前旷工好吗?虽然说你也是股东…… “没事儿,最近不忙,新刊的事情都有着落了,罗大大不也被你收入帐中了嘛,劳逸结合才能身心健康。”言月白自顾自地插卡上游戏。 你还说罗卿……咦?貌似有哪里不太对……罗卿被我收入帐中?你咋知道的?话说这个修辞,有点不太对吧。 “言月白,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闻言,言月白脊背忽然一凉,回头一看谢非那泛着丝丝冷意的审视眼神,讪讪一笑,“绝对不是我的错!” 谢非双眼微眯,“那你说说,这错,是错什么了?” 言月白咳嗽一声,心道:罗大大不是我要背叛你的,你为盟友牺牲的时刻到了。 “那天晚上我瞅见沧海的事儿又给闹了出来,怕你又像以前一样想不开,所以去你家找你咯,结果就看见……”言月白意味深长地瞥了谢非一眼,“开门的居然是罗卿。” 谢非脸色僵了僵,随即说道:“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 言月白一耸肩,一摊手,作皱眉冥想状,“你说……深更半夜的,你俩在房间里干嘛呢?嘿,弱水三千的人一定很好奇吧?对的,肯定特别的好奇,绝对会很好奇的吧……哦,还有那天晚上你不是出去跟罗卿约会了吗……” “你这是在威胁我?”谢非一双黑眸似寒潭,手中的钢笔有节奏地轻轻敲打着桌面,哒哒哒。 言月白却丝毫不为所动,笑话,他都可以给罗卿撰写‘谢非使用大纲’了,怎么还能被谢非的气势所迫呢! “谢非啊,上游戏不?”言大主编言笑晏晏地看着谢非,那张灿烂的美男脸每个毛孔里都散发着奸诈的气息。 “现在是上班时间。”谢非绷着脸,冷冰冰说道。 然而,一刻钟后…… “快救我!!!” 游戏画面里,小月白被几个风城烟雨的玩家追在屁股后头打,跑路倒是跑得挺快的,但是熬不住人家远程攻击打得好,一拨又一波的箭雨席卷而来,看着自己哗哗哗下降的血条,小月白当机立断呼叫救援。 一道圣洁的亮光瞬间从天而降,把小月白从死亡线上拉回。谢非黑着脸操作着言月白不知哪里搞来的满级药师号,光荣地打破了他一贯敬业的作风,旷工,给言大主编当起了全职奶妈。 罗卿,我跟你没完。 谢非暗自下着决心,犀利奶妈出手,给自己套了几个持续回血技能,就顶着箭雨冲上,顶替了小月白这个猪一样的队友,分分钟把对方虐死了。 言月白看着站在前面的,好像浑身散发着‘我现在很不爽’的黑色气息的药师,咽了口唾沫,还是决定自己少走前面比较好——万一他不小心‘失手’把自己也给宰了怎么办?人家有大神罩着,我可打不过。 于是,小月白很小心谨慎地走在了后面,可是……对于这个走在路上也能掉坑里自己磕掉半根血条的队友,谢非已经不想说什么了。这个操作烂到能让人膜拜的家伙,特么真的是他的朋友吗? 有了神奶护持,小月白虎躯一震,再也不用担心被人秒了。瞬间从攻击力只有5的渣渣,摇身一变变成了渣渣中的战斗机。反正甭管其他的,那个技能厉害就丢哪个,所以……他一直是十秒钟里有五秒的时间在攻击,另外五秒在等技能冷!却! 谢非只是瞄了一眼他的屏幕,就再也不高兴看第二眼了,否则非看出内伤不可。 “风鹤姑娘没教你怎么打吗?”他忍不住问。 言月白抬起头来,“教啦,但是我觉得这样打比较帅,较能衬托出小月白凌风御剑的气质。” 帅你个妹啊。你这家伙就算把你嫁到铜雀台也会被退货的吧。 谢非黑着张脸,彻底不高兴理他了。 助理戴舒在门外踌躇了良久,一直犹豫着要不要去敲门。因为下面刚送来了稿子要给言主编审,可刚刚言主编进去的时候吩咐过不要进去打扰,怎么办呢?戴舒急了,主编和老板到底在里面干嘛呢?这么久都没个动静。 思量再三,戴舒还是决定敲门,不然下面该催死了。 敲了门没人应,戴舒主动推门进去,探头往办公桌那里一看,就见主编跟老板并排坐在办公桌前,都神情专注地盯着电脑屏幕,谁都没有理他。 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言主编,刚刚……”戴舒刚一开口,言月白忽然一阵惊呼,把他吓了一跳。 “快!快救我!!!”言月白一脸严肃,但整个人却差点没从椅子上跳起来,随后消停了两秒,又喊:“那帮兔崽子有本事别跑啊!就会盯着我打算什么英雄好汉!” 谢非淡然瞥他一眼,“得了吧,你都已经给对方送了好几个人头了。” “你不是神奶吗?怎么不救我!” “再神的奶妈也禁不起你那么个死法。” ………… 我是不是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了。戴舒定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想要开口但刚刚言月白那怒发冲冠的样子真的有点吓到他了。然后……这两位到底是在干嘛? 谢非没好气地刮了言月白一眼,忽然感觉余光里瞥见什么东西。朝前一看,咳咳,娃娃脸小助理正瞪着大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他们。 赶紧清了清嗓子,谢非把鼠标一放,端正了姿势,“有事?” 精英boss又回来了,那我刚刚看见的是谁…… “是这样,下面的稿子写好了,要交给言主编审阅,可是……”戴舒看了一眼言月白,主编大人现在有工作的心情吗? “你放下吧,半个小时后来拿。” “哦,好的。”戴舒如释重负,放下稿子转身就走。可是天不遂人愿,刚走到门口,就迎面撞上一人。 “啊,不好意思。”戴舒连忙道歉,一抬头,却见一个长得很好看的男人对他歉然一笑,而后让出道来,示意他先走。戴舒愣愣地就这么走了出去,听见那门关上时,那个好看的男人朝屋里喊了一句, “夫人,我来了。” 夫人……夫……人……房间里只有两个人,一个主编一个老板,我是不是发现什么不能说的秘密了?那个男人好眼熟,不是那个罗卿吗?小助理刹那间风中凌乱,扶着墙壁,觉得世界开始崩塌重组了。 房间里,谢非一听见罗卿那声音,就倏然抬头,一双眼睛像看尸体一样地看着他。然后他又忽然想起刚刚罗卿喊的是‘夫人’,神色一凛,看向门外。 罗卿老是喊夫人夫人的,谢非都听惯了,这下可好,不知道戴舒有没有听见。 罗卿我真的跟你没完。 “你再喊一遍试试。” “夫人你说让我再喊一遍什么?”罗卿笑着走近那办公桌,明知故问,非常配合的又说了一遍。 “你……”谢非真的那他没办法啊,有谁能把他给我拉出去做掉吗?还有为什么你又堂而皇之地到我的公司进我办公司了?“你来干吗?” “我来看你啊。” “我不需要你看,”谢非瞟了一眼他手里领着的电脑,“来看我还带着电脑?” 罗卿笑着耸耸肩,“杀人陪夫人,陪夫人杀人,两不误。” 闻言,谢非再次黑着脸看向言月白,绝壁是你这家伙让他带电脑来的吧?不要装了我都看穿你们了,一群狼狈为奸的混蛋。 言月白被他这么一看,悠悠地站起身来,抱起他的电脑,不急不缓地转移到沙发前,盘腿坐下。 然后罗大大非常自觉地在言月白空出的位子上坐下,迎着谢非冷冷的视线,微笑着跟他打了个招呼。 嗨,邻座你好。 滚。谢非除了这个字此刻真说不出任何的话来了,因为罗卿已经非常熟稔地打开电脑插卡登陆了游戏。为什么?这里明明是我的地盘。 谢非默默地想着,眼神几度盯着电线,我可以把它剪断吗?谁来赐我一把剪刀。 作者有话要说: 第41章 全服大乱斗 “夫人,你这是用的谁的号?”罗卿看了一眼谢非的电脑,饶有兴味地问。 谢非回眸,“你不靠这么近,我也能听见你在说什么。” 闻言,罗卿摸了摸他的头,打趣道:“害羞了?” “别动手动脚的!”谢非拍掉他的手,转过头搬着椅子离得远了些。而后一抬头,却见言月白默默地转了个身,留给他一个孤单的背影。 …… “言大主编你在干嘛?”谢非揉了揉眉心,不由问。 言大主编没有回头,只是幽幽地回了一句,“秀恩爱都去死。” 话刚说完,小月白就在游戏里光荣地被撸死了。言大主编双手扒着沙发背,欲哭无泪无语问苍天。 谢非犹豫了好久要不要把他复活,因为就算把他复活了,他也派不上啥用场。不过看着言月白**的背影,谢非想想还是让他活吧,活着至少还能有些念想。 但是……谢非看着游戏画面里,越来越多的闻讯赶来的敌人,不禁暗忖小月白今天到底还要死几次。这时,一个系统提示框弹了出来。 [系统]玩家叶落乌啼请求加您为好友,是否同意? “这只是一个临时的号。”谢非转过头说。 “先加着。” 好吧,反正也无所谓。加了好友,叶落乌啼的组队邀请也随之而来,进了队伍之后,就见弱女子小月白蚊子绝杀999和中二不是病赫然在列。这群人都不用上学或者上班的吗?哦对了,今天周末,学校应该放假。 [队伍]中二不是病:啊嘞?这个小桥流水是谁啊? 小桥流水,正是谢非此刻用的id。 [队伍]叶落乌啼:夫人。 [队伍]中二不是病:夫人?(惊恐)叶神你可不能乱叫啊!神夫大人不在这里啊!他会吃醋的! [队伍]蚊子绝杀999:中二,上次你说你在上大学了?你怎么考上的? [队伍]中二不是病:我特招的哦!面试的老师说我很有前途就把我招进去了,我厉不厉害?! [队伍]蚊子绝杀999:…… [队伍]弱女子:…… [队伍]小月白:…… 你们都够了,就不能好心一点提醒一下吗。苏同学你也够了,你特招进校的事迹我已经听过三遍了。 [队伍]小桥流水:我是暮鸦。 [队伍]中二不是病:(惊恐)(惊恐)神夫大人! [队伍]小月白:不要光顾着聊天,救我。 看来死了太多次,这一位已经死得相当淡然了。然而此时其他队友都在别处,只有暮鸦和小月白两个人在这里,以寡敌众,情势不佳。而且,四周的敌人渐渐有围拢之势,若是被人包了饺子,可就乐呵了。 这时,罗卿的声音适时响起,“你带他往不周山那里突围,到了山脚下一直走,去泑泽。我随后就到。” 嗯?泑泽?为什么专程跑那么远的地方去?谢非直觉这其中有猫腻,但看罗卿那笑而不语的样子,还是待会儿见真章吧。于是谢非使出浑身解数,总算把小月白从尚未形成的包围圈里给带了出来,而后两人直接上坐骑,奔传送点。 这时,世界上倒是有不少唯恐天下不乱的,直播起了小月白和风鹤的坐标,就看这场大乱斗,孰胜孰败。 小月白的坐标被暴露了,谢非的压力就大了很多。不过这时候也不是感叹网游里闲人真多,一路追踪下来你烦不烦的时候,怎么把小月白安全带到泑泽才是关键。小月白就是个饵,能吸引敌人无穷大的火力,谢非可不认为罗卿让他们去泑泽是去观光的,或者去避难的。 不多时,两人的屁股后头就多了一串尾巴,就算转了一次传送阵,也丝毫没甩掉多少。而且,前边儿还不停的有夹击的,小月白这仇恨,可吸引得真够大的。 “月白,注意自己嗑药。好好骑在马上别乱打,你不会骑战,打不中的。注意放群攻,跟紧我。” 言月白闻言,依旧没有回头,举起右手比了个‘okay’的手势。 另一边,弱女子挥舞着巨斧混在铜雀台的玩家里,跟风鹤姑娘一左一右两个女汉子大开杀戒。跟在她们身后的还有一个‘卧底’在弱水的战地记者娃哈哈,只跟不打,也不知道到底在干什么。 而此刻另外一只队伍的队聊里,则呈现出了这样的场景。 [队伍]贵国人干事:人干事,怎么只有两个人还让他们跑了那么远?去阻截的人都在干什么?去观光的吗?(抹汗) [队伍]比克大魔王:那个小桥流水是谁?怎么平白无故又跑出来一个犀利奶妈?高手都跑弱水去了让别人怎么活?! [队伍]千千树:都别废话了,都在世界上报坐标了还让人家跑那么远,让别人看笑话呢?贵国比克,你们俩去,把他们给宰了。百色呢? [队伍]比克大魔王退出了队伍。 [队伍]贵国人干事退出了队伍。 [队伍]百色:我正跟他们谈判呢。其余的都搞定了,就青魇会的人比较难缠,他们不同意混战结束后帮会合并的事。恒河,你怎么看? [队伍]恒河沙数:那他们要什么? [队伍]百色:没,他们只说他们本来就跟叶落乌啼有仇,只是有仇报仇罢了,干完这票就跟我们撇清关系。 [队伍]贵国人干事:靠,这口气还挺牛掰的嘛。青魇会跟叶落乌啼有什么仇吗? [队伍]恒河沙数:也许是叶落乌啼刚出名那时候的事了,我会派人去查,你们不用放在心上,做好自己的事就可以了。百色,先答应他们。等这仗打完,合不合并也不是他一家说了就算的,况且,青魇会的人缘一向也不怎么好。 [队伍]百色:知道了。 [队伍]百色退出了队伍。 [队伍]恒河沙数:千千,你点几波高手,风鹤一定要拿下。 [队伍]千千树:包在我身上,怜香惜玉什么的才不是我的风格。 很快,千千树也退队,过了一会儿,陆续又有人加入了队伍。 [队伍]恒河沙数:几位会长,这就开始了吧? [队伍]度朔君:江山令那边,不再争取一下? [队伍]三怪:不要了吧,江山令别管他了。那群人除了一蓑烟雨还有点脑子,其他不足为患。我们人手也差不多够了。 [队伍]贞洁先生:何况江山令一来,以定定大人的脾气,肯定不甘心跟我们平起平坐。 [队伍]浮生若梦:说的也是……青魇会的那位会长呢?怎么不在? [队伍]恒河沙数:哦,他心急,先带人杀叶落乌啼去了。 ………… 这厢秘密集会正在进行,那厢谢非已经跟小月白踏进了最后一个传送阵,几秒的延迟之后场景切换,已经来到了不周山脚下。只不过传送阵的白光刚刚开始消散,谢非就忽然心生警兆,那即将消散的白光里,依稀有点什么别的东西。 凝神一看,是箭雨! 来不及闪了,谢非大爆手速,接连两个回血套在小桥流水和小月白身上。然后干脆利落地喊了声‘闪’,脚步右移的同时药师仅有的一个大范围杀伤性技能丢出,凭着感觉丢向箭雨袭来之处。 “就不怕误伤吗?万一传送出来的只是路过的玩家怎么办?”言月白在沙发上颇为义愤。 确实,刚刚的情形,攻击者根本没看清传送阵里出来的到底是谁,就毫不犹豫的展开了攻击,当真是不管不顾了。 这时,白光终于完全散去,技能带来的绚丽效果也散去,谢非一边让小桥流水急退,一边终于看清了攻击者的id,弓箭手比克大魔王,还有雨师贵国人干事,刚刚出手的,应该就是那个比克大魔王了。 [当前]比克大魔王:喂,那个药师,劝你别趟这趟浑水,赶紧走,或者你干脆加入我们风城烟雨怎么样?我们这儿正好缺一个犀利奶妈。 不怎么样。谢非在心里回他一句,嘴上可没半分搭理他的念头。倒是罗卿,随意一瞥,嘴角的笑意便多了丝什么,意味不明。 “夫人,走六点钟方向的那条小径,援军就在前头。” 比克大魔王虽然嘴上在劝降,可是手里的攻击可没停。尤其是见小桥流水甩都没甩他的提议径自跑了的时候,攻击更为猛烈。小月白倒是逃跑逃出了心得,一马当先跑在前头,轻功用得那叫一个顺溜。 “注意队伍频道,看我指挥。”这时,罗卿的声音再次响起,近得仿佛就在耳畔。谢非觉得耳朵痒痒的,抬头一看,喝,罗卿就站在他身侧,一手搭着椅子背,一手撑在桌面上,俯身看着谢非的电脑屏幕。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双方的衣服都快碰到一起了。 这时,队伍里的蚊子绝杀999已经换成了风鹤。 谢非感觉到罗卿身上传来的气息,不禁想起那一晚的那个拥抱,那个吻,颇为不自在地挪了挪身子。刚想让罗卿站远点儿,便见他拉过自己的手提电脑,单手在键盘上打着字。 [队伍]叶落乌啼:风鹤弱女子,你们俩并排走,待会儿看见我扣1,立刻力拔山兮,之后接气盖四海。 [队伍]弱女子:朝谁用?叶落你不是在泑泽? [队伍]叶落乌啼:呵呵,注意看路。 弱女子那厢狐疑着叶落不在现场到底是咋指挥的,这厢谢非看着罗卿单手打着字,视线穿梭于两个屏幕之间的认真神情,以及嘴角便挂着的若有似无的笑意,忽然发现自己有些走神了。赶紧回过神来,可罗卿哒哒的打字声还萦绕耳畔,迟迟不肯散去。 [队伍]叶落乌啼:小桥流水小月白,看到扣2,立刻轻功遁,把路让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守候花开又一次的地雷~ 第42章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在想什么?”罗卿一低头,就看见谢非眼镜下有些失神的眼,笑问。 “没。”谢非回的干脆,却似乎是在以这干脆掩饰自己的心虚。他没再抬头多看一眼,转而专心致志地盯着屏幕。 至于工作……已经完全忘了。 比克大魔王和贵国人干事锲而不舍地追在小桥流水和小月白身后,时而比克大魔王会找准机会丢几波远程箭雨过去,但小桥流水随后一个大圣手术就能化解,直把他气得牙痒痒。后悔刚刚在传送口的时候就不应该废那几句话,一鼓作气把他们打死不就得了。 看得到摸不着什么的最讨厌了。 [队伍]贵国人干事:比克,注意着点,当心他们有没有帮手。 [队伍]比克大魔王:放心,只要叶落乌啼不在这儿,凭我们两个妥妥的,况且后面还跟着那么多人呢。 贵国人干事看了眼身后,确实,这次带来的人也挺多的,他跟比克也都算得上高手,不见得会输给叶落乌啼以外的人多少。自己难道是被弱水三千那一贯的节奏吓到了,产生了心理阴影?话说弱水三千干的那些事哪一件是人干事啊! 贵国人干事这样想着,逐渐把心里的最后一点忧虑也抛诸脑后,眼见着跟小桥流水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了,不由一喜。 [队伍]比克大魔王:待会儿我牵制奶妈,你去打小月白,往死里打!我就不信他能这么一直死下去,看他在世界上那嚣张的样子,早晚给他轮白了! [队伍]贵国人干事:好嘞! 贵国人干事应了一声,就在脑海里盘算着待会儿要出什么招了。不过盘算了半天,愣是觉得什么都合适——实在是因为小月白太好杀了,他的操作水准简直就是队友的恶梦敌人的福音。嗯,待会儿杀了小月白之后不急着杀小桥流水,可以等小桥流水复活了小月白,再把他们两个都杀了。 猎物已近在眼前,贵国人干事的脸上露出一抹得胜的微笑,正想跟队友分享他的好计谋,却见前方小桥流水和小月白忽然一个向树上,一个向路旁草丛里闪开了。 怎么回事? 贵国人干事刚一愣神,只觉眼前一花,空出来的小路上,两道流光狠狠地朝自己这边砸了过来。 [队伍]比克大魔王:! 比克大魔王只来得及打个感叹号,还没来得及预警,特么整个视野就一阵抖动,耳机里传来一震结实的撞击声。这音效,绝对是战士玩家的力拔山兮! 可自己追的那两个人里哪里是战士?卧槽还真有帮手啊你妹妹的。比克大魔王骂骂咧咧地就想操纵角色站起来,却不料根本就动不了,随后一个黑影便当头盖下!只是瞬间,比克大魔王的头上,就飘起了一串鲜红的伤害数字。 力拔山兮加气盖四海,战士最经典连击技。先力拔山兮冲撞对手,最好的状况是把对手撞到,然后气盖四海,一个肘击直功对手心门,再然后整个人以泰山压顶之势将整个重量都灌注于手肘之上,狠狠地将敌人压扁。端的是一个快!准!狠! “噗……”比克大魔王能清楚地听见自己吐血的声音,还有骨头断裂的声音,古域里的音效做得一向很丧心病狂,就算真人没事,也能让你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充分体验游戏给你带来的无穷乐趣。 妈蛋剧本不是这么演的啊! 一个照面,哦不,半个照面就被放倒,血条瞬降一半,比克大魔王羞愤难当,好不容易挣扎着调整好视野,却见刚才不知闪到了哪儿去的小桥流水,已经好整以暇地回到了道上,就站在不远处从容地给帮手加血。 我的帮手呢?!比克大魔王回头一看,苍天啊贵国人干事已经直接被打爆了正在地上躺尸呢。特么来的人到底是谁?! [当前]小月白:风鹤姑娘v587! [当前]弱女子:还有我呢? [当前]小月白:会长大人威武雄壮! [当前]弱女子:你想死是不是? [当前]风鹤:没事儿,我罩他。 [当前]弱女子:你们这些魂淡欺负我大光棍派啊! 弱女子怒嚎一声,手中战俘挥得更是虎虎生威,照着比克大魔王的脑袋就是一斧劈下。 [当前]比克大魔王:你¥%@¥# 好吧,比克大魔王原本是想打‘你妹’的,结果弓箭手皮太脆,人家一斧子下去就嗝屁了。这也导致他临死之时手抖了一下,就抖成了外星文。 于是,昏黄的死亡视角之下,他就看见弱女子和风鹤诸人,欢快地在他的尸体上踩过来踩过去,扛着斧子对他带来的手下进行着惨无人道的屠杀。横冲直撞都不带掉血的,小桥流水我@%#…… [队伍]叶落乌啼:好了,来泑泽。 最后还是大神一声令下,一行人扔下满道的尸体,扬长而去。比克大魔王和贵国人干事等人,只能悲切地忍着一口老血,复活回主城。一回去,好了,再要赶过去报仇,路迢迢兮仇人你在何方?快来引颈受戮兮我找不到你了~ 比克大魔王怒摔鼠标!然而就在他满腔羞愤之火无处发泄时,世界频道上连着几条消息差点让他跳了脚。 [队伍]叶落乌啼:我在泑泽,来杀我啊。 [队伍]风鹤:我也在泑泽,来杀我吧。 [队伍]小月白:我打泑泽过,静等菊花开。 [队伍]弱女子:注意保持队形统一啊! 啊啊啊啊啊啊不带这样的!比克大魔王疯了,贵国人干事看看比克大魔王,再看看世界,果然,弱水干得事都不是人干事,我早说过了嘛! [帮会]比克大魔王:这是挑衅!赤-裸-裸的挑衅啊! [帮会]千千树:靠!那个风鹤跑得也太快了!我特么追都追不上! [帮会]恒河沙数:稍安勿躁,叶落乌啼这是在打乱我们的方寸,都别慌。各自准备人手,看世界。 恒河沙数一说话,比克等人便都噤了声,由此看得出来,恒河才是这群人真正的首脑。安静了大约三分钟,世界频道上一条闪光字体闪瞎了所有玩家的狗眼。 [世界]百色:鉴于昨日铜雀台风鹤的所作所为,双方协商无果后,决定:从即日起,风城烟雨不老斋八极天轩辕南水北山青魇会组成战时联盟,对铜雀台以及祸水三千宣战。若累及无关玩家,还请海涵。 [世界]在下在下:天呐这是要翻天啊!弱水和铜雀台这次不得了了,这是惹上大麻烦的节奏吗? [世界]全尸大派送:谁说不是呢?这次可闹大发了,各位看客们,天要下雨啦快回家收衣服啦~~~~野外行走需谨慎啊~~ [世界]花生与卷福不得不说的故事:不过这件事有必要弄这么大吗?这得牵连多少人? [世界]次元商人:这你就不懂了~没看弱水的人都没出来说话吗?人家心里都亮堂着呢,这是必然结果。 ………… [队伍]中二不是病:其余几个帮会又哪儿冒出来的啊?我们跟他们有仇吗?太过分了! [队伍]弱女子:中二,其实我一直觉得你挺聪明的,姐姐来提点你一下。这是一个阴谋,阴谋懂吗? [队伍]风鹤:现在想来,那天的抢怪杀人根本就是个圈套。 [队伍]叶落乌啼:这就是所谓的师出有名。 [队伍]小月白:他们之所以不直接宣战,还费尽心思设这么个套让风鹤姑娘钻,那个主事人挺会算的嘛。 [队伍]中二不是病:(⊙o⊙) [队伍]小月白:风鹤他们的声望摆在那边,在游戏里人缘很好,无端生事,风城烟雨他们会被唾沫星子砸死的。不过,他们这宣战宣得还是有些急了。 [队伍]中二不是病:那是,因为他们完全没有想到会那么快就把叶神和弱水三千给牵扯进来,噗哈哈哈哈愚蠢的地球人! [队伍]弱女子:中二你咋突然开窍了? [队伍]中二不是病:我的窍一直开着有没有!七窍都已经通了六窍了! [队伍]弱女子:…… [队伍]风鹤:…… [队伍]小桥流水:…… [队伍]小月白:…… 中二不是病,居家必备,出门必带,心情不好的时候来一个,保你药到病除,妈妈再也不用担心你想不开了。 [队伍]叶落乌啼:好了,都各就位。弱女子,其余的人都安排好了吗? [队伍]弱女子:报告大王一切准备妥当! [队伍]叶落乌啼:嗯。 彼时小桥流水他们都赶到了泑泽,这一片水域是黄河的源头,虽说幅员辽阔,但是经年下来水面干涸,逐渐变成了盆地,这也致使后来的楼兰古国消失于世。古域里的介绍是这样说的,但是它所采用的时间是上古,所以泑泽还是一片汪洋,他们赶到之时,就见叶落乌啼临风而立,站在泽边山体之上的一块突出的岩石上,居高临下眺望着波光粼粼的水面,出尘得宛如神话里的得道仙人。 也可以换个说法,就是一老神棍。 “夫人,到我这儿来。” 耳边,罗卿的声音又响起,谢非抬头看他,目光里带着些警惕。 “这是战略需要。”罗卿温柔一笑。 “是吗?”谢非打死都不相信这个男人的话了,谁知道他还有多少花花肠子。 “是啊,”罗卿点点头,“待会儿我会站在这里攻击,虽然站得高,其他职业的人都攻击不太到,但是弓箭手的射程很远,而且这块巨石面积小不好闪避,所以需要一个药师在身后给我加血。夫人你想哪儿去了?” 看着罗卿玩味的笑意,谢非不由一囧,轻轻冷哼一声就转过了头。然后上轻功,再接梯云纵,开始爬山。叶落乌啼所在的那块巨石距离地面也就一二十米的样子,对于谢非这个技术党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可是…… [队伍]弱女子:今天神夫大人好主动啊,二话不说就奔着叶神去了,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队伍]中二不是病:撒花~撒花~撒花~说时迟那时快,只见神夫大人以乳燕投怀之姿扑进了夫君的怀里,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谢非眼角一抽,手一抖,小桥流水一个借力没站稳,差点就从半空摔下来血溅当场。 第43章 愚民们,颤抖吧 恒河沙数:百色,待会儿你带队。看好比克,他太容易冲动了。以叶落乌啼的为人,泑泽必有埋伏。 百色:好的。 恒河沙数:记住,不拿下叶落乌啼,我们就不算赢。他已经很久没有死过了,是时候让他死一死了。 百色:我明白。 私聊结束,百色立刻开始召集人手。然后就见比克大魔王已经在帮会频道里吆喝开了。 [帮会]比克大魔王:人都到齐了没啊?咋还不走啊?人都在泑泽叫阵了不杀不足以平民愤啊!再不去我就先去了! [帮会]百色:比克,忘记会长的话了吗?稍安勿躁。你再这样就把你从这次活动里踢出去。 [帮会]比克大魔王:哎别啊!我不说不就是了。 [帮会]百色:下面听我指挥,帮会频道暂时禁止聊天灌水。其他帮会的人都差不多开始出动了,我们也走,注意跟着队伍别走散了。目标,泑泽,叶落乌啼风鹤小月白的项上人头。 大军开拔,分成无数个小队奔赴泑泽,一路上吸引目光无数,还有不少玩家直接不怕死地跟在他们后面,死也要凑热闹。杂七杂八的直播贴更是林立于论坛之上,让人目不暇接。 但是,鉴于今天弱水三千的人基本没在论坛或是世界上冒过泡,安静得诡异,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些毛毛的,像是被一根鸡毛拂过,又痒又难受。他们可不相信弱水会被动挨打,而且叶神先前不是还在世界上叫过阵嘛,语气之轻松,颇有独孤求败之感。 在下在下:到了!他们到泑泽了!六个公会的人都到了! 论坛上,那些追随大军而去的围观党们冒死传回了最新消息,并配有截图。 此地无淫:打头阵的是青魇会!咦?为毛不是风城烟雨? 真相只有一个:我给大家科普一下,青魇会的会长跟叶落乌啼有过节。据说当初叶落乌啼刚出名的时候,青魇会会长的夫人因为仰慕他,吵着闹着要和离,可惜叶落乌啼压根看不上她。后来青魇会会长跟叶落乌啼打了一架,完败,估计是咽不下那口气吧。 少主我嫁:开始了!青魇会的战士玩家首当其冲,他们冲上去了!啊啊啊啊我看到叶神了!叶神好帅叶神我嫁! 铁板是个勺:楼上不要发花痴(流汗),看见了!是风鹤和小月白!他们就坐在距离岸边大约五十米的一块水中岩石上,正在……喝茶聊天…… 在下在下:看来青魇会的人准备下水了,风鹤和小月白该如何应对?两大公会其余的人呢?帮手在何处? 胡十八:出——现——了!千钧一发之际,大波箭雨从山上袭来,打乱了青魇会的进攻,果然有埋伏。 铁板是个勺:是弱水三千的神箭手偶尔君和他的射手军团! 此地无淫:青魇会调转方向,看来准备强杀仇人叶落乌啼。队伍开始分流了,风城烟雨不老斋八极天杀风鹤跟小月白,轩辕南水北山和青魇会强杀叶落乌啼。 胡十八:射手军团依旧□!不老斋的副会长被点杀了! 铁板是个勺:风城烟雨的人已经下水了,正全力往风鹤处游去。 在下在下:卧槽水里有埋伏!是铜雀台的威武雄壮娘子军!水里藏这么长时间肯定是用了龟息丸。双方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但风鹤和小月白依旧稳坐钓鱼台! 胡十八:草丛里也有埋伏!是文字泡狂魔菊分天下!各位,她的文字泡我就不翻译了,请大家自行想象。 此地无淫:菊花姑奶奶一出,威震敌我!唉姑奶奶你让让挡我视线了啊—— 少主我嫁:至今仍无一人进得了叶落乌啼之身,叶神v5!不过站他身后那药师是谁?!真相帝求解! 真相只有一个:不知。 白莲教教主:哟,叶神这是大敌当前也不忘劈腿泡妞啊。不对,是泡男人啊~ 少主我嫁回复白莲教教主:你再说一句试试,有本事跟我去插旗啊! 白莲教教主回复少主我嫁:走啊,谁怕谁? 在下在下:两位别歪楼! 中二不是病:愚蠢!那是我们家神夫大人!伉俪情深懂不懂! 此地无淫:楼上你不是在泑泽打着呢吗?你很闲吗…… 中二不是病:哦,我刚死,累了先躺会儿,来这边转转。 胡十八:……场面彻底乱了!几大公会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以风城烟雨为首的战时联盟虽然加起来人多势众,但是弱水三千和铜雀台可是一等一的大公会,人口基数也不少,而且高手繁多,所以目前战局成胶着状。 铁板是个勺:不过有一点值得在意,弱水和铜雀台的人似乎来得并不多。就我们所知的,妖孽看贱蚊子绝杀999等高手目前都不知去向。叶落乌啼到底还有何计谋,战时联盟该如何应对,让我们拭目以待。 少主我嫁:目前叶神正在大杀四方!叶神占据高地,非弓箭手打不到他。而叶神又盯着战士联盟的弓箭手打,一个群攻下去顿时人仰马翻。其余职业企图攀爬山壁,到巨石上与叶神决一死战,可惜大神夫夫只消一个小技能就让其失足坠地而死。真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此乃真大神是也! 中二不是病:愚民们,颤抖吧! 在下在下:谁来把楼上领回去啊喂!咳咳,讲正题,偶尔君再次点杀轩辕会长,轩辕一方顿时群龙无首,陷入了混乱。战士联盟终于意识到射手军团的威胁,开始分出人手主攻偶尔君。偶尔君在树上,树枝快被打断了! 胡十八:树枝断裂,偶尔君轻功一跃而上,漂亮!不好,南水北山的弓箭手盯上他了,弓箭,漫天的弓箭射出来了!偶尔君中箭,危险! 此地无淫:小桥流水!是小桥流水的大圣手术!偶尔君安然无恙!明白了,刚刚偶尔君跃起时是往小桥流水的方向跃,血条降至底部时,正好踏入小桥流水可加血范围之内,血条瞬间被拉回,这接力,赞!还没完!偶尔君回身,大招发动,又点杀一人!是风城烟雨的千千树! 铁板是个勺:菊花姑奶奶怒了!刚刚千千树是她在打的,她对战友的抢怪行为表示了十二万分的愤怒!菊花姑奶奶开始大开杀戒,菊花姑奶奶正在大杀特杀,菊花姑奶奶已经杀红眼了! 彼时,千千树被偶尔君点杀之后,却没有原地复活,而是复活回到了主城里。他是被恒河沙数给叫回去的。 恒河沙数:千千,这样下去不行,你再带几十个人去。注意,到达不周山之后从另一条远路走,刚才弱水的卧底来报,说那边埋伏有十几个人,妖孽看贱带队。**·**·**,这是坐标,把他给我端了。 埋伏? 千千树:在那儿埋伏干什么?人都在泑泽呢。 恒河沙数:围点打援。按照目前的形势,叶落乌啼很有信心把我们的人都拖在泑泽。我们想要取得胜利,就不可能坐视不管,所以必定会派增援。他派人埋伏在路上,就可以出其不意掩其不备,打掉我们的增援。 千千树:我知道了。可是如果有埋伏的话,肯定不止妖孽看贱这一路。 恒河沙数:其余的我会想办法查出来,自有其余几家公会的人去办。 千千树:好。 搞清楚了情况,千千树二话不说,补充了点药之后,立刻带队前去。 而与此同时,恒河沙数也再次联络了战时联盟的几大会长,就路上埋伏的事开始了谋划。叶落乌啼打这么好的算盘,当然不能让他得逞。他大概永远也不会想到,为了今天,弱水三千扩招后,他们究竟送了多少卧底进去。此刻,就是厚积薄发的时刻! 辗转了几个传送点之后,千千树等人终于到达不周山脚下。他一面让队友小心隐匿行迹,一面按照恒河沙数给的坐标,悄悄摸过去,放在键盘上的手,已经轻按在了选定的技能键上,蓄势待发。 千千树离妖孽看贱埋伏的地方越来越近了,他不由得也佩服起弱水的能力来,藏得这么好,要不是提前知道,还真就着了他们的道了。不过,嘿嘿,就算藏得再好,计划得再好,还不是一样要栽在我手里! [队伍]千千树:动手! 最后一个感叹号打出,手指摁下技能键,千千树正准备一跃而出狠狠宰妖孽看贱一顿,却没想到技能轰中的那片草丛里,什么都没有! 上当了! 千千树心中警铃大作,立刻跳离原来站立的地方,不料只动了一小步,一道剑光就劈头盖脸地朝他劈下! 是妖孽看贱!情报有误! 可是此刻千千树根本抽不出闲暇来弹恒河沙数的小窗,硬吃妖孽一剑后,在地上连滚几个葫芦总算喘了口气。可是这还不算完,他刚一站起,后退一步,就听咔擦一声。 千千树不禁脸色大变,回头一看果然是陷阱!去你奶奶的捕兽夹!尼玛现在动都不能动了。 [当前]妖孽看贱:一路走好!替我问候你家会长大人的小菊花! 千千树哽得一口好血,但此刻他连吐血的时间都没有了,不出意外地被撸死了之后,他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先暂且抛开一切恩仇,焦急地弹开恒河沙数的小窗。 千千树:老大!埋伏有诈!!! 恒河沙数甫一看见这条信息,心就陡然一沉。随后他立刻点开几位会长的小窗,当机立断想要发消息过去示警。可是一切都晚了。他只来得及跟一个会长说出‘埋伏有诈’这四个字,他的私聊小窗就被弹爆了。 弹来的消息,跟千千树的一模一样。卧底传回来的坐标都是假的,有的地方根本就没人埋伏,有的地方就像千千树遇到的一样,坐标产生了偏差,导致去偷袭者反被偷袭,死状极其凄惨。 现在,该怎么办? 增援是一定要增的,否则泑泽那里输面大,赢面小。这一仗,他们只能赢不能输!可是他们已经知道路上有埋伏了,这么直冲冲地去,损失将会很大。 恒河沙数阴沉着脸,脑海中千万个念头闪过。但他也不是犹豫不决的人,只短短半分钟便做出了决断。 恒河沙数:千千,你召集些帮会里等级比较低的玩家,去趟雷。凡是愿意去的,我给五颗采元石。死一次的,翻倍。死两次的,翻两倍。 第44章 八方来战 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采元石的诱惑很少有人能抵挡,反正死一次也无大碍,游戏里死死更健康。于是,叶落乌啼埋下的那些埋伏有一小部分都被趟雷给诈了出来。一跳出来,诶,发现来得居然是专门来送死小号,那心情之郁闷。郁闷么也就算了,郁闷完了还要被偷偷跟在小号后面的战士联盟成员围殴致死,那就很让人呕血了。 但又所谓,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当叶落乌啼接到此消息后,只御笔朱批了八个字——让他们自己看着办。 于是,以不周山为中心方圆几里的地界内,就出现了如下的场景。 一支来自不老斋的队伍,小心翼翼地在山路上行走着。前头走着的几个其实是还没满级的奔着奖励来的玩家,一点没有心理压力地哼着山路十八弯,对面的女孩儿看过来哟。心里盼着最好能死上一死,奖励还能反翻倍呢。这一段路,是最凶险的一段路,很适合埋伏。可是前头那几人好端端地走了过去,想来没什么问题了,于是后续部队放心地跟了过去。结果刚走到一半,一群人顶着‘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的文字泡,从路旁的一棵树上纵身而下,刷刷刷刷把他们给放倒了。 另有一支来自八极天的队伍,谨慎地潜伏在路口,眼睁睁地看着轩辕的一队人在前面全军覆没。他们没有动,待砍人的铜雀台娘子军撤离后,他们从容地从草丛里出来,欲快速通过此路。可是——就在他们自鸣得意,大摇大摆地从刚刚轩辕队伍遇袭的地方走过时,就在同一地点,队伍里几个人忽然发现自己不能动了,血条还在一点一点往下降。低头一看,卧槽谁摆的铁夹子?!然后就在他们愣神的刹那,弱水三千的一群人不知道从哪里冲出来,像打了鸡血一样的把他们给做了。 这是一群屠夫啊屠夫! 当然了,还有完全相反的情况。比如,埋伏的人太早暴露身份,豪气干云地跳到路中央拦路,却一个大招放空,被敌人践踏致死。会做出这种事的,除了中二不是病就再没有别人了。 若是事后有心人愿意整理,可以由谢老板出资,罗大大执笔,出版一本《弱水埋伏技能大全》,再来一个破折号,加一个副标题:你永远也不会知道这群人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而叶落乌啼让他们自己看着办的后果就是,他们这种歪七扭八独树一帜的作战风格,被放大到了极限。于是当恒河沙数接到前线传来的战报时,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额头,苍天啊,你快来把这群人带走吧。没活路了! 彼时,江山令的定定大人有些坐不住了,古域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他们江山令怎么能被置之事外呢?这一仗下来,要么叶落乌啼赢,弱水三千和铜雀台的地位彻底无人能撼动;要么,战时联盟赢,届时,因为战胜了叶落乌啼,他们的名气会蹭蹭蹭往上涨,肯定能超过原有的那些大公会。而无论是哪种结果,都是定定大人不想看到的。身为江山令的军师,定定大人觉得自己有义务为江山令的将来负责,于是他带了一队保镖,出发了。 他要出去探探情况,为江山令的下一步动作做准备。江山令,绝不能被他们给比下去! 然而他还没走到不周山脚下,变故就发生了。 那是在野外,走在前面的玩家禀报说前方有人斗殴,于是狗头军师定定大人带着他的狗腿子前去一探。这下可好,大水冲了龙王庙,我哪知道我跟谁是一家人啊你妹! 在斗殴的是铜雀台和风城烟雨的,两队人都要赶往泑泽,却不料半途相遇,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二话不说就打了起来。结果半路杀出一定定大人。 铜雀台的人心中千万只草泥马狂奔而过,江山令居然跟战士联盟同流合污,我呸!干他! 风城烟雨的人心中万万只草泥马狂奔而过,老子们不去惹你江山令,你们倒好,还是要帮铜雀台是不是?让你帮!让你帮!干他! 于是,定定大人在两方夹击之下一命呜呼魂归九泉。 待江山令的人都死绝了,两方人才愣了一下,好像……杀错了?不管了,都杀红眼了,继续杀! 可是回到主城的定定大人气得直跳脚,脑门上冒青烟,一回帮会就开始点兵点将,不报此仇誓不为人!他们真是欺人太甚了!当我们江山令是软柿子随便捏吗?!而理智派的一蓑烟雨把他的一举一动都看在了眼里,却愣是没有开口阻止他。 反正有架打就是了,添一把乱,也算给叶落搭把手。 于是,江山令的人从各处涌出,不算哪一方的援军,两边都打。活像一根搅屎棍,把原本泾渭分明的战局硬生生给搅得扑朔迷离。 真正的全服大乱斗,开始了。 而论坛上的直播贴里,现在只剩下一个人还在坚持为观众做着解说。 此地无淫:目前正在大杀四方的是弱水三千和铜雀台的两位会长大人!弱女子主攻,故纸生花加血,强力妹子组合点赞啊!!! 天下无攻:别赞了哥们儿,你消受不起的。话说还有几位现场解说呢?都哪儿去了! 至受无敌:同问!只有您老一个人我们跟不上战斗节奏了啊! 此地无淫:别闹,在下在下那几位看得嗨了,一个脑充血也下海打打杀杀去了…… 此地无淫:我看到他们了!铁板是个勺对上了南水北山的剑师高手,哦哦哦厉害啊打了个平分秋色!胡十八加入了偶尔君的射手军团!刚刚那一箭点赞! 天下无攻:呜啊前线听起来好热血,说得我都想去了…… 少主我嫁:兄弟们我又回来了!下去打了一场真是身心舒畅啊!我先歇歇。话说刚刚我差点死掉的时候是神夫大人救了我啊!我好激动好激动好激动好激动~\(≧▽≦)/~ 至受无敌:(斜眼)你是故意来拉仇恨的吗?我也要去!求神夫大人爱抚~~~~~~~~~~ 天下无攻:+1 叫我喵星人:+1 ………… 这下,局面更乱了。至于为什么这些人第一反应都是去帮弱水和铜雀台,这就要问他们自己了。 恒河沙数的脸一黑再黑,终于忍无可忍,再这样下去,他们迟早会被拖垮不可。于是,在跟几位会长紧急磋商陈明利害之后,几大公会终于决定孤注一掷。我们就不信邪了,那么多人堆上去堆不死一个叶落乌啼! 这一次,恒河沙数为了确保不再出意外,亲自带队。出于谨慎,他走在队伍的中部,不时地派人去前边儿探路,排除埋伏,还要不停地询问各方卧底,确认弱水的动向。但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有的时候打败你的不是你本身的才能,而是老天爷。 风城烟雨的大队人马途径昆仑山某处时,一只大鸟从天而降。对,就是那天昆仑山顶打boss的时候,好多人摔死堆尸体的地方。那只大鸟盘旋而下,刮起阵阵劲风,着实吸人眼球。风城烟雨的人不禁多看了几眼,恒河沙数也留了个心眼,但只以为这是个怪,吩咐队伍赶紧离开,就没再说什么。 没想到…… 棕色的大鸟俯冲而下,直朝风城烟雨的人马撞去。而就在双方快要相撞时,大鸟忽然紧急刹车,扭转九十度又笔直地向上飞去,同时,一个人从大鸟背上跳了下来。他轻巧地落在风城烟雨的队伍中央,二话不说长剑抡圆,剑师满级大招丢出,轰隆隆一砍一大片。 特么这是谁啊?! 恒河沙数举目一看,手里一用力,差点把鼠标线都给拽断了。那id他听说过,堪比叶落乌啼的大神——剑师沧海。然后他不禁在心里问,我特么这是招谁惹谁了?怎么谁都要来跟我作对?!我跟你有仇吗大哥?! 沧海当然跟他没仇,自从那天之后他就一直没下过昆仑山顶,每日就静坐在山顶吹风,想事情,什么都没去掺和。可是,就在昨天,他抬头看世界时,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是关于风鹤的。 于是今天一上线,他原本想去找她,结果一下来就看见风城烟雨的队伍打山下经过。那还能干嘛?杀呗。 [队伍]千千树:老大你带着大部队快走,我来拖住他! 看着千千树刷出的消息,恒河沙数当真一口老血飞流直下三千尺疑似银河落九天,愤恨之下只能壁虎断尾,带着大部分人先走了。 而此时,泑泽。 [队伍]弱女子:小月月来报,恒河沙数带人来了,估计这是最后一波。 [队伍]叶落乌啼:嗯,都打起精神来,准备执行计划第二阶段。 [队伍]小桥流水:第二阶段?是什么? 打了这么久,谢非也有点兴奋了。 [队伍]叶落乌啼: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谢非不禁转头看了一眼罗卿,他这是打算要…… 此时,叶落乌啼和小桥流水已经跃下了巨石,融入战场上厮杀。而风鹤姑娘也不再喝茶了,跳进水里和铜雀台的妹子们站在一起,护着身后的小月白。 小月白依旧悠闲地在喝茶,手里拿着把扇子扇啊扇,扇啊扇。偶有弓箭手能放一记冷箭伤到他,扣的血量也不多,他优哉游哉地磕点药,扇子一甩,是多么的潇洒。而那些被风鹤等人当着的战时联盟玩家,看着小月白打不到碰不着,直恨得牙痒痒啊!尤其是那货还不停地在那儿刷文字泡: 小月白:我是清都山水郎,天教分付与疏狂,你来打我啊~ 小月白:争知我,倚阑干处,正恁凝愁!愁不知何起,复思量,汝竟不来打俺! 小月白:问君能有许多愁,恰似君一剑横斜勾不着我衣绸。 …… 你个吃软饭的! 悲愤死去的敌人们刷出了这样一句话,聊表对小月白的慰问。然而小月白一耸肩一摊手,又不是我想要吃软饭的,风鹤姑娘她嫌我碍手碍脚不让我动手啊有木有。不过,我吃软饭怎么了!你还没得吃呢!这绝壁是你们对我红果果的嫉妒! 然后,姗姗来迟的恒河沙数终于带着他的最后一波大军,赶到了。几个公会汇合后,一起涌入了泑泽。尚在泑泽拼杀的战时联盟成员们顿时找到了组织,泪流满面。 恒河沙数到了,也就是终极大炮灰,哦不**oss到了。小月白也收起他那散漫的态度,站了起来,随手把什么东西丢进了水里。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刷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就这么……这么……传送回主城了!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不光吃软饭你还临阵脱逃啊喂! 可是,诡异的是,弱水和铜雀台这一方却没有一个人对此表示出不满,反而,在那喊杀声依旧的厮杀中,貌似……貌似有哪里不对啊…… 恒河沙数眯起了眼睛,仔细地扫视过战场的每个角落。然后当他敏锐的看见对方不少人都开始往山上撤,还有人离战场远的干脆直接传送,甚至有人直接死回去的时候,恒河沙数的心里,警铃的声音直接超过了一百分贝。 可是,他们到底想干嘛?不敌所以撤退?看见自己来了所以怕了?开玩笑,恒河沙数自认可不是定定大人那个自大的蠢货,弱水看似败逃,可这里面一定有什么猫腻! [队伍]恒河沙数:盯紧对方阵容里的核心人物!不能让他们跑了! 恒河沙数的眼睛则一直死死地盯着叶落乌啼,看着他在战场上大开杀戒,看着小桥流水不间断地给他回血,两个人形影不离地穿梭于乱军中,如入无人之境。 到底到底有什么阴谋?一滴汗,从恒河沙数的额角滑落,他紧紧地抓着手中的鼠标,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可就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直到——叶落乌啼一招放空,直直地击打在水面上! 不对!就是这里不对!恒河沙数急忙向那水面看去,只看了一眼,心就差点从嗓子眼里跳了出来。 苍天啊大地啊尼玛湖里还有位河伯大人啊!那可是个主神级别的**oss啊!可这家伙不是应该住在他水底的老窝里吗?怎么可能叶落乌啼一招就把他给引出来了?!恒河沙数想不通,怎么也想不通。他当然不会知道,刚刚小月白临走前在河里放下了什么致命的东西。 叶落乌啼一招吸引了河伯的仇恨,河伯大人怒了,排水而出,追着叶落乌啼而去。叶落乌啼轻功卓越,几个起落已跃至老远。然后风城烟雨的人哭了,不老斋的人哭了,八极天的人哭了,在场的所有战时联盟的人都哭了。 大神求您行行好别把它往 第45章 蠢蠢欲动 战士联盟的人内心很忧桑,看着号称万年不倒翁的河伯大大离他们越来越近,他们的心也越来越往下沉,一股深深的无力感萦绕在他们每个人的心头。 干啥呢干啥呢这是!他们不是雄赳赳气昂昂地来打叶落乌啼这个**oss的吗?!结果半路被沧海截了道,搞了个灰头土脸,到了这儿,叶落乌啼的衣角都还没沾到呢,河伯大大就出来了。人干事。 [当前]恒河沙数:都愣着干什么!全员进行规避!千万别让他近身!战士玩家先上去顶着!快快快! 恒河沙数终于气结了,但他心里的小火苗依旧没有熄灭。即使情况再恶劣,他也尽着自己最大的努力,希望能扭转局面,可是——战时联盟的人虽然按着他的指令动了,却行动缓慢,丝毫没有了先前的执行力。 恒河沙数心里不由咯噔一下,手紧紧地攥着鼠标,而现实却没有足够的时间来让他想出最佳的解决办法了,叶落乌啼和紧追而至的河伯,已经近在眼前。 看着叶落乌啼,恒河沙数不禁心里一横:叶落乌啼啊叶落乌啼,你是非要跟我作对吗?那好,我就让你偷鸡不成先蚀把米! [当前]恒河沙数:所有人集火叶落乌啼!一定要把他带走!只要叶落乌啼死了我们就不算输! 恒河沙数这一喊,犹如一剂强心针注射在战士联盟的心上。对啊!既然这样不如先杀了叶落乌啼,如果有叶落乌啼陪葬,虽死犹荣啊!一瞬间,所有人的心都活了过来,心里的小野兽嚎叫着要拉叶落乌啼陪葬。 然后,他们就看见…… 河伯大大袖子一甩,一记水浪激射而出,直直地击打在叶落乌啼后背,叶落乌啼的血量瞬间就降至底部!卧槽卧槽河伯大大你真是我们的神明啊!我们都错怪你了!快点把叶落乌啼杀了我们每年给你敬献少男少女! 哈哈哈哈叶落乌啼你也有今天,这才是真正的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几乎所有战士联盟的人,都在电脑屏幕前发出了由衷的笑声,真是通体舒畅啊!而弱水和铜雀台的人,却是不由地捏了把汗。于是,所有人的视线全部都汇集到了叶落乌啼的血条上面,看着那薄薄的一层,手里紧张得都出汗了。 万众瞩目之下,叶落乌啼一个灵活地转向,身轻如燕,躲过了河伯的又一记水浪。然后……然后所有人就看到,那几乎已经被撸空了的血条,一眨眼,真的就那么一眨眼的时间,像打了鸡血一样刷得补满了一半。 一时间,场间鸦雀无声。风卷落叶,战时联盟一片凄惶。 怎么会这样! 而当他们看到叶落乌啼身后那隐约可见的身影时,所有人都明白了——是影奶,是那个万恶的小桥流水。他们怎么能忘了,从战斗一开始,这两人就形影不离,根本没有分开过。 你打怪,我加血;你护我周全,我为你续命——多么完美的搭配。 [当前]恒河沙数:都别愣着,动手啊!先集火那个药师! 恒河沙数忍着一口老血没喷出来,然而就在所有人回过神来,准备攻击叶落乌啼的时候,河伯大大的群攻到了——那些站得比较靠前的战时联盟的成员们,已经踏入了河伯的仇恨范围。 而叶落乌啼和小桥流水呢?两人享受着优渥的奶水,从容地召唤出一只白色的大鸟,盘旋而去。 所有人都抬头痴痴地看着他们的背影,哇哦,真是太潇洒太感人了,让我们泪流满面啊大神。 再看看那山上隐约可见的弱水三千和铜雀台的人,特么一个个幸灾乐祸地在那儿挥舞着扇子手帕,从容地刷着文字泡指手画脚。不用说,文字泡最密集的那个地方肯定是菊分天下。 尼玛小月白怎么也来了?您老不是传送回主城了吗,您不用特意再赶回来观看我们英勇就义的感人场景吧! 还是大神好,大白鸟都飞得没影儿了……大神你回来啊!让我们杀一杀会死啊!会死啊! 然而不论战时联盟成员们的内心有多悲怆,河伯大大已经等不及要享用他的美餐了,直接扑上去把他们大快朵颐。恒河沙数倒是想哽着最后一口气,把河伯解决了,他们人多势众,也不是不可以。然而——人心一涣散,想要再聚集起来可就不是那么容易。尤其是,风城烟雨以引boss设圈套起事,最后却要死在别人引过来的boss身上,何其讽刺? 至此,以风城烟雨为首的战时联盟,大势已去。泑泽之畔,徒留下残骸遍地,尸体堆了一层又一层,血染泽水。 而始作俑者,那个叶落乌啼,却在这有人欢喜有人忧的时刻,悄无声息地下了线。跟他一起下线的,还有小桥流水。 “呼……”大战终于告一段落了,谢非忍不住摘下眼镜,靠在椅背上,揉了揉眉心。全然没有想起,旁边还有个人在一眼不眨地看着他。 谢非摘了眼镜之后,长长的睫毛毫无遮掩地暴露于人前,那闭着眼,嘴唇微抿,全然放松下来的神情,带着些慵懒,全不似办公时那样一本正经,却有一股致命的吸引力。上午的阳光并不刺眼,透进窗子,温和地落在谢非的唇畔,仿佛给那粉嫩的唇镀上了一层光晕。 感觉有些口渴,谢非下意识地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睁开眼站起身来想要去倒水。可是刚站起来,忽然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偏头一看,罗卿一手撑在桌面上,支着下巴,灼灼的视线毫无掩饰地盯着他的……唇。 “你干嘛!”谢非耳根蹭地一热,随即警惕地盯着他。 罗卿笑眯眯的,站起身来,视线却一刻也没有离开过谢非。谢非本能地生出一股危机感,然而他背后就是摆放着花盆的台子,退无可退。而且,罗卿的气势,以及那毫不掩饰的眼神,总让他感觉无处可逃。 “罗先生,你是不是该回去了,我该开始工作了。”好不容易,谢非让自己镇定了些,随便寻了个理由就想打发他。 可是罗卿哪是那么好打发的,越走越近,越走越近,看似不急不缓地,但却一步步紧逼,丝毫也不留余地。 “夫人你叫我什么?”当两人之间还剩半个身子的距离时,罗卿停下了,冲着谢非嫣然一笑。 “罗先生。”你有本事就退后一步,谁怕谁啊! “什么?” “罗先生。”谢非也不是什么好摆平的主,喊了三遍罗先生,心就渐渐地平静了下来。此刻抬起眼跟罗卿对视,火光迸发间,饶是他心跳得比平时快了不少,视线也丝毫没有移开,毫不示弱。 “咳咳。”这时,一阵突如其来的咳嗽声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对峙,然后谢非才猛然想起,特么房间里还有第三个人。 只见小月白仍旧背对着他们,缓缓地举起右手,说道:“先声明,我什么都没看见也什么都没听见。” “再者,罗大大您能矜持一点么?好歹等我这个十万伏特大电灯泡走了你再下手好不好?” 妈蛋下手是什么意思啊?!言月白你到底是谁的朋友?!谢非气结,然而他又拿言月白没办法,总不能骂他一顿吧,有用吗?况且…… “那你还不出去?”罗卿歪着头,好心提议道。 你看,这让我还能怎么办?面对这两个沆瀣一气的混蛋,谢非只能以沉默表示自己的抗议,然而…… “喂,你还真走……等等!”言大主编真的抱着他的手提电脑撤了啊!谢非怒了,然后转身也往外走,算了不跟他们计较,我好像记起来待会儿有个会来着,嗯,我得赶快去准备准备了。嗯,就这样,我要出去了。 可是还没等他走出一步,一只手,牢牢地抓住了他的手腕。 “夫人你去哪儿?”罗卿无辜地说:“你怎么可以把我一个人抛在这里?” 谢非忍不住回瞪他一眼,“放手。” “要我放也可以,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谢非愈发觉得罗卿笑起来活像只奸诈的狐狸。 “你亲我一下。” “呸,你害不害臊。” “不害臊。”罗卿非常肯定以及确定。 我那不是疑问句啊大神!麻烦不要那么诚实地回答我…… “你做梦。”我才不会亲你呢,你个死变态死流氓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啊,其实我的专栏我还没确定要些什么内容呢。”罗卿丝毫不以为意,一笑起来洁白的牙齿瞎人眼球,“不然我就写‘致我亲爱的夫人’好了,把我们认识到现在的点点滴滴都写进去,读者一定会很喜欢的,你们杂志一定会大卖的。” 谢非急了,要是写了这个那还得了!“你你不准写这个!” “为什么?”罗卿眨眨眼,表示非常不解。 谢非刚刚也是被气急了,其实转念一想,就知道罗卿不可能写那种内容……不对,他可是罗卿啊,有什么他做不出来不敢做的吗?谢非一瞬间陷入了思维的死胡同,拿不准主意了。 “反正就是不准写。” 罗卿看着一脸严肃,语气郑重的谢非,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笑得睫毛都在抖,“夫人你真是太可爱了……” “你笑什么!”谢非忍不住脸红,不得不承认,罗卿笑起来的时候真的……真的很好看,就像是耀眼的日光,让人视线里只看得见他一个,但却丝毫也不刺眼。 罗卿摸摸他的头,“我笑我捡到宝了,很开心,所以就笑。夫人不开心吗?” “我开心什么……”谢非别扭地别过头,不看他。捡到宝什么的,我有那么好吗。 谢非别过了头,兀自别扭着,便没有察觉罗卿已经越来越近,近得就差贴着他的身子。直到下巴被人一抬,回过头对上罗卿那双宛如黑曜石般闪着黑亮光泽的眼睛,谢非才惊觉他已经被罗卿圈在胸前,宛如一只待宰的小绵羊。 谢非有那么一瞬间的不知所措,然后便是本能地想逃离。可是罗卿揽住了他的腰,自他身上传来的温热气息,渐渐地让他身体有些僵硬,迈不开步子来。 “夫人,你要是不推开我,我就当你默许了哦。”罗卿指尖摩挲过谢非光洁的下巴,细腻的肌肤传来的手感,让他的心,再次蠢蠢欲动。 推推推,你这样抱着我让我怎么推。谢非脑袋里可谓是天人交战,可还没理出个头绪来,罗卿的唇就猝然而至。 罗大大可不会让你有那个闲暇来思考人生。 第46章 心蛊 那人的手指插入发隙,指腹摩擦过耳后的细嫩肌肤,陌生的触感,让谢非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哼以示抗议。可是下一秒,唇舌间的浓情蜜意便让他自顾不暇,一瞬间的意乱情迷,让他暂时忘了反抗为何物。 手抵在对方的胸膛上,那本来应该是要将对方推开的,可是自胸口处传来的强而有力的心跳,似乎透过掌心在向他传达着什么,炙热,而又强势。 谢非觉得自己快被他吻得喘不过气来了,可每每这样想时,他却总能得到一丝喘息。罗卿是强势的,却又是温柔的,尽管这种温柔非常地致命,就像一味下载心口的蛊,无形无相却又无所不在。 好不容易,罗大大得了些甜头,总算满意地放开了他的唇,可看着他有些迷离的双眼,微微红肿的唇,微张着吐出的微弱喘息,就觉得还不够。谢非好不容易呼吸到微凉的空气,吸入肺腑,脑袋也瞬间清明了很多。意识到自己刚刚在做什么,立刻有些羞恼,瞪了罗卿一眼,就想把他推开。 “快放开我……” 可是甫一用力,却觉得指尖碰到了什么东西,下意识地摸了摸,咦…… “夫人啊,你在摸哪里呢?”罗卿大大方方地也不闪躲,就是一脸玩味地看着他,对他接下来的反应,抱以十二万分的好奇。 “啊?”谢非一愣,随即,立刻,马上,恍然明白自己是碰到了罗卿胸前的……天呐!谁来挖个洞让他钻一下!“我我不是故意的……真的!” “真的吗?”故意上扬的语调,夹杂着百分百的怀疑。 谢非的脸噌地就红了,赶紧收回手,低声反驳道:“都说了不是了!” “好好好,不是就不是。”罗卿摸了摸谢非的头发,他愈发喜欢这个动作了,这头发又黑又软,摸起来真舒服。 “哼。”谢非轻哼一声,扭过头去不理他。只是指尖还是像火烧的一样,所以说不该碰的东西绝对不能碰啊,尤其还是罗卿那个臭流氓的! “不过夫人,你刚刚摸了我所以你要对我负责。”罗卿一脸正经且慎重地说。 谢非被这一句话连续ko三次,站都快站不住了,“你怎么不说你刚刚还亲了……我……” “那换我对你负责?”罗卿好心提议。 “你……”我真是图样图森破,谢非真想揪一把罗卿的脸,看看他的脸皮到底有多厚。 “笃笃。”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戴舒的声音响起,“老板,快到时间了,大家等着你开会呢。” 戴舒好样的,待会儿我就给你加工资。谢非默默地想着,而后偏头看罗卿一眼,“没听见吗?我要去开会了。” “好吧。”罗卿倒是真的很听话地退开了一步,让谢非稍稍诧异。只不过他刚想转身快走,罗卿却拉住他,拿起桌上的眼镜,动作温柔地替谢非戴上,“戴着这个去吧,记住哦,除了在我面前可不准随便摘下来。” 嗯?谢非狐疑,但他现在就是想着赶快走出罗卿的视线,哪想那么多,整理了些文件转身就走了,“出来记得把门带上” 罗卿看着谢非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想起刚刚那双迷离的,泛着蒙蒙水汽的眼睛,呵呵,要是被其他人看见了……罗大大会很不爽的。 门外,戴舒见谢非出来了,终于松了口气。刚刚可打死他也不敢开门进去了,万一又看见什么不该看的,听见什么不该听的怎么办?而且,罗卿那一声‘夫人’,让他怎么也释怀不了啊。 只是一转眼,戴舒看到谢非那有些红肿充血的嘴唇,不由讶异道:“咦老板你的嘴唇怎么了?” “咳咳。”正一本正经走着的谢非差点儿露陷,赶忙摆出严肃脸回头说:“我刚刚喝水不小心磕到的。别说这个了,我上次让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哦,是这样的……”戴舒不以为意,迅速便开始交代起工作来。 而谢非则不禁松了口气,趁戴舒不注意,摸了摸嘴唇,真的有那么明显吗……想起等会儿还要面对那么多人开会,谢非就忍不住在心里暗骂起来:罗卿你这个臭流氓…… 而与此同时,游戏里。 轰轰烈烈地大干一场之后,风鹤姑娘又带着迅速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队伍]小月白:风鹤姑娘,我们这是去哪儿啊? [队伍]风鹤:去找个没人的地方。 [队伍]小月白:(害羞)做什么呀? [队伍]风鹤:打怪。 [队伍]小月白:就打怪么…… [队伍]风鹤:你有事? [队伍]小月白:没有,我们去打怪吧! 一路无言,到了没人的野外,风鹤姑娘果然一丝不苟地开起了怪,认真的好像全世界只剩下了她和眼前的怪。如此浑然忘我的状态,让小月白欲哭无泪。他走啊走,走啊走,从这里走到那里,从那里走到这里,不停地在风鹤姑娘眼前刷存在感,可是还是比不了那可以为了风鹤姑娘牺牲生命的小怪。 正当他欲哭无泪之时,故纸生花的小窗弹过来了。 故纸生花:(摇扇子)哟,女婿,进展如何啊? 小月白:(泪目)(泪目)会长大人,风鹤姑娘以前打怪就那么认真吗? 故纸生花:鹤妹子是个很有事业心且认真执着的好妹子。 打怪跟富有事业心有半毛钱的关系吗? 小月白:会长你找我有事? 故纸生花:对啊,你知道叶落那个死大神死哪里去了吗?我找他有要事要谈。 小月白:什么事?他正在跟夫人过二人世界,现在去打扰他会死得很惨的。 故纸生花:啧啧,瞧他老不羞的。我跟他谈你的嫁妆啊,百宝箱什么的随便来上一车就行了(奸笑),你有没有什么需求啊,我一起帮你要过来~~~ 小月白:…… 小月白:那就帮我要一套千鹤套装吧。 故纸生花:…… 故纸生花:不愧是我铜雀台的女婿! 就在言月白跟故纸生花瞎侃的时候,风鹤姑娘杀够了怪,已经默默地停了下来。就面对着小月白的方向,一动也不动。 [队伍]小月白:风鹤姑娘,怎么不打了?你再打一会儿也没关系哦,我陪你。 [队伍]风鹤:不了,我有事跟你说。 打了一会儿怪,风鹤觉得自己够平静了,想了许久,还是决定跟他摊牌。 [队伍]小月白:什么事? [队伍]风鹤:你叫言月白,对不对? [队伍]小月白:对啊对啊。 言月白消息发送了过去,才觉不对劲。不对啊,风鹤姑娘怎么知道我姓言? [队伍]风鹤:暮鸦,是谢非,对不对? 言月白这下可彻底惊了,风鹤她怎么可能知道谢非的名字?按理说,风鹤身边的那些人,也全然不认识谢非才对!言月白不禁慎重起来,心里愈发有种不好的预感。 [队伍]小月白:你怎么知道? [队伍]风鹤:你喜欢我,对不对?所以我想了许久,觉得你还是有权利知道这件事。我,姓何。 晚上的时候,谢非照常上了游戏。这几乎已经成了他每日的习惯,很顺势地就在书房里的电脑前坐下,很顺手地就插卡登陆了游戏,一如他以前还跟夏青河在一起时那样。 今天晚上帮会里在线的人很多,盖因今天上午的大战打得太嗨了,很多人余兴未消,干脆一直泡在了游戏里。而那些错过了大战的人,此刻正在帮会频道是世界频道上哀嚎。谁能想到这么一场大战因为叶落乌啼小月白等人的上线,生生提前到了上午,结果一打,就这么打完了。战时联盟自行解释,不少人纷纷退了帮会,称身心俱疲再也不跟大神这么玩儿了。 这不是坑人呢嘛,一般大战不是应该放在晚上吗?晚上上线的人数才最多这不是常识吗?! 于是,诸如风千月袈裟如火杰出的小**大湿兄这些人,纷纷在帮会频道里表达了自己的不满,拉着弱女子非要再来一场。 [帮会]弱女子:你们这群败家子!哪有你们这样的! [帮会]风千月:会长不带你这样的!打架也不带我们! [帮会]妖孽看贱:你是一段时间没挨打抖m属性犯了吧小月月~~~ [帮会]风千月:都说了我是童叟无欺假一罚十的抖s了!你再说一次试试?!敢不敢跟我出去插旗!插旗! [帮会]妖孽看贱:谁怕谁啊~~来啊你来啊!我一剑斩到你菊花开! [帮会]袈裟如火:嘛,以和为贵嘛。我赌小月月赢,一赔四,有木有人有兴趣跟? [帮会]杰出的小**:老秃驴你上次问我借的五千银子还没还我呢!插旗先! [帮会]偶尔君:我赌妖孽和老秃驴胜,一百两银子,有人跟的吗~ [帮会]中二不是病:我来!我跟十两! [帮会]袈裟如火:不好意思底价五十两。 [帮会]中二不是病:你看不起十两吗?!十两也是钱好不好! [帮会]偶尔君:去插旗吧,我还是赌老秃驴赢。 [帮会]大湿兄:你这就不对了,在中二的世界里,一切皆有可能。ps:我压一百两老秃驴赢。 [帮会]中二不是病:你不是刚刚才说我有无限可能的吗?!我咒你家师父天天被妖怪抓走! [帮会]弱女子:家门不幸……要插旗的赶快去!盘口放着我来!不插旗的去论坛围观娃哈哈的帖子! 于是,在会长大人的这一嗓子下,一拨人涌出去插旗决斗了,另一拨人涌出去看帖子了。而神夫大人,很负责任的在默默潜水加围观,一边还疑惑着,今儿晚上怎么没看见叶落乌啼? 第47章 大神说看我三十六计 谢非很尽职尽责地围观着,打开官网上的论坛,只一眼,就看见了那篇被加精置顶的帖子,啧,真是点击量爆表。谢非把它点开来,一页一页地翻过去,脸上的表情,是越看越精彩。 这时,弱女子终于从那一大堆亮着的头像里捕获神夫大人一枚,在目标没跑之前,迅速一个弹窗过去。 弱女子:正宫娘娘你来啦!臣妾给您请安,我有事禀报~~ 暮鸦:什么事? 谢非真心觉得,这些人是真的很钟爱角色扮演这一类的游戏,其热爱程度让人自叹不如。 弱女子:多亏了这次大战,帮会里的卧底我都清的差不多了,从此以后我们帮会就像小黄瓜那么清新!另外,其余人我都已经解决了,就是恒河沙数到现在都没冒头,不知道丫躲哪儿去了,就这样帮我转告给叶落哦~ 暮鸦:其实你完全可以自己跟他说。 弱女子:(摊手)叶落自个儿说有什么事找不到他可以找正宫娘娘啊,大神夫夫是一心同体的! 罗卿你到底给周围的人灌输了什么思想! 暮鸦:…… 弱女子:娘娘娘娘,看看我们这帖子威武霸气吗!噗哈哈哈哈风城烟雨那些小崽子想跟我们斗,还嫩了一点呢。不知道我们家大神的心乌黑乌黑的吗23333笑屎我了…… 你这到底是在夸人还是在骂人呢?还有麻烦你在娘娘娘娘四个字中间加一个标点符号好吗。 暮鸦:那些聊天记录你们怎么搞来的? 战地记者娃哈哈的帖子里,不仅详细交代了风城烟雨设计陷害风鹤的全部经过,更是辅以战时联盟几位会长的聊天记录作证,可谓是证据确凿,一点儿翻盘的机会都没给人留下。除了这些,后面还有大量截图,配上文字,巨细靡遗地介绍了大战始末。而且看那些截图的角度,几乎囊括了整个战场,连风城烟雨的特写都有,无一遗漏,很明显不是出自同一人之手。而这样截出来的图,多方位,多角度,活像纪录片,也根本让人挑不出刺来。不用说,肯定是叶落乌啼事先安排好人,截了图之后发给了娃哈哈。 弱女子:叶落说,他朋友很多,五湖四海皆兄弟。你还记得青魇会的会长吗?叶落说那是他很要好很要好的朋友哦,所以下午的时候还特地上游戏,找他聊了会儿人生。于是那位会长终于涕泪横流,改过自新,刚刚去梵天寺出家去了。 暮鸦:…… 弱女子:叶落还说,打垮和打败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概念,幼儿园的时候就该知道了。 好可怕,大神真的太可怕了……谢非已经不敢想那位青魇会的会长到底在下午经历了什么,难怪恒河沙数现在都不敢冒头。 弱女子:还有哦,不知道为什么,刚刚几大会长亲自来道歉了呢,小月白的嫁妆就是他们给主动备齐的,省了我们好大一笔!故纸还问我们缺不缺妹子,她那边待嫁的还有好几打! 暮鸦:别说了,我都明白了。 呵呵,大神总是这样,谈笑间强虏灰飞烟灭。不过为什么谢非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凭大神这种滴水不漏的作案风格,自己未来的路途……真是太让人不得安心了。 罗卿大概死也不会想到,他在夫人心中的光辉形象,就因为弱女子几句话的描述,瞬间变成了头上长着两只角,一半脸隐藏在阴影里奸笑的邪恶嘴脸。昏暗的房间里,高高的窗户里透进一丝光亮,照射在他脸上,洁白的牙齿上沾染着罪恶的鲜血,魔爪向前伸,“夫人~~~~~” 这也致使罗卿晚上忙完事回家,发了好几条短信给夫人求晚安亲亲,都没有得到期待的答复,累感不爱。 往后的几天,不管是游戏里还是现实里,都一派风平浪静。这样的风平浪静,谢非是挺喜欢的,但是有一点让他很在意——罗卿自那之后便没有出现在他眼前,难道变乖了? 不不不不,怎么可能。 这一天,依旧怀有这个疑问的谢非,去了学校。因为公司里有事,所以今天谢非旷了一节课,但好歹谢非可以算是一个成功的企业老板,老师们都对他客客气气的,所以谢非也就没有苏黎那样的特别待遇了。 苏黎今天依旧中二,身上穿了一件动漫周边t恤,t恤上一只硕大的傻白(出自银魂)炯炯有神地盯着你,手里举着一块白板,白板上写着:颤抖吧愚民们!两人真是二得……殊途同归。谢非乍一抬头看见一只傻白站在他身后,吓死爹了。 “谢非谢非,快看我的t恤好不好看?” 谢非是真的不理解,同班同学那么多,各个都对他挺好的,但总归年龄阅历都有差距,跟他的交流多半是没那么热乎的,讲话的时候也拘谨。可是苏中二君完全没有此等障碍,逮着人就说话,更遑论代沟了,在苏中二君的脑袋里永远没有‘代沟’这种深沉的词汇。 “哦,挺好的。” 谢非只是敷衍这么一句,可苏黎却来劲了,得意地说:“不错吧,这上面的字是我设计的哦!我亲手写的字体,书法不错吧?有没有大~师的风范?” “有。”请原谅谢老板撒一次谎,天地良心他这只是在自保。所幸,下一节课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谢非站起身准备换教室,苏黎也就没那么多时间来炫耀他的手工t恤了。 两人一起在路上走,一个冷静精英脸,一个中二小白身,班里的女生总是觉得他们这样的组合也很有爱,真不知道为什么。谢非他们的下一节课在大会议厅里,是类似公开课一样的,学校官方还有个高端洋气上档次的名字叫做‘名人讲堂’。每周五一节,一般会请一些名人大师啊,哪里哪里的教授啊过来讲课,虽说谢非一直觉得这根本就像演讲一样,没什么实际用处。 今天讲课的据说是位文学界的大师级人物,谢非也听说过这人,没想到学校把他也给请来了——这学校还是挺牛掰的。 落座后,整个会议大厅熙熙攘攘的,不知道来了多少人。耳朵里充斥的说话声吵闹声让谢非有些许的不自在,倒是苏黎变得很安静,似乎也不是很喜欢这种嘈杂场面。 没办法,谢非只好用意识流减噪法,低头看着笔记本,不听不想,慢慢的心也就静下来了。不一会儿,会议厅里也安静了下来,只是都打铃了,那位大师却迟迟没有现身。 周围的同学开始议论纷纷,有的庆幸有的抱怨浪费时间,还有些不安分的偷偷从后门溜走了。谢非自是不去理会,而大约五分钟过后,会议室前边儿的大门,终于千呼万唤地,开了。 一个年轻男人面带微笑,在谢非他们系主任的陪同下走了进来。咦?不应该是一个年近花甲的老头子吗?怎么摇身一变变成个年轻人了?难不成大师去思密达国度假了? 不对不对,众人纷纷望去,企图一探究竟,而且看系主任那恭敬讨好的样子,怎么看这人都大有来头。 谢非察觉到周围的异样,也看过去,起初离得有些远,没看清。可待他推了推眼镜,仔细一看,恰好看见那人的目光扫过全场,也落在他身上。 视线相撞,噗呲——那人微微一笑,眼神里却隐含着只有谢非才懂的意味,妈蛋这不是罗大大吗?谢非的眼角抽了抽,谁能告诉他为什么罗卿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 这个世界上,千般巧合,万般无奈。可放在罗大大身上,没有巧合! 谢非扶额,闭着眼睛静静地思考人生。苏黎同学关切地凑过来,“谢非你身体不舒服吗?” “没。”谢非刚一说完,坐在他后面一女生忽然惊喜道:“妈呀那是罗卿!” 那分贝之高,吓得中二君差点从椅子上掉下去。 女生一呼喊,再加上原先便有人认出来了,这下会议厅里的嘈杂程度比刚才直接翻了几翻,害的谢非忍不住捂住了耳朵。然后就看见罗卿偏头跟系主任说了什么,便信步走到讲台前,拿起话筒,那一站立,一抬手间,自信的笑容晕染开来,富有磁性的嗓音一开,大神的气场笼罩全球。 “大家好,我是罗卿。” 只是一句话,一些喊着‘男神’的女粉丝们就开始眼冒红心了。这就像明星的一个签名一样,总是有神乎其神的魔力。 “今天王老师有事不能来,所以由我来代替他上这一节课,大家不会介意吧?”罗卿眨眨眼,语气里带着的风趣,瞬间又秒杀一片。 “不介意!”这整齐的回答是怎么回事?我很介意啊,谢非在心里小声嘀咕着,偏头一看,想找个同一阵线的战友,却发现苏中二君也一双星星眼。 “你没事吧?” “啊?”苏黎回过头,“你说我啊?我没事啊,但是那是罗卿啊!我是他的粉丝哦!他上次新出的那本小说好好看!” 得,别来跟我说话了。 谢非只好一个人坚守阵地,只是讲台上的罗卿真的跟平时很不一样。他会侃侃而谈旁征博引,知识渊博得好像无所不知,但他又不像老学究讲课一样,尽是些酸涩难懂的内容,反而能以浅显易懂的方式阐述他的观点,时而夹杂着风趣的玩笑,脸上带着不浓不淡的笑意,不知不觉间,就让所有人都陷入了他的步调。 谢非,也不例外。 于是,时间过得很快,一个半小时一节的名人讲堂很快便过去了,台下的人兀自意犹未尽,而台上的人已经要鞠躬下楼。谢非一个恍神,才反应过来自己得先撤,连忙推了推苏黎,“快走了。” 再回头看几乎要被热情的少男少女们包围的罗卿,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谢非刚刚和苏黎顺着人潮涌出会议厅大门,没走出几步,胳膊就被拉住了。回头一看,是系部的秘书。 “有事?”谢非忍不住生出不详的预感来。 秘书果然一脸‘哎呀你别装了’的表情,“谢老板,你还问我呢,赶紧跟我去见罗卿啊。” “什么?去见罗卿,我也去我也去!”苏黎凑过来说。 “你别瞎凑和,”秘书瞪了苏黎一眼,“有正事儿呢。” “什么事一定要我去?” “谢老板,不是你劝罗卿来我们学校讲课的吗?系主任谢你呢。” 啊?我劝罗卿来的?我这个当事人怎么一点都不知道?“这是不是有哪里搞错了?” “没有,怎么会呢,罗卿亲口说的。哎,其实我们已经请过他了,刚开始他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还是谢老板的名头比较好用,你一说他就主动来了,你们肯定关系很好吧?”秘书要八卦,谁也挡不住,只是见谢非不知道在想什么脸色不太好的样子,连忙打住,说:“那个我们还是先过去吧,都在等你呢!” 谢非:“……” 这绝壁是个阴谋!红果果的阴谋! 第48章 春花与秋菊的故事 认识到这是个阴谋之后,谢非百般推脱,可不想一步步走入罗卿的虎口。可惜他最后还是被秘书拖走了,系部的秘书真是一种神奇的物种,只要被他抓住胳膊,你就再也甭想脱身了。每天路过系部办公室时,被门内一只手拉进去打白工的学生们,可以为此作证。 谢非跟着秘书来到罗卿他们那边时,罗卿正站在行政楼大门口处,一群少男少女围着他,欢欣雀跃的,看上去像是在要签名。谢非一见他脸上那灿烂的表情,心里就忍不住嘟哝:不是有人陪着吗,找我来干什么。 罗卿看见谢非远远地走过来了,低头跟旁边的人说了句,便大步朝他走过去。走到他身边,朝秘书微微颔首,然后便不着痕迹地走在了秘书跟谢非之间。 谢非可没心情应付他,自个儿头上莫名其妙就多了一项贡献,他正郁闷着呢。只是罗卿那厮忽而凑近了在他耳边小声喊了一声‘夫人’,让谢非一惊,赶忙一个眼神瞪过去,低声道:“你干嘛!这是在外面!” 罗大大嘴角瞬间浮现出一个胜利的微笑,“你害羞了?” 要你别说你还说!谢非不禁偷偷瞄了一眼那边的秘书,结果那家伙正抬头望天一副非礼勿听的姿态。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谢非对这个世界真的已经绝望了。 “你都不介意我介意什么。”谢非瞬间反将一军。 罗大大深感欣慰,“那真是太好了。” 好吧,跟你讨论这个问题根本就是我的错。这时,系主任非常欢喜地迎了过来,用一种欣赏有加的眼神看了一眼谢非后,把他们迎进了他的办公室里,并亲切地给他们泡了茶。 这会儿谢非已经不想去解释什么了,反正有罗卿在,所有的解释都是无效的。几人聊了一会儿,一个人敲门进来,正是罗卿的古代文学课老师。他是来请假的,有急事必须回老家一趟,系主任当然很为难,但人家家里有事总不能不让请,于是只好先准了假,让其他老师来代课了。 那老师离开的时候,朝谢非微微点了点头。谢非只好微笑着应对,天知道他多想现在就离开,那系主任跟他们聊了半天,话题全部是围绕罗卿和他的关系的。问你们啥时候认识的啊,感情一定很好吧等等等等。谢非是三缄其口,罗卿却对答如流,他说谎的时候……眼神真的特别的真诚。 所幸,系主任留午饭的时候罗卿回绝了,好说歹说总算是从办公室里脱身。两人并肩走在学校的林荫道上,走在风和日丽的蓝天下,修长的身姿,不同类型但却同样养眼的容貌,带给路人视觉的享受以及无尽的脑洞。如果,你能走得远一点,屏蔽掉他们之间那高频率的机智问答的话。 “你这么追着我,很开心吗?”谢非忍不住问。 罗卿不假思索地答:“当然。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很开心,追着你跑我也很开心,开心是人类的一种正面情绪,它的定义很笼统很模糊,在千万种情况下便有千万种表现方式,夫人想知道我跟你在一起时的开心是什么样子的吗?” “不用了。” “真遗憾。其实那种感觉就像我给你发的那些短信一样。” 你那发的叫短信吗?你难道不是在考验我的智商吗? “像什么?像猜谜游戏,还是像文言文甲骨文?你求一个晚安吻至于变幻了五种不同的方式吗?”谢非说到这个就有气,还晚安吻呢,又不住一起难道我要蓝牙发送给你吗? 罗卿耸耸肩,“我是想给夫人你的人生增添一点乐趣。” “谢谢,我一直活得挺好的。” “明天会更好。” “明天不会一直更好,你的开心也总会有消退的一天。就像海边的浪潮,起初再怎么汹涌,最后也会退。” “夫人你这话就像去赌博,还没开始赌就担心自己一定会输。像去乘飞机,还没登机就担心飞机一定会出事。” “这叫风险预估。” “但是夫人你知道吗,就连观音菩萨都是有老公的。” 喂,话题转得会不会太漂移了。 谢非斜睨他一眼,“性别不同怎么可以比较?” 罗卿笑着搭上他的肩,“性别不同怎么可以谈恋爱?” “放手。”谢非冷冷地盯着罗卿放在他肩上的魔爪。 罗卿自是浑然不惧,那揽着他的手抬起摸了一下他的耳垂,轻笑道:“好烫。” 闻言,谢非倏然回头怒瞪,然而没等他开口,罗卿就又补充道:“夫人,我小时候上过少林寺,你打不过我的。” 啊——怎么会有这种人!谢非快被气炸了,冷冷地甩他一眼,大步往前,三步两步就把他甩在了身后。 罗卿看着雄赳赳气昂昂大步离去的夫人,摸摸鼻子,嘴角忍不住的笑意铺陈开来。罗大大的战力,是菊分天下和小月白的总和再乘以十倍。 只是对象换成了谢非,罗大大就会有另外一种结局:一个不小心没收住,就得打一辈子光棍,再收获一句‘你活该’。于是…… “夫人,生气了?”罗卿赶紧追上去。 “我哪敢啊。”谢非眼神一瞟,看向旁边走过的几个女生,“你粉丝众多,我可不敢生你的气。” “夫人我错了,我可以回去再给你打造十根小钢鞭。”知错就改一向是罗大大的良好品德,当然,这仅限于谢非专属。 但是谢非一看他那招牌式笑脸,灿烂得像朵春花,就觉得有气——“你以后干脆就叫罗春花好了。” 罗卿愣了,彻底愣了,饶是他这大脑,也完全想不出来从小钢鞭到罗春花,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话说为什么是罗春花?夫人你到底有多恨我? “夫人,罗春花不太好吧……” “哪里不好了,我就喜欢这样的。”谢非扳回一局,默默给自己点赞。 罗卿看着谢非刚刚还黑着的脸,溢出了一点笑意,也就完全不计较罗春花还是罗菊花了,虽然说这有损于他的光辉形象,但形象这种东西又不能当老婆。 “要不我回去把叶落乌啼也改成春花?” 听到这个提议,谢非忽然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想想看,以后暮鸦的头顶上就要顶着‘春花的夫人’这样的称号,真是太恐怖了……鸡皮疙瘩掉满地,纯洁的人们是接受不了的,“还是……不要了吧。” 闻言,罗卿揉揉谢非的头发,温言道:“那我就只做夫人你一个人的春花。” 妈蛋,你是怎么把一句那么俗烂的话说得那么洋气?谢非为自己心底忽而生出的那一点点小感动,感到了极度的不可思议。而且,做你一个人的春花……为什么是春花……春花…………对不起我是秋菊啊哥哥…… 一瞬间,谢非心里的圆圈君又排起了长龙,到处都是圆圈君,满得都快溢出来了。然后,他就看到了前边儿大树后面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好吧,那个人的脸是被树挡住了。但是!那人身上穿的t恤上面,一张硕大的傻白脸,太大了可怜的树君根本就挡不住啊,还有傻白手里那块牌子,被他嘲笑了的愚民们真的可以一头撞死在这棵树上。所以苏中二君你到底在干嘛?宇宙和平战线又给你委派什么新任务了吗? “谁?”罗卿顺着谢非的眼神看过去,疑惑道。 谢非抽了抽嘴角,“中二不是病。” “他知道你的身份了?” “你认为以中二君的智商以及情商,有这个可能吗?” “这倒也是。”罗卿点点头。 苏黎一点儿也不知道,就在刚刚,他的二商又被人无情的鞭挞了一遍。他埋伏在树后其实是想问罗卿要一个签名来着。 谢非真的很想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看见,就这么走过去。可是苏黎已经探出脑袋来在朝他挤眉弄眼了,谢非实在不忍心无视这张……扭曲的脸。 这时,罗卿接到个电话,谢非就自己先过去了,无奈地问:“苏黎,你在这里干嘛?” 苏黎小心翼翼地隐藏着自己,“我想要个签名,你说我是冲上去直接要,还是迂回一点让你去帮我要?” 别躲了人家老早就发现你了! “你先别躲了,跟我过去吧,签名是吧,你带纸笔了吗?”谢非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平和,然后就见苏黎脸上一囧。 “额……战略失误……” “好了你回去吧,我下次要了给你。”谢非一手扶着树,觉得自己需要撑这么一下。自从加入了弱水三千之后,他的世界就再也没有正常过了。呵呵,习惯就好。 “怎么了?”罗卿讲完电话走过来,说话间,饶有兴趣地打量了一下苏黎。 “我想请你给我签名,可是我忘了带纸笔。”苏黎倒是一点也不怕生,所以说刚才躲在树后有什么意义吗?“这样吧,你给我签t恤上吧!” 罗卿无奈地摊了摊手,“血书吗?” “额……”苏黎咽了口唾沫,“我恐怕咬不破,牙齿不好。” 罗卿和他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看了一眼谢非,见他无奈地点点头,随即又恢复了平静。眼珠子一转,又生一计,“这样吧,我有东西落在朋友那儿了,你帮我去取一下。我朋友那儿有很多我的签名书,我让他送你几本。” “好啊好啊!”谢非还来不及阻止,苏黎就大点其头。图样图森破啊少年,罗卿的提议哪有那么单纯。 图样图森破啊谢非,罗卿的不单纯哪一次不是针对你? “那好,你取了东西就交给谢非,他会转交给我的。”罗卿满意地点点头。 苏黎也满意的点点头,双赢,真好。 第49章 我心疼 话说苏黎接了任务,屁颠儿屁颠儿地就跑走了。谢非看着他飞速离去的那背影,风一般的少年啊,等待你的将会是什么? “你干嘛不自己去?”谢非一边走,一边颇为怀疑地问罗卿。 罗卿眨眨眼,“我舍不得离开你啊。” “说人话。” “因为接下来我们也有正事儿要去办。” “我们?”谢非更疑惑了,他跟罗卿能有什么正事儿要办?这罗卿,该不会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了吧? 似是看出了谢非的疑惑,罗卿笑问:“你没有发觉,最近几天言月白很不对劲吗?” 谢非顿住脚步,“不对劲?”,这样想来,似乎……言月白这几天确实很不对劲,公司里都不见他人影的,虽然他以前也这样,但罗卿这么一说,谢非才觉着不对劲——言月白已经好几天没有去办公室骚扰他了。 “你是说……” “走吧,我待会儿慢慢跟你说。” 另一边,苏黎按照罗卿给的地址,终于找到了目的地——偏僻巷子里的那家老剧院,只是苏黎还没进门就给拦下来了。门口站一三大五粗的汉子,戴着黑黑的墨镜,抬着下巴俯视着苏黎,“你干啥的?” 身高只有175的苏黎仰着头,默默地咽了口唾沫,“我来找……”啊嘞我来找谁来着?苏黎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瓜子,好像……罗卿根本就没告诉他他朋友叫什么啊,“那个,大叔,我来找罗卿的朋友。” “叫我哥。”大汉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啊?” “叫我哥。”大汉推了推墨镜,声音里含着浓重的鼻音,怪渗人的。 苏黎在心中默默流泪,妈,不是我要认这门亲的,真的,“大哥……你能告诉我罗卿的朋友在不在里面吗?” 大哥又上上下下打量了苏黎一遍,然后点点头,让开路来,“进去吧。” 因为罗卿事先打电话来关照过,所以苏黎总算畅通无阻地进去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苏中二同学明明是光明正大被放进去的,进了门槛之后走得愈发鬼鬼祟祟起来,活像潜入了什么秘密基地。躲到根柱子旁,眼疾手快拉过一个端着茶水的汉子。 尼玛怎么又是汉子。苏黎瞪大了眼睛,眨啊眨啊,“请问……” 汉子回头看他一眼,那凌厉的眼神一遍遍剐着苏黎的神经,我一刀,我又一刀,千刀万剐之后闷声一句,便走了,“少爷在后台。” “呼……真险,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啊?”苏黎赶紧溜,拍拍自己的小胸脯,暗自嘀咕,“该不会是什么邪恶组织的大本营吧……难道罗大大就是看出了这一点才派我来的?” 老剧场里,楼上楼下的人或站岗或走动着,目光却都好奇地盯着那‘天外来客’。间或与人交谈几句,也尽是疑惑。 “诶你们知道他到底在干嘛吗?” “不知道……” “难道……是在耍什么花招?要不我去试他一试?” “别乱来,那是罗先生派来的人,动了他小心少爷生气。” “不对,少爷肯定会生气的……” “少爷生气了怎么办?” “自求多福,给自己点三根香。” “话说那个人他到底在干嘛?后台不是那个方向啊。” “哎他又绕回来了,总算找对地方了。” “你们说这会儿少爷在后台干嘛?” “……” “……” “快点去!不然就来不及了!一定要把他拦下来!”于是,整个楼里瞬间鸡飞狗跳,有蹭蹭蹭三步并作两步跑下楼的,有直接从二楼上跳下来的,还有一路带翻了几张凳子的,总之一波黑压压的洪流朝后台席卷而去。 而此时,苏黎站在后台门前,心里那好奇的小人儿蹦来蹦去,蹦来蹦去。后台就是这里了吧,罗卿的朋友就在里面了吧,我进去了哦,我进去了哦…… “吱呀——”老式的木门被推开,苏黎从门后探出一个脑袋来,朝里一望,“哈喽,有人吗?签名书你在……吗……” 天呐我看见了什么?! “什么?你说风鹤姑娘是何沁?!”城市另一端的咖啡店里,谢非双手撑在桌上,腾地站起来,脸上的惊愕迟迟不散。 四周的客人都被谢非吓到了,纷纷看他一眼。谢非自觉失态,复又坐下,双眼却一直盯着罗卿,“你不会是跟我开玩笑吧?” “这不是开玩笑,谢非。”罗卿拿着勺子搅拌着杯中的咖啡,“言月白之所以没告诉你,就是怕你一时间接受不了。毕竟,当初是她差点跟夏青河订了婚。” 怎么会这样?谢非怎么也想不通,这种狗血的巧合怎么会发生在他身上?而言月白之所以这么为难,证明风鹤在他心里已经有了一定的重量,可是…… “那……月白他怎么说?”谢非做了个深呼吸,让自己起伏的心情平静下来。 “他也拿不准。”罗卿说:“我也找过风鹤了,她说……当年的事情很对不起。” “对不起……么,”谢非双手十指交握,脸色平静,但那微垂的眉梢却更让人心疼。可是他却兀自笑了笑,“其实,这件事情根本不关她的事,虽说我们可以算情敌,但是我连她的面都没有见到过。后来我曾经想,能跟夏青河结婚的女人,应该很好吧。” 谢非说着,却见罗卿的手握住了他的手,微凉的指尖得到了温暖,让他不想挣开,“可是现在想想,夏青河最后悔了婚,她也只是一个受害者罢了。她刚开始也是不知道我的存在的吧,正如我不知道她一样,所以她不必要跟我说对不起,真的。” “那你打算成全言大主编和他的风鹤了?”罗卿一手握着谢非的手,一手支着下巴,笑问。 谢非没好气地回答道:“什么成不成全,这叫不干涉别人的恋爱自由。” “夫人你真是好样的,为夫很欣慰,需不需要什么奖励?”说着,罗卿捏了捏谢非的掌心,“好软……” 掌心被捏,谢非赶紧想抽回来,只是罗卿手力大……这完全就是无用功,“我做我的决定,要你什么奖励,快放手。” “软是软,就是有茧子。”罗卿兀自捏着他的手,若有所思地说道。 “不喜欢可以不摸。”谢非的眼睑不由微垂,声音冷冷的。却不料罗卿的另一只手也伸过来,将谢非的一只手捧在两手之间,轻轻吻了一下。 罗卿嘴角的笑容不似平常那般张扬,很浅很淡但却很温暖,他轻轻说:“我心疼。” 所谓的甜言蜜语都是刻骨的毒药,谢非一度以为自己已经失去了爱人的勇气,也不愿意再去相信任何的承诺。可是这一刻的心情就像冰冻的河床开始开始解冻,清澈的甘流开始汩汩流淌,那一瞬间从心底涌出的甜味,让他冰凉的指尖开始发烫。 这双手曾经为了讨生活,干过最苦最累的活,划出过口子磨出了老茧,可是从未有人,这么珍重地捧着它,跟他说一句‘我心疼’——直至此时此刻。 “怎么了?”罗卿一抬眼,却见谢非的镜片上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水汽,不仔细看足以让人忽略,可是罗卿一眼就看出来了,他哭了。罗卿的心咯噔一下揪了起来,连忙伸手帮他擦拭,可谢非脸上一窘,赶紧别开眼,抽了张餐巾纸飞快地毁尸灭迹。末了,还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解释道:“我没事。” 可其实谢非的内心此刻乱如麻,谢非啊谢非像个小孩子一样哭哭啼啼的丢不丢人啊你,还被他看到了……可是下一秒,谢非的思绪就不得不中止,罗卿忽然拉着他的手站起来,笑说:“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去哪儿?”谢非诧异抬头。 “别问了,去了就知道。”罗卿不由分说地,就牵着谢非出了咖啡屋。罗大大可是个十足的行动派。 而那厢,苏黎傻头傻脑地一头闯进了后台,眼前的一幕却让他的嘴巴久久都不能合拢。房间里,有一位香肩半裸的美人,背对着他,白色的里衣没有穿好,露出一半的美背,上面铺陈着乌黑亮丽的长发,她听见开门声倏然回头的时候,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惊慌,樱唇微张,画着戏子妆容的脸,美得不可方物。 苏黎看呆了,他一直觉得二次元的美女都像m77星云的克里克洛大魔王一样遥不可及,然而眼前的人就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一样,让他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呆滞状说了一声,“好漂亮……” 在他自动美化了的视野里,他当然没有发觉,眼前那位大美女已经飞快地拉好了衣服,眼睛里那抹惊慌老早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看得人骨头打颤的冷芒。 而就在这时,那些飞奔而来的大汉们也到了,一窝蜂地堵在了门口,一个个脸上挂着讪笑,心里暗道糟糕:惨了惨了,这下少爷肯定生气了。怎么就没想起来少爷这时候应该在更衣呢!他可是明令禁止不准任何人进去的。 感受到宁寒身上散发出来的,仿佛已经实质化了的寒意,在场众人不禁打了个哆嗦,愣是没人敢开口。然后他们就听宁寒那冷得毫无起伏的声音响起,“还不出去?难道你们都不想要自己的眼睛了吗?” “是!”一瞬间,所有人作鸟兽散,好心一点的,同情地拍了拍苏黎的肩。 可苏黎依旧傻愣愣的看着宁寒,一双眼睛就没从他身上离开过。宁寒看见他那副傻样,又想起他刚才说的那句‘好漂亮’,顿时脸一黑,眉头一皱,“你是谁,来这里干什么?” “啊?”苏黎这才回过神来,摸摸脑袋有些不明所以。 “我劝你在十秒钟之内回答我。”宁寒在梳妆台前坐下,冷冷地盯着苏黎。 苏黎不由一个激灵,终于想起正事来,“罗卿让我来的!他说有东西落在这儿了,我来取的话可以给我几本签名书。” 听他这么一说,宁寒也想起来了,罗卿确实是打电话过来说过这事儿。既然是罗卿派来的,又是他和谢非的朋友,那就暂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宁寒这么想着,身上的冰冷气息总算降下去了些许,只是他可不想再跟眼前这个呆子多废事儿,早早打发了算了。 “你出去大堂里坐着,一会儿自然有人把东西给你。”说完这话,宁寒就再不理苏黎了,背过身去取下一件外袍披在身上。只是没想到身后那人不仅不走,反而兀自说起了话。 “那个……我叫苏黎,性别男,汉族,今年二十,身高175,体重120,三围不清楚!我能知道你叫什么吗?” 宁寒稍稍有些愕然,回头一看,却见苏黎眨巴眨巴眼睛一脸兴奋地看着他。所以现在……究竟是什么状况? 第50章 中二病也要谈恋爱 “你是不是搞错什么了。”宁寒站起身来,一步步朝苏黎走去,嘴角嵌着一抹冷笑,“我说出去,你没听见吗?” “我听见了,但是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呢。”苏黎靠着门就是不走,可以说他天生少根筋,对宁寒身上散发出来的黑色气息反应迟钝,也可以说他这人一根筋,不问到答案不要来拉我走啊啊啊啊。 闻言,宁寒的脸色更黑了,走到苏黎身前,一掌抵在门板上,欺身靠近他。‘砰——’,门被重重地关上,而苏黎,被宁寒逼得后退一步,堵在门板上。 “既然你不想走那就不要走了。”宁寒的眼眸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而苏黎,难耐地咽了口唾沫,视线却汇集在他的胸膛,“你……你是男的?” 宁寒气结,“怎么,失望了?” 苏黎小脑袋瓜子立刻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没关系,我改改,我马上就可以喜欢男人了!真的!” 闻言,宁寒的嘴角不由勾起一抹嗤笑,“你知道你现在在说什么吗?” 苏黎连连点头,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漂亮的脸,眼睛里的小星星满得都快装不下了,“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 “你还是不知道的好。”说着,宁寒抓起苏黎,手一甩,把他甩到了旁边一个装戏服的大布包上,“既然不想走,你就在这里给我好好待着。” 宁寒深深觉得,这人的沟通能力绝对有障碍,要不是看在罗卿和谢非的份上……宁大少爷被一个二货调戏了的事情可不会就这么完了。这样想着,宁寒冷冷地扫了一眼正揉着屁股的苏黎,冷哼一声,打开门大步走了出去。走廊里站着的人一见少爷满面冰霜地走过来,赶紧低头垂首,苍天啊,这绝对不是我们的错。 走过手下,宁寒顿住脚步,吩咐道:“关他一个小时,然后把东西给他送他出去,记住不要再让他出现在我面前。” “是!” 而可怜的中二君,此刻还在房间里,趴着门大喊:“喂,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 守在门外的众大汉不禁绝倒,罗先生到底哪儿找来的奇葩?如此无畏的精神令人惊叹。再看宁寒那明显加快了的脚步,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另一边,谢非站在铁栏杆前,看着栏杆里面那一只只憨态可掬的黑白双色哺乳动物,偏头,问道:“你让我翘了一下午的课,旷了一下午的工,就为了来动物园……看熊猫?” “你不觉得他们跟你很像吗?”罗卿双手撑在栏杆上,冲谢非眨了眨眼。 “哪里像了……”哪里像了!无论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都没有任何一处共同点好么?! 还是罗大大在谢非吐血身亡前,给出了正确答案,“抱住肯定都很舒服。” 你的关注点能再正常一点吗?话说这是什么诡异的共同点,抱起来舒服的动物多了去了,拿我岂不是拥有很多同类,可以环绕地球一圈…… “你看他的黑眼圈,跟戴了眼镜的你一模一样。” 谢非扭过头,静静地看着在那儿叠罗汉玩的一堆熊猫,坚定以及肯定地说道:“幼稚。” 罗卿听见了,听得很清楚,但他丝毫不介意在夫人面前变成罗春花或是耍幼稚。目光随意一扫,似乎看到了什么东西,随即一喜。摸摸夫人的头,神秘兮兮的说道:“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 谢非狐疑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去干嘛?上厕所吗? 罗卿不在,谢非就自己一个人百无聊赖地看起大熊猫来。还别说,看那几团毛茸茸的笨拙生物爬来爬去,倒也挺好玩的。尤其是隔壁关着的那些猴子,荡在秋千上荡来荡去,还凑在一起朝着熊猫的方向吱吱呀呀,你们是在嘲笑人家腿短吗? 很快,罗卿就回来了。一回来就看见谢非嘴角带着浅浅笑意的样子,让罗卿呆了一下。果然……我家夫人笑起来真是风情万种。 “哝,给你的。” “嗯?”谢非看着被塞进怀里的一个熊猫公仔,一串省略号在脑门上自动浮现,“你为什么……送我这个?” “夫人不喜欢吗?” “我又不是小孩子,幼稚。” “是,我幼稚。”罗卿缴械投降,态度诚恳,“但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谁嫁你了!”谢非紧紧攥着公仔,真想拿它堵住罗卿那张没遮拦的嘴。只是忽然眼角余光瞥见什么东西,一低头,赫然发现一个大约五六岁的小正太,就站在罗卿和谢非身边,抬起头嘟着嘴一双大眼睛死死地盯着谢非手里的公仔。 谢非最不擅长对付小孩儿,连忙往栏杆那边靠了靠,然后扯了扯罗卿的衣服,眼神示意他赶紧搞定。 罗卿忍住笑意,蹲□来,“小朋友你有事吗?” “大哥哥,我想要摸一摸叔叔手里那个玩偶。”小正太卖得一手好萌,眼睛巴巴地看看罗卿,又巴巴地望望谢非,奶声奶气的。 小孩子真是太可怕了,太可怕了……谢非再一次坚定了这个念头,所有的小孩子都是上帝派来为祸人间的恶魔,不然为什么罗卿是哥哥而他是叔叔!他明明就只长罗卿两三岁,这一点都不科学。 罗卿却是越来越喜欢这娃了,摸摸他那可爱的西瓜头,“很喜欢吗?哥哥再给你买一个好不好?” 小正太连连摇头,西瓜头一甩一甩的,“不行,妈妈说不可以问陌生人要东西。” “那你妈妈呢?”罗卿再问。 小正太一嘟嘴,“她走太慢了,还没追上来。” 熊孩子快回去!你妈这会儿该急得找保安了。谢非跟他保持着安全距离,扭着头看向蓝天与白云。 叮——恭喜你发现夫人死穴一处。罗卿笑着摇摇头,看来他家夫人真的对小孩儿有阴影,正准备带小正太去找妈妈,那追小孩儿追得气喘吁吁的老妈就出现了。一过来,连忙给他们道歉:“真不好意思,我们家孩子给你们添麻烦了。” “没事。”罗卿摇摇头,而谢非则象征性地笑了笑,算是打过招呼,可谁知——那小正太趴在妈妈怀里,怨念的朝谢非嘟哝了一句“叔叔真小气!” 竟然被一个小屁孩鄙视了。 罗卿看着谢非颇有些郁闷的表情,故意咳嗽了一声,然后拿过熊猫公仔,摆出一张苦闷脸来,对着公仔说:“小熊猫,夫人不开心了怎么办?” 然后又变换着声音假装自己是公仔:“一定是你又做了什么坏事!” “那我该怎么哄他开心呢?” “请他吃冰糖葫芦吧。” “可是这里没有卖。” “那就吃冰淇淋吧,冰淇淋最好吃了。” 谢非真是对他无语了,但心里又想笑,“是你自己想吃吧,赖我头上干什么?” “夫人,可是这里真的没有你要吃的冰糖葫芦。”罗卿无辜道。 谢非横他一眼,“谁跟你说我要吃那个东西了。” “言大主编说的。” 言月白你这个叛徒!话说我已经几岁了我不吃那个了!打死也不承认,不然岂不显得我跟罗卿一样幼稚。幼稚,是心智不成熟的表现,我的心智明明已经那么的成熟。 “哼。”谢非干脆地抢回公仔,转身往美食区那边走,“走了。” 罗卿摸摸鼻子,哎,夫人总是那么的傲娇。 吃完晚饭后,罗卿把谢非送回公寓楼前。本来他想跟上去跟他家夫人交流感情的,可是谢非黑着脸瞪着他,大有你再往前一步我就把你xx的感觉。于是,罗大大只能暂时做他的君子了。 回到家之后,谢非还接到了戴舒的电话,原想他是打电话来抱怨老板的旷工的,没想到他提都没提,只说了一下明天的会议。谢非一问,才知道言大主编抽了风,十分勤劳地把谢非的工作都做完了。玄海是谢非和言月白合办的,言月白也算是半个老板,所以很多事情他也能做主,只是平时这家伙实在不愿意管事儿。 挂了电话,谢非心情还算不错,于是便上了游戏。哪知他刚上线,画面加载一完成,他还没看清楚画面,屏幕右下角的弹窗就开始拼命闪烁。点开来一看,是中二不是病。 中二不是病:紧急呼叫神夫大人!紧急呼叫神夫大人!我有问题想要请教! 中二不是病:如何让一个男人快速地爱上你?!!!! 谢非瞬间便满脸的黑线,想着中二的脑袋是不是又抽了,便回了过去。 暮鸦:去百度。 果然,中二君大概真的百度去了,久久不见回应。谢非正想干点别的事情,他又回来了。 中二不是病:1送他一箱小黄瓜;2去宾馆订一个房间;3把自己打包成礼物邮寄给他,推荐联邦快递使命必达;4拿把刀架在他脖子上。神夫大人你说我选哪一个好! 暮鸦:一个都不好,真的,你相信我,千万不要去做。 谢非抹一把汗,同学你到底打开的什么网页。 中二不是病:那我该怎么办?跨越星际的恋爱就那么难吗?(打滚)(打滚) 暮鸦: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中二不是病:就是那个啊,我今天下午啊,看见一个人。就像牛郎看见了织女柯南看见了罪犯——就是你了!他真的好漂亮好漂亮,站在戏台上完全就变了一个人哦,好想要好想要好想要~~~~~~~~~ 泥垢了,我什么都明白了。 罗大大的威力果然不是盖的,无心插柳柳成荫,万条垂下总是弯,为宁寒拥有这样的朋友默默点一根蜡。谢非心里这般想着,立刻点开了叶落乌啼的小窗,把刚刚中二的最后几句话复制黏贴了过去。 不是我八卦,也不是我大嘴巴,而是中二病要谈恋爱了,不小心一点当心尸骨无存。 叶落乌啼:呵呵。 暮鸦:呵什么,你要负一半责任。 叶落乌啼:放心,宁寒他纯天然无污染,至今老处男一枚,性向不明,无任何恋爱经验。虽然比较难攻克,但是中二恰恰是他比较难对付的一种类型。 宁寒要是知道你这么快就把他给卖了,会哭的。 暮鸦:…… 叶落乌啼:比起这个,你应该关注一下小月白的动态。他现在正以铜雀台新姑爷的身份,享受着土豪级别的待遇。不光风鹤姑娘在侧,铜雀台的所有妹子都对他另眼相待,很多男性玩家已经将他视为头号大敌了。 言月白那天‘秀恩爱都去死’的话还言犹在耳,隔了没多久,自个儿秀恩爱去了,而且一秀就是秀的地图炮。 呵呵,管他死活。 叶落乌啼:他貌似准备跟风鹤姑娘完婚,刚刚故纸生花来找我商量,前几天打了次大战,这次办得热闹点,冲冲喜。 言月白真是个行动派,谢非就纳闷了,以前怎么就从来没有发现过呢。 暮鸦:你看着办吧,他们开心就好。 叶落乌啼:不过夫人,我们什么时候也补办一个婚礼啊(笑脸)? 第51章 基佬虐我千百遍 谢非看着罗卿的消息,久久不语。补办一个婚礼?他们什么时候已经走到这一步了? 不对不对,这只是游戏里的一个婚礼而已,游戏里天天都有人在办婚礼。不要多想,谢非,不过就是一个婚礼而已,不要自乱阵脚,不然可就正中他下怀了。 暮鸦:随便你。 叶落乌啼:夫人不要急哦,等我处理完风城烟雨的尾巴,等小月白和风鹤的婚礼办完,我们再盛大的办一场。 谁跟你说我急了?!‘随便你’这三个字里有一丝一毫的着急吗?明明是你提出来的好吗? 暮鸦:…… 不过,谢非忽然觉得有哪里不对劲,自己是不是忘记什么东西了?刚刚应该还有件事来着……啊,中二不是病。 暮鸦:还在吗? 消息发过去半天,也没个反应。汗,苏中二君你到底干什么去了?你可千万别去做什么脑筋短路想不开的事啊。为了以防万一,谢非又去帮会频道上喊了一下,结果也没人知道中二君在干什么。谢非把鼠标移到他的头像上,显示他的坐标一直在动,就是那种毫无目的地的乱跑。 在游戏里,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思及此,谢非也就不去管他了,径自去论坛上查了些资料,自个儿跑起来打材料去。上次罗卿送了他一身装备外带一根小钢鞭,谢非原想送点什么还礼的,结果一直耽搁到现在。 想来想去没想到什么可以送的,谢非便忽然记起什刹身上那件未完品。以前他出柜后,被从家里赶了出来,在外面一个人租房子住。父母为了逼他就范,切断了他的经济来源,于是谢非不得不自己赚钱。其实谢非是个非常有计划的人,一早就预料到了这种结果,所以什刹的号上存了很多好装备,拿出去卖也能卖到一点钱,解一下燃眉之急。然后谢非白天出去打工,晚上在游戏里打装备打材料,一切看似正常,就连夏青河都没有发现谢非家里出了事,只当他想挣些零花钱。 但是好装备不是那么好打的,谢非也不能拖着六人团天天陪他这样子搞,于是他就开始钻研着弄了材料自己做。古域里有一套很完整的自制装备系统,给出了很多相关的资料以及图谱,谢非又不笨,废寝忘食钻研了大半个月后,倒是钻研出了一些门道。那时候谢非开了个小号,把自制的装备全给了小号代卖,而留在什刹身上的就一件,也是他未完成的最后一件——恰好是一件雨师的衣服。 那件衣服可以说是谢非花的精力最多的一件物品,无论用料还是设计,都是细细考究后的结果,可是最后没完成就跟着什刹一起殉葬了。 什刹那个号谢非已经不想再碰,整理了半天的思路还是决定从头开始重新做。于是便操纵着暮鸦满地儿跑,拿着罗卿送的小钢鞭,到处都能看见他挥舞着小钢鞭的身姿。而可怜的叶落大神,数次发消息给自家夫人,都只收到这样的回复,累感不爱。 暮鸦:忙。 但是不得不说,罗卿送的小钢鞭手感真心很好,挥舞之间还有光效。一鞭子甩下去,啪啪,火红色的光亮带着些暗金色,在空中拉出绚丽的虚影,吸引了不少围观党。 [当前]果壳机攻队:那是根什么鞭子,酷拽狂霸叼啊! [当前]就不告诉你:啧,听听那音效,太清脆了,忽然觉得自己的屁股有点儿凉飕飕的…… [当前]好想告诉你:白皙的肌肤上遍布着可疑的红痕……(流口水)真想把叶落大神的衣服扒掉!扒掉! [当前]放开那道长:喂,注意节操啊喂!你们说叶落大神和他夫人到底谁上谁下? [当前]淡是鸡蛋的蛋:cp可拆不可逆,神夫大人一定在下!下!下!下!ps:我只是路过…… [当前]暮鸦:请让让,你们踩着我的草了。 几人看了一眼站在他们面前,提着鞭子的暮鸦,一个激灵,赶紧让开。然后他们就看见暮鸦举起手,啪——一鞭子鞭打在他们刚刚站立的地方。几株小草迎风颤栗,被打出了可疑的汁液。 啪!啪!啪! 一鞭出世二鞭升天啊,老子信了你的邪。 [当前]果壳机攻队:卧槽快遁! [当前]就不告诉你:捂小屁屁遁! [当前]放开那道长:我不是叶神表打我遁! [当前]好想告诉你:呼叫抖m小月月遁! ………… 谢非看着四散离去的围观党,又甩了甩手里的鞭子。哼,这叫不战而屈人之兵。 遥想当年,古域还是个很有节操的游戏。小钢鞭也还是叫赭鞭,它的用途也还很单纯……真是一代不如一代。怀着这样的感慨,谢非一个人找野队下副本去了。只是站到了副本门口,谢非才发觉自己遗漏了很关键的一点。 暮鸦这个名字,实在是太拉轰了;他手上的小钢鞭,也太拉轰了。还没等他站个几秒,就被认出来了。 而且在那一堆的‘拜神夫大人’里,谢非还瞟见了几个熟人。 [系统]小月白邀请你加入他的队伍,是否同意? 点击加入,呵,全是妹子。难怪小月白吸引的仇恨那么大了。 [队伍]千娇百媚小娘子:姐妹们给神夫大人问好~ [队伍]十里红妆:恭喜你捕获野生的神夫大人一只,带回去洗白白炼丹! [队伍]一条小锦鲤:错了,是合体! [队伍]千娇百媚小娘子:你们不要这样,显得我好有节操…… 有节操不是好事吗?姑娘你不要一脸嫌弃好么? [队伍]暮鸦:大家好。 [队伍]小月白:好了,阴阳中和了,我们下本! 于是,一群人轰轰烈烈地下本去了,谢非,误入贼船。 铜雀台的妹子们真心……是汉子中最娇弱的,女子中最威武的。副本打了一半,谢非愣是被保护得一滴血都没掉。看看那群手抗战斧的英姿,谢非不由想起那天大战的情景,然后一个埋于心底的疑问又浮了上来。 铜雀台的妹子们,你们为什么都是威风凛凛扛着斧子的战士呢?其他职业不好吗?虽说铜雀台不是没有其他职业,可这比例……也太不科学了。想想看,一大波妹子正在来袭!好开心!一大波威武雄壮的妹子正在来袭!哇哦!一大波手抗战斧的威武雄壮的妹子正在来袭! 杀啊—— 有没有感觉身体某处凉凉的? 不过有这么群妹子卖力地打,谢非也觉得挺好的,至少杀怪的效率杠杠的。当然,谢非想要的东西事先在队伍频道里跟他们商量过,亲兄弟也得明算账。 只是有一点很让谢非在意,风鹤姑娘也在队伍里,可是直到现在也没有说过话。谢非也不好意思主动开口,毕竟他们两人的关系,有点尴尬。 副本进行到大约三分之二的时候,风鹤姑娘的小窗终于来了。 风鹤:你好。 这么正式的问好,让谢非不由愣了一下。不知道该回什么,便原封不动回了过去。 暮鸦:你好。 风鹤:世界真小,我居然连续两次都输在你手上。事情真巧,我喜欢上的两个人,居然都是基佬。 姑娘,姑娘你确定你没事吗?那语句中,怎么到处透着‘基佬虐我千百遍’的感觉…… 风鹤:好不容易碰到个异性恋,还是个手残。 啊……果然是风鹤姑娘,还是一如既往的威武霸气而又直白。谢非忍不住调转视线看了眼小月白,得,一个不留神,这家伙又死了一次。 [队伍]小月白:乌鸦你怎么又不救我!! [队伍]暮鸦:…… 谢非暗想:为了你好,我还是不告诉你刚刚风鹤姑娘又把你鄙视了一遍吧。 暮鸦:姑娘,你节哀。 风鹤:嗯。我不嫌弃他,真的。 我替言主编谢谢你啊姑娘。忽然有点同情起他来了。 暮鸦:(笑脸) 风鹤:说出来觉得心情好多了。你现在,是确定跟叶落乌啼在一起了吗?听月白说你们现实里也在一起了? 额……该怎么说才好呢?反驳吗?好像也不是。可是谢非想想他跟罗卿的相处模式,似是而非的,好像,还真的不好形容。 暮鸦:应该……算是吧。 风鹤: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哪有算是的。你赢了我,就该跟他好好在一起,对他负责,对我负责,不给任何人可乘之机。怎么样,需不需要我出手帮你搞定? 看风鹤说得铿锵有力的,谢非忍不住就问: 暮鸦:怎么搞定? 消息刚一发送,谢非就后悔了,可是世界上偏没有后悔药吃。而风鹤也很给力,很快就送来了解决方案。 风鹤:霸王硬上弓,不信他还跑得了。 噗——彼时谢非正在喝茶,差点一口水喷在屏幕上。姑娘你矜持一点啊!还有你搞错位置了!要上也是我悲催的被上好不好! 啊嘞?这个奇怪的自我定位是不是有些问题啊…… 谢非扶额,艰难地挪动手指回复了风鹤的提议。 暮鸦:谢谢,我想我暂时还用不上。 风鹤:什么时候需要帮忙可以随时叫我。 暮鸦:嗯。 结束聊天,谢非以神速关掉了小窗,然后聚精会神地给队友加起了血。队伍频道里,风鹤姑娘也恢复了讲话,跟小月白聊开了。不过,有一半的时间是在说:你站那儿别动。 最后,小月白彻底地划起了水,和暮鸦一起走在队伍的后面,两位仅有的男性,在后面聊开了。 暮鸦:…… 小月白:…… 暮鸦…… 小月白:你就不能说点别的吗?! 暮鸦:你未过门的夫人真的很威武霸气(大拇指)。 小月白:这个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 而与此同时,在谢非和小月白都看不见的地方,风鹤的屏幕里,还兀自闪烁着一个聊天小窗。 风鹤:你也看到了,我现在过得很好。爱情本来就没有对错,道歉的话,你几年前就说过了。 沧海:也许是我想多了,你们都过得好,那我就放心了。 风鹤:其实,我当时气你,不是气你不喜欢我,而是气你明明喜欢着别人,却骗了我。你让我觉得内疚,就像是我横刀夺爱而伤害了谢非一样。 沧海:我知道,一切都是我的错。 风鹤:不,你还不明白。谢非已经快要从过去的阴影里走出来,有叶落守在他身边,就是最好的。无论你当初是否悔婚,对他来说都不重要了。就算你再犯天大的错,都将及不上叶落对他说一句狠话。 夏青河看着风鹤的话,满嘴的苦涩却只能往肚子里咽。是啊,他都应该明白的,可是他还是恋恋不舍地这么每天泡在游戏里,即使不主动见他,待在同一个世界里,也是好的。 也许自己永远从他的世界里消失,才是对他最好的吧。这个游戏,对自己来说,已经结束了。 沧海:我明白。只是我还有一件事,当初你父亲大发雷霆把我从公司里裁掉,是你暗中介绍我到现在这个公司里的,是吗? 风鹤:是。公是公,私是私。我爸一句话,极有可能把你的整个前程都毁掉,我不希望会是这样的结果。 沧海:谢谢。 风鹤:不用。 沧海:祝你幸福。 风鹤:嗯。 无论曾经多么浓烈的情感,到的现在,也只剩寥寥的几个字。轻轻的挪动鼠标,关掉小窗,关掉一段历史。书页轻轻翻动,在下一页,有不同以往的未来。 解去一个心结,说了以前不曾说出口的话,何沁觉得内心舒畅多了。目光转移到小月白身上,不禁笑了笑,也许什么时候该去见见他。嗯,其实他上次发过来那张照片……还不错。 第52章 爱与和平委员会 当夜,古域昆仑山,爱与和平委员会在这里安营扎寨。 什么是爱与和平委员会?那就是为了维护世界的和平与正义,为了古域的协调发展,玩家自发组织的一个委员会。谁是委员长?是个叫菊分天下的家伙。 好吧,大概知道这个爱与和平是个什么性质的组织了。邪教!这一定是个邪教! 而事实也证明,这个由叶落乌啼提出概念,弱女子发起,法律专业高材生蚊子绝杀999担当法律顾问,战地记者娃哈哈充当新闻发言人的这么一个正常向合法组织,在菊分天下被委任为委员长后,便在邪教的路子上一路撒丫子飞奔而去,追都追不上。 古域里很多跟菊分天下打过交道的人都觉得,如果菊分天下可以穿越回古代,她一定会是白莲教的教主。然后,分分钟被官府抓起来当做异端烧掉,绝壁要烧掉。 所以,当玩家们甫一听见什么爱与和平委员会的时候,都不屑一顾,这什么跟什么啊,脑子抽了吧。但一听见委员长是菊分天下的时候,兴致立刻爆表,于是一波又一波人跑去凑热闹,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当时,情况是这样的。 [当前]菊分天下:咩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壮哉我大和谐教! [当前]战地记者娃哈哈:咳咳,下面开始我们的立教新闻发布会,在场的亲们请做个见证。 [当前]战地记者娃哈哈:鉴于今早,我弱水三千帮会数人,在不同地点遭到了恶意偷袭,死伤甚多,影响恶劣。现已查明,实为风城烟雨会长恒河沙数挟仇抱负。对于这种暗地里捅刀子实为叫板的行为,我们深表痛心。这也警惕我们,大战还未结束!大战还未结束! [当前]菊分天下:有种来杀姑奶奶我!以为我们全帮会都是小月月吗?!咩哈哈哈哈古域第一抖s帮会不是白叫的! [当前]战地记者娃哈哈:(不要打岔)因此,爱与和平委员会应运而生!我们发誓,我们的一切行为都是为了贯彻爱与和平,我们的宗旨,就是为了明天会更好! [当前]大湿兄:所以,到底是哪个混蛋动了我们家小月月?!站粗来! [当前]妖孽看贱:到底是哪个混蛋在云梦泽偷袭我的菊花!老子信了你的邪!串起来挂我们大贱人谷暴尸三月! [当前]袈裟如火:卑劣的偷袭者,虽然你们是杀不死老衲我的,但是!老衲新收的萌徒怎么了你们啊!被你们秒回城了还让我怎么见人!是可忍老衲不可忍! [当前]菊分天下:阎罗殿全新开张,欢迎恒河沙数前来享受帝王般的待遇!此招待券永久有效,带你领略十八层靓丽风光,让你看看花儿为什么这样红(笑脸)。 [当前]杰出的小**:我们是和平的(笑脸)! [当前]袈裟如火:我们是正义的(笑脸)! [当前]大湿兄:我们是友爱的(笑脸)! [当前]妖孽看贱:谁说不是我就跟谁急(笑脸)! [当前]战地记者娃哈哈:(笑脸)欢迎各位友爱的亲来参加我们的地狱杀手团,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请记住我们的口号:一切为了爱与和平! 看完这所谓的新闻发布会,昆仑山瑶池供电前的那个大广场上,鸦雀无声。秋风卷起落叶,飘啊飘,一众玩家像石墩一样杵在原地,头顶,有一群乌鸦飞过。 表面的平静下,却是滚滚波涛暗涌。 坏了坏了,弱水三千这是真的被刺激到了,集体崩坏了啊。地狱杀手团跟爱与和平有个毛的关系啊!要开杀就好好杀啊,那一串可疑的笑脸是肿么回事啊?!崩坏到这个程度的还从来没见过。没有人怀疑,这群脸上挂着烂俗笑脸的货说不定下一刻就要抽刀见血血更流。 很快,这一叼炸天的消息不胫而走。弱水三千那古域第一抖s帮会的名头终于被玩家们郑重地拾起来,有老玩家以你们这群年轻人图样图森破的姿态,回忆起了弱水刚成立时候的事情。 那才是真正的,暗无天日的全服混战。 弱水的那群人,特么根本就不是人啊! 你造谣污蔑他们,他们还嫌你泼的脏水不够黑,泼的技巧不够高明。但是你要是敢无缘无故对他们的人下死手,他们那位护短的大神,呵呵,大家都懂的。而且,这次恒河沙数他们动手偷袭的人是谁?全是当初弱水刚成立时就在的元老。所以他们会黑化,会暴走,会真正将抖s贯彻到底,让你清醒地认识到什么叫做暗黑系人才。就比如那个好像从来都只会卖萌的偶尔君,当时只要看见他的id,所有人都是一阵蛋疼菊紧,好像他的箭会射到不该射的地方去。 而叶落那个‘万花从中过,滴血不沾身’的变态名头,就是那个时候搞出来的。相比较之下,前几天跟战时联盟的大战根本就是小意思。 这也就是为什么,当初风千月杀了暮鸦之后,几大会长立刻撇清自身嫌疑的真正缘由。 这下好了,这群疯子万一杀红了眼怎么办? 不过,很快就有人出来打消了这个疑虑。 [世界]铁板是个勺:我也混了几年了,说句良心话:弱水三千的保底节操从未掉过。至少当初混战的时候,他们从不波及无辜。如果你不幸被波及到了,可以去堵他们帮会大门口,要债。叶落乌啼是个聪明人,从不干杀鸡取卵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世界]脱衣狂魔:你怎么就那么确定他们不会杀人灭口呢? [世界]铁板是个勺:卧槽老子当年就去堵过,叶落还请我喝茶了怎么滴啊! [世界]脱衣狂魔:不怎么滴啊你干嘛凶我! [世界]铁板是个勺:凶你怎么了?有本事来插旗! [世界]脱衣狂魔:插就插!主城广场不见不散! [世界]铁板是个勺:哟呵你还硬气了,待会儿别哭着求饶! 世界真奇妙,三言两语又是两个人互相勾搭走了,留下一干人大眼瞪小眼。当谢非和风鹤姑娘他们从副本里出来的时候,整个世界都已经疯了。谢非立刻弹了叶落乌啼的小窗,叶落乌啼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他简述了一下。 叶落乌啼:事情是早上发生的,亏得弱女子一直压到我上线。恒河沙数这是临死一刀,他很清楚弱水的弱点。如果我不在,以弱水三千的脾气,肯定暴跳如雷,四处找战时联盟的人报仇,操作不当,很容易引起其他人的反感。所以,恒河沙数选在我绝对不会出现的早上干这件事。可惜,弱女子可不是定定大人。 暮鸦:所以,这个爱与和平委员会是为了? 叶落乌啼:他杀我,我杀他,多么公平。你说是不是啊,夫人? 暮鸦:…… 谢非才不相信罗卿有多单纯,这人的肚子里装的全是黑水,还全是泛着泡泡的黑水。其实谢非才是个实打实的和平主义者,真的,看了看时间,快到十一点,该准备准备睡觉了。 可是谢非整理完暮鸦的包裹,刚想下线,哦漏,忽然一群技能光效加身,血条啪啪啪啪直往下掉。谢非一惊,赶紧一个大圣手术给自己回血,然后转身。 按照自己挨中的技能来算,对方不下五人,而且用的全是满级大招,攻击不低。就算谢非是神奶,在被多人共同偷袭的情况下,也断无幸礼。所以,谢非给自己加血并且转一个身,不是为了还击,而是为了看清楚偷袭者的id。 恒河沙数这一招出其不备,还真是打得漂亮。 不出三秒钟,暮鸦毫无意外地倒地身亡。这已经是谢非回归游戏以来的第二次了。暮鸦一死,叶落乌啼立刻就发现了。 叶落乌啼:夫人,看清楚谁杀的了吗? 不愧是罗大大,直奔主题丝毫不废话。 暮鸦:千千树比克大魔王百色贵国人干事罗罗罗圈。 谢非很淡然地报了偷袭者的名字,然后很淡然地复活回主城,很淡然地清点了一下包裹里的东西,很淡然地……下线了。千死万死,无可撼动的生物钟死不了。 第二天,谢非一天都过得很淡然,反倒是小月白,这家伙又不务正业在上班时间打游戏。到了晚上,还死活要跟着谢非回家,霸占了他的书桌一角。 一上线,游戏里一派风和日丽,鸟语花香,和谐地让谢非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说好的刀光剑影血肉横飞呢?主城里喜气洋洋是怎么回事?哦对了,小月白和风鹤准备要大婚。可是昨天的事呢?难道是昨晚上自己做了一个离奇的梦吗? 抬头看世界,世界上也很和谐啊。谢非就不解了,眨了眨眼睛,然后忽然,他就从这和谐里嗅出了一丝异样——世界上那些翻来滚去的数字是什么? 54?57?68?71?102? 一个接一个的数字出现在世界频道上,前一个数字刚刚出现又被后一个数字给刷掉了。且排列组合毫无规律可言,难道是福利彩票?还是体彩?双色球?古域里的人已经无聊到这个程度了吗? 正想着,小月白发了一个坐标过来。谢非狐疑地偏头看他,却只见他神秘地一笑。见他不说话,谢非就只好自己操作着暮鸦往哪个坐标赶去。只是一路上,发现了很多不可思议的东西。比如: [当前]死也要记日记:大神冲冠一怒为红颜地狱之旅观光团诚招团员,有意的进组~~~ [当前]圣母之光:爆菊小分队全国后援团诚招团员有意的进组~~~~~ 这什么跟什么啊? 作者有话要说:我去……外面打雷闪电的,平常人品差老是遇到倒霉事担心遭雷劈,先闪!!!待会不闪电的话,二更。 第53章 再见,再也不见 暮鸦一路奔向野外,目睹了无数观光团从他身旁开过,个个顶着没什么节操的奇葩名字。看了一会儿,谢非可算弄明白了,那些数字到底代表着什么。 是人头数,是弱水三千,哦不,是目前为止叶落乌啼一个人击杀的人头数。全程围观,纯人工记录,这群家伙到底是有多闲? 很快,目的地到了。远远的,谢非就看见零零散散的很多人分散在这片野外的林子里,且不时移动着,刷文字泡聊天聊得异常乐乎。暮鸦走进林子来到一颗大树下,恰好可以看见众人视线焦点处,那片被林子包围的小山谷里,正在发生的惨案。 暮鸦的旁边还站着一个弓箭手玩家,两人原本隔着树都没作声。但那人很快发现了暮鸦这位同志,很热情地过来搭话,而且开了话匣就停不下来了。 [当前]白了个痴:兄弟,新来的吧?要不要我给你说一下战况啊?这里已经打了快半个小时了,你知道吧,现在正跟叶落大神打的那个叫比克大魔王,倒是个硬骨头,已经被宰了很多次了。 [当前]白了个痴:看到没?那个药师,那个弱水三千的袈裟如火,尼玛那家伙从头到尾就站在那里笑啊,笑得老子都觉得寒颤了。风城烟雨的人一死他就把他们复活,然后再宰!人干事。 [当前]白了个痴:比克大魔王也是个疯子,都被屠了那么多次了不赶紧下线遁啊……跟弱水的那些祸害死磕,他绝对是嫌自己命长。哎兄弟我再跟你说个八卦,你知道吗叶落的夫人被杀了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说杀谁不好偏要杀叶落的心头肉,尼玛笑屎我了这不是自寻死路么?你不知道昨天晚上大神在世界上打的那‘呵呵’两字有多渗人呐! [当前]白了个痴:哎哟兄弟你怎么不说话啊?兄弟你……就是暮鸦啊……啊哈哈哈哈哈…… [当前]暮鸦:你好。 [当前]白了个痴:啊哈哈哈我忽然想起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八卦兄来无影去无踪,咻地就从暮鸦身边消失了。谢非无奈地摇摇头,然后又看了一眼山谷里叶落乌啼那飘逸出尘的虐人姿态,以及那群明显没什么节操也没什么下限,看得津津有味的围观党。话说你们昨天不是还在担心自己会不会被牵连吗?怎么今天全凑上去了? 没过多久,谢非也走了,如此反社会的一幕,还是少看为妙,那件衣服需要的材料还没集完呢。 可是,今天的古域真是弱水抖一抖,处处是花开。谢非不过就是在这片野外地图里转了一圈,就发现了三个凶案现场。一处是菊分天下率领的至贱无敌小分队,一处是妖孽看贱和蚊子绝杀999的双龙入海一搭一唱二人组,还有一处是偶尔君带领的爆菊军团。 其实这片地方还有一组人马来着,是中二君和后赶来的小月白等人组成的‘手残也要拯救世界’联合会。谢非甫一看见他们,立刻掉头就跑了,这些手残党们对于一个神奶的渴求程度,已经超乎人类的想象。他们会每时每刻都喊着这样一句话:“奶我!!!” 天地可鉴,谢非只是想安静地打些材料而已。 于是暮鸦辗转来到了昆仑山,他要到山上去采几株植物来做染料给一副调色。路过瑶池前那片广场时,看见黑压压一群人涌在广场上那块巨石前,下了他一跳。难不成这里又新增了个npc在发放任务不成? 刚巧,那边有几个人走出来了,暮鸦透过空出的缝隙一看,在那一片黑压压的id里,看到了弱女子和战地记者娃哈哈。再看看他们头顶飘着的文字泡,原来是爱与和平委员会的应聘现场。 [当前]弱女子:打个屁的雷,恭喜你,你被‘我有奶水我骄傲’基金会录取了!你可以去找袈裟如火报到。 [当前]打个屁的雷:啥?你们家神夫大人不在奶水团里吗?我想跟他一起奶啊! [当前]杰出的小**:敢觊觎我家神夫大人者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10086 ………… 谢非环顾四周,好像没人注意到他,赶紧闪。 但是没多久,小月白的小窗就来了。 小月白:你家大神人干事!你知道他刚刚说送我什么结婚礼物吗? 暮鸦:什么? 小月白:99颗人头,祝我婚姻美满长长久久。人干事。 小月白:最关键的是风鹤姑娘面不改色地收下了! 暮鸦:请节哀。 小月白:等你们结婚的时候我一定送你们一打999皮炎平! 谢非转过头,看着言月白愤怒的俊脸,平静地说道:“我们就坐隔壁,你非要打字来跟我沟通吗?” “干嘛!”言月白整个人都缩在凳子上,盘着腿,腿上放着笔记本,梗着脖子道:“我乐意。” “行,你乐意就你乐意。”谢非无奈地放弃了对言月白的说教,转身又投入到游戏中去。不过,99颗人头作为结婚礼物,真是,怎么被他想出来的…… 暮鸦采完了草,又传送到了一处林间,这里不时会刷新一些蜘蛛怪,出产一些质量极好的蛛丝。怪等级不高,就是刷新时间慢,比较费时间。暮鸦很有耐心地打啊打,打了足足有半个小时之后,也不过打到了十团蛛丝。正想着是不是干脆去买一些,却发现周围似乎有人在盯着他。 仔细一听,草丛和树叶的沙沙声也变得比刚才混乱了。谢非立刻警戒,不动声色地挪了个位置,手指请按在技能键上,蓄势待发。不过等了一会儿,也不见有人出来,谢非冷冷一笑,说话道。 [当前]暮鸦:来了还躲躲藏藏吗?我很忙,没空陪你们玩这种躲猫猫的游戏。 可是四周仍是没见半个人影,就在谢非以为自己感觉错了的时候,几个人从树后渐次饶了出来。正是风城烟雨的人,为首的人赫然便是恒河沙数。 [当前]恒河沙数:没想到你那么快就发现我们了,我原本对自己的藏匿手法还挺自信的。 [当前]暮鸦:是吗,那还真是不幸。 [当前]恒河沙数:哦?是你不幸?还是我不幸? 你以为这是在玩什么警匪大战吗?这是在玩游戏,拜托,真的杀了我,你又能证明什么。不过谢非只是转念一想,就明白了,恒河沙数的真正目标还是自己,其余的地方都是烟雾弹。他的目的就是要反复地把自己杀死,从而狠狠地打叶落乌啼的脸。 [当前]暮鸦:随便。 [当前]恒河沙数:好定力,我都有些羡慕叶落乌啼了。只不过,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他还算什么大神,就算胜了我一次又如何。 [当前]暮鸦:呵,你以为,他会在同一件事上犯两次错误吗?还有,请不要搞错我的性别,我会很生气。 [当前]千千树:老大,别跟他废话了。他肯定是想拖延时间等人来救呢,先杀了他再说! [当前]恒河沙数:杀。 装逼小心遭雷劈。暮鸦急速后退,心里却不知为何一点儿也不担心,好像,好像笃定了自己不会有事一样。而事实也恰如此,当千千树和另外几个人近在眼前,攻击就要出手时,一道白色的身影飘然而至,几个起落,技能一个接一个地放出,就像绚丽的烟火表演一样,精准而绚烂地直击在那几人身上。 风定,叶落。谢非看着出现在自己身前的叶落乌啼,嘴角微微勾起。 [当前]叶落乌啼:敢动我的人,你们很有种嘛。 而与此同时,古域游戏公司经历办公室里,灯还亮着,里面的人迟迟没有归家。夏青河揉了揉眉心,喝了口咖啡,拿起一叠文件夹又看了起来。工作,不停地工作,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的心不显得那么空虚。 然后,正当他抽出一份文件时,一个白色的信封掉了出来。夏青河狐疑地捡起来一看,上面端端正正地写着‘辞职信’三个大字。 这字迹…… 夏青河忽有些急切地拆开信,拿出里面的信纸扫了一眼——很中规中矩的内容,很没什么新意的请辞理由,落款,是颜和。 夏青河跟颜和,自从那天晚上之后,就基本没有再说过话。即使家住的那么近,即使在同一个公司上班,见面的次数也是寥寥,见了面,也是点头之后擦身而过。一堵无形的墙隔在了他们之间,而没有人试图,去推翻它,或者说,没有什么办法,能够去推翻它。 看到辞职信,夏青河的心渐渐地焦躁了起来。一仰头喝完了整杯咖啡,又到窗边站了许久,才匆忙地转身,抓起外套冲了出去。 他去颜和的家找他,却发现门紧锁着,怎么叫都没人应。许是他叫门的声音太大,引起了邻居的不满,旁边房间的人开门出来正准备骂人,见是夏青河,语气便软了下来。只是,多有疑惑。 “颜先生晚饭的时候搬走了啊,夏先生你不知道吗?” “搬走了?搬去哪里?” 邻居摇摇头,“不知道啊,夏先生你们不是好朋友吗?大哥电话问问呗。” 对,打电话。 夏青河连忙拨打了颜和的号码,却接连几次都无人接听。他一个人急躁地在公寓楼前的路灯下反复地踱步,反复地打,电话里传来的却只有忙音。 “嘟——嘟——嘟——”一声又一声,回荡在心里,好像自己的心也空荡荡的。他们都消失了,都不见了,就好像几年前的谢非,现在的颜和一样,都渐渐地在视线里消失不见。 他忽然看见几只围绕着路灯飞舞着,不肯离去的飞蛾,看着看着,竟然看得有些忘乎所以。 然后在某个刹那,一直不通的电话,竟然就这么通了。 “喂?” “啊和,是我,你去哪里了?”夏青河尽量平复着自己的心情,就像以前无数次跟他通话一样,平常复又平常。 “我在机场,马上就要登机了。” “你……不回来了吗?” “兴许不会。”那边的声音有些沙哑,顿了顿,又说:“抱歉,事先没通知你。” 夏青河沉默了,听着手机里传来的机场的嘈杂声,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又说:“为什么要走,因为我吗?我说了我只是想静一静,并不是……” 颜和却没等他说完,便打断了他的话,“假如我留下来,你能回应我的感情吗?” 夏青河愣住了,迟迟没有回答。颜和却笑了,“不能回应,不是吗?这样的话,分开是唯一的选择。否则,我一辈子都没办法放下。所以,我走,是为了我自己,你没必要自责。” “可是……” “我得登机了。有缘的话,再见吧。”说着,颜和已经自顾自地切断了电话。干脆,决绝。 夏青河握着手机的手颓然垂下,仰头看那盏路灯时,眼睛一阵酸涩。真是傻啊,你以为到了这个地步我还听不出来吗?其实你没必要在最后一刻还为我开脱。 再见,到底是再也不见,还是再次相见?这个问题,又有谁能解答。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不打雷了,爬上来码完第二章。 ps:夏青河跟颜和的剧情到这里就算真的完了。撒狗血撒完了,真是颇为舒心。 第54章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队伍]火魔:我擦擦擦擦——再这样打下去我%@#%¥% 火魔,哦,也就是比克大魔王。他双开了机子,一边在另一张地图里以比克大魔王的号牵制叶落乌啼吸引火力,一边又开着火魔的号跟恒河沙数等人再次偷袭暮鸦。可是,他猜中了开头,却没有猜中结尾。 高密度作战时间太久了,打得他有点手抽筋,刚刚他一阵气急败坏,打出去的文字也成了外星文。他深吸一口气,瞥了一眼自己那还剩个底儿的血条,拜谢所有的神仙,我终!于!要!死!了! 比克大魔王立刻踏前一步,剑师满级大招开出来,举着夺目的宝剑,脱出一段靓丽的光效,冲啊——兄弟们我先走一步了! 他几乎是直直地往叶落乌啼的招上撞,也不躲避也不干嘛,就是抱着临死前打掉他一点血的打算,悍不畏死地冲了上去。然后,他长长地舒了口气,颤抖的手指离开键盘,视线移到自己的血条上去。看着它被撸空的刹那,觉得自己得到了救赎。 爹,娘,孩儿以后再也不抢小孩子糖吃了,孩儿再也不干坏事了,再干坏事就让叶落乌啼来把我捉走呜呜呜呜……比克大魔王看着血条,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然!而! 下一秒,他激动的面容瞬间石化,一道白光在他身上亮起,顽强的血条又噌地长了回去。他又没死……又没死……没死……死……啊。 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不是你发现自己死了,而是发现自己永远都死不了。 [当前]火魔:你们觉得这样好玩吗?!让我去死啊!为什么不让我去死!不让我去死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啊替我问候你祖宗啊! 都已经快一个小时了,距离刚才叶落乌啼出现交手到现在都已经一个小时了。他们居然跟大神打了整整一个小时还没死,哦,天呐,他们真厉害……个屁啊!比克大魔王在心里已经把古域的策划拉出来骂了不止千遍:告诉我为什么战斗中不能用自杀技能!为什么! [当前]恒河沙数:叶落乌啼,你觉得这样真的很好玩吗?! 好教养又沉得住气的恒河沙数君也终于忍不住了,喷火的眼神透过屏幕灼烧着叶落乌啼。 [当前]叶落乌啼:对啊,真好玩。 镇静,你一定要镇静。刚开始,恒河沙数还这样告诉着自己,一定有办法可以脱困的。叶落乌啼说到底还是个人,不是个人形魔兽,他也会累的,嗯,一定会的。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渐渐发现——叶落乌啼特么就是个人形魔兽。一个小时无间断高密度输出,全程碾压,换了谁谁不累啊!还要注意着别把人打死,给暮鸦留下施救的空间,还要时时刻刻打打字给人以精神上的压力,你出个小差错总可以吧,可是偏偏没有。而且停下来任他杀吧,他还不乐意。 于是恒河沙数他们就被‘凌虐’了整整一个小时。他们也想下线遁拔网线遁,可是他们做得出来吗?叶落乌啼一个呵呵就打破了他们的这个设想。恒河沙数做不出这个事来,他很清楚叶落乌啼的手段,拔网线遁的话,下次上线还是在这个地方,难道叶落乌啼会傻到不派人在这里守着?好吧,就算他们不可能全天候守着,那下次再被逮着呢?还要夹着尾巴逃吗?别人会怎么看他们?还有什么颜面跟叶落叫板啊? 如果恒河沙数脸皮厚点的话,其实这些都不是问题。可是,如果他能做到的话,上次就不会为了师出有名给风鹤下套了。 尼玛,好像算来算去什么都被叶落乌啼算好了。 [当前]恒河沙数:所有人都停下。叶落乌啼,你到底想干什么? 恒河沙数一方停下了攻击,叶落乌啼没兴趣杀没反抗的人,便也停了下来,反正不虞他们能逃掉。 [当前]叶落乌啼:你说呢? [当前]百色:叶落乌啼,你不要太得意。你以为这样就能封杀我们吗?这是游戏,你以为你真能一手遮天?我明天就去网吧包场,开几十个马甲,你能一个个找出来吗?你能一个个杀得玩吗? [当前]叶落乌啼:当然,因为我是叶落乌啼。 百色吐血,麻烦你不要回答得这么理所当然好么?谦虚一点你会死啊! [当前]恒河沙数:杀人不过头点地,你不觉得你现在的行为很幼稚很上不了台面吗? [当前]叶落乌啼:你管我。 恒河沙数也吐血了。这个人根本就讲不通嘛!算了,还是跟另外一个人讲吧。 [当前]恒河沙数:暮鸦,我们是杀了你没错。但是你们联合整了我们这么久,上次大战也把我们打得够惨,该收手了吧。 谢非原本无聊地都快睡着了,此时抬抬眼,打出一行字。 [当前]暮鸦:我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恒河沙数等人集体吐血。而罗卿看到这行字,却是窝心至极,也不由得对恒河他们看顺眼了一点。 [当前]叶落乌啼:夫人真乖。这样吧,你们自己想一个惩罚措施出来,要是听起来还不错,这事儿就结了。 大神,你让我们自己想惩罚措施来惩罚自己,这是哪门子的play啊!你的趣味不要这么高级好么?恒河沙数等人登时又觉得自己被侮辱了,羞愤难当欲打字反驳之时,忽见旁边一树上,悠悠的飘出一个文字泡,卡在了树枝中间。 [当前]淡是鸡蛋的蛋:去世界上学动物叫吧,每次叫声不得少于三十字。 [当前]贵国人干事:你特么哪里冒出来的?! [当前]淡是鸡蛋的蛋:我只是路过…… [当前]千千树:你骗人! [当前]淡是鸡蛋的蛋:好吧,我最近腿脚有点不利索……也就路过了半个小时而已…… 比克大魔王受不了了,在队伍频道里咆哮道: [队伍]火魔:他们弱水敢不敢有一个正常人!!! 然后他又转战当前。 [当前]火魔: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上次你路过的时候把我被爆的装备全捡走了你还记得吗?! [当前]淡是鸡蛋的蛋:我还捡过天地劫灰的装备。 言下之意是:比你更有档次的人都被我捡过,你还不赶紧哪来的回哪儿去。比克大魔王怒摔键盘,为什么随便出来个人都能从精神上虐他?拉了拉鼠标线试试韧性,还是自己上吊比较快,上吊什么的最好玩了。 不过他还没上完吊,恒河沙数又说话了。 [当前]恒河沙数:叶落乌啼,这次算我输,我认栽。但是古域马上开新服了,你敢不敢跟我去新服一较高低? [当前]百色:对啊,叶落乌啼你敢不敢?大家都从零开始,我们各凭本事,看究竟谁能笑道最后。 罗卿看着恒河沙数这一招,不禁无奈地笑笑。 [当前]叶落乌啼:不好意思,我是有家室的人了,打打杀杀的实在不适合我。夫人,你说是不是? [当前]暮鸦:嗯。鸡蛋的提议挺好的,快点叫吧,我还要下本。 恒河沙数等人却迟迟没有应声,显然他们已经被夫夫档伤害得体无完肤,自认无论在武力上还是口头上都占不了便宜了,此刻正在队内展开激烈的讨论——到底要不要叫? 其实,讨论是白讨论的,恒河沙数无论是想要去新服发展,还是留在这里,都必须得吃这个亏。因为这件事受牵连的不仅仅他们几个,还有很多风城烟雨和战时联盟的玩家,牵涉众多,如果他们几个不顾别人就这么落跑了,小心日后被人拖进那个小巷子里不得好死啊。至少,他们会被很多人惦记上。 于是,世界上继那些诡异的人头数之后,又出现了这样的情景。 [世界]恒河沙数: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世界]此地无淫:啥情况? [世界]火魔:咩咩咩咩咩咩咩咩咩咩咩咩咩咩咩咩咩咩咩咩咩咩咩咩咩咩咩咩咩咩咩咩咩咩咩咩咩咩咩咩。 [世界]百色:哞哞哞哞哞哞哞哞哞哞哞哞哞哞哞哞哞哞哞哞哞哞哞哞哞哞哞哞哞哞哞哞哞哞哞哞哞哞哞哞。 [世界]千千树: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 [世界]次元商人:啥情况啥情况?这是怎么了?该开动物园了吗?(咦这不是风城烟雨那几位吗……)哞~ [世界]脱衣狂魔:这丧心病狂的一幕……全部失心疯了吗喂!吓死爹了。 [世界]无敌小道长:这里面一定有□喵~~ [世界]弯雕射大弓:求真相求科普汪~~~ 然而真相永远掌握在少数人手中,随着恒河沙数几人的彻底消失,风城烟雨帮会被解散,弱水三千的维和行动便也随之终止。在叶落乌啼的运作下,爱与和平委员会逐渐转变为‘友爱带带班’,以三天为期,由弱水和铜雀台等帮会的高手,带那些报了名的玩家们无偿下本。至此,弱水三千在古域里搅动的风波才以一种所有人都欢迎的方式,落下帷幕。而古域的福尔摩斯们,只能从那些许的蛛丝马迹中还原事情的真相。 要说有一个人不满意,那就是谢非了。 自从他那天说了一句‘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之后,叶落大神就愈发得寸进尺,不管谢非怎么给他黑脸,他都死揪着那句话不放。有句话说的好,给我一个支点我就能翘起整个地球。给罗大大一句话,他就能绚烂你整个人生。 于是有些意外,又似乎在情理之中的,几天之后谢非早晨下楼的时候,看到罗大大潇洒地倚在车门旁,冲谢非挥了挥手。 “夫人早啊。”罗大大今天的笑容依旧无懈可击,刚刷过的牙齿更是洁白如雪,都可以去拍牙膏广告了,绝对不用ps。 “你那么早来干什么?”谢非总是觉得罗卿的举动不单纯,极为的不单纯。你看过大灰狼给小白兔问好的吗? 罗卿看谢非站得那么远,感觉有些受伤,“我来接你啊,我们顺路呢,夫人。” 顺路?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家离这儿有多远…… “我去学校,不去公司。” “对啊,就是去学校,我正好也要去。” 谢非狐疑,“今天可没有名人讲堂。” “我去代课啊,你们班的古代文学老师不是请假了吗?我一毛遂自荐,你们系主任立刻就答应了,还说请我喝茶。”罗卿一脸堂堂正正,谢非却…… “罗卿!你怎么又擅作主张……” 谢非还没说完,保安室的那位大爷就一路小跑跑过来了,极为热情地跟他们打招呼,“两位早啊!罗先生早啊,这么早就来接人啊,年轻人真是有活力啊,不错不错……” 大爷瞎侃了半天,谢非就紧张了半天,深怕罗卿那家伙一个有意无意又给他来一句‘夫人’。幸好,一切平安无事。大约十分钟后,大爷终于走了,谢非便狠狠地瞪了罗卿一眼,以消心头之恨。 “好了夫人,不要生气啊,你生气起来最可爱了,害我忍不住想把你……呵呵。” 话不要说半句啊!虽然那半句绝对不是什么好话。谢非一双眼睛隔着镜片盯着罗卿,两人僵持。罗卿摸摸鼻子,哎,夫人就是爱逞强,明明耳朵都发红了。 他走上前去,拉过谢非的手,“好啦,我给你当免费司机还不好吗?这么优质的服务,可只有你一个人有哦。” “哼。我又不是小女生,你一直这么哄我算什么。”谢非嘴上说得不乐意,但还是坐进了罗卿的车里。罗卿抿嘴一笑,目标达成,也就不去戳破他家可爱的夫人了。 路上,谢非全程都扭着头看窗外的风景,瞥都不瞥罗卿一眼。冷静淡然的脸上全然一副精英老板的模样,眼镜镜框折射着金属的冷感,抿着唇,让人丝毫都感觉不出他内心到底在想什么。 实际上,谢非忽然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罗卿去代课,那自己岂不是要叫他老……师…… 我不要!我真的不要!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有节操的我又回来更文啦,昨天没更不好意思啊~~~ 第55章 小跑堂的快乐人生 一路上,谢非因为这个称呼问题频频走神,脸上无意识流露出来的一些表情,或窘迫或无奈,看得罗卿忍俊不禁。到了学校后,因为第一节就是罗卿的课,所以两人一起去了教室。 教室里的男生女生们显然老早就收到了罗卿要来代课的消息,一个个难掩激动的心情,看到罗卿进来,发出了不小的欢呼声。至于谢非,很不出意外地被忽略过去了。谢非也落得自在,走到靠后的位置坐下,却见原本应该也很欢乐的苏黎不知在埋头写些什么。 苏黎这几天一直这样,神神秘秘的,或者说愈发神叨叨的,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一放学,立刻就嗖得不见了人影。谢非猜是跟宁寒有关,但他不是八卦的人,便一直没问。今天终于是忍不住了,又或者说是因为罗卿站在讲台上太过惹眼,让他迫切地想要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苏黎,你在干什么?”谢非小声问。 苏黎抬起头,扬着清秀的眉,“我在画宁老板……” “宁老板?”这个称呼是…… 闻言,苏黎的小脸立刻就垮下去了,“宁老板说如果我不这么叫他他就把我扔出去。” 既然是叫老板,“你在那边打工?” 苏黎点点头,“嗯,跑堂。我好不容易才留下来的,宁老板好凶,他一点都不喜欢这么伟大的我……” 不知道为什么,一听苏黎这么说,谢非的脑海里就自动响起了老式唱片里的音乐,再配上伟大的苏中二君在跑堂的画面,然后画面一下子又跳到了发如雪……这什么跟什么啊。 “他既然不喜欢你,你还是每天去他那里报到?” “可是他真的很好看,生气起来也很好看,那双眼睛会说话一样,”苏黎边说便捂着自己的脸,一双滴溜溜的眼睛透过指缝看着谢非,怀着无限的小娇羞,“尤其他唱戏的时候,我最喜欢他了,可是下面有好多好多人都在看他,每次我都想冲上去把他抗走,然后藏起来!” 你如果这么做了,你的宁老板一定会把你做掉的。 中二病已经没救了,会娇羞会缠人占有欲又强的中二病打一麻袋的镇静剂都是木有用的。谢非深谙这个道理,于是很淡然地瞥了一眼苏黎的画。一眼,便惊艳了。 “苏黎,你应该去念美术系。”而不是在这儿当你的三句半诗人。 “是吗?我果然是最厉害的!”苏黎毫不犹豫地给自己竖了个大拇指,而后又说:“不过去我其实对画画没有特别大的兴趣,但是看到宁老板我就忍不住想要画,你看这个衣服我自己设计的哦~” 谢非点点头,苏黎画的这身衣服真的很衬宁寒的气质,颇有冷艳的感觉,又不偏于女气。不过当谢非看到苏黎又在那画上写了什么之后,脸上的表情就有点无奈了。 他终于有点理解宁寒为什么勒令苏黎叫他宁老板了。 只见那纸上用极漂亮的钢笔字写着——给亲爱的小寒: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我的爱啊无处不在,今天你有没有一点点爱上我了呢?无处不在的小跑堂敬上。 …… “你准备把它送出去吗?” 苏黎回答得很理所当然,“对啊,我相信我的真心总有一天会打动他的。而且无论我把画藏哪里宁老板都能找出来哦,我想想今天要把它藏哪儿呢?藏抽屉里还是藏书里?嗯,都藏过了今天藏在他化妆盒里好了……” 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明明是要送他的东西还要藏起来啊?谢非想了想,忽然对宁寒升起了无限的同情,每天都能在不同的地方发现这种惊喜,每天都过得好精彩。 谢非没有想到的是,他自己的人生也会变得很精彩。 “那边的那两位同学,你们聊什么那么开心啊?”讲台上的罗大大笑容很灿烂很温和地望着谢非和苏黎,可天知道他笑脸之下是什么表情。 唰——所有人齐齐回头,看向两人,实在搞不懂怎么有人在罗卿的课上还能开小差。 面对众人的目光,谢非假意咳嗽了一下,立刻摆出正经脸,淡定自若地回视过去。至于苏黎,嘛,大家可以直接忽略他。 然后,罗卿笑着将手里的书翻页,眼神若有似无地瞥了谢非一眼,但却又像是对全班在说话,“只此一次,不然下次可是会有惩罚的哦。” 他这话一说,全班女生都不好了。集体陷入娇羞忸怩浮想联翩脑洞大开血液加速沸腾的状态。而谢非……忽然间觉得一股寒意只蹭而上,不管怎么想,都感觉罗卿那话是针对他啊…… 今天上午只有一节课,就是这个古代文学,也就是说,下课之后,华丽丽的午休时间到了。 可谢非不管怎样都不想跟罗卿在一起,他很想神不知鬼不觉地就从这里消失,但罗大大是不会放过他的。他才刚走出门口,就被罗大大拐走了。 于是,教学楼中的某处茶水间。 说是茶水间,其实也不过是个供应热白开的地方,很小,没有门,但是两面都有墙当着,不是正面走过很难看到里面发生了什么——是个作奸犯科的好场所。 谢非被罗卿推在墙上,两人之间不过一臂距离,呼吸可闻。 “你干嘛!这里可是学校……”谢非自然是紧张得要死,虽说午休时间大家都去吃饭了,教学楼里没什么人,但是谢非的神经本来就细,万一这时候走过什么人…… 罗卿却不管这个,看着谢非幽幽地说:“我刚才那么卖力地吸引你的注意力,你为什么看都不看我一眼?” “还不是因为你——”谢非辩驳,但话说到一半,却又顿住不说了。别过头气鼓鼓的。 “因为我什么?” “不关你的事。”谢非生硬地回了一句,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紧张的心情,说:“我饿了,我要去吃饭。” “我也饿了。”罗卿直勾勾地盯着谢非的眼睛,笑说。 谢非瞥他一眼,“那你还……”可话没说完,罗卿的唇就印了下来,攫住了谢非的唇瓣,趁着谢非吃惊失神的当口,舌尖灵巧地与谢非缠绵在一起,直把谢非吻了个七荤八素。 谢非被吻得有些发热,却还不忘这里是教学楼,想要推开罗卿,可是罗卿的手却得寸进尺地钻进了谢非的衬衫下摆,不轻不重地揉捏了几下。谢非心一颤,忽然觉得身子一软,下意识地就揽住了罗卿的脖子。这下可好,罗大大吻得更惬意了。 良久,大胃口罗大大好不容易有些满足了,才放开了谢非。末了,还恶作剧般的在他嘴唇上轻咬了一下。趁着谢非还迷糊的当口,两人额头相抵,轻轻说:“夫人,以后不可以无视我知不知道?我会很伤心的,会很寂寞然后就寂寞死掉的。” “嗯……”谢非兀自神游天外。 “尤其是不准当着我的面跟别的男人讲话讲那么亲热。” 谢非总算慢慢回神了,斜睨了他一眼,“那是中二。” “谁都不可以。”罗卿坚决道。 “你是不是太霸道了,难道我就不能跟别的男人说话了?” “当然可以,但是夫人你刚才明明就是故意不看我的。” 谁让你这么惹眼,我是怕我老盯着你看分神失态好不好。不过谢非心里怎么想,照他脸皮的薄厚程度,是坚决说不出来的。只闷声嗯了一下,便推了推罗卿,“亲也亲过了,你满意了吧?再不走得有人来了。” 闻言,罗卿却像是发现了新大陆,饶有兴味的打量着谢非,“夫人今天怎么不推开我,不骂我流氓了?” “哼,你很喜欢被骂吗?”谢非无语。 “当然不是,我只是有点受宠若惊。” “你要谢就去风鹤姑娘。” 两人说话间,已经整理了一下从茶水间里走了出来。罗卿侧头看着谢非,品味了一下那一句‘谢风鹤姑娘’,随即笑而不语。 啦啦啦啦夫人正在一步步向你走来,风鹤姑娘你真是好样的。罗大大当即决定再送她一筐人头作为新婚贺礼。 于是,接下去几天皆是风平浪静,偶有一些啼笑皆非的小插曲,适当调剂,两人的距离慢慢地变得更近了些。只是某天的晚上,罗卿带谢非再次去老剧院给宁寒捧场时,却发生了一件足以让罗卿以及顾霄这样的好友‘笑话’宁老板一辈子的事。 宁寒今天扮的是青衣,演出依旧很棒,下面满堂喝彩。谢非和罗卿依旧在二楼位置最好的那个包厢里,只不过这次罗卿让人搬了张超大的太师椅过来,死皮赖脸地跟谢非坐一张椅子,没把谢非气死。 而就在谢非第五次打掉罗大大不安分的爪子时,舞台上却出了意外。宁寒水袖一甩,忽然有什么东西从那袖子里飘了出来,落到了看客群里去。 有人伸手一接,以为是宁寒故意抛下来的,饶有兴趣地打开一看,脸色就变得相当古怪了。舞台上,宁寒一愣,随即便停下了动作,显然,那张纸是个意外。 而这时,更让人大跌眼镜的一幕出现了。 一个原本站在舞台边一脸花痴样的小跑堂,宛如一阵旋风般,倏地跑到了看客席中,一把抢过了那张纸,护犊子一般护在心口,还不忘狠狠瞪了一眼那目瞪口呆的被抢者。 所有人都有些愕然,眼前这是什么情况,大脑不够用了啊。 如果说在场还有谁清楚知道事情的真相,谢非算一个。那张纸……上面肯定又写着亲爱的小寒之类的。而愣了几秒之后,宁寒也想明白了,一张脸顿时就黑了下来,看着苏黎的眼神能把人冻成冰棍。 苏黎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但就是紧紧护着那张纸不松手,也不走。结果,宁寒大步走下舞台,冲大家鞠了个躬,道了声‘失礼了’,就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把抓起苏黎的后衣领把他拖走了。 四周的大汉们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心里默念:完了完了,少爷这次真生气了。 谢非站在二楼目睹了全过程,暗道一声:饭不可以乱吃东西不可以乱藏啊少年。 第56章 他老子与他儿子 那天晚上,苏黎和宁寒终究都没有再出现在众人面前。老剧院里面的汉子们维持着表面上的镇定,默默地等了十分钟,确定自家少爷不打算再出来了之后,胡编乱造了一大堆拙劣的理由,把客人们都给打发走了。当然,谢非和罗卿是还留着的。 谢非原是在二楼上看了一出好戏,可是转念一想宁寒的背景,忍不住为苏黎担心起来。拉着罗卿走到后台门口,却只见大门紧闭,似乎有吵架声。刚想敲门,却被罗卿制止了。 “夫人,我想我们还是先观察一下的好。” “观察?”谢非疑惑道。 罗卿眨眨眼,“有一句话叫做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闻言,谢非那可怜的反射弧总算灵验了一次,同样眨眨眼,然后就听见屋子里传来了些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啧。 拉了拉罗卿的袖子,谢非耳根有些微烫,扭头赶紧离开,“我们走。” 罗卿笑着摇摇头,跟上。谢非见他笑那么开心,不由没好气地问:“你有什么好开心的?” 罗卿摊摊手,“小宁子的性向终于可以确定了,我这个做朋友的衷心为他感到高兴啊,真可惜顾霄不在。” “顾霄?” 罗卿这才想起,谢非还是头一回听见这个名字。上次在饭店的时候,顾霄扮了服务生,后来又陪着罗卿蹲墙角,可前后谢非也没能知道那天晚上事情的原貌,不知道罗卿还有个光荣的队友。当下,罗卿一笑,说:“他也是我的朋友,跟我还有宁寒是损友三客,夫人有没有兴趣见见?” 谢非一愣,却没生出拒绝的意思来。罗卿说过自己已经出柜了,又渐渐地把他的朋友介绍给自己,说没有一点点高兴,那是骗人的。要知道谢非在跟夏青河交往的时候,整整五年,除了游戏里的,他没有见过他一个朋友。那时候年少,也没有想那么多,只是后来想起,才觉得自己就像是被藏起来了一样,有种见光死的属性。 心酸吗?肯定心酸。但是那时候心已经麻木得跟石头一样,这种心酸也就淡了,这些年好不容易缓过来了些,罗卿就出现了。成天夫人夫人的喊,不羞不臊,生怕别人不知道一样。 有的时候真的感觉,世事多奇妙。 想着想着,谢非便下意识地瞥向罗卿的脸。每当他想要却步的时候,看一看他嘴角那个无敌霹雳自信笑,好像就可以获得一些向前走的勇气。一次又一次,害得他连思考后退的机会都没有。 “夫人,你怎么这么直勾勾地盯着我看呢?”正看着,时刻注意着夫人的罗卿便投过来一抹玩味的意味深长的眼神,“这么不羞不臊的。” 如果我再年轻几岁,我一定不顾形象地啐你一口。谢非暗自腹诽,嘴上反驳着,“是你的理解有误。” 两人这么说着话,一路走出了老剧院。罗卿见他没反对,便也敲定了下次要带谢非去见损友的主意。晚上的时候因为太晚了,便没有再上游戏。 不得不说,这几天谢非的心情都非常好,颇有种春风霁月之感,只是第二天,一个意想不到的意外,让他心里不由得揪了起来。 说是意外,其实也不算是意外。 他上午的时候跟戴舒去别的公司参加一个座谈会,业内的好几家公司都在,大家都是熟识,谢非光是忙着打招呼就花了很久。只是座谈会开到一半,来了个意想不到的人——罗立恒,国内出版业的龙头老大。 这罗立恒三个字,虽是如雷贯耳,但谢非只是个小老板,以前压根连罗立恒的面都没见过。一听是这人来了,便不由好奇地多看了几眼。这一看,就看出事来了。 罗立恒是个很有成熟风韵的男人,岁月打磨过的脸很耐看,想来年轻的时候长得也应该很帅气。而且,那气场,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据说这人以前从过军,特种兵。退伍了之后经商,凭自己的才能又靠着几位战友的帮忙,一二十年的时间就坐稳了龙头的位置,而且还很洁身自好,唯一出彩的事情就是当年追老婆结果闹到满城风雨的光荣事迹了。 谢非看着他,脑海里的八卦就蹭蹭蹭直往上冒,兀自想了一会儿,才暗骂谢非你真是被弱水的那帮人给带坏了。别人的私事你干嘛去多关心,好好做事吧。 可是一个座谈会开下来,谢非的视线是不是便能扫到坐在主座上的那位,心里有个奇怪的感觉一直盘旋不去——总觉得那张脸有股说不出的熟悉感,好像在哪儿见过似的。 这种感觉一直到座谈会结束,谢非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但也没放在心上。直到罗立恒的秘书来请他留步一叙,谢非才真个意识到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 确实是没那么简单。罗立恒一开口,就让谢非整个人惊呆了。 “罗卿那个混小子没跟你说起过我吧?” 谢非大脑像被人锤了一样,愣愣地看着罗立恒,脑子一时反应不过来,只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见状,罗立恒皱了皱眉,似乎对他迟钝的反应有些许不满。 “我是他爸。”罗立恒继续镇静从容地说了一句,打量着谢非的眼神却一直没有收回。 这位先生这个我肯定猜得出来好吗?谢非也不是什么真的迟钝的人,多年商场也磨出了颗玲珑心,哪还能不明白罗立恒的来意。只是场面话还是得说,思忖了一下,还是叫先生比较安全,“罗先生好,我是谢非。” 闻言,罗立恒良久没有说话。就是一直看着谢非,直让他被看得脊背发凉,不知道这位罗爸爸是准备把他怎样。良久,才听他说一句:“嗯,我知道。” 情况,应该还不算太糟吧。谢非这么想着,定了定心,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镇静从容些,虽不是直视罗立恒,但眼神也丝毫不避讳,“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听着谢非那有些淡然的语气,罗立恒倒是略有诧异,但这诧异只是在瞳孔里闪过一丝,便隐去不见。他站起身,言行举止里还保留这些军人的干练习气,那似是淡薄却有千钧的眼神落在谢非身上,“周六晚上来家里吃饭。” “嗯……啊?”谢非愕然,看着罗立恒大步流星离开的背影,这就完了?这么干脆果决的行事作风,可是罗先生你回来好歹给我解释一下现在是什么状况啊?! 见家长吗?还是去受刑吗? 可是没人理会谢非的惊愕万分,罗立恒的那位秘书也只是冲他笑一笑,好心地给他提了个醒就赶忙走了。 “谢先生,总裁的意思应该是让你和罗先生一起回去,你其实无须担心。” 无须担心你妹。 我说刚刚怎么看那张脸那么眼熟呢,原来是中年罗卿的翻版。可是,他是怎么知道我的?谢非不由怀疑,可这怀疑只持续了三秒,谢非就得出了正确的结论——不是罗卿说的还会是谁? 二话不说,先戳个电话。 “罗卿,半个小时后到上次那家咖啡屋见我。”想了想,还是当面说比较好。 说实在这还是谢非第一次约罗卿出来,而且罗卿一听谢非这正宫娘娘发号施令般的语气,就知道出事了。脑子一转,便想到了好几个可能性。到了咖啡屋,果然,谢非的眉头是皱着的。 “发生什么事了?”罗卿在他对面坐下,桌上已经摆好了咖啡。 谢非也不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你爸喊我周六回家吃饭。” 罗卿端着杯子的手顿了顿,复又放下,一笑,“那个老头子终于憋不住了。” “你严肃一点。”今天的谢非尤其得严肃。 “放宽心,夫人,我们家又不干人口买卖。” “谁担心这个。”谢非心里正乱着呢,听见罗卿打趣就觉得有气,“你什么时候把我的事告诉你爸的?” “上次酒店的时候。”罗卿供认不讳,“我不是中途去了一次楼上吗?顺口就说了。” 妈蛋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你就是叶落乌啼吧?你都跟你爸怎么介绍我了? “想知道吗?”罗卿抓住谢非的手,笑问。 谢非哼了一声,明明是你自己想说。 于是罗大大缓缓讲述起那天的事实原貌来。原来那天他上了二楼,进了包厢,一众寒暄之后被拽着坐下来喝了几杯酒,就坐在他老子身边。他老子从头到尾都对他很冷淡,就像是军官看见了小兵一样,阅兵似地扫他一眼,“跟谁在楼下?” 罗大大悠然地喝了一口酒,跟他老子说,“我夫人。” 罗大大早已出柜,罗爸爸自然明白这位夫人的性别。只是挑了挑眉,有些诧异。他这个儿子虽然出柜了,可是从没见他往家里带过什么人,出柜前没有出柜后更没有,也没听说过他在外面有什么人。作为一个男人来说,他老子觉得他有点不正常。 “叫什么?” “谢非。” “怎么以前没提起过?” “还没到手呢。” 罗爸爸再次看了自己儿子一眼,“这像什么话?” “你以为我像你,随随便便扛了就走吗?” 罗爸爸沉默了一下,“带他给我看一下。” “不行,你会把他吓坏的,吓坏了你赔我?”罗大大再次悠然的喝了一口酒,顺道夹了一颗花生米。周围的人都识趣地各顾各的,没有打扰他们父子间的亲密交流。 罗爸爸瞪了儿子一眼,“你想造反?” “我妈才是武则天。” “……”罗爸爸暗吃一亏。 “反正你至少两个星期内不能来干涉我。” 于是,这就是那天父子交流的原貌了。谢非听完了之后,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 世事真奇妙。 作者有话要说:打滚卖萌啊啊啊啊啊啊~~~~又要开学了~~~~~~~~~~~~~~~~~~~~~~~~~~~~~~~~~~ 第57章 五个红包救大神 “总之,周六那天你什么都不用担心,你只要跟我回家,吃一顿饭就好了。” 晚上回到家里,谢非脑海里犹自盘旋着中午时,罗卿握着他的手跟他说的话。可是无论罗卿再怎么让他安心,谢非的心里也总跟绷了根弦一样,有些惴惴。一是事情发展得太快了,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二是……心里那种丑媳妇见公婆的感觉,实在是要人命,尤其他这个媳妇还是个男的,心里就怎么也平静不下来了。 七点,谢非提前半小时上了游戏,今天小月白要和风鹤姑娘大婚了。 上次下线的地方是在野外,谢非便操作着暮鸦往主城里走。今儿个野外人少,估计玩家们大都去主城观摩婚礼去了——弱水三千和铜雀台经历连番大战之后的盛大联姻,办得自然隆重至极,据说光是红包就不知道准备了多少份,就算是为了红包,也得去凑个热闹不是。 谢非拉开好友列表,弱水三千的那些熟人一应在线,叶落乌啼当然也在,只是谢非点开了他的小窗又关掉了,不理他。谁让他父子俩一个德性,就不能慢慢来吗。 暮鸦一个人混在人群里,涌入了主城。夜晚时分的朱雀大街灯火通明,亮如白昼。红色的火光蜿蜒成长龙,照耀着每一个过路的玩家,衬着他们执剑的手,飘逸的衣服下摆,精致的发冠,勾勒出一个又一个曼妙的身姿。古域里的美工一向是制作团队中最后的良心,无论是建筑的整体架构还是街边小摊小贩的布局,都堪称原汁原味,让人行走其间,恍若真的一梦千年。而且,基于上古时代的背景设定,这里的建筑或飘渺如仙境,或大气入洪荒,因此也催生了无数的风景党。 以前谢非也很喜欢古域的风景,但是几年前的古域定不如现在这样美,而且他忙着赚钱,也就没那么多闲心了。再重入游戏,又被一连串的事情牵引着,今晚倒是第一次,真真切切的观赏到了这主城的风光。 今晚谢非不是主角,弱水的人大都忙着准备,见他的头像亮了,便也没来打扰他。谢非便在游戏里慢慢地走,走走停停,直到娶亲的队伍踏上了朱雀大街。 谢非就站在一大堆的围观人群里,看着街尾那一列火红依仗渐渐走近。周围人声震天,与敲锣打鼓声混杂在一起,喧嚣声仿佛直入云霄。当然,别误会,古域里没有语音系统,那些都只是系统的背景音,周围的围观党们要说话,还是得弹小窗或刷文字泡。 这会儿可不会有人再不识相了,都捡着好话说啊,开心得就跟自个儿成亲一样。 夜空中开始燃放礼花了,各式各样的礼花,有花朵状的,还有文字状的,千奇百怪什么都有,不用说,那些没节操的话一定是弱水的人刷的。红包也是一路发放,往人群里扔,人人捡的不亦乐乎,这可比天上的礼花可爱得多,实在。暮鸦调整着视线,很远就能看见一身喜服的小月白和风鹤姑娘远远行来。 好吧,这对儿有点特立独行。原本应该坐在轿子里的新娘子骑在了白马之上,与新浪并辔而行,端的是一个英姿飒爽。再看小月白,真不知道是谁娶谁了。 赶着热闹,谢非也刷了一句新婚快乐,也不知道混杂在一堆文字泡泡里有没有被看见。车队很长,走了好一会儿才完全从面前走过,你车子上系着的红绫一路飘舞,伴着漫天的花瓣,直美得周围人也嚷嚷着结个婚玩玩。 而谢非,就是在那漫天的花瓣舞里,那红绫拂过视野之时,看到了街对面人群里站着的某位春花公子,还有那句话。 [当前]叶落乌啼:夫人,我们成亲吧! 文字泡飘起,就顶在他的头上,花瓣飘啊飘啊,飘落在他的发际与肩头。那个雨师双手放在嘴前做喇叭状,好像真的在跟对面的姑娘求亲一样,画面恁地美好。 [当前]叶落乌啼:夫人你快回答我啊~~~~~~~ 你上次不都问过了吗还问,还当众问。谢非心里暗自嘀咕着,唇角却微弯,笑意乍显。只是纵有千种风情,你丫叶落乌啼都看不到。 [当前]暮鸦:你抢到几个红包?有五个我就嫁。 双方的一问一答都淹没在茫茫的文字泡里,一个在街这边,一个在街那边,乍一看,极不起眼。可是此地人多,还是有人认出了这两个大名鼎鼎的id,周围登时就乱作了一团。各种拜大神围观。 有眼尖的,捕捉到了暮鸦那个还没淡去的文字泡,脑补一下,就把事情还原地差不离了。 叶落大神在此地求婚啊!!!!速来围观!!!!!!! 于是街两边,都整齐地刷起了这样的文字泡。 谢非马上便觉尴尬,恨不得立刻遁走。然而天不遂人意,街对面那位大神二话不说跳到路中央直追娶亲车队而去。 [当前]叶落乌啼:等等!给我五个红包!!!求亲用!!! 得,高贵冷艳的大神是不屑于干捡红包这样的事的,于是,悲剧了吧,自食其果了吧。 附近的围观人群立刻笑到倒地,纷纷追随着大神的脚步,开始狂追车队。 [当前]飞沙落雁:等等啊!五个红包求亲用!!! [当前]少主我嫁:再来五个生崽子!!!!!!少侠留步啊! [当前]死呀死呀:妈蛋发红包的义士请赏大神五个红包求亲用!!急啊! [当前]三变小郎君:人艰不拆!五个红包救大神! [当前]铁板是个勺:普大喜奔!五个红包救大神! ………… 谢非眼睁睁地看着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到了‘五个红包救大神’行动,他很想喊一句‘我只是随口说说’,可是估计现在已经没人会听他的话了。只是,只是你们好歹照顾一下我的心情好吗?! 谢非看着周围人给他刷的‘放心,红包一定会有的’‘别担心大神一定会来娶你的’之类的话,真的很想遁地走。 他真的一点都不贪那几个红包,也一点都不恨嫁。天地可鉴。 车队走得并不远,小月白和风鹤姑娘他们很快就发现了后面的骚动。两人相视一笑,场面变得更加乐呵了,只见那掌管着红包的菊分天下素手一样,顿时红包纷飞。 [当前]菊分天下:五个红包救大神,千万红包救世人!大家快来抢啊!!!谁抢得多神夫大人青睐你啊!!全服唯一神奶娶回家!! 菊分天下的话就像一盆热油,刺啦浇下去,顿时把场面吵了个红红火火。对此,大神依旧只有两个字。 [当前]叶落乌啼:呵呵。 只见他一个梯云纵跃上车顶,白色衣袍凌风飘舞,那极快的移动操作只让人觉得眼前一花,红包还没落到地上,就被叶落乌啼截走了一半。然后他再落地操作,唰唰唰众人目瞪口呆之间又捡走了余下一半。 [当前]众生浮躁:大神给你跪了啊!没人说要抢你夫人啊!您别急啊给兄弟们留点汤水啊!!! 大神没鸟他,一个潇洒的转身原路返回,‘五个红包救大神’党瞬间觉得自己的一腔热血就跟一直在掉的节操一样,从不回本。 谢非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了,看着叶落乌啼弹过来的满是红包的交易小窗,既恨不得拿红包砸死他,又有一股难言的蜜意从心底泛起。 娶亲的车队渐渐远走,但还有很多人留在大街上,尽情围观着大神求婚进行时。只是看那两人只静静地站着,似乎在私聊,又似乎在沉默,众人心里顿时像千万只蚂蚁爬过——痒啊,倒是快答应啊!快答应啊! 知道所有人都在看着他,谢非也没来由地紧张的要命,好像真的是在现实中被求婚了一样,心里头那只小鹿活蹦乱跳的撞啊,害的他握着鼠标的手都出汗了,才点下了那个交易按钮。 [当前]叶落乌啼:夫人嫁我吧! [当前]暮鸦:……嗯。 ‘嗯’字一落下,叶落乌啼像是早有准备一样,一步踏前,张开双手抱住了暮鸦。两人就站在如火的红灯笼下,相拥,誓成。 于是,围观党们红心爆棚,摇曳了。 [当前]无敌小道长:世间但有真情在! [当前]脱衣狂魔:除却巫山不是云! [当前]此地无淫:求亲亲求抱抱! [当前]哎呀哎呀:叶神点赞!从此以后我就是你的脑残粉~~~~ [当前]杰出的小**:看得我都好幸福谁来娶我好恨嫁啊! ………… 谢非兀自被这波洋溢着幸福气息的冲击波冲的晕乎乎的,看着满屏的文字泡,竟一时有些难以自已。而后叶落乌啼的小窗弹了过来,谢非看了看,便召唤出比翼鸟,两人相偕离去。 半空中,谢非还能看见下方那热闹的城池,美得就像梦境一样。 叶落乌啼:夫人,今晚开不开心? 谢非摸了摸有些微红的耳垂,打字道。 暮鸦:还好吧。 叶落乌啼:唉……看来我得加把劲才行,不然夫人什么时候才肯跟我洞房啊(叹气)。 暮鸦:…… 暮鸦:你能不能正经一点! 叶落乌啼:好啊,夫人想我有多正经? 暮鸦:别动不动就把……挂在嘴边。 叶落乌啼:……是什么? 暮鸦:你别装不懂! 信不信我把你踹下去啊。 叶落乌啼:如此良宵美景,夫人我们做点别的事吧。 暮鸦:去下本。 看着这三个字,罗卿苦恼了,有种深深的挫败感。从认识谢非到现在,他已经多少次败在‘去下本’这三个字上了,boss难道就比他好看吗?! 所谓革命似乎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第58章 组队必死叶大神 叶落乌啼虽然嘴上戚戚,深感自己的魅力被打了折扣,但是他办事效率一向很快,不出几分钟就喊来了下本的人手。几个人刚闹过婚礼回来,还没在副本门口汇合,就在队伍频道里又闹起了刚刚的求婚小插曲。纷纷谴责起叶落乌啼的不厚道来,求婚都不先吱一声,害的他们没有抽出空来搬小板凳嗑瓜子围观。 [队伍]叶落乌啼:我记得我不光求亲没叫你们,下本也好像没叫你们俩来吧。 [队伍]天地劫灰:不用谢我,我只是闲得发慌。最近你们弱水和铜雀台倒是搞得风生水起的,为什么总是没我们极天阁什么事儿呢?叶落你敢说你不是故意的? [队伍]妖孽看贱:哈哈哈哈哈就是不带你们玩儿!憋死你! [队伍]天地劫灰:这谁家的快领回去。 [队伍]蚊子绝杀999:一个月总有那么几天需要放养。 [队伍]妖孽看贱:其实我老纳闷了,一蓑你跟劫灰这个老不休这么明目张胆的勾搭在一起,定定大人不管吗? [队伍]一蓑烟雨:我跟他说我在劫灰身边当卧底。 [队伍]蚊子绝杀999:他信了? [队伍]天地劫灰:信了!!!(拍桌狂笑)你们不知道他每周都很认真地去问烟雨卧底的情况啊艾玛笑得我的肚子…… 极天阁的会长大人你还有一点会长的样子吗?初次见面时你喊叶落去pk 的那冷艳高贵气呢! [队伍]妖孽看贱:坏人!你们都是坏人!(拍桌狂笑) [队伍]蚊子绝杀999:有截图吗?下次共赏。 定定大人都要被你们玩坏了!谢非看着这两对古域里的着名夫夫档不停地秀下限,已经对这个世界绝望了。扫了眼笑而不语的大神……好吧,这一位一定也不是什么有下限的主。 于是,在这个献花满道普天同庆的日子里,古域里最着名的三对夫夫档,趁着夜黑风高,讨论着不是太高尚的话题,来到了一片黑幽幽的乱葬岗。找到一个被掘开的墓穴,顺着棺材底的地道依次走进去,进入副本。 进入副本后每个人的包裹里便多出了一把铲子,拿出铲子,兄弟们开工啦!嘿咻嘿咻一二一,你一铲来我一铲,挖——坟——去! 从事如此健康而有意义的体力劳动,使个人都能感觉到自己身心都得到了充实。再也不会因为碌碌无为而悔恨,因虚度年华而嗟叹。 只是谢非看着这脸朝黄土屁股朝天的五只,第一次明白这个副本原来也可以营造出这么诡异的一种氛围。这个副本名为桃花源,听名字,这应该是一个极为符合和谐社会定义的地方,然而,它偏偏是在阴暗的地下,而且入口还是一个墓穴,别说仙境了,这块地方除了枯木就是枯骨,一片桃花瓣都没有。 这副本一般玩家是不会在晚上来的,因为晚上视野很暗,而且这地方终年阴风阵阵,谁也不知道那黑暗中藏着什么,谁也不知道自己下一铲会挖出什么。 而且这个地方没有怪,没有boss,一切的真谛就是——挖!有的时候会挖出一只小怪,有的时候会挖出一群小怪;有的时候会挖出一只藏宝盒,有的时候会挖出一只扛着藏宝盒的**oss。你的一铲,决定了你的命运。论坛上关于桃花源的帖子上时常会有这么一段话:人品不好请千万不要尝试!平常roll点在90以下的也通通闪开!此副本请千万不要跟弱水的叶落大神组队!!切记!切记!切记! 三个切记,超大号字体闪金红字加粗,再附加特效‘鲜血横流’,告诉你什么叫做组队必死,死无葬身之地。 然而,才回游戏没多久的暮鸦是不会知道他家夫君有这么大杀伤力的。但他不知道,不代表其他四个人不知道。事实上,那四个人从一进本,就两两私底下聊开了。 妖孽看贱:快看快看叶神下铲了! 蚊子绝杀999:才第一铲,应该没有那么逆天的。 天地劫灰:开录像没? 一蓑烟雨:随时候机。 谢非此时正背对着叶落乌啼,所以压根没看到他那边什么情形,只觉得好像地面震了震,他一回头,便见叶落乌啼依旧潇洒的站在原地,地上碎了一堆的骨头。咦?难道刚刚发生什么事了吗?谢非狐疑地想了想,但看看每个人都挖的热火朝天,队伍频道里一片清明,没什么异样,便回头继续挖自己的了。 一挖,一个金闪闪的宝箱,嗯,收获不错,继续。而另一边,叶落大神的潇洒之旅还在继续。 天地劫灰:叶落乌啼挖出三只普通蚀骨怪,一击ko。静等下回。 一蓑烟雨:叶落乌啼挖出五只高级梦魇怪,中招。回血,小怪ko。战斗力太差。 妖孽看贱:叶神挖出一只boss!叶神被boss打了!叶神把boss愤怒砍死了! 蚊子绝杀999:神夫大人又挖出了一只金闪闪的宝箱。 ………… 一蓑烟雨:暮鸦又挖出一堆采元石。 天地劫灰:叶落挖出一件绝世凶兵!被瞬秒了!(掀桌狂笑)糟糕我也死了。 天地劫灰:艹团灭啊! 古域的系统君可不管你们是哪里的会长哪里的大神,人品不好就得秒秒钟团灭,谢绝还价。 [队伍]暮鸦:从刚才开始……是怎么回事? 谢非实在是忍不住了,原本他一直很欢喜地在挖着宝,也就没留意其他人的动作。挖着挖着大家都分散开来了,他自己挖的最嗨走得最远,几乎快要脱出他们的视野。身后有什么异动,他也就没在意,想着凭那几个人总归能应付。可是,这次不一样了。谢非一抬眼,呵,队伍里除了他,全死光了。 谢非急忙让暮鸦回头,一眼就看到那五个大名鼎鼎的高手,包括一直被当做大神来拜的叶落乌啼,摆着极其扭曲的姿势横死当场。论古域的丧心病狂之处,死都让你死得不痛快。 谢非一一把他们复活,才知道了事情的原貌。 [队伍]叶落乌啼:我挖到一把凶兵,出土的瞬间自动释放了一个群攻。夫人站得远,所以没有被波及。 大神依旧淡定,说话的时候还顺便把自己被爆出的一件装备给捡了,说得还好像他跟这件事情一点关系都没有一样。队伍频道里除了暮鸦,每人给他打了一串省略号。 谢非好像……有那么一点明白了。 然后他就看见叶落乌啼很淡定的拿起铲子,又一铲,干净利落地铲了下去。不愧是大神,这动作做起来真是赏心悦目,赏心悦目得谢非的眼角忍不住抽了抽。 [队伍]妖孽看贱:神夫大人快逃我们掩护你!!! 还用得着你说吗?!那一铲子下去,可疑的黑色气体立马就飘出来了有木有!土层立刻就动了有木有!谢非是药师,只有他会复活技能,没完成目标之前他可不能死,当即立刻掉头,轻功开出来! 叶落乌啼站在原地动都没动,他倒要看看,系统又能出一个什么boss来制裁他。哼,大不了就是一死,夫人会复活他的。那群该死的造谣者,不跟我组队?不组队就不组队,以为我叶落乌啼摆不平一个小小的副本吗。 土层的震动越来越大,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钻出来了。四散逃窜的人们忍不住顿下脚步,回头看叶落乌啼究竟挖出了个什么玩意儿。一回头,就见叶落乌啼已经把铲子换成了武器,显然已严阵以待。于是所有人都紧张得屏住了呼吸,一眼不眨地盯着叶落乌啼的脚下。 快!快!快!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 很快!土层一松!泥沙飞溅!轰隆的一声巨响中,只见叶落乌啼白衣鲜明,法杖一横,唰——特么掉下去了啊!一眨眼就不见了啊! 所有人在原地呆立三秒,然后一个赛一个的狂奔回事发地点,就看见那儿有个黑黝黝的圆形大坑,从坑底直往上冒黑气,且一眼望不见底。 [队伍]妖孽看贱:叶神啊!!!你还活着吗?!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啊! [队伍]蚊子绝杀999:我觉得从这里摔下去,非死即伤。 [队伍]天地劫灰:不,是粉身碎骨。 [队伍]妖孽看贱:您死了也吱个声儿啊!我好给您烧纸啊! [队伍]一蓑烟雨:有史以来最惨的死法没有之一,而且还是在自己夫人面前。叶落他肯定再也不想回来了。 [队伍]叶落乌啼:你说谁不想回来了? [队伍]妖孽看贱:叶神你是人是鬼? [队伍]叶落乌啼:跟你一样的物种。 大神好机智……谢非笑趴在自家的书桌上,身上好像被打开了什么奇怪的按钮,一笑就停不下来了。 哎哟不行了,谢非捂着自己的肚子,笑得有点肚子疼。 [队伍]暮鸦:你尸体在哪儿我给你俘获 [队伍]叶落乌啼:夫人你现在是不是在笑? [队伍]暮鸦:你怎么知道? [队伍]叶落乌啼:你没有打标点而且还有错别字。 [队伍]暮鸦:…… 这不是重点好吗?重点是你现在死了好吗?! [队伍]妖孽看贱:(拍桌狂笑) [队伍]蚊子绝杀999:(拍桌狂笑) [队伍]天地劫灰:(拍桌狂笑) [队伍]一蓑烟雨:(拍桌狂笑) 一众人笑到抽筋,但所谓一山更有一山高。 [队伍]叶落乌啼:没关系,无论我死亡多少次,只要夫人你开心就好了。 一句定乾坤,一下子高端洋气上档次深情款款赛书桓!大神出品,不走寻常路,不死寻常法。 而且永远不要企图嘲笑大神,会被制裁的。 妖孽看贱大概笑得太嗨了,没有发现他站得坑口边缘处土石还有松动,一个不留神也步了叶落乌啼的后尘,整个过程毫无声息。待众人发现时,他已经不在了。 [队伍]妖孽看贱:系统虐我千!百!遍!我待系统如!初!恋!神夫大人救我! 第59章 柳暗花明又一铲 妖孽看贱不甘地走了,坠入了无尽的深渊,追随大神的脚步而去。余下的幸存者们没有看到他掉下去的英姿,便都齐刷刷地看向他头像下方的血条。隔了好几秒,才看见那满满的血条蹭地一下被撸空了。 啧,这坑还挺深的。 于是所有人极有默契地后退了一步,以免步妖孽看贱的后尘。然而一个极为严峻的问题摆在了他们面前——坑底那两只该怎么办?一旦他们选择复活回主城,就进不了副本了。但是这坑太深,下去必死,暮鸦也救不了他们。 [队伍]一蓑烟雨:你们谁带了大还丹? 对啊,还有大还丹这个可以起死回生的神药,虽然说很贵,但是他们这里哪一个都不是缺钱的人啊。 [队伍]妖孽看贱:不要小看我!你看我那种需要用大还丹来救命的人吗?! [队伍]蚊子绝杀999:别嚎了,你只是恰好在昨天用完了而已。 [队伍]妖孽看贱:不戳穿我你会死吗! [队伍]蚊子绝杀999:会。 [队伍]天地劫灰:(拍桌狂笑) [队伍]妖孽看贱:我不活了!!! [队伍]天地劫灰:小朋友你早已经不在这个人世了。 [队伍]妖孽看贱:你们都欺负我……我要回去告诉菊花祖奶奶! [队伍]蚊子绝杀999:好了,我有大还丹,马上来救你。 说着,蚊子绝杀观察了下地面,挑了个看起来结实点的地方,站到坑口边缘,把包裹里的大还丹扔了出去。但是……大还丹好死不死掉在蚊子绝杀脚下,也就是坑口边缘,特么就是不掉进坑里,异常顽强。蚊子换几个站位试了好几遍,都只能把它扔在边边上。 [队伍]叶落乌啼:蚊子,用轻功,接二段跳,跳过坑口,空中抛物。 大神你是上帝视角吗?!怎么知道他们在干什么的。事实证明大神不光是上帝视角,还会读心术。 [队伍]叶落乌啼:不要惊讶,你们要救人,只有把大还丹抛入坑中这一个方法。 [队伍]一蓑烟雨:为什么这个游戏的设定是死人还可以说话,这么不科学。 牛掰的大神果断被人嫌弃了,而那边蚊子绝杀999已经开始救人。蚊子绝杀还是烽火连城的时候,技术活就是杠杠的,人称中国好盾牌,最佳好队友,现在身上的装备虽大不如以前,但是技术还在,很快就按照叶落乌啼说的顺利把大还丹抛了下去。叶落乌啼和妖孽看贱捡到药吃了,也顺利复活。 然而……又有一个问题来了。 就算复活了,他们要怎么上来?叶落乌啼试了一下召唤他的大白鸟,可是系统提示:空间太狭窄无法召唤。你妹妹。 [队伍]妖孽看贱:噗哈哈哈哈哈哈(拍桌狂笑)叶神你到底是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让系统这么嫉恨你啊哈哈哈哈哈为什么我也要跟着一起被制裁啊妈蛋(泪目)(泪目) 看着如此一出惨剧,谢非终于也不再保持沉默了。 [队伍]暮鸦:你们在里面休息一会儿吧,我们继续去挖宝。 从头到尾只有你一个人挖到宝了好吗?!众人心里齐齐闪过这么一句话,却很识相地没有说出口。蚊子绝杀天地劫灰一蓑烟雨三人很干脆地转身,跟随着暮鸦的脚步而去了。 跟着神夫大人,才有肉吃。至于坑底的那两只衰货,我们根本就不认识他们。 [队伍]妖孽看贱:叶神怎么办?他们抛弃我们了……要不你砍我一刀我砍你一刀,我们自杀回去? [队伍]叶落乌啼:妖孽,做人不能这么轻易放弃,你幼儿园老师没教过你吗? [队伍]妖孽看贱:没有啊。 [队伍]叶落乌啼:那你知道有句诗叫做车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吗? 妖孽看贱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好像……是有这么一句话吧,可是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啊……这两句句子是这样搭配的吗?啊不管了,反正我就是知道有这两句话了,不能显得我没有文化。 [队伍]妖孽看贱:知道啊,我肯定知道。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罗卿这家伙一定又是故意的。谢非默默地在心里念了一遍正确的诗句,一铲子下去,金光灿灿的一件饰品又到手了。 [队伍]叶落乌啼:所以我们要向前看,美好的希望就在前方。 一边给妖孽开着人生讲堂,叶落乌啼再次他祭出了他的宝铲。妖孽看贱看到他的铲子都吓怕了,立刻惊叫道: [队伍]妖孽看贱:叶神你干嘛!其实自杀还有很多方式你没必要挑最惨烈的这一种啊!还是我们互砍一刀比较快,真的! [队伍]叶落乌啼:别废话。 此刻队伍频道里一片安静,就只要叶落乌啼和妖孽看贱这坑底二人组在交谈着,在这片鬼气森森的天地里,要多诡异就有多诡异。其实其余四人不说话,不代表他们就不关注坑底的举动。反而,时时刻刻都在为他们揪心呐!叶神快下铲啊快下铲啊快下铲~~~~~~~ 让我们再领略一次您那高冷的死法吧! 系统大神没有让他们失望,没过几秒,只听‘砰——’的一声,坑口一薄黑烟袅娜升起。四人回头远望,再看一眼队伍频道。 [队伍]妖孽看贱:叶神啊你是要凿穿地球表面么!你铲到喷发的岩浆了好么! [队伍]妖孽看贱:妈蛋为什么只有我一个被熏黑了!这不!科!学! 没有人回应他的质问,回应他的只有越来越频繁的震动和爆破声还有各种小怪和boss的自带音效,于是大约五分钟后…… [队伍]妖孽看贱:来人呐快放我出去!不要把我跟这个丧心病狂的死大神关在一起……我求求你们快放我出去…… 在劫灰烟雨夫夫档拍桌狂笑,蚊子绝杀无奈安慰的时候,谢非终于良心发现,看不下去了。于是弹了叶落乌啼的小窗。 暮鸦:你到底在下面干什么呢? 叶落乌啼:挖宝啊,夫人。 暮鸦:都挖到什么了? 叶落乌啼:挖到一个又白又嫩的夫人! 卖萌可耻啊。叶落乌啼你是真的被这副本给折磨得整个人属性都变了吗?谢非深感无奈,遂答道。 暮鸦:挖完了就快死回去吧,乖。 叶落乌啼:夫人你是在哄我么?来,多哄我两句,为夫就乖乖的任你蹂躏哦。 妈蛋叶落还是那个叶落,属性一点都没变嘛! 暮鸦:你还是继续去挖吧,当我什么都没说。 叶落乌啼:遵命! 看到这两个字,谢非没来由地打了个颤。脑海中想象了一下白衣翩翩的大神扛着铲子,像小学生一样给他敬礼,脸上弥漫着纯真笑容的情景,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于是,挖宝大业又继续了大约半个小时。 妖孽看贱在这半个小时里已经看破了红尘,再也不喊‘放我出去’了,去百度了一段大悲咒,没事儿就在队伍频道里念一句,普度众生。 天地劫灰和一蓑烟雨倒是很满足,跟着神夫大人有肉吃,果然不错。暮鸦的手简直就是点金手,跟叶落乌啼站在两个极端,挖着挖着,暮鸦在他们心中的形象就成了一座会移动的金山。只是谢非自己却很不满意,他要的东西还是没有挖到,这可是那件衣服所需的最后一个材料了,原以为凭他的运气不需要花费很长的时间,可没想到这都快一个半小时过去了……果然,带着叶落乌啼这个大黑手,黑气传染了么。 看看时间,不早了,还是明天再从弱水找几个人过来组队吧,叶落乌啼……嗯,还是让他一边儿玩去吧。谢非这样想着,正打算在队伍频道里敲字解散,不料他整个游戏画面忽然一抖,再一抖,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见视野几度混乱,飞沙走石弥漫了暮鸦的整个视线。等画面不抖了,平静下来,视野也变清明了,所有人都傻眼了。 这还是原来那个阴森森的埋骨地吗?这整一个地震现场啊!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谢非一看,发现暮鸦倒在了一堆乱石碎土中,血条空了一半儿。赶紧让他站起来,四顾,好吧,他知道怎么回事了——他们刚刚站的这块地面整个儿都塌了,也就是说,这块不大的副本地图,塌陷了估计有一小半。暮鸦等四人全部中招,摔得死的死伤的伤,不用说,罪魁祸首肯定是叶落乌啼。 他在那坑底一铲子一铲子的挖,孜孜不倦不舍昼夜,终于把那坑越挖越大越挖越深,挖到了岩浆挖到了怪,最后挖断了地脉。于是哗啦啦蹦擦擦土层断裂了,你死我死大家死。 [队伍]妖孽看贱:南无·喝啰怛那·哆啰夜耶。愿我佛慈悲,普度众生。噗哈哈哈哈让你们在上面不救我!让你们笑我!佛祖面前人人都是公平的! [队伍]蚊子绝杀999:…… [队伍]妖孽看贱:佛祖你瞎眼啊!为什么叶神还活着我却又死了! [队伍]叶落乌啼:夫人你看,我又回到你身边了。 谁让你回来了!要回来也别以这种方式啊! 谢非环顾这一片狼藉,再看拿着铲子站于乱世之上飘渺若仙,瞩目远眺的叶落乌啼,替妖孽看贱鞠一把同情泪。这情形,就像你在身上捆了炸药包想去跟你的杀父仇人同归于尽,但是最后你却发现,你把自己炸死了,那个杀父仇人却潇洒地抹去唇边一丝血,拍拍衣角又站了起来。他远望着天空,感叹生命的顽强。于是你一口老血没忍住喷洒而出,以头抢地把自己折磨致死。 那份憋屈,谢非想想都觉得心口堵得慌。于是他出手赶快把被死亡的妖孽看贱和天地劫灰复活,以免酿成更大的惨剧。而就是这复活的当口,他余光一瞥,忽而在那一堆乱石中发现了个东西。 谢非顿时眼睛一亮,也顾不上复不复活了,赶紧跑过去一看,果然是它! 作者有话要说:突然惊醒今天是双更的日子( ⊙ _ ⊙ ) 于是发愤涂墙ing…… 第60章 镇魂碑 那是一块石碑,准确的来说是一块残碑,整个碑面被拦腰截断只余下上半部分。上面用一种古朴的字体写着一个‘镇’字,还有半个‘魂’字。 [队伍]一蓑烟雨:镇魂碑? [队伍]暮鸦:嗯。 暮鸦将镇魂残碑拾起,又飞快地赶往副本入口处,那里,还有余下的半截石碑矗立着。而此刻,众人的心神显然都被这残碑吸引了去,连妖孽看贱都暂时放弃他的大悲咒了。 一众人跟随着暮鸦来到副本入口处,蚊子绝杀这才想起来,谢非以前也来过这个副本,也拿到过这斑块残碑。只不过上次是谢非凭借自己无敌的运气挖出来的,这次是被叶落乌啼震出来的。 [队伍]蚊子绝杀999:我想起来了,这块镇魂碑被合二为一后,来自黄泉的鬼气会被重新镇压,桃花源就会恢复原貌。 [队伍]天地劫灰:我也想起来了,官网上关于这个副本的介绍上说,这个桃花源原本是个仙境,但地底却连通着黄泉口,所以一直有镇魂碑压着。没想到出了意外,镇魂碑碎,鬼气侵蚀,所以桃花源才被永久封入地底。只待有缘人找到那半块残碑,才可暂时复原桃花源真貌。 [队伍]一蓑烟雨:但这终究只是个传说而已,来这里挖宝的人几乎没人挖到过这半块残碑。我只记得好像有人说,几年前有人挖到过,但没有截图为证,不知真假。毕竟,复原也只是暂时的,玩家出了副本桃花源就又会恢复成一片死地。 [队伍]叶落乌啼:呵呵。 [队伍]妖孽看贱:叶神你又闹哪样! 罗卿笑而不语。不用谢非自己说,他一猜便猜得出那个曾经挖到过残碑的人就是他。无他,不是是个人都有他家夫人那逆天的运气的。而且,看谢非的举动,明显他就是为这残碑而来。 可是,他千辛万苦复原这仙境做什么?欣赏风景吗? [队伍]叶落乌啼:夫人,你对这副本有需求吗? [队伍]暮鸦:是啊。我马上开始复原,都看好了。 说着,暮鸦走到那矗立在门口的半面残碑前,点击使用了包裹里的那半面,再洒下事先准备好的复原水,立刻碑面发出一阵朦胧的白光,大约两三秒后,一块完整的石碑就出现在众人面前。上书:镇魂碑。 那漆黑的三个大字如墨写就,又像是血色沉淀为黑,莫名地有些吓人。而就在众人惊疑整个副本毫无变化之时,那三个大字上的墨色忽而沁出了墨汁,像泪水一般,一滴一滴自碑面滑落,渗入大地。 哭泣的石碑,血黑的眼泪,滴入黄泉,重塑轮回。 谢非和蚊子绝杀皆已见过一次,所以不觉得有多惊奇。其余的人都是惊讶连连,就连叶落乌啼,都不由专注了些。 墨滴越滴越多,直至将碑面染黑,以镇魂碑为中心,奇异的景象出现了。万物开始复苏,黝黑的土地恢复平整,青草连绵。干枯的树木抽出新芽,只短短几瞬,便桃花满枝。所有人的视野都越变越亮,越变越亮,直到整片天地都改头换面,蓝天白云都重现于此。 远处又有水声传来,一汪清水自镇魂碑而起,沿着沟渠,蜿蜒成一条小溪,将这整片桃花源拥入怀中。 这整个过程中,所有人的角色都被定格,只能呆在原地等待一切完成。而当一切都复原之后,他们才有了自由行动的权利。 [队伍]天地劫灰:系统也太坑爹了,这么好一个地方,硬生生被它搞成了那副惨样。不过古域的美工真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啊,不枉费我在这里挖了那么长时间的宝。 [队伍]妖孽看贱:呸,明明都是我们神夫大人的功劳好吗? [队伍]叶落乌啼:也不看看是谁家的夫人。 [队伍]一蓑烟雨:…… [队伍]天地劫灰:叶落你敢不敢不得瑟? [队伍]叶落乌啼:我有一个好夫人,这是事实。夫人你在干什么? 谢非瞥了队伍频道一眼,继续着手里单调枯燥的采摘动作。 [队伍]暮鸦:采花瓣。 [队伍]叶落乌啼:采花瓣做什么? [队伍]暮鸦:给你做衣服。 谢非可谓是一个毫无浪漫细胞的人,浑然不知‘惊喜’两个字怎么写。但是,饶是如此,罗卿甫一看见‘给你做衣服’这五个字,也小小惊喜了一把。所以说……今天晚上忙活那么久,谢非都只是为了采花瓣给他做衣服吗?想到这里,罗卿的嘴角的笑意都快溢出来了。 [队伍]叶落乌啼:夫人,我帮你一起采。 [队伍]暮鸦:不用,差不多够了,只是起一些点缀作用罢了。 [队伍]叶落乌啼:那其他材料呢?需要我帮忙吗(笑脸)? [队伍]暮鸦:不用,我这几天都集好了。 [队伍]叶落乌啼:你前几天那么忙不理我,都是在收集材料? [队伍]暮鸦:嗯。 谢非没多想,该怎么回答就怎么回答了。在他看来,罗卿给他做了那么多东西,他只是做件衣服回个礼而已。然而他浑然忘了,这是在队聊,刚刚那几个人被这副本折磨得死去活来的,结果知道原来这是大神夫人给自家夫君做衣裳……做衣裳……羡慕嫉妒恨啊! [队伍]天地劫灰:(扶墙跪地) [队伍]一蓑烟雨:(扶墙跪地) [队伍]蚊子绝杀999:(扶墙跪地) [队伍]妖孽看贱:(扶墙跪地) 论如何高端洋气地秀恩爱。 再看叶落乌啼,这家伙已经屁颠屁颠地跑到暮鸦身边,从身后抱住了他。 [队伍]叶落乌啼:夫人,今天晚上我真的很开心。 暮鸦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抱给愣住了,手里的动作便不由停了下来。而从天地劫灰他们的角度望过去,那两人站在桃花树下相拥,白衣的雨师和青衣的药师娴静素雅,竟是比这仙境,还要美上些许。 几人纷纷摇头呜呼哀哉,大金山就这么让大黑手据为己有,真是古域一大惨事。不忍直视,不忍直视啊,还是赶紧撤吧。 谢非这一愣神,愣了只片刻,登时就想起来旁边还有别人在,可一看,队伍里面就只剩下了他跟叶落乌啼。啊嘞?其他人呢?谢非疑惑了一会儿,陡然想到也许他们是不想当电灯泡闪了,立刻一阵窘意泛起。 [队伍]暮鸦:你要抱到什么时候? [队伍]叶落乌啼:地老天荒。 薄脸皮的谢非一看见地老天荒,就不淡定了。他会像普通的恋爱男女一样,感到一丝丝甜蜜,但是更多的,还是…… [队伍]暮鸦:这种话,以后不要随便说。 [队伍]叶落乌啼:夫人不喜欢吗? 不是不喜欢,如果是刚遇到夏青河的谢非,会只为这一句话,就兀自开心半天。可是后来谢非更看懂了一句话,那是某部小说里写到的:莫要轻言亘古,离散才看荒凉。 遇到罗卿,他已经开始学着去放下,鼓起勇气向前走。去慢慢地靠近他,去诚实地面对他,试着相信他。可是,有些事情终究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 [队伍]暮鸦:嗯。 罗卿看着暮鸦的那个‘嗯’字,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他一直是个随性的人,情话到了嘴边就脱口而出了,并不会考虑那么多,而且刚刚他是真的很开心。这种开心让他浑然忘了,谢非曾经经历过什么,再接受一个人,是多么的不易。 他未曾在谢非最纯真的时候遇见他,也未曾在谢非最痛苦的时候遇见他,他所遇见的,是一个被磨去了棱角的,淡然如水的谢非。一个会仅仅因为他说了一句‘我心疼’,就湿润了眼角的谢非。 也许,罗卿一直都没有发现,其实谢非比他更小心翼翼地珍视着这一份感情。 见叶落乌啼久久没有回话,只是仍旧抱着他,谢非还以为他不高兴了。心里隐隐有一丝不安,想自己是不是反应有点太大了,正欲说些什么,却见叶落乌啼说话了。 [队伍]叶落乌啼:好,一切都听夫人的~只是我那么听话,夫人是不是有什么奖励啊(笑脸)? 好吧,我又想多了,这家伙哪里有一丝一毫的不开心。 [队伍]暮鸦:没有。 [队伍]叶落乌啼:既然夫人没有,那我给你奖励好不好? [队伍]暮鸦:你这是什么逻辑? [队伍]叶落乌啼:叶式逻辑。 谢谢你这么坦诚地告诉我,你不喜欢。罗卿在心里默默地说着,勾起嘴角,点下了截图的按钮。 [队伍]暮鸦:那奖励是什么? [队伍]叶落乌啼:秘密(笑脸),夫人过两天就知道了。快十一点了,很晚了,夫人快去睡吧。明天老师上课的时候要是看见某位谢同学顶着黑眼圈,会有惩罚的哦。 [队伍]暮鸦:呸,我下了。 原本谢非是想做好那件衣服再下线的,但既然罗卿这么说了,索性明天再做也不迟。 一夜无梦,谢非睡了个美美的觉。只是第二天一早起来的时候,他不自觉的检查起有没有黑眼圈时,稍稍愣了一下。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不由红了脸,谢非你干什么呢!这么听话,有没有黑眼圈又怎么了?难不成他还真惩罚你吗? 再说他那哪是惩罚?就是趁机揩油! 谢非这么怀揣着‘恶意’想着,却在不期然间,看见镜子里那个脸颊微红的自己,整个人不由呆了一下,而后赶紧泼了几把冷水在脸上,一颗心兀自跳个不停。 刚刚那个表情,岂不跟当年才高中时,情窦初开的自己一模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 第61章 少年请再接再厉 早晨的发现让谢非一整个上午都保持着走神的状态,开会的时候都有些心不在焉的,让跟在一旁的助理戴舒好一阵诧异,比见到铁树开花还要诧异。 谢非时而触到戴舒那疑惑担心的眼神,都要好一阵尴尬。但是走神不是你想控制,就能控制的。整整一上午,谢非的脑海里都在盘旋着他跟罗卿的事儿,间或扫到桌上的台历,明天可就是周六了。 他觉得自己的眉毛稍稍已经开始起火了。 谢非今天的课都在下午,而当他走进教室的时候,很难得的看到最近都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苏黎,百无聊赖的趴在课桌上玩自己的笔。整个人就像霜打的茄子,但是乍一看见谢非,便立刻来了精神,像看到救星一样拖住了谢非的手臂,整个人就差挂他身上了,“谢非——” 谢非看着苏黎的一张苦瓜脸,把他按回椅子上,“又怎么了?” “宁老板他嫌我烦,他不要我了……你说我惨不惨?” “惨。”谢非顺着他的意说着,但心里倒是着实意外了一把,他以为那天晚上之后,宁寒跟苏黎会有进展呢。难道是他听错了?他们之间没有发生什么吗?“你不会又做什么事惹你的宁老板生气了吧?” 苏黎一颗小脑袋立刻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但是宁老板他老是凶我,为什么他对别人就笑那么好看,就不肯笑给我看!为什么!谢非谢非我好伤心啊……宁老板已经三天没有粗线了!你说这是为啥?” 你刚刚不是都说过他嫌你烦不要你了吗,为什么还要来问我为啥?我没有上帝视角不知道好吗?还有麻烦你不要盯着我好吗!谢非无奈,道:“宁寒他也不可能每天都去唱戏,几天没有出现也很正常吧。” “可是他连书店都没有去!你说他是不是被外星人抓走了?!” 那正好,被抓回你故乡去了。 “不会的,我保证他肯定还活在这个地球上……”谢非自问不是什么情感大师,但是这个结论还是可以下的毫无压力的。不过,他也有那么一点点好奇,“那天你被宁寒抓去后台,你们……后来怎么样了?” 闻言,苏黎刚刚还是苦瓜的脸一下子就变异成了西红柿,右手飞快地拿过一本书挡住了半张脸,拉着谢非的胳膊,示意他低头,又是兴奋又像做贼似的凑到他耳边,憋着一口气,憋红了脸。憋了半天,番茄汁都快憋出来了,才听他郑重地说了一句:“你懂的。” 谢非当场倒地不起,你懂个妹啊。 你们中二的感情世界不是我等凡人可以理解啊。 谢非无言以对了,被中二君的三个字杀的片甲不留,现在只想好好静一静,对自己刚刚那愚蠢的行为做一个反思。而这时,罗卿来了。 下午第一节就是罗卿的课,他是想早早见到自家夫人,所以提早到了,一进教室,就看见谢非和苏黎坐在教室靠后的位置不知道密谋着什么。彼此之间的距离凑得非常非常的近,或许换个角度看,就像在接吻一样。 罗卿的眼立刻眯了起来,笑盈盈的大步走过去,一手搭在谢非肩上,“两位在聊什么?” 谢非起先没注意到罗卿来了,抬头一看,正想说话,苏黎先开口了,毕恭毕敬地打了个招呼:“老师好。” 谢非:“……” 这位老师他比我小好吗?你叫了我不叫岂不是显得我很没有礼貌?所以不要在我面前这么有礼貌好吗?中二君你的属性不该是三好青年你知道吗? 关键是我一点都不想叫他老师,不,我绝对不会叫的。 谢非摆出一张若无其事脸,镇定非凡。然而他还是能感觉到罗卿的视线一直饱含期许地停留在他脸上,一抬眼,果然,罗大大笑得真是春光灿烂啊。 “我们在聊宁寒的事。”谢非赶紧转移话题,说话的语速都略微快了不少。 “哦,宁寒啊……”罗卿自然而然地挨着谢非站着,“他最近有事不在,你不知道?” 那最后一问,显然问的是苏黎。苏黎听了直摇头,一脸希冀地盯着罗卿,“他去哪儿了?” “这件事情你还是不知道的好。”罗卿意味深长地扫了一眼苏黎。 “为什么?”苏黎气鼓鼓的。 “因为你根本一点都不了解他不是吗?你只知道他叫宁寒,开了一家书店,平时会在剧院唱戏,除此之外你还知道什么?如果你知道他是去做什么,就不会是现在这副样子了。” “那是因为宁老板他都不肯告诉我啊!那晚之后他都不让我接近他五米以内……”苏黎越说越伤心,托着腮瘪着嘴,“明明对我做了这样那样的事……” 这样那样的事是哪样啊少年!谢非听得满脸瀑布汗,然后就听罗卿接了一句:“就是接了个吻而已。” 苏黎一下扑倒在桌面上,两只手在桌上乱扒,“我明明说我会对他负责的!会负责的,我真的会负责的……”扒了一会儿,苏黎又抬起头来看向罗卿和谢非,眨眨眼,“你们说我是不是表示得太含蓄了?” 不,你一点都不含蓄,少年。 罗卿和谢非对视一眼,然后纷纷摇了摇头。 “他明天回来,”罗卿在心里盘算了会儿,说道:“但是你如果想见到他,还得等到一周之后。” “为什么?” “他也是有工作的,尽管他的工作比较特殊。”罗卿耸耸肩,“我劝你还是早点放弃的好,要追求他,你要付出的远比你想象中的多。” 苏黎一阵狐疑,罗卿说话只说一半,以他的脑回路,完全无法理解大神的意境有多么高远。而没等他多问,罗卿就把谢非拉走了。 “为什么劝他放弃?”谢非回头看了苏黎一眼,“他跟宁寒在一起不好吗?” “夫人,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你劝他放弃,他是绝对不会放弃的。”罗卿微微一笑,“我只是站在朋友的角度,给他提个醒。” 提个醒?谢非陡然想起宁家的背景来,罗卿说他也是要去工作的,可这工作……谢非心中一凛,担忧道:“你刚才说要付出代价,什么意思?” “你知道当初我跟宁寒交朋友的时候,我家里人什么反应吗?”罗卿眉梢微挑,道:“我被我家老爷子关了整整一个月的禁闭,勒令我说不准再跟背景不干不净的人混在一起。宁寒知道这件事之后,就主动远离我,不肯跟我讲话了。别人说他为人冷酷无情,但其实他这个人最重情义。” “那你们现在……” “宁家是宁家,宁寒是宁寒。他们家的势力是宁寒的父亲一手打出来的,宁寒是独子,他没有选择的余地。他喜欢安静,喜欢唱戏,但是他父亲知道后,一把火把他的戏服全烧了,然后给了他一把枪。宁寒小时候被绑架那次,班上很多人都受到了波及,但是碍于宁家势大,没有家长敢吱声,但是自那之后,班上就没有人愿意跟他做朋友了。 “所以他的朋友到现在也只有我跟顾霄两个,顾霄从小就是个孤儿,天不怕地不怕,按他自己说的,就算被人撕票了也没人伤心。我么……我家那老爷子还算点子硬,扎手,别人不太愿意动我。宁寒十六岁开始夺权,到现在,他父亲在国外度假,而他可以在这里自由唱戏,其中付出了多少努力,苏黎永远也不会知道。他只看到他的美,却看不到他身上的疤。” 闻言,谢非一阵沉默。宁寒的那个世界他不懂,也从没有接触过,那些轻描淡写的话里究竟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苦痛,也从来没有想过。但此刻心思一转,便明白罗卿所要表达的意思了,“你是说,苏黎跟他在一起会有危险?” “宁寒身边,是不会有任何陌生人的。苏黎一开始接近他,他的底子就被摸了个一干二净。就算宁寒不查,宁寒的那些手下也会去查。苏黎的家室很干净,也很普通,原本他的生活就应该平平静静的。我看的出来,宁寒是对苏黎动情了,但是一旦宁寒真的接受他,苏黎必定会成为他最大的一个软肋。小宁子可是很苦恼的。”罗卿耸耸肩,一脸无奈。 “所以?” “所以,苏黎追宁寒,就像三藏大师想要追观音娘娘,难呐。” 看罗卿那摇头的样子,谢非暗自腹诽你这是什么破比喻。瞥他一眼,“我看你倒是乐见其成。” “不然要让小宁子孤独终老吗?他可好不容易才摆脱性向不明的困扰,顾霄那家伙都乐疯了,要不是我跟宁寒拦着,早找苏黎交流感情去了。” 谢非看着罗卿一脸轻松加愉悦的样子,很想问他当初是怎么让家里同意他跟宁寒往来的,还有,这么多年难道没因此遇到过什么危险吗?可是看看罗卿提到宁寒时眼里流露出来的情感,又忍住了没问。他们三个人之间的友情,也许并不需要别人来多问。苏黎和宁寒的问题,也自有他们去解决,解铃还须系铃人,谢非自己在这里想,也帮不了什么忙。思及此,谢非便也不多想了,偷偷看了几眼罗卿,踌躇了好久,才鼓起勇气问: “明天……明天我们几点去?” “明天?”罗卿微微一愣,随即便反应过来明天是什么日子,扑哧一笑,也没看旁边有没有人,揉了揉谢非的头,“夫人你心急了?” “你才心急!”谢非怒答,随即微红了脸,别过头轻声道:“我只是在想要不要准备什么见面礼……” “见面礼啊,让我想想……”罗卿摸着下巴,若有所思。思考了两三秒,诚恳建议道:“要不然夫人你把自己洗白白然后打包邮寄过去?” “滚!”谢非再也不想理这个家伙了,一扭头就往回走。 罗卿赶紧追过去,悄悄拉住了他的手,“夫人别生气啊,明天我去接你,任你差遣,怎么样?” “鬼才稀罕。”谢非心虚地看了看四周,“你快放手,快上课了!” “不放。”罗卿手掌一转,立刻与谢非十指相扣,扣得紧紧的,一脸的坏笑。 谢非气得牙痒痒,怒瞪他一眼。 于是远远走来的三五成群的学生们,暗自羡慕道:谢非跟罗老师关系真好啊。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没更抱歉啊。开学第一天,坐了四个小时车,累如狗。 ps:谢谢玖丫头的手榴弹。 第62章 嗨,媳妇儿 时间轻轻一个跳跃,嗯,撑杆跳,唰地一声,跳到了周六。谢非一大早醒来,看到床边的日历时,忽然就有种想睡死在床上的冲动。但是紧随而至的闹钟铃声仿佛在撕心裂肺的喊‘谢~老~板~快起床上班啦~~~~~~~’,直吵到他灵魂快要出窍,不得不一个僵尸挺身,揉了揉自己乱糟糟的头发,把闹钟关掉,任命地下了床。 往前倒数好几年,谢非都没有出现过如此消极怠工的情形。今天,是个天大的例外。 今天周六,所以谢非不用去学校,一整天都待在公司里,开会批文件,然后看着言大主编一脸幸福地打他面前走过,隔了一会儿,又走过一遍,隔了一会儿,再走过一遍。 “到底什么事?”谢非用力地将手里的钢笔插-进笔套里,笔头轻轻一敲桌面,“你出门的时候撞门把手上了吗?” 言大主编嘴角微弯,摇摇头,一受到召唤立刻扑在谢非的办公桌上,“风鹤姑娘要跟我面基,面基!” “这不是很好吗?”谢非说着,又想到了什么,问道:“你是不是觉得兴奋之情难以言表,所以想找个人跟你分享一下?” “是啊!”言月白大点其头。 谢非推了推眼镜,看着言月白的脸平静无奇,“告诉你一件事,今天我要跟罗卿回家吃饭,见他父母。” 言月白兴奋的表情一下子石化在脸上,张大的嘴迟迟没有合拢,良久才喃喃道:“我越来越佩服罗大大了,这个进展真的超神速。话说谢非,没想到你这么容易就被推倒了嘛……” 我就知道会是这个反映,无论是什么举动,在罗大大父子面前,都是浮云。 “他爸亲自来找我的,你让我怎么拒绝?”而且他根本没留拒绝的余地给我,谢非暗想。 看着谢非表面淡然的脸,言月白拍了拍他的肩,“好好表现,他们会喜欢你这个儿媳妇的。” “好好表现,风鹤姑娘不会嫌弃你的。”谢非礼尚往来回他一句。 “嗯,与君共勉。” 共勉个毛线。“要不然你代我走一遭?” “不了不了,我就不去了,万一他们想收我当个二房怎么办?”言月白摸了摸鼻子,笑道。 谢非白他一眼,“滚。” 言月白耸耸肩,眼尖的瞥见谢非的手机亮了一下,心思一转,便笑说:“看来你要比我先滚了,我猜肯定是罗大大发的短信,看看时间,他该来接夫人回家见公婆了。” 谢非一看手机,果然是罗卿发来的短信,谢非心里有个声音在咆哮,“不要看!不要看!”,然而他还是淡定地拿起了手机,淡定地看了一眼,然后默默地把它放下。再默默地站起身来,“我走了。” 那飘然离去的身姿,颇有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味道。 罗卿在公司门口等他,一身休闲衣青春亮丽,一个人倚在车门上往那儿一站,时而看着手机屏幕时嘴角勾起微微一笑,就像一道超强聚光灯,扎了千千万万的眼球。走过路过的,还以为他是来这儿拍杂志写真:摄像机藏哪里了? 他好像在等人,看那眼神,看那姿态,估计是在等女朋友吧……一众过路人这般想着,心里好生羡慕,哪个女生桃花开那么旺?公司里有这么个幸运儿吗?这不是罗卿吗?!我滴个乖乖,他在我们公司找对象了?公司里有那么个适合的单身女性吗? 部长办公室的那个?人事部的那个?都不像啊…… 诶诶诶诶罗卿朝里面挥手了!那个女的要出来了!快去看看是谁!一众花痴党加围观党加跃跃欲试党,或明目张胆或矜持地往大门口望去,只见罗卿已经将手机收了起来,笑得眉眼弯弯的,薄唇轻启,似乎说了一句什么。而那个从门里,翘首企盼中,走出来一个……一个老板!boss你这个关键时刻打什么岔啊!我们马上就要捉奸了……奸了……了…… 你妹妹的——是老板上了罗卿的车啊! 车子碾碎了一地的玻璃心扬长而去。谢非透过车窗看到大门口附近那些人看着他的惊讶加受伤的眼神,狐疑地回头看了一眼罗卿,“你刚刚在大门口做了什么事?” 罗卿耸耸肩,“冤枉啊夫人,我可什么都没做哦。” “真的吗?” “真的。”罗大大万分诚恳地点了点头。 谢非也没再继续探讨这个话题,事实上,面对那未知的晚餐,他开始有点紧张了。罗家住在城郊的别墅区,车子开过去大约要将近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得有多漫长啊……于是除了中途下车去买了个水果篮子当见面礼之外,谢非整个人都处于一脸淡然实则高度紧张的状态。不管罗卿跟他说什么,都没有用。 直到车子挺稳,两人下了车站在别墅门口,罗卿正要推开院门走进去,却感觉身后的衣服被人拉住了。回头,就见谢非拉着他,眼底闪过一丝忧虑,轻声问:“我这样……真的不要紧吧?” 看着这样的谢非,罗卿心里忽而闪过一丝心疼,随即笑了笑,像往常一样摸摸他的头,“说什么傻话呢?夫人你可是我选的人,你不相信自己也总要相信我的眼光啊。你放心,一切有我呢。” 罗卿摸他的头,谢非这次却没把他的手拍掉。只是听了这话,心里终于平定了些,也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罗卿索性抓住了他的手,另一只手提着水果篮子,就这么不容置疑地将他带进了家门。 “我回来了。”罗卿平时不在家住,所以也不时常回家,这么一喊,立刻就有人热情地迎了出来。看那系着围裙的样子,应该是家里的佣人。 只不过这佣人还没进到罗卿五米范围之内,就另有一个妇人风风火火地从客厅里跑出来,甩着一头风韵十足的大波浪卷发,一双丹凤眼顾盼生姿,冷冽中暗含着些柔情,可是说出来的话,就不那么柔了,“罗卿你个小混蛋你总算给老娘回来了!” 美目一扫,没扫到第一目标,妇人眉梢一挑,“你媳妇儿呢?” 话音落下,罗卿后面走出一个人来,恭敬地点头问好,“伯母你好。” 其实谢非很不想走出来的,他很想就这么当个隐形人躲在罗卿身后算了。就冲那句‘你媳妇儿呢’,谢非就不想走出来,一走出来不就落实了‘媳妇儿’这个称呼了吗? 他谢老板好歹是个男的,生理上的性别不可扭曲不是吗? 而且罗卿的妈妈……谢非觉得自己肯定hold不住她。可是孰料,一看见谢非,再听他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伯母好’,罗妈妈的脸上立刻绽放出了堪称温婉的笑容,走过来亲切地拉住了谢非的胳膊,将他带进屋里,“是谢非吧,来,快进来吧,伯母等你很久了。” 刚刚那个风风火火的妇人呢!喊罗卿小混蛋自称老娘的气势呢! 谢非硬着头皮被拉走了,罗妈妈开心地拉着准儿媳进了客厅,还不忘回头怒瞪自己儿子一眼,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俩有仇呢。 罗卿摸摸鼻子,无奈地笑笑,将水果篮子递给佣人之后,也进了客厅。此时罗立恒正坐在客厅沙发上悠闲地看报纸,听见声响,只是抬眼看了谢非一眼,淡淡地说了一句,“来了。” 谢非挣扎着到底是叫‘伯父’好呢,还是叫‘罗老板’或者‘罗先生’好呢,挣扎了一两秒钟,罗妈妈替他解决了这个难题。她三两步走过去,素手一把扯掉了那张报纸,“装什么装,刚刚怎么就没见你看报纸呢!赶紧挪个座儿,沙发都快被你一个人占了。”说着,她又回头和煦地招呼谢非坐下,“小非啊,别理你伯父,他害羞。你快坐下,别一直站着啊。” 罗先生,容我默默地为你点一根蜡。 果然,罗立恒的脸色好一阵精彩,但最终还是迫于妻子的‘淫威’,稍稍挪了个座儿。眼光一瞟,瞟见个罗卿,“站着干什么,还不去倒茶,要我给你倒吗?” 罗立恒眉头一皱,气势就自然散发出来了。罗卿也默默为他老爸点了个蜡,然后不以为意地转身进了厨房。 谢非的视线一直盯着他,一直盯到他进了厨房的门消失不见——罗卿你不要走啊!说好的一切有你呢!怎么能把我一个人留给你爸妈……这个组合很诡异好吗! “好了好了,人都看不见啦,”罗妈妈看着谢非那望穿秋水的眼神,掩嘴笑,“也不知道他给你灌了什么迷汤,那小混蛋有哪里好的。” 谢非讪讪的笑了笑,他真的很不擅长应付这个年龄段的女人——尤其是罗卿的老妈。所幸,旁边还有个男性同胞。 “你也别一见面就拉着他说这些,屁股还没坐热呢。”罗立恒镇定地看了眼妻子,又转向谢非:“最近公司怎么样?上次那个文华的合作案,我记得是你拿到手的吧?” “嗯,那个案子……”说到工作,谢非就自然多了,你一言我一语地跟罗立恒谈了起来,俨然像是在办公室里一样。罗妈妈看到此情此景就一阵头疼,狠狠地刮了自己老公一眼,然后眼神示意自己那个刚刚从厨房里走出来的儿子赶紧过来把局面扭转过来。 罗卿端着茶杯走过来,每人面前放了一杯,然后自然而然地坐到谢非身边,“这是我亲手采的茶,尝尝看怎么样。” 谢非端起来抿了一小口,他喜欢喝茶,但是对这个研究不深,所以也只能说:“挺好喝的。” “你胃不好,平时别喝咖啡,我下次给你带些过去。”罗卿随意地说着,神色自然。工作大计被他这么一打搅,自然是谈不下去了,罗妈妈赶紧拉过罗立恒,责令他不准再在家里扯着儿媳妇谈公事,你有没有意思。 不谈公事就不谈公事吧,我这不是在找共同话题么。罗立恒这般想着,见佣人已经开始上菜,便起身说:“吃饭吧。” 不一会儿,四人在饭桌上坐定。罗卿亲自给谢非拉的椅子,让他坐到了自己旁边。 原本,大家和乐融融的吃着饭,聊着天,一切都挺正常的,正常得谢非都有点受宠若惊。他从来没有想过,能有一天这么自然地跟自己喜欢的人,还有他的家人和乐融融的坐在一起吃饭。罗卿的父母,好像真的一点都不介意他的性别,从头到尾都没有表现出一点点的不自在。 谢非不由得心里放松了些,夹菜的时候也不再拘谨得过分。只是这菜都不用他自己夹,罗卿和他老妈母子档合力就可以把他的碗夹得满满的。 席间罗妈妈主导了全局,时而问问谢非的情况,罗立恒也难得插上两句。谢非本来以为这顿饭就可以这么愉快的过去了,真是图样图森破。 “小非啊,你今年几岁了?”罗妈妈又给谢非夹了一筷子菜,温和地问道。 谢非看着自己旁边那只专门用来盛菜的碗里,那个耸立的菜塔,艰难地笑了一下,“28。” “28啊,比我们家罗卿大了两岁……”罗妈妈若有所思,自语道:“这年纪也不小了。” 谢非闻言,心里莫名紧了一下,不会是嫌他年纪大吧……然后他就听坐在首座上的罗立恒抬眼淡然一句:“28岁是不小了,快点嫁了吧。罗卿他妈当年22岁就嫁我了。” 谢非当时喉咙里正咽下了一口菜,差点没被呛死。咳嗽了几声,一张脸憋得红红的,还是罗卿眼疾手快给他递了杯茶水,轻轻拍着他的背让他缓过来。 谁快点来告诉我我刚刚绝对是幻听了 第63章 漫长之夜 感觉到罗爸罗妈齐聚在自己身上的视线,谢非一阵尴尬加不知所措。他可是男人,从没料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被催着给人家当儿媳妇儿。他单纯的以为今天晚上只是吃个饭而已,还做好了也许不被喜欢的准备,可谁知——现实把他雷了个外焦里嫩。 正不知如何回答之际,罗卿却悄然在桌面下握住了他的手,手掌心里似乎传来一股坚定的力量,让他的不知所措立刻丢盔卸甲。 “爸,”罗卿说:“我还没正式求过婚呢。再说了,谢非他可跟我一样,没什么嫁不嫁的,要是他愿意,娶了我也行啊。” 闻言,罗立恒深深看了眼罗卿,与他对视一眼,确定自己儿子是特地跟自己说这番话,不禁,暗自讶异了一下,这小子。罗妈妈则毫不避讳的跟儿子眨了眨眼,似乎在说‘儿子gj’,而后看看谢非那呆呆的样子,暗想着儿子怎么跟老子就那么不一样呢,瞧瞧儿子这张嘴。 不过有一点,父子俩倒是挺像的,都是痴情种一个。那缠人劲儿,啧,罗妈妈每次想到都忍不住红着脸啐那老不休一口。 “怎么了,夫人你不肯娶我啊?”见谢非呆呆的,罗卿扑哧笑,轻轻捏了把他的脸,说。 谢非赶紧回过神来,脸上也不知是被罗卿捏的还是害羞的,顿时红得粉嫩嫩的。而且看也不看罗卿一眼,心扑通扑通的跳,怎么也停不下来。罗卿刚刚的话,比他以前听到过的任何的情话,都要来得动人,猝然之间就攻进了他的心房,还不带任何商量。 不知不觉间,谢非跟罗卿相握的手握得紧了些,好像只有这样,他才能抑制出心里快要溢出来的满满的开心。 “好了好了,别逗他了,”罗妈妈见谢非那样子,笑说:“当心人给你吓跑了,我可不负责再给你找个。” 罗卿也不再调侃了,又给谢非夹了些菜,“吃菜吧。” “嗯。”谢非松口气,总算……过去了。 于是,一顿饭的时间就这么‘和谐加愉快’地过去了。吃晚饭以后罗立恒把罗卿叫进了书房,在里面谈话。罗妈妈则拉着谢非坐在楼下吃水果,张罗了一大堆罗卿小时候的趣事吐槽给谢非听。什么小时候打死也不肯好好写作文,直接在卷子上给阅卷老师写情诗结果被判零分;还有为了和小伙伴们逃课出去玩,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路子找来黑客黑了学校的电网,拯救了全校师生,最后愣是没人抓得住他把柄…… 谢非越听越心惊,幸好罗卿下楼得早,打断了这个话题,不然谢非深深地觉得自己会听到什么不该听的事情。 两人从罗家出来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八点,罗卿一边开车,一边跟谢非说‘天不早了,今天先去我那儿住一晚吧。’谢非听了,也不知道今天晚上的脑回路是怎么长的,神使鬼差地就答应了下来。直到大约十五分钟后,他踏进罗卿独居的房子,才感觉到了——追悔莫及啊! ‘啪嗒’,门口的灯一开,罗卿先进了屋,微笑着邀请谢非进去。空荡荡的大房子里,柔和的亮光驱散黑暗,露出了它原本的模样。罗卿的屋子里很干净整洁,摆设并不是欧式的,透着一股古色古香的味道。一进门,刚看见客厅,就能看见那个足足有大半面墙壁大的,塞满了各色书籍的书橱。 书是好书,房子也是好房子,但是只有罗卿和谢非两个男人,就不怎么好了。 谢非一进来,意识到这一点,脑子里的一根弦就一直绷着,可是又拉不下脸来打退堂鼓。罗卿的兴致很高,相当高,第一次带夫人回家,拉着他浏览起屋子来,时而扫过谢非的那眼神是相当的意味深长啊。 谢非一直跟他保持着安全距离,他在意着罗卿的一举一动,以至于他的声音回荡在自己耳边,却也没听清楚他在讲什么。直到罗卿推开二楼的一间房间,谢非的注意力才被吸引住了。 这间房间很空,几乎没什么摆设,只是在墙角边放了些乐器,看起来都是些古乐。谢非看了一眼,讶异道:“你弹乐器?” 罗卿微微一笑,“是啊,以前我跟宁寒还有顾霄三个人,可是文艺三剑客,宁寒唱,我和顾霄演奏,可是有很多小姑娘被我们迷倒的哦。” 还文艺三剑客呢,三贱客还差不多,这是哪个时代的称呼了。谢非暗自腹诽着,还迷倒小姑娘呢。不过,虽这么想,谢非的脑海里还是不由浮现出罗卿三人被一大群女生包围的场景,有那么一点点不太乐意。 这时罗卿凑过来,忍着笑说:“夫人你想什么呢?我骗你的啊,我们三个都是偷偷躲起来练,没有观众,很凄凉的。” 又戏弄我!谢非忍不住横他一眼,却看见罗卿越过他走了进去,走到一张古琴前席地而坐,十指轻轻放到琴弦上拨弄了一下,才抬起头来,“夫人想不想当我的第一个观众?” 罗卿的眼眸里毫不掩饰着期待,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谢非。谢非说实话也想听,便老实地点了点头。于是罗卿让谢非过去,待谢非走近了,伸出手来不容分说地把他按到自己身边坐下,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十指拨动间,唯美的音符就这么流淌而出,溢满了整个房间。 曲子颇为欢快,谢非自小就五音不全,但也不碍着他欣赏。他不知道罗卿到底技艺如何,但是至少,他觉得他弹得很好听,不知不觉就能让人跟着他的曲调走,一脚陷进他的大坑。 谢非忍不住问:“这首曲子叫什么?” 罗卿眨眨眼,“凤求凰。” 谢非:“……” 罗卿没有再多说话,弹琴的时候整个人都很安静。房间里的光并不刺眼,与月光一融合,柔软得过分。罗卿的眼睑微垂,长长的睫毛抖落着微光,眼里留出来的情意不用表白,也能沁人肺腑。他虽不在看谢非,但那双眸子里却仿佛倒映着谢非的影子。他的嘴角微弯,薄薄的唇瓣勾勒着美妙的弧度。 谢非的视线,起初停留在他那修长的手指上,狠狠地赞叹了一句上天的不公。而后又想起第一次跟叶落乌啼见面时,那个雨师坐在树下弹着琴,感叹‘落花流水无情意’,竟跟眼前的场景有了奇妙的重叠,明明已经隔了些时日,却仿佛还是昨天。 他忍不住抬眼打量起罗卿的脸,第一次,认认真真的,视线描摹过每一个细节。然后……视线就怎么也挪不开了,尤其是触到罗卿眼里那满满的情意,光荣阵亡,game over。 以至于,曲子什么时候已经停了,他都不知道。 “夫人,看呆了?”罗卿手肘撑在亲桌上,托着腮,笑道:“为夫是不是长得很俊俏,合不合夫人的眼啊?” “呸,哪有人夸自己长得俊俏的。”谢非没好气地反驳着,却有想起了个人,改口道:“不对,月白也很自恋,你们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夫人啊……”罗卿却是摇头轻叹,坐直了身子,一手揽过谢非的腰,“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还叫别人名字叫那么亲热,为夫吃醋了怎么办?” “你又是吃哪门子醋,他是我好朋友,就跟你和宁寒一样。” “不行,”罗卿坏笑,“你得给我些奖励,不然我就不撒手。” 谢非无奈的看着他,想拨开他的爪子。可是罗大大哪里是那么好打发的,一眼真诚地看着谢非,就怕他不就范。谢非被他看得只觉得脸上都快起火了,可是两人都坐在地上,彼此间距离又近,怎么也躲不开。而罗大大就是一言不发地盯着你……盯着你……盯着你…… 有句广告词怎么说的来着,再看!再看!就把我喝掉! 谢非紧了紧拳头,手心里都冒汗了,闷声良久,才终于下了个大决心——绷着脸,僵硬着身子,蜻蜓点水般的亲了一下罗卿的唇。 “这样这样总行了吧?快放开我,我明天还要上班。” 罗卿却是愣住了,真真正正地愣住了。打死他也想不到谢非会主动亲他,傲娇的夫人真的主动了,受宠若惊啊,“夫人你刚刚……” “怎么了,不是你一直说要奖励的吗?”谢非兀自保持着镇定,扭着头不看他。从窗子里照射进来的月光正好打在他脸上,冰冷的镜片反射的洁白月光,明明是冷意的,但那冷意的后面,却藏着一双柔情的眼睛。一眼就能勾了罗卿魂灵的眼睛,还有那抿着的唇……论谢老板对罗大大的杀伤力。 罗大大败了,无力地把额头轻靠在谢非肩上,揽着谢非的手兀自紧了紧,“怎么办,我越来越想把你据为己有了……” 被罗卿这么亲昵地靠着,谢非身体陡然僵硬。按着他平日的性子,这时候本该推开的,可是他心里却一点类似的想法都没有,就这么任他抱着,只是嘴上轻喃了一句,“我明天还有工作……” “放心,我会克制自己不对你做什么的。”罗卿抬起头,“谢非,我可以等。” 见谢非不说话,罗卿继续说道:“今天我爸妈的话,你尽可以不用放在心上,我们慢慢来。我以前看见了什么喜欢的东西,就想要拿到手,不喜欢拖沓,不喜欢等待,但谢非你是特殊的,所以……”罗卿说着,语气沾染了些无奈,“罗卿也就不是原来的罗卿了,别人都说恋爱了的人脑子会变笨,夫人你看我都这样了,你考不考虑对我负责啊?” 都这样了?都那样了?谢非按捺着渐渐加速的心跳,说:“我考虑一下。” 罗卿笑着捏了一下他的脸,“那你慢慢考虑,我再慢慢抱一下。你什么时候考虑好了,我再放开。” “你……”谢非已经对这么流氓绝望了,也不再说什么,两人就这么相拥在一起,静静地过了很久。久到谢非的心跳都慢慢平静了下来,心里渐渐地萌生出了一股依赖感——想就在这个温暖的怀抱里待下去就好。 可是地板很硬,谢非的腿渐渐麻了。罗卿心疼地替他揉了揉,便放开他让他起来——再不放开,他就得把持不住了。他又不是禽兽不如的混蛋,抱着谢非那么久,比上山待三年还要磨练毅力。 然而,老天爷在这里露出坏笑,轻轻推了谢非一把。谢非脚麻一个没站稳,摔了,把罗大大推在身下当成了肉垫。谢非自己是没摔痛,但一个回神,自己已经趴在了罗卿身上,胸口对胸口,脸对脸。时间悄悄定格了那么几秒钟,两人四目对视,呼吸可闻。 谢非能感觉到罗卿呼出的气息有多么灼热,那双黑色瞳孔里的颜色有多深沉,可是他此刻大脑一片空白,愣是动都没动。然后就见罗卿抓住了他的手腕,苦笑了一下,“夫人,你还不从我身上下去吗?” “啊。”谢非赶紧撤开,可是刚一坐起来,就发觉自己的臀似乎抵到了什么硬硬的部位。这个姿势……更尴尬了。 “夫人,你在玩火你知不知道?”罗卿的眸色更深沉了,抓着谢非手腕的手也愈发用力,“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不反抗的话……” 你这么抓着我我怎么走啊!谢非在心里呼啸,然而他刚呼啸完,罗大大给他预留的反抗时间也到了,不多不少正好三秒。 “等等!你不是说好了要慢慢……”谢老板被反压了,谢老板被堵住了傲娇的小嘴,谢老板又一次光荣阵亡了。 罗卿眼里的情意变成了情-欲,就像无边的海洋围拢了过来,而无力反抗或者说根本就没诚心反抗的谢非,只能犹如飘摇的小舟,兀自抓着罗卿的衣领,欲拒还迎。 手指抚过洁白的锁骨,清冷的月光也掩盖不了灼热的温度。谢非的衣服被一件件剥落,对方的动作有些急躁,但却又带着些克制,好像生怕把他弄痛了。 直到光滑的脊背触到冰凉的地板,谢非才一个激灵,真真正正地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 可是已经晚了,心里的柔情都融成了一滩春水,倒影着罗卿的影子。他只能拿出最后一点力气来抱住他,感受这一刻的真实,而不是他曾经以为再也不会醒来的一场虚梦。 身下的人被褪去了衣服,褪去了眼镜,就连平日里一贯的淡然也被撕扯尽碎,露出从未显露过的媚态。罗卿的手抚过他略有纤细的腰肢,抬起眼时,正看见那双迷离的眼睛也望过来,旖旎的目光游离不定,好像下一刻就要逃离。但是那脖颈上留下的红痕,微微红肿的双唇,都是自己的。 这个人,终将都是我的。从里到外,都是我的。 “谢非,我爱你。”罗卿吻着他,安抚着他的背,让他稍稍放松。谢非应不了声,说出口的都是呜咽。 上一刻还温柔万分,下一刻的疼痛却让他忍不住留下情泪。意识就起起伏伏,痛苦过去后,兴奋和愉悦叫嚣着占领全身。他哭着,双手攀上罗卿的脖颈,牢牢地将自己箍在对方怀里。 一夜,正漫长。 作者有话要说:想要看肉肉的童鞋,先在这里说声抱歉。第一次写,就这么多了,实在是写不粗来啊……/(tot)/~~ 第64章 你打错了 第二天谢非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耀在他脸上,让他觉得有些刺眼,忍不住翻了个身,拱了拱被子。整个人像陷在一堆棉花里,懒洋洋的,好不想起床啊。 咦?我家的床有这么软吗?我的床上有那么大的暖暖的抱枕吗?谢非那混沌一片的脑海里,陡然生出这两个疑问,但又马上被扑灭。唔,什么都不要想,再让我睡一会儿…… 谢非的脑子又昏昏沉沉起来,然而很快,一阵悠扬的铃声响起,把他给吵醒了。谢非认命地从温暖的被窝里伸出手,在床头柜上摸啊摸,终于摸到了手机,接起来。 “喂?” “什么?我不是罗卿啊……”谢非眯着惺忪的睡眼,一阵迷糊,怎么找罗卿的打到他这里来了?哎,算了,应该不早了,快起来上班吧。 于是,在要去上班的强大意志的支撑下,谢非的脑子总算摆脱了一团浆糊状。手机里,那声音还在不依不挠地找罗卿,谢非皱了皱眉,正准备跟他说‘你打错了’,却忽然想起了什么。 罗卿?罗卿?! 一串连缀的画面接二连三的在谢非的脑海里闪过,他终于如醍醐灌顶般,一下子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事……然后,一只手越过他的肩伸过来,接过了手机,一道清越的带着点笑意的声音立时响起。 “我是罗卿,有什么事说吧。” 听到这话,谢非的大脑立刻当机了。当机了三秒钟,又咔咔咔恢复运转,然后他马上就明白了刚刚的事——他居然迷迷糊糊地接了罗卿的电话!在罗卿的床上! 天呐谁来凿个地洞让他钻一下! 看着谢非拿被子一下把头盖住了,罗卿忍俊不禁地笑了笑,讲完电话,一个熊抱隔着被子把他给抱在怀里:“夫人,你这样会被闷坏的。” 谢非从被子里钻出一个头来,瞪着他,脸色微红,“你刚刚肯定醒着对不对?你故意的!” 昨天晚上一本满足的罗大大今儿个心情非常好,所以更加不会承认了,“怎么会呢。好了,一大早的夫人你不要这么跟我撒娇,为夫会承受不了的。你再休息一会儿,我给你做早饭去。” 谁跟你撒娇了!谁撒娇了!士可杀不可辱。 感觉到床上一轻,谢非偷偷瞥了一眼下了床的罗卿,正看见他穿上裤子,侧着身,人鱼线隐约可见。他穿着衣服的时候看起来身形很修长,有句话说‘穿衣显瘦脱衣有肉’,说的大概就是罗卿这种。而且,他的力气真的很大,昨晚谢非已经亲身领教过了……咳咳,非礼勿言。 罗卿知道谢非一双贼眼在盯着他看,只是坏心眼的什么都没说,还故意放慢了穿衣的动作。时而瞥见谢非那兀自脸红心跳的囧样,一股满足感就油然而生。 欣赏了一出活色生香的罗氏穿衣秀,谢非就像做了贼一样,心里砰砰直跳——我真的不是故意要看的,绝对不是。 待罗卿带着他那戏谑的眼神出去了,谢非才完全放松下来,整个人横躺在床上,思考人生。比如他为什么昨天晚上没有推开罗卿,以及他昨晚是怎么睡到床上来的,身上的衣服是谁给他穿的? 过了大约有十分钟,谢非总算认清了现实,准备下床。可刚一下床,脚一触地,一用力,谢非冷汗就出来了——他昨天晚上是被十吨重的大卡车碾压过了吗?! 而此刻,罗大卡车已经到了楼下厨房里,手脚麻利地准备起了爱妻的早餐。谢非下楼的时候,就见罗卿系着件天蓝色的卡通围裙,一副三好青年的样子。不知不觉,原本黑着的脸,便缓和了些许。 罗卿一看见谢非下来,就放下了手里的东西,给他拉好凳子让他坐下等着。谢非坐下的时候看了一眼,那凳子上摆着软垫,而其他的凳子上什么都没有,明显这个是特意放上去的。 哼,算你还有点良心。 早餐摆上桌,谢非的肚子也饿了,看也不看罗卿一眼,就不急不缓地喝起了粥。 “我给言月白打过电话了,给你请了个假,今天你就不要去上班了。”罗卿一边给谢非倒了杯牛奶,一边说。 谢非抬头,“为什么?你怎么能随便帮我请假?” “夫人,你这个状况要是能去上班,我肯定不拦你。”罗卿说的信誓旦旦,眼神却不经意地瞥向谢非某处。 谢非气结,“还不是你害的。” “是是是,是我害的。”罗卿笑着给谢非剥了个鸡蛋,递到谢非嘴边,“哝,我赔礼道歉,夫人大人有大量,就不跟为夫一般计较了吧?” “我自己有手。” “夫人我这样举着手好酸。”罗大大开始战略性卖萌,谢夫人果然败下阵来,一脸别扭的,张嘴咬了一口。 有了第一口,就有第二口,第三口……至于后来为什么凑到嘴边的不是蛋,变成了罗大大的唇,就不得而知了。 吃个饭都不消停,谢非更累了,上班肯定是去不成了,于是便只好窝在客厅那个大书橱前的羊毛毯子上面,一窝就是半天。羊毛大毯子扑在木地板上,罗卿还嫌不够,又抱了几个软垫子过来给谢非衬着。隔了一会儿问他累不累,隔了一会儿又说给他炖鸡汤,弄得谢非哭笑不得。 “我是得什么绝症要死了吗?”谢非只能作如此猜测。 罗卿笑笑,肆意地捏了捏谢非软软的脸颊,“夫人你明天不是还要去上班?第一次总是会很不舒服的,你肯定不愿意再请一天假,所以今天当然要好好休养。” 让我好好休养还捏我脸!都红了!谢非实在是不懂大神的脑回路是怎么延伸的,所以……恶向胆边生,趁罗卿不注意,两只手齐上捏住了罗卿的脸,哦,手感真不错。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四目对视,谢非打死不屈,憋着一股气就是不移开视线也不撒手。画面诡异地静止了一下,然后,罗大大扑哧一声笑了。 “你笑什么!”谢非毫无成就感的抛弃了罗卿的脸蛋儿。 “夫人原来你还这么有童趣么……”罗卿忍住笑,双手托着腮看着他。 “不要这么看着我。”谢非也觉得自己刚刚的举动有点幼稚过头了,好像一下子回到了十年前,就一傻缺样。被罗卿这么一看,更加的尴尬了。 罗卿凑近了,道:“那这样看?” “我想喝水。”谢非无奈,只好祭出杀手锏。于是就见罗大大悠悠起身,去端水去了。 于是,谢非就跟罗卿在这里看看书,聊聊天吃吃东西,厮混一个下午——虽然说有些堕落,但谢非身子懒懒的,被罗卿半强制地搂在怀里的时候,全身上下都觉得万分轻松,似乎连心都轻了,像插上了小翅膀,飞啊飞啊,飞过千山和万水。 可是临近三点半的时候,罗卿却接到个电话,工作上的事情需要出去一下。谢非可不希望因为自己打扰他的工作,便催促他出去。罗卿无奈,怕他无聊,便把自己的账号卡拿出来,让谢非上游戏玩。 其实原本谢非可以让罗卿出去的时候顺便带他一起,把他送回家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当罗卿在他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说‘在家等我’的时候,谢非说道嘴边的话就咽了回去,变成了一个‘嗯’。 罗卿走了,谢非百无聊赖,便开了客厅里的台式电脑上游戏。 游戏里还是一派风和日丽,就是当日桃花源复原时的视频被上传到了官网上,吸引了很多人的眼球。尤其是最后一幕叶落乌啼和暮鸦站在桃花树下相拥的场景,被单独截了出来,经千万妹子之手,做成了各式各样的桌面壁纸等等,弱水三千几乎人手一份。弱女子开心极了,把它当成了宣传海报又开了个招人的新帖,立时又给弱水招揽了一批……萌妹子和女汉子,以及慕名而来的基佬们。 谢非了解了一下情况后,明智地决定暂时还是不要在帮会里冒头的好。只是可惜自己的账号没有带来,不然可以把那件衣服给做了。算了,先回城吧。 回城的路上需要经过一个小山坡,那边是个小练级点,经常会有一群小怪刷出,像巡山一样四处乱窜。怪的等级不是很高,也就五十级,所以谢非打算直接传过去,不绕路了。只是他刚一踏上小山坡,就不由停了下来。 倒退几步,啊嘞我刚刚是不是踩着什么东西了? 谢非转个视角回头一看,果然,地上是有东西——一具尸体,一具看起来已经在这里躺了很久的尸体,一具谢非非常熟悉的尸体。 谢非惊疑了一下,随后拉开自己的好友列表,点中一个名字,弹开小窗。 叶落乌啼:你躺在这儿干什么? 中二不是病:我在思考人生。 中二君都开始思考人生了,这个社会究竟是怎么了? 叶落乌啼:思考出什么结果了? 中二不是病:宁老板今天还是木有回来!(泪目)(泪目)(泪目)我觉得我马上就要生病了,不!我已经生病了!得了一种宁老板补给不足就要分分钟死掉病……(泪目)(倒地) 谢非汗颜,这么绕口的名称他还是第一次听到。 叶落乌啼:所以你在这里躺尸? 中二不是病:我刚刚在想宁老板,想着想着就被小怪虐死了,好虐,虐的我心肝都疼了…… 谢非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了,正踌躇着打什么话过去,就听到有开门声传来。难道是罗卿回来了?谢非看了看时间,才过去半个小时啊,怎么那么快? 谢非狐疑着,回头往门口看,却意外地看见了宁寒。 宁寒看见谢非,明显也愣住了,但他马上便反应过来,朝谢非点了点头。两个人就这么遥遥站着,颇显尴尬。 说起来,谢非这还是第一次单独跟宁寒见面,也是第一次见宁寒穿着正式的西服,而且,宁寒的脸色怎么看都有些过于苍白了。 见谢非皱了皱眉,宁寒便开口道:“我不知道你在这儿,还以为只有罗卿在,抱歉。我有这儿的钥匙,是因为以前常来这儿练习,你不要放在心上。” 宁寒见谢非皱眉,还以为他是在意他随随便便就能进出罗卿家这件事,便开口解释了。却不料谢非压根没想到这个,听了他的话,也没多大在意,反而走过来问:“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脸色不太好。” 谢非想起前两天罗卿说的话来,宁寒是出去工作去了,而他的工作性质…… “没事。”宁寒的脸还是冷冷的,语气淡漠,他瞥了眼屋内,见没有罗卿的身影,便料想他不在家,当即便说:“既然你在,我就不打扰了。” “等等。”谢非出手拉住他,“罗卿待会儿就会回来,你进来等他吧。” 谢非越看宁寒的脸色,越觉得不对劲,苍白得有些过分了。便说什么也不能让他走了,至少,得等罗卿回来。 见谢非坚持,宁寒便点了点头。因为罗卿的关系,他对谢非,总是保持了一定程度的友好和尊重。两人进了屋,谢非转身进厨房倒水去了,宁寒则来到客厅坐下。他很累了,现在一步也不想多走。 可是他才刚在沙发上坐下,就看见对面那张桌子上亮着的电脑屏幕,三个字,吸引了他的目光——宁老板。 会这么叫他的,只有那个天生缺了根筋的小跑堂。 第65章 罗氏歪理 谢非端着茶水从厨房出来的时候,看见宁寒站在电脑前,看得出神。屏幕里那个叫中二不是病的小小雨师还在兀自召唤着宁老板,像招魂一样,一边喊,还一边任小怪们在他尸体上践踏而过。 “他说,他心肝疼,得了宁老板补给不足就要分分钟死掉病。”谢非放下杯子,淡定地说了一句。 宁寒的脸上看起来毫无波澜,说:“是吗。” “要不要跟他说会儿话?” “不了。”宁寒说道:“我累了,去楼上客房休息一会儿。” 宁寒上楼了,谢非看着他的背影久久不语,又转头看看还在躺尸的中二不是病,拿出手机给罗卿发了条信息:宁寒来了。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他脸色似乎不太好。 发完短信,谢非还在想他会不会提前回来,却没想到他等到了另外一个人——传说中的万年损友顾霄。 “嗨~”顾霄这人,就是传说中的花花公子,凭借其永远嫩似大学生的清秀脸蛋,还有层出不穷的把妹绝技,能hold住任何角色的心理素质,在花花世界中一枝独秀屹立不倒。自带打招呼就增加亲密值的技能,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而且此人心志坚定,在基佬环绕之下还能宁直不弯。 谢非第一眼觉得他有些眼熟,但没认出来他就是那天饭店里的服务生,看他挎着个药箱,立刻反应过来他是来看宁寒的。 “罗卿打电话给我了,小寒子他在哪儿呢?回来了都不去找我报备,真是该扎。”宁寒倒是个自来熟,跟谢非说话好不生分。只是谢非听他说‘该扎’,愣了愣,脑海里蓦然想起了容嬷嬷。 顾霄是个医生,开了一家私人诊所。宁寒和他的手下有些伤不便去医院看,便都是他处理的。在顾医生的世界里,医生最大,病人不听话,就该扎,扎成经络小铜人。于是顾医生虽然是个西医,但中医的针灸之法可谓掌握的炉火纯青。 这会儿迫不及待地去找他的小寒子试他的新针,蹭蹭蹭跑上楼,熟门熟路地推开客房门找到宁寒。走到床边瞅了瞅他苍白的脸色,发出啧啧的声音,“小寒子,你还真是欠扎,下次我把我那诊所改成停尸房得了,照你这折腾劲儿,绝对死得很快。” 何谓损友,看顾霄就知道了。 宁寒睁眼,冷冷的目光一扫,毫无所动。顾霄见他这副死样见惯了,自顾自地就开始折腾起他的药箱和小寒子来。谢非在一旁无声地看着,偶尔给顾霄打个下手,却并不打扰。那两人也不忌讳他在,言谈举止一如寻常。 顾霄越看宁寒,眉头越皱,原本在把脉的手一下伸到他胸前,扯开了他的衬衫,果然缠着纱布,有些地方还有青紫。 “处理过了?谁给你包扎的?”顾霄语气不善,“这样的手法也敢给人包扎,嫌死太慢吗?” 顾霄立刻解了,里里外外重新检查一遍。谢非一直看着,看到宁寒身上的疤时,眼皮忍不住跳了一下。 “怎么回事?不是说这次去只是谈生意吗?”顾霄的语气稍稍平静,问道。 “崩了。”宁寒从头到尾都很淡漠,语气平缓,一双眸子深不见底,“那个死老头看上我了,竟然天真的承诺把一半的场子送给我,只要我陪他一年。” 闻言,顾霄的手顿了顿,“这种事情,不是早几年就没有了?” 宁寒说:“我这几年忙着洗白,就总有人以为我把自己的爪子给拔了。” 顾霄挑着眉摇摇头,“小寒子大人,要是我是个死基佬,看见你在台上那身段不动点心思,那还真是妄作男人一回了。你说是不是啊,谢非?” 话题突然扯到了谢非身上,眼见着那两人都把目光投向他,谢非一时词穷。但顾霄立刻又说:“不过我们家谢非心里肯定只有罗卿一个,嗯,真是可惜了。” 我什么时候变成你们家的谢非了?谢非暗自汗颜。 “饿了吗?我去煮点东西吧。”谢非这句话是看着宁寒说的,回答得却是顾霄,而且回答得甚是积极,噼里啪啦竹筒倒豆子一样报了一大串。谢非立刻决定无视他,按自己的意思来做。 可是谢非做完了晚饭,又闲着没事干做了些吃食,却还不见罗卿回来。转身去客厅拿了手机,发现上面有条罗卿的信息:我回家一趟,今天可能不回来了。你要回去的话,让顾霄送你(笑脸)。 回家一趟?昨天不是刚去过,而且还可能不回来了?谢非怎么想都觉得有点不太对劲,便发了个问号过去,可是犹如石沉大海,久久没有回信。 该是自己多心了吧,他只是回个家能有什么事。谢非摇摇头将那些荒诞的想法抛出脑海,而后端了饭菜给宁寒,又把顾霄叫下了楼吃饭——结果是,谢夫人成功用他精湛的厨艺征服了顾医生和宁老板。明明最想品尝的罗大大含恨无缘。 “你别担心,他大概是被他家老爷子请去下棋了。”知道罗卿回家了之后,顾霄如是说。 “下棋?”谢非疑惑。 “嗯,跟他外公。”顾霄吃完碗里的最后一口饭,又喝了一大口汤,最后满足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罗卿没跟你说过吗?有关于罗卿的大事,一向是这位把的关。也就是说,如果他不点头,你跟罗卿的事,不管他爸妈怎么同意,都不成。” 谢非摇摇头,家事这一块,他跟罗卿都没有彼此交流过。 “这么说吧,罗卿他家三代从军。”顾霄说:“至于罗卿为什么没有去,就是因为十几岁的时候他被他家老爷子请去下棋,这次的原因是你,那次是因为宁寒。老爷子不是什么军部的大腕,军衔不高,也早就退休了。但是他的情况比较特殊,他虽然不起眼,但是就像一根关键的螺栓,很多人都得买他的面子。 “但是这老爷子固执地要命,太重清誉,罗卿跟宁寒搭边,他差点没打断罗卿的腿。不过罗卿比他家老爷子还固执,所以他下棋下赢了,但是自此被截断了从军这条出路。老爷子放话了,谁都不敢再给罗卿搭路。所以这一次,他也不会输的,你可以放一千一万个心。也许过两天他就回来了。” 可是……真是这样吗?过两天他就会回来了? 如果,如果罗卿坚持跟自己在一起,那么他就不能结婚,不会有孩子,对于那个固执的老爷子来说,真的能够接受吗? 顾霄见谢非沉默,也知道自己的安慰起不了什么作用,暗道一声多嘴,罗卿没细说,恐怕就是不愿意谢非瞎操心。 而此时此刻,某处书房内。 罗卿与面前一个将近七旬的老人正在下棋,下的是围棋,罗卿执黑子,对方执白子,两个人你来我往,下一步棋往往等候半天,但是棋局上的形势却是瞬息万变。 “考虑得怎么样?”老人问。 罗卿微笑着摇摇头,“我说了,我不需要考虑,外公你记性好像不如以前好了。” “我记性好不好用得着你这个混小子来提醒吗?”罗卿的外公,叫秦正,以前跟在部队的时候是罗立恒的教官,罗立恒见了他都得乖乖低头,除了抢老婆那次雄起了一下之外,还不如自己儿子来得硬气。没办法,在部队里被训怕了,这老头子是他的死穴。然而罗卿没有这顾忌,虽说他从小就是被秦正带大的,但罗卿眼里的表现长幼尊卑的方式跟普通人一向不太一样。所以,秦正也没想一句话就能镇住他,“我只有你一个孙子,你想让我绝后吗?” 罗卿拈了一颗棋子,‘啪嗒’一声在棋盘上落下,“人只有一辈子,你想让我为了一个小屁孩牺牲一辈子?你有后代,是我妈;我妈也有后代,那是我。所以说你们都没有绝后,是我绝后了,我都不急你们急什么?” “歪理!都是歪理!”秦正怒了,双手撑着手杖重重地在地上一砸,“你以为就凭你那破嘴皮子能说服我?” 罗卿坐正了身子,“他除了不能生,哪一点不好了。他不能给我生,我也不能给他生,多公平。如果我跟女人结婚,我不需要生孩子,女人却要受十个月的苦,那才是真不公平,不符合和谐社会的美好向往。” 秦正快被罗卿的歪理气疯了,所以说他平时没事都不召见这外孙。虽然说这家伙挺招长辈喜欢,嘴也甜,但他浑然就像矛盾的结合体,能让你老怀大慰,也能把你气死。 “你跟个男人在一起,想让别人以后怎么看你?”秦正说:“你不是有点破名气,总有一天那什么狗仔还是猪仔能把你的事给扒得一干二净。” 罗卿笑了,“呵呵。” 秦正最讨厌他孙子这样了,每次听他这么轻轻的笑就想抡起手里的杖子抽上去。 “你好好想想吧,到时候可别后悔了。” “外公放心,我可是你秦正的外孙,从来不知道‘后悔’两个字怎么写。”罗卿笑说。 “哼。”秦正冷哼一声,不再说话。场面也就陷入了沉默,只有落子声回荡在书房里。 良久,才又听罗卿说:“我真的喜欢他,二十六年头一遭。我想一辈子守着他,就像外公你一辈子守着那张照片。” ………… 入夜了,谢非到底还是没有让顾霄送,留在了罗卿的别墅里。宁寒也没走,被顾霄勒令在这里休息,谢非也就顺理成章的变成了看护。宁寒习惯一个人待着,谢非就不去打扰他,只是时不时过去看看。这不,一开门进去,却发现宁寒坐在地板上,倚着床沿,正在倒酒喝。谢非的脸立刻就黑了下来。 “你要是想喝酒,我可以让苏黎过来陪你喝。”谢非走过去,淡然道。 宁寒拿着酒杯的手立刻一僵,僵了几秒,默默地放了下去。‘苏黎’两个字,正中命门。 作者有话要说:宿舍里的网速真心伤不起啊……泪目。 第66章 一切为了宁老板 空荡荡的房间,飘逸的酒香,清冷的空气,沉默无言的两个人。坐在地上,身边缭绕着微弱的秋风,宛如坐困愁城。 谢非也不知道为什么气氛越变越冷,他想说些什么,可是看着宁寒,却觉得他也许说什么,都不能让这个人有一丝一毫的波澜。忽然,一个念头自谢非心中升起,他暗自思忖了一下,便很快退出了房间。 宁寒听见他离开的脚步声,以为他走了,顺手便去拿那酒瓶。他睡不着,也不是借酒浇愁,就是嘴中微苦,想喝点什么冲淡那苦味。可不一会儿,谢非又回来了,而且带了很多东西来:一台笔记本电脑,一个插卡器,一张全新的账号卡。 “反正你也睡不着,来玩游戏怎么样?”谢非晃了晃手里的账号卡,说。今晚谢非的心情也有些复杂,干脆结个伴,去游戏里消磨时间算了,还可以有效抑制胡思乱想的产生。 宁寒起初并不想玩,但是谢非说:“难道你不想知道游戏里的苏黎是什么样子的吗?反正以他的大脑,绝对猜不出来是你。” 于是思忖了片刻,宁寒妥协了。一个名叫扶离的小药师就这么诞生在古域的新手村里。 宁寒显然不是个手残党,游戏很快就上手了,不需要谢非教,轻轻松松就开启了升级之旅,而且全程高效,没多久就升到了5级。再过了一会儿,就到了10级,可以出新手村了。古域里前期的升级总是很快,做几个任务就过去了。 谢非操作着叶落乌啼,但没跟扶离一起走,因为叶落乌啼这id太扎眼了,最近有风头太盛,所以他只是把中二不是病的坐标给了乌衣,就兀自神隐去了。不过说是神隐,他就神隐在离中二君不远的地方——他实在很好奇他们两个在游戏里会有怎样的一个开头。 扶离去了,很快就到达了中二不是病所在的地方。中二还在躺尸,只不过挪了个地儿,死在了一个小水潭旁边。这儿人迹罕至,扶离到的时候,只有中二一具尸体,连只怪都没有,让人不得不怀疑中二君到底是怎么把自己给弄死的。 扶离在中二不是病的尸体旁站了很久,久到原本在想事情的苏黎都注意到了旁边的这个小药师。然后他摸摸脑袋,也盯着小药师看了很久,最后得出个结论——这人怎么傻呆呆的站在这里啊?你看他一动都不动,真好玩。 然而就在这时,扶离终于动了,一道圣洁的白光把中二不是病带回了阳间。宁寒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干嘛,自己的行为自己都快无法理解了,而眼前的这个,显然更加在无法理解的状态。 [当前]中二不是病:我又活!过!来!了!小药师我代表宇宙感谢你! 刚刚还挺平静的一具尸体,这会儿就活蹦乱跳的中二气场全开,宁寒对此已经习以为常了。可还不等他说句话,中二不是病就风风火火地跳进了旁边的小河里。 跳……河……了?太激动了所以跳河了? 宁寒在打字的手瞬间僵了僵,然后,停下了动作,认真地盯着那河面。中二君没多久就浮上来了,头上飘起一个文字泡。 [当前]中二不是病:小药师你有龟息丸吗?我想起来我用光了,不然我又得淹死了…… [当前]扶离:你下河做什么? [当前]中二不是病:采石头!采很多很多的石头!集齐七块女娲石我就可以跟系统许一个愿望! 这游戏……还有这设定吗?宁寒不知道,谢非也不知道了。 [当前]扶离:我没有龟息丸,但我可以给你加血。 [当前]中二不是病:那你别走哦!采到的石头我分你一半! 于是中二不是病又潜水找石头去了。宁寒看着时而泛起泡泡的河面,手放在鼠标和键盘上,久久没有动一下,扶离便跟着他一动也不动,看起来呆呆傻傻的。宁寒的手指数次动了一下,他想走开,既然见到了就走开罢。可是一想到水面下藏了个脱线的苏黎,待会儿他也许又会死上来,死上来了没有人管他,宁寒就走不开了。中二君躺在地上召唤宁老板的画面,好像又一次浮现在眼前。 可是宁寒不知道,神隐在一旁的谢非也不知道,苏黎在河底根本就不是在采石头。他就这么任中二不是病飘在河里,像一株下沉的浮萍,河底很多石头在发光,亮晶晶的,却丝毫不能引起他的注意。 苏黎紧紧地握着拳头,两眼放光,可是目光却丝毫不在屏幕上。他刚刚跟扶离说完第一句话之后,就注意到了他的id,然后一股热血涌上来,兴奋地从座位上跳起来,手舞足蹈地在宿舍里跳了一段广播体操。鼠标被他风风火火的身体一带,中二不是病就因为误操作,直挺挺地摔下了河去。 所以他真的不是在跳河,虽然扶离没来之前他真的是在采石头。他只是,看到‘扶离’这个名字的时候,兴奋得有些过头了。hp瞬间补满,宁老板补给不足病一下就好了。 他看到过‘扶离’这个名字,第一次的时候,是在宁寒的书里。里面夹着一张帖子,落款就是扶离。后来苏黎又看到过这个名字几次,都出自宁寒之手。宁寒写得一手漂亮的簪花小楷,那扶离两个字写的更是漂亮,苏黎每次见了,都像见了宝贝似的,觉得自己发现了宁老板的一个小秘密,暗自窃喜不已。 宁寒不知道这事儿,所以他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而苏黎,以他的二商,完全没往‘这也许是个巧合’这个方面去想。 但是苏黎也不冒失,他已经深刻的反思过了。为什么大神能抱得美人归而他就不能呢?因为他没有大神那么坏,大神总是蔫坏蔫坏的,一肚子黑水,所以他要像大神学习,一切为了宁老板! 所以绝对不能告诉宁老板我已经看穿你了!噗哈哈哈哈哈哈苏黎兴奋得叉着腰笑出了声,像当上了世界冠军一样,害的宿舍里的人惊愕地看着他:这家伙又抽什么呢? 中二会计谋,谁也挡不住。宁寒殊不知自己踩进了一个什么大坑里,此刻还在河边暗自纠结。 而另一边,谢非当了一会儿围观党之后,很识趣地自己跑开了。可是他操作着叶落乌啼在地图里随意地走,却不知道该去干什么。回归游戏之后,他每次都有罗卿陪着,就算偶有去做自己的事情,他也总是会时不时地弹个小窗过来,暮鸦和叶落乌啼这两个id,就像绑在了一起一样,可是现在,暮鸦的头像是黑的,罗卿也不在身边。 他现在……在干什么呢? 谢非不由地发起呆来,呆了一会儿发现叶落乌啼身边围了好多妹子。妹子们喊着‘捕获野生大神一只’,弹了很多加好友的小窗过来。罗卿这人气,真是走到哪儿都不含糊。 这是罗卿的账号,谢非当然不可能乱给他加什么好友,一个个回绝又太烦了,干脆打了个文字泡出来。 [当前]叶落乌啼:我是暮鸦。 只是暮鸦的名头显然也不能让妹子们散去,反而更加吸引人。一群人就差没把他拉走,拉去解剖一下看看为什么大神对你如此垂青。 [当前]少主我嫁:嗷嗷嗷嗷嗷嗷神夫大人你跟叶神结合了吗!!合体了吗!我辈欣喜! 怎么这个叶落乌啼头号粉丝也在? [当前]叶落乌啼:…… 铁杆粉丝的力量果然不是盖的,少主我嫁一出,其他妹子相形见绌纷纷不敌落败。少主我嫁成功护送叶落乌啼杀出重围,一招手,弱水三千的后宫团立刻过来护驾,一大波人热热闹闹地又闹腾了许久。 彼时这一大群人聚集在野外开宴会,少主我嫁因为护驾有功,被拉进了弱水的圈子,就坐在叶落乌啼和弱女子他们旁边,整个一受宠若惊。只是没多久就跟大家伙儿混熟了,勾肩搭背好不乐呵。 后来菊分天下也来了,一看谢非上的叶落乌啼的号,脑子一转就露出了会心的表情。 菊分天下:咩哈哈哈哈哈谢非你快跟我说你是不是跟叶落那个死大神见面了?你可别骗我哦,姑奶奶我七窍玲珑一枝花,你能用他的账号上游戏,你们铁定在一起对不对!对不对! 总算,弱水里面还有个反射弧较短的,智商略高的,一下就点破了谢非跟罗卿的事儿。 叶落乌啼:嗯,见了。 对于杨霜这个多年的朋友,谢非自然不会隐瞒,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杨霜听谢非承认了,想起当初六人团时候的事,又是一阵唏嘘。如果夏青河能有叶落一半的主动和担当,这会儿六人团恐怕还是其乐融融的吧。 菊分天下:对了,我昨天接到电话,安晓雨他们要结婚了,就下周,在b市。他知道你回来了,就托我问问你,愿不愿意去。 安晓雨是当初六人团里的第六个人,他那时就有个女朋友,不算在六人团里,但跟谢非他们关系一直很好。那两个人,也算是从网游走进现实的一个成功典范。几年爱情长跑下来,终于要结婚了,谢非看到这个消息,心里也挺开心的,就答应了下来。 但是杨霜可不在b市,当即表示过两天就拉着他老弟过来,还千叮咛万嘱咐谢非一定要把叶落那个死大神带出来,好让她蹂躏一番。谢非这才无奈苦笑,敢情这面基的事儿就这么拍板定了? 不过谢非也不排斥这个,便想问问他们到底那一天过来,他好去接人。可是杨霜这人风风火火的,看到某个人过来,立刻炸了毛一样,关了叶落乌啼的小窗拍案而起。 [当前]菊分天下:那个蛋!那个蛋你给我站住! 啥?那啥?看到文字泡的人都愣了,不知道大贱人谷的姑奶奶又发什么疯。 [当前]菊分天下:蛋!蛋!蚊子快过来帮我砸蛋! [当前]淡是鸡蛋的蛋:我只是路过…… [当前]菊分天下:屁!上次我被boss虐得死去活来的,你在我面前路过了多少次?!救一下我你会死啊!你蛋壳会裂还是怎样啊?! [当前]淡是鸡蛋的蛋:哦……会裂啊…… [当前]菊分天下:裂毛啊你告诉我裂毛啊!你以为你真是颗蛋吗??? [当前]淡是鸡蛋的蛋:→ →不是你喊我蛋吗? 淡是鸡蛋的蛋一边发着文字泡,脚步却也没停,眼看着就要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就像他说的一样,纯属路过。菊分天下哪里肯让他走啊,立刻开足马力追过去。 [当前]菊分天下:你等等跟我插旗啊! 菊分天下不愧为文字泡狂魔,一路文字泡刷过去,锲而不舍的精神令人惊叹。众人就见一片文字泡组成的魔云,在上空移动,直到两人都消失不见。然而过了不一会儿,蛋又滚了回来,魔云也就又跟了回来。 [当前]淡是鸡蛋的蛋:你不累啊。。。 蛋终于受不了了,同意插旗。于是一杆鲜红的大旗插下,两人激烈地战在了一起,两分钟过后,菊分天下毫无意外地挂了——死在淡是鸡蛋的蛋的小钢鞭之下。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新生来报到了,广播里放了一整天的歌,震耳欲聋…… 要双更的作者菌你伤不起啊! 前几天准备渣古剑2,买来安装出了两次问题,只好找客服。好不容易安装完了,orz,画面卡成狗啊!累爱啊根本玩不了! #论人品# 第67章 我回来了 蚊子绝杀999蹲在菊分天下的尸体旁,端详良久,打出了一个文字泡。 [当前]蚊子绝杀999:老姐,还要我报仇吗? [当前]菊分天下:不,姑奶奶我要亲手解决他。 菊分天下不愧是大贱人谷的祖宗,这点还是很硬气的。虽然说她刚才被虐得挺惨的,但众人还是在心里为淡是鸡蛋的蛋捏了把汗,被文字泡狂魔缠上,能有什么好下场?最后只能蛋碎人亡! 然而…… [当前]菊分天下:哎别走啊!回来给我复活啊蛋! 正在执行上马操作的淡是鸡蛋的蛋差点一个哆嗦从马上摔下来,刚刚残忍无情地杀了你的是我吧?是我吧?淡是鸡蛋的蛋哽了一口好血,而猝不及防间,弱水的节奏已经开了起来。 [当前]弱女子:是啊快回来复活啊! [当前]偶尔君:蛋蛋君你快回来啊~ [当前]杰出的小**:快回来复活啊药师蛋! [当前]袈裟如火:是啊不能管杀不管埋啊!不能丢我们大药师的脸面啊! [当前]淡是鸡蛋的蛋:…… 你最没资格说话的好吗?你也知道你自己是药师吗?你不会复活技能吗?你站着说话不腰疼吗?哦不对,你是坐在地上说的。 话说我当初是为什么要加入弱水三千?哦,好像那天路过瑶池,看见弱水的人在给叶落乌啼和暮鸦开欢迎会,就被拉进去了。淡是鸡蛋的蛋回忆了一下往事,有点小伤感。但他是个能屈能伸的好汉,于是他骑着马回来把菊分天下复活了。 [当前]淡是鸡蛋的蛋:矜持一点,我只是路过…… [当前]菊分天下:咩哈哈哈哈哈哈姑奶奶小贱快来告诉他我们大贱人谷的谷训! [当前]妖孽看贱:我们有谷训吗??? [当前]菊分天下:好像没有。。不过没关系,从今天开始鸡蛋就是我们大贱人谷的第三位成员了,大家热烈欢迎! 这事情的发展已经超出了普通人的脑回路可运作范围,但身为弱水人,从不计较这些,不管理解没理解,先刷一轮鲜花再说。于是淡是鸡蛋的蛋很快就被献花的海洋淹没了,然后他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淡定的勒马,回头,飞驰而去。 妖孽看贱急了,好不容易又来一个同门,怎么可以就这么让他跑了?可是菊分天下这回却淡定了,刷出了一长串的‘咩哈哈哈哈哈’的笑声,而后胜券在握似地说: [当前]菊分天下:急啥!三天之后我就让他拜倒在我大贱人谷祖奶奶的鎏金战靴之下,你们信不信?赌不赌! [当前]袈裟如火:凭蛋君能去各种险地各种混战现场路过的能力,我觉得……一个礼拜吧。 [当前]大湿兄:但是菊姐一向擅长的是精神攻击,我觉得三天绰绰有余~ [当前]弱女子:赌注是什么? [当前]妖孽看贱:谁输了谁去昆仑山跳崖。 [当前]杰出的小**:果奔。 [当前]蚊子绝杀999:暮鸦也来赌? 为什么我又躺枪了?我的存在感明明就稀释得很好好吗? [当前]少主我嫁:神夫大人赌吧!输了让大神果奔! 少主我嫁你果然是真爱粉啊。 [当前]袈裟如火:就是啊!大家都别害羞了,快来下注,输了大神果奔!一律大神果奔!从云梦泽一直果奔到昆仑山! [当前]叶落乌啼:。。。。。。 大神已经果断被卖了,为了满足大家既想下注又想看果奔的**,秒秒钟就被卖了。谢非看着接连刷出的流口水犯花痴的表情,深深的体会到了这群后宫嫔妃们的如火的热情。而且这种热情,分分钟就烧到了世界。 也不知道是哪个路过的人旁观了弱水的赌局,然后在世界上求大神的美背。然后烈火燎原,一发不可收拾。谢非淡然地看着那一排排的流口水表情,看着叶落乌啼那快被弹爆的小窗,淡然地选择了下线。 如果罗卿知道自己用他的账号上了这么一小会儿,就聚了一个湖泊的口水,他会有什么反应?谢非想想,都觉得自己前途未卜,虽然他自己也有那么一点点想看,真的,只是一点点。 下了线,谢非回头看了看宁寒,他还坐在房间里的台式电脑前,刚刚还冷冰冰的漠然的脸,现在变得温和了许多。从谢非这个角度看去,恰好可以看见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时而闪过的一丝笑意。 谢非笑了笑,没打扰他,自个儿抱着电脑出了房间。放掉电脑走到楼下倒杯水喝,谢非看着空荡荡的房子,忽然觉得心里也有些空荡荡的。罗卿还是没有回来,电话也一直打不通,才过去几个小时,谢非就觉得好像过了很久。 呼……长长地抒了口气,谢非赶快遏制住那越开越大的脑洞,不让自己乱想,飞快地跑楼上睡觉去。躺在罗卿的床上,看着床头柜上罗卿的照片,辗转反侧许久,才渐渐入睡。 第二天是周一,谢非照常去学校上课。那个古代文学的老师这周刚好销假回来,让班上的学生们好一阵哀叹。还有来听课的别班的学生,一见没了罗卿,赶紧收拾东西走人。谢非甚至还看到一个女生手里攥着个粉色信封,都快哭出来了。 大神的桃花何其多。 谢非忽然恶趣味地想:如果那些仰慕罗大大的少女们知道自己这两天睡在罗卿的床上,会怎么样?会被分尸的吧。谢非忽然觉得头皮有些发麻,赶紧地集中精神听课。只是讲台上没有了罗卿侃侃而谈,可见也没有了罗卿黏过来,怎么都……有点不习惯。 习惯,真的是个很可怕的东西。 下午的时候谢非没课了,回了公司,言月白给他发了信息:何沁来了。风鹤姑娘大驾光临,谢非作为小月白的娘家人,或者说是与她渊源最深的人,怎么说也得去热烈欢迎一下。 何沁是拖着一个大大的行李箱过来的,身材高挑,略施粉黛,梳着一个爽利的马尾,眉眼之间颇显英气。不得不说,跟言月白站在一起的时候十分登对,登对得可以直接上杂志封面了。 谢非到达言月白办公室的时候,何沁正在跟言月白说话,一见谢非进来,就毫不掩饰地盯着他看,一直看,那略带打量的目光并没有让人觉得不舒服,但是……谢非那个尴尬啊。 谢非到现在还记得风鹤姑娘那个‘基佬虐我千百遍’的理论,这第一次见面,难免……不过何沁却延续了她一贯的威武作风,待谢非走近,微微一笑,大大方方地伸出手,说:“我是何沁。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谢非也微笑示意,伸出手跟她握了一下,“谢非。” 面对落落大方的风鹤姑娘,任谁都会甘拜下风。再看一旁的言月白,那纯粹就是一副‘这是我媳妇儿我骄傲’的表情,谁看了谁都觉得欠揍。 言月白本来准备请半天假带何沁去安顿一下,但是何沁可不希望他为了自己翘半天班,便在公司里陪了他一下午。有媳妇儿盯着,言大主编马力全开,认真得就像个劳模。于是,公司里的人纷纷过来围观奇景,言大主编如此认真且敬业的工作姿态,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看得见的。 晚上的时候言月白给何沁接风洗尘,原本想叫谢非一起去,可谢非不愿意做电灯泡,婉拒了。开着车从公司里出来,原本想回家,可不止怎的,就开到了去城郊的国道上。一个小时后,认命地站在了罗卿家门口。 罗卿显然还没回来,开门的是宁寒。看见谢非回来了,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也没说什么。 “你要走了?”见宁寒都穿好了鞋子,谢非问。 “嗯。我那边还有事,不能离开太久。”宁寒的语气还是冷冷的,但顿了顿,又似安慰道:“你再等等吧,估计明天他就能回来了。他很重视你,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宁寒的关怀让谢非有点诧异,随即又释然,宁寒是典型的外冷内热的人吧,否则也不会跟罗卿做那么久的朋友了。 宁寒走了,谢非又一个人百无聊赖的在罗卿的房子里转悠。没有人跟他说话,谢非便循着那天罗卿带他浏览屋子的顺序,自己又走了一遍。这里是罗卿的家,有他生活过的点点滴滴。他喜欢的书,他种下的花草,习惯放在左手边的墨水瓶,都一点一点的让谢非更加的了解那个人,于细微处,窥得全貌。心里那个罗卿的影子,便愈发的深厚。 罗卿回来的时候,是第二天早上。老爷子终于松口之后,罗卿便一刻也不停留地开车离开,他想回家,家里还有谢非。然而他不确定谢非还在不在那个房子里等他,毕竟这已经是第三天了,谢非回了自己家,也无可厚非。 所以罗卿开门的时候心情有些波澜,没了一贯的从容。而开门之后看见玄关处属于谢非的那双鞋,心,似乎一下子就定了下来。 现在还早,才早上七点不到,谢非应该还没起床。思及此,罗卿快速上了楼,打开自己卧室的房门——果然,谢非窝在被子里,只有一个头露在外面,睡得像个大孩子。 罗卿唯恐吵醒了他,脚步都放得很轻,在床边坐下的时候也慢慢地坐。伸手轻柔地摸了摸谢非的头,那真实的触感告诉他:谢非真的在这里等他。 心里的感情忽然有些难以自抑,很想立刻就把床上的这个人抱在怀里死也不松手。罗卿这才觉得自己跟刚开始谈恋爱的十□岁的毛孩子没什么区别,只是一直没碰到对的人而已。 这时,谢非醒了,他有些认床,所以睡得不是很熟。这会儿醒过来看见罗卿柔情地看着他,眨眨眼,还以为出现了幻觉:不会吧,我真的那么想他吗?才多久没见都出现幻觉了? 这么想着,迷迷糊糊的谢非便下意识的伸手朝罗卿的脸摸过去,咦?暖暖的,是真的啊……谢非忽而笑了一下,笑容很浅,但是却直直刻印进罗卿的心里,让他无奈地苦笑一下,俯身隔着被子抱住了他。 “我回来了。”他在他耳边轻声说。 我这辈子算是栽你手里了啊,谢非。他在心里轻轻的说。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 ps:弱弱的问一个我一直很想问的问题。 宁寒和苏黎,大家第一感觉到底谁是受????? 第68章 徒弟徒弟 温暖的气息萦绕四周,身上倾覆的重量让谢非一下子便清醒了过来。只是整个身子被人抱着,刚醒的时候整个人又懒洋洋的,动都不能动。 是罗卿回来了。 脑中的念想一闪而过,谢非微微偏头,就见罗卿把头埋在他的颈间,微微地磨蹭着。轻轻伏在他身上,脸上感觉有些倦意。 这种亲密的举动对于谢非来说,还是有些不怎么适应,但是罗卿的回来让谢非有些激动,伸出手抱住了他,“怎么一大早回来了?” “因为太想你了。”罗大大最喜欢说实话,说大实话,然后看夫人微微脸红的表情。 “好了,你休息一会儿吧,我去给你做早饭。”谢非拍了拍罗卿的肩,示意他赶快起来。 罗卿撑起身子,勾着嘴角一脸坏笑地看着谢非,“是啊,为夫饿了,夫人你管饱吗?” 嗯?谢非眨眨眼,不明所以。管饱?管饱啊,早餐做多一点不就行了? “好啊,你想吃什么,我给你……”谢非还没说完,罗卿就一把扯开被子,压了上来。猝不及防的,白色的丝质睡衣防线就被罗卿的魔爪给攻破了。 “罗卿!现在是大早上!”谢非横了罗卿一眼,薄怒之间风情自许。罗卿双眼一眯,眼角微弯,一只手一下就捉住了谢非不安分的手固定在枕头上,另一只手抚摸过谢非光洁的下巴。 “夫人你一大早穿着我的睡衣睡在我的床上,还用那种水汪汪的眼睛看我,难道不是在勾引我?”蔫坏的表情,配上罗氏特有的轻笑,怎么看都不是个良民。 “谁勾引你了……唔……”谢非真想把这个发情的货一脚踢到太平洋,亏自己还傻呆呆地等他,整天脑子里就没想好事!可是罗卿的唇压下来,不容置疑地堵住了他不安分的嘴;长着笔茧的手在他身上游移,四处点火,不出片刻就让他败下阵来,呜咽着吐出呻-吟。脑海里更是被他占得满满的,再想不起来自己还要去上班上课了。 一早上,被折腾了三次,累得都快化成一滩水。直到被罗卿抱进浴室,谢非才得以靠着浴缸的边缘微微喘息。谢非啊谢非,你上辈子欠他的。 谢非这般想着,回瞪了身后的罗卿一眼。罗大大吃饱喝足后心情愉悦,胸不闷气不喘,也不疲惫了,温柔地抱着谢非给他清理身子,那叫一个忠犬样,叫他往东绝不往西。 “你……跟你外公谈得怎么样了?”谢非问。 罗卿从后面抱着他,把下巴搁在谢非头顶,“虽然他不一定立刻能接受,但至少老爷子现在已经不反对了,不然也不会放我回来,你就放一千一万个心吧。” “不是说你外公很固执,怎么会这么快就不反对了?” “他啊……”罗卿回忆着,笑了笑,“是固执,固执得没边儿。你知道吗,他的书桌上到现在还放这张老照片,那是他跟他某个战友的。几十年了,天天对着,照片都泛黄泛旧了,照片里的人都模糊了,也不见他舍得放起来。” “你是说……”谢非忽然有个猜测,暗自吃惊。 “嘛,这事儿谁也说不准,我妈平时更是连个字儿都不敢提。”罗卿说:“人都已经死了好几十年了,据说当年是为了保护我外公才被炸死的。” 闻言,谢非好一阵沉默。良久,才听罗卿又笑说:“不过老爷子也真是,竟然觉得我会喜欢上男人也许是遗传了他的基因,自个儿跟自个儿生气呢。越生气就越烦我,只好把我赶出来啦。” 谢非听了,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他们这一家子人,还真是……各有各的特色。感觉到罗卿放在他腰上的手又不安分起来,谢非赶紧坐直了身子,摁住他的手,“不早了,我得去学校。你上次已经害我翘了一天的班,今天决不能再翘课了。” 夫人发话,罗卿只能听令。让谢非再去床上休息了会儿后,吃过早餐,再把他送到了学校门口。原本罗卿是想把他送到教室门口的,可是谢非死也不肯,冷下一张脸把罗卿赶去看宁寒去了。 笑话,如果让罗卿把他送到教室门口,会有什么下场?只有一个下场——被围观到死。 今天的苏中二君春风满面,显然是碰上了什么好事。那张嘴咧着,笑容就一直没停下来过。谢非跟苏黎认识久了,自然知道苏黎的正确使用方法,不用自己去问,他开心的时候你不问他也要告诉你他为什么那么开心。 “谢非谢非,我跟你说个事儿!”苏黎一双星星眼盯着谢非:快来问我吧~快来问我吧~快来问我吧~ “什么?”既然你诚心诚意地请求了,那我就大发慈悲的问一下吧。 苏黎叉着腰,一脚踏在椅子上,握拳,“哈哈哈宁老板的行踪已经被我发现了!一切尽在掌握中!” 被发现了?谢非好不诧异,难道宁寒主动去找他了?谢非狐疑着,而苏黎接下来的话则为他解了惑,原来是‘扶离’这个名字上出了问题。于是谢非默默为宁寒点一根蜡,又暗自惊叹了一下苏黎那起死回生的二商。 时间推移到午间,谢非本来要回一趟公司,可是走过一间教室门口,却听见有骚动传来。 “快!快去看,打起来了!” “真的打起来了!” 打起来了?谢非微微皱眉,走近一看,就见不少人围在教室里,而人群中央,两个人隔了几个位置并排坐着,各自对着一台电脑,神情专注。一个看起来有些急躁,另外一个天然面瘫。 谢非听着周围人的谈话,又转念一想,立刻就明白了那所谓的‘打起来了’是什么意思——只是两个人在游戏里pk而已,并没有他刚刚想的那么黄暴。而这个游戏,恰好就是古域。 古域是近两年来风头最盛的一款网络游戏,玩得人很多,在这里碰到同好,倒也不稀奇。而就在谢非准备走开的时候,一个熟悉的id名让他不由顿住了脚步。 “诶这不是刚加入贱人谷的蛋神吗?怎么在这儿啊?” “蛋神?淡是鸡蛋的蛋啊,妈蛋这名字怎么说起来那么绕口。” “看起来这家伙操作那么犀利啊……跟他对打的那个可排pk榜前五十呢。” “操作再犀利那也是菊花姑奶奶的人啊……以后她跟妖孽看贱出去吸引了什么仇恨不用一直喊‘关门放蚊子’了,大喊一声看蛋!” “……” 得,原来都是熟人。 谢非朝那个一脸面瘫的人看去,这位估计就是那个一直在路过状态的淡是鸡蛋的蛋了。世界还真小啊。 “谢非谢非发生什么事了?”苏黎看着热闹也凑了过来。 “游戏pk。” 一听游戏,苏黎顿时来了兴致,拨开人群兴冲冲地挤进去,哟,发现原来是熟人鸡蛋君,顿时他乡遇故知,一把老泪纵横。他还是第一次在现实里遇见游戏里的小伙伴。 “鸡蛋鸡蛋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我跟你一个公会的啊!”苏黎朝鸡蛋挥手,此时pk已经结束,胜利了的鸡蛋抬头看了他一眼,“谁?” “中二,我是中二不是病!”苏黎兴冲冲地跑去相认了,这id 一报出来,立刻就有人惊叹了一下,“卧槽这不是跟小月白和定定大人并称的猪一样的队友三人组的那个吗?” 闻言,谢非觉得自己此刻最理智的举动应该就是装作跟那边那两个完全不认识,然后拔腿就走。而这时,那个输了pk的仁兄站了起来,憋红着一张脸冲鸡蛋君怒道:“就算我输了,我也不会把她让给你的!” 谢非准备离开的脚步又顿住了,因为狗血的八点档开拍了。 “我说了我只是路过。”鸡蛋君淡然回应。 “屁!只是路过你会跟她路过到一起去?!我明明就看见你拉着她的手不放!” 鸡蛋君眉头也不皱一下,面瘫脸就是面瘫脸,还外加一副死鱼眼,看人的时候就像在看尸体。围观党们纷纷期待着剧情能有什么更狗血的进化,又想起了菊花姑奶奶,暗忖这应该是一场虐身虐心的多角恋。然而,鸡蛋君一句话打碎了所有的脑洞,“我是她哥。” 围观党们纷纷败兴,一点都不好玩。而那位仁兄,独自风中凌乱去了。 谢非围观了这么一会儿,也总算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了——鸡蛋君来学校看他妹妹,结果撞见了未来妹夫。未来妹夫以为他是情敌,不由分说红了眼睛。又看见鸡蛋君口袋里露出的游戏账号卡一角,遂提出线上决斗。以这种古老而又现代化的对决方式,扞卫自己的爱情。 其悲剧性在于,他不光输了决斗,输了之后还发现这揍白挨了。 而对于能挥舞着小钢鞭大唱‘我有一根小钢鞭,变大变小变漂亮……’的鸡蛋君来说,这样鱼唇的未来妹夫还有待鞭策。 最后给了所有人一个台阶下的,是中二君苏黎。这家伙一时见猎心喜,掏出自己的账号卡嚷嚷着手痒也要来上一场,让你们这些愚蠢的地球人开开眼界。而妹夫因为大哥在,不好意思下场了,于是另有一围观党顶上,大战三百回合。 谢非围观了苏黎被虐的全过程,看完之后只有一个感慨——妈蛋你们为什么随身带着账号卡啊! 游戏里,苏黎越战越勇,倒下了一次又一次,搞得他的对手都不愿意打了——这纯属虐菜,一点成就感都没有。而且,虽然把苏黎虐死了,可苏黎的种种二到冒泡的行为能让你赢得吐血。 然而,退堂鼓不是你想打,就能打。 苏黎他们不是在野外随便找了个地方pk,并不是在安全的主城,而中二不是病最后一次倒下的时候,正好有个人过来找他,目睹了他倒下的全过程。 那是个叫扶离的药师,还没有满级,但是二话不说开了仇杀,从头到尾没有说一句话,直接把中二不是病面前的人不管敌我全撸到死! 众人纷纷惊愕:你妹妹这又是哪里冒出来的暴力奶妈?!不带这么逆天的! 再看苏黎,这丫就一脸花痴地盯着电脑屏幕,手里不停地打着字。 [当前]中二不是病:徒弟徒弟师父父在这里~~~~~~ [当前]中二不是病:(甩手帕)徒弟你看见我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宁寒攻,苏黎受,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第69章 家属攻守同盟 面对威武凌风的宝贝徒弟宁老板,中二君已经进入了一种浑然忘我的状态,直接霸占了电脑,将其余所有人等排出他的世界,积极投身到那个伟大的事业中去——尽全力利用师父的身份把徒弟拐上床! 而中二君的二商再次刷新了谢非的认识——这才几天不见,宁寒怎么就成了苏黎的徒弟了? 周围的人看见中二君攻略自己的徒弟,刚开始的时候还兴致勃勃的,可是当中二君的节操越掉越多之后,围观党们就摇头晃脑地渐渐散了——哎,又一个高手正在被弱水溺死中……世风日下啊。 “喂喂喂你干嘛——”中二君死死地抱住身前的电脑,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面前的人。 “这是我的电脑……”戴眼镜的电脑君苦笑不已,“你放手啊。” “我的宁老板……”苏黎依依不舍地拽着那电脑边边,然后看到电脑君极其残忍地把他的账号卡拔了下来,电脑屏幕立刻弹出一个系统提示框:您的角色已被迫下线。 “太残忍了你!”苏黎瞪着电脑君,电脑君紧紧抱着他的电脑,警惕地后退两步,“我的电脑你干嘛!” 苏黎的小嘴立刻就瘪了下来,可怜兮兮地回头看向谢非,“谢非……” 不要叫我,叫我也是没有用的! 面瘫脸的鸡蛋君顺着苏黎的视线看到了谢非,但也没多留意,而是伸手抓住了苏黎的手,“刚刚你徒弟替你杀了人,结果你却突然下线,你觉得他会怎么想?” 鸡蛋君一语惊醒梦中人,苏黎的嘴巴立刻成了鸡蛋型,又再次看向谢非,“谢非谢非肿么办?!宁老板会不会觉得我太高冷了!” 你怎么又来找我!我是你的情感顾问吗?而且高冷这个词跟你没有半个铜板的关系好吗。 谢非无语凝噎,正了正脸色,“是啊,所以你现在最好立刻找台电脑,去找他。” “我马上去!”苏黎说风就是雨,朝谢非和鸡蛋君比了个大拇指就匆匆忙忙地跑了。电脑君终于得到了解放,感激地看了鸡蛋君一眼,飞快地抱着电脑也跑走了。 于是,教室里瞬间变得空荡荡的,只剩下了谢非鸡蛋君还有他那惴惴不安的未来妹夫。 谢非朝鸡蛋君点了点头,心里纠结着要不要说一下自己是暮鸦,就听鸡蛋君说:“李柏。” 李白?谢非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他是在自我介绍,点点头,礼貌地回道:“谢非。” “中二的同学?你看起来不像学生。” “大龄返校生。”同学你查户口的吗? “哦,我来旅游的。”李柏同学不光查别人户口,还自报来历。于是,可以顺利推断出事情的最早起源——李柏同学出来旅游,想起妹妹在这儿上大学,于是来探望,捕获一只未来妹夫——这只未来妹夫好像不怎么令人满意。“我处理些家事,让你见笑了。” “没,你忙。”李柏同学一本正经,其实是一脸面瘫地要处理家室了,谢非这个外人当然要顺势退下。只是走出了几步,才想起刚刚还纠结着要不要说暮鸦的事。现在看来……还是不去打扰了。 现在苏黎也完全不知了去向,谢非无奈地摇摇头,下意识的便往停车场走。可是走到半路,才想起来今天是罗卿送他来的,他自己没开车,于是只好折回,径直往校门口去坐公车。 只是在他离校门口还有十来步远的时候,忽然有个女生红着脸被推到了他面前。对,被推出来的,后面还有几个一脸窃笑的兴奋的同伴,显然便是罪魁祸首。 “你你好,我是大二英语系的李双双,我关注你很久了,能知道你的电话号码吗?”女生刚开始还有点紧张,但一个深呼吸之后平静了下来,倒是显得落落大方的。 谢非愣了愣,但很快反应过来,他这是被表白了。以前在高中的时候,谢非常常被表白,对,常常。他本来就长得不错,白白的,干干净净的,成绩又好,待人不算热情也不算疏离,恰到好处让人很舒心,老师喜欢同学爱戴,家世也不错,传说中的优质男。 论如何有礼貌地拒绝异性的追求,谢非是一回生二回熟,可是……问电话号码这个,该怎么办?以前没人问谢非要过电话号码啊。哦对了,谢非想起来了,以前是有人这么问过他,然后他非常诚实地回答说:对不起我没有手机。 现在怎么办?谢非可不想撒谎他还是没有手机。 “对不起,他名草有主了。”谢非思忖间,一个熟悉的男声在身后响起。回头一看,正是罗卿。 刚才罗卿开车来接他的亲亲夫人,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好不容易等到夫人出来,却看见有人先他一步拦住了谢非,在要电!话!号!码!于是挂着一脸灿烂笑容的罗大大从容地走了过去。 李双双显然被罗卿的笑容给晃得走了神,但很快,一心倾慕谢非的她就回过了神,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对谢非说:“你你有女朋友了吗?” 闻言,谢非看了看罗卿,这个……不算‘女’朋友吧?谢非这般想着,手心却被罗卿恶意地捏了一下,警告意味十足。再看他那张脸,笑得仍然那么自信优雅。 笑笑笑,笑你妹妹。 幸好,眼前的妹子没有注意到他们的手,还兀自沉浸在谢非有女朋友的事情里无法自拔。 “对不起,我有喜欢的人了。”在罗卿面前说这话,谢非还有些微赧,但罗大大显然很满意,于是打消了想要直接把谢非扛走的念头。 谢非这么说,李双双只好强自笑了一下说了声打扰了,就掉头跑了。那几个同伴见状,也赶快追了上去。只是他们临走时看过来的眼神,总让谢非有股怪异的感觉。 “夫人,我们走吧,鉴于你刚才的优良表现,我带你去吃大餐。”罗卿却没在意,笑说。 “你怎么来了?” “为夫人做牛做马啊。”罗卿摊摊手,说的理所应当。 谢非白他一眼,说的好像他才是欺压良民的那一个似的。但好说歹说,罗卿总算是把夫人请上了车,并且以自己是自由职业者,自己的时间自己做主为主因,为他们杂志些专栏为辅,赖在谢非公司赖了半天。 跟他一起的,还有何沁。 这两位见了面,一凑到一起,就颇有种志投意合的感觉。完全不提以前何沁喜欢罗卿的事儿,作为公司里的两大闲人,毫无障碍地组成了家属攻守同盟。闲来无聊,就开始筛选玄海里的可疑人物。 “我觉得那个小助理有点问题。”休息间里,何沁手里拿着一份杂志,端坐在沙发上,透过玻璃墙,女王般的审视着外面走过的戴舒,“那张正太脸配罗卿,就是大叔攻正太受。” “你好像挺有研究的。”罗卿莞尔。 “当然,我仔细研究过了。顺带一提我喜欢强强,不喜欢弱受。”何沁说着,又眯着眼打量了一会儿罗卿,补充说道:“你还勉强。” 好吧,风鹤姑娘一直是如此的威武霸气,罗卿就不计较了。看着那边正在跟下属美眉说话的言月白,说:“貌似言大主编很受欢迎啊,不担心吗?” “不担心,他就喜欢我。”何沁的语气波澜不惊。 “我也不担心。”罗卿说。 于是两人相视一笑。 言月白快来看有人比你还自恋啊!挑战人类极限啊!正好走过的谢非听见了他们的谈话,心里顿时千万只草泥猪狂奔而过。谁来把这两货给我丢出去?我给他多发一个月工资有木有。 于是,原本想进去打个招呼的谢非加快了脚步离开了这个,丧心病狂的地方。 “你媳妇儿走了。”何沁看着谢非的背影,说。 “没事儿,他害羞了。” “……”何沁沉默了一下,“你们准备什么时候成亲,游戏里。” “再等等。弱水有几个人过几天要来b市,你也认识,到时候可以见见。” “谁?” “菊分天下和蚊子绝杀,或许还有其他人。” 闻言,何沁的眼睛亮了,“那好啊,我们改天一起聚餐。顺便把你们的婚事儿一起筹划筹划。” ………… 终于到下班时分,谢非和言月白各自领了人走了。谢非今天可是打算回自己家了,正想着罗卿会不会反对,罗卿却是早有准备,带了换洗的衣物就要跟着谢非回家。 他说这叫礼尚往来,谢非说这叫登堂入室。 而且,罗大大似乎有常驻在这里当家庭主夫的打算,并用一种‘不要把我丢掉,我会洗衣做饭’的忠犬眼神看着谢非。可实际上……他跟忠犬两个字毫无关系好么。 晚饭过后,既然罗卿做了饭,那谢非准备去洗碗,是谁拿出一件崭新的围裙非要他换上的?还跟罗卿的那个是情侣装啊,为毛连围裙都有情侣装? 还有洗碗的时候不要动手动脚好吗?! 谢非又气又恼,最后干脆拉着罗卿坐在沙发上,黑着脸面对面地跟他约法三章,“以后不能动不动就骚扰我。不能随随便便就亲我。不能说太过肉麻的话。” “夫人你确定你三句话说的不是同一件事?” 跟苏黎处的久了,连我的智商也下降了吗?谢非忽而感到了一阵深切的悲哀,而后严肃道:“反正我话都说了,你如果不能遵守我就赶你出去。” “好吧,既然夫人这么说了,我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你。”罗卿无奈地叹了口气,哀怨的眼神看得谢非直发毛,又柔声说:“时候不早了,你也累了一天了,去洗澡吧。” 嗯……他怎么忽然那么好说话了?这就答应了?谢非看着罗卿,将信将疑地嗯了一声,正要起身去楼上,却见罗卿嘴角忽的勾起一抹坏笑,俯身一把将谢非抱了起来,健步如飞地就往楼上去。 “你你放我下来!”谢非又惊又气又羞,公主抱又见公主抱,“你不是都答应我了吗!?” “我答应你了啊,”罗卿低头,一双黑眸眼眸亮晶晶的,“夫人你只是说不能随随便便骚扰你,我这是郑重其事地吃你豆腐,怎么能一样呢?” 那让我一头撞死在豆腐上吧,谢非想。 第70章 画册与偷拍 谢非一直觉得,罗卿屡屡得手的原因是自己的力气不如他,换句话说,就是打不过他。所以谢非很认真的考虑了一下要不要去报一个武术培训班,以后一招擒拿手就可以把他降服。 但是他又想起罗卿那三代从军的家庭背景,就算罗卿不被允许去从军,也该是个练家子吧,平时力气就那么大,身材那么好……等等,打住,打住。于是谢非看了一眼自己那薄弱的身板,明智地选择了放弃。 结果就是当天晚上谢非又抱出一床被子堆在罗卿身上,自己用原来的那床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敢碰我,碰我就剁手!至于为什么第二天起来的时候,谢非又窝在了罗卿怀里,这就不得而知了。 反正,这欢乐又别扭的同居生活,算是拉开了帷幕。 三天之后的早上,杨霜杨霖两姐弟来b市了,谢非去车站接人。今天罗卿倒是没跟来,因为新书的事情被编辑连环夺命call,一哭二闹三上吊终于把人叫了过去。 杨霖自从得知谢非和叶落乌啼已经面基,且正式在一起之后,就心痒难耐地想跟叶落那个死大神见上一面。所以,看见叶落乌啼没来,杨霜甚是遗憾。不过,跟好友的第一次见面冲淡了这种遗憾,杨霜的兴致很高,见了谢非之后那张姑婆嘴就没停过。而她那位面瘫冷感的弟弟,从头到尾的存在感都稀释得很好。跟谢非大多都是眼神交流,大约在说——我姐就这样,你别在意。 以前的六人团都没有正式见过面,只是有次发过照片。如今几年过去,照片里的青涩的少男少女们都长大了,成熟了,彼此间的友谊却还是没变,一如陈年老酒,不会因为时间而变质。所以无论是杨霜的话痨,还是杨霖的淡定,对于谢非来说,都很窝心。 原本今天安晓雨也要来接人的,可是因为要筹备婚礼太忙了,所以就由谢非来。反正婚礼要在后天,谢非可以先带他们出去转转。但很显然,谢非绝不是一个好导游,他本不是b市人,来这里闯荡之后顾着工作,压根就没怎么出去玩过,所以……他只有对着旅游地图讪讪地笑笑。 威武霸气的风鹤姑娘及时拯救了他。何沁一出现,观光路线分分钟敲定,走在前边儿俨然是领导的派头,带他们走过大街小巷,吃遍各处美食。其实妖孽看贱原本也想来的,但是他所在的城市离这儿实在是远,而且最近有考试,直接让杨霖给否了。 谢非还有工作还要上课,不能多呆,所以跟言月白轮班。上午谢非来,下午言月白来,到了晚上再一起聚个餐。嗯,再叫上罗卿和苏黎。苏中二君到现在还不知道谢非就是暮鸦以及罗卿就是叶落乌啼的事实,这个时候还瞒着他,就有些太不厚道了。 至于还有个跟杨霖一样面瘫的李柏同学……现在压根不知道他旅游旅到哪里去了,只能暂且搁下。其实就算联系到了,要说菊分天下也在这里,李柏同学会不会买张车票连夜遁走都是个问题。 于是,谢非给苏黎打了个电话。 “喂?苏黎吗,晚上出来吃个饭吧。” 第一次接到谢非电话的苏黎有点儿受宠若惊,但言语之中很是为难,“可是我晚上要去找宁老板,剧院那边的人说他今晚会去哦!” “你可以带他一起来,”谢非想了想,说,“就说罗卿也在。” 中二,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真的嘛?!太好了!我马上就去蹲门口等他!”苏黎风风火火地就切断了电话,跑去蹲门口了。 谢非听着电话里的忙音,暗自想:宁寒,我绝对不是有意坑你的,一切都是罗卿的错。 晚餐是罗卿张罗的,盖因菊花姑奶奶喊了一句“叶落你个死大神你如果不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凭啥娶走我们家小乌鸦’,其余人纷纷点赞,于是罗大大无奈出手了,聚餐地点放在了罗卿的别墅。 大神一出手,就知有木有! 杨霜拍着罗卿家的门大喊了三声‘**’,对于罗大大耽于享乐的生活表达了自己浓浓的鄙视。为什么你们家有游泳池,还有小花园!为什么连烧烤工具野炊器具也要一应俱全!为什么你还有一屋子的玩具,为什么连飞行棋和跳跳棋都有!!! 罗卿对此耸耸肩表示无奈,然后就看见杨霜拿出了那盘飞行棋,嚷嚷着要跟他大战三百回合。可惜大神不是那么轻易就范的,以一句‘我来下棋,你们谁去做饭’秒杀全场。 说起来杨霜以前跟罗卿见过,因为杨霜也是个主编,出版界的某次活动上面,曾与罗卿有过一面之缘。按照她的话来说,要早知道在台上装逼的那个是叶落死大神,绝对上去踹一脚他的屁屁。 临近五点半的时候,谢非从公司回来了,开门的是穿着围裙的罗卿,学着执事的样子说了声:“夫人请~” 他一声夫人叫出来,谢非还未有什么反应,其他人就像闻着腥味的猫一样凑了过来。尤其是杨霜,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挑逗着谢非,“小乌鸦,你乖乖跟姐姐说你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吧?你都跟罗卿在这里做了什么啊?刚刚小月白说,你都去见过家长了是不是啊?咩哈哈哈哈哈快点如实招来!不要想糊弄我哦,我都看见了!” 这哪跟哪啊?你都看见什么了啊……谢非顿觉额上一排黑线,还有,这‘咩哈哈哈哈’的笑声还真的笑得出来啊! 谢非偏头看向罗卿,却见罗卿也是稍稍有些无奈,接过他的公文包,说,“上次在桃花源的时候不是说要给你礼物吗?前几天被外公叫去了,就耽搁了没给你,我放在房间里,被看见了。” 闻言,谢非立刻一阵尴尬和不好意思,看到杨霜他们的表情,更是脸红了红。罗卿你说你放哪里不好放那么显眼的地方?都被看见了,绝壁不要是什么……不好见人的东西啊。 事实证明谢非想错了,杨霜他们簇拥着谢非上楼,一定要他亲眼去看一看。谢非推脱不掉,只好硬着头皮上,倒是可怜的罗大大,又被自家夫人瞪了一眼。 走到二楼只需短短几十步,谢非的脑子却像开了动力小马达一样,脑补出了无数可能的礼物。直到他推开卧室的门,看到床上放着的那本巨大画册,脑补才倏地停了下来。 拿起画册,一页一页翻开,记录的是叶落乌啼和暮鸦相识到现在的点点滴滴——有当初在昆仑山顶初遇是的截图画面,有乘着比翼鸟飞翔在古域上空的画面,有隔着长街求婚的画面,还有在桃花树下相拥的画面,而且每一张上面,都有罗卿亲笔写上的题词,一字一句之间,浓浓的情意仿佛欲挣脱开纸张的束缚,扑面而来。 看着看着,谢非的心跳就不争气地加快了速度,而翻到最后一页的时候,血气上涌,一张脸噌的就红了——难怪杨霜他们一定要自己上来看了,罗卿你这是什么时候偷拍的! 只见那纸张上,谢非枕着某人的大腿,双腿微微蜷缩着,安静的睡在毯子上,眉目安详,恰若少年。看这俯拍的角度,那大腿不用说就是罗卿的!再看谢非身旁散落的书,摆着的茶杯和点心,就是被罗卿吃干抹净之后的那天嘛! 听到身后传来的偷笑声,谢非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啊! 而杨霜一干人等此刻的心情大约就是:快看小乌鸦脸红了脸红了!红的真是鲜嫩欲滴,罗卿你个禽兽都是被你祸害的! “好了,你们都先出去,我们说会儿悄悄话。”这时,罗卿把浑身僵硬开始散发黑色气息的谢非揽进怀里,笑说:“一个个电灯泡当得还不够啊?” “那你们聊,我们下去看看中二来了没。”何沁立刻响应,率先领跑。而后杨霜杨霖纷纷含笑退下,言月白最后关的门,还不忘喊了一句:“别着急,慢慢说,我们在楼下什么都听不见啊!” 听不见你妹啊!言月白从今天开始我跟你绝交你知道吗! 谢非气鼓鼓地在心里鞭挞着损友,而后瞪向罗卿,“你什么时候偷拍的?” “夫人睡觉的时候啊,实在是太可爱了,我忍不住啊。”罗卿抱着谢非的肩,讨好道。 “除了这张,还有没有?”谢非是绝不会轻易妥协的,眼睛微眯,马上就抓住了问题的重点。 “没有了,一张就够了。”罗卿说:“你就在我身边,我干嘛要对着照片睹物思人?” “真的?”谢非的语调微微上扬。 “真的。夫人你怎么能不信我呢,我好伤心。”罗卿的手顺势搂上谢非的腰,与谢非额头相抵,“呀,夫人你额头好烫,这是发烧了么?还是……看到我的画册太感动了,脸红的?” 看着罗卿一脸坏笑,谢非真是气得牙痒痒,“贴那么近你不热吗?快放开。” “不放。”罗大大开始耍无赖了,指腹摩挲着谢非的颈侧,“夫人亲我一下我就放。” 谢非挣了一下,没挣开。所以说,都是打不过的错啊! 而此时,门外。 一只两只三只四只,像叠罗汉一样叠在门口偷听的家伙们,正对罗大大进行着人道主义谴责。 菊花菊花:这么墨迹,罗卿是不是男人啊,简直就是禽兽不如。 为了防止屋内的人察觉,几人都掏出手机新建了个qq讨论组聊天,于是每个人又要顾着偷听又要打字,忙的不亦乐乎。 蚊子去死一万遍:姐你的节操掉了,快去扫掉。 月白小:亲爱的你怎么看? 叫我女王大人:霸王硬上弓,除此之外,别无 第71章 夫人在手天下我有 “谢非,我来啦——”正当这四人无节操偷听的时候,楼下传来了一声中气十足的喊声,几人连忙转移阵地,趴着二楼的栏杆往下看。 瞧那一脸傻笑的样子,肯定是中二不是病!后面那男人是谁?家属吗? 苏黎乍一见二楼那边突然冒出好几个人头,吓了一跳,不是谢非叫他来的吗?怎么这一个个他都不认识啊?回头看了看宁寒,见他一脸淡漠摆明了我也不认识的表情,苏黎挠挠头,实在没有办法了于是又喊了一声:“谢非你在吗——” 楼上四位无语了,纷纷扶额,然后言月白被派了下来与中二做交流,其余人还是不肯放弃偷听的大业。 “中二你好,我是小月白啊。”言月白绽放出他引以为傲的美男笑容必杀技,说:“楼上那三个是菊花蚊子还有风鹤。” 啊嘞?啊嘞?苏黎歪着头,眼睛瞪得大大的。无数个问号自他心里冒出来,像蘑菇一样长满了他的头顶——怎么游戏里的大家都跑出来了?他明明是来找谢非的,为什么大家都粗线了? 苏黎的小脑袋瓜子实在想不通这个问题,然后他偏头看向宁寒。他觉得宁寒那么漂亮的人肯定也很聪明,于是他朝他眨眨眼,再眨眨眼,一副‘求知小天使’的模样。 宁寒受不了了,他第一次觉得苏黎是故意的。用这种冒着小星星的眼神看着他,这是在引人犯罪。而且,这么一波游戏里的人在这里聚会,跟他有关系吗?罗卿真的有叫他来吗?自己不会是掉什么坑里了吧? “罗卿呢?”宁寒问。 “跟谢非在房间里二人世界呢,你是宁寒吧,我是谢非的朋友。”言月白笑说。 好吧,宁寒想了想,大概明白今天是怎么回事了。然后他冷冽的眼神扫了一眼苏黎,就见他飞快地转过头去,啊哈哈哈拉着言月白说话,此地无银三百两。 而这时,杨霜三人也已百米赛跑的速度飞奔至楼下,跑得最淡定的是面瘫杨霖,脸不红气不喘,就跟他在游戏里跑路的风姿如出一辙。急需撤退的原因无他,罗卿和谢非从房间里出来了,所以此时不跑更待何时。罗大大对他家夫人是百般温柔,但是对别人心可黑着呢。 下了楼,罗卿见宁寒也来了,微微诧异了一下,两人就走到一块儿说话去了。而苏黎则拉住了谢非,“谢非谢非,你知不知道好神奇哦!他们都是我在游戏里认识的人,你也认识他们吗?” “是啊,我也认识啊。”都到这个地步了,你还没有察觉么!谢非暗自想:中二君的智商果真只在宁寒的事情上得以复活,其他时候全部处于死的不能再死的状态。“我是暮鸦。” “额……”苏黎的嘴巴闭不上了,表情像石化了一样,然而就在谢非以为他要为自己一直被瞒在鼓里而生气的时候,苏黎的表情又瞬间活了过来,一拍谢非的肩,惊喜道:“神夫大人好巧啊!” 一瞬间,谢非感到了深深的罪恶感,求救似地看向了罗卿。罗卿一接收到夫人那无奈的求助眼神,心都软了,然后风度翩翩的走过来以开饭为由把谢非带走了,顺手,又把苏黎留给了宁寒。 论大神的临场处理能力。 晚餐是烧烤,外加罗卿忙活了几个小时做出来的各种点心,以及现做的牛排。杨霜在罗卿的库房里鼓捣鼓捣,又被她翻出一个做的机器来,差使老弟把它搬到了庭院里,咋咋呼呼地忙活了半天。 杨霜亲切的把这次聚餐称之为‘打土豪分田地’,对于剥削罗卿这个土豪,她们没有丝毫的心理压力。对此,同为土豪的风鹤姑娘因为从一开始就站对了阵营,所以……笑而不语。 吃饭的时候,忙碌在烤架前的仍是罗卿,以及被临时抓做壮丁的杨霖言月白和宁寒。至于谢非和苏黎,被两位女性同胞亲切地纳入了她们的族群,因此享有优待。 “谢非,那个宁寒看起来跟罗卿感情很好啊。”杨霜眯着眼盯着那边,说。 “嗯,他们算是青梅竹马。” 何沁也同样盯着烧烤男人组,一本正经地说道:“有危险。” “嗯?”谢非不明所以。 “你看啊,”杨霜指了指宁寒和罗卿的手,“他们烤起肉来那么有默契,你看你看,又在交头接耳说悄悄话!” “……”谢非沉默了一下,难道他的关注点一直跟别人不太一样吗?为什么他总感觉罗卿在有意无意地看他?这时,苏黎幽幽地凑过来,一只手端着个盘子,另一只手拿着叉子插了块肉,银牙狠狠咬了一口,一边嚼一边说:“宁老板是我的!” 看着苏黎油光锃亮的小嘴,吃的鼓鼓的脸颊,散发着幽光的大眼睛,杨霜和何沁对于蠢萌小动物的爱意一下子被激发了出来,一左一右抱住了苏黎的胳膊,把他挤在中间,各种戳软肉。 “小中二快来说说你跟那宁老板是怎么回事啊?” 话题瞬间被转移,谢非松了口气,而后看到那边言月白一脸受伤的看着何沁,顺利地烤焦了架子上的肉。没多久,就忍不了了,丢下了同伴屁颠屁颠地跑过来凑在何沁身边不肯走。十分钟过后,就跟杨霜拌起了嘴。所谓同行相仇,两位主编大大各种明枪暗箭文字狱,一瞬间就提高了在场所有人的对话水准。 “你庸俗!” “你低俗!” “你三俗!” “你俗不可耐!” 好吧,最后为了缓和气氛,让‘俗’字稍稍歇息一下,何沁拿出了刚才那盘飞行棋。于是一群人各自端着吃食,坐在铺好的毯子上,下!飞!行!棋! 作为一项深受国人爱戴且经久不衰,智力运气体力等等全方位涵盖的国民游戏,飞行棋从未被超越。此次出战的有杨霜何沁蚊子绝杀还有被强行参战的罗卿。罗卿拿到骰子的那一刻,宁寒的表情稍稍变了一下,而后很快恢复平静,秉持了沉默是金的宝贵品德,什么话都没有说。 一开始的时候,大家都其乐融融战役高昂。然而骰子丢过大约二十轮之后…… “咩哈哈哈哈哈哈罗卿你个死大神笑屎我了!”杨霜已经笑道不支倒地,捂着肚子在毯子上爬都爬不起来。其余人都面色古怪,有的忍着笑憋得脸都红了,有的目瞪口呆,有的习以为常但眼角抽搐。 只有罗卿一个人,端坐着,笑靥如花,神色如常。偏头看了一眼坐在他旁边的罗卿,“夫人,他们都取笑为夫,怎么办?” 谢非是属于早有预感但是仍旧被现实击地目瞪口呆一类的,因为二十几轮过后,罗卿的四架飞机……一架都没有起飞!一架都没有啊妈蛋!丢一下骰子,1点;再丢一下,3点;再再丢一下,还是1点。其余人的飞机都在游戏盘上大战好多回合了,就他还在跟停机坪相亲相爱!从头到尾好像都没他什么事儿好么? 骰子是跟罗卿有世仇啊,肯定的。事实证明,罗大大的黑手在所有游戏上都可应验。 “没关系,谢非不会嫌弃你的。”何沁安慰道。 “但是我决定取笑你一生一世。”杨霜正色补充道,“被飞行棋打败的男人。” 言月白站到了何沁身后,“我不是故意要笑的……” 但是,无论现实有多么惨烈,但这人是谁啊?是罗卿啊!号称固若金汤牢不可破的罗大大,从来都不为这些外事所困扰,而能在最关键的点上,一举扭转乾坤,比如——他夫人。 当罗卿以十二万分真诚的眼神一直看着谢非时,谢非终于出手了,“我来吧。” 一丢,骰子滴溜溜地转了几圈,诶哟,是个6。不错,可以再丢一次。 又是个6,再丢一次。 特么还是个6……继续是6…… 感觉到周围那灼灼的视线,谢非丢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四个6让罗卿的飞机全部起飞之后,就收手不丢了,继续安静地坐在罗卿身旁。再看罗卿,一副‘夫人在手天下我有’的姿态,微笑道:“这是爱的力量。” 爱你妹,拿骰子丢你一脸啊! 杨霜怒了,这种吃软饭的家伙最看不惯了,欺负我没有软饭可以吃吗!何沁和杨霖也微微正色,敌方有强力奶妈,下手需谨慎。于是骰子丢起来,新一轮的厮杀又开始了。 “杀!今晚不死不休!”杨霜如是说。 只是不知不觉间,没有人注意到,苏黎不见了。谢非也是一抬头,忽然觉得少了些什么,仔细一看,才发现原本应该玩得也很嗨的中二君不在了。再往旁边一看,宁寒还在,只是虽然跟他们坐在一起,却仿佛自成一片天地,谁都打扰不了。 谢非摇摇头,想起身去找苏黎,可是何沁却忽然对他眨眨眼,又示意了一下宁寒的方向,其意自明。然后她又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故作诧异道:“中二呢?怎么不见了?” “对啊,刚才还在。”演戏什么的,谢非最不会了,但好在他一贯淡然,面上看不出什么来。 “估计去上厕所或者哪儿一个人玩着呢吧,没事的,我们继续玩。”言月白无所谓地摆了摆手,于是几人又热情地投入到飞行棋的世界中去,把苏黎的事情抛在了脑后。而在宁寒看不见的角度,几人却眉来眼去,差点把眉毛都给玩脱了。 谢非坐的位置最好,可以把宁寒的举动看得一清二楚。起初宁寒还是巍然不动,拿着果汁慢慢地喝着。但是三分钟过后,苏黎没有回来;五分钟过后,苏黎还是没有回来;十分钟过后,苏黎好像一去不复返了。 宁寒看了看依旧埋首于飞行棋中的一众人,眉头微蹙。而后又过了大约半分钟,终于忍不住了,放下果汁,站起身来走了。 剩下的人还在挤眉弄眼,用彼此都不怎么明白的暗号交流,走上了意识流的道路。直到谢非点了点头,才互相比了个大拇指——作战第一步成功! 第72章 大家都懂的 作战计划达成,接下来的事情就要看苏黎自己的了,毕竟感情的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他们能起到的作用也就是在路上撒些土,夯实一下地基。虽说宁寒的性格实在太冷,让杨霜他们颇为担心,但看苏黎那么信心满满的样子,也只有相信苏黎的中二光线能击破那层坚冰,最后修成正果吧。 事情就是这样,在弱水里混久了,总是能感染到一些正能量,从而诞生出一股乐观而积极的心态。把不可能变成可能,做一些外人看来荒诞不经的事情,似乎,也挺不错。 当夜,飞行棋大战一直持续到半夜。杨霜本来还提议要上游戏通宵打boss,但她却也是最先倒下的那一个——坐了两小时车过来,又玩了一天,不累才怪。 第二天,杨霜和杨霖去找安晓雨去了,言月白也把何沁带了回去,宁寒和苏黎也走了,偌大的别墅里就剩下了谢非和罗卿两个。谢非也去上班之后,罗卿就一个人留在别墅里打扫战场,上上游戏,打副本做任务,筹备聘礼。到谢非快下班的时候,才驱车往市里去,接了谢非再回谢非家。 晚上的时候上游戏,叶落乌啼和暮鸦几乎是同时登入,引得弱水三千的帮会频道里一片‘哦~~’的声音。尤其是菊分天下和小月白等知情者,更是一串邪笑,让所有人都是一副闻到了奸-情的样子,一个个冒出来打听情况。 [帮会]弱女子:我身为一会之长,居然什么都不知道……这一点都不科学! [帮会]袈裟如火:会长大人你一直都待在异次元你不知道吗? [帮会]偶尔君:其实就是叶落大神背着我们擅自把乌鸦君搞到了手~叶神一点团队精神都木有,应该受到惩罚,去果奔吧~ [帮会]妖孽看贱:偶尔君你最近的萌卖得越来越欢脱了,小心把自己给卖脱了哟~ [帮会]弱女子:等等,我好想想起了什么…… [帮会]大湿兄:我好想也想起了什么…… [帮会]天朝女汉子:大神求!果!奔! [帮会]少主我嫁:大神求!美!背! [帮会]蚊子绝杀999:姐,你别跑。 [帮会]叶落乌啼:这么欢乐的节奏是怎么回事? 罗卿微微诧异,怎么少主我嫁混到弱水的队伍里来了?这求果奔求美背的节奏又是怎么回事?他不禁看了看一旁的谢非,他们两个是坐在床上一人一台笔记本儿上的游戏,此刻谢非正襟危坐,双眼看着电脑屏幕一眨不眨的,认真范儿十足。 太过正常了有的时候就代表着不对劲。 “夫人,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啊?”罗卿支着下巴,笑问。 “啊?”谢非镇定了一下心神,淡然地瞥他一眼,“我怎么知道,不关我的事。” 有猫腻,绝对有猫腻。罗卿眯了眯眼,视线几度在谢非的脸上扫过,末了,又展颜一笑,“真的不关你的事?” 谢非忽而一阵紧张,但又暗自腹诽:谢非你紧张什么,这件事跟你有一点关系吗?“你自己看啊。” [帮会]杰出的小**:呼叫鸡蛋君!你到底被搞定了没?! [帮会]淡是鸡蛋的蛋:当然没有,我的贞操还在。 [帮会]菊分天下:你这几天根本没上线好吗蛋! [帮会]淡是鸡蛋的蛋:我旅游去了,不信你问中二。 [帮会]中二不是病:是哟,我还在线下碰见他了,就在我们学校~~神夫大人也看见了! 杨霜看见中二的话,登时……有种想勒死这小二货的冲动——你见到了你不早说啊!我昨晚上白疼你了啊!还有谢非,你们为何要这样对我~~~ [帮会]菊分天下:来真人pk!报地点! [帮会]袈裟如火:不得了了,上真人pk了。话说你们都在现实里面基过了吗?!为什么都不事先说一下?老衲也想去的啊!不要抛下老衲好吗你们这群万恶的施主…… [帮会]淡是鸡蛋的蛋:你也在b市? [帮会]菊分天下:是啊,别废话!来pk!本姑奶奶自幼通习全国广播体操二十四式! [帮会]淡是鸡蛋的蛋:这样吧,要是叶神果奔我就跟你真人pk。 好了,话题兜兜转转又扯到了叶落乌啼的果奔事宜上。 [帮会]菊分天下:叶神我再也不说你是死大神了,你是万年活大神,求你去果奔吧(泪目) [帮会]叶落乌啼:你们真的要看? [帮会]少主我嫁:(流口水) [帮会]天朝女汉子:(流口水) [帮会]妖孽看贱:(流口水) [帮会]蚊子绝杀999:上面那个跟我去谈谈人生。 [帮会]大湿兄:(流口水) [帮会]叶落乌啼:要我脱,可以啊(笑脸),都回帮会驻地吧。 [帮会]弱女子:啊啊啊啊啊啊啊速去围观! 会长大人一声令下,一群眼冒红光的人们立刻出动,紧赶慢赶地去围观大神脱衣。当然,也有寥寥几人提出了‘今天大神怎么那么好说话变性了吗’的观点,但是,很快就被一大波流口水的表情给淹没了。 谢非心里却是诧异万分,罗卿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的就答应了?这可是果奔啊,虽然不是现实的果奔。可他偷瞄罗卿一眼,罗卿脸上仍挂着浅笑,神色如常。倒是谢非自己的心里,生出了一股异样。 弱水的一大波色狼很快逼近了,留着口水围在叶落乌啼身边。暮鸦当然也在,他就跟叶落乌啼并肩站着。 “夫人,我脱了哦。”罗卿忽而转向谢非,说了一句。 “要脱就脱,干嘛对我说。”谢非都没有看他,冷冷地回了一句。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忽然有点闷。 古域里的设定,玩家的衣服脱下之后,男玩家会剩一条超级大裤衩,女玩家则包的比较严实。而众玩家们一直津津乐道的地方在于——古域的节操之所以一直掉不干净,就是因为男性角色身上的那两条人鱼线做的太有良心了。 以前还专门有无聊的玩家写过一个帖子——论各门派人鱼线的不同。 罗卿一笑,靠在床头,双手交叉在胸前,专注地看着谢非,“夫人你真的不介意?” 罗卿刚洗过澡,身上穿着黑色的睡袍。这么一靠,领口自然大开,大片美肌就暴露在谢非的眼前。谢非不由自主地便多看了一眼,视线顺着锁骨往下,额……被挡住了。 不自然地移开视线,谢非闷声说:“我介意什么。” “哎……夫人居然一点都不介意,看来我还真是一点吸引力都没有。”罗卿兀自叹气,转过身鼠标轻点,点开了叶落乌啼的装备页面,“要不然我干脆去主城广场上面脱好了,造福大众啊。夫人不喜欢,肯定有很多人喜欢,嗯,他们会开截图,还会上来摸……” 你绝对是故意的吧! 谢非现在哪还不明白罗卿的小九九,可是又不能把自己眼睛蒙上,把耳朵堵上,心里的郁闷之气更胜了。罗卿见状,转过身从侧面抱住他,伸手轻柔地揽住了他的腰,下巴搁在谢非肩上,说:“夫人,你知道我想听什么的吧?” “什么?”谢非故作不知。 罗卿没说话,就看着谢非。谢非一转头,就见罗卿朝他眨了眨眼,唇角微弯,这么凑近了看,这个男人的五官真的很是精致,那一双眸子却像无底深渊,让人一旦陷进去就无力挣扎。但是……眼睛睁得这么大干什么?装什么无辜?你以为你是中二君吗?凑那么近干什么?被你抱得浑身发热啊。 你绝壁是故意的对不对! 谢非真的很想怒甩鼠标,瞪了罗卿一眼,就是不说话。抿着唇,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罗卿见他的样子实在可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罗卿就是喜欢看谢非不同于平常的表情,摘了眼镜,褪去了那身淡然的外衣,实际上心里温柔如水。他会气恼,会瞪眼,会脸红得耳根都发烫,而这一切,都只呈现在罗卿的眼前,这让他很是开心。揉了揉谢非的头发,他说:“好了,夫人,我逗你玩儿呢,不说就不说吧。我马上就让他们散了。” 谢非总是不喜欢罗卿这对待小动物般的抚摸方式,自己明明比他大,却总是被他哄着。但是反对的话每每到了嘴边,就说不出来了,便每次都任由罗卿胡作非为。他以前从没碰到过罗卿这样的人,所以也就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他一直觉得,爱一个人需要付出和包容。他跟夏青河分开的时候,之所以那么崩溃,不是因为他付出得太多所以伤得更重,而是因为没有遇见对的人。于是现在,他遇见了罗卿,当他看到罗卿为他所做的种种之后,慢慢的也就想清楚了很多事。 罗卿腾出一只手来,在游戏里打着字说话。不表演脱衣秀了,当然要及时地安抚群众。忽然,怀里的人动了动,反手抱住了他,温顺地把头埋进他怀里,像一只顺了毛的猫。 “怎么了?”罗卿还是第一次见到谢非这么对他‘投怀送抱’,不由问。 谢非心里却是紧张极了,心砰砰直跳,好不容易平静了一下,鼓了老大的勇气,脱出口的声音却还是轻得可怜,“你是我一个人的,以后不准你再拿这种事逗我。” 谢非的话萦绕耳畔,罗卿却傻傻愣愣的,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这是他的谢非在说话?那个谢非???这种宣言独占似的宣言,不是自己在幻听? 罗卿迟迟没有反应,谢非就愈发地尴尬,尴尬得耳朵都红了。抬起头来,显得有些无所适从,“你不是想听我说这个?”想了想,还是觉得有些丢脸,谢非又急忙补充道:“刚刚当我没说!” 说着,谢非就快速地从罗卿的怀里脱身,脸上火辣辣的,转而去拿他的鼠标。却不料鼠标还没拿到手,一双手便将他重新拥入怀中。 罗卿抱得很紧,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抱得紧,似乎想把谢非揉进心坎里去一样,“夫人,你怎么能这样呢,说的话不可以不算数哦。” “你都听到了?”谢非讪讪,听到了都不吱个声啊! “嗯。”罗卿轻轻嗯了一声,闭着眼睛,似能感觉到谢非那比平常快了一个八拍的心跳。嘴角,便慢慢勾了起来,“我发誓,我永远是你一个人的。” 罗大大的情话一倒一箩筐,却全倒在谢非一个人身上了。谢非自然是每此都被他弄得无处可逃,直想让他快点住嘴,但是,心里的暖意一点一滴的积累着,慢慢就汇成了海洋。 刚才的举动,好像也就不那么丢人了。 这边兀自温存甜腻,而此时此刻,游戏里,那些一心想要围观大神脱衣果奔的玩家们,已经被大神晾下好久了。大神不果奔了,他们表示万分遗憾,但更让他们挂心的是——大神和神夫为什么同是挂机不动了? 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呢?很快,有人羞涩地给出了答案。 [帮会]菊分天下:同时……同地……嗯,大家懂的(害羞眨眼)。 [帮会]大湿兄:咳咳,年轻人嘛,这个气血旺盛……大家懂的。 [帮会]袈裟如火: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帮会]弱女子:大家都懂了吧?都懂了吧?嗯,我肯定是懂了。 真的已经懂了的的众人纷纷扶额,会长大人以您的脑容量您真的懂了吗? [帮会]中二不是病:懂啥?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帮会]杰出的小**:…… 第73章 谁讽刺你了 眨眼间,安晓雨结婚的日子就到了。谢非特意空出了时间,跟杨霜杨霖姐弟一起去参加婚宴。罗卿跟安晓雨不认识,自然也就没去,倒是花了一整天的时间在出版公司,也就是他爸的那个公司,商量了一下有关于新书的事情。 在谢非他们眼里,罗卿一直是个闲人,因为你几乎都看不到他什么时候在写他的书。但其实罗卿忙起来的时候也很忙,比如接下去一段时间。现在这本新书,是罗卿回国前写完的,回来之后却没有提交稿子,一直涂涂改改,直到前几天编辑的夺命连环call出没,他才提交了上去。所以罗大大的编辑,每到这个时候总有种想要拿胶带纸把他勒死的冲动。 稿子交了,然后校对出版宣传签售,一系列事情忙下来,最累的不会是罗卿,但是每次,每次!罗大大都能让所有人都觉得他是最忙的。他可以有各种各样的理由,各种各样的手段,让自己免于各地宣传各地跑的恶梦。 罗卿本来就不喜欢暴露在镜头面前,更何况,今年他家里新娶了个夫人,当然更不能到处跑了。 但是有几场重要的签售总是不能不去的,新书的几波宣传早一两个月前就扩散出去了,罗卿要是不现身,编辑觉得自己绝对活不过一个礼拜。平时的采访电视节目邀请等等,她几乎全部都一股脑的推掉了,可这次——她可以拿刀架在罗卿脖子上,你到底去是不去!别以为你老爸是**oss我就不敢动你啊!分分钟宰了你我再自杀有木有! 罗大大不能让她干那么丧尽天良的事情,所以只好就范。 晚上大约7点多的时候,谢非就回家了,一进屋,满身的酒气。罗卿微微皱眉,“怎么喝那么多酒?” “这可不是我喝的,是杨霜。”谢非无奈的脱下西装外套,“安晓雨是她的初恋,以前因为安晓雨有女朋友,所以一直没表白,暗恋了好几年呢。结果安晓雨和他女朋友情比金坚,所以……” “就是今天结婚的那位?”罗卿微微诧异,没想到那位菊花姑奶奶也有这么纯情的时候。平常看起来,她是一个完全不需要男人的物种。 “嗯。”谢非神情也有些唏嘘,像杨霜这样平常比谁都要没节操,但是对待感情意外纯洁的人,可不多。当时没人能想到,她会那么长情。“杨霖看着她呢,都那么多年了,哭过一场应该就能好一些。我先去洗个澡。” 谢非蹭蹭蹭跑到楼上,满身的酒味让他很不舒服。一进浴室,却发现洗澡水已经放好了,一摸温度,不温不烫正正好,想来是罗卿准备好的。谢非心里不由有些感动,脱了衣服泡在水里,跑了一会儿就觉困意上涌,竟在浴缸里睡着了。还是罗卿看他迟迟不出来,进去把他抱出来的。只是看他睡那么沉,去外地签售的事情也只能明天再说了。 第二天,杨霜和杨霖姐弟俩就离开了b市。本来说好谢非和罗卿都会去送的,可是谢非正想去的时候,却接到杨霖的电话,说是已经在车上了,不用去送了。谢非倒是愣了一下,觉得有些不对劲,他们走那么急干什么?但杨霜宿醉,状态很不好,杨霖要照顾她,所以没讲几句就挂了。 谢非心里狐疑,但也没再打电话过去追问。到了晚上上游戏,发现两姐弟都在,不过他还没怎么样,蚊子绝杀的入队邀请就弹了过来。点击入队,菊分天下也在。 [队伍]蚊子绝杀999:谢非,我hold不住了,你跟她说吧。 [队伍]暮鸦:? [队伍]菊分天下:。。。。。。。。。 [队伍]菊分天下:老弟你不要这样好吗?!你就这么对待你饱受创伤的亲爱的老姐吗?! [队伍]蚊子绝杀999:如果这个老姐晚上不会使性子偷偷溜出去喝酒,不会一夜未归丢手机还跟男人在旅馆共度一夜,我就把你当佛一样供着。 额……谢非眼皮跳了一下,好像这事情,还挺大的啊。 [队伍]暮鸦: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队伍]菊分天下:谢非!姑奶奶想不明白啊!为什么我跟男人在旅馆里睡了一夜,丢了手机,但贞操还在!为什么?!为什么?!这不科学! 你搞错重点了好吗?!你想把你的贞操丢到哪里去啊!谢非无语扶额,打字道: [队伍]暮鸦:也许你是碰上了劫财的。 [队伍]菊分天下:不,→ →我后来想起来我是把手机当成安晓雨扔进公厕的马桶里了,冲掉了。。。。。。 [队伍]暮鸦:。。。。。。 [队伍]蚊子绝杀999:所以你顾一下找不到人差点去报警的你老弟的心情好吗! [队伍]菊分天下:所以老弟你是打算关在房里一辈子不见我了吗? [队伍]蚊子绝杀999:如果你不告诉我跟你在旅馆共度一夜的男人是谁的话。 [队伍]淡是鸡蛋的蛋:找我啥事? 看到这行字,谢非的眼皮又跳了一下。队伍里好像混进了一个不得了的人,这个人好像说了一句很不得了的话……这狗血又离奇的剧情到底是想往哪里发展啊? [队伍]蚊子绝杀999:。。。。。。你们给我解释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一向淡定的弟弟终于发飙了,于是鸡蛋君很淡定地回了一句。 [队伍]淡是鸡蛋的蛋:哦,昨天晚上你姐找我真人pk来着→ →在快半夜的时候,戳进来一个午夜凶铃。但等我到了酒吧,只见到一个女疯子。 [队伍]暮鸦:是中二君泄露的电话号码? [队伍]淡是鸡蛋的蛋:那天偶遇之后我又碰见了他一次,跟他交换过号码。 [队伍]蚊子绝杀999:姐,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吗? [队伍]菊分天下:不要这么对我好吗!你们三个男人都没有一个怜香惜玉的吗!姑奶奶三十岁了没有对象还被人讽刺是老处女我容易么我?!(泪目)(泪目)(泪目)世态炎凉何处可栖啊……过年老妈又要拉我去相亲,你们倒是替我想个办法啊! [队伍]淡是鸡蛋的蛋:谁讽刺你了? [队伍]蚊子绝杀999:谁又讽刺你了? [队伍]暮鸦:谁又讽刺你了? 三条消息几乎同时发出来,谢非不由愣了一下。而且请注意这个‘又’字,谢非和杨霖之所以反应那么快,是因为想到了以前的事儿。杨霜暗恋安晓雨,按她的性子心里藏不住事,所以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尽管她自认伪装得很好。安晓雨女朋友有几个游戏里的好闺蜜,因此总是不待见杨霜,觉得她碍事,摆明了想要当小三,嘴毒一点的,什么话都说的出来。那时候杨霜没少受气,但为了安晓雨几度忍让。 杨霜也就做过这么一件窝囊事,怕丢脸一直没说出来,谢非和杨霖也是很久之后才知道的。 可是……鸡蛋君的反应就有点耐人寻味了吧。谢非正这样想着,鸡蛋君的文字又刷了出来。 [队伍]淡是鸡蛋的蛋:看不出来你也是会受这种气的人,不是号称大贱人谷吗?别人嘴贱朝你吐唾沫,不敢吐回去,就趁早摘了大贱人谷的牌匾。 [队伍]菊分天下:干嘛!又碍着你什么事了!我倒是想找她们真人pk来着,身为大贱人谷的一员,你倒是来帮忙啊? [队伍]淡是鸡蛋的蛋:报坐标。 [队伍]菊分天下:你真要给我出气??? [队伍]淡是鸡蛋的蛋:不要就算了,我只是路过。 [队伍]菊分天下:你不早说!我都离开b市了! [队伍]淡是鸡蛋的蛋:谁让你一大早起来,不由分说当我是色狼揍我一拳就跑了,你给我留了说话的余地了吗。 这剧情……看的谢非心中百味杂陈。杨霜你敢再迟钝一点吗?现在不是去找人真人pk的时候好吗?鸡蛋君被你这个女疯子折磨了一个晚上,一大早被你揍了一拳还愿意替你出头,这个节奏连我都看出猫腻来了。 正在这时,蚊子绝杀999的小窗弹了过来。 蚊子绝杀999:。。。。。。。。。。。。。。。。。。。。。。。。。。。。。。。。。。。。。。 蚊子绝杀999:谢非,我再也不想管我老姐的破事了。她一定是彗星撞地球的时候撞出来的,跟我们全家的基因都不一样。 暮鸦:[蜡烛] [队伍]蚊子绝杀999退出了队伍。 [队伍]暮鸦退出了队伍。 退了队伍,谢非整理了一下被杨霜震得七零八落的思绪,操作着暮鸦回城。给叶落乌啼的那件衣服已经做好了,就放在暮鸦的个人仓库里,因为各种事情拖了那么多天没送出去,倒是差点给忘记了。 不过此刻叶落乌啼不在线,罗卿今天因为新书的事情又去了一趟公司,结果被罗立恒叫走了,回了罗家没有上线,大约今晚是不会来谢非这儿了。 谢非这几天都跟罗卿待一块儿,今天他不在,倒是有些不习惯。百般无聊之下,干脆利用仓库里的材料打起了首饰,正好可以跟那件衣服配成一套。 这么一直忙着,忙到了晚上快十一点。谢非下了线准备睡觉,刚关灯,却听见房间外边儿传来脚步声。难道是罗卿回来了?谢非立刻坐起身来,开了灯,走到客厅一看——果然,是罗卿回来了。 罗卿正在厨房倒水喝,见谢非出来,先是笑了一下,又皱了皱眉,“怎么出来都不披件衣服,天冷了,要是感冒怎么办?” 说着,罗卿放下水杯,拿起自己脱下的外套,温柔地给谢非披上。谢非心里一暖,嘴上却问:“不是回家了吗?怎么这么晚还过来?” “这儿不也是我家吗?”罗卿宠溺地捏了捏谢非的脸颊肉,“好了,快点乖乖回床上躺着,我先去洗个澡。” 罗卿去洗澡了,谢非却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灯光照耀下,他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看着罗卿离去的目光分外柔和。 第74章 人艰不拆 时间像打了鸡血的火箭,咻地一下到了严寒乍现的十一月。谢非仍旧学校公司两头跑,而罗卿则踏上了各地巡回的路途,坐着飞机暂时离开了b市。而叶落乌啼和暮鸦的大婚,就在这个时候来临了。 11月11日,是谢非的生日,所以大婚就定在这一天——虽然说四根竹竿有点太刺激大单身党的神经。 怀着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的伟大情操,杨霜第一时间就吐槽了罗卿的择偶日期。然后古域的世界频道上,下起了一阵‘人艰不拆’的字幕雨。人生已经如此的艰难,大神还要在这个最最艰难的日子里秀恩爱,累感不爱。 但通常情况下,常常把累爱去死挂在嘴边的人,这个时候往往也是最积极的。真正累爱的人,会坚定地在好友列表里躺尸,一直躺到世界末日。最后再从墓碑里爬出来,像植物大战僵尸里的僵尸一样,啃几颗白菜和向日葵,报复社会。 所以,在僵尸们还不能出来肆虐的现在,大神的婚事还是一桩非常令人欢喜的大事。古域里的玩家们长久以来已经养成了一个非常好的习惯——心情不好的时候,看一看弱水三千就好了。 每次弱水有什么大的活动,总是全服嗨森的节奏,因此养出了一大帮爱凑热闹的围观党。尤其是在战地记者娃哈哈建成了弱水情报站之后,每天的小段子都能笑趴一群人。这让娃哈哈十分苦恼,再这样下去,她就离她优秀记者的梦想越来越远了,然后她会成为一个非常受欢迎的段子手,每天被海量的‘噗哈哈哈哈’‘hhhhhhhh’‘233333’给淹没。 但是没有关系,叶落乌啼和暮鸦的婚宴又一次点燃了她的斗志!这一次,她准备做一个全程追踪报道,盖一个正儿八经的新闻楼,就不信没有她出头之日! 于是,就产生了下面的一些对话。 战地记者娃哈哈:请问叶神大婚在即你们都准备了什么?当天会有什么安排吗? 杰出的小**:啊?我咋知道,我这两天一直在不周山打野猪。我打到了三百组野猪獠牙,你要吗?只要99两一组! 战地记者娃哈哈:对不起我暂时不需要。那个我是问婚宴的筹备,你没有参加吗? 杰出的小**:我参加啦!但是会长大人交代说不论谁问起都要对暗号才能说,我先来!天王盖地虎! 战地记者娃哈哈:宝塔镇河妖! 娃哈哈不禁自喜,幸亏平时各种杂七杂八的小说看得多,这暗号还真是小意思,噗哈哈哈。然而…… 杰出的小**:你错了!是自挂东南枝啊!再见!不送!(关门) 娃哈哈泪流满面,暗叹这是出师未捷啊。搞这种暗号真的没问题吗?话说我也是弱水三千的一员为什么我不知道这么奇葩的暗号?算了,摸一把泪,暗自记号暗号的娃哈哈又点开了下一个人的小窗。 战地记者娃哈哈:请问叶神大婚了,筹备工作进行得怎么样了啊? 偶尔君:诶嘿~不告诉你~ 诶嘿个毛线啊!既然都不告诉我了就不要跟我卖萌好吗?!帮友爱啊,你有木有一点帮友爱!娃哈哈锤了锤自己郁气难抒的胸口,娃哈哈你要坚持住,想想你的职业操守! 战地记者娃哈哈:表这样嘛,你说啦~ 偶尔君:吐艳~偶最不稀饭人家跟我卖萌了。 噗……娃哈哈一口老血,假装是同类以博得好感作战计划失败。偶尔君难得的在句末用了一个句号,可以体现他真的不喜欢别人跟他卖萌,然后他就直接关了小窗。娃哈哈只想问一句:这破帮会还有道理可言吗! 算了,帮内采访先放一放吧。娃哈哈短暂的自我调节之后,又把目标瞄准了路人。 战地记者娃哈哈:请问你对叶落乌啼和暮鸦此次隆重的大婚有什么看法? 哎呀哎呀:我觉得挺好的呀,又有热闹可以看了。 果然路人神马的最有爱了,娃哈哈顿时觉得自己幼小的心灵得到了安慰。 哎呀哎呀:对了你也是弱水的吧,那天有没有什么惊喜啊透露一下? 战地记者娃哈哈:哈哈哈我跟你说啊,我们会长大人最近筹了很多很多礼花呢,这两天带着人天天打藏宝阁,肯定会很好玩的哟~ 娃哈哈开心地打着字,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娃哈哈你丫有病吧!到底是谁问谁啊! 娃哈哈顿时在前进的道路上感觉到了史无前例的阻碍,就像站在这座山的山顶遥望着对面的山峰,想一跃而过,但是苦于没有宝马乌骓。于是娃哈哈陷入了深刻的反思,觉得在继续前进之前应该把自己的脑袋问题先解决一下。可是这时暮鸦上线了!娃哈哈便再也顾不得其他,抢先一个小窗弹了过去。 战地记者娃哈哈:神夫大人!!!您能给我说一下你现在的感受吗?! 暮鸦:…… 战地记者娃哈哈:?? 暮鸦:……这就是我现在的感受。 刚一上线,就有人揪着你问‘现在的感受’,到底是关于什么的感受?除了省略号,能有什么感受?谢非摇摇头,暗道一声好莫名其妙,然后操作着暮鸦往指定的地方去。这些天罗卿都很忙,上线的时间不一定,所以两人往往是短信说好了什么时候一起上游戏,就什么时候上。在游戏里见了面,一起下下本什么的,倒也挺好。 娃哈哈一直觉得神夫暮鸦是弱水三千里为数不多的正常人,虽然不怎么说话,但不卖萌不**不犯抽,无sm倾向,而且脑容量绝对没有问题。跟他说话,不用冒着吐血身亡的生命危险。所以尽管攻克暮鸦也是个难活,娃哈哈还是决定从这里下手。 于是她就悄悄地往暮鸦的方向去了,看到那药师的身影后,便保持距离跟在后面,直到跟到一个僻静的小山谷旁。嗯,这里有一片很漂亮的花丛,粉嫩粉嫩的,时常有情侣来这边合影啊做点什么,所以,有——奸——情! 娃哈哈的脑内雷达一瞬间就嘀嘀嘀狂叫,催促着她赶紧上前一观。于是娃哈哈去了,抱着为艺术献身的伟大抱负,往前走了几步,藏在一棵大树后面。然后……然后……她看到了什么! 叶神脱衣服了!脱衣服了!大家都木有看到的果体,此时此刻就呈现在她的眼!前! 娃哈哈赶紧堵住自己的鼻子,啊~~~苍天啊,你真待我不薄。哦呵呵呵大神夫夫你们真是,表这样嘛,躲到花丛中来脱衣服神马的,色气满满哟。娃哈哈一边窃笑着,一边探头继续观望,一张脸都差点凑到屏幕上去了。 咦?神夫大人你为什么不脱?不脱衣服怎么办事呢!虽然这是游戏里好像也不能办什么事……妈蛋我到底是在期待什么??? 娃哈哈为自己的节操默哀三分钟,然后就见叶落乌啼又把衣服给穿好了……穿好了……好了……了……娃哈哈抹一把泪,继续默哀。然后,忽然想起了什么。 糟糕!忘记截图了!大神独一份的果体啊,你妹妹的,娃哈哈头一次为自己的智商赶到了深深的担忧。 不对,这件衣服……好像不怎么对啊?痛失了一个良机的娃哈哈立刻又捕捉到了令一个良机——叶落乌啼身上的那件衣服,白色的长袍,黑色滚边,下摆处依稀点缀着些桃花样式,不像是游戏里已有的装备,那就一定是自制装备!容我在推理一下,暮鸦到这儿来跟叶落乌啼见面,然后叶落乌啼换衣服,这就表明这件衣服有超过百分之五十的几率是暮鸦送给他的。所以这是定情信物?诶?叶落乌啼头上那根簪子好像也是自制的啊。 不对不对,还有一点说不通——换件衣服,也就是换件装备罢了,直接点击换上不就行了?干嘛要脱呢?不脱也可以啊! 这厢娃哈哈百思不得其解,那厢知道答案的罗卿却宁可自己什么都不明白。 暮鸦:…… 叶落乌啼:夫人不喜欢我的果体吗? 暮鸦:那你也不需要特意脱给我看啊! 叶落乌啼:那天不是没有果奔成功嘛,夫人你又说我是你一个人的,不准脱给别人看,那我就脱给你一个人看好了。 暮鸦:我不是这个意思! 叶落乌啼:︽⊙_⊙︽ 你改物种当螃蟹了吗?!谢非真是被他弄得哭笑不得,然后就见罗卿又打了一行字过来。 叶落乌啼:夫人,今天主办方带我去捉大闸蟹了,没有你在旁边给我倒酒我吃的一点都不香。我剥了很多蟹肉,但是放在碗里都没有投喂对象。 你果然是把我当宠物在养吗?! 暮鸦:吃你的大闸蟹去,我睡了! 叶落乌啼:去睡吧。夫人的家乡跟夫人一样美,我折了一枝桂花夹在我的新书里,邮寄了回去,你明天就能收到了(笑脸)。就算衣服的回礼吧。 罗大大的节奏就是你永远都不知道他打的到底是哪种节拍,但有一个共通点——我对你的情谊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接我一记柔情蜜意掌! 谢非是掌风拳风都接多了,所以看得开心,却愈发镇定。而正当这时,谢非的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是神隐多日的谢寻。 “喂?” “哥!好久不见有没有想我啊!” 谢非想了想,还是决定跳过这个问题,“你回国了?” “是啊,当了两个月交流生,我分外想念大白米饭还有你,于是我就回来啦!”谢寻的兴致相当高,跟谢非胡聊了一阵,才渐渐扯到正题上,“哥,今天我们去外婆家吃饭,外婆问起你呢。” 谢非一怔,随即道:“哦,都说什么了?” “她拉着我的手问我,小非都出去那么多年了,怎么还不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原本应该双更,但素我码到现在才码了这一章……于是只好看明天了,明天如果我能在完成那些万恶的作业之后文思泉涌的话…… 人生已经如此的艰难……大家踊跃留评啊…… 第75章 客观,您的菜! “哥,你已经五年多没有回过家了,爸妈的气早过了,你也知道他们那臭脾气,哪是肯主动低头的人。”谢寻的话,勾起了谢非脑海中那些辽远的回忆。那些画面在他的眼前一闪而过,清晰得恍如昨日,可是细细一想,才发现——啊,原来已经过了有五年多了。 谢非坐在灯下,微垂着双眸,刚刚还轻松愉快的心,此刻仿佛蒙上了一层重力纱,沉甸甸的。他当初有勇气从家里走出来,是因为坚信自己的选择并没有错。他没有错,夏青河也没有错,但是谢母发现他们聊天记录时的震惊与不解,一直留在谢非心里,经年未曾散去。 走出来需要勇气,回去更需要勇气。谢非是一条道走到黑的人,所以跟夏青河崩了之后也没有回家,回去,他就必须得承认自己的失败,承认自己的选择错误,所以他选择远走。即使孤身一人。 “哥……玄海的杂志,爸妈每期都买,真的,他们其实特想你。”谢寻一向机灵精怪,是活跃气氛的一把好手,“不是还有罗卿嘛,你要是怕一个人回来,就喊罗卿一起,我们要相信大神的功力!到时候肯定power全开啊!” 谢非忍不住笑了笑,“你以为是奥特曼打小怪兽呢。” “哥,你都会吐槽了?”谢寻惊讶道。 我一直都会,只是在于高不高兴说而已好吗?谢非顿了顿,说道:“这件事让我再想想,过两天再给你电话。” 挂了电话,谢非揉了揉太阳穴,本欲去睡觉,但是忽然有些失眠,于是干脆在书房处理起公务来,如此,一夜无话。 很快,大光棍节到了,从一大早开始,古域里就能看到弱水三千的帮众们,三三俩俩地撒了欢儿似地跑来跑去,好不乐呵。据战地记者娃哈哈的最新消息说,叶落大神一开心,就开放了自己的私人仓库,那满满当当的装备和材料,让弱水的人口水横流,差点就真的流成一条弱水了。 谢非没急着上游戏,以他的性子,就算真按捺不住也不会急吼吼的。只是明显的,他今天办公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午休的时候拉开抽屉拿出罗卿寄过来的书,靠在椅子上看了许久。 快到下班的时候,公司里的人开始嚷嚷着出去开单身派对。作为派对达人,言月白自然接到了很多邀请,甚至在大家眼里‘冷静淡然虽然优质但从来都单身寂寞’的老板谢非,也接到了迂回邀请,不过都被言月白挡了回去。 “谢非早就名草有主了好不好,人家正在热恋期呢,他家那位可黏得紧,你们都别去打岔啊。” 听闻谢非有女朋友了,一大波妹子立即心碎了一地,这大光棍节倒真的过出了点心酸的味道。谢非知道了,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一众人看到老板‘温暖沁人’的笑意,这才有了‘老板真的谈恋爱了’的实感。 谢非本想下了班就回家的,可是临下班之际却接到罗立恒的电话,让他去家里吃饭。谢非当时就愣了,拒绝吧,不好;可是不拒绝吧,晚上的成亲怎么办?定好了时间他总不能还迟到吧。然而罗立恒可没给他思忖的余地,通知了一声就挂了。 呃……算了,罗卿的爸爸开口了,谢非这个‘准儿媳’哪有不从的道理。只是今天只有他一个人单刀赴宴,略紧张,于是给罗卿发了条短信。 其实罗立恒的思维很简单——今天是媳妇儿生日,但是罗卿那个混小子居然不在,明明是交往之后的第一个生日的说。这有违他们罗家疼老婆的传统,于是儿子不在老子出马。 很快,正在签售现场被妹子和汉子们围攻的罗卿回复了短信过来,说:别管他,他就是个傲娇的妻管严。 喂,这么说你爸的没问题吗?谢非这样想着,罗卿的短信又过来了。 如果我妈做了蛋糕,记得把奶油撇掉,否则我保证你明天死都爬不起来。那是自制的。 谢非看着这条短信,不由地咽了咽口水。此行较凶险,于是他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设,才敲开了罗家的大门。罗家的佣人们早被罗妈妈灌输了很多次——这个以后就是我家媳妇儿,地位比罗卿要高,悠着点儿。所以尽管谢非才第二次来,从进门到坐下,却享受到了比罗卿还要好的待遇。 今天罗立恒依旧正襟危坐地在沙发上看报纸,但是罗妈妈没有再来拆他的台。谢非正儿八经打过招呼后,就被罗妈妈拉进了厨房,看她做蛋糕。罗妈妈一边抹奶油,一边数落罗卿这么重要的日子居然不在;一边抹奶油,一边数落罗爸爸准备的生日礼物有多奇葩;一边抹奶油,一边跟谢非聊些家长里短,比如——今年的军火市场吧啦吧啦。 谢非其实没怎么听进去,就看着那一层又一层的奶油,心里暗自发憷。让谢非松了一口气的是,晚餐就是一场普通的家宴,三个人和乐融融的吃了一顿饭,然后罗妈妈端了蛋糕上来,夫妻俩各自跟他说了声生日快乐,又递了礼物。谢非收得有些不好意思,但到底没有推辞,那情景,恍若真的一家人一般。 只是切蛋糕的时候……罗妈妈一手拿着刀,欲切未切之时,脸上挂着慈爱的笑意看向谢非,“小非啊,你都第二次来家里了,是不是该改个口了啊?” “啊?”谢非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改口’的意思。可是嘴唇张了张,‘爸’‘妈’这两个字到底不是那么随意就能说出口的。 “你别吓着他了。”罗立恒瞥了一眼自个儿老婆,无奈道。 罗妈妈秀美一挑,“也不知道当初是谁一个劲儿喊岳父,死都不改口的。” “那不是情势所逼么。”罗立恒正色道。 罗妈妈不高兴理这货了,又转向谢非,和颜悦色道:“小非啊,来叫一声听听啊,叫了给你吃蛋糕哦。” 谢非再度看了看那把明晃晃的刀子,暗想:罗家还真是民风彪悍,然后只好乖乖就范,开口叫了一声爸妈,声音不大,但是罗爸罗妈听在耳里,点点头,相当窝心。这儿媳妇可真比那个混小子顺眼多了,一看就是个好孩子。 吃过蛋糕,谢非看了看时间,现在赶回家上游戏可是来不及了,便只好借罗家的电脑用一下,反正他以防万一带了账号卡在身上。罗妈妈很开心的怂恿谢非住下,把他带到了罗卿的房间里。 罗卿的房间里堆得最多的依旧是书,墙上挂着字画,书桌上放着一个毛笔架。房间比较大,干净整洁,没多少装饰。谢非上了游戏,堪堪在娶亲队伍出发前十分钟赶到了三生石旁,叶落乌啼已经等在那儿了,旁边还拥着一大堆人。看到暮鸦出现,赶紧一波一波的鲜花刷起来。 俩人的夫夫关系是早就缔结下的,所以这次的婚宴算是补办,不用再走三生石前缔结誓约的那一套,直接就是娶亲队伍在古域里敲锣打鼓走一遭。 夫夫系统之下,花轿自然也是没有的,两匹高大的骏马拴在三生石前,一黑一白,每个脖颈上都系着一朵大红花,甚是惹眼。暮鸦和叶落乌啼都已换上了大红的喜袍,雨师丰神俊朗,药师温润如玉,骑上骏马,大红喜色映衬下,一双璧人艳羡古域。 [世界]弱女子:大军开拔!鲜花刷起来~~礼花放起来~~儿郎们今晚上不醉不归! [世界]故纸生花:(摇扇子)大家走过路过注意脚下哟~前方有萌妹子女汉子羞涩少年威武大汉在等着你们! [世界]天地劫灰:极天阁不输人也不输阵,今晚的红包都是我们的! [世界]菊分天下:咩哈哈哈哈哈哈大贱人谷发来贺电!乡亲们战友们快去抢亲!!! [世界]妖孽看贱:弱水三千保留节目!神夫不是你想娶,想娶就能娶!谁能从大神手里抢过本服第一神奶,本帮做主把他嫁!给!你!全年三百六十五天,奶水喝到饱!系统任调戏! [世界]淡是鸡蛋的蛋:如果不娶,格杀勿论。 [世界]蚊子绝杀999:当然亦可换购其他人选,比如杰出的小**袈裟如火偶尔君等等,只有换不到,没有想不到。 [世界]叶落乌啼:这就是你们送给我的大礼(笑脸)? 罗卿笑眯眯地看着这些滚动的字幕,好吧,看这刷屏的速度,明显预谋已久。然而,今天大神的话也没用了,弱水的节奏一开出来就开到了小西天,人人悍不畏死,所以叶落乌啼的一句话就像打了水漂,丝毫没能阻止这轰轰烈烈的抢亲活动。 而且坑爹的地方在于——古域里是可以抢亲的,只要你能在成亲路上把新郎ko掉。只是这等丧尽天良的事,还没有人尝试过罢了。弱水三千明显想要尝个鲜,而且一上来就挑战高难度,把大神洗洗刷刷沾沾酱油绑上红丝带盖上生菜叶——客官,您的菜! 于是,一群手举筷子,肩扛枪炮,垂涎已久的吃货们,擦干口水,加满血条,上啊!!!对此,大神表示: [世界]叶落乌啼:你们真是,太天真了。 [世界]风鹤:抢亲去死去死团参上! [世界]小月白:~\(≧▽≦)/~ [世界]少主我嫁:真爱要shi要shi团参上! [世界]铁板是个勺:好像很好玩我也来插一脚团参上! [世界]定定大人:你们确定这样真的没问题吗?你们不是在成亲吗?变成流血事件真的没问题吗?哎哟我都替你们捉急啊噗哈哈哈哈哈哈哈(拍桌狂笑) [世界]中二不是病:噗哈哈哈这人脑子有问题吧跟他有半毛钱的关系吗?哎哟我都替你的情商捉急啊(拍桌狂笑) 被嘲笑了!居然被弱水三千的人嘲笑了!还是被一个中二嘲笑了……呜呜呜呜定定大人握着拳头愤恨不已。 [世界]定定大人:江山令的儿郎们快点给我去!抢!亲!啊! 你们一个个的都有问过我的意见吗?!我只是嫁个人,哦不对,是成个亲而已……谢非看着这汹涌的抢亲浪潮,陷入了深深的无语状。不过……貌似……也挺好玩儿的么。 [世界]暮鸦:嗯,就这样。谁杀了叶落,我就跟谁走。 [世界]菊分天下:(⊙v⊙) [世界]大湿兄:(⊙v⊙) [世界]故纸生花:(⊙v⊙) [世界]无敌小道长:(⊙v⊙) [世界]此地无淫:(⊙v⊙) [世界]弱女子:原来……真正的boss是神夫大人…… [世界]菊分天下:咩哈哈哈哈哈哈(拍桌狂笑)(跪地扶墙)从今以后小乌鸦我就是你的脑残粉! [世界]一蓑烟雨:+1 [世界]中二不是病:+10086! [世界]叶落乌啼:先清个场。 噢噢噢噢噢大神粗来了!大神你要肿么应对?众人咽了口唾沫,翘首以待。 [世界]叶落乌啼:夫人,我们来打个赌怎么样? [世界]暮鸦:什么? [世界]叶落乌啼:最后如果你还是入了我的洞房,你就任我为所欲为? 为……所……欲……为?看到这四个字,谢非心里不由咯噔一下,不过,咱都到这儿了不能退缩不是。而且,虽然谢非相信最后赢的肯定是罗卿,但罗卿远在外地,一时半会儿又见不着,玩一把又怎么了?不能老是被罗卿戏弄。于是谢非心安了,淡定地打下一个字。 [世界]暮鸦:好。 一字落下,万众欢腾。为所欲为啊,大神真是gj!短短几分钟,战地记者娃哈哈的新闻楼就翻了好几页,都是给大神这四个字点赞的。出于对大神的盲目崇拜,一些坚信大神能抱得美人归的玩家们,已经在楼里讨论起了为所欲为的具体实施方法。蜡烛?小钢鞭?不不不,还是龙阳十八式比较好……等会儿归纳总结一下,可以给叶落乌啼当做参考意见。 一众人讨论到最后,皆是以笑而不语掩面含羞收尾。而大神坎坷的娶亲路上,抢亲活动正进行得如火如荼。 主城门口,传送阵处,偶尔君的射手军团已经严阵以待。抢亲队伍一出现,立刻几波齐射,箭雨铺天盖地而来,各种光效,直把玩家们的电脑屏幕给亮成了光球,真真正正的闪瞎狗眼。 抢亲队伍立刻奋起反击,菊分天下十指如飞,在漫天的箭雨光效之下,又开启文字泡遮云蔽日**。一时间,连目标最明显的叶落乌啼和暮鸦这喜服二人组都被淹没了。而这拥堵的景象所能带来的必然后果之一就是——卡!卡成狗!所有人的画面都产生了不同程度的延迟。 而就在这延迟让人累爱的时刻,叶落乌啼动了! 他依旧骑在马上,没有用任何技能,没有再说一句话,但是——一瞬间,所有人都只能停下动作来仰望他了。 身在抢亲队伍的弱女子看到此情此景,扶额,叹息。她这几天拼了老命去打藏宝阁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她要拼了老命去打藏宝阁! 看看这地上一坨一坨的都是什么东西? 哈?痰盂罐?大白包子?仙人掌?小皮球?还是小强家族?开玩笑,这里是在开三千物种展览会吗?到底是来抢亲的还是来搞笑的,一瞬间战意全无有木有? 变身药这种跟兴奋剂有异曲同工之妙的东西,就该被天诛啊! 马背上,叶落乌啼俯瞰着变成了一只小黄肥鸡的暮鸦,说道: [当前]叶落乌啼:夫人,要我抱吗(笑脸)?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做了将近两小时的bbc和voa,累爱。 木有双更真是抱歉,于是四千五的字数稍稍弥补一下…… 第76章 洞房花烛那个夜 罗卿可以对天发誓,他不是故意要把暮鸦变成这肥嘟嘟毛茸茸的样子的。变身药作用之后的效果,一向是随即的,这一点,古域里千千万万的玩家都可以作证。然而谢非看着叶落乌啼把那只小黄鸡抱进怀里那得意样,一口就咬定他是故意的。 不要问他为什么能从一个游戏角色上看出来他很得意,谢非就是看出来了,罗卿那可恶的气场都顺着网线蔓延过来了! 其实,在古域的设定里,被变身了也不是就丧失了攻击能力。虽然会在不同程度上影响中招玩家的各个属性,但是,要打,还是能打的。但是那得是心脏多么强悍的人,才能看着那一大群从奇奇怪怪星球偷渡来的奇奇怪怪生物,有的没手有的没脚,蹦来蹦去在那边放着华丽的技能?在这种情况下,谁还能一本正经地继续抢亲? 叶落乌啼可以告诉你:没有! 弱水三千可以告诉你:打毛啊!快合影留念啊! 于是,这群一贯没什么节操的异形,刚刚还在拿剑互砍,分分钟已经放下了屠刀,投入到和谐社会的建设中去。 [当前]风千月:那边有个能摆双剪刀手的!卖萌犯规啊! [当前]偶尔君:你是在说我吗?小月月好久不见啊~ [当前]风千月:你刚刚不还在城墙上射我吗?! [当前]偶尔君:我已经下来了哟~ [当前]弱女子:哎哟这不是我们的吉祥物嘛~好久没见你蹦跶了,快来让姐姐抱一个啊哈哈哈哈哈…… [当前]风千月:大禹他爸爸!看看你们现在的样子,哪个不是吉祥物了? [当前]弱女子:啊哈哈哈好像是的诶! 面对时时刻刻都在卖蠢的会长大人,弱水三千一众都已经习以为常到绝望了。然而前方浩浩荡荡杀过来的铜雀台娘子军团却傻眼了,扛着舞得虎虎生威的斧子,刹住脚步,这啥情况?! 不是来抢人砍人的么……这么一群东西……确定没有走错片场? 姑娘们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最后还是领头的风鹤妹子大斧一挥。 [当前]风鹤:不管是什么物种的,给我拿下!绑回家暖被窝! 于是,被称为异形大乱斗古域版阿凡达前传的大片拉开了帷幕。彼时,中二不是病和他的宝贝徒弟扶离就站在街道一侧的房屋顶上,俯瞰着这纷纷扰扰的世界,中二君发出了如下的感慨: 中二不是病:我来到这个世界二十余载,可惜事到如今还是看不透这个世界。小黄鸡太萌了我也想要!!!徒弟你变一个不? 扶离:不。 中二不是病:徒弟你听到师父父心碎的声音了吗?/(tot)/~~你听到了吗? 扶离:…… 中二不是病:师父父的心碎成千千万万片,每一片里都有一个小扶离~ 宝贝徒弟很多时候都不答腔,于是中二君就开始一个人滔滔不绝。随便开一个话题,他就能说很久,仗着自己的师父光环,对徒弟进行各种诱拐。但他的宝贝徒弟是不是吃这一套,中二君就完全不知道了。但他坚持认为这是一项伟大而神圣的任务,非万死,不足以表决心。 游戏里,抢亲活动还在继续。然而在叶落乌啼亲自出手后,局面很快在混乱中呈现了一边倒的趋势。尤其是当叶落乌啼使出一招名叫‘土豪发红包’的大招后,前来抢亲的人纷纷叫嚷着‘土豪我们做朋友吧朋友妻不可欺’,一个个变成了战斗力只有5的渣渣。 故事很快推进到了贺礼大齐放环节,有铜雀台的战士妹子们骑着马排着整齐的队伍表演斧子舞的场景,也有一大波潇洒的雨师们撑着伞组成的爱心方阵,还有一群零零散散的毫无组织的玩家一路点燃的烟火和燃放的明灯,大家说是在庆祝成亲,但更像是在过节,聚在一起嘻嘻哈哈卖萌犯二。 [世界]弱女子:咳咳,注意!注意!今晚最后一项保留节目即将登场! [世界]菊分天下:今晚九点的战场对垒!大单身派请进金军阵营!其余请进宋军阵营!让我们在金戈铁马战鼓雷鸣中,欢送新人入!洞!房! [世界]妖孽看贱:但请记住,我们是和平且友爱的! [世界]杰出的小**:集满五个人头可送香吻一个! [世界]脱衣狂魔:谁的谁的?! [世界]菊分天下:随你挑!我们大古域牛郎团开办至今质量保证童叟无欺,想要参加的速速报名! [世界]偶尔君:我来一个~ [世界]铁板是个勺:+1 [世界]此地无淫:+2 [世界]天下无攻:+3 [世界]至受无敌:+6 [世界]菊分天下:当然前提是你有命亲得到咩哈哈哈哈哈 [世界]淡是鸡蛋的蛋:→ → 经过一次又一次的卖节操秀下限活动,菊分天下成功地激起了全服玩家的义愤,于是抱着亲不到也要去踩上几脚为民除害的想法,一个个都摩拳擦掌等到这战场开启——没办法,居然把情-色交易都搬到世界上来了,堕落,真是太堕落了! 谢非看着一轮又一轮的口水大战肉搏战,嘴角带着笑意,心情愉悦,所以就压根把刚刚跟罗卿打赌的事情抛到了脑后。看着暮鸦变身的小黄鸡,哦不,是肥黄鸡被叶落乌啼抱在怀里,一副很享受的样子,谢非也是一阵莞尔。 只是原本谢非跟罗卿一路聊着天,好不容易走完了这一条长长的迎亲路,罗卿却说他明天还有工作,要下线了。谢非原想今天也许会弄到很晚,却没想到罗卿先退了。转念一想,他这两天各地跑,肯定很累,所以谢非虽然有点小失落,便也罢了。 看着叶落乌啼暗下去的头像,谢非又瞄了一眼墙上的时钟,才九点出出头,他的生日还没过。可是今天罗卿居然一句‘生日快乐’都没有跟他说,他是忘了吗?不会啊,他爸妈还记得呢。 不不不谢非,你什么时候也会有这种小女儿家心思了。谢非摇摇头,赶紧把这些杂念抛诸脑后,生日过了就过了吧,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显然现在谢非还睡不着,罗卿下了线,他也不愿再在游戏里一个人晃下去,便干脆也下了线,抽出罗卿书架上的一本书看了起来。 时钟慢慢走向十点,窗子里透进来的风有些微冷,吹得谢非打了个喷嚏。起身关上窗,谢非自忖不早了,正想上床睡觉,却听见房间外传来敲门声。 嗯?这么晚了,是罗妈妈又有什么事吗? 谢非狐疑着过去开门,一打开,一抹亮眼的红色便跃然眼前——那是一束玫瑰花,玫瑰花后面站着一个人,此刻正以他那无敌的微笑看着谢非,挥挥手,“夫人,惊喜吗?” 花束被塞入怀中,一句‘生日快乐’让谢非着实惊喜了一番,呆呆愣愣的好几秒没说出什么话来,而后才问:“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两人就站在门口,一个站在门外,一个站在门内。罗卿微微俯身凑近了谢非的脸,看到谢非脸上因为他的接近而浮现出的微微的局促和窘意,不由坏笑一下,故作讶异道:“今晚不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吗?” “这……”谢非心里咯噔一下,忽然想起刚刚那个赌来。 “夫人不会是忘了吧,刚刚是谁说任我为所欲为来着?”罗卿一手抵在门上,一手揽住谢非的腰,惩罚似地在他腰间软肉上一捏。 “我……”谢非被堵得说不出话来了,反驳吗?那可是他自己说好的,这时候反驳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而且罗卿会听你辩解吗?说你是因为存着反正他在外地回不来,压根就没打算过履行赌约的念头?罗大大会把你天诛的,下场绝对比‘为所欲为’还要惨! “你先进来再说!”讨论着这么让人面红耳赤的话题,谢非可不敢再站在门口了,万一被人瞧见了怎么办。可是他刚把罗卿拉进房里,一双嘴唇就遭了殃。整个人被罗卿抵在墙上肆意亲吻着,半丝喘气儿的机会都没有。 而那一束花,已经完成了它的使命——被罗大大带来,却又被他无情地扔在地上。所谓飞鸟尽良弓藏,历代的功臣都是这么死的。 “你你先等等……”谢非循着机会喘口气儿,按住了罗卿伸进他衬衫下摆那不安分的手,怒瞪了他一眼,“哪有人一回来就发情的……” “我。”罗卿诚实回答。 谢非气绝。此刻他眼镜滑落,堪堪还挂在鼻梁上。一件好好的白衬衫被罗卿扯得扣子开了一半,脖子里被吻出了红痕,胸膛随着喘息而起伏着,微微一动,衣衫开合,半遮半掩的风情让罗卿呼吸一滞。 然后,谢非就被就地解决了。在光滑的地板上,没有床单可以抓,又怕被罗爸罗妈听见声响,便发狠似的咬了罗卿的耳朵一口。罗卿笑着骂了声‘妖精’,漆黑的眸子里闪着让谢非不由心悸的光,攻势愈猛,害的谢非不得不紧紧搂着他的脖子,双腿勾着他的腰,生怕下一秒就被甩出去了。 你丫就是专程回来折腾我的吧! 谢非最后伏在柔软的大床上精疲力竭地想,真的是一根手指都动不了了。罗卿睡在他身侧,从背后温柔地揽住他,心满意足地拨弄着谢非的头发。谢非一回头,果然又是一脸事后忠犬样!刚刚那个把他往死里折腾的是谁!谁?! “夫人,生日快乐。”时间刚好划过十二点,罗卿轻声在谢非耳边说。 谢非此刻连说话都觉得没力气,但还是微微撑起,问:“我可以许个愿吗?” “什么?” “你一个月内不准碰我!” ………… 另一边,小巷弄的老剧院里。 宁寒化妆台前的椅子上,转头,目光森冷地看向面前垂手而立的男人,说道:“他又开始活动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一一个月前。”男人垂着头,脑门上已经沁出了些微的汗珠,丝毫不敢与他直视。 “一个月前?”宁寒不怒反笑,但那笑意却仿佛来自九幽地狱,让男人心里咯噔一下,再咯噔一下,忙不迭回道:“这几年老爷都很安分,所以属下懈怠了!那边看着的人有被收买了,所以向我隐瞒了一些事情,这是属下失职,我没有管好,少爷您……” “够了。”宁寒的话不轻不重,让人猜不透他的真实意图,但心里的忐忑却被放大到了极致,“我不需要听到任何借口,你也跟了我几年了,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吗?” “属下知道!我马上就把老爷宅子里的人全部换掉,少爷你放心,老爷最近的一举一动我一定会查的清清楚楚!” 宁寒却摆了摆手,复又转过去看着他的电脑屏幕,“给我订一张机票,我亲自去。宅子里的人不要换,不需要打草惊蛇。有些人,不真的打痛了,就永远都不知道收手。” 闻言,男人太阳穴上青筋一跳,“我知道了。” 语毕,宁寒没有再说话,只是一言不发的盯着电脑屏幕,就跟刚刚一样。男人心里好奇,但也知道好奇心害死猫,少爷的**他可不敢有丝毫的窥探。刚刚他进来的时候就是这样,宁寒眼神一扫过来,没遮着屏幕,但是男人知道自己不该看,便不看。 这时,敲门声响起,一个声音在门外喊道:“少爷,苏黎来了,就在外面。我按您的吩咐跟他说少爷不在,可是他不肯走,非说要在这儿等。您看……” 宁寒的眼睛眯了眯,修长漂亮的手指在桌面上敲打了几下,道:“不用放他进来,随他去。”顿了两三秒,房间外的人显然知道话还没完,没有立刻离去,果然,宁寒又说:“派些人守着,他要是掉了一根头发……” “我知道了。”门外的人明白了宁寒的意思,这才转身离开。 男人也赶紧告辞离开,把宁寒吩咐的事情给办好。 于是空空的后台就只剩下了宁寒一人,他那布满冰霜的脸渐渐软化,显露出一丝疲色。但也仅仅是一丝,很快又消失不见。他望着电脑屏幕最后定格着的画面,喃喃说道:“苏黎,这可是你最后一次……逃离我的机会……” 那屏幕上,还剩下最后几句话。 扶离:我不再上游戏了,你另找一个徒弟吧。 中二不是病:为什么?!!! 扶离:去国外。 中二不是病:不要啊啊啊啊啊徒弟你等等我我马上来找你!你别走啊你一走我又找不着你了,我害相思病会死的啊啊啊啊 第77章 回家 第二天一大早,准备扮演知心婆婆的罗妈妈,敲响了谢非的房门。 “谢非,再不起床上班要迟到咯。”罗妈妈好几年前就很想这么喊一次试试,可是身为自由职业者的罗大大从来都不给他这个机会。 咦?没人应?睡死了吗?罗妈妈想了想,反正是儿媳妇儿,进去看看也无所谓,于是她推门而入,面含笑意地看向床上——就看见她那个魂淡儿子,一手撑起,手指放在嘴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妈蛋!你啥时候混进来的! 再看谢非,偎在罗卿怀里睡着,只有半个脑袋露在外面,看起来睡得很沉,一时半会儿醒不了。罗妈妈眼珠子一转,就想明白了昨天晚上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于是瞪了罗卿一眼,又挑了挑眉,意思是‘不赖啊你’,然后悄然退出了房间。 房间重又恢复平静,但是关门声还是让谢非下意识地翻了个身,往罗卿怀里拱了拱,像小动物一样在窝里找到个最舒服的位置,继续酣眠。罗卿的下巴被谢非柔软的发丝蹭地有些微痒,于是伸手轻轻地在谢非头上揉了揉,啊……这个时候的夫人最乖了。 抱着谢非又躺了大约一个小时,罗卿却不得不起来了。他昨天可是忙完签售赶回来的,找个地方上了会儿网完了婚,然后再回家给夫人惊喜,顺便洞一下房。计划很完美,顺便说一下,最后那个绝对不是主要原因。 只不过今天罗卿还有行程,所以回程的飞机票都准备好了。尽管他很想做唐明皇,但是罗大大要赚钱养家,也要确保自己不被主办方和粉丝乱刀砍死,只能放弃了这个诱惑至极的决定,穿好衣服去赶飞机。 谢非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太阳公公愉快地晒着他□在外的脚踝,窗外的枫叶也都已经掉了好几片。他翻了个身,感觉到身边空空的,一睁眼,才发现罗卿已经不在了。 难道他是小飞侠彼得潘吗?还是自己做了个梦,其实罗卿昨晚没有回来? 谢非刚醒过来的脑子有点混乱,但当他低头看到自己身上那些遍布的可疑的红痕之后——谢非你真是太天真了。 跟罗卿同居了一段时间的成果是,谢非再也不像初夜过后那样弱不禁风,下床穿衣还是照样杠杠的。虽然腰还有些酸,但是可以忍受。洗漱完从浴室出来,不经意间瞥见书桌上摆着的花和生日快乐的卡片,对于罗卿昨晚之事的埋怨也就剩下寥寥。 就是脖子里有个深红的痕迹怎么也遮不掉,让谢非下楼的时候颇为尴尬。 几天的时间一晃而过,谢非最后还是答应了谢寻回家看看提议,让戴舒给自己订下了车票。大婚那天过后,谢非的心似乎就一下子定了下来,以前的勇气慢慢地都回到了心里。但他没提前跟罗卿说,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家里的事,他一个人解决就好了。 谢寻显然不这么想,生怕自己老哥的回家之行再出什么问题,得知谢非已经出发之后,立刻就给罗卿打了个电话,探探情况。罗卿自然是不知道这件事情,讶异了一下,随即让谢寻放心,他会看着办。 彼时罗卿正在饭店里吃饭,接到谢寻的电话后,便从喧嚣中退出来,站到走廊上给谢非打电话。 “喂?” “夫人,你回家了?”对于这种较为敏感的话题,罗卿一向是开门见山。 谢非也不喜欢绕道,“嗯,谢寻告诉你的?” “是啊,夫人你可真是,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罗卿笑道:“也不带我回去,丑媳妇总要见公婆啊。” “你终于承认你才是丑媳妇了?” “如果你取消你那个生日愿望的话。” “滚……”谢非忍不住想翻个白眼,而后又正了正色,道:“我想先一个人回去,跟他们说清楚。如果……如果他们肯接受我的话,我再带你回去。” “好,夫人可不能让我等太久啊。”罗卿笑着,拨弄着面前的吊兰叶子,“但是,我可事先声明了,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别一个人扛着,知不知道?” “嗯。”谢非淡淡应下,而后很快挂了电话。提着行李的手紧了紧,而后大步走上了即将开动的火车。 他们都明白,他们谁也不是谁的附庸。我相信你,愿意成为你的支撑,更尊重你的决定,对他们来说,这就是最合适的相处方式。尽管对方会牵挂,会担心,但是有些事,还是需要自己去担当。 回家的路很漫长,但似乎又很短。谢非坐在火车上想了很多事情,但感觉没过多久,火车就抵达了目的地。这跟他走出来的时候完全不一样,那时候只想快点找到夏青河,所以急切地坐在火车里,差点以为自己要把座椅坐穿。而这一次,却一晃眼就到了。 下了火车之后,顺着汹涌的人潮出站,谢非一眼就看到了在人群中想他用力招手的谢寻。好久不见,这小家伙长高了很多,都比自己这个哥哥高了。 谢寻和谢非虽然不是双胞胎,但单论面相而言长得很像,只是气质上相差了十万八千里。站在一起一冷一热,却异常和谐。 “哥!”谢寻也看见了谢非,一路小跑跑过来,重重的拍了拍谢非的肩,“可把你盼回来了!” 力气这么大,你哥要被你拍出内伤来了,就算我几年没回家,也不用这么报复我吧。谢非暗自摇头,“你都不用上课?怎么有空来接我。” “哈哈你弟弟我可是人见人爱的学神!翘一两节课老师都不会放在心上,而且今天的课是做实验,那个破实验我都做过n次了,不要紧啦。”谢寻是个乐天派,从小到大都这么嘻嘻哈哈的,摸摸裤子口袋,又献宝似的拿出一串钥匙晃了晃,“看,我问小舅舅借了车,我们快走吧!” 说走咱就走,谢寻一路拉着谢非的手把他带上车,好像生怕谢非给逃了似的。谢非看得莞尔,但是没说什么。坐在车里看着车窗外一路倒退而过的风景,怔怔的出神。那些风景陌生而又熟悉,偶然在路边看到一棵桂花树,还不由想起罗卿给他邮寄的那本书里,夹着的那一小枝。 花虽已败,但香味犹存。缭绕指尖,存于我心。 车子很快穿过繁华的市区,抵达了谢非从小长大的那个小区。那幢不新不旧的房子,墙壁上依旧爬满了爬墙虎,二楼的窗台上,谢非学生时代买回家的一盆仙人掌也还在。视线一一捕捉,一种难以名状的感情,便慢慢地侵占了谢非的心房。 停下车,谢寻兴高采烈地去开门,然后招呼着谢非快过去。 “爸,妈,我们回来啦~” 谢非不知道谢寻有没有事先把他回来的事情说出来,又或者这原本就是爸妈的意思。心里有些忐忑,有些紧张,迈进家门的腿颇为沉重。然而看到老妈从客厅迎出来的时候,又觉得自己的担忧都不重要了。 “妈。”谢非的声音有些沙哑,轻轻喊了一声,“我回来了。” “诶,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谢妈妈也是一时词穷,见了儿子,眼眶红红的,似是想过来拥抱一下,可还是忍住了。这时谢非的爸爸也从客厅里走出来,没有走过来,但看了这边一眼,语气一如以往地带着些严厉,道:“既然都回来了,还站在门口干什么。” 闻言,他便又返身回了客厅,好像专程就是走出来说这一句话似的。谢妈妈听老公这么说,做了多年夫妻当然知道他什么意思,连忙拉着谢非的胳膊,把他带进了客厅。 谢非看了看时间,原本这个时候,爸妈都应该在学校上班。他们都是教师,很敬业,从不随意缺课。 四个人坐在客厅里,一阵无言的沉默使得气氛很是尴尬。饶是谢寻这开心果,这会儿也想不出什么话来活跃气氛。他倒是想说话来着,但他第一个想到的话题就是罗卿,很显然,现在并不合适。 最后还是谢妈妈打破了沉默,拉着谢非的手问他这几年在外面过的怎么样。问他吃的好不好,住的地方好不好,跟同事相处得怎么样,但惟独,没有问那个敏感的感情问题。 谢爸爸全程一言不发,严肃的脸上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只待谢妈妈问了许多问题之后,抬手看了看表,才道:“都几点了,有什么话等吃完饭再说。” 谢妈妈这才止住那刨根问底的势头,擦了擦湿润的眼角,转身走进厨房,把准备好的满满一桌子菜都给端出来。谢寻也急忙跑去厨房帮忙,客厅里便只剩谢非和他爸两个人,沉默无言。 吃饭的时候,亦沉默无言。他们父子俩,从进门到吃完饭,就没有正面对过一句话。 直到一家人坐在电视机前面看他们家一直以来的保留节目——新闻联播,谢爸爸才看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句:“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回来?那个男的呢?” 那个男的?哪个?谢非懵了,他也没猜到老爸跟他说的第一句话会是这个。他赶忙把视线投向谢寻,却见谢寻也是不明所以地摇了摇头,做了个口型,大约在说:我没说过。 没说过,那大概是指罗卿。那么老爸问的就是夏青河了。 “我跟他很早就分了。”谢非注意着谢爸的脸色,夏青河毕竟是他离开家里的直接导火索。果然,谢爸爸的脸色陡然多了一丝铁青,冷哼了一声,“我就知道,当初那件事情就没什么好结果。” “谈恋爱分手,也是正常的。”谢非的眸子微沉,道。 “你都为了他跟家里断绝关系了,还正常?你就是不吃个亏,不知道痛。” 谢非沉默,无言以对。谢妈妈当年也坚决不能接受谢非的性向和夏青河的事儿,但女人的心总是比较软,几年过去,眼里多半也只剩下了对儿子的心疼。离开家,又跟那男人分手,儿子得有多难过。 “没事儿,都过去了。”谢妈妈拍拍谢非的背,安慰着。又急忙给老公使了个眼色,别一回来就训斥,那还不把人再赶跑了? “妈,我没事儿了,现在我过的挺好的。真的。”谢非冲她妈笑笑,鼻子微酸,但到底还是忍住了。 “就是啊,现在罗卿对我哥可好了,我看着都羡慕呢!妈你完全不用担心。”谢寻瞥了一眼老爸,逮着时机赶紧插话,但是说完就感觉气氛有点不太对,当即摸了摸头,“啊哈哈哈你们这么看着我干嘛?” “谁是罗卿?”谢爸爸皱了皱眉,问。 “姐夫……哦不对,是我哥他男朋友,对,男朋友。”谢非被他把看得头皮发麻,光棍性子一上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抓起遥控器换到另外一个台上,“哝就是他!爸你当语文老师的肯定听过他的,我敢打包票,他比那夏青河强一万倍!哥你说是不是?” 别来问我!我没有你这样的猪队友! 谢非无奈,刚刚的气氛被谢寻这一搅,顿时变得诡异了几分。看着老爸的眼神看过来,谢非也只有硬着头皮上,说道:“他是我现在的男朋友,叫罗卿。” 谢爸爸不说话,只是以一种重若千钧的眼神看着谢非,然后又回头盯着电视里正在接受采访的罗卿,皱着眉抿着唇,面色严肃。谢非手里紧张得微微有些出汗,完全摸不清楚他爸心里在想些什么。 从种种迹象表明,肯让谢非回来,他们应该接受他喜欢同性这个事实了啊。这会儿知道了罗卿,应该,也不会像当初那样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写完这个谢非家里的情节之后,本文就差不多该准备准备完结了……预计,在国庆前。(当然,不算番外的话) 第78章 代表宇宙感谢你 “拨回去,看新闻联播。” 良久的沉默之后,谢爸爸对儿子的新男友不置一词。严肃的脸上看不出喜恶,表露在外的,只有他对新闻联播的忠实拥戴。看完新闻联播,家庭活动就到此为止了,大家该干嘛干嘛,二十多年来一直如此。 谢爸爸背着手进了书房,娘三儿便在客厅里继续聊天。严肃的一走,气氛顿时就活跃了不少。只是家长里短的话题多了,关于罗卿的事却鲜有提起。罗妈妈也没问谢非跟夏青河为什么分手,只是心疼地看着儿子,反复回想起当初,这一场长达数年的僵持,终究是没有赢家的。 晚上,谢非回到自己阔别多年的卧室,里面的摆设还跟他离开的时候一样。书桌上纤尘不染,墙壁上还贴着他从小到大的奖状,红红的一排,虽已泛黄,但似乎仍能从上面看出来,当年父母将它们张贴起来时,心里的自豪与愉悦。 相比较也很优秀但总是不着调的弟弟,谢非从小就是父母的期望,街坊邻居常用来教育自家熊孩子的优秀的‘隔壁家的孩子’。然而,性取向三个字,让那期望一下转变为失望。那时候的谢非很不忿,他只是喜欢上一个人,而那个人恰好是同性罢了。 谢非仰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想着今天父母的举动。很显然,芥蒂还在,不是一时片刻消得了的,也只能慢慢来了。这么想着,谢非电话响了,谢非第一反应便是罗卿,拿起来一看,果然是他。 谢非不自觉一笑,接通了,道:“喂?” “夫人,几天不见,想我吗?”标准的罗大大自信无敌腔,那一声夫人喊得极其诱惑。 谢非淡然地回答,语气不起伏无上扬,不加问号,“你猜。” 夫人又开始傲娇了……罗卿遥想了一下,回道:“那你一定很想我。” 谢非没有反驳,算是默认,“我今天在电视上看见你了,你好像跟粉丝抱得很开心。” 闻得谢非语气不善,罗卿却甚为开心,“夫人你吃醋了?那是粉丝要求的拥抱,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如果你不喜欢,下次我拒绝就是了。” “嗯,我不喜欢,下次别抱了。”再抱就让你去睡书房地板,一个月。谢非默默地在心里加了一句。 电话那边传来一声轻笑,而后是罗卿对天发誓的誓言,那誓言倒是跟谢非心里想的□不离十,“要是我违背的话,就一个月不碰你。中国第十一大酷刑在此,夫人你该相信我吧?” “勉强。”谢非忍着笑,说。 “回家谈得怎么样?岳父岳母没有为难你吧?” “呸,哪有你这样还没见过就厚着脸皮喊岳父岳母的!” “早晚的事,夫人不要大惊小怪。”罗卿笑说。 “要是他们怎么也不肯接受你呢?” “那……”罗卿微微思考了一下,认真提议道:“我天天晚上去你家楼下弹琴唱歌?” 闻言,谢非也认真地回复他:“我爸会报警的,真的。” “没关系,我点子硬。”罗大大表示毫无压力。就算被抓进局子,罗老爹也会第一时间把他赎出来。然后对自己的儿子进行一番鄙视后,把事件直接上升为两个老爸的对决——啊,在那遥远的紫禁之巅。 我儿子要娶你儿子,有房有车有田地,嫁不嫁? 滚! 为什么不嫁?给个理由。 滚! 儿子,这事儿没法谈了。抄家伙直接上门扛人吧。 滚粗!!! ………… 谢非又躺在床上和罗卿聊了许久,罗卿心疼谢非赶了那么远的路,回家那气氛也一定不好受,便哄着他早点睡觉。担心他晚上会失眠,便在电话里唱歌给他听,为以后也许要实施的夜半歌声计划打好坚实的基础。 罗卿唱歌很好听,平时的声音颇为清越,但唱起低音来,婉转而有磁性。恍惚间清冷如月,细细品味,却又温暖如春。谢非听着听着,心里慢慢平静下来,眼皮越来越沉,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罗卿确定他睡着了,才挂了电话,自己打了个哈欠,披上外套去把主办方又新送来的一堆书签掉。今天的签售出了点小意外,有些人排了很久的队但是没签到,所以只有晚上继续赶工了。 可是罗卿大约只签了十来本,电话就又响了,接起来一看,却是个陌生号码。 罗卿皱了皱眉,本不打算接,但那铃声持续了很久都没挂,想想还是接了。电话那头,是苏黎,哭得稀里哗啦已经不知道在讲哪个星球方言的苏黎。 但是罗卿仍能从那断断续续的话里,听出‘宁老板’这三个字。 再想想宁寒又跑出国的事,罗卿大约就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你慢慢说,找我帮什么忙?”罗卿问。 “大婶(神),我想来想去……只有李(你)坠(最)坏了,宁老板又不现(见)了,他不要我了,李(你)帮帮我啊,我代表宇揍(宙)感谢你……”苏黎一边说,一边哭,真是闻着伤心听者落泪,罗大大都不忍心了,也就暂且原谅他说他最坏这个说法了。 “你先别哭,我帮你想想办法。” “我好桑(伤)心,好桑心然后次(吃)面的时候放了好多好多辣,唔……眼泪紫(止)不住了怎么办……” 宁寒你快回来把这个二货带走啊! “你现在在哪儿?” “呃……”电话那头的中二显然思考了好一会儿,“某个路边摊……” 算了,宁寒的人估计偷偷跟着他呢吧。罗卿揉了揉眉心,“你打个的,去西郊别苑47号,那是宁寒的家。那边有人看着,有什么事,宁寒都能很快知道。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如果你能顺利进去,你就赢了第一步。如果你进不去,我劝你最好彻底放弃他。” “大神李(你)果然似(是)个坏人……”越哭越伤心的苏黎果断挂了电话,然后坚定地握拳,风风火火地跑到路上拦的士去了。 帮了忙却没有落得一个好名声的罗大大一阵伤感,放下手机,拿起书继续签。于是第二天拿到这些书的书迷,都发现罗大大的签名变得特别的飘逸。‘卿’字的最后一笔拉的尤其得长,都快透纸而出了。 另一边,谢非依旧在家进行他的艰难之旅。只不过第二天家里来了个不速之客,是谢非的婶婶,不知道哪里听到谢非回来了,便主动上门来。 关于谢非的事情,一家人还在磨合,所以谢爸谢妈原本没打算跟亲戚说,但人家已经来了,也只好招待。谢非的婶婶从以前开始就对谢非挺好,闻着谢非回来了,自然是开心不已,家里的气氛因为她的到来也活跃了不少。 可是,吃完午饭,婶婶却有意无意地开始打探起谢非的感情生活来。知道他没有带女朋友回家后,便热情的要给他说媒。当年谢非出走,原因并没有传出去,谢爸谢妈只对外头说他出去闯荡去了。当时很多人对此表示不解,好好的,家里又不差钱,不上大学出去闯什么呀,白费了那么好的成绩。 谢非的婶婶算是少有的没有对此说三道四的人,对谢非也比较挂心,偶然听谢非的邻居说好像谢非回来了,便主动过来看看。另外谢非的年纪确实也不小了,如果找个媳妇儿稳定下来,那该多好,省得几年都不见踪影的。她正好有个亲戚的女儿正到适婚年龄,人长得好,学历也好,跟谢非正好相配,所以赶紧过来说了,生怕一眨眼谢非又走了。 但相亲的提议一说出来,谢家的气氛就有点怪。她刚开始没觉得什么,自顾自说着那女孩儿有多好。谢爸爸没说话,谢寻想说,但被他爸一瞪眼,话又给咽了回去。谢妈眼中隐含着一丝希冀,看着谢非,而谢非,心中苦笑。 “婶婶,谢谢你的好意,只是,我有交往的对象了。” “啊,这样啊……”婶婶明显颇为失望,但谢非这么说了,她也不强求,毕竟她也是为谢非好。于是又坐了一会儿,婉拒了留下来吃饭的邀请走了,让他们一家人多聚聚。 等婶婶走了,谢非看向爸妈,终于也有点摸清他们的意思了——经过几年,也许他们不得不接受谢非喜欢同性的事实,但是,心里还存着些侥幸,说不定谢非也能服软,也能好好的跟异□往看看。 “爸,妈,”谢非看着比五年前苍老了许多的爸妈,心里有愧疚,但是,有些话不得不说清楚,“我喜欢罗卿,真的。他对我很好,让我第一次觉得喜欢上一个男人,也可以堂堂正正的。也许外人的眼光很毒辣,但是他让我觉得我可以这么走下去。我想跟他好好的,但是也希望你们能接受这样一个儿子,不管花多少年,我都可以等。” 看着儿子恳求的眼神,听到他有些沙哑的嗓音,谢妈妈终于忍不住湿了眼眶。拉着谢非的手,说道:“儿子,妈知道,这都不怪你,不怪你……” “妈……”谢非的嗓子像塞了棉花,说一个字,都觉得哽得慌。他不禁抬头看向谢爸,就见他坐在沙发上,好像一瞬间又苍老了许多。半晌,才说道:“都别哭了,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爸,你就别再为难哥哥了,你们是不知道,他前几年过得有多苦……”谢寻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出声辩驳。 谢非和谢爸爸同时瞪了他一眼,谢非是不想说那些有的没的,毕竟都已经过去了。谢爸爸是直接训道:“你插什么话,我有为难他吗!” “你的事,你就自己看着办吧。以后过得好不好,是你自己选的。”他复又看向谢非,语气严厉,“只望你以后不要后悔,否则别说是我谢博的儿子。” 作者有话要说:校园网真傲娇。。。。。尤其是在我上传新章节的时候。。。。。。 第79章 杖毙啊! 谢非知道,这或许就是他爸爸最大的让步了——不会欣然接受他跟罗卿的事,但是也不再阻挠儿子想要走下去的脚步。说到底是父子,谢爸爸清楚的知道,这个儿子即使撞了南墙也不一定会回头。说到底是亲骨肉,儿子要追求幸福,父亲也不能为了所谓的世俗议论,就把他的幸福给亲手毁了。 算了,他也老了,闲言碎语什么的,就听之任之吧。 谢爸爸没有再说话,谢非看着他的背影,嘴唇嗫嚅了一下,朝他爸鞠了个躬,“爸,谢谢你。” 谢爸爸摆了摆手,没有再回头,径自上了楼。谢妈妈又跟儿子说了会儿话,便也跟着上楼安慰老伴儿去了。谢寻老怀大慰的拍了拍他哥的肩,“哥,你终于可以把罗卿明媒正娶回家了。” “去,还早呢。”谢非白他一眼,但那眸子里带着些浅淡的笑意。于是,压在心上多年的那块巨石,终于可以慢慢放下了。 谢非只在家里待了三天,再不回去,言月白就要不堪重负杀上家门了。最近因为何沁也回家了,孤独的小月白过得异常的难过,直嚷嚷着要放年假,导致全公司那些忙忙碌碌兢兢业业的同事们,都对他投去斜视的目光。 在家待的最后一天,虽谈不上和乐融融,但一家人至少也算解了心结,平淡温馨。撇除谢爸爸一年到头严肃的好像总是在忧国忧民的那张脸,谢非脸上的笑容都多了很多,还跟谢寻一起给他爸那条宝贝中华田园犬,洗了个澡。 到下午一点左右,谢非得去车站坐车了,拎着行李走出家门的时候,谢妈妈的眼眶又红了。b市那么远,儿子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才聚了三天,怎么够。谢非连忙安慰她,倒是谢寻,也不管,径自走远了不知道在张望什么。 “小寻,车呢?”谢非忍不住问。今儿早上,谢寻再三表明他要亲自送老哥去车站,谢非也就答应了,还以为他又去小舅舅那儿借车,这会儿看看又不像。 “再等等!马上就来了!”谢寻回头喊道。 “这孩子做事就是没个准儿。”谢妈妈忍不住笑着埋怨了一声,跟谢非道:“就再等会儿吧,也不差这几分钟。” 谢非知道谢妈是想跟他多待一会儿,便点头答应。只是他回头看了看,谢爸爸还在屋里,看来是不准备出来送了。 大约过了五分钟,道路拐角处终于驶来一辆银色轿车,谢寻连忙欣喜地冲它挥手,又回头冲谢非比了个v字,看得谢非一头雾水。那车放满了速度开过来,停在谢非家门前,车门打开,走下来一个……一个……罗大大。 老子信了你的邪,有谁来跟我解释一下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谢非脸上三杠黑线随风摇曳之时,罗卿走下车,礼貌地朝谢妈妈点点头,问声好,“伯母好,我是罗卿。我来接谢非回去了。” 谢妈妈眼里含着笑意上下打量着罗卿,许久,才微微点头,抓着谢非的手说:“小非啊,回去了要按时吃饭知道吗?别不听话,乖,啊。” 妈……你是早知道他要来接我对不对?谢寻你也知道是不是?就我不知道是不是?你们是不是串通好了的?! 谢非在谢妈妈看不见的角度狠狠瞪了罗卿一眼,“你怎么来了?” “来接你啊。”罗卿笑着,上前接过了谢非手里的行李。 谢非没好气地横他一眼,就算你签售的城市离这里近,也不用特意赶过来啊。谢妈妈却不理会儿子怎么想,柔声对罗卿说:“小非就交给你了,好好照顾他。” 罗卿牵住谢非的手,“伯母放心,我会照顾好他的。”说着,又转向一脸别扭的谢非,语意里带着丝宠溺,“好啦,跟我回家吧。” 谢非脸色微红,最终还是拗不过他,跟谢妈道了声别,就坐进了车里。罗卿比他晚一步坐进去,打开车门的时候感觉背后有股视线看过来,一回头,看到二楼窗口处站着的人,便恭敬地朝他点头致意。 那人没有反应,但想来是看见了。罗卿也不计较,又跟谢妈谢寻说了声再见,便载着谢非离开。 罗卿是谢妈妈让谢寻叫来的,也不算正式拜见,就是想在儿子走之前看一眼,好歹让自己放个心。看下来的结果还算不错,罗卿初步过关,就是罗卿看起来不像个老实人,让谢妈妈小小地担忧了一下。 谢寻便在一旁给罗卿说好话,话匣子一打开,干脆把什么事儿都给说了。说的谢妈妈有些心动,让谢寻去网上把谢非和罗卿成亲的视频给找了出来,细细看过。看到一半,谢爸爸也出现了,似乎只是路过,站在距离电脑屏幕三米远的地方,斜着身子,很别扭的看了好一会儿。 再说视频里的两个主人公。 “不是说很忙吗?怎么有空来接我?”谢非目不斜视地看着车里挂着的一个平安符,问。 “岳母大人召唤,再忙也得抽出时间来啊。” “那送我去车站,我们又不同路。” “不要,夫人我们去私奔吧。”罗卿忽然说。 “哈?”谢非的大脑稍稍短路了一下,睁大了眼睛看着罗卿,呃……我有听错吗? 罗大大可以确定以及肯定地回答你,你没有听错。 于是大约一个半小时后,谢非站在一家五星级酒店门口,满脸黑线地看着罗卿,“你不觉得有必要给我解释一下吗?” “这是我临时住的酒店,有什么话到里面再说吧。”罗卿揉揉谢非的头发,在谢非又惊又怒的眼神下笑了笑,“你不进去是想让我抱你进去?” 你能不能换点别的招数?谢非在心里暗骂,但是最该骂的还是自己,每次都妥妥儿的会就范。谢非心里那个恨,不由地咬了咬嘴唇,看也不看罗卿,径自走了进去。 罗卿笑着摇摇头,快步跟上。谢非走得很快,因为在宾馆这样的地方,又是和罗卿在一起,每次看到别人看他,总有种关系暴露的感觉。 “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我还要回去工作。”房间里,谢非端坐在沙发上,问。 罗卿没回答,走过去坐在沙发扶手上,俯身瞧着谢非,瞧了几眼,忽而伸出拇指在谢非的唇上一抹,“夫人,你刚刚咬得嘴唇都红了。” 谢非别过头避过他的手指,脸红了红,复又转过头去看着他,“还不是因为你,你老是这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都不问问我的意见。” “好,那我问你,这是我签售的倒数第二站,下一站就是b市了,你愿不愿意在这里陪我两天?”罗卿问得认真,这突然正经起来,倒是让谢非有点不知所措。 “可是公司和学校……” 没等谢非说完,罗卿便俯身抱住了他,把谢非揽进自己怀里,说:“就两天,为夫最近夫人补给不足,害相思病了怎么办?你舍得吗?” 你是中二君上身了吗?还相思病。“不是很快又可以见到了吗?” “可是我一天都忍不了了。”罗卿捏了捏谢非的脸颊肉,弹性十足柔软有加,你值得拥有,“夫人,你可不要低估了自己的魅力。” 什么魅力?论脸颊肉有多好捏吗? “很好捏吗?”谢非黑着脸问。 “嗯。”罗卿说着,又捏了一下,另一只手往下探,在谢非的腰间软肉上也来一下,“这儿的也很好捏。” “喂!”谢非腰间一软,又痒,身子立刻动了一下,没想到却害的两个人都摔倒在沙发上。看着罗卿近在咫尺的脸,感受到他呼出的越来越灼热的气息,谢非心里暗叹一声‘自作孽’。 谢非也是男人,当然理解罗卿对于自己的渴求。而且罗卿向来毫不避讳地就把有多想你挂在嘴边,明明是个大骗子,但却总让人觉得真诚无比。人家说小别胜新婚,干柴点烈火,谢非也想他,可总是羞于开口。 他更愿意用实际行动来表达。比如——在此刻把所有的羞耻全部抛掉,伸手勾住罗卿的脖子,主动献上自己的唇,放纵一次。 谢非在□上可是第一次主动,这唇瓣微张,轻轻一吹,就把罗卿心里的那簇小火苗吹成了燎原烈火。以至于,当房间门口传来清脆的敲门声时,罗大大的脸色黑的想杀人。 拖出去杖毙啊! 罗卿本打算无视之,然后接下来的话,让他不得不停下来,“罗先生,你在吗?签售会快开始了,我们必须得出发了。” 半裸着胸膛的谢非赶紧扯了扯衣服坐起来,推推罗卿,语气中还略有喘息,“快点去啊,愣着干什么。” 罗卿此刻在想,我特么上辈子一定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这会儿才要受这个罪。 “那我走了,乖乖在这里等我回来。”罗卿只好无奈就范,在谢非额上印下一吻,却再不敢多看他了,再看就走不了了。 罗大大满身怨气地去了,一开门,那都快化成实质的怨气差点没把门外的人吓死。谢非则坐在沙发上缓了好一会儿,耳朵通红通红的,身子好软,一点都不想动。 于是,这一晃就是大半天过去了。 罗卿回到酒店时,已经是晚上六点,他特意从外面带了晚饭回来。一进门,就见他家夫人穿着浴袍躺在床上,衣襟半敞,露着白花花的大腿,在打电话。那种一本正经的冷静脸,公式化的语气,不用说肯定是在跟他的那个小助理打电话,询问公司里的情况。 见到罗卿回来了,谢非很快挂了电话。看见罗卿脸色好像不太对,“怎么了?”视线又瞥到罗卿手里的袋子,喜道:“你带了晚饭回来?正好我饿了……” 谢非欢喜地就要下床,可是刚一动,就被罗卿抓住了脚踝,“夫人,我也饿了,饿了一整天了。” “饿了就吃饭啊……”谢非下意识的回答着,可是忽然又想起这对话似曾相识,上一次罗卿说他饿了的时候,自己的下场貌似……呵呵。谢非立刻伸手打住,“我真饿了,我想吃饭,我有胃病。” 罗大大彻底疯了。 作者有话要说:快要完结,于是决定在本章虐一下罗大大……→ →#吐血新虐法# 第80章 待我长发及腰 金屋藏娇。 这是现在谢非的脑子里,唯一能想到的,适合用来形容自己的处境的词语。虽然,它听起来让人感到极度的别扭和怪异。因为‘娇’,它是个女字旁。 因此,谢非总感觉来客房服务的服务生,看他的眼神有点儿不对。 但谢非为此只头痛了一会会儿,就不再想了。昨天罗大大难得黑脸的结果是,谢非直到第二天中午才从床上爬起来。起来的时候桌上摆着热腾腾的饭菜,而罗卿已经出去工作。 杯子下还压着一张纸,上面写着:离这里十分钟的路程就是机场,夫人要想走的话,可以走哦^_^。 谢非只看了一眼,然后就很淡然的把纸条扔进了垃圾桶。魂淡,要是我走了,你绝对会杀过来的吧?绝对的吧?有本事你不要在句末加一个诡异的笑脸啊,摔! 谢非不知道的是,今天罗卿签名的所有书上,都加了这么一个笑脸。所有人都觉得,今天的罗卿真亲切。 既然决定留下来陪他,谢非也就不想着先回去的事儿了。借用了罗卿的手提电脑,穿好了正装在酒店房间里远程办公。只是一打开电脑,谢非稍稍愣了一下,看着那张熟悉的电脑屏幕,在没有人的房间里露出了浅淡的笑意。 那是暮鸦和叶落乌啼在游戏里的合照,画面里罗卿穿着谢非给他做的那件衣服,跟暮鸦并肩站在一起。 晚上的时候,罗卿把谢非圈在他怀里,两个人一起上游戏。因为暮鸦没带账号卡,所以上线的就叶落乌啼一个。弱水三千的人一看大神来了,却没瞅见好多天没上过线的神夫大人,纷纷关心起大神夫夫的感情问题来。那一个个热心过头的模样,你说他们是真的做社区大妈啊,还是做知心姐姐嘛,好像也不太像。最大的可能就是最近被风鹤姑娘和大神的婚事刺激到了,古域里的情侣就跟雨后春笋一样,一对一对的往外冒。 这不,连菊花姑奶奶都有人回收去了,还让大单身派怎么活? 于是为了顺应时代的潮流,古域的世界频道上每天都滚屏刷着诸如—— [世界]此地无淫:待我长发及腰,你娶我可好/(tot)/~~ [世界]坂田那个时:待我长发及腰,你嫁我可好~ [世界]警察叔叔就是那个人:待我刘海成锥,你去屎可好~ [世界]铁板那个勺:待我铁板成勺,你特么弯一个可好~ 之类的。 满世界爬着的都是贞子,每个人心里都住着一个贞子,弱水三千的人表示——待我长发及腰,快点来找我演贞子啊!!!谁家的电视机有空位,租我一晚啊,房费998有木有! 然而,长发及腰的浪潮还没有过去,古域官方也许是考虑到最近游戏太不纯洁了,又丢了一个重磅炸弹过来。官网上那个一直标注着‘即将开放’的增城,终于要开放了。 刚开始大多数玩家都不信,就算官网上这么说了,也还是不信。以古域官方的尿性,他们就跟永远都不知道剪短一点点究竟是多长的理发师一样,即将开放,一天是即将,一个月也是即将,一年也是即将。所以直到晚上十二点服务器关闭的时候,玩家们才终于有了一点实感。 在古域的介绍里,昆仑有增城九重,九重增城一层比一层高,其高万一千一百一十四步二尺六寸,是天帝在人间的都城,仙人神子在人间的栖息之所。 只要是去过昆仑山的玩家们,都曾遥望过那片灯火通明如梦似幻的都城。它美得就像一副画,一处蓬莱仙境,看得见,但是摸不着。没有任何一条路可以通向它,古域的策划们把它的影像放在那里,似乎就是专门吊人胃口的,忒缺德。 而这一次,跟增城一同开放的,还有全新的家园系统。也就是说,增城这个天都,将作为玩家们的家园来开放。官网上还每隔半个小时更新一些关于增城的详细信息,包括一些美图屋舍的获取方式以及家园能给玩家带来的好处等等。 这么一来,玩家们终于确信,增城是真的要开放了。而半个小时一公布的信息,更是把他们的积极性完全调动了起来,一个个摩拳擦掌,准备去里面抢一块好地皮,当当土财主,跟仙子同住沾沾仙气什么的。 第二天晚上七点,增城准时开放,万千玩家齐齐涌向了昆仑山,齐聚在瑶池宫殿前的那片广场上。游戏更新的那段时间,好像服务器也更新了一下,这么多人同时往一个地图挤,也没见多卡。 广场四周,只有西侧有直达山顶的一条路,那是为离恨天那个连环任务而存在的。不过今天,广场东侧赫然也多了一条路,那条路起初还弥漫着浓浓白雾,但七点一到,白雾就开始飘散,露出了一条石径。石径很宽阔,也很干净整齐,路的尽头虽然还隐没在迷雾中,但仍给人一种康庄大道的感觉。不愧是仙人居住的地方,还是要有点品位的。不像西边那条,上个山都能有各种死法,累感不爱。 但是有一点不好,这条石径……特么的禁空啊!你姥姥的仙人板板,仙人不都是飘渺云中过的吗?谁回个家还要走路啊!而且连马都不能骑好不好…… 众玩家一边骂着,一边开始勤勤恳恳的走路。大约三分钟,美轮美奂的天都,终于呈现在他们眼前。战地记者娃哈哈是冲的最快的一个,所谓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动作快,才能掌握第一手资料! 可是很快,她就发现自己又被系统耍了。 增城那扇足有十几米高的大门前,站着两位青袍缓带的门童。你只要接近大门三米以内,他就会主动找你讲话,然后告诉你你有两个选择:一,进去观光,接些寻常任务,如果选这个,大门直走;二,想在增城落个户口,点击这个选项,你就要接受来自天帝使者的考验。 天帝使者?这又是个什么东东? 有人好奇的点了进去,就发现自己被传送进到一扇门前,嗯,似乎是个独立副本。增城号称有门四百四十扇,选择接受挑战的玩家被随即送进这四百四十扇门里,接受不同的考验。当然了,游戏里是不可能在这里专门设那么多独立副本的,真实数目只有策划们自己知道。 很快,所有人都发现自己被系统调戏了。 尼玛挑战的内容是让我扫门内的落叶有木有?!那落叶随风在变换位置啊有木有?!我扫帚一过去它就傲娇地飘走了有木有?!十分钟我一共只扫到七片落叶有木有?!我感觉旁边那个扫地老头在鄙视我有!木!有!但是系统最后判给我一间房子,我还是很欣喜的。可是兴冲冲跑过去一看,心中奔腾而过的千万只草泥马都在内牛满面啊! 特么是个比厕所还小的小间间啊!挂个牌子就可以当禁闭室啊有木有!哪个仙人会住这样的房子啊?是仙人家的旺财吧?是旺财吧?!会扫地的旺财吧! 以上来自于一位玩家在论坛上声情并茂的哭诉,那位玩家来自弱水三千,id是妖孽看贱。于是作为友爱好帮友的弱水一众,在下面连刷了好几页的‘拍桌狂笑’表情,就像这样——o(*≧▽≦)ツ┏━┓ 然而,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很多很多的弱水玩家,都在那些奇葩的挑战副本里,遭到了系统更淋漓尽致的调戏。 [帮会]弱女子:我身为堂堂一会之长,多年来立下了汗马功劳。然而在这么重要的时刻,我居然……在研究鸡兔同笼的问题,你丫吃饱了撑的一会儿一只脚站一会儿两只脚站啊……有哪个数学老师还健在的粗来帮个忙啊! [帮会]菊分天下:咩哈哈哈哈哈哈我这儿是很普通的打怪,嗯……很普通……boss是个大土豪他说他要跟我交朋友啊!肿么办肿么办~\(≧▽≦)/~ [帮会]杰出的小**:小明有两个哥哥,大哥叫大毛,二哥叫二毛,问小明爸爸的三儿子叫什么。答:小明。回答错误。为什么错误?因为小明是四儿子,他三哥叫三毛。何弃疗。(╯‵□′)╯︵┻━┻ ………… [帮会]菊分天下:(╯‵□′)╯︵┻━┻土豪拿出一把剑,说他不需要朋友,然后把我给宰了。土豪你还好吗?替我问候你主治大夫啊! [帮会]袈裟如火:这日子没法过了,召唤大神! [帮会]大湿兄:同求大神,我们只要个海景房。。。 [帮会]天朝女汉子:/(tot)/~~大神在吗? [帮会]叶落乌啼:刚来。但是夫人不让我去,他说他要置个房产养我(*^_^*) [帮会]菊分天下:鄙视你。 [帮会]妖孽看贱:唾弃你。 [帮会]袈裟如火:老衲超度你。 已经回到b市,赖在夫人房里的罗卿看着一排鄙视加唾弃,无奈地摇摇头。现在的人,真是的,就是见不得人家好。你说是吧,夫人? 刚刚读取进入副本的谢非瞥见帮会里的动静,满脸黑线地回头看了他一眼,“我只是嫌弃你手黑,分配到的副本不好,怎么变成我包养你了?” “夫人你不就是这样想的?”罗卿笑着凑过去,从身后抱住了谢非,把头搁在他肩头上,黑色的眼睛熠熠生辉。 谢非一边操作,一边认真的想了想,“好啊,我包养你。” 罗卿略微吃惊,“夫人你说真的?” “真的。”谢非点点头,微微一笑,那笑容在灯光下显得分外柔和,“所以为了讨好你的金主,现在就请你拿开你的头和爪子,我还要给你置办房产。 第81章 生死相依(结局) [系统]你的夫君暮鸦需要你的帮助,是否立刻传送到他的身边? 一条系统提示,忽然在叶落乌啼的游戏界面上弹了出来。罗卿刚开始还全神贯注地在看暮鸦的界面,忽而余光一瞥,乐了——想不到这还是个难得的双人任务。 点击传送,一道白光闪过,叶落乌啼就出现在了副本里,而此时系统又弹出了一条提示。 [系统]开启双人模式,副本难度自动提升为困难级。祝游戏愉快! 罗卿和谢非对视一眼,好像,又被系统调戏了?那该怎么办? 罗卿和谢非收回视线,同时一推鼠标——调戏回去。 精英谢老板和文人罗大大,同时开启认真模式,投入到了轰轰烈烈的调戏系统大业中去。只是,他们摩拳擦掌,却发现眼前根本无怪可打,而他们也压根看不到对方的身影。 罗卿仔细看了一眼副本的景象,“迷宫?” 而且是个毫无提示的迷宫?谢非狐疑,瞥向屏幕右侧的任务列表,那边却不知何时悄悄显示了这么一行字:叶落乌啼(0|1)。 罗卿也看了看自己的,显示的是暮鸦(0|1),而右上角,还有个计时标记,现在显示的是9:46。 “这是让我们在十分钟内找到对方?”谢非一边猜测,一边已经操作着暮鸦在迷宫里探起路来。 “迷宫么……”罗卿嘴角的笑意渐渐放大,“夫人,在原地不要动,我去找你。” “嗯?”谢非疑惑地看他一眼,这个迷宫看起来很大,时间只有十分钟,罗卿这么自信找得到他? “相信我的直觉。”罗卿笑着,眼神专注地看着屏幕,时而看一看谢非的屏幕。而谢非,尽管疑惑,但还是依言停下了暮鸦的动作。不管怎么样,他都相信罗卿的判断。而事实也证明,超直感一向是罗卿的天赋技能,尤其是在寻找他家夫人上面,灵敏度比警犬还要强。 不出五分钟,罗卿就在那九转十八弯的迷宫里,顺利找到了站在原地发呆的药师。谢非可不清楚罗卿这超直感,看着迎面跑来的雨师,稍稍诧异了一下。然而就在两人即将会师之际,异变陡生,整个迷宫忽然间发生了崩塌。 青色的砖墙在碎裂,头顶的石板不断地掉落着石屑,而脚下的大地也开始震动,撕开足有手臂粗的裂缝,露出下面黑色的深渊。罗卿和谢非才刚来得及反应过来,那龟裂的纹路就陡然扩大,地面这个儿被震碎了,暮鸦和叶落乌啼无法站立,随着崩裂的碎石一起向下方坠去。 两人的游戏视角,皆是一阵天旋地转。罗卿登时瞥了一眼任务栏,刚刚的任务条已经悄然消失,换上了八个字:共度难关,安全着陆。 安全着陆?下面有陆地?罗卿脑筋急转,飞快地判断现场状况,而后给谢非递了个眼神。谢非会意,抽出腰间小钢鞭,一鞭祭出,甩在身旁飞落的一块石头上,石头崩裂,暮鸦借助反冲力向上而去,开轻功,恰好落在身前上方的一块巨石上。调整视角一看,叶落乌啼也站在大约五米远处的一块坠落的墙体上。 叶落乌啼的操作要简单的多,开梯云纵加轻功就行。但是两人此刻还在急速下坠的过程中,而因为两人脚下所站的物体重量不等,下坠的速度也不一样,所以无法保持在同一水平。不多时,下坠得比较快的叶落乌啼就消失在了暮鸦的视线里。 “注意脚下,我会跟着你。”罗卿说着,叶落乌啼几个上跃,一边踩着飞坠的石头身形轻盈地往上跃,一边躲避着坠落在他行进路线上的石头,不多时,就又出现在暮鸦身边。 谢非看准了罗卿的血条,一边跳跃,一边给他加血。 空中碎石太多,下坠速度太快,两人不能全身而退,便只有避重就轻,有选择性地接受伤害。好在有暮鸦这个神奶在,这点损失还不打紧。 整个下坠的过程足足持续了十分钟,按照重力加速度,越到后面,石头砸下来的力度就越大,速度就越快,给两人造成的伤害也是节节攀升,谢非的压力一下就大了起来,有几次两人距离过远,差点就没加上。好在十分钟过后,脚下那无底的深渊总算露出了胜利的曙光,一片平坦的陆地渐渐出现在两人眼前。暮鸦和叶落乌啼最后一次足尖轻点,开了轻功,飘飘然地在那黑白玉相间铺陈的地面上降落。 如果说前面的迷宫是开胃菜,那么刚刚的极速坠落就是后面的正餐,而显然,任务还在继续。 第三关——珍珑棋局。 下棋?好吧,略懂,但又不是自己的长项。谢非想着,扫了一眼自己身处的这巨大黑白棋盘和那像大蒸笼一样大的玉石棋子,又把目光转向了罗卿。 “你来?” “竭诚为夫人效劳。”罗卿笑着打趣,看着游戏屏幕右上角那副小型棋盘示意图,说道:“这是围棋界很有名的一副棋局,原本是无解之局,但是几千年下来还是被破解了,百度一下谁都可以查得到。不过,我们俩所处的位置,很不妙。” “我们现在的处境,大约也是被当做了一枚棋子,而且似乎这些棋子都是可移动的。这有什么问题吗?” “有,因为在破局的那个方法里,夫人你代表的那枚棋子,是一枚无法破解的死棋。”罗卿的手指缓慢而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嘴角带笑,若有所思的说道:“我想在游戏里,如果你不能被我救活,那么,你就会像那字面意思一样变成一枚真正的‘死’棋。” 闻言,谢非微微皱眉,但看罗卿嘴角那笑意,便知这局不是无解。而他转念一想,便也有了猜测,“直接破?” “嗯。”罗卿伸出手来揉了揉谢非的头,“夫人真聪明。” 喂,你当我是小狗吗? 谢非白他一眼,而罗卿则收回手,道:“夫人,攻击你左侧上数两格的那枚棋子。” “啪擦——”暮鸦攻击出手,那枚原本平平无奇的棋子上方便出现了红色的血条。只几下,那棋子上便出现了裂痕,变成一摊碎石。果然,跟他们猜测的一样,这些棋子不光可以移动,还可以被攻击。而右上角那个小型棋盘里,代表着这枚棋子的黑点,只一闪,便消失了。 棋局,变了。暮鸦这枚棋子又活了过来。 “现在攻击你身后第三格那一枚。” “右数五格,再前进三格,站着别动。” “……” 一道道指令从罗卿的嘴里发出,不断地有棋子被击杀或被移动,不一会儿,整个棋盘跟初时相比已经面目全非。而此刻,破局还需最后一步。 叶落乌啼必须得把距离他三格的那枚黑色棋子,向左移动两格,那样棋局就会迎刃而解。这本来应该是件很简单的事情,然而,叶落乌啼却迟迟没动。 “怎么了?”谢非狐疑地看过来。他站的位置离叶落乌啼有些远,所以以暮鸦的视角看不到他的动静。 罗卿回过头,神色难得的有些费解,“你觉不觉得有点怪?这一盘棋局……有些棋子的位置似乎自己发生了移动。” “自己移动?”谢非眨眨眼,他刚刚是完全按照罗卿的指令在动,所以压根没有自己留意过棋局的动向,这会儿被罗卿这么一说,突然就觉得有些诡异。 然后……然后……他就在叶落乌啼的游戏界面里,看见那颗最后的黑子鬼鬼祟祟的,站站起来跑了?! 坑爹啊……你特么逗我玩儿呢? 谢非瞪大了眼睛,看着那颗黑子长出一双手,迈着粗短的小黑腿,像广告里那颗大型的mm巧克力糖一样,一路绝尘而去。七拐八拐的,就在棋子的丛林中失去了踪影。如此诡异而又反人类的一幕,让谢非愕然得久久说不出话来。 “呵呵。”罗卿发出一声轻笑,面向谢非,“夫人,你等一下,我把它抓来给你踢球玩儿。” 叶落乌啼去了,一身功力全开,迅速地消失在茫茫的棋海中。徒留暮鸦一人站在原地,风中凌乱,又无语问系统:不作怪会死么? [系统]小黑子:快来抓我啊~快来抓我啊~快来抓我啊~ 谢非头上顿时三根黑线,此刻又正好看见叶落乌啼追着那颗小黑子出来,一前一后不同物种相亲相爱颇有喜感。于是谢非记了一下暮鸦站立的位置,鼠标一划,大踏步向前,跟叶落乌啼前后围堵,手里的小钢鞭甩的啪啪作响。 最后的最后,被系统设定为最后一刻才能暴露用来刺激玩家神经一直喊着‘快来抓我啊’的小黑子,被大神夫夫无情地踩在了脚下。你一脚,我一脚,三人一起相亲相爱的,合了个影。 小黑子倒下的那一刻,棋局破了。古域策划的无下限之处在于——他在最后让你明白,真正的破局关键,在于找出小黑子并将它成功捕捉。所以说,恭喜你,你前面又是杀棋又是移棋的,都白做了。逗你玩儿呢,撒花~撒花~撒花~ 人。干。事。 所以说这么多年来古域公司的大门还健在,是个很值得深究的问题。 谢非突然觉得好累,心好累,比上了一天班赶了一天饭局还要累。然而罗大大的兴致却异常得高,嘴角笑意不减,一双眸子黑得发亮,亮的都快灼穿屏幕了。 于是就着这个精神劲儿,夫夫档怀着愉快报社的心情,又通过了下面的五关。这五关的要义总结起来可以写为——小明你妈妈喊你回家吃药,回家的路上当心草泥猪迁徙潮走过,骑个三轮车装上个原子弹再回家吧。等你被踏死或炸死的时候,妈妈在天堂等你。 呵呵呵呵呵呵呵。 据说草泥猪就是这样叫的。 言归正传,最后一关——生死两相依。 最后一关按理说是最难的,事实也正如此,一路过来都没有任务提示的副本,终于在这最后一关刷出了友情提示。 [系统]友情提示:请在五分钟内做出选择,you jump?you(另一个) jump? [系统]友情提示:若五分钟内不作出选择,两人皆判定死亡,任务失败。 叶落乌啼和暮鸦此刻正在一处高台上,可以说是古域的最高处——增城第九重的一处突出的高台。高台只有半块黑板那么大,通体雪白,光滑透亮,四周无任何栏杆,不建议文人骚客在此作诗,但却是个跳楼的绝佳场所。 跳一个死一个,跳两个死一双。 绝壁会死,因为这里禁空。 系统又在这里扭着秧歌作死了,谢非只能对这奇葩的选择题表示无语。身子微微后仰,揉了揉脖子,淡然地转过头问道:“你死,还是我死?” “不是说生死相依吗?当然是一起了,一个人多寂寞。”罗卿粲然一笑。 “好。” 高台之上,云影天光。起初,增城之下的那些玩家,都没有发现那九重宫阙处,还站着两个相依而立的身影。直到那两道身影破开云雾,青色和白色的衣衫猎猎飘动,像两只坠天的仙鹤一样,以飘渺仙境为背景,完成那惊世一跳。 一个两个,渐渐地,越来越多的人抬头看到了那两个跃下的身影,一青一百相拥在一起,竟有种说不出的美感。 [当前]在下在下:殉殉情啦!!!那谁啊! [当前]全尸大派送:那一定是增城里的仙人啊!欲长相厮守但奈何天规不可违……仙人且慢啊!! [当前]次元小商人:仙人收了我啊——酷爱跳到我碗里来!!! [当前]此地无淫:尼玛太拉轰了!不拉轰不要钱啊! [当前]无敌小道长:快看,下来了! 坠天的过程宛如电影里的慢镜头,增城九重到底有多高,也只有跳一跳才知道。然而就在那两道身影距离地面还有百米不到时,一只庞大的仙鹤振翅而来,带起道道流云,将那两道身影凌空截下。绕着增城,盘旋而上。 [当前]杨乃武是颗菜:仙鹤且慢!把仙人给我留下! [当前]少主我嫁:不觉得有点儿眼熟么? [当前]警察叔叔就是那个人:是啊是啊,那衣服有点儿像玩家啊,不是什么仙人板板吧…… 有疑问的地方,就有答案。很快,系统君给所有的玩家都做出了解答。系统土豪金闪亮大字爆瞎所有人的屏幕! [系统]恭喜玩家叶落乌啼和暮鸦成为增城第九重的第一批住户,开启解禁模式。自此之后,凡在增城登记入户的玩家,均可使用坐骑,翱翔九重天,领略增城美丽风光。 [当前]至受无敌:啊(扶墙跪地)……原来那两个是大神夫夫啊…… [当前]天下无攻:我们真是图样图森破…… [当前]弱女子:大神夫夫,文成武德,千秋万载,一统江湖! [当前]菊分天下:一统江湖!大弱水反攻的时候到了!一定要把增城拿下!一间房养男神,一间房养正太,一间房孵鸡蛋!冲啊! [当前]妖孽看贱:冲啊!连茅坑也不能放过! ………… 就在弱水三千展开浪潮大反击时,汹涌的扑向副本时,叶落乌啼和暮鸦的任务栏里,生死两相依的任务已经显示为完成状态。 生亦相依,死亦相依。既然此局不能共生,那么同死,是唯一的解答。 于是当两人做出选择时,任务便圆满完成。两人自动成为增城住户,由仙鹤引渡回城。 谢非站在鹤背上,看着眼前美轮美奂的增城景色,一时间有些走神。直到罗卿从身后抱住他,那温暖的体温让他回过神来,“怎么了?” 罗卿笑着伸出一个拳头,在谢非耳边问:“夫人,你猜猜我手里握的什么?” 谢非眨眨眼,看看那紧握的拳头,又看看罗卿的笑脸,心里有个猜测,但又不好意思说,便佯装淡定道:“你爱说不说。” “好啦,你看。”罗卿的手掌慢慢摊开,两枚银色的指环静静地躺在他的掌心,在灯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亮,“我专门从国外定制的,时间太紧,所以没赶上那天的大婚,今天还不算晚吧?” 谢非摇摇头,抿着唇没有说话,但是耳朵红红的,目光闪烁,暴露了他内心的真实感受。罗卿温和的笑一笑,拿起谢非的右手,将一枚指环轻轻套上他的手指,不大不小,刚刚好。 “跳都跟我跳了,戴个戒指没有问题吧?”罗卿拿着剩下的那枚在谢非眼前晃了晃,坏笑道。 谢非低垂着眼,直直的盯着自己戴着戒指的手,那指缝间的实感好似酝酿了十多年的陈年佳酿,酒香醉人。他拿起那枚戒指,手有些微微的抖,但好歹没出什么岔子,把它确确实实地戴在了罗卿的手指上。 罗卿反手一握,两人十指相扣,心手相连。微醺的灯光下,没有仪式,没有誓言,没有宾客,但是有你一人足矣。 呐,夫人,你可愿意与我生死相依。 作者有话要说:[世界]中二不是病:哈哈哈哈哈哈你们以为这样就完了吗?! —————————————————————————— 于是,正文完结……接下去是宁老板和苏中二君的长长的番外,具体未定有多少章,写着看。 中二完了之后,是以主角为核心的弱水三千抽风小番外。 嘛,其实这是一篇很简单的文,没什么曲折的情节,所以不长。如果你看我的文,看笑了,那就成了。 ~\(≧▽≦)/~ 第82章 宁自寒,勿奢暖 “你你这臭小子竟敢咬我!” 昏暗的小房间里,四处都散发着阴暗潮湿的气息,那略带咸味的空气里,依稀还有海的味道。一盏吊着的灯自天花板垂下,它并不光亮,但近得有些刺目。一个一头短发,身形健壮的中年男人极度痛苦地捂着自己的右手手指,面目狰狞地嘶吼着。鲜血,从他捂着的指缝间一滴一滴地滴在老旧的木地板上。 血腥味,到处都是血腥味。 那血腥味从中年人的手上传出,但更多的,被跪在地上的少年带着鄙夷吐出嘴里。他被人钳制着,被死命压在地上,脸上带着红色的刮痕,浅色的唇瓣上还染着鲜血。 残留的迷药让他的脑袋发昏,意识涣散,浑身无力,但他还兀自强撑着。在那个男人情-色地摸上他的唇瓣时,狠狠地张口,用力地咬下,差一点,就把那截手指给咬下来了。 “唔……”腹部被旁边的人狠狠地踹了一脚,少年猝不及防地被踹倒在地上。吃痛地蜷缩着,五脏六腑一阵翻腾,嘴里的血腥味更浓了,浓得让他直欲作呕。 “住手!”中年男人冷喝了一声,额头上还兀自布满着手指疼痛引起的冷汗,眼中满是阴戾。他接过手下递来的纱布,一边包扎,一边走到少年身前,蹲下,用那只没有受伤的手,狠狠地拽住了少年的头发,迫使他抬头,“臭小子,如果不是你还有点利用价值,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做了你!” “你……敢吗?”少年的眸子倏然睁开,漂亮的眼中清寒一片,没有被折辱的愤怒,没有被殴打的恐惧,只有清澈和寒冷并存。 “哼,这么仔细一看,你还真跟你那个天生尤物的老妈一样,都是一副□相!” 听到‘老妈’‘□’这类的字眼,少年身躯一颤,目光陡然变得森寒。 “怎么?不服?不服你再咬我啊?”男人肆意地笑着,抓着少年头发的手又紧了几分,视线往下,浏览着少年被衣服包裹的身子,“啧啧,听说你老爸对你很不满,一个天生媚骨只喜欢唱戏勾人的儿子,你说他会不会来救?会不会拿那笔生意来换?啊?” “你敢赌么?”少年的唇角微弯,暗含的嘲讽浑然天成。苍白的脸上带着醒目的血痕,初时并不引人注目,但是那双漂亮的眼睛一睁一闭,却交织出极致的诱惑。 男人眸色一暗,但触到少年眼中的讥笑,不由怒上心头,狠狠地将少年甩出,直把他甩得撞在旁边的桌脚上,发出一声闷响,“跟我赌?你以为你是谁?!” 说着,男人给手下示意,“把他的手给我绑起来,然后把那边清理一下,也不知道宁江的儿子会是个什么滋味儿。” 手下的人露出了会心的笑意,那毫无遮掩的贪婪和淫-欲,少年都不曾看见。脊背撞上桌脚,整个身体就像从中间断裂开来一样,疼痛撕扯着他仅剩的意识。喘息着,好像呼吸着世界上最后一口空气。 啊……如果我死在这里……就好了…… 与此同时,一处爬满野蔷薇的宅院前。 一双有力的手挡住了身后两个少年的脚步,手的主人回过头来,严厉且不容置疑地喝道:“你们不准去!如果你们出事了,我该怎么跟少爷交代?!” 说着,那人挥手,命人把两个少年制住。然后夺过其中一个手里的笔记本电脑,坐上轿车,带着一帮人绝尘而去。 “罗卿,怎么办?宁寒不会有事吧?”其中一个长得较为平凡的少年紧紧抓着另外一个的胳膊,脸上满是焦急。 叫罗卿的少年显然比他镇静得多,被刚刚那人一喝,就像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一样,强自镇定了下来,“不会有事的,柏叔他已经带人去救了,有宁寒藏在身上的发信器引路,很快就可以找到的。他不会有事的,绝对!” 宁寒他十岁开始就在自己身上藏了发信器,就是以备不时之需。这次要不是他及时求救,自己也不会发现他被抓了。所以一定还来得及的,一定还来得及的。 只是…… 罗卿抬头看着那幢被野蔷薇包围着的幽深的大宅子,想起那个现在还坐在里面待客的男人,眼眸里头一次露出了愤恨之色。 “顾霄,我们走。” 三个小时后,医院病房里。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重重地打在宁寒苍白的脸上,留下一个红红的掌印。撕裂开一个小口的嘴角,依稀有嫣红的液体渗出。 宁寒垂着头,半长不短地头发遮掩着他的眼眸,面无表情的脸上看不出悲喜,只有埋在被子里,紧紧地拽着床单的手,将他此刻的心情表露无遗。 “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子!”甩出巴掌的人站在床前怒喝,看着儿子脖子上明显的被人侵犯的痕迹,怒火中烧。尽管那男人只是刚开了个头就被赶到的柏叔阻止了,尽管他的儿子是受害者,但是,这要是传出去,让他以后在道上还怎么混?! 而宁寒的沉默无言,更让他窝火。 房间外,罗卿死死地拉着顾霄,眼眸中有怒火,但仍然坚定地不迈出一步,“别进去!宁寒他知道该怎么做,相信他!” “可是这也太过分了!”顾霄气得身体直发颤,嘴里什么恶毒的词都往外搬,也不能消磨这些怒气。 房间里,宁寒终于抬起头,眸光中那种不带一丝一毫情感的清寒,让宁江忍不住心头一顿。然后他就见宁寒张开嘴,那双跟他妈妈一样的眼睛直直地盯着他,用沙哑的嗓音,仿佛说着一件平淡无奇的事了,“是你逼我的。” 是你逼我的。 十六岁时候的宁寒这样说着,少年还略带青涩的脸上,那双琥珀色的眸子里藏着最深沉的黑云。把那些不再需要的多余的情感剥离,慢慢地,将苦涩就着残忍的青春吞咽下肚。 于是五年后,愈显成熟的脸衬着那挺拔的身姿,修身的黑色衬衣完美的勾勒着他的身形,却也营造出一股不可亲近的氛围。他轻松地拿着枪,那双清寒的眼眸扫过时,没有人敢出声。 除了—— “宁寒!你不要忘了我是你父亲!是我把你养大的!”愤怒的宁江铁青着脸,紧盯着宁寒的枪口,心中惊惧,但不敢有丝毫的表露,“你现在居然拿枪对着我?!” “我早说过了,”宁寒拿着枪的手坚定如铁,“是你逼我的。” “我的一切迟早都是你的,为什么?!” “这个答案,你也早该知道了。”宁寒不急不缓地说着,同时余光忽然瞥见一旁有宁江的心腹动了动。他眉头微皱,毫不犹豫地调转枪口,扣下扳机,‘砰——’的一声响,鲜血飞溅。 看着那人捂着大腿上的破洞跪倒在地,发出痛呼。宁寒平静地说道:“不要轻举妄动,我的枪,很容易走火。柏叔,把人给我拖下去。” “是,少爷。”名叫柏叔的男人两鬓已有些斑白,指挥着人把那伤者拖下去,瞥着宁江的眼神复杂无比。心中不由暗叹一声,到底……到底还是走到了如今的地步。 “现在宁家的家主是我,不管你们以前效忠谁,现在你们都只有一个选择。服从我,或者死。”那手枪在宁寒手里一个灵活的翻转,一个晃眼,已是被收起。枪是一种威慑手段,但只是外力,真正让人胆寒的,是宁寒的眼神和那干净利落的手段。 从前所有人都以为他只是个柔弱的贵少爷,可谁曾想到,就是这么一个人,站在暗处操控了这片区域的整个黑道。五年的时间,当他走到前台来的时候,一翻手,天就变了。 “至于你,”宁寒的目光又转向宁江,“我妈死的时候,你就该有所觉悟。” 闻言,宁江的身子一震,鹰眼盯着宁寒,“当时的情况,我别无选择。” “别无选择?”宁寒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发出一声轻笑,只是那笑意竟比寒霜还冷,“真是好一个别无选择。” “柏叔,”宁寒不再看身前那个男人,转过身,接过手下递来的外套披在身上,微微转头,道:“从今天开始,我爸将会去国外度假。没有我的命令,他一步,也不准踏足国内。” “是,少爷。” 二十一岁的宁寒就这样缓步走出了那扇大门,微长的黑发恰至颈间,风吹开额前的刘海,阳光在地上拉出长长的影子。院墙边的野蔷薇开得正盛,香气扑鼻,然而那个自花丛旁走过的人,眼底深黑一片。 只是在那院墙外还等着两个人,当宁寒看见他们的时候,微怔,而后嘴角微不可查的笑了一下。 “你们怎么来了?” “喝酒,去不去?”说话的人靠在轿车车门上,双手交叉在胸前,不似年少时冲动莽撞,勾着嘴角笑着的时候,稍显平凡的脸有了一种别样的魅力。 “快上车啊,罗司机的时租费可是很高的。”车子里还有一个趴在方向盘上的,一手伸出窗外挥了挥。 宁寒眼中的寒意褪去,回头跟手下吩咐了几句,便坐上了车,随意地问:“今天不上课?” “没有翘课的人生是不完整的!战友。”坐在旁边的顾霄语重心长地拍了拍他的肩。 “如果你的导师知道你翘了课而没有去帮他搬尸体,你的人生就会更完整了。”罗卿笑道。 “别!”顾霄激灵灵地打了个寒颤,“不要跟我提那个死变-态,老子跟他八字不合!小寒子,下次我带你去见识见识,你一定没见过他这么变-态的。” “我不需要,谢谢。”宁寒斩钉截铁的回绝了,能让顾霄觉得变-态的,见到了绝对会终生悔恨。 “对了,宁寒,我们有个礼物给你。” “嗯?什么礼物?”宁寒看向罗卿,只见他的侧脸,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 “你到地方就知道了。”罗卿冲他眨眨眼。 于是大约一小时后,三人并肩站在一处偏僻的巷弄里,抬头看着那有些老旧的牌匾。罗卿率先上前,推开那朱红的大门,回眸笑说:“进去看看吧。”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章番外先给宁老板,一些过去的事,具体后面会有完善。 第83章 少爷的日常 “那个……我叫苏黎,性别男,汉族,今年二十,身高175,体重120,三围不清楚!我能知道你叫什么吗?” 当宁寒在那个朋友送给他的一方小剧院里,安安静静地度过了好几个年头之后,某一天,投错了胎来到地球的宇宙人苏黎,打破了世界的运行轨道,闯了进来。 推开门,穿过回廊,苏黎第一眼就看见了那个坐在镜前的‘女人’,于是一眼惊艳,怦然心动——就跟放学的时候路过街道拐角闻见臭豆腐的香味一样,都是那么让人欲罢不能垂涎欲滴。然而那竟然是个男人,豆腐的品种变了,于是苏黎的脑回路绕了一会儿,绕出来的结果不是:啊,真可惜。而是——没关系我改改,我马上就可以喜欢男人了,真的! 宁寒从来没有遇到过大脑构造如此奇葩的人,性取向是可以随随便便就改的吗?即使是罗卿的朋友,也不是可以随便调戏人的。 算了,把他关后台关个一小时,小示惩戒。至少先让他的脑子给我冷静下来。 不过托苏黎的福,宁寒有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不能回后台,只能在另外的地方坐着。所以,宁寒的那些手下们看着坐在二楼的包厢里,披着外袍,一手撑在椅子扶手上托着下巴,一手拿着书翻看的身影,一个个都噤若寒蝉。 一个黑衣大汉走进来,肌肉强健的手臂托着托盘,迈的是大跨步,但是手稳得很。把托盘上的青花茶杯放到宁寒座椅旁的茶几上,大汉低沉一声,“少爷,喝茶。”而后一脚大步后撤,只一步就撤回了那一排垂首站立的黑衣大军中去。全程冷面杀手状。 抬头!挺胸!目不斜视! 宁寒端起茶杯小抿了一口,而后冷冷的目光往那边一扫,“阿闲,好好走路。” “是,少爷!”被叫做阿闲的大汉应承的时候中气十足,让宁寒颇为无奈,挥挥手,“都退下,杵在这里做展览吗?” 顿了顿,放下手中的书,又说:“快一个小时了,放他出来。记着,好生把他送出去。” 于是,片刻之后。 宁寒听见楼下传来一阵杀猪般的惨叫,顿时太阳穴上的那根筋跳了跳。站起身走到栏杆边,一手掀开帘子往下看去。只见那苏黎被两个大汉架着,正死命地往外拖,那杀猪般的惨叫正是从他嘴里发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被拉出去**割器官。 “不是说要好生送出去吗?这是怎么回事?”宁寒回头看了一眼。那阿闲立刻应声:“我马上下去看看。” 阿闲很快下去了,拦下那三人,问了几句。然而他没有立刻跑回来禀报,而是站在楼下,采用了最原始的传化方式,朝着二楼那帘角掀开处喊了一声:“少爷,他不肯走,说要对你以身相许!” 一语落下,那两个架着苏黎的汉子脸色登时变得很古怪,然后站在宁寒身后的那群人脸色更是古怪的要死要活,想笑又必须得忍着,好像窥探到了什么秘密很兴奋但是又怕被灭口。 苏黎也看见了站在二楼的宁寒,一脸欣喜,“喂!我知道你叫宁寒啦!你……” 苏黎话还没说完,宁寒便愤而摔帘,一脸寒霜地看向身后一人,“你,下去把他给我扛出去。把阿闲给我叫上来。” 于是,苏黎呐喊的声音渐行渐远,那个扛着他的大汉还顾着宁寒那句‘好生把他送出去’的关照,动作极其轻柔地把他从肩上卸下来,放在地上。然后拍拍他的肩,“小弟弟,你真牛,好走不送。” 以身相许什么的,宁寒活了二十几年,还是头一次被人这么说。说是气愤,但实则好笑的成分居多,最终黑着张脸把阿闲教育了一番后,还是暗自摇摇头,不知道罗卿哪里挖来的奇葩。 不是专门找来跟我开玩笑的吧。 宁寒这样想着,然而大约一周过后,他就不再这样想了。绝壁不再这样想了。 这段时间演出排的很满,而苏黎,天天来这里报道。每次站在台上,宁寒都能明显的感觉到台下有一道灼灼的视线盯着他,全程盯着他。宁寒起先还能无视,可久了,越发觉得不自在。忍不住看过去,就看见苏黎双手托腮,一脸花痴加白痴的双痴样盯着他,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宁寒的脸一天比一天黑,但他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在这剧院里搞黑社会那一套,所以也绝了把苏黎扔出去的念头。最后给罗卿打了个电话,得到的回答是—— 忙着追老婆呢,自己的情债要自己解决,骚年。 正在热恋中的罗大大毫无革命友谊,不,应该说是躲在黑暗中露出尖牙在奸笑。 宁寒哪里不知道好友的德行,于是挂了电话,沉默不语。好吧,既然让我自己解决,那我就自己解决。苏黎是吧,哼。 宁寒抿了一口茶,冷的。皱眉,手腕一转,毫不留情地一泼而尽。 然而,世事难料。宁寒从很久以前开始,就习惯把什么事都牢牢掌握在手中,不喜欢意外,不喜欢偏差,可是这一次…… “宁寒宁寒!我以后可以天天来这里见你啦!”苏黎无比兴奋地大喇喇地冲进了后台,好像宁寒有多期待跟他每天见面似的。 怎么没人拦住他?宁寒看向他身后,惊讶道:“柏叔?” 气质沉稳,发丝略有些花白的男人笑着走进来,“少爷。” “柏叔今天怎么来这里了?”宁寒站起身来,脸上罕见的露出了些许笑意。 “少爷你已经好几天没有回家了,我就来看看。”这柏叔跟宁寒说话,倒是没那么拘谨,言语之间虽有恭敬,但从宁寒的表现来看,这柏叔在他心里的地位不低。 苏黎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心想:这怪大叔果然没有骗我,他跟宁寒关系很好啊。想着,苏黎满含希冀的用他的星星眼看向柏叔,“大叔,你快跟宁寒说啊,快跟他说。” “说什么?”宁寒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刚刚应该先把这苏黎弄出去的。 “少爷啊,这小子我看着挺喜欢的,以后让他在这里做个小跑堂吧。”柏叔拍拍苏黎的肩,继续说道:“我看这里都是三大五粗的人,苏黎一来,气氛也能轻松些。少爷你也不能总闷着,罗少爷和顾少爷也不能天天跟你待一块儿。” “不行。”宁寒立时拒绝,“他不可以留在这里。” “为什么不行?”苏黎一张小脸苦逼苦逼的,拽着柏叔的衣摆,眼眶都红了。 “哎,我老了,说的话也不中用了,赶明儿可以回家养老了。”柏叔摇头叹气,大手拍了拍苏黎的头以示安慰。 你们一老一少这是闹哪样?唱双簧吗?在我面前唱双簧吗?柏叔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宁寒额上三杠黑线,但看着柏叔鬓角的白雪以及眼中也不知是真是假的落寞,心还是硬不下来。苏黎他可以不管,可是这一位,这么多年来像父亲一样照顾他的这一位,宁寒可不能不管。 揉了揉眉心,宁寒在椅子上坐下。看着面前的一老一少,眉梢微扬,“好了,柏叔,你快坐下吧,不是最近腿不好吗。” “难得少爷还记挂着。”柏叔温和一笑。 “过几天我再让顾霄给你看看。”宁寒说着,瞥了一眼苏黎,“至于你,可以留下。但是不准再叫我的名字,你可以喊我宁老板。没有我的准许,也不可以随便出入后台,否则立刻把你赶出去。” 其实宁寒的打算是先打发柏叔,至于苏黎,大不了过几天寻个由头把他给开除了事。而苏黎,因为这件事对于柏叔的敬仰之情已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俨然已奉为神明。 而柏叔,就是来走了个过场。他在宁家的大宅里过的好好的,难得才会来这儿。但是少爷的情况他每天都有关心,最近老是听到苏黎这个名字,就忍不住过来看看。 一看,果然是个妙人。 除了跟罗卿和顾霄常有来往,宁寒便总是一个人独处。不交朋友,不谈恋爱,唯一的交际就是出去办事谈生意。他把自己锁在自己的世界里,锁得牢牢的,谁也无法窥探他内心的真实想法。柏叔对此表示非常忧心,于是瞅着苏黎,心想也许这可以算是一个突破口。而且他了解宁寒的性子,若他真的讨厌苏黎,苏黎早不可能在他眼前晃悠了。 柏叔轻轻的来轻轻地走,不带走一片云彩。他时常坐在那幢被野蔷薇围着的大宅院里,种种花,溜溜鸟,而后喝口茶,听那个叫阿闲的缺根筋手下,报告‘少爷的日常’。 少爷今天吃了一碗白米饭,但是盘子里的菠菜和胡萝卜还是没有动。顾医生又说他作死,在电话里跟少爷扯了半个小时。 少爷今天生气了,小跑堂被罚拖地板。 少爷今天又生气了,把小跑堂从后台轰了出去。 少爷今天依旧在生气,但是晚饭的时候小跑堂把盘子里的胡萝卜全吃了,所以还好。 柏叔一边听着,一边唱着小曲儿。最近心情总是特比的好。 但是有一个人不好,很不好。宁寒浑身散发着黑气走在剧院的回廊里,在问身后的阿闲话,“不是说让你把他辞了,怎么今天他还在?给我一个解释,现在,立刻,马上。” “少爷,不是……那个我们有签合同的……” 不知道你是混黑道的吗!不要跟我说合同什么,有点职业道德啊,谢谢! 宁寒顿下脚步,森冷地回眸,“这些都是废话。”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又变成战斗力只有5的渣渣,各种卡文……效率君你快点给我回来啊!!! 第84章 中二在行动 “魔镜,魔镜,快点告诉我宁老板喜欢的是谁?”镜子前,苏黎紧张的闭着眼睛,满脸虔诚,好似在举行什么仪式一样,不停地喃喃自语。隔了大约一两秒,又倏地把眼镜睁得大大的,看着镜子里倒映的人影,乐得眉毛都要飞起来了,“哈哈我就知道是我!” 笨蛋,谁站在镜子前面照镜子,里面倒映的不是自己难道是鬼啊! 推门而入的宁寒第一眼,就看到苏黎那副叉着腰得意笑的**样。他忽然忍不住想笑,可是嘴角刚有笑意便被压了下去,复又冷冰冰一片。 “你又跑后台来做什么?”宁寒一边说一边在自己那张宝座上坐下,冷眼斜着苏黎:“马上出去。” 苏黎对于冷冰冰的宁寒已经习以为常,或者说这才激起了他‘征服的**’!对,征服!伟大的我将会拥有世界上最美丽的……宁老板! 呃……但是在这之前,请先给我一些小福利,赐予我前进的勇气。 苏黎屁颠儿屁颠儿地搬了张凳子坐在宁寒半米远处,“宁老板~~~” “不是让你出去?” “就十分钟,我在这里看你十分钟然后就可以原地满血复活了!”苏黎握拳,展示了一下手臂上那根本就不明显的肌肉,“看!满血之后我就有力气了,才可以出去干活!” 下次我让人买一箱红牛给你。宁寒才不吃这一套,“立刻出去,在我让人把你扛出去之前。” 苏黎瘪着嘴做可怜状,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扯了扯宁寒的衣袖,忍痛道:“那五分钟总可以了吧……” 看着苏黎抓着他衣袖的手,宁寒手腕一扯,就迫使他松了手,道:“一分钟都不可以。” 你当我是什么?人形回血药剂吗? 被拒绝了好多好多次的苏黎心碎的噼里啪啦的,他失落的站起来,失落的垂着头,失落的转身。那艰难移动的步伐,一声不吭的沉默,让宁寒不由……心揪了一下。 心里的异样让宁寒有些微怔,而后皱了皱眉。而就在这时,落寞离去的苏黎忽然一个一百八十度大回转,朝着宁寒奔过来一把抱住了他。紧紧地抱了一下,“啊……宁老板真香。” 然后脸上泛着红晕,立刻放手,像偷了腥的猫,撒腿就跑! 跑!快跑!赶紧跑! 苏黎一路狂奔到前厅,回头看宁老板没有追杀过来,于是拍拍自己的小胸脯,擦了擦汗,松一口气。追求宁老板,这是一多么艰难而又崎岖的路啊,苏黎想。不过今天突袭抱了一下,满血复活!抱一次抵看十分钟! 啦啦啦啦啦,快乐的小跑堂拿过一旁的拖把,愉快地哼着不着调的曲子,满大厅拖起地来。 宁寒目瞪口呆地看着苏黎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对,是目瞪口呆——这是一个几乎没有在他身上出现过的状态。 试问这世界上还有比苏黎更活宝的人吗?刚刚那个逃跑的英姿,宁寒觉得自己可能一辈子都忘不了了。而且,刚刚先是假装失落离去,降低自己的警戒,再回头突袭,远遁千里。苏黎的智商……不是一直有问题的吗? 宁寒陷入了深思,然而他忽然又想起刚刚苏黎抱着他是说的那句话,“啊……宁老板真香。”宁寒的身子僵了僵,面色古怪,一时间竟也忘了去找苏黎算账。 而后他瞥见梳妆台上放着张纸,拿起来一看,是一张画。画上的宁寒很美,且嘴角带笑,而旁边的落款…… 亲爱的小寒:昨天的考核我拿了优秀我是不是很厉害!你是不是有点喜欢很厉害的我了——今天依旧喜欢宁老板的小跑堂敬上。 这个苏黎……宁寒抿着唇不做声,心里一时心绪难平。 往后的几乎每一天,宁寒都能在各处各样奇葩的地方,找到苏黎的‘情书’,如果那也能算作情书的话。苏黎乐此不疲的给宁寒制造着惊喜,他坚信终有一天他那质朴的文字能够打动宁老板,而宁寒,被那一个接一个的惊喜给搞得不知所措。 他长那么大,从来没碰到过这种事。会有人傻乎乎的给他递情书,嚷嚷着只要看他几分钟就可以满血复活什么的,二得好像跟你根本不在一个次元,可是走到哪里好像又都能看见他。起初,如果不是有罗卿和柏叔的双重保驾,苏黎绝无可能在他身边待那么久。可是如今,宁寒却自己在踟蹰了。 苏黎让他变得越来越捉摸不透自己的心情,是开心吗?还是愤怒? 其实他只要冷静地下一个命令,像从前那样狠心就可以了,就可以让苏黎这个不稳定因子彻底在他身边消失。可是日复一日,苏黎却一直还在。 而直到那天,从袖口中飘出了那张纸,从舞台飘到了观众席里。看着苏黎那护犊子一般护着纸张的表情,宁寒心里一团火蹭蹭就上来了,失了平日的冷静,走下台就把他拉回了后台。 “我记得我跟你说过不要再写那种东西给我。”宁寒把苏黎甩在他那张大大的椅子里,两手撑在椅子扶手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神色愠怒。 苏黎看着这样的宁寒有些害怕,但这种害怕一瞬间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倔强地抓着椅背,“不要!我就要写!我就是喜欢你,这是我的自由,你凭啥不让我写!” “喜欢我?你为什么喜欢我,到底喜欢我哪里?”宁寒笑着,但那冰冷的笑意让苏黎看了心里直突突。 “我……我喜欢……你让我一下子怎么说得清嘛!”苏黎梗着脖子回答着,喜欢的点太多了哪里都喜欢这叫人怎么破嘛! “我不接受这样的答案。”宁寒眼睛微眯,冷声道。 苏黎蜷着身子窝在椅子里,急了,脱口道:“就就是那种想把你扑倒的那种喜欢啦!” 话一说出口,苏黎自己的脸色就变了。惨了惨了,把昨天别人打趣我的话给说出口了!怎么办?!宁老板会不会觉得我很轻浮,会不会就此讨厌我了?! 苏黎一时心乱如麻,一双眼睛乌溜溜的不知该往哪儿放,脸颊红红的,活像只受了惊吓的小白兔。宁寒眸色一沉,眼里散发出危险的神光。他蓦地伸手用力的掰过苏黎的脸,迫使他面对着自己。 苏黎眨眨眼,再眨眨眼,下颚传来些许痛意。惊愕之中,宁寒就欺身上前,狠狠地吻住了那双不安分的唇。 让你再啰嗦,让你老是毫无自觉的撩拨我。 宁寒的吻带着不容抗拒的意味,直吻得苏黎天昏地暗的,脊椎骨硌着椅背有点疼,可是心里的狂喜一下把他淹没,这点疼也就不在意了。双手攀上宁寒的肩,贴着宁寒主动奉上,心里那只小鹿在宽阔的大草原上撒了丫子狂奔。 宁老板他主动亲我了!!! 良久,宁寒心里的火总算熄了,放过了苏黎的嘴唇。灯光下,他清晰的看见苏黎仰着头,一双星星眼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嘴唇红肿,脸色微红。 我这是在干什么。 宁寒的脑袋一瞬间恢复清明,宁寒,你难道…… 脑海里的那个猜测一点点的蚕食着宁寒的冷静,他移开视线,转过身,手却被苏黎一把抓住。 “宁老板你去哪里?”苏黎急了,怎么宁老板亲完脸色不好啊?是自己的味道尝起来不好吗?宁老板我发誓今天绝对没有吃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啊! “起来,我派人送你回去。”宁寒现在心乱,烦躁,再跟苏黎待下去,他怕自己又做出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来。 可苏黎不知道他心里的真实想法,以为宁老板嫌弃他了,急的抓着椅背死都不松手,仰着头认真道:“我不走!宁老板你再亲我一下我这一次一定好好表现!” 宁寒气结,这关注的点根本就不一样好吗?可是他能怎么解释,说我对刚刚那个吻很满意吗?开枪杀了他他都不会这么说好么? “不需要。”宁寒满脸黑线。 “那……”苏黎咬着唇,“宁老板你亲都亲了,对我负责不?” 宁寒身子一僵,森冷的视线扫过去,“你想要我负责?” 苏黎赶紧卖力摇头,“不不不不,是我对你负责!真的!” 呼……宁寒在自己的内心小世界里深深地吸气,再吐气,事实证明,脑回路不一样的人是真的无法沟通的。“你去后门口等着。” 后门口?难道宁老板要跟我私奔?!苏黎的小脑袋瓜子里立刻就蹦出诸多猜测,每一个都让他雀跃不已,“那我去了,宁老板你要快点来哦。” 苏黎蹦跶蹦跶的跑掉了,宁寒却终于松了口气,双手撑在镜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莫名的觉得有些好笑。 这天晚上苏黎终究没有等到宁寒,他等来的是那个叫阿闲的缺根筋大汉,奉命把他给送回了学校。而宁寒,一个人坐在后台坐了整整一夜,月光从窗户里投射进来的描摹着他的侧颜,那双清寒的眸子,第一次流露出一丝迷惘。 打开抽屉,苏黎写给他的那么多张情书,一张叠着一张放得好好的。也许是不喜扔进垃圾桶被人看见,也许是嫌烧了太烦,也许……是因为别的什么,宁寒随手就把它们往抽屉里塞,一张又一张,不知不觉,就积了一叠。 不知不觉,心也就乱了。 作者有话要说:悲剧的校园网,明明我九点半已经写好了的说…… 第85章 望夫的中二君 那天晚上之后,苏黎满心以为他跟宁老板之间会有一个质的转变。回到学校躺在宿舍里的小床上,苏黎还开心地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害得几位室友恨不得爬起来拿鞋带把他困住——至于宁寒为什么没去后门,则被苏黎一厢情愿的归结为,他也许害羞了。 电视里不常这样演吗,平时冷冰冰的人遇上这种事最娇羞了。 所以他捂着肿肿的唇,在被窝里笑成了傻逼。 然而苏黎的雀跃很快就被现实以一记超强力加农炮轰得碎成了渣渣。第二天,当他又坐了一个小时的公车,蹦蹦跳跳的跑到剧院里去看他的宁老板的时候,宁老板的神色跟平常无异。那穿过回廊的身影依旧走得不急不缓,身上也还是披着那件黑白外套。 宁老板回眸时,两人四目相对。苏黎兴奋的朝他挥手,而后就看见他跟身后的阿闲说了句什么,眼神里古井无波。 宁老板的身影穿过回廊,一直走到后门口的黑色轿车旁。有人恭敬地站在车旁给他开车门,宁老板坐上车,车子载着宁老板绝尘而去。 苏黎在身后大声喊着‘宁老板’,可是宁寒头也没回。他的目光一直看着前方,偶尔却瞥向那后视镜,看着那个越来越小的人影,沉默无语。 揉了揉眉心,宁寒拿过一旁摆着的文件,一边看,一边说道:“阿闲,等会儿让负责东区的来见我。还有,s市那件事,尽快拿个回复。” “是,少爷。”同样坐在车里的阿闲回道。 没过多久,宁寒就去外地办事去了。他一向来去无踪,并没有向别人禀报踪迹的习惯——柏叔自己总归会知道,而罗卿和顾霄,隔三差五的就会通电话,不必特意说明。而苏黎,目前还不在此列。 于是留守在老剧院里的大汉们,每天都可以看见那个又蠢又二但很有勇气的小跑堂,托着下巴坐在前厅里,晃着脚丫子,也不拖地也不擦桌子,一坐就是老半天,活像一块望夫石。 小跑堂不说话不跑动了,所有人都感觉到了寂寞。老剧院里变得静悄悄的,没有观众,也没有了欢声笑语,好像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安静得有点儿诡异。 小跑堂也不带臭豆腐来吃了,整天就书店和剧院两边跑,看看宁老板有没有回来。那副执着劲儿,让所有人都汗颜。然后,隔了几天,众人就又看见小跑堂在到处自挂东南枝了。有的时候他把自己挂在走廊里的栏杆上,有的时候把自己挂在后台宁寒的那张椅子上,走过路过都能听见他的碎碎念。 苏黎在思考一个问题,咬着嘴唇,冥思苦想。 罗大大说自己一点都不了解宁老板,我是不了解啊。宁老板总是把自己护得好好的,不让亲不让抱,还不让我靠近……想到这里苏黎同志就泪流满面。 但其实,他不笨。 他看得出来,宁寒不仅仅是一个书店老板,是一个戏子那么简单。世人总是说他鱼唇,然而伟大的他只不过是不愿意把自己的智商浪费在无所谓的事情上罢了。嗯,就是这样的。 所以他库存的智商其实还有很多! 现在就是用的时候了! 他藏情书的时候,看到过宁寒摆在抽屉最深处的那把银色手枪。很精致,苏黎刚开始以为是模型,好玩儿似的拿起来看了看,入手的重量和里面的子弹很显然的证明了一个事实。 他不是瞎子,也看得出来剧院里的那些服务生和保镖,有点儿不太对劲。 可是苏黎双手托着腮望向空荡荡的舞台,那里少了个人,心里也就空了一块。什么手枪啊黑衣大汉啊,就通通被挤出了脑袋。他的脑容量很小,装一个美美的宁老板就够了,容不下那么多杂七杂八的东西。 于是苏黎伸个懒腰,啊……今天又没等到宁老板,明天继续!come on!宇宙的和平由我来守护! 宁老板一天不回来,苏黎的宁老板补给量就一天比一天少,连最爱玩的游戏都不能提高他的兴致了。由我无论在游戏里能补多少次血,都比不上看宁老板一眼。 所以中二不是病不停地在躺尸,从昆仑山脚下一直躺倒云梦泽,尸迹遍布大江南北。每躺一个地方就召唤宁老板一次,躺的地方多了,串联起来也许可以构成一个七星祭坛,再祭出桃木剑。 呵!风来!召唤宁老板! 苏黎相信前面的无数次失败都是最后一次成功的铺垫,所以从来不知道放弃这两个字怎么写。而中二君在被系统折磨了不知道多少次之后,终于看到了一个奇迹。 那个叫扶离的小药师!那个叫扶离的……那个……那个肯定是宁老板啊! 哈哈哈哈哈哈苏黎被惊喜撞了一下脑袋,结果就让中二不是病乐极生悲地跌进了河里。 那个看起来呆呆的小药师问他:你下河做什么?苏黎就回答说: [当前]中二不是病:采石头!采很多很多的石头!集齐七块女娲石我就可以跟系统许一个愿望! 然后愿望已经实现了!系统给了我一个宁老板! 但是我一定不可以告诉宁老板我已经看穿他了!为此,苏黎搬空了他库存的智商,决定在游戏里攻克他的宁老板——对,在药师扶离面前,塑造一个伟岸而英明的形象! 彼时,宁寒并不知道网线那段的苏黎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他只是……慢慢确定了一件事情,这个苏黎,对他来说很特别。 宁寒走的这些天,没有见到苏黎的这些天,其实也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他想让自己冷静一下,想清楚自己对苏黎究竟是什么感觉。天知道那天晚上那个吻对他的震动有多大,他自己是有多失态。 自从十六岁那年那件性侵未遂事件开始,宁寒就再不能容忍任何一个人触碰到他的身体。当然,柏叔和罗卿他们,不在此列。宁寒渐渐感觉到自己的异样,无论是同性还是异性,在他眼里似乎都没有什么不同。他不喜欢身体接触,甚至有的时候感到厌恶,他活得像个禁欲的和尚,为此,顾霄总是说打趣他性向不明。 宁寒知道顾霄是在不断的提醒他,不希望他一直这么下去,可是宁寒没有办法。 而这次去办事的时候,那个人只是趁他不备抓了一下他的手,宁寒当场就和对方崩了。 那时,他清楚的意识到,苏黎随他来说究竟有多特殊。 那天晚上的那个吻,苏黎对他的那个拥抱,他竟然……一点儿抵触都没有。宁寒很不喜欢这种感觉,就好像自己的命门暴露了一样,可是苏黎跟他说话,他又忍不住接茬。 好像在游戏里,就可以放纵了一样。真是……莫名地有些可笑,却又无可奈何。不管是罗卿还是谢非,其实他们都看出来了,不是吗。 他很累,而苏黎就像一张温床,可以容得下他的栖息。 [当前]中二不是病:为了感谢你给我加血,小药师我收你为徒吧!你看我已经满级了哦!其实我真的很厉害的哦!我还加了一个帮会,里面的很多人都很厉害的哦! [当前]中二不是病:所以我收你为徒吧!你以后就跟着我,我保证会把你照顾得好好的!真的!我真的很厉害! 为了更好的追到宁老板,苏黎想到了一个绝妙的点子,那就是——把扶离收作徒弟。这样一来,他岂不就是宁老板的师父?徒弟都是要听师父话的,等混熟了就让徒弟以身相许!不行的话师父就以身相许! 中二的语气就像诱拐小红帽的大灰狼,然而宁寒看见他对一个小药师这么殷切,心里忽然有些不舒服。才加了点血就收为徒弟?对一个陌生人语气还这么积极?难道你是对每个人都那么好吗? 既然这样,宁寒黑着脸点下了拜师的按钮。苏黎为此兴奋不已,殊不知自己的收徒计划从一开始就跑偏了。于是两个各怀心思的人,开启了一段别开生面的师徒之旅。 宁寒起初心里还别扭着,不喜苏黎这么热情。然而他很快就发现,跟中二君在一起的时候,完全没有那个空闲去考虑这种有的没的好么! 一直竭力在宁老板面前塑造自己光辉形象的苏中二君,激发出了自己百分之两百的活力,卖力地表现着自己。然而无论他使多大劲儿,都不能改变他中二病晚期的事实,尤其是在游戏这么个神奇的地方。 [队伍]中二不是病:徒弟你看那个怪长得好白痴啊噗哈哈哈哈我觉得我一定能一招秒了他! 中二不是病瞅着一个怪,暗忖战线自己英勇无敌的时刻到了,风风火火地就冲上去了。起初宁寒并不在意,因为那是一只七十级的怪,以苏黎满级的实力来说,等级压制还是很可观的。而且这里的野怪散的都很开,一般不会出现围攻的局面。 然而…… 号称古域三大手残党之一的中二君,可不是别人能仰望的存在。 [队伍]中二不是病:徒弟徒弟!不要在意,为师刚刚只是大意了。快把我复活,我现在就去把那只可恶的怪秒了给你当见面礼!下次我绝对不会摔坑里去了,你要相信为师。你跟着我是绝对有前途的(认真脸)(握拳)。 [队伍]扶离:…… 第86章 诚实善良小郎君 中二君新收了一个徒弟的事情很快就在弱水三千传开了,大家集体为那徒弟默哀三分钟后,就风风火火地跑去围观了。按照弱水的逻辑,叶落大神的夫人是大家的神夫大人,那么中二君的徒弟也是大家的徒弟。他们万分期待这会是个跟中二一样蠢萌任调戏的小徒弟,却没想到看到了一个暮鸦2号。 同样的不爱说话,同样的操作犀利,而且同样出自大药神殿。所以果然大药神殿才是能征服古域一统江湖的门派,有了小钢鞭加持,走到哪儿都是女王大人。比如征服了菊花姑奶奶的淡是鸡蛋的蛋,征服了大神的暮鸦,征服了中二君的扶离。 可苏黎很急,非常急,这群猪一样的队友总是这样子!你们来了我还怎么展现我的英勇风姿呢?现在最关键的是独处啊,独处!二人世界懂么! 于是心急火燎的苏黎就在帮会频道里打字说: [帮会]中二不是病:徒弟是师父父一个人的!你们都不要跟我抢啊! [帮会]袈裟如火:咋了啊小中二,老衲帮你一起带嘛~ [帮会]杰出的小**:就是就是,好东西要一起分享! [帮会]中二不是病:这个不可以分享,徒弟是我的!我的! [帮会]偶尔君:看语气,小中二你这徒弟不是随便捡的啊~快说你想对他干嘛? [帮会]妖孽看贱:这还用说吗?当然是‘哔——’ [帮会]中二不是病:(对手指)(害羞)(流口水)(流口水)(流口水) [帮会]弱女子:哦~~~ [帮会]大湿兄:哦~~~原来中二也到了这年纪了啊…… [帮会]袈裟如火:好伤感,要嫁女儿的老爹的心情,好伤感…… [帮会]风千月:话说中二你行不行啊?要不要哥们给你支几个招啊? [帮会]中二不是病:不要!你有我的以身相许厉害吗?(斜眼) [帮会]蚊子绝杀999:如果中二君把自己捆上红丝带邮寄给徒弟,选哪个快递比较好? [帮会]天朝女汉子:邮政!ems! [帮会]少主我嫁:联邦快递!使命必达! [帮会]风千月:中通!申通!路路通! [帮会]袈裟如火:记得一定要在箱子上戳几个洞,红丝带建议选择**家的,质感非常好! [帮会]蚊子绝杀999:我们帮会谁泡妹子最厉害?出来支一招不就行了。 [帮会]小月白:我! [帮会]大湿兄:你是被泡的那个好吗?→ →我们帮会专注泡汉子一百年,别破坏我们的招牌。 [帮会]偶尔君:@叶落乌啼~ [帮会]少主我嫁:大神给支个招!保证中二君马到成功! [帮会]弱女子:你们不觉得从刚才开始就是某只蚊子在主导我们的话题吗? [帮会]妖孽看贱:→ → [帮会]中二不是病:泪流满面,反正宁老板是我的你们不准来捣乱啦!你们一来我就掌握不好节奏,会破坏我在他心里的伟大形象的! [帮会]妖孽看贱:(⊙o⊙) 中二你到底是要哪种形象啦!不过算了,既然小中二要自个儿追徒弟那就放任他去好了。大不了最后追不到的话,大家就一起出动把人给绑回来。只不过,还有一件事,让大家都自觉的三三俩俩地弹起小窗来。 妖孽看贱:蚊子,你有没有发觉我们帮会好像新加了一个人? 蚊子绝杀999:→ →当然。 风千月:诶会长,你啥时候把中二他徒弟加进来的? 弱女子:就谈话之前啊,有什么问题吗? 风千月:能有什么问题!问题就是我们说的所有话他都听见了! 弱女子:( ⊙ o ⊙)怎!么!办?! 风千月:敌不动我不动,可能扶离在挂机呢,他不说我们就不要拆穿。我觉得经过中二洗礼的徒弟是不会这么简单就被吓跑的。 大湿兄:肿么办?要不要提醒一下小中二? 袈裟如火:别啊,人艰不拆啊。你不觉得很有趣吗? [帮会]中二不是病:哈哈哈哈你们一边儿玩去吧!本神去也! 可怜的中二君兴冲冲地从帮会频道遁走了,他不会知道的是——那群从里没什么节操的帮友们,在他走后给他点了一帮会的蜡烛。拿什么点的?当然是节操啊。没有一个人,没有一个人好心出来提醒一下。 中二君你已经完全暴露在敌人的炮火之下了! 战友们这就先撤了!你多保重! 其实,弱水三千的人还是没有想到关键的点子上。扶离是潜水围观了整个谈话的过程,目睹了中二君扬言要把他那啥的所有豪言壮语。扶离也确实脸色越看越黑,因为他认定了一种可能——苏黎移情别恋了。那么快就把对宁老板的喜爱转移到了一个陌生的游戏小号上去,尽管这两个其实是同一个人。 宁寒当时坐在家中的书房里,有手下敲门进来报告件事情,最后问宁寒该怎么处理。宁寒抬眼,看着他,说:“阿闲,这种事都处理不好,你们是在逗我玩儿吗?十分钟,我给你们十分钟的时间。处理不完的话,随便去跳楼还是卧轨,少爷我都没有意见。” 哇哦。 还是第一次听到少爷用这种语气说话呢,而且他居然自己叫自己少爷了,他以前从来不这样呢。 好!可!怕! “柏叔!少爷不好了!”阿闲腾地转身夺门而出,找柏叔救场子去了。开玩笑,十分钟,打个电话就一半时间没有了好吗?打完电话大家都去铁轨上排排卧吗?!干脆都一丈红,组成一个排尸悬案多好。 宁寒没再理会夺门而去的手下,双眼盯着游戏界面,脑子里想起苏黎那张笑嘻嘻的脸,心里就堵得慌。这就好像自己的东西被别人碰了,被别人觊觎了,宁寒就十分不爽,非常不爽。 干脆喊人去把苏黎绑过来。 然而这个念头刚一出现就像水泡泡一样破裂了,于是宁寒又想到一个事实——会出现这样的局面,完全就是自己自作自受好吗。 宁寒揉了揉眉心,心里的焦躁难以平复。而就在这时,他又瞥见帮会频道里中二刚刷出的一句话。有三个字,让他一下子愣住了:宁老板。中二说:反正宁老板是我的你们不准来捣乱啦! 他……知道扶离就是我? 宁寒呆在电脑前,久久没有言语。良久,才扶额,嘴角轻轻笑了那么一下。 这烦躁地不能平静的心情,果然,是自己自作自受么。不过苏黎他胆子越来越大了啊,早就猜出来扶离是我了,还一直瞒着我,次次把‘徒弟’‘师父’挂在嘴边。 所以。 [队伍]扶离:那些人呢,怎么不来了?我觉得他们挺厉害的啊,比师父你厉害多了。 [队伍]中二不是病:不不不不,徒弟你要相信我他们加起来都比不过你师父一根手指哦! [队伍]扶离:是吗。可是我觉得他们比你厉害多了,他们有人想收徒吗? [队伍]中二不是病:没有! [队伍]扶离:真的? [队伍]中二不是病:真的!你师父我号称诚实善良小郎君,从来不说假话! [队伍]扶离:哦。 苏黎暗自抹一把汗,心突突突的跳,好险,差点徒弟就跟别人跑了。幸亏伟大的我力挽狂澜,撒了一个小谎,天神会原谅我的。 接下去的很多天,苏黎的生活里都是满满地充斥着宁老板的身影。虽然不管是线下的宁老板还是线上的徒弟,都对他不假以辞色,但苏黎觉得自己又迈进了一大步,所以精力充沛。 于是日子一晃,到了杨霜杨霖姐弟来b市的那一天。苏黎也接到谢非的电话,把宁寒一起拐到了罗卿的别墅里。 晚饭的时候,宁寒和罗卿站在一起,感受到苏黎他们那边时而飘过来的毫不隐晦的视线,颇为无奈。看着苏黎大口嚼着烤肉的嘴和聚光的小眼神,宁寒几乎可以想象得出他们到底在讨论什么。 “看什么呢?”罗卿笑着打趣道。 宁寒不着痕迹地收回目光,“没什么。” “没什么你会跟苏黎一起过来参加聚会?” “他说你在。” “小宁子,虽说我们是青梅竹马,但是青梅竹马可不是万用的挡箭牌哦。”罗大大步步紧逼。 宁寒微微挑眉,“你的意思?”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一味逃避可不是你的作风。”罗卿一边说着,一边悠闲地把架子上的烤肉翻了个身,“苏黎那么喜欢你,你也不是没感觉。如果两情相悦,还有什么能阻止你跟他在一起?就算有问题,作为我罗卿的朋友,也是小菜一碟不是吗?” 罗大大保持着万年不变的自信浅笑,说什么‘作为我罗卿的朋友’,自恋又欠扁,但就是他独此一家的开导方式。 宁寒手里的动作顿了顿,“我只是,并不喜欢轻率地下决定而已。也许对他来说只是喜欢一个人那么简单,但是对我来说,在我的生命里多添加一个人,怎么想,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罗卿搭上他的肩,“你自己拿捏吧,但是千万别考虑得太久。不然到时候中二君太伤心了,我打包票,心疼的是你自己。” 就在宁寒和罗卿说话的当口,那边苏黎杨霜一党已经秘密策划好了行动计划。吃完东西下飞行棋的时候,计划就在有条不紊中悄悄展开。 宁寒自成一方地坐在一众人旁边,喝着果汁,静静地看他们下棋下得热火朝天。他们笑得很开心,但这些都跟宁寒无关,他还是他,别人的喜怒压根没办法牵动他的神经。他就好像与这个世界隔离开了一样,平静地像一湖春寒料峭的水。 然而过了没多久,他就发现苏黎不在了。等了许久,他也没回来,而那些下飞行棋下得疯魔了的人,好像也没有去找的打算。宁寒皱眉,终于坐不住了,起身去寻。 苏黎正坐在通往花园的台阶上,傻乎乎地抬头看着天,旁边摆着几个酒瓶。听见宁寒的脚步声,歪着头转过身来看,一看是宁老板,立刻就咧着嘴笑,扬起手喊:“宁老板我在这里,咯……” 不出意外地打了个酒嗝。 宁寒闻着那酒味,皱了皱眉。而他刚走到苏黎身边,苏黎就扑过来抱住了他的大腿,像只猫一样偎着他蹭啊蹭的,一个劲儿傻笑,“呵呵呵呵……” 其实按照风鹤姑娘坚定如铁的行动纲领——霸王硬上弓,苏黎应该是在这里稍稍喝点酒,然后接着酒劲儿把宁老板扑倒,就算扑不倒也要干点什么。只不过苏黎越想越紧张,一不小心就喝高了。 宁寒看着醉酒的苏黎,抱也不是,推开也不是。只是苏黎模模糊糊感觉到身边的人毫无反应,不满地嘟起了嘴,坐直了,伸出双手仰着头看着宁寒,“宁老板,抱~~~” 宁寒心里那块软肉一下子就被戳中了,那个蠢萌蠢萌的声线仿佛渗进了他心里,让他的目光都柔和了下来。算了,横竖这家伙醉着,什么也不知道。宁寒无奈地笑着,坐下把他搂进了怀里。 苏黎身体单薄,骨架又小,被抱起来的时候,整个人就心满意足地自动往宁寒怀里缩。脑袋拱了拱,找到个舒服的位置安心地靠着。半睁着眼,也不知道到底还有没有意识。 触碰到苏黎冰凉的手指,宁寒刚舒展开的眉头又皱了起来。暗叹一口气,大手包裹上去,轻轻的揉着,慢慢给他回暖。 这个傻子,究竟在外面等了多久? 第87章 决断 抱着苏黎坐在月光之下,宁寒的心里体会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宁静。那是真的很安心,很舒适的宁静,什么都不用去想,只感觉到怀里的人暖暖的,而他贪婪地汲取着这份温暖,不知餍足,一动也不想动。 但是怀里的人很不安分,嘴里一直在碎碎念,语不成串,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闭着眼,一会儿动动手,一会儿蹭蹭脑袋,就是没片刻安生。宁寒想让他安静会儿,便抱得紧了些,可是苏黎却变本加厉,忽然一口咬上了宁寒的锁骨。 宁寒一低头,便看见苏黎趴在他胸口上又啃又咬,就是跟那块锁骨过不去了。一边啃,一边还在傻笑,还一边含糊不清地说:“吃肉……肉……我要吃肉……” 我的锁骨可不是你刚刚吃的肋排。 想起刚刚苏黎吃肉吃得油光锃亮的小嘴,宁寒是又好气又好笑。但还别说,苏黎的牙口倍儿棒,宁寒被他啃得有些痛,便把他给掰开。到嘴的肉没了,苏黎表示很不高兴,半眯着眼,气鼓鼓地盯着前方。但是醉酒的脑袋让他的视线完全无法定焦,原本那装模作样的凶狠便立刻转化成了会炸毛的蠢萌。 但他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哦对,想起来今天晚上他要推倒宁老板的宏伟大计,顿时,又坐在宁寒腿上偷笑,笑得‘花枝乱颤’。砸吧砸吧嘴,舔舔嘴唇,对于刚刚那块肉骨头也就不那么在意了。 苏黎笑得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儿,活像个缩小版的减肥过后的弥勒佛。但偏偏,那一动一静之间流露出来的风情,让宁寒移不开视线了。 以前的很多年,顾霄总是对宁寒这堪比禁欲的生活便是十二万分的不理解。宁寒也是,对他那花花公子的生活亦没有半分兴趣。然而,他今天晚上总算是体会到了顾霄的那种不理解。看看自己锁骨上被啃出的红痕,上面还沾着苏黎的口水,晚风一吹,有点凉。但皮肤下面,却仿佛被火烧了一样。 该死。宁寒在心里低低地咒骂了一声,但又拿苏黎毫无办法。思忖着不能待在外面了,赶紧把这家伙安顿一下才好。于是宁寒抱着苏黎进屋,此刻下飞行棋的那帮人已经在客厅里七倒八歪地睡着了,宁寒走过也没把他们惊醒。 罗卿家的客房有一间是宁寒专用的,除了顾霄偶尔会来霸占,基本无人踏足。宁寒原想把苏黎放到床上,自己就可以抽身了。可是……醉酒的中二君已经完全把自己当成了一只考拉,潜意识地改变了自己的物种,抱住宁寒这棵树死都不松手。宁寒一把他拉开,他就皱眉瘪嘴,好!伤!心! 宁寒顿感头痛,头好痛。可事情还没有结束,好伤心好伤心的苏黎抱着宁寒,憋着嘴眼眶红红的,一哽咽,一抽泣,眼泪就一颗两颗从眼角滚了下来。 那样子,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好像你把他拉开是犯了多大的罪似的。 对,犯罪,就算不犯这个罪也该犯另外一个罪。瞧瞧现在这人仰着头,脸颊微红,双眼迷离又梨花带泪的模样,特么就是引人犯罪。宁寒是个黑道头头,本不该是什么特别奉公守法的人,但是对象是苏黎……他却只能苦笑着忍耐。 如果你现在不是酒醉。宁寒眸色渐深,一定让你知道后悔两个字怎么写。 最后,宁寒只能和衣抱着苏黎一起躺下,体会体会什么叫做水深火热。苏黎终于不哭了,宁寒松一口气,可还不解恨,干脆打了一下他的小屁屁以示惩罚。 “唔……”苏黎皱了皱鼻子,谁打我?呵呵呵我一定是做梦梦见宁老板了,宁老板的话再多打几下都木有关系……苏黎这样想着,终于沉沉睡去。 而宁寒,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只有满脸无奈。 第二天,苏黎醒过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了宁寒。他坐起来,揉揉脑袋,啊……头好痛,好昏,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来着?啊对了!宁老板! 苏黎爬下床风风火火地就冲出去找人,下了楼就看见宁寒在跟罗卿说话。两人听见声响同时回过头来,罗卿笑着跟他打了个招呼,宁寒却是依旧冷冰冰的,而且看起来有点儿面色不善。 哎……看来昨天晚上计划又失败了。苏黎咬唇暗恨。 那天其实还有个插曲,平日总是不怎么看见人影的顾霄顾公子终于出现了。他难得去找宁寒玩儿,一见面,还没坐下,就围着宁寒转了三圈儿。 “啧啧,小寒子瞧你这脸色,怎么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啊?” 宁寒脸色一僵,正在倒茶的手顿了顿,没理他。顾霄却是眼尖,他不过就是随口一打趣,但是宁寒的反应有待商榷。然后他的火眼金睛一下子就发现了宁寒锁骨上的可疑红痕。 顿时,顾霄的表情就变得很玩味了。 “哟,这是谁啊?挺热情的嘛……”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扔出去。” “诶别啊,不就是颗草莓嘛。”顾霄不以为意,耸耸肩,摊手说:“本公子身经百战,比较感兴趣的是你的童子身。” “滚。” 没过多久,顾霄真滚了。然而宁寒一个人坐着却是愣了许久,自己的异样瞒不过他们的眼睛,而且已经如此明显。除了种草莓的人至今还云里雾里搞不清楚状况,连不怎么熟悉的谢非都知道戳自己的软肋了。 或许,是时候做一个决断了。 11月11号,是个特殊的日子。 那一天是谢非的生日,罗卿和他要在游戏里成亲。那一天柏叔把宁寒叫过去跟他谈了许久的话,这个一辈子没有结婚,甘愿待在宁家的男人很委婉的提醒宁寒,你妈妈的忌日又快到了。 忌日……吗。 然后游戏里的婚宴如期举行,宁寒看着那洋溢着幸福气氛的游戏画面,一贯的平静里竟也衍生出了一股艳羡。他站在屋顶看着喧闹的大街,中二在一旁絮絮叨叨,显得那样的快乐无邪。 然而一个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消息让宁寒不由皱眉。 那位被他遣送出国的老爸,似乎不甘寂寞,又想卷土重来了。宁寒在当初夺权之后,并没有要扩大地盘的意思。虽然宁家的势力在他手里变得更稳固,更加不可侵犯,但是宁寒并不喜欢黑道的打打杀杀,所以这两年宁寒不断的让宁家的势力沉淀下来,慢慢由黑转白。 这不是能一蹴而就的事情,宁寒也不心急,但有人急了。宁江得到消息后,这个野心极大的男人自然不愿意看到他一手建立的基业就此消散,虽说转化为白道之后,宁家的势力反而日渐变大,然而,到底本质是不一样的。 宁江不愿意,想要阻止,而他这些年在国外,也不是就颐养天年那么简单。他要是这么安于现状,他也就不是宁江了。宁江的朋友圈还在,他以前的旧部也没有被宁寒彻底铲除,他手上还有大把的钱。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就能谈成交易,就能拉上关系,不管是在宁家策反还是联络其他势力向宁寒施压,都是可选的选项。 到了这个份上,父子情已经淡的堪比白开水。或许,互相角力,成者为王败者为寇,更适合用来形容他们之间的关系。 宁寒收到消息,于是决断,就在这个时候达成。 不是对于宁江这件事的决断,而是关于苏黎的决断——我给你最后一次逃离我的机会,待我回来,一切定局。 若你等不到我回来就放弃了,那么我放你走,自此不想见;如果我回来的时候你还是爱我,那么请永远留在我身边,永远,永远不要离开,不要背叛。 所以那个时候罗卿问苏黎,你真的了解他吗?如果你要爱他,要付出的,远比想象的多。 喜欢宁寒不是一件简单的事,那是一辈子的事,不是都市里的男男女女用来消遣时光的感情游戏,不是像谢非和夏青河一样,还可以静待良人的戏码。 宁寒他居于世,却又仿佛出于世。在那一方挚友为他构筑的小世界里,幽深的巷弄里,别人能看见的只是那个书店老板,或者是那个戏子。而如果真的有人叩开了门扉,最后却又一走了之,剩下的,就只能是一片荒芜,寸草不生。 所以这件事,一旦选择,就再无退路。 宁寒多年养成的性格便是如此,决然至斯,从不给别人或给自己留下回旋的余地。也许有一天过钢易折,也许经年之后,岁月的流逝让他有所改变,但至少现在,宁寒还是这样的宁寒。 于是宁寒走了,苏黎火急火燎地跑到剧院门口,却还是没有见到他。 他蹲在剧院外面等,可惜没有影□术,不然就可以把前后两个门都堵上。等一个小时是等,等一个晚上也是等,苏黎的脑袋瓜子里没有确切的时间观念,只有等到了和没有等到之分。 三三俩俩的男人分散在巷子里的各个角落,隐蔽着自己的存在,替少爷看顾着眼前这个小跑堂。可是小跑堂自己不知道,他只能问,用这个笨拙的方法,打听他的宁老板到底去了哪里。 整整一个礼拜,原本朝气蓬勃的小跑堂连肩都垮下来了。徒弟不要师父了,宁老板也跑了,苏黎心里的小宇宙没有爆发,却也没有崩塌。只是浑身上下那股执着劲儿被激发了出来,不撞南墙不回头,撞了南墙干脆把墙撞破不就得了。 幸福是要自己去把握的,男人,是要自己去追回来的! 越挫越勇的中二君决定再撞一次南墙,因为跟宁老板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是幸福满满。碰到这么一个人多不容易啊,不把他追到手神明也要哭泣。 可是他猛然发现,他空有一身干劲,却有力使不上来。无踪无影的宁老板你要怎么追呢?隔山打牛吗?于是苏黎伤心地跑去路边摊吃面,吃货,是可以拯救世界的。 吃了面,肚子里舒服多了,脑袋也灵活了。苏黎一拍脑袋,想起了一个至关重要的人物——不是还有个罗大大嘛!他跟宁老板那么熟,又那么坏,一定有办法的! 第88章 我家少爷不在 巨大的猩红色地毯上绘着繁复的黑色花纹,水晶吊灯光芒璀璨,勾勒出一个又一个繁华初上的迷梦。一张巨大的赌桌两端,分别坐着两个人,遥遥对立。 年轻的发牌员显然不是个老手,发牌的动作虽然标准娴熟,但是仔细瞧瞧,便可看见他的手指在微微颤抖,额上也有些许的细汗。 他的左手边坐着的是一个年约四十的中年人,方脸,浓眉,头发打理的很光亮,西装笔挺,乍一看就像一个儒商。而他的右手边则坐着一个跟他差不多大的年轻人,身着一件简约的黑色风衣,皮肤很白,面容精致,像个贵少爷。 儒商和贵少爷的组合听起来很有上流社会的雅韵,然而让年轻的发牌员这么紧张的,是他们身后各自站着的十几号黑西装大汉,所间接反映出来的,儒商和贵少爷的真实身份。 “宁少,你不再考虑一下吗?我的提议对你来说并不吃亏。” “没有这个必要。”被称作宁少的当然就是远赴国外的宁寒,他放下手里的酒杯,说道:“钱老板的生意是油水很足,但我不做这种生意很久了,恐怕要让你失望。” 中年男人叫做钱玖,跟宁家是同行。海外的华侨也是个不错的发展团体,人多,而且经济实力都相当强。钱玖的势力虽然比不上宁家的底蕴,但是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宁寒也不能小觑他。宁寒这次来见钱玖,是因为宁江居住的地方就在钱玖的势力范围之内,宁江的上代当家在自个儿地盘上住,钱玖不可能不留意。所以要彻底查清宁江秘密勾结了什么人,找钱玖无疑是最快捷的办法。 “别人说我还不信,如今一见,宁少你是真要往白道上走了?”钱玖微微一笑,说:“这笔生意我也不是非要赖上你宁少,前几天刚有人来找我谈过,只要我帮个忙,我这笔货就能顺利在国内出手,并且打通一条销售路线。但是我权衡了一下,与其跟他们合作,不如跟宁少你合作。我钱某虽然久不在国内,但是宁少的传闻还是多多少少听到过的,我不认为他们有跟你作对的资本,想用一笔生意就把我拉下水也未免太不明智。” “不明智,但也是一个选择不是吗。”宁寒微冷的目光淡然地扫过全场,布置好的人手,站立的位置,让人好生寻味,“否则钱老板这里的准备未免做得太万全了些。” “要留下你,准备不做的好一点怎么行。”钱玖也丝毫不遮掩,只是瞟了一眼发牌员,说:“不过,我也不想一上来就撕破脸皮。我还是那句话,比起他们来说,我更愿意跟宁少你合作。” “合作可以,生意免谈。”宁寒道:“我想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那我们来赌一局怎么样?赢了我就让你安全离开,就当卖宁少一个人情;输了,那我们就不得不撕破脸斗一斗了。我最近正好新买了一批枪,试试准头。”钱玖的主要来源之一就是几个地下赌场,本身赌性也重。 宁寒嘴角微微一笑,清寒的眸子却透不出任何别的情绪,“拿我试枪可不是一件好事。” 宁寒基本不现于人前,外界对他的信息知之甚少,至于赌桌上的功夫自然就知道的更少了。也不知钱玖是不是欺负宁寒手生,打一开始就想动手,反正这赌局是个人都看得出来对宁寒不利。 钱玖早有准备,而且又是在自家的赌场用的自家的赌具,宁寒是外来者,一开始就不占便宜。但钱玖也是个八面玲珑的人,一开始跟宁寒扯那么多,也是不想彻底撕破脸,毕竟宁寒凶名在外,他也不想毫不留情的就把自己的后路给切了。 “好不好,总要试了才知道,有句老话叫富贵险中求。” 宁寒并不言语,安然稳坐,淡然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对于生死局的恐惧或者担忧。钱玖看得不禁在心中打起了小九九,这宁寒他总是看不透,就像一汪黑色的水,别说一眼望不见底,就是一米的深度都不见得看得清。 这时,一阵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所有人都不禁循声看去,这么重要的场合,是谁这么不识相。 宁寒皱了皱眉,手机的主人是他的一个手下,一般跟国内联络的事都是这个人负责。这时候他的手机响起,无非只有一个原因——苏黎。只有关于苏黎的事,是宁寒特许,无论什么时候都可以打来询问的。 倏然那么多道目光看来,那手下赶忙掏出手机,没有立刻挂断,而是看向了宁寒,就见他不急不缓地说:“接。” 什么电话这么重要?钱玖不禁皱眉,宁寒他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吗?以多敌少,还要应付他根本不擅长的赌局,还悠然的接电话? 没过几秒,那手下便附耳跟宁寒说:“少爷,苏……少爷现在在宅子外面,那边问放不放他进去。” 宁寒瞥了一眼赌桌,盘算了一下这一局的危险程度。思忖了片刻,回道:“暂时先拦着。” 手下把他的话原封不动的讲给电话里听,然后便挂断了电话,又恭敬地回到宁寒身后站着。钱玖看得是一头雾水,但心里也更不敢轻视宁寒了,这份从容,可不是谁都有的。 宁寒可不管钱玖心里有什么小心思,宁江的事情已经触了他的底线。威胁与被威胁,他从来都比较喜欢前者。 “钱老板,”目光平视,宁寒看向钱玖,修长的指尖拂过桌上的筹码,嘴角似笑非笑,“可以开始了。” 而此时此刻,万里之外的b市。 苏黎趴在铁门上看着里面那栋大宅子,殷殷期盼了好久,那进去通报的人回来,却依旧是摇头。苏黎挠挠头,实在想不出办法了。可不是嘛,看看守门的这几位,高苏黎好几个头,打不过啊! 硬闯是不行了,那智取呢? 苏黎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假装自己在跑步饶宅子侦查了一周。得出一个结论,这么高的围墙根本爬不上去好吗!体育老师幼儿园就死了好吗。所以还是用最原始的方法好了。 苏黎又重新站到大门前,气沉丹田,双手做喇叭状,朝着宅子大声喊道:“宁老板你在吗?!!!” 守门的几位被他这中气十足的嗓音都给吓到了,其中一个立刻瞪了他一眼,凶神恶煞地说道:“我家少爷不在!” “你凶毛!”苏黎回瞪,努力睁大自己的眼睛,发射聚能射。被这么个小屁孩瞪着,守门的真是觉得自己丢脸丢到家了。可是就这么移开未免有认输的嫌疑,可出手凑一顿吧,阿闲那傻大个又吩咐过了这人动不得,这叫他如何是好。 别思考了,动脑的事情不适合你。苏黎以实际行动解决了他的难题,忽然就捂着肚子笑了起来,“凶毛?胸毛?你胸毛?哎哟妈呀笑死我了,噗哈哈哈哈哈哈你胸毛掉了……” 不要在后面又擅自做主多加两个字好吗?!胸毛掉了是闹哪样?!你的毛一年到头都不掉个一两根吗?! 守门的被笑得脸都红了,一时间羞怒难当。看看这人,笑得都挂门上去了。 “笑毛!我家少爷不在,你可以滚了!” 闻言,趴在门上的苏黎立刻像炸了毛的猫一样瞪过来,咧着嘴,小虎牙都出来了。守门的立刻又是一句‘看毛’,彻底跟毛较上了劲儿。 “要是我把宁老板追到手了第一个开除你!开除你!”苏黎跳脚了。 守门的脸色顿时一阵古怪,连反驳的话也没来得及说出口。这家伙说什么?他说什么?把我们家少爷追到手?!!!! 这时,一个人影消无声息的出现在他们面前,咳嗽了一下。 “阿闲你吓屎我了!”苏黎赶紧抓住阿闲的胳膊,“来来来来你快放我进去,罗大大说我只要进去就赢了一半了!你也希望我赢的对不对?” 阿闲被他这么抓着,想着这可是少爷看中的人,一阵尴尬,连忙挣脱开来,摇摇头道:“不行,现在还不可以。但是柏叔让我跟你说,他想找个人陪他下棋,你明天还可以来。” 刚开始听到不行,苏黎的嘴立刻一瘪,听到后面,又立刻笑逐颜开。那表情变换,比天气还快。苏黎想起那个他仰慕万分的大叔,顿时心安了,老城十足地拍拍阿闲的肩,“那明天见!” 苏黎一蹦一跳地走了,走出几步还不望回头给那守门的做了个鬼脸,以此奠定他最终的胜利。那守门的是有气发不出啊,生生遏制住了追上去把那熊孩子教训一顿的冲动。然后,就见那阿闲走到他面前,严肃地说道:“阿中,你知不知道你刚刚做了一件非常不好的事,你知道刚才那人是谁吗?” “谁?” “少爷没回来之前,他谁都不是。等到少爷安全回来了……”阿闲说到这里,顿了顿,高深莫测的还留了半句。阿中都快急死了,你个缺根筋有缺心眼的,平时没见你说话那么上档次啊,有话快说啊! “等少爷回来了,他就是你少夫人。”阿闲语重心长的拍拍阿中的肩,“你知道该怎么做的。” 阿中愣了,一下子愣住了。你说啥?你刚刚说啥?! 少!夫!人! 就那个看起来毛没长齐的臭小子?! 看着阿中惊呆了的表情,阿闲满意地点点头,转身走进了大宅子里——模仿柏叔的样子,把柏叔刚刚跟他说的话再说一遍,这感觉,真不错啊。我以后也可以走走诸葛孔明的路线了。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暗地里都叫我傻大个,这绝壁是对我能一直跟在少爷身边的赤-裸-裸的嫉妒。 第89章 代表宇宙消灭你 自从那天被傻大个阿闲语重心长地教育过后,一直觉得自己脑子还可以的阿中,改变了对苏黎的态度。阿中是个尽职尽责的人,一直誓死效忠他家少爷。所以为了更好的为少爷服务,为了保住自己的饭碗,他决定要好好对待这位……‘少夫人’。 要想真的跟一个人处好关系,阿中认为,最关键的,就是要发现对方的闪光点!对,闪光点!因为少爷的眼光是永远不会有错的,尽管那个家伙咋咋呼呼的,又吵又闹,身材看起来像干瘪毛豆,还是个小屁孩,但是闪光点嘛,找找总归是有的。 苏黎从那天后每天没课的时候就来这宅子前报道,见阿中再不跟自己吵了,苏黎洋洋得意的认为自己取得了长足的胜利,走过阿中身前的时候都迈着老爷步,害的阿中的几位同仁差点笑到肚子痛。阿中对此表示无奈。 但是苏黎还是没能进到宅子里面。反而是柏叔天天派人打开大门,在大门口摆上一张桌子。要么跟苏黎下棋,要么跟他喝茶,一个人坐在门里,一个人坐在门外,怎么样,不违反少爷的命令吧? 论柏叔人老多机智。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宁寒接到消息的时候真是哭笑不得,这一老一少真是,这不明显合起伙来拆他的台,做样子给他看嘛。不过他自己这边的事也是忙得很,便也就任他们自己喜欢。不过,几天后,宁寒又接到消息时却是紧紧皱起了眉,讲电话的声音格外冰寒。 “下雨?那两个人还在外面?” “他打喷嚏了?几个?” “我问你他打了几个喷嚏。” “还要我教你怎么做吗?直接把人给我扛进去。” “还要我再重复第二遍?” 挂了电话,宁寒回头看向房间里坐着的另外一个人,说道:“我忘了告诉你一件事,我有喜欢的人了,他现在就在家里。” 宁江豁然抬头,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话。 “我当然不会像你一样不负责任,所以不出意外的话,他就是我想要结婚的那一位。不过……我还忘了告诉你一件事,他是个男的。”宁寒的话冰冷透骨,又带着些玩味的戏谑,一个字一个字地敲打在宁江心上。 “男的?你是想报复我让宁家绝后吗?!”宁江终于忍不住开口说话,那声音气得有些颤抖。 “报复?”宁寒却倏然一笑,转身靠在窗台上,拿起酒杯轻轻喝了一口,“你未免……也太高看你自己了。” 宁江一顿,一口气哽在喉咙里,哽得脖子都红了。他不禁盯着自己悠然喝酒的儿子,眼里也不知是怒意还是恨意还是其他的什么。 他败了,他的儿子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出色很多。他一直期望宁寒能变得像他的名字一样,心再冷一点,再狠一点,这样才可以撑起他们宁家。但是儿子越来越像他妈妈的长相喜好,让宁江一次又一次怒不可遏。但终究是他错了。 他的儿子不仅仅继承了他妈妈的基因,身上至少还留着他宁家的血——冷酷决绝甚至是残忍。 “你看,你终究还是走上了跟我一样的路。”宁江忽而笑了,“你以前口口声声说不愿意接受我的事业,不愿意跟我一样做侩子手,最后还不是陷了进来,甚至要对你父亲我下手,你跟我,还有什么区别?” “区别?”宁寒握着酒杯的手腕微微转动,看那绯红的酒液在杯中打旋,他回眸冷凝地看着宁江,说道:“我不需要所谓的区别,那只是别人强加在我身上的恶意。” 说着,他闭上眼睛,复又睁开,眸子里的冰寒便化了些许,“我只需要在他心里是特别的,就足够了。至于你,那个把你当做特别来看待的人,早已经被你害死了,你……还记得吗?” 宁江语塞,宁寒的话勾起的回忆是那么的久远,久远到他已经很久没有再去想起。现在想来,那或许,就是一切的开端。 十二月初,天气渐寒,冬天真的来了。 苏黎坐在宁家大宅子的正门口,身上已经裹上了厚厚的外衣。天气很冷,但是没有下雪,这让苏黎有点儿不欢喜。他哈口气,搓搓手,然后双手焐着因为天冷而有些微红的脸颊。一双眼睛乌溜溜的,转啊转,歪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今天周六,闲来无事。苏黎就这么坐在门口台阶上,一坐就是小半天。他坐的很没形象,不高兴坐椅子,就喜欢席地而坐。问他为什么?他说因为这样比较接地气。 他看着外面那道铁门,瞅了好久,终于确定今天宁老板也不会回来了。想想晚饭时间快到了,便兴致缺缺的站起来,拍拍屁股,跳了几下暖暖脚,准备回屋吃饭。 宁家的伙食真的特别的好,一盘臭豆腐都可以做各种样式的。 可是苏黎刚一转身,便听见院墙外边似乎传来了汽车的声音。倏地回头,苏黎睁大眼睛看,就看见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了铁门外,车门打开,走下一个多日不见的宁老板。 ‘砰——’彗星撞击地球,撞击而成的蘑菇云一下子把苏黎抛上重霄。眉眼向两边舒展,嘴角上扬,露出洁白的牙齿,苏黎的表情就像刹那绽放的花,一瞬间就变了个样。 “宁老板——” 宁寒刚下车,就听见有人远远地在喊他。回眸一看,那个咋咋呼呼的小跑堂急匆匆的迈着小短腿往他这边跑,身上裹着厚厚的衣服,看起来不像平时那般瘦弱,倒有点儿憨态可掬的意思。 苏黎一边挥手一边跑,短短百米的路愣是被他跑得气喘吁吁。然后还没等宁寒有什么动作,就一头扎进了宁寒怀里,笨拙地把他抱了个满怀。 “你回来啦。”苏黎仰起头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宁寒,原本想卖萌讨好,可是一看到宁老板那张近在咫尺的脸,眼泪就哗哗哗哗地流,老委屈了,怎么都止不住,“宁老板……我等你等得好辛苦哦……” 带着哭腔的嗓音软软糯糯的,苏黎是真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红着鼻子红着脸颊,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宁寒,仿佛直直看进他心里。宁寒忽然想起罗卿的话来,‘到时候中二君太伤心了,我打包票,心疼的是你自己’,果然,好友的这句话是没错的,正确率百分之百。 在心里暗叹一口气,宁寒认命地伸手搂住苏黎的腰,另外一只手拍了拍他的头,“别哭了,再哭我就不要你了。” 情感经历为零的宁少爷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伤心的恋人,尤其对象还是苏黎,随口一句安慰的话一说,没想到怀里的人哭得更凶,眼泪哗哗的瞬间泛滥成灾,“为什么不要我?宁老板你似个大坏蛋……” 好了,哭着哭着口齿不清又来了。 宁寒无奈,你倒是把整句话都听进去啊,我哪里有不要你的意思了? 周围的人看的有些呆了,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以‘乳燕投怀’这样的姿势投进少爷的怀里,还是个男人,而且一不留神就发展到了言情剧的桥段。但对于苏黎,大家都有些耳闻,便都识趣地或别过眼或低头站好,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看到。 少爷,我们在精神上支持你! “我没有不要你。”宁寒只得实话实说,伸手轻柔地擦拭着苏黎眼角的泪水。 苏黎抽噎着,抽着抽着打起了嗝,就没一刻消停。但总算泪水有止住的趋势,抬起头问:“真的?” “真的。” “那你以后不可以不理我……”苏黎的眼角扑闪扑闪的眨着,认真地握拳,“不然代表宇宙消灭你!” “好,到时候随你怎么处置。”宁寒忍不住笑了,代表宇宙消灭你什么的,还真有苏黎的风格。 “那我以后可不可以想抱你的时候就抱你?” “可以。” “那……亲亲呢?”苏黎有些小娇羞,忍不住红了脸,声音也变轻了。碰到这种话题,饶是永远跟别人不在一个次元的中二君也感觉到了不好意思。 “可以。”宁寒就要镇定得多,反正,谁敢笑一声拖出去杖毙。 苏黎听了,终于破涕为笑,耳朵红红的埋在宁老板怀里,娇羞的不敢抬头了。宁寒笑着摇摇头,然后目光扫视周围一圈,那些竖起耳朵听着却假装什么都没有听到,想笑又不敢笑的假正经的手下们,便立刻换上一张严肃脸,严肃得好像下一刻就要去跟杀父仇人干架。 不过现在宁寒满心眼儿里都是苏黎这二货,抱着他,没空修理手下,便只好先放过他们。他也不让苏黎放开他自己走了,直接把苏黎抱起来,像抱小孩儿一样抱着往宅子里走。 手下们松一口气,赶忙停车的停车,关门的关门,该干嘛干嘛去,反正短时间内绝!对!不要出现在少爷面前。 苏黎被宁寒这样抱着,心里美得直冒泡。搂着宁寒的脖颈,趴在他的肩头,不用自己走路的感觉真好。不知不觉间,苏黎就忍不住开始偷笑了。 宁寒听见了,偏过头问:“笑什么?” “没有!”苏黎连忙摇头,鼓起腮帮子道:“我现在还在生气呢,宁老板你以前对我太坏了,明明就喜欢我还死不承认。” 就你还嘴硬。宁寒语气微微上扬,“是吗,那你想怎样?” “呃……不想怎样,嗯,看在宁老板你力气那么大的份上,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了。” 永远不要跟苏中二君讲什么谦逊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这可是个给他一个支点就能翘起地球的男人。 然后这个翘起地球的男人,被狠狠地打了一记屁股,以示惩罚。 第90章 宁老板是个大坏蛋 自那天起,苏黎终于在宁家登堂入室。 他可以进宅子里的任何一间房间,不用敲门;高兴了可以在客厅的地毯上打滚,不高兴了还可以继续打滚。他从没待过这么大的房子,所以总是本着探险精神在宅子里上蹿下跳,害的所有人都精神紧张。 开玩笑,那可是少爷的宝贝疙瘩,摔坏了怎么办?没见这些天宠得,苏黎天天笑得像朵花儿似的。花花草草什么的最容易坏了,得小心看着,禁不起风吹雨打的。 虽然说,少爷家这一位……意外的有着小强一般的精神。 瞧瞧,又闯祸了吧,又被少爷拎进去打屁股了吧,知道求饶了吧,知道了下次就不要再找我们一起玩踢毽子啊!你到底有多闲?!我们一帮大老爷们玩踢毽子已经很没有形象了,一毽子出去触发了警报系统又是闹哪样?! 刚刚少爷出来的时候正想自刎以示清白啊,啊,我们真的只是在追忆童年而已——虽然说我们童年的时候也没有玩过踢毽子。 “呜呜呜呜……”客厅的黑色沙发上,苏黎趴在宁寒大腿上,捂着屁股撅着嘴,别提有多可怜了,“有你这么对待师父的吗!为师只是去踢个毽子放松一□心,你就打师父父的屁股!都被你打肿了,你昨天晚上还……还……” “还什么?”宁寒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眉梢微扬,语气低沉。 苏黎涨红了脸,“还欺负我!” “怎么欺负了?”宁寒继续发问,那宛如太上皇一般的口吻让苏黎气得牙痒痒。 “宁老板是个大坏蛋……”苏黎拼不过,只好开始打滚,“宁老板是个大坏蛋,大呀么大坏蛋呀,嘿,吧擦嘿……”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让你嚎你还唱上了。苏黎的自我娱乐精神一向是一直在前进,从未被超越。这个时候让他闭嘴的唯一办法就只有,封住他的嘴。这个时候苏黎就会变得十分温顺,十分配合,不,应该说是十分大胆。勾着宁寒的脖子,主动加深这个吻不说,脸上还时而会出现平常绝不会有的坏笑。 如果不是他多次引诱,昨天晚上宁寒就不会那么失态了。 宁寒不禁会想,这家伙到底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他会时而咬着唇看你,脸上带着些不好意思,但是眼神却直勾勾的看着你避都不避;他会哭着跟你求饶,求别再折腾了,可你打算放过他的时候他又紧紧地缠着你,扑上来跟你耳鬓厮磨。宁寒总被他吃的死死的,都快分不清楚当初到底是谁追谁的了。 一吻完毕,苏黎血槽回满,舒服地窝在宁寒怀里打个哈欠,刚刚玩儿的有点累了。但又忽然想到什么,拉了拉宁寒的衣裳,仰起头说:“对了宁老板,我明天要去上课了哟,你待会儿就送我回去好不好?” 闻言,宁寒皱眉,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我很不爽的气息,“明天早上再走。” “可是今晚说好了要回去的,班里有聚餐。”苏黎也想跟他的宁老板待在一起,可是他除了上课时间在学校,其他时间都不见踪影,舍友们老早都起疑了。况且他自从去老剧院当小跑堂以来,班里的活动都鲜少参加,他以前可是很积极的,后来这种积极全用到宁寒身上了,搞得大家都以为他转性了呢。 尽管知道情况,但是宁寒还是很不爽,习惯了晚上抱着苏黎睡觉,现在一个人睡,总觉得特别冷清。说起来苏黎还只是大一,这意味着宁寒还要等三年多,才能正式把苏黎给接过来。 三年可以环绕地球多少圈?都可以去外太空拜访一下苏黎他故乡了! 不行,这绝不能忍,不过得好好计划一下。 于是浑然不知男友心思的苏黎,依依不舍分别后,出现在了班级聚餐的场所,打着哈哈把他跟宁寒的事情给混了过去。至于谢非,他算是个特例,这种班级聚餐他不来也没人会介意,毕竟人家是公司老板,应该很忙的。 转眼就是期末,苏黎虽然依旧黏人,但是万恶的绵延大半个月的期末考,重重的给想要‘寻欢作乐’的苏黎来了一记左勾拳,再来一记右勾拳,啪——回去给我复习啊魂淡! 但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苏黎很庆幸自己是个学神。别人老早就开始复习的东西,他一晚上就轻松搞定了,而且还是躺在宁寒怀里,舒服的吃着葡萄搞定的。等他的脑袋里塞满了复习资料,他的肚子也吃的滚圆滚圆的,直喊走不动了,赖着要让宁寒抱。 宁寒把总算养肥了点的苏黎抱进浴室洗白白,然后再去收拾地上散乱一片的书啊零食啊什么的。这些事他以前从来不做,但现在做起来,很是得心应手。 一月份,苏黎总算摆脱了万恶的期末考,兴高采烈的去老剧院那边找他的宁老板。可是当他欢欢喜喜的跟路过的每个人打招呼,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后台时,一推门就看见一个陌生男人坐在化妆台上,正暧昧的拿着笔给宁寒画眉。 那人看见苏黎闯进来,颇为惊讶。而后朝宁寒眨了眨眼,似是在用眼神交流着什么。敢坐在宁寒的化妆台上给他画眉的,当然只能是他那两个好友。不是罗卿,就是顾霄。显然,这人就是顾霄无疑,但悲剧的是,苏黎不认识他。 顾霄今儿个来‘探班’,其实就是想来见见传说中征服了宁少爷的苏中二君。看见桌上的眉笔,一时兴起想要给宁寒画个眉。宁寒起初不跟他瞎胡闹,但是拗不过他,就答应他试试。结果,好死不死碰巧被苏黎碰见了。 别指望苏黎的脑袋瓜子能想到诸如‘这位是化妆师啊’这些可能,他的脑回路一向不怎么正常。顾霄看见宁寒眼底闪过的一丝很明显的紧张情绪,一下子,兴致就来了。 嘛,苏黎会是什么反应呢? 满不在乎?转身气走? 不,苏黎大步走过来,硬是挤到宁寒和顾霄身边,把顾霄挤得差点儿从化妆台上掉下来。然后稍稍诧异的顾霄就看见苏黎死死地抱着宁寒,恶狠狠地看着自己,“你干嘛!宁老板是我的!” 这反映……真是挺新鲜的。顾霄摸摸鼻子,对着宁寒摊了摊手,以示自己的无辜。 “他是顾霄。”宁寒看着苏黎的反应,也笑了,拍拍苏黎的手,道。 “顾霄怎么了!顾霄也不可以!”哪知,苏黎抱得更紧了,护着宁老板就像护着小鸡的老母鸡,“我的,别人都不能动。” 看着气鼓鼓的苏黎,顾霄彻底被他逗乐了,连忙摆摆手说:“哎我不跟你抢啊,真的,不信你打电话问小卿卿。在你们这个基佬帮里面,我这个异性恋患者能生存已经够可怜的了,你怎么还忍心冤枉我呢?” “好像是挺可怜的……”苏黎一派深思状,说。 哪里可怜了?!宁寒无语,进入旁观模式。 “但是就算再可怜,我也不会把宁老板让给你的!”苏黎的宣誓掷地有声,一张脸上写满了认真。顾霄暗自给宁寒比了个大拇指,而后不敌败走。 嘛,有这么个中二君,小寒子以后就不用他顾公子操心啦。 “吃醋了?”宁寒把苏黎搂进怀里,让他坐在自己腿上,问。 “嗯。”苏黎立刻点了个大大的头,那架势,头都快被他甩下来了,可见他这醋吃得有多大。 面对如此诚实的中二君,宁寒心情大好。摸摸他的头,温言道:“以后不会了。” “那也不好,不然干脆把你藏起来,”苏黎抓着宁寒的衣领,“就只有我一个人能找得到。” 宁寒笑了,“干脆我以后也不登台了,好不好?” 苏黎认真的想了会儿,满脸的挣扎,眉头都快拧成麻花了。看得宁寒一阵莞尔,不知道他又在想什么。没多久,苏黎便似下了个决心一般,摇摇头,说:“还是不要了,虽然我很想把美美的宁老板藏起来,可是又好想拿出去炫耀,嘿嘿嘿这个人是我的,别人都没有!所以宁老板你喜欢唱就唱啊,有什么人敢接近你我通通都会把他们赶走的!” 宁寒眼底光华流动,眼神渐暖,但是没再说什么。抱着苏黎问起今天考试的情况来,苏黎立刻噼里啪啦竹筒倒豆子一样把自己觉得好玩的事啊,人啊,都讲给宁寒听。 他们两个相处的时候,多数,都是苏黎在讲,宁寒在听。除了工作应酬,宁寒一般并不出去与人接触,也不喜看电视上网,安安静静的生活挺好。而苏黎的话,就像是给他打开了另外一扇通向世界的门,无论是他讲出来的好笑的段子,同学之间讨论的热点的话题,还是苏黎把他当小孩子,给他讲的枕边小童话,都让宁寒的世界,慢慢的有了不同以往的色彩。 可是就在宁寒越来越离不开他的时候,以为放寒假了就可以天天把苏黎带着身边的时候,他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差点忘了,身为一个地地道道的炎黄子孙,还有过年这一项传统习俗。 啊,几千年的传统习俗,可不是宁寒能撼动的。于是,百字孝为先的苏黎同学,提着行李踏上了回家过年的路,而宁寒,这个不太能暴露身份的男友,只好继续跟柏叔过两 作者有话要说:国庆快乐!(虽然已经不是十月一号了。。。)抱着不更就去屎的心情码完了这一章。。。 这两天更新不稳定,十分抱歉! 因为趁着国庆在家,事儿多,然后又准备把以前囤积了的动漫什么的砍掉,还有渣古剑2(喂你就是想玩儿不是吗!) 所以……不能日更很抱歉! 嘛,中二君的故事也要结束了,还剩大概一章的样子。接下去就是以神夫档为中心的抽风弱水篇~ 第91章 北方有佳人 过年了,赖在天上不肯下来的雪终于姗姗而至。苏黎猜想它们肯定也像他一样,天空的怀抱太过温暖,就像宁老板的怀抱一样,才不要下到地面上来,那啥,就像下凡一样。 嗯……不过天上的仙人肯定也不如宁老板好看,还是下凡好了,不是有句话叫只羡鸳鸯不羡仙嘛。 苏黎跪在椅子上,趴在窗前,在冰凉的玻璃上哈了口气,然后伸出手指在玻璃上画画。一边画,他的脑回路就一边转着奇奇怪怪的弯儿,等转到了外太空,他的画也画完了。一个q版的宁老板,穿着戏服,又小又可爱,还有点儿婴儿肥。还嗔怒着拿手指指着苏黎,旁边写着一行字: 你还不快到我碗里来! 苏黎看得直乐呵,但转念一想,现在见不着真人,又怅然了起来。乐天派的苏中二君,极为罕见的一连叹了三声气,支着下巴望着玻璃上的画,暗自想:宁老板会不会也在想他呢? 正想着,一个脑袋忽然凑上来,“咦?表哥你在干啥呀?” “小孩子家家别问这个,”苏黎老气横秋的瞥了仅有六岁的表妹一眼,一手放在她头上,一手捋了捋根本就不曾长过的胡须,“你还小,等你长大了你自然就会明白了。” “切——”表妹鄙视了他一下,一矮身,迈着小短腿一下就跑了。 “哎,我话没说完呢!”苏黎想追,但小家伙跑得太快,又不知跑哪里去了。便只好摇头喟叹,现在的小孩子,怎么就那么没耐心呢。 喟叹了一会儿,苏妈妈过来喊他去厨房帮忙了。苏黎出生在一个南方小城,过年也不像北方一样吃饺子,就是包些馄饨什么的。从小到大苏黎都是很乐意帮忙的,只是他的技艺实在太高超,非常人所能理解。为了大家不至于吃一堆不明生物,一般苏黎就是厨房的谢绝往来户。只是今年人手紧,所以苏妈妈不得不喊儿子去帮忙了。 苏黎欣然应允,摩拳擦掌,他大展身手的时刻又到了。 其实说到底,苏黎之所以去北方上大学,就是为了看雪。南方的雪总下的不利落,又潮湿,根本堆不起来。于是对北方的雪心生向往的他,拖着行李轰轰烈烈的去了北方。也许这是他一生中最明智的一个决定,因为——北方有佳人。 又开小差了……苏黎摇摇脑袋,回来的这几天老是时不时想起宁老板,血槽都快空了。 摇头的瞬间,一根沾着面粉的手指直直地戳上苏黎的脑门,“你又在想什么呢?看看你,馅儿都掉了!” “妈,你轻点!我就是被你这么戳笨的!”苏黎愤而反抗,捂着额头看着他妈。 苏妈妈眉毛一挑,“啥?你终于承认你笨了?” “还不都是你跟老爸的种……” “都跟你说了你是打酱油送的。”苏妈妈一边麻利的干活,一边纠正。 “你上次还说我是快递来的!”苏黎极力辩驳,不带这样的不靠谱的。 “啊,哪家快递来着?” “顺风。” “对啊,打顺风车来的快递。”苏妈妈一拍额头,想起来了。 正好路过的苏爸爸听到了,停下来说道:“哎你别闹了,说不定儿子是想女朋友了呢。” “爸你咋知道?!”苏黎一下子站了起来。 “呃……这个……我原来也不知道……”苏爸爸挠了挠头发,笑得憨憨的。 没救了,这对父母真的没救了啊!苏黎深感无力,都说种瓜得瓜,种豆得豆,有什么样的父母就有什么样的孩子,所以苏黎一直觉得自个儿成长得挺正常的。要是他长成谢非那样,才是垃圾桶里捡来的。 但其实苏家这一以贯之的乐天和二,一开始也不那么严重。就是苏爸苏妈没结婚那会儿,出去旅游,正好碰上大巴出事,车上很多人都死了,两人算是命大,捡了一条命。 嘛,反正是赚了,接下来的人生该怎么乐呵就怎么乐呵呗。活着多不容易啊。 但是儿子谈恋爱这事儿还是得过问一下,苏爸苏妈也不是那么不着调的父母。可是苏黎却捂着不肯明说,他是不介意说出来的,但今儿个有亲戚在,大过年的,重磅消息还是得挑个好时机。为了跟宁老板长长久久,这事儿可不能办砸了。而且他现在才大一,也不急。 苏爸苏妈也不急,问了几句便没再问。 一大家子热热闹闹吃过晚饭之后,苏黎左思右想,还是壮着胆子去找他爸妈谈话。倒不是为了坦白,就是想告个假,回一趟b市去陪宁老板。苏黎其实一直留意着呢,宁老板虽然不说什么,但那天送他上车的时候,脸冻的像寒冰一样。苏黎在宁寒身边的这些日子,从未见到过他的任何一个家人,连亲戚也没见过一个,只有一个柏叔,勉强算半个长辈吧。 那过年呢,宁老板一定孤零零一个人。 顾霄和罗卿也不可能天天去看他,别人家都团圆着,就宁老板一个人独守空房,苏黎想想都心酸。 宁老板去国外的那段日子,柏叔偶然提起过,他出国,似乎是为了处理跟他爸爸有关的事。苏黎是不知道宁家的家事,因为所有人好像都对此讳莫如深,尤其是宁寒面前,连柏叔也不太提起。 但是,苏黎想,不论发生过什么事,最后宁老板只剩孤身一人,肯定,肯定很伤心,很难过。 苏黎不懂那种心情,因为他没有经历过同样的事。尽管宁老板不在的时候他也同样伤心,但想来两种感情也是不一样的,痛的程度也完全不一样。 所以苏黎想回去,今天赶不过去,那就明天。 而与此同时,苏家院墙外的拐角处,一辆黑色轿车静静地停在阴影里,路上的车胎痕迹还很明显,应该是刚来。一个人高马大的黑西装男人率先从副驾驶座上走了下来,然后利索的撑起一把伞,打开后座车门。 第二个走下车的人穿着呢子大衣,领子上有一圈柔软的毛皮,看上去挺暖的,但他整个人散发出来的气息,却好似比这寒冬腊月还要冷。一抬头,看那面容,正是宁寒。 雪下得很小,刚一触到伞面就化了,撑伞的阿闲建议道:“少爷,外头冷,少爷你一到这种天气就容易身体不好,干脆直接把苏少爷带回去吧。” 身体不好那是以前在道上拼杀的时候落下的旧疾,也不是什么大毛病,就是骨头关节处有些酸痛,主要是腿和手腕。以前的宁寒总是一身伤,顾霄和罗卿在学校上课的时候,看着他空空的桌椅,心里的滋味总是不好受。所以后来,反正没什么志向的顾霄去学了医,年少时总是单纯的,以为这就可以让宁寒不那么痛了。可是不光旧疾难以根治,光是宁寒心里的那些病痛,就已经是无药可解。 所幸,后来挖掘到了苏黎这棵人形灵药。 宁寒摇摇头,脸依旧冷着,但心里知道阿闲也是担心他,便说:“既然过年,就让他在家里好好住着吧,这本来也没什么。我把他叫出来见一面就可以了。” 阿闲是柏叔从孤儿院里收养来的,人是不比别人聪明,但对宁寒和柏叔是真的好,半点杂念也没有,所以宁寒却一直把他带在身边。看上去是下属,宁寒对他也很严厉,但实际上也有几分兄弟情在。 说着,宁寒给苏黎打了个电话。电话挂了之后没几分钟,苏黎就贼头贼脑的从屋子里出来了,偏又想跑得快,差点摔了一跤。所幸,宁寒快步把他给捞住,才避免了狗啃泥的惨状。 “你就不能当心点儿。”宁寒皱皱眉,苏黎老是这么冒失,让他怎么放心。 “别管这个啦,宁老板你怎么来了?是不是想我了啊?”苏黎抬头便笑,笑得像只偷吃了鸡的黄鼠狼。 看到久违了的笑容,宁寒不自禁地把苏黎一把拥进了怀里,没说什么,就静静地抱着。 “宁老板……?” “没什么,我只是顺道来看看你。”宁寒嘴角难得的出现了一抹浅淡的笑意,“怎么样,在家玩的开心吗?” 苏黎不假思索的点点头,但随即又摇摇头,“是开心,但是很想宁老板,所以宁老板你等等我好不好,明天我就跟你回去。我都跟爸妈说好啦,明天就可以跟你回去了!” 宁寒一下子愣住了,“你说……你跟我回去?” “嗯,”苏黎用力地点点头,“爸妈最见不得我撒泼了,我一撒泼,他们就答应我了。” “可是……”宁寒说真的,心里很开心。他原本就是想来看一眼就走,虽然大老远赶过来这举动怎么看都冒着股傻气。他也不想强行把苏黎带走,因为只有失去了的人,才知道什么叫做珍惜。他没有家了,但苏黎还有。 苏黎却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宁寒的嘴,“好了好了,我就当你是专程来见我的,你想我了,我也想你了,所以我跟你回去,爸妈那里我下次会补偿啦,就这么说定了!” 语毕,苏黎目光灼灼的看着宁寒,看得眼珠子里都快泛光了。直到宁寒终于点点头,才笑得眉眼弯弯的挪开了手。 “你再等一个晚上吧,不要着急哦~” 宁寒摸摸苏黎的脑袋,忍不住笑了,这小家伙的脑袋到底是怎么长的。这逻辑,他是真看穿了自己的心思,还是……故意打趣? 但无论是哪一种,都不会影响宁寒此刻的好心情。心里的阴霾好像一瞬间被扫空了,他笑道:“好,明天我来接你。” 可是到底还是苏黎忍不住了,双手攀上宁寒的肩,送上香吻一枚。阿闲见了,也顾不上撑毛伞了,赶紧的背过身去,一脸的正义凛然。 一月下旬,寒冬。 没有开空调的老剧院里,舞台的四周被放上了好几个小火炉,温暖的火光跳跃,照耀着舞台上相拥而坐的两个人。 苏黎刚吃完点心,舒舒服服地倒在宁寒怀里,有一搭没一搭的玩着宁寒的外袍下摆。宁寒在跟他说话,应苏黎的强烈要求,零零碎碎地把他以前的事情告诉苏黎。 挑挑拣拣的说了一些,对于一些事,宁寒仍是刻意没提。但是不提并不代表不想起,反而,在这年关,被想起的频率更大。说起来,那个人死的时候,也是个下雪天。宁寒十岁时,初冬的第一场雪。 死因也没什么特别,在道上讨生活的总是要比常人危险得多,嫁给一个黑道头头,自然也不用说。一个电影学院的高材生,义无反顾地踏入了这个泥潭,也许盼着有一天能相濡以沫白头偕老,只可惜到最后才发现所托非人。 在权势和利益面前,被放弃被抛弃,于是死在丈夫死敌的枪口下。鲜血顺着她胸口蜿蜒流出,染红了地上的血,也染红了宁寒的鞋边。 那时候柏叔捂着宁寒的眼睛,躺在地上的女人临死了还在勉强笑,告诉他‘不要看’。 但有时候,闭上眼睛一想,看到的东西比睁着眼睛看到的还要多。 宁寒说着说着,也慢慢闭上了眼,脸色稍显苍白。但怀里传来的温暖让他窝心很多,不知不觉又搂得紧了些。 苏黎察觉到宁寒的不对劲,连忙一个翻身爬起来。摇着宁寒的肩,说:“宁老板你睁开眼睛看看我,看看我。” 宁寒睁眼,神色已恢复自然,“怎么了?” “我忽然想起来,宁老板你都没有跟我告过白,你告一次吧,我想听!”苏黎巧妙地转了个话题,但不要怀疑,他是真想听宁寒跟他告白来着。 宁寒一怔,脸色微窘,让他告白什么的……苏黎还真是会出难题。这个……不能意会一下吗?‘我爱你’这三个字,宁寒真是话到嘴边就难以启齿啊。 可是苏黎不依啊,一双星星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宁寒,看宁寒不为所动,又使出重磅筹码,坏笑着凑到宁寒耳边哈热气,“宁老板要是说了,今天晚上……” 宁寒被他弄得耳朵麻痒,都快烧起来了。一把抓住苏黎的乱摸的爪子,眼睛微眯,“你今天吃了什么胆了?” “豹子胆!啊不,狮子胆!”苏黎说得理直气壮,舔舔嘴唇,“而且味道还不错!” “既然胆肥了,那为什么要等到大晚上?”宁寒一使力气,战斗力只有五的苏黎就被压倒在了舞台之上。 “你耍赖!还没说呢就欺负我!”苏黎生气地鼓着腮帮子。 宁大少爷可不理会他的冤屈,菜都上桌了,自然是要享用的。 此刻正是傍晚时分,老剧院的门口渐有来客。只是无论谁来,门口的傻大个都尽职尽责地,微有些赧意的将来客拒之门外。最后也烦了,干脆弄了个牌子挂在门上。 今晚少爷不接客啊!都回吧! 而老剧院的舞台上,不接客的少爷正在接他这辈子唯一一单生意。看着身下的人满眼的迷离,魂儿都不知道跑那个星系去了,他才将十指相扣的手放在心口,俯身温柔地在他耳边说了一声: 我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渣古剑真是渣疯了……自从挺喜欢的一个角色死掉,剧情就开始各种虐,然而我没有料到的是,更虐的还在后面——继上次飞了两个多小时的大鸟之后,我又爬了一个小时多的梯子。 #手残党要拯救地球# 第92章 温泉篇 从深秋到寒冬,玄海文化有限公司的办公大楼里,萦绕了整整两个多月的哀怨气氛,终于被年关将近的喜悦稍稍冲散。 为何哀怨?那当然是因为谢boss和言大主编这两个黄金单身汉都名草有主了呗。对于玄海的员工们,就像那啥,好不容易养大了的姑娘被外面的贼汉子给拐走了一样。先不说言大主编,他那一位可是来过公司的,嗯……风鹤姑娘的气场足以令千千万万的妹子折腰,这样一位拐走了言大主编,那还好说。 可是谢boss呢?大家都只看见他手上戴上了戒指,时而可以看见他笑着在打电话,却从没有看见任何一个可疑的女人来公司找过他,这也藏得太好了吧。 只是一群人观察了将近两个月,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来,倒是意外的发现——谢boss和罗先生感情真好啊,一直一起出去吃饭呢。哎哟,两个大帅哥走在一起真是养眼。 快到年关了,公司准备开始放假。而年会过后,言月白跟何沁就走上了闪婚的道路。为了能闪成婚,而不至于闪了腰,言月白去往何沁所在的城市拜会老丈人。何沁可放话了,此次西行,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于是走之前,言月白找谢非喝酒壮胆,其结果就是在车上睡得跟个死猪样,差点错过了站点。 而罗卿,堂而皇之的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接走了谢非。 谢非放松的靠在椅背上,揉揉肩,万分庆幸自己办的不是娱乐杂志。前些天还碰见娱记的同行,啧啧,都快被这个离婚那个结婚的搞疯了。加班加点不说,节假日都不得休息。要是被工作拖着休息不了,身边这位,恐怕……会很不爽吧。 想着,谢非偏头看了罗卿一眼,却见罗卿同样也看过来,嘴角勾起一抹笑,“夫人你又偷看我?” 闻言,谢非恨不得啐他一口,又懒得跟他动口,反正论嘴皮子也没人能比得过罗大大,这真是个悲哀的结论。不过言月白曾善意地提醒过谢非,世上能战胜罗大大的只有一种战术,这种战术贯穿古今,罕有失效,那就是——美人计。 谢非你抛个媚眼,解个扣子,保管罗卿立刻拜倒,你信不信?谢非横他一眼,从此把言月白列为‘本办公室不欢迎人物’。 “专心开车。”谢非揉揉眉心,说。放假之前忙活了好几个礼拜,累着呢。 罗卿笑笑,没有说话,倒真专心开车去了。可车行驶了好一会儿,谢非才忽然发现有些不对劲,“你带我去哪儿?这好像不是回家的路吧?” “夫人你放心跟我走就是了,既然放假了,一切由我来安排,你只要乖乖听话就好。”正好遇着红绿灯,罗卿空出手来握了握谢非的手,手指上戴着跟谢非同款的戒指,自戴上那天开始就没摘下来过。 似是习惯了被这样握着手,谢非没有挣脱。只是对‘乖乖听话’这论调还是有些不适应,但对方是罗卿,乖乖听话就乖乖听话吧。其实自己什么也不需要考虑,什么也不需要做,被人这样宠着,什么都替你安排好,谢非发现自己一点儿也不排斥。他一直以为自己够有主见,自己能决定所有事,但这样依赖别人的感觉,也还不错。 “可你妈不是前几天才叮嘱过要我们回去住几天?” “没事儿,我撺掇爸带她出国旅游了。” 罗大大需要我给你点赞吗。谢非无语,他还真是什么招都信手拈来。于是,罗大大成功把谢夫人拐出,奔向了温泉的怀抱。 “累了就睡会儿,等到了我再叫你。”见谢非一脸无语的看着自己,罗卿丝毫不觉得有什么,右手摸了摸谢非有些瘦了的脸颊,心里揪着呢。谢非这胃病还真不是一般的麻烦,前些日子好不容易把他养胖了一点儿,这段时日一忙,又瘦了回去。给他煮这个那个好生补着,可每每吃不了多少就喊吃不下了。 瓷器,他家夫人是瓷器啊。罗卿就想这么把他供着,捧着,最好养的白白胖胖的,就像小宁子家的那只二货一样。于是闲来无事罗卿就去宁寒那边取经,可最后发现苏黎养得胖完全是先天问题,能吃,能睡,只要一有吃的就能把自己的嘴塞得像只吃坚果的松鼠。 对于这种先天禀赋问题,罗卿也只好扶额。 嘛,罗卿也只能退而求其次,看谢非这么累,带他去温泉泡泡,舒缓舒缓疲劳再说。 入夜,谢非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旅馆房间的大床上。坐起来清醒了一下脑子,才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刚刚他明明是在车上睡着了,可醒来却是在旅馆床上,那岂不表示他是被罗卿直接从车里抱进来的? 天呐!谢非脸一下子红成了火烧云,双手拽着被子心绪难平。虽然说他不介意恋情曝光,但是!众目睽睽之下被人抱进来,换成男女朋友也会无地自容的好么! 谢非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脸,忍不住扶额……都没脸出去了。 正在这时,罗卿开门进来了,看见谢非醒了,走过来坐上床沿。伸手抚了抚谢非的脸颊,“怎么睡了一觉脸这么红?” 看着罗卿嘴角那抹玩味的笑,谢非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擒住他的爪子,“还说!” “看你睡得那么香,我怎么忍心叫你呢。”罗卿反手握住谢非,用力一拉,刚醒来没什么力气的谢非就被顺势拉进了罗卿怀里。谢非还来不及反应,罗卿的手就摸上了他的腰,“你看这儿都没肉了,我心疼着呢,你也不心疼心疼自己。” 听罗卿的语气这么温柔,谢非的态度也软了下来,身体放松,就这么偎在他怀里,“我这不是吃不胖吗……” “那怎么反而瘦了?”罗卿故意板下脸来‘兴师问罪’。 谢非也无奈,这他怎么知道。罗卿每天给他补着,给他熬汤做饭,谢非哪里不感动。他也想把自己养得好一点啊,否则也挺对不起罗卿花那么多心思,可是这不是天不遂人愿吗。想着,谢非主动揽上了罗卿的脖子,把头搁在他肩膀上,“好了,我以后好好吃饭,这总行了?” “这还差不多。”罗卿捏捏谢非的耳朵,一用力,就把他整个儿从床上抱了起来,“走,我带你去吃饭。” “喂,你快放我下来!”谢非急了,推了推罗卿,“我自己走。” “这儿又没外人。” “外面不就有外人了?” “夫人放心,这旅馆是我家开的,这层楼现在只有我们两个。”罗卿把不安分的谢非抱紧了些,低头吻了吻他的额头,“乖,今天听我的。” 都说了别把我当小猫小狗!谢非没再挣脱,但是那副戴着眼镜冷着脸别过头不看人的样子,当真……傲娇得很。 好不容易吃过了一餐漫长的晚饭,罗卿带着谢非下楼散步消食。两人牵着手走在月夜的庭院里,一切静好。就是罗卿时不时不安分地挠挠谢非的掌心,凑过去咬咬耳朵说悄悄话,弄得谢非散个步都不安生。 散完步,谢非还不困,既然来了温泉会馆,不泡泡温泉怎么行。罗卿一早就让人准备好了,辟了个小点儿的露天温泉出来,专供他和谢非这几天用。 谢非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刚开始还觉着挺新鲜的。下了水,泡的舒服了,便趴在石头上舒舒服服的赏月,而罗大大,则被他华丽丽地无视在了一边。 泉水氤氲着温暖的雾气,那热气蔓延过四肢百骸,不一会儿便叫谢非脸颊微红。有了雾气自然不能戴眼镜,谢非干脆摘了,眼前便模模糊糊的,倒也有种朦胧的美。 朦胧之下,旁边的罗卿也跟着模糊起来,看着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谢非忍不住笑了,伸出手描摹着他的五官,指腹拂过罗卿的眉眼唇瓣,神情认真,殊不知自己的举动是在点火。 罗卿轻柔地抓住谢非的手腕,“夫人想做什么?” “不做什么。”谢非摇摇头,略表不满,“真小气,摸一下都不肯。” 罗卿莞尔,这家伙,不会是刚刚喝醉了吧?可这反应速度,该说他家夫人反射弧天生就异于常人还是怎样? “夫人,我是你的谁?”罗卿想着想着,嘴角便浮现出一抹坏笑。 谢非眯着眼,趴在石头上想了半天,“男朋友。” 好吧,中规中矩,很像谢非的回答风格。 但罗大大可不满意,伸手摸摸谢非的头,似是顺毛一般,悠悠训导道:“乖,叫一声夫君。” “夫……人……”谢非皱皱鼻子,说。 “夫君。” “夫人……” “夫君。” “夫人!”谢非咬定青山不放松,这人怎么就那么烦呢。 夫人你确定你不是清醒着的吗?罗卿苦笑着摇摇头,看着谢非那副认真的模样,脸上泛着红晕,像氤氲着水汽一样的眼眶,真是…… 谢非这会儿被温泉一泡,酒意上涌,原本清醒的脑子也变得迷迷糊糊了。这会儿歪着头看着罗卿,心想眼前这人长的是挺好看的,可是怎么眼神不太对啊。好可怕,像要把他吃掉一样。 对了,我好像认识他来着。 “夫人在想什么?” “你。”谢非诚实回答。 罗卿的大手攀上谢非的脸,指腹摩挲过他的嘴角,“嗯,实话实说才是乖夫人。” “你想干嘛?”谢非眯着眼问,而他混沌的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就发现自己被压在了身后的大石头上。 “给你奖励。”罗卿如是说,绵密的吻落在谢非的身上,四处点火。 谢非一个酥软,差点整个人滑进水里。还好罗卿伸手揽住了他的腰肢,谢非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一般,四肢柔软的缠上了罗卿。身体由内而外的发热,无意识的寻求着解救。 但皮肤在身后的石头上摩擦而过,那轻微的痛感让谢非总算得以有一丝的清醒。只不过这丝清醒也只能让他说出一句‘别在这儿’,其余的,可什么都干不了。谢非只能任自己颠倒在情-欲的海洋里,紧紧抓着罗卿不放手。 罗卿到底还是忍着把谢非抱回了房间,只是自己点的火只能自己熄,谢非可算尝着了苦果,尼玛腰更酸了 第93章 一顶花冠引发的惨案(上) 话说就在前些日子,弱水三千大贱人谷招收了第四位成员——有着罕见抖m属性的帮会吉祥物小月月。不管风千月是否乐意贡献出自己洁白的身躯,但是在帮派大会中以文字泡魔云力压全场的菊分天下,力挫袈裟如火和大湿兄等人,成功取得了风千月的归属权。 其实原本风千月已经被英明神武的会长大人弱女子收入门下,但由于他三天两头不安分,以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为由,三天两头找师父pk以检验自身实力,挑衅师长目无王法,遂弱女子决定将其下发,以示惩罚。 于是,第一届弱水三千帮派大会应运而生。 其实风千月只要有架打,其他怎么样都行,在他看来,大贱人谷的诸位都是麻烦自动招惹体,跟着他们混似乎也不错。于是,原本想要为了自己的贞操奋起反抗一下的小月月,以沉默接受了这一决定。然后在入谷后第0.01秒,就四处游荡杀人越货去了。 天公作美,才不过十来分钟就被他遇着一头大肥羊——一个叫荷笙小调的女号雨师。啧啧,看那一身装备,从头到脚都标着四个大字‘我是土豪’。但风千月不是那么没品没技术含量的杀人越货者,这是个喜欢挑战自己极限,说白了就是喜欢找虐的杀人越货者。他不屑于平白无故杀人爆装备,装备从来不是他的追求,开仇杀,在刀尖上舔血才是他毕生所求。 这土豪美女身边还围着几个男号,一看就是护花使者,对方人多势众,风千月看了十分满意,然后就大喇喇上去了——我可没欺负你们啊,你们人多。这只怪我看中了,让给我成不成?不成吧,那就开打! 菊分天下就是看中他这个闪光点,瞧这多有内涵的一个人啊,定能把大贱人谷的招牌擦得闪闪发光。 经过一番血战,护花使者们终于想起了这个主动上来找虐的疯子是何许人也,这不是弱水三千的那个抖m吗?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这么一想,被找麻烦的郁闷顿时也消减了不少,但是奈何这家伙居然耗着最后百分之十的血就是不死,又打了两三分钟,特么还是不死! [当前]夜夜晓雨:我靠黄马褂啊! [当前]蔡红红红:笨蛋!是金钟罩铁布衫!黄马褂还不是件褂子,你又不是皇帝你整啥马褂! [当前]风千月:嘿,我厉害吧。这可是小爷独门绝活,如何正确运用药物冷却时间,卡死你的对手。 [当前]傻瓜机一号:好想抽他怎么破…… [当前]傻瓜机二号:你真傻啊,这不是正在抽他吗…… [当前]风千月:专心打啊! ………… 世风日下,真是世风日下——路过的玩家看见血拼,不怕死的凑近一看,结果发现这奇葩对话,立刻起了一身的疙瘩。 血拼其实也没持续多久,风千月的保命手段虽然厉害,但是架不住对方人多,哪个技能冷却好了直接丢过来就是,堆也把他堆死。于是小月月最后挂着餍足的笑容,不支倒地,虽然倒地之后还被人踩了几脚泄愤。 值得一提的是,他也杀了对方两个人,其中一个就是那个荷笙小调,还爆了件装备出来,风千月倒下之前一个顺手就捡了。荷笙小调很是气恼,可风千月到手的东西哪有还回去的道理,他自己不是也被爆了装备么。荷笙小调就拿江山令威胁他,说她是江山令的某某某,风千月压根没仔细看,躺在地上直哼哼。 知道小爷我怎么进的弱水三千吗?小爷我连叶落大神的人都动过了,还怕你一个江山令。有本事来追杀我啊,杀我啊杀我啊,你来杀我我热烈欢迎啊。 然而故事,就是从那一件被爆出的装备开始的。 那是一顶花冠,属于头饰一类,属性一般。但复活过来的风千月看了看,这顶花冠卖相很不错,应该很讨女孩子喜欢,而且居然还是件自制装备,怪不得刚刚那荷笙小调那么气呢,敢情这是哪个男的为了讨好她自己做的吧。 风千月挠挠头,这种东西自己拿了……破坏人家姻缘貌似也不怎么好吧?风千月拿不定主意了,于是去请教了谷主菊分天下,哪知菊分天下今天不知吃什么牌子的火药了,直接回过来一句: 菊分天下:不要跟我提什么自制的饰品啊!!!!!!!!!!!卖掉!通!通!卖掉!!!! 这是什么情况?刚刚不还在打了鸡血似的唱山歌吗? 风千月百思不得其解,最后也只能挠挠头将之归结到弱水三千永远无法让人理解的脑回路上面去。只是……他原本还拿不定注意到底要不要把那花冠卖掉,回头就被人半路仇把花冠从包裹里给爆了出去。 得,一瞌睡就有人给你送枕头,多好。风千月一边开仇杀一边也不去理那破花冠了,秒秒钟就把它抛诸脑后。 然而,诡异的是,就在十分钟后,他又发现了那顶花冠——被拿在江山令一蓑烟雨的手里。 江山令动作那么快已经回收过去了?风千月又定睛一看,怎么连天地劫灰也在? 这两位……貌似在pk?不对,这也打得太狠了点儿吧。 风千月可还记得弱水的人说过,天地劫灰和一蓑烟雨可是一对,虽然没公开秀恩爱表白什么的,但差不多已经不是秘密了。可既然是一对,这会儿怎么有仇杀的节奏?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当前]一蓑烟雨:你敢说你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了? [当前]天地劫灰:没有没有就是没有! [当前]一蓑烟雨:那这东西我扔了。 [当前]天地劫灰:扔毛啊!你至于那么小气吗?我不就路上碰见了她,她求我件事儿我就答应了,买卖不成仁义在啊! [当前]一蓑烟雨:不行,我扔了。 两人一边打,一边打字,不一会儿就风风火火的从风千月身边打过去了。风千月低头看了看地上那顶被抛弃的花冠,毛!你为什么又回来了?!还阴魂不散了是不是? 风千月现在很想把那什么荷笙小调叫回来,把这花冠还给她拉倒。可就这短短几秒钟的思考时间后,暮鸦的小窗弹了出来。 暮鸦: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菊花和鸡蛋打起来了? 神夫大人你为我我问谁啊?我入谷才第一天好吗? 风千月:不知道。。。 谢非揉揉眉心,这群家伙怎么就每一个省心的呢?话说为什么他跟了叶落乌啼之后就自动变成这后宫之主了呢?他不想做皇后娘娘的好吗?这凤印不好掌啊。不是这个贵人和那个贵人又打起来了,就是哪个才人又去祸害邻国的后宫了。 而被弱水祸害了的那些人,大概觉得弱水三千里只有神夫暮鸦一个是正常人,所以来投诉的希望君子动口不动手的,都只来找他。暮鸦被烦透了,然后一不做二不休关闭了好友申请,对所有来找他的人都开启高冷高效模式——给你十五秒钟说完你的话。 然后当来人心头一跳,战战兢兢赶紧说完之后,神夫大人会以他极快的思考速度条理清晰的给出答复。拜长久以来跟罗大大的机智问答所赐,谢非平均半分钟解决一个,说的对方服服帖帖的,且自带心分二用技能,全程不影响打怪不影响聊天。 这也导致最近谢非收到的投诉越来越奇怪了。 在下在下:神夫大人!我问你为啥不周山上的草都长得那样奇怪?!你跟我组队一起去采草好不好???队里缺个药师! 暮鸦:抱歉,叶落他在。 天下无攻:神夫大人我问你啊,你跟叶落大大第一次见面都说了啥?为啥我第一次和我对象面基的时候他全程都紧绷着脸他是不是不喜欢我??求回复! 至受无敌:神夫大人我跟你说我被我对象嫌弃了!咋办?求回复! 你们俩为啥不自己内部解决?!当我是知心姐姐吗?!这一前一后你们多有默契啊。谢非扶额,把他们的问题各自黏贴到对方的弹窗里,而后又附上几句话。 ps:现在请打开百度地图,找到各自所在城市,两点连成直线取中间点,出门买票,再见一次。 再ps:见完之前不要再来烦我。 全尸大派送:神夫大人,你跟叶落会吵架吗?都吵些啥?吵架伤不伤感情啊?我看叶落大神上游戏的时间好长,他不工作吗?你养他吗?哦,我的问题比较多,不要介意求回复! 知道多就不要问啊。 暮鸦:1,他有工作,赚的比我多;2,我们不吵架,他对我很好。3,烦请不要问我这种问题,下次我会无视。 各种各样的问题,却总能得到条理清晰的答复,神夫暮鸦的光辉渐渐普照大地。声望值一路飙高,成为了弱水新一代的节操基石,获得了一致的推崇。看,有节操有下限,操作一流,气质出众,长相出众(应该?),简直是古域里的一波清流啊,可惜就是被叶落大神给祸害了。 对,这么好的人绝壁是被叶落大神给祸害了。 言归正传。谢非之所以去询问风千月关于菊分天下和淡是鸡蛋的蛋的打架的事情,是因为根本无人可问了。他一上线,就听到了大贱人谷谷主与压寨夫人反目成仇的故事,至今已发展到n个不同版本,情杀仇杀小三杀的都有。杨霜的事儿他不能无视吧,于是去过问。一问,帮会里的人只顾着看热闹编排故事,真实情况压根儿没人知道。 战地记者娃哈哈也表示遗憾。 这会儿风千月也喊不知道,但他倒是提醒了暮鸦一下,菊分天下的情绪一下子转变那么大,肯定发生了什么事儿。 不过就在他正想直接问当事人之时,却瞥见世界频道上又爆出个消息——江山令的一蓑烟雨和极天阁会长打起来了,继上次全服大战之后,这又是帮派大战的节奏? 不,谢非马上否决了世界上的猜测,这不摆明了又是情杀吗。难道今天是情侣去死去死日吗? [世界]定定大人:烟雨你快别打了!先把那东西给我啊! 不对,还有情况。 [世界]定定大人:烟雨你听到了吗?快回来!你干嘛屏蔽我的私信! 怎么这一位也来凑一脚?! [世界]一蓑烟雨:没空,别烦。 江山令这是内斗了?围观的玩家们顿时觉得脑容量都快不够了,这其中牵扯道的内情怎么感觉比海更深?然而八卦大神没有在此停手,又是一招八卦雨倾盆而下,把他们淋了个通透。 [世界]菊分天下:我! [世界]菊分天下:要! [世界]菊分天下:成! [世界]菊分天下:亲! [世界]菊分天下:谁! [世界]菊分天下:来! [世界]菊分天下:娶! [世界]菊分天下:我! [世界]此地无淫:卧槽粗线鸟!!!文字泡狂魔经典刷屏大竖条!您这又是闹哪样?! [世界]菊分天下:聘夫啊~~~~你管得着么~~小帅哥,姑奶奶我看你也不错啊~~要不要入我帐中啊~~ [世界]淡是鸡蛋的蛋:我。 [世界]菊分天下:滚粗! [世界]淡是鸡蛋的蛋:除了我你还能嫁谁? [世界]菊分天下:滚粗! [世界]淡是鸡蛋的蛋:更正:除了我谁敢娶你? [世界]故纸生花:(摇扇子)菊花妹妹,别理这帮臭男人了,我们俩一起过日子吧~~~~~ [世界]菊分天下:好啊好啊~~~我们一起携手打造新的明天~~~~ [世界]铁板是个勺:这到底是肿么回事啊?!是我的眼睛瞎了吗?求放过啊,我还要去值班伤不起啊! [世界]淡是鸡蛋的蛋:我发誓,那个把花冠送给她的人真的不是我。我的好友列表里,你是有且唯一的一个女人。 彼时风千月正坐在小树林子里,挂机思考人生。那顶挥之不去的花冠已经被某个路过的玩家捡走了,怀着捡了个便宜的心态,以神行的速度离开了现场。风千月可不想追,谁拣去了最好。 可是他百无聊赖抬头看世界的时候,忽然看到了一个敏感的字眼——诶?花冠?诶?花冠?花冠?那个花冠?还是哪个花冠?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起恢复日更~~不过也没几章番外了,百章之内彻底完结~~~~~~~ 第94章 一定花冠引发的惨案(中) 看到‘有且唯一’这四个字,杨霜刚刚还挑高了眉咬着唇怒气爆发的脸,马上就愣了一下,随即嘴角露出了一抹得意的傻笑。但她又随即反应过来,拍了拍自己的脸。 “不不不不,杨霜,你可不能这么轻易就缴械投降!”杨霜喃喃自语道:“这家伙平时老是一副嫌弃你的样子……” “他哪有嫌弃你?”突然,一个声音自背后响起,幽冷幽冷的,把杨霜的魂儿都快差点出来了。 “你吓鬼呢!老弟!”杨霜抱着笔记本,回头怒瞪。 “你是鬼吗?”杨霖淡定地扫了一眼笔记本屏幕,说:“老姐,未来姐夫的蛋壳儿都快被你整破了,你还想闹哪样。以前对安晓雨你可是大家闺秀啊,怎么换了一个就变悍妇了?” “喂!有你这么说你姐的吗?!”杨霜扔掉笔记本,捋起袖子,欲跟他大战三百回合。 “姐,他都这么表心意了,你的气总该消了吧。”杨霖无奈道,“你不会真以为是他把原本要送你的花冠送给了别人?” “唔……”闻言,杨霜终于安静下来了,又向屏幕上瞥了几眼,“他应该不是这种人,不然老娘岂不是看走眼了!” 瞧这得瑟样,我真的好想装作不认识你,杨霖想。 “那你还跟他置气,跟他pk?” “哎哟我不是被气昏头了嘛,”杨霜摸摸鼻子,不好意思了,但随即又义愤填膺起来,“老弟你是不知道荷笙小调那该死的跟我说的话,一脸高贵冷艳的跟我说那花冠是仰慕她的人亲手给她做的啊!那斜眼看人的姿态,一副嫌弃老娘没人要的姿态,本姑奶奶真想抽她你知道吗?!” “那你现在想怎么办?”杨霖扶额,道。 “看我的!”杨霜拍拍胸脯,随即拉过电脑,点开淡是鸡蛋的蛋的弹窗,啪啪啪打下一行字: 菊分天下:妹妹你坐船头~~哥哥我岸上走~~~把那花冠找回来~俺就跟你走~~~ 鸡蛋君的回复也很快,想来是专门等在电脑前了。 淡是鸡蛋的蛋:不吃醋了? 菊分天下:谁说本姑奶奶吃醋了! 淡是鸡蛋的蛋:我。 菊分天下:你到底是要追我还是要气死我啊啊啊啊啊啊啊! 淡是鸡蛋的蛋:抱歉,一个没忍住。 菊分天下阵亡,杨霜阵亡,已死勿救,有事烧纸。 而就在淡是鸡蛋的蛋一边跟菊分天下聊天,一边出发去寻回花冠的同时,风千月,这个仿佛游离在故事之外,却又跟这件事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人,正追着一个玩家踏遍千山和万水。 [当前]风千月:妈蛋!你有本事站住啊! [当前]怪化猫:有本事你别追啊! [当前]风千月:你停下我就不追! [当前]怪化猫:你停下我就不跑! [当前]风千月:你当我傻啊! [当前]怪化猫:反正我不傻! [当前]风千月:妈蛋别让我逮着你! [当前]怪化猫:别废话!你好歹先告诉我你为啥追我啊! [当前]风千月:那你为啥一见我就跑啊! [当前]怪化猫:你一看就不怀好意啊。。。 [当前]风千月:。。。。。。 [当前]风千月:把花冠留下! 风千月觉得自己现在就像一个智商堪忧的傻缺,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傻气。大贱人谷的威名果然不是盖的,他入谷第一天,好像就被卷进了什么看起来很不得了的事情里面去,而他直到现在还无法窥得这件事情的全貌。 这个世界上有比他更惨的人吗?追着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做着一件自己都不知道有没有用的事情,演电视吗?!大罗金仙太白金星玉皇大帝西王母你们哪个来救救我啊! 也许是风千月的诚意感动了上天,只见前方正卖力逃跑的怪化猫身上忽然涌现出一团绚烂的光芒,然后一个大大的伤害数字顿时从怪化猫身上飘起。怪化猫脚步被阻,不得不停下,秒秒钟就被风千月给追上。 [当前]风千月:嘿,看你还往哪里跑! 不过是谁神来一笔一个技能把怪化猫拦下来的?风千月正这样想着,怪化猫已然飞快的调整过来,想从侧面遁走。可没走几步,立刻又掉头朝风千月奔来,好像那边有什么洪水猛兽一样。 风千月这下更狐疑了,连忙往那里看去,这一看,可算明白了——这不是叶落大神吗。 施施然从路边小树林里走出来的正是叶落乌啼,而且是在书房写了一会儿稿子之后想去卧室找夫人吃点豆腐补充能量,结果被抓来做壮丁的叶落乌啼。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大概说的就是他这种情况。 所以不要看叶落大大现在是闲庭信步面带微笑,躲在后面的罗卿可是一脸的魔气四溢。这也导致风千月不知为何,一看到叶落乌啼,心里就直突突。 [当前]叶落乌啼:花冠给我。 怪化猫和风千月齐齐一愣,而后前者心稍定,想来性命无忧。随后立刻生意经一转,小算盘打得啪啪响。 [当前]怪化猫:五万两,换不换? [当前]叶落乌啼:你跟我谈钱?^_^ [当前]怪化猫:当然了,我是个商人,商人无利不起早。 [当前]叶落乌啼:那正好。此花冠本是我弱水三千所有物,如今却在你的包裹里,由此可见,侵占他人财物,你该赔偿我五十万两。 [当前]怪化猫:坑爹啊五十万两,你抢钱啊! [当前]叶落乌啼:既然没钱就肉偿吧。小月月,既然你已经去了贱人谷,那么这位小猫咪就是我们弱水三千下一任的吉祥物了,替我把他带回去。^_^ 死活不论~ [当前]风千月:好的,叶落大人! [当前]怪化猫:喂,你们问过我的意见了吗?!!你们这是强取豪夺我告你们—— 怪化猫奋力反抗,但奈何他除了逃跑能力强一些之外,操作水平连小月月的一根手指都比不上。更何况还有叶落大神在一旁负手而立,悠然坐镇,死亡是分分钟的事情。 关键的是死后还不得安生。 在叶落乌啼轻描淡写的在帮会频道里公布下一任吉祥物人选之后,怪化猫的人生就跟弱水三千彻底撇不清关系了。他将会迎来汹涌的围观人群,以及,来自帮友们亲切而友爱的问候。 花冠到手,叶落乌啼立刻飘然远去,深藏功与名。风千月看得啧啧赞叹,心生敬仰之情——果然大神就是大神啊,吾辈不可企及。 而这位不可企及的大神,在现实生活中,正在抱着他家夫人撒娇。 罗氏撒娇法则第一条:不管你从哪个角度抱住夫人,请轻轻磨蹭他的耳朵,注意说话时语气要轻要缓! “夫人~” 谢非被他弄得脸颊微红,耳朵发痒,“别闹,事情还没有做完呢。” “这件事情比我重要?”罗卿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依旧在他耳边吹气。 “不是……”谢非推了推他,“你别啊,等一会儿都等不了吗?” “好吧,我等。”罗卿放开他,眨了眨眼睛,眉梢微垂,轻轻在谢非脸颊上印上浅吻一枚。 罗氏撒娇法则第二条:以退为进。装的有多可怜就有多可怜,有多无辜就有多无辜,夫人会心疼你的。 谢非一次又一次地阵亡在这两条万恶的法则上面,目测还将继续阵亡下去直到永远。看他那一下子软下去却又强装淡然的眼神就知道了,罗大大的奸计再次得逞。 与此同时,游戏里,罗卿戳开了鸡蛋君的弹窗。 叶落乌啼:兄弟,需要帮忙吗? 淡是鸡蛋的蛋:要。 叶落乌啼:嗯,非常诚实,我看好你。你的花冠在我手上,来拿走吧。 淡是鸡蛋的蛋:多谢。 叶落乌啼:要谢就谢我夫人吧。 淡是鸡蛋的蛋:好,你在哪儿? 罗卿很快给他报了个地方,而后谢非也在第一时间收到了鸡蛋君的道谢,这家伙果然是个行动派。 罗卿操作着叶落乌啼去跟鸡蛋君汇合,可是不想半路上又遇见了件事儿,耽误了行程。走过当初惨遭他毒手的那片花田时,叶落乌啼意外地看到了花田中央那两个相爱相杀的身影,然后不由自主地过去打了个招呼。 [当前]叶落乌啼:哟,两位好兴致。 [当前]天地劫灰:哟你个大头啊! [当前]叶落乌啼:我头不大,谢谢。 [当前]一蓑烟雨:你有何见教? [当前]叶落乌啼:没,我只是路过。 [当前]天地劫灰:正好,叶落你来评评理,我怎么了我,这家伙还讲不讲道理了! [当前]一蓑烟雨:你平白无故送了你前女友一顶花冠,还要我讲什么道理? [当前]天地劫灰:我不是已经被你掰弯了吗?! [当前]天地劫灰:都说了花冠不是我送的,是我碰巧遇到荷笙,她身上没钱,拜托我把这花冠买下来。也不费多少钱,我就买一下又不会死!她出去炫耀现暧昧,又不代表我真的跟她暧昧! [当前]一蓑烟雨:那也不行,我的人,绝对不可以再跟我以外的任何人有牵扯,尤其是你曾经喜欢过的人。 [当前]天地劫灰:我特么身上贴你标签了吗?! [当前]一蓑烟雨:贴了,在我心里。 [当前]叶落乌啼:说的好。 [当前]一蓑烟雨:谢谢。 这时,淡是鸡蛋的蛋按着罗卿重新改的会面地点,也赶到了花田。见着还在干架的两人,倒是愣了一下。他刚刚心思全在菊分天下那儿,倒没在意这边的被波及者。 [当前]淡是鸡蛋的蛋:他们怎么了? [当前]叶落乌啼:情感纠葛。对了,你的花冠为什么到了荷笙的手上,你认识她? [当前]淡是鸡蛋的蛋:不认识。花冠是被定定大人或者他的手下捡走的。 [当前]叶落乌啼:我大概明白了。 至此,罗卿大概可以总结一下这花冠事件的整个发展经过了——淡是鸡蛋的蛋为了讨好菊分天下,来罗卿这儿拜师打造自制装备,然后造出了这顶花冠——不知为什么花冠没到菊分天下手上,阴差阳错被定定大人拿到了——定定大人为了讨好荷笙小调,把它送给了她,还骗她说自己做的——荷笙小调碰到了风千月,花冠被爆出,风千月获得花冠——风千月碰到仇家,花冠被爆出——仇家获得花冠,卖掉——荷笙小调看到,偶遇前男友天地劫灰,央求他买下——一蓑烟雨发现,以为他们旧情复燃,遂,相爱相杀,花冠被扔掉——怪化猫拾取,风千月追回。 [当前]淡是鸡蛋的蛋:荷笙是谁? [当前]叶落乌啼:江山令帮主安千户的妹妹,定定大人正在追求的人,天地劫灰的前女友,一蓑烟雨的情敌,菊分天下的死敌。 [当前]淡是鸡蛋的蛋:。。。。。。 第95章 一顶花冠引发的惨案(下) 大神你不是一向云淡风轻的吗?怎么这种八卦的事情你知道得那么清楚?鸡蛋君看完罗卿的介绍,暗自腹诽。 [当前]淡是鸡蛋的蛋:那我们要不要帮他们一把? [当前]叶落乌啼:自扫门前落地雪,不管他人瓦上霜。我还要回去哄我家夫人,你要去悬壶济世? 面对这个疑问,鸡蛋君只考虑了一秒钟,便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当前]淡是鸡蛋的蛋:不了,我也要回去哄那姑奶奶,没空。 这边两个谦和的交换着意见,那边正在相爱相杀的两位看到这聊天内容,气都要被气死了。 [当前]天地劫灰:你们能不能有点节操!不帮忙就别围观好吗? [当前]叶落乌啼:我在赏花。 [当前]淡是鸡蛋的蛋:我只是路过。 [当前]天地劫灰:滚粗!!!! [当前]叶落乌啼:小心点,你快死了。烟雨,你可真舍得下手。 [当前]一蓑烟雨:我的人,死也只能死在我手里。 上面那个,上上面那个你们通通给我去屎啊!天地劫灰怒火攻心,一甩鼠标,噼里啪啦打下一串字。 [当前]天地劫灰:李河晏!你给我出来,我们去真人pk!老子就不相信干不翻你!老子今天跟你没完! 看到天地劫灰终于气急败坏的一句话,罗卿笑了笑,点开了一蓑烟雨的小窗。 叶落乌啼:来真的? 一蓑烟雨:从不来假的。 叶落乌啼:以前不什么都纵着,宠着,不做你的长腿叔叔了? 一蓑烟雨:我怕我抓不住他,他的心一开始就不在我这儿。 叶落乌啼:给你点蜡。 一蓑烟雨:去死。 叶落乌啼:我有夫人给我复活。 一蓑烟雨:。。。我去了。 叶落乌啼:等你的好消息。 一蓑烟雨:嗯。 叶落乌啼和一蓑烟雨这厢聊了几句,这对夫夫档便相继下线,显然是真的真人pk去了。 [当前]淡是鸡蛋的蛋:李河晏?一蓑烟雨? [当前]叶落乌啼:嗯,他们是青梅竹马。劫灰原本喜欢女人,荷笙小调就是个例子。不过后来掰了之后被烟雨趁虚而入,直接掰弯了。 [当前]淡是鸡蛋的蛋:大神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当前]叶落乌啼:没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当前]淡是鸡蛋的蛋:大神你知道谦虚是什么东西吗? [当前]叶落乌啼:呵呵,这个我倒不怎么知道。 你好谦虚啊,大神。死面瘫的鸡蛋君都hold不住这尊大神了,也许只有暮鸦来了才能镇得住场,于是赶紧的拿了花冠撤退,那边儿还有位姑奶奶等着他回去复命呢。 淡是鸡蛋的蛋走了,叶落乌啼却还不走,他在挂机。 “夫人,”他伸手轻轻握住身旁谢非的手,他们都坐在被窝里,人手一台电脑玩着,“你确定要让我出面?” “怎么了?”谢非偏头。 “你知道劫灰和荷笙小调当初为什么分手吗?” 听他这么问,谢非顿时猜到个大概,“因为你?” 罗卿拿起谢非的手,在他手背上印上一吻,“夫人真聪明。” 你还说,如果说弱水三千每个人都是一盆祸水,你就是源头好吗?就知道出去招蜂引蝶!谢非想着,不由记起他第一次在书店看见罗卿时,他身上仿佛自带的发光技能,不招蜂引蝶才怪! 谢非毫不留情地抽回手,生硬地说:“那你还说给我听。”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啊。”罗卿倒是诚实得很,指腹摩挲着谢非的掌心的茧子,道:“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 “就会贫嘴。”谢非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不自然的神色,推了推眼镜以掩饰自己的脸红,“你快把这事儿解决吧,都快九点了。” “哦?夫人待会儿还有事?”罗卿忽而笑得很有深意,连带着眼神都暧昧了起来。 谢非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刚刚赖着他又撒娇又耍赖皮的人是谁?!不要跟我说你刚刚打的心思有多纯洁!哼,看我还理你。 “你不要就去书房睡。”谢非再一推眼镜,冷脸了。 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罗大大却反而笑了,伸手把自个儿的电脑搬到一旁,又把谢非的电脑给兀的搬走了。 “喂!你干嘛……”谢非刚刚还在打字呢,结果电脑突然被人搬走了,正疑惑呢,眼前就忽然投下一片黑暗,罗卿一个翻身把他压在身下,熟悉的男人气息扑面而来。 “唔……”嘴唇被狠狠的稳住,谢非的手来不及动弹,就被罗卿抓住压过头顶。罗卿的这个吻来势汹汹,攫住了谢非的嘴唇,连丝毫喘息的机会都不给,直把谢非弄得整个脑子晕乎乎的。 良久,罗大大终于良心大发放过了他,谢非却觉得嘴唇火辣辣的,一定都被吻肿了!谢非眼带薄怒的横了罗卿一眼,却不知跟罗卿厮混了数月之后,一经触碰,眼中就掺杂了些许媚意。 “夫人,为了我今晚不睡书房,你说我是不是该好好表现?”罗卿说着,嘴角噙着勾人的笑意。那饱含侵略性的目光掠过谢非的眼,再往下移,一双手更是寸土不让地探进谢非的浴袍下摆,不轻不重地在谢非敏感的腰间揉捏。 谢非被这一来二去卸了力道,但好歹还是很有道德的想起了游戏里还没解决的花冠事件,微喘着气说:“别游戏里还有事儿……” “夫人还有心思想别的事?”罗卿眸色更深,那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要多危险就有多危险。谢非不禁打了个寒颤,明天他还要早早上班去跟别的公司谈合作案呢。 早知道刚才就不该心软,想着今晚由着他折腾了!谢非暗恨,但为时已晚。 罗卿放开了擒住他的手,改而一把抓住了他的脚腕,两个人贴的更近了。谢非的手终于重获自由,但身上被撩拨得难耐至极,哪里有哪个心思去推开他。罗卿却一点儿也不急,伸手抓过旁边的手机,居然还有心思在这个时候打!电!话! 谢非这次是真被他气得牙痒痒,抓着罗卿的衣襟坐起来逮着他的肩头就是一口咬下。罗卿吃痛,一只手仍旧抓着电话,一只手却趁机揽上谢非的美背,吃尽了豆腐。 “嗯,好,具体事情去跟弱女子说,我现在?我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十几秒钟的时间讲完电话,谢非已经趴在罗卿胸口,耳朵都红得快滴血了。罗卿只是低头在那耳朵上轻轻一咬,谢非身体就微微一颤,抓着罗卿的手紧了几分。 “夫人吩咐的事情我可都做好了,接下来……” “你到底做不做?不做滚蛋。”谢非的眼镜还在,抿着唇,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 罗大大报以一声轻笑,握着谢非的脚踝轻轻一拉,谢夫人就又毫无意外地被压倒了。 “如你所愿。” 如你妹的所愿啊!谢非也要忍不住爆粗口了,但他话还没说出口,异物侵入的瞬间就让他生生把那粗口碾碎成呻-吟。随后那好无休止的冲击更是像一拨又一波永不停歇的海浪,将他拍死在名叫罗卿的沙滩上。 两人这厢正打得火热,游戏里花冠事件仍在继续。 弱水三千会长弱女子刚刚上线,就急吼吼的跑去关心了一下‘爱徒’小月月的情况。在野外逮着他之后,正一个人累觉不爱赏风景的小月月立刻把这场由花冠引起的系列事件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她。 弱女子扶额,还真是够复杂的。不过我说呢,原来是那个荷笙小调回来了,那女人跟菊花一直看不对眼的啊,也不知道是不是天生犯冲。虽说荷笙本来就有些骄纵,那是被哥哥安千户和前男友天地劫灰给宠出来的,但也不至于见了谁都是眼高于顶,她有自己的分寸。但不知道为何,她一碰到菊分天下,那眼神儿就像见了草履虫一样,高等生物的世界你不懂啊。 思来想去,弱女子也找不到合适的解释,只得把原因归结为一句——同性相斥。而就在这时,弱女子的游戏界面上忽然提示有新消息进来。点开一看,安千户? 这位土豪先生不是常常不在线的吗?怎么今天连他也蹦出来了? 安千户:叶落给我打电话了。 弱女子:卧槽你们私下里居然有电话联系?!! 安千户:因为大家都是土豪,我是千户,他就是万户。 抱歉啊我就是个平民老百姓,一户都买不起。 弱女子:→ →土豪先生你有何贵干? 安千户:我妹妹给你们添麻烦了,我来领她回去。 弱女子:就酱?!! 安千户:不然? 弱女子:你好歹有点诚意啊喂!让你妹妹跟菊花来几场呗~ 安千户:不行,她就只有被虐的份儿。 弱女子:有你这么说你妹妹的吗?!她真的不是冲话费送的吗!? 安千户:事实如此,如果她真是充话费送的,那我好歹可以冲个最高档的。 土豪的世界我果然不懂,弱女子瞬间陷入了深深的哀伤。 而此时,弱水三千的帮会频道里,一帮人正在撒花庆贺大贱人谷谷主和压寨夫人终于重归于好。看菊分天下戴着那花冠的得意劲儿,所有人都暗自松了一口气,这女疯子终于消停了。 如果菊分天下能窥探道他们的内心活动,一定会刷屏反驳——不知道刚刚是谁围观得比当事人还起劲啊?! 就在这时,终于有人问出了一个困扰了所有人的问题。 [帮会]杰出的小**:其实我想问……既然花冠不是鸡蛋君送出去的,那为什么会到定定大人手里? [帮会]菊分天下:矮油~~这种小细节不要在意吗? 不对,有猫腻!菊花姑奶奶这个反映肯定有猫腻!众人的兴趣顿时又被提了上来,与此同时,菊分天下已经恶狠狠地勒令鸡蛋君绝对不能把真相说出去,然而,她还忽略了其他人。 [帮会]妖孽看贱:哦,这个我知道哟~是菊姐偏要玩游戏啊,然后让姐夫大人把花冠藏在某个地方,她去找,就说增添生活乐趣嘛,结果自己死都找不到,就被捡走啦! [帮会]蚊子绝杀999:简称,不作死就不会死。 第96章 拜年 花冠事件的最后,以弱水三千召开‘菊分天下’批斗大会结尾。鉴于菊分天下此次作死的行为欺骗了广大无辜围观者的感情,弱水的人连去关心荷笙小调的心思都没了。 以至于,没有能抱得美人归的定定大人出来宣布安千户退隐,由他继任会长宝座的消息时,也没有引起多大的反响。世界上少了弱水这帮咋咋呼呼的人,顿时就觉得冷清了些许,那些无门无派的野战人士也表示提不起围观的兴趣了,反倒好奇起了弱水为什么没出现的原因。 定定大人很为自己鸣不平,可是无论他怎么刷存在感,别人就是不买账。倒是最后弱水的人嫌他烦了,纷纷出来刷了一个字。 哦。 一个字,加一个标点,凶残的刷了一列,犹如飞流直下三千尺,瞬间就凶残的霸占了世界频道。最后会长弱女子出来做了一句总结—— [世界]弱女子:我们知道了,你快回去洗洗睡吧。 定定大人捂着胸口:啊……胸口好疼,心好疼,感觉再也不会爱了。 时间推移到第二天早晨,连绵不休的闹钟声将罗卿吵醒。他看了一眼窝在自己怀里睡得正熟的谢非,连忙伸手将闹钟关掉。可谢非仍被吵醒了,蹙了蹙眉,艰难地睁开眼。 “几点了?” “七点。”罗卿柔声问:“起吗?” “嗯,今天要谈的合作案很重要,我不能迟到。”谢非虽然脑袋混沌,但这重要的事情却依旧记得清清楚楚。 “你啊。”罗卿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在他额头落下一吻,言语里满是心疼和宠溺,看谢非这明显没睡好的样子,罗卿也知道自己昨晚上过头了。“再睡一会儿吧,我下去做早饭,待会儿再叫你。” “嗯……”谢非模模糊糊的应了一声,而后又很快睡过去。 罗卿帮他掖好被角之后就下了床,回到卧室的时候谢非还在睡,罗卿把他叫起来,也不让他自个儿动手了,就让他坐着,自己亲手拿来衣服帮他穿上。谢非整个过程都迷迷糊糊的,大概潜意识里告诉自己可以依赖身边这个人,所以坐在床上可乖了,要抬手就抬手,半眯着眼,看上去还想睡。 洗了把脸,好不容易清醒了,谢非就有些不好意思,但面对罗卿这个厚脸皮的家伙,被人服侍就服侍吧,谁让他昨晚那么……折腾人呢。 罗卿也承认,一碰到谢非的身子,自制力就得打个折扣。但这会儿也是真心疼谢非,想着他一会儿还要去工作,肯定又得累一天,吃早饭也不肯让谢非自己动手了,愣是一口一口的把滚烫的粥吹凉了送到谢非嘴里。 吃完早饭,罗卿把谢非送到公司,便处理自个儿的事情去了。他虽然专职写书,但平日里的工作却不止这一个,金融那一块也有涉猎,只不过写书的名头太盛,给压了过去。 忙活了一上午,强打着精神的谢非终于把合作案的事情给谈了下来。玄海虽然现在已经小有名气,但毕竟才不过是个几年的小公司,比不上罗家的巨头,能把这合作案谈下来,也算是为玄海今后几年的发展铺了一条路。 这次跟玄海合作的是家大的上市公司,谢非专程带着戴舒等人过来谈的,过程还算顺利。不过从那公司出来的时候,谢非又悄悄地揉了揉腰,嗯,还是有些酸。 午饭是罗卿说好了要一起吃的,谢非就让戴舒先回去了,自己站在路边等罗卿来接。可没想到还没等来罗卿,一辆黑色轿车就停在了他面前,车窗摇下,竟是罗妈妈。 “小非,快上车。”罗妈妈笑容亲切的招呼谢非,谢非赶忙过去,却没急着上车,说:“妈,你怎么在这儿,我等罗卿呢。” 但罗妈妈显然没把自己儿子放在心上,摆摆手说,“别理他,跟妈去吃饭吧,你也好久没回来吃饭了,我今儿专门在外面定了位置。昨天他爸说你会来这儿,我就过来瞧瞧,没想到还真碰上了。” 既然罗妈妈都这么说了,谢非也就不好再推辞。这时,罗卿来了,车就停在不远处。下了车看见谢非,就见谢非对他无奈地笑了笑,拉开车门上了那辆黑色轿车。 这又是唱的哪一出?谁把他夫人拐走了? 罗卿疑惑,而后立马又看见那车窗里探出一个脑袋来,挑着秀眉朝他挥挥手,露出一个胜利的笑容。不用说,就是他妈。罗卿相当无语,哪有人家婆婆来跟儿子抢人的。 罢了,谁让自己是她儿子呢。罗卿无奈的笑着摇头,复又坐进车里,开车跟了上去。 罗妈妈对这儿子可谓是知根知底,料定他会跟上来,不过本来今天订的也是三人的座。但当罗妈妈看到谢非揉腰的小动作后,可就又在心里给儿子扣了几分,再看看谢非略显疲惫的神态,她那可怜的亲生儿子已经注定逃不了接受母亲谆谆教诲的命运了。 到了吃饭的地方,罗卿一点儿也没有尾随前来的自觉,大大方方的就在谢非身边坐下,顺带还问了一句,“爸呢?” “他有饭局,今儿个就不跟我们一起吃了。”罗妈妈瞪了儿子一眼,儿子却只当没看见,抓着谢非的手,低头问累不累。 谢非心想当然累了,但自己也不是什么瓷器一碰就碎,不至于这么担心着,便摇摇头。罗妈妈见了,想着儿子总算还有点儿良心,但谢非去洗手间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说:“你看看你,就算小非纵着你,你也心疼心疼人家啊,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闲啊,简直跟你爸一个熊样!” “是是是,”罗卿本着好男不跟女斗的原则,谦虚认错,“遵从母亲大人的教诲。” “这才像话。”罗妈妈又想起正事来,说:“对了,别忘了快过年了,你外公那里肯定得去一次。今年有小非在,你可不能一个人回去,人家既然跟了你,就要光明正大的,就算国内不能结婚,也不能藏着掖着让人家受委屈。你外公嘴硬,一时半会可能没什么好脸色,但也不会为难小非,顶多拿拐杖打你一顿,你悠着点就行了。” 妈我真的是你亲生的吗。 罗卿不由腹诽,但嘴上却应承着,“我知道,我从小在外公身边长大,他什么脾气我最清楚。上次他找过我之后也没见他再反对了,谢非是我看中的人,相处久了他自然就会喜欢。要是有其他人嚼舌根子,我会看着办。” 此时谢非从厕所回来了,看两人认真的谈论着什么,不明所以。罗卿就跟他说过年带他回家的事情,害的谢非不由紧张了一阵。 但该来的总归要来,谢非也不躲避,既然选择了罗卿,一道一道坎儿总归要慢慢过。 除夕那天,罗卿带他去那外公家,谢非便一个人在卧室里踌躇了许久,不知道该穿什么衣服去。罗卿倚在门边上看他,看得笑出了声儿,才换来谢非的一个瞪眼。 最后两人挑了款式相近的西装穿了,看上去倒像是情侣款的。第一次拜访,而且据说还有其他亲戚会在,谢非觉得还是正式一点比较好。 因为罗立恒夫妇撂挑子出国旅游去了,所以这次罗卿和谢非两个人去。到了罗卿外公秦正的宅子里,一下车,就有佣人迎上来,对罗卿很是热情。 罗卿笑着跟他们打招呼,握着谢非的手却是不曾松开。谢非跟着他,心里略紧张,但感受到罗卿掌心里的温度,心里便不由定了定。旁人打量他的目光他明白,但既然来了,也就不需要再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看到罗卿牵着个陌生男人进屋,所有人或快或慢,都明白了那人的身份。罗卿出柜的事情不是个秘密,许多人还是知道的,但有人没当真,以为罗卿过两年就会迫于压力收收心,没想到今天却真把人给带了回来。秦正这里可不比罗家随意,也不知道那老爷子看到了会是什么表情。 “走,我带你去见外公。”罗卿对这些目光和闲言碎语却是充耳未闻,迈出去的步子再坚定不过。这些亲戚朋友加起来连他夫人一根头发都比不上,他可不会去理会他们。 秦正此刻正在书房里小憩,他的身份摆在那儿,楼下的都是小辈,他一向都会待到晚饭再到楼下去。罗卿敲门进去的时候,书房里就秦正一人。 “外公,我来看你了。”罗卿笑着走近,“想我这个外孙没啊?” “想你干嘛,不被你气死就谢天谢地了。”秦正坐在太师里,两手撑在拐杖上,没好气的说。 罗卿笑笑,丝毫不以为意。把谢非拉到身边,说:“外公,这是我媳妇儿。” 谁是你媳妇儿,这跟说好的介绍词不一样好吗?谢非悄悄横他一眼,而后恭敬地喊了一声,“外公。” 秦正只淡淡地扫了谢非一眼,说了声‘嗯’,便再没有下文。谢非早料到会有这情形,但心里还是有些许失落。不过谢非是谁啊,他要是装起镇定自若来,除了罗卿,谁都没办法让他破功。 秦正也因此多看了他一眼,当看到两人手上戴着的同款戒指后,微微凝眸,也不知是何想法。 谢非却是越站越坦然,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反正有罗卿在呢,被无视就无视吧。于是罗卿和秦正说话的时候,谢非一脸坦然地站在罗卿身侧,偶尔说几句,但从不插话。有的时候顺手给他们俩添点儿茶水,态度也是不卑不亢。 因为有罗卿在书房里,其他人便不会不识相地来打扰。只是今年有谢非在,所以他们三三俩俩的聚在楼下,倒是找到了个共同探讨的好话题。多数人还是好奇,到底是什么人让那位罗大少那么中意,都带到老爷子面前了,也好奇老爷子是个什么反应,要真是不同意,那就有好戏可看了。 第97章 千里共此夜 书房里,一老一少聊得很开心,似乎已经全然忘记了上次因为谢非的事情所造成的争执。罗卿毕竟是秦正一手教导出来的外孙,嘴上骂他,但其实心里对他很是看重。两人聊起天来什么都讲,从棋艺讲到军政,谢非是不太懂这些,所以安心当了个听客。 很快,晚饭时间到了,秦正腿脚不是很利索,罗卿就去搀他。老人家不服老,拐杖在地上一敲,“我还没有老得走不动。” 罗卿笑笑,虚扶着秦正的手臂,没有真的使力让秦正不开心,但样子是做出来了,“是,外公你老当益壮,是我们自个儿多管闲事,你就当成全我们呗。” 秦正瞥他一眼,没作声。这时谢非走上前来,站在秦正另一侧,“外公,我扶您。” 谢非可是硬着头皮上的,刚刚罗卿给他使眼色,于是谢非很适时地上去表了下孝心。秦正的眼神望过来,谢非能感觉到里面的审视,暗自紧张。老爷子目光锐利,积威已久,那审视的目光显然没留情,当面就向谢非压来。要换成个小姑娘,估计得被他看得手足无措不可。 但谢非从头至尾都是谦和有礼的样子,到让秦正微微诧异,这孩子定力不错。而且,谢非也没看向罗卿求助,算是目光坚定,刚才在书房里的表现也还过得去。老爷子这边想着,却听罗卿在身边说了一句:“外公,我们下去吧。” 死小子,就这一会儿就心疼人了?我又不是要把你媳妇儿给吃了。 “走吧。”但秦正总算收回了目光,淡淡说了一句,便径自下楼去。见状,罗卿朝谢非眨眨眼,偷偷在他手心捏了一下,便带他跟上。谢非暗抒一口气,刚刚还真是……手心里都出汗了。 楼下等着的人还在三三两两的说话,没有入席。此时看到楼梯上有人下来,却惊讶的看到秦老爷子身边一左一右都伴着人。一个是罗卿,另一个当然就是他的男媳妇儿了。 瞧这架势,难不成老爷子点头了? 众人心里各有思虑,秦正却不管这个,吃饭就是吃饭,哪来那么多花花肠子。秦家在他这一辈里,也就剩他一个了,其余的兄弟姐妹要么病逝了,要么当年死在战场上了,遗留下来的子孙便多由他照拂,现在他老了,这些子侄便每年都回来看他。不过秦正这个倔强的老头并不贪恋这些,能回来孝敬他,他很开心,想不起来,那也就算了。说到底,还是罗卿,这死小子要是把自己给忘了,分分钟把他的腿给打断了事。 这会儿一大家子聚齐,秦正满意地扫了一眼,想起那两个去国外度假的,心里不由想:这两个可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还不如那谁……是叫谢非来着吧,这小家伙还过来了呢。 无辜躺枪的罗爸罗妈在国外狠狠的打了一个喷嚏,不过没关系,一切都有儿子冲在前面。生儿子,就是好。 吃饭的时候罗卿自然是坐在秦正旁边,那一向是他的专座,他爸他妈都抢不走。他旁边自然就是谢非,谢非旁边倒是坐了个大约十来岁的小正太,一直仰着头眨巴着眼盯着他看,貌似对他十分感兴趣。 都过年了,人又多,大家便都不像往常一般拘谨,饭桌上的话变多了。连带着秦正都喝了点儿酒,跟罗卿的几位伯伯详谈甚欢。大家这么一聊开,好像都忘了刚刚那么挂心的男媳妇儿谢非。谢非乐得轻松自在,只是旁边的小正太明显对他的兴趣太过头了,全程都歪着脑袋盯着他看。而且百分之八十的时间手里嘴里都塞着吃的东西,坐在他另一边的老妈是拉也拉不回去,就是死盯着谢非……和他的碗。 “叔叔,为嘛小叔叔老是给你夹菜不给童童夹?” 额……原来是争风吃醋来了吗?谢非无语凝噎,看看自己那从来没空过的碗,这让他怎么解释? “这个……”谢非语塞,而小正太一句话,顺利的把大家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好巧不巧,罗卿这时候又夹了一块肉过来放在他碗里,“吃肉,你最近又瘦了,趁过年好好补补。” 你一定是故意的对吧! 谢非看向罗卿,罗卿展颜一笑,温柔有加。大家一时间都没了声儿,看两个大男人秀恩爱,还是自出生以来头一遭。秦正倒是清楚外孙的行事风格,但这是自己的种,没办法只好认啊。不过也不能太过了,当即咳嗽了一声示意他点到即止。 然后罗卿又夹了一块肉,孝顺地放到秦正碗里,“外公也吃,我不偏心吧?” “你这小子。”秦正被罗卿气着气着也就气习惯了,也就气乐了。罢了,也就是他秦正的孙子,不然换了旁人,哪有那么坦然的胸襟。于是秦老爷子八风不动地夹起那块肉放进嘴里,一抬头,却忽然间看到谢非也正在吃刚刚罗卿给他夹的那块肉。 罗卿轻轻揉了揉谢非的头发,“真有默契。” 听着这话,谢非差点没被那块肉给呛死。而后又脸色微红的暗瞪了罗卿一眼,饭桌上呢动手动脚的,怕别人看不出来吗。 谢非好一阵尴尬,好像别人看他的眼神都感觉不一样了。而恰恰这时,那个满嘴油光的小正太跳出来分担了火力。 “叔叔……”小正太端着自己的碗,一脸幽怨的盯着谢非,其意自明。 谢非顺势推波,夹了些菜在他碗里。待小正太笑逐颜开的时候,暗自在心里想:你放心,革命的友谊一直在,我会永远记住你的恩情的。 有着小正太的中途打岔,话题便被顺势带了过去。所幸罗卿这些亲戚也没有哪个真的爱长针眼的,虽然没对谢非表现出什么好意,但也没刻意找茬,尤其是看到罗卿和秦正的姿态后,原先那些隐晦提及谢非那方面的话题也很快结束,一顿饭还算吃得和乐融融。 当然,背地里人家爱怎么说,饶是罗卿,也管不到,也不想管。 晚饭过后,零零散散的便有人告辞。大家互相打着招呼,打到罗卿这里时,多半还是有人刻意忽略了谢非的存在。还有人惋惜说原本想给罗卿介绍对象来着,谢非只是笑笑,没往心里去。 更何况罗卿全程都牵着他的手,时不时便跟他咬耳朵说悄悄话,害的谢非总感觉自己像在做坏事怕被人发现一样,想介意还没空介意呢。 倒是最后罗卿那个堂兄,跟老婆抱着小正太过来的时候,小正太热情的扑进谢非怀里抱了他一下,用软软的声音喊了一声叔叔,还不拘一格地打了个饱嗝。 小正太你真是我的福星。谢非本来对小孩子无感,今天可算难得的有了回爱心泛滥,脸上的笑容都明媚了许多。果然,人间自有真情在啊。 把亲戚朋友一个个送走后,罗卿笑着揽过谢非的腰,问:“累不累?” 谢非摇摇头,今天晚上比他想象的要好过的多。两人此时站在庭院里,享受一会儿这好不容易的静谧。忽然,谢非觉得鼻尖一凉,伸手去摸,触手湿湿的。 “下雪了?”谢非语带惊喜。 “是啊,下雪了。”罗卿从身后揽着谢非的腰,把他圈进自己怀里,“夫人喜不喜欢下雪?” 谢非点点头,一手负在罗卿抱着他的手上,“挺好的,就是有些冷。” “没关系,我可以当你的人形取暖炉。” “那你要是哪天不在怎么办?” “不会的。”罗卿语气轻缓,但谢非却能感受到里面的真意,“不会有那一天的。” 谢非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转身,把头靠在罗卿肩窝,呼……还真暖。 秦正久久不见人回来,想着那两个小家伙不会也跟着跑路了吧,便起身出去找人。一出门,就看见两人相拥站在雪地里,那场景,竟然是那么的美好。 秦正看了许久,摇摇头,没有出声打扰。转身进屋的时候,脑子里又不禁想起那个死在他怀里的老战友来。说是老战友,可惜只有自己老了,如今已是风烛残年。那人……便永远活在了二十五岁吧。 那一天的雪夜,遥远的千里之外,苏黎抱着他家宁老板说跟他回家,言月白还艰难的在女婿审核模式中行进,鸡蛋君又陪着女疯子拼了一夜的酒,妖孽看贱和蚊子绝杀在隔壁视讯,天地劫灰终于被发小就地正法。所有的事情,慢慢的,好像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嘛,但愿人长久,千里共此夜。 作者有话要说:嘛,番外我觉得也写得挺多的了(望天) 最后一点点,有没有人有特别想看的场景? 第98章 第一次约会 年初十,老剧院早早的就开了门,那个邻居们时常看见的傻大个走出来,伸手挂上了两盏崭新的红灯笼。随后,他又在门上贴了几张大红的纸,看上去不像是春联,倒像是什么告示。 这个偏僻的巷弄里住户不多,开的店也不多,而在这些不多的邻居眼里,这家老剧院的主人总是透露着一股神秘劲儿。至少那么多年下来,他们几乎没跟他说过一句话。通常是十天半个月也不见着一次,就是见到了,也是远远看见他坐进车里,或披着外袍走着,身后总跟着那个傻大个。 是人都有好奇心,何况就是住在附近的人。不过自从有一次,旁边书画斋的老板大晚上的看到有人在老剧院门口闹事,而后被几个黑衣汉子拖走,再没见着人之后,大家的好奇心便都各自收了收。 不过最近,老剧院里来了个风风火火的小跑堂,倒是挺讨人欢喜的。 早晨的老剧院门口很清静,时而有人走过,往里瞥上两眼,没看到那小跑堂,倒是看到了门口贴着的红纸。 主人有喜? 红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这是要结婚了?继续看下去。 咦?这是要关门了?那人竟然不唱了? 看到的人疑惑不已,这老剧院平时生意很不错啊,怎么莫名其妙就歇业了。而且也没贴转租告示,大过年的,原本还想着过来听几场戏放松一下呢。 唉。 老剧院的后台,俨然已被改造成了一个小卧室。挂着戏服的衣架和梳妆台什么的都还在,就是多了张床和屏风,还有苏黎最喜欢的软软的沙发和羊毛地毯。当然了,摆满了零食的小桌子是必不可少的。 床上,苏黎整个人窝在宁寒怀里,只露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在外边儿。一早上精神倒是出奇的好,就是赖着不肯起,偏生还患有严重的多动症,被子里的热气都被他拱没了。 宁寒不厌其烦的把他露在被子外的脚丫子拉回来,不厌其烦的帮他掖好被角,但苏黎那只穿了一条花花绿绿夏威夷大裤衩的身子滑溜溜的,依旧爱怎么闹腾就怎么闹腾。 反正闹得狠了,也就是被打屁屁的惩罚,苏黎才不介意呢。 宁寒拿他没辙,便把他双腿钳住,侧搂着,“乖,别动,再陪我躺一会儿。” 苏黎总算安歇了片刻,但不一会儿,又那手指在宁寒胸膛上画圈,“宁老板……你以后真的不唱啦……” 宁寒闭着眼睛似在睡觉,但苏黎不依不挠的画着圈,他哪里睡得着。一伸手就抓住了苏黎不安分的手,一边摩挲着那软肉和骨节,一边说:“不是不唱,我原本就不是为了赚钱去唱的,关了也好,以后就唱给你听。” “真的?”苏黎仰头窃笑。 宁寒微微睁眼,把苏黎的小脑袋摁进自个儿怀里,感受到苏黎那温热的体温,淡淡应了一声,“嗯。” “呵呵呵呵……”苏黎得意的傻笑,随后又丝毫不脸红的在宁寒胸前印上一个大大的吻,大言不惭道:“这是奖励你的!” 宁寒被他来这一下,终于丝毫睡意也没有了。低头一看,口水都印在自己身上了。宁寒不由眼睛微眯,这一大早的,他家的小中二是要把自己当早餐奉献吗? 于是,苏黎成全了他人,牺牲了自己,直到中午的时候才裹着宁寒的大衣,坐在床上吃到了今天的第一餐饭。 吃完了早午饭,苏黎还有精力兴冲冲的下床。跑到屏风后面换衣服的时候,蓦然瞥见镜子里的自己,光裸的上半身上面都是吻痕,哎呀,捂着发烫的脸,好害羞。 宁寒此时正在外面大堂里泡茶喝,茶还没跑完,苏黎就哼着小曲儿出来了。拉着宁寒的胳膊,硬是要拉他出去玩儿。宁寒拗不过他的央求,何况苏黎那么活泼,总不能整天陪他窝在这儿,便点头答应了。 两人踏雪出门,没有坐私家车,走到外面的公交站台上去等公交车去。并肩走在一起,共同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不短的一段路,却好像只走了一会儿。 宁寒看着兴致高涨的苏黎,听着他一路不停地说着,心里不禁动容:也许他是把苏黎捂得太紧了,苏黎这么跳脱的性子,该多出来放放风才是。比起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苏黎他,也许更适合自由自在的。 改变,也许是需要一个很小的契机。苏黎只是想拉宁寒出来走走,那个叫啥?约会,对,他还没和宁老板正正经经约一次会,想起来就遗憾。宁寒却想的更远,他小心翼翼的想把苏黎脸上的笑容延续下去,为了抓住这份来之不易的幸福,想让自己与他贴的更近。 他摸摸苏黎的头,问:“接下来想去哪儿?” “嗯……”苏黎眨巴眨巴眼想了半天,正常的约会流程,我想想,逛街吃饭看电影……昨天的电影里还讲了些什么吗?糟糕,后半段就跟宁老板滚床单去了,根本没来得及看! “我们去看电影?”苏黎试探性的提问,宁老板跟电影院……感觉好像有点不搭。然而出乎他意料的,宁寒毫无犹豫的就点了点头。苏黎没往深处想,就是单纯的很高兴,走路都变得轻飘飘的。 宁寒见他高兴,自己便也高兴,虽然他对看电影真的不是很感兴趣。 于是两人到了电影院,既然是苏黎要来的,那看那场电影就由得他自己选。只是苏黎选来选去选了半天,还是挑了一部动画片。宁寒淡淡的扫视全场,就看到很多家长带着小孩子,兴高采烈的跟他们买着同样的票。 不过宁寒倒也泰然,挤在一堆小孩子里看个电影,总不至于比在道上拼杀还要难熬吧。然而,在售票员小姐提醒他:先生,这是动画片哦,买了票之后不可以退哦之后,宁寒就不禁有些后悔了。但一转头看见苏黎那布满了小星星的眼睛,宁寒只得暗自摇头,“给我两张票。” 拿到票的苏黎真是超开心,拉着宁寒就去买爆米花。售票处的小姐们看着他俩离去的身影,不禁泛起了花痴。 这两个肯定是兄弟吧,站在一起真登对啊,好养眼。却浑然忘了,兄弟和登对这两个词,一个在北极一个在南极,就算宇宙毁灭也搭不到一起去。 售票员小姐一发花痴,排队买票的人就不答应了。 “快点啊,也给我几张那个票,就那动画片的票。” 诶?售票员愣了,今天怎么那么多大人来看这个?也没见着带小孩的呀。而且这几位……这黑社会的气场……盯得你头皮发麻的眼神,售票员小姐立刻挂上笑脸,飞速收钱结账。 “这位先生,这是您的票,请拿好!” 站在不远处买爆米花的宁寒看见了,无奈的掏出手机发送一条短信。 阿闲,收敛一点。 那买票的自然便是阿闲,连带着还有几个兄弟跟着一起过来了。少爷在哪里,他们就跟去哪里。今儿个自家少爷难得外出,而且还带着他那宝贝疙瘩,万一那个不长眼的过来挑事可怎么办?要知道少爷现在还没完全从道上隐退,安全还是需要时刻警惕的。 于是那一排正襟危坐,每个人手里捧着一盒爆米花,神情专注而认真,气场十足,都穿着黑衣的坐在最后排的铁汉子,成了电影放映厅里的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害的坐在他们前面的一对小情侣全程都不敢打情骂俏,因为一打情骂俏,就感觉有视线看过来,那叫一个冷汗直流啊。 倒是苏黎,吃着爆米花喝着可乐在前边儿看得津津有味,压根就没发现后面的异样。他还不光顾着自己吃,见宁寒坐着没动,便不时的拿起一粒爆米花递到他嘴边。 “宁老板你尝尝,这个很好吃的!” 宁寒不怎么喜欢吃甜食,但苏黎都把东西喂到他嘴边了,这么好的服务怎么可以不享用。嘴一张,有的时候嘴唇还故意碰到苏黎的指尖。每每这样,苏黎就耳朵一红,但还是乐此不疲的给宁寒喂食,心里直泛甜蜜的泡泡。 但电影院里的人可不是瞎子,宁寒和苏黎的互动又没遮掩,周围的人很快就发现这儿居然有两个男人在……甜甜蜜蜜的看电影?悉悉索索的议论声很快就有了,倒不是恶意的,就是很新鲜很好奇。 然而这些感觉到很新鲜很好奇的人类,很快就感觉到后脖颈那边一凉——卧槽好强的杀气,谁在后面看我?! 一个半小时,足以让人有个一生难忘的回忆。这个放映厅里的大多数人,很多年后都会记得他们在某年某月某日看了一场……别开生面的电影。观影需谨慎,有人秀恩爱,也会有黑社会潜伏。 看完了电影,苏黎心满意足的拉着宁寒转战有情调上档次的晚饭地点。可是他一看就不是什么会预先做功课的人,在市中心转悠了半天,也没找到他心目中的有情调上档次的地方。 最后苏黎只好采取了一个折中的办法,拉着宁寒进了肯德基。也许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这个办法到底哪里折中了,又是折的什么的中。 但无论在哪里吃饭,最重要的都是坐在你对面,与你共进晚餐的那个人。对于苏黎和宁寒来说,也许只要是跟对方一起,在哪里都有情调,都上档次。 倒是跟在后面的阿闲一行,两个地方跑下来,彻底刷新了少爷在他们心里的印象。少爷,从今以后你再也不是冷冰冰的月亮了,你就是一颗小太阳!少爷吃炸鸡块的样子真是太温暖了,柏叔要是看到一定死也可以瞑目了。 正在家里打太极的柏叔眼皮忽然跳了跳,又打了个喷嚏。摸摸鼻子,不明所以。 酒足饭饱之后,已是晚上七点。苏黎还不想那么快回去,一蹦一跳的走在前边儿,冥思苦想着接下去要怎么办?可是死了一路的脑细胞,他也想不出来约会还可以干嘛了。宁寒走在后面看得心里直摇头,最后终于一把揽住苏黎的腰拖回自己身边,不准他再蹦蹦跳跳了。 “刚吃完饭,慢慢走。” 苏黎偏头看他,今天宁老板笑了好多次,应该很开心吧? “看我做什么?”宁寒注意到他的目光,问。 苏黎不假思索的回答:“看宁老板好美!” 宁寒笑笑,嘴角勾起的弧度很小,但却很温情。苏黎总是用‘美’啊‘很美’啊来形容他,很多男人也许并不喜欢这类的形容词,但宁寒却并不介意。只要苏黎喜欢就行了,其他的都是庸人自扰。 两人行至一座桥上,晚风和雪花共舞,明月高悬,这一刻,倒是美得令人有些心醉。 苏黎最终还是耐不住性子,挣脱开去,趴在桥的栏杆边,把栏杆上的雪捧起来乐呵呵地洒在河里,或者捏成各种各样的形状,还不忘招呼宁寒过去一起玩。 宁寒不会玩雪,便站在一旁陪他。但只是这么静静的看着,心里竟是那样的充盈。 过往的路人时而被欢笑的苏黎吸引,往这边看一眼。苏黎也浑然不觉,一边玩着,一边偷偷的看宁寒,看见他眼里的笑容始终不退,不由有了很大的成就感。至于满足感?别开玩笑了,苏中二君是永远也不会满足的,并且将拉着宁老板的手一直追求下去,直到宇宙毁灭。 “宁老板?” “嗯?”宁寒说:“怎么了?” “我喜欢你!”苏黎仰着头看他,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垫脚,不由分说的吻住了宁寒的唇。宁寒大脑一空,下意识的便搂住了苏黎的腰。 真是的,这可是在外面。宁寒无言的笑,得到了默许的苏黎却愈发大胆,撬开宁寒的唇跟他拥吻。而唯有他颤抖的睫毛,暴露了他此刻的心情,这到底是在人来人往的市区。虽是黑夜,但有路灯。 这个小家伙啊,总是那么执着而大胆的跟自己表白心意。宁寒心里的软肉被苏黎一次又一次的击中,可没有哪一次,比现在更戳中他的心扉。得寸进尺的苏黎,再不整治整治,那还不翻了天了。 宁寒目光灼灼的盯着苏黎,伸手勾起他的下巴,狠狠的回吻了过去。 雪夜桥边,路人们终于发现了这对大胆的恋人,纷纷投来惊诧的目光。然而没有人上前打扰,就算有人上前,也会发现暗中总有人会阻挡住你的脚步,将那个脸颊红红的少年好好的保护起来。 遇到你真是万幸啊,苏黎。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去电影院买票,是作者菌的亲身经历啊。上次看魁拔的时候,售票员那狐疑的眼神至今难忘。 另:看到留言了,所以这一章是中二君,最后两章分别写天地劫灰和菊分天下。不萌这两对的可以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