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之本想做咸鱼，结果成了青铜》 第1章 穿越了！ 本故事情节纯属虚构，属于平行时空，请不要对号入座！谢谢！ 钱小满和杨绣枝母女俩的这次穿越纯属意外！ 傍晚时分，暖黄的落日余晖照进一家低矮的土房子里。 睡在土炕上的杨绣枝是被一阵阵剧烈的头痛给疼醒的！ 她一醒过来就感觉到浑身酸痛，嗓子也干的像是要冒烟似的！ 她抬起手捂着脑袋，晕沉沉的睁开眼睛，发现房间里的光线有些暗！ 她还有些纳闷，家里的房子都是刷的大白墙，怎么变成了糊满报纸的墙壁？而且还黑乎乎的！ 还有家里白色的天花板也变成了那种十分低矮黑乎乎的用报纸糊的顶棚。 杨绣枝还以为是因为自己昨天晚上发烧，所以现在眼睛有些发花。 她用手揉了揉眼睛，然后十分自然的缓缓支起身体来往身后的床头靠了靠。 她也没注意到现在身后靠的已经不是家里席梦思的床头了。 杨绣枝抬头环视了一下床的四周围。 满眼都是灰扑扑的，搭在身上的蓝花被单子已经洗得发白，上面还打了不少的补丁。 她刚才没看错，这是一间土坯的屋子，屋子里的光线不算很暗，一束橘黄色的太阳光从窗户外照射进屋子里，正好可以让杨绣枝看清楚这间屋子里的全貌。 杨绣枝顿时感觉脑袋木木的，但是她现在可以肯定，这里已经不是自己原来的家了！ 这个时候杨绣枝也发现，自己现在不是在家里的卧室里，也不是坐在自己昨天晚上睡觉的席梦思大床上，而坐在身下的是东北过去的那种大土炕的炕席上。 杨绣枝这时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劲，太诡异了！心里不免有些紧张起来。 可这里又是哪里啊？ 自己怎么会在这里？ 自己这是遇到打劫的了？ 还是自己遇到人贩子了？ 这里到底是哪里呀？ 杨绣枝是百思不得其解，感觉脑袋瓜子更疼了。 她又仔细看了一下这间屋子，发现屋子不算大，十分的简陋。 一铺大炕几乎占了整个屋子的一半，屋子里的炕尾上放了一个炕柜，靠墙边摆了一口樟木箱子和一个小炕桌。 再就是火炕的对面墙边还放了两只大杂木箱子，还有靠窗户边还放了一张六七成新的四方桌和两条长条凳子，桌子和凳子上的红油漆掉了不少，屋子里就再没有其他的家具了！ 剩下的就是一进门的靠墙边放着的两口大水缸了。 也不知道原主为什么把水缸放在卧室里，也不知道大缸里面装的是什么？ 杨绣枝又扭过头看了看自己身后，靠在自己身后的是个大炕柜。 确切的说，这东西在东北应该叫炕琴，这个炕琴大约有个七八成新的样子，应该用了有几个年头了，因为柜面上有些划痕，也有的地方斑驳掉漆了。 放在炕尾的炕桌上有个木托盘，盘子里有只半尺高的土陶壶和两个土陶碗。 杨绣枝知道这是过去喝水用的茶壶和茶碗，她自己小时候在老家见过。 她现在正好有些口渴，于是十分自然的给自己倒了满满一碗，三口两口的就咕咚咕咚喝下了肚。 顿时就感觉嗓子好多了，也不那么疼了！ 放下茶碗，杨绣枝这才注意到在炕琴的柜门上挂着一本过去那种用手撕的日历本。 杨绣枝看了日历本上的时间，顿时就呆住了，她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日历本上的时间是一九六三年八月六日，这是刚刚才过完三年自然灾害。 这时，杨绣枝的脑袋是嗡嗡作响，一时半会儿脑袋还没有反应过来。 就在她发呆的时候，还有更让她吃惊的事情发生了。 就在她旁边的炕上，那个打了好几个大补丁的破被单子下面，突然传出小孩子的哼唧声。 杨绣枝掀开被破单子低头一看是个小孩子。 对，没错，确切地说，是个看上去才一两岁左右的小孩子，瘦瘦小小的，头发稀稀黄黄的，一看就知道是营养不良。 这个时候小小的人儿眼睛紧闭着，还皱着小眉头，小嘴巴里还哼哼唧唧的，不过没有醒还在睡。 瘦瘦小小的仿佛没有存在感似的，要不是她突然哼唧出声，杨绣枝根本就没有发现她。 小孩子估计是在做梦，小脑门上是一脑门子的汗，小嘴巴里还念念叨叨的，杨绣枝听不清楚她小嘴里具体说的是什么？ 她十分自然的抬手用袖子擦拭了孩子额头上的汗。 接着又十分自然的用手摸着孩子的脑门试了试孩子的体温。 发现没发烧，她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气。 这应该是一个当妈妈的自然反应。 她这才仔细看清楚孩子的长相，孩子的五官长得小小巧巧的。 那小巧精致的小鼻子，微微上翘的嘴角，跟自家闺女小时候长得有些像。 只不过自家闺女小的时候长得比较胖，这孩子实在是有些太瘦了。 杨绣枝这时也后知后觉的想到，自己应该是发烧给烧穿越了，看样子应该是穿越到了三年自然灾害后的六十年代！ 自己穿越了，那，昨天晚上跟自己睡在一个床上的闺女呢？会不会也跟自己一样也穿越了？ 自己都穿越了，可闺女小满又去了哪里呀？ 在炕上躺着的这个孩子会不会是自家闺女小满？一会儿等孩子醒了对一下暗号就知道了。 对了，原主呢？自己穿过来，原主去了哪里？ 自己应该是借尸还魂吧？ 那原主又是怎么死的呢？ 这时的杨绣枝是一脑门子的问号？ 唉！这事儿整的也太突然了点吧？ 老天爷呀！怎么说穿越就穿越了，事先一点征兆都没有？ 老天爷啊！您老咋不给点时间让我好好准备准备，多屯点米面粮油等生活物资呀！ 自己什么都没有准备，到这个六十年代可怎么活呀？ 现在的杨绣枝脑袋里是一片混乱，不免开始七想八想起来。 对了！穿越文里不都是说穿越人士都有穿越福利吗？ 那，自己的穿越福利会是什么呀？ 种植空间？储物空间？商场？超市？市场？仓库？ 第2章 家也穿来了 于是杨绣枝就在心里默念道：“进去，进去……” 想了老半天，始终都没有任何动静。 杨绣枝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也没发现有什么东西，看了看手腕上和浑身上下，也没有发现身上有玉佩，戒指，石头什么的，看样子滴血认主这招也用不了。 这下杨绣枝算是彻底的死心了！ 杨绣枝无比失望的叹了一口气，唉！可惜了我刚刚给家里采购的一屋子东西，真是太可惜了！ 唉！如果能够回家去把那些东西全都带过来就好了。 现在好想能够回家呀！“回家，回家！” 杨绣枝刚刚七想八想的这样想、那样想的，立马就发现眼前的景象突然一变，自己现在正坐在原来家里的席梦思大床上。 杨绣枝吃惊的瞪大眼睛用手捂着嘴巴。 我的天，还真的穿越了！ 难道闺女的玩笑话是真的应验了？自己是真穿越了，还是带着家里的房子一起穿越的？ 这会儿，杨绣枝差点高兴疯了，哈哈哈！金手指，自己真的有金手指了。 杨绣枝开心了好一会儿，突然间就想起了闺女小满来。 现在家里的席梦思大床上，虽然没有看到闺女小满，但是其他的什么都没变。 昨天晚上脱下来的衣服，床头柜上放着自己的手机，还有昨天晚上喝水的水杯、感冒药，闺女小满昨天晚上吃的零食袋子也都在。 杨绣枝想着，看样子，这里应该就是自己原来的那个现代的家了。 迫不及待的拿起手机打开，折腾了老半天，发现所有的APP都打不开。 杨绣枝虽然有些失望，但是手机系统自带的计算器、天气预报、指南针、照相机、录音这些功能都还可以正常使用。 这多多少少给了杨绣枝一丝丝安慰。 这倒霉催的！自己这突然穿越了，突然失踪不见了，万一闺女没有跟着自己穿过来该咋整呀？ 小满要是早上在家里醒过来如果没看到自己，她还不得在家里找疯了！ 先顾不上其他的了，得先去看看自己买回家的东西都还在不在。 想到这里，杨绣枝立马下床穿上拖鞋跑去家里的厨房，打开冰箱和各个储物柜仔细看了看，到处都是满满当当的，所有的东西都在，米面油盐糖全部都带过来了。 又去看了放在家里阳台上的几个大储物柜和三个房间的柜子，好几床大被子，褥子，床单，衣服，存的卫生巾，抽纸等所有的东西都在，全部都在柜子里好好的放着。 现在杨绣枝是特别庆幸自己有个囤货的好习惯，也可以说现在家里吃的、喝的，用的什么都有。 甚至包括家庭常规药品，像感冒药，消炎药，止痛药，抗过敏的药，还有治疗拉肚子和胃病的药，就连碘伏和消毒止血棉，创口贴也准备了不少。 就连手电筒、蜡烛、打火机，蚊香，杨绣枝也准备了一些。 这些吃的喝的用的东西，如果节约一点的话，吃的东西应该可以管上个一年不成问题，用的东西管上个两年也不成问题。 她这下总算是彻底安心了！ 对了！昨天自己发烧，闺女为了照顾自己，晚上是跟自己睡在同一个床上的，自己穿越到这里了，也不知道小满是不是也跟着一起穿过来了？ 现在只能求老天爷保佑，闺女小满也跟着自己一起穿过来了，保佑炕上睡着的那个孩子就是闺女小满。 想到这里，杨绣枝双手合十冲着天上拜了拜，心里默念着：“保佑、保佑！” 接着又说了一句：“回去”。 果然杨绣枝发现自己穿着拖鞋又回到了刚才的那个土炕上。 炕上的孩子还没有醒，嘴里还在喃喃自语，估计还在做梦。 杨绣枝仔细观察了一下正在做梦的孩子，没错是个小女孩，这下她有点放心了！ 她把耳朵贴近孩子的嘴边一些，想仔细听她具体说些什么？孩子的嘴里含含糊糊的说着什么，狗血，老妈，离谱…… 杨绣枝现在可以非常的肯定，炕上躺着的就是自己的闺女小满。 她没想到小满竟然穿成了个奶娃娃，那自己呢？ 杨绣枝环顾了一下屋子四周，家里根本就没有镜子这种东西。 于是她立马又说了一句“回家”，转眼间她立马又回到了家里的席梦思床上， 她立马下床就跑进家里的洗漱间，镜子里出现的是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女人，梳着齐耳的短发，面色有些蜡黄，人很瘦十分的憔悴，不过五官跟自己年轻的时候很像。 杨绣枝现在可以肯定，自己是穿越了！而且还是魂穿。 现在她再次无比庆幸自己有个囤货的好习惯，有了这些东西，这下自己暂时不用发愁了！ 她想着，现在是一九六三年，时间上应该还来得及，自己可以在大革命来临前，用差不多三年的时间慢慢的多屯些生活物资。 心中有了打算，她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这场穿越。 自从有新冠开始，家里的小区被封过一次之后，她就有了囤货的习惯。 昨天下午自己去快递驿站拿快递正好碰到下雨，东西都是她双十一那天线上厂家做活动抢购的。 这次东西确实是买的有些太多了点，没办法，她看做活动，多买些确实可以省不少钱，反正家里也要用。 于是一买她就刹不住车了，这不，一下子不小心就买多了。 杨绣枝用家里的推车到快递站上午来回拉了两趟，下午又拉了三四趟，把自己愣是累的出了两身的汗。 后来又赶上下午下雨，她懒得打伞，就一不小心淋了雨。 吃晚饭的时候杨绣枝就感觉自己的鼻子有点不通气，结果晚上就开始发起烧来了。 这时她不由得想起了昨天晚上闺女小满说的玩笑话。 当时她是怎么说的来着？ 对了，闺女的原话是这样说道：“老妈，现在是十一月天也确实是开始冷了，但是您也不能这样屯东西呀，您看看咱们家那么大的冰箱和各个柜子，愣是都被您给塞的满满的了！ 还有大米和面粉您还一样各整了两大袋子，今年又不像头几年那样新冠病毒闹的厉害，出不了门。 现在外面随时都可以买到新鲜的东西吃，我是真不明白您今年准备那么多东西做什么？ 再说咱们家就咱们母女两个人，咱母女俩的饭量也都不大，您这又是大米、小米，又是面粉、玉米面，又是面条、快餐面的，这么多粮食咱们母女俩得吃到猴年马月去了。” 第3章 原主的死因 杨绣枝记得当时自己是这样回答的。 她说道：“多什么？东西就算再多，也架不住日子长，咱们买一次就管它一段时间，反正这些东西的保质期最少的都有一年，也不怕放坏。 咱们母女俩每天都要吃要喝要用，这样多买点也免得麻烦，再说多买点也能省下不少的钱。” 杨绣枝记得当时闺女的样子有些无奈。 但是还是劝说道：“老妈，您一次准备这么多东西都够咱们母女俩最少都能吃大半年的，我估计有的东西大半年都吃不完。 老妈您说实话，难道您想跟穿越小说写的那样，囤这么多吃的和用的东西，是打算穿越不成？” 杨绣枝知道闺女是在跟自己开玩笑。 于是顺着她的话，也笑着回道：“你还别说，你老妈我还真有这个打算，古话不是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吗？万一咱们母女俩真的穿越了呢？ 你老妈我这样做，叫做有备无患，不像你，买那么多的零食，真到了那个时候你就等着挨饿吧！ 到那个时候你就会知道，真到饿的时候，零食根本就不管用，就是吃再多它也不饱肚子。 再说了！每年的这个季节都是新冠病毒和流行感冒大流行的时候，最近网上不是说有的地方流感爆发了吗？ 所以，闺女，你老妈是不会错的，多屯点东西没毛病，咱们还是尽量没事儿少出门，我觉得还是应该小心比较好！” 想到这里，杨绣枝忽然又感到头又是一阵钻心的疼，一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冲击着大脑。 杨绣枝在一阵晕眩过后，了解到原主的死因和短暂的一生。 确切地说，原主是因为心力交瘁，急火攻心去的。 具体的事情是这样的，抚松县钢铁厂由于工人操作不当，突发重大安全事故，原主的老公钱大城为保卫国家财产和救工友，最后不幸重伤不治牺牲了。 原主在处理完丈夫的后事之后，就跟一家人把她丈夫的骨灰送上了山。 原主无比伤心的回家后，送走了村里帮忙的人，娘家的人也是前脚刚走没多久。 婆婆和公公，还有小叔子就迫不及待的要原主坐下来商量事情。 商量的就是厂里给大儿子抚恤金的分配问题，还有大儿子工作接班的事儿。 公公婆婆的意思是把钢铁厂的工作给家里的小叔子，毕竟钢铁厂的工作不适合女人去做。 再说又是丈夫的亲弟弟来接这个班，于情于理也只能这样了！关于这一点，原主自然是没有什么意见的。 于是原主点头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可能公公婆婆觉得大儿子已经死了，两个孙子还小，肯定是指望不上大房来养老了，所以觉得将来老两口只能依靠小儿子来养老了。 于是老两口的心就更加偏的厉害了！老两口要杨绣枝拿出大儿子一大半的抚恤金出来，用来给小叔子盖新房子和结婚用。 你说杨绣枝她能同意吗？她突然死了丈夫，本来就心情不好，刚回到家就有人惦记丈夫的抚恤金，你说，杨绣枝她能答应吗？她自然是非常不乐意了！ 她想着，这是自己丈夫的抚恤金，就应该留给自己和孩子们的。 杨绣枝也不是不想把钱给两个老的花，老两口和小叔子，小姑子不都是一直由他们夫妻俩养的吗？ 再说这个家一直都是自己在当家，自己也从来都没有亏待过两个老的，也没有饿着冻着两个老的。 现在自己男人刚一死，一切就都开始变了，还要拿走大部分的抚恤金，这让他们娘几个怎么活呀？ 况且三个孩子现在都还小，将来要花钱的地方还多着呢。 再说小叔子自己有手有脚的，人还年轻，现在又得了男人的工作，还不知道满足，还要吸他们孤儿寡母几个的血。 要盖房子，要娶媳妇，他自己不会去挣去。 况且现在还没有分家就要自己把钱都拿出来，今后要是没有丈夫的那一份收入了！靠自己一个临时工的那点工资，让三个孩子能够吃饱饭都困难。 所以杨绣枝是坚决的不同意，谁说都没用。 公公和婆婆看不管怎么说，杨绣枝就是死活的不同意，也来气了，于是双方就起了争执，双方各不相让。 老两口认为大媳妇这是霸着自己大儿子的钱不给老两口花，不免说了一些不好听的话，就这样七说八说就把杨绣枝给气晕过去了！ 于是好巧不巧的就让另一个世界的她穿过来占了原主杨绣枝的身体。 “唉！这事儿闹的！老天爷啊！您老这是唱的那一曲呀！”杨绣枝不由自主的叹了一口气。 她又静下心来回忆了一下原主的记忆。 知道现在穿越到的这个地方是靠近长白山的一座小县城，县城的名字叫抚松县，现在的县人民政府改称为县人民委员会，归属吉林省管辖。 抚松这个地方杨绣枝是知道的。 它位于吉林省东南部，在松花江的上游，长白山的西北面。 抚松也是中国的人参之乡，境内高山叠嶂，森林茂密，动物、植物资源十分的丰富。 原主现在就住在离抚松县县城不远的婆家钱家屯。 原主大名跟自己一样也叫杨绣枝，在娘家排行老大，今年二十六岁，十八岁经媒人介绍，从后山头的杨家庄嫁到钱家屯，那个时候钱大城刚刚从部队转业回乡。 钱大城转业后，就分配在县钢铁厂当技术员，他有战友在县政府上班，所以托关系把原主弄到县招待所做临时工。 就是在县招待所里做一些打扫卫生，洗洗涮涮的活计。 夫妻俩虽然都在县城里上班，但是平时夫妻俩上班都是钱大城骑自行车带着杨绣枝去城里的。 两个人育有两儿一女，大儿子钱建国和二儿子钱建设是双胞胎，今年都是六岁。 睡在自己旁边的就是原主的小闺女，跟自己的闺女一样的名字也叫钱小满，前一个月刚刚才满两周岁。 原主跟丈夫和公公婆婆还没有分家，虽然公公婆婆都还健在，但是家里的当家人是原主的老公钱大城。 第4章 两个儿子 钱大城是家里的老大，在钢铁厂拿的又是高工资，他每个月挣的多，所以这个家基本上都是靠他在支撑着。 但是毕竟钱大城厂里的工作每天都很忙，所以实际上这个家真正的当家人是杨绣枝。 原主的老公在家里是老大，他下面还有一个没有成家的弟弟二十一岁的钱二城，和一个还没出嫁的妹妹十八岁的钱小芬。 原主在娘家也有两个弟弟和一个妹妹，大弟弟叫杨志刚，今年已经二十一岁。 小弟弟叫杨志成，今年也有十八岁了。 原主杨绣枝的娘家的爹妈都十分的开明，加上原主的爹年轻的时候脑袋瓜子灵活，解放前是跑单帮的。 原主爹不仅脑袋瓜子灵活，人也勤劳，所以他的生意做的比较好，那个时候原主的娘家爹存了一些钱，日子过得比一般人家要富裕。 杨老汉年轻的时候因为常年在外面跑，所以知道有文化的重要性，于是就把家里的三个孩子都送到学堂去读书。 包括原主杨绣枝小时候也读过几年私塾，送女孩子去私塾读书，这在当时的农村是非常罕见的！ 后来由于闹鬼子年年打仗，杨老汉就没有再出去，只能在家种地吃老本。 再后来家里穷了，实在是负担不起，杨绣枝的两个兄弟上完初中后就都没有继续再去上学了。 杨老汉在县城里也没有门路给哥俩找份工作做，所以兄弟俩目前都留在家里务农。 杨绣枝的两个弟弟，目前都还没有成亲，因为家里穷，好像现在连对象都没有。 原主还有一个最小的妹妹叫杨绣荷，今年十三岁，好像今年夏天才刚刚小学毕业。 杨绣枝正在寻找着原主的记忆，耳边突然传来两个孩子的喊声，就在他们推开房门的一刹那。 她立马用意念想着：“回去。” 于是她又回到了原来的那个土炕上。 她刚刚一回到炕上坐下，随着“娘，娘”的喊声，房间的门就被从外面推开了！ 进来两个几乎是一模一样瘦瘦小小的小男孩，都是剃的小平头，两个孩子身上穿的是灰扑扑的小短褂和裤子，衣服和裤子上也有好几个补丁。 杨绣枝知道，这就是原主的两个儿子钱建国和钱建设。 在原主的记忆里，老大钱建国比老二钱建设稍微要高一点。 两个小男孩一看杨绣枝已经坐起身来了，立马就跑上前十分关心的开口问道：“娘，您好点没有，头还晕吗？” 杨绣枝笑着摇摇头，爱怜的抬手摸了摸两个小家伙的小脑袋，然后说道：“已经好多了，你们俩别担心。” 这时老大钱建国又问道：“娘，那妹妹呢？她好些没有？” 杨绣枝笑着回道：“妹妹现在还在睡，你们放心，妹妹已经退烧了。对了，你们兄弟俩吃饭了没有？” 老二钱建设回道：“刚刚才吃过了，娘，小姑给娘留了饭，小姑说，再给娘冲个蛋花汤好好补补，一会儿小姑就给娘端过来。” 杨绣枝听老二钱建设这样说，心里想，看样子，这个钱小芬是个好的！ 果然，没等多大一会儿功夫，钱小芬就端着托盘把她的晚饭送过来了。 钱小芳梳着这个年代大姑娘们标准的两个大辫子，身上穿的衣服洗得有些发白，上面也有好几个补丁，但是十分的干净整洁。 一看就知道这姑娘是个利落人。 她一进屋还是有一点不好意思，毕竟是自己爹娘把大嫂给气病的，但是她还是甜甜的喊了一声：“大嫂，您醒了？” 然后十分关心的走上前问道：“大嫂，好些了没有，头还晕吗？” 杨绣枝虚弱的也笑着回道：“好多了！小妹，麻烦你了！” 钱小芬有些吃惊杨绣枝的变化，她没想到大嫂居然没生自己的气。 愣了一下就立马回道：“不麻烦，大嫂，您跟我这么客气干啥？” 杨绣枝笑了笑没接话，这时双胞胎哥俩已经把炕桌搬过来放好了。 钱小芬放下托盘说道：“大嫂，你趁热快吃，等吃完了，东西就放在屋子里，我一会儿过来收，现在我去收拾厨房。” 说罢，就十分麻利的转身出了屋子。 杨绣枝笑着嗯了一声，看了一眼托盘里自己今天的晚饭，两个黑乎乎的杂面窝窝头，一小碗少油少盐的炖白菜。 还有就是一碗小姑子特意给自己做的蛋花汤。 杨绣枝先端起那碗蛋花汤喝了一口，有一股很浓的蛋腥味，有点点咸味，看样子汤里面只放了点盐。 杨绣枝看到双胞胎馋得直咽口水，就笑着把手里的蛋花汤递了过去。 双胞胎齐齐只摇头，异口同声的说道：“娘吃，我们兄弟俩都已经吃饱了，现在吃不下。” 吃饱了，吃不下？这话杨绣枝可不相信。 在这年月，如果一家人每顿能够吃个六七分饱就是条件很不错的家庭了，这说明这个家里的日子过得好。 据她所知，原主的这个家目前应该还没有达到这个水平。 这时，老大钱建国说道：“娘，您赶紧趁热吃，多吃一点补补身体，您要早点好起来。” 老二钱建设也像小鸡啄米似的直点头附和道：“对，对，娘，您要早点好起来。” 杨绣枝叹了一口气，爱怜的抬手摸了摸兄弟俩的小脑袋，没再说什么。 多懂事的两个孩子呀！都是穷给闹的。 她本来就因为发烧没有胃口，现在看着两个黑乎乎的窝窝头，就更加没有什么胃口了！ 但是为了让两个孩子过于担心，杨绣枝还是就着炖白菜勉勉强强吃了一个窝窝头，窝窝头是又硬又拉嗓子。 最后实在是吃不下，她就开口让兄弟俩就着蛋花汤把另外一个窝窝头给分吃了！ 这个年月可没有浪费粮食这一说。 小兄弟俩虽然嘴有些馋，但是还是说把蛋花汤留给妹妹吃。 杨绣枝笑眯眯的说道：“来，建国，建设，听娘的话，蛋花汤要赶紧趁热吃，一会冷了就有腥气了，妹妹吃了冷东西会闹肚子的。” 第5章 小满醒了 听杨绣枝这样说，小兄弟俩也不再推辞了。 于是兄弟俩这才十分珍惜的把一碗蛋花汤给分吃完了。 吃完后，小兄弟俩是一副十分满足的样子，最后还不忘记感叹一句：“蛋花汤可真香呀！” 杨绣枝听了不免再次在心里感叹：“都是穷给闹的，真是两个懂事的娃。” 吃完饭没过多大一会儿，天就差不多快黑了！杨绣枝没有出去打水洗漱，她打算晚上回家里去洗漱，反正自己的那个家里什么东西都有。 她让小兄弟俩自己去打水洗漱，兄弟俩今年已经满六岁了，在原主杨绣枝的记忆里这些小事情他们两个都会做。 不过，自己洗不洗得干净就另说了。 农村长大的娃都是这样，从小就要帮家里干活，而且平时还要帮生产队里打猪草给家里争工分，农忙的时候在地里捡麦穗，何况洗脸这种小事情。 在农村，工分就是口粮，没有工分就没有粮食吃。 所以生活在农村的小孩子们从四五岁开始就要给自己挣口粮。 临睡觉前，杨绣枝又让小兄弟俩上了趟茅厕，从原主的记忆里，她知道兄弟俩一直都是跟夫妻俩睡大炕的。 灯油要钱要票，所以在农村一般都是天一黑就上炕睡觉，兄弟俩早就习惯了！于是上完厕所立马就脱了衣服在炕上睡下了。 兄弟俩大概是白天玩累了，刚刚一躺下没两分钟就打起了小呼噜。 杨绣枝看小满还没醒，她有点担心闺女真的睡过去了。 于是抱起钱小满就回到了原来家里的席梦思大床上。 杨绣枝用热毛巾给小满洗了一把脸，总算是让她从睡梦中清醒过来了！ 钱小满迷迷糊糊的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一个年轻的女人正瞪大眼睛在看着自己，这下可把她吓了一大跳。 她吓得立马就爬了起来，瞪大眼睛结结巴巴的问道：“你是谁？你怎么跑到我家里来了！” 说出口的是一声声小娃娃的小奶音，钱小满顿时就愣住了！ 担心吓着闺女，这时杨绣枝也赶紧开口说道：“别怕，别怕，小满，我是妈妈，你再仔细看看，我是老妈呀！” “老妈？”这下钱小满就更加的吃惊了，她已经发现不对劲了，而且是很不对劲。 眼前的女人说话的声音跟自己老妈的声音几乎是一模一样，就是声音有点沙哑，而且模样也有几分像，就是比老妈年轻多了， 钱小满突然想到自己一直做的那个梦，想到梦里的情景。 于是她伸出手来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小小的，瘦的就像是个小鸡爪似的！ 于是就听到她惊呼道：“我的手变小了，我是真的穿越了吗？可我这不是还在家里吗？不对呀？我不是哪里都没去吗？我怎么睡个觉就这样穿越了？” 杨绣枝一看，好吗，一下子来了个十万个为什么！这下也不用自己继续再多做解释了！让她自己慢慢消化好了。 于是就开口说道：“对，这里是咱们的家没错，但是，这个家现在不在咱们原来生活的那个世界，具体来说，现在这个家是个空间，不仅你穿越了，你老妈我也穿越了。 就是不知道这个世界是平行空间，还是咱们真的回到了过去。” 听杨绣枝这样说，钱小满现在非常肯定面前的人就是老妈没跑了。 于是无比激动爬上前，伸手就搂着杨绣枝的脖子好奇的问道：“老妈，是真的吗？空间，真的有空间吗？太好了！真的有空间，老妈，咱们家真的成空间了吗？” 杨绣枝点头说道：“是空间没错，可惜里面只有原来家里有的那些东西，目前老妈还没有发现这个空间还有什么其他的功能，我估计最多应该可以放些东西，当一个储物箱来用。” 钱小满毫不在意的说道：“有个能够储物的空间我就很满足了，没想到结果还超出了我的预期。 老妈，你真牛掰，居然把家里的东西都带过来了！” 杨绣枝十分傲娇的回道：“怎么样，老妈没说错吧！ 你老妈我这叫做未雨绸缪，如果没有这些东西，咱们就等着饿肚子吧。 你要知道在这个年月每天想要吃饱饭，简直比登天还难。” 钱小满十分狗腿的拍着杨绣枝的马屁，她咧开小嘴，露出六颗小米牙，冲着杨绣枝甜甜的说道：“老妈，你英明神武。” 杨绣枝傲娇的回道：“得了吧你。对了，小满，你的穿越福利是什么？” 钱小满想了一下就回道：“现在还不知道，我觉得应该是没有空间，不过，好像原主小满的运气不错，说不定我这次穿越带了锦鲤运呢！” 杨绣枝听小满这样说，开心的问道：“真的吗？小满，有锦鲤运就好，这下我就更放心了，你的好运，再加上我的空间，这下咱什么都不用愁了 到时候是面包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 钱小满笑说道：“但愿如此，老妈，我也是这么想的！对了，老妈，你现在这个样子跟您年轻的时候像吗？” 杨绣枝又点了点头，无比俏皮的对钱小满眨了眨大眼睛，然后说道：“有七八分像，怎么样，老妈年轻的时候长得还可以吧！” 钱小满马屁精立马上线，她笑眯眯的张口就说道：“岂止是可以，那是相当的可以好吧！可以这样说吧，只要您稍微的打扮一下下，就是位气质高雅、风姿卓越的美少妇了。” 杨绣枝点点头夸道：“不错，果然是我杨绣枝的闺女，就是会说话，你说的这句话，我特爱听。” 这时小满的肚子里传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显然是肚子饿了！ 杨绣枝问钱小满想吃什么。 钱小满回道：“老妈，我现在好饿呀！我都能吞下一头牛。” 杨绣枝笑着回道：“得了吧！你现在才刚刚两岁牙都还没长齐呢，大鱼大肉肯定是吃不成了，你还太小，这些东西吃了不容易消化。 小满，你先吃个小蛋糕垫垫，老妈这就给你熬一碗青菜肉末粥，正好你老妈我刚刚也没有吃饱，等一会儿陪你一起吃饭。” 第6章 了解情况 杨绣枝下床去了厨房，钱小满也下床在屋子里到处看了看，发现自己的零食、衣服、化妆品全部都在，这才真的放下心来。 家里东西准备本来都准备的很齐全，肉末和青菜这两样家里都有，煮粥用电压力锅。 杨绣枝把青菜肉末炒好，粥也很快就熟了！ 她很是奇怪，这个家都跟着自己已经穿越了，为什么家里还有水、有电、有煤气。 真是搞不懂，这电是从哪里来的？水又是从哪里来的？煤气又是从哪里来的？ 杨绣枝这个人比较佛系，也不喜欢瞎纠结，想不明白就不想了，管它怎么来的？有用的就行。 于是她立马就放下了，也不再瞎琢磨了！ 母女俩很快就吃完了饭，坐下来消食的时候，杨绣枝就跟钱小满说起来她目前了解到的原主家里的基本情况。 当杨绣枝说现在还是一九六三年的时候，就发现钱小满有些吃惊的瞪大了眼睛。 就听她喃喃自语道：“六三年，我的个乖乖呀，三年自然灾害才刚刚过，现在大伙儿应该还在饿肚子，而且大革命还没有开始呢。” 接着她又十分认真的说道：“老妈，咱们空间里的东西一定要省着点吃，也不知道这个空间有没有保鲜功能，东西放在里面也不知道会不会过期。” 杨绣枝回道：“我还没来得及试试，不过，书里面不都说空间都具有保鲜功能吗？” 钱小满想了一下回道：“话是这么说的，但是我觉得还是试试比较保险一些，要不然万一不能保鲜，东西放臭了，不是白瞎了好东西。” 杨绣枝点点头回道：“小满，你说得有道理，回头老妈就放几样东西试试看。如果不保鲜，咱们再想其他的办法。” 钱小满又问道：“对了，老妈，我跟您说，咱们要想办法趁这几年管的还不是很严，要多囤一些物资。” 杨绣枝点点头，于是就跟钱小满说起来了自己的打算。 她说道：“小满，据我所知，这个原主杨绣枝的死因，是因为她丈夫抚恤金的分配问题跟婆婆和公公起了冲突，最后是被气晕了，咱们母女俩就来了。” 钱小满吃惊的问道：“啊！被气死的？原来是这样，是为了钱？居然会这么惨？那这个家就不能继续再待下去了。” 杨绣枝点点头，继续说道：“小满，我觉得既然大家都已经撕破了脸，再住在一起就没意思了，关键是特尴尬不是？ 再说，咱们母女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清楚，前面刚刚又发生了那件事情，原主的婆婆和公公，还有小叔子肯定是不怎么待见原主了。 咱们母女俩干嘛要替别人背锅呀？ 所以为了避免双方都尴尬，还有那些不必要的麻烦，也为了不露馅，我觉得大家还不如分开过比较好，这样大家都眼不见心不烦。 小满，老妈是这样想的，咱们把原主的两个儿子好好养大，再帮她孝顺父母，就是咱们占用她们母女身体的报答。 小满，你觉得老妈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看到小满直点头，杨绣枝继续说道：“何况咱们母女俩有空间里的这些物资，也不可能天天跟着他们一起吃黑乎乎的野菜窝窝头还有煮白菜。 如果是那样的话，你老妈我宁愿饿死算了。” 说到这里，杨绣枝抬头看了钱小满一眼，担心闺女误会自己。 接着继续解释道：“小满，不是你老妈我小气，你想过没有，如果我把粮食和肉都拿出来一大家子人一起吃，他们肯定会认为原主私藏了不少好东西。 这不就更加有矛盾了吗？ 还有一方面，咱们自己家里人吃了倒是没有什么，最关键是这些东西拿出来还非常容易惹祸。 他们肯定会问，家里没有粮票，粮食是从哪里买来的？家里没有肉票，肉又是从哪里买来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简直是太麻烦了，我可没有什么耐心跟不待见我的人去解释这解释那。 关键是还吃力不讨好，而且每天还要提心吊胆的！担心被人发现空间的秘密。” 这时钱小满开口说道：“老妈，您说的没错，我也觉得分开比较好，如果分开后，他们一家人都知趣，咱们有能力就帮衬一二。 如果老两口和原主的便宜小叔还是不知好歹，咱们母女俩就不管他们了。” 既然决定这样做，杨绣枝就不再说什么了。 据杨绣枝了解到这个家的情况，如果想顺利分家，她这次就得大放血。 但是，没办法，杨绣枝和钱小满都不喜欢在不和谐的家庭里生活，这样不仅影响消化功能。 而且心情不好容易郁结于心，身体里容易长不好的东西。 所以母女俩决定当断则断，绝对不能拖泥带水。 其实这个家里也没有剩下多少钱了。 虽说原主夫妻俩都在县里上班挣工资，原主只是个临时工，一个月的工资才十八块，虽说钱大城工资高每个月可以拿回家三十五块钱交给原主，自己只留下两块钱零花。 但是架不住一个大家庭的开销太大，再说在家里务农除了每年分些口粮，也很难见到钱。 所以原主夫妻俩根本就没有存下什么钱。 要不说原主夫妻俩厚道呢，可是钱大城一死，所有的事情就全变了。 杨绣枝不由得替原主感到不值。 从原主的记忆里，杨绣枝知道原主的手里除了老公的三百块钱的抚恤金之外，手里就剩下藏在炕洞里的上个月两口子的工资了。 还有一个大金镯子，这个金镯子还是因为小原主钱小满生病高烧不退，两口子急着抱小原主去医院的路上捡到的。 在去县城的那条大路上，每天都是人来人往的，都不知道有多少人在那条路上来来回回的走过来走过去，夫妻俩上班的时候也在这条路上骑着车子来来回回的不知道走过多少趟。 可是好巧不巧的，那么大个金镯子愣是让急着赶着去医院的一家三口给看见了。 要不说，小原主的运气好呢！ 第7章 打算 家里的现金大概还有三十来块钱的样子，本来有差不多快五十块钱的，因为小满生病去了趟医院，又住了好几天医院，再加上在黑市给孩子买了鸡蛋和麦乳精，所以一下花了十好几块。 还有就是这段时间攒下来的几张布票和粮票还有几张杂七杂八的票。 于是母女俩经过商议，决定快刀斩乱麻分家，也不打算浪费时间跟老两口死磕，把家里的东西都留给他们。 再把原主老公的抚恤金给老两口分三分之一，也就是一百块钱，算是养老钱。 家里票证就不给他们分了，家里剩下来的钱也不给了。 因为杨绣枝打算把原主在县招待所的那份工作让出去。 关键是想着母女俩既然占用了人家的母女的身体，为了安心，所以她们肯定要把双胞胎兄弟两个好好养大成人。 那么杨绣枝在这个艰苦的年代，现在就有三个孩子要养了，这压力不可谓不小。 所以杨绣枝和钱小满最后还是决定，她们自己留下两百块钱和剩下的钱票在手里以备不时之需。 为了堵着原主婆婆和公公的嘴，再加上县招待所每个星期要上两天夜班，关键是杨绣枝不太喜欢县招待所的那份洗洗涮涮的工作。 所以杨绣枝不仅准备把钢铁厂的工作给小叔子，她也打算把自己做了快一年的工作让出来给小姑子钱小芬。 因为杨绣枝从原主的记忆里知道，钱小芬这个小姑子一直对原主这个嫂子很不错，姑嫂两个人也比较合得来。 所以她这才打算把自己在县招待所的工作让给小姑子来做。 虽然杨绣枝在县招待所的工作还是个临时工，但是比较稳定。 因为县招待所的所长是钱大城的战友，而且所长这个人很不错，所以如果钱小芬如果做的好的话，在两年内早晚都会转正的。 这样的话，有了一份稳定的工作，钱小芬也能够找个条件稍微好一些的对象。 杨绣枝觉得目前她只能为钱小芬做到这一步了，今后的幸福生活主要还是要靠她自己去努力。 而且家里的房子杨绣枝也不打算要了，老两口不是口口声声说要钱给小儿子盖房子吗？ 她就成全他们，把房子就让给小叔子结婚用好了！ 这样老两口应该没有什么话可说的吧？ 母女俩都觉得还是远离是非比较好 ，既然要离开，那就离得远远的好了！ 从原主的记忆里，原主爹娘的为人都很不错，虽然家里也穷，但是老两口为人敞亮，思想也不古板老旧，也不重男轻女。 原主杨绣枝的娘家虽然是老房子，但是那房子是杨老汉年轻的时候跑单帮生意红火的时候建的。 房子是半面砖墙的，在村里也不算特别的出挑，因为原主家的房子是建在山脚下，所以当初建房子的时候，杨老汉把自家的房子修的比较宽敞，而且前后院子圈的也大。 当时还是用石头磊的院墙，这样比较结实，不用担心野兽下山跑到家里来。 原主家的房子离村子有些距离，这样平时也不会被外人打扰。 也不用担心家里吃点好的，全村人都知道了。 要不说，杨老汉年轻的时候是个有成算的呢！ 用钱小满的话来说，就是杨老汉特别有眼光，而且还有魄力。 属于那种给点阳光就灿烂的人，也是个天生的生意人。 只是后来因为打仗杨老汉一直没有这个机会罢了。 既然母女俩穿过来了，这机会不就来了。 这样他们娘四个回娘家去投奔，就不用担心今后的生活问题和住的地方了。 杨绣枝和钱小满都已经打算好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母女俩就跟着杨老汉一起搞事业。 杨老汉有门路，母女俩有物资，当然，粮食母女俩肯定是不会轻易卖的，肯定要先留给自己家人吃。 杨绣枝是这样打算的，如果原主的两个弟弟以后成家，家里实在住不下，她还可以在娘家院子里自己花钱盖几间房。 经过权衡利弊，母女俩最后一致决定，分家后，母子四个就投奔原主的娘家去。 然后找机会把杨老汉拐上船，接着进行他们的闷声挣钱的事业。 关于落户口的问题，杨绣枝打算先回娘家问问村里的二大爷再说。 既然都商量好了！母女俩就在家里洗澡洗头。 收拾干净后，就又一起回到了炕上。 钱建国和钱建设小兄弟俩睡得正香，杨绣枝给两个小家伙盖好被单子，也搂着钱小满睡下了。 一夜好眠，第二天，一家人到堂屋吃完早午饭，杨绣枝就让一家人都留下来商量事情。 早午饭就是早上天一亮就先去地里干活，干几个小时的活后，这才回家吃饭，所以叫做早午饭。 现在不是农忙，所以一般家里都是只吃两顿饭。 因为昨天的事情老两口和钱二城虽然心里不痛快，脸色也不怎么好看，但是三个人还是留下来了。 他们也想知道杨绣枝会说些什么？ 杨绣枝看在眼里也无所谓，于是她也不磨叽了，就干脆利落的直接开口跟婆婆和公公，小叔子，小姑子说了她打算分家的事情。 开始的时候老两口十分的震惊，两个人腾的一下站起身来正准备又要开骂的时候，杨绣枝还不等他们发作，就说了自己的决定。 听完杨绣枝说的话，老两口顿时都感到有些尴尬，但是也没有出口反对，说些如果这样分对他们母子四个人不公平此类的话。 钱小芬想开口反对，但是她又不敢，因为她知道她在这个家里是没有话语权的。 既然大家都不反对，杨绣枝也懒得跟他们多磨叽，决定速战速决。 于是就又开口说道：“趁现在还没到农忙的时候，咱们还是尽快把分家的事情给办了吧！这样我也好把工作早点转给小芬。 让小芬早点去上班，这样也好早点转正。” 这时，钱小芬红着眼睛大着胆子问道：“可是，大嫂，你把工作给我了，你怎么办？你还有三个孩子要养呢？” 钱小芬说话的时候，杨绣枝抬头正好就看到原主的婆婆伸手在拧钱小芬的胳膊，让她不要说。 疼得小姑娘呲牙咧嘴的，但是她还是坚持把想说的话说完了！ 刚才杨绣枝把话一说完，这边钱二城已经等不及了，他麻溜的跑出门去村里找人去了。 杨绣枝装作没看到原主婆婆的小动作，心想，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这个小姑子心性还是比较纯良的。 也不枉自己替她打算一场。 第8章 分家 想到这里，于是杨绣枝还是笑着说道：“小芬，在县招待所上班还要值夜班，你三个侄子侄女们都还小，晚上离不开我，你看上次小满就病了，所以大嫂做这份工作有些不太适合，小芬，还是你去吧，去了就好好做，争取早点转正，将来也能找个好对象。” 钱小芬眼睛红红的点点头。 杨绣枝说完就回自己屋子里去收拾去了。 钱二城很快就把村长他们找来了，他还找来了几个钱家屯的族老。 杨绣枝知道他们是来做见证的，所以十分热情的一一跟他们打招呼。 既然一家人都已经商量好了！所以分家的事情进行的十分顺利。 钱村长和几位族老一听他们家这样分，很明显是钱家人占了大便宜，既然杨绣枝自己都同意了，所以钱村长和钱家屯的几个族老们也没多说什么。 只是最后要写分家文书的时候，钱村长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大城媳妇，你真的想好了这样分？” 杨绣枝叹了一口气，点点头。她也很无奈，如果不这样，就得继续被这一家子吸血，还不如自己躲得远远的来的好！ 看杨绣枝点头，钱村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能当村长自然也是个人精。 他皱着眉头叹了一口气又问道：“大城家的，你真的连房子也不要，可是你准备住哪里呀？” 杨绣枝知道钱村长是好心，于是笑着回道：“村长叔，我是打算搬回娘家杨家庄，不知道户口那边收不收，等回去了，我还要去杨村长那里问问看。” 其实杨绣枝是故意这样说的，杨家庄的村支书是她的亲二大爷，能不收她一家孤儿寡母吗？ 钱村长想了一下就说道：“大城家的，村里这边可以把你们母子四个的户口先从家里分出来，迁户口的事情你先不要着急。” 他看杨绣枝没明白什么意思，于是解释道：“现在毕竟快到秋收了，因为牵扯到分口粮的问题，那边杨家庄这个时候不一定会同意接收，等秋收过后，你跟杨家庄那边说好了再迁户口不迟。” 钱村长说完，就不再继续说下去了。 杨绣枝知道钱村长是个厚道人，担心他们母子几个以后的生活。 所以杨绣枝自然是连声的感谢道：“谢谢村长叔还有族老们替我考虑了，我年轻不懂事，给村长和族老添麻烦了。” 族长们摆摆手道：“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这个不存在。” 要不说有的时候至亲的亲人还不如一个外人呢！ 当然了，她也打算好了！如果有机会她一定会报答钱村长的。 最后说到养老的问题，村长又做了一回主，他说杨绣枝一个女人带着三个孩子，现在三个孩子还太小，杨绣枝能养活母子四个人就不错了。 老两口又不是七老八十了，现在还是正干的时候，而且老两口自己有儿有女，工作也给他们了，他们还分了家里大部分的东西和房子，还要孤儿寡母养老，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如果这样做他们钱家屯会被别人戳脊梁骨的。 他让杨绣枝暂时不用给养老钱，说等三个孩子都长到十八岁了，一年再给五块钱的养老钱就可以了！ 这期间老两口生病了钱二城出大头，杨绣枝如果手里宽裕的话就出一小半，也就是三分之一。 如果不宽裕他们也说不上，凭心意就是了！毕竟老钱家还有两个上班的工人在挣工资。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杨绣枝知道这是钱村长在偏帮自己。 因为现在人的寿命都短，十几年后老两口还活没活在这个世上就难说了！ 看似自己是吃了大亏，几乎什么都没要，实际上并非如此。 为了赶快分家，自己好赶紧进行囤货大业。 于是就说道：“我没有什么意见，都听村长叔和族老的安排。” 老两口和钱二城分家得了大头，又得了房子，杨绣枝除了拿了二百块钱，其他的几乎什么的没要。 杨绣枝一个女人不仅要养活三个孩子，把工作也让给了老闺女，而且将来还要给他们老两口养老。 都这样了，老两口和钱二城都没有想得那么深，自然是没有任何意见了。 于是村长把这些也都加在分家文书里了。 分家文书一写完，村长签上自己的大名，几位族老也签上名，大家都一一按了手印，一式三份，各家一份，村里留一份。 最后剩下的就是分粮食了。 几个人来到杨绣枝的屋子里，掀开门口靠墙放着的两个大缸上的木头盖子准备分粮食。 杨绣枝这才知道大缸里装有大米和小米，还有面粉，玉米粉，黑面，红薯面。 她低头看了看缸里，用手拎起来掂了一下，大米小米都不多，估计各有个三四斤的样子。 白面粉也有个两三斤的样子，玉米粉剩下有小半口袋，黑面和红薯面最多，各有大半口袋。 另外一个大缸里存有还没有加工的一大袋子玉米粒。 这些粮食大多都是原主和老公从黑市换回来的。 看着粮食挺多的样子，可架不住一大家子人口多，一个个都是能吃的时候。 再加上现在这个年代的人肚子里基本上都没有什么油水，所以一个个的饭量都很大，包括原主也是一样。 不过，马上快秋收了，现在家里少了他们娘四个吃饭，这些粮食吃到秋收后分粮食应该也差不多足够了，如果再多添加些瓜菜，应该可以每顿吃个九分饱不成问题。 杨绣枝嫌麻烦，也不愿意多纠结，所以最后只要了几斤小米和大米，还有小半袋子玉米粉，说是给小满熬粥喝，其他的粮食和家伙什她全部都不要了。 一是因为有三个孩子还有衣服被子就够折腾的了。 二是毕竟两个村之间还有不短的距离，如果东西拿太多了也不好带回家。 最关键的是杨绣枝这样做的目的，就是想知道如果她什么都不带，几乎是净身出户的回娘家，杨家二老和弟弟妹妹对他们一家四口的态度。 这样她和钱小满才好决定今后一家人的日子该怎么过。 说实话，这也是对杨家人的一次考验。 第二天早上杨绣枝起得很早，她回去洗漱好后，在空间的家里给自己泡了一碗方便面吃了。 看钱小满和两个便宜儿子都还没醒，就用油纸包了半包饼干和三个小蛋糕给三个孩子留下醒来吃。 然后把自己的东西收拾了一下，把放在炕洞里的钱和票都拿了，用意念放在空间的家里。 然后去堂屋等钱二城和钱小芬兄妹俩，今天杨绣枝要带他们兄妹俩去厂里和县招待所落实工作的事情。 钱二城借了一辆自行车带着钱小芬，杨绣枝一个人骑着自己家的自行车。 钱家屯离县城并没有多远，骑车二十多分钟就到了。 三个人先去的是县钢铁厂，杨绣枝带钱二城和钱小芬直接去的是人事科。 第9章 办理入职 这个时候时间还早，还没到上班时间，人事科的同志也还没有来上班。 三个人就站在人事科的办公室门口等着。 三个人还没等多大一会儿，钢铁厂人事科的刘干事第一个到了办公室。 刘干事是位三十来岁的大姐，梳着这个年代中年妇女标准的齐耳短发，样子看着十分的干练，为人也十分的热情。 她一看到杨绣枝他们三个人在办公室门口等着，就立马上前打开办公室的门，然后十分热情的招呼杨绣枝他们三个进去。 听杨绣枝说钱二城是来接钱大城的班的，刘大姐正好是负责办理新员工入职手续这一块的。 她早就知道杨绣枝家里面的情况，毕竟钱大城是为了保卫他们钢铁厂的财产和救人牺牲的，所以她既敬佩牺牲了的钱大城，又非常同情杨绣枝。 于是她什么也没有再继续问，只是拿出一张表格来让钱二城填写。 杨绣枝看没自己什么事儿，就跟刘大姐打了一声招呼后，带着钱小芬骑车离开了钢铁厂。 抚松县县城并不大，县招待所距离钢铁厂并没有多远，骑车大概需要十多分钟的样子。 杨绣枝骑车带着钱小芬很快就来到县招待所，正好秦所长刚刚来上班。 秦所长的身材魁梧中等个子，平时不苟言笑，其实相处时间长了就知道，他这个人非常随和。 他看杨绣枝回来了，还以为杨绣枝今天来是来销假上班的呢！ 于是就说道：“弟妹，不是听说你和孩子都病了吗？现在招待所也不忙，你怎么不在家里多休息两天呀？” 杨绣枝担心说多了会露馅，于是就直接跟秦所长介绍道：“所长，这是我小姑子钱小芬，我打算把工作让给她来做，您看可以不？” 秦所长刚要开口劝她，杨绣枝立马解释道：“所长，谢谢您和同事们这一年来对我的照顾，实在是因为我家里的三个孩子还太小，特别是最小的小满才刚刚两岁，实在是离不开人，前一阵子她还差点丢了，所以我……” 小满生病的这件事情秦所长是知道的，所以还没等杨绣枝解释完，秦所长就叹了一口气回道：“弟妹说什么照顾不照顾的，大家既然都是同事，就应该相互帮助。 既然是这样，我尊重你的选择，我同意你把工作转给小钱同志，现在我给你写张条子，你拿着条子就带钱同志去人事科办手续吧。 还是那句话，今后如果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困难记得来招待所找我，我秦云生虽说没有什么大本事，但是好歹在这抚松县还认识几个人，再说这里也算是你的娘家。” 杨绣枝听了秦所长这句话真的十分的感动和开心，她并不是打算遇到事情真的要来找秦所长解决。 但是本着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的原则，杨绣枝自然是非常开心的答应了，并且连声的感谢！ 说自己遇到困难肯定会来麻烦秦所长的。 杨绣枝手里拿着秦所长写的批条，钱小芬的入职手续办得非常顺利，人事科的大姐让钱小芬第二天就可以去上班。 杨绣枝不由得再次感叹，不管是在哪个年代，朝里有人好办事这个真理是一直存在的。 随后杨绣枝把钱小芬介绍给县招待所的同事们，并且还帮钱小芬说了一大堆的好话，说来说去就是一句话，就是希望大家在工作中多多照顾一下自家小姑子。 当然这也是说的客气话，招待所的工作本来就是洗洗涮涮，打扫房间卫生，人只要是眼睛里有活儿，勤快不多嘴多舌就可以了，当然最关键的是好奇心不要太重了。 同事们万万没想到，在一起共事差不多快一年的杨绣枝居然这么的能说。 以前的杨绣枝是十分的腼腆，从不像其他人一样喜欢说长道短嚼老婆舌，她只会埋头做事情。 有的时候事情问到她跟前了，她也只是笑笑，也从不多说什么，现在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大家认为可能是因为杨绣枝的男人死了，现在她必须出来顶门立户了，所以性格才会变化这么大，这一点大家也是十分理解的。 毕竟许多人都有同情弱者的心理，所以对于她的请求，最后大伙儿自然是满口的答应了。 然后杨绣枝带着钱小芬跟秦所长和同事们一一道别。 回去是钱小芬带着杨绣枝的，在路过一个大斜坡的时候，因为是上坡，而且坡还比较陡，所以钱小芬就下了自行车，准备把自行车推上坡再接着骑。 杨绣枝看了一下斜坡的高度觉得自己应该能够骑上去。 于是就说道：“小芬，你坐在后面，让我来骑。” 钱小芬有些不放心的说道：“大嫂，这坡太陡了，咱们还是把自行车推上去再骑吧！” 杨绣枝笑着说道：“没事儿的，我觉得应该可以骑上去，来，小芬，快坐好，我要骑了。” 就在钱小芬心里七上八下的在替杨绣枝担心的时候，结果杨绣枝十分轻松的就带着她骑上了大陡坡。 这下不仅钱小芬感到吃惊，也把杨绣枝自己也惊到了，她没想到原主的力气会这么大，为什么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 还是说这也是自己另外的一个穿越福利？ 杨绣枝是百思不得其解。 但是她很快就释然了，管它呢，有福利就好，力气大总比没力气强。 过了陡坡之后，就是一条笔直的土路。 骑着自行车，姑嫂两个很快就到了家，院子门虚掩着，老两口应该都去地里上工去了，钱二城也还没回来。 杨绣枝抬头看了看天色，估计差不多快到下工回来吃早午饭的时间了。 钱小芬跟杨绣枝打了一声招呼，她连家门都没进，就去地里找她爹妈去了，估计是去跟老两口分享她明天就能上班的这个好消息吧！ 杨绣枝把自行车停靠在院子的墙根锁好，转身就回了自己住的那间屋子。 一进屋，就发现三个孩子都已经醒了，三个人正坐在炕上手里拿着饼干啃得乎乎的。 第10章 回娘家 一看杨绣枝回来了，双胞胎兄弟俩齐齐喊道：“娘，您回来了！” 杨绣枝微笑着嗯了一声就问道：“建国，建设你们俩都洗漱了没有？” 老大钱建国奶声奶气的回道：“娘，我们都洗了，您看我的脸干净吧？我和老二还帮妹妹洗了脸呢！” 杨绣枝微笑着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脑袋说道：“我们建国真是个好大哥，还会照顾妹妹。” 老二钱建设一看娘只夸奖大哥没夸自己。 他急忙挤上前来，奶声奶气的开口说道：“娘，还有我，我也帮妹妹洗脸了，我还帮着大哥带妹妹去尿盆尿尿了，妹妹她也乖，她还说谢谢呢！” 老阿姨钱小满听到钱建设这样说，一张小脸腾的一下红的像猴屁屁。 她没想到钱建设这小子为了邀功还把帮自己把尿的事情说出来。 杨绣枝这边也是无比的欣慰，小兄弟俩真是两个好孩子。 于是伸出手来也摸了摸钱建设的小脑袋夸奖道：“嗯，我们建设也是个好哥哥。” 同时也伸手摸了摸钱小满的小脑袋，母女俩相互对望了一眼。 杨绣枝知道她早上出去这段时间家里没发生什么事情。 她看着小哥俩开心的笑脸，心情也变得很不错。 于是就问道：“你们三个都吃饱了没有，如果吃饱了咱们现在就出发去你们姥姥家。” 双胞胎一听说去姥姥家，立马就欢呼着收拾没吃完的饼干，然后利落的下炕穿鞋。 杨绣枝找出家里装粮食的箩筐，把原主两床陪嫁的被子，还有一家四口几个人的换洗衣服，过冬的棉衣塞进一只箩筐里。 又把分到的几小袋子粮食放到另外一个箩筐里，最后让兄弟俩坐进去。 然后用意念从空间的那个家里拿出一条两米长的旧床单来，交叉着把闺女小满绑在自己身体的前面。 把原主陪嫁的樟木箱子架在装一家四口棉衣的背篓上面，用绳子绑牢固后，然后蹲下身体背上。 最后她用扁担挑着两个箩筐轻轻松松的就出了门，离开这个家杨绣枝感觉特别的轻松，心里没有丝毫的留念。 就这样她头也不回的带着三个孩子离开了。 坐在箩筐里的小兄弟俩看到杨绣枝这么有力气，两个小家伙都是眼冒星星眼，娘的力气好大呀！ 两个小家伙是羡慕的不行。 娘四个走了没多大一会儿，钱小芬他们一家三口就下工了。 三个人一回到家，伸手推开虚掩着的院子门，堂屋的大门也是虚掩着的，走进堂屋发现家里已经没人了，杨绣枝母子四个人都不在。 老两口相互对望了一眼，扭头朝着平时停自行车的地方看过去，看到家里的自行车还停在墙边，老两口不由得同时都松了一口气。 接着老两口不约而同的跑向大儿子的房里，是想看看粮食还在不在。 当看到昨天说的那些粮食都还在大缸里，老两口不约而同的又松了一口气，老两口又相互对望了一眼，不过，两个人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 钱小芬也跟着跑到大嫂的屋子里一看，屋子里没人，母子四个人都不在，炕上的被子也不见了，她知道大嫂这次是真的走了，不由得眼眶开始红了起来。 她还打算吃完早午饭就送大嫂母子四个回娘家呢。 一想到大嫂就自己带着三个孩子和被子行李回娘家，连送都没有一个人送，心里就有些心酸。 同时钱小芬不免也有些自责，不由得眼眶都湿润了，她怪自己干嘛沉不住气，干嘛非得跑去地里找爹娘说工作的事情，再说这件事情晚一点说不行吗？ 这下倒好，大嫂回娘家连个送的人都没有，就这样让大嫂一个人带着侄子侄女回了娘家。 这里不说钱小芬如何自责。 再说挑着担子回娘家的杨绣枝。 凭着原主的记忆，她一路上是走的飞快，仿佛肩膀上挑着的担子在身体上的重量都不存在似的。 其实杨家庄离钱家屯只有三四十来里的路程，这年月交通不方便，杨绣枝每次回娘家基本上都是靠走。 后来自己去县招待所上班了，夫妻俩这才攒钱买了一辆自行车。 以后原主每次回娘家，都是钱大城骑着自行车带着她和孩子们一起回去的。 现在自行车也留在了婆家。 唉！不想了，杨绣枝这人最怕麻烦，有的时候宁可吃些亏也不愿意花时间跟人掰扯。 因为她觉得不划算，她宁愿多花时间去挣钱，也不愿意跟人扯皮。 现在的杨绣枝力气很大，脚程也快，一路都不带歇口气的抄近道走了差不多快两个小时。 她是不想让村口的那些老头老太太逮着她问东问西，扯老婆舌的。 所以杨绣枝是特意走的小道回的杨家庄，而且还刻意避开了村口回的娘家。 双胞胎兄弟俩老远就看到姥姥家的院子，激动的喊道：“到了，到了！总算是到姥姥家了！” 杨绣枝抬眼看过去，老远的就看到山脚下孤零零的有一栋典型的东北民居，房子的外面围了个很大的院子。 在原主的记忆里杨绣枝知道，因为担心野兽下山，所以原主娘家院墙的墙体都是用石头垒的，十分的结实。 她加快脚步，紧走几步就到了院子门口。 这年月，别看现在家家都穷，但是农村人家一般都不会锁大门的。 杨绣枝推开虚掩着的院子门，抬头一看就知道是个利落人家。 她抬头就看到很大的一个院子，南北走向估计有个六七十米，东西走向也有个四五十米。 院子靠西侧种了一棵梨树，一棵李子树，还有一棵枣树。 杨绣枝觉得赶明年再种一棵葡萄树就完美了。 正好自己空间的家里还买了一件巨峰葡萄，还有一件是东北这边产的晚红葡萄，也不知道现在葡萄里面有没有葡萄籽，到时候看看再说吧！ 院子大门的左侧有一个苞米楼子，这个东西农村每家每户都有，是专门用来存储玉米的。 东侧是一片碧绿的菜园，现在正是初秋，院子里种有黄瓜，西红柿，茄子，辣椒，毛葱，大蒜，还有爬满架子的豆角。 第11章 原主娘 杨绣枝估计也就是这几年的政策还算宽松，各家各户的院子里可以种些东西。 等再过两年，到了六六年大革命的时候，自家的院子里如果再种这些东西，估计应该会被割尾巴。 等到那个时候，家里的菜园子也不能随便种，家里有果树的也都会被砍。 每家每户不管是鸡鸭鹅就只能养两只，超出的部分就会被割资本主义尾巴。 唉！不想了！现在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从原主的记忆里，杨绣枝知道原主的娘是个讲究人，所以家里的茅厕，柴火垛，还有家里的鸡窝和猪圈都被安排在后院。 杨老汉也在家里的后院开了一道门，这样从后门出去就可以直接上山。 住的房子是座北朝南并排着一趟建有四个大房间，房间里还都有个小套间，不进屋子里根本就看不出来。 也可以说是未雨绸缪吧！要不都说老杨头精明呢？虽说他现在只是杨家庄的一个小小的村会计，但是你不能低估了老杨头的能力和见识。 当初老杨头在建这栋房子的时候，就已经把自家孩子们将来成家立业的情况都考虑进去了。 所以才会把四个大房间开了两个大门。 当时建的时候，老杨头特意把四个房间都做的都是一面砖墙挂面。 这样跟村里其他人家相比算得上是中上游，但是也不算是特别的出挑。 在现在看来，原主的爹杨老汉是位有着高瞻远瞩的人。 杨绣枝挑着担子推开东边的那扇门进了主屋，进屋就看到一个老太太盘着腿正坐在炕上补衣服。 杨绣枝知道这就是原主的娘萧云英。 屋子里的摆设也很简单，几口斑驳掉漆的大木箱子，还有两个同样斑驳掉漆的大柜子，小柜子，炕头摆有炕琴，炕上有个炕桌。 老太太穿着一身洗得有些发白的青色斜襟粗布褂子，虽然衣服上有好几个补丁，但是十分的干净整洁。 杨绣枝知道原主娘是个利落人。 老太太头发有些花白，但是十分整齐利落的在脑袋后面挽了一个发髻，面上的皮肤有些蜡黄。 三年自然灾害刚刚才过去，这个时候大多数人的面色都是这样。 听到有人进屋，老太太就问开口道：“是谁呀？” 杨绣枝十分自然的喊了一声：“娘，是我，我回来了！” 老太太眼睛有些近视，正眯着眼睛想看是谁来了。 听到杨绣枝的喊声，立马放下手里正在补的衣服。 老太太心里有些纳闷，把大女婿的后事办完之后，他们一家刚从大闺女家回来没两天，怎么大闺女后脚就回家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老太太虽然心里直犯嘀咕，但是还是一边准备下炕，一边答应道：“唉！是老大你回来了呀！快进屋，你今天怎么有空回来呀！这次把孩子们都带回来没有？” 杨绣枝急忙开口制止道：“娘，都带回来了，您别下炕了，您眼睛不好使，可别摔着了！” 老太太笑着回道：“不碍事的，在自己家里，娘熟得很。” 这时双胞胎兄弟俩开口喊道：“姥姥，我们今天全来了，小满也来了。” 说罢，两个小家伙都急着要从箩筐里爬出来，吓得杨绣枝赶紧说道：“都等会儿别急，别急，等娘把担子先放下。” 老太太一听把小满也带来了，于是急忙说道：“快，老大，快把小满抱到炕上来，让姥姥好好瞧瞧我们满丫头好些了没？” 杨绣枝一边把挑着的担子放在地上，一边回道：“娘，您放宽心，小满已经全好了！她现在精神着呢！ 我们家小满肯定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小满，乖，快叫姥姥。” 老太太一听立刻双手合十，接着冲着天上摆了拜，然后嘴里念叨着：“感谢菩萨保佑，今后也要多多保佑满丫头逢凶化吉，遇难呈祥。” 接着用一块破手绢擦拭了一下眼睛，叹了一口气回道：“好了就行，好了就行，小满这孩子从出生就遭了老罪了，现在好了就好，就好！大丫头，我猜八成应该是孩子他爹给孩子挡了灾吧。” 杨绣枝没有想还有这个说法，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于是就岔开话题问道：“对了娘，小妹不是都已经毕业放暑假了吗？怎么今天没在家？” 老太太又用手绢擦拭了一下眼角回道：“他们兄妹三个都跟着你爹下田挣工分去了，这年月工分就是粮食，不挣工分就得饿肚子。” 这个情况杨绣枝也了解，她看了一眼老太太拿在手里的手绢。 在原主的记忆里，老太太老是流眼泪，杨绣枝心里猜测老太太应该眼睛感染了，得的是应该结膜炎，要不就是沙眼，所以才会老是流眼泪，最后影响到视力。 自己在前世看手机久了，也有眼睛干涩，视力模糊，老是容易感染的毛病。 正好自己空间的家里存有好几瓶消炎的眼药水，一会拿出来一支给老太太用着试试看。 能治好更好，不能治好也可以起到消炎缓解症状的作用。 钱小满小朋友因为原主还太小，没有多少小原主的记忆。 所以她没听明白老太太说的啥意思，但是她还是十分听话的甜甜的喊了一声：“姥姥好！” 此时她心里却想的是，杨绣枝同志这么快就进入到角色里面去了，真是让人不得不佩服。 老太太听到钱小满奶声奶气的喊声，甜的心都快差点快融化了。 于是急忙说道：“老大，快，把满丫头抱到炕上来，建国、建设你们俩也快上炕。 对了，老大，你们娘四个还没吃晌午饭吧？来，先给三个孩子拿点果子垫垫。” 这边还没等杨绣枝回答。 老太太说罢，又扭头对三个小家伙说道：“你们三个先吃果子，等一会儿姥姥给你们擀白面条吃。” 说罢，就从怀里掏出一串钥匙，扭转身就打开炕琴上的那把铜锁头。 老太太从炕琴里拿出半包点心来，放在炕桌上打开，杨绣枝一看是蜜三刀，估计是原主回娘家的时候给老太太买的，应该是老太太没舍得吃。 老太太招呼三个孩子吃零嘴垫垫，接着转身就要准备下炕。 杨绣枝肯定不能真的让眼睛不好使的老太太给自己一家人做饭吃了。 于是急忙说道：“娘，哪能让您去给我们做饭呀！您快歇歇，回到自己家，我自己来做就行。” 第12章 娘家的粮食也不多 老太太叹了一口气说道：“娘天天都在家里歇着呢，洗衣做饭这点家务活还是做得了的，要不就真成了废人了。 唉！就是现在眼睛不好太耽误事儿了，现在工分也挣不成了，只是拖累了你的两个弟弟了。 不是娘吹，你的两个兄弟人才也不差，都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就是没有姑娘能看上咱家，我知道，这还不是因为娘的眼睛。” 看到老太太十分自责的样子，杨绣枝忙出声安慰道：“娘，话可不能这样说，人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再说家里的活计也是要有人来做的，我看您在家也是一刻都不带闲的。 如今志刚、志成都已经长成大小伙子了，您和我爹也该留在家里想想清福了。” 看着老太太还是一副愁容满面的样子。 杨绣枝岔开话题道：“对了，娘，我这次托人从市里的医院给您带回来了治眼睛的眼药水，您躺下让闺女给您点上试试。 医生说这个药水可以治疗您老流眼泪的毛病，说不定过段时间您的眼睛真的能治好呢。来，娘，您快躺好，闺女给您点上试试。” 杨绣枝一边嘴巴里巴巴说个不停，还一边做做样子在包袱里面翻找，其实她是在用意念在空间的家里找眼药水。 老太太听闺女说托人带回来了治疗自己眼睛的药，于是十分配合的在炕上躺好。 杨绣枝从空间的家里拿出眼药水，又担心老太太得的是沙眼，因为沙眼是会传染的。 所以杨绣枝用意念从自己的那个屋子里，拿出一只一次性手套和一条干净的白毛巾。 戴上手套给老太太点上眼药水，把新毛巾也递到老太太手里拿着，让她就这样在炕上躺一会儿。 杨绣枝用戴手套的手拿着老太太的旧手绢，然后跟三个孩子交代了道：“建国，建设，小满你们三个陪着姥姥就待在炕上玩儿，娘去灶房给你们下面条吃。” 看到三个小家伙是连连点头。 杨绣枝仔细看了一眼钱小满，发现小家伙眼睛是闭着的，小脑袋是一点一点的像小鸡啄米似的，原来是已经睡着了。 杨绣枝有点想笑，心想，难怪半天都没听到小满的说话声呢！ 还是小原主的年纪太小了，又刚刚才生了一场大病，所以小满占了小原主的肉身，精神头不好是难免的！ 不过，小孩子多睡觉好，都说这样容易长身体。 杨绣枝摘下手套和老太太的旧手绢放在墙角边。 然后把钱小满抱到炕角睡好，又给她身上搭上一条打满补丁的薄被单。 这时老太太忙说道：“老大，把仓房的钥匙拿去，记得给你们娘四个在面条里一人窝一个荷包蛋。” 杨绣枝知道，老太太这是心疼自己闺女和外孙呢！ 杨绣枝和钱小满在前世都不喜欢吃煮荷包蛋，她正准备开口推辞。 老太太还以为她是舍不得，于是劝说道：“最近你小妹跟着去上工，她每天都从地里带蚂蚱回来喂鸡，现在家里的鸡都肯下蛋，娘现在每天都能捡两到三个鸡蛋，别舍不得吃。” 杨绣枝有些动容，因为她有原主的记忆。 她知道家里的鸡蛋基本上都是送去供销社换些盐巴或者灯油，要不就换些其他的日常要用的东西或者是钱。 然后再用钱买其他生活用品，鸡蛋这么金贵的东西，这个家里的人根本就舍不得吃。 这次老太太一下就让自己窝四个荷包蛋，说明对原主这个闺女娘四个是真舍得。 鸡蛋是这个年代农村家庭日常的主要生活来源，也是这个年代老百姓心目中所谓的鸡屁股银行。 此时的杨绣枝不感动是假的，她的心中顿时就有了自己的打算。 于是杨绣枝欢快的开口答应了一声：“娘，我知道了！” 然后伸出手来接过钥匙，从箩筐里拎出从家里带回来的粮食，推开右侧隔间的门就抬脚走了进去。 侧边隔间是娘家放粮食的仓房，里面放了好几口大缸。 杨绣枝打开几个大缸看了一下，跟自己猜想的一样，这个时候娘家的粮食也吃的差不多了！ 剩下的粮食吃到秋收后分粮有些够呛，估计再加上一些园子里的菜，每天最多也只能吃个五六分饱，何况秋收的活计是一年中最累人的。 杨绣枝知道，像原主娘家这样的日子在村里还算是很不错的！ 杨绣枝估计有不少的粮食应该都是原主的爹老杨头用猎物去黑市找人换的。 杨绣枝知道，原主的两个弟弟都会打猎、下套子，而且手艺还不赖。 而原主爹老杨头虽然多年不跑单帮了，但是毕竟做过这一行的，所以有些门路。 杨绣枝知道，这样下去还是得想办法到山上多寻摸，这个时候东北的大山上可以说是什么都有，现在正好才八月，山上的果子和山货差不多都快成熟了。 今年一大家子人在这个冬天能不能过好，就要看这个秋天了。 当然大山里也有很多像野猪、熊瞎子这样的猛兽。 唉！不想了，车到山前必有路，先吃饱肚子再说。 杨绣枝把自己带回来的那点大米和小米归置了一下。 她又认真想了一下，为了避免自己今后拿东西出来还要找借口。 于是就用意念从自己的那个空间家里拿出一些细玉米粉，大米，小米和白面。 她每样拿的都不多，估摸着都有个二三斤的样子。 因为布袋子没有那么多，杨绣枝就准备拆开面袋子直接倒。 她这才发现了问题，自己从空间家里拿出来的白面粉跟自己分的大白面颜色比起来差太多了。 原主娘家的剩下的一点大白面也是一样比较黑，都没有自己拿出来的面粉白，自己的这种在这个年代应该叫富强粉。 杨绣枝把袋子里的富强粉倒出三斤左右，跟两个袋子里装的面粉混在一起拌匀了。 因为空间家里只有这些粮食，杨绣枝根本就没有在家里准备其他的粗粮。 她把从家里拿出来的大米和小米也同样操作了一番。 还有自己在原来家里做豆浆用的黄豆和绿豆也一样拿出来三四斤。 第13章 劝说 反正自己拿了多少东西回娘家，也没人看见，几个孩子还太小，只要每顿给他们吃饱，他们根本就不关心这个。 细玉米面这个家里没有，家里有个四五斤粗玉米面。 杨绣枝就把装了三斤左右细玉米面的袋子单独放在一边。 黄豆和绿豆这个家里也没有，正好看到有几个大葫芦瓢挂在墙上。 杨绣枝也不管它了，没袋子装就用葫芦瓢装好了。 于是杨绣枝就用几个大葫芦瓢分开装起来放在大缸里。 然后把几口大缸都盖好，盖子上还压上一块大石头，因为如果不盖好，很容易被老鼠给嚯嚯了。 杨绣枝看现在家里正好没有其他人，老太太点了眼药水正闭着眼睛还在炕上躺着呢。 于是她就从空间的那个家里拿出一个不锈钢面盆，装了够几个人吃的的混合好白面粉和细玉米粉。 接着又回屋拿了放在墙角的手套和老太太的旧手绢，然后快速的转身出门就去了灶房。 杨绣枝一进灶房，就把手里拿着的一次性手套和老太太的旧手绢直接扔进了灶洞里，她准备一会点火烧掉。 别看老太太眼神不好，杨绣枝发现灶房里被老太太收拾的很是干净整洁。 灶台上放了一个大瓦盆，瓦盆里有块灰白色的布盖着一个面团。 面团不大，颜色也有些发灰黑色，还有些发黄，就算是蒸窝窝头也根本就不够一家人吃的。 杨绣枝猜测应该是荞麦面和粗苞谷面混合在一起的二合面。 估计老太太是打算晚上给一家人蒸杂面菜窝窝头吃。 杨绣枝轻车熟路的找出家里的另外一个大瓦盆，各放了一些白面粉和玉米粉在盆子里，打算做二合面的面条。 她又往面粉里撒了一点盐，这样擀出来的面条有筋道。 把面和好醒着，杨绣枝看灶房里有土豆，于是就拿起两个土豆准备再炒一个酸辣土豆丝。 等把土地丝炒好后，杨绣枝这才想起来孩子们不能吃辣的。 而且小满生病才刚刚好，两个便宜儿子和原主老娘也需要补充营养。 再说原主娘得了眼疾也不能吃辣的。 于是杨绣枝扭身出了灶房的门，去了一趟前面的菜园子，摘了两个大西红柿，打算一会儿做个西红柿鸡蛋卤浇在面条上吃。 杨绣枝本来就在家里经常做饭，虽说她没有在家里擀过面条，但是她有原主的记忆在。 原主也是个利落人，杨绣枝结合两世的记忆，所以很快就把面条给擀好了！ 等面条一擀好，她又用意念从空间的那个家里拿出来四个鸡蛋。 原主娘家攒几个鸡蛋不容易，而且鸡蛋对于靠种地为生的农民来说是有大用处的，所以杨绣枝也没打算用原主娘家的鸡蛋。 接着她十分麻利的灶台上的油罐子和盐罐子，还有酱油和醋瓶子都装满。 家里的咸盐还是杨绣枝穿越前的年初屯的，那次说是海水被污染了，大家都忙着屯盐，她也跟着屯了一两百斤。 同时她还屯了不少红糖、白糖和冰糖等其他调味料。 杨绣枝把灶里的火点着，就往锅里倒油。 鸡蛋西红柿卤很快就做好了，顿时灶房里是香味四溢，空气中弥漫着西红柿炒鸡蛋独有的香味。 大灶烧的是柴火，所以大锅下面条就更快了。 杨绣枝用托盘把两大碗三小碗西红柿鸡蛋打卤面端进主屋的时候，看着小满已经醒了。 于是她欢快的招呼道：“小满睡醒了呀！都饿了吧！正好娘做了打卤面，都快来吃。” 双胞胎兄弟俩吸了吸鼻子，老二建设十分夸张的说道：“好香呀！我闻出来了，是西红柿做的卤子，娘做的饭，简直是美味。” 老大建国附和道：“二弟说的没错，是西红柿炒鸡蛋做的卤子，真香！” 杨绣枝笑着说道：“就你小子嘴巴甜，你知道什么是美味吗？老大，老二快把炕桌放好，咱们准备吃饭了。” 这时建设十分傲娇的回道：“我当然知道什么是美味，我爹说，美味就是好吃的东西。” 杨绣枝愣了一下，然后笑着说道：“好了，娘知道了，来，先吃饭，等吃饱了再说。” 小原主会自己吃饭，所以钱小满也不需要大人来喂。 伺候三个小家伙吃上饭，看着三个孩子埋头吃得很香的样子。 自己做的饭，孩子们喜欢吃，让杨绣枝很是欣慰。 大概做饭的人都是这样的吧！自己做的东西，别人喜欢吃，所以做饭的人就很开心。 虽然自己也很饿，但是杨绣枝自己并没有马上吃。 而是说道：“娘，我给您也下了一碗面，没下多少，您也少吃点垫垫。” 她知道这个年代的人饭量都大，还特意给原主娘端了一大碗面，香味扑鼻的西红柿炒鸡蛋卤子铺在面条上面，闻着就让人食欲大开。 何况是很久都没有吃饱过的人？老太太不由自主的咽了一下口水。 但是还是连连摆手拒绝道：“老大，娘吃过饭了！现在不饿，你快吃，带着三个孩子走这么远的路，你应该早就饿了吧，别管娘，你自己多吃点。” 杨绣枝虎着脸说道：“娘，吃一碗面条怎么啦？不是我说您，您这个舍不得，那个也舍不得，结果呢？ 就跟您的眼睛一样，我早就说带您去城里的大医院去看看，早看说不定早就看好了，可是您就是死活都不去，怕花钱，结果您看现在是不是越来越严重了？ 您看现在多耽误事儿呀？我可不是吓唬您，如果搞不好，说不定真的会瞎。” 杨绣枝看老太太有些犹豫，于是继续劝说道：“娘，我可跟您说，钱的事情，您就不要操心了！我这里有。” 老太太听杨绣枝这样说，连忙摆摆手说道：“你的是你的，把钱放好，可别瞎霍霍了。几个孩子都还小，今后要用钱的日子还多着呢！” 杨绣枝也连忙解释道：“娘，我知道，没瞎霍霍，这次我正好要带小满去市医院复查，您这次无论如何也得跟我去一趟市里，让人家大医院的大夫好好给您看看。 如果大夫说能治咱肯定得治，如果说不能治，咱就回来。 钱没了咱还可以去挣，可您的眼睛可是大事儿。您说是不？” 杨绣枝看老太太还是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决定加一把火。 第14章 杨家父母 于是继续劝说道：“娘，您再想想看，就您省下的那点钱，是不是现在连治病都不够，您说，这样划算吗？ 我跟您说，有个好身体比什么都强，您不是不想拖累志成和志刚吗？那就快点把身体养好，把眼睛治好，将来也好看着他们兄弟俩娶媳妇，看着您的大孙子出生，您还可以帮忙带孙子，您说，这该多好呀！” 杨绣枝的一席话，把老太太给逗乐了。 她叹了一口气说道：“老大，你说的话，娘都懂，可是不省着点能咋办？再说，你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现在你家那一大家子就你一个人挣钱。 虽说你手里有几百块钱的抚恤金，可你的负担也不轻呀！ 再说你公公婆婆那两口子，怎么说呢？唉！我说这些干啥，省得让你闹心。” 老太太想了一下就说道：“老大，娘也想过了，眼睛不好真的太耽误事儿了。 你说的对，娘这次就听你的，去市里治眼睛，娘不能成为你两个兄弟的拖累。 算了，不说了，咱们赶紧吃饭吧！” 娘俩开开心心的大口吃着碗里的面，陈吃了一口面。 老太太夸奖道：“你还别说，老大，你这个鸡蛋西红柿做的卤子还真的很香，你的厨艺长真进了不少。” 杨绣枝没想到老太太吃一口就尝出来味道不对。 于是就说道：“我这是跟县招待所的大厨学的。” 老太太说了一句难怪，就不再说什么了，只是埋头吃面。 杨绣枝一边吃面，一边就跟老太太说起了自己已经跟老钱家分家的事情。 也跟老太太直接坦白了工作和房子自己都没要，除了拿了两百块钱的抚恤金，几乎差不多是带着三个孩子净身出户。 老太太听了后什么也没说，只是叹息了一声。 她想了一下，还是说道：“闺女，你做的对，娘和你爹本来是不想跟你说这事儿的！担心影响你跟女婿的感情。 现在大城也走了，你也跟他们分了家，娘现在说说也无妨。 其实你爹早就看出来亲家两口子是个偏心的！女婿在世的时候，我跟你爹也不好多说什么。 大城这孩子活着的时候，你们两口子每天苦扒苦做的，结果还不都是为了他那个弟弟。 唉！话又说回来了！女婿是人家的亲儿子，人家乐意养着一大家子，咱们外人能说什么？ 这次你什么都不要也是对的！省得他们一大家子继续扒着你吸血。 你这次回来就回来了，离他们家远远的也好。” 杨绣枝没想到老太太活的这么的通透，原来老两口什么都知道，只是看在女婿的面子上，什么都不说。 老太太看杨绣枝低着头不说话，以为闺女心里不好受。 于是继续劝说道：“老大，放宽心，你就还是住在你原来的那间屋子里。 建国和建设兄弟俩现在也大了，就暂时住在你隔壁的那个小侧间，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你放心，有爹娘在，有你两个兄弟在，有娘和你爹一口干的，就有你们母子的，饿不着你们娘四个的。” 听了老太太的一席话，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 杨绣枝什么话都没再说，大概原主的意识还在，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吸了吸鼻子，眼睛也是红红的嗯了一声。 接着就埋头一口气把一大碗面条全都干光了，感觉还是没吃饱，肚子也只吃了个七分饱的样子。 她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力气不仅变大了，饭量也变大了好多。 要知道，这可是一大海碗面条，在前世的时候估计她最多只能吃三分之一就饱了。 就算是原主本人，一大海碗打卤面也足够了。 母子几个吃完饭，杨绣枝就把碗端去灶房去收拾。 收拾干净灶房，她看了一下灶台上的发面盆里的面，发现面已经发起来了。 但是现在做饭还有点早，她自己的嗓子本来就不舒服，她可不想晚上吃干巴巴的窝窝头。 关键是在原主的记忆里，家里做的杂面窝窝头还特别拉嗓子眼。 要是让她和小满吃肯定是吃不习惯了。 再说，三个孩子还太小吃了这些粗粮也不好消化。 特别是小满才刚刚满两周岁，才吃三岁的饭，正是需要补充营养的时候。 于是杨绣枝毫不犹豫的往发好的面盆子里掺了些富强粉和红糖水，又重新把面团揉好让它继续发酵。 她打算晚上做杂面红糖发糕吃，菜园子里有长豆角，炒一个干煸长豆角，再做一个西红柿鸡蛋汤就是一顿好饭了。 东西都准备好了！杨绣枝让老太太陪着三个孩子午睡，她自己先去收拾自己和两个便宜儿子睡觉的房间，晚上就可以直接睡。 这个房间还是原主在家当姑娘的时候住过的，家里一直都给她留着，她每次回来都是住在这个房间里。 原主住的房间不算大，跟这个年代的大部分人家闺女的房间差不多，比较简陋，一进门就是一铺大炕，炕上有炕琴和炕桌。 炕对面靠墙还放有一个大柜子和一口杂木箱子。 家具都比较旧，一看就知道用了好些年头了。 房间里并没有多脏，只是炕上和箱子上落了一层浮灰。 花了不到一个小时，杨绣枝把两个房间都收拾干净了，把两个炕上都铺上炕席。 干完活，杨绣枝就回了空间里的那个家里，去洗漱间洗了个热水澡，把家里给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出了空间。 杨绣枝在炕上躺了一会儿，穿越过来这两天发生的事情有点太多，让她一下有些静不下心来，一时半会儿也睡不着。 于是杨绣枝又去了一趟灶房，发现面已经发好了，再发下去就会发过了。 虽说现在做饭时间还是有点早，但是天气热早点做出来也不碍事。 于是她也不再耽搁时间了，立刻挽起袖子来，准备蒸发糕。 杨老汉跟两个儿子和小闺女杨绣荷下工回家一推开院子门，就看到两个小外孙和小外孙女跟着老婆子在院子的菜地里拔草。 十三岁的杨绣荷小姑娘欢快的喊道：“建国，建设，小满，你们是什么时候来的！大姐呢？” 建国和建设两个看到外公和两个舅舅，草也不拔了，抬脚就跑上前去。 而且嘴里还喊着：“外公，大舅舅，小舅舅，小姨你们都回来了！娘在灶房做饭。” 第15章 杨老汉 杨绣枝的两个弟弟杨志成和杨志刚看到两个小外甥，一人抱起一个就扛在自己肩膀上。 老杨头也伸手一把抱起正在发愣的小外孙女，笑呵呵的说道：“外公来抱我们家小满，满丫头，想外公了没有？” 猛不丁的被人抱起来，还真把小满吓了一大跳，只是傻呆呆的点点头。 小满的小样子，把杨老汉给逗得哈哈大笑起来。 钱小满这才看清楚杨老汉的长相，五十多岁左右的年纪，黑红的脸庞，从外表看是位典型的东北汉子。 虽说小原主的外公身材偏瘦，不像大部分东北汉子那样身材高大魁梧。 但是性格就跟东北汉子一样，性格开朗直爽。 小满看了一眼杨老汉粗糙的大手，一看就知道是个能吃苦的，而且杨老汉的眼睛里还多了一份庄稼人少有的睿智。 还有就是从杨老汉对自己这个亲热劲这一点，就不难看出，这个杨老汉不重男轻女，这一点在这个年代的农村是非常罕见的。 晚上吃的杂粮红糖发糕，不是菜窝窝头，给了一家人很大的惊喜，杂面发糕自然是受到全家人的欢迎和赞美了。 老太太咬了一口发糕点点头，接着笑着说道：“发糕香甜，软乎好吃，不像窝窝头，放冷了硬得就像石头似的，好吃是好吃就是有点费粮食。” 这时杨老汉开口说道：“孩子娘，又不是天天吃，偶尔吃一次，咱们家还是吃得起的，再说孩子回来了，是件高兴的事情，吃顿好的怎么啦？” 杨绣枝赶紧拍着胸脯保证道：“爹，娘，您二老放心，我跟县招待所的大师傅学了不少做饭的本事儿。 二老就放心的把灶房交给您大闺女，我敢保证，同样的粮食，您闺女能做出不一样的饭食，而且我还能保证让一家人都吃饱。” 杨老太太笑着说道：“那敢情好！做了一辈子的饭，每天都是那些东西，娘早就做腻了！总算是有人来接我的班了！我可得好好歇歇了！” 二弟杨志城更是夸张，他一口菜都没吃，就连那么好喝的西红柿鸡蛋汤也没喝，就先干掉了一大块。 还一边吃一边点头称赞道：“大姐的手艺没说的，是这个。” 说罢，伸出手挑起自己的大拇指。 小妹杨绣荷也是连声的称赞，双胞胎兄弟俩也说好吃，又甜又香。 就只有小满，慢条斯理的咬了一小口发糕，细嚼慢咽了好一会儿才吞下。 杨绣枝知道，发糕里的玉米面是简单加工的粗玉米面，小满毕竟还太小，牙齿和消化系统的没长健全，还是应该多吃些细粮。 她打算下次就用空间家里的破壁机把粗粮打碎后，再掺和一些面粉做发糕，这样应该好吃很多。 一家人热热闹闹的一边吃饭一边聊天，杨绣枝又跟杨老汉和两个兄弟说起了跟老钱家分家的事情。 老老汉听完闺女的话，也没有埋怨闺女，说什么不应该什么都不要的话。 就说了这么一段话：“东西不要是对的！也省得牵扯，你这丫头太老实了，离那家人远点也好，免得被人给欺负死。 咱们过日子要往前看，老大，你放心有爹娘在，有你两个弟弟在，这日子肯定会越过越好的！ 爹相信，只要咱一家人在一起好好干，就没有过不去的坎。” 这时，大弟弟杨志刚也开口说道：“爹说的对，姐，你就安心在家住着，你还有两个弟弟在呢，说什么也不会让你们娘四个饿着的。” 二弟弟杨志城也开口插话道道：“大哥说的对，姐，咱们是一家人，你有爹娘，有兄弟，怕啥？你就安心带着三个外甥在家住着。” 人世间最让人暖心的话也不过如此： 第一句话：“我在”最是温暖； 第二句话：“有我在”最是让人安心； 第三句话：“我一直在”最是让人感动。 杨绣枝自己是个最注重实在的人，不喜欢听什么花里胡哨的甜言蜜语，她一直都希望在她遇到困难，需要人帮助的时候，有家人说上一句：“没事儿的！有我在。” 杨绣枝觉得有这句话就足够了，胜过任何好听的语言。 可能身体里还残存原主杨绣枝的一丝丝不舍和不放心，听了自己爹娘和两个弟弟的话，杨绣枝虽然感动的眼眶有些湿润，但是她顿时感到浑身上下是无比的轻松，不像是有块大石头压在心上似的。 杨绣枝知道这是原主彻底放心了！这下应该她应该是真的离开了。 趁着一家人都在，杨绣枝就说了自己的打算。 听大闺女说要带老伴去大医院看眼睛，杨老汉也是满口的答应了！ 他说道：“好！早就应该带你娘去看了，就你娘舍不得花钱，也怪爹大意了。 现在可好，人遭罪不说，眼睛都快瞎了。 趁现在还没到农忙，爹明天就找你二大爷开介绍信，顺便也请假去趟县城把家里存的皮子卖了。” 说着说着，杨老汉想到介绍信的事情，于是就问道：“对了！老大，你的介绍信开了没有？” 杨绣枝回道：“开了，我去县招待所跟小芬交接工作的时候，我们所长知道我还要带小满去市里复查，早就给我开好了，就是没添具体时间。” 杨老汉点点头说道：“闺女，你这是遇到好人了，要记得人家的恩情，记得到时候一定要还这个人情。” 杨绣枝点点头回道：“爹，我知道。” 杨老汉又吩咐道：“志刚，志成，你们俩一会儿去小队长那请一天假，明天早点去山上看看，如果能寻摸点好东西，到时候爹去市里顺道换些东西回来。” 兄弟俩点点头回道：“爹，儿子知道，一会儿吃完饭就去。” 这时钱小满眼睛亮晶晶的抬起了小脑袋，饭也不吃了，仔细听着几个人说话。 这边杨绣枝一听明天去山上，也不由得眼睛一亮，真是瞌睡遇到了枕头，自己不是想着上山寻摸好东西吗？这上山的机会就来了。 你说巧不巧？ 想到这里，于是杨绣枝就开口说道：“爹，明天我想跟弟弟们一起去山上看看。” 孩子们从小都是在这片山林里长大的，老杨头听闺女说想跟着一起去倒是没说什么。 大弟杨志刚开口劝说道：“姐，山上危险，可不是开玩笑的！” 杨绣枝笑着回道：“大弟，你难道忘记了，你大姐我也是在这片山里长大的，你们现在去的哪片山林你大姐我没去过？” 杨老汉也笑呵呵的说道：“难得现在农闲，你们兄弟俩就带你大姐去山上好好散散心，注意别去深山就没事儿的。” 兄弟俩下套子、挖陷阱、抓野鸡、逮兔子是样样精通。 所以对于两个儿子上山打猎的事情，杨老太太早就已经习惯了，只嘱咐了一声，注意安全，别去深山，早点回来，其他的什么都没说。 第16章 上山 家里最小的妹妹杨绣荷也想跟着一起去，但是她知道自己的实力，去了肯定是拖后腿，所以她根本就没敢开这个口。 只是睁着一双大眼睛无比期盼的望着大哥，大姐。 杨绣枝看到了也不敢随便答应她。 虽说这个时候山上的盼儿，狗枣子，三柿子，山葡萄，山梨，野栗子，野核桃还有好些好东西差不多都成熟了。 特别是这个时候快成熟的山梨，摘回家放在筐子里用山上的野蒿子捂上几天，等捂熟了打开。 好家伙那味道，那才叫个香啊！真是可以用满屋子飘香来形容也不为过。 在原主的记忆深处，好像是每到这个时候，就是孩子们一年中最快乐的时候。 因为这个时候山里有数不清的野果可以吃，像野栗子，山核桃，榛子，松子这些东西，只要你人勤快，勤快点多往山上跑，一个冬天的零嘴就都有了。 特别是野栗子还可以当粮食吃。 可这次他们姐弟三个进山，不用想也知道肯定要往深山里走了。 因为闹饥荒这几年，村里人为了活命，没少往山上跑，这附近周围的山上，估计早就没有这些东西了。 就算有也早就被经常上山的人给摘走了。 双胞胎兄弟俩也想跟着一起去，但是这两个孩子还太小，带他们上山就是累赘，所以杨绣枝装作没看见。 她看了一眼小满，发现闺女正睁着一双大眼睛望着自己。 于是杨绣枝冲着小满眨了眨眼，小满瞬间秒懂，她知道老妈会偷偷的带她上山的。 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顿时充满了笑意。 杨绣枝想着反正自己有空间，万一遇到危险还可以躲进去。 于是决定趁明天早上走的早，明天就偷偷的把小满放到背篓里，或者用背带背上山。 关键是她打算试一下小满是不是真的自带好运体质。 晚上，杨绣枝安顿好双胞胎兄弟俩在隔间睡下。 就回到自己和小满住的房间里，杨绣枝就带钱小满一起到自己空间的屋子里做准备。 首先自然是要准备一个贴身背着小满的背带。 这东西必须要结实牢固，毕竟是要去山上，这可马虎不得！ 杨绣枝参照现代母婴店里卖的那种背娃神器的样子，用双肩背包和旧牛仔裤自己动手做了一个。 完工后，把小满放进去试了一下，小满很是满意，说坐起来很舒服。 接着杨绣枝在厨房里准备明天上山要吃的干粮，太好的东西她不敢做，只做了不少二合面的葱油饼。 喝的水，杨绣枝准备的就是白开水。 看着小满一头小绒毛似的枯黄头发！杨绣枝给小满单独准备的是牛奶，这孩子一看就是严重缺营养，需要多补补。 到时候肯定只能让她偷偷的喝了。 家里除了有一把晾衣服用的塑料绳子，还有小满小时候过生日别人送的军用望远镜，好像家里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东西上山可以用到。 杨绣枝想了想，回卧室拿了一瓶驱蚊花露水和防晒衣。 接着又去厨房拿了一把旧菜刀放进装东西的背篓里。 等把明天上山要用到的东西全部都准备好，母女俩洗了个热水澡就出了空间的家。 因为明天要起早床，母女俩回屋倒头就睡。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杨绣枝睡觉比较轻，听到外面有动静就醒了。 她一骨碌就爬起来穿上衣服，就赶紧去空间家里洗漱。 收拾好自己打开房门正好看到正准备来喊自己起床的大弟弟杨志刚。 姐弟俩来到堂屋，杨老汉和原主娘都已经起来了，早饭已经做好了，一家人正等着自己吃饭。 早饭是昨天没吃完的杂面发糕，还有一人一大碗玉米碜。 杨绣枝虽说饭量不小，她还是最先吃完饭的，于是找了个借口就回了自己屋子。 把还在熟睡的小满用自己昨天做的背娃神器牢牢的背在身前，不放心又仔细检查了一遍。 想到山上冷，又在自己身上穿了一件原主老公钱大城的旧棉袄，正好可以把小满包进去。 这件棉袄还是钱大城退伍回家带回来的，因为棉袄里铺的棉花厚实，所以钱大城特别的爱惜，一直穿了这么多年还是比较暖和。 所以这次回娘家，杨绣枝也一起带回来了。 杨绣枝把两只裤腿用绳子绑好扎牢，然后背着背篓就走出了房间的门，两个弟弟已经等在那里了！ 这个时候天还没有大亮，东边微微出现了一点点亮光，早上有雾，屋子外面还是很有些冷。 杨绣枝发现兄弟俩也同样一人穿了一身破薄棉袄。 大弟弟杨志刚背的是一支猎枪，还有一把自制的弓箭，一根进山用的长棍子和一个大背篓。 小弟弟杨志成也背了一把弓箭和背篓，还有一根长棍子。 杨老太太把准备的干粮和水一起都装进了他的背篓里。 杨绣枝知道，上山带着棍子是用来打草惊蛇的。 姐弟三个人挥手告别爹娘，掩上院子门，姐弟三个人谁也没说话，埋着头快速的朝着山上走去。 越往山上走雾气越浓，走到半山腰，东边这才渐渐明亮了起来。 又走了一会儿，浓雾才渐渐散去，山上绿树葱葱，一眼望去，漫山遍野盛开的都是鸢尾花和长白山金菊花。 花朵上还凝结着晶莹剔透的露珠，整个山头仿佛仙境一样。 姐弟三个没有时间停下来欣赏沿途的美景，而是继续往深山的方向走。 很快太阳就升起来了，山里的蚊子和虫子也多起来了，杨绣枝的脸上和手上被蚊子咬了好几个包。 于是赶紧从背篓里找出花露水来，把自己浑身上下喷了个遍。 夏末秋初，这个时候也正是每年的蘑菇和菌子疯长的季节。 越往山里走，山上的蘑菇菌子也渐渐的多了起来，杨绣枝沿途捡了不少，一部分被她收进空间里了，一部分装在身后的背篓里。 小动物们也开始出来觅食了，杨绣枝的两个弟弟也开始进入到打猎状态。 一边走一边捡山货，杨绣枝走的有点热，就把自己棉袄上边的几颗扣子都解开了。 越往里走野鸡野兔也渐渐的多了起来，兄弟俩用弓箭猎了好几只野鸡和野兔。 杨绣枝也只能是干看着。 虽然原主杨绣枝会射箭，但是准头不是很好，现在的杨绣枝就更没这个本事了。 第17章 发现野山参 “哇，山里有好多野鸡呀！”在寂静的山林里随着一声无比清脆的童音响起，钱小满这下算是彻底给暴露了！ 也不知道这个小家伙是什么时候醒的，等她的两个舅舅朝着母女俩这边看过来，她这才知道自己闯祸了。 于是只能甜甜的喊道：“大舅舅，小舅舅，早上好！” 杨绣枝忍住没笑出声来，心想，太阳都晒屁股了，还早上好？ 大弟弟杨志刚一脸不赞同的说道：“大姐，不是弟弟说你，你怎么把小满也带上山了？山上多危险呀？” 杨绣枝自己理亏，于是低着头不做声继续朝前走，让小满自己解决。 这时，小满奶声奶气的喊道：“舅舅您就放心吧！小满可是个福娃娃，小满不吹牛，保证咱们今天绝对不会碰到野猪和熊瞎子的。” 看杨志刚还是不做声，钱小满继续说道：“还有大老虎和财豹也肯定不会遇上的。” 钱小满的话，总算是把杨志刚给逗乐了。 两岁多的奶娃娃还知道吹牛。 虽然不太相信小满说的话，最后杨志成还是十分无奈的点点头。 来都来了，还能怎么样？总不能让大姐把小满再给送回去吧？那得多耽误事儿？ 再说，现在送她回去肯定是不现实的。 于是只能再三叮嘱道：“大姐，山里危险，你可要跟紧点，别跟我们兄弟俩走散了。” 杨绣枝自然是满口的答应了，带小满上山本来自己就不对，只能听话就是了！要不然还能怎么样？ 老二杨志成赶紧出声打圆场，他说道：“大哥，咱们不进太深，应该不会有事儿的。” 看大姐有些愧疚一直不说话，杨志刚也不好意思再继续说下去了。 姐弟三个人越走越偏僻，倒是真没有发现其他凶猛的食肉动物。 小满看到前面不远的地方有一棵倒下的枯树上长满了黑木耳。 于是就用小手指着说道：“老妈，您看，有黑木耳。” 杨绣枝抬起头看过去，前面有一条从山上流下的山泉水，有一棵碗口粗的枯树上长满了黑木耳。 杨绣枝喊走在前面的兄弟俩帮忙摘。 二弟杨志成十分兴奋，他一边摘木耳，一边逗小满开心，他说道：“咱家小满真是个福娃娃，舅舅今天沾光了！这么难得一见的黑木耳，也能让你发现，舅舅不服气都不行。” 谁知，钱小满十分傲娇的说道：“舅舅，黑木耳算啥好东西？您等着看，一会儿肯定还有好东西等着咱们呢！” 杨志成呲着一口大白牙笑的是一脸的灿烂，他回道：“好的！舅舅等着沾咱们小满的光，见识一下这山里的好东西。” 杨绣枝和杨志刚姐弟俩听舅甥两个人一大一小在唠嗑，两个人都笑着都不做声，只管埋头干活。 姐弟三个人只挑大木耳摘，也摘了满满的一背篓。 剩下小的让它慢慢长，打算等过段时间再上山来摘。 三个人继续往里走，杨绣枝看到前面有一片杂木林子，于是就建议走进去看看。 林子里长着高大的乔木和灌木，还有其他的杂木遮天蔽日的。 姐弟三个人走进杂木林子，杨绣枝不由得打起精神来，她低着头仔细寻找，也让小满发动自己的好运气帮忙寻找。 她自然是希望奇迹能够发生。 因为杨绣枝知道，像这样的生长环境和植被情况，特别适合长白山野山参生长。 而每年到了四月到九月采参人都会进山，因为这个时间段是进山采野山参的旺季，他们就专挑这样的林子走。 野山参六七月份开花，花朵很容易辨认，长长的茎杆上有一团花朵形状的红豆。 所以这个时候的野山参特别容易找，它在一片茫茫的绿色山野中，显得十分的抢眼，可以用“万绿丛中一点红”来形容。 杨绣枝心里想着，如果自己今天能在山上挖到一棵年份长的野山参，这个年他们一大家子人就不用愁了。 姐弟三个在林子里找了一圈，除了捡了不少榛蘑和大腿蘑菇，还打了两只野鸡外，还真没发现人参的影子。 小满想到了晚上能够吃到小鸡炖榛蘑这道东北名菜，正对着野鸡和榛蘑流口水呢！ 就听到杨绣枝在耳边小声问道：“小满，打起精神来，你仔细看看这林子里有人参吗？” 钱小满这才回过神来小声回道：“老妈，人参长什么样，我不认识呀？” 杨绣枝一听还真是这么回事儿，都不认识你让人家怎么找？都怪自己没说清楚。 于是想了想就说道：“老妈也没见到过真人参的枝叶长的什么样，不过前世刷视频的时候见过，图片也到见过。 八月正是人参的采挖季节，因为这个时候的人参籽正是红的时候，也叫做红果，颜色明显，在山林里的一片绿色中显得十分的醒目，所以非常好找。 可老妈就是没找到，小满，你快帮忙看看。” 钱小满听杨绣枝说完，就伸手指着不远处的一棵椴树问道：“老妈，您看那棵树下有两棵结着红红果子的草是不是？” 杨绣枝伸长脖子看了半天，还是没发现，于是顺着小满手指的方向走了过去。 等走近一看，杨绣枝不由得惊呼出声：“我的个乖乖，还真的是。” 视频里说野山参最喜欢和椴树做伴，因为椴树树荫比较大，生长的土壤和环境特别适合野山参生长。 杨绣枝还记得看视频的时候，人家还总结了一句找野山参的顺口溜：“三丫五叶，背阳向阳，欲来求我，椴树相寻。” 意思就是，野山参喜欢阳光，但是害怕阳光直接照射，所以一般都是长在山坡的西坡或者东坡的椴树树荫下。 眼前椴树下的两棵带红果的植物，就跟自己在前世看到视频上的人参是一个样，杨绣枝敢断定是野山参没跑了！ 于是杨绣枝毫不迟疑的喊了一声：“棒槌。” 一声“棒槌”打破了山林里的寂静。 还在前面寻找的兄弟俩几乎同时回道：“什么货？” 杨绣枝不懂，于是学着视频里回道：“四品叶。” 接着兄弟俩急忙回道：“快当快当。” 杨绣枝还没听明白什么意思，兄弟俩已经跑到跟前来了。 杨志刚和杨志成围着椴树四周围转了一圈，又发现了两株小的，还没有开花的人参苗。 第18章 野山参 兄弟俩站在那两棵结着红果的植物前仔细打量了一番。 杨志刚走近蹲下来在两株人参前又仔细看了又看。 然后十分激动的用有些颤抖的手，指着眼前的一株人参说道：“大姐，二弟，你们看，这一株上的人参籽已经成熟了，茎杆子上有四个叉，每个叉上是五片叶，应该是四品叶没跑了。” 接着又颤抖着声音指着不远处的另一株说道：“你们再看那一株，看叶子像是六匹叶，我觉得应该不止，我现在还有些拿不准，等咱们抬出来就知道了。” 老二杨志成也激动的直点头，十分赞同的说道：“大哥，那咱们开始吧！你经验足些，负责那个六品叶的，我负责这个四匹叶的，等会儿我再把人参籽收集起来就在这附近再种上”。 杨绣枝知道这是长白山采参人的规矩。 那就是“抬参抬大放小，打猎也只打大不打小，不打揣崽的。” 也就是采参时只采大的棒槌，小的留给后来采参人。 采参的时候遇到人参籽成熟，就要把成熟的人参籽撒回到地里来，让人参不至于灭绝了。 这些老规矩也是在时刻提醒着靠山吃山的人们要懂得节制。 杨志刚说罢，兄弟俩就放下背篓，脱掉身上的棉袄，拿出起参的工具，接着分别跪在两株人参前，先在人参花的一左一右插上带枝丫的木柱，再用红绳子将人参花缠绕着。 接着用手小心翼翼的扒开树叶，浮土，杂草，然后像绣花似的一层层的用事先准备好的鹿骨头一点点往外拨土。 杨绣枝没经验不敢上手帮忙，担心把野山参的根须弄断了就不值钱了，所有抬野山参这事儿母女俩根本就帮不上忙。 这边兄弟俩忙着抬两株人参，母女俩在旁边也没闲着。 杨绣枝背着钱小满在林子附近捡了不少野鸡蛋，虽说没打到野鸡，但是掏了两个兔子洞。 这个季节的野鸡长得格外的肥，尾巴上的羽毛也是格外的漂亮。 但是母女俩打不到，钱小满不免感觉有些遗憾。 好在野兔也是一样，一个个长得肥嘟嘟肉滚滚的。 杨绣枝把两窝野兔不论大小都一锅全端了，都说野兔很难养活，她打算回去养的试试看。 如果养成了，那一家人冬天就不缺新鲜兔肉吃了。 兄弟俩一直跪在地上折腾了快两个多小时，两株人参才露出了一大半身体来。 杨志刚仔细看着眼前野山参的芦节，还是有些拿不准。 但是杨志刚现在可以肯定，自己起的这株人参最起码是六品叶没跑了。 心里想着，今天上山真是赚大发了，难道小外甥女真的是小福娃转世不成？ 这边，杨绣枝母女俩自然是不知道杨志刚心里想的是你什么？ 一大早上天都没亮就出门赶路，接着又是爬山，又是捡蘑菇的，一会儿捡野鸡蛋，一会儿又掏兔子洞的，真是一刻都没有闲着。 这个时候杨绣枝的肚子早就已经饿的咕咕直叫了。 钱小满小朋友早就在中途已经喝了一瓶牛奶，吃了两个小蛋糕了，现在手里拿着一块葱油饼吃得正香呢。 杨绣枝抬起头看了一眼天上的太阳，都已经快到头顶了。 这时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好在是在林子里，还没感觉到太热。 但是棉袄肯定是穿不住了。 杨绣枝叫两个弟弟赶紧放下手里的活计，快过来吃东西。 兄弟俩先用水壶里的水洗了洗手，擦拭了脸上的汗，正准备从背篓里拿干粮。 杨绣枝伸手就递给兄弟俩一人三张葱油饼，然后说道：“先吃着，不够吃，大姐这还有。” 兄弟俩都没想到大姐还准备了葱油饼，接过来就说道：“怪不得闻着有一股子葱油香味，原来大姐还烙了葱油饼？你这得起多早呀？” 杨绣枝没回答，张口咬了一口自己做的饼，还真的很好吃，就算是现在已经凉了，面饼也不发硬，葱香味浓郁，咸淡也刚刚好，外酥里软特别的香。 吃完中饭，兄弟俩一鼓作气把两株人参分别起出来，看着个头都不小，特别是杨志刚起的那株六品叶的，都已经长出人形了。 杨志刚估计这株人参是只转胎参，但是又拿不准。 杨志成就更加没经验了，他说道：“大哥，咱起回去让爹掌掌眼，不就知道了！” 兄弟俩拿青苔分别把两人参仔细包裹好，又从树上砍下一大块树皮包裹在青苔的外面。 收拾好，杨志刚就用肩膀上搭的擦汗毛巾包起来揣进怀里。 杨绣枝猜测应该是为了防止人参水份流失。 紧接着姐弟三个也不耽搁时间，把人参籽种下地，再浇上水就准备动身原路返回。 今天的大收获，让姐弟三个人干劲十足，别看三个人的背篓里都几乎装满了，但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所以走起路来，速度也是格外的快。 赶到家的时候，太阳都还没下山，姐弟三个人走的是家里的后院门。 杨绣荷带着双胞胎一直在后院收拾，再就是等着给三个人开门。 听到后门有声音，杨绣荷急忙跑去打开门，看到三个人的背篓都是沉甸甸的，知道今天的收获肯定是不小。 杨绣花笑眯眯的没做声，让开身体放三个人进去，接着又赶紧把后门关上。 杨志刚兄弟俩帮杨绣枝把背篓放下，又把自己的背篓放下。 杨绣荷也上前帮忙抱着小满，让大姐好解开背包的带子。 双胞胎兄弟俩跑过来喊了一声：“娘，小满，大舅，小舅，你们都回来了？” 然后好奇地跑上前去看背篓里的东西。 看到蘑菇和木耳小兄弟俩一点都不稀奇。 可看到一背篓的野鸡和野兔，两个小家伙吃惊的瞪大了眼睛，但是没有惊呼出声，只是眼睛亮亮的看着两个舅舅。 杨志刚笑眯眯的摸了摸小兄弟俩的小脑袋，然后小声说道：“你妈妈的那个背篓里还有活的小兔子，快去看看，小心点别让兔子跑了。” 说罢，就开口吩咐道：“老二，天太热，你先把猎物都收拾出来，别一会儿放臭了，我先把东西给老娘就来。” 说罢，就拿着怀里的东西去前面找杨老太去了。 第19章 商量 小兄弟俩听舅舅说还有小兔子，于是赶紧跑去看另外一个盖着盖子的背篓。 老大钱建国小心翼翼的把背篓上的盖子打开一条缝隙，果然看到有两只大兔子和好几只小兔子挤在背篓里。 这边的杨绣荷一把抱起钱小满，小声的开口问道：“小满，山上好玩儿吗？” 钱小满点点头，奶声奶气的回道：“太好玩儿了，山里有好多野鸡野兔，还有软枣子，野葡萄，野莓子，姑娘果，好多野果子都成熟了！ 小姨，我今天还在山上看到好几棵野栗子树和野核桃树，过两天咱们一起跟娘还有舅舅他们一起去都摘回来。” 杨绣荷眼睛亮亮的一边手上不停的收拾他们采回来的木耳和蘑菇，一边十分开心的连连点头。 天气热，这些东西如果不及时收拾出来，容易捂坏了。 天快黑的时候，杨老汉也从外面回来了。 杨老汉看着老伴拿给自己看的两株人参是唏嘘不已。 杨老太小声的说道：“老头子，咱家有了小满那丫头，看样子咱们杨家是真的要起来了。” 杨老汉有吃惊的问道：“怎么？今天大丫头把小满也带上了山？她这不是胡闹吗？山里有多危险呀？你难道不知道？老婆子，不是我今天说你，你就不应该答应她。” 杨老太急忙解释道：“老头子，你可冤枉我了！哪是我让她带去的，是大丫头偷偷的带上山的，我跟小荷根本就不知道。 等天大亮了，小荷去大丫头屋里头准备伺候小满起床，这才发现小满根本就不在屋子里。” 不过，我看大丫头今天把小满今天带上山，是带对了，小满这孩子真是个有大福气的。 我听志刚说，他们姐弟三个谁都没看见这两株人参，就小满一个人看到了，你说，这孩子是不是有大福气？ 还有，他们这次还捡回来一背篓黑木耳，志刚说木耳也是小满这孩子最先发现的！” 老杨头听老伴这样说，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又想了想，还是什么都没说。 最后只是说了句：“老婆子，小心祸从口出，小满是福娃娃这事儿今后就不要再提了。” 杨老太笑着回道：“老头子你就放心吧！这个理儿我懂。” 今天上山大丰收，晚上一家人自然是要吃一顿好的了！ 杨志刚兄弟俩和杨绣荷负责收拾猎物，而杨绣枝自然就负责做晚饭了。 晚上小鸡炖蘑菇这个当家菜自然是少不了！ 有了这个好菜，杨绣枝本来是想晚上吃大米饭的，想了一下，觉得还是有些不太现实 。 于是杨绣枝决定焖一锅杂粮饭，碎大米里掺些小碴子。 又做了一个干煸长豆角，凉拌了一个酸辣土豆丝，拍了一个黄瓜，晚饭就齐活了。 一家人都说太丰盛了，过年都没吃的这么好。 杨老太想开口说点什么，被杨老汉的一声咳嗽给制止了。 吃完饭，杨老汉也说了今天他去县城找熟人的事情。 他说道：“我今天已经跟国营饭店的老庄联系好了，明天早上咱们可以直接把猎物送到国营饭店，就是有一点，国营饭店肯定卖不上价。” 杨绣枝听后，觉得这也没什么，薄利多销吗！能够全部都给国营饭店送过去也不错，毕竟有这样一个大客户能省好多事儿。 当然了，给庄大厨拿一些好处自然是少不了的！ 但是，打到猎物可以直接送到国营饭店，这样多省事儿呀！ 这也是有杨老汉的老面在，才能有这么好的事儿，如果真能把这条线维持下去，以后哪怕是到了大革命那个非常时期，自家打的猎物也不愁没地方卖了。 再说，现在天气有些热，这些猎物也不耐放。 接着一家人商量明天去市里医院给杨老太看病的事情，还有就是卖两株人参的事情。 一家人一致同意把两株人参全都卖掉换些钱票或者粮食 杨老汉说道：“这么好的东西还是要去市里卖，市里出得起价钱的人多，才能卖的上价。 我在市里有个过去跑单帮的时候认识的朋友，那个人家里有些门路，所以这些年他一直还在偷偷的做。 我想他应该有些门路，这次就去找他问问看。 如果实在不行，钱少点就少点，咱们就直接卖给市里的药店。 经过商议，最后决定，明天杨志刚跟着老两口和杨绣枝母女俩一起去市里。 一家人不能都不去上工，所以明天杨志成要继续留在村里上工。 杨绣荷年纪小就不用去上工了，就留在家里做饭、昨天采回来的木耳和蘑菇还要继续晒，免得捂坏了。 有空还要整理菜园子，连带着照顾双胞胎兄弟俩。 老杨头又说道：“志刚，今天我只到你二大爷那里开了我跟你娘的介绍信，你一会儿拿一只肥一些的兔子去一趟你二大爷家，麻烦他再给你开一张，时间让他多开两天。” 二大爷全名叫杨延庆，是老杨头的亲堂哥，是位受伤退伍回乡的老革命，他也是杨家庄的村支书。 杨志刚欢快的答应了一声就跑出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刚亮，杨绣枝就起来了，早起这个习惯估计应该是原主的生活习惯。 等她到灶房准备做饭，就发现小妹杨绣荷已经煮好了杂粮菜粥。 她帮忙把菜粥盛到一个个碗里摊凉，这样等一会儿他们起来就不烫了，可以直接吃。 知道几个人要出远门，所以今天的杂粮粥杨绣荷熬的比较浓稠。 吃完早饭杨绣枝他们几个人也不耽搁时间，背上猎物，拿好出门要用的东西就立刻出发了。 杨绣枝他们这次要去的是浑江市，浑江市隶属通化地区，在后来改名字叫白山市。 浑江市离抚松县大概有个一百多公里的路程，这个时候从抚松县到浑江市的铁路才刚刚开始动工修建，所以只能从抚松县汽车站坐长途汽车到浑江市。 杨绣枝前面背着钱小满，后面背着一背篓野鸡，杨志刚背篓里背的是野兔，杨老汉背的背篓里是家里存的干货。 没有牛车可坐，一行人只能步行走着去，好在杨家庄离抚松县城并没有多远。 几个人都是干活的人，所以走起路来非常的快，几个人很快就赶到了抚松县城。 第20章 庄大厨 杨绣枝发现今天来县城里的人是格外的多，乌泱乌泱的人潮好不热闹，一问才知道，原来今天是农忙前县里组织的大集的第一天。 杨绣枝心想，这就难怪了！ 在原主的记忆里，好像每年都是这样，每年在春种和秋收的农忙前，县里都会组织三天的大集。 让住在县城周边附近的各村村民跟县城里的居民，用以物易物的形式交换吃的和用的生活用品。 杨绣枝看到在用石子铺设的马路两边，已经沿路摆了两三百米的摊位。 有的村离县城太远，村民才刚刚到，正在有条不紊的把带来的东西拿出来摆上。 杨老汉看了一眼，说这些人看着眼熟，应该基本上都是县城附近各个生产大队的村民。 摊位上摆的东西是五花八门，差不多吃的用的都有。 有的村民带来的是用乌拉草编的草鞋，有的用藤条编的背篓，箩筐，鸡毛掸子，扫帚等生活用品。 还有家里晒的菜干和上山采的晒干的蘑菇、木耳等干货。 有的带来的是自家鸡鸭鹅下的蛋，有从山上采的新鲜野菜，蘑菇，还有野蜂蜜，野栗子和山核桃。 还有人带来野鸡，野兔等猎物来交换。 老杨头说这些人应该不是猎户，因为猎户打的猎物是要送到收购站交任务的。 杨绣枝还看到有人用票换猎物，至于用的什么票，她对票还不太熟悉，所以没看清楚。 一行人一路走过去，几乎都没有看到有换粮食的，毕竟今年下半年灾情才刚刚有所缓解。 所以现在家家户户基本上都缺粮，都在等着今年的秋粮救急。 杨绣枝他们急着给国营饭店送猎物，完事儿了还要赶去汽车站坐车，所以没有多做停留，只是走马观花的用眼睛看了一圈。 老杨头昨天来县里就已经跟国营饭店的庄师傅说好了，所以杨绣枝他们直接拐到国营饭店的后门。 正在饭店后门收菜的是一个小年轻，他看是老杨头带人送东西过来了，十分热情的让他们进去。 当他掀开背篓看到三个背篓里装的是什么东西的时候，也是吃惊不小，她没想到会有这么多。 他满脸带笑的开口对老杨头说道：“叔，您先等一会儿，我这就进去帮您喊壮师傅去。 说罢，还不等老杨头回答，撒丫子就跑里面去了。 很快庄大厨就跟在小年轻的身后出来了。 看到庄大厨的第一眼，杨绣枝心想，难怪是大厨，瞧这身板，看这一身的肉，这高高胖胖的样子，一看就知道这人不是伙夫就是屠夫。 庄大厨性格爽朗，跟老杨头是多年的老朋友。 他是家传的手艺，能在县国营饭店上班，也是接了他老爹的班。 一出来他就笑着跟杨老太招呼道：“弟妹，你来了，这多年没见，你可是见老了！听杨兄弟说，你们这是要去市里看眼睛？” 杨老太笑眯眯的回道：“可不是老了！他庄大哥和嫂子还有孩子们都还好吧？” 庄大厨笑呵呵的样子，像个弥勒佛，他回道：“都好！都好，要不弟妹今天家去跟你嫂子好好唠唠去？我也好跟我杨兄弟喝两杯。” 现在几乎家家都吃不饱，哪能真的空着手去别家里做客。 这年月哪怕是去自家亲戚家做客，也要带上口粮。 老杨头赶紧回道：“不了，老庄，孩子娘的眼睛不能再耽误了，咱下回有时间再唠吧！” 庄大厨也再不勉强，只是嘱咐道：“对，对，还是弟妹的眼睛最要紧，哥哥就不留你们了！弟妹记得下回来城里一定要去看看你嫂子。” 杨老太笑着回道：“一定去，一定去。” 庄大厨又对杨绣枝说道：“大侄女，下次一定要来家里认认门，知道吗？” 杨绣枝笑着回道：“庄大伯，下次一定去。” 这时，杨老太十分客气的开口说道：“这次又要麻烦庄大哥了。唉！我这不中用的身体，就是个拖累。” 庄大厨虎着脸回道：“弟妹，话可不能这么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不存在，人吃五谷杂粮，谁能保证自己不生病？ 再说了！咱也是照章办事儿，收谁的东西不是收？再说我跟杨老弟是什么关系，弟妹你说这话就有些外道了。” 庄大厨看了一眼杨绣枝他们带来的猎物和干货。 扭过头来对老杨头说道：“你老小子行啊！现在两个儿子都已经长起来了，现在可以放手了。 而且我看兄弟俩就凭这打猎的本事儿，也该到你们老两口享福的时候了。” 老杨头笑呵呵的十分谦虚的回道：“享什么福？我也想放手，可放不了啊！现在让哥俩顶门立户过日子，还差老鼻子远呢！ 现在连儿媳妇都还没有影，这次也只算是运气好点罢了。” 庄大厨笑着回道：“老弟，不能只说运气好，这也得有真本事，等家里日子过起来了，你还担心什么儿媳妇，这问题根本不存在。 老弟，你是不知道，现在的肉有多紧俏，你也知道我最拿手的是什么？哥哥我这里最缺的就是肉，记得以后打到好东西就赶紧让志成给我送过来。” 说罢，看老杨头点头，于是扭过头对小年轻吩咐道：“强子，赶紧把东西都收了，你老杨叔他们还要坐车赶去市里呢。” 杨志刚把单独留给庄大厨的东西赶紧拿出来递给老杨头。 东西是一只肥野鸡和一只最肥的野兔，还有一些干蘑菇和干木耳。 然后就拎着两个背篓跟着小年轻去称重量。 他们一共背了三个背篓的东西过来，他一时拿不下，杨绣枝也帮忙拎了一个背篓跟在后面。 野鸡和野兔昨天晚上全都已经收拾好了的，全是不带毛的纯肉。 庄大厨对于老杨头给自家留的东西也不客气就收下了。 转身回厨房给老杨头拿了四张用油纸包好的油饼出来给杨绣枝，还单独给小满用油纸包了一个大肉包子，说是让他们几个在路上吃的。 杨绣枝知道，这是庄大厨自己付钱买的。 杨绣枝犹豫着接是不接，老杨头示意杨绣枝接着。 有庄大厨这个熟人在，很快就结清了货款。 告别了庄大厨，一家人就朝着汽车站赶去。 第21章 坐车到浑江市 杨志刚背着杨老太，杨绣枝前面背着小满和老杨头一人后背还背着一个背篓，手里拎着另一个空背篓，三个人紧赶慢赶的赶到车站。 还好，赶到的时候，到浑江的车还没有发车。 杨绣枝从衣兜里掏出五块钱和介绍信，递给大弟弟杨志刚，让他赶紧去售票窗口买四张到浑江市的汽车票。 杨志刚看到五块钱虽然有些犹豫，但是他也知道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于是他还是伸手接过钱和介绍信。 这个年代的长途汽车很有特点，钱小满看到后也是很是好奇。 长途车的外形很像是那种现代的救护车改装后的样子。 前面的车头凸出来，像个猪鼻子。 这个年代出远门的人并不多，所以坐车去市里的人也不多，除了杨绣枝他们一家五口，车里只坐了两个人。 看这两个人的穿着打扮，杨绣枝猜测这两个人应该是去市里出差的干部。 车里面的座位不多，但是车厢还算宽敞，就是出了县城后，路就不好走了。 这个年代的路面都是坑坑洼洼的土路，所以这一路上实在是颠的慌。 汽车走走停停，一路上有人招手就停下，方便倒是真方便。 就是这个年代的汽车速度太慢，好在汽车的窗户都是打开的，车开起来有风，倒是不觉得有多热。 一路上基本上都是土路，所以车一开漫天的黄土扬起来，落到人身上是满头满脸都是灰。 灰尘实在是太大，杨绣枝担心小满和杨老太眼睛里进了沙子，所以给她们祖孙俩一人头上罩了一条纱巾。 灰尘大还有办法，最要命的是，小满和杨老太祖孙两个都有点晕车。 也幸亏杨绣枝提前有准备，她赶紧把提前准备好的薄荷糖给一个人嘴里塞了一颗。 还抓了一大把装在杨老太的衣兜里，让她感觉不舒服就吃上一颗。 还分别给老杨头爷俩一人抓了一把。 小满不喜欢薄荷糖的味道，所以一路上还是蔫蔫的。 杨绣枝只能让她躺在自己怀里睡觉，睡着了就要好一些。 一百多公里的路，愣是开了差不多快五个小时。 杨绣枝他们几个人到浑江汽车站的时候是晚霞满天，太阳都快下山了。 老杨头以前来市里，每次住的都是大车店的大通铺，根本就没有住过招待所。 所以老杨头决定先找个大车店一家人凑合着住一晚上，明天早上再去医院。 大车店环境不好不说，还不安全。 杨绣枝自然没同意，但是原因在外面不好说，于是她就一个劲的给老杨头使眼色。 老杨头这才想到杨绣枝身上还揣着的两株野山参呢，所以就不再说什么了。 于是打算今天就在市医院附近先找家招待所住下。 一家人出了汽车站往人多的市中心走。 杨绣枝发现浑江市跟抚松县差别不大，同样到处是灰扑扑的。 除了市政府那栋只有三层高的楼房，大街上其他的房子基本上都是平房，包括市医院也是平房。 最好的路也是市中心的这条沥青路，其他的地方都是坑坑洼洼的土路。 其实六十年代的浑江市并没有多大，也没有多繁华，整个市区就只有一条大街，最好的房子就是市政府的办公大楼。 不过这条大街该有的都有，街道两边有邮电所、国营饭店、粮站、副食店、国营百货商店，还有一所小学，一所中学，总之，很多单位都挤在这条街上。 杨绣枝就是没有看到医院。 原主当初带小满来看病的时候，当时心里只有担心，她当时根本就没有仔细看路，所以不知道医院怎么走。 当时只是心急火燎的紧跟在抱着小满的钱大城身后进的医院。 杨绣枝找了个过路的大姐打听离市医院最近的招待所怎么走。 这个时候的人还是非常淳朴热情的。 大姐看了几个人一眼说道:“大妹子，一看就知道你们是从外地来的吧？” 杨绣枝决定还是实话实说。 于是点点头回道:“是的，大姐，我们是从抚松县来的，是来市医院给孩子看病，这不，车刚到天就快黑了！所以只能先找个招待所住一晚，明天早上再去医院。” 大姐有些同情的看了杨绣枝一眼，又看了一眼有些没精打采的小满。 这才开口说道:“走，大妹子，我家就住在那边，正好顺路，大姐带你们去。招待所离这里不远，前面拐个弯再走几步就到了。 对了，大妹子，住招待所要介绍信，你们都带介绍信了吗？” 杨绣枝连忙回道:“带了，都带了，大姐，真是谢谢您了！要不是正好问到大姐，我们还得找半天呢。” 大姐摆摆手说道:“大妹子，不用客气，出门在外，谁没个难处。” 果然，没走多远，一拐弯就看到挂着市第二招待所牌子的一排平房，离招待所没多远就是上次原主带小满来的市医院。 杨绣枝跟大姐告别后，抬脚就朝着不远处的招待所大门走去。 一进大敞着的大门，就听到有人大声的说道:“我们这里是招待所，不是外头的大车店，带介绍信没有？住招待所要有介绍信。” 大着嗓门说话的是一个年纪大约二十五六岁的年轻小媳妇。 杨绣枝扭头左右看了看，看没有其他的人，这才知道，敢情人家是冲着自己这些人说的。 于是忙回道:“我们带介绍信了。” 说罢，杨绣枝和老杨头连忙从怀里掏出介绍信，走上前递了过去。 小媳妇一看介绍信没什么问题，知道是一家人来市里看病，于是也没有为难他们。 而是说道:“一间房住一晚上一块钱，提供热水，不供应饭。可以不？” 杨绣枝知道这个年代到处都缺粮食，所以招待所只提供住宿，不提供食物也是可以理解的 于是回道：“可以。” 接着十分利落的掏出两块钱来，又交了两块钱的住宿押金，一共交了四块钱要了两间房。 杨老汉和杨老太夫妻俩听到住一个晚上要交四块钱，心疼的直咋舌。 小媳妇收了钱，十分麻利的从墙上拿了两把钥匙，就领着杨绣枝他们几个人往后面走。 她指着一间房对杨志刚说道:“你们两个男人就住这间。” 然后又对杨绣枝说道:“你们娘三个就住在他们隔壁，这样也有个照应。” 说完话，就把两个房间门都打开了。 一家人自然又是连声的道谢了。 第22章 国营饭店 小媳妇也忙用手指着前面回道:“不用客气，厕所和开水房就在那边拐角的尽头，每个房间里都有盆子，热水全天都有，要用可以随时去打，就是要自己拿盆去打。” 说罢，就把两把房间钥匙分别递给杨绣枝和杨志刚。 杨绣枝姐弟俩自然又是连声的感谢了！ 小媳妇看杨绣枝她们一家人态度好，嘴巴不仅甜，人还忠厚老实。 临走前想了想又嘱咐道:“开水房和厕所里晚上都没有灯，你们最好是趁天还没黑前早一些去打水洗漱。” 不用说了！杨绣枝姐弟俩自然又是连声的道谢了！真是应了那句“礼多人不怪”的话。 杨志刚拿着钥匙拎着背篓跟老杨头去了隔壁房间。 杨绣枝背着钱小满，一边用一只手扶着杨老太，另外一只手拎着背篓里的东西也走进了自己住的那间屋子。 屋子并不大，大小就跟学校里能放四个高低床的学生宿舍差不多大。 一进门就是一铺炕，屋子里除了炕上的一床薄被子和枕头，再就是一张桌子，还有一个掉了瓷的搪瓷盆。 坐长途车灰太大，杨绣枝的脸上是一脸的灰，自然是先要打水洗漱了一番。 但是杨绣枝看了看那个搪瓷盆，也不知道这盆是用来洗脸的还是用来洗脚的？不是她矫情，反正她是不敢用。 杨绣枝一进屋就先把东西放下，带着祖孙俩去了一趟厕所。 好在现在天气热，洗冷水也没事儿。 于是母女三个人就着水龙头下简单的用冷水洗漱了一下。 母女三个快速的洗漱完，又用带过来的铝饭盒打了一盒热水，等会儿渴了可以喝。 剩下的事情自然是去吃晚饭了！ 杨绣枝在来招待所的路上看到过国营饭店的牌子，知道国营饭店在哪里。 于是决定晚饭就奢侈一回，一家人去国营饭店下馆子。 杨绣枝跟老夫妻俩一说去国营饭店吃饭，老两口和大弟弟头都摇得像拨浪鼓似的！总之就是不同意。 最后，杨绣枝好说歹说，说不点什么好的，就一人吃一碗面条，只是说大弟杨志刚好不容易来一趟市里，想让弟弟长长见识，老两口这才点头同意。 于是杨绣枝就带着一家人出了招待所，朝着国营饭店的方向走，没走多远就看到前面国营饭店的大招牌。 一家人抬脚走进去，发现里面很有些宽敞，买票窗口排队的人还不少。 杨绣枝让大弟杨志刚带老两口先去找位置，自己则背着钱小满去排队。 排队的人虽然不少，但是来吃饭的人点的东西都不复杂，条件好的点一个炒菜，条件不好的只点了一碗面。 所以很快就轮到母女俩了，母女俩抬头看了看菜牌子，杨绣枝和小满都觉得国营饭店里的东西是真的好便宜。 钱小满说她想尝尝这个年代国营饭店里做的红烧肉。 杨绣枝自然是毫不犹豫的满足闺女的要求了。 于是杨绣枝要了一份穿越人士上国营饭店必点菜之一红烧肉，是真的很便宜，一份才要半斤肉票五毛钱。 好在杨绣枝手里正好带着肉票。 她又要了一份干豆腐炒肉和一份芹菜炒肉，豆腐干炒肉要三毛五分钱，黄瓜炒肉要三毛钱。 这个年代的菜量都很足，三个菜完全足够一家五个人吃了。 杨绣枝特意给老杨头要了一两白酒一毛钱，又单独给他要了一份猪头肉下酒。 主食要了两斤米饭和十个花卷，杨绣枝多花钱没有给粮票，所有的东西加起来一共还没花到两块钱。 正是饭点，菜都是提前做好的，所以几个菜很快就摆在取菜窗口。 杨绣枝和杨志刚姐弟俩把几个菜端上桌。 看到三个菜都是荤菜，吃的又是白米饭和白面花卷。 就算是没花多少钱，老两口和杨志刚看了还是直咋舌，老两口只说了一句：“有些过福了！”然后什么都没再说了。 大概是难得吃顿好的，既然菜都端上了桌，想着现在一家人都在外面，所以也不好多说什么了！ 看杨绣枝坐下，老杨头只说一句：“快吃吧！” 大伙儿就立马抄起筷子大块朵颐，杨绣枝给几个人先把大米饭分了。 别看东北产大米，因为粮食产量低，所以在原主的记忆里，家里很少能吃到一顿白米饭。 哪怕年成好的时候，家里最多过年的时候能吃上一回两回。 不过，在杨绣枝给小满夹菜的时候，杨志刚也没忘记给眼神不好的杨老太夹菜。 对于这一点，包括一路上背着老太太去车站，杨绣枝对这个便宜弟弟的表现还是很满意的。 一个孝顺父母的孩子，能坏到哪里去，再说杨绣枝还拥有原主的记忆。 在原主的记忆中，杨志刚就是一个孝顺父母的好儿子，敬重原主这个大姐的好弟弟，爱护弟弟妹妹的好哥哥。 一家人的战斗力那是超强，都是正能吃的时候，加上肚子里都没有什么油水，最后所有的饭菜都被一扫而光。 外面的天已经擦黑了！一家人吃饱喝足也没多做停留，就直接回了招待所。 从早上起折腾了一整天，大伙儿都有些累了！ 母女三个人回到房间，杨绣枝带着杨老太又上了一趟厕所，三个人在水房简单洗漱了一下，又用饭盒打了一盒热水。 杨绣枝用扫炕的扫帚把炕上的灰扫了扫，就让杨老太先躺下。 杨绣枝给杨老太点了眼药水后，杨绣枝开口问道：“娘，点了眼药水有没有感觉好一些？” 杨老太笑着回道：“感觉是好多了，眼睛也不老流眼泪了，也不那么难受了！早知道这药水这么管用，咱就不应该来。 唉！这来一次，又是坐车，又是吃饭住店的，花费可不老少。” 杨绣枝劝慰道：“娘，话可不能这样说，钱是人挣的，没有人在，还谈什么钱？” 母女俩一边唠着嗑，就和小满一起睡下了。 睡的太早，杨绣枝还是有点不习惯，一时半会儿睡不着。 看祖孙两个都睡着了，杨绣枝就悄悄回了空间里的家。 在家里洗了个热水澡，想着如果时间来得及的话，她还想去一趟市里的黑市。 第23章 医院 一想到杨老汉肯定是要去找门路卖野山参，说不定也会去黑市。 在原主的记忆里，现在的黑市管理的还不是很严。 上面的人总不能让这些人饿死吧！所以对待黑市会睁个眼闭个眼，只要不是大批量的倒卖粮食，基本上真没什么事儿。 所以杨绣枝打算到时候带上小满这个福娃娃跟着杨老汉一起去。 于是又在家里整理了一下在这里可以出手的东西，就又重新回到了炕上。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亮，一家人就都起来了。 杨绣枝没打算今天就退房，所以把三个背篓都留在房间里，还跟服务员提前打了一声招呼。 一家人的早饭自然还是在国营饭店里解决，昨天大家都吃得太饱，所以早饭一人只吃了一碗白面条。 杨绣枝担心杨老汉父子俩一碗面条吃不饱，又给一人买了一个拳头大的二合面馒头。 吃完早饭，一家人自然是先去的医院。 浑江市医院全称是浑江市中心医院。据说始建于一九五九年，虽说这个医院不算大，但是医生的医疗水平还是蛮不错的！ 要不然，当初原主也不会跟着丈夫带着小满来这里看病的。 虽说小原主最后还是没有能够战胜病魔走了，换成了现在穿越来的小满。 但是这个年代能治病的药物还是太少了，何况小原主当初是不明原因的高烧不退，最后还是给挂掉的。 几个人一进医院，才知道来早了，这时医院里的医生才刚上班，现在都在打扫卫生。 好在这个年代，来医院看病的病人不多，不是这个年代人的身体都好，而是老百姓手里没有钱看不起病。 杨绣枝先等在挂号窗口，时间太早，没什么人排队。 很快就给杨老太和小满祖孙俩挂了号，挂号费倒是不贵，一个人只要五分钱，两个人才花一毛钱。 找到五官科，杨绣枝先把挂号单子放在桌子上，几个人就在外面走廊上等。 来医院看眼睛的人就更少了，因为大家都跟杨老太当初想的一样，认为眼睛看不见都是小毛病。 认为既不耽误吃喝，又死不了人，所以根本就不重视。 杨绣枝觉得，关键还是一个穷字给闹的！ 很快医生喊道：“萧云英，哪位同志叫萧云英？” 听到喊声，杨绣枝一时没反应过来，还愣了一下。 老杨头和杨志刚是最先反应过来，于是急忙回道：“在，在这，来了！” 还好，杨绣枝也很快就想起来杨老太的大名就叫萧云英。 老父子俩带杨老太进去看病的时候，杨绣枝跟杨志刚悄悄的小声说了一声，就背着小满去找上次给小满看病的那个宋主任去了。 试问在这个年代有哪一个医生对病人不是真的做到尽职尽责的？ 因为这个年代医院里医生们的觉悟都很高；是真的非常敬业；真正能够做到救死扶伤；真正的是在为人民服务。 所以杨老太这里有父子俩跟着，杨绣枝没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还是赶紧看完病，好找地方卖人参，东西放在自己这里，总是让人有些提心吊胆的。 今天的运气真不错，杨绣枝找到儿科，宋主任今天正好当班。 看到杨绣枝背着小满走进来，宋主任立马热情的开口招呼道：“杨妹子，你来了？呦，小满今天可精神多了，看样子这是退烧了。” 杨绣枝忙笑着回道：“这还得谢谢宋主任您，小满是退烧了，就是精神头不怎么好，所以还得麻烦您再给看看。” 宋主任微笑着回道：“能退烧就好！身体完全恢复得有个过程，看她这精神头，应该问题不大。 来，杨妹子你先坐下，我来给孩子看看。” 接着宋主任拿了一个压舌板说道：“来，小满，乖孩子，张嘴，对，张大嘴巴，啊！对，好孩子……嗯！还好，扁桃体已经没炎症了……” 接着又用听诊器给小满听了心脏和肺部好一会儿。 最后检查结果跟杨绣枝猜测的差不多，小满占用了小原主的身体，不仅高烧退了，病也全好了，就是有些营养不良，现在的身体还需要时间慢慢恢复。 检查完，宋主任放下听诊器，什么药都没有给开。 只是开口叮嘱道：“杨妹子，没什么大毛病，就是有些发育不良，你平时多给孩子吃些有营养的东西，像牛奶，鸡蛋什么的有营养的东西都可以。” 说到这里，宋主任想起来杨绣枝是住在乡下，哪里有门路能弄到牛奶和奶粉这种紧俏物资。 于是就说道：“这样吧！你今天来也算是来得巧，药房前天才刚到一批奶粉和麦乳精。 我今天给小满开了一袋奶粉和一袋麦乳精，你现在就拿着单子赶紧去药房买，这两样东西都特别紧俏，去晚了我担心卖完了。” 杨绣枝拿到药单子的时候，还有些没明白什么意思？ 这个年代的医院居然还卖奶粉和麦乳精？ 不过，杨绣枝也没有多纠结，只是急忙开口问道：“宋主任，我家住在抚松，来一趟不容易，您能不能多给开两袋奶粉？” 宋主任叹了一口气回道：“杨妹子，不是我不愿意给你多开，关键是奶粉这东西现在特别紧俏，我担心一次开多了，药房不会卖给你。” 话虽是这么说，但是宋主任还是提笔把单子上的一都改成了二，就是两袋奶粉，两罐麦乳精。 杨绣枝谢过宋主任后，担心去晚了奶粉真卖完了，于是立马背着小满飞快的跑去医院拿药的窗口。 正好看到杨志刚也在窗口排队拿药，杨绣枝赶紧跑过去拿过他手里的药单子就问道：“志刚，你们看完了？把单子给我，娘的眼睛严重吗？医生是怎么说的？” 杨志刚本来是被吓了一跳，准备伸手把药单子再抢过来，一看是杨绣枝就住了手。 于是就回道：“医生说，娘的眼睛是感染什么菌，这不，还开了眼药水。 还说要注意人卫生，洗脸毛巾要经常消毒，一家人的洗脸毛巾还要分开用，手也勤洗勤消毒，毛巾要经常用热水煮，多晒太阳，总之是说了一大堆。 大姐，你说，咱娘就够爱干净的，她眼睛咋会感染呢？” 第24章 遇熟人 杨志刚这问题问的有点太复杂了，杨绣枝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 正好这个时候轮到他们拿药了。 杨绣枝把两张药单子赶紧递进窗口，药房划价和发药的是个年轻的小姑娘。 她仔细看了看宋主任开的那张药方，又抬头看了一眼杨绣枝和钱小满。 搞得杨绣枝一下子好紧张，她心里直打鼓，有些担心小姑娘真的说奶粉已经没有了。 好在小姑娘什么都没说也没有多问，噼里啪啦的用算盘一算，接着就是收钱，找零钱，然后十分麻利的转身就去取药去了。 站在取药窗口外面看的杨志刚就有点些不淡定了。 他看杨绣枝眼睛连眨都不带眨一下的，就从衣兜里一下掏出五张大黑十来递给小姑娘，顿时就感到压力山大。 要说他没有什么想法是不可能的！ 杨志刚此时是怎么想的，杨绣枝和钱小满母女俩自然是不知道。 很快小姑娘就把两张药单子上的东西都拿齐了。 杨绣枝一边往背篓里捡一边仔细看，奶粉是我国内蒙古生产的“友谊”牌奶粉，一袋子是一斤装的。 麦乳精是用铁皮罐子装的上海麦乳精。 眼药开了两种，一种是专治眼睛红肿痛痒，有收敛、消炎、止痛作用的眼药膏。 还有一种是养护眼睛的纯中药眼药水。 令杨绣枝惊奇的是，这家生产中药眼药水的生产厂家居然是武汉第三制药厂，就是后世生产痔疮膏的马应龙制药厂。 没想到，这个制药厂还真有些年头了。 更加没想到的是，生产“痔疮膏”的这个民族企业，当年居然是做眼药水起家的。 真是人生处处有意外，有惊喜。 这话一点都没说错，这不，几个人把杨老太送回招待所，给她把药膏点上，然后让老太太睡下。 带上房门，他们三个人就带着小满离开了招待所，自然是准备找买家出售野山参了。 杨绣枝还是把小满放在身体前面背着，这样她也可以看看六十年代的城市街道，风土人情。 母女俩紧跟在父子俩的身后，他们先去的是收购站。 老杨头说他有个熟人在市收购站工作，不过，这还是三年前的事情，好几年过去了，现在也不知道他还在不在收购站工作？ 收购站很好找，就紧挨着百货商店的门市部，收购站不是那种土房子，跟百货商店一样都是高墙青瓦。 这时收购站外面有不少人在排队，有的带过来的是草药，有的带来的是自己打的猎物，还有的跟他们几个人一样，带来的也是野山参，想来收购站换些钱的。 一打听才知道，这些人基本上都是住在市附近乡下的村民。 这时正好前面那几人拿出野山参在问价钱。 收山货的小伙子估计应该是新来的，他一看是来卖人参的，扭身就跑到里面叫来一个头发花白，眼睛上还戴着一条断了一条腿的眼镜。 小伙子说道：“贾师傅，这几个老乡是来卖野山参的，我拿不准，麻烦您给掌掌眼。” 杨绣枝有些好奇，就挤过去看，一看人家拿出来的野山参个头还真不小。 收购站的那个贾师傅也不推辞，伸手接过野山参，发现参须完整，品相很不错。 一称重量，居然有四两一钱，他眼睛亮了一下，看了一眼眼前几个老实巴交的汉子，打算压低价格，自己多赚点差价。 于是就开口说道：“同志，东西还不错，算得上是好参，就是年份不算长，收购价格只能给你们三百块钱，你们卖不卖？” 几个汉子面面相觑，他们没有想到这次的价格会这么低，比他们预期的差得有点远。 于是就说道：“师傅，您给的这个价格有些低，您能给个实在价吗？” 贾师傅没想到，这几个乡下泥腿子这么不好忽悠，于是就板着个脸说道：“三百块钱就是实在价格，我们收购站是给国家做买卖，咱们不能亏了国家，多一分都不行。” 杨绣枝没想到他还有脸扯着国家的大旗给自己谋私利。 心想，你的脸呢？ 看收购站的人不仅把收购价格压的很低，而且态度还不好，大有你爱卖不卖的架势。 那几个人一商量，都觉得收购站的价格压的太低不划算，于是就趁他不注意，伸手就拿回人参，人家直接走人不卖了。 这下贾师傅顿时就傻眼了！ 他哎哎的喊了好几声，几个汉子理都不带理他的，很快就走远了。 结果这个贾师傅气急败坏的不仅不反省自己的私心和工作态度，还对那些人骂骂咧咧的！ 杨绣枝一看，觉得不能在这里交易，老杨头也觉得这个收购站太黑了。 就这收购站的黑心程度和态度，两根人参如果卖给他们收购站就太亏了。 于是杨老汉也不进去找熟人了。 三个人就跟在那些人的身后，转身也离开了收购站。 看那些人是朝着医院方向走，杨绣枝估计他们是想到医院碰碰运气。 杨绣枝他们四个也跟在几个人身后，他们跟在几个人的身后刚一进医院大门，老杨头早上水喝多了，突然尿急想上厕所。 他急急忙忙的朝着医院厕所方向跑过去的时候，没想到好巧不巧的，差点跟一个大个子给撞上了。 好在两个人都及时的刹住了车，没有撞上，又同时急急忙忙的冲进厕所，结果又几乎同时间出来，两个人不免都有些好奇的相互多看了两眼。 这一看不要紧，两个人都觉得眼前的人有些眼熟、面善，但是猛不丁的一时又想不起来。 于是杨老汉就开口问道：“同志，你是不是姓刘？” 这一问可好，总算是对上号了，这人还真姓刘。 兄妹俩这才知道，对面的大个子真的是他们的爹二十多年前的老朋友大老刘。 确定过后，两个人都是十分的感慨，于是感叹道：“唉！咱们都老了！没想到几十年都过去了咱俩还能见面，都怪那狗日的世道，唉！……” 经过战火纷飞的年代，二十多年没见面的两个人，居然在这种情况下见面了！ 杨绣枝觉得，这两个人的缘分真是没谁了，在医院上个厕所，居然还能碰到过去的老朋友、老熟人。 还是那句话，真是惊喜无处不在。 第25章 卖人参 杨绣枝心想，自己的坚持还是对的！带上小满这个小福娃，肯定能够遇到好事儿。 果然…… 两个好朋友找了个没人的角落说了好一会儿话，问了这些年各自的工作和家里情况。 说起解放前的那些年跑单帮时过的艰难日子，两个人都是唏嘘不已，都说能够活着再遇到真的是老天爷保佑。 看两个老头聊得开心，杨绣枝也抽空带着小满去了一趟厕所。 从厕所一回来，这才知道大老刘就在这家医院采购科直接负责中药材采购。 真是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这缘分？ 还真是瞌睡了就遇到了枕头，这运气真是没谁了。 杨老汉开心的先给大老刘介绍自家孩子给人家认识：“来，老大，老二，给你们介绍一下，你们大刘叔，就是爹经常跟你们说的，年轻时候一起跑生意的好朋友。 大刘，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家大闺女杨绣枝，大小子杨志刚。 绣枝，志刚，他就是我常跟你们说的好兄弟大刘叔，你们俩快给你大刘叔问个好。” 杨绣枝和杨志刚姐弟俩也十分上道的跟大老刘打招呼：“大刘叔好！总是听我爹提起你们年轻时候跑单帮的事情。” 大老刘笑呵呵的回道：“是真的吗？你大刘叔我也经常跟孩子们提起年轻时候的事儿。” 这时，钱小满也奶声奶气的开口喊道：“刘爷爷好！” 高高瘦瘦的大老刘笑的像个狼外婆似的，他有些激动的拉着小满的小手回道：“好，乖孩子走，跟你大刘爷爷家去。” 说罢，就要带几个人去家里。 这年月家家都缺粮食，几乎家家都吃不饱，一般情况是不会轻易带人到家里去的，也不会轻易到别人家去做客。 就算是去做客也要自带口粮。 所以杨老汉一听就急忙开口说道：“大刘，这次就不去了，这次我跟孩子们是带你嫂子来医院看病的，现在她一个人还留在招待所里，下次有机会来市里，我一定带你嫂子去认认门。” 大老刘一听是这样，也想到自己家里的情况，于是忙问道：“杨哥，我嫂子得的什么病，严重吗？” 杨老汉笑着回道：“不严重，只是眼睛不太好，五官科的刘医生今天给看的，还给开了药，说坚持用上几个月再来复查。” 大老刘点点头说道：“杨哥，你说的是五官科刘医生给看的，那我就放心了，五官科的刘医生医术很不错，他说不严重，应该是问题不大。” 接着杨老汉就直接岔开话题开口问道：“对了，大刘，你们医院收中药，收不收野山参？” 大老刘没想到杨老汉突然就转了话题，明显是愣了一下。 不过他还是回道：“自然是收，你算是问着了！收购站和市制药厂那边也都收，这两年年成不好，有不少人挖到好货卖给他们换钱买粮食，不过一下东西多了，他们的价格压得就有些低。 我们医院配药也需要用到野山参，所以我们医院也在收，价格也实在。 只是这两年年份长一些的野山参是越来越少见了。 我这两年都没遇到过品相好，年份长的尖货。 怎么？杨哥，你这次来市里，是特意来出售野山参的吗？是多少年份的？快拿出来给我看看？” 于是老杨头也准备不隐瞒，说自己来市里就是帮村里人出售野山参的，让大老刘帮忙掌掌眼，看看能出个什么价。 老杨头原先是做什么的，大老刘自然是十分清楚，所以老杨头这样说，他也没感到有多吃惊。 他还以为老杨头跟自己一样，这些年一直还在悄悄的在做这个呢！所以只是点点头没说道：“走，咱们换个地方说话”。 几个人跟着大老刘来到一个拐角处，杨志刚负责把风。 杨绣枝这才先只给老杨头拿了一株四匹叶的野山参，她想先探探路。 如果大老刘价格给的公道，再出售那根转胎参。 大刘看老杨头递过来一个用桦树皮包着的东西，就知道里面是什么了！ 他伸手接过来，小心翼翼的打开树皮，把包裹着的绿色苔藓扒开，看到里面的东西，居然是一根五形俱全，已经差不多成人形的野山参。 他又掂了一下重量，然后说道：“是个好东西，老哥，你这根人参根须完整无损，品相很不错，估计有个三两往上，是上品，就是小了点，给你三百八十块怎么样？” 要不说人家是做采购的呢，就这一手称重量的绝活，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 杨绣枝不懂行情，再说有老杨头在，她也不好出声。 不过，比收购站给的价格确实要高很多。 刚才那一根四两一钱的野山参，收购站才只给三百块，整整比自己家这根重一两。要知道人参可不比其他的东西，多一两都不知道需要多长多少年。 杨志刚虽然也听说过有人挖到人参卖了大钱，但是他也不知道人家当时卖的人参有多大，所以也没有出声。 杨老汉听了也觉得这个价钱给的也算很实在，只是他有些年头没上市里来了。 这次运气好，好不容易起到两根，还是担心这根卖便宜了，下一根六品叶转胎参卖不上价。 他在想心事，所以没有及时回答大老刘的话。 大老刘看父子几个人都不做声，以为是嫌他的价格给低了。 于是就开口解释道：“老哥，咱们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了，老弟是个什么样的人，你是知道的。 老弟说句实话，我收您这东西也不是自己用，也是要送到省城那边的。您也知道兄弟我就是吃这碗饭的……” 杨老汉还没等大刘说完，就伸出手来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而是开口说道：“大刘你别误会，老哥知道你是个实在人，自然没有让你白帮忙的道理，我这还有一根年份更久的大货，你看看能给多少钱收？” 杨绣枝听老杨头这样说，立马把手伸进背篓里把那根转胎参拿出来。 大老刘一听了老杨头说有大货，眼睛顿时变得亮晶晶的。 前一阵子省里那边传来消息，说是京市那边有人出高价收极品人参救命。 如果自己这次真的能够弄到大货，就能搭上京里的这条线，到时候说不定还能够离开这个小地方到大城市去发展。 真是想想都美。 第26章 六品转胎参 大老刘稳了稳心神，小心翼翼的打开用桦树皮包裹的人参。 顿时瞪大眼睛，忍不住惊呼道：“我的个乖乖，是六品叶转胎？没错，真的是六品转胎参。” 大老刘那眼睛亮的，就像是两盏探照灯似的，贼亮贼亮的！说着说着还不由自主的咽了一下口水。 杨绣枝上次就听老杨头说过，人参长到六品叶后就不再增加叶片了，而是返回去继续再从二夹子开始重新长叶子。 而转胎参在每年的增叶过程中，年年都会结出血红色的人参籽，所以才叫做“六品转胎参”。 这种六品叶转胎参只有长白山独有。 所以这种人参非常稀少，也很难发现，所以也极为罕见。 像他们挖的这种转胎参年份最少也得有个七八十年，也可以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是长白山特有的奇珍异宝。 于是大老刘毫不犹豫的给出了两千五百块钱的高价。 要知道大老刘一个月的工资也才不到三十块钱，一年满打满算加起来还不到四百块。 这个年月的两千五百块钱是个什么概念？相当于大老刘不吃不喝的要干上六年，再跑去吃喝花销最少也得干个上十年。 杨绣枝心想：“两千五百块钱，在这个年代也确实是给的高价。” 老杨头听了也不免有些心跳加速。 到底是见过大世面的，老杨头很快就调整好心态，他强压下无比激动的心情，也没有跟大老刘讨价还价，点点头就答应直接成交。 大老刘把六品转胎参小心翼翼的还给老杨头，让他赶紧收好。 然后带着父子几个来到医院的后门，杨绣枝观察了一下，这里比较偏僻，没看到什么人，十分的隐蔽。 平时应该也没有人会来这里。 大老刘让老杨头他们父子三个等自己一会儿，他要回去拿钱。 父子几个心情有些忐忑不安的等着，谁也没有心情说话，也担心说话声会把外人引过来。 好在也没有等多久，大约等了二十多分钟的样子，大老刘很快就拿钱回来了。 大老刘递给老杨头一个装钱的黑布袋子，说道：“杨哥，你点点，一共二千八百八十块。” 接过大老刘递过来的钱，打开一看，一摞摞都是崭新的十元大黑十。 估计是大老刘刚才从银行里现取出来的。 当着大老刘的面，老杨头直接把三百块钱分别放在自己两个贴身的裤兜里。 然后把八十块钱转身递给儿子杨志刚，说是放在他那里用来给家里买东西。 最后把装有两千五百块钱的黑袋子递给杨绣枝。 现在在外面，杨绣枝也不矫情，伸手接过黑袋子就把里面的钱整平整了，放在了背着小满的背包里，给小满当凳子坐在屁股底下。 大老刘虽然有些疑惑，觉得老杨头的这番操作有些奇怪，怎么把二千五百块钱全部都给了已经出嫁的闺女？ 难道这根六品转胎参是这闺女挖的？ 虽然心中充满了疑惑，但是他也没有好奇的去多问。 这也是做他们这一行的习惯，只管收货，不问来历。 父子父女三个人怀里装着两千八百八十块钱的巨款，就跟大老刘开口提出告辞。 大老刘也不挽留他们，因为他还要把野山参简单处理一下，接着还要跟医院请假，他打算今天就赶紧把野山参送到省城去。 实在不行，他还想亲自把宝贝直接给送到京里去。 父女三个人强压下心中的激动离开了医院，一出医院，父子俩激动的双腿都在打颤，走路都顺着拐，差点都不知道路怎么走了！ 看得小满和杨绣枝母女俩直想笑，不过，父子俩此时的心情杨绣枝还是能够理解的。 要知道，这年月的钱很值钱的，也可以说他们现在是怀里揣着巨款，能不激动吗？ 于是他们哪儿也没去，三个人带着钱小满就直接回了招待所。 回到招待所后，三个人什么都没有说。 午饭一家人还是在国营饭店里解决的，刚刚得了一大笔巨款，这一顿自然是要吃顿好的来庆祝了！ 但是杨绣枝发现手里的粮票和肉票已经没剩下几张了。 回到招待所后，杨绣枝就跟杨老汉提出想去黑市换些粮票和其他的票据，她还想买些细粮带回家。 谁知，老杨头听后想都没带想一下的，就直接点头说道：“行，爹知道黑市在哪儿，我现在就带你们姐弟俩一起去。” 这时，杨老太插话道：“是该多买点细粮给小满多补补，前一阵子还大病了一场，她还太小，肠胃弱，粗粮不容易消化。” 于是杨老汉把三百块钱都交给杨老太保管，问了一句杨绣枝钱都放好了没有？ 杨绣枝回道：“爹，您就放心吧！绝对万无一失。” 实际上，母女俩已经把二千五百块钱的巨款全部都放在了空间的家里了。 听闺女这样说，杨老汉就不再多问了，于是带着姐弟俩就出了招待所。 杨绣枝还是把小满用背包背在自己前面。 每次出去都带着小满，父子俩也是见怪不怪的，从挖到两根野山参开始，他们父子俩都相信，小满是自带福气的福娃娃。 只要有小满在，遇到不好的事情也可以逢凶化吉。 没办法，父子俩已经被小满的好运气给征服了！ 杨老汉轻车熟路的带着姐弟俩一直朝着郊外走。 母女俩虽然是满肚子的疑惑不解，但是什么也没问，继续跟着往前走。 一路跟着杨老汉来到郊外的一片废墟。这里到处残垣断壁的，看样子应该是打仗的时候被炮弹给炸的。 绕过这片废墟，后面是一片空地。 空地上有不少人静静的蹲在那里，也不开口吆喝，身前放着竹篮子，柳条筐，上面都盖着一块土布。 看到三个人走到跟前，只是轻轻的掀开土布的一角让三个人看。 三个人看不是自己想要的，就摇摇头继续朝着下一个摊位走去。 找了一圈，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卖细粮的摊位，摊主是位三十多岁的中年大汉，他卖的是面粉。 第27章 黑市买粮 大汉卖的面粉就是那种没有去麸皮的、灰扑扑的不怎么白的普通面粉，但是价格却是死贵。 在粮油店才卖一毛八分钱一斤的白面粉，在黑市不要粮票，居然要六毛二分钱一斤。 黑市的粮食这么贵？ 杨绣枝听了后直咋舌，她不了解黑市的行情，担心被宰，于是抬头看了杨老汉一眼。 看杨老汉直点头，看来真的是这个价。 于是杨绣枝就开口说道：“大哥，价钱能少点不？如果价格合适，剩下的面粉我全都要了！” 大汉有些不相信，看着他们三个人穿着补丁摞补丁的衣服，有些不相信杨绣枝他们三个人真的有这个能力买得起高价粮。 别看他自己倒腾这个粮食买卖，他自己家还真舍不得吃这些细粮的。 虽说是这么想，但是他还是回道：“小本买卖，买得多的话，可以你少两分钱。” 杨绣枝不知道这人的心理活动，听他说可以少两分钱，心想，两分钱也是钱。 想到那个地上掉一毛钱都没有人捡的那个时代，唉！杨绣枝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忙安慰自己，不能想了！ 想到这里，于是就伸出手来拎起他身前的粮食袋子掂了一下，估计有个十来斤的样子。 就又说道：“袋子里剩下的我全都要了，大哥，还有细粮吗？我们想多买点。” 大汉如梦初醒般回道：“有，有，大妹子，你还准备要多少？我这里还有大米，你要不要？” 说罢，拿出一小袋子，里面大概装有三四斤的样子。 杨绣枝伸手接过来打开一看，粒粒饱满，一看就知道是东北产的粳米，这种大米做饭吃特别香，还筋道。 她的眼睛顿时不由自主的亮起来了，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于是就问道：“大米也要，你那里还有其他的紧俏的东西吗？各种票据有没有？” 还不等大汉回答。 杨绣枝又问道：“如果东西真的好，价格也公道，我们就都要一些。 对了！大哥，你家离这里远不远？” 大汉立马警惕起来，瞪大眼睛问道：“你想干啥？” “不干嘛！想多买点。” “真的？” “我干嘛要骗你？我可没那么闲。你家里到底还有没有？如果没有的话，我就找别人了！”杨绣枝无比真诚的看着大汉。 “有，有……” 大汉顿时眼睛亮亮的！他知道今天是运气好，遇到了一个大主顾。 于是笑眯眯的指着不远处的村子说道：“我家就住在这附近的村子里，你看就是那个村，走快点过去用不了一刻钟。” 杨绣枝朝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村子离这里确实没多远。 于是就说道：“那好，像这样的面粉我们要五十斤，大米也要五十斤，你家有这么多细粮吗？” 看大汉点点大脑袋回道：“有，都有，同志，你还要其他的吗？” 杨绣枝继续说道：“我们还需要一些票，像肉票，粮票，布票，自行车票、灯油票等各种日常生活要用到的票据换三十块钱的。” 大汉开心的连连点头说道：“有的有，有的没有，大妹子，我把票都给你拿过来，到时候你自己挑可以不？” 杨绣枝点点头，心想，自己挑更好！ 大汉也在想，还真是个大主顾，真是半月不开张，开张就吃半月。 杨绣枝让杨志刚掏钱把两个袋子里的面粉和大米都先买下。 又跟大汉约定好交换地点，看着大汉走远，爷几个又在黑市逛了起来。 走着走着，三个人就发现事情有点不对劲，好像有个人一直跟在他们的身后。 回头一看，是个头发花白，佝偻着腰的老婆婆，花白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的在脑袋后面挽了一个发髻。 她身上穿的青色布褂子也是洗得有些发白，衣服上还打了好几个补丁，但是看上去十分的整洁。 一看老婆婆就是个利落人。 见三个人停下来看着自己，老婆婆颤抖着走上前，压低声音开口说道：“好心人，能不能把细粮换点给我。” 说罢，哆哆嗦嗦的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伸手就递给杨绣枝。 杨绣枝还是有些没反应过来，只是习惯性的伸出手来，接过老婆婆递过来的袋子打开一看，顿时愣住了！ 钱小满小朋友也看到了，她小嘴巴里不由自主的喊道：“是金条？黄鱼？我的个乖乖呀！” 没错，是一根黄灿灿的金条，吓得杨绣枝赶紧捂着小满的小嘴，把袋子又还给老婆婆，然后又扭过头前后左右的看了看。 还好没被人发现，其他的人都在小声的低头在做交易，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这边。 杨绣枝让杨老汉和弟弟杨志刚给自己把风，她把老婆婆拉到僻静没人的地方，小声的问道：“婆婆，您是不是遇到什么难处了，您这东西太贵重了，您还是留着傍身吧！” 老婆婆叹了一口气，小声的回道：“再贵重也是一个死物，有什么用，不当吃也不当喝的。闺女，你行行好，还是把粮食换些给我吧！我小孙子病了，吃不得粗粮。” 说罢，又把装金条的布袋子递给小满拿着。 小满这个小财迷，拿在手里就不想撒手。 杨绣枝虽然有些好奇老婆婆为什么不直接用金条跟人换粮食，但是想了想，还是没问。 这年月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估计是有什么苦衷吧！要不然也不会轮到用金条来跟自己换粮食了。 这大概就是命运的安排吧！ 杨绣枝拿着袋子掂了一下，这根金条大概有个一两重，看样子，这东西应该就是过去的小黄鱼。 杨绣枝不知道这个时候的金价是多少钱，在原主的记忆里也没有这方面的记忆。 但是，杨绣枝知道一根小黄鱼就算是再不值钱，就给换这点粮食也实在是说不过去。 于是就说道：“大娘，这点粮食太少了，您稍微等一下，等那个人把粮食送过来，我帮你一起送家去。” 老婆婆用袖子擦拭了一下眼角点点头说道：“闺女，你们都是好人啊！” 杨绣枝顿时就感到自己的鼻子也是酸酸的，有些说不出来的难受。 她现在已经猜测出了老婆婆的大概身份，不由自主的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现在还没到那十年，等到了那个时候，老婆婆家的日子肯定更加的不好过了。 可是自己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好办法，能够遇到就是缘分，现在能帮多少就帮多少吧！ 小满这时也开口道：“老妈，既然让咱们母女俩遇到，就是缘分，咱就帮帮老婆婆吧！” 杨绣枝嗯了一声，情绪有些低落，也不再说什么，问什么了！ 第28章 萍水相逢 没等多长时间，很快就看到刚才回村的大汉，带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半大小伙子，推着一个装满稻草的独轮车走向这边。 不用问就知道，粮食肯定是藏在稻草里面。 杨绣枝赶紧让老婆婆离开，让她站远点等着他们。 杨绣枝他们几个迎上前，几个人一起来到一个没人的拐角处，在墙根下，大汉跟小伙子把两袋粮食从独轮车上卸下来。 杨老汉走上前，先打开两个袋子看了看，又把手伸进去抓了两把，没发现什么问题，然后用两只手抓起来袋子拎了拎，然后冲杨绣枝点了点头。 意思是有五十斤，粮食的质量和重量都没有问题！ 事先都已经谈好了，所以交易起来很顺利，接着杨老汉跟儿子又在大汉那里挑了一些家里急需票，最后还是由杨志刚一起结账。 杨老汉还是把所有的票都交给杨绣枝保管。 杨绣枝把换来的票仔细收好！实际上是放在了空间的家里。 看大汉跟小伙子推着车走远。 父子父女三个人就拎着换来所有的粮食，跟在老婆婆的身后往她家的方向走。 在路上，杨绣枝特意落后几步，小声问道：“爹，现在金子什么价？” 杨老汉知道这是闺女不想让老婆婆太吃亏。 于是就小声的回道：“这要看是大黄鱼，还是小黄鱼？” 杨绣枝小声的回道：“估计有个一两重，应该是小黄鱼。” 杨老汉点点头回道：“现在人民银行的金价是一两金子兑两百四十块钱，你就照这个价格折算给她吧！” 老婆婆带着几个人朝着进城的方向大概走了有个半个多小时，就来到了老婆婆的家。 一看房子就知道是过去有钱人住的地方，高大的门楼子，灰砖青瓦的房子，一看就是过去的高门大户。 唉！杨绣枝不由自主的叹了一口气，这地方根本就不能再住下去了，等再过两三年，住在这里就是祸，这不是时时刻刻的都在提醒人家，你们这些人过去的身份吗？ 这时小满小声的开口说道：“老妈，咱要不要提醒一下老婆婆，让她跟家人早点离开这里。” 杨绣枝点点头，发现小满背对着自己看不到。 于是又嗯了一声说道：“就当是为了积福，日行一善吧！我一会儿试试看，就是不知道老婆婆信不信？” 小满说道：“老妈，不管老婆婆信不信，咱们说了也不留遗憾。” 杨绣枝也知道是这个理儿！于是又嗯了一声就没再说话。 三个人帮老婆婆把粮食送进院子里，杨老汉父子俩大概也猜测到老婆婆的身份，所以也没在院子里多待，就先出了院子在外面等着杨绣枝。 杨绣枝又把手里刚刚才换到的一把票递给老婆婆。 老婆婆是死活不接，杨绣枝又不由自主的叹了一口气。 她都不知道今天自己这是怎么啦？就是想叹气，这都不知道是第几次叹气了！ 但是还是开口说道：“婆婆，您就收下吧！您老家里的情况我多少也能猜到一点。还是那句话，咱娘俩今天能遇到就是缘分。” 老婆婆的眼睛顿时就红了起来。 她双手有些微微的颤抖，接过票就说了句：“闺女，老婆子也不说谢了，你等一下先别走，老婆子去给孩子拿样东西玩儿。” 说罢，扭头就朝着屋子里跑去。那速度，杨绣枝想开口拒绝的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婆婆就跑进了屋子里。 没过一会儿，就看到她从屋子里拿了一个砖头大小的四四方方的小盒子跑出来。 然后一边伸手就递给杨绣枝，一边说道：“给，闺女，里面都是小姑娘家家喜欢的小玩意儿，拿着给孩子留着做个念想吧！” 杨绣枝不知道盒子里装的是什么，不过单单看这拿在手里的盒子，就知道光是这盒子就老值钱了。 盒子拿在手里很有些份量，摸起来木质很光滑有质感，颜色也很是古朴，上面有非常漂亮的暗色花纹。 虽然不懂木头，但杨绣枝知道这盒子肯定不是什么普通的木料。 虽说两个人是萍水相逢，但是相逢就是有缘，杨绣枝知道老婆婆这是诚心想给小满的。 所以杨绣枝也不矫情，伸手收下盒子，然后就装作从裤兜里拿东西的样子，实际上是从空间的家里拿出两摞大黑十出来，伸手就递给老婆婆。 老婆婆连连摆手不收，杨绣枝不想在这里多耽搁时间，她还想赶回黑市，想在黑市再转转看还能不能再买到粮食。 于是就说道：“婆婆，您也别推辞，钱用起来比金子方便，您快拿着，再说，这也是您应得的。” 杨绣枝觉得两个人虽然是萍水相逢，但是能遇到，感觉还是挺有缘的！ 于是想了想，还是十分认真的开口提醒道：“婆婆，不管您信不信，还是要仔细听我说。 我想说的就是，您家里如果有条件离开的话，就赶紧想办法离开这个地方，一家人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换一个身份生活，这样肯定对您和家人会更好一些。” 看老婆婆点头沉思的样子，应该是真的听进去了！ 杨绣枝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于是也不继续多说了，这种事情只能点到为止。 杨绣枝正准备开口提出告辞，又觉得自己好像有什么事情给忘记了。 这时，小满出声提醒道：“老妈，老婆婆说她孙子病了，我记得您还屯了不少常备药，您问问老婆婆的孙子得的是什么病，咱母女俩就好人做到底。” 听钱小满这样说，于是杨绣枝连想都没想就又开口问道：“对了，婆婆，您孙子得的是什么病？怎么不送到医院让医生瞧瞧？” 老婆婆叹了一口气回道：“瞧了！说是发烧烧成了肺炎，要打什么消炎针，就是这消炎针特别难弄。” 听到这里，小满扭过头看了杨绣枝一眼，心说，咋这么巧？又让老妈给懵对了！ 还记得在三年新冠期间，老妈屯了差不多一抽屉的治疗肺炎和感冒发烧的消炎药，还被自己吐槽了好久呢！ 第29章 赠药 杨绣枝也感觉到事情是真的有些太巧合了！看样子就连老天爷都想让自己救人。 刚好自己昨天晚上知道要来黑市还提前准备了退烧药和消炎药，已经提前分别把药片都抠出来装在两个小药瓶子里了。 想到这里，杨绣枝连忙放下背篓，伸手假装从背篓里往外掏东西的样子，拿出那半瓶消炎药。 然后开口说道：“婆婆，还真是赶巧了，我家闺女前一阵子也是高烧不退，最后愣是烧成了慢性肺炎，打消炎针就退烧，停了药就又烧起来，后来针打多了也不管用了，还是怎么都不退烧。 最后没办法，就托熟人从京里带回专门消炎的药丸子，结果吃了就好了，这不，还剩下一些没吃完，我们这次一家人来市里就是来医院给孩子做复查的。” 杨绣枝是真真假假的说了一通。 可是还没等她说完，婆婆就急切的开口问道：“闺女，复查结果医生是怎么说的？” 杨绣枝笑着回道：“医生说孩子的病已经全好了！您看这孩子现在活蹦乱跳的是不是全好了！” 老婆婆看了小满一眼点点头回道：“看样子是好了！这么小的孩子是做不了假的。” 听婆婆这么说，杨绣枝赶紧把药瓶子又递过去说道：“给，婆婆，药丸子就剩下这些了，您快拿去给孩子吃了试试看。” 婆婆也不推辞了，忙伸手接过来就开口谢道：“闺女，谢谢你了！怎么称呼你？” 杨绣枝知道老婆婆还是有些不放心，毕竟两个人非亲非故的，只是萍水相逢，自己也没有理由上赶着不是。 但是为了打消老婆婆的顾虑，杨绣枝还是笑着回道：“我叫杨绣枝，这是我闺女钱小满，我家很好找，就住在离抚松县不远的杨家庄。 来浑江市是为了给我闺女小满到市中心医院复查身体的，您有什么事可以直接到杨家庄找杨志刚或者杨绣枝都可以。 杨志刚就是我的大弟弟，您看，就是外面的那个高高瘦瘦的小伙子，年纪大的那个是我娘家爹。” 听杨绣枝这样说，这下老婆婆就更加的放心了！ 杨绣枝又仔细跟婆婆说了消炎药的正确服用方法后，就跟杨老汉父子俩一起告辞离开了小院。 几个人快速又赶回黑市，正好看到有个摊位在卖黄豆和花生，杨绣枝就全都给包圆了。 在另外两家卖粮食的摊贩那里一共又买了十二斤面粉，二十五斤大米，五斤小米就离开了黑市。 事情都办完了，由于马上就要开始秋收了，秋收的时候生产队里是不允许请假的，所以一家几口人要赶紧赶回杨家庄。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上他们几个人就退了房。 到国营饭店买了十二个二合面包子当早饭，就去车站坐上了长途汽车离开了浑江市。 长途汽车到抚松县的时候太阳都已经过了正中间，估计时间应该是下午一点左右的样子。 杨绣枝看已经到了中午饭点了，于是就建议道：“爹，娘，咱们干脆还是去国营饭店一人吃一碗面再回家吧！” 杨老太是节约惯了的，又有些晕车，她自然是不同意了。 她说道：“早上吃了大肉包子，我现在还不算饿，国营饭店里的东西都是死贵死贵的，不划算。 再说，县城离咱家又没多远，咱还是回家去自己做比较划算，园子里还有西红柿，家里还有鸡蛋，咱就做个西红柿鸡蛋卤，老香了！” 于是几个人只能饿着肚子往家里赶，今天的运气不怎么好，也没有遇到回村的牛车。 虽说杨家庄离抚松县城没多远，但是光靠两条腿走路，还是有些距离的！何况杨志刚还背着老太太，杨老汉还背着几十斤粮食。 杨绣枝看杨志刚都累出了汗，就让弟弟停下来，把自己的背篓放下来就说道：“志刚，你先把娘放下，你来背背篓，大姐劲大，换姐来背娘。” 杨志刚现在确实是又累又饿，所以也不推辞。 一家人走了快一个小时，这才走到村口。 正好这个时间村里大部分人都在睡午觉，所以村头的大槐树下现在没人唠嗑。 要不然又得被那些人问东问西的。 几个人回到家，动静有点大，吵醒了陪两个小外甥午睡的杨绣荷，这个点也差不多到该上工的时间了，小弟杨志成也醒了。 杨绣荷一看爹娘和大姐大哥都回来了，忙跑上前扶着杨老太。 急切的开口问道：“大姐，娘的眼睛怎么样？严重吗？” 看小妹一脸紧张的样子，忙安慰道：“别担心，医生说娘的眼睛不算太严重，给开了药水和药膏。 还说只要坚持用上一段时间，就会好的！ 走，先帮大姐把娘送回屋，一会儿再陪大姐去灶房做饭，折腾到现在我们都还没吃饭呢！” 就这样，姐妹俩扶着杨老太回了主屋，杨绣枝把已经睡熟了的钱小满也放在老太太的炕上睡好。 安顿好祖孙俩，姐妹俩就去了灶房。 杨志刚跟弟弟把带回来的粮食往仓房里搬 ，归置好粮食，父子三个人坐在炕上就跟杨老太说起来卖人参的事儿。 老太太知道卖人参的钱大头都在闺女那里收着，也没有多说什么。 于是几个人又说起了明天秋收的事儿。 杨志刚的意思是秋收的活计太累人了，今年他们兄弟两个去参加秋收就可以了，不需要全家都去。 反正家里现在是吃喝不愁，也不在乎那点工分，关键是工分太不值钱了，所以就不需要像往年一样全家都参加。 杨老汉沉思了好一会儿，这才点点头说道：“这次去浑江市卖野山参，真是应了那句老话！马无夜草不肥，人无外财不富。 光靠卖死力气种地是不行的，咱一家人苦扒苦做的一年忙到头连饭都吃不饱。 再说，你们兄弟俩也都老大不小了，也到了该成家立业的年纪了！爹是得勤快点多往外跑跑了。” 听老爷子这么说，杨志刚和杨志成兄弟俩也是十分赞同的直点头。 杨老太有些担心的开口插话道：“他爹，现在上面不是不让个人做买卖吗？不是说私人的产业都公私合营了吗？” 第30章 秋收开始 杨老汉拿起了烟袋锅，打算抽一口解解乏，看到睡在炕上的小满就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他回道：“话是这么说，你是没到抚松县的黑市和浑江市的黑市去看看，现在做私下交易的人不要太多了。 国家也不可能真的眼瞅着咱们老百姓饿死吧！所以现在也是睁个眼闭个眼的，也没有真的把这些人都给抓起来。 虽说富贵险中求这话是没错，但是光是有钱没命花也是白搭，所以还是一家人的安全最重要。 只要咱们不倒卖粮食，也不求什么大富贵的，咱只求个有饱饭吃、有衣服穿，小打小闹的倒腾点东西应该问题不大。” 杨志刚插话道：“我也觉得爹说的对，咱们就只是上山打些猎物换钱，这样平时手上就能有些活钱，也不用总盼着每年的年底等着生产队里给咱分那三瓜两枣的。 再就是咱们人勤快点、偷偷的多上几次山，多寻摸些山货、野果、野菜卖给城里人，也可以用这些东西跟城里人换些家里平时要用的东西，这也算是个进项。” 这时，杨志成也插话道：“对，我大哥说的没错，如果运气好的话，能像这次一样再挖到野山参的话，那咱家可就真的发达了。 到那个时候，咱家就不用担心人家姑娘嫌咱家穷了！” 杨志刚满脸不屑的开口怂道：“我说老弟，你可拉到吧！你想的到是挺美的，还能再挖到野山参？我看你还是别做这个白日梦的好，还是脚踏实地一些比较靠谱点。 不过，那种嫌贫爱富的女人白给我杨志刚我都不带要的。” 姐妹俩很快就把鸡蛋西红柿大卤面做好了！ 在吃面的时候，又说起了明天秋收的事情。 杨绣枝没同意留在家里，因为在原主的记忆里，秋收时收割春小麦是要赶农时的。 原因是东北每个村的地都多，都是一大片一大片的，一眼根本望不到头。 而麦子收获的最佳时间就只有七到八天，过了这个时间就会成熟脱落，容易造成粮食减产。 所以每年的秋收，各村的生产队里都是以家庭承包的形式来进行的。 就是一家人承包一片麦地，在规定的时间内必须完成，大人才会给十到十二个工分，十个工分是满工分，两个工分是超额部分。 要知道现在收割全部都是靠人工，又没有机器，如果姐妹俩都不下地，爷三个又是割又是捆，还要往村里的晒场运，七八天的时间，那么高的劳动强度，那不得把人给累死。 于是一家人商量后，最后还是决定家里除了杨老太和奶娃娃钱小满祖孙俩，在家给一家人做饭外，还是全家人一起都下地参加秋收。 第二天，天还没亮，整个杨家庄笼罩在一片白茫茫的雾气中，天空开始微微泛白，北斗七星还依旧挂在天空上。 随着一阵阵的鸡鸣声，渐渐的，原本寂静的杨家庄慢慢变得热闹鲜活起来。 天刚一亮，村里的大喇叭就响起来了，各种各样的声音开始在杨家庄里此起彼伏的响起来。 这也预示着新一天的开始，也同样预示着为期差不多两个月的秋收之战打响了。 明年差不多一整年能不能够吃饱饭，就要看今年的这场秋收了。 高音喇叭里那嘹亮的声音，叫起了杨家庄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所有的人。 秋收是一年中最重要的日子，也是一年中持续高强度劳作时间最长的季节，明年能不能吃饱饭就看这一个多月的秋收了。 所以杨家庄的大队长早早就开会做了秋收动员。 这不，全村家家户户都天没亮就起床忙活起来了！ 当然，杨绣枝家也不例外。 杨老汉早早就起床准备好收割的工具，杨绣枝和杨绣荷姐妹俩早早就起床做好了一家人的早饭。 因为春小麦今天开镰，父子三个人是主力，今天肯定是要出大力气，所以杨绣枝早饭做的是二合面发糕和小碴子粥。 小碴子粥也煮的稠稠的，还给一个人煮了一个鸡蛋。 而且今天早上还特意多做了一些，现在天气热也不怕吃冷的，这样的话他们中午也不用赶回家来吃饭，在地头就可以解决了，中午还可以抽空歇一会儿。 秋收是争分夺秒的抢时间，要不趁天好，及时把粮食收回去，万一遇到下雨就麻烦了。 父子三个三口两口的把手里拿着的发糕吃完，又快速的扒拉完大碗里的小碴子粥，放下筷子拿着工具就一前一后出了家门。 因为村里的喇叭声这个时候已经停了，这时村里的大队长要在晒谷场分配今年的秋收麦收任务，所以现在村里几乎所有的人都朝着晒场跑去。 因为他们都要在大队长那里领今年各家的麦收任务。 姐妹俩赶忙吃完早饭，小妹杨绣荷麻利的把桌子上的碗筷收拾好端进灶房，又跟杨绣枝一起把灶房收拾干净。 姐妹俩全副武装的背着装午饭的背篓，拎着一把大茶壶也出了门。 其实秋收收麦子还不是最辛苦的，最辛苦的是秋收麦田里的蚊子特别多，成群结队的咬在人身上是又疼又痒。 所以姐妹俩把自己包裹的严严的，杨绣枝还给两个人身上喷了不少驱虫水。 整得两个人身上是香喷喷的。 姐妹俩走在去麦田的路上，在路上遇到了村里不少准备下地的人，大伙儿一看杨绣枝回娘家来帮着搞秋收，纷纷都有些好奇的跟她打招呼。 问她什么时候回来的，要在娘家待多久，怎么没看到她到村里去串门，是不是特意回娘家帮忙的，等等五花八门的问题。 杨绣枝担心说多了容易露馅，于是就统一回复说是刚回来，想回娘家住几天，正好赶上村里秋收就帮几天忙。 村里的人基本上都知道原主杨绣枝的男人是因为抢救公家财产牺牲的，都以为她是回娘家住几天散散心的。 所以也就没再多问了！担心问多了引得她想起伤心事儿。 于是边走边聊了几句话，跟原主关系好的，就约杨绣枝秋收后到家里去串门，等一到了地头就都散开了！ 要不说，这个年代的人，心思还是比较纯朴的，没有后世那么多的弯弯绕。 第31章 上山打猎 因为这次去市里卖了两根野山参，现在家里算是有些底气，所以这次秋收杨老汉也没打算跟往年那样带着一家人死命的干。 虽说秋收的时候工分好挣，但是人是特别的累，工分跟健康比起来，还是一家人的身体健康最要紧。 所以这次麦收杨老汉一共只承包了三十亩地，这样不至于秋收一开始就把一家人都累得够呛。 这次麦收是父子三个负责割麦子，杨绣荷和杨绣枝姐妹俩负责把麦子捆成一捆一捆的。 钱建国和钱建设双胞胎小兄弟俩负责捡掉落在田里的麦穗，做到粒粒归仓。 杨绣枝力气大，捆好的麦子再由她挑到村里的晒谷场。 一家人配合默契干得是热火朝天，午饭自然是早上准备的发糕和水，就在麦地里席地而坐解决的。 直到天色暗沉，眼睛实在是看不清楚了，这才纷纷停下手里的活计来。 双胞胎小兄弟俩早就累的躺在麦垛上不起来。 杨老汉直起身来摸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捶了捶又酸又痛的腰，抽出腰间别着的烟袋锅点上。 十分满足的吐出一口烟雾，抬头看向自家承包的这片麦田。 他在心里默默估算了一下今天的劳动成果，然后开口说道：“照着今天的这个进度，估计咱们家今年的麦收最多只要五天就能完成，这样的话咱们还可以在家里休息两天。” 大伙儿当然是希望越早完成越好。主要是天气热就不说，就是虫子太多，成群结队的蚊子、小咬，咬在人身上是又疼又痒的，实在是太遭罪了。 杨绣枝把双胞胎小兄弟俩喊起来，杨绣荷拿着几个人干活的镰刀，带着小兄弟俩先回家。 杨老汉带着姐弟三个人挑着还没来得及运回去的麦子走的是村里打谷场的方向，他们要一起把割下的麦子送到晒谷场。 劳作了一天的几个人，从晒谷场出来就拖着疲惫的双腿直接回了家。 一天的劳作是真的很辛苦，杨绣枝哪怕是事先做了防护，还是被蚊子咬了好几个大包。 好在回到家，杨老太早就已经把饭菜都做好了！正等着他们收工回家。 杨绣荷给双胞胎兄弟俩已经洗漱干净，还给两个小家伙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现在正坐在桌子边等着杨绣枝他们回来一起吃饭。 晚饭吃的是三合面馒头，菜是豆角炖土豆，里面还特意加了不少腊肉片，一个脆爽的拍黄瓜，还有另外一个荤菜是西红柿炒鸡蛋，再就是几乎顿顿都有的蘸酱菜。 杨志刚兄弟俩看着桌子上的伙食，笑着说道：“两荤两素，干部待遇，娘，您可真是大手笔，今天的伙食还真不赖。” 杨老汉对今天的伙食也是很满意，笑眯眯的没做声。 杨老太回道：“秋收的活计是最累人的，而且时间还长，不吃好点，人怎么受得住。 以前咱们家是没有那个条件，就是想吃点啥好的，也没有东西。 再说你们老娘我也不是那种抠抠嗖嗖的人，这次咱们家还是沾了咱小满这个福娃娃的光，在山上找到了野山参，要不咱们家现在也吃不起。 来，都别傻愣着，赶紧吃，都吃饱点，今天的馒头管饱，赶紧趁热吃。” 一家人伙食跟上了，干起活来就是快，再加上今年有杨绣枝这个大力士帮忙。 三十亩麦地，一家人只用了四天半的时间就早早的完成了。 杨志成跑去叫来村里的计分员来验收，等计分员计好了工分，中午一家人就直接回家去吃午饭了。 这几天一个个都累的不轻，包括杨绣枝的两个儿子。 于是一家人吃完午饭哪都没去，都留在家里休息。 这几天活计累不说，吃得还太素，虽说一人一天一个鸡蛋，菜里还有几片腊肉，但是不解馋。 杨绣枝现在特别想吃肉。 虽说她空间家里的冰箱里存有猪肉、牛肉、羊肉，但是她也不敢现在就拿出来，何况都只有十来斤。 现在才六三年，想想还有差不多二十年不能痛痛快快的吃肉，杨绣枝就觉得特别的郁闷。 于是晚上吃晚饭的时候，杨绣枝就提出上山打猎的事儿，这年月缺油少盐的，肉谁不想吃？ 小妹杨绣荷和杨志刚兄弟俩自然是举双手赞成，于是姐弟四个一致决定明天上后山看看去。 老夫妻俩也不拦着，只是嘱咐姐弟四个要相互照应，别进深山。 第二天一大早，一家人吃过早饭，姐弟四个就着手准备上山打猎的工具。 杨绣枝还是把没有睡醒的钱小满用背包背在自己身前。 打猎是必须要带上小福娃的。自己有空间，钱小满的安全问题不需要考虑。 谁让人家带着锦鲤的光环，事实证明运气这东西不信也的信。 早上山里的温度比较低，杨绣枝还是穿上那件大棉袄，把小满裹在自己怀里，让她只露出两个小鼻孔来出气。 然后姐妹俩相互帮忙着扎紧袖口和裤腿，背上水壶和干粮，拿上砍柴刀，做好出发前的准备。 杨老汉看到东面已经出现鱼肚白，就让姐弟四个人出发，四个人背着打猎工具从后门离开。 早上的山林雾气很大，到处都是雾蒙蒙的。 很快东面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抹红色，越走天越亮。 八月的东北，山林正是草木茂盛风景最美的时候。 后山并不算高，姐弟四个很快就走到山顶，回头往下看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山下的杨家庄，整个杨家庄三面都被林海和群山环抱着。 晨雾下五彩缤纷的林海，树叶斑斓夺目，有绿、有黄、有白、有红、有紫，还有满山遍野的野花野草。 村里飘起的一缕缕炊烟，给晨雾下寂静的山村增加了鲜活的人气。 山上除了树多草多，还有就是荆棘丛也多。 后山由于离村子比较近，所以后山上小动物几乎看不到。 姐弟四个没有停下来，抬腿继续朝山里深处走。 他们这次走的是一条平时很少有人走过的山路。 杨志刚兄弟俩拿着镰刀在前面割开荆棘开道。 又继续走了半个多小时，杨绣荷眼尖的发现，前面不远处的一片爬满藤蔓的树上挂着一串串褐色的果子，有点像土豆，也有点像是圆枣子，也就是野生猕猴桃。 野生猕猴桃杨绣枝认识，所以知道肯定不是。 第32章 野鸭子 杨绣枝仔细一看，还是认出来那东西叫做山药豆，有山药豆就肯定会有山药。 山药可是个好东西，它既可以当粮食吃，又可以当蔬菜吃。 这一发现姐弟四个自然是不能错过，但是今天他们上山来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打猎，所以他们并没有带挖山药的工具。 于是姐弟四个只能先留下记号，打算回头找时间再来挖。 姐弟四个也没多耽搁，继续朝林子深处走，越往里走野草和荆棘越多，野兔和野鸡也渐渐的多了起来。 兄弟俩一人各猎到两三只，还好来一趟没走空。 路上还碰到两棵野栗子树，看着满树结的绿果子，杨绣荷有些嘴馋，于是想要杨绣枝留下来陪她一起捡。 杨绣枝倒是无所谓，对她来说到山里本来就是来捡山货的，所以做什么都行。 但是兄弟俩不放心单独留下姐妹俩，毕竟已经走的比较深了，动物也渐渐多了起来，万一遇到危险可怎么办？ 于是杨志刚就说道：“小妹，野栗子树山里多的是，你不馋肉吗？走，现在时间还早，咱先弄肉，回头大哥和二哥再帮你捡。” 杨绣荷只能依依不舍的跟着离开。 杨绣枝看了看怀里的钱小满，发现她还在呼呼大睡。 小脸蛋睡的红扑扑的，嘴角上扬还挂着笑意。 估计是在做美梦呢！ 四个人走着走着，看到前面有条小河沟通往半山腰的树林，杨绣枝建议顺着水流的方向继续走，她认为有水流的地方动物肯定越多。 果然，几个人没走多远，远远就听到前面此起彼伏的叫声，仔细听像是鸭子的叫声，姐弟四个人不由眼前一亮。 杨志成开心的喊道：“是野鸭子？” 于是几个人就跑了起来，等跑近一些就看到前面不远处有个芦苇荡，一群野鸭子煽动着翅膀，嗖嗖嗖的飞起来，慢慢的落到芦苇丛附近的几个水泡子里，惬意的在水里觅食。 四个人开心的咧开了嘴，野鸭子肉可是个好东西。 其实村里人对野鸭子是又爱又恨，爱的自然是野鸭肉的美味了，味道确实很鲜美。 后世野鸭子被视为野禽中的珍品，它没有普通家养鸭子的那种腥膻味，野鸭子肉质细，味道很鲜，肉吃到嘴里有股清香味。 尤其是清炖做汤，味道特鲜。 野鸭子还可以做成卤味，或者腌制成腊鸭。 恨的是因为野鸭子糟践粮食，它们吃粮食很快，而且还是边走边吃。 每年秋收季节，野鸭子都是一群一群的，哪里只要是能站住脚吃粮食，哪里就会有成百上千只野鸭子。 这东西很可怕，一个没看住，很容易造成粮食减产，甚至严重的还会绝收。 野鸭子这东西可不太好打，不仅胆子小警惕性高，而且它还会飞。 正好这个时候小满睡醒了！姐妹俩手里没猎枪去了也是干看着，于是找了个地方坐下来，伺候小满吃东西，打猎的事情就交给两个弟弟了！ 兄弟俩是老猎手了，而且配合默契，两个人悄悄的分开，打算一个在前，一个绕到后面前后夹击两边打。 随着砰砰砰的几声枪声响起，一群鸭子嘎嘎叫着惊恐万状的“扑拉拉”像箭一样飞向天空。 眼前的天空整个是黑压压一片全是鸭子，没有上千也有大几百。 野鸭子扑拉拉的飞着，猎枪也同时砰砰砰的响着，飞到天空中的野鸭子扑通扑通的直往下掉。 随着鸭子的叫声远去，很快周围的一切归于平静，姐弟四个赶紧起身打扫战场。 这次收获还不错，一共打死了十七只鸭子，还一人捡了小半篓子野鸭蛋。 野鸭子头是绿色的，杨绣枝知道它的学名叫绿头鸭，个头看上去没有家养的鸭子大，羽毛颜色艳丽的是公鸭子，一只大概只有个三四斤左右的样子，母鸭子个头更小。 野鸭蛋的大小就跟洋鸡蛋那么大，但是它的蛋黄非常红，通红通红的就像是腌制过的鸭蛋黄。 过了一会儿，西北方向有一群野鸭子飞了回来，兄弟俩又如法炮制，这次又打下好几只。 接着姐弟四个在芦苇荡里是一阵扫荡，很快就找到一窝窝灰绿色的野鸭蛋。 最少的一窝七八个，有的是十二三个，最多的一个窝里有十五六个。 等到快到中午的时候，野鸭子算是彻底的被吓跑不回来了。 四个人统计一上午的战果，野鸭子打了四十三只，捡的野鸭蛋可就多了，杨绣枝还往空间家里放了上百个，明面上几个人的背篓里加起来足足有三百多个野鸭蛋。 一上午的收获让姐弟四个人十分的满意，也可以说是收获颇丰、首战告捷。 午饭就吃自带的干粮，吃完歇息了好一会儿，四个人就背着猎物和野鸭蛋原路返回，打算再捡些野栗子回去吃就直接回家。 杨绣枝胸前背着钱小满，捡蘑菇不方便弯腰，加上她力气大，她的背篓也是最大，所以所有的野鸭子和猎物都由她背着。 其他三个人负责捡蘑菇、摘野果。 因为回去的时间充足，所以一路上他们是边走边采蘑菇，边摘野果。 走过一个平坦的小山坡，发现那里长满了成片的灯笼果，红红黄黄的一串串挂在枝上。 四个人是一边吃一边摘， 这东西酸酸的，吃多了倒牙，但是果子里富含丰富的维生素和矿物质，晒干了留在冬天猫冬的时候当零嘴，可以补充维生素。 没东西装，勉强腾出来杨绣荷的背篓捡成熟的摘了半背篓。 挨着灯笼果不远，有一片山菇娘，大片的山菇娘秧上挂满了黄黄的山菇娘。 山菇娘比灯笼果要甜，具有清热解毒、降肝火的功效，还可以用来治疗咽喉肿痛。 也摘了半背篓山菇娘就实在是没地方装了，几个人只能罢手。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小满醒了，几个人的运气也变好了，还是咋的？ 四个人走了没多远，就看到五六棵圆枣子树，树枝的藤蔓上挂满了圆枣子，有许多圆枣子已经成熟了！ 杨绣枝摘了几个已经熟透了的，剥开外皮咬上一口，味道很不错，甜中带有一点酸味。 圆枣子其实就是野生的猕猴桃，东北这边叫它圆枣子，猕猴桃的果肉里也含有丰富的维生素C，具有生津润燥，调理中气的作用，还可以治疗消化不良，食欲不振。 杨志成爬上树，使劲的摇晃树干，已经成熟的圆枣子一下就掉了一地。 这东西太熟了不能压在一起，压坏了放不住。 只能捡比较硬的装了一布袋子，这个布袋子还是杨绣枝友情提供的！ 最后实在是没东西装，看到好东西没办法弄回家，几个人都觉得很遗憾， 杨绣荷说道：“既然没地方装，咱们明天再来，今天咱就先过过嘴瘾再说。” 于是四个人加上钱小满就席地而坐，边捡边吃，很快就吃了个肚儿圆。 第33章 摘山货 肚子实在是装不下，几个人这才依依不舍的起身离开。 下山回去的路上，钱小满还有些意犹未尽的自言自语道：“真是太可惜了！这么多好东西都弄不回去。 这些东西要是弄回家去晒成果干，做成果脯、果酱什么的不仅仅可以自己吃，还可以卖给县城里工人也是一个进项。” 杨绣枝一听也是这个理，再说这些东西做起来也很简单，只是需要不少白糖。 想到这里，她的心里也有了一些打算，决定今年秋天就试试看。 不过，她还是劝慰道：“山林是国家的，咱们不可能什么东西都要摘回自己家，也得给别人留点不是？ 这个年代可不兴吃独食，何况每个生产大队还有副业任务。 乖啊！老妈今天摘了不少野果子，咱们的赶紧回去拿出来晾晒起来，要不该捂坏了。” 说起副业任务，杨志刚就扯开了话题。 他说道：“只是可惜了，前两年天大旱都在搞粮食，县里的收购站也没有下达多少收购任务。 满山的野板栗、野核桃、榛子、松籽等山货除了交任务，自家弄回去吃又能吃多少？” 杨志成也插话道：“就是这样，按理来说靠山吃山，可是收购站不收，也运不出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满山的好东西让它留在山上。 要是能换些钱，咱们的日子会好过不少。” 听兄弟俩这样说，杨绣枝也想起来了，确实是这样，这几年收购站基本上没有多少收购任务。 按理来说不应该，在这个什么物资都缺的年代，像这种白捡的山货，应该大量收购才是。 为什么反而没有多少收购任务？ 杨绣枝有些想不明白，但是也没有多纠结。 钱小满见杨绣枝说完就不再理自己了，又嘟囔着自己都还没有怎么逛，现在还不想回去！ 一听这话，一下子把杨绣枝气笑了，她笑着怂道：“敢情你以为在林子里捡山货这是在逛大街呀？再说，你像小猪似的睡了一路，这能怪谁呀？” 杨绣荷也觉得有的好笑，但是还是忙安慰道：“好了！小满，明天不是还可以休息一天吗？今天晚上你早点睡，明天上山你精神点，就别再睡着了！ 再说，咱们家就住在山边，大雪封山前有的是机会带你上山。” 一回到家，姐妹俩就忙活开了，把灯笼果和菇娘果用大簸箕摊开，天太热免得给捂坏了。 秋天太阳大，晒几个太阳就干了，到时候收起来留着猫冬的时候吃。 小满凑热闹的上前帮忙，她好奇的拿着灯笼果和菇娘果，问道：“娘，小姨，这两种野果叫什么名字？好吃吗？” 杨绣荷笑着回道：“酸酸甜甜的都好吃，这个一串串的叫灯笼果，有些酸，吃多了容易倒牙，可以少吃点，那个红红的小果子的叫红菇娘果，酸甜酸甜的特好吃。” 钱小满前世在城里长大，根本就没听说过这两种野果子的名字，所以一时半会儿对不上号。 于是杨绣枝笑着解释道：“其实在东北，特别是这个季节，山里的野果子有很多都成熟了。 像山葡萄、野草莓、野生蔓越莓、欧李就是野生车厘子，羊奶子，野生蓝莓，这些都是东北这大山里能吃的野果子，只是各个地方的叫法不一样。” 吃晚饭时候，姐弟四个说起了今天山上的收获。 当听姐弟四个人说在山上发现了一片山药藤，应该能挖出不少山药。 杨老太心情愉悦的说道：“山药这东西好，既可以当菜吃，又可以当粮食吃，正好今天你们猎有野鸡，明天晚饭就给大伙儿做一大锅山药炖野鸡杀杀馋。 小满和双胞胎兄弟俩一听姥姥说明天炖野鸡汤，馋得直咽口水，蹦起来欢呼。 杨老汉决定明天也跟着上山去看看。 吃完饭，姐弟四个又忙活起来，天气热，野鸭子和野鸭蛋要收拾出来，特别是野鸭子放一晚上肯定会臭。 趁着天还没黑，兄弟俩挑着担子到后山去挖黄泥巴回来，打算今天晚上就把野鸭蛋腌制起来。 杨绣枝姐妹俩要烧水褪鸭毛，杨绣枝在灶房烧水，杨绣荷从杂物房里拿出来一个大木盆放在院子里。 腌制咸鸭蛋需要不少盐，杨绣枝担心家里盐不够，趁现在灶房没人，忙从杂物房找出一个干净的土陶罐子。 把罐子外面的灰尘擦拭干净，打算用它来装咸盐。 杨绣枝先把烧开的热水用小木桶拎到院子烫鸭毛。 杨绣荷说一桶热水不够还要继续烧。 杨绣枝趁着烧水的空档，赶紧把一袋袋咸盐从空间的家里拿出来，拆开包装袋就往土陶罐子里倒。 随手就把包装袋子丢进了灶膛里毁尸灭迹，大火燃起来瞬间就烧没了！ 双胞胎小兄弟俩看大人都在忙，也要帮忙。 杨绣枝的教育理念是孩子不能惯着，就应该让他们多参加力所能及的家务劳动。 再加上小孩子的眼神好，于是让杨绣荷把已经收拾的差不多的光鸭子，让兄弟俩把好最后一道关，就是扒掉鸭子身上细小的绒毛。 兄弟俩被委以重任，干得是十分的认真。 杨老汉和杨老太也都没闲着，杨老汉从杂物房弄出两个破缸，打算用它来装裹好泥巴的鸭蛋。 腌制咸鸭蛋杨老太有独家秘方，经过她手腌制的咸鸭蛋咸淡适中，沙沙的蛋黄个个冒油。 天色渐渐暗下来的，眼神不太好的杨老太只能指挥杨志刚兄弟俩帮着调制黄泥浆。 一家人忙到天黑还没忙完，点上火把继续。 好在杨家住在山脚下，离村子比较远，要不然早就有人好奇的上家门来问了。 把腌制的咸鸭蛋用泥巴封起来转移到阴凉的地方。 鸭子就腌制成五香鸭，杨绣枝用空间家里的破壁机把花椒、辣椒、胡椒、八角、桂皮捣碎成五香粉，再加上咸盐放进锅里炒出香味后放凉。 把收拾干净的鸭子抹上白酒之后，再抹上自制的五香粉，然后放在木盆里用腌制。 现在天气热，只需要腌制一天一夜就可以了，第三天拿出来放在阴凉的地方挂起来让它自然晾干。 第二天早上姐弟四个人穿的是长袖长裤，把袖口和裤腿用绳子扎紧。 姐弟四个人全副武装的出了后院的门，就发现在家里闲不住的杨老汉扛着锄头正在院子外等着他们。 他的肩膀上还用扁担挑着两个箩筐，看这架势应该是准备跟姐弟四个一起上山挖山药。 第34章 新的打算 昨天才刚刚来过，还打了不少猎物，所以兄弟俩今天不准备再打猎了，打算一心一意的在山里挖山药，捡山货。 全副武装的姐弟四个人很快就找到了那个长满山药藤的林子，留下装在背篓里的几个人的午饭。 让杨老汉先在林子里慢慢挖山药，姐弟几个人就转身离开了。 杨老汉是老把式了，挖山药还是很有经验的，他先顺着山药藤子的根开始往下挖，等挖到一个疙瘩头他心里就有数了。 再说姐弟四个人，背着背篓寻着昨天上山的路线很快就找到那几棵野栗子树。 兄弟俩爬上树用长棍子一阵敲打，野栗子就噼里啪啦的落了一地。 杨绣枝看差不多够了，就让兄弟俩停手。 兄弟俩下树就在树下用脚一个个的踩。 杨绣枝跟妹妹杨绣荷一人戴着一双线手套，剥开野栗子带刺的外壳，把去了外壳的野栗子往背篓里捡。 杨绣枝一边捡，一边趁几个人不注意往空间的家里放一些。 不屯点不行，空间的家里物资有限，吃完了就没有了。 不过好在空间里的时间是静止的，东西放在里面不会坏。 就算是这样，也是很快就捡满了两箩筐野栗子，姐弟四个就只能停手不捡了，捡多了浪费时间不说，也拿不回去，只能等明天或者秋收后再来。 兄弟俩兵分两路，杨志刚把两箩筐野栗子先挑回家。 回头还要用箩筐挑山药回去。 留下来的杨志成就背着背篓陪着姐妹俩去摘圆枣子。 有小满这个福娃娃在，姐弟三个挑了一条没有走过的路，一路上果然又捡了不少蘑菇和野鸡蛋。 走在路上杨绣枝发现了一小片羊奶子，羊奶子成熟后也是蓝色的，长得跟蓝莓很像，但是它的果实长的不像蓝莓那样是圆的，而是长长的圆柱形。 它跟蓝莓一样也含有丰富的花青素和维生素、矿物质，营养价值也非常高，吃起来也是酸酸甜甜的。 杨绣枝尝了一个，觉得味道不错，打算给小满和双胞胎兄弟俩多摘一些回去，给他们补充一下维生素。 杨绣枝用意念在空间家里一阵翻找，总算是找到一个原来家里用来装椴树蜜的小桶，里面的蜂蜜早就已经被母女俩喝完了。 看到这个装椴树蜜的小桶，杨绣枝的心里立马就有了主意。 几个人帮忙摘了满满一桶羊奶子，杨绣枝用绳子把桶两头系上，斜挂在钱小满的胸前让她慢慢吃。 不干不净吃了没病，反正这个年代也不存在环境污染问题。 然后一人也摘了一些用手捧着边走边吃。 还没走多远，姐弟三个又发现了一片山葡萄，这个季节山上的各种野果基本上都成熟了。 三个人也没敢多耽误时间，只是一人摘了两串已经成熟的就离开了。 杨绣枝把装羊奶子的小桶暂时收了起来，递给钱小满一串成熟了的紫葡萄。 钱小满手里拿着一串紫嘟嘟的葡萄，摘下一颗放进小嘴里，同样也是酸甜酸甜的，不过是另外一个味道，跟羊奶子一样特别开胃。 钱小满嘴里吃着山葡萄不由得大发感慨起来，她用小孩子的语气奶声奶气的说道：“真是太可惜了，这山上能吃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就是没办法全部弄回去。” 杨绣枝附和道：“可不就是，就光是这野葡萄就可以做果酱，还可以酿成葡萄酒，也可以做成葡萄糕当零嘴。 山里红晒干了可以泡水喝，还可以做成山楂糕，果丹皮，糖葫芦…… 山上的野山梨可以去皮后也做成梨坨子，野柿子也可以做成柿饼，总之，只要是人勤快，肯花功夫，猫冬的时候好吃的零嘴数都数不清。 不过，小满，你的牙还没长齐，还是少吃点，野葡萄太酸，小心倒牙。” 钱小满听了，想起老妈的手艺，是越发觉得有些可惜了。 于是就小声建议道：“老妈，按理来说，咱们母女俩的户口还没有迁到杨家庄来，不参加村里的秋收应该没有人会说什么吧？” 杨绣枝点了点头说道：“按理来说，咱们应该可以不参加。” 钱小满又继续小声问道：“老妈，您真的打算在乡下种一辈子的地吗？就没有其他的想法和打算？ 要不，您和小姨就不去参加后面的秋收了，这个秋天咱们就专门上山采野果子，然后回家做成葡萄糕、山楂糕，还有柿饼这样的小零嘴，咱们吃不完，还可以拿到黑市换东西。” 穿越一场，又有金手指，杨绣枝还真没打算就这样在乡下种一辈子地。 但是准备具体做些什么，她真的还没有考虑好！ 现在听钱小满一提醒，她也觉得做小零嘴这个生意是个不错的好主意。 在哪个年代都不缺有钱人，前世专门做零食的生产厂家哪一个不是赚的盆满钵满的。 要知道小生意是可以赚大钱的。 于是说道：“小满，你说的没错，想要平平安安的度过这十几年，是得在这些山货上做大文章，这样才能改善咱们和你姥姥家目前的生活状况。” 钱小满又说道：“对了，老妈，您年前不是还要带姥姥去市里复查吗？ 我想快过年的时候，这些东西拿到市里的黑市上出手肯定会有一堆人抢着要。 再说咱老爷不是跑过单帮吗？他肯定有门路。 对了，咱们也可以批发给别人，老爷肯定认识不少倒爷吧？您问问他老人家有没有去对面大俄的路子？” 杨绣枝一想，对呀！ 这个季节，对面大俄那边正是出椴树蜜的时候，要知道大俄的椴树蜜产量不仅高、质量还好、最重要的是还特别便宜。 是得趁现在双方还没有闹掰，边境管的还没有那么严，边民还可以自由贸易，是得抓紧时间找机会过去一趟。 再说不管是做果脯、还是做果酱、葡萄糕，栗子糕，葡萄酒都是要加糖的，在这个年代糖是非常珍贵的紧俏物资。 哪怕是通化地区有个国营糖厂，就连糖厂的工人想吃糖，也需要凭票购买，而且白糖还属于战略物资。 所以在这个年代，只要是用糖做成的东西就没有卖不出去的道理。 第35章 发现蜂巢 关于这一点，杨绣枝这个信心还是有的，自己做的小零食不仅好吃，而且卖相也不错，这也是得益于前世的网络信息发达，在前世自己都DIY过无数回了。 主要是自己做的零嘴还不要票，杨绣枝相信只要是价格公道，自己做的小零嘴在年前应该会特别受欢迎的。 就是有一点，做这些东西少不了糖。 在这个年代糖都是凭票供应，比较难弄到，白糖和红糖还有冰糖自己屯的并不多，一样只屯了三十袋，也就是才三十斤。 自己这个空间只有保鲜功能，没有再生功能，这些东西吃完了就没有了。 如果真的要做小零嘴来卖，这点糖是远远不够的！也可以说是杯水车薪。 对了，葡萄还可以酿成葡萄酒，也是需要不少冰糖的！看样子年前无论如何得想办法过对面一趟，到大俄那边弄些粮食和蜂蜜回来。 杨绣枝一路上想着糖的问题，脚下不停的跟在杨志成的身后翻过一个长满杂草的大斜坡，前面出现了一片茂密的树林子，野草都有人的小腿那么高。 前面的林子正好挡住了几个人的去路。 于是姐弟三个打算绕开走。 这时，钱小满突然开口说道：“老妈，这个应该是椴树林，这个季节正是收椴树蜜的时候，说不定咱们能够找到椴树蜜。 要不，咱们走进去看看去，我强烈的感觉到这椴木林子里应该有不少好东西。” 既然小福娃娃都开口了，姐弟三个自然是没有反对的道理了，反而一个个是跃跃欲试的。 说要进去，就立马抬腿朝里走，都不带一丝丝犹豫的！ 高大的椴树枝叶茂盛，头顶的阳光都被树荫遮住了，所以椴木林子里是十分的潮湿凉爽。 椴树下是杂草丛生，在林间根本就找不到路，看样子这里应该很少有人知道。 姐弟三个人不由得提高了警惕，担心草丛里有蛇。 杨志成手里拿着一个长棍子敲打着草丛在前面开路，姐妹俩也拿着棍子一左一右的敲打着紧跟其后。 小福娃就是自带福气的，她果然没说错，姐弟三个人进了林子没走多远，就在两棵粗壮的椴树上发现了两个背篓那么大的大蜂巢。 杨志成兴奋的说道：“大姐，你快看，两个大蜂巢，这么大的蜂巢估计从来都没有被人割过，应该能够出不少的蜜。” 正在为糖发愁的杨绣枝感觉今天又是好运爆棚的一天。 能遇到蜂蜜这种好东西，姐弟三个人自然是不会放过了！ 奈何蜂巢挂在高高的椴树上，想弄下来还是有很大的难度的。 在那么高的树上采蜜，没有任何的保护措施肯定是不行的，搞不好就会从树上掉下来，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再加上没有提前准备，又没有带装蜂蜜的桶，所以姐弟三个人只能暂时放弃。 打算捡了圆枣子就赶紧赶回去，争取下午拿了取蜜的工具再上山一趟。 还没等几个人走出椴树林，钱小满眼尖的发现不远处有一棵枯死的腐木，树上长满了一朵朵浅黄色的木耳，应该叫银耳。 这种野生的银耳在东北非常的少见，这个年代的银耳基本上都是纯野山的，所以显得特别的珍贵。 何况自古以来，达官显贵们视银耳为养生益寿的名贵滋补品。 所以银耳有“小燕窝”“菌中之冠”的美誉。 杨绣枝记得这个年代除了四川的通江县有人工种植银耳外，在东北还没有进行人工养殖黑木耳和白木耳的先例。 杨绣枝知道栽培银耳的原料很容易弄到，木屑、锯末、玉米芯、棉籽壳都可以做主要培养原料。 再加一些麦麸皮、黄豆粉、米糠作辅料。 两种原料充分搅拌均匀后，就可以作银耳的培养料。 东北天气冷，看样子今年是来不及了。要种银耳就得等到明年春天四月中旬天气暖和了种，如果种成了，当年秋天就能收获。 这可是发家致富的好办法，杨绣枝觉得明年春天自己可以试着种植。 如果自己真的能想办法种成了，那可以说是东北三省的头一份。 到时候说不定可以带领村里人一起搞副业。 因为银耳这东西根本就不用愁没人要，要知道这个时候的东北是我国最重要的工业城市之一。 东北不仅有黑龙江的哈尔滨工业大学，还有大庆油田，还有辽宁省的鞍山钢铁厂，还有吉林省长春市的第一汽车制造厂。 就说鞍山钢铁厂，它一个厂的钢铁产量就占全国钢铁总生产量的一半。 据说光是哈尔滨一座城市，就有二三十家五千人职工的国营大厂。 沈阳有条叫做北二路的街道上，就有三十七家大型的国有企业。 东北还是全国最大的钢铁基地，石油化工基地，机械装备工业基地和汽车工业基地。 国家的第一个五年计划重点也在东北，所以东北的有钱人不要太多了。 杨绣枝还在东想西想的时候，杨绣荷已经动手把木头上大朵的银耳都摘下来了，小心翼翼的装进了布袋子里。 杨绣枝见状弯腰就扛起那根木头就准备走。 杨绣枝突然的动作把杨绣荷吓了一跳。 杨绣荷十分诧异地问道：“大姐，你这是准备把它扛回去准备自己种？” 杨绣枝点点头回道：“对呀！我打算弄回家去试着种种看。” 杨志成也不免好奇的问道：“大姐，这玩意儿是天生天长的，弄回家它能种活吗？” 杨绣枝只是知道个大概的种植方法，没有亲自种过，现在还没有实验成功，所以她也不敢说大话，说一定能够种活。 于是就回道：“我在县招待所上班的时候，听人说四川那边早就有人种银耳成功了，我也想扛回去种的试试看。 反正只是花些功夫，又不花什么钱。” 杨志成听杨绣枝这样说，也不再说什么了！只说把树上的枝丫修一下，给他来扛着。 这根木头有碗口粗，主干都有三米多长，再加上又是湿的，所以很有些份量。 杨志成可没有自己的力气大，所以杨绣枝没同意。 只是说道：“没多重，枝丫扛回家还能当柴烧，咱们赶紧走吧，摘完圆枣子还要回家拿东西取蜂蜜呢！” 姐弟三个人也不耽搁时间了，直接就出了椴树林子。 第36章 小满的金手指 又朝前走了差不多两刻钟的样子，来到昨天看到的那个圆枣子林。 杨绣枝放下木头和背篓，先摘了几个熟透的给钱小满，她自己也吃了两个。 野生的猕猴桃虽然个头不大，味道是真的很好。 杨绣枝觉得果香浓郁，比前世那些人工养殖的味道要好很多。 过完嘴瘾，姐弟三个就动作麻利的干起活来。 他们专挑不是特别熟的开始摘了起来，因为熟太很了不能压不说，也不耐放。 姐弟几个年年都上山来摘，所以关于这点不用杨绣枝说，杨志成和杨绣荷自然也知道。 三个人动作麻利的一人摘了一背篓，也不耽误，就按昨天的路线往回走，准备到挖野山药的地方跟杨老汉汇合。 因为下午还要再上一趟山，姐弟三个人走的很快。 看杨绣荷有些吃力，杨绣枝就把杨绣荷的背篓接过来，让她背着钱小满。 自己一前一后背着两个背篓，扛着那棵长满银耳的枯树在前面走的飞快。 杨绣荷背着钱小满在中间跟着一路小跑，杨志成紧跟在后面断后。 三个人没花多长时间就到了杨老汉挖野山药的地方。 发现地上已经放了七八根小孩子手臂粗的山药。 杨绣枝看到累得满脸是汗的杨老汉，又看了看头顶上的太阳。 于是放下东西就开口说道：“爹，您先上来坐下歇一会儿，吃了午饭再挖。” 杨老汉也确实是有些累了，伸出手让杨志成拉他上去。 杨绣枝接着说道：“爹，我们刚才在前面椴树林子里发现了两个大蜂巢，现在打算回去拿工具和装蜜的桶。” 杨老汉一听也是面有喜色的点点头，随手抓起一把草擦了擦手上的泥土，然后拿起别在自己腰上的烟袋锅说道：“干了一上午的活，你们也先吃点东西再回吧！” 杨绣枝说道：“让志成和绣荷留下来吃吧！不用给我留了，我和小满回家吃，一会儿小满该睡午觉了，我得先带她回去。” 杨老汉见闺女已经有安排，于是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只是说道：“老大，别着急，时间来得及，中午太阳大，你在家吃完饭歇一会儿再来。” 杨老汉跟小儿子小闺女坐下来休息吃东西暂且不提。 再说杨绣枝走得飞快，她看已经走出了好长一段距离了，就把扛着的木头轻轻的放在草丛里。 然后带着钱小满进了空间家里，她让钱小满自己在家玩，自己则放下背篓就去厨房做饭。 对，没错，就是做饭，做的还是纯大米饭，穿过来这几天，除了在浑江市的国营饭店吃过一顿大米饭外，母女俩就再也没有吃过纯大米饭了！ 这对于两个已经习惯天天吃米饭的人来说，就是一种煎熬。 对于杨绣枝和钱小满两个吃惯了米饭的人来说，一天不吃一顿米饭就等于没吃饱饭。 所以她们母女俩早就馋这一口了。 杨绣枝麻利的用电饭煲把米饭先做上，又从冰箱里拿出一袋预制菜土豆烧牛肉，放在电蒸锅里蒸。 这两种电器都是定时的，只要加够水，打开电源开关就不用关它了。 杨绣枝看钱小满坐在沙发上一边吃零食，一边拿着她自己的手机在那儿捣鼓，她也没太在意，跟钱小满打了一声招呼就出了空间。 扛起草丛里的木头就快速朝家的方向走去。 走了大约有半个多小时的样子，杨绣枝估计饭菜应该已经好了，于是走进旁边的林子里，放下木头就又进了空间家里。 一进去就听到钱小满开心的大笑声。 杨绣枝忙问道：“怎么啦？小满，你笑得这么开心？是发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吗？” 钱小满手里拿着手机，笑靥如花的扭头回道：“老妈，您快来看，我也有金手指，是真的金手指耶！ 您快看，我的手机在这里还能用，还可以买东西，您看，我原先买的东西都到货了！” 杨绣枝看了一眼放在茶几上的两个邮包，一个是还没拆开包装的塑料袋子，还有一个是纸箱子。 根据以往的经验，塑料袋里应该装的是衣服，纸箱子里应该装的是零食。 看到这些，杨绣枝也是一脸的惊喜，于是忙问道：“真的吗？是那个APP可以用？快，小满，你先买一袋子大米试试。” 小满二话不说，就低着头拿着手机操作起来。 没等多大一会儿功夫，一袋二十斤装的大米就出现在沙发上。 顿时把杨绣枝惊得目瞪口呆，不由得爆了一句粗口：“我靠，这么神奇，还是秒到货？这下咱们就不用发愁没米饭吃了。走，咱们先吃饭，回头晚上有时间咱再仔细研究。” 说罢，杨绣枝转身就去了厨房。 听了杨绣枝的话，钱小满不免纠结起来，她能跟老妈说自己绑定的银行卡里已经没有多少钱了吗？ 想想还有漫长的一二十年的苦日子还要过，钱小满就有些后悔自己平时花钱太大手大脚不知道节约了，搞得现在没存下多少钱。 吃饭的时候，钱小满还是有些内疚的说道：“老妈，对不起？” 杨绣枝十分诧异地问道：“这是怎么啦？小满，你怎么啦？干嘛说对不起？” 钱小满决定还是实话实说，于是小脸红红的说道：“老妈，虽然我的购物APP还能用，可是我绑定的银行卡里还不到一万块，只有几千块钱。” 看到闺女一脸自责的样子，杨绣枝笑着调侃道：“老妈早就知道你手里没有多少钱，不过，最后能剩下大几千也很不错，也算是你手下留情了！” 钱小满听自己老妈这样调侃自己，脸就更加的红了！喃喃自语的回道：“可是……” 可还不等她说完，杨绣枝就开口说道：“手机上的购物APP不都是可以卖货的吗？你可以自己注册一个店铺卖东西呀！ 来，快吃饭，咱们等晚上再研究怎么弄，一会儿老妈我还要再上山一趟。” 钱小满一听顿时豁然开朗，她说道：“对呀！我怎么没想到，老妈，还是您的脑袋瓜子好使。 咱们把六十年代的东西卖到现代，再用钱买粮食，这中间的差价不说能够发大财，也足够咱们一家人在这一二十年里能够吃香喝辣的了！ 就是不知道咱们卖些什么东西到现代比较值钱些？” 第37章 只想吃饱饭 杨绣枝笑着回道：“自然是越老的东西越值钱了！来，别着急，咱们先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想办法。” 钱小满听杨绣枝这样说，眼睛亮了亮，接着又暗了下来。 她心想，老物件不就是古董吗？乡下人家一个个穷得叮当响，连饭都吃不饱，哪里来的古董？ 看样子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等机会了！ 这边杨绣枝说罢，麻利的给钱小满的小碗里夹了一块炖的软烂的牛肉，几块土豆，又给碗里倒了一点牛肉汤把饭拌匀，然后递给钱小满让她快吃。 美食当前，钱小满也不纠结了！想着走一步看一步吧！于是就大口大口的吃起来了。 剩下的连饭带菜杨绣枝就全部给包圆了。 没办法，穿越之后自己的力气是变大了，但是饭量也跟着变大了很多。 在这个人人都吃不饱的年代，这要是没有金手指，自己就是再有本事，也只有饿肚子的份了！ 母女俩的吃饭速度都很快，三口两口的扒完了碗里的饭，母女俩都还有些意犹未尽，同时也感觉到从未有过的满足。 真是环境不同，人的欲望也不同，母女俩现在的欲望真的很简单，就是每天能有顿大米的饱饭吃。 要不说这个年代的人心思单纯呢？饭都吃不饱，哪有心情想其他有的没的！ 收拾干净厨房，杨绣枝就背着钱小满和背篓离开了空间。 在回去的半道上碰到了匆匆赶上山的大弟弟杨志刚。 姐弟俩打了一声招呼，杨志刚看她又是扛又是背的，就打算送她下山。 杨绣枝直接就给拒绝了！说下午还要一起去割蜂蜜，让他赶紧先去帮忙挖山药。 看着杨绣枝前面背着钱小满，后面还背着满满一背篓圆枣子，肩上还扛着一棵碗口粗的大树，还是一副无比轻松的背影。 杨志刚不由自主的暗暗直咋舌，他只是知道自家大姐的力气大，没想到大姐的力气会有这么大。 他也没有多耽误，挑着空筐子快步朝着挖山药的地方走去。 杨绣枝还是从后门回的家，把装圆枣子的背篓放在枣树的树荫下，找了个晒不到太阳阴凉潮湿的房檐下，把那颗长有银耳的枯木头轻轻放下。 然后抱着已经睡熟的小满去主屋找杨老太。 杨老太自从用过眼药膏和眼药水后，眼睛好了很多，也不老是流眼泪了。 杨绣枝进主屋的时候，正好看到杨老太在低着头补衣服，一看就知道是两个弟弟的，估计是上山的时候被树枝刮破的。 杨老太抬头见是杨绣枝抱着钱小满进来。 于是小声的问道：“满丫头已经睡着了？老大，你吃了没？” 杨绣枝嗯了一声，把钱小满轻轻的放在炕上，然后开口小声回道：“吃了，娘，我们在椴树林子里发现了两个大蜂巢，我是回来拿装蜂蜜的木桶和割蜜的工具的。 对了，娘，咱家有带盖子的木桶吗？” 杨老太回道：“那种桶家里倒是没有，你就把家里挑水的一对大桶先挑过去，回来的时候在桶上面盖上几张干净的大树叶就行。 对了，记得去仓房拿上粗麻绳还有镰刀。 再给你两个弟弟一人拿一件旧衣服，看着点兄弟俩，让他们干活的时候把头包严实点，叫你两个弟弟干活仔细点，别逞能。” 杨绣枝嗯了一声回道：“娘，我知道，我会看着他们俩的！” 杨老太从放烟的藤条筐里拿出一包火柴说道：“对了老大，给，把火柴也拿上一包。” 杨绣枝接过火柴回道：“娘，我知道了，我会看着他们兄弟两个的！对了，娘，今天您还没点眼药水吧？我先给您点上再走。” 杨老太回道：“你别管，眼药水我自己已经点过了。 老大，你拿了东西快走吧！记得跟你爹说，早点回来。” 杨绣枝想到还是事情没交代清楚，于是又说道：“娘，我还带回来一背篓圆枣子，就放在枣树下，您一会儿抽时间帮忙洗出来放在太阳下晾着，等我们回来再切。” 杨老太回道：“娘知道了！好了，你快走吧，剩下的事情就交给娘了。” 等杨绣枝带着东西走了，杨老太就把钱小满放到悠车里，轻轻的悠了一会儿，看小满睡踏实了，就在她小肚子上搭了一件厚夹袄，接着就利落的下了炕。 她打算把圆枣子先收拾出来，孩子们上山下山的忙活了一天，哪里还真等着忙了一整天的孩子们回来再忙活。 这点小事情，她一会儿功夫就能弄完。 把蜂巢割回家，还要取蜜，一家人忙得很晚，才把两个蜂巢的蜜取完。 这次的收获很大，两个蜂巢整整取了差不多两个十斤装坛子的蜜，杨老太说应该有个小二十斤。 等杨绣枝洗漱干净自己，三个孩子早就已经睡熟了。 所以她也就忘记了，小满的那个购物APP的事儿。 第二天，第二轮的秋收又开始了，这次的任务是收地里的土豆和红薯。 杨绣枝和杨绣荷跟杨老汉说了一声，姐妹俩就都没参加。 于是杨家只有杨老汉带着两个儿子和两个小外孙下地争工分。 姐妹两个人继续上山寻摸山货，这次上山的主要目标就是摘山葡萄。 姐妹俩打算专门摘些山葡萄酿酒。 确切地说，是杨绣枝打算自己在家酿几坛子山葡萄酒，准备冬天给一家人慢慢喝。 主要原因是山葡萄酒营养丰富，含有丰富的氨基酸、维生素、矿物质。 东北差不多长达半年的冬天猫冬生活，根本就没有绿叶蔬菜吃，人体正好缺这些东西。 做葡萄酒的方法其实很简单，杨绣枝在前世的时候自己已经在家DIY过无数次。 山葡萄这东西太酸，吃的人很少，所以山里的山葡萄基本上没有被村里的孩子们霍霍。 这样的话姐妹俩进山捡山葡萄就不用走很远。 姐妹俩带着工具轻车熟路的来到离家最近的一片山葡萄林，杨绣枝告诉杨绣荷要专挑颜色深的，然后用剪子一串一串的剪下来。 等村里开始收花生的时候，杨绣枝已经做了好几坛子葡萄酒了。 现在只等它充分发酵后排气，然后就是过滤了！ 等经过两次过滤后，接着就是漫长的等待过程了。 其实这个时候的葡萄酒也能喝，就是味道太淡，所以这个时候只能叫葡萄汁。 葡萄酒是放的时间越长酒味越浓，要不总是说多少年的陈酿呢！ 其实农家人除了冬天猫冬的时候闲着，平时是没有空闲的时间的。 第38章 又发现野山参 这不，秋收刚一结束，就要忙着种秋菜，种的品种有不老少，有大白菜、红萝卜、胡萝卜、大葱、土豆、芥菜、菠菜…… 这些秋菜都是提前育好秧的，要不然等不到成熟天就冷起来了，这些菜将来都是分给村民过冬的，所以也不多讲究，把地整好后，直接挖个坑随便种下地能活就行。 这是村里的老人们也没闲着，不能下地的老人们和小孩子们就留在村里看晒场挣工分。 其实这也是村里在变相的照顾老人和孩子们，让他们也能挣些工分年底好换口粮。 杨老汉作为杨家庄的村会计，这个时候也是他一年当中最忙的时候。 因为他现在就要开始核算村里各个生产小队一年的收支明细。 还要核算村里每个生产小队村民一年的工分，核实每个家庭的人头粮。 要不时间上就来不及，因为等交了公粮后，村里就要开始分钱分粮了。 秋菜种下地，由村里的青壮们组织的村副业队也要开始上山采摘榛子、松籽、山核桃、野栗子等山货，上交县里收购站下达的收购任务。 目前村里副业队的主要任务就是负责养猪、养牛，还有榨油，剩下就是采山货和冬季拉网捕鱼，也就是冬捕。 还有就是集体捕猎，当然集体捕猎不算在副业队任务内。 村里为了改善村民们生活的时候，才会组织村里的民兵们上山打猎。 养猪、养牛由村里的孤寡老人担任，也是有照顾的成分在里面。 猪和牛吃的草料就交由村里的孩子们来完成。 所以说除了冬季猫冬，农村是没有闲人的，当然是除了病人和奶娃娃。 给村里榨油、上山采摘山货，还有冬天捕鱼是由村里的青壮们来担任。 这个时候村里的妇女同志们也会带着家里的大姑娘和半大小子们，开始上山采摘山货、捡柴火为过冬做准备。 冬天猫冬和过年的时候一家人有没有零嘴吃，有没有柴火烧，就要看这个秋天你这家人是否勤快了！ 杨志刚和杨志成兄弟俩自然也参加了副业队。 杨绣枝带着钱小满跟妹妹两个人自然也进了山。 只是她们三个没有跟着村里的大部队走，而是选了一条很少有人走的山路进的山。 要不要说，只要是带着小福娃上山就运气爆棚呢！ 姐妹俩只是随便在林子里瞎转悠，今天也没有什么目标，姐妹俩一人手里拿着一根长棍子敲打着草丛，是见到想采的就采一些，家里如果有太多，不想采就直接走人。 这不，姐妹俩不知不觉的就走进了深山。 先是发现了一棵枯树上长满了又大又厚的黑木耳，于是姐妹两个挑大的摘了小半篓。 杨绣枝是真想把这棵树也弄回家，但是有杨绣荷在旁边，加上又是深山操作起来不方便。 于是便暂时放弃了！ 姐妹俩在经过一片阔叶的杂木林子的时候，两个人也没特意想找什么，只是习惯性的朝前走。 突然就听到小满惊呼道：“老妈，小姨，你们快看，好多红果。” 姐妹俩听了都没太在意，因为这个季节满山遍野的都是红红的果子。 钱小满看两个人都没什么反应，于是着急的大声喊道：“快看，开眼了，是棒槌，是棒槌！有好几个！” 杨绣荷条件反射的开口问道：“什么货？几品叶？” 是几品叶钱小满还真不知道，于是随口说道：“六品，六品叶转胎。” 姐妹俩几乎同时开口说道：“快当，快当！在哪儿？快锁起来。” 钱小满奶声奶气的用小手指着不远处说道：“这哪儿，哪儿，还有哪儿！有好几个。” “好几个？我的个乖乖，真的假的？” 姐妹俩一脸懵逼的顺着钱小满小手指的方向找过去。 看到眼前的情形是满眼的不敢置信，姐妹两个都以为自己的眼睛花了，等仔细看清楚，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姐妹俩不约而同的同时惊呼道：“我的个娘耶！六品叶、四品叶、那边还有个五品叶，还有那边也有，我的个乖乖，这是进了人参窝了！快，快，赶紧锁上……” 姐妹俩七手八脚的把辫子上的红头绳解了下来。 先找了个最壮实的六品叶绑上再说。 等两个人好不容易冷静下来，杨绣枝这才开口说道：“小妹，这是山神爷爷赏饭吃，咱姐妹也不能太贪心，得给采参人留口饭吃。 再说，今天时间已经来不急了，咱就挖最大的一棵吧！等一下咱就留下记号，如果咱们明天进山还能找到这里，说明这是咱该得的，咱再接着挖，你觉得怎么样？” 杨绣枝这样说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因为在大山里根本就不容易辨别方向，到处的树木都长得差不多一个样。 如果一旦离开这里，明天还真不一定能够再找到这个地方。 假如明天还能找到这里，那真的就是天意了，真的是她们姐妹俩该得的！ 在东北这个地方就是这样，有些地方采参人明明曾经走过无数遍，也有无数人来过，可就是没人发现这里有大货。 就像这棵最大的六品叶，都不知道在这里生长了多少年了，愣是没被人发现，这只能说是你没有那个缘分拥有它。 所以采参也是要有一定的运气的。 杨绣荷无比开心的笑着连连点头说道：“大姐，这个我知道，今天咱姐妹俩能把这颗六品叶起出来就不错了，咱不能太贪心。 大姐，时间不早了，咱快行动起来！” 杨绣荷说罢，从背篓里拿出干活的线手套戴上，接着就直接跪在六品叶跟前，开始小心翼翼的用手先清理六品叶周围的树根和杂草。 毕竟这些杂草和树根跟野山参的根交杂的长在一起，不小心点很容易伤到人参根。 要知道，人参伤到根就不值钱了。 杨绣枝解开背着小满的背包，把她放下来给了她一把家里晒好的果干，还有早上出门前装在水壶里的牛奶还有一块小蛋糕，让她坐在旁边草地上慢慢吃别跑远了。 第39章 小满挖参 钱小满又不是真正的三岁小孩，她自然知道深山里很危险，所以连连点着小脑袋表示自己知道了。 于是杨绣枝也不管她了，拿起鹿骨钎子跪在那株六品叶的植株前，立刻投入到忘我的挖参工作中。 挖人参不能分神，所以姐妹俩一心一意的埋头刨土，也没多关注钱小满这边。 杨绣枝只是在挖累了抬起头歇口气的功夫，会看上一眼钱小满还在不在。 钱小满吃饱喝足坐在那里闲的有些无聊，她又不敢一个人跑太远了。 看到老妈和小姨两个人正低着头围着人参在努力奋战。 她心想，好吧！自己被老妈和小姨给彻底忽视了！ 不过，钱小满也有些心动，因为她的手机APP虽然能购物，但是钱包里没有多少钱，她想买的东西太多了！所以她要想办法往手机APP里存钱。 手里APP里没多少钱，让她感到从未有过的不踏实。 于是她打算自力更生，准备自己挖野山参在APP里售卖，只是想到在现代人工种植的人参那么多，也不知道自己的野山参能不能够卖上价钱。 唉！纠结也没有用，还是弄钱要紧，先不管它，挖到再说。 于是她也在附近找了一株看上去还算顺眼的野山参，蹲下身来，学着杨绣枝她们挖参的样子，顺着野山参的枝干往下吭哧吭哧的挖了起来。 钱小满的挖参工具简单粗暴，就是随便找了一个树枝就开挖，她想的是，就算是把根挖断了，那就拿回家给自家人炖汤喝。 要不说，福娃娃的运气就是不一样，她挖的这棵人参下面全都是腐熟土，非常的好挖，起一棵人参根本就没有费她多大的劲。 挖累了，就躺下来歇一会儿，反正早上出来的时候，老妈担心她在山上冷还给她穿了小夹袄，再说她身上还戴着驱虫药和驱蛇药，所以她也不担心被虫子和蛇咬。 两个多小时过去了，等她意犹未尽的准备朝第三棵人参下手的时候。 那边姐妹俩才十分费劲的把那棵六品叶完完整整的取出来。 等欣赏够了手里的人参，用苔藓和桦树皮包好。 依照采参人的规矩，在离的最近的树上剥下一块树皮，砍上六刀做记号，提醒后来采参的人这里出过六品叶的大货。 满怀喜悦的姐妹俩这时才发现，钱小满好半天都没有发出声音了。 抬头一看，林子里哪里还有钱小满的身影？她坐的那个地方只留下一个装牛奶的水壶。 姐妹俩顿时吓得出了一身的冷汗。 吓得杨绣荷都哆嗦起来，她手里拿的人参也差点掉到地上。 开口就焦急的喊道：“小满，小满。” 杨绣枝也不管现在她们是不是身在深山，更是着急的大声喊道：“小满，小满，你在哪里？” 山林里回荡着姐妹俩焦急的喊声。 听到喊声，完全沉浸在挖沙快乐中的钱小满小朋友，不，应该是挖参快乐中的钱小满。 这才抬起头来，长呼出一口气，奶声奶气的大声回道：“娘，小姨，我在这里，在大树后面。” 姐妹俩寻着声音找了一棵一棵的大树，总算是在一人腰粗的大树后面找到缩成一小团，正趴在地上埋头苦干的钱小满同学。 就见她是满头满脸全是土和汗水，小脸上是一道一道的更像是个小花猫。 她的旁边还随意丢着两棵根须完整的六品叶。 钱小满抬头看到两个人来了，咧开小嘴露出八颗小米牙，对，没错，因为缺营养，加上小原主一直在生病，所以到目前为止钱小满就只长了八颗牙齿。 不过，对钱小满来说，就算只有八颗牙齿也够用。 姐妹俩只能说，这是什么运气呀！自己两个人费了老半天劲才起出一颗，看人家挖人参就像是挖萝卜一样。 用的还是树枝，这也太随意了点吧！ 现在两个人也没有时间多想了，赶紧帮忙要紧。 有人帮忙，小满的第三颗参也终于取出来了。 姐妹俩找苔藓、剥树皮把三株人参包好，四株人参统一都交给杨绣枝保管。 又想到采参人的规矩，讲究的是进山单数，下山双数。 于是姐妹俩随便在旁边挖了一株有四个分杈叶的四品叶，打算回去炖汤给一家人都补补。 这个秋收一家人都累得不轻，就连两双胞胎兄弟俩和留在家里的杨老太都没闲着。 特别是杨志刚和杨志成兄弟俩，还有杨老汉每天都是拿的满工分，那个累就不用说了！自从秋收开始三个人真是一天都没带闲的。 起这个四品叶就没有那么多顾忌了，反正是给自己人吃的。 于是姐妹俩也简单粗暴了一回，三下两下就搞定，连苔藓都懒得找了，找块树皮裹吧裹吧直接放在杨绣荷的背篓里算完事儿。 杨绣枝用水壶里的水把手绢打湿，给钱小满的手和脸简单擦拭了一下。 就重新背上小满，抬起头看了看太阳所处的方向，估计已经差不多是下午两三点钟左右的样子，于是姐妹俩也不耽搁时间，转身就朝着下山的方向走去。 钱小满应该是下午挖野山参挖累了，她这具身体的年纪毕竟还太小，没一会儿功夫就靠在杨绣枝的怀里睡着了。 姐妹俩抓紧时间快速的朝山下走，到家已经日头偏西，杨老太正在菜园子里摘菜准备做晚饭。 姐妹俩还是从后院门回的家。 看姐妹俩回来，杨老太放下手里的菜就迎了上去。 伸手接下杨绣枝身后的背篓，有些不放心的看了一眼小满睡的红扑扑的小花脸。 有些心疼的说道：“满丫头还太小，下次别再带到山上去了，你看睡觉都不踏实，真是太遭罪了。” 杨绣荷放下背篓，拿出那个四品叶，笑眯眯的回道：“娘，您看这是四品叶，是专门挖给您和爹补身体的。” 杨老太放下背篓，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接过野山参说道：“补什么补，这么精贵给东西，拿去换些钱好给你两个哥哥娶媳妇。” 杨绣枝早就知道杨老太会这样说。 第40章 温馨 于是杨绣枝就回道：“娘，这个四品叶伤了根，根本就卖不上价。 再说了，秋收的活计那么累，两个弟弟的活计又重，您和爹这么大岁数了还整天跟着忙前忙后，这只小山参就留下炖只鸡给一家人好好补补吧！” 听了闺女的话，杨老太很高兴，知道这是两个闺女的一片孝心。 心里虽然十分的受用，但是一想到这么好的东西留着给自己吃，不免觉得有些太浪费了，所以还是有些心疼。 杨老太有些肉疼的说道：“人参炖鸡？太过福了！咱们家又不是地主老财，乡下汉子活得糙，吃几顿饱饭，养几天就缓过来了！” 听杨老太这样说，再看她满脸心疼的样子。 杨绣枝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唉！都是因为穷给闹的！在这个年代，老百姓都活得艰难，几乎家家都是这样节省着过，基本上都是拿命在拼。 这时杨绣荷傲娇的说道：“娘，您知道吗？咱家现在不缺这个，这只四品叶真的不算什么！今天多亏带了小满这个福娃娃，又让我们姐妹俩找到大货了，小满就更加厉害了……” 还没等老闺女说完，杨老太十分惊喜的开口问道：“怎么？今天真的又遇到大货了？小满也帮着你们起人参了？真是难为这孩子了！还这么小，怪不得小脸脏得像个小花猫似的！” 杨绣荷点点头，然后神秘兮兮的笑着回道：“娘，您猜猜，我们三个今天一共找到几个大货。” 杨老太有些嗔怪的瞪了老闺女一眼，笑骂道：“能有几个？又不是挖大萝卜，还跟你老娘玩儿起了神秘，快点别废话，快去灶房锅里打盆热水来，给满丫头好好擦擦。 娘帮你姐先把小满放下来，让她到床上睡，这样睡的舒坦些。” 虽然舍不得，晚上杨老太还是杀了家里的一只老母鸡，炖了一大罐子人参鸡汤好给一家人补补。 杨老汉喝了一大口鸡汤，是一脸的满足，他伸出手来摸着坐在他右手边的小脑袋无比感慨的说道：“人参鸡汤，真是过去地主老财过的日子！我真是想都不敢想，这都是托了咱们家满丫头的福了。” 双胞胎兄弟俩和钱小满还太小，人参又是大补的东西，怕三个孩子还太小一下补过了，所以杨绣枝没敢让三个人喝鸡汤。 只是特意给三个小家伙炖了冰糖银耳红枣甜汤。 三个孩子虽然都有些馋肉，但是当闻到人参鸡汤里的散发出来的一股股药味，就都捏着小鼻子放弃了！ 甜甜的东西对小孩子是有着特别的吸引了的。 钱小满和两个便宜哥哥正埋着小脑袋喝着自己小碗里的甜汤。 听了便宜姥爷的话，开心的露出八颗小米牙，眼睛笑成了弯弯的月牙。 看着一家人一个个一脸满足的样子，这温馨的画面，杨绣枝觉得幸福的日子就应该这样。 这时杨老太也开口说道：“可不就是，满丫头打小就自带福气，现在又因祸得福，咱们家现在也占了她的光，这眼看咱家的日子就要过起来了。 赶明日忙完了秋收，我就去找她二大娘给志刚说煤，咱志刚这么好的人才，一定要给他找一个性子好又能干的好姑娘。” 三个小家伙听懂了姥姥说的话，看着他们的大舅舅直乐。 杨老太的一席话，说得杨志刚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他红着脸说道：“娘，先不着急，我还是想到县城里先找个事儿做，然后再谈对象。” 杨老太不赞同的看着大儿子，语重心长的劝道：“志成，娘知道你心气高，可是你已经老大不小了！ 现在工作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可是咱在县里没有门路，能找个临时工都难，想在县里找个工作真的不太现实。” 看着两个弟弟都低着头不说话，杨绣枝开口说道：“爹，娘，县城里没有门路，咱们就去市里找。 咱们去市里找大刘叔，我相信在市里医院工作的大刘叔人面肯定广，认识有本事的人肯定也不少。 我相信他肯定有门路，咱不叫他白给咱帮忙，今天我们进山又找了四个六品叶，品质不比上次的转胎参差，咱就用两棵人参换两份好工作，爹，您觉得这个办法可行不？” 杨绣枝的话刚说完，正等着杨老汉回答。 杨志刚和杨志成兄弟俩就连连摆手说道：“大姐那可不行，我们听小妹说，四株人参都是小满发现的，就算是见者有份，那也是你们三个人的事儿，跟我们哥俩可没什么关系。 再说，为了给我们兄弟俩找工作把这么贵重的东西拿去送人，我们俩成什么人了？不行，绝对不行！” 这时钱小满小朋友抬起小脑袋奶声奶气的说道：“大舅、小舅，真的没关系的！我拿着这东西也没多大用处，不当吃也不当喝，还不如这碗甜汤来得实惠。 现在大舅和小舅正好得用就只管拿去用，真的没关系的！ 再说我跟娘和小姨知道那个地方，那里长了好多这样的人参，我如果想要可以再去挖。” 杨绣枝也开口附和道：“对，小满说的没错，这东西现在留给她也没多大用处，再说野山参图的就是个稀罕，如果多了就不值钱了！ 这次拿两个大货找大刘叔帮忙，因为他本来就是做这个的，咱们双方也算是互惠互利。 但是咱们今后就不能再找他卖人参了，不是我信不过他，我是担心会被有心人给盯上。” 杨老汉听大闺女这样说，也点点头说道：“是这个理儿，听你们大姐的，就这么说定了，这次去市里咱们就多待几天，另外两颗这次给你娘复查的时候也带上，爹另外找朋友出手。 如果卖出去了，钱就都留给三个孩子上学用。” 这样安排杨绣枝自然是没有什么意见。 不过说起上学的事情，杨绣枝还是说道：“爹，娘，以后还是不要再让小妹下地了，还是让她在家多看看书，回头去市里的书店给她买初中的课本，好让她在家提前预习书本上的知识，开学就不那么吃力。” 杨老汉点头同意没说什么。 第41章 分粮小插曲 杨老太开口说道：“初中的课本就不用买了，她两个哥哥的课本都还在，志成他们兄弟俩还经常拿出来看呢，就没必要再花那个冤枉钱了。” 看兄弟俩都点头，杨绣枝没想到自己这两个便宜弟弟还这么上进，都已经初中毕业好几年了还在坚持学习，看样子这个工作是非得给两个人找不可了！ 两个这么上进有为的好青年，留在农村种地还真的给耽误了！ 既然有课本，杨绣枝也没有纠结着非要买新课本不可。 不过，这次去市里，书店肯定还是要去的，双胞胎开年就吃七岁的饭了，也该到了上学的年纪。 所以她打算在这个冬天猫冬的时候让她们小姨给兄弟俩启蒙，明年就送兄弟俩去小学上一年级。 她这次去市里得抽空去市里的书店给双胞胎兄弟俩买一二年级的小学课本，再买几套这个年代的小人书，让孩子们没事儿的时候看看，了解外面的世界。 接下来的日子里，杨绣枝和杨绣荷姐妹俩还是没去上工。 两个人还是继续每天在山里转悠，姐妹俩采了不少野山梨，山里红、托盘子，菇娘果等山果子，把这些野果子都晒成果干准备冬天用它煮水喝。 这些东西煮出来的水是酸酸甜甜的，既可以补充维生素还消食解腻，而且还开胃，孩子们喝了不担心不消化会积食。 还把圆枣子、野蓝莓、野柿子、野草莓，还有野蔓越莓等东西都晒成果干，在家猫冬的时候可以给孩子们当零嘴。 各种蘑菇和黑木耳也采摘了不少，都已经晒干了留着冬天炖菜吃。 白木耳就找到那一处，所以如果今后想光明正大的用白木耳炖汤，那根长满白木耳木头上的菌丝尤为重要。 杨绣枝打算天开始冷的时候就把它搬到灶房里去。 这段时间村里家家户户的女人和孩子们像小仓鼠似的从山里往家运东西，山上的各种野果山货都往家弄了不少。 姐妹俩负责往家里划拉，杨老太带着钱小满和双胞胎兄弟，祖孙四个负责在家收拾、晾晒。 野柿子已经削了皮，一串串的用绳子挂在房檐下晾晒，山里红和圆枣子切出片晾晒在大簸箕里，现在差不多已经晒干了。 姐妹俩还弄回来各种野果、野栗子、山核桃，还有榛子，这些东西都差不多晒了半院子。 秋收假放完，杨绣荷也去县城里上初中去了。 等村里的粮食晒干了，剩下的事情就是交公粮了！ 好在杨家庄离县城近，所以每年的公粮都是直接交到县城里的粮站。 但是即使是离得近，也要早点去排队，否则不定排多久的队才能够轮上。 虽说交公粮村里有牛车和马车，但是杨家庄是个大村，每年要上交的公粮有不少，所以那几辆车根本就不够用，还是需要村里的壮劳力们用箩筐挑着去粮站。 第二天天不亮，杨老汉就穿戴整齐带着两个儿子早早的出发了。 杨老汉作为村会计不需要运粮，但是他要跟着去算账，再领回村里的钱和票。 这个时候粮站就会按照粮食的统购价格给各村发售粮款和粮票、肉票、布票，还有煤油票等其他杂七杂八的各种票据。 村里自己榨油是不发油票的！而各种票据是按村里的人头来分的。 比如发的布票就是大人每年四尺，小孩子只有大人的一半，也就是两尺。 交完粮食，剩下就是分粮了！钱和票要等到交完任务猪后才分。 这个时候几乎家家户户的粮柜都已经见底了，村民们早就盼着这一天了。 听到通知第二天分粮，整个杨家庄就开始热闹起来。 天一亮，晒谷场上就排起了长队，家家都生怕自家落了后。 杨老汉作为村里的会计，早早的就拿着账本出了家门，他要去提前做准备。 杨绣枝背着钱小满跟杨绣荷和杨老太一起也去晒场凑热闹。 分粮是个喜庆的日子，孩子们在晒谷场上追逐打闹，真是好不热闹。 平时跟杨老太关系好的庆婶子、吴婶子、二大娘看到杨老太母女几个出门纷纷围上来问候。 二大娘是村长媳妇，也是杨老汉的亲堂嫂，村长同时也是杨家庄的村支书，也是一名因伤退伍的老革命。 家里兄弟姐妹四个，他在家排行老二，他上面还有个姐姐，下面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 所以杨绣枝姐弟几个都喊村长媳妇二大娘。 有人跟你关系好，自然就看不惯你，跟你不对付的人，嫉妒你秋收可以不做事儿，说些酸话膈应人。 这不，离得她们几个人有段距离的一个长得一脸精明像的女人，眼睛咕噜噜的转来转去的，显得特别刻意的笑着说道：“哟，婶子总算是出了家门了，说来说去还是婶子家里有，志成兄弟俩能干，不需要像我们这样子操劳。 会计叔也是个有大本事的，可以让婶子在家吃喝不愁，还会疼人，婶子有福气可以不做事儿，这秋收累得人都要脱层皮了……” 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 二大娘听不下去了，于是开口说道：“春牛家的，没事儿别瞎得得，你婶子不出门是因为她的眼睛有眼疾看不见，又不是她不想参加劳动。 说你会计叔有本事？什么吃喝不愁，什么意思？你家没粮食，她们家不是一样没粮食，要知道，你会计叔做了一辈子村会计可从来没错过账。” 每个地方都有几个嘴碎的，杨绣枝想起来了，这人叫王春桃，是她们家没出五服的本家嫂子。 她男人叫杨春牛，人如其名，是个老实憨厚的汉子，谁知娶个媳妇却是个牙尖嘴利，得理不饶人的！ 好歹都是没出五服的亲戚，母女三个也不想撕破脸，于是装作没听见不接话茬，也不去理会她。 看母女三个不理自己，又被村长婶子教训了一顿，这人给整了个大红脸。 但是她还是不放弃，她冲着杨绣枝就问道：“绣枝妹子，听说你不是在县城里上班吗？怎么就不去了，是不是人家单位不要你了？你看你带着三个孩子，现在工作又没有了……” 巴拉巴拉…… 真是好大一口黑锅，杨绣枝是真的有些无语，还真是祸从天降，她这是招谁惹谁了？ 说实在的，这人应该是没有什么多少坏心眼，就是不会说话还眼皮子浅，见不得别人过的好！ 典型的见不得穷人吃块肉的性格，就是嫉妒心太重。 杨绣枝心想，这人就不能闲下来，特别是女人，一闲下来就喜欢东家长西家短的扯老婆舌。 第42章 做粉条 杨绣枝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压下心里的火气耐心的解释道：“嫂子，不是人家单位不要我，是我把工作让给我的小姑子了。” 听杨绣枝这样说，这人就像是被人捏着脖子的鸭子顿时就没声了。 不过，还是说了句：“是这样啊！”然后脸红红的转身就走了！ 二大娘嗤笑了一声说道：“这人就是个蠢货，锤子都长到脑壳上了，说话都不带过脑子的，就是一张破嘴，成天没事干的瞎叭叭，你们母女别跟她一般见识。” 庆婶子看人走远，这才忙问道：“会计家的，绣枝，这是怎么一回事儿？她不会真把工作给她小姑子了吧？这孩子还是太年轻，做事儿有些太草率。” 杨老太点点头没说什么，不过她也觉得大闺女不应该，做事儿有些太草率了！ 吴婶子也附和道：“就是，现在在县里能有个工作多难得啊！” 无奈，杨绣枝只能跟她们说了自己已经分家的事情，现在在外面又人来人往的，其他的她也不好细说。 只说三个孩子还太小，特别是小满上次还病了，现在一步也离不开她。 几个人没想到杨绣枝为了孩子能做到这份上，毕竟男人没了，今后只能指望几个孩子了！把三个孩子好好养大才是正事儿，所以也不好再说什么。 说是分粮食，虽说东北是水稻和麦子产区，其实各家各户能分到的稻谷和麦子很少，分的最多的粮食还是土豆和红薯。 因为这两样东西产量高，而且还不挑地。 钱小满看着快堆成小山似的土豆和红薯有些傻眼。 她小声的问道：“老妈，这不会就是姥姥家全家人一年的口粮吧？” 杨绣枝有原主的记忆，知道每年秋收后粮食基本上都是这样分的。 于是不以为意的点点头，不过，她还是有些疑惑不解的回道：“是的！每年都是这样分的，土豆和红薯产量高，其他粮食产量低，所以每年分的大部分粮食都是土豆和红薯，怎么啦？” 看着闺女一脸便秘的表情，杨绣枝解释道：“还会分其他粮食，像麦子、水稻、高粱、玉米、黄豆、花生每家每户按工分都会分了一些。 不过，就数玉米棒子分的最多。” 钱小满没回答，她想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老妈，村里为什么不把土豆和红薯进行深加工后再交任务，或者加工后再分给村民呀？这样村民和村集体都得到了实惠。” “深加工？”杨绣枝满脸疑惑的问道 钱小满十分认真的回道：“对呀！红薯和土豆都可以做成粉条，剩下的红薯渣和土豆渣还可以留下来给村里的猪吃，这样一点都不会浪费。 这样也不用担心土豆保存不好长芽，红薯放时间长了会发霉。 而且粉条不仅可以分给村民吃，还可以卖给收购站，粉条总比上交土豆和红薯值钱多了吧！” 杨绣枝一想也对呀！土豆和红薯当饭吃，偶尔吃几顿是没什么问题，如果长时间吃，自己肯定是受不了！ 土豆还好说点，特别是红薯，吃多了烧心不说，还特别爱放屁。 想想猫冬的日子，家里的门窗都关得严严实实的，那味道？杨绣枝都不敢继续往下想。 如果做成粉条，那能做出来的美食可就多了，像酸辣粉丝，蚂蚁上树，老鸭粉丝汤等等许多用粉丝做的美食，杨绣枝现在想想都流口水。 于是就问道：“小满，你知道粉条具体怎么做吗？” 钱小满有些诧异地问道：“老妈，您真不知道怎么做吗？” 杨绣枝回道：“我只是知道前面做淀粉的大概步骤，最后一步，就是怎么样才能让粉条不断，粉浆里还要加点什么，我是真不知道。” 钱小满笑着说道：“做粉条的方法有很多，就是个工艺问题。 其实粉条里根本就不需要另外添加任何东西，我知道的这个方法就是加点盐，不想加也行，其他什么都不需要再添加了。 东北做粉条最好的季节就是每年的秋末冬初，也就是十月到十一月份这段时间。 过了这个时间太冷容易上冻，影响粉条品质，所以天太冷不适合再做粉条了。 最关键还是和面这一块，我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 老妈，要不咱们现在回家去试试！” 说试就试，母女俩回到家就开始在灶房操练起来了！ 杨绣枝想着做一次就多做点，她没有从制造土豆淀粉和红薯淀粉开始做起，而是直接从空间家里的厨房里拿了六袋子一斤装的土豆淀粉，还有一把捞饺子用的漏勺。 然后在钱小满的指导下开始动手操作起来。 杨绣枝先找来一个大木盆，先把一袋子土豆淀粉都倒在盆子里。 再把另外五袋子土豆淀粉拆开包装袋，倒在另外一个盆子里备用。 包装袋让钱小满丢进灶里烧掉。 然后用两斤凉水把淀粉化开，搅拌均匀到没有颗粒。 钱小满说，接下来就是最关键的部分“沏糊”了！ “沏糊”就是用刚刚烧开的开水往化开的淀粉水里慢慢倒，要一边倒开水一边要不停的搅拌，不能有小颗粒。 直到把盆子里的淀粉糊烫成半透明状。 钱小满说这就是“药引子”，相当于蒸馒头时的老面剂子，发酵粉。 母女俩在灶房里忙得热火朝天的时候，杨绣荷找了过来。 她好奇的开口问道：“大姐，你在做什么？” 钱小满奶声奶气的回道：“娘在做粉条。” 杨绣荷吃惊的瞪大眼睛问道：“做粉条？大姐，你会做粉条？” 杨绣枝头忙得连头都没回，但是她还是回道：“小妹，你来了，赶紧过来帮忙。” 杨绣荷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问道：“大姐，你说，我要怎么做？” 杨绣枝回道：“你帮大姐把旁边装粉的盆子端过来。” 杨绣荷颠颠的跑过去端盆。 杨绣枝说道：“先倒进来一半，我先揉匀，你再慢慢的往里加。” 这次杨绣枝往面粉里加了一点盐，这样做出来的粉条筋道。 等把一盆子面揉成光滑的面团，杨绣枝已经累得出了一身的汗。 第43章 粉条作坊 但是钱小满说没揉起劲，还要继续接着揉，直到面团用手拉成细条不容易断就可以做粉条了。 让杨绣荷帮忙往面盆里加了小半碗凉水，杨绣枝接着再继续揉，直到水和淀粉糊完全融合在一起，用手把面团提起来，流下来像一条条细线似的粉条不容易断，就说明面团已经揉好了。 最后一步就是做粉条了！这一步杨绣枝会做。 杨绣枝加了大半锅水，又让杨绣荷准备了一盆冰凉的井水，钱小满还是帮忙烧火。 把水烧开后，就用开始“漏粉”了，“漏粉”也就是下粉条。 “漏粉”也是个技术活，漏勺的高低决定了粉条的粗细。 漏勺抬的越高，粉条就会越细，反之，就是漏勺放的越低粉条就会越粗。 这一点小技巧难不倒杨绣枝，她站在一个小板凳上，揪了一把揉好的面团放在漏勺里往下使劲的挤压、不断的敲打漏勺。 一根根粉条就从漏勺的小圆孔里被挤出来，直接下到开水锅里，大火煮成半透明，粉条就漂了起来，这时说明粉条已经熟了。 这时杨绣枝让杨绣荷赶紧把粉条捞起来，杨绣荷用高粱秆做的长筷子捞起来放进装有井水的木盆里。 姐妹俩带着钱小满在灶房折腾了一个下午，晚上吃的自然是用粉条做的菜了。 杨绣枝晚上还特意做了一锅二米饭，炒了一个腊肉末版的蚂蚁上树，还炒了一个素菜是辣炒粉条白菜。 又炒了一个酸辣圆白菜，虽然六个大人加三个孩子九个人一共只炒了三个菜，但是菜量大。 钱小满想喝粉条汤，于是杨绣枝又做了一个西红柿粉条汤。 等晚上吃饭的时候几个菜一端上桌，杨老太十分诧异地问道：“我记得咱们家的粉条早就吃完了，老大，你这是什么时候换的？” 杨绣荷十分傲娇的回道：“娘，哪里是大姐换的，是下午我跟大姐还有小满在咱们家灶房里自己做的！” 正在埋头扒饭的杨老汉十分吃惊的抬起头来问道：“自己做的？老大，你会做粉条？你什么时候学的？怎么没听你说过？” 好嘛！杨老汉一下来了个十万个为什么！ 杨绣枝笑眯眯的回道：“爹，您先动筷子尝尝这个蚂蚁上树，不，是腊肉炒粉丝，您尝尝是不是那个味，等尝完了咱再说。” 杨老汉也不再问，拿起筷子就夹了一筷子离他最近的蚂蚁上树。 他是一边吃一边点头说道：“味道没错，粉条软而不黏，根根分明，这个炒粉条不错，看这个粉条的颜色应该不是红薯粉做的吧？” 杨绣荷抢着回道：“大姐说是土豆粉做的，爹，好吃吧？这是下午我跟大姐一起刚做的新鲜的，没想到新做的粉丝比干粉丝还要好吃。” 杨绣枝看杨老汉直点头，于是趁机说道：“爹，我是这样想的，咱们东北最不缺的就是土豆和红薯，咱们杨家庄离县城也近，您觉得在咱杨家庄开一个粉条作坊怎么样？” 这时杨老太插话道：“老大这个主意不错，这样既方便村里人，把粉条卖给城里的收购站也可以给村里增加收入。” 杨老汉还是点点头，想了一下就问道：“老大，你这个主意倒是不错，现在已经十月中旬了，是到了该做粉条的季节了。 就是咱们东北天冷的早，十月底十一月初就会下雪，而且外面温度很低。 我听人说过做粉条需要冻粉，只有到了冬天才能做，但是粉条也最怕冻，冻狠了容易碎影响品质。 咱们东北的冬天温度实在是太低，如果真在咱们村里开作坊，可能在冬天做不了太长时间。” 杨绣枝听杨老汉这样说，知道事情有门。 于是就说道：“这不碍事儿，只要提前做好准备，最起码能做一个多月。 咱们可以趁现在天气还好，先把村里没分完的红薯和土豆先做成粉面后晒干保存，到时候温度合适可以直接做。 这样就不用像每年那样担心土豆会发芽，红薯会长霉，等到明年开年不那么冷的时候，咱们还可以继续接着再做。 就像娘说的那样，如果做成了，不仅自己吃方便，村民们也有个进项。 村民们还可以按一定的比例用红薯土豆来作坊换粉条，也可以去周边村里用粉条换红薯土豆。 再用土豆红薯做粉丝赚些人工费和红薯渣土豆渣喂猪。” 杨志刚插嘴问道：“大姐，这个粉条做起来难不难？” 杨绣荷插话道：“一点都不难，就是揉面团的时候费些力气，这个活计如果是你们男人来做是最好的！不过，要是有个机器就更加省事儿多了。” 杨绣枝一想，还真是，特别是要把红薯和土豆粉碎取淀粉的时候，有个粉碎机就更省力气了。 不过，现在乡下连电都没通，就更加不要说用粉碎机了，还是别想美事儿了！ 这时杨老汉说道：“开粉条作坊是大事儿，不仅需要人手和技术，还需要准备不少家伙什，这件事情还是要跟村长和村干部们开会商量。 对了，家里还有粉条吗？” 杨绣枝回道：“还有不少，都用绳子晾在后院里。” 杨老汉回道：“好，我知道了，现在都赶紧吃饭，一会儿功夫天就该黑了。” 于是一家人不再说话，埋头吃饭，洗漱好后就各自回屋躺下了！ 晚上尽量不点灯，自然是为了节约灯油钱，关键是这个年代买灯油要钱不说还要灯油票。 现在是计划经济，每家每户每个月的灯油供应都是定量的，如果不节约用完了就得等下个月。 乡下人家都是这样，都是秉持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老习俗，在这片广袤无垠的土地上繁衍生息。 乡村里的夜晚是十分的安静，要不是远处偶尔会隐隐约约传来一声声动物的叫声，都会以为这里是个世外桃源。 第二天早上，早饭都没吃，杨老汉就去后院抓了一把半干的粉条去了他堂哥家，也就是村长家。 他去自然是说粉条作坊的事情。 第44章 好干部二大爷 开粉条作坊的这件事情说了没几天，听杨老汉回家来说，上面已经批了，同意在杨家庄开粉条作坊。 粉条作坊就开在原来村里吃大锅饭的大食堂。 大食堂解散后就一直空着没用，正好那里有口甜水井，食堂里的大铁锅也还在，现在用来做粉条作坊正好。 村里的大石磨也是现成的！村长又让村里的木匠做了几个大木盆。 等试做的东西准备的差不多了，村长就让自己媳妇二大娘牵头，协助杨绣枝带着村里几个村干部家的嫂子们在大食堂开始忙活起来。 在村长媳妇二大娘的协助下，杨绣枝带着大伙儿把村食堂里里外外的卫生都打扫干净。 摆开架势准备先做红薯淀粉。 杨绣枝让来帮忙的嫂子们先把红薯洗干净，再把一个个红薯切成小丁，然后用石磨磨成粉浆。 二大娘说这种手头上的活计平时大伙儿在家经常做，所以杨绣枝一说大家都说会做。 没有粉碎机，光是切红薯就是个大工程。 杨绣枝想到用擦丝板应该快些，可是村里哪会有不锈钢板这种东西，虽然自己空间家里有擦丝板这种东西，但是她现在也不敢拿出来呀？ 于是杨绣枝就只能放弃了！还是老老实实的用刀切，慢点就慢点，反正这个年代劳动力又不值钱。 说实在的手工做粉条程序繁琐不说，还忙碌累人。 但是这也是目前杨绣枝能够想到改善村里人生活现状的唯一办法。 等把红薯磨成粉浆后，剩下就是过滤了。 用细纱布做成的“吊单”把红薯粉浆里面的淀粉冲洗出来，剩下的就是红薯渣，红薯渣是好饲料可以用它来喂猪。 再等过滤两遍后就是沉淀红薯淀粉了。 制淀粉的整个过程花的时间比较长，得要好几天。 等浆水上下分层后，就把最上面的一层清水倒掉，然后继续沉淀。 最后剩下的一层白白的湿粉就是红薯淀粉。 杨绣枝让嫂子们把湿淀粉先用簸箕晒起来，晒干后容易保存。 杨绣枝和二大娘带着人在大食堂忙着做准备。 当然了！她们折腾出这么大的动静，村里人自然全都知道了。 动用村里的粮食自然是大事情，于是村里有人支持，当然也有人反对。 说酸话的人自然也有不少，说什么杨绣枝一个外嫁女跑回娘家村逞能、瞎折腾，浪费粮食等等。 自然是说什么的都有，搞得杨绣枝心里是十分的郁闷，她这是招谁惹谁了？自己想做点好事儿咋就这么难呀？ 气的二大娘直骂道：“都是些眼皮子浅的东西，你们懂什么？只看到自己眼前的一亩三分地，就该是一辈子受穷的命。 我侄女免费把做粉条的方子交给村里，现在还手把手的教给大家怎么做，末了还落得个埋怨。 她这是招你们了，还是惹你们了？瞧你们一个个嘴碎的！简直是一个个都不知好歹。” 末了还劝杨绣枝不要介意，说这些人一个个都是穷怕了，也饿怕了，才会担心粮食被糟践了。 这一点杨绣枝还是能够理解，要不然怎么办？难道就因为别人的几句酸话，真的就撂挑子不干了？ 她杨绣枝也不是那么脆弱的人，既然是已经决定了的事情，自然是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了！ 当然村里大部分的人都抱着观望的态度。 等到一切准备就绪，就要开始试做粉条了。 杨绣枝带着人试做粉条这天，村里的大食堂里是挤满了人。 有的人纯牌是想来看笑话的，当然绝大多数人纯粹是为了看个热闹。 做粉条的第一道工序“打糊”是由杨绣枝亲自动手教大家怎么做。 把湿淀粉用冷水在盆子里化开，把烧开沸腾的开水往盆子里边倒边不停的搅拌，直到搅拌成粘稠状的青色透明的芡糊。 接着手把手教二大娘和其他人“和糊”。 把打好的芡糊分成好几份，跟提前准备好的干淀粉像和面那样和匀。 接着一起放在一个大盆里继续用力揉按面团，直到盆里的面团鼓起大气泡，抓起来面不断，面团就算是和好了！ 剩下就剩“漏粉”了。还是杨绣枝手把手的教，让二大娘她们一个个上手试。 手头上的活计真的是难不倒聪明勤劳的农村妇女同志们。 当大伙儿看到成型的粉条晾在绳子上，都忍不住挤上前亲自动手确认。 这回大家才真的相信村里可以自己做出粉条。 于是村里又一次在晒谷场上开大会，杨绣枝看到二大爷紧缩的眉头也舒展开了，腰也挺直了，人也精神了很多。 他仿佛一下子年轻了好几岁。 在众人期盼的眼神下，二大爷意气风发的开口宣布了上级同意在杨家庄开粉条作坊的这一好消息。 既然是要开粉条作坊，自然是要找人了，这个时候有工分挣，大伙儿的积极性自然是空前的高涨，纷纷嚷嚷着要参加。 修淀粉池也是迫在眉睫的事情了，要不然到哪里去找那么大的盆子去。 关于招做粉条的人了，那几个干部家的嫂子们和二大娘几个技术骨干自然是少不了的！ 不过，杨绣枝和两个弟弟都没有报名参加。 报名的第二天，一家人刚刚才吃过早午饭，忙完秋收，现在村里各家从一日三餐变成了一日两餐。 头发已经花白的二大爷就背着手亲自来了一趟杨老汉家。 三年自然灾害为了不让村里有人饿死，也让二大爷是愁白了头，眼见这几年老了不少，其实他比杨老汉只大一岁多，可看上去要比杨老汉老上好几岁。 头发也花白了，背也有些微微驼。 刚刚吃完早午饭的一家人看到二大爷都是十分的诧异，因为两家虽然是亲戚，又住在一个村，但是由于两家离得比较远，二大爷很少来他们家。 因为如果有什么事情直接就在大队里跟杨老汉说了。 杨老汉和杨老太热情的迎上前喊了一声：“二哥，吃了没？” 作为村长的二大爷摆摆手说道：“你们都别忙活，才刚放下碗，我就过来了！我有点事儿找绣枝。” 老夫妻俩热情的把村长迎进门坐下，正在院子里翻晒干货的杨绣枝姐弟几个也喊了一声：“二大爷”。 看着二大爷苍老的样子，杨绣枝不由自主的感慨万千，她觉得她家二大爷是个真正一心为民着想的好干部。 第45章 杨绣枝要雄起 只是这个时候咱们的国家实在是很穷，偏远地区的农村就更加穷了，村里越穷就更加没有条件搞集体经济了。 再加上刚刚经历过三年自然灾害，国家又处在计划经济时期。 全国的交通也不发达，因此山上的好多山货都无法销售出去，好多好东西只能让它烂在山上当肥料了。 这个时候的农作物产量又低，所以就算是二大爷他们几个村干部再怎么努力，也不能改变村里目前的现状。 二大爷一坐下就说了自己过来的原因。 原来他是特意上门来请杨绣枝当粉条作坊的小组长的。 知道是二大爷的一番好意，但是杨绣枝还是直接拒绝了！ 二大爷十分不理解，于是就开口问道：“为什么不愿意去粉条作坊？到作坊当个小组长总比你下地挣工分强多了吧？ 大丫头，我可听你爹说，你跟你婆家已经分家了，县城里的工作也给了你小姑子了。 你不在家老老实实的上工，拿什么养三个孩子？ 再说你不是打算把你跟三个孩子的户口都迁回咱们村吗？每年村里分的那点子人头粮够干什么？你努力不挣工分到时候你跟孩子吃什么？” 杨绣枝当然是不愿意留在村里挣那几个可怜的工分了，虽说她现在力气大，每天都能拿满工分。 但是要让她靠挣工分来养活自己和三个孩子，估计很难有顿饱饭吃。 将来三个孩子还要上学，还有其他的花销。 不光是自己和三个孩子，还有这一世对自己和小满掏心掏肺好的原主娘家人，杨绣枝也想要他们都过上吃饱穿暖的好日子。 这个愿望光靠在村里修地球是不可能实现的！ 但是杨绣枝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如何跟二大爷解释。 看杨绣枝不说话，二大爷继续说道：“大丫头，虽说你是外嫁女，进粉条作坊担心会被人说嘴，但是做粉条的方子是你拿出来的，我相信村里人也不会说什么的。 大丫头，你听二大爷一句劝，你爹娘兄弟能帮你一时，不能帮你一世。 况且你爹娘已经老了！他们还能帮衬你多久？ 你的两个兄弟都是好的，这没错，但是你想过没有？他们两个将来也要娶妻生子，各人会有各人的家，你总不能让你兄弟他们帮你一辈子吧？ 难道你想成为他们兄弟两个人的负担？” 杨绣枝知道二大爷是误会自己了！ 于是急忙解释道：“二大爷，你误会我了！我不去粉条作坊的原因是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二大爷有些不相信，于是问道：“你说说看，有什么事情比挣工分、吃饱饭更重要？” 杨绣枝见都说到这份上了，决定干脆就跟二大爷实话实说好了！ 有了当村支书的二大爷支持，说不定事情真的能成。 于是就说道：“二大爷，我是想在家试着种黑木耳和银耳，如果真的种成了，我相信咱们杨家庄村民的日子肯定要好过很多。” 听杨绣枝这么说，二大爷有些混浊的眼睛突然就亮了起来。 他急忙开口问道：“种木耳和银耳这事儿我还真知道，听说在四川那边就有人种，可这东西它忒娇气了，它既怕冷又怕热。 咱东北冬天温度低天又太冷，光是保暖这一项就是个大问题，大丫头，你大概有几成把握能种成？” 杨绣枝想了想就说道：“如果能搭建暖棚过冬的话，应该有个六七成的把握。” 这时，作为村会计的杨老汉这个铁算盘开口说道：“如果建暖棚的话，加上烧的柴火和人工费，成本就有些高了，如果产量不高的话，就不划算。” 二大爷也点头说道：“大丫头，你爹说的没错，咱们村本来就穷，可经不起折腾。” 杨绣枝眼看事情就要黄了，那怎么能行？ 于是忙解释道：“这个也不一定，爹，二大爷，还是那句话，今年我先在家搭个棚子种着试试再说。 如果真的试种成功了，就在村里试着小面积种植，我是不会让村里人跟着我一起承担分险的。” 见杨绣枝这样说，想到老伴儿回家跟自己说的村里的那些流言蜚语。 二大爷叹了一口气说道：“大丫头，你也别怪村里人，要试着理解他们，大伙儿这都是穷怕了，也都饿怕了。” 杨绣枝知道大家都活得不容易她，还真没有怪谁。 于是说道：“二大爷，我真没怪谁，毕竟我要带着三个孩子回村里落户，就是给村里人添麻烦的事儿。 所以我就想着能为咱杨家庄做点什么，才会不成为村里人的负担，才能让村里人心甘情愿的接纳我们母子四个人。” 二大爷听杨绣枝这样说，提着的一颗心也算是放下了。 他笑的一脸慈祥的说道：“大丫头，二大爷没看错你，虽说你是个女娃娃，心气儿一点都不比男娃差。 今天你二大爷就把话撂这，我看咱们杨家庄将来肯定会得了你的济，肯定都能过上好日子的！” 二大爷的一席话，把杨绣枝的雄心壮志给激发出来了。 既然穿越和空间这种好事情都能让自己遇到，杨绣枝决定雄起一回。 于是她拍着胸脯豪情万丈的保证道：“二大爷，您就瞧好吧！我杨绣枝在这跟您保证，我相信自己肯定能够做到的，我一定会想办法让咱杨家庄的乡亲们都过上吃饱穿暖的好日子。” 这时，钱小满也奶声奶气的大声喊道：“我会帮娘的，我相信娘肯定能做到。” 大伙儿一听她奶声奶气的话，再看她小脸无比认真的表情，不由得都哈哈大笑起来，紧张的气氛顿时变得温馨和谐。 不过小满的话，大伙儿也都没有当真。 二大爷一脸慈祥的笑着摸着钱小满的小脑袋说道：“那满丫头可要跟你娘一起加油哦！” 钱小满小脸鼓鼓的，还是一脸认真的点点小脑袋，萌哒哒的样子逗得大伙儿又哈哈大笑起来。 既然决定好好干，杨绣枝就立马行动起来，她让杨老汉在村里申请盖房子的树，去山上砍树搭建种植棚子。 在两个弟弟和杨老汉，还有二大爷家的两个堂哥的帮助下，两家人花了整整六天的时间，在灶房旁边搭建了一个木刻楞的小木屋。 这种木刻楞的房子冬暖夏凉，还特别的保温。 第46章 去钱家屯 等粉条作坊能够正常运转了，时间已经不早了！ 他们在下雪之前还有一堆的事情要做，首先就是想办法把手里的野山参出售。 第二件事情就是要带杨老太去一趟市里复查。 第三件事情就是请在市医院工作的大刘叔帮忙，打算用两颗野山参给兄弟俩换两个工作指标。 在去市里之前，杨绣枝打算先回一趟钱家屯，回去领母子四个人一年的人头粮，还有就是把母子几个的户口从钱家屯迁到杨家庄。 杨家庄的村长二大爷虽然是杨老汉的隔房亲堂兄，也是杨绣枝姐弟四个的亲二大爷，但是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 毕竟迁户口是大事情，自己肯定是要亲自上二大爷家走一趟的。 于是杨绣枝和杨老汉父女俩，吃完晚饭，天刚一擦黑就带着两只晒得半干的酱鸭子和一包红糖，二十个咸鸭蛋去了二大爷家。 虽说是二大爷是自己亲戚，但是接纳母女四个在杨家庄落户，二大爷还是要承担着一定的风险和责任的。 父女俩在二大爷家没待多长时间就告辞离开了！ 在回家的路上，杨老汉开口交代道：“老大，明天回钱家屯记得要带上一份厚礼去趟钱村长家，感谢他为你们娘四个做主。 还是钱村长仁义，跟你公婆分家的时候如果没有他说句公道话，你公公婆婆也不可能轻易同意让你离开，而且还让你拿走两百块钱。” 杨绣枝点点头回道：“爹，女儿知道，能过上现在舒心的日子，真的多亏了钱村长，女儿也一直想找个机会报答他，可一直也没有找到好机会。 我想着这次咱们去市里如果能够用钱买到工作的话，就让老刘叔帮忙多买一份。” 杨老汉扭头看了闺女一眼说道：“你是打算给钱村长家孩子买一份工作作为回报？这个礼会不会有些太重了点？” 杨绣枝嗯了一声回道：“爹，不一定非要花钱买，我想肯定会有机会的！ 再说我觉得一份工作并不算重，能够不拖泥带水的离开，而且咱们还需要钱村长帮忙看着那一家人，省得整出什么幺蛾子来烦我，所以我觉得值得一份工作作为报答。 这就叫做‘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当然不能这样比喻钱村长，但是意思大差不差。 我还知道钱村长家的老儿子今年夏天正好高中毕业，听说学习挺好的，只可惜今年没有考上大学。 听说钱村长也没有门路在县城里给老儿子找份工作，孩子还在家里务农，女儿觉得有些可惜了。 爹，您想想看，如果这个时候我能帮钱村长这个大忙，他是不是会帮咱们看牢钱家那老两口，最起码有十几年不会让他们来烦我跟三个孩子。 还有一点，我还想每年分粮食的时候，让钱村长以他自己家的名义帮咱们家多买些细粮，这可比在黑市里买高价粮食便宜太多了！” 杨老汉听闺女这样说，觉得非常有道理。 他也是这么想的，如果能用一份工作换来今后十几年的太平日子值得。 现在的人能活到六十就算是长寿了！钱家的老两口没有大儿子的高工资做帮衬，现在指望小儿子那点学徒工资贴补家用，肯定够呛！ 过惯了好日子再过苦日子，还要等再过个十几年，老两口能不能活到孩子们长大都是个问题。 于是回道：“老大，你说的对，现在这年月能读到高中毕业是挺不容易的，留在家种田确实是有些可惜了。 钱村长是个好人，挺仁义的，咱有机会能帮就伸把手吧！”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刚亮，杨绣枝就起床了！吃了早饭她就带上给钱村长家的礼物，坐上头一天在村里借的驴车，就带着两个弟弟一起回了钱家屯。 因为这次除了迁户口，她还要领自己跟三个孩子一年的人头粮，就是口粮。 根据原主的记忆，口粮是不需要工分换的。 意思就是哪怕你在村里一个工分都不挣，只要你是这个生产队里的社员，就能分到口粮。 杨绣枝和三个孩子虽然没有在村里挣工分，但是娘四个的户口还在钱家屯。 所以钱家屯要给她的口粮一年有二百四十斤，相当于一个月二十斤。 双胞胎兄弟俩一年一人也有一百二十斤，钱小满一年只有九十斤。 带上两个弟弟一起来到钱家屯，杨绣枝是想在钱家屯里用钱多买些粮食。 在村里买粮食要比在黑市买可要便宜多了。大米每斤只要一毛五分钱一斤，小米每斤一毛二分钱，玉米粒每斤九分钱。 虽说在杨家庄分粮食那天，杨老汉也给家里买了一些细粮，但是杨绣枝还是觉得远远不够，她可不想大冬天的在家猫冬的日子还吃不饱。 姐弟三个一到钱家屯，就直接去了钱村长家。 这个时候钱家屯已经挂锄了，除了每年安排人去修水利，村里就只等着收冬菜这一件事情了！ 加上村里又没有什么副业可做，所以没去修水利的人基本上都去山上砍柴准备猫冬了。 驴车在钱村长家院子外停了下来，杨绣枝拿上装东西的背篓跳下驴车，让两个弟弟在车上等自己一会儿。 她手里拎着东西推开了院子门，同时嘴里也喊道：“村长叔在家吗？” 屋子里传出村长婶子的说话声：“在，是谁呀？快进来。” 杨绣枝心想，真是运气好，刚好今天钱村长在家。 她一进屋就看到钱村长老两口和他们家老儿子都坐在炕上。 屋子里烟雾缭绕的，钱村长拿着个烟袋锅正在抽，村长婶子坐在炕上拉鞋底，他家没考上大学的老儿子钱红伟也坐在炕上看书。 杨绣枝一进门就开口招呼道：“村长叔，婶子，红伟是我。” 村长婶子一看是杨绣枝一边招呼一边准备下炕。 嘴里还一边吩咐道：“是绣枝呀！外面冷快到炕上坐，红伟，快去给你绣枝姐倒一碗热水，记得多加一勺红糖。” 杨绣枝赶忙开口阻止道：“婶子，红伟，不用，我不渴，婶子您别下炕！红伟你也别去。” 一下没拦住，钱红伟呲溜一下就跑出去了！ 杨绣枝看拦不住，就走上前把带来的礼物两瓶酒，两只酱鸭子，一包红糖还有一包点心，还有用网兜装的二十个咸鸭蛋都放在炕桌上。 本来笑眯眯的钱村长一看炕桌上的东西，脸一下子就拉了下来。 他虎着脸训斥道：“你这孩子，送这么重的礼干什么？你这是打算日子不过了？赶紧都拿回去。” 村长婶子站起身来也附和道：“就是，你这孩子咱这外道呀！你一个人带着三个孩子，多不容易啊！咱们可不兴这一套，赶紧收起来拿回去退了。” 说罢，就准备拿起东西往杨绣枝装东西的背篓里装。 杨绣枝笑着忙解释道：“村长叔，婶子，这些东西都没花什么钱，都不是用钱买的，只是花了些手头上的功夫。 酱鸭子是我两个兄弟在芦苇荡里猎的野鸭子做的，咸鸭蛋是我在芦苇荡里捡的野鸭蛋腌的。 其他的东西也是用山上的猎物和山货跟人家城里人换的。 今天拿来就是想让村长叔和婶子，还有红伟兄弟尝尝我的手艺。” 听杨绣枝这样说，夫妻俩还是一副不赞同的样子。 最后杨绣枝是好说歹说，夫妻俩总算是答应收下。 第47章 买煤炭 杨绣枝坐在炕上喝着钱红伟端来的红糖水，就跟钱村长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钱村长点点头回道：“迁户口的材料我早就已经给你准备好了，你一直都没回来来拿。 东西你拿回去后，就让你们杨家庄的村干部帮忙跑一趟县里公安局，到户籍科登记就可以了。” 几个人唠了一会儿嗑，问了一些杨绣枝和三个孩子在杨家庄的生活情况。 又听杨绣枝说家里的两个兄弟还在外面等着领口粮。 村长婶子嗔怪的催促道：“你这孩子，咱不叫你兄弟一起进屋喝碗茶。 老头子，赶紧快去，现在外面开始冷起来了！别让人家孩子搁外面久等。” 于是钱村长也不再多说什么了！敲了敲烟袋锅里的灰，起身就说道：“走吧！迁户口的手续我一会儿拿给你，你现在先跟你两个兄弟去粮食仓库门口等着，我去找你会计叔。” 杨绣枝在钱家屯领了自己和三个孩子一年的口粮后。 就跟钱村长和钱会计说道：“村长叔，会计叔，我还想在村里买些细粮。” 钱村长看了一眼钱会计，然后开口说道：“村里有余粮就按规定卖她一些。” 本来杨绣枝还想再多买一些，钱会计说卖细粮给村民上面有规定，成人只可以多买两百斤细粮，小孩子一人最多也只能多买一百斤。 于是杨绣枝另外买了两百五十斤大米，五十斤小米，两百斤玉米粒。 不能多买，杨绣枝也没办法，等钱会计把粮食称好后，交了钱，姐弟三个把粮食扛上驴车，谢过钱村长和钱会计就赶着驴车回了杨家庄。 回家后的第二天，杨老汉怀里揣着杨绣枝和三个孩子迁户口的证明材料，一个人去了县里公安局给母子四个人落户口。 担心会随时变天，姐弟三个一起上山砍过冬要用的柴火。 附近山上能捡能砍的柴火基本上已经都被村里人给整光了。 于是姐弟三个人直接去了深山，深山里有不少枯死的树，还可以砍一些多余的树枝。 一到深山，杨志刚兄弟俩爬上树负责砍，杨绣枝力气大负责捆好往家里挑。 姐弟三个人配合默契，一天下来还真弄回家不少，差不多晒了半院子，估计如果垒起来也能垒得老高。 但是如果要烧一整个冬天这点柴火是远远不够烧的。 因为东北的冬季几乎长达半年，今年家里又多了自己那屋需要烧炕，还有一个种木耳和银耳的棚子，要用的柴火肯定就更多。 不用说，按今年这个用量估计还得上好几趟山。 杨绣枝觉得冬天猫冬的话，柴火肯定没有煤炭经烧，如果能弄些煤炭回来就更好了，因为临睡前如果用煤炭封火的话基本上可以管一个晚上。 这样半夜就不用从热炕上再爬起来添几次柴火了。 于是在晚上吃晚饭的时候，杨绣枝一坐下就开口问道：“爹，您在附近煤矿有熟人吗？” 拿着筷子正准备吃饭的杨老汉放下筷子回道：“怎么？你想买煤炭？” 杨绣枝嗯了一声回道：“爹，我觉得晚上烧煤就不用半夜起来添柴火了！咱们家白天就烧柴火，晚上烧煤炭，我想应该花不了多少钱。” 杨老汉点点头回道：“在咱们杨家庄西边二十多里有个国营煤矿，每年都会往外卖煤给附近村里，卖给村里不要煤票。 但是有一点，人家煤矿不零售，都是成吨成吨的往外卖，村里人都是合起伙来买的！” 杨绣枝没想到没有煤票还真的可以买，于是就问道：“爹，您知不知道他们卖多少钱一吨呀？” 杨老汉回想了一下，就说道：“咱们家也没买过，去年听人说了一嘴，好像说是涨价了，要卖十二块钱一吨。 老大，你打算买多少？” 在这方面杨绣枝还真没有什么经验，前世早就不用煤炉子做饭了。 于是就问道：“爹，如果烧一个冬天的话，咱们家大概需要多少吨煤炭才够烧呀？” 杨老汉寻思了一会儿开口说道：“两个睡觉的屋子加一个木耳棚子光是晚上烧的话，估计最少也得要五吨煤。” 杨绣枝心想，买五吨煤也只花六十块钱，再加上请人送回来的工钱，自家还是负担的起的。 于是就说道：“爹，那么远跑一趟不容易，咱这次就多弄一些，一共要八吨煤，这样用起来也宽裕一些。 再说，这东西反正也放不坏，今年用不完明年还可以接着用。 爹，咱这次省点力气，不用自己借车拉，就花点钱让人家帮忙送。” 杨老汉有些犹豫，他说道：“请人送一吨运费就要两块钱，八吨就要花掉十六块，不划算！ 再说二十几里路不算太远，还是咱们借排子车自己去拉回来吧！” 杨绣枝不赞同的回道：“爹，撑死了也没花到二十块钱，您节省那点钱做什么？人跟着受累不说，您忘了咱们去市里还有大事情要做。” 听闺女这样说杨老汉也不再反对了！ 第二天一大早，早饭都没在家吃，杨老汉怀里揣着买煤炭的钱，还有几个昨天晚上杨绣枝烙的红糖饼，就带着大儿子杨志刚出发了。 杨绣枝跟小弟弟继续去深山砍柴。 把柴捆好，这次姐弟俩没有急着赶回家，而是留在山上打猎。 具体应该是杨绣枝让弟弟教自己用弓箭打猎。 杨绣枝力气太大，总是控制不好力道，跟原主一样，准头总是差强人意。 又担心自己劲使大了把弓箭弄坏了，最后杨绣枝还是选择放弃。 她决定还是用最笨的办法，就是用石头打猎。 她装了满满两兜子石头，看到猎物就抓一把石头用力扔过去。 开始的时候准头不好，一只鸡毛都没打到，她也不气馁，慢慢的她就摸索出点窍门来了。 真是乱拳打死老师傅，瞎猫碰上了死耗子，别说还真让她打到两只野山鸡。 这下她的干劲就更足了！打猎都打上了瘾，都快到中午了还不想回家。 杨志成催了好几次，说自己的肚子饿了，她这才依依不舍的背着猎物挑着柴火跟着离开。 第48章 再找大老刘 等八吨煤炭全部都送到家，姐弟几个把家里过冬的柴火也准备的差不多了。 已经进十一月了，父女俩担心随时会下雪，于是杨绣枝收拾收拾，就跟杨老汉和杨志刚背着这次打算在市里出手的山货和猎物，带着杨老太动身坐车出发去市里。 家里只留下小弟弟杨志成和双胞胎兄弟俩，杨志成是要给在县城里上初中的小妹做饭，连带照看双胞胎兄弟俩。 天气开始冷了，出门的人就少了，所以长途汽车也不用再走走停停的，等他们几个人到市里的时候时间还早。 于是几个人就兵分两路，杨绣枝背着东西先带钱小满去县招待所开房间，杨老汉跟大儿子带着杨老太去医院复查。 到县招待所还遇到了熟人，今天值班的还是上次接待他们的那个小媳妇。 没想到小媳妇还记得母女俩，所以也没有跟她要介绍信，问了两句，知道是带老娘来医院复查眼睛的，就给她办了住宿手续。 因为还要去找在医院工作的大刘叔谈野山参换工作的事情，杨绣枝担心杨老汉在医院等自己。 所以杨绣枝交了两间房的押金后，就拿上两把房间钥匙，把装山货和猎物的背篓放到房间，然后背着钱小满就匆匆去了医院。 母女俩一进医院的大门，钱小满眼睛最尖，她最先看杨老汉他们。 她用小手指老夫妻俩脆声的喊道：“老妈，您看，姥姥和姥爷坐在那儿。” 杨绣枝抬头一看，这个时候医院快下班了，里面没什么病人，她一眼就看到杨老汉和杨老太夫妻俩正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条椅子上，两个人正一脸笑意的唠着嗑。 看杨老太的脸上是一脸的笑容，杨绣枝心想，看样子老太太的眼疾应该是差不多好了。 于是她忙走上前开口问道：“爹，娘的眼睛是不是好多了？医生怎么说？” 杨老汉扭头一看是杨绣枝，还没等他开口回答。 杨老太笑容满面的回道：“瞎不了！那个刘主任说好多了，说还要坚持再点上半年就能断根，说这回还加了一种护眼睛的新药。 刘主任说要坚持用药，注意各人卫生，毛巾勤消毒。她说等天暖和了再来复查，再复查如果没事儿，就真的全好了。” 杨绣枝也笑着回道：“没事儿就好！”扭头没看到大弟弟杨志刚，于是就问道：“志刚呢？” 杨老太用手指着排队拿药的窗口，杨绣枝就看到大弟弟正在拿药窗口排队。 排队拿药的人不多，杨志刚很快就拿好了药。 杨绣枝这个时候忽然想起来了，既然好不容易来了一趟市里，就去找一下给小满看病的那个宋主任，拜托她再给小满开两袋奶粉。 于是就说道：“爹，娘，你们坐这等我一会儿，我去找上次那个宋主任给小满再开两袋奶粉。” 说罢，就急匆匆的到儿科去找宋主任。 杨绣枝推开儿科的门就看到宋主任正在看书。 于是喊了一声：“宋主任。” 宋主任抬头一看，认出来了母女俩。 于是笑着问道：“是大妹子呀！小满这次又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杨绣枝忙解释道：“谢谢宋主任关心，小满这次没事儿，喝了奶粉后身体好多了！我这次来就是想麻烦您帮忙再给开两袋奶粉。” 宋主任看了一眼小满，于是笑着回道：“不麻烦，这孩子看着好像是长胖了一点，这小脸上也有肉了，气色也好多了！还是要靠食补，好，我再给你开两袋。 大妹子，麦乳精要不要也给你开两袋？” 杨绣枝没想到还有这么好的事情，麦乳精虽然没有奶粉营养价值高，但是给双胞胎儿子补充点热量也不错。 于是连忙回道：“要，要，谢谢您了宋主任。” 宋主任笑了笑没接话，杨绣枝也不介意，知道她不在意自己的感谢，但是自己的谢意到了就行了！接不接受是人家的事情。 到取药窗口交钱拿到东西，几个人就去医院的药材收购科找大老刘。 杨绣枝跟杨老太他们几个在房檐下等着，杨老汉去敲门找人。 每年冬天是医院采购科最闲的时候，大老刘正闲的没事干，在跟科里的同事们吹牛打屁，听到敲门声就随口说了一句：“进来，门没关。” 看到推门进来的人是杨老汉，忙站起身来招呼道：“杨大哥，你今天怎么有空来市里？” 杨老汉没回话只是笑着跟屋子里的人点头打招呼。 大老刘一看就知道这是找自己有要紧事儿，他了解杨老汉的性格，要不然也不会到单位来找自己。 上次的那只转胎参可是让自己赚了不老少，差不多顶得上他一年的工资了。 也搭上了省城里的那条线，人家发话了如果还能遇到就直接给他送过去，那个人还透露，这种好东西京市那边长期需要，只要是东西好价钱什么的都好说，绝对不会让他吃亏的！ 关于这点大老刘也相信，人家大人物都是做大事情的，肯定是不会在乎自己挣的那点辛苦钱的。 关键是人家根本就看不上。 于是大老刘跟同事们打了一声招呼，就跟杨老汉出了门。 出门一看，好家伙来的人可真不少，于是忙招呼道：“嫂子，您跟孩子们也来了！您这是来复查眼睛的吧？怎么样，好些了没有？” 杨绣枝姐弟俩也赶忙开口打招呼喊人。 杨老太笑着回道：“好多了！大刘兄弟谢谢你还惦记着，这不，今天又有事情要来麻烦刘兄弟你了！” 大老刘笑着回道：“瞧嫂子您说的！您说这话就外道了！什么叫麻烦，我跟杨哥是什么关系，我们俩可认识有几十年了，杨哥还不知道我的为人？下次可不要这样说，有什么事情只管来找我就是了。 再怎么的，老弟我也在这浑江市的市面上也混了几十年，多少还是认识几个人的。” 这个时候钱小满同学也一点都不怯场，她奶声奶气的喊道：“大刘姥爷好！” 第49章 工作 大老刘开心的笑得像个弥勒佛，他拉着小满的小手说道：“哟，满丫头你也来了呀！让大刘姥爷瞧瞧，哟，长胖了！人也长大了，小嘴更甜了！ 满丫头，走，跟你大刘姥爷家去，你大刘姥爷给你买肉吃。” 杨老汉笑着说道：“大刘，今天就算了，今天来的匆忙就不登门了！我们一家人还要在市里待上几天，咱改天约个时间再去。” 大老刘回道：“杨哥，您这？” 杨老汉解释道：“大刘，今天确实是有事情来找你，走，外面说话不方便，走，咱们回招待所再说。” 大老刘听杨老汉这样说，也知道杨老汉的性格和为人，绝对不会虚头巴脑的！ 看样子是真有事情来找自己，自己正好也有事情要找杨哥。 于是他也不多纠结了，跟着杨老汉他们就回到了招待所。 杨绣枝先打开一个房间，让杨老汉和大老刘先进去说事情。 从带来的背篓里拿出一包红糖和两个搪瓷杯，让弟弟去开水房打开水泡红糖水。 接着打开隔壁的房间让杨老太和钱小满先进房间休息。 进屋刚一坐下，杨老汉也不拐弯抹角，他就直接开口说道：“大刘兄弟，我们这次来，一来是给你嫂子复查眼睛，二来是想麻烦你帮个忙，我想给两个小子在城里找份事儿做。 杨哥知道兄弟你人面广，在这浑江市吃得开，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帮哥哥这个忙。 听了杨老汉的话，大老刘喝了一口糖水没做声，这个忙他肯定是要帮的！ 只不过，他确实是有些为难，要知道现在市里的工作十分的紧俏，也可以用一个萝卜一个坑来形容。 而且现在城里的工作还都是接班制的，就算是有工作的工人和工厂干部，他们退休后或者生病退下来，基本上都是把工作传给自家的孩子。 或者是收些钱卖给自家亲戚，要不就是高价卖给熟人。 当然也不是说工作的事情就没戏，就是得找熟人托关系找机会，还得要花大价钱买。 不过冲着杨哥的面子跟自己这么多年的关系，帮忙牵个线是绝对没问题的。 可是这工作它得花大价钱买呀！这让自己怎么跟杨哥开口说呀？ 所以大老刘有些纠结，听杨老汉说完没有立马接话茬，表情看上去有些为难的样子。 可杨老汉是个多精明的一个人呀！他看到大老刘的表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于是立马笑着解释道：“大刘，怪哥哥我没有说清楚。 这不我听人说现在城里可以花钱买工作吗？所以我就想花钱给志刚兄弟俩一人买一份工作。 当然，既然花钱买，自然是想买一份体面一点的工作，等将来两个人有出息了也好给他们找个好媳妇，你说是不是这样？” 大老刘点头附和道：“没错，是这个理儿。” 杨老汉继续解释道：“可是老哥我成天待在村子里，消息不灵通不说，人面又没老弟你广，所以也是无从下手。 这次来就是想麻烦大刘兄弟你帮忙牵个线，你放心，这里面的规矩哥哥我还是懂的！” 听杨老汉说愿意花钱买工作，大老刘早就松了一口气把心放到肚子里了。 于是他就跟杨老汉说起了浑江市现在市面上卖工作的行情。 他又喝了一口热乎乎的红糖水，放下手里的搪瓷缸不紧不慢的解释道：“杨哥，不瞒您说，现在城里的工作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而且想进厂里上班还得要城里的户口。 如果没有城里的户口，想在市里找工作就得要花大价钱买。 但是想买工作，也不是你想买它随时就会有的，这得等合适的机会不说，买个工作要的少的话最少也得要花上个四五百，好一点的工作最少也得要个七八百。 但是还有一个办法就得等新开的厂子招工。 最近我在市里也没有听说浑江市有哪个厂子要招工。 不过，上次我不是为转胎参的事儿去了一趟省城吗？ 听人说省城那边要开不少的厂子，听说好像省城里要新建一个拖拉机厂，生产那个东方红拖拉机。 说是还要建一个缝纫机厂，好像听说省机械厂要扩大也在招工人。 当时我也没太在意，杨哥，如果你不介意孩子们出门工作离家远的话，这个弟弟我可以帮你去找我那个熟人打听打听。” 杨老汉没想到这么巧，还有这么好的事情，于是忙说道：“不介意，不介意，大刘，哥哥先在这里先谢谢你了！ 在城里能有个工作做就不错了！何况还是在省城，咱还挑什么远近，只要是将来他们兄弟俩能够有出息我就谢天谢地了。” 杨绣枝拎着装东西的背篓推门进来的时候，正好听到两个人说省城拖拉机厂要招工人的话。 这个时候她也想起来了，六十年代属于国家计划经济时期。 所以六十年代初的省城长春市，可以说是大小工厂遍地开花。 这个时候全国各个城市差不多都是这样，国营大厂，地方国营小厂，大集体工厂齐上阵。 这个时期有条件的工厂要上马，没条件的创造条件的也要上。 当然后来改革开放后很多没有竞争力的小工厂都倒闭了。 所以要选就选那些个国营大厂，像生产东方红拖拉机的这个长春市拖拉机厂，在改革开放的大潮中最后生存了下来，而且还一直都很红火。 于是笑着就开口说道：“大刘叔，还是要麻烦您帮忙去省城跑一趟，我觉得那个省拖拉机厂和那个省机械厂都很不错。 我的两个弟弟都是初中毕业，两个人上学的时候学习都很好，而且这些年他们两个一直都没有放下书本，一直都在坚持看书学习。 侄女觉得这两个厂里的工作都比较适合他们两个。” 说罢，她扭头看了杨老汉一眼，看杨老汉点头。 于是就从拎进来的背篓里拿出两块桦树皮，树皮里包裹的是这次挖到的四株野山参中品相最好的两株。 杨老汉说这两株野山参品质不比前面那株六品转胎参差多少，估计最少也值个三四千块钱，卖了买两份工作绰绰有余。 杨绣枝伸手递给杨老汉，杨老汉接到手里就顺手递给了大老刘。 大老刘有些意外，他没想到自己还没来得及开口，东西就送到自己手里了。 第50章 不贪心的大老刘 大老刘小心翼翼的打开桦树皮，虽然还带着泥土，但是还是有一股扑鼻的人参药香味散发出来。 是一株根形完美、根须完整的已经成人型的野山参。 他不由得夸奖道：“好品相，一看就是好东西，这株也可以算得上是极品，一点都不比上次那株六品转胎参差多少。” 说罢，他又小心翼翼把东西放下，然后又迫不及待的拿起另外一个紧包裹着的桦树皮，打开一看也是一株品相不相上下的六品叶。 这时，他不由自主的感叹道：“抚松那个地方不愧是人参之乡！这两株参品相好不说，参龄也差不多都有大几十年了，都可以算的上是不可多得的精品。 还是老哥您有这样的福气，一下子就让你遇到了两株，您这都是什么运气呀？小弟我不服气都不行。” 说完这话，他眼睛里没有一丝丝贪婪，只是羡慕和感叹。 杨老汉半真半假的笑着回道：“这可不是我跟人放山的时候找到的，是孩子们上山砍柴的时候运气好遇到的。 兄弟你看这两株野山参能不能换两份好一点的工作？” 听杨老汉这样说，大老刘忙回道：“杨哥，哪里用得了两株，有一株就足够了。 杨哥，剩下的另外一株，小弟我也一块帮你一起给卖了吧！换些钱孩子们成亲结婚手头上也宽裕点。” 要不说，杨老汉能交到大老刘这个朋友是他的福气呢！处处都为杨老汉考虑到。 大老刘的为人是真的很不错，虽说他也是商人，但在商言商，他绝不贪婪，他做生意赚自己该赚的钱，赚钱也是赚的心安理得。 他绝不贪图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这是他为人的底线。 要不说杨老汉为人也实诚呢！ 他不想自己的朋友吃亏，所以有些不确定的问道：“大刘，一株真的够吗？哥哥可知道这件事儿不容易，可别到时候你既要出力，又搭上自己的关系，还要倒贴钱，那样的话就不太好了！” 大老刘笑着回道：“哪能啊！杨哥，您把心放到肚子里去。 不瞒您说，这次如果您不来找我，我还想着哪天到抚松县去找您呢！” 杨老汉有些诧异的问道：“老弟是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大老刘回道：“还不是因为野山参的事情。 上次我不是送那株转胎参去省城吗，我是直接去找的那个在省城市医院工作的朋友，他跟京城里那边的医院有联系。 他说像上次转胎参那种品相和年份的野山参是越来越少见了！可是跟他打听的人有不少，都是些有钱人。 可这东西现在市面上也很难见到。 像转胎参那种品相好，年份长的野山参在京市那边特别的紧俏，人家京市里的有钱人多的是，人家不在乎钱，只要东西好。 我猜测估计都是为家里的老人备着的！ 他说只要是那种品相，年份长的，我弄来多少他就收多少。 所以，杨哥，像这样品相的野山参随便一株就足够给两个侄子买工作带走人情关系和送礼的。 您放心，我大刘是个生意人，是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杨绣枝听到这里，不由自主的在心里有些佩服大老刘他这个人的为人，他这个人真是坦白的可爱。 杨老汉听他这样说，于是就点点头回道：“行，就听你的！咱就这么办。 不过，你喊我一声大哥，大哥也不能不懂事儿是不？怎么也不能白让你既出力又搭人情的！” 说完，他扭头朝杨绣枝看了一眼。 杨绣枝瞬间秒懂，立马又从背篓里，实际上是从自己的空间家里，拿出一个用桦树皮包裹的野山参递给杨老汉。 杨老汉接过来还是转手就递给大老刘，接着开口说道：“大刘，这株野山参也是六品叶，品相要差点，就送给你家老人补身体！也算是做哥哥我对老人家的一点心意。” 大老刘见状连连摆手说道：“杨哥，您这就太见外了！这么重的礼，弟弟怎么能收，你当弟弟我是什么人啊？雁过拔毛？快点收回去。” 杨老汉虎着脸回道：“快拿着，你也说抚松县是人参之乡，你们觉得稀罕的东西，我们倒是不觉得。 我们家就住在山边，经常上山砍柴、摘山货，如果哪天像这次运气好的话，仔细一点总能遇到，所以这东西对于我们来说，并不稀罕。” 杨绣枝心想，就杨老汉这个不让朋友吃亏的性格，也难怪过了二十多年，大老刘见到他，还是那么的热情不减。 最后父女俩是好说歹说，大老刘总算是答应收下。 他也不是一个喜欢占人便宜的人，同时他心中也有另外的打算。 但是一定要杨老汉后天中午带着一家人去他们家做客。 他明天在家准备，后天他亲自来招待所接杨老汉他们一家去认家门。 说完，看时间已经不早了，就让杨绣枝找服务员要来两张旧报纸，把三株野山参包裹好揣进怀里，就起身匆匆告辞离开了。 一家人的晚饭还是在国营饭店解决的，国营饭店的晚饭供应的饭菜品种很少，只有三四样。 大伙儿也不讲究，出门在外，能吃饱，不饿肚子就行。 好在今天的运气还不错，晚上还供应大葱猪肉馅的饺子和玉米面馒头，还有小米粥。 于是几个人一人要了一大碗大葱猪肉馅的饺子，姐弟三个人的饭量都大担心吃不饱，一个人又就着饺子汤吃了一个玉米面馒头，这才心满意足的吃饱了。 小满喝了一小碗小米粥，吃了两个饺子也是吃得肚子溜圆。 六十年代晚上也没有什么活动，于是一家人早早的都洗漱好上炕休息睡觉。 母女俩因为跟杨老太住在一个屋，所以老老实实的洗了就睡下，没敢进空间折腾。 一夜好眠，真是应了早睡早起那句话！ 第二天一大早，一家人早早就起床了。 在国营饭店吃完早饭，杨老汉就带着杨志刚出了招待所，他怀里揣着最后一根野山参去找他的另外一个朋友去了。 杨绣枝跟小满打算再去一趟黑市，关键是她还是不放心老婆婆他们一家，也不知道她听没听自己的劝，带着一家人离开。 杨老太听说母女俩要去黑市，有些不放心，说要跟着一起去。 第51章 黑市卖货 既然杨老太要跟着去，母女俩也不好意思反对，再说把老太太一个人留在招待所里也确实有些不像话。 于是留下要去大刘叔家拜访的一篓子猎物和干货。 杨绣枝让老太太背着钱小满，她自己背着一个大的背篓，用两只手一手拎着一个他们这次带过来装山货和猎物的背篓，母女三个人就匆匆出了招待所。 因为上次去过，所以知道黑市在哪里，杨绣枝在前面走的飞快，她要早点去找个好位置摆摊。 杨老太虽说上了年纪，但是她一直都是在村里做农活儿，眼睛不好的时候也没闲着，所以体力还是有的，她背着钱小满紧紧跟在闺女的身后。 她们母女三个到的时候，黑市里已经是人来人往的好不热闹！ 杨绣枝没想到这么早来黑市逛的人还真不少，比上次来的时候人还要多。 杨老太小声的问道：“老大，这里真的是黑市吗？你看这人来人往的，逛的人多，买的也人多，摆摊的人也有不老少，我怎么看怎么都像是咱们县里的大集。” 杨绣枝也觉得确实如此，这里看上去哪里是黑市呀？分明就是农村赶大集嘛！ 杨绣枝也不纠结，于是她回道：“娘，管它是不是，您看卖粮食的摊位有不少，我猜测不是受了几年的旱灾吗，大概上面也想咱们老百姓的日子好过一点，所以这才睁个眼闭个眼管得不严吧！ 加上现在村里都分了粮食，估计都跟咱们家一样，出来摆摊想用粮食和山货换些东西、换些票好过年。 你看买粮食的人也有不少，估计也都是怕下大雪，都是往家里屯过冬的物资。 娘，咱们也找地方赶紧摆上，我刚才看到有个摊位在卖热水瓶，一会儿我抽空也去看看给家里买两个，冬天猫冬的时候喝水也方便。” 说罢，母女俩赶紧找了一个还算平整的空位置就把背篓放了下来。 杨绣枝把背篓盖子打开，拿出晒干的酱鸭子，风干鸡和风干兔摆在背篓盖子上。 晒干的蘑菇和山核桃，野栗子用布袋子装着，把袋口打开直接放在地上。 东西刚刚摆好，钱小满同学就亮开嗓子喊开了。 “走过，路过的婶子，大娘们，快来买我家的酱鸭子，风干鸡，风干兔，妥妥的都是纯肉呀！您买了不吃亏，您买了不上当，数量有限，错过就没有下一回了！” 猛不定把杨绣枝和杨老太吓了一大跳，杨老太说道：“满丫头这小嘴巴巴的，说的还怪利索的，谁教的？” 杨绣枝正不知道怎么回答。 有几个中年妇女拎着菜篮子正好路过，她们一听有肉卖，还有什么酱鸭子和风干鸡卖，不由自主的立马喊了一声：“那个摊子有好东西卖，走，快去看看。” 好家伙！小满这一嗓子，呼啦啦一下来了一群人，闻讯赶过来的人把她们的小摊位围的是里三层外三层的，瞬间就把她们这个小摊位围得水泄不通。 上前一问，好家伙酱鸭子和风干鸡都只要两块钱一只，风干兔也只要两块五角钱一只，而且还不要票。 大伙儿都觉得便宜还划算，买回家也不用再怎么收拾了，洗洗就可以下锅，而且还不用放盐。 于是纷纷伸手抢，杨绣枝力气大，拦在人群前面，不让人靠得太近。 她负责收钱带给客人递要的东西，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钱小满她眼睛好使负责维持秩序，杨老太负责称重量，拿客人要买的东西递给杨绣枝。 就这样母女祖孙三个人配合默契，半个小时都没用到，她们带来的东西全部都被一抢而光。 连蘑菇和野栗子这些山货也一起都被抢光了。有好几个闻讯赶过来的人，看什么东西都没有了，都后悔来晚了。 问杨绣枝她们明天还来吗？钱小满奶声奶气的回道：“东西都卖完了，家里也没有了！” 看着人群散去，钱小满擦拭了一下自己脑门上不存在的汗，十分夸张的说道：“我的个乖乖，简直太疯狂了！这让我想起来了早上等在超市门口的大爷大妈们。” 杨绣枝想想还真是，不由得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这时杨老太开口问道：“小满，什么超市，你说的是什么？姥姥怎么没听明白。” 不小心被抓包了，小满吐了一下小舌头，然后眼巴巴的看着杨绣枝，想让老娘替自己补救。 杨绣枝瞪了她一眼，赶紧开口解释道：“娘，您听岔了，小满说的是早市。” 杨老太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还是点点头说了句：“可不就是。”然后没再继续问。 钱小满没想到老妈一句话就搞定了，冲着杨绣枝就挑起了大拇指。 杨绣枝傲娇的抬起头来说道：“咱们得快点，得赶紧去给家里买几个热水瓶，别一会儿也卖光了。” 母女三个收拾好背篓就冲着卖热水瓶的摊位走过去。 还好，还没卖完，杨绣枝猜测大概是东西卖得不便宜吧！ 一问果然是这样，这个摊位是城里百货商店摆的，摊子上卖的都是瑕疵品。 不仅有碰瘪了的铁壳热水瓶，还掉了瓷的搪瓷杯和搪瓷盆，还有不少被水打湿后花了的瑕疵布。 减价卖的热水瓶要价是两块三角钱，杨绣枝挑选了三个，自己母子四个人用一个，两个弟弟用一个，杨老汉老夫妻俩用一个。 杨老太问瑕疵布怎么卖，售货员说四毛五分钱一尺。 平时这种布在供销社卖一尺要六毛七分钱，而且还要布票。 便宜了两毛二分钱，还不要票，杨老太觉得划算，于是挑了一匹白底被染上蓝颜色的瑕疵布，还有一匹被水浸湿过的藏青色粗棉布，说是给家做被里被面用。 钱小满觉得白底染上蓝颜色的布有点像是现代那种腊染的布，建议杨绣枝也买一匹夏天做衣服穿。 杨绣枝还在摊位上买了一只手电筒，三个有些瘪的铝饭盒，家里一人一个搪瓷杯，三个掉了瓷的洗脸盆。 母女三个杂七杂八的买了一大堆，把刚才卖猎物和山货的钱花的一干二净才罢手。 第52章 新华书店 本来还想再继续逛逛的，没办法看到家里要用的东西就想买，一买就刹不住车，所以一下子东西买的有些太多了！只能先回招待所放东西。 母女三个回到招待所，杨老汉他们爷俩还没回来。 杨绣枝不由得好奇地问道：“娘，爹的朋友可真多呀！您知不知道爹的这个朋友是做什么的？” 杨老太微笑着回道：“你爹年轻的时候朋友可多了，都是他跑单帮的时候认识的，后来不是一直在打仗吗，所以大家就天南地北的分开了，后来好多人都联系不上了！ 解放后经常联系的人就只有县城里的庄大厨，还有就是今天他们爷俩去见的这个市里面粉厂的周铁山了，上次来市里咱们不是遇到大老刘吗？等事情办完后要赶回家秋收，所以你爹没去找他。 说实在的！在医院能遇到大老刘纯属是个意外。” 杨绣枝不由得再次感叹上次来市里给老太太看眼睛居然会是那么的巧。 于是又问道：“娘，那个周铁山在市面粉厂具体是做什么的？” 杨老太想了一下就说道：“原先听你爹说是做采购，前两年不是发生天灾吗？到处都没有粮食，你爹不想麻烦他，也有一年多没跟他联系了，所以娘也不知道他现在还是不是在面粉厂做采购。” 杨绣枝十分好奇杨老汉一个乡下的穷小子是怎么认识庄大厨和大老刘，还有这个周铁山这几个有一定背景的人。 于是就问道：“娘，像庄大厨和大老刘叔，还有这个周铁山这几个人都是爹年轻的时候跑单帮认识的吧？” 杨老太笑眯眯的回道：“可不就是，你爹一个乡下的穷小子，不是这样怎么可能认识庄大厨和大老刘，还有周铁山他们这些有能耐有背景的人。 听你爹说周铁山他们家还是开面粉厂的，解放前他就是浑江市面粉厂的少东家，周铁山是他们家的老儿子。 解放后在五六年的时候公司合营，周铁山他们家响应国家号召，他爹把他们家的面粉厂捐给了政府，而他自己就留在面粉厂做采购。” 杨绣枝听到这里，不由自主的跟钱小满小朋友相互对望了一眼。 母女俩同时在心里想，这倒霉催的！再过个两三年，不用说，这个周铁山肯定会是凶多吉少。 知道会这样，自己能怎么办？自己又不能说，说了也没人会相信。 真是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唉！真是郁闷啊！ 杨绣枝只能安慰自己，还能怎么办？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杨绣枝看了一眼天上的太阳，发现时间还早，于是就岔开话题说道：“现在时间还早，走，娘，咱们去新华书店看看去。” 杨老太听说去新华书店，她大字不识一个，所以不太感兴趣。 于是摇摇头决定还是留在招待所休息，等她们母女回来再一起去国营饭店吃中午饭。 在去新华书店之前杨绣枝先特意打扮了一下自己，要不然她担心别人会把自己给轰出来。 杨绣枝特意换上一件原主最好的衣服，一件墨水蓝色的迪卡布做的列宁装。 本来是打算去大刘叔家做客穿的。 这个年代做衣服像样一些的布料，就是迪卡的。 小方领口，有机玻璃的蓝黑色扣子，衣服的腰围稍微收了一下，有点掐腰。 外面再套一件长棉袄，棉袄敞开着没系扣子。 裤子是蓝黑色的，现在县城里讲究一点的女人，基本上都是穿成这样。 等一打扮好，杨绣枝就背着钱小满去问招待所的服务员新华书店怎么走，问清楚后母女俩就离开了。 新华书店离招待所其实没多远，就在招待所的隔壁街上，步行十多分钟就能走到了。 新华书店的地基比较高，估计是为了防潮吧！房子占用的是临街的两间门面房，房子坐北朝南。 远远的就看到临街的门面房上写着新华书店四个紫红色的大字。 走进去要上几级石头做的台阶，一走进书店，发现三面墙边，靠墙都摆满了书架， 母女俩就看到书店堂中间放了一个特别大的桌子，在桌子上层层叠叠的摆满了红色经典的书籍。 右手边一面墙立着的一个高高的书架上整整齐齐的摆满了灰色的书，仔细一看都是工具类书籍。 紧靠北面墙放着一个长长的木制柜台，柜台上面是用玻璃做的柜子，走近一看柜子里放了不少具有这个时代特色的小儿书。 有《小兵张嘎》《草原英雄小姐妹》，《虎胆英雄》，《鸡毛信》，还有不少由经典名着改编的连环画，如《三国演义》《西游记》《三打白骨精》《水浒传》等。 左手靠墙边的书架上面同样也摆放着一排排整齐的书籍。 杨绣枝走上前仔细看了看，有不少这个年代的红色经典小说和诗歌，还有对这一代人有着深刻影响的苏联文学作品。 如《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母亲》、《青年近卫军》，还有《这里的黎明静悄悄》、《静静的顿河》等 书店里有两个男服务员，岁数都不小，一个头发已经花白，戴着一副老花眼镜。 另外一个稍微年轻一些，是个瘦瘦高高的中年男人，他也戴了一副眼镜。 他看杨绣枝穿着体面，像是个文化人的样子，一直在看书架上的书，看她背着孩子，以为她不方便。 于是就上前问道：“同志，是需要买连环画，还是需要买小说？” 杨绣枝笑着回道：“同志，麻烦帮我拿小学全套的课本，还有那些连环画也一样帮我拿一本，《三国演义》《西游记》《水浒传》有全套的吗？” 中年男人没想到还是个大主顾，于是开心的回道：“同志，您说的这些书都有，《三国演义》《西游记》全套的连环画也都有，您稍微等一下，我这就去帮您拿去。” 等中年服务员把母女俩送出新华书店的时候，杨绣枝的两只手上就拎着两大摞用绳子捆着的书籍。 这些书很是有些份量，真是死沉死沉的，杨绣枝有些后悔一次买太多了，也后悔出门的时候没带个背篓。 再又一想，买都买了，后悔也没什么用，好在她力气够大，就是绳子有些勒手。 第53章 赶巧 等母女俩一前一后回到招待所，杨老汉跟大弟弟父子俩已经回来了。 父子俩很兴奋的正跟杨老太说着什么？看杨绣枝推开房门进来，杨志刚赶紧走上前帮忙。 他伸手接过杨绣枝两只手上的书，没想到大姐一下子买了这么多课本，还有连环画，所以稍微愣了一下神。 已经到了午饭点，大家都有些饿，等着一起去国营饭店吃饭！ 于是杨绣枝也没有问卖野山参的事情，于是说道：“到午饭点了，我都饿了，走，咱们一家人先去国营饭店吃饭，后头接着再聊。” 杨老汉笑着说道：“你们母女三个快去，我跟志刚已经吃过了！” 杨绣枝有些诧异，杨老汉还是笑眯眯的回道：“老大，你们赶紧去吃，回头我再跟你细说。” 吃完饭回来，杨绣枝先把钱小满送到自己房间睡午觉。 然后到隔壁房间找杨老汉，正拿着烟袋锅一脸惬意的在吞云吐雾的杨老汉，见杨绣枝进来忙示意她坐到炕上。 他知道大闺女不喜欢闻烟味，把烟袋锅里的烟灰敲了敲，收了烟袋锅不抽了。 接着就不紧不慢的说起了这次去找周铁山的情况。 他笑眯眯的说道：“老大，这次去也是赶巧，野山参你铁山叔自己要了不说，还说了一个好消息，刚才还没来得及跟你娘商量，你就回来了。” 杨绣枝忙问道：“爹，是什么好消息，还需要回来商量，您快说。” 杨老汉还是笑着说道：“你铁山叔说，年前他们组织人会去对面大俄一趟，想去弄些粮食和肉回来好过年。 正好爹今天带你弟弟去找他，你铁山叔就问爹这次要不要跟着一起去，去的话就算爹一个。” 杨绣枝一听去大俄立马就来了兴趣，于是就问道：“爹，您答应了吗？” 杨老汉回道：“这么难得的机会，爹自然是答应一起了，我这不是还要回来跟你娘说一声吗？” 杨绣枝还是有些不放心的问道：“爹，这条线安全吗？” 杨老汉回道：“你放心，去的都是一帮子老人，他们在这条线路上不知道走了多少趟了。 你放心绝对安全，你铁山叔他们不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的！这条线路他们每年最少会走一趟。 再说，咱们两国的关系一直处得都不错，对面也有不少熟人，不会出什么事儿的。” 杨绣枝心想，现在看上去确实是很不错，不过，很快就会剑拔弩张，兵戎相向了！ 杨绣枝想现在担心也没用，毕竟是将来的事情。 于是就又问道：“爹，你们约定好时间没有？打算什么时候动身？” 杨老汉回道：“约定好了！等他们在南方采购的一批棉衣到了，立冬那天就出发。” 杨绣枝心想，果然是有计划有组织的一批老油条。 本来她还想说，自己想跟着去，但是一想还是算了，现在说跟着去，不用说 老两口肯定反对。 等到时候再说！不让去就悄悄跟着。 下午除了杨绣枝带着钱小满出去了一趟，一家人下午哪儿也没去。 母女俩是想去看看老婆婆一家搬走了没有。 等母女俩来到那栋大宅子前，发现院子门大敞着，不时从房子里传出说话的声音，跟上次她们来的时候冷冷清清的情形完全不一样，这次显得十分的热闹，有大人还有小孩子从房间里到院子出出进进的。 看有一个中年妇女手里挎着个篮子正好出院子。 杨绣枝赶忙走上前开口问道：“大嫂，跟您打听个事儿。” 中年妇女热情的回道：“大妹子，你想问什么事情呀？” 于是杨绣枝就问道：“大嫂，我是想问原先住在这里的那家人去哪儿了？” 中年妇女脸上立马一变，十分警惕的问道：“你找这家人有什么事情？你是这家的亲戚？” 杨绣枝忙解释道：“不是，不是，就是夏天的时候路过这里，孩子口渴，进去讨了一碗水喝。 这不，这次没看到他们，这里还变热闹起来了，所以就随口问问。” 中年妇女听是这样，于是就回道：“说是去外地投亲不回来了。这不，街道就把房子分给我们没房子的几家先住着。” 杨绣枝谢过中年妇女，背着钱小满往回走。 走出老远，看四下无人，她才开口说道：“谢天谢地，搬走就好，这下我就放心了！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儿。” 钱小满笑着夸奖道：“老妈，岂止是一件好事儿？那可是一家人的性命，不是开玩笑的！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您救了他们一家人的命，连老天爷也会感动的！肯定是会有福报的！” 对于钱小满说的话，杨绣枝虽然没放在心上，但是还是开心的回道：“真的？假如？真的是这样吗？不过，福娃娃说的话，老妈我还是相信的，你说有福报，一定会有福报的！” 杨绣枝说的话，也逗乐了钱小满，母女俩哈哈大笑着往回走。 想到明天要去大刘叔家做客，于是母女俩拐个弯去了国营百货商店，进去也没有多待，买了两包红糖和两包点心就出来了， 杨绣枝觉得再加上从家里带来的一篓子山货，这个礼应该足够了。 钱小满也说：“带着这些东西去做客，就算不带粮食上门，这礼也算是够重的！” 杨绣枝也觉得是这样，于是母女俩拿着东西开开心心的回了招待所。 第二天是一家人去大老刘叔家做客的日子。 一家人早早就准备好了！老两口和杨志刚出门本来穿的就是自己最好的衣服，所以去做客不用换。 只是杨绣枝和钱小满母女爱臭美，母女两个都好好捯饬了一下。 杨绣枝给钱小满梳了个小啾啾，在小啾啾上面还扎了一个大红色的蝴蝶结，又在她的额头上用口红点了一个小红点。 钱小满不愿意点，死活要擦掉。 大伙儿都说好看，杨老太笑着说道：“真喜庆，别擦掉了！现在咱们家小满更像是个福娃娃了！” 第54章 做客 一家人在房间正说着话，大老刘就找过来了。 见面说了几句话，大老刘就伸手接过杨绣枝怀里抱着的钱小满说道：“走，杨哥，嫂子，咱们家去，我媳妇还等着跟嫂子唠嗑呢！” 说罢，抱着钱小满就跟杨老汉老哥俩率先走出了招待所。 杨绣枝和弟弟杨志刚一人背着一背篓上门做客的礼物，和杨老太跟在大老刘和杨老汉的身后出了招待所。 大老刘家就住在医院附近，离招待所也没多远，走路过去也只花了二十多分钟的样子。 他们到的时候，大刘叔家的婶子赵玉兰和他家大儿子刘海洋早就等在他家院子外面了！ 看到杨绣枝他们来，赵玉兰赶忙紧走几步迎上前来，她伸手一把就拉着杨老太的手喊道：“老姐姐，咱们总算是又见面了，这些年过的还好吧？这两个是大闺女和大小子吧？真好啊！两个都长成大人了！” 杨绣枝姐弟俩连忙开口喊道：“赵婶子好！” 接着杨绣枝自我介绍道：“婶子，我是家里的老大叫绣枝，这个是我大弟弟志刚，今天要让婶子您受累了！” 赵玉兰笑着连连摆手说道：“你这孩子，太客气了！受什么累，婶子高兴还来不及呢！你就是老大绣枝吧？长大长变样了！” 这时，杨老太也十分激动的握着赵玉兰的手，无比感慨的说道：“可不长大了！二十多年了！玉兰妹子，你还好吧！咱俩可算是又见面了！ 我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刚跟刘兄弟成亲，那个时候我是跟当家的来喝你跟刘兄弟的喜酒，这转眼间就过了二十多年了。 那个时候你还是个小媳妇，花骨朵儿一样的年纪，真是岁月不饶人啊！现在咱们俩都老了！” 赵玉兰笑着回道：“嫂子，可不就是，咋的！时间过得可真快呀！转眼几十年就过去了！唉！那个年月，能活着就好！” 接着赵玉兰朝刘海洋招招手介绍道：“嫂子，来，我给您介绍一下，我家大小子刘海洋，今年满二十三了，去年腊月成的亲，家里老二去年去了部队，还有个小闺女今年十四岁，上初中二年级，今天正好星期天在家休息，现在在灶房给她嫂子帮忙呢！” 这时大老刘掀开门帘子扭过头说道：“玉兰，走快点，快进来，外面冷，带嫂子进屋子里来唠。” 于是赵玉兰连忙招呼着：“瞧我，看到嫂子什么都忘了！走，嫂子，咱进屋坐在热炕上接着唠。” 说罢，拉着杨老太的手就朝院子里走去。 刘海洋腼腆的笑着喊了句：“大姐，背篓给我吧！志刚兄弟咱们进去吧！” 说完后，伸出手就接过杨绣枝手上的背篓，他没想到背篓还挺沉的。 随意瞄了一眼，一篓子的干货，有干鸡干鸭，还有晒干的兔子。 他没想到多少年不见的栓子叔来家里会送这么重的礼。 他刚才站在外面的时候，还吐槽自己老妈整得太隆重了呢！ 刘海洋愣了一下，又就赶紧招呼道：“大姐，志刚兄弟快请。” 杨绣枝姐弟俩也微笑着点点头也算是打了招呼。 于是杨绣枝姐弟俩跟在老姐妹俩的身后也进了院子。 一走进院子，杨绣枝抬头环顾了一下四周，从外面看，大刘叔家的房子就是典型的东北民居，一栋小四合院。 整个院子坐北朝南，外面是个大院子，院子里有五个房间，中间正对着大门，像个大口袋。 三间北房，东西厢房各一间，房子的结构是青砖黑瓦，院子也是由石块和砖块砌的院墙，看上去牢固又结实，一看就知道是个殷实人家。 靠左手边的墙边搭了一个灶房和一个放柴火的柴房。 姐弟俩跟着走进西侧的厢房，姐弟俩掀开帘子一进屋，一股热浪迎面而来。 原来他们家的西侧就是专门用来招待客人的堂屋，堂屋里靠墙筑有南、北、西三面的一铺大火坑。 西面的炕稍微窄一些，建的是一整面火墙。 抬头就看到炕头坐着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婆婆。 老婆婆满头的白发，由于屋子里温度高，老婆婆上身只穿着一件青色的薄夹袄。 看到杨老汉和杨老太进屋，笑得是一脸的慈祥。 大刘叔抱着钱小满一进屋就开口喊道：“娘，您快看看是谁来了？您还认识吗？” 杨老汉夫妻俩也忙开口喊道：“婶子，您仔细看看，还认得我们吗？ 老太太也笑着忙开口招呼着：“怎么不认识，是栓小子，栓子媳妇呀！你们来了，都老了，长变样子了！但是声音没怎么变，我还记得你们俩的声音。 栓子媳妇快到炕上坐，到婶子家来就甭客气了。” 杨老汉一边坐在炕边一边笑着说道：“您老可是老寿星了，身子骨还是这么的硬朗。” 老太太笑眯眯的回道：“唉！身子骨还行，好死不如耐活着，就是拖累孩子们了！” 杨老太忙安慰道：“婶子，您可不能这么说，俗话说得好，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有您在就是一个大刘兄弟的福气。 我家就没这个福气，打仗那些年，公公婆婆走的早，兄弟姐妹也没留下，我婆家就剩下当家的一个了！年轻的时候遇到什么事儿，想找个拿主意的人都没有。” 这时赵玉兰也忙附和道：“可不就是，您就是家里的定海神针，这个家离了您可不行。” 老太太开心的哈哈大笑起来，这才发现大刘叔手里抱着的小满。 于是忙问道：“哟，这孩子长得好，长得可真喜庆，像个福娃娃似的，是谁家的？” 杨老汉忙回道：“婶子，是我家大闺女家的，我的大外孙女。小满，快叫太奶奶。” 钱小满奶声奶气的喊道：“太奶奶好！” 家里已经好多年没有小娃娃了，看到小满奶乎乎的样子，老太太一下子稀罕的不得了！ 这下可好，房间里一下子就变成了钱小满同学的主场了！屋子里顿时充满了欢声笑语。 杨绣枝看到赵婶子准备穿外套一个人出去，知道她肯定是要去灶房。 第55章 铁锅炖大鱼 杨绣枝是这样想的，她想着自己一家好几个来大刘叔家里做客，让人家一大家子人跟着忙活，自己好歹也去搭把手帮下忙。 正好她还没来得及脱外套，于是就紧跟在赵玉兰的身后出了屋子。 杨绣枝果然没有猜错，她一走出屋子就看到赵玉兰走向旁边的灶房。 于是她也跟在后面走了过去。 赵玉兰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扭头看是杨绣枝，忙说道：“是绣枝呀！你怎么出来了，咋不在屋里坐着，外面冷，走，快跟婶子进来烤烤火。” 哎！杨绣枝欢快的答应了一声，跟着抬脚就走进了灶房，进去就看到一个年轻的小媳妇和一个小姑娘正在忙活。 于是忙招呼道：“婶子，这是弟妹和小妹吧！” 赵玉兰笑着忙介绍道：“对，这个就是海洋的媳妇蔡巧玉，那个是我家老闺女刘海燕。 对了，巧玉，海燕，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个姐姐就是你们栓子叔家的绣枝姐，你俩快喊人。” 三个年轻人相互认识之后，几个女人一边干活一边开始聊了起来！ 知道刘海燕今年读初二，杨绣枝就说起家里的小妹也读初中，今年读初一。 看到几个人都在忙，杨绣枝也准备动手帮忙，赵玉兰死活不让杨绣枝动手，于是她只能帮着烧火。 毕竟几个人是第一次见面，实在是不太熟悉，所以聊着聊着就没有什么话题可聊了。 大家虽然都觉得有点尴尬，但是总不能就这样大眼瞪小眼的冷了场吧！ 于是赵玉兰一边站在灶台上做菜，一边就说起了做菜的窍门，怎么做好吃。 就这样说起了小鸡炖蘑菇怎么做汤好喝。 这下杨绣枝总算是找到可以聊天的话题了。 于是她就说道：“婶子，听我大刘叔说，婶子的厨艺是家里祖传的，手艺比国营饭店里的大师傅都要好，所以我特意跟着您进灶房就是想跟您学两手。” 赵玉兰开心的笑着说道：“别听你大刘叔瞎吹牛，婶子的那点做饭的功夫还谈不上手艺，婶子只是喜欢瞎琢磨罢了。 不过，婶子娘家有祖传的手艺倒是不假，可惜婶子我也只学会了一点皮毛。 唉！可惜我爷爷是个老封建，他老人家的手艺只传男不传女！传到我爹那里，可惜我爹年轻的时候不怎么上心，他有自己的想法和信仰，后来我爷爷压着他学，就像赶鸭子上架似的也只学会了三四成。 再后来抗战打鬼子，我爹就跟着队伍参加了革命，在战场上牺牲了。 那个时候我弟弟还小，后来家里穷连饭都吃不饱，也没机会学，五九年的时候我爷爷一死。唉！害得祖传的手艺也断了传承。” 说完，赵玉兰还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杨绣枝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赵婶子家还有这样的故事。 一下触碰到赵婶子的伤心往事，她一下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时锅里的菜正冒出一阵阵诱人的香味出来。 于是她忙岔开话题说道：“哇！好香呀！我闻到了铁锅炖大鱼的香味。婶子，您锅里炖的是草鱼吧！” 赵玉兰笑着掀开锅盖说道：“可不就是铁锅炖草鱼，这草鱼足有五六斤呢，是你大刘叔特意托人弄回来的。” 杨绣枝站起身来看向锅里，锅里的草鱼和配菜咕嘟咕嘟的正在冒着泡，随着腾腾的热气散开，香味直往人鼻孔里钻，那香味，真是令人垂涎三尺。 闻着味就知道这菜肯定好吃。 在铁锅的周围还贴了一圈玉米饼子，草鱼的肉香味搭配玉米饼子的玉米清香味，真是相得益彰。 刘海燕十分得意的说道：“铁锅炖大鱼是我娘最得意的一道菜，绣枝姐，您一会儿一定要好好尝尝。” 杨绣枝忙笑着回道：“那是一定要尝的！婶子最得意的手艺，必须好好尝尝。” 赵婶子笑着说道:“其实，铁锅炖大鱼，最好的鱼是用大马哈鱼，鱼肉细滑，肉块大，肉还紧实不说刺还特别少，炖出来那味道简直绝了，特别是炖出来的汤汁，用它拌米饭，那叫一个得劲儿。” 杨绣枝知道大马哈鱼生于淡水，长成于海洋。 大马哈鱼的美味赫赫有名，从古传承至今。 所以杨绣枝一听赵婶子说起大马哈鱼，就不由的想到那漂亮又颗颗饱满的鱼籽酱，顿时就觉得高大上，不用尝就知道铁锅炖大马哈鱼肯定好吃。 有了共同的话题，几个女人聊得起劲。 这边赵玉兰跟杨绣枝一边聊着天，手上也没闲着，灶上的两口大锅齐开动，很快就动作麻利的准备了六道菜。 分别是东北人招待客人的几道硬菜，一道是小鸡炖蘑菇，一道是猪肉炖粉条，一道是木耳炒肉，最后一道硬菜就是炖江鱼，还有一个蘸酱菜和一道下酒菜炒花生米。 别小看这几道菜，就这几道菜在这个六十年代，都是招待家里贵客的最高标准。 果然等所有的菜一上桌，最受欢迎的就是铁锅炖大鱼。 鱼肉炖得软烂入味，鲜美异常，里面的配菜五花肉、大豆腐、土豆片、干蘑菇、干豆角，大白菜吸足了锅里的汤汁，有股子非常浓郁的鱼鲜味和肉香味。 玉米饼子吸了锅里江鱼的汤汁，吃到嘴里又香又糯喷香喷香的，是越嚼越香，那滋味就别提了！ 用鱼汤泡玉米饼子，就连小满也吃得头都不带抬的，小鼻子吃得直冒汗。 吃完饭，大刘叔和大儿子就请杨老汉带着杨志刚到隔壁说话。 几个男人到旁边屋子谈事情去了。 蔡巧玉和刘海燕收拾桌子，杨绣枝在旁边帮忙。 姑嫂两个死活不让她动手，赵玉兰也拦着不让她动手，她也只能客随主便了。 于是杨绣枝就跟杨老太和赵玉兰一起陪着老太太唠嗑。 钱小满乖乖巧巧的坐在一旁当个小听众，坐了没多大一会儿，她的小脑袋就一点一点的开始发困。 杨绣枝笑着赶紧给她嘴里塞了一颗薄荷糖，把她抱在怀里跟她小声说道：“小满，再坚持一会儿，现在可不要睡着了，要不然一会儿出去外面冷很容易感冒。” 钱小满没精打采的点点小脑袋，她也没办法，她人还太小，控制不了生物时间，每天吃完中午饭，一到那个点她就会犯困。 第56章 家里的日常 从大刘叔家做完客回到招待所的路上，发现天色阴沉沉的，风也越刮越大，杨老汉担心会变天。 于是第二天一家人就早早起来退了房间，坐长途车回了抚松县。 回到家里，虽说村里现在除了收冬菜还有分冬菜这两件事情，地里也没有什么其他的活计可做了，但是一家人也不会真闲着等着冬天到来。 因为要做的事情还多着呢，一过完立冬，在霜冻到来之前，各家的女人们要把自家地里种的大葱、白菜、土豆、萝卜存放在菜窖里面，留着给一家人一整个冬天食用。 大白菜和大葱进菜窖之前还要晾晒几天，要把外皮的白菜帮晒蔫。 这样有了一层保护层，大白菜不容易烂根，也不会烂心儿，吃起来还甜丝丝的。 阴冷干燥的地窖就像是一个天然的大冰箱，处理好的大白菜，大葱和土豆等冬菜放在地窖里几个月都不会腐烂变质。 保存好的蔬菜和水果一直可以吃到明年开春。 在下雪之前妇女们还要腌制吃一年的酸菜，腌萝卜，腌芥菜，腌雪里蕻。 大白菜经过腌制发酵后，就变成了酸菜，酸菜最大限度的保留了大白菜的营养成分，保留了维生素C，氨基酸，还有膳食纤维，为冬天猫冬的人们提供了人体基本生存的营养物质。 拉家带口的当家爷们这个时候也不会闲着，他们几乎一年到头都没有闲的时候。 这不马上就要下雪了嘛，上山伐木，砍些耐烧的大柴，割些编筐的藤条的这些活计，每天都等着他们去干呢。 今年因为家里有了卖野山参的收入，杨老汉虽然不用上山伐木挣那份辛苦钱，但是编背篓、筐子的活计还是要做的。 如果今年冬天不准备，明年开春没东西用。 又过了几天，杨老汉带着杨志刚兄弟俩又去了一趟浑江市，爷三个从浑江市回来也带回来了好消息。 具体来说是大刘叔从他长春的朋友那里带回来了好消息。 他朋友也说确实是有招工消息，说确实是好几个厂在招工，两份工作的话问题不大。 还说开年长春市拖拉机厂和市机械厂有一场招工考试。 为了保险起见，他朋友在两个厂帮兄弟俩都报了名，让兄弟们在这个冬天好好在家复习，如果能考好点的话，他也好帮忙递话，争取在厂里给兄弟俩弄个技术员当当。 要不说，大刘叔的这个朋友是个能耐人。 现在家里的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杨绣枝也让小满在她的手机app里，给两个弟弟买了几本机械基础，发动机原理知识方面的书籍，这个冬天就让他们俩在家好好琢磨琢磨。 杨绣枝觉得只要他们能弄懂这些书的内容，就可以为将来打下坚实的基础。 一家人都在为将来幸福的生活忙碌着。 杨绣枝来到这个六十年代的第一场雪也如约而至。 纷纷扬扬的雪花从天上飘落下来，整个大地仿佛被一层雪白的地毯所覆盖。 杨绣枝前世生活在我国的中部城市，很少见到下这么大的雪，她十分兴奋的走在院子里的雪地里，雪花飘落在身上，带着一丝丝凉意，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让她感受到了冬季独特的魅力。 双胞胎兄弟俩带着小满跑出来跟她们小姨打雪仗，堆雪人，欢声笑语在院子里回荡。 开始猫冬的日子一天只吃两顿饭。 这天一家人吃完早午饭，双胞胎兄弟俩写完她们小姨布置的作业后，和钱小满在炕上看连环画。 杨绣枝跟杨老太娘俩没事儿坐在火炕上一边拉鞋底一边闲聊，说着说着就说起来兄弟俩找媳妇的事儿。 放假在家的杨绣荷放下手里的书本，开口插话说道：“大哥是家里的老大，将来也是家里的顶梁柱，找大嫂就要找一个靠谱点的姑娘，可不能找个搅家精，搞得一家都不得安宁。” 杨绣枝也附和道：“没错，最好是能找个知根知底的，人也要爽朗大气，可不能小家子气，要不然遇到一个小家子气的弟媳妇，我们姐妹俩将来回娘家就真的成不受欢迎的客人了。” 杨志刚放下手里的书本回道：“大姐，小妹，你们俩放心，这种事情肯定不会发生在咱们家，如果我杨志刚将来的媳妇容不下你俩，她也做不成我杨志刚的媳妇。” 杨绣枝听了弟弟的话，虽然很是感动，但是也只是听听而已，她还真没有怎么当真。 谁又能预知将来的事情，杨绣枝觉得大弟弟有这个心意就足够了！自己又何必强求什么。 这时钱小满也奶声奶气的问道：“小舅舅，你将来想娶个什么样的媳妇。 你还别说，杨志成还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突然被小满这一问，他一下子给愣住了！ 看大伙儿都齐齐望着他，眼看着他的脸一下就红成了猴屁股。 大伙儿一看立马就哈哈大笑起来。 杨老太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怂道：“你个傻小子，就知道长个子不长心眼，一天到晚傻乎乎的，这眼看就快二十了，也不知道操心自己的事儿，你们一个个的真是气死我了。” 钱小满又继续问道：“小舅，你是不是想找一个像我娘这样的！” 杨志成想了一下就点点头回道：“想是这么想的，但是想找像大姐这样的估计应该很难。” 这时在旁边借个耳朵听的钱建国突然开口说道：“那是，我娘真的很优秀，长得又漂亮，又能干，力气大，而且还有文化，像我娘这样的姑娘也确实是不好找。” 钱建设也附和道：“对，想找娘这样的是很难，小舅，要不，你再换一个差一点的目标吧！” 谁知，杨志成傲娇的回道：“换什么目标？你小舅我根本就没有目标，只要是合眼缘就行。” 杨绣枝笑着说道:“说起来是没目标，其实你的目标是最难达到的，什么叫合眼缘？这根本就没有标准嘛，这叫人家媒婆怎么帮你找？” 于是杨老太对不上心的老儿子又是一阵爱的叨叨。 第57章 捞鱼 自从上次在大刘叔家吃过铁锅炖大鱼后，那美味！杨绣枝和钱小满母女俩一直都念念不忘，想着什么时候能再吃一次就好。 虽说雪早就已经停了，但是外面的温度还是很低，天太冷还是哪里也不能去，三个孩子成天窝在炕上看连环画，跟他们小姨学习一年级的基础知识。 小学一年级的知识很简单，双胞胎兄弟俩兴趣很高，也学的认真。 钱小满走马观花似的把所有的连环画都翻了一遍就没什么兴趣了。 这天钱小满一个人实在是闲得无聊，人一闲下来就想吃东西，于是小满就想吃点什么解馋！ 她悄悄的小声对正在跟鞋底较劲的杨绣枝说道：“娘，我嘴馋想吃东西。” 杨绣枝也小声笑着问道：“想吃点啥？” 钱小满回道：“想吃铁锅炖大鱼，现在我满脑子想的都是鱼汤拌饭的味道。 也想验证一下那个“棒打狍子瓢舀鱼，野鸡飞到饭锅里”的传说。” 小满说话的声音虽然小，但是还是被低着头看书的杨绣荷耳朵尖给听到了，于是抬头问道：“什么传说？小满，说出来听听。” 钱小满赶紧回道：“没什么，小姨您听岔了！就是我嘴馋想吃铁锅炖大鱼 ” 杨绣荷回道：“想吃鱼？这还不简单，咱们这里水泡子多，大鱼也多，就是炖鱼的时候有些费油，还特腥气。” 钱小满回道：“腥气？那是小姨你不会做，没做好！鱼如果做好了，那才叫个香唉。 再说咱们家现在又不缺油，如果油不够用也好解决，就找我娘好了。” 杨绣荷疑惑不解的问道：“找大姐？” 钱小满回道：“对呀！找我娘就是了！小姨，您放心，我娘在县里有门路，她认识人，油的事情就交给我娘来想办法解决。” 看到小妹看过来的眼神，杨绣枝笑着点点头没说话，说实在的她也有点嘴馋想吃铁锅炖大鱼了。 杨绣荷说道：“大姐，想吃咱就去捞呀！走，咱们姐俩拿抄网去。” 说行动，姐妹俩就立马行动起来，下炕穿鞋一气呵成，起身就出了屋子，拐去杂物房收拾捞鱼的工具去了，有捞鱼的抄网，还有装鱼的水桶。 杨绣荷打算带姐姐去草甸子那边的水泡子里捞几条鱼回来炖着吃。 杨老太有点不放心姐妹俩去草甸子，于是叫杨志刚兄弟俩赶紧起身下炕跟着一起去。 既然还有两个弟弟跟着一起去，杨绣枝就打算今天多捞些鱼回来，除了冻一些在外面的雪堆里冬天慢慢吃，还可以腌制成咸鱼或者腌制成腊鱼给家里平时添个菜。 因为要在水里捞鱼，所以杨绣枝这次没打算带钱小满一起去。 整得钱小满小朋友很是失望，但是实在是没办法，天气冷不说，杨绣枝最担心的是不小心把她给掉水里了。 现在可是大冬天，万一哪块冰冻得不结实，掉到水里那可真是要了小命了。 所以不管钱小满怎么耍赖要跟着一起去，这次她是坚决的不同意带着她。 让三个孩子乖乖在家好好看书，等着他们回来做铁锅炖大鱼。 姐弟四个穿上雨鞋，换上旧棉袄，戴上兔皮做的手套，在杂物房一人手里拿着一个自制的抄网，再一人背着一个背篓就从后门出发了。 兄弟俩轻车熟路的带杨绣枝姐妹俩来到一片一眼望不到头的草甸子。 杨绣枝在原主的记忆里努力寻找关于这片草甸子的记忆。 别说还真有，大部分都是原主没出嫁前那些年的记忆。 记忆里的草甸子风吹过后翻起层层的绿浪，“水泡子”点缀在绿浪中，草甸子周围茂密的芦苇丛也是一片碧绿。 可眼前毕竟已经到了初冬，芦苇丛已经枯黄，候鸟已经飞往南方过冬，野鸭子也不见踪影，不知道是往南方迁移了，还是躲在哪里猫冬去了。 整个草甸子四周围一片是静悄悄的，除了姐弟四个人，连一只鸟、一个人影都没有看到。 在原主的记忆里，每年夏天草甸子里是草多，各种鸟也多，草甸子是附近各屯里人的宝库。 在原主的记忆里想吃鱼就来这里捞，她还在这里看到过白天鹅和大雁。 杨绣荷说她在这里还看到过大白鹅和长腿的鹤。 杨绣枝想了一下，估计杨绣荷说的是白天鹅和丹顶鹤。 她记得好像有一首很好听的歌就叫《丹顶鹤》，专门唱的就是东北草甸子的养鹤人的故事。 杨志刚说这里的人都说“草甸子是鸟类的天堂，水泡子就是鱼类的家。” 姐弟四个人走到一个离得最近的小水泡子，顺着水泡子边走，走到一片芦苇旁，杨绣荷眼睛尖发现了几枚野鸭蛋。 杨绣荷开心的说道：“今天运气好，这么冷的天居然一来就捡到野鸭蛋了，这么冷的天应该没放坏吧？” 杨绣枝也不知道坏没坏，于是建议先捡回去再说。 姐妹俩正说着呢！杨绣枝抬头朝泡子里看，一看就发现泡子的冰下面有不少的鱼在水里游来游去。 杨绣枝激动的说道：“志刚，志成，小妹，你们快看，冰下有鱼，咱们快砸开冰捞吧！” 谁知，杨志刚不紧不慢的说道：“大姐，费那个劲干啥？咱这里水泡子多，鱼也多，一点都不稀罕，再走一会儿，前面的鱼肯定更多。” 杨绣枝半信半疑的跟在两个弟弟的身后，继续顺着泡子边继续朝前走，来到他们说的那个水泡子，这里也是一片已经枯萎的芦苇荡。 走近一些才发现芦苇荡里中间有个地方不断的在往上冒着热气，这里的水泡子居然没有全冻上。 杨绣枝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现象，这么冷的天，在水泡子中间居然没结冰不说，还往上冒着热气，难道这里会是地下温泉？ 不过想想也不对，如果是温泉的话，水泡子就不会结冰了。 还没的等她想明白是什么原因，随着一股股的热气散开，她看到眼前的水泡里，那个没结冰不断冒着热气的地方，黑压压一片全是鱼脑袋，密密麻麻的鱼嘴一张一张的在拼命的呼吸。 “我的个天，这是个什么情况？出现这种情况难道要发地震？”杨绣枝大声惊呼道。 泡子里密密麻麻的鱼头，惊得她差点得了密集恐惧症。 第58章 遇鱼坑 这时杨绣荷也无比激动的欢呼道：“不是发什么地震？大姐，大哥，二哥，快看，是鱼坑，是鱼坑，咱们遇到鱼坑了。” 说完，还不忘感叹道：“我的天，这下是真的发达了！咱这运气真是没谁了！” 杨绣枝有些晕乎乎的看着眼前“鱼坑”里的鱼像油田的喷油井一样，黑压压的鱼头嘴一张一张的呼呼直往上冒，她顿时被眼前的景象惊的再也说不出话来！ 看到几个人都傻愣着，一个个傻呆呆的光看着不动手。 杨志刚一下急眼了！他抄起捞网大声的喊道：“大姐，小妹，志成都别傻愣着，赶紧抄家伙捞鱼呀！” 被杨志刚突然发出的喊声喊醒了，傻愣着的几个人瞬间清醒过来。 杨绣枝也一下子醒过闷来忙附和着说道：“对，捞鱼，捞鱼。”说完就拿起抄网就准备上前。 杨志刚赶紧出声制止道：“大姐，小妹，志成，分开站，不要站在一起，也不要离鱼坑太近，冰面沉不住咱们四个人的重量，容易裂开。” 三个人赶紧分开站，杨绣枝力气大，杨志刚让她站在自己对面，和自己两个人负责用抄网捞鱼，杨志成和妹妹负责捡鱼。 鱼捞上来就直接倒在冰面上，捞上来的鲶鱼和草鱼比较多，还有不少鲫鱼和胖头鱼等其他的鱼，杨绣枝只想多捞些鱼，根本就没功夫仔细看。 没用多大一会儿功夫捞上来的鱼就在冰面上冻的梆梆硬。 杨志城和杨绣荷兄妹两个齐动手，把冻得梆梆硬的鱼往带过来的背篓里捡。 鱼冻得邦邦硬，放在背篓里枝楞着像一根根柴火棍，所以一个背篓里根本就装不了多少鱼。 就这样捞的捞，捡的捡，没用多大一会儿功夫，冰面上就堆了不少冻得硬梆梆的鱼，杨志成和杨绣荷兄妹两个人像码柴火垛一样把鱼码成一堆。 再看泡子里，一条条鱼露出嘴还在拼命一张一张的挤成一团抢空气呼吸。 背篓里装不下，鱼也堆了一堆。 杨志成和杨绣荷兄妹俩看鱼坑里的鱼越捞越多，也想过过捞鱼的瘾，于是也跟着用抄网拼命的往上捞。 天气冷，几个人的衣服本来就穿得厚，再加上捞鱼全靠两只胳膊的臂力，所以捞起来很是费劲。 他们三个没有杨绣枝的力气大，没一会功夫，除了杨绣枝，三个人都累得直喘粗气，头上也直冒热气。 又捞了好一会儿，姐弟四个都发现坑里的鱼一点都没有减少的迹象，还是密密麻麻的挤在一起鱼嘴一张一张的。 杨志刚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们今天应该是遇到了难得一遇的大鱼坑了，这样捞下去他们四个人肯定是吃不消，如果就这样放弃不捞的话，实在是有些太可惜了！ 何况捞上来的这些鱼还要想办法弄回去，再说这么多鱼自己家也吃不完。 于是就说道：“大姐，咱们得赶紧派人回村喊人来帮忙，这鱼坑说消失就会立马消失，要不真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杨绣枝自然是没什么意见，这是大自然的馈赠，遇到了当然是人人都有份。 于是杨志刚就叫弟弟赶紧回村去喊人来帮忙，他们三个继续接着捞，能捞多少就捞多少。 杨志成答应了一声，背着一背篓鱼撒开脚丫就往村里跑去。 他一口气跑回家，人都差点累瘫了！把背篓扔在院子里，拽下头上的帽子就跑进堂屋，他呲牙咧嘴的喘着粗气喊道：“爹，快，快去喊人……”他呼呼直喘，话都没说清楚。 看他帽子没戴头上热气直冒，大棉袄的扣子解开敞着怀，还以为他们四个出去捞鱼出了什么意外呢？这下差点没把老两口给吓死。 正在编箩筐的杨老汉腾的一下站起身来，身体晃了晃，差点没晕过去。 吓得杨老太直喊：“老头子，老头子，别慌，别慌，先问清楚。” 杨老汉稳了稳心神，大声呵斥道：“说清楚，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这时杨志成的气儿稍微喘匀了点，他也知道自己话没说清楚，把事情给弄岔了。 于是重新说道：“爹，别急，没出什么事儿，是我们遇到鱼坑了，好多鱼，真的，是个大鱼坑，快，赶紧通知村里的人去捞……” 杨志成是越说越激动，可还没等他把话说完，杨老汉已经扔下手里编了一半的箩筐，抓起自己的大棉袄，帽子都没戴就冲了出去。 杨老太在后面喊道：“老头子，帽子，帽子……” 等杨老太追出来，早就没了杨老汉的身影了！ 杨老太正准备抬脚追出去，差不多缓过来的杨志成伸手接过帽子说道：“娘，还是我去吧！” 杨老太心疼小儿子，看他累得不轻，于是说道：“不用你去，你在家好好歇一会儿，又没多远，娘去就行了！” 杨志成回道：“娘，不用再歇了，也差不多缓过来了，再说，儿子还要去给大伙儿带路呢！” 没过多大一会儿功夫，村里的广播响起来了，接着就听到杨老汉有些激动略微有些沙哑的声音：“喂，喂，社员同志们，社员同志们，紧急集合，紧急集合，在草甸子发现了大鱼坑，在草甸子发现大鱼坑，赶紧行动起来，赶紧行动起来。” 紧接着杨老汉也不心疼电池钱了，把村里平时舍不得拿出来听的收音机也打开了，收音机里现在播放的正好是激动人心的革命歌曲联播。 这会儿正在唱的是：“说打就打说干就干，练练手中枪刺刀手榴弹，瞄的准来打的准……” 杨老太和三个孩子都听到了广播声，双胞胎兄弟俩欢呼道：“我听出来了，是姥爷的声音，是姥爷在广播里说话，太好了！今天晚上有鱼吃喽。” 杨老太满脸带笑的笑着说道：“没错，是你们姥爷在说话。你们听听这歌唱的多好听，别说还是咱这东北抗联的歌听起来得劲，有广播就是好，能听歌不说，还不用满村去喊人。” 要说起村里的广播，这还得提起大跃进，那个时候成立人民公社，全县农村普遍大办食堂，吃饭不花钱。 对城镇乡村进行社会主义改造，要求村村通电，普设电话。 不过说起大跃进，是既让人无奈，又令人心酸。 不过，最后村里虽然没真的能通上电，但是村里的广播还真派上了大用场。 第59章 国营饭店卖鱼 杨志成回村去喊人暂且不提，再说还在水泡子边捞鱼的三个人，真是都快累成狗了！整个人累得都在冒烟。 杨绣枝看着鱼坑里密密麻麻的鱼头很是无奈，她喘着粗气说道：“哎呦，我是真的不行了，我得歇一会儿，你们俩也快歇一歇。” 说完就躺在冰面上一动也不想动。 当然她也没有忘记趁杨志刚和杨绣荷两个人没注意，趁机收了一些大鱼到空间家里。 毕竟自己也出了大力气，多少也得给自己留些好处不是！再说自己还真做不到大公无私。 等杨志成带着二大爷跟村里人赶到的时候，三个人的胳膊已经累得抬不起来了。 一脸严肃的二大爷看着冰面上堆的鱼堆，再看到水泡子里黑压压的一片，黑红的脸庞上总算是有了大大的笑意。 最先赶到的众人看到冰面上堆了这么多鱼，也是激动不已。 再看水泡子里的鱼脑袋开心的只想欢呼，又不敢太大声，怕把鱼给吓跑了！ 二大爷激动的压低声音指挥道：“快，一小队，二小队，三小队，队长都到了没有，都动作麻利点，赶紧把人给换下来，都别靠得太近，注意安全。” 于是三个人被立刻换了下来，拿着抄网负责捞鱼的几队社员，他们一个个可比姐弟几个有经验多了。 他们迅速接替了姐弟几个站的位置，继续接着下网捞鱼。 紧跟在后面赶到的是背着背篓挑着箩筐的社员同志们，他们不分男女老少动作麻利的往背篓、箩筐里装鱼。 一个个可以说是训练有素，他们都不开口说话，只管埋头干活，装满一背篓或者一箩筐就往村里运。 二大爷笑眯眯的拍着杨志刚的肩膀说道：“你们姐弟赶紧先回去休息，也不用再过来了，你们爹现在等在村里计数，今天晚点会给大家分鱼。” 姐弟几个人也确实累得不轻，所以也就没有跟二大爷客气，歇了一会儿等缓过来就一人背着一背篓大鱼回去了。 走在回村的路上，杨绣枝抬头看了看天色，虽然没下雪但还是灰蒙蒙的一片。 她估计了一下现在的时间，大概是下午一两点左右的样子，如果走快点，现在赶去县城应该还来的及。 于是就跟两个弟弟商量道：“志成、志刚，下午村里还要分鱼，如果按照工分分鱼，咱家估计能分不少。 这样的话家里的鱼就太多了，要不咱们现在就辛苦点跑趟县城找庄大叔，咱把鱼直接送到县城里的国营饭店换些钱花，你们觉得这个主意怎么样？” 听杨绣枝这样安排，兄弟俩自然是不会反对了，再说这么多鱼也确实是吃不完，正好也可以给庄大厨家带些，于是兄弟俩都说好！ 杨绣枝伸手接过杨绣荷背着的小背篓让她自己直接先回家。 姐弟三个把背篓上盖上一层枯草，就抄近道直接朝着县城的方向走去。 好在天气虽然很冷，但是下的第一场雪基本上都化得差不多了，所以路上不算太难走。 因为赶时间，所以姐弟三个人走的很快。 走了差不多半个多小时就到了国营饭店，这个时候国营饭店的后门已经关上了，姐弟三个只能走前门。 掀开门帘子，进门就看到一个年轻的女服务员正在擦桌子，看到姐弟三个人进门立马开口撵人：“出去，赶紧出去，还没到饭点，在外面等着。” 杨绣枝早就听说过这个年代有的服务员的态度很差，没想到今天真让自己遇到了。 于是她忙开口解释道：“同志，我们不是来吃饭的，我们姐弟是来找庄叔，庄大厨的，还有强子兄弟他在吗？” 服务员一听是熟人来找，又看三个人一人背着一个大背篓，立马知道他们是来干什么的！ 于是说道：“两个都在，你们等着。” 说完，两个大辫子一甩，扭身就朝后厨走去。 很快庄大厨和强子一前一后来到前庭。 姐弟三个忙喊了一声：“庄叔，强子兄弟。” 庄大厨一看是姐弟三个，于是忙问道：“你们今天又进山了？今天都猎到什么了？” 可还没等姐弟几个人回答，就又说道：“强子，赶紧把东西称称，看看晚上来不来得及做。 绣枝，志成，志刚，快进来，叔不招呼你们了，灶上还做着菜呢！” 庄大厨说完正准备抬脚进去，突然想起来还有事情要找几个孩子帮忙。 于是又扭过头来又说道：“对了！绣枝，志成，志刚，一会儿结完账你们姐弟先别急着走，叔还有事情找你们几个帮忙。” 姐弟三个忙回道：“知道了！庄叔，您先去忙去，我们不走。” 于是姐弟三个人跟着来到后厨，这个时候后厨里已经忙得热火朝天，工作人员一个个各司其职，有条不紊的忙着自己的事情。 就看到庄大厨站在大铁锅边，一边用铲子熟练的在锅里翻炒着，一边跟站在他旁边的小伙子讲解着。 杨绣枝猜测，这个小伙子估计是庄大厨新收的小徒弟。 另一个锅里咕嘟咕嘟炖着菜，闻味道应该是红烧肉，因为空气中正弥漫着一股股红烧肉的香味。 姐弟三个拿掉背篓上的草，强子一看全是大鱼，开心的忙跑去给庄大厨报信。 庄大厨一听是大鱼忙问道：“都是些什么鱼？” 强子回道：“大部分都是草鱼，也有胖头鱼，不过鱼都特大，最少一条有个七八斤重。” 庄大厨一听有胖头鱼，忙对站在自己身旁的小伙子说道道：“大福，先去收拾两条胖头鱼出来，今天下午正好还有豆腐，就炖一个鱼头豆腐汤，天冷吃了热乎，鱼身就剁成块，做红烧鱼块。” 叫大福的小伙子，欢快的答应道：“好的师傅，我这就去。” 听庄大厨这样安排，强子立马跑回去麻利的去拿称称鱼。 杨绣枝特意留下一篓子大鱼没过秤，小声对兄弟俩说道：“咱们总是来麻烦庄叔，这个背篓里的鱼一会儿送给他。” 兄弟俩点点头没说什么！ 强子带着姐弟三个到会计那里结完账，姐弟三个就在前庭等着庄大厨忙完。 第60章 工作指标 姐弟三个刚在前庭坐下没一会儿，强子就端出一个托盘出来对他们说道：“庄师傅现在还在忙，他知道你们姐弟肯定饿了，特意买了包子，你们赶紧趁热吃。” 杨绣枝往托盘里一看，托盘里放的是六个有大人拳头那么大的大包子，和三碗还冒着热气的红糖水。 知道这又是庄大厨自掏腰包给他们买东西吃。 没想到看着粗枝大叶的庄大厨心还挺细的，知道姐弟几个这会儿肯定是又累又饿，说不感动是假的！ 你还别说，他们姐弟几个现在真的是又累又渴又饿。 要不说庄大厨办事儿真的很贴心呢！ 姐弟三个狼吞虎咽的一人吃了两个包子一碗红糖水，也算是吃了个半饱，总算是不饿了，这样等一会儿办完事赶回家吃铁锅炖大鱼正好！ 刚刚吃完没一会儿，庄大厨刚刚忙完，已经换好衣服笑呵呵的出来了。 出来一看到几个人就说道：“今天有鱼头豆腐汤，这个天喝了暖和，要不一会儿吃了饭再回去。” 杨绣枝忙笑着回道：“庄叔，刚刚才吃了大包子，现在一点都不饿，今天就不用叔您再破费了！今天村里会分鱼，我们晚上回家吃铁锅炖大鱼。” 这时杨志刚拎着背篓递给庄大厨说道：“庄叔，这是我爹让我们姐弟捎给您的。” 庄大厨对于杨绣枝姐弟给自己捎鱼来一点都不意外，因为每次送货来国营饭店都是这样，多多少少总有自己的一份。 要不说人心换人心呢？ 于是他也不客气的伸手接过来，然后说道：“铁锅炖大鱼，我嫂子的手艺是一绝，那叔就不留你们姐弟了！回去替叔谢谢你杨哥，给你娘也带个好。” 杨志刚忙回道：“叔，我知道，话一定帮您带到。对了，叔，您留下我们姐弟是有什么事儿吗？” 庄大厨回道：“走，咱们出去说。” 离开国营饭店有一段距离，庄大厨这才开口说道：“你们爹不是让叔在县城帮你们姐弟留意工作吗？ 这不，前两天叔听到信了！说是打算在咱们县建一个化肥厂，所以县劳动局打算在全县范围内招工。 你们也知道现在工作不好弄，可以说是一个萝卜一个坑，这次好不容易县里有招工机会，所以名额很快就被他们内部人给瓜分了！ 好在叔跟县委办公室的蔡副主任关系不错，他匀了两个工作指标给我，你们国强弟弟高中毕业都已经在家两年了，一直都在做零时工，所以叔打算给我们家老二国强一个工作指标，另外一个就给你们姐弟三个，看你们姐弟谁去。 不过，你们姐弟自己要商量好，以后这样的工作机会肯定还会有的，你们三个可不能因为工作的事情闹矛盾。” 杨绣枝知道六十年代化肥资源严重匮乏，粪肥和河泥，山上的腐熟土是农业生产中不可缺少的主要肥料。 而光靠农家肥效率太低，并且经常供应不上。 所以这个年代有一个流行的说法，叫做“要想群众吃饱饭，就得发展农业四个现代化”。 就是水利化、电气化、机械化，最后一个就是化肥化。 而在六十年代初，我国的化肥生产量严重不足，并且由于交通不便，生产出来的化肥也无法快速运往全国各地，所以在各地建化肥厂是非常有必要的！ 而东北地区作为我国的主要粮食生产基地，建化肥厂一点都不稀奇。 杨绣枝想到这里，于是说道：“叔，你放心，这种事情对于我们姐弟来说不存在。” 心想，省城大刘叔他朋友那边不是还有两个工作名额吗？三个工作指标正好一下子把钱村长家老儿子的工作也解决了。 不对，还有二大爷家的志兵，他高中毕业后也在家务农，二大娘一直愁得不行。 唉！先走一步看一步吧！工作的机会肯定还会有。 这时杨志成忽然开口问道：“叔，您说实话，一下拿到两个工作指标，代价应该不小吧？” 庄大厨大笑着回道：“没错，你个鬼机灵，你猜的没错，那家伙简直是狮子口大张，最后叔好说歹说人家才同意减刀。” 杨绣枝好奇的问道：“庄叔，那个主任具体提的是什么要求，很离谱吗？” 庄大厨回道：“怎么说呢？也不算太离谱，毕竟是一份正式工，是铁饭碗。 对别人可能比较困难，但叔觉得对于志刚兄弟俩来说应该也不算很难，就是现在这个季节有些不对，所以也难。” 这时杨志刚开口问道：“叔，您说说看，具体是什么要求？” 庄大厨也不卖关子了，他说道：“那个蔡副主任是寡母带大的，他是个大孝子。 冬月十八正好是他老娘的六十大寿，他想好好给他老娘热闹热闹，人家家里粮食和油样样都不怎么缺，就是太缺肉。 所以他的要求就是大肥膘猪肉要五十斤，笨鸡要十只，还要两个大猪蹄膀，大鱼也要五十斤。” 听是这个条件，姐弟三个对望了一眼，然后问道：“叔，那个蔡主任说没说什么时候送过来？” 庄大厨回道：“现在离冬月十八也没几天了！当然是越快越好了，现在找他要工作指标的人太多了，叔担心那老小子没见到东西会突然变卦。” 得到准信，姐弟三个就跟庄大厨告辞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姐弟三个就商量起来。 杨志刚说道：“大姐，十只笨鸡和五十斤大鱼都好说，笨鸡咱们可以跟村里人买，鱼有现成的，就是五十斤肥膘猪肉有点难办。” 杨志成开口建议道：“哥，要不咱上野猪岭一趟碰碰运气？” 杨绣枝不太赞同，她问道：“咱们村里不是养猪了吗？咱能不能从村里买一头？” 杨志刚摇摇头说道：“这个年月不准搞吃喝风，不准铺张浪费，咱们家如果在村里买一头猪，很容易引起别人的非议。 姐，您忘记春牛媳妇那事儿了？要知道说的人可能是说话不注意，可听的人就难说了！” 杨绣枝听弟弟这样说，也觉得有道理，于是就说道：“姐的力气大，你们去也算姐一个。” 兄弟俩本来想出口反对的，但是一想到自己大姐那一把子神力，想到万一真猎到一头大野猪呢，背回来也是需要帮手的。 第61章 上山猎野猪 回家后，晚上杨绣枝就跟杨老汉说了工作指标和打算上山的事情，也说了自己的打算。 她的打算是先把化肥厂工作指标拿到手，到时候是白送，还是低价卖给二大爷家的小堂弟，这事儿等拿到工作指标再说。 二大爷他们家也有个高中毕业在家务农的老儿子，就是原主的堂弟杨志兵。 要不然自己的工作留给了婆家的小姑子，反而没有给娘家亲戚家的弟弟妹妹，多少有些说不过去。 毕竟自己母子四个今后是要在娘家村里生活的，杨绣枝知道二大爷肯定不会多说什么，但是自己也不能不懂事儿，不是吗？ 杨老汉知道的闺女的打算后，也觉得就应该这样，亲戚本来就是处出来的！就应该相互帮衬，所以点点头也没多说什么。 只是说道：“如果今天真猎回来野猪，十只鸡就叫你二大爷家出吧！要不然你二大爷心里肯定不得劲。” 然后交代两个儿子道：“看着点你们大姐，别蛮干，也别走得太深了，要是真碰到野猪群了，要动脑筋，别硬上，遇事儿果断点也别犹豫，安全最重要，真遇到了直接找棵粗树先爬上去再说。 有时候也不能太依赖手里的火枪，那东西皮厚不说，身上又裹着一层松脂和泥巴，所以有时候火枪也不一定管用。” 关于这一点，对于经常上山打猎的兄弟俩来说自然是知道的！ 野猪总是在松树上蹭来蹭去，身上就会裹着一层的松脂，这东西又喜欢在泥坑里到处滚，所以身上糊满了一身的泥壳子。 第二天杨志刚兄弟俩为这次冬猎准备了一天。 第三天早上姐弟三个全副武装，一人还披着一条杨绣枝用面袋子做的白斗篷。 带着火枪和砍刀、背着背篓和杨绣枝一起上了山。 姐弟三个不打算在山上耽搁太长时间，因为冬天在山里待得时间越长越不安全，所以他们直接走的是去野猪岭的近道。 山上温度低雪没怎么化，山林里是一片寂静，一路走过只有脚下踩踏积雪发出的咯吱咯吱声。 杨绣枝两世加起来也是头一次冬天进山冬猎，感觉跟以前平常进山的感觉有些不大一样。 她总觉得这进山的路上，看上去是很平静，其实蕴藏着危险 。 所以姐弟三个人一路上很少交流，时刻观察着四周围的情况。 三个人走到一个野栗子林，迎面吹来一股股很重的尿骚味。 姐弟三个立马警惕起来，因为冬天没有东西吃，野猪最喜欢来的地方就是野栗子林和松树林。 三个人立马屏住呼吸，趴在树后面仔细观察。 果然没过多大一会儿，远处就出现了一抹黑色，还伴随着粗重哼哧哼哧的喘气声。 三个人弯腰压低自己的身形，轻轻的放缓脚步慢慢朝着野猪靠近。 就看到两头大野猪带着两头小野猪正在用自己的大鼻子拱开树下的积雪和泥土，在树下寻找东西吃。 杨绣枝心想这运气没谁了！遇到野猪一家了！ 猜测他们应该是找秋天从树上掉下来的野栗子吃。 这四头野猪有大有小估计应该是野猪的一家吧！ 除了两头小的，两头大野猪的分量都不轻，估计最少也有个三百多斤左右往上。 三个人正准备商量怎么行动，突然发现有一头野猪朝着他们这个方向看过来。 一双小眼睛看向他们三个这边不说，嘴巴还在上下不停的咀嚼着。 杨绣枝跟野猪这一对视，被它那小绿豆眼盯着看，她突然感觉自己的双腿有些发软，冷汗直冒。 深吸几口气，稳定了一下心神，忍着没有尖叫出声。 双方都没有行动，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的相互看着，看了一会儿功夫，野猪没有理会姐弟三个，继续埋头吃东西。 就在姐弟三个准备寻找机会上树的时候，就看到另一头更大的野猪嘴角流着哈喇子正缓缓的朝着他们三个走来。 杨志刚忙小声说道：“不要开枪，赶紧上树。” 这一点杨绣枝自然是知道的，万一开枪一枪打不死，后面的麻烦就大了。 野猪的脾气暴躁，所以尽量不要去激怒它。 杨志刚话音一落三个人转身就爬上了身边的大树。 刚爬到三四米的样子，野猪也到了，耳边就传来杨志刚的惊呼声：“大姐，快抓紧了！” 他的话音刚落，杨绣枝就感到树干突然剧烈的摇晃起来，差点没把她给晃悠下去。 她赶紧双手抱着树枝，还用两条腿紧紧锁住树干，才没被晃悠下去。 她也不敢朝下看，因为那个野猪正在撞自己这棵树。 它这一下一下的猛烈撞树，整个树就抖动的厉害。 杨绣枝忍不住爆粗口，它奶奶的！连野猪都知道柿子挑软的捏。 杨绣枝死死抱着树干，野猪撞了几次，还是没把人撞下来，它也不再撞了，估计劲使大了，它自己都有点晕了！ 它围着几个人爬上的树转了好几圈又一棵树撞了几下，它大概知道今天没戏就放弃了，哼哧哼哧的准备转头离开。 野猪一调头，这时杨志刚爬的那棵树正好跟野猪是正对面，他对准野猪的大脑袋扣动扳机就来了一枪。 与此同时在另外一棵树上的杨志成，他的枪也响了。 “啪，啪！”两声响彻在这个寂静的山林里。 “嗷！”同时随着两声枪声落下，野猪轰然倒地，惨叫声也陡然响起。 瞬间野猪的头上出现了两个血窟窿，一个打在脑门正中间，一个在脑袋侧面，刹那间红色的液体从两个血窟窿喷涌而出。 枪声和红色的血液激怒了另外一头成年的野猪，就见它双眼充血，鼻孔里喷着粗气，朝着杨志刚的那棵树不要命的直冲过去。 “碰碰碰！”这力道，比刚才那头野猪的力气要大很多，也更加猛烈，一连撞了十好几下。 杨志刚始终都是紧紧抱着树干不松手，野猪也跟他耗上了，眼看树越来越晃动的厉害，再这样下去真的很危险。 杨志成为了分散野猪的注意力，朝着它就扣动了扳机。 “啪，”野猪身上出现了一个血窟窿。 野猪鼻子里喷着粗气，气急败坏的又朝着他的那棵树撞了过去。 第62章 猎杀野猪 趁着这个空档，杨志成借着自己腰部的力量，用双腿交叉着把自己固定在树上，也在野猪撞击杨志成那棵树的时候，举枪瞄准，朝着野猪扣动扳机朝它射击。 “啪”又一枪，野猪身上立刻又出现一个血窟窿。它还是没倒下，顽强的在两棵树之间来回的撞。 兄弟俩一人又补了一枪。 野猪身上的血液渐渐在流失，来回的撞击和奔跑已经消耗了它的不少体力。 这时它突然停止了撞击，晃悠着打算转身就跑。 杨志刚一边拉栓推弹壳，一边大喊一声：“老二快点打，别让它跑掉了？” 说罢，动作熟练的瞄准扣动扳机，子弹朝着野猪的屁股射击。 此时杨志成也扣动了扳机，打出的子弹正好射进了野猪的脑袋里。 “嗷嗷嗷”声再次响起，刚才还威风八面的野猪轰然倒地不起，四肢在雪地里剧烈的挣扎着、抽搐着。 野猪倒下的地方，四周围雪白的积雪瞬间被染成了朱砂色，红的是那样的妖艳。 林子里顿时传出一阵阵悉悉索索的声音，紧接着很快就消失了，山里再一次恢复了平静。 一下猎杀了两头野猪，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太大，姐弟三个都知道林子里不能久留了。 姐弟三个人又等了差不多七八分钟的样子，没发现有什么异常情况，就一起溜下了树干。 杨志刚让姐弟俩先别上前，他小心翼翼的走上前检查两头野猪是不是死透了。 确定两头野猪确实已经死的透透的了，才让姐弟俩过去。 接着自然是商量怎么把这两头野猪弄回去的问题了。 杨绣枝提出的建议是自己的力气大，扛一头大的回去应该没有任何问题，剩下一头趁它还没有冷透，给它赶紧直接开膛破肚，用砍刀分成两半，猪内脏就不要了，兄弟俩一人一半用背篓背回去。 兄弟俩都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不过杨志刚看了一眼被猪血染红的积雪说道：“大姐，这里血腥味太重，毕竟这里是深山，咱们不能再这里处理，我担心会引来其它的食肉猛兽，还是先走出去再说。” 杨志成也忙附和道：“对，大哥说的对，咱们累点就累点，我也觉得还是先把野猪抬出去离开深山，再找地方收拾比较妥当些。” 这个方法比较保险，杨绣枝自然是赞同，在深山老林子里随时都有可能遇到危险，自然是保命最要紧。 说干就干，兄弟俩也不再迟疑，撸起袖子就动起手来。 于是杨绣枝站在旁边给兄弟俩把风。 兄弟俩动作麻利的抓起地上的雪就往野猪身上流血的地方堵，等血不再继续流了，就把野猪的四条腿用麻绳分前后绑上，然后用砍刀砍了一根成人胳膊粗的树枝。 留了个两米左右长，就一前一后抬着一只小一些的野猪转身抬脚往回走。 杨绣枝这次跟着上山打猎本来就是打酱油的，就是来当个搬运工的。 她把那头大野猪用手拎起来就直接竖着放进自己的大背篓里，然后用粗麻绳绑好，背起来跟在兄弟俩的身后。 姐弟三个人一起走出深山，找了一个比较开阔的地方，这样周围有什么异常一眼就能看出来了。 杨绣枝自然还是继续帮着兄弟俩把风。 两个人动作麻利的用砍刀把那头小野猪给开膛破肚一分两半。 猪头也不好收拾，杨绣枝建议猪头就不要了。 但是兄弟俩没舍得扔下，说猪内脏都没要，份量减轻了不少，再说猪头好歹也是肉，在副食品店里一个猪头也要卖上个好几块钱。 于是兄弟俩一路换着把猪头抱下山。 姐弟三个喘着粗气扛着野猪回到家的时候，天都已经差不多擦黑了，三个人都累得够呛，大冬天的内衣都汗湿了。 主要是山上有积雪，下山特别的滑，非常不好走。 为了避免脚下打滑就得使出力气一步一个脚印站稳。 听到后门有动静，知道是他们姐弟回来了，等着姐弟三个人回来吃饭的一家人都迎了出来。 杨老太看着背回来的两头野猪，知道姐弟三个肯定是累惨了！ 于是让姐弟三个先回屋换衣服，换完衣服赶紧出来吃饭，因为吃完饭，还有事儿要忙。 钱小满穿的像个圆球，也跟在两个便宜哥哥身后一起跑了出来。 三个孩子第一次见到野猪，一点都不知道害怕，好奇的围着杨绣枝背回来的那头大野猪直转圈。 二儿子钱建设更是个憨大胆，他用手抓着野猪长长的獠牙说道：“原来野猪长得是这个样子啊！” 钱小满也是一脸好奇的凑上前用手摸了摸野猪的獠牙。 杨绣枝笑着摇摇头就回自己屋了。 心想真是小孩子心信，好奇心重不说，也不知道什么叫害怕。 一家人草草吃完饭，这时天差不多已经全黑了，杨老汉点上松油火把，吩咐杨老太和老闺女赶紧先去灶房把水烧上，等一会儿还要烫猪毛。 因为天气冷水都结冰了，一锅水要烧好半天。 今天晚上还是要把野猪赶紧收拾出来的，多少也要放放血，要不然野猪肉的腥味会更加重。 这点不用杨老汉吩咐，杨老太自然是知道的。她答应了一声就拿着油灯带着老闺女杨绣荷进了灶房。 杨老汉看了两个儿子和大闺女一眼，知道他们姐弟三个肯定累得不轻，毕竟两头野猪的个头在那里摆着了。 于是穿上大棉袄就自己出了门。 杨绣枝知道他是去二大爷家借村里的杀猪工具，顺便再找二大爷家的两个堂哥来家里帮忙。 果然没过多大一会儿功夫，杨老汉就带着二大爷父子几个进了门。 杨绣枝一看，是二大爷和两个堂哥，杨志国，杨志平，连最小的堂弟杨志兵也跟着一起来了。 两家人见面打了一声招呼，就看到地上放在背篓里的两头野猪。 二大爷吃惊的问道：“两头猪加起来最少都有个五六百斤，是你们姐弟三个自己背回来的？” 还不等姐弟三个人回答呢！ 第63章 吃杀猪菜 这时杨老太在灶房里喊道：“水已经烧开了，快拿桶来舀，锅里还要接着烧。” 二大爷父子几个听到喊声就脱掉外面穿的大棉袄开始忙活起来了，大堂哥杨志国把杀猪工具从带过来的背篓里拿出来。 收拾野猪大堂哥和二堂哥是主力军，其他人跟着打下手。 第一步还是要先给野猪放血，接着烫猪毛，野猪毛很是硬，加上已经死了有一段时间，所以刮猪毛有些费劲。 年轻人在外面热火朝天的忙着，杨老汉跟二大爷老哥俩回屋坐在炕上抽烟说话。 于是杨老汉就跟二大爷说了县城里的化肥厂开年就要招工的事情。 二大爷叹了一口气的回道：“可惜，咱在县城里没有什么门路。” 杨老汉回道：“二哥，我托人帮忙抢到一个名额，一去就是正式工。” 二大爷吃惊的问道：“真的！恭喜你，家里总算有个吃公家饭的了！难怪这么冷的天你还让志刚他们兄弟俩进山，代价应该不小吧？” 杨老汉心想根本就不是我让他们上山的好不好。 不过，他还是点点头回道：“代价确实是不小，可毕竟是正式工，铁饭碗，可以在厂里干一辈子，到时候老了退休了，工作家里的孩子还可以接班，我觉得值。” 二大爷点点头没说什么，他知道自己这个堂弟是个有成算的人。 杨老汉继续说道：“二哥，我打算把这个县化肥厂的工作给志兵那孩子，这孩子好不容易读到高中毕业，留在家里种地就有些太可惜了，再说他也不是种田的那块料。” 二大爷有些吃惊的愣了一下，然后忙开口拒绝道：“那怎么能行，志刚和志成兄弟俩都还没有工作还在家务农呢？再怎么说也轮不到他呀。” 杨老汉笑着解释道：“二哥，他们兄弟俩已经有工作了。” 二大爷瞪着眼睛回道：“你少忽悠我，我知道你是心疼志兵，看他今年秋收受了不少的罪，但是这又能怪谁？考不上大学就只能回家种田。 我说你也不能做得太过分了，伤了志刚兄弟俩的心。” 杨老汉笑着解释道：“二哥，我真给兄弟俩都安排好了！您听我说，我上次带着孩子娘不是去市里医院做复查吗？” 二大爷点点头回道：“对呀！这事儿我知道，介绍信还是我开的。” 杨老汉继续说道：“我去找了一下我在市里的那个朋友，拜托他帮忙给孩子找份工作，他就跟我说省城拖拉机厂和机械厂招工人的事儿。 他在省城有些门路吃得开，他答应帮忙，现在已经托关系帮志刚兄弟俩报上了名，回头直等开了年就去参加考试。” 听到这里，二大爷开口说道：“还是要经常出去走走，要不然就算是县里有招工的消息咱们也不知道。 不过这个工作名额还是不能给志兵，你忘记大丫头了？她也没有工作不是？” 杨老汉笑着回道：“二哥，您忘记了，绣枝还要帮着咱们村种木耳的事儿？我也问过她了，她说现在暂时不打算再出去，这几年就留在村里帮村里搞副业，等三个孩子都大了再说。” 二大爷点点头不再说拒绝的话，而是说道：“多大的花费你说实话，这个钱让你们家出不像话，应该我们自己来出。” 杨老汉笑着说道：“其实算起来也没多大的花费，要的五十斤大鱼和五十斤肥膘肉现在家里都有现成的，二哥，你家就出十只老母鸡得了。” 二大爷想了一下就说道：“五十斤肥膘肉我现在确实没办法，二哥就先借着，等过年村里杀年猪再还。 五十斤大鱼和十只老母鸡我明天让志兵他们兄弟给你送过来，什么时候送到城里，你提前说一声，我带着他们三兄弟跟你一起去。” 杨老汉说道：“二哥，我是这样想的，免得夜厂梦多，我打算明天一早就送过去。二哥，大鱼就不用送过来了，真的！我家里还有不少，咱也别送来送去了！ 你家人多亲戚也多，留着自己家吃或者送人也是一份重礼，明天就让孩子们送十只老母鸡过来就可以了。” 二大爷听杨老汉这样说，也不再纠结鱼的事情 。 他点点头说道：“兄弟，你的心意哥哥领了。” 就这样，两家人点着火把忙活到晚上十点，这才把两头野猪收拾干净。 钱小满他们兄妹三个熬不住早就回房睡觉去了。 别说一整个秋天山里的果子，让两头野猪吃的还挺肥的，虽然比不上村里养的猪肥。 但是杨老汉还是让大堂哥杨志国从两头野猪身上割下最肥的四大块肥膘肉，凑够五十斤。 还挑了两只最大的猪蹄膀单独放在一边。 这时灶房里大铁锅里炖的杀猪菜也做好了，肉也烀熟了！ 杨老太盛了满满的一大盆杀猪菜放在炕桌上，招呼大伙儿赶紧进屋吃杀猪菜。 盆里有酸菜丝、肥瘦相间的大肉片、大块的骨头。 又单独切了烀好的猪肝和汆白肉下酒。 满满的两大盘子配上家里做的蒜酱，吃起来那才叫个美。 虽说野猪肉比较柴，没有自己喂养的猪肉鲜嫩，但是野猪肉肥瘦合适，肉质有筋道，吃起来也很香。 虽然没吃到血肠有些遗憾，但是吸足了肉味的酸菜，还有拆骨肉蘸酸酱，杨绣枝觉得简直绝了！ 特别是杀猪菜里的酸菜，平衡了猪肉的油腻和腥味，增加了丰富的味道。 两家人畅汗淋漓的吃过一顿杀猪菜后，杨老太用背篓装了三十斤猪肉，一个大猪头，两只猪蹄膀让二大爷父子带回家。 杨志国兄弟三个看着父亲，二大爷啥话也没有说，只是点点头。 第二天杨老汉早早起床，早饭吃的是昨天没吃完的杀猪菜就着贴饼子。 收拾好要带的东西就在家里等二大爷父子几个上门。 左等右等就是不见父子几个上门，派杨志刚去催，杨志刚回来说是二大爷家没有那么多老母鸡，现在还在村里换。 等二大爷带着三个儿子背着十只老母鸡来家的时候已经是上午九点半了。 第64章 到达边城 几个人也不耽误时间，立刻就动身出发。 男人们走路本来就快，就算路上不好走，他们到县城的时候也只花了半个多小时。 到国营饭店找到庄大厨，杨老汉把给他家捎带过来的野猪肉连背篓一起都交给了他。 庄大厨也不客气，伸手接过来看了一眼就笑着说道：“谢谢杨哥总想着弟弟我，上次是大鱼，这次又是肉又是排骨和蹄膀，这下我家过年这几样东西都不用花钱再买了！” 杨老汉笑了笑没接话，只是哥俩好的伸手拍了拍庄大厨的胳膊，给他介绍二大爷和杨志国他们兄弟三个。 庄大厨也跟二大爷认识，两个老头也寒暄了几句。 庄大厨去后厨交代了徒弟几句话，就拎着装野猪肉的背篓，带着杨老汉和二大爷他们离开了国营饭店。 他先把杨老汉和二大爷他们带回自己家，让他们先坐在炕上喝茶抽烟，还交代了自己媳妇几句要好好招待，跟杨老汉和二大爷说自己现在去找人，让他们别着急在家等一会儿。 然后就转身出了门，去劳动局找蔡副主任。 劳动局离他们家没有多远，等了不到半个小时，蔡副主任就来了。 蔡副主任看了东西，很是满意，当场就把另一个工作指标给了庄大厨。 说等开了年，化肥厂就要开始生产化肥了，到时候直接拿着工作指标和粮食关系到厂里报到就可以了。 又告诉杨老汉他们化肥厂的具体位置。 杨志国兄弟三个帮着蔡副主任把东西送到他们家后，一群人就告别了庄大厨回了杨家庄。 …… 很快就到了杨老汉要动身去跟省城的周铁山汇合的日子。 这次杨老汉打算直接从抚松县坐火车到黑龙江省的牡丹江市，再从牡丹江市出发到边境的绥芬河。 杨绣枝是好说歹说让杨老汉带自己去见见世面，他始终就是不同意。 杨绣枝说自己已经把所有的钱全部都投进去了，过去的东西都已经托人买好了，这次自己就是打算博一把，所以不去肯定是不行的。 气得杨老汉只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鲁莽？” 不过杨老汉还是不相信。 最后实在是没办法，杨绣枝就回了自屋一趟，把早就提前准备好的东西拿出来给杨老汉看，是她让钱小满从她的手机购物APP里购买的一件长款棉大衣。 杨老汉看到东西虽然相信，但是还是不同意。 他语重心长的说道：“老大，你知道吗？听说咱们现在跟对面有些不对付，再加上毕竟国家现在不允许私人做买卖，何况是跟外国人做买卖。 爹这次过去也只是给你铁山叔帮帮忙，想先看看那边的情况到底怎么样。” 最后还是杨老太劝说道：“老头子，现在可不比了当年你年轻的时候，你现在年岁也大了，又有好多年没出去过，这次我实在是有些不放心。 本来应该带大小子去长长见识的，他这不是要学习要考试走不开吗？你就让大闺女跟着一起去吧！父女俩多少也有个照应。 再说老大力气大，带上她还能给你做个帮手，这样我在家里也好放心。” 就这样，这才说通杨老汉同意杨绣枝跟着同行。 不过，杨老汉要求杨绣枝把头上刚长到肩膀上的辫子给绞了！让杨老太把她的头发剪短，把他打扮成一个小伙子。 关于杨老汉提的这个要求，杨绣枝认为这只是一件小事儿，再说等过完冬天头发就长起来了，所以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杨老太就把杨绣枝的头发剪成了一个假小子的样子。 杨绣枝用眉笔把自己的眉毛画粗，又用粉底液把自己肤色涂暗了好几个色度，再把狗皮帽子一戴，把杨志刚的破棉袄往身上一穿。 还别说，浓眉大眼的这个样子还真有七八分像杨志刚，除了个子矮了点，猛的一看就是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小伙子。 杨老汉找二大爷给父女俩开出门的介绍信，说是去绥芬河看望他的老朋友周铁山。 二大爷也知道周铁山这个人，周铁山的老家正好就在绥芬河，所以他也没有怎么怀疑，就给父女俩开了去绥芬河探亲的介绍信，时间为期是半个月。 能去对面一趟，杨绣枝很兴奋，不过不能带小满一起过去，实在是有些遗憾。 但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小满实在是太小了点。 从抚松县到牡丹江市差不多大约有四百多公里。 一大早上父女俩就一人扛着一个大包直接从抚松县火车站出发，坐上了开往黑龙江牡丹江市的火车。 火车上的那个味道就甭提了！加上又是冬天，密闭的车厢里是烟雾缭绕，什么味都有。 杨绣枝一直强忍着没吐出来，父女俩午饭都没在火车上吃，好不容易熬到下午三点多钟，火车才到达牡丹江火车站。 两个人下车吹了一会儿冷风，杨绣枝这才感觉好受一些了，在车站候车室打了热水，就着热水吃了从家里带的干粮。 父女俩连火车站都没出，就直接买票坐上了开往绥芬河的火车。 牡丹江市离绥芬河县没有多远，大概有个一百六十多公里的样子。 两个人又在火车上坐了快四个小时，饿了就吃从家里带的干粮，到绥芬河火车站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 杨老汉二十多年没来过这边了，可以说是人生地不熟的，所以父女俩也不敢随便乱跑，就凑合着在火车站候车室待到天亮。 天亮了，父女俩就背着东西出了候车室。 绥芬河火车站依山而建，是典型的俄式风格建筑，整个建筑物的墙体都是由红砖砌成，属于钢筋混凝土结构。 两个人在火车站附近的国营饭店吃了早饭，杨绣枝就问道：“爹，您跟周大叔约好在哪里等。” 杨老汉回道：“本来你铁山叔说就去他家等的，说的是他大堂哥家，他父母早就跟他们夫妻一起搬到省城了。 再说现在这年月家家的缺粮食，所以爹没同意。 他问我住哪里，爹说就住在招待所。 让他到了绥芬河就来招待所找咱们，反正绥芬河没多大也好找。” 于是父女俩就向工作人员打听到国营招待所怎么走。 工作人员说绥芬河没多大，就只有一个国营招待所很好找，从火车站出门右转弯走个一百米就到了。 父女俩跟工作人员道了一声谢，就背着东西就离开了候车室。 杨绣枝在国营招待所开了两个房间，父女俩放下东西就出了门，两个人打算在县里转转先熟悉一下环境。 第65章 铁锅炖大鹅 绥芬河真没多大，一条主街从头走到尾大概就只有三四百米的样子，说句夸张点的话，嗓门大点的人在街头喊一声，街尾都能听得到。 不过毕竟是离苏联最近的边境小镇，所以整条街上有许多俄式风格的老建筑。 有外墙有些斑驳的东正大教堂，还有传说中大名鼎鼎的大白楼。 大白楼外墙通体为白色，杨绣枝读书的时候学过历史，书上说大白楼这里曾经还是十月革命后我国对外的一个秘密交通站。 父女俩在招待所等了周铁山三天，第四天总算是把他等到了。 周铁山一到招待所见到杨老汉和杨绣枝，他没有认出杨绣枝是个女人，以为杨老汉这次带过来的是家里的小儿子。 跟父子俩寒暄了几句话，就神秘兮兮的关上房门说道：“杨哥，都准备好了没有，今天晚上估计会下大雪，我堂哥准备今天晚上就带咱们过去。” 杨老汉有些诧异地问道：“铁山，不是还差两天吗？这次怎么这么急？是出了什么事儿吗？” 周铁山皱着眉头小声说道：“是有点事儿 ，杨哥，我堂哥觉得现在事态发展的有些不太妙啊！他担心情况有变，所以建议咱们还是早点过去比较好。” 杨老汉急切的问道：“铁山，你快说说具体是怎么一回事儿？” 周铁山压低声音回道：“杨哥，您别着急，说起来跟咱们老百姓关系不大，但是也不算小。” 杨老汉十分诧异地问道：“这话怎么说的？” 周铁山小声的解释道：“这不是对面的老毛子不地道吗，不是已经撤走了全部支援咱们国家的专家吗？又逼着咱们提前还债，现在还搞什么经济封锁。 我听我堂哥说，他们为了封锁咱们国家的经济，现在还不让咱们两国的边民做买卖了。” 杨老汉着急的问道：“现在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啊？苏联老大哥他们……” 他实在是有些想不通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杨绣枝读过那段历史，知道这个年代的人对苏联老大哥都有着非常深刻的感激之情。 后来哪怕是到了二十一世纪的二零二三年，那些零零后的这一波年轻人，这种深深刻在骨子里的好感始终都没有一丝改变过。 要不然在俄乌战争期间，俄罗斯被几十个西方国家经济封锁的时候，也不会出现中国网民为了支持俄罗斯的经济，自发形成了购买俄罗斯商品的热潮。 甚至夸张到东西一上架瞬间就秒光的程度。 这也说明了我国人民懂得感恩，珍惜跟他们建立的革命友谊。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俄罗斯的东西确实很不错，特别是食品，可以做到纯天然无任何添加。 杨绣枝自己也买过不少俄罗斯生产的椴树蜜和巧克力糖。 虽然杨老汉不是十分理解，但是父女俩还是立马退了房间，坐驴车跟着周铁山去他大堂哥家汇合。 驴车走到半道上，果然又下起来了鹅毛大雪！ 三个人到的时候，差不多都淋成了雪人。 周铁山他堂哥家还有其他四个人在等着他们父子俩呢！ 他们一看到杨老汉就站起身打招呼，这个喊杨大哥，那个叫杨老弟，看着他们一见面亲切自然的样子。 杨绣枝就知道，这几个人都是杨老汉当年跑单帮的时候认识的一群好朋友。 看几个人的样子跟杨老汉的岁数应该不相上下，差不多都是五六十岁的样子。 杨老汉一边拍打着身上的雪，一边指着几个人给杨绣枝介绍道：“志刚，快叫你铁大爷，徐二爷，张三叔，赵五叔，还有你陈六叔。” 杨绣枝笑眯眯的一一喊了一遍。 铁大爷手里拿着一把高粱秆的刷子帮三个人扫身上的雪。 一边笑呵呵的说道：“大侄子，冻坏了吧！来，快到炕上坐，你应该是杨兄弟家的大小子吧？” 杨老汉把头上的帽子摘下来，一边拍打上面的落雪，一边忙笑着回道：“是的！铁大哥，这次带他出来见见世面。” 周铁山的大堂哥周铁锤也是一个六十来岁的东北汉子，黑红的脸上充满了笑意。 听杨老汉这么说就开口埋怨道：“你早就应该带孩子出来了！我说你呀！老是守着你那一亩三分地怎么行，孩子们也要出来见世面才会有出息的！ 你看看他们几个都带着小辈出来长见识。就你，唉！哥哥不说了，这次能出来就好！走，赶紧上炕。” 这时周铁锤突然大声喊道：“老婆子，杨兄弟和三弟到了，快让妮子端三碗糖水出来。” “唉，爹，这就来。”就听到隔壁屋传来一声清脆的回答声。 杨老汉赶紧开口说道：“不用，不用加糖，大老爷们喝那精贵的东西干啥？” 周铁锤笑着回道：“杨兄弟你别管。” 房间里是南北两铺大炕，南北炕上都有炕桌，桌子上都放有烟笸箩。 看杨老汉和周铁山两个人都上了炕，周铁锤就把烟笸箩往两个人跟前推了推，说道：“自己卷……” 杨绣枝伸头往笸萝里看了一眼，里面有烟叶，卷烟的纸，还有一盒火柴。 东北人都喜欢抽叶子烟，所以大家都不见外，人手一支烟枪，歪在炕上吞云吐雾的好不惬意。 杨绣枝不喜欢烟味，但是也没办法，客随主便，她只能坐在炕稍，尽量离他们抽烟的人远一点。 正在她有些无聊的时候，这时从门口走进来一个端着托盘的大姑娘。 杨绣枝知道这就是铁锤大爷家的闺女，就是刚才答话的那个叫妮子的姑娘。 她看上去有个十八九岁的样子，身材高挑，梳着一对乌黑的大辫子，双眼皮的大眼睛里透着机灵，是个典型的东北美女。 她身上穿的衣服虽然有补丁还掉了色，但是是干干净净的。 她一进屋就热情的招呼道：“三叔，杨叔，快喝口热水暖和暖和。” 说罢，扭过头十分大方的看着杨绣枝说道：“你是杨大哥吧，快来趁热喝。” 说完，微笑着把托盘放在杨绣枝他们坐的北炕的炕桌上。 三碗红糖水冒着热气，透着甜香的味道。 总算是冲淡了一点点屋子里的烟味。 午饭在周铁锤家吃的是东北名菜铁锅炖大鹅，由此可见东北人招待朋友是真的是大方又实诚。 要知道在这个六十年代，铁锅炖大鹅可是一般家庭过年都不一定能够吃上的好菜。 杨绣枝坐在杨老汉的旁边，还有其他几个叔叔伯伯也带着家里的儿子或者侄子围坐在火炕上。 周铁锤他家大儿子先把两个炕桌并在一起，又在炕桌上放上一块厚石板，接着在石板上放上个大火盆，再把炖大鹅的大铁锅坐在火盆上。 等周大娘把炕桌上的大锅一揭开，撒上葱花，铁锅里鹅肉和土豆、蘑菇、酸菜在翻滚，锅边贴的一圈玉米饼子焦香焦香的，满屋都是鹅肉的浓香和玉米饼子的焦香味。 外面雪花飘飘，屋内热气缭绕，锅里炖的咕嘟咕嘟响，香味弥漫。 第66章 雪夜行 烧酒一个个都满上一大碗，东北人喝酒不用劝酒，想喝就喝，大家推杯换盏品着小酒，说着家常话，酒桌上欢声笑语好不热闹。 炖好的大鹅皮色金黄，鹅肉炖得热烂脱骨，肉质鲜嫩。 酸菜和土豆化解了大鹅的油脂，吃起来一点都不油腻。 周铁锤的老伴周大娘是个典型的东北老大娘，性格爽朗，热情大方。 她笑呵呵的把锅边炕的饼子铲下来，一人分了一个，让大伙儿趁热赶紧吃。 玉米饼子粘上了锅里的汤汁，味道好的真是没话说。 杨绣枝喜欢吃鹅掌和鹅脖子，鹅掌营养丰富，蛋白质含量高，富含胶质，软糯纯香，那滋味就不用说了。 鹅脖子是活肉，肉质细腻，还很容易入味。 喝了酒吃完饭，大伙儿就歪在南北炕上养精蓄锐，准备晚上好行动。 杨绣枝悄悄的小声问杨老汉：“爹，下这么大的雪，咱们晚上真的要过去？” 杨老汉小声回道：“你铁锤大爷都跟那边说好了，就在今天晚上过去，明天白天交易。 别担心，雪下得越大越安全，趁着下大雪，那边管得不严，咱们还可以在那边多待几天。 赶紧抽空多休息一会儿，山路不近，半夜咱们就要出发。” 杨绣枝还是有点不放心，因为她记得前苏联这个时候实行的也是计划经济，也是由集体农庄每年向国家上交任务粮。 跟咱们中国农村目前的生产形式差不多。 关键是他们国家目前的农业发展也很落后，虽然他们的农业已经实现了机械化，但是他们的粮食产量也不高，所以各个农庄里生产的粮食也不是很富裕。 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六三年苏联的全国粮食是减产的，好像后来几年也都是减产，最后不得不每年从外国进口几百万吨粮食。 而二战后的粮食大国老美，就一直将粮食贸易作为外交武器，用来打压竞争对手，尤其是前苏联被坑的够呛。 他们的国家的国务卿曾经公开宣称：“控制了石油就相当于控制了所有的国家，控制了粮食就相当于控制住了所有的人。” 粮食也是一种武器，其实苏联后来解体的根本原因就是出现了粮食危机，才会动摇了国本。 但是杨绣枝想到了三年自然灾害已经过去了，如果这次换不到粮食也能换些其他别的东西，其实这样也不错。 本来这次出来她也没打算真的换粮食回去，所以杨绣枝也没有多纠结。 既然周铁锤都已经跟那边说好了！自然有他自己的门路。 外面的雪还在下，一直都没有停过，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杨绣枝闭着眼睛想着心事儿，说是让休息，屋子里烟熏火燎的怎么睡得着，闻多了烟味，杨绣枝就觉得自己的嗓子很是不舒服。 她又不敢多喝水，担心晚上在路上要上厕所，那样的话肯定会被冻僵，可就真惨了！ 何况杨绣枝现在还特兴奋，所以她根本就睡不着。 她早早就把自己的行李又重新整理了一遍！把带过来的十件长棉袄分两摞紧紧的捆起来，放在一个大包袱里等着出发。 她自己力气大，自己一个人背着就可以。 再说晚上黑灯瞎火的走路，她还可以趁人不注意，暂时放一部分到自己的空间里。 当然这些东西都是过明面的，空间里的东西等过对面看情况再说。 说实在的这次跟他们过去换粮食是次要的，家里的粮食不够吃，可以从村里买，也可以去黑市买，还可以从小满的购物APP里购买，价钱贵点就贵点。 主要是上次的野山参在小满的APP里卖不上价，标高了无人问津不说，人家还质疑东西是假的，欺骗消费者，要投诉小满。 是不是真的野山参，谁又能说得清楚，在网络上又不能当面炖出来尝尝。 最后还把小满气的够呛。 标低价格当人工养殖的人参卖，母女俩又感觉太不划算，所以小满干脆就不在APP上出售了。 这次杨绣枝来的目的，就是想在这个年代的前苏联换些老物件，好在小满的APP里出售。 要知道在现代有不少人喜欢收集这些东西，而且还能卖上价。 等倒个手卖了钱，也好买这个年代自己需要的东西。 毕竟现在才一九六四年，离改革开放还有十好几年，差不多快二十年。 这次的机会是实在难得，现在两国关系紧张，下次过来还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呢？ 所以杨绣枝肯定是不会放过这次的机会的。 晚上十一点不到，一群人全副武装穿戴好，鞋子上还绑上绳子防滑，一个个背着大包小包，准备从周铁锤家的后门出发了。 临走之前杨老汉小声交代道：“老大，紧跟着前面人的脚步走，路上千万可别走岔了，一定要跟紧点，林子里埋有地雷。” 杨老汉的话像一颗炸雷，顿时吓得杨绣枝打了一个激灵，她没想到干这个还真的挺危险的！ 她真的很怕死呀！怎么办？ 杨老汉看杨绣枝的这个怂样子，知道吓到闺女了！ 于是忙笑着安慰道：“放心，这边山上没有，地雷在边境线，边境线上有的地方有，有的地方没有，是打鬼子的时候埋的。 别怕，你铁锤大爷就是做这个买卖的，这条路他经常走。 放心吧！老老实实跟着走就不会出事儿的！” 杨绣枝深吸一口气稳了稳心神，背着自己的大包袱跟着走了出来。 看了一圈，没看到驴车，只看到前面走的人一个个身后都背着个大包袱，连杨老汉身上也帮周铁山背了一个大包袱。 杨绣枝不免觉得有些奇怪。 她心想，他们又不像自己有空间这个金手指，没有驴车也没有爬犁，他们换回来的粮食是怎么运回来的？ 真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不明白，杨绣枝也不多纠结，到时候自然就知道了。 由于离村子太近，大伙儿都不敢打手电筒，一群人就这样黑灯瞎火的往前走。 不过天黑根本就影响不到周铁锤父子俩的行动。 第67章 过国境线 周铁锤和他大儿子轻车熟路的在前面带路，杨绣枝和杨老汉父女俩紧紧跟在他们身后，不过前后相隔有个四五米左右的距离。 在大雪中正好能够看到前面人的背影。 杨绣枝看情形和听动静，知道他们是在往山上走，山林里四周围静悄悄的，连风几乎都停了，耳边仿佛都能听到下雪的声音，脚下踩的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一群人一路翻山越岭的一直跟在周铁锤父子俩的身后朝前走。 路上一直都很安全，一路走过没有遇到什么野兽，也没有发生什么意外。 雪越下越大，山路也越来越难走，一行人又走了差不多两个多小时的样子，这些人的呼吸声渐渐的重了起来。 走在前面的周铁锤父子俩突然停了下来，从前面传话过来说道：“大伙儿现在原地休息一会儿，等会儿出了这片林子前面就是边境线了。 等一会儿过边境线的时候大伙儿千万不能喘大气啊！” 杨绣枝知道对面就是俄罗斯的滨海边疆区波格拉尼奇内镇。 当地人称波格拉尼奇内镇叫做格城，俄语的意思是“沿边境”。 跟中国的绥芬河这个边陲小镇陆路接壤。 大伙儿分开找地方休息吃些东西补充体力。 杨绣枝和杨老汉也找了一棵大树坐下，靠在树下休息，也准备吃些东西补充体力。 杨绣枝拿出从周铁锤家带出来的干粮，父女俩埋头吃了起来。 饼拿出来已经冻得梆梆硬了，但是也得吃，还有山路要走，这么冷的天消耗大，不吃没有力气走路。 等大伙儿都休息的差不多了！周铁锤这才叫大伙儿动身继续出发。 越靠近边境线，大伙儿的心情就越紧张，就连脚步也放轻了许多。 快出林子的时候，杨绣枝发现雪还在继续下，纷纷扬扬的丝毫都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走着走着，杨绣枝就看到前面的周铁锤跟他家大小子的身影突然停了下来，紧接着就趴在雪地上一动不动。 紧跟在父子俩身后的杨老汉突然伸手拽了杨绣枝一把，父女俩也赶紧有样学样静静的趴在雪地上一动都不动。 后面的人看到父女俩的动作，全都跟着趴在了雪地上。 杨绣枝紧张的大气都不敢出，趴在雪地上一动都不敢动，她知道肯定是咱们这边的巡逻队过来了。 她猜测的果然没错，没过多大一会儿，耳边就听到远处有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传了过来。 脚步声离得越来越近，杨绣枝紧张的冷汗直冒，这么冷的天，她感觉到自己的后背都汗湿了，她不敢抬头看，也不敢畅快的呼吸。 杨绣枝听到脚步声从自己前面不远处走过去，直到脚步声越走越远，她这才敢畅快的呼吸着林子里的新鲜空气。 一群人趴在地上又等了一会儿，等没有再听到巡逻队伍的脚步声，四周围又重新恢复了寂静。 周铁锤大手一挥小声说道：“出发！” 一群人训练有素有条不紊的迅速呲溜着下了山，然后头也不回的快速朝着对面的林子跑过去。 到了对面林子，大伙儿快速的跑进林子里隐藏好身形。 杨绣枝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过了国境线，出个国还真的是有惊无险啊！ 她这是忘了刚才自己有多紧张，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 不过她也知道，随着两国之间的局势越来越紧张，以后这种好运气不可能再会有的！ 这时周铁锤父子俩开始清点了人数，没发现有人掉队，于是带着大伙儿继续朝前走。 又走了快个把小时，经过连续几个小时的奔波，这会儿大伙儿是真的都累得不轻，有的人的脚上磨起了血泡，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 杨绣枝和杨老汉父女俩都觉得还好，还可以忍受。 毕竟杨绣枝成天往山上跑，所以走山路她已经习惯了，杨老汉虽然是村会计，但他在村里也经常下地干农活，没在家闲着。 看大伙儿确实累得不轻！过了国境线紧绷着的那个劲也松懈了。 于是周铁锤就说道：“咱们现在已经站在苏联的土地上了！大伙儿再加把劲，现在离天亮还有差不多两个多小时，咱们要先走出这片山林，避开这边巡逻的老毛子才算真的安全了。” 这时周铁山也张口附和道：“对，再走没多远有个山洞可以让大伙儿休息，咱们可以在山洞里烤烤火吃些干粮，好好歇一歇。 现在咱们速度快点，一会儿大伙儿还可以迷瞪一会，天一亮我哥就去找他们交易。” 听到有地方还可以歇歇，于是一群人打起精神来重新出发。 又走了快个把小时，周铁锤带大伙儿来到一个爬满了荆棘的山壁前。 周铁锤跟他家大小子一起用手上的棍子把已经干枯的荆棘挑向山洞的一边，后面露出一个一人多高的洞口。 周铁锤从衣兜拿出来一把手电筒，往山洞仔细照了照，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这才放心的招呼大伙儿赶紧进去休息。 山洞不算大，有个四十来平方的样子，洞里的地面很平整，里面没有什么异味，并且十分的干燥。 杨绣枝猜测这里应该是周铁锤他们的秘密基地，因为洞里面存放有不少干柴火，里面居然还有一口大铁锅。 周铁锤父子俩麻利的升起一个火堆，又用大铁锅到外面装了满满一大锅干净的雪，打算烧雪水给大伙儿喝。 大伙儿都迫不及待的放下包袱围坐在火堆周围烤火。 有的人拿出干粮在火上烤，食物的焦香味在山洞里迅速弥漫开。 这时有的人把脚上穿的鞋子脱了下来，一个个脚底板上全是大燎泡，顿时一股子脚臭味夹杂着一股子血腥味直冲脑门，怪味在山洞里蔓延开来。 本来山洞就不大，现在人又多，这会儿洞里的味道就甭提了。 其他人倒是没觉得有什么，那味道杨绣枝可真受不了，所以她赶紧起身离火堆远远的。 杨绣枝找了个离洞口比较近的地方，这里冷是冷点，但是空气好！ 她缩着脖子坐在自己的大包袱上想事情。 她在想好不容易来一趟，到底换点什么回去才能不虚此行。 第68章 到格城 唉！杨绣枝不由自主的吐了一口气，她此时也很纠结。 现在苏联也是处在计划经济时期，情况跟咱们国家差不多，吃的、喝的，甚至连用的东西都是凭票供应。 有什么东西它不需要用到票呢？杨绣枝是左思右想，最后想来想去就只有工艺品和艺术品不要票！ 对，就换这些东西，艺术品和工艺品都有收藏价值不说，在小满的购物APP上肯定也能卖上个好价钱。 一群人不停歇的走了大半夜，就算是个铁人也需要休息，杨绣枝想着想着就迷迷糊糊的窝在包袱上睡着了！ 杨绣枝是在杨老汉的呼喊声中醒过来的，这个时候山洞里的火堆已经熄灭了，外面的天色已经大亮，雪也停了。 周铁锤父子俩一大早上已经出去跟这边的人接洽上了，大家现在正把东西往外面的爬犁上搬。 这时，就听到周铁锤在问杨老汉：“杨兄弟，你们父子俩带过来的东西要不要拿去跟着一起换？” 杨老汉不清楚杨绣枝的具体想法，于是就抬头看向她，让她拿主意。 杨绣枝笑着忙开口问道：“铁大爷，咱们这次准备换些什么回去？” 周铁锤回道：“都不统一，有的要换粮食，有的想换好皮子，有的想换其他的东西，大侄子，你想换些什么？” 杨绣枝想着不能说实话，但是跟来一趟除了要给固定的费用，这又是管吃管住的！总不能不让人家赚点辛苦钱吧？ 于是就拿出一捆长棉袄说道：“铁大爷，这是五件长棉袄，我想换好一点的狐狸皮子回去给孩子做皮袄，不知道这五件棉袄能换几张皮子？” 这时周铁山插话道：“这得看今年的行情，往年够换两件皮袄的皮子。” 杨老汉点点头没说什么！ 杨绣枝解释道：“铁大爷，剩下的一半货我想跟当地人换些其他的东西。” 对于杨绣枝留下一半货想自己在这边换东西，周铁锤也是十分理解。 他笑了笑让自己的大儿子拿出纸笔来做登记，然后一边伸手接过棉袄一边交代道：“大侄子，跟人换东西的时候一定要仔细看清楚，别被骗了！” 杨绣枝笑着回道：“铁大爷，我不换别的，就是想给我的几个小外甥换些小玩意儿。” 周铁锤听她这样说，也就把心放下了！不过，他还是别有深意的看了杨绣枝一眼，然后拍着她的肩膀笑着说道：“大侄子，你倒是个会疼人的！将来肯定是个会疼媳妇的好男人。” 杨绣枝有些不自然的回道：“还好！还好！一般般，铁大爷您过奖了。” 周铁锤以为杨绣枝是不好意思，在含羞呢！ 于是扭头笑着跟大伙儿约定道：“咱们今天就在这里暂时分开两天，还是那句话，大伙儿自由活动的时候也要注意安全，最好不要单独行动。 好了！话我就不多说了，把孩子们都看好了，别出什么意外。 还是老规矩，今天是第一天，第四天的晚上十点钟咱们还是在这个山洞里集合。” 说完！拍了拍杨绣枝的肩膀大笑着拎着东西就出了山洞。 周铁锤父子俩和周铁山他们几个人是要跟着接货的人一起走的。 临走前周铁山还走过来给父女俩打了一声招呼。 杨绣枝知道周铁山是想换粮食回去，估计量应该还不小，所以他要跟着一起去。 就这样大伙儿出了山洞就分开了。 现在是各显神通，到了鱼找鱼路虾找虾路的时候了。 杨老汉让杨绣枝先别着急跟着走，先吃东西要紧。 因为杨绣枝刚才睡着了，还没吃东西，这么冷的天，饿着肚子肯定不行，所以他让杨绣枝先吃饱肚子。 于是父女俩没有急着跟出去，两个人要先把肚子呼弄饱再说。 杨绣枝啃了一口硬梆梆的饼子开口问道：“爹，咱们不跟他们一起走，单独行动吗？” 杨老汉没回答，而是停下抽烟的动作，看着她问道：“老大，你不是真的想换些小玩意儿回去吧？” 杨绣枝十分认真的回道：“爹，我说的是真的！我在县招待所上班的时候，有一次招待所住进来两个京里的客人，我收拾房间的时候听两个客人闲聊，他们聊起来京里有人专门收过去的一些老物件，而且价钱还不低。 还说有很多外国人就喜欢这些老物件。” 杨老汉点点头回道：“过去的有钱人是都喜欢收藏一些老物件，老外也不例外，八国联军的时候，圆明园里的好多宝贝都被他们给抢走了。 那咱们赶紧先吃饭，等吃完饭，爹带你去镇子里走一趟，就是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听说他们在实行农村合作社，也不知道镇子里还让不让摆摊？” 杨绣枝听杨老汉这样说，于是好奇的问道：“爹，您会说俄语？您年轻的时候来过这里？” 杨老汉放下烟袋锅，咬了一口饼子回道：“会说一些，但是说的不好，不过，大部分能听懂。 爹还是日本人投降之后跟你铁山叔他们一起来过两次，要不然咱家的几间大房子也盖不起来。” 杨绣枝没想到原来是这样，她只知道杨老汉年轻的时候脑子活泛，跟人一起跑过单帮，没想到他老人家还来过前苏联，还是最早的那一批东北倒爷。 父女俩吃饱喝足，又去林子里解决了私人问题，两个人就出了山洞，用手里的棍子把洞口外的荆棘挑起来盖住洞口，然后背着包袱也下了山。 下山就是一眼望不到头的荒原，好不容易找到去镇子里的路。 杨老汉说沿着这条路走就是波格拉尼奇内的镇中心，就是这里离格城的镇中心不算很远。 父女俩朝着格城走去，没想到这里的道路跟杨家庄到县城的路差不多，全是土路，还坑坑洼洼的！ 刚下了雪天太冷，父女俩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两个人走了不短的距离一直都没看到什么人。 杨绣枝猜测，估计都在家里猫着呢。 只发现在道路的两旁星星点点散落着不少木刻楞的木屋子。 杨老汉说这些木屋都是农庄里村民家的房子。 在白雪皑皑中，一座座木屋上彩色的屋顶显得格外的俏皮。 第69章 欠欠 杨老汉边走边给杨绣枝介绍道：“十几年前爹跟你铁山叔来的时候，这个镇子就很富裕。 这里土地肥沃，草木茂盛，非常适合农业和畜牧业生产。” 说到这里，杨老汉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唉！这么好的地方真是太可惜了，这里原本就是咱们国家的地盘，后来被清政府给割出去了。” 杨绣枝自然知道这段屈辱的历史，上学的时候在历史书上学过，就是在十八世纪清政府与沙俄签订的丧权辱国的《瑗珲条约》和《中俄北京条约》。 这两个丧权辱国的条约就把我国黑龙江以北的大片广袤土地，还有乌苏里江以东四十多万平方公里的肥沃富饶的黑土地都划归给了俄国。 国家弱了就会被别人欺负，落后了谁都能踩你两脚。 只有国家强大了！人民才能过上真正的好日子，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感叹归感叹，但这也不是自己这些普通老百姓能够改变的！也只能到时候该出钱的时候出钱，该出力的时候出力，绝对不拖国家的后腿。 杨老汉继续说道：“由于铺设了中东大铁路的原因，这里的交通运输业也很发达，所以集中在格城这里的人口也比较多。 那个时候镇子里就有学校（小学和中学），还有一所寄宿小学、有商店、有文化宫、有工人俱乐部，我记得还有一所医院和一个救护站。 镇子附近有好几个大农场，这些农场不仅种粮食，而且副业也做的很好！ 我记得镇子里原来就有两个奶牛场，后来又开了一个家禽养殖场，一个水貂养殖加工厂，还有一个面包加工厂和牛奶加工厂，而且还有一个罐头加工厂。” 杨老汉如数家珍的介绍着格城的基本情况。 杨绣枝就有些想不明白了，既然格城是这么富裕的一个镇子，他们为什么不把路好好修修呢？ 父女俩边走边聊，倒是没觉得路有多远，有多难走，不知不觉就来到镇子里，路上也出现了三三两两的几个行人。 杨老汉一边走一边前后左右的看了又看，这才说道：“没想到十几年过去了，这个镇子一点都没变，街道还是这么窄，街道的布局还是跟原来一模一样，就是房子比十几年前破旧了一些。” 两个人继续往街里走，总算是看到有不少行人出门，越往里走看到的人越多，他们还看到一起来的陈叔和徐叔他们。 父女俩走上前跟他们一一打了招呼。 这才发现街道两边有不少人家在自家门口摆摊子，陈叔和徐叔他们正在跟人换东西。 摊子上有卖吃的，穿的，还有用的，大部分都是居家过日子要用到的东西，五花八门的可以说是卖什么东西的都有。 吃的和穿的东西杨绣枝暂时都不感兴趣，她走在一个卖陶瓷制品的摊位前停了下来。 这个摊子摆的还不小，上面摆了不少图案非常精美的餐具和茶具，还有各种造型独特的花瓶和陶瓷摆件。 摊子上还密密麻麻的摆了不少卡通造型的陶瓷小摆件，让人看了有些眼花缭乱。 有穿着蓝色马甲的青蛙王子，憨态可掬的北极熊，有精致茶壶造型的小风铃； 有呆萌可爱的俄罗斯小姑娘，还有穿着俄罗斯传统服饰，富态健硕的俄罗斯妇女。 一个个看了都让人有些爱不释手。 众所周知，中国的瓷器器皿以轻便耐用，图案精美绝伦闻名于世。 俄罗斯的陶瓷器皿虽然与中国的陶瓷制品风格不同，但其品质却并不逊色。 跟中国的餐具和茶具着重实用性不同，俄国的餐具和茶具比较着重艺术性。 具有俄罗斯风情的经典图案，细致的手绘金边装饰技艺，以及轻薄透亮的制造技术可以说是独树一帜。 摊主是一位五十多岁长得比较富态的玛达姆，她裹着花头巾，身上穿着俄罗斯冬季民族服装。 她看到父女俩站在她的摊子前是满脸含笑，看上去十分的友善。 她看杨绣枝对她摊子上的东西感兴趣，就热情的上前打招呼，还说了一长串的俄语，杨绣枝听不懂什么意思。 还没等杨老汉开口翻译，就在杨绣枝懵逼的时候。 玛达姆忙开口说道：“哦！欠欠？” 这句话杨绣枝还真听懂了，于是忙点头回道：“欠欠，欠欠。” 杨老汉翻译道：“这个俄罗斯大嫂知道咱们是中国人，她问你看中什么了？让你随便挑，她说价钱好商量。” 杨绣枝知道这个时期中苏关系表面看上去还是很不错的，至少两国的边民之间还是相处的非常融洽的。 但是她可不想大老远来这里就买这些普普通通好看的盘子和茶壶回去。 于是就让杨老汉帮忙翻译，问玛达姆有没有特别一些的工艺品。 玛达姆这下听明白了，知道她想要什么，于是转身就回屋拿出两个木头盒子递给杨绣枝。 杨绣枝小心翼翼的伸手接过来，打开一个盒子一看是件陶瓷工艺品。 整个东西的形状是椭圆形的，大小长短跟俄罗斯的大列巴差不多大，在椭圆形的陶瓷托盘子里躺着一个苏联的农村劳动妇女。 整个造型非常写实，就是一位年轻的妇女割完麦子后躺在麦垛子上休息的场景。 年轻的妇女一只手枕在脑后，另一只手抱着一捆新收的麦子睡着了。 年轻的女人雪白的皮肤，棕红色的头发，她身穿民族服装，上身穿的是一件蓝绿色的短衫，下身穿着一条藏蓝色的长裙，光着一双脚丫，睡得十分的安详惬意。 整个图案色彩艳丽，非常的漂亮，是件不可多得的陶瓷艺术品。 杨绣枝轻轻把手里的东西放下，迫不及待的打开另外一个盒子，这个盒子里装的也是一个表现劳动场景的陶瓷工艺品。 是一个年轻牛仔坐着剪羊毛的陶瓷工艺品，一只羊被绑了双腿趴在牛仔的腿上，牛仔手里拿着剪刀正在剪羊毛。 就像是真的一样，仿佛耳边都能够听到绵羊咩咩咩的叫声。 牛仔头戴灰色的毡帽，身上穿着俄罗斯民族服装，上身穿的是枣红色的短褂，下身穿的是蓝色的六分裤，白色的长筒袜，脚上穿的是一双打着蓝色蝴蝶结的黑皮鞋。 整个陶瓷制品造型栩栩如生，色彩层次分明。 这两件艺术品杨绣枝都很喜欢，她有点爱不释手。 第70章 买油画 说实话，这两件作品不论是人物造型，还是色彩搭配上都可以说是非常完美，两件都是不可多得的艺术精品。 杨绣枝打算两件都要，于是她小心翼翼的把两件陶瓷制品在木盒子里放好。 又在摊位上挑选了一个古灵精怪的青蛙王子，一个憨态可掬的北极熊准备送给两个便宜儿子。 给小满小朋友和小妹杨绣荷一人挑了一个呆萌可爱的俄罗斯小姑娘。 说实在的这几样东西都具有一定的收藏价值。 因为这个时候的苏联陶瓷特别注重质量，不仅胚底生态纯净不含廉价的石英石，甚至就连涂色的彩釉也都是天然材料，绝对不像后世那样，用的都是对人体那些有毒的化工材料。 而这些瓷器艺术品差不多都是苏联在三四十年代生产出来的，当时这种瓷器艺术品的产量都不高，所以能够留存下来的后来都被炒成了天价。 东西都挑好后，杨绣枝估计了一下这些东西的价值，就从背着的包袱里拿出一件长棉袄，又把手伸进包袱里，实际是从空间家里拿出一条颜色艳丽的大花方头巾递给杨老汉。 这才开口说道：“爹，您帮忙问问玛达姆，这两件够换这些东西吗？” 杨老汉伸手接过来就顺手递给玛达姆，嘴里还叽里咕噜的说着什么？ 玛达姆一边开心的伸手接过来，一边微笑着直点头，她拿着花头巾前后翻看，看样子是十分喜欢。 她微笑着冲着杨绣枝直挑大拇指，嘴里一直说着“哈拉少，哈拉少！” 这个“哈拉少”的意思杨绣枝也知道就是好，棒的意思。 等玛达姆喜滋滋的帮着把他们买的东西打包好，杨老汉就又跟她叽里咕噜的聊开了。 玛达姆是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着，杨老汉也是说几句就用手比划一下。 杨绣枝听不懂，不知道他们俩在说什么？ 趁着他们两个说话的功夫，她把那两个木盒子里的东西单独收到了空间家里，外面包袱里放的只是两个空盒子。 原来杨老汉是在跟玛达姆谈价钱，他要杨绣枝把带过来的长棉袄和其他货物都卖给玛达姆。 等杨绣枝手里拿着一摞卢布，父女俩拿着买的东西准备离开的时候，杨老汉又问玛达姆旧货市场怎么走。 听杨老汉边走边解释，杨绣枝这才知道杨老汉是打算带自己去旧货市场淘宝去。 一听是去旧货市场，杨绣枝立马就来了兴趣，要不说杨老汉就是个天生的生意人呢，他做生意的眼光很超前，跟这个年代的大多人都不一样。 杨绣枝在前世有个好朋友到俄罗斯旅游过，她说俄罗斯人特别喜欢摆地摊，在俄罗斯几乎每座城市基本上都会有一到两个旧货市场，而且旧货市场的生意都特红火。 她说：不仅当地人喜欢到跳蚤市场淘宝，外国人来了也同样喜欢进去逛。 俄罗斯这边把旧货市场叫做蚂蚁市场或者叫跳蚤市场。 而且俄罗斯人的动手能力和砍价能力也是超强的。 谁说俄罗斯人买东西不会砍价，那是瞎说，他们砍价的水平一点都不比咱中国人差，那砍价的水平也是属于世界一流水平。 而跳蚤市场里卖的东西，从小小的勋章到生活用品，甚至还有二手车，可以说只要你想买，就没有你买不到的！ 杨老汉说跳蚤市场离镇中心不远，就在镇广场的街道两边摆摊。 父女俩到的时候发现广场上真的有不少人在摆摊，也有不少当地人在逛。 摊子摆的很随意，但是也是一个挨着一个，每个摊子基本上都是只垫了一块防水布，东西就直接摆在防水布上售卖。 摆摊的摊主普遍都是岁数比较大的老人。 摆在摊子上出售的东西可谓是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杨绣枝不是对所有的二手东西感兴趣，她只想淘一些苏联这个时期或者前期的旧艺术品或者二手油画，买回去放在小满的APP上出售。 要知道前苏联的油画作品在世界上可是鼎鼎有名的！ 她来到一个卖旧书画的书摊前停了下来，摊主是一位五六十岁左右的俄罗斯老大爷。 老大爷满脸的络腮胡子抽着个乌黑的烟斗，是满脸的风霜。 杨老汉走上前跟老大爷用俄语攀谈起来，杨绣枝就站在摊位前看。 她不认识俄文所以没看摊子上的旧书，她看中了几幅油画，有画山水的，有画人物的。 虽说她不是很懂油画，但她感觉画得都很不错，每幅画的整个画面构图简洁，色彩明快。 特别是人物画，画得栩栩如生，性格特点鲜明。 反正杨绣枝看了都很喜欢。 杨绣枝虽然不认识俄文，但她看懂了作者标注的创作时间，作者基本上都是在六零年前后这个时间段创作的，最早的一幅画是五八年画的。 杨绣枝知道在这个小镇的地摊上肯定不可能淘到名家大作，但是这几位画家的画工技艺都是十分的精湛。 虽说这几幅画都不是苏联这个时期大师们的大作，但是作者在画面构图和色彩运用上的绘画技艺也不差。 这几个画家运用的色彩也十分丰富，整个画面色调温暖，具有空气的透明感，而且绘画风格非常写实。 让杨老汉问摊主这几幅油画的价格，结果几幅画加起来真不算贵，于是杨绣枝决定全都买下。 老大爷看杨绣枝喜欢自己收藏的油画，很是开心，觉得自己找到了知音。 于是从自己的背包里又拿出两幅油画递给她，还说这是自己的收藏。 杨绣枝也不客气，伸手接过来就一副一副打开来看。 是两幅森林雪景图，杨绣枝没想到还有人把雪景画的这么的逼真，杨绣枝有身临其境的感觉。 画家对于光线的处理，使他的作品呈现出一种奇幻的气氛，作品色彩之间微妙的细微变化，被画家描绘的淋漓尽致，让人感受到光影的奇妙无穷，和来自大自然的神秘意境。 画家超写实的画风，让人产生无限的遐想。 很少有画家能够把光线运用的如此自然娴熟，达到这种有如身临其境的艺术效果。 这也说明这位画家也是一个观察入微，热爱大自然、热爱生活的人。 第71章 换货 虽然不知道是哪位大师的大作，但是杨绣枝还是非常想买下它。 于是她让杨老汉问问老大爷这两幅画是否出售？ 结果老大爷不愿意出售，父女俩好说歹说，老大爷始终都不肯答应。 杨绣枝猜测这个老大爷是在拿乔呢！他既然把这两幅油画都随身带来摆摊，就不可能没有卖出去的意思在，可能要的筹码更多些罢了！ 好不容易遇到这样的好东西，杨绣枝自然是不愿意放弃。 于是她有些急切的求杨老汉再跟老大爷好好谈谈。 杨老汉把杨绣枝拉到一边开口问道：“老大，爹不懂画，你跟爹说实话，这两幅画真的很值钱吗？” 杨绣枝十分认真的点点头回道：“爹，现在卖出去可能不是很值钱，但是如果再放上个几十年，我敢断定它将来绝对能值大钱。” 杨老汉有些不信，于是问道：“就这两张破画，将来真能值大钱？” 杨绣枝还是点点头回道：“爹，如果我没看走眼的话，这两幅画将来说不定可以让咱们全家人至少十年都吃喝不愁。” “真的有这值钱？”杨老汉听她这样说就问道。 接着仿佛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说道：“老大，不管将来是不是真值钱，咱就赌这一把！赢了说明咱有这个富贵命，如果输了，就当是买了两幅画！你先别着急，让爹来想办法。” 杨绣枝没想到杨老汉会这么想得开，心态真是不要太好了！ 杨老汉说完，就背转过身解开自己外面穿的大棉袄，从腰间解下一条手掌宽的长腰带扭头递给杨绣枝。 杨绣枝伸手接过腰带有点懵逼，腰带还有点份量，她不明白便宜老爹这是个什么意思。 杨老汉重新穿好衣服，伸手接过腰带还放在自己鼻子下闻了闻。 杨绣枝就更加不明白了，难道这个腰带里还藏有什么东西？ 她果然没猜错，接下来就看到杨老汉张嘴咬开腰带一侧的线头，从里面掏出一小撮东西放在鼻子下闻了闻。 末了又说了一句：“老倔头的手艺真不错，还是他烤的烟香一些！” 杨绣枝没想到老爷子把他的宝贝烟丝也带过来了！原来他是想用自己的宝贝烟丝跟这个俄罗斯老大爷做交换。 杨绣枝知道自家便宜爹平时只抽自己家晒的烟，老倔头的烟平时他可舍不得抽，那是用来专门招待贵客的！ 看着杨老汉一副不舍的样子，杨绣枝笑着说道：“爹，如果这次能把那两幅画拿下，回头我就去老倔头那里给您多换几斤回来，让您随便抽。” 杨老汉笑着回道：“那倒是不用，他家的东西好是好，就是太贵不划算，爹抽咱自家晒的烟也是一个样。” 杨绣枝劝说道：“爹，您也别舍不得，咱家现在又不是抽不起，自己晒的烟不好抽，又苦又辣、味又重，吸多了对身体不好，烤烟要好一些抽起来没那么冲，您以后就跟娘抽烤烟得了。” 杨老汉知道闺女孝顺自己，他现在不想在这里说这件事情，就笑着回道：“现在不说这事儿，正事要紧。” 说完，就拿着腰带转身走到老大爷的摊位前，把腰带递给俄罗斯老大爷。 老大爷掏出一小撮烟丝在自己鼻子下闻了闻，然后就直点头。 两个老大爷唇枪舌战的又是好一通聊，那个老大爷还是直摇头。 杨绣枝忙问道：“爹，他不答应，是不是还有其他的要求？” 杨老汉点点头压低声音回道：“这老小子忒不地道了，知道咱看中他手上的东西了，就坐地起价，他不仅要两斤好烟叶，还要两斤伏特加和两斤好茶叶。 可是这会儿让咱到哪里给他整伏特加和茶叶去？要不爹去问问你徐叔他们有没有带这些东西？” 杨绣枝一听原来老大爷还要酒和茶叶，也就不那么着急了。 于是她忙开口阻止道：“爹，您不用去，伏特加咱们虽然没有，但是烧酒和茶叶这两样东西我还真准备了！” 杨老汉忙问道：“你放在哪儿？爹怎么没看到？” 其实早在来之前，杨绣枝就和钱小满做足了准备，知道苏联人有喝烧酒和喝红茶的习惯，所以这两样东西小满给她多少都准备了一些。 就是她一直都没有拿出来的理由，刚才杨老汉的动作倒是提醒了她。 她也有样学样地转过身来，假装从大棉袄里的内兜里掏东西的样子，先拿出两瓶烧刀子递给杨老汉。 杨老汉伸手接过来就说道：“咱辽东的烧刀子，这酒好，酒味浓，劲儿烈，真是便宜这老小子了！” 杨绣枝又拿出四袋半斤装的红茶说道：“爹，您喜欢烧刀子，我这还有两瓶，咱现在先把东西换回来，一会儿我给您拿。” 杨老汉忙回道：“不用，爹要喝也不是现在喝，回头再说，好不容易过来一趟，咱先留着换东西。” 苏联老大爷心满意足的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有些不舍的把两幅画递给杨绣枝。 杨绣枝开心的伸手接过画打开又仔细看了看，她是越看越喜欢！ 仔细收好几幅画，父女俩继续接着逛，因为手里还有不少卢布，杨绣枝又在一个卖锡制品的摊位上买了一把做工精美的锡壶，打算回家给杨老汉装酒。 她还买了一个锡制的茶叶罐。 杨绣枝知道锡金属有杀菌的作用，而锡这种金属无毒，是一种绿色金属，它的化学性质十分稳定，在常温下不容易发生氧化。 并且锡制品具有杀菌、净化、保鲜的效果。 俄罗斯的锡制品非常有名，而据说用锡壶装酒――酒更醇香，装水――水更清甜； 用锡制的茶叶罐装茶叶可以保持茶叶不受潮不变味。 杨老汉知道锡壶是闺女特意买来给自己装酒的很是开心。 但他还是一脸严肃的叨叨着说道：“你这孩子，这么破费干啥？爹不讲究，有得喝就不错了，用什么装不是装？真是手太松。” 杨绣枝也不反驳，拉着他继续逛。 父女俩在卖大列巴的摊位上买了一个大列巴和两根大火腿准备当今天的晚饭。 杨绣枝走到一个卖首饰盒的摊位前停止了脚步，因为她看到摊子上有漆盒卖。 第72章 珍珠项链 她早就听说过，俄罗斯的漆盒非常有名，外观不仅独具俄罗斯战斗民族风情，而且做工精致。 漆盒不仅看着赏心悦目，还具有实用性，而且还极具观赏性，可以说是方寸之间尽显奢华，是具有极高收藏价值的民间艺术品。 现在好不容易遇到岂有不买几个回去的道理？ 摊主是个举止优雅，珠圆玉润的俄罗斯中年妇女，她头戴大花头巾，身上穿着艳丽的民族服饰。 看到杨绣枝在她的摊位前停了下来，立马走上前热情的招呼起来。 她满脸笑容的打开一个个首饰盒让杨绣枝看仔细。 于是杨绣枝给自己和小满，还有杨绣荷一人挑了一个，杨老太的就算了！ 没想到漆盒这东西还挺贵，等交钱的时候杨绣枝后知后觉的才发现，自己手上的卢布不够。 于是杨绣枝把卢布收回来，没带丝毫迟疑的抬手从自己的脖子上摘下一串珍珠项链拿在手里。 抬头就看到摊主目光炯炯有神，不错眼珠的盯着自己手里的珍珠项链在看。 杨绣枝扯了扯嘴角笑了笑，她就说嘛？有哪个女人会不喜欢珍珠项链呢？ 何况在苏联，珍珠项链是作为富贵、典雅、完美的代表，凭借它独特脱俗的气质，从古至今都是俄国贵族们的最爱。 在这个六十年代，珍珠还没有进行人工养殖，它完全是大自然的馈赠，所以在国际上天然珍珠显得特别的珍贵。 自己手里的这串珍珠项链虽说是人工养殖的珍珠，但是整串项链颗颗饱满圆润、大小、颜色几乎一致，设计的款式也是非常经典大气。 杨绣枝当初买它的时候也花了自己小一千块呢！ 用“珠光宝气”这词儿来形容珍珠是一点都没有形容错。 不知道是哪个高人曾经说过：珠宝沉默不语，它却比任何语言更能打动女人心。 杨绣枝一直都觉得这句话说得太好了！ 她没有立刻把珍珠项链递给摊主，而是继续在摊位上挑选起来。 她又挑出几个不同图案的漆盒首饰盒，摊主等的着急，从自己手上撸下一个红宝石大金戒指就伸手递给杨绣枝。 杨绣枝微微愣了一下，看了一眼金戒指上的红宝石，成色一般，所以她没有立马伸手接过来。 因为她知道苏联的金首饰纯度都不高，基本上都是18k或者是24k的合金，要不就是苏联特有的紫金，不是纯金的首饰所以不怎么值钱。 而苏联这个时期最受欢迎的是人造红宝石，是一种十分廉价的合成刚玉，它会根据光线改变颜色。 再说这枚红宝石戒指上的红宝石成色也就一般，还不知道是不是人造的，真没有什么收藏价值，所以杨绣枝不感兴趣。 不过看到红宝石，倒是让她想起来了，苏联盛产各种各样的宝石，有着“世界的百宝箱”的美誉。 其蕴藏的珠宝资源让世界为之震撼，目前探明的宝石资源就有不下一百种，像祖母绿、翡翠、蓝宝石、黄玉、孔雀石、绿松石、钻石等等不要太多。 其中苏联以金刚石和黄金储量闻名于世。 想到这里，杨绣枝觉得如果这次能收到几块天然宝石倒是不错。 于是杨绣枝扭头对杨老汉说道：“爹，您帮我问问她家里有没有其他的宝石原石。” 杨老汉点点头跟摊主叽里咕噜的说了一通。 摊主摇摇头表示没有，不过她弯腰从旁边的木箱子里随意拿出两块跟拳头差不多大的石头递给杨绣枝。 杨绣枝随手拿起一块，发现整个石头呈紫色，颜色紫的很正，上面有白色的丝光自然分布，跟有无数条紫色线条交织在一起，上面还有少量深绿色的斑块点缀分布。 样子看着很好看，石头的颜色和花纹的样子有点像朋友送的那串紫龙晶手串。 杨绣枝还记得朋友当时开玩笑说：紫龙晶是能量石，它具有温馨可人的能量，它可以给你带来温暖、喜悦、动力和活力，可以让我们学会包容。 不过紫龙晶石在六十年代并不值什么钱。 另一块石头呈深蓝色，蓝得很纯正，石头上有不少金色的斑点。 这种石头太特别，所以杨绣枝认识它，它就是古代用来做蓝色染料的石头，也因为“其色如天”又被称之为“帝青色”，所以很受古代帝王的青睐。 在古代青金石是皇帝的御用宝石，女人是不可以随便佩戴的。 在清朝的时候，因为青金石颜色的缘故，被清朝皇帝用来作为祭天时才能佩戴的饰品，也常随葬在历代帝王的陵墓之中。 因此在我国古代有一种说法，就是入葬青金石有：“以其色青，此以达升天之路，故用之。” 所以在古代青金石多被用来制作皇帝的陪葬品。 青金石也是一种比较稀有的宝石，它象征着富贵和权威，也是古代大臣们朝冠的饰品，彰显着他们的身份与地位，所以也受到许多国家皇室的钟爱。 据说常戴青金石做的首饰可保健康平安，可挡病挡灾。 在古代，人们还认为青金石可以治疗忧郁症，还可以治愈间歇性发烧症。 因此青金石也是藏传佛教中药师傅的身份，所以青金石也属于佛家七宝之一的宝石。 因为药师傅会保佑你健康平安，无病无灾。 现代的人认为蓝色代表着希望，平和、祥瑞。 杨绣枝对这两块石头很满意，这才把手里的珍珠项链递给摊主。 摊主伸手接过项链就迫不及待的给自己戴上，然后拿着小镜子不停的照来照去。 摊主本来气质就好，一戴上珍珠项链，整个人都变得精致温润起来，人也顿时变得光彩照人起来。 虽说有一点点小夸张，但是珍珠项链它确实是不挑肤色也不挑年龄，女人戴上它显得既高雅又美丽。 杨绣枝在前世最喜欢的一句广告语就是：“优雅非天生，时间可证明。” 她认为优雅也不分年龄。 真的是没有一条珍珠项链解决不了的事儿，只是或长或短，或大或小的问题罢了！ 第73章 买收音机 父女俩十分有耐心的等摊主臭美够了，杨绣枝这才让她帮忙把东西打包好。 等杨绣枝把东西一一在袋子里都装好，父女俩就抬腿准备离开跳蚤市场！ 两个人在路过一个卖二手收音机摊位的时候，杨老汉突然停下脚步不走了。 杨绣枝知道杨老汉是想买一台二手收音机回家，她也觉得杨老汉的这个想法很不错。 冬天猫冬的时候如果家里有台收音机，听听歌，听听戏也不那么无聊了，也可以听听新闻坐在家里了解到外面的世界。 何况在国内买收音机的时候，要工业券不说，还要收音机票。 工业券和收音机票只有城里的工厂，还有国家单位才会发，你让在土地里刨食的农民到哪里去弄工业券和收音机票去。 所以不管拿回去到时候能不能用，现在先买一台再说。 大不了到时候让钱小满小朋友拆开重新调试，反正小满前世是学这个的，修个收音机对她来说就是小事儿一桩。 现在先掏钱满足老爷子的小小愿望再说。 这个年代的收音机还是使用的电子管。 于是杨绣枝在摊子上挑了一个看上去有个八成新的电子管收音机，拿到手里份量十足，外壳是胶木材质的，这种材质的外壳耐热、耐高温。 说实在的现在这个年代的收音机外形真没什么可挑的，一个个就像个小匣子似的，看上去十分的笨重，跟现代轻便小巧的收音机是没法比的！何况还是二手货。 杨绣枝也不强求，有的听就行。 其实如果有材料的话，自己就可以组装一台矿石收音机。 但是现在外面天寒地冻的到哪里去找铜矿石、线圈、铜片、分线器？ 先不说别的，单这铜矿石就不太好找，想想还是算了，费那个劲干嘛？ 再说，她可是最怕麻烦的一个人。 杨绣枝仔细检查了一下电源开关，两个调频旋钮，又打开收音机的音量调节按钮听了一听，虽说里面说的是俄语，但是还是听得出音色还是很不错的。 再说东西能够拿到跳蚤市场里来售卖，估计摊主早就找人修理过了。 杨绣枝看没有发现什么大问题，既然能够正常使用，那就买下它！ 再说也没有什么好挑剔的，于是就让杨老汉跟俄罗斯大爷砍价。 摊主是个跟杨老汉岁数差不多大的俄罗斯老大爷。 他头戴羊皮帽子，身上穿着羊皮袄，嘴里也抽着个黑乎乎的烟斗。 谁知这个老大爷的脾气还挺大，听杨老汉跟他讲价，眼睛瞪得大大的，嘴里叽里咕噜的说了一通话，就是死活就是不肯降价。 不知怎么的！两个老头说着说着越说越激动，嗓门越说越大，接着就争吵起来了，脸红脖子粗的！两个人差点没打起来。 杨绣枝赶紧上前拉开杨老汉，想买人家的东西，现在只能自己让步了。 要不然怎么办？谁让自家便宜老爹喜欢呢！ 再说杨绣枝也不愿意让两个人继续再吵下去，伤和气不说，她还担心会引来格城的治安员。 要知道，苏联这个时期的治安员可以说是无处不在，就跟咱们国家现代的北京朝阳老大妈似的，都是自发的群众组织，协助地方警察维护一方的安宁。 在五六十年代，苏联从打击犯罪和防止敌特的需要出发，在各地组织人民群众参加巡逻治安，他们不仅仅在各个工厂巡逻，还加强了居民区的巡查力度。 这些治安员是由各地的工会直接领导，主要成员由工厂里的工人、技术人员，还有学校里的学生组成。 他们戴着红袖章遍布各地的大街小巷，为苏联的警察及情报机关做了大量的基础工作。 真的跟咱们现代的北京朝阳大妈们有的一拼。 说实在的，我们真的应该感谢这些朝阳大妈们，感谢她们默默的守护，感谢她们的无私奉献。 怕两个老头再吵起来，杨绣枝二话不说，只能立马交钱抱着东西赶紧走人。 你还别说，这收音机可真有点份量，估计有个六七斤重，可真是货真价实。 杨老汉喜滋滋的从杨绣枝怀里接过收音机，用背东西的包袱皮仔细包好，小心翼翼的抱在自己怀里，嘴里还不忘埋怨道：“你这孩子心急什么，爹再跟他好好说说，说不定他就答应便宜一点呢！” 两个人都吵得都脸红脖子粗的，差点没打起来，还怎么说？ 杨绣枝只能笑着不做声，要不然还能怎么办？她知道便宜老爹这是心疼钱。 说实在的别看这个收音机是个二手的，还真不便宜，但是账也不能这么算不是。 父女俩这次出来都买到了自己想买的东西，开开心心的往回走。 杨绣枝想到了晚上住宿问题，于是就开口问道：“爹，咱们父女俩今天晚上准备住在哪儿？” 杨老汉回道：“你现在是男人打扮，旅馆都是大通铺，实在是不方便，这两天咱爷俩还是住山洞比较好！” 杨绣枝也觉得住山洞比较自由些。 父女俩边说边走，杨绣枝想起来买蜂蜜的事情。 于是就跟杨老汉说起来了想买些蜂蜜回去。 杨老汉怀里抱着宝贝收音机，心情愉悦的说道：“咱们明天直接就去村里买，苏联是盛产蜂蜜的国家，几乎各个农庄都养蜂，这里蜜源植物的种类多、数量还非常大，像西伯利亚的原始森林，还有远东地区的椴树、树莓、向日葵、荞麦、棉花、还有各种瓜果、豆类的花朵，都是很好的蜜源。 加上苏联非常重视养蜂业，听说为了鼓励个人养蜂，政府除了派专业人士进行技术指导，还不限制养蜂群的数量，而且蜂群还可以做为私人财产，关键是还可以申请免税。” 杨绣枝没有想到自家便宜老爹还懂得这么多，不免有些刮目相看。 在路过农村合作社的时候，看到新鲜的牛奶装在黄色的大桶里出售。 杨绣枝建议道：“爹，咱们买些牛奶晚上喝吧！” 杨老汉直摇头，忙说道：“不喝，喝不惯太腥气。” 关于这点杨绣枝也赞同，纯牛奶如果不加糖，她也喝不下。 第74章 到农家换蜂蜜 回到山洞，父女俩晚上吃的就是在镇子里买的大列巴和火腿肠。 杨老汉嘴里吃着烤面包片和烤热的火腿肠说道：“你还别说把这两样东西放在火上烤烤再吃，还蛮香的！” 杨绣枝心想，如果再撒上一些烧烤调料那才叫好吃呢！现在真是想想都嘴馋。 于是赶忙岔开话题问道：“爹，您在这边应该认识一两个朋友吧？” “唉！”杨老汉叹了一口气回道：“有，怎么可能没有，只是这么多年没见了也不知道他现在过的怎么样？本来这次过来是打算去他家看看的，现在带来的烟叶换了东西，我看还是算了吧！” 杨绣枝忙接话道：“爹，没有烟叶，我这里还有茶叶和烧刀子。” 杨老汉还是摇摇头回道：“你不是还要用东西换蜂蜜吗？送了礼，你拿什么东西来换？咱们来一趟不容易，都已经十几年没见了，我看还是算了。” 看杨绣枝还想劝自己，杨老汉又说道：“我听你铁山叔说，苏联这几年外表看着好像光鲜无比，那是指的莫斯科那样的大城市，其实这几年这边农民的日子也不怎么好过。” 杨绣枝有些诧异，书上不是说这个时期是苏联的鼎盛时期吗？ 集体农庄里的农民都是农业工人，他们参加集体劳动，农庄按人头分配生活物资。 书上说这段时间苏联的经济都快赶超老美了，人民的生活更是节节高。 杨老汉解释道：“还不是那个赫鲁晓夫推行什么玉米政策，还搞大规模开荒，农民的日子就更加不好过了。” 这个赫鲁晓夫的玉米运动，杨绣枝是知道的！ 就是在没有科学论证和实验的前提下，赫鲁晓夫在苏联盲目扩大玉米的种植面积，甚至在苏联气候严寒的北部地区也要求大量种植玉米，结果导致玉米不是被冻死，要不就是因为光照不足不结玉米穗。 结果导致苏联虽然拥有大片肥沃的黑土地，最后还是需要靠大量进口粮食维持国家的粮食供应。 想想就知道农民的日子也好过不到哪里去！何况现在苏联实行的是计划经济，农民参加集体农庄的劳动，所有的生活物资都是实行统一分配，看似是很美好！ 其实，尽管苏联是个无产阶级专政的社会主义国家，但几乎都是一直在剥削农民。 为什么这样说呢？ 因为最开始的苏联本身就是一个落后的农业大国，最后牺牲了农民的利益，才快速实现了工业化。 结果等苏联工业强大后没有反哺农业，导致苏联农民在长期的不合理政策下，没有了工作积极性，反正干多干少都分那么多东西，造成农民成天在集体农庄里混日子。 结果最后因为粮食问题给了苏联这个强大的国家最致命的一击。 据说在苏联解体前的公民投票中，有76％的苏联农民投了赞成票。 杨绣枝晚上把火堆烧得旺旺的，父女俩在火堆旁凑合着睡了一觉。 因为第二天除了换蜂蜜也没有其他的事情做，父女俩就睡到自然醒。 吃了昨天没吃完的大列巴和火腿，父女俩把山洞简单收拾收拾，杨绣枝去把老爷子的宝贝收音机和自己的东西假装藏好！ 父女俩就拿着准备交换的两瓶烧刀子和茶叶出发了。 苏联真是地大物博，地广人稀，父女俩走了老远才看到一个村子，整个村庄差点被厚厚的积雪覆盖，在白茫茫的原野上显得格外的空旷。 房子星星点点的散落在这广袤的雪野上显得有些孤零零的，相比镇子里的热闹，村子里就显得冷冷清清的！ 只有彩色的屋顶给寒冷的冬日增加了一抹抹鲜亮的颜色。 村里的房子基本上都是用木头做的木刻楞房子。 这种房子的特点就是冬暖夏凉，结实耐用，何况苏联树木多。 村子里的房子一般都是低矮的木刻楞平房，几乎家家户户都有一个大院子。 父女俩走到最近的一家，推开虚掩着的院子门就抬脚走了进去。 杨老汉走上前抬手就敲屋子门，屋子里立马传出一串俄语问话，杨老汉叽里咕噜的大声回了一句。 接着就听到咚咚咚的脚步声，杨绣枝听出是脚踩在木地板上的声音。 开门的是一位俄罗斯小姑娘，长得非常的漂亮，十六七岁的样子，真是花骨朵一样的年纪。 小姑娘十分有礼貌，微笑着站在门旁边请父女俩进屋。 正坐在餐桌边吃饭的一家人立马都站起身来，热情的跟父女俩打招呼。 有老人和孩子，还有一对中年夫妻，看样子这是三代同堂的一家人。 一家人非常和善，男主人热情的邀请父女俩上桌吃饭。 杨绣枝是真没想到，苏联人跟咱中国人一样，会这么的热情好客。 杨老汉连连摆手，赶紧开口跟他们说明自己的来意。 杨绣枝也趁机观察了一下这家的餐桌。 桌子上有肉、有面包、有火腿肠、腌菜，喝的是酒和牛奶，伙食确实真不错。 可惜就是没有蔬菜，就连大白菜，白萝卜，胡萝卜都没在餐桌上看到。 早就听说过俄罗斯的冬天普通老百姓是吃不起蔬菜的，据说冬天蔬菜比肉都贵得多，但是酒是必须得喝的。 当然众所周知，俄罗斯人不分男女都喜欢喝酒是出了名的，大概是因为太冷的缘故吧！ 为了不耽误一家人吃饭，父女俩决定速战速决，用两斤烧刀子和一斤茶叶跟这家人换了一桶他们家自己产的蜂蜜。 一家人把父女俩送出了院子，看父女俩走出老远这才回屋。 这热情劲儿，也难怪老一辈人说起苏联老大哥来总是满怀感念，甚至几代人都没有忘记过他们对咱的好！所以无时无刻都想着回报。 这处出来的感情和革命友情，真不是一两句话就能够说清楚的！ 杨绣枝怀里抱着蜂蜜桶，父女俩拐脚又去了一趟镇子里，打算再买些吃的东西。 在镇子里买了两个大列巴和几根火腿肠就把手里剩下的卢布全都花完了。 父女俩第三天算是彻底消停下来了，因为他们手里既没有东西跟人换，也没有卢布可以买。 于是父女两个人是哪里都没去，就窝在山洞里烤火、听收音机，养精蓄锐等着晚上跟大部队汇合后回国，结束这次到苏联的跨国之旅。 第75章 写故事 晚上汇合的时候，其他人差不多都到了，杨绣枝是左瞧右看唯独没看到周铁山和周铁锤兄弟俩。 晚上负责带杨绣枝他们一群人过国境的是周铁锤的大儿子周虎子。 杨老汉看杨绣枝东望西望在找人，于是忙悄悄的把她拉到一边，伸手递给她一个布袋子然后小声说道：“给，老大，快别找了！这是给你换的皮子，你铁山叔他们不跟咱们走一条线，他们押运粮食走的是另外一条线路。” 杨绣枝点点头，她就说嘛？但是人多她也不好细问。 心想这就难怪了！既然是运粮食估计是坐火车走铁路了。 一群人有惊无险的照原路返回，等安全踏上我国的土地，父女俩这才把心真的放肚子里了！然后跟大伙一一告别。 当天就赶到绥芬河火车站，随便买了两张到牡丹江的火车票，就坐上了回牡丹江的火车。 杨老汉一路上抱着自己的宝贝，那个二手收音机舍不得撒手。 两个人的风尘仆仆的坐了两天的车，这才满载而归回到了抚松县。 一回到家，父女俩吃完饭，坐下歇了一会，杨绣枝拿过自己的包袱开始分礼物，狐狸皮就暂时先留在空间。 先把送给杨绣荷的漆盒首饰盒拿出来递给她。 小姑娘顿时就被漆盒上精美绝伦的俄罗斯漆画吸引了眼球，嘴里还一个劲的说：“真是太漂亮了！” 把两个陶瓷工艺品青蛙王子和北极熊拿出来送给两个便宜儿子，又拿出两个俄罗斯小姑娘工艺品递给钱小满和杨绣荷。 杨绣荷到底还是个孩子，拿到两件礼物开心的不得了！ 反倒是双胞胎对卡通的陶瓷玩具不太感兴趣。 这时杨老汉也迫不及待的打开包袱皮，拿出自己的宝贝收音机开始显摆。 谁知刚一打开按钮开关，里面突然传出一长串外语，吓得老爷子立马就把收音机给关了。 收音机里突然传出来的声音是英文，惊得一家人是面面相觑。 除了杨绣枝和钱小满，大伙儿都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都是一脸的紧张。 杨绣枝和钱小满母女俩也都听出来了，没想到收音机里说的居然是英语，她一直认为最多说的是俄语。 杨老汉被吓的冷汗都冒出来了！ 他结结巴巴的说道：“完了！完了！这下亏大发了，花大价钱买回来一个祸害，这要是被别人听到咱家偷听外国电台，不得把咱全家都给抓起来。” 杨绣枝心想自己果然没猜错，是真的需要小满出手了！是得赶紧让她把频率和波段都调过来。 不过她也知道杨老汉为什么害怕，这个年代是不允许偷听外国电台的，如果被人举报了，不仅会被扣上反革命的帽子，而且搞不好还会被判刑，甚至会被判死刑。 这可不是吓唬人，这的确是事实。 因为这个时候西方国家不仅仅封锁我国的经济，还推行的是反华反共冷战战略。 他们在我国周边地区设置发射台和转播台传播反动思想和言论。 报道的都是我国这边的负面消息来蛊惑人心。 想到这里，于是杨绣枝忙开口安慰道：“爹，您别慌，也别着急，真没多大事儿，我有办法，我这就拿回房去仔细看看，把它调成咱国家这边的波段。” 还没等杨老汉回答，杨老太忙说道：“老大，那你快去弄好！我的个娘唉！这事儿整的！差点没吓死我了！” 于是杨绣枝也不耽搁时间，她把锡壶和装茶叶的锡罐拿出来递给杨老太，就一只手抱着钱小满，另一只手抱着收音机背着包袱回了自己房间。 母女俩的房间这几天没烧炕太冷没法在屋里待，母女俩带着收音机就一起回了空间里的家。 一进去，杨绣枝就找出自己这次的战利品来给钱小满欣赏。 钱小满看着两个陶瓷摆件眼睛直冒星星，只说道：“真是太美了，两个都是难得一见的宝贝。” 杨绣枝让她在网络上查清楚了价格再上架。 钱小满的小脸瞬间都快皱成一团了！她一脸肉疼的说道：“老妈，我真舍不得啊！” 杨绣枝觉得好笑，于是就说道：“随你，反正你老妈我只负责买回来，卖不卖都随你！你再看看这几幅画，要不先上两幅画试试水。” 说完，把手里拿的油画递给她看。 然后交代道：“小满，你在里面待着，我出去把炕烧上，记得先把你姥爷的收音机赶紧调试好，没看你姥姥和姥爷急得都快火上房了！工具在哪儿放着还记得不？” 钱小满点点小脑袋回道：“记得，老妈您就瞧好吧！半个小时肯定给您搞定。” …… 猫冬的日子除了吃吃喝喝，听听收音机就是闲话家常。 杨绣枝特意让钱小满在她的APP里买了一个二手的旧发动机。 让两个弟弟看到实物，拆开了解发动机的结构和工作原理，再就是练练手画出原理图。 一家人都有事情做，杨老汉边听收音机边编藤条框，杨老太坐在炕上做鞋。 两个弟弟在研究发动机，杨绣荷在给三个孩子上课。 就剩杨绣枝最闲，她十分惬意的斜靠在炕尾，嘴里吃着秋天晒的圆枣子干，就别提有多享受了！ 可还没等闲两天，她就有些受不了了！她觉得混吃等死的日子也不好过，于是决定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做什么呢？鞋底已经拉的够够的，不想再拉鞋底了。 想了想前世看穿越文的那些套路，决定跟着有样学样，对，就写小说，这样既能练练手，也能挣点小钱钱花。 在前世，她看的各种小说真是不要看的太多了！她十分自信，就算是照着葫芦画瓢，怎么的也能整个一两篇出来。 于是说写就写，杨绣枝就开始苦思冥想起来。 她在想写什么样的题材比较好，能在两年后的大革命来的时候还不会犯忌，还不能让别人抓住自己的小辫子。 经过一天半的苦思冥想，杨绣枝得出的结论是：还是战争题材的小说最不容易翻车。 于是杨绣枝就让杨老汉和杨老太讲讲他们年轻的时候支援东北抗联的故事。 老两口一听闺女要写抗联的故事，两个人真是太有话要讲了！ 因为两家都有亲人当年参加抗联的时候牺牲了。 在二老的叙述中，杨绣枝知道，在侵略者的大后方，抗联人在非常艰苦的环境下同敌人周旋了十四年，有力支援了全国的抗战。 抗联战士为我国的解放战争立下了不可磨灭的伟大功绩。 于是杨绣枝决定写关于东北抗联的故事，内容不写前方打仗，就写潜伏下的抗联人如何收集敌人的情报，建立群众武装游击队同敌人周旋的故事。 第76章 忙年 过了农历腊月初八之后，杨老太就开始带着杨绣枝姐妹俩淘黄米磨面准备做粘豆包。 今年村里分了不少糜子，杨老太说今年家里人多，两个弟弟又喜欢吃，所以打算今年就多做一些。 杨老太按比例把大黄米和玉米面舀在一个大盆里，用温水和面，面和好盖上一块白布端进屋子里，放在炕尾让它慢慢发酵。 这边杨绣枝把云豆淘洗干净放到锅里烀熟煮烂，最后捣成馅。 等面发酵好，用发好的黄米面包豆馅做成粘豆包，然后放在蒸帘上用大火蒸。 杨绣枝手热也不会包，包粘豆包总是粘手，还容易破，于是杨老太安排她负责烧火。 刚出锅的粘豆包又香又糯非常好吃。 蒸好的粘豆包就直接端到外面院子里冻上，冻好就装进干净的面袋子里放到院子里的大缸里。 想吃的时候拿出来放到锅里蒸一蒸就可以吃了。 杨绣荷说想吃撒粘糕，杨老太豪气的说道：“正好还剩下不少黄米面，这还不简单咱想吃就做。老大，把火烧旺点，要一直烧，火不能小知道吗？” 杨绣枝欢快的回道：“好嘞！您瞧好吧！” 回头就看到杨老太在屉布上撒一层烀好的豆子，接着撒一层黄米面，然后又撒一层烀好的豆子一层黄米面…… 盖上锅盖大火蒸了十分钟左右，空气中就弥漫着浓浓的豆香味和黄米面的香味。 …… 在忙忙碌碌中时间过的太快了，仿佛眨眼间就到了腊月二十三。 这天是过小年，也是祭灶，送灶王爷上天述职的日子。 从这天开始，村里各家各户的女人们就开始为过年忙碌起来了。 快过年了！东北人的餐桌上少不了豆腐，村里的豆腐房也开了。 要做豆腐，家家户户开始排队，排到那天就是那天。 杨绣枝家离村子比较远，去晚了排到腊月二十八这一天。 过完小年，就是腊月二十四，第二天杨老太安排家里的男人们帮忙扫尘，把家里里里外外都打扫干净，将一切不好的穷运、晦气统统扫出门去。 还要用旧报纸糊墙、糊顶棚，还要糊窗户纸。 传说中的东北三大怪，窗户纸糊在外也是其中一怪。 糊窗户用的纸最好是白棉纸，看着薄薄的一层，韧性特别好，用油刷一刷耐用不说，透明度也高，这样屋子里的采光才会好很多。 腊月二十六这天是个好日子，雪也停了！雪过天晴，久违了的太阳也出来了！ 今天是村里杀猪分肉的好日子。 村里交完牲猪任务后，二大爷说今年年成还不错，大伙儿都苦了三年了，今年想让村里人都过个好年。 于是村里特意留下了三头肥猪，准备杀了给每家每户分个一两斤肉好过年。 杨绣枝背着钱小满跟杨绣荷一起去看热闹。 双胞胎早就跟着他们的两个舅舅瞧热闹去了！ 三个人到的时候，养猪场的场院里已经围满了人，都跟她们三个一样，大伙儿都是来看热闹的！ 在猪圈前面的空地上早就架起了一口大铁锅，锅里已经加满了水，锅下的劈柴烧得噼里啪啦响，大火是越烧越旺。 这时二大爷指挥几个小伙子去猪圈把猪都赶出来。 说是特意留的大肥猪，等赶出来一看，最多有个一百五十多斤，三头猪加起来撑死超不过四百五十斤。 说实在的上半年人都吃不饱，下半年也强不了太多，何况是猪，它能吃饱才怪。 好在冬月的时候村里做粉条，它们才能每天吃饱，现在能长成这样也算它们够努力了！ 这时有人扛过来一个杀猪的大案板架在大锅的旁边。 锅里的水已经翻起了黄豆粒大的水泡，说明水快开了。 村里专门杀猪的杨屠夫也到位，就看到他一手抓住一只猪的耳朵，用另一只手抓住猪的尾巴，一用力就把猪给放倒了。 有人麻利的上前用麻绳把猪的四个蹄子捆绑住，猪头悬在案子外，猪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嚎叫声是撕心裂肺，就看到屠夫拿起了手中的刀。 太瘆人了！杨绣枝不敢继续看下去，忙伸手捂住小满的眼睛扭过身来。 没等多大一会儿，嚎叫声戛然而止。 屠夫一口气连杀了三头猪，差点没杀红了眼！ 等杨绣枝再回头看热闹，猪血都已经放完了，有人用高粱秆在放猪血的盆子里不停的搅和，杨绣枝猜测应该是为了防止猪血凝固。 村里几个巧手的妇女正在往盆子里倒切碎的葱花、姜末、花椒面、盐、肥肉粒，最后再用手搅和匀了！ 另一边的妇女们齐动手在井边清洗猪下货，把猪肠子翻过来先用草木灰搓洗，再用碱面和醋搓洗好几遍，最后用清水洗干净准备灌血肠。 人多力量大，大伙儿齐动手，很快就灌好了几根。 这时正好锅里的水又烧开了，把刚刚灌好的血肠放进锅里煮，一边煮一边用针扎放气，防止血肠煮爆了。 等针扎进去没有红血丝就说明血肠已经煮好了，这时要赶紧把血肠捞出来放到凉水盆里冰着，煮过了血肠就会老，煮老了就不好吃了。 那边的杨屠夫正脸红脖子粗的抱着一个猪蹄在给猪吹气，一直要把猪吹成一个大圆球才算完事儿。 钱小满小朋友说圆乎乎的猪看着特喜庆。 剩下的事情就是烫猪刮猪毛了。 这边杨屠夫不断的往猪身上泼开水，等泼得差不多了，就看到他双手拿起刮猪毛的刨子开始十分熟练的刮猪毛。 村里杀猪自然是少不了一顿杀猪菜，大伙儿凑分子，有的人家拿来大白菜，拿萝卜，有的拿来酸菜 …… 村里分完猪肉，家家户户就要忙着蒸花馒头，蒸菜包子，还有就是一盆一盆的摊地瓜面煎饼。 家里的白面粉不宽裕，杨老太说就蒸二合面玉米馒头。 还有就是要蒸地瓜面的菜包子，馅里面有萝卜、粉条，还有猪油渣。 摊煎饼看着简单，其实是个技术活，杨绣枝摊不好，总是厚薄不均匀，还容易破。 就连杨绣荷都比她摊得好，最后只能由杨老太亲自出马了。 等这些活计刚忙完，总算是就轮到他们家做豆腐了。 第77章 过年 第二天一大早，杨绣枝跟杨老太把泡好的黄豆挑到了豆腐房，也就是上个月做粉条的粉房，套上村里的小毛驴开始推磨。 折腾了差不多快两个小时，总算是把黄豆磨成了生豆浆。 接着就是把磨好的生豆浆用布过滤，煮生豆浆，然后就是点豆腐脑，再把豆腐脑一瓢一瓢的舀到做豆腐的模子里。 用大石头压上三个小时后就做成豆腐了，用刀划开就成了一块块豆腐。 “唉！这年月，吃个豆腐真不容易啊！”杨绣枝不免大发感慨。 这还没完，一家人齐动手要开油锅炸东西了。 杨志刚兄弟俩负责剁肉馅，剁鱼块。 最先炸的是豆腐，炸豆腐泡，豆腐丸子。 打了两头野猪，虽然送出去不少，又腌制了一些腊肉，但相比往年，今年家里算是过的个肥年了。 于是杨绣枝决定给孩子们炸些肉丸子，鱼丸子，还有炸肉段、炸大肉，炸鱼块。 从中午一直炸到半夜，三个孩子熬不住早早就睡下了。 二十九这天，杨绣枝找理由去了县里一趟，她要弄些年货回家，有写春联剪窗花的红纸，过年放的鞭炮，有孩子们过年的零嘴，还有答应杨老汉的烧刀子和茶叶。 到了大年三十这天上午，杨老汉带着两个儿子在大门口竖起灯笼杆，杆子上贴有“太公在此”，上面再挂上红红的灯笼。 “太公”指的是姜子牙。 这里面还有一个典故，话说姜子牙封完神之后，发现没有自己的位置，就不得不站在门口的灯笼杆下。 这也意味着大门口灯笼杆下有姜太公把守着，一切妖魔鬼怪都不敢来。 今天男人们的事情也有不少，他们还要打浆糊贴对联。 对联是杨老汉亲自写的，家里所有的门都要贴，大门边的墙上要贴“出门见喜”，猪圈要贴“肥猪满圈”，鸡舍鸭舍要贴“鸡鸭成群”。 杨老太坐在炕上剪窗花，剪一刀，剜一下，再一扭，一袋烟的功夫折叠好的红纸就在杨老太的手里变成了栩栩如生的人物和小动物。 有在田间地头辛勤劳动的农民，有在菜园子里劳动的妇女，有生产队耕地的老牛，还有正在吃青草的绵羊，登梅的花喜鹊等等，都瞬间在杨老太的手里变得活灵活现。 白色的窗户纸上贴上红色的窗花，屋子里顿时就感觉不一样了！显得温馨又喜庆，浓浓的年的味道。 大门上还要贴上彩色的挂钱儿，贴挂钱有“门楣挂钱，财富滚成团的说法”，有招财纳福之意。 在东北贴挂钱儿的习俗，都是过去大户人家为显富贵，常把大钱串起来挂在自己家里； 而当时穷人为了表达自己的美好愿望，就利用剪纸，把纸剪成大钱的样子挂起来。 挂钱儿除了样子讨巧外，名字也颇为吉利，它象征着富有，财源滚滚来。 当然，这只是人们向往美好生活的一个美好愿望罢了！ 挂钱儿一般长约二十八公分左右，颜色有很多，有大红、粉红、黄色、绿和蓝等，图案也很简练、富有民间特色，样式也不统一，大多是长方形。 挂钱儿的时候也有讲究，贴的时候得按顺序来，头红、二绿、三黄、四粉、五蓝，而且每个门楣上只能贴单数，大多数贴五张或者三张，每一张的颜色不能重样。 而且只贴最上端，其余的部分随风飞舞，不仅好看，等到刮大风的时候，挂钱儿会被大风吹落。 这时挂钱儿的使命算是完成了！因为掉钱啦！ 不过过了正月二十五，挂钱的使命已经完成，这个时候就要把没被风吹下的钱儿撕下来，这叫见好就收。 如果不这样，招进家里的财和福又会被风吹走了。 对联一贴上，再贴上窗花挂钱儿，相互辉映，看着就觉得特喜庆，过年的年味就更浓了！ 今天杨绣枝和杨绣荷姐妹俩负责做年夜饭，两个人在灶房里忙活开了。 煎炒烹炸好一阵忙活，灶房里弥漫的各种香味直往屋外飘。 馋得钱小满兄妹三个趴在灶房门口不走。 吃年夜饭自然少不了要做几个东北大菜，比如小鸡炖蘑菇、红烧鲤鱼、红烧蹄膀、酸菜炖大骨头，还有香辣兔肉、锅包肉、红焖鸭肉、排骨炖干豆角。 杨绣枝还做了蚂蚁上树和酸辣大白菜，一共十个菜一个都不能少，十个菜正好寓意着十全十美。 今天的主食是二米饭，酒是杨绣枝拿出来的烧刀子酒。 十个菜还真不少，而且都是拿大海碗装的，可以说是份量十足。 不过，对于东北人来说，大年三十这天的菜必须要丰盛，这说明家里生活富足，年年有余。 一家人出门抱柴回家，抱柴寓意着抱财回家，是人们向往美好生活的小小愿望。 一家人都换上新衣服，男人们就开始上供祭祖，祈求祖先的神灵保佑一家老小平安顺遂。 等杨志刚兄弟俩在大门外放了一挂长鞭炮之后，今年的年夜饭才正式开始了。 杨老太看着满满当当的一桌菜，擦拭了一下眼角说道：“我活了快六十年，还是第一次过这样的年，吃这样的席面，想想那些死了的人太亏了！他们要是能活着多好，我做梦都想不到能过上这样的好日子。” 杨老汉忙说道：“孩子娘，大过年的，在说什么呢？来，快动筷子，孩子们都等着呢！” 杨绣枝也忙附和道：“对，今天过年，咱说些高兴的事儿！我今年还酿了山葡萄酒，娘要不要尝尝。” 杨绣荷早就想喝自己酿的葡萄酒了！她忙笑眯眯的说道：“大姐，我跟小哥去搬。” 酒一搬出来，杨志成就迫不及待的给每个大人一人倒了一碗，就连钱小满他们兄妹三个也一人倒了一口。 这时一家之主杨老汉举杯说道：“来，大家都举起杯，祝愿咱们家粮食满仓，平安顺遂，万事如意。” 杨老太也举起杯附和道：“对，祝福咱们家越来越好！来，都干了！” 杨绣枝也端起碗来喝了一大口，这次的葡萄酒酿的还比较成功，葡萄酒入口有些微酸，带着丝丝的甜味，但果味浓郁，色泽红艳。 第78章 小满想吃辣条 喝葡萄酒也是个习惯问题，刚开始喝的时候，除了钱小满说好香、真好喝，其他人都有些不习惯，一个个的都皱着眉头。 大儿子钱建国皱着小眉头说道：“娘，这酒坏了，不是辣的，是酸的！” 杨绣枝笑着回道：“建国，建设刚开始喝的时候可能不太习惯，你们喝的这不是地瓜酒，也不是糖水，是山葡萄酒。 你们两个哥哥要学学妹妹，你们看看小满，她是一小口一小口的在慢慢品尝，等多尝几次就会习惯了。” 杨老汉说道：“这个葡萄酒闻着是怪香的，就是味道太淡，我还是喜欢喝烧刀子，这酒得劲儿。” 于是干脆直接拿起杨绣枝买的烧刀子，自己给自己倒了小半碗。 杨绣枝也不再劝他，也不强求老爷子非要喝自己酿的葡萄酒。 大过年的开心就好！喜欢喝什么就喝什么。 不过众所周知喝葡萄酒对人体是有好处的。 葡萄酒里富含维生素和多酚类物质，具有较高的抗氧化能力，并且具有一定的药用价值，总之喝了对人体有不少益处。 所以杨绣枝还是劝杨老太和杨绣荷多喝些葡萄酒对身体好！ 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吃完饭，杨志刚兄弟俩带着三个孩子到外面放鞭炮去了。 杨绣荷把冻梨、冻柿子放在盆里缓上，等化的差不多了吃上一个，不仅酸甜可口，解酒解腻不说，冰冰凉凉的还特别提神。 姐妹俩收拾好灶房，就开始和面准备包饺子。 在中国的很多地方，大年三十晚上必须得吃饺子，寓意着“岁更交子”，有新旧更替之意，也是秉承上苍之意在里面。 所以在东北人的心中，饺子既是美食，也是一种仪式，一种象征。 而在六十年代，大年三十东北人一般都会包白菜馅或者是酸菜馅的饺子。 于是母女三个就忙活起来，杨绣枝劲儿大负责和面，要想饺子皮筋道好吃，和面十分重要。 今天晚上的饺子准备了两种馅料，一个是大白菜猪肉馅，一个是酸菜猪肉馅。 全家人都爱吃酸菜馅，所以酸菜馅的饺子包的要多一些。 杨绣荷负责剁肉馅和白菜馅，杨老太负责切酸菜，等杨绣枝把面和好醒着，杨老太已经把饺子馅调好了！ 杨绣枝招呼两个弟弟进来帮忙擀饺子皮，其他的人坐在炕上一起包饺子。 一家人一边聊天一边包饺子，真是好不热闹，杨老太说今年是个真正的团圆年，家里人一个都不少，要是年年都这样就好了！ 杨绣枝知道老太太的心愿看似很简单，其实真的实现起来很难。 等孩子们长大之后，一个个都会有自己的事业，有了自己的小家庭，像这样一家人齐聚在一起的日子，真的会越来越少。 酸菜馅饺子是东北人的最爱，杨老太调酸菜馅很有一套，她调的馅鲜嫩多汁，酸香味美。 虽然刚吃完年夜饭没多久，肚子也不是很饿，杨绣枝还是吃了十个酸菜馅的饺子。 吃完饺子，一家人都坐在炕上聊天守岁，三个孩子太小熬不住，吃了冻梨都不管用，没一会儿就东倒西歪的坐不住了。 屋子里太暖和了，杨绣枝也顶不住想睡觉。 杨绣枝给杨老汉和杨老太一人一个红包，又给二老拜了个早年，就带着三个孩子回了自己屋。 把兄妹三个放在炕上，一躺下就睡着了！ 给兄弟俩的枕头下一人放了一个红包，杨绣枝就搂着钱小满也睡下了。 可能是喝了葡萄酒的缘故，母女俩一晚上都睡得很沉连梦都没做，都睡得特香， 第二天杨绣枝跟钱小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母女俩收拾好来到杨老汉他们屋子，发现屋子里只有老两口，其他人都不在。 杨老太已经煮好饺子等着母女俩呢！ 一问才知道都出去拜年了，双胞胎兄弟俩也跟着他们两个舅舅一起出去了。 母女俩也赶紧吃了饺子，准备去给住在村子里的二大爷、二大娘拜年。 年三十一过，一家人算是彻底的闲下来了！杨老汉除了村里的二大爷他们这一房亲人外，就没有其他的亲人了。 杨老太就更是了，娘家的亲人在解放前就都没了！ 所以除了初一出门给村里的二大爷拜年，杨绣枝过年这几天就没再出过门。 她每天窝在炕上奋笔疾书，这天她正写到我抗联部队为摆脱敌人的围追堵截，来到通北的东部山区。 在“冰趟子”伏击敌人的战斗场景，正写道：因为山里夜间天气寒冷，枪都冻得打不响了，战士们的手指也冻麻木了，不能弯曲扣动扳机…… “冰趟子”战役是东北抗联在历史上以少胜多，取得巨大胜利的着名战役。 这场战役极大的鼓励了北满地区广大抗联人的革命斗志。 杨绣枝此时是文思泉涌，下笔如有神。 这时钱小满百无聊赖的叹了一口气，看大伙儿都在忙，姥姥还是在纳鞋底，她也不知道姥姥怎么会有那么多鞋底要纳。 姥爷还是在编筐子；两个便宜哥哥在写小姨布置的作业；两个舅舅在研究他们的发动机；老妈在埋头搞创作。 “唉！”她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太无聊了！好想到老妈的空间里去玩儿自己的手机，可现在是大白天。 杨老太抬起头笑着问道：“满丫头，怎么啦？姥姥给你拿零嘴。” 钱小满摇摇小脑袋回道：“不是酸就是甜，都吃够了，不想吃。” 杨老太是个疼孩子的！就见她放下手里纳的鞋底，一伸手就把钱小满抱在怀里，一脸慈祥的微笑着问道：“满丫头想吃什么味道的零嘴，你说，姥给你做去。” 听姥姥这样说，钱小满眼睛亮晶晶的回道：“真的？姥姥您真的答应给做吗？” 杨老太点点头回道：“不就是零嘴嘛！小意思，反正姥姥现在也没什么事情做，只要是姥姥会做的，肯定给咱们小满做。” 听杨老太这样说，钱小满开心的眼睛都笑成了月牙，她笑眯眯的回道：“姥，我想吃辣条。” 第79章 做辣条 杨老太有些好奇的问道：“辣条，那是个什么东西？没听说过，怎么做？” 钱小满一脸兴奋的回道：“姥，您不会做没有关系，我娘会做。” 钱小满的话音刚落，双胞胎兄弟俩作业也不写了，放下笔就跟他们小姨一起都凑到杨绣枝跟前来。 三个人十分殷勤的捏胳膊的捏胳膊，捏肩膀的捏肩膀，这个喊大姐，那个喊娘。 钱小满也爬了过来，伸手拉着杨绣枝的袖子喊了声：“娘！娘！” 接着就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可怜兮兮的望着杨绣枝。 其实从钱小满开始跟杨老太说想吃辣条的时候，杨绣枝就听到了，说实在的她也有些动心。 说实话，在家里猫冬的日子，成天窝在家里，嘴巴里如果不吃点东西，一家人一天天的大眼瞪小眼的日子怎么过？ 再说天天吃甜的，她也吃腻了，总感觉嘴巴里没味道，她早就想吃点有味道的东西了！ 辣条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在前世她跟钱小满母女俩就特别喜欢吃辣条。 要知道辣条可是国民零食界的扛把子，在前世简直就是神一般的存在。 很少有人不喜欢吃辣条的，杨绣枝简直就是从小吃到大，除了不喜欢吃辣的人，可以说男女老少都喜欢它。 对于辣条爱好者来说，已经不能仅仅用好吃来形容了，可以说是直击内心的灵魂深处。 别小看小小的辣条，在前世它早就形成了一种新的产业，全国每年的总年产值高达上百亿，甚至已经火出国门走向世界了。 看着一个个无比期盼的小眼神。 杨绣枝笑眯眯的放下笔说道：“想吃辣条？没问题，但是你们几个都得去帮忙。” 杨绣荷带头欢呼道：“没问题，大姐，不需要你亲自动手，怎么做，你说，我来做。” 双胞胎兄弟俩也说道：“对，娘您只管吩咐，我们俩负责烧火。” 于是说做就做，杨绣枝带着一帮小家伙们麻溜的穿鞋下炕，来到灶房就开始忙活起来了！ 其实能够做辣条的材料有很多种，有用高筋面粉做的辣条，有用剩米饭和面粉做的辣条，也有用腐竹、牛筋面、豆皮做的辣条，反正五花八门的各种做法都有，但是基本上都是要用到面粉的。 家里秋收分的小麦粉本来就不多，虽然后来又在村里买了一些，但架不住家里人多，日子也长，总不能一下全都给造光了吧？何况是做零嘴吃。 剩米饭就更加不要想了，米饭都不能天天吃，哪里来的剩米饭？ 于是杨绣枝决定今天还是尝试着用一些玉米粉加小麦粉来做辣条。 玉米粉不容易起筋道，反正自己有的是力气，那就多揉揉，总能揉出筋道来吧！ 杨绣枝按照一比四的比例，往盆子里舀小麦粉和玉米粉，趁杨绣荷和双胞胎兄弟俩不注意，杨绣枝给钱小满使了个眼色。 钱小满瞬间秒懂，她突然捂着肚子说道：“哎呦！娘，我的肚子疼，想上厕所。” 杨绣枝赶紧交代道：“小妹，就做这么多，你用温水和面，面要和硬点。” 杨绣荷欢快的答应道：“大姐，我知道了，你快去吧！别一会儿拉裤子里了！” 杨绣枝说完话就弯腰抱起钱小满出了灶房的门。 母女俩来到自己住的房间，一进门就赶紧插上了房门，然后一起来到了空间家里。 母女俩是来找做辣条的调料的，有辣椒粉、孜然粉、五香粉、胡椒粉、还有八角和花椒。 杨绣枝用家里的破壁机把八椒和花椒打成粉末，又按照一定的比例把这些调料混合在一起，用油纸包好后母女俩还真的在空间里上了趟厕所。 然后就拿着配置好的调料一起出了空间。 两个人再次来到灶房里，这时杨绣荷已经把面和成了团，她的小鼻子上已经在冒汗了，小脸累得红扑扑的！看样子是使了大力气了！ 杨绣枝赶紧接手又揉了起来，直到揉起了筋道。 就将面团放在案板上，用擀面杖擀成厚一些的面片，再用刀切成大拇指宽的一条条宽面条。 放到蒸笼里让双胞胎兄弟俩烧火用大火蒸。 看大火已经蒸了有十几分钟了，估计面条应该差不多熟了。 于是杨绣枝让兄弟俩赶紧熄火，烧另外一个灶。 杨绣枝一边说火烧小点，一边喊杨绣荷上灶，她还一边拿出装调料的纸包，一边让杨绣荷起锅烧油。 把调配好的调料倒进锅里让杨绣荷不停的翻炒，又加了白糖和咸盐还有酱油来调味。 随着锅里一阵阵扑鼻的香味传来，杨绣枝将蒸笼里已经蒸熟的宽面条倒进锅里，让杨绣荷继续一起翻炒均匀，这样辣条就做好了！ 于是赶紧说道：“好了！建国，建设赶紧撤柴火。” 小哥俩早就按耐不住了，听到杨绣枝的喊声，动作麻利的撤出柴火往灶塘灰里一插，火立马就灭了。 几个孩子都围在灶台前看着锅里冒着香气的辣条直咽口水，都说好香呀！ 钱小满踮着小脚尖，小手扒在灶台上，迫不及待的问道：“娘，是不是已经好了！快给我尝尝。” 杨绣枝低着头回道：“现在太烫，得等会儿再吃。” 然后大手一挥，十分豪迈的说道：“先去拿个陶盆子过来装辣条。” 二儿子钱建设十分欢快的答应道：“好嘞！娘，这就来！” 说罢，哒哒哒的跑去抱了一个干净的土陶盆跑过来。 起锅时杨绣枝又往锅里撒了一把熟芝麻接着又翻炒了几下，然后将锅里的辣条都盛在土陶盆里，让杨绣荷先端出去。 接着几个孩子呼啦一下跟着他们的小姨全跑了！ 杨绣枝只能认命的一个人收拾干净灶房。 等她回来的时候，大伙儿都已经吃上了！一个个辣得吸溜吸溜的！还直说好吃，是越辣越想吃。 就连大弟弟杨志刚也夸奖道：“是真好吃！又麻又辣的，还带着一点点甜甜的味道，吃到嘴里特别香，味道真的很奇怪，但是确实是真好吃，是越吃越想吃。” 杨绣枝也赶紧走上前捞了一根塞在嘴里，辣条十分有嚼劲，辣味、麻味，多种味道掺和在一起，吃一口可以说是唇齿留香。 …… 第80章 冬猎 吃吃喝喝的日子过得很快，仿佛眨眼间年就过完了！ 初五这天吃完晚饭，一家人闲聊的时候杨绣枝想起来两个弟弟还要去长春考试的事儿。 于是就开口问道：“对了，志刚、志成大刘叔说没说你们什么时候去省城考试？” 杨志刚回道：“说了，考试时间是正月初十，大刘叔他说过年省城那边厂里也要放三天假，去早了也没用，他让我们过了初七再去市里找他，到时候他请假带我们兄弟俩去省城考试。” 杨绣枝心想，大刘叔可真尽心，送给他一根六品叶真是一点都不亏，瞧瞧人家什么都帮着安排好了！自己都不用怎么操心了。 可又一想，当工人真没什么好的，一年到头都要上班，过年才放三天假，几乎都没有属于自己的时间。 前世她朝九晚五的每天上班，可是上得够够的了！唉！可架不住两个弟弟喜欢。 唉！随他们吧！ 看样子兄弟俩到省城上班后就很难再回家了，因为今后几十年过年基本上最多都只放三天假。 三天的时间从省城到家里，光是来回在路上坐车的时间都不够用。 如果是这样的话，就得想办法在长春买栋房子，老两口要是想儿子了，就可以去省城看儿子，有了自己的房子也有个落脚的地方不是。 再说今年已经到了六四年，再过两年就会迎来为期十年的大革命，杨绣枝想到钱小满的那个购物APP，也想到了捡漏。 所以她想这次带着钱小满跟着兄弟俩一起去一趟省城，如果这次能够解决房子的问题就更好！ 想到这里，杨绣枝就开口说道：“咱家这次又要麻烦大刘叔，又要欠下人情债了！” 杨老太回道：“可不就是！你大刘叔仁义。啥事儿都替兄弟俩想好了！” 杨老汉直点头，没多说什么！ 杨绣枝又说道：“正好昨天晚上雪就停了，明天可以进山，要不，咱们明天再进趟山吧！看看能够打到什么猎物，也好给大刘叔带过去当做谢礼。” 杨老汉点头嘱咐道：“多加小心，猎不到也没关系，记住别蛮干，还是安全第一。” 兄弟俩点点头，本来大刘叔就是为了他们兄弟两个的事情才专门请假跑省城一趟的，所以杨志刚兄弟俩自然是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于是兄弟俩就起身去杂物房准备明天打猎要用到的工具，打算明天早上天一亮就出发。 第二天早上天刚刚亮，姐弟三个人在家吃了早饭，就扛起滑雪板和滑雪杖，背着猎枪和砍刀还有干粮就出发了。 刚刚才下过一场大雪，积雪差不多有半米厚，已经深及膝盖，银装素裹的雪原上寸草不生，没有冬眠的动物们估计都躲起来避寒了！ 姐弟三个人沿着熟悉的山路一直朝前走，一路上趟着过膝盖的大雪，不断翻山越岭，一直都没有发现动物的踪迹。 姐弟三个人自然是不会轻易放弃，他们三个打算拐去野鹿沟碰碰运气。 因为野鹿沟是个有着许多支岔的大山谷，那里常年生活着无数的梅花鹿和马鹿还有狍子。 鹿肉的肉质细嫩，味道鲜美，不仅容易消化，而且吃了还可以抵御寒气，也有一定的滋补作用。 狍子肉也不差，不仅肉质细嫩鲜美，还营养丰富，有着“瘦肉之王”的美誉。 想到鹿肉和狍子肉的美味，姐弟三个又坚持在雪地里走了快两个多小时，总算是来到野鹿沟。 杨志刚在一个枝岔的山沟中发现了几条雪沟印迹。 他走上去仔细一看，认出是狍子蹚出的雪沟。 姐弟三个人一路跟着雪沟印子来到一个老岗顶，发现岗顶坡下有一丛丛山柳灌木丛，还有一丛丛枯草，有五只狍子在雪地里警惕的蹚雪而行。 于是三个人立马隐藏身形，趴在树后观察。 走在最前面的是雄狍子，紧跟在它后面的是两只母狍子和两只小狍子。 估计应该是狍子的一家吧！ 走在最前面的雄狍子极为小心，两只大耳朵不停的转动着，它们一边走一边抬头观察四周，有时候还停下来啃咬几口山柳的树皮。 雄狍子停下来又昂首巡视了一下四周，再次确认没有危险，这才用蹄子用力刨挖积雪，很快积雪下面就露出厚厚的一层落叶。 这些落叶是狍子冬季不可多得的美食。 杨志刚兄弟俩借着树林的掩护，已经高举着手里的猎枪瞄准。 按照猎人的规矩：“打大留小，打公留母”。 兄弟俩非常有默契的同时对着那头最大的雄狍子扣动了扳机。 “砰砰”两声枪响，雄狍子一个窜起又轰然跌落在雪地上，四个蹄子不停的抽搐着，鲜红的血喷涌而出，洒在洁白的雪地上。 两只母狍子和两只小狍子拔腿就窜进了旁边的林子里逃之夭夭。 要收猎物就要下这个岗坡，三个人发现这个坡道很陡，坡下山柳丛旁边还有个山崴子。 姐弟三个麻利的绑上滑雪板，撑起滑雪杖就呼啸着滑下山。 把猎到的雄狍子放进杨绣枝的背篓里，姐弟三个人本来是打算原路返回的！ 在滑过山岗的时候，他们这才发现山下的山崴子还真不小，有很大一片，而且这里还背风朝阳。 据说长白山的梅花鹿冬季喜欢到朝阳坡的林下觅食，它们用蹄子扒开雪，寻找埋在雪下的种子、果实，还有各种苔藓、地衣等植物吃。 它们休息的地方一般都是选择灌木稀疏，荒草矮小稀少的地方。 因为灌木荒草茂密的地方经常潜伏着它们的天敌老虎、豹子和狼。 想到鹿肉的美味，于是姐弟三个人不死心，决定继续往前走看看能不能够遇到。 果然没走多远就发现远处有几只悠闲觅食的梅花鹿。 梅花鹿的警惕性很高，它一边啃食一边不断的转动着脑袋观察四周围。 一双大耳朵支愣着，一双大大的眼睛骨碌碌的转着，发现危险准备随时跑路。 这里太危险了，随时可能会遇到狼群，所以杨志刚兄弟俩决定速战速决。 两个人让杨绣枝留在原地，他们选了一头离他们最近的雄鹿慢慢靠近。 兄弟俩不断的告诫自己，可千万不能弄出动静来。 第81章 梅花鹿 众所周知，梅花鹿是这长白山中最擅长奔跑的动物，它腿细屁股高，纵身一跃奔跑起来一步就能跳出五六米远，这么老远的距离，可以说山里的很多野兽都很难追上它们。 何况是只有两条腿的人？ 兄弟俩小心翼翼的匍匐前行到了猎枪的射程范围，两个人相互对望了一眼，然后又一次十分有默契的几乎同时瞄准那头成年公鹿，扣动了手上猎枪的扳机。 “砰砰”两声枪响，那头成年公鹿重重的摔倒在雪地上。 鲜红的血液四溅，公鹿的嘴里不断发出一声声悲鸣。 其他大大小小的鹿四下逃窜瞬间就不见了踪影。 兄弟俩手里拿着砍柴刀，毫不迟疑的跑上前又给公鹿的脖子上来了一刀，这样一刀毙命，也可以减少它的痛苦。 接着两个人抬起地上的鹿就走，他们要赶紧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 因为这里既然有鹿群就肯定会有狼群，枪声和血腥味很容易引来远处的狼群。 杨绣枝力气大，为了快点赶路，差不多有两百多斤的成年公鹿还是由她负责来背着，轻一些的狍子就由兄弟两个换着来背。 因为回去不用再打猎了，所以姐弟三个直接滑雪走，他们特意绕远路风驰电掣般的往家赶。 大概是滑行的速度太快的缘故，一路上倒是没有遇到什么猛兽。 等离开野鹿沟有一段距离，姐弟三个人找了个空旷的地方这才停下来吃了带的干粮。 没办法，冬天本来就消耗大，何况又在冰天雪地里走了几个小时，不吃些东西人顶不住。 吃完东西接着继续赶路，下午两点左右，三个人这才安安全全的回到家。 一回到家，发现二大爷父子两个和二大娘正好也来家里了，正坐在炕上跟老两口抽烟聊天。 三堂弟杨志兵已经去县化肥厂报到上班了。 大堂哥和二堂哥看姐弟三个回来了，也忙跟着起身帮忙接东西。 等看到三个人背回来的猎物，二大爷吃惊的问道：“你们三个进深山了，还去了野鹿沟？你们不要命了？” 杨志刚嘿嘿笑着忙解释道：“二大爷，我们只是去碰碰运气，没想到今天的运气还真不错。” 二大爷瞪了杨志刚一眼，扭头对杨老汉说道：“三弟，真的是你同意他们进深山的？你让我怎么说你好呀？” 杨老汉嘿嘿笑着不做声。 二大娘赶紧打圆场道：“好了！老头子别说了，我看三孩子都累得不轻，让他们赶紧先回屋换衣服去。” 杨绣枝跟二大爷和二大娘，还有大堂哥杨志国他们兄弟两个打过招呼后，就放下猎物不管了，收拾猎物的事情就交给他们男人去做好了。 虽说她确实是力气大，但这一路从山上背着一头两百多斤的猎物回来也着实让她累得不轻。 杨绣枝回到自己屋子就立马关上门回到了空间家里，先洗了个热水澡，就躺在空间家里的席梦思床上眯了一小会儿。 晚饭是由杨老太和二大娘亲自下厨操刀做的！杨绣荷负责在旁边打下手。 晚饭自然是少不了用鹿肉和狍子肉来做的美食了。 有杨老太最拿手的爆炒鹿肉，爆炒狍子肉，还有二大娘最拿手的红烧狍子肉炖土豆和红烧鹿肉。 狍子肉十分的滑嫩，味道有些奇怪，但是真的很好吃，吃到嘴里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有点像鹿肉的味道，又有点淡淡的腊肉香味。 二大娘的厨艺确实很不错，把腥味比较重的红烧鹿肉做得入口爽滑，汁鲜味美，浓郁咸香。 狍子肉和鹿肉这两种肉是冬季不可多得的滋补佳品，这次两样一起吃，杨绣枝有些担心大伙儿吃了会上火，就泡了一壶野菊花茶，还在里面加了一些椴树蜜。 野菊花是杨绣枝姐妹俩秋天在山上采回来后晒干保存起来的！ 菊花茶具有清热解毒、散寒止痛的功效，中医中常用来治疗发热、头痛、咽喉肿痛等症状，非常适合天气干燥的秋冬季饮用。 野菊花泡出来的茶水颜色清澈透明，口感清冽爽口，热气中散发出淡淡的菊花香。 饭快吃完的时候，杨绣枝说了自己的打算。 她说道：“爹，娘，我明天打算跟着志刚他们一起去省城。” 杨老汉回道：“他们兄弟俩现在都是大人了，又有你大刘叔跟着，不会出什么事情的！” 杨绣枝忙解释道：“爹，现在在单位上班，平时休息也只有星期天一天，就连过年单位也只放三天假。 如果志刚兄弟俩这一去省城上班，肯定几年都没办法回家。 我是这样想的，这次跟去就是想看看能不能租个房子给兄弟俩住，这样平时生活上兄弟俩也可以相互照应，您和娘想他们兄弟俩去看他们也有个落脚处。” 二大爷点点头说道：“大丫头的想法不错，是这个理儿，省城离家里确实有些远，来回也不方便，如果不上个三五年班，没有特殊情况单位也不一定会给假。 能找个落脚的地方，你们老两口想他们兄弟俩随时都可以去看看，也不会耽误他们两个的工作。” 听了二大爷的话，杨老汉也觉得有道理，在省城有个落脚的地方，这样自己去省城办事儿就不用再住大车店了。 兄弟俩的行李杨老太已经收拾好了！现在就剩下杨绣枝的行李没有收了。 吃完饭，杨志刚准备扛着一条鹿腿跟二大爷一家人去了他们家，他是开姐弟三个到省城的介绍信。 二大爷和二大娘他们知道这是要拿去送礼的，所以坚决不让拿。 杨老太拉着二大娘的手说道：“二嫂，送给他大刘叔的东西都留够了！其他的肉也就算了！鹿肉实在是难得，拿回去也让媳妇们和小孙子们尝尝鲜。” 二大娘也是个疼孙子的！听杨老太这样说，于是她也不再推辞了，让大儿子杨志国赶紧接过来，一家人就告辞离开了。 杨老汉和杨志成要准备给大刘叔带去的鹿肉和狍子肉。 鹿肉比较难得，杨老汉想到自己的好兄弟，他打算明天还要带些给庄大厨尝尝鲜。 就这样七分八分，再加上又吃了一顿，所以家里的鹿肉和狍子肉就没剩下多少了！ 杨绣枝也不管这些，明天一大早就要动身去省城，她现在要赶紧回房间收拾自己和小满的衣服行李。 第82章 到长春 收拾好要带的东西，杨绣枝把明面上要带去省城的东西拿到前面。 一进门就听到去二大爷家给几个人开介绍信回来的杨志刚说道：“爹，娘，二大爷让大堂哥明天早上赶爬犁送我们去松江河火车站。” 六十年代抚松县的火车站建在松江河镇，这个火车站还是在一九六一年才刚刚建成的。 杨老汉回道：“那敢情好！坐爬犁去很快，过去也就一袋烟的功夫就到了，你们也不用那么赶了！ 明天给你们庄叔带的鹿肉正好就让建国回来的时候帮着捎到县国营饭店。” 杨绣枝忙问道：“志刚，二大爷在介绍信上给我开了多长时间？” 杨志刚开心的回道：“姐，有三个月呢！写的是到长春探亲，二大爷说你春播的时候赶回来就可以了！” 杨绣枝又想到了后院暖棚里的木耳。 于是就给杨老太交代道：“娘，现在天太冷，暖棚里的温度不能忽高忽低的，棚子里的木耳隔几天喷一次水，不要喷太勤了！但是棚子里也不能太干了，木头的表面要一直保持像打过霜半干不干的样子。” 杨老太笑着回道：“娘记住了！你都说过好几遍了！对了！满丫头还小，你带着她要多尽点心，别又弄得……呸呸呸，不说了，总之，多当点心准没错。” 杨绣枝忙回道：“知道了！娘，您跟爹也要多保重，我春播的时候就回来了！” 第二天一大早天才麻麻亮，姐弟三个人就吃了早饭，钱小满这个时候还没睡醒，还在呼呼大睡。 杨绣枝还是把她用背包背在自己的胸前，外面再穿上一件从小满APP里买的长款军大衣，可以说是超级保暖。 一出院子门就看到大堂哥杨志国已经早早的在门口等着他们。 姐弟三个吃惊的喊道：“大堂哥，你怎么这么早？咋不进家去？吃了没有？” 送他们出门的杨老汉也忙问道：“建国这么早，你这孩子怎么不进家去？吃早饭了没有？” 杨建国憨厚的笑着回道：“二叔，我吃过了！早上我媳妇起来给我炕的玉米饼子，二叔，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咱们赶紧走吧！” 杨老汉知道杨建国是个实诚孩子，他不会撒谎，他说吃了就肯定是吃了！于是也就不再多问了。 杨老汉把捎给庄大厨的鹿肉交给他，又交代了两句，就让他们几个人赶紧出发！ 姐弟三个带着行李坐上爬犁赶到抚松县松江河火车站，也才花了半个来小时。 跟杨建国告别后，杨志刚就拿出介绍信买了三张最早一班的火车票，是早上七点十五分从松江河到浑江市的火车。 从松江河火车站到浑江市只有一百二三十公里左右，坐火车大概需要两个多小时左右。 他们要到浑江市跟大老刘汇合，然后再坐火车到省城长春市。 姐弟三个人背着行李刚出火车站就看到来接站的大老刘和他媳妇赵玉兰两夫妻。 姐弟三个赶紧上前给夫妻俩见礼拜年。 看到姐弟三个人终于来了，一见面大老刘就忙说道：“都别客气了！上午十点十分正好还有一趟到长春的火车，我的票已经买好了，你们赶紧拿着介绍信去前面售票窗口排队买票。” 杨志刚答应了一声，就拿着三个人的介绍信飞快的跑去前面买票去了。 钱小满这个时候也睡醒了！她一睁开眼睛正好就看到大老刘夫妻俩。 于是就张开小嘴甜甜的喊了一声：“大刘姥爷好！赵姥姥好！” 夫妻俩看着她红扑扑的小脸，也是稀罕的不行，也忙跟她打招呼。 大老刘逗着她说道：“好！满丫头，你也来长春出差呀？” 钱小满点点小脑袋十分认真的回道：“送两个舅舅去上班，再到省城到处去看看。” 夫妻俩听了她奶声奶气的话，又看她奶呼呼无比认真的样子，一下子被逗的哈哈大笑起来。 杨志成把手里拎着的背篓递给大老刘，说道：“刘叔，婶子，给你们拜个晚年，这是昨天我们姐弟几个上山猎的狍子肉和鹿肉，我爹娘让我们带过来让叔和婶子尝尝鲜。” 赵玉兰忙伸手接过背篓笑着说道：“你们爹娘也太客气了，那婶子就不推辞了！” 杨志刚把票刚一买好，就听到火车站广播里通知到长春市的火车准备检票上车。 几个人背着行李跟赵玉兰告别，就排队检票进了站。 从浑江市到省城长春市只有二百六十多公里，在车上要坐五六个小时。 火车到长春火车站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半左右了！姐弟三个背着行李跟在大老刘的身后随着下车的人群一起出了火车站。 来到火车站的站前广场，在广场上看到了站前广场上高高矗立的劳动光荣塔，广场中间还有一个喷水池。 看到姐弟三个在东瞄瞄西看看，这时大老刘开口说道：“已经快四点钟了，现在天黑的早，都已经到晚饭饭点了，走，咱们赶紧去火车站旁边的国营饭店吃饭，要不一会儿没东西吃就得饿肚子了！” 几个人来到国营饭店，杨绣枝示意杨志刚赶紧去买票窗口。 她和杨志成一边拽着大老刘的一只袖子不让他去。 杨志刚买了一个红烧肉和一个溜肝尖，还有一个大白菜炖豆腐，两斤米饭和八个二合面馒头。 几个人肚子都饿了，所以战斗力都超强，饱餐一顿后，桌子上什么都没有剩下。 吃完饭，出国营饭店的时候天都已经擦黑了！ 大老刘带着他们姐弟三个人来到公交车站站台，坐上了54路有轨电车，来到了离兄弟俩这次考试最近的旅馆――公私合营的悦来旅馆。 这时天已经全黑了，杨绣枝只看到这家旅馆古色古香的，门前是青石台阶，门窗看上去典雅别致。 大老刘介绍道：“这是一家老字号，这里比较安静，里面的环境比较不错，离旁边的国营餐馆也不远，吃饭比较方便，咱们这几天就住在这里。” 杨志刚听他说完，就赶紧拿着介绍信抢着到前台开了三个单人房间。 第二天一大早上，一群人到附近的国营餐馆吃了早饭后，大老刘上午就领着杨志刚兄弟俩带着礼物去拜见他在长春的姓章的好朋友，并且把兄弟俩的事情托付给了他朋友帮忙操心。 下午他就带着着姐弟三个人在旅馆附近逛了一圈，让姐弟三个先熟悉环境，因为他明天早上就要赶回浑江市上班。 第83章 选择 一群人在路上是边走边聊，聊着聊着，大老刘这才想起来还有事情没有告诉姐弟几个人。 于是就跟姐弟三个说起了这次长春市大招工的原因。 原来是因为一九六三年我国开展的增产节约运动初见成效，使我国的经济逐渐开始出现复苏，经济情况不断向好的方向发展。 所以“中央计划领导小组”在制定“第三个五年计划”的时候，就提出要集中精力解决全国人民的吃饭、穿衣、日常生活等问题，所以“三五期间”的发展重点就放在民生领域。 但在这个时候，我们国家的周边安全形势日趋严峻，外国列强对我们国家虎视眈眈。 我们跟对面的大俄也差不多闹掰了，大批苏联专家已经撤回，全国人民团结一心勒紧裤腰带偿还国债。 所以国家基于备战备荒的考虑，伟人就提出了三线建设的总规划，就是在我国大后方的三线地区建立完整的工业体系。 三线建设的重点就是国防军工产业，也就是我们现在所说的重工业。 而东北地区在五六十年代是我国“一五，二五”期间的重工业的聚集地。 这里拥有大量的钢铁、石油、有色金属、化工、化肥、森林、建筑等工业企业。 因此东北三省成为了支援三线建设的资源、人才、设备的输出地。 这会儿听大老刘这么一说，杨绣枝和钱小满就明白了！ 在支援三线建设期间，东北地区大量的企事业单位、生产设备和技术人才，都被送到我国的三线地区，帮助各地援建了众多的军工企业。 甚至后来就连学校、科研单位也纷纷向三线地区搬迁。 大老刘继续说道：“现在还有几个厂可以选择，都是招技术工人的，看看你们哥俩准备报考哪个厂？” 杨绣枝忙问道：“大刘叔，这次还有哪几个厂要招工？” 大老刘回道：“上次跟你们爹说过的长春市拖拉机厂，长春市机械厂招技术工人，现在还有第一汽车制造厂的发动机车间、底盘车间、车身和铸造车间等其他车间也要招技术工人。” 杨志刚兄弟俩没想到第一汽车制造厂的发动机车间这次也招技术工人，两个人立马就来了兴趣。 要知道他们兄弟俩可是在家里研究了好几个月的发动机，如果能够继续接着研究下去当然更好！ 于是两个人毫不犹豫的立马说道：“大刘叔，麻烦您帮我们兄弟俩安排一下，我们想报考第一汽车制造厂发动机车间，哪怕考不上，当个普通工人都行。” 钱小满小朋友冲着两个舅舅挑起了大拇指，奶声奶气的说道：“舅舅有魄力！” 众所周知发动机是汽车最为核心的部件之一，也是汽车的心脏，它的重要性自然是不言而喻了！ 特别是杨绣枝自己还是从前世穿越而来的，她当然知道发动机在我国工业上的重要性。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为了发动机，中国汽车工业辛酸了半个世纪。 何况就连火箭发射都少不了好的发动机。 研究发动机简直是太有意义了！ 杨绣枝知道我国的发动机一直都被外国人卡着脖子，后来甚至需要花大价钱购买国外淘汰下来的发动机生产线。 如果这一世自己通过两个弟弟的手，花钱从前世购买发动机来让两个弟弟做研究，自己是不是也算是为咱们国家做了一点点小贡献？ 想到这里，杨绣枝也举双手赞同。 于是大家一致决定全力以赴报考长春市第一汽车制造厂的发动机车间。 九号那天兄弟俩一大早上就送大老刘去了火车站，回来后就留在旅馆哪里都没去，他们两个说今天就留在旅馆里复习看书。 杨绣枝笑着调侃他们俩是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母女俩也不想打扰他们，想到这次来长春的目的。 于是杨绣枝背着钱小满打算就在旅馆附近到处逛逛，看看能不能碰到合适的房子。 她也知道在六十年代想买房子就得找房管所。 于是母女俩跟旅馆的服务员打听房管所的具体位置，接着就出了旅馆的门。 房管所离他们住的旅馆没多远，走了十来分钟就到了。 房管所是三间很普通的临街民房。 杨绣枝背着钱小满一走进房管所，接待她的是个十分热情的中年大姐，于是她就直接跟大姐打听房管所有没有房子卖。 听杨绣枝说她想买房子，房管所的大姐像看傻子似的看了她好一会儿，然后就直摇头。 大姐虽然十分的不解，她不明白杨绣枝为什么要自己买房子。 但是她还是十分耐心的开口跟杨绣枝解释道：“大妹子，现在的房子绝大多数都是国家土改的时候收回来的‘公房’，这些公房是不能够买卖的，房子都是要出租给没有房子的市民住的。 剩下的房子，要么就是单位里的房子，那是要分给厂里的职工家庭住的！要么就是自建的私房。” 大姐说完，想了一下还是决定劝说一下杨绣枝。 于是就说道：“大妹子，现在很少有私人愿意自己花钱买房子的。” 杨绣枝虽然知道大姐是好心，但是她还是有点不死心。 于是就问道：“大姐，您知不知道这附近有哪个私人想卖房子的？” 大姐还是摇摇头，不过，她想了想还是说道：“听说最近各单位都在动员职工带家属去三线地区搞建设，听说有不少人报名参加。 你如果真想买房子的话，可以去街道问问，他们肯定非常清楚他们辖区内有哪些私人打算卖房子。” 杨绣枝一听也对，支援三线建设有许多人都是拖家带口一起去的！ 要不说这个年代的人是真的非常爱国，可以说是一点都不带掺假的！ 跟大姐说了一堆感谢的话，杨绣枝又跟大姐打听街道办事处的地址，然后跟大姐告辞离开。 她想到这个时候各单位支援三线建设的人刚刚才开始报名，所以杨绣枝知道房子的事情急不得，她打算过几天再去街道办事处打听情况。 这个时候的人办事效率很快，三天后考试的结果就出来了！ 第84章 生活区 杨志刚兄弟俩考试的时候发挥的都很不错，又有大刘叔的朋友章大勇事先都已经上下打点好了！ 所以兄弟俩个毫无悬念的同时都被长春市第一汽车制造厂录取了。 但是最后兄弟俩具体会分到哪个车间，等去报到了才知道。 知道被第一汽车制造厂录取了，兄弟俩反而都有些紧张。 虽说报考的时候说的是发动机车间，但是兄弟俩还是担心报考的人太多，他们兄弟俩的学历又没有什么优势。 所以还是担心达不成愿望会被分到其他车间。 杨绣枝忙安慰道：“难道分到其他车间就不能继续研究发动机吗？只要你们俩想，下了班回到宿舍不是照样可以做研究。” 兄弟俩想想也确实是这么回事儿，于是两个人也就不再继续纠结了。 公布录取结果的那天上午，兄弟俩从大老刘的朋友章大勇那里得到消息，说是第二天上午他带兄弟俩到长春市第一汽车制造厂报到。 母女俩有些好奇六十年代的第一汽车制造厂具体是个什么样，所以打算跟着去看看热闹。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姐弟三个在吃完早饭，杨绣枝和钱小满母女俩全副武装的做好保暖措施。 她还是把钱小满裹在自己穿的棉大衣里，只让她露出一个小脑袋来。 然后跟在兄弟俩身后一起坐班车来到了第一汽车制造厂。 第一汽车制造厂的厂址在长春市的市郊，占地面积十分的巨大。 等姐弟三个人到汽车制造厂的大门口时候，章大勇早就到了！ 他已经坐在厂大门口的门卫室里正跟人保卫科的同志聊得正起劲。 他嘴里抽着烟跟保卫科的同志说着什么，还一边抬头看着外面，看样子是在等他们三个。 看到姐弟三个走过来，他忙站起身走出门卫室跟他们三个挥手打招呼。 姐弟三个忙喊道：“章叔，您这么早？您等多久了？” 章大勇笑着回道：“没等多久，我也是刚来没一会儿。” 几个人见面说了几句话后，兄弟俩就跟章大勇进厂里去办入职手续去了。 章大勇朝前走了几步，回头看杨绣枝母女俩还傻站在门口，开口说道：“办入职手续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儿，还要给他们兄弟分宿舍，你们母女就这样傻等在大门口这得多冷呀！要不你们母女俩进生活区里去逛逛吧！” 杨绣枝急忙问道：“章叔，我们母女不是厂里的人能行吗？有人守着大门呢！他们能让我们进吗？” 章大勇回道：“来，你跟我来！” 于是他带着杨绣枝母女俩走到生活区的大门口，从棉袄兜里拿着一盒香烟来，递给两个守着生活区大门的保卫科同志一人一颗烟，又指着母女俩说了好几句好话。 保卫科的两个同志认识章大勇，伸手接过烟抬头看了一眼母女俩，没有发现两个人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就是一对普普通通的母女俩。 于是就挥挥手同意母女俩进去，但是还是交代道：“在生活区里逛逛可以，但是别乱走，不该去的地方还是别去。” 杨绣枝连连点头答应。 既然来一趟，她当然想进去看看。 就算是工厂车间进不去，能到生活区看看也不错。 她想看看六十年代一汽人的生活环境是什么样子的！ 章大勇回头又跟杨绣枝约定两个小时后在工厂大门口汇合。 看着兄弟俩跟着章大勇进了厂，母女俩也抬脚走进了生活区的大门，在第一汽车制造厂的生活区里闲逛起来。 生活区这里矗立着一片带有中式雕檐、西式阳台的红色墙体建筑，基本上都是三四层高的中俄式建筑风格的楼房。 杨绣枝粗略估计了一下，这个生活区差不多有上百栋红房子，每栋楼房建的几乎差不多都一个样。 杨绣枝知道历史，第一汽车制造厂的厂房和这些生活建筑，都是我国“第一五年计划”时期，苏联援建的我国的156个重点项目之一。 这里是专门为第一汽车制造厂的职工们建设的生活区。 生活区规模宏伟，采用的是沿街干道街坊式布置。 街区内的建筑是清水红砖墙的中俄式建筑风格，高耸的大屋檐、小屋檐、坡屋顶、烟囱似的气窗、翘檐斗拱椽子、高高的门楼，红砖绿檐灰瓦相互映。 精美的腰线彰显着巴洛克建筑风格，但“大小屋檐”的雕檐是中式风格。 这里就是具有鲜明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第一汽车制造厂“单位大院”。 杨绣枝想跟人打听，这里是第几街区的“红房子”。 大概因为天气太冷的缘故，外面根本就没看到有多少人闲逛，估计上班的都在厂里上班，不上班的也都猫在家里。 母女俩一路闲逛，朝着人多的地方走，发现在这里购物和生活都十分的方便，生活区里有个很大的供销社，还有卖菜的国营菜店。 有粮站，副食品商店，国营饭店、新华书店、有学校、有医院，有邮电所等一应的生活设施，这里就像是一座小城镇。 看到供销社里的人出出进进，两个人走进供销社，发现里面真有不少人在排队买东西。 柜台里面的货物齐全，卖的东西有白糖、点心、油盐酱醋、布匹、针线扣子、锅碗瓢盆、还有烟酒等东西，都是五花八门的生活用品，可以说是一应俱全。 在供销社里面逛了一会儿，母女俩什么都没有买，出来的时候钱小满小朋友眼尖的发现。 在离供销社不远的东北方向，有一片很大的杨树林，那里人头攒动十分的热闹。 于是钱小满就开口说道：“老妈，您快看，那边林子有不少人出出进进的！咱们过去看看是怎么一回事儿吧！” “这么冷的天，这些人在那里做什么？”杨绣枝也有些好奇。 她嗯了一声，抬脚就走了过去，也打算过去凑个热闹。 令母女俩没想到的是，这个杨树林居然还是一个黑市。 因为两个人发现有不少人在林子里倒卖粮票、布票、肉票等东西。 杨绣枝想起刚才保卫科同志说的话，知道此地不宜久留，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就抬腿朝着生活区的大门口走去。 第85章 酒糖 母女俩到的时候，三个人早就坐在门卫室里烤火等着她们。 姐弟三个人跟章大勇分开后，杨绣枝忍不住开口问道：“志刚，志成你们兄弟俩都分到了什么车间了？对了！你们俩的宿舍应该也分了吧？” 杨志刚开心的笑着回道：“我们俩的宿舍今天都已经分了，明天正式开始上班。 我分到厂里的发动机车间，志成分到了变速箱车间。 大姐，二弟他有点不开心，你劝劝他。” 杨绣枝一听分到发动机车间和变速箱车间，她觉得这两个车间都很不错，很是替两个弟弟高兴。 不过她听大弟弟这么说，看小弟弟杨志成明显有些闷闷不乐的样子。 于是就看着杨志成问道：“怎么？志成，你不愿意到变速箱车间上班？” 杨志成情绪有些低落，他低着头回道：“姐，也不是不愿意，我是真不知道，从来都没有接触过这个什么变速箱，我就是心里没底，担心做不好！” 听他这样说，杨绣枝笑着安慰道：“这有什么？当初你和你哥还不是没有接触过发动机，现在你们都可以把它拆开后再重新组装好。 不会咱就学，你们都还年轻，平时多看看相关方面的书籍，等你到变速箱车间上班后，你照样可以一边上班一边继续学习变速箱知识。 现在你在单位上班，也可以理论实践相结合。 如果有不懂的地方就问，还可以请教厂里的老师傅们，现在在厂里上班有现成的师傅教多好呀。” 听大姐这样说，杨志成虽然觉得有道理，但他心里没有什么底，还是感觉有些惴惴不安。 看他这样子，杨绣枝继续笑着鼓励道：“志成，你能进变速箱车间真的很不错，如果说发动机是一辆汽车的心脏，是汽车动力源泉的话。 那么变速箱就是发动机的得力助手，它将汽车发动机的动力分配到汽车的四个车轮上，对汽车的性能起到了决定性作用。” 说完，杨绣枝看杨志成点头，于是继续说道：“志成，发动机和变速箱，还有汽车底盘这三样东西都是汽车的三大核心部件。 可以豪不夸张的说，如果能造好这三样东西，就能够造好一辆车。 当然了，其他的部件同样也很重要，没有其他零部件，光有这三样东西，汽车也生产不出来。” 听自己大姐这样说，杨志成总算又开始重拾信心。 这时，杨志刚又开口说道：“对了！姐，我们兄弟俩下午就要回单位，不能再陪你们母女了！ 而且刚开始上班，肯定比较忙也出不来，你们母女俩住旅馆也要小心一点，不能漏财知道吗？ 还有，姐，如果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合适的房子也别着急上火，你就只当是来长春玩儿的！等我们放假有时间自己再慢慢寻摸。” 杨绣枝笑着直点头，她也知道找房子也靠运气和缘分，找不到，就算是急死也没用。 四个人在国营饭店一人吃了一碗面条就一起回到了旅馆。 因为下午还有一堆事情要做，时间比较赶，兄弟两个人下午要搬行李去宿舍，还要去汽车厂的派出所转户口和粮食关系， 兄弟俩回到悦来旅馆就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杨绣枝把从家里带来的钱票分别给兄弟俩一人分了一些，让兄弟俩放好，以备不时之需。 兄弟俩也不矫情，都是一家人，自己大姐给的只管接着就是了。 看两个弟弟下午背着行李去汽车厂上班去了！ 杨绣枝就退了两间房，母女俩只留下自己住那一间，这里的环境很不错，所以杨绣枝还是打算继续住在悦来旅馆。 这样兄弟俩休假的时候也容易找到母女俩。 如果运气好真能找到合适的房子，自己就直接去厂里给他们送信。 几天后，母女俩去了一趟街道办事处，还是问寻房子的事情。 结果不出意外，还是一无所获。 看样子普通老百姓住房紧张的问题很早就存在。 杨绣枝也不着急，天气好的时候，母女俩就在长春市里到处逛，品尝长春的美食。 像春发合饭店的香酥鸡、锅包肉、雪衣豆沙；于记烤酱炖的浇汁鱼、塌锅豆腐和全家福。 还有王记酱骨头的酱骨头，棒骨好啃、骨髓浓香。 钱小满最喜欢吃的是老韩头的“熏鸡豆腐串”。 离得老远都能闻到香味，一串一串的，色泽金黄，柔软而不散，吃到嘴里香味四溢。 这天，天气晴朗，母女俩打算去慕名已久的长春市秋林公司逛逛。 六十年代秋林公司不叫这个名，它已经改名叫长春市第三百货商店。 秋林公司它是一栋典型的俄罗斯风格砖混钢筋结构三层建筑，深紫色的墙面，白色的条线，镶嵌着灰白色的花岗岩柱头和檐牙浮雕。 母女俩走到的时候，发现来逛的长春人还真不老少，可以用顾客盈门这个词来形容。 这里经营的商品着实惊到了杨绣枝和钱小满。 母女俩发现秋林公司经营的商品，跟国内其他百货商店经营的商品很有些不一样，它的经营范围非常有特色。 商店里居然以经营东欧、西欧的商品为主，比如商店里有卖苏联的电冰箱、威士忌、伏特加，还有匈牙利的电视剧，甚至还有法兰西的化妆品，欧洲的裘皮大衣，有点像传说中的友谊商店。 当然这里也经营我国东北地区自产的地方特产，有红肠、酒糖、大列巴、小肚儿等东西。 酒糖就是我们现在所说的酒心巧克力。 杨绣枝知道酒糖是秋林公司的一绝，手里又正好有糖票，再加上母女俩穿越到这里之后，真没吃过什么好东西，所以就排队买了两斤。 酒心巧克力这东西很压秤，两斤也没有多少颗。 走出秋林公司，杨绣枝就迫不及待的剥开糖纸往自己嘴里塞了一颗。 巧克力和酒这两种风马牛不相及的东西能够融合到一起，味道就变得很是神奇。 含着酒味的巧克力慢慢的融合在嘴里，那种满足感很是奇妙。 糖的甜和酒的醇浑然一体，真是相得益彰。 杨绣枝有些陶醉，她前世就非常喜欢吃酒心巧克力，但是她怕发胖，所以一直都控制自己不敢敞开着吃。 重活一世，她可再也没有什么顾忌了！美味当前，先吃了再说，免得留下遗憾。 看杨绣枝一颗一颗吃的香，钱小满小朋友也有些眼馋。 杨绣枝给她也剥了一颗，让她自己拿在手里慢慢吃。 第86章 火灾 这天母女俩一路逛到红旗街，逛到中午饭点正好肚子饿了，就打算就近随便找个国营饭店吃饭。 母女俩走了没多远，就看到街边有个不大的国营饭店。 杨绣枝走到饭店门口，正要伸手掀开门口的棉帘子抬脚走进去。 她的手还没有碰到门帘，门帘突然就被人从里面一把掀开，双方差点撞了个满怀。 把母女俩吓了一大跳，钱小满也“呀！”的惊呼出声！ 杨绣枝担心钱小满被人撞到，她迅速侧过身体站在一边，让那个捂得严严实实的人先过去。 一阵香风夹杂着烟味从自己身边飘过，杨绣枝闻出来那个香味是这个年代雪花膏特有的香味。 因此杨绣枝可以确定出来的这个人肯定是个女人，因为捂的太严实了，这个女人年纪有多大，她没有看真切。 差点撞到人，那个人连句道歉的话都没有，就那么急匆匆的走了。 那个人走得极快，好像有人追她似的！她赶紧低头检查钱小满有没有事儿，可等她回头再看那个人的时候，她已经走出很远，很快拐了个弯就看不到人了！ 钱小满小朋友十分生气的嘟囔道：“真没礼貌，差点撞到我，都不带道个歉的，像是被狗撵似的，跑的那么快干嘛？” 杨绣枝看钱小满没事儿，所以也就没在意，心想，可能人家是真有急事吧！ 这个女人的行为虽然让人感到奇怪，但是母女俩也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于是杨绣枝再次伸手掀开门帘抬脚走进去，扑面而来的是一股子很大的烟味。 杨绣枝伸手在鼻子前扇了扇，店里是里面烟雾缭绕的，里面吃饭、喝酒的客人还真不少。 整个铺面是三个门脸儿大的一个大通间，放了十来张八仙桌，吃饭，喝酒的客人占了有个七八桌，三三两两的喝着小酒，有的在低声交谈，有的在劝酒划拳。 总之闹哄哄的，十分的热闹。 杨绣枝皱了皱眉头，大冬天的屋子里人一多，又有不少人在里面抽烟，屋子里的那股味道就有些不太好闻了！ 大堂里是烟熏火燎的，她的鼻尖隐隐约约还闻到一股子什么东西烧焦了的味道。 她看店里吃饭的食客该吃吃，该喝喝，也没有什么反应，以为是店里的大师傅把菜给炒糊了。 所以杨绣枝也就没太在意。 烟熏火燎的味道实在是不好闻，钱小满也被熏得直皱眉头。 于是伸手捂着小鼻子说道：“老妈，里面味道太难闻了，咱们换一个地方吃饭吧！” 杨绣枝也实在是受不了里面嘈杂声和那股子难闻的味道，就伸手掀开门帘退了出去。 转身准备重新再换一家饭店吃饭。 谁知母女俩离开没走多久，大概也就走了五六分钟的样子，所以母女俩根本就没有走多远。 远远就听到刚才进去的那个饭店里传出惊呼声：“妈呀！着火了！快跑呀！” 杨绣枝停下脚步，回头看过去，远远就看到有人从店里跑了出来，嘴里还大声的喊道：“着火了，快救火呀！” 就看到浓烟从掀开的门帘的缝隙钻出来了！ 有了外面新鲜空气对流，火势涨得很快，火舌舔到哪里火就烧到哪里，根本就来不及救。 远远的听到店里的食客鬼哭狼嚎的大喊大叫的声音。 此时的饭店大堂里食客们争先恐后，鬼哭狼嚎的往外跑，一下全都挤在门口，谁也不让谁，结果堵在门口谁都出不来。 为了逃命，不知道后面是谁使劲推了一把，就有人被推倒了，这人一倒，跟着就绊倒好几个，就这样不可避免的发生了踩踏事故。 那混乱程度，那个惨状看得母女俩是心惊胆战的，无比庆幸自己刚才没进去，要不然母女俩真不一定能够跑的出来。 火势蔓延的速度实在太快，等消防队赶到的时候，饭店的火焰已经穿顶。 太惨了！惊魂未定的母女俩也不敢再继续看下去，饭也不吃了，匆匆忙忙的回了悦来旅馆。 母女俩不知道的是，等好不容易把火扑灭，饭店已经烧成了一片废墟。 据事后传出来的消息，当天现场因为跌倒、踩踏而导致骨折、受内伤的人数有十三个。 另外，这场大火，烧伤的有七人，其中四个人都是饭店里的服务员和厨师。 至于一般受轻伤的那就更多了！ 这场大火造成了极坏的社会影响。 红旗街所在的长春市朝阳区区委要求朝阳公安分局对此次火灾事件进行调查。 在人们议论纷纷中几天很快就过去了，听说始终都没有找到起火的原因。 谁知饭店的起火原因还没有查清楚，在红旗街又发生了一起火灾，这次被烧的是一家中药店。 据说这家中药店是家百年老字号，在长春市的名气很大。 据当时参加救火的街坊们说，好在这次中药店发生的火灾由于发现得及时，造成的伤害和损失不算大。 但是后来调查说是火是从柜台下面窜出来的，而且火势非常猛，也就眨眼的功夫，火舌就把柜台周边的木地板和桌椅全给引燃了！ 万幸的是，好在救火的店员扑救及时，没有造成大的人员伤亡。 他们用的是装药材的麻袋扑灭的火，不但保全了药材，而且只有四个人受了点轻伤。 两次火灾都起得非常蹊跷，都是在青天白日的毫无征兆的说着火就着火。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呢？ 一时谣言四起，搞得人心惶惶。 不过，这起火灾很明显就是人为纵火。因为中药店里的柜台下面根本就没有火源。 谁知还没等朝阳分局的公安干警们整理出头绪来。 隔了两天，一家居民的家突然起火，好在当时家里没有人，当时一大家人正好都去走亲戚去了！ 这起火灾还是被她们家隔壁邻居发现的，但是由于胡同里特别狭窄，加上火源离水源又远，等消防队十万火急的赶到火灾现场时，有好几家相连的民房已经烧成了废墟。 在短短的几天时间里就发生了三起火灾，搞得人心惶惶的，整得母女俩都不敢去逛街。 而且三场火都是不明不白的凭空烧起来的，这时就有人跳出来开始不怀好意的造起谣来。 说什么是“天火烧”。 所谓的“天火烧”是指上天降下的火。 就是指作恶的人遭到了报应，受到了老天爷的惩罚。 这些谣言自然是无稽之谈，这更加说明了有人想搞破坏。 接连无缘无故的发生了三起火灾，根本就不可能是巧合，再结合外面传的谣言，杨绣枝认为这件事情肯定不简单。 第87章 提供线索 她忽然想起来那天在饭店门口碰到的那个奇怪的女人。 于是杨绣枝就问道：“小满，你还记不记得那天在饭店门口差点撞上你的那个奇怪的女人？” 钱小满回道：“怎么不记得，那个人真是太没礼貌了！老妈，您是不是觉得那个女人有问题？” 杨绣枝嗯了一声回道：“我总感觉应该不会是那么巧吧！她一出来里面就着火了，而且我走进去在门口站着的时候，就闻到一股子烧焦了的味道，当时我没怎么在意，以为是厨房里的师傅把菜给炒糊了。 而且那个女人出来的时候把自己捂得太严实了！我觉得虽然外面确实很冷，但是也不至于把自己捂成那个样子吧！很有点反常。 现在想想确实有些可疑，关键是她当时是刚刚掀开门帘准备出门的，我总感觉她根本就是早就准备好了！目的就是不想让别人看到她的真实相貌。 还有更可疑的就是她还跑得那么快，像是有人追她似的，眨眼间就不见了！就这点让人不怀疑都不行。” 这时钱小满插话道：“老妈，我现在也想起来，那个女人确实有点问题，感觉她当时确实是有些慌慌张张的样子。 再说火烧得那么快，肯定是加了某种化学物质助燃，要不然火也不可能一下子烧得那么大，救都来不及救。” 杨绣枝觉得有这个可能，于是想了一下就说道：“我记得磷这种东西特别容易自燃，而且燃烧后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听说朝阳区公安局已经成立了专案组，咱们母女要不要去公安局把这个情况跟局里的同志反映反映？” 钱小满毫不犹豫的回道：“肯定是要去的，老妈，您先别着急，等我先把那天看到的那个女人的大概样子先画出来。 我担心一会儿到了公安局，万一我一紧张一下子突然想不起来了，也说不清楚那就麻烦大了！” 听钱小满这样说，杨绣枝吃惊的问道：“小满，你看清楚那个女人的样子了？” 钱小满十分认真的回道：“虽然没全看清楚整张脸，不过，在门口的时候她不是差点撞到我吗？我当时离她很近，我是从下往上看的她，当时是看的清清楚楚的，她的眉毛和眼睛很有特点，而且还化过妆。 我记得她的右侧眉毛中间位置有个绿豆大的红色痦子，眼睛是丹凤眼，眼睫毛很长，鼻梁骨很高，总之肯定是个大美女。” 杨绣枝补充道：“我记得当时她头上戴的是一顶藏蓝色的绒线帽子，还围了一条同色的围巾。 身上穿的是到膝盖下的藏蓝色的呢子大衣，脚下穿的是黑色的皮靴子，她的这一身穿着在这个年代算是很时髦的。 这就可以看出，这女人的日子应该过得很不错。” 于是杨绣枝一边在旁边补充，钱小满就动手画那个女人的画像，修修改改的就把那个女人的画像给画了下来。 等经过反复修改过的画像完成后，杨绣枝拿起来一看，你还别说，猛的一看还真的很像。 虽然当时自己侧身的时候只是无意间瞄了那个女人一眼，现在看着手里的画，杨绣枝觉得画里的女人眉眼间还真挺像那个女人的！ 于是杨绣枝背着钱小满来到了朝阳公安分局，在门口值班的保卫科同志听说母女俩是来反映情况的，就把母女俩热情的请了进去！ 并且还十分热情的带两个人进去找同志接待她们。 接待杨绣枝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警察，他自我介绍自己姓李，让杨绣枝喊他李同志。 为了让李同志相信自己说的话，杨绣枝也不拐弯抹角，实话实说的介绍了一下自己。 还把自己带着孩子来长春的目的：是送两个弟弟来长春上班的原因说了。 也解释了自己没有马上回抚松县的原因：是想在长春买房子，将来好在长春落脚的事情也都跟李同志做了说明。 接着就把发生火灾那天母女俩在饭店门口是怎么遇到的那个女人，还有发现那个女人的异常情况也反应了！ 最后杨绣枝又拿出钱小满画的那个女人的画像递给李同志。 李同志接过画像看过之后，十分的开心！ 他说道：“谢谢你杨同志，嫌疑人的面部特征十分明显，找人辨认起来应该不难。 对了！杨同志，这段时间你也不要轻举妄动，注意自身安全。如果这个女人真有问题，她见过你们母女俩，杨同志还是要多加小心。” 李公安的话，听得杨绣枝是冷汗淋淋，她还真没想到自己的小满会有危险。 于是点点头回道：“谢谢李同志的提醒，我会注意的！” 李公安看杨绣枝把自己的真话听进去了！于是继续说道：“从我们掌握的情况，这是敌特的一次有组织有计划的破坏活动，你们母女来过公安局的这件事情我也会让我们的同志保密，你回去也不要跟任何人提起。” 杨绣枝连连点头。 李公安接着又问道：“杨同志，你仔细再想想还有没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地方！” 杨绣枝仔细又想了想，她记得那天虽然没看清楚那个女人的脸，但是她记得那个女人穿的黑色的皮靴子有些奇怪，像是有内增高似的。 所以显得那个女人的个子很高，看上去整整比自己要高出大半个头来，最少有个一米六八的样子。 她也把自己怀疑凶手有可能是用易燃的磷粉作案的想法也说了！ 反应完情况后，杨绣枝留下现在住的旅馆地址，母女俩就从公安局的后门离开了。 一个星期后，母女俩从国营饭店吃完饭回到旅馆。 旅馆的服务员笑的一脸的暧昧，她十分八卦的问道：“杨同志，你跟公安局的李公安认识？” 杨绣枝愣了一下，李公安来找自己，他找自己做什么，自己知道的不都跟他说了吗？ 难道这几天，他们已经把纵火的案子给破了？ 钱小满看杨绣枝一直不说话，对面的服务员还是一脸八卦的样子，知道她的心里肯定想着什么不好的事情呢？ 于是她就突然开口插话道：“李公安是我表舅。” 服务员笑得一脸的谄媚，回道：“原来是表舅啊！这就难怪了！原来你们是亲戚呀！ 对了，杨同志，刚才那个公安局的李公安来过，正好你刚才又不在，他让我给你带句话，说你拜托他帮忙找的房子已经帮你找到了，让你有时间去一趟公安局找他，他好带你去看房子。” 三起火灾案已经发生了差不多快一个月了，一直都没有破案的消息传出。 母女俩一直很想知道案子到底破了没有。 于是跟服务员道过谢后，她也不回自己住的房间了，抬脚转身就出了悦来旅馆。 第88章 破获纵火案 杨绣枝背着钱小满很快就来到了朝阳区公安局，门口保卫科的同志还是那天的那个老同志。 他一看是母女俩，立刻就放两个人进去了。 杨绣枝猜测应该是李公安提前跟他打过招呼了！ 由于上次来过，所以杨绣枝一进去就直接去李公安的办公室找他。 李公安见母女俩这么快就来了，热情的又是给杨绣枝倒水，又是搬凳子让母女俩坐下。 杨绣枝也不跟他客气，在李公安对面的凳子上坐下。 她一坐下就问道：“李同志，上次我知道的情况都已经反映了，您今天找我是还有什么事情吗？” 杨绣枝果然没猜错，李公安说纵火的案子已经破获了。 是潜伏在长春的敌特组织所为。 母女俩提供的线索和画像成了破案的关键线索，公安局要对提供重要线索的人员进行奖励。 因为长春的敌特还没有完全肃清，为了杨绣枝母女俩的安全考虑，肯定不能说这次破案的线索是杨绣枝提供的！ 所以为了不让敌特知道这次纵火案的线索是杨绣枝提供的，避免给她们母女俩造成不必要的麻烦，这才打着帮她找到房子的理由让她来公安局一趟。 李公安让今天让人带话叫杨绣枝来公安局的目的，就是给她颁发奖金和奖状的。 奖金和奖状杨绣枝倒是不怎么在意，她和钱小满就是想知道凶手是不是那个奇怪的女人。 于是就说道：“李同志，我只是把我知道的实话实说了，又没做什么贡献，只是提供了自己看到的一点线索。 奖金真的就不必了！李公安，如果方便说的话，您能不能说说案子是怎么破的？” 李公安笑着回道：“现在案子已经破了，自然能说。 杨同志，你提供的画像和线索是破案的关键，自然是要有奖励的。 不过，杨同志，希望你不要介意，主要是因为我们分局里经费有限，奖金只有五十块钱，虽然不多，但这已经是我们局里最大的心意了！ 本来应该给你开个表彰大会的，但是长春的敌特组织还没有全部肃清，为了你们母女俩的安全考虑，最后局里还是决定把表彰大会取消，希望杨同志你不要介意。” 杨绣枝站起身忙回道：“不介意，不介意。” 李公安继续说道：“不过，虽说没有表彰大会，但是该给你的奖金和奖状还是要颁发给你的。” 接着李公安跟杨绣枝介绍了案子的大概情况。 原来这几起纵火案真的是潜伏在长春的敌特组织所为，母女俩在饭店门口遇到的那个女人还真是潜伏在长春的敌特。 长春解放后，她被潜伏下来的特务发展成下线，她现在是一家医院里的化验员。 她每次作案前，都会通过化妆来改变自己的外貌，脚上穿上特制的皮靴来改变自己的身高，借此来蒙蔽警察的调查。 但是再怎么化妆，她右侧眉心的那颗绿豆大的红痦子还是让她彻底的暴露了。 杨绣枝还是好奇凶手的作案工具，于是就问道：“李同志，凶手的作案工具里是不是磷粉？” 李同志笑着回道：“你猜的没错，凶器里是藏有磷粉，那个作案工具叫做自动纵火装置。 因为这个自动纵火装置的外形酷似荔枝，颜色又是黑色的，所以这个纵火装置的名字他们叫做“黑荔枝”。 这个“黑荔枝”是当年关东军火器研究所遗留下来的，当时鬼子投降后，没来得及搬走，被隐藏下来的特务给藏了起来。 这个自动纵火装置里的磷粉一旦自燃起火，火焰就会呈喷射状向四周围发散，里面的磷粉夹带着胶状的化学燃料，火焰喷到哪里就会粘黏到哪里，所以火势扩大的很快，扑灭起来也很不容易。” 杨绣枝心想，这就难怪了，当时饭店里的火烧得太快了，根本就来不及扑救。 李警察说完，把手里的奖状和一个信封递给杨绣枝。 既然是给自己的奖励，杨绣枝也不矫情，五十块钱也不少，于是就收下了！ 李公安继续问道：“杨同志，你上次不是说想在长春买间房子吗？你对买的房子有没有什么要求。” 听他这样问，杨绣枝不由得眼前一亮。 忙问道：“李同志，你知道哪里有房子要卖？” 李公安点点头回道：“知道，我有个同事家的房子要卖。 事情是这样的，一个星期前我们公安局有位同志升职调动，一家人都去了新单位，由于走的比较急，房子和屋里的家具都没来得及处理，他就拜托局里的同事帮他把房子跟家居一起处理了。 正好你上次反映情况的时候不是说打算在长春买房子吗？就是不知道你对房子有什么要求？” 杨绣枝不由得眼睛一亮，还有这么巧的事儿？ 于是忙回道：“谢谢李同志还记得我的事情，我没什么要求，就是想在市内找个落脚的地方。 最好是有个院子，有几间房可以住人就行，还有就是如果院子里有个压水井就更好了。” 李公安介绍道：“他家就住在离这里不远的建民胡同，房子虽然是有些年头的老房子，但是他们家住得仔细，听说年前刚请人修过。 有前后两个院，院子虽说都不是很大，但收拾得很规整，后面院子里有个甜水井，说是天旱的时候都没有干过。 不过，买房子是大事儿，光是我说好肯定不行，最好你能亲自上门看看比较妥当。 杨同志，我这会儿正好不忙，要不，我现在去后勤拿钥匙，现在带你去他家看看去！” 杨绣枝没想到这个年代的人会是这么热情和实在，一点都不带玩儿虚的。 于是忙回道：“好！那就麻烦李同志了！” 李公安不在意的摆摆手说道：“我现在就去后勤拿钥匙，你带着孩子就在大门口等我。” 李公安同事家所住的建民胡同离公安局没多远，也住在朝阳区。 李公安走的很快，杨绣枝背着钱小满紧紧的跟在李公安身后，两个人走了不到半个小时的样子，大概也就二十几分钟的样子，就到了建民胡同！ 第89章 买房子 建民胡同就在朝阳区的胜利路，但是不是临街的那种胡同。 胡同里的房子大多是一至两层的老建筑，不像临街的胡同那么热闹嘈杂，这里很是安静，非常适合居住。 这个建民胡同里种的树木比较多，一大片一大片叶子泛红的爬山虎缠绕着墙壁，让胡同显得十分的幽静。 胡同里的路是那种天晴一身灰，下雨一脚泥的用泥土和石头混合起来修的土路。 长长窄窄的土路宽大约有个三米左右的样子，赶一辆马车进来是不成问题的！ 胡同虽然不临街，但是住在这里生活十分的便利，出了胡同就是正街，粮站、菜市场、百货商店都离建民胡同不远，如果走路去这些地方的话，顶多一二十分钟就能走到。 李公安走在胡同里的左手第三家的房子前停下脚步，他从衣兜里拿出钥匙打开了院子门，然后站在一边让杨绣枝先进去。 杨绣枝抬脚走进去，发现前面的院子并不大，整个前院大概只有个三四十平方的样子，靠院墙右边还种有一棵石榴树。 院子里种石榴树寓意着多子多孙。 虽然这家人已经搬走了，但是院子里收拾的很是干净整齐，一看就知道搬走之前这家人还特意收拾过了。 院子里有一条一米左右宽的石子路，从院子门口一直铺到中间主屋的大门口，这样下雨的时候就不会踩上泥巴弄脏鞋子和屋子。 三间正房是传统的东北民居样式，朝向是典型的坐北朝南，大门开在中间主屋的那间，左右对称还各有一个房间。 灶房和柴房都搭在房子的左侧。 院墙和房子的墙体都是由石头和土砖砌成的，房梁是木制的人字形。 房顶上不仅盖的是瓦片，屋子里的顶棚和墙壁一看就知道都是新糊的。 中间屋子分成前后两间房，前面的房间里修了个大火炕，连带着一整面火墙。 让杨绣枝最为满意的是：这栋房子里的所有窗户不是那种传统的小窗户，而是要比传统民居的窗户要大上很多，显得屋子里很是亮堂。 后面院子比前院稍微要大一些，不过顶多有个六七十平方的样子。 李公安指着右边院墙边说道：“那边是一口甜水井，左边那个院墙边是他们家自建了旱厕。” 杨绣枝没想到，房主真是个讲究人，就连厕所也找人掏干净了。 看过一圈后，杨绣枝对这栋房子很是满意，这栋房子虽然房间不多，但是每个房间都十分的宽敞，而且家具齐全，还带前后院子。 稍微打扫一下就可以直接拎包入住。 于是就问道：“李同志，这房子确实很不错，不知道要价多少？” 李公安回道：“我那同事说一口价，要价六百块，不还价。” 杨绣枝有些吃惊的回道：“没想到要六百块钱，还真是不便宜。” 李公安以为杨绣枝嫌贵，于是忙解释道：“杨同志，你刚才也仔细看过了！说实话，这房子确实没得说的吧？” 他看杨绣枝点头，继续说道：“我同事他们两口子过日子也仔细，他们两口子根本就不知道会升职调动，所以年前他们还花了大价钱找人把房子仔细修过。 你再看看这一屋子的家具，他们都没带走，你如果买了就可以直接住，根本就不需要重新再置办，也能省下不少钱。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价钱确实有些不便宜，杨同志你还是好好想清楚，买房子毕竟是件大事情，要不要你回去跟家里人商量一下再决定。” 其实“六百块钱”的价钱，杨绣枝并没觉得有多离谱。 虽然正房只有三间，但是加上前后院的面积，这栋房子的地基差不多加起来有两百二三十平米，可以说足够大。 地址又是在长春市的朝阳区，要知道将来朝阳区可是长春市的科技、文化和商贸的中心城区。 将来这个地方可以说是寸土寸金。 于是杨绣枝决定把它买下来。 李公安听杨绣枝毫不犹豫的答应买下来，也是稍微愣了一下。 他没想到杨绣枝会这么痛快，说买还真买。 于是就问杨绣枝身上带够钱了没有，如果带够了钱，现在就可以直接去房管所办手续。 虽然钱都在自己的空间家里，但她肯定不能这样说。 两个人约定好，明天上午九点到房管所交钱办手续。 …… 杨绣枝手里拿着房子的钥匙，看着手里新出炉的写着自己名字的房产证明，她顿时感慨万千，没想到自己刚来六十年代还没多久，自己已经是有房一族了！ 杨绣枝退了旅馆的房子，简单收拾了一下，购买了一些柴火和煤炭，还有一些生活用品。 把房子和院子的锁头都换成钱小满APP里购买的新锁，母女俩就直接搬了进去。 杨绣枝跟钱小满去了一趟新华书店，打算给杨志成买几本关于变速箱的书，很遗憾，这个年代书店里根本就没有这方面的书籍。 于是杨绣枝只能让钱小满在她的APP里购买关于变速箱的书籍。 等把书买好，杨绣枝拿起书仔细检查书籍的内容，没有在工具书里发现什么不妥的地方。 星期天，杨绣枝背着钱小满带着书籍和给兄弟俩带的吃食，去第一汽车制造厂找两个弟弟。 兄弟俩看到杨绣枝来看他们自然是很开心。 她把书籍和吃食交给兄弟俩后，然后就跟兄弟俩说道：“对了，我在朝阳区的建民胡同买了一栋房子，休息的时候有时间你们就去看看。” 说完，她把一把钥匙和写了房子地址的纸条一起交给大弟弟杨志刚。 最后就说道：“对了，过两天我就直接回家去了！我就不再来看你们了！你们兄弟俩如果有急事就直接往家发电报。” 母女俩又在长春呆了一个星期，把想逛的地方都逛过了，长春市好吃的美食也都尝了个遍。 于是打算买火车票准备离开。 杨绣枝带着钱小满背了一背篓的礼物回到抚松县的家里。 她刚刚一推开家里的院子门，一直坐在屋子里的窗户前不停朝外看的双胞胎兄弟俩，看到杨绣枝背着钱小满回来。 立马就下了炕，鞋都没穿好，就撒开脚丫跑出了屋子，跑上前一把抱着她的两条腿就是不撒手。 嘴里还嚷嚷道：“娘，您怎么去了那么久呀？”说着说着还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兄弟俩从小到大都没有离开过自己娘这么长时间。 杨绣枝笑着伸手摸了摸兄弟俩的小脑袋哄道：“好了！好了！都乖啊！都快别哭了！你们看妹妹都羞羞脸了！好了！娘不是回来了吗，娘给你们带回来好多长春市好吃的点心呢。 走，快跟娘进屋去，外面太冷了，娘还给你们兄弟俩带回来好几本新的连环画呢，走，咱们快进屋子里去看。” 第90章 春野菜 回到家里，杨绣枝没事儿做，就继续写她的小说。 钱小满小朋友实在是闲得无聊，就从她的APP里买了一本中草药图册，开始研究起来。 时间过得很快，冰雪消融，春回大地，几乎一夜之间，大地披上了绿装。 在这初春的季节，那些不知名的小草迫不及待的从泥土里钻出来，小花或粉或红或蓝在草丛里竞相开放。 渐渐的林间的桃花也竞相开放，野梨花，野杏花也吐露芬芳。 田间地头的积雪还没有完全化，冷风吹在人身上还有阵阵的冷意。 这天吃完早午饭，钱小满手里拿着中药图册来找杨绣枝，她小手指着图册里的一种植物说道：“老妈，您看看这种草药，它清热解毒，医院用的比较多。 现在这个季节这种草药满山遍野到处都是，咱们去采回来晒干后卖给大刘姥爷他们医院，这样家里多少都有点进项！” 杨绣枝看了一眼图册就认出来了，紫色的花，形状像芍药叶。 又像是罂粟花，所以它的别名叫“罂粟牡丹。” 这种野草杨绣枝自然也认识，他们这里都叫它“白头翁”，因为它成熟的果实形状就像是一个长满白发的白头老人。 春天的时候它的花开的特别灿烂，它一点都不挑地，山坡、草丛、林子边到处都能看到它的身影。 一直以为是野草，没想到它还是一味中药。 于是就问道：“小满，你这是打算采草药卖钱？你会炮制草药？” 钱小满搂着杨绣枝的脖子撒娇着回道：“书上有怎么炮制，超简单，就是洗干净，晒干就可以了。 老妈，我都在家里憋了好几个月，都快闲得长出蘑菇了，咱们走吧！反正挖回来能卖一分钱是一分钱，我觉得肯定比你种地强。 而且现在山上的小根蒜、荠菜、婆婆丁这些山野菜差不多都已经长出来了。 老妈，咱们上山去挖草药带挖山野菜吧！” 杨绣枝一想，一整个冬天都没见到一点绿，一家人吃了几个月的萝卜，大白菜，酸菜还有咸菜。 反正自己早就吃腻了，早就想换换口味了，如果能吃到新鲜的山野菜还真是个不错的选择。 开春最早吐绿的野菜就是荠菜，所以荠菜素有“开春第一菜”的美誉。 在古代医书中曾经有记载:荠菜具有止血、明目、利水、通尿的作用。 民间还有这样的一句俗语:“宁吃荠菜鲜，不吃白菜馅。” 可见，荠菜虽然是野菜，但是初春的嫩荠菜味道十分的鲜美。 而且荠菜营养价值很高，特别是钙含量特别高，有着“补钙小能手”的称号。 其中它的胡萝卜素含量不比橙子和南瓜少，含量也是极高。 多吃可以补充人体一个冬季所需的维生素和微量元素。 荠菜还具有润肠通便、清热解火的功效。 关键是这东西它还不挑地，田间地头、荒坡、路边、林地、水沟旁都能够很容易找到它的身影。 荠菜的吃法也有很多，可以包饺子、做菜饼、也可以蘸酱吃、还可以凉拌、熬粥、做汤…… 总之，无论怎么吃，它都能够完美的演绎出春天的味道。 还有婆婆丁，是这个季节家家户户饭桌上少不了的一道时令菜。 东北人喜欢用婆婆丁蘸酱吃，把婆婆丁的嫩茎叶清洗干净后，用淡盐水浸泡二十分钟左右捞出，吃的时候蘸上刚刚炸好的鸡蛋酱，那滋味别提有多清香爽口了！ 婆婆丁吃起来虽然有些微苦，但它清热去火，润春燥。 挖些小根蒜回来切碎了炒鸡蛋，孩子们肯定喜欢。 再说，双胞胎兄弟两个都去上学了，就更没人跟小满这孩子玩儿了！ 这孩子一个人没个同龄的孩子玩儿，也确实怪寂寞的！ 天气好带她出去踏青散心也确实不错。 想到这里，于是就说道：“好，今天天气不错，咱们一会儿上山就多挖一些荠菜回家，今天下午咱们包荠菜馅的饺子吃。” …… 清明节过后天气渐渐变得暖和起来。 这天早上，村里闲了一冬天的高音喇叭又响起来了，这预示着一年一度的春播工作就要开始了。 东北的春天很短，所以有清明忙种麦，谷雨种大田的说法。 杨绣枝让杨老太留在家里伺候木耳，自己则顶替杨老太参加村里的春种劳动。 春种也是很忙很累的！最先要播种的是春小麦。 在一望无垠的田野上，到处都可以看到弯腰驼背忙着春播的人们。 在种小麦之前，首先就要犁地，用马拉着犁仗将上一年留在地里的作物茬子翻在土里埋起来，再把埋在地下的黑土翻上来。 俗话说，春耕深一寸，可顶一遍粪。所以春耕尽量也要耕深一些。 几个人一起负责把犁帐翻过来的垄台踩平，杨绣枝跟另外几个人紧跟在铁犁帐的后面负责撒种子。 她们把裹着马粪的种子撒在垄台上，然后后面的人赶着一副犁帐合垄保墒。 而这个年代种田根本就没有机器，都是出人力赶着牲畜耕田种地，这样种田的速度不仅效率低，而且还很累人。 五六个人从早到晚忙累得腰酸背痛一整天还种不了十亩地，就更加不要谈播种质量还有秋收地里庄稼的产量了。 这个年代的农民可以说一年忙到头还吃不饱。 而这个年代不能做小买卖，农民也没有门路到城里工厂打工，土地是他们赖以生存的根本。 哪里像现代的农民，全部靠机器，一年都干不到几天的农活，春播不用自己铲不用趟的，如果谁家田种得多了，秋收用收割机也就是一两天的事儿。 春种对于杨绣枝来说，出力气倒是没什么，最让她受不了的是用手丢粪土。 干完一天活，丢了一天的马粪，恶心的她一整天一粒米都没进肚。 她突然觉得在乡下混日子也真的很不容易。 但是既然已经答应了二大爷帮村里搞副业，自己就不能够随便反悔。 想到还有两年就到大革命时期了，还是的趁这两年政策宽松，先把杨家庄村里的集体经济坐实才行。 第91章 种植木耳 既然已经到了春天，那么种木耳的事情就要提上日程了。 用手丢粪肥这件事情，真的把杨绣枝给恶心到了，所以她不打算再继续下地了，准备着手在家里的后院开始种植木耳了。 木耳是东北地区最有名的山货，它色泽黑褐，肉质肥厚，吃起来很筋道、味道也十分鲜美。 这个年代的木耳基本上都是天生天长的靠天收，所以产量很低。 大家都知道这个东西好，所以卖的价格不仅很高，而且没有门路想吃还不一定能够买到。 春播还没结束，杨绣枝就让钱小满在她的app里购买菌种，让她先提前寻找售卖优质黑木耳和白木耳菌种的生产厂家。 钱小满在app上很快就买到了优质的木耳菌种，而且人家还十分贴心的免费赠送了人工种植木耳的种植方法。 在前世的时候，杨绣枝就知道东北黑木耳人工种植方法有两种，但是自己没有亲自动手种过。 可以说是空有理论，没有实践。 杨绣枝心想，这厂家的服务态度和服务质量真是好的没话说。 这下可省了自己好多事情，自己只要照着人家给的种植方法做就行了。 今年试种如果能成功，明年就可以在村里大面积推广了。 人工种植木耳一共有两种方法，一种方法是人工用柞木段种植，另外一种种植方法是用木耳菌袋种植。 因为目前木耳菌袋种植的特制塑料袋在这个年代不好解决，所以杨绣枝还是打算用第一种方法来种植黑木耳和白木耳。 当然白木耳只是顺带着种，白木耳的种植方法肯定跟黑木耳的种植方法差不多。 她跟二大爷说了种植木耳的事情，打了一声招呼后就准备上山砍种植木耳的树。 她打算用柞木种植木耳，据说柞木种植木耳后劲足，种的木耳长得好，种植的茬数要比用别的木头多，杨绣枝当然选择能多种几茬的柞木了。 第一件事当前是得先从山上砍回柞木才能种植。 杨绣枝进山一共砍回十五棵成人胳膊粗的柞木，然后把柞木锯成一米五左右长度的木杆子。 再在准备好的柞木杆子上打上圆孔，然后把买回来的菌种放到圆孔里，堵上木塞子。 接着将接种好菌种的柞木杆子码放好，把它放置到用石灰粉消过毒的木耳场地，码放的时候要用木头墩子架起来，柞木杆子最少要离地三十公分左右。 之后就不用怎么管它了，顶多在夏天天气热的时候，如果长时间不下雨的话，适当给它浇浇水就可以了。 等到秋天的时候，柞木上就可以长出第一茬的木耳了，也就是我们所说的秋木耳。 等到明年的春天就可以源源不断的采摘到新鲜的木耳了。 木耳种下之后，时间已经到了五月初，这个时候满山的刺嫩芽、猴子腿、广东菜、刺五加嫩叶、柳蒿芽、山芹菜等等这些山野菜正是最鲜嫩的时候。 于是杨绣枝又马不停蹄的带着钱小满上了山。 她打算一边在山上摘山野菜，一边让钱小满直接在她的app里出售。 她带着钱小满去了一趟抚松县县城，是给庄大厨家送些新鲜的山野菜。 她直接去的县国营饭店，庄大厨看到一大背篓里新鲜的山野菜，开心的不得了。 他说吃了一冬天的大白菜、土豆、萝卜，早就想换换口味了。 送完菜，杨绣枝正准备走的时候，庄大厨让杨绣枝等他一会儿。 他说道：“大侄女先别急着走，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 说完，他拎着装野菜的背篓就出了国营饭店的门。 十几分钟后，就抱着两匹布回了国营饭店。 他把手里的布伸手递给杨绣枝，然后说道：“上个月，县供销社弄回来一批瑕疵布，我托熟人弄了几匹，我看布还不错，就是泡了水，重新染上色也不耽误做衣服穿，所以也给你们弄了两匹，这是给你们的，你今天来了正好带回去。” 杨绣枝也不矫情伸手就接了过来，他们家跟庄大厨的关系就是这样，两家人一直以来都是有来有往的。 一回到家，杨绣枝就把布交给杨老太，杨老太把两匹布都打开一看就十分的满意，她笑着说道：“这两匹布虽然泡水泡花了，布确是真不错，重新染一下就是一匹新布。 你庄叔这人跟你爹一样为人实诚，值得交往，遇到好东西总能想着咱们家。” 在这个年代，农村很多人都会自己染布，村里人染布基本上不是染成灰色，就是用蓝草染成靛蓝色或者是深蓝色。 还可以用拉拉秧染成红色，用红薯叶染成石涅色，用栀子花染成黄色，还可以用石榴皮和核桃皮染成黑色。 把布染成灰色是最简单的，就是用草木灰加泥，就能染成浅灰色。 能染成蓝色的草有很多，像大名鼎鼎的板蓝根就是一种蓝色染料。 其实用植物染色最大的缺点就是容易掉色，它比不上前世工厂用的化学染色剂，不容易掉色。 在农村干活需要穿耐脏的颜色，所以杨绣枝打算把两匹布都染成蓝色，给大人做衣服用的布就染成靛蓝色。 给双胞胎他们小孩子们用的布就染成浅蓝色，这样一家人男女老少做衣服的布都有了。 其实中国的染织技术已经非常成熟了，染布的方法在古书《齐民要术》中都有非常详细的记载。 …… 忙忙碌碌的时间过的很快，到了秋收的季节，杨绣枝种植的黑木耳和白木耳也到了收获的时候。 今年本来是试种，所以种的不多，虽说今年的木耳不是什么大丰收，但是二大爷看到一篮子一篮子收获的木耳，还是无比的激动。 他说能有这样的收获，肯定是种植成功了，明年就可以在村子里成立木耳种植作坊，在村里大面积种植。 他都想好了，关于种木耳的人手，肯定是不能用村里的劳力们，他打算种木耳的作坊由杨老太来带头，这活计不重，其他的人就是村里一帮子不能下地的老婆子们了。 第92章 赤脚医生 时间过得很快，仿佛转眼之间六四年就过完了，时间进程来到了一九六五年。 在一九六五年这一年六月我国发生了一件大事件。 我国为了解决农村人口就医难的问题，进行了建国以来的第一次医疗改革。 它就是在六五年我国全国上下掀起了一场轰轰烈烈的医疗改革运动，这场运动就是我国赫赫有名的“赤脚医生下乡”运动。 这一年，我们国家的伟人提出了培养“农村养得起的医生”的号召，全国各地政府和农村基层组织都积极响应党和国家的号召，着手培养农村自己的医生，就是后来所说的赤脚医生。 同时并建立了最初级的农村合作医疗制度。 农村自己培养的赤脚医生既是农民，又是农村医务工作者。 他们不像城里的工人那样，每个月国家会定时给发工资。 而赤脚医生只是在自己所在的村生产队里领工分，分粮食，再由村里每年给一定的劳务补贴。 浑江市人民政府也积极响应党的号召，给辖区的各个县，各个乡，人民公社下达培养农村卫生员的工作任务。 通知每个乡每个村选出有一定文化基础的小青年，统一组织起来送到市卫生学校或者医院进行短期培训。 学员的报名条件是：必须初中毕业，但家庭成分必须是根正苗红的贫下中农。 第一批学员学医时间暂时定为学制两到三年。 在这个年代，特别是在农村，能够读到初中毕业的农村娃娃还真没有几个。 老杨头当年是走南闯北跑过单帮的，加上本身有一定的见识，所以哪怕是后来家里的日子再艰难，杨家的几个孩子，不论男孩女孩都读过书。 杨绣枝觉得生活在农村，如果有门手艺傍身倒是不错，特别是女孩子，学医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 已经十五岁的杨绣荷今年正好初中毕业，算是正好符合报名条件。 加之机会实在难得，于是杨绣枝就鼓励杨绣荷去公社报名。 二大爷家的老闺女杨巧珍也是初中毕业，她比杨绣荷大两岁，所以要比杨绣荷早毕业两年。 村里能读到初中的人其实并不多，所以她和杨绣荷这次能被村里提名，参加赤脚医生培训是没有任何悬念的。 接到村里的通知后，两个小姑娘就和村里另外两个有初中学历的小年轻，结伴一起到公社报了名。 报名后没过几天，村里就接到公社的通知，通知杨家庄村民杨绣荷和杨巧珍，还有另外两个年轻人三天后到浑江市卫生训练培训班参加学习。 因为是第一批学员，所以公社齐书记非常重视，他委派专人安排这件事情。 再加上毕竟赤脚医生是治病救人的工作，公社干部们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徇私舞弊。 所以这次符合条件报名参加的人，在通过身份审查后，成分没有问题的人基本上都被保送到浑江市卫生培训班参加培训学习。 当初刚进培训班的时候，本来事先说好最少要学习两年的，谁知由于浑江市政府财政紧张，杨绣荷他们第一批培训学员，一共只培训了四个多月。 结果十月中旬就匆匆结业回到各个公社，等着分配直接上岗。 杨家庄是个大村，一个村一共有两百六十多户人家，全体村民一共差不多有一千三四百人，加上东北地广人稀，杨家庄村里人住得又比较分散。 于是公社给杨家庄分了两个人，让村里单独成立了一个卫生室。 村队部在杨家村的正中间，所以二大爷就把卫生室设置在村队部。 二大爷还在村队部特意新搭了两间屋子做卫生室，一间屋子做药房，另一间屋子做治疗室。 卫生室的柜子，病床，桌子凳子，放药品的货架都是由村里的木匠来制作。 杨绣荷和杨巧珍又在县医院领回一部分简单的医疗器械。 村里又出了一部分钱先给卫生室购置了一些基础药品。 就这样杨绣荷和杨巧珍两个小姑娘就直接上岗，成了杨家庄的赤脚医生。 而村里的另外两个男青年被直接分配到了公社。 不过，别看两个小姑娘小小年纪学的时间也不长，但是她们俩十分珍惜这次学习的机会，加上两个人对学医都十分感兴趣。 所以两个人学得非常认真，最后还真让两个人学到了不少真本事儿。 像寻常的头疼脑热，感冒发烧，拉稀跑肚，小伤小痛，杨绣荷和杨巧珍两个小姑娘都能够十分轻松的解决。 为了节约药品的成本，杨绣枝背着钱小满带着两个人上山采药。 把药采回来后，她们自己再进行简单炮制，而且她还带着两个小姑娘开了一块荒地，打算让两个人专门种一些常用的中药材。 就算是这样，村里还是有村民看不起病，很多人本来开始是小毛病，由于耽误了最佳的治疗时间，最后拖成了大毛病。 为了从根本上解决村民治病难的问题，做到小病能在村里免费看，大病再由村里开证明去县医院。 杨绣枝参照现代的农村合作医疗制度，让老杨头给二大爷提建议，就是在杨家庄成立村共同的村民合作医疗基金。 当然了！合作医疗基金只能保村民生小病的时候可以免费治疗。 具体的做法就是：“村民们每年固定给卫生室交一块钱，没钱的村民年底可以用工分抵扣，而村里每年按人头再给每个村民交五毛钱，这些钱就作为村民的合作医疗基金。 之后，无论村民得了什么病，只要是在村卫生室看病，都能获得免费治疗，这相当于一块钱保一年的平安。” 这个做法对村民们有利，对村卫生室的发展也有利。 卫生室有了资金，不仅可以购买一些医疗仪器，常备西药，还可以自己种药材自己用，这样大大的节约了村民的用药成本。 而收取的合作医疗基金，由村会计统一存入公社的信用社，存折交给村支书保管。 赤脚医生只负责看病开药方和发药，病人自己找村会计和村支书领取现金买药。 杨老汉想了一下，知道这个办法是目前最妥当的办法。 于是就点头答应回头跟二大爷商量！ 二大爷听了杨老汉的话，他也认为这个方法是最为妥当的办法。 但是他说自己不能一言堂，要跟村支书和其他村干部们开会商量，最后还是要开全体村民大会通过。 结果村民大会可以说是毫无悬念的通过了，成立村合作医疗基金的办法得到了大多数村民的支持。 第93章 又到一年槐花香 为了节约用药成本，杨绣枝建议二大爷组织村民开荒种植一些常用药。 对于组织村民开荒二大爷没有任何意见，就是担心村里没人种过，大家都没有经验，还有就是没有药材种子。 于是就问道：“大丫头，山上的草药都是天生天长的，村里还真没人种过，咱们现在面临两个问题。 第一个就是村里人没有种草药的经验，第二个就是种子从哪里来？” 杨绣枝不想解释来解释去的，于是就拍着胸脯保证道：“二大爷，种子的事情好说，这件事情就交给我们三个人，咱们可以去山上挖。 还可以到城里的药店或者医院买，二大爷，正好我爹的好朋友就在市医院负责收购中药材，我去市里找他想办法。” 二大爷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那个大丫头，药材种子贵不贵？你也知道咱们村的情况……” 不等二大爷说完，杨绣枝就开口回道：“二大爷，买种子的钱不急，钱我自己先垫上，等到时候卖了草药再还我。 至于种什么，怎么种，我去医院跟人打听。这些咱们先不管它，实在不行咱们就先试着像种庄稼那样种。 我想有人专门伺候它，总比它长在山里没人管要强得多，再说我相信等咱们种两年肯定就会有经验了！” 既然杨绣枝这样大包大揽的管种药材这事儿，二大爷还有什么不同意的。 就这样二大爷在大雪来临之前组织村民开了一大片荒地，准备来年种植草药。 …… 在一个雪后的早晨，呼啸了一夜的寒风停止了咆哮，温暖明媚的阳光透过云层洒向大地，映照出一片银装素裹的世界。 山林、大地和万物在这一刻仿佛都变得格外的祥和而宁静。 凌冽的寒风仿佛也变得温柔了许多。 杨绣枝牵着钱小满的小手漫步在白茫茫的冰雪世界，每走一步，就听到脚下发出咯吱咯吱作响的声音，仿佛是冬日最动听的一首乐曲。 …… 冰雪消融大地回春，春天又一次降临到人间。 与漫长的冬季相比，东北的春天就显得特别的短暂。 钱小满说，寒冬一过，山里的连翘就会开花。 这个时候可以到山上挖些连翘的幼苗回来栽种比较容易成活。 杨绣枝知道连翘用途广泛，它具有清热、解毒、散结、消肿的作用，可以用于治疗温热、斑疹、痈疡肿毒、小便淋闭等症状。 它的根、茎、叶，还有果实都可以入药。 而且连翘还特别抗冻，适应能力很强，它生长快，萌发力强，非常适合在东北种植。 于是杨绣枝背着钱小满，带着村里的两位赤脚医生拿着锄头进了山。 初春，也是东北黄芪采挖和播种的时节。 黄芪可以用种子播种繁殖，也可以育苗移栽。 如果播种的话，最好要选在四月上旬至五月上旬这段时间。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三个人经过商量后决定，种植连翘和黄芪的时候采用了种子种植和移栽两种办法。 种子是钱小满从她的app里购买的，并且附带有种植方法。 连翘和黄芪移栽的幼苗是几个人在山上挖的。 等三个人把连翘和黄芪忙着种下地，转眼间就到了五月底。 此时杨家庄村周围的花竞相绽放，又到了一年一度槐花飘香的时节。 槐花盛开，花团锦簇的花穗四溢的开在田间地头、山坡，土岗和堤坝上。 它悬挂在高高的槐树枝头，空气中若有若无的弥漫着槐花特有的甘甜淡雅清香。 整个杨家庄的空气中弥漫着香喷喷、甜丝丝的味道。 那甜香味虽淡，却沁人心脾，闻之让人身心舒畅。 一朵朵一串串槐花簇拥在绿叶嫩枝上开得热烈而灿烂，雪白的花朵闹哄哄的缀满整个树枝间。 杨绣枝牵着钱小满的小手漫步槐树下，一阵山风吹过来，洁白的花朵像天女散花般从树枝上吹落下来，母女俩仿佛置身人间仙境一样。 白槐花是大自然给人类的馈赠，它既是美味的食物，又是一味好药。 白槐花营养丰富，它富含维生素和矿物质，可以用它来包包子，做槐花饼，还可以用它做汤。 晒干的槐花可以泡水喝，它可以清热解毒。 杨绣枝跟杨绣荷和杨巧珍三个合伙摘了两背篓。 三个人草药也不采了，一家分了一背篓就各自回了家。 姐妹俩商量回家做槐花饼，一到家，杨绣枝放下钱小满，让她自己去玩儿，姐妹两个就直接进了灶房。 姐妹俩分工合作，杨绣枝负责生火烧水，杨绣荷负责打水清洗摘回来的槐花。 等锅里的水一开，杨绣枝就把洗干净的槐花倒进锅里焯水，然后挤干水分放在一边备用。 接着杨绣枝麻利的把锅烧干倒油摊鸡蛋饼，再把摊好的鸡蛋饼用刀剁成小块，再加上咸盐、胡椒粉等调料和烫好的槐花搅拌成馅。 另一边的杨绣荷已经将面粉在瓦盆子里调成了糊状端了过来。 杨绣枝又往热锅里倒油，等油烧热后，用铜勺舀了一勺面糊倒入锅里摊匀。 再在面糊上铺上一层槐花馅，接着再在上面倒一层面糊抹平做成槐花饼。 等把饼子的两面煎成金黄，槐花饼就可以出锅了！ 正在帮着烧火的杨绣荷看到冒着香气的槐花饼，抓起筷子夹起一块还在滋滋冒着油的槐花饼。 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口，嘴里吸溜着直说“真香啊”，吃的是一脸的陶醉。 杨绣枝也撕下一块，吸溜着热气吃到嘴里，一股鲜香清甜的味道充斥着整个口腔，那独特的味道好吃的难以用文字描述。 这时钱小满小朋友闻到香味也跑了进来，杨绣枝也给她用碗装了一块。 钱小满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大口，一边吃一边开始摇头晃脑的掉书袋子:“嗯！不错，真香，入口甘甜，满嘴留香。” 她那个一本正经的样子，逗得杨绣枝和杨绣荷姐妹俩哈哈大笑。 钱小满也不恼，她板着小脸一脸严肃的说道:“你们俩别笑，严肃点，我说的是真的！你们知道吗？槐花饼可是个好东西，吃了它好处可有不少。 书上还说，它不仅具有清热解毒、凉血润肺，而且还具有降低血压和预防中风的功效。” …… 第94章 种草药 虽说今年杨绣枝没有参加村里的春播劳动，但这段时间她比参加春播劳动还要忙上许多。 为了节约用药成本，减少村里的补贴压力，让杨家庄的村民都看得起病。 这段时间只要是天不下雨，她差不多天天都带着钱小满这个小药童，领着两个赤脚医生上山去挖药材回来移栽或者炮制。 你还别说，还真让她们几个从山里挖回来不少好药材，有野生的枸杞苗，穿山龙苗、五味子苗。 她们三个还挖了不少刺五加的幼苗回来移栽。 枸杞苗是挖得最多的，因为枸杞大面积种植成林不仅可以防风固沙，枸杞树的根、茎、叶和果实都可以入药。 所以本着多多益善的原则，杨绣枝带着两个赤脚医生把开的那片荒地北面栽了一大片枸杞苗。 她们还种了不少具有消炎解毒作用的草药。 播种了具有清热解毒、凉血、止痢功效的白头翁。 还移栽了能抑制多种细菌，具有清热解毒作用的金银花。 种植了具有清热解毒、消炎、消肿止痛作用的穿心莲。 还有能抑制感冒病毒，大肠杆菌，流行性腮腺炎等疾病的板蓝根。 还种了不少具有消炎作用的桔梗、车前子、蒲公英、鱼腥草等草药。 草药种下之后，杨绣枝除了隔三差五去药材地里看看长势之外。 其余的时间差不多跟闺女钱小满几乎天天都泡在山上。 因为有小满这个福娃娃在，这段时间母女俩还真找到了不少名贵的药材。 像有提高人体免疫力的紫灵芝，还有具有抗癌、抗氧化作用的杨树黄。 也找到了具有祛风除湿，舒筋活血功效的地龙骨。 有一天母女俩真的是运气好得爆棚，在一个阔叶林和针阔叶林相交的边缘，让两个人找到了一片野生天麻窝。 天麻是一种特别奇怪的植物，外形像是一根细长的根茎，它无根无叶，它的块茎常年埋在土里，不能进行光合作用。 但它却能开花、结果实、生子，真的是神奇的很。 杨绣枝左看右看，她还真有些拿不准是不是天麻，于是二话不说，抡起挖药的锄头就挖了起来。 挖出来的根茎有点像芋头，是那种肥厚的长圆形状，颜色有些发黄。 钱小满喜滋滋的拿出她自己常看的那本中药图册，翻到天麻那一页对着地上的天麻植株看了又看，比了又比。 看着看着就说了一句:“没错，就是野生天麻没跑了！这么大一片，老妈，这回咱们又能发一笔小财了！快点，接着继续开挖。” 杨绣枝卖力的挖了起来。 她就对着手里的书开始念了起来:天麻是一种兰科植物，它花序穗状，顶生，花常为赤黄色微带绿色，或是浅黄色，茎长30cm左右，苞片圆矩状。 天麻无根无叶，味甘平，归肝经，被称之为“治风圣药”。 在《本草纲目》里就有三七养心，人参强肾，天麻补脑的说法。 而且书上说天麻用途十分广泛，它不仅具有息风定惊的作用，据说还具有祛风通络、平抑肝阳、平息风邪、缓解痉挛的功效。 钱小满看着图册小嘴巴巴的侃侃而谈。 接着又十分傲娇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哎呀！我这挡都挡不住的好运气，真是没谁了！ 据说当年神农尝百草以疗民疾，他都尝遍了九百九十九种中草药，唯独没有尝到天麻。 民间更有“天麻会走 ，种下没有”的传说。 由此可见野生天麻得有多难得啊！” 杨绣枝抬头看着她那个臭屁样，不由得就想笑。 母女俩一共花了三天的时间，才把这片野生天麻挖完。 一共得了六七麻袋野生天麻，估计差不多有个三百斤左右。 挖回来后不能就这样放着，还要及时把它们炮制出来，才能保证天麻最大的药效。 首先当然是要把天麻都清洗干净，然后分开大小，接着像蒸馒头一样分批把它们蒸透。 再把蒸制好的天麻趁热切成薄片，在大太阳底下晒干就是一味治病救人的中药材。 杨绣枝把天麻晒干后，还没过几天，杨老汉正好要去市里的医院找大老刘。 他要帮村里卖黑木耳和白木耳，还要带着村卫生室里的两个赤脚医生，把比较贵重的草药卖给市医院的药材收购站，换些钱再买些常用的西药。 杨绣枝也准备跟着他们一起去，她打算把自己炮制好的天麻，还有紫灵芝和其他的药材也一起卖给市医院的药材收购站。 结果在临行前的前一天的晚上，小满小朋友贪吃，不小心吃坏了肚子，所以第二天杨绣枝就没去成。 要卖的天麻和草药就只能让杨老汉帮忙带过去了。 天麻和其他的草药在市医院倒是卖了个不错的好价钱，同时杨老汉也带回来一个好消息。 就是京里有人在大老刘那儿高价又定了两株百年野山参。 你还别说，母女俩今年进了不知道多少趟山，还真没怎么关注过野山参。 现在有人订货，母女俩自然少不了又要往山上跑了。 但能挖到野山参也是要靠运气的！不是你想挖就能挖到的。 上两次挖到野山参的那两处林子早就不见了踪迹，怎么找都找不到。 母女俩也不气馁。 没遇到野山参就挖其他的草药好了，还可以捡蘑菇，打野鸡、猎野兔，山里的好东西多着呢。 八月底的一天，真是应了那句话: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好运气说来就来了！ 还真让母女俩在山上又遇到两株六品叶的老山参。 母女俩合起伙来把野山参起了出来，杨绣枝拿起砍刀准备在旁边树上留记号的时候，就发现了上次自己留的记号。 搞了半天，原来这个地方还是上次她们来过的那个人参窝子。 看来这两株老山参真是她们该得的！ …… 杨志刚兄弟俩自从到长春第一汽车制造厂上班后，都一年多了，兄弟俩一次都没有回过家。 杨老太实在是想两个儿子想得慌，又惦记两个儿子的婚事儿，于是打算秋收后去长春看看兄弟俩。 于是秋收过后，等粮食一分完。 杨老太把木耳作坊安顿好，就打算立刻动身出发。 可杨老汉这段时间还真没有这个时间，他没办法陪她去。 因为晒干的黑木耳和白木耳要卖给市医院；还有村卫生室炮制好的草药要卖给药材收购站； 加上村里的粉条作坊冬天还要开起来，现在就要做前期的准备工作。 所以作为村会计的杨老汉现在成了村里的大忙人，去长春，他一时半会还真走不开。 第95章 杨老太想儿子 老太太想儿子了，她老人家是一刻都不想等。 杨老汉和杨绣荷两个人手头上又都有事情，实在是走不开，作为闺女的杨绣枝在这关键的时候自然是要出把力了。 于是就只能是杨绣枝陪着老太太去长春了。 她只能把还在上小学的双胞胎兄弟俩暂时交给她们小姨来照顾。 兄弟俩自然是不愿意留下来了，是死活要跟着一起去。 他们两个还说杨绣枝偏心，每次都只带妹妹去，这次不管说什么，他们俩也要跟着杨绣枝一起去长春。 于是杨绣枝跟兄弟俩好话说了一箩筐，又给兄弟俩许了好处一大堆，并且还保证这次去长春只去几天，肯定不长期待。 而且回来还会给兄弟俩带一整套新的西游记连环画，并且还许诺回来给他们带好吃的东西。 真是既割地又赔款的，好不容易安抚好兄弟俩，这才让他们点头同意她带妹妹去长春。 第二天一大早吃了早饭，杨老汉就赶着驴车，送母女祖孙三个人去了火车站。 杨绣枝就背着钱小满带着杨老太背着大包拎着小包坐上了开往长春的火车。 抚松县距离长春大概有个三百多公里的样子，火车下午一点左右就到了长春市。 母女俩背着大包拎着小包从火车上一下车，就跟着出站的人群出了火车站。 杨绣枝熟门熟路的直接把杨老太带到了离家最近的国营饭店，打算先吃饭。 三个人饱餐一顿后，母女三个就直接回了她上次买的那栋房子。 家里的屋子里没有多脏，就是因为长期没有住人，屋子里落了不少的灰尘，院子里也有不少落叶。 不过院子里的石榴树没有枯死，长得枝叶茂盛的，树上还结了不少小孩子拳头大的石榴。 看样子兄弟俩休假的时候，也会时常过来家里看看。 一进家门就放下东西，母女两个撸起袖子就忙活起来。 母女两个都是干活利落的人，很快就把屋子的里里外外都收拾得干干净净。 杨绣枝看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邮电所的人这会儿应该还没有下班。 于是跟杨老太说了一声，抬脚就出了自家的院子，去了胡同附近的邮电所。 她给大弟弟杨志刚发了一封电报。 电报的内容就是告诉兄弟俩，自己已经来长春了，让兄弟俩抽空回家里一趟。 发完电报，杨绣枝回到自家院子里。 这时夕阳已经西下，余晖返照，余晖下的小院显得五彩斑斓，落日余晖的景色点缀着院落看上去有一种宁静的美。 第二天，杨绣枝到黑市采购了不少肉和鸡蛋，还买了一只老母鸡，准备做个小鸡炖蘑菇，再加上这次从家里带来的一些食材，可以给两个弟弟好好改善一顿。 第三天的上午，兄弟俩果然结伴回到了家里。 兄弟俩都穿的是一身深蓝色的第一汽车制造厂的工作服，脚上踩的工厂发的劳保鞋，显得意气风发，特别的精神。 兄弟俩上班一年多，杨绣枝发现两个弟弟真的改变了很多，两个人变得格外的沉稳自信。 这应该跟六十年代工人深受社会尊重有很大的关系。 杨绣枝知道在五六十年代，工人阶级的社会地位很高，他们是国家的中流砥柱。 要不怎么会有“工人老大哥”这一说呢！ 钱小满哒哒哒的跑着迎上前，看着两个舅舅就开口夸奖道：“大舅舅，小舅舅，你们俩今天都好帅呀！” 看到自己老娘，心情正无比激动的兄弟俩被她这一打岔，一下子分散了注意力！ 两个人都没听明白“帅”是个什么意思。 所以看着小满小嘴不停的巴巴的，一下愣住了！ 钱小满看两个舅舅这副表情，知道他们两个都没听懂。 于是奶声奶气的解释道：“帅气的意思就是英俊潇洒，有男子汉气概。” 她还说这个年代，穿一身工作服就是最时髦的穿着，是这个时代最靓的仔。 兄弟俩虽然没听懂“最靓的仔”是个什么意思，但是知道她说的话是夸人的话。 于是杨志刚伸出手来摸着她小脑袋上的小啾啾，笑着夸奖道：“满丫头的小嘴巴还是那么甜，一年多没见了！你长高了不少啊！嗯，也懂事儿了不少。” …… 虽然兄弟俩经常会写信回家，但这次还是杨志刚兄弟俩来长春市上班后第一次跟杨老太见面。 母子三个人自然是有说不完的话。 杨老太拉着两个儿子的手是怎么看都看不够，问兄弟俩在厂里吃不吃得饱？过不过的习惯？有没有受人欺负等等。 兄弟俩都说厂里的人都很好，两个人的师傅对他们都很好，兄弟两个还经常去各自的师傅家里蹭饭。 杨老太这才放心下来，接着不无感慨的说道：“这世上还是好人多，对了！这次娘跟你们大姐带了不少山货过来，一会儿你们兄弟两个分分，给你们的师傅带去尝尝，这也是个心意。” 杨绣枝把空间留给母子三个人，让母子三个说些体己话。 她带着钱小满进了灶房，准备给兄弟俩做一顿大餐犒劳一下。 小鸡炖榛蘑是必备的，杨绣枝还做了红焖兔肉，狍子肉炖大萝卜，还有煎豆腐，都是山里人家的重头菜。 饭后，一家人坐在一起说话聊天。 杨绣枝就问起来兄弟俩现在有没有女朋友这个问题。 杨志刚十分大方的回道：“厂里有年长的婶子和嫂子给介绍，但我想先做出点成绩出来，暂时还不想太早结婚，所以就直接拒绝了！” 杨志成也表示自己的想法跟自己大哥一样，也想先干一番事业。 杨老太看两个儿子都这样说，急得直给杨绣枝使眼色。 杨绣枝没想到自己的两个弟弟都这么有抱负，所以也不好开口劝阻。 说实在的兄弟俩的岁数都不算很大，二十三四岁的年纪，正是干一番事业的好时候。 但一想到马上就要到六六年了，兄弟俩想好好干一番事业的想法一时半会儿应该很难实现。 事业遇阻，到时候他们自然就会想到成家立业了！ 所以杨绣枝也没有开口劝两个人赶紧成家立业，以此好让杨老太安心。 几个孩子都是这样的态度，整得急着想儿子早点成亲的杨老太很是无奈。 …… 第96章 一九六六年 兄弟俩第二天一大早就回厂里上班去了。 杨老太都还没有跟两个儿子亲香够，两个人就又要走了。 虽说她心中是十分的不舍，但是她也知道，吃公家饭的人就是这样，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心里虽然有些放不下，但她也知道孩子们都已经长大了。 要想孩子们有出息，就不能拖孩子们的后腿，她知道特别是男孩子，长大了就应该离开家出去闯荡，离开她这个娘出门去讨生活。 所以虽然心中十分的不舍，但她嘴里倒是什么都没有说。 …… 为了分散老太太的注意力，那就找点别的事情做。 想着既然来这里一趟不容易，杨绣枝又不是一个喜欢委屈自己的人。 于是她就每天背着钱小满，带着杨老太在长春市里到处逛。 长春市里的美食可不少，既然美食当前，当然是要尝遍长春的美食先解解馋了。 三个人先后品尝了长春饭店的雪衣豆沙和锅包肉；还有长江路的老灌汤包子；新民胡同的煮元宵和筋饼，马忠烧饼，还有红旗街的羊汤等等。 母女三个这回来长春，可是好好的解了一回馋。 这天三个人逛到中央大街，钱小满眼尖的看到有家店铺里在卖“马迭尔冰棍”。 于是她立马嚷嚷着说道：“老妈，那边有卖马迭尔冰棍儿的，我想吃。” “马迭尔”冰棍，杨绣枝在前世就听说过，据说它是享誉中外的老字号。 杨老太没这个口福，吃不得冰冰凉凉的东西。 于是杨绣枝只给自己和钱小满一人买了一根。 打开冰棍外面包着的袋子，咬上一口，奶香味十足，杨绣枝感觉这样“马迭尔”冰棍就像是后世的奶油雪糕。 吃完冰棍，母女三个又去了长春的大马路，因为那里有个百年老字号的点心铺子――鼎丰真糕点铺子。 鼎丰真的糕点在长春市可是赫赫有名的存在，可以说是上到白发苍苍的老人，下到牙牙学语的孩童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鼎丰真糕点它将南北风味的糕点融为一体，取其精华，可以说是自成一派。 它家的点心整体的口感都是香甜软糯，非常适合老人和孩子吃。 像枣泥酥、半圆喜饼、牛舌饼、还有油炸冰蓼花。 杨老太尤其喜欢吃它家的萨其玛，说好看也好吃。 鼎丰真的沙琪玛钱小满也很喜欢，外形色泽好看，吃起来稣松软绵不甜不腻，而且蛋香味十足。 而杨绣枝和钱小满母女俩还特别喜欢吃它家的长白糕，看起来像是平平无奇的一款饼干，但实际它不干不硬，是软软的那种，入口的口感有点像硬点的海绵蛋糕。 它的表面还撒有一层细白糖，吃在嘴里沙沙的、酥酥的、软软的，还带有一点点糯，吃到嘴里的感觉真的很神奇。 杨绣枝在鼎丰真打包了不少糕点，准备给双胞胎兄弟俩和家里人带回去尝尝鲜。 …… 临回抚松的前两天，钱小满建议去一趟邮电所买一些这个年代的邮票，她想把这个年代的邮票挂在她的APP上出售。 如果钱小满不提醒，杨绣枝还真把买邮票的这件事情给忘记了。 于是母女俩来到邮电所的卖邮票窗口，一口气买了不少纪念邮票。 有六五年发行的纪念《中国人民解放军》的特种邮票。 还有《纪念抗日战争胜利二十周年》和《遵义会议三十周年》的纪念邮票。 有六六年刚刚发行的《服务行业中的妇女》特种邮票。 整得邮电所里卖邮票的女服务员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母女俩。 就这样了钱小满小朋友还不满意，她不死心，让工作人员把没卖完的库存邮票都拿出来。 结果人家邮票窗口的小姑娘根本就不带搭理她的，还冲着她直翻白眼。 最后没办法，钱小满只能眼巴巴的找杨绣枝求助。 杨绣枝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只能大手笔的送了人家小姑娘这个年代最时髦的化妆品，一盒上海牌蛤蜊油。 又说了好些好话把小姑娘哄得开开心心的，人家这才慢悠悠的去库房给拿了一袋子库存邮票。 母女俩还真从一堆库存邮票里面找到不少六零年代的纪念邮票。 有纪念《罗尔曼―白求恩》的全套两张。 有纪念《中国共产党成立四十周年》的整套纪念邮票。 最令母女俩高兴的是，她们还找到了两套完整的纪念京剧大师《梅兰芳舞台艺术》的邮票。 这套邮票在后世可还是比较值钱的！ 她们母女俩还找到了一套六零年发行的《金鱼》特种邮票。 总之，只要是成套的，钱小满都让杨绣枝最少各买了一到两套。 母女俩最后可以说是满载而归。 两个人一回到家，钱小满就抱着装邮票的袋子跑回屋，她迫不及待的把一部分邮票挂上了车。 接着就心情极好的耐心等待销售结果。 杨绣枝猜测销售情况应该很不错，因为直到母女三个回到抚松县的家里，钱小满小朋友的嘴角都一直是上扬的！ 看样子，这次的长春之行，让她的小钱包又鼓起来了！ …… 时间的车轮不会为谁而停止，一场声势浩大的大革命还是不可避免的准时拉开了帷幕。 受“横扫一切牛鬼蛇神”思潮的影响就慢慢变了味，慢慢的很多重点单位的领导也被波及到。 许多单位、工厂开始停产学习，第一汽车制造厂也被迫停止生产，组织全体工人学习。 所谓的“学习”就是读报纸。 就是一个人读大家听，听不听在于你，但是一定都得参加，听的时候你可以神游天外，也可以闭目养神，甚至还可以打瞌睡。 这样有的工厂里停产学习了好几个月，一直都没有恢复生产。 兄弟俩决定趁现在工厂停产，学习也没有刚开始抓得那么紧了，就跟车间领导请了半个月的假，打算准备回家一趟。 毕竟两个人是根正苗红的贫下中农，又是好几年没有回过家。 领导也是自身难保，所以很快就批准了两个人的假期。 一辆辆载满着长城内外，大江南北的大学生、高中生、初中生的火车，到天南地北搞大串联。 杨绣枝本来是打算陪着杨绣荷到浑江市医院买西药的。 回到家里的兄弟俩让姐妹俩现在哪里都别去，说现在街面上已经乱了起来。 兄弟俩说长春市的工厂里、学校里有很多无辜的人都受到了波及，有的人被送到五七干校劳动学习，有的人被送到农场劳动改造。 她知道，运动一旦开始，这个时候这些人能够全须全尾的活着都成了一种奢望。 第97章 运动 城里现在不消停，杨绣枝他们住的乡下也不是净土。 想到这里，杨绣枝不免想叹气。 今后很长一段时间是一个运动接着一个运动，杨家庄同样也会是大会不停，小会不断。 但这些事情都不是她们这些普通人能够改变的。 她又想起那个一心为民的二大爷，自从公社齐书记找他谈过那次话后，他愁的头上的白头发就更多了！ 杨老汉也愁得闷头直抽烟。 杨绣枝后来是在杨老汉的絮叨中才知道，原来是有人到公社反映：说杨家庄自己村开粉条作坊和木耳作坊是走资本主义道路，是挖社会主义墙角。 二大爷知道是有人嫉妒他们村的副业做的好，才会去公社告恶状的。 但他想不明白的是，齐书记为什么也说那样的话。 让他从大局着想，不能有小农意识。 可明明粉条作坊和木耳作坊都是村里的，是杨家庄所有村民的，应该属于村集体经济，怎么就变成了杨家庄在挖社会主义墙角呢？ 二大爷虽然百思不得其解，但他知道自己只是亿万普通农民中的一员，是一个退伍老兵，还是一个共产党员。 虽然想不明白，但必须得服从上级领导的安排。 他能给杨家庄村民争取的，就是为村民多要了几个工作名额。 所以上面要求把粉条作坊和木耳作坊全部交给公社来做，他虽然心里有一百个不情愿，也只能组织村民开大会做村民的安抚工作。 毕竟去公社上班的名额有限，只能照顾家里最困难的人家。 只是他始终都想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了！ 二大爷想不明白，杨老汉何尝能够想明白，他也同样想不明白。 杨绣枝知道，像二大爷和杨老汉这样想不明白的人可是大有人在，也可以说想不明白的人有很多。 所以杨绣枝当时就劝杨老汉道：“爹，想不明白咱就不去想，咱们只是个普通的老百姓，现在能够做到的，就是在这个时候不拖后腿，不随波逐流，守住自己的那份善良就足够了！” 想到这里，杨绣枝叹了一口气说道：“现在形势就是这样，咱们不管别人怎么折腾，你们兄弟俩都要记住一点，不准跟着一起瞎胡闹。” 说到这里，杨绣枝抬头盯着兄弟俩看一眼，然后一脸严肃的继续说道：“你们俩要相信，这一切肯定都是暂时的，咱们国家要发展，工厂不可能总是停产学习的。 俗话说：拳不离手、曲不离口。 所以，你们绝对不能放弃专业的学习，要利用现在有大把的空余时间，把书上的知识牢牢的记在心里。 再结合工厂里的实际情况，尝试着动手把发动机、变速箱做一些技术上的改造，提升它们的各项性能，这也是在为社会主义做贡献。” 兄弟俩觉得自己大姐说得对，那么大的一个厂子，要养活那么多的人，不可能总是停产坐吃山空靠国家来养。 而现在外国列强对我国的各行各业进行经济和技术封锁，所以想要破局，想不再落后挨打，就只能靠我们自己了。 于是兄弟俩都点点头表示自己是绝对不会放弃的！ 杨绣枝不想继续再谈论这件事情影响心情。 于是就岔开话题说道：“你们兄弟俩快两年没回村，也没有进过山吧？想不想明天一起上山练练手去？” 兄弟俩自然是连连点头，兄弟俩确实有快两年没进山了，这对于常年往山里跑的人来说，不想是不可能的！ 三更半夜的时候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 第二天早上姐弟三个人起来发现地上是湿的，这才知道昨天晚上下过雨了。 现在正是七月末八月初，也是雨水丰沛的季节。 下雨后的第二天也是采摘野山榛蘑最好的时机。 榛蘑滑嫩爽口、味道鲜美、营养丰富。 东北最出名的名菜小鸡炖蘑菇，用的蘑菇就是榛蘑。 而每年采摘榛蘑的时间不会超过一个星期。 正好昨天半夜下了雨，正所谓是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这个时候进山，只要找到一朵，它们就不是一朵两朵，多数都是一片一片的。 姐弟三个边打猎边找柞木林子进，林下一朵朵淡黄色的野山榛蘑像一个个小伞。 采摘回家后，可以炒着吃，可以炖汤，也可以做成馅包饺子。 还可以晒干保存，就是把挑选干净的榛蘑放在大太阳底下晒上两三天，就可以晒干保存。 在冬天猫冬的时候如果想吃，就抓上一把像泡木耳一样泡发，泡开后就可以做东北有名的小鸡炖榛蘑了。 兄弟俩在家里这段时间，杨绣枝是真忙，杨老太变着法想给兄弟俩做好吃的！ 杨绣枝这边也让钱小满在她的APP里给兄弟俩买最基础最系统的工具书。 书买到了，母女俩还要从头到尾翻一遍做检查，把不合适的内容撕掉。 …… 送走兄弟俩后，时间很快就来到了八月十九日，由北京发起的破四旧运动如火如荼的席卷全国。 他们打着破除“旧思想、旧文化、旧风俗、旧习惯”的口号，开始在社会上打砸抢烧。 小说《林海雪原》、《青春之歌》、《暴风骤雨》、《红楼梦》等等凡是描写有“爱情”二字的书籍都被当成黄色书籍，要求通通烧掉。 杨绣枝也赶紧把家里所有的连环画和小人书都通通假装扔掉，其实都被她收起来放到空间家里了。 六六年的九月双胞胎兄弟俩所在的小学也停了课。 等到了十月，参加破四旧和大串联，反工作组运动的红卫兵人数高达千万。 在极左的思潮影响下，当时改名风十分盛行。 一时间，街道、工厂、公社、老字号商店、学校纷纷改成又红又专的名字。 杨绣枝有事情再一次到长春后才发现，长春鼎鼎有名的鼎丰真改名叫“工农兵食品店”。 秋林公司也改叫“东方红商店”。 甚至连道路和学校也改了名字，什么“反修路”、“反帝路”。 学校改成“红旗中学”“韶山中学”、“井冈山中学”等等。 搞得她是糊里糊涂的，一头的雾水，差点迷路，都不知道哪是哪？ 总之改名字的单位、街道和学校不胜枚举。 第98章 皂角 今年的秋收完成后，村里人跟往年一样都累得脱了一层皮。 虽然今年粮食也是个大丰收，但是二大爷和村干部们并没有丰收的喜悦，始终都是高兴不起来。 因为村里今年少了粉条作坊和木耳作坊这两项副业，今年能给村民的分红就会少的可怜。 忙了一年的村民哪家不指望年底能分些钱好办大事儿，可今年算是没什么指望了。 杨绣枝也在考虑这个问题，村里没有副业做支撑，根本就改变不了村民们现在的生活现状。 穷则生变的道理她是懂的，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她们一家就会很容易被有心人给盯上。 她想要的平静生活恐怕就不会平静了！ “穷生奸计，富生良心”杨绣枝觉得这两句话说的一点都没错。 不是还有句话叫做人穷志短吗？人穷的时候，就会产生仇富的心理，会嫉妒比自己过得好的人！ 只有生活富裕的人，才会偶尔想起来做些行善积德的事情，有的人是想博一个好名声，有的是真的有善心。 她虽不能说自己是那个有善心的人，但是为了今后能够安稳的生活在杨家庄，她还是得想办法，让村里的人都忙起来。 让他们心里有盼头，就不会动那些歪脑筋了。 这也不能怪杨绣枝不相信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乡亲。 这只能说是人性难测，何况是处在这个头脑容易发热的年代。 要不怎么有句老话叫做“蔫萝卜辣心”呢？ 就是有那种看上去的蔫巴人，看着老实巴交的，没什么存在感，可是坏起来让人防不胜防。 就像那句话说的：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所以杨绣枝不得不防，唯一的办法就是让村里人共同富裕了，才不会有人盯上他们家。 钱小满的建议就是再在村里开几个作坊，让村民们农闲的时候都有事情做，这样就没有时间想歪心思了。 这个问题杨绣枝也不是没想过，就是担心在村里开了厂子后，又会面临上交的问题。 至于村里能开什么厂，她早就想过了，什么罐头厂，食品厂都可以开，但开这样的厂子投入的成本都太高，在杨家庄开作坊有些不太现实。 她觉得还得再仔细寻摸寻摸，如果有那种低投入高回报的生意就最好。 这天杨绣枝背着钱小满又上了后山，她们母女俩是准备往家里划拉猫冬时候的零嘴。 母女俩在一个不常有人走的山坡上发现了几棵高大粗壮的皂角树，这时皂角树上的皂角已经成熟，褐色的皂角长长短短的一串串挂在枝头随风摇曳着。 钱小满说皂角树浑身上下都是宝，不仅皂角可以洗衣服，它的种子和刺都可以入药。 这还是杨绣枝第一次听说皂角刺还是一味中药。 于是就随口问道：“你说说看，皂角刺能治什么病？” 钱小满又从她随身背着的小背包里拿出她的那本中草药图册，哗哗的翻到皂角树那一页。 接着奶声奶气的念了起来：“皂角刺是一种性质温和的中药，它具有消肿排毒、祛风杀虫止痒、抗菌消炎的功效。 现代研究表明，皂角剂具有抑制癌细胞的作用。”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既然是好东西，自然是要摘些回去。 于是母女俩就停下来，打算今天就弄些皂角果实和皂角刺回家。 她准备弄些皂角果实回去自己做天然的皂角肥皂。 皂角刺就交给村卫生室，让小妹她们配药。 树太高，杨绣枝先用砍刀割了不少树上的皂角刺。 又用长棍子用力打下来一些皂角果实。 捡了满满的一背篓皂角后，母女俩就直接回了家。 回家后，发现杨老太不在家，应该还在村里的晒谷场上忙活。 杨绣枝就和小满先开始忙活起来了！她让小满先把一部分新鲜皂角的外壳去掉。 她则把另外一部分皂角直接放在太阳下晒干。 用晒干的干皂角做肥皂的时候，把晒干的皂角外壳去掉，然后放入清水中浸泡软化皂角的果肉就可以。 她用刀把去了壳的一个个皂角里的果肉刮下来，放进木盆里捣成泥状。 接着将装进木盆里捣成泥的皂角里加入适量的水，然后用力搅拌让皂角素和水充分混合。 最后把装混合溶液的木盆放置在温暖的地方静置一段时间。 母女俩忙完这一些，刚歇一会儿，钱小满就建议道：“老妈，后山上的皂角树多的是，咱们就在村里开一个肥皂作坊吧！” 听钱小满这样说，杨绣枝不由得眼前一亮，对呀，这个主意很不错，就开一个皂角作坊。 皂角树是山上长的，皂角又不用花钱买，就是花些时间和功夫从山里弄回来，顶多村里花点钱从村民手上收购。 村里又有现成的锅和灶，模具可以找村里的木匠自己做，这样的话村里根本就不用再出多少钱就可以开一个一本万利的肥皂作坊。 杨绣枝打算等自己把肥皂做出来后再跟杨老汉和二大爷说开肥皂作坊的事情。 现在她要准备的是肥皂的模具，因为时间比较紧，她让小满直接从她的APP里购买了一套。 几天后，木盆里的皂角素逐渐分解，漂浮在木盆的表面形成了一层白色泡沫。 杨绣枝让钱小满帮忙将泡沫都舀起来放到另外一个盆子里。 再把盆里加入适量的盐水后搅拌均匀。 加盐水就是为了帮助去除皂角液里的杂质和碱性物质。 接下来，用纱布把加了盐水的混合皂角液过滤掉较大的颗粒。 再将过滤后的皂角液倒入锅中加热至沸腾，用木棍子不断的搅拌，防止粘锅底结块。 等锅里的皂角液变得浓稠，就可以加一些橄榄油用来增加肥皂的滋润度，也可以加入香料增加肥皂的香味。 其实什么都不加也可以，做出来的肥皂洗出来也会有一股淡淡的皂角清香。 接着将煮得沸腾的皂角液倒入事先准备好的肥皂模具中。 然后把模具放置在通风的地方晾干。 等模具里的肥皂完全干燥后，就可以将肥皂从模具中取出来。 用皂角制作出的肥皂是纯天然的，不含任何化学添加剂，对皮肤温和具有良好的清洁效果。 第99章 开香皂作坊 放置三天后，肥皂已经充分凝固可以脱模了。 脱模的肥皂还需要慢慢进行皂化反应，皂化的时间大概差不多需要一个月左右，等一个月后就是可以洗衣服的肥皂了！ 杨绣枝可没有时间再等一个月。 在吃晚饭前，她就拿了一块已经凝固的肥皂给杨老汉看。 杨老汉早就知道杨绣枝在家鼓捣着做肥皂，没想到还真的让她给做成了。 他自然知道杨绣枝现在拿肥皂给自己看是个什么意思。 于是杨老汉晚饭也不吃了，他二话不说拿上肥皂就让杨绣枝跟自己走。 于是父女俩一前一后就出了家门。 父女两个来到二大爷家，二大爷一家人正围着桌子在吃饭。 看到是父女俩来了，二大娘和两个儿子媳妇立马站起身来开口打招呼。 二大娘开口邀请道：“我们刚刚才动筷子，要不你们父女两个上桌随便吃点。” 杨绣枝连忙摆摆手拒绝。 杨老汉也连忙开口解释道：“二嫂，您快别忙活了，家里都已经做好了，我现在来找二哥，是因为有点急事来找他商量，你们娘几个赶紧吃饭，别管我们父女，我说几句话就走。” 说完，他把手里的肥皂递给已经放下饭碗的二大爷，然后就转身走到院子里。 二大爷本来就是个人精，看了手里的肥皂自然明白杨老汉是个什么意思。 他一边穿鞋下炕跟着走到院子，一边翻来覆去的看了看手里的肥皂，又放在鼻子下闻了闻。 这才看着杨绣枝开口问道：“这是大丫头用皂角做的肥皂，对吧？” 杨绣枝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回道：“没错，是用皂角夹做的。 二大爷，咱们村的后山上长有不少皂角树，现在皂角夹正好已经成熟，村里可以花点钱从村民手里收购。 这样村民有了进项，村里的肥皂作坊也可以开起来。” 二大爷听完杨绣枝的话点了点头，想了一下就问道：“大丫头，你的这个想法我们也不是没考虑过，你也知道皂角成熟每年只有一季，而且产量有限，所以用皂角做原料开肥皂作坊能做肥皂的时间并不很长，估计也就是个把两个月的事儿。” 杨绣枝自然明白二大爷是个什么意思，无非是担心肥皂作坊开的时间太短，产生不了多大的经济效益。 但她只是笑眯眯的看着二大爷点点头没搭话。 二大爷看她没搭腔，于是继续说道：“大丫头，你也知道开个作坊折腾起来也不容易，你能不能给村里想个什么办法，让这个肥皂作坊一年能够多生产几个月。” 其实这个问题杨绣枝也不是没有考虑过，哪怕现在开始组织村民在山上多种皂角树一时半会儿也来不及。 因为皂角树从种下去到结果夹最起码需要六七年的时间，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杨家庄肯定是等不了这么久的！ 于是她伸手从衣兜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一张纸递给二大爷，然后回道：“二大爷，您看看，我这里还有几个做肥皂的配方，是用油和其他原料做的。” 二大爷接过杨绣枝递过来的配方仔细看了一遍。 这才问道：“大丫头，你写的这几个配方都要用到油，对吧？” 杨绣枝点点头回道：“是的！其实其他的原料都很容易弄到，就是这油有些麻烦，如果把油解决了，咱们村一年四季都可以做肥皂来卖。” 这时杨老汉插话道：“油这东西可是个紧俏物资，而且如果真用油来做肥皂原料的话，成本高不说，关键是太难弄到。 咱们现在村里家家户户吃的油都扣扣嗦嗦的不够用，哪里来的多余的油用来做肥皂？” 杨绣枝知道是这个道理，她总不能说自己有办法能弄来油吧！所以才一直都没有拿出这些肥皂配方出来。 她想了一下就建议道：“二大爷，现在山上的野核桃正好成熟，而且后山上的野核桃多的是，咱们就用核桃仁来榨油。 您现在就可以通知村民上山摘，咱们村里可以按收购价，当然也可以多让利于民，比收购价格高一成也可以，就这样直接出钱从村民手里收购核桃仁。 这样的话村民只要勤快一点不偷懒，一个月下来肯定会有份不错的收入。 还有我是这样想的，既然成本高，咱们就不做普通的肥皂，咱们走精品路线，就直接做各种花香的香皂。 我知道长春百货商店里的香皂卖得可不便宜，就咱们吉林产的长白山牌香皂，大概就就像鹅蛋那么大，还要三毛五分钱呢。 卖的时候要票不说，而且香皂还特别紧俏经常会断货。 到时候村里直接开证明，我想办法直接拿到长春市去卖给那里的百货商店。” 二大爷心里有些没底，于是就问道：“大丫头，你这主意倒是不错，咱们长白山一到春天满山的花，只是你说长春市的百货商店会要咱们的香皂吗？” 杨绣枝点点头无比认真的回道：“虽说咱们的香皂是属于计划外的，但他们计划内的香皂不是根本就不够卖吗？群众又有这个需求，他们的柜台也不能老是没货，您说对不对？” 看二大爷点头，杨绣枝继续解释道：“我粗略的估计了一下，一块香皂的成本差不多要一毛五分钱。 到时候咱们把香皂好好包装一下，前期的包装纸我来想办法，我会尽量想办法让咱们生产的香皂显得更加高级一些。 别的厂家生产的香皂香味和颜色比较单一， 咱们就多生产几种颜色和香味。 比如粉红色的桃花香味，白色的茉莉花香味，淡蓝色的铃兰香味，淡黄色的桂花香味等等。 而且咱们的香皂不要票，这就是优势，再采取薄利多销的办法，我有信心肯定可以打开长春市的销售市场。” 杨老汉插话道：“老大，你快说说是怎么个薄利多销？” 杨绣枝回道：“就是价钱方面，咱们可以比同类产品便宜一到两成。 就好比，别人的香皂零售价三毛五一块，进货价最少也要两毛五至两毛八。 咱们的零售就卖三毛钱一块，进货价只要两毛二分钱，一块能比别人的便宜三到五分钱，同样的质量，咱们的花色多不说，东西还便宜。 而且还不用他们上门采购，咱们直接送货上门，都这样了，我想他们肯定不可能不动心的。” 二大爷和杨老汉听了杨绣枝的话眼睛亮亮的！ 心想，这次如果开作坊就不偏不倚一家安排一个进作坊，而且原料都是山上的东西，就算是费些功夫，又不用村里的男劳力们去做，哪怕是便宜一两成，一年下来村里也能赚不少钱给村民分红。 第100章 碰了一鼻子灰 听了杨绣枝的话，二大爷和杨老汉两个人顿时茅塞顿开。 两个人同时说道：“对呀，这个主意不错，我们怎么没想到呀？咱们这次不做普通的肥皂。 普通洗衣服的肥皂那么一大块只能卖三毛三分钱，香皂不到普通肥皂的四分之一，一块就能买三毛五分钱，咱们就开一个专门做香皂的小作坊得了！” 二大爷又继续说道：“就算是小打小闹，作坊里一天起码最少也能生产一两百块香皂出来。 真是这样的话，如果一天能够卖出一百块香皂，就相当于村里一天有一二十块钱的纯收入。” 杨绣枝听着二大爷嘴里在嘀嘀咕咕的算着小账，她低着头笑着不语。 她真的很佩服二大爷，一门心思的想带着杨家庄的村民能够过上好日子，同时也理解二大爷作为村干部的不容易。 二大爷继续絮叨着：“就算万一公社这次好意思还让咱们把肥皂作坊交上去，一天一两百块香皂的产量，对于公社来说产量就太低了！ 毕竟除了需要花钱买原材料外，他们还要付工人的工资。 我想他们也不会愿意折腾了老半天，到时候还是亏本的生意。” 杨老汉笑眯眯的附和道：“二哥，小打小闹还不算什么，关键是除了亏本，他们还没办法弄来油。 现在什么油不紧俏？油可是要有用油指标的，上级绝对不会同意给公社一个不赚钱的小作坊批计划外用油的。” 二大爷想想觉得也是这个道理，同时也把一颗不安的心给放下了。 最后村干部开会商量，决定杨家庄生产的香皂品牌叫“红梅”牌。 为了快速打开长春市场，以品种多样取胜，杨绣枝建议第一批一共生产茉莉、玫瑰、铃兰、桂花四种香味的香皂。 于是第二天早上，村里的广播就又响起来了，通知全村人都在晒谷场开全体村民大会。 虽然大伙儿不明白已经挂锄了还开什么会？但家家户户还是派代表参加了这次会议。 村民大会结束后，杨家庄的全体村民一个个都像打鸡血似的，开始忙活起来了！ 家家户户能上山的人不论男女都上了山，一背篓一背篓的皂角夹和野核桃都被他们背下了山。 皂角夹背到晒场上直接交给等在晒谷场上负责过秤的村会计杨老汉。 野核桃则被村民们先背回家里去壳。 他们白天上山，晚上回到家，一家人还要挑灯剥核桃仁，虽然日子很忙碌，但是人人都感觉到生活有了盼头。 杨绣枝这边则带着二大娘和村里那些上了年纪，又不能上山的婶子们负责把作坊打扫干净。 还有就是做香皂作坊开张前期的准备工作。 杨老汉每天也是忙得不亦乐乎，他每天要给送到晒场的皂角夹称重量和记账，太阳下山后，还要帮忙把皂角夹收回到仓库，所以每天他都忙得很晚才回家。 村里人可以说是人人都在忙着，杨老太也没有闲着，她和村里几个老太太还是负责管理村里的木耳棚子。 虽说杨家庄已经把木耳作坊里的柞木段大部分都上交给了公社，但是二大爷还是偷偷的让留下来一部分柞木，捡了木耳准备年底给村里的村民们做福利。 …… 等第一桶核桃油榨出来。 在杨家庄人的齐心努力下，总算是把香皂作坊给开了起来。 香皂作坊是开了张！但是问题随之也来了！ 因为十月的东北已经进入冬季，此时已经是百花凋零，做香皂用的天然香精，在目前的情况下肯定是无法从大自然中提取了。 但是做香皂没有香精怎么能叫香皂？ 于是二大爷就把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交给了杨绣枝。 她有点无语望天，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谁让开香皂作坊这个提议是自己提出来的！ 为了不耽误香皂的生产，赶在今年春节之前打开香皂的销路。 最后没办法，杨绣枝只能硬着头皮接下来这个苦差事。 说实话，她只知道如何从鲜花里提取精油，还真不知道怎么配置香精。 她前世就是个化学学渣，怎么配置工业香精她完全就是个门外汉。 虽说她在前世DIY过几次手工皂，但做手工皂的材料，基本上都是她从购物APP里直接下单购买的。 最后杨绣枝懒得动脑筋，就让钱小满直接从她的APP里购买了几种已经配置好的香精。 有具有铃兰香味留香持久的“人造”香精――铃兰醛。 还有非常受这个年代年轻姑娘喜欢的玫瑰香精和茉莉香精，还有桂花香精。 杨绣枝也没忘记香皂要用的外包装纸，她干脆也一手包办了，直接找厂家定做！ 于是她同时在APP里订做了包装香皂要用的四个品种的包装纸。 …… 一个月后，杨绣枝跟杨老汉拿着二大爷开的介绍信，还是带着闺女小满跟杨老汉一起，用背篓背着香皂作坊里生产出的第一批香皂，四个品种一共四百块香皂。 还有杨家庄全体村民的殷切希望，一起离开了杨家庄踏上了去长春市的火车。 父女祖孙三个人坐火车再次来到长春市，他们父女俩来长春是来给杨家庄生产的红梅牌香皂找销路的。 出了火车站三个人就直接回家先安顿。 从第二天开始，父女俩吃完早饭就拿着香皂样品分头走访长春市的各大百货商店。 杨绣枝带着钱小满直接找到卖香皂的柜台。 负责香皂柜台的售货员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青年。 杨绣枝把肥皂样品拿出来跟她说明情况，谁知售货员斜着眼瞥她一眼，她看都不看一眼，很不耐烦的说他们领导不在。 杨绣枝是好说歹说也没用，结果把人家说烦了，她连负责人的面都没有见到，就被人家直接给轰了出来！ 这下杨绣枝有点傻眼了！她这个憋屈郁闷啊！ 本来是雄心壮志，结果碰了一鼻子灰。 她万万没想到，这个年代的售货员一点积极性都没有，让她们传个话都不愿意动，天天上班就得过且过的混日子。 大锅饭真是要不得。 她们宁可柜台空着没有东西卖，也不愿意多管闲事。 杨绣枝碰了一鼻子灰，钱小满开口建议今天先回家去，先问问杨老汉那边是个什么情况。 第101章 再遇李公安 碰壁的母女俩手拉着手往回走，在路过朝阳公安分局大门口的时候，正好碰到从公安局走出来的李公安。 杨绣枝看他手里拿着一个黑包，不知道低着头在想什么。 既然遇到熟人，于是杨绣枝就开口大声招呼道：“李公安，还在忙呢？” 钱小满也是眼睛亮亮的看着李公安，甜甜的喊了一声：“李伯伯好！” 李公安抬头看是母女俩，也是热情的开口招呼道：“是杨同志和小满丫头呀！你们母女俩什么时候来市里的？这是农闲了来市里看你的两个兄弟？” 杨绣枝笑着实话实说道：“是的！我有年把没见他们兄弟俩了，也不知道他们在厂里过得怎么样。 当然也打算来市里住几天，还有就是我们杨家庄今年办了个香皂作坊，村里派我来市里跑业务。” 她说着说着，忽然想起来什么来！ 于是就问道：“对了，李公安，你们公安局每年过年应该会发过年福利吧！” 杨绣枝这样问是有原因的。 因为别看六十年代是处于计划经济时期，人们的生活水平都不高，但是在工厂，事业单位上班的工人福利都真的非常好。 在这个年代，几乎每个工厂都有免费的幼儿园或者托儿所，还有工厂卫生室。 像东北很多大型企业单位都有自己单位的子弟学校，和职工医院。 而工人的子弟们，他们可以从上幼儿园开始，从读小学一直读到高中毕业，关键这些都是不需要职工花钱，都是免费的！ 六十年代工人的社会地位真的很高，他们可以说是工厂里的主人。 而且现在的工厂和单位基本上每个月都会免费给工人发放福利，像每个月都会给工人发放洗澡票和理发票。 厂里还会给职工定期发放工作服、手套和毛巾、肥皂和牙膏等劳保用品。 还会每个月专门给女职工发放的卫生纸等等。 这个年代的工人根本就不用为孩子就业、住房、医疗、上学等事情发愁。 要不怎么说这个年代的人都把工作叫做铁饭碗呢！ 其实这个年代的工人真的活得很滋润，小日子虽然过的不富裕，但是他们没有住房，医疗，还有孩子上学的生存压力，所以生活的可以说是很幸福。 …… 听杨绣枝这样问，人精似的李公安当然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于是就笑着回道：“我们单位每年过年确实会给职工发一些福利，但我不知道今年的福利工会的人定了没有，要不，我一会儿办完事儿帮你去打听一下？” 没想到还有这样好的事情，真是瞌睡遇到了枕头，杨绣枝自然是不推辞了。 于是忙笑着感谢道：“那敢情好！就麻烦李公安了，到时候还要麻烦李公安帮忙多说几句好话。” 李公安无所谓的摆摆手说道：“这没什么，举手之劳而已，只要你们的东西真好，价格也公道，说几句好话自然不是问题。” 杨绣枝忙从背着的布袋子里拿出四块样品香皂伸手递给李公安。 然后说道：“给李公安，这两块是给工会同志看的样品，另外两块是给您拿回家试用的，如果觉得用的好，可以帮我们村宣传一下。” 李公安也不矫情，他是个性子洒脱的人，于是笑着伸手接过香皂就直接放进他的黑包里。 然后回道：“好！那我就不客气了！杨同志这么有自信，我相信应该肯定很不错，如果真的好用，我会帮你介绍给我朋友的。” 他看杨绣枝有些发愣，于是忙解释道：“我有个朋友就在旁边的百货商店里做采购主任。” 杨绣枝没想到，事情还会这么巧，而且还是个说了算的！ 真是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工夫。 有这样的好事儿，杨绣枝自然是不会傻傻的去推辞的！ 于是她又忙从自己背的布袋子里拿出两块香皂递给李公安说道：“那就要麻烦李公安了！ 对了，李公安，我说我们的东西再好也没用，还不如让您朋友自己拿回去试着用用看，用过后他就知道是不是真的好。” 李公安愣了一下，他没想到杨绣枝对自己村生产的香皂这么有信心。 他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杨绣枝，上次破纵火案的时候，他就跟杨绣枝打过交道，知道杨绣枝的性格比较干脆。 所以他就笑着伸手接过来说道：“好，我现在正好要出去，一会儿顺道拐去百货商店直接把东西给他送过去，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相信过几天就会有信了。” 杨绣枝又道了谢，就没再多说什么话，母女俩就跟李公安挥手告别了！ 杨绣枝带着钱小满拐去了公安局旁边不远处的副食品店，她准备买些菜回家。 这个时候副食品店里已经没有肉卖了，买不到肉没关系，她可以让钱小满从她的APP里购买。 于是她只在副食品店里买了一些蔬菜，有大白菜和大葱，还捡了一块豆腐，又买了几个土豆。 午饭的主食准备做二米饭，杨绣枝打算中午做三个菜，一个土豆烧肉，一个煎豆腐，她还炒了一个酸辣白菜下饭。 杨绣枝刚刚把午饭才做好，杨老汉就到了家！ 杨绣枝啥也没问，端了一盆热水给杨老汉让他先洗手吃饭。 三个人吃完饭，杨绣枝这才开口问道：“爹，我这边正主是一个都没有见到，您那边情况怎么样？” 杨老汉笑着回道：“我上午直接去找了你铁山叔，他在市里人面广，我就把所有的香皂样品都直接给了他，他让我这两天在家里等消息。” 杨绣枝和杨老汉两个人没真的呆在家里等消息，父女俩每天还是在外面跑。 她又带着钱小满一连出去跑了两天，母女俩跑了好几个百货商店，结果还是连百货商店的负责人面都没见到。 第三天，她带着钱小满去朝阳公安分局找李公安。 李公安看到杨绣枝来了，他心情很好，笑着招呼道：“杨同志你来了，正好工会的同志要见你，走，我带你去工会，你直接跟他们谈。” 说罢，抬脚就走在前面带路。 杨绣枝没想到事情真成了。 第102章 李公安帮忙 李公安带着杨绣枝直接来到工会办公室门口，抬手推开门就有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屋子里是十分的暖和，进去就看到不大的屋子里一前一后放有两个办公桌。 屋子中间放着一个取暖用的铁皮炉子，炉子上坐着一个铁皮水壶，水壶里的水在滋滋的作响，看样子水快开了！ 前面那个办公桌上是空的没坐人，后面那个办公桌后坐着一个带着眼镜的小年轻正在低着头写着什么。 他听到有人推门进来，就抬起头看向门口，看是李公安和杨绣枝，忙站起身招呼道：“李哥，人带来了，快进去，我们主任正在里面等着你呢！” 李公安从棉袄口袋里掏出一盒烟，笑着拿出一支烟递给小年轻回道：“小刘，谢了！让你费心了！” 这个姓刘的干事笑着摆摆手，用手指着隔壁屋子。 李公安会意的笑着朝左侧开着的一个小门走了进去。 杨绣枝微笑着冲小刘干事点点头表示感谢，然后就跟在李公安身后走进了旁边的屋子。 李公安抬脚一踏进屋子，就对着一位中年妇女开口喊道：“宋大姐，我把杨同志给你带来了，有什么要求你们自己当面谈。” 说罢，还不等人回答，就扭头看着杨绣枝说道：“杨同志，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宋大姐是我们分局工会的宋主任。” 杨绣枝抬头看向对方，就看到办公桌后面坐着的，是一位梳着这个年代妇女都梳的齐耳短发，年纪大概有个四十岁左右的样子。 因为屋子里暖和，她上身穿的是一件八成新的灰色列宁装，显得十分的干练。 于是她立马上前一步，伸出手来一把握着宋主任的手。 有些夸张的笑着开口说道：“宋主任久仰大名，没想到宋大姐还这么的年轻。” 宋主任愣了一下，她没想到杨绣枝这么自来熟，但她毕竟是做工会工作的，常年累月跟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 所以她很快就回过神来，扯了扯嘴角，不着痕迹的抽回手，十分热情的开口招呼道：“是杨同志啊！快请坐，快请坐。” 李公安看杨绣枝已经坐在宋主任对面，两个女人已经接上头了，这里也没自己什么事儿，再说他也不想掺和这件事情，省得到时候说不清楚。 于是就说道：“宋主任，杨同志，你们谈，我手头上还有点事情，就不留下来凑热闹了！” 宋主任笑着摆摆手说道：“你有事儿就忙去吧！” 李公安临出门前给杨绣枝使了个眼色，然后说道：“杨同志，你跟宋主任谈，我就先走了。” 杨绣枝笑着点头回道：“谢谢李公安，耽误你的工作了。” 李公安摆摆手就推门出去了！ 等李公安一走出门，杨绣枝就从自己衣兜拿出村里开的证明递给宋主任。 接着又从带过来的布袋子里拿出四块样品香皂放在主任前面的桌子上。 宋主任拿着村里开的证明仔细的看了好一会儿，没发现有什么问题。 这才开口说道：“杨同志，李公安给我们拿来的香皂，我们办公室里的人基本上都用过了。 说实话，从外包装上看上去真的很高级，而且味道也多，用起来确实也很不错，就是这价格上你们能不能多少给些优惠。” 说罢，她看了杨绣枝一眼，继续说道：“杨同志，不瞒你说，我们工会每年每个职工的福利费用都有限，我们做工会工作的，总想用有限的资金多给职工发些福利。” 杨绣枝点点头，表示十分理解。 于是说道：“宋主任，您说的这些我都理解，价格方面您放心，我们村生产的红梅牌香皂原料是自己村民在农闲的时候从山上采摘的，就是花费了一些油和包装纸的费用，还花了一些时间工夫来做，所以我们村生产的香皂在价格上绝对要比专门生产的厂家要公道。” 说完，杨绣枝想了一下，装做有些为难的说道：“宋主任，要不这样，你们工会是我们杨家庄香皂作坊的第一个客户，我就私自做主按批发给百货商店的价格批发给你们一些。” 听杨绣枝这样说，宋主任的眼睛不由一亮，她忙问道：“杨同志，那你准备多少钱一块卖给我们？” 杨绣枝沉思了一下，这才回道：“宋主任，您也知道，现在百货商店里卖的香皂买的时候要票不说，最便宜的也要三毛五分钱一块。 说实话，他们卖的香皂不论香味、颜色和包装都不如我们村生产的红梅牌香皂。” 看宋主任十分赞同的真点头。 杨绣枝咬了咬牙，装做有些肉疼的样子说道：“我们四种香味的香皂都按照二毛五分钱一块批发给你们，宋主任，您看怎么样？” 其实，她知道，香皂是日用品，又不是粮食，一个公安分局能有多少人？他们能买多少块，撑死了百把块就到头了。 果然，谈了老半天，四种味道的香皂，宋主任一共只要了四十八块。 很快就跟宋主任谈妥，约定好明天上午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接着杨绣枝就告辞离开了，她又来到李公安他们刑侦科，找到李公安。 李公安正在等着她。 看到杨绣枝就问道：“怎么样？定了吗？” 杨绣枝回道：“谢谢李公安帮忙，定了，宋主任定了四十八块。” 李公安回道：“定了就好！我现在正好手头上没什么事儿，走，我带你去隔壁问问去。” 杨绣枝点点头没说话，她知道李公安这是在还上次破获纵火案，她提供破案线索的人情。 于是两个人也没有再多说话，一前一后出了公安局的大门，朝着隔壁的百货商店走去。 因为是熟人带着，这一次杨绣枝是畅通无阻的跟着李公安直接来到了百货商店的采购部。 李公安的朋友钱主任跟他是无话不谈的发小。 真是应了那句话“朝里有人好办事儿。” 再加上杨绣枝带来的东西确实是价廉物美，所以钱主任没有多说什么，甚至都没要求杨绣枝送货上门，就直接拍板定了两千块，一个月之内他们会派人去杨家庄提货。 双方很快就签了一份临时合同，百货商店的出纳直接付给了杨绣枝两百块钱的定金。 在杨绣枝晕晕乎乎中这个买卖就这样谈成了。 第103章 人脉广的重要性 一下子就卖出去了两千块香皂，看着百货商店的出纳递给自己的两百块钱押金，虽说钱不多，但杨绣枝觉得这未免也太容易了点吧？ 所以她感到有些不太真实。 等她把两摞大黑十装进布袋子里，牵着钱小满的小手，有些晕乎乎的跟着李公安一起离开百货商店，三个人都已经走出百货商店老远了，她都没有回过神来。 李公安跟她们母女俩分开时，看了一眼杨绣枝斜挎着背在胸前的那个装钱的布袋子，多少还是有些不放心。 于是就开口提醒道：“杨同志，你们母女如果没什么事情就赶快回家吧！” 然后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她装钱的布袋子。 她这才慢慢的回过神来，忙说道：“谢谢李公安，又耽误了你半天的工作时间，我这就跟小满一起回家。” 跟李公安分开后，杨绣枝就跟钱小满直接往家的方向走。 想到自己跟小满连着跑了好几天，都差点跑断腿，结果连个正主的面都没见，现在因为李公安的关系，几句话就这样毫不费劲的一下子卖出去两千块香皂。 杨绣枝不由自主的在心中再次感叹，嘴里也不由自主的说道：“真是朝中有人好办事呀！古人诚不欺我也！”。 钱小满一边走也一边小声的附和道：“可不就是，这就是人脉，老妈，咱不想服气都不行。” 杨绣枝想想也是，想到布袋子里的钱，虽说早就已经被她放到空间家里，但是样子还是要装一下的。 于是母女俩也不再说什么，连副食品店都没有去，加快脚步就直接往家里走。 中午饭都做好了老半天，母女俩是左等右等，始终都不见杨老汉回家。 两个人等得是饥肠辘辘的肚子饿的不行，这年代又没个手机根本就联系不上，于是决定不等了先吃了再说。 可两个人端起碗来刚刚才吃几口，杨老汉就兴冲冲的回来了。 他手里拎着一个布袋子，一进屋子就把布袋子挂在挂衣服的挂钩上，然后就开始脱下身上穿着的棉大衣。 嘴里还大声说道：“老大，爹给你带回来一个好消息。” 杨绣枝忙站起身来开口问道：“爹，您吃了没有，等了您老半天，我跟小满实在是饿得不行就先吃了，我们才刚吃两口。” 杨老汉挂好衣服，拿着布袋子一扭头，这才看到炕桌上的饭菜，知道母女俩这会儿才吃饭。 于是后知后觉的惊呼了一声，急忙开口解释道：“呦！你们母女才吃饭呀！你看，这事儿给闹的！都饿坏了吧！是爹不对！ 这不，今天事情谈成了，爹一高兴，就跟你铁山叔下馆子喝了两杯。闺女，爹可真不是故意的，你可别生气啊！” 杨绣枝笑着回道：“不生气！爹，您这么高兴，肯定是事情谈得很顺利，我猜的对不对？” 杨老汉没回答，他把手里的布袋子递给杨绣枝，扭身给自己泡了一缸子茶。 这才笑呵呵的回道：“可不就是，有你铁山叔在，爹什么心都不用操。 今天上午你铁山叔就带我去见了两个百货商店的负责人，两家一共定了六千块香皂，还说如果销得好，他们会长期定货。 咱们生产的香皂，爹多少还是有信心的！所以，爹一高兴就请你铁山叔下馆子搓了一顿。” 接着指着布袋子说道：“袋子里是他们两家给的五百块钱押金你收好了。 对了！老大，下午你去邮电所给村里发份电报，让你二大爷督促香皂作坊的人加紧生产，要不然肯定供应不上。” 这时钱小满插话道：“可不就是供应不上，娘今天上午也定出去两千块香皂，人家百货商店的人都说，咱们村生产的红梅牌香皂不仅不要票，东西好不说，价格还便宜，是真正的价廉物美。” 杨老汉抬手摸着她的小脑袋，笑眯眯的说道：“你个小人精，懂得还不少！姥爷就不明白了，你咋就不愿意去上学呢？上学去学知识不好吗？” 钱小满听杨老汉又提上学的事儿，她的小脸瞬间就晴转阴，她撅着小嘴扭过头伸手搂着杨绣枝的脖子就是不理杨老汉 。 杨绣枝赶紧笑着岔开话题道：“爹，咱们明天去厂里看看志刚兄弟俩，后天就回村吧！” 杨老汉回道：“不急，你先把钱收好，一会儿你先朝家里发份加急电报，让你二大爷督促做作坊里的工人加班生产。 也给志刚兄弟俩发份电报，让他们俩有时间过来家一趟。 明天爹还要跟你铁山叔去见几个人，说不定还能定一些出去。 你和满丫头好不容易来一趟，香皂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你就带着满丫头在城里好好逛逛、解解馋，再说咱家又不差钱，来一趟不容易，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对了！别忘记给你娘他们带些鼎丰真的点心，建国和建设兄弟俩，还有你娘和你老妹都喜欢吃他们家的点心。” 杨绣枝点头答应了！ 她是真没想到，周铁山在长春市的人面会有这么广。 于是就好奇的问道：“爹，铁山叔这次没有受到运动的影响吗？” 杨老汉听杨绣枝这样问，叹了一口气回道：“怎么没受影响？你铁山叔是谁？他跟个人精似的，猴精猴精的，他一早就发觉情况不对劲，就立马把位置给让了出来，他现在已经退休在家了。 再加上他家不差钱，人能干会来事儿不说，他做事儿清白不贪财，为人又和善，面粉厂里不管谁有困难他都会搭把手。 你铁山叔在他们面粉厂的人员极好，现在退下来又没有挡谁的道，所以也没有人揪着他家的事情不放。” 前期杨绣枝还在担心呢！没想到周铁山人老成精就这样躲过了一劫。 但她还是有些犹豫，于是就说道：“爹，还是香皂的事情比较要紧，逛街吃东西，什么时候都可以。” 杨老汉摆摆手说道：“没事儿的！反正你铁山叔退休在家没事做，爹已经跟你铁山叔说好了！打算请你铁山叔出山做咱们村的推销员，这样他家里吃点好的也可以明正言顺，不招人眼。” 杨绣枝听杨老汉这样说，也觉得这个主意真不错。 第104章 糟心事儿 要不说杨老汉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人，他朋友多、人面广不说，还知人善用，而且他不仅眼光长远、还特别的睿智。 有周铁山这个老采购的人脉在，销售这一块可以说是根本就不用他们父女俩再操心了。 既然现在村里的副业这一块有周铁山来负责销售，现在村里香皂作坊的生产又不用她再操心。 那么自己是不是可以腾出手来做点别的？ 想到杨老汉和二大爷有给村里买一台拖拉机的打算，虽然她不知道现在一台拖拉机多少钱，但她知道肯定是不会便宜的。 不过，就算再不便宜，村里为了腾出人手来搞副业，拖拉机肯定早晚是要卖的。 于是杨绣枝的心中不免又有了新的想法。 想要村里尽快的富裕起来，能够拿出足够的钱来买一台拖拉机。 母女俩私下也合计过，觉得开一个造纸作坊造卫生纸应该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最关键的就是造纸的成本很低不说，原材料还特别容易弄到。 像满山遍野的野草、藤、麻、树皮、芦苇荡里的芦苇、麦草秆，稻草秆，还有竹子和山里的木头都可以做为造纸原料。 而且造纸术还有群众基础，可以说农村里的很多人都会制作那种黄纸，所以想生产出可以销售的卫生纸应该不难。 想到这里，杨绣枝打算回村后，就跟杨老汉和二大爷好好商量一下，等开春后，是时候再给村里开一个造卫生纸的作坊了。 杨绣枝也相信不需要用票来购买的卫生纸，就算是在县供销社也应该会有个不错的销路。 …… 既然是开了年以后的事情，那么开一个造纸作坊的事情就暂且不提。 既然不需要再为香皂的销售发愁了，母女俩手里又不差钱，来长春市一次不容易，机会实在难得，那就要开始享受生活了！ 于是不差钱的母女俩悠闲自在的，开始了在长春市最繁华的商业街、还有红旗街、大马路等地方逛街买买买，享受购物、吃美食的逍遥生活。 这天母女俩逛到长春市的立信街上，听老长春人说，这里一带是伪满时期长春市最早的别墅区，那个时候住在这里的人可以说是非富则贵。 母女俩正在街上一边转悠着，一边评头论足的讨论着街两边房子的建筑特点。 就看到前面突然冲过来了一二十几个年轻人，年纪看上去都不大，看样子应该是哪个中学的高中生。 听到路人纷纷说道“肯定又有人要倒霉了！” 一群人在两个领头的带着进了马路对面的房子里。 杨绣枝和钱小满母女俩也知道这是遇到事儿了。 原先只是听人说，现在当面遇到了，母女俩不由得都浑身一紧，浑身的汗毛顿时都立起来了。 还没等母女俩反应过来，接着就听到屋子里传出噼里啪啦开始到处乱翻的声音。 母女俩大着胆子跟着一群看热闹的人群走到出事那家的屋子跟前，伸头朝着大敞开的门里往里看。 耳边就听到屋子里瓷器掉地乒乒乓乓破碎的声音，接着就看到瓶瓶罐罐被砸了一地。 有个胆子大的人偷偷的跟进去看过后，心有余悸的出来小声说道：“没眼看了，太狠了！屋子里面的东西差不多全砸了，连屋子里的柜子、炕琴都未能幸免，也都被砸了，甚至连厨房里的锅碗瓢盆也被砸得个稀巴烂。” 没过多大一会儿，母女俩就看到屋子里冲出来不少人。 离得有些距离，杨绣枝看着好像是又有人搬出来一大堆红木家具，有八仙桌、太师椅、梳妆台等等…… 震惊的瞪大眼睛的母女俩又看到从屋子里走出被五花大绑着的一男一女两个人，一出屋子，两个人就被摁着跪在地上，有人上前对他们又是一阵的拳打脚踢。 心惊肉跳的母女俩看到两个人都被剃了阴阳头，脸上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的。 杨绣枝和钱小满母女俩知道自己没那个能力阻止事情发展下去，心中又不忍，既然无能为力，所以不准备继续再看下去。 于是母女俩立马快速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母女俩被刚才那件事情整得心里堵的慌，没想到会碰到这个糟心事儿，于是也没有那个心情再继续逛街了。 现在又不想回家，可一时半会儿又不知道去哪里好？ 钱小满眼睛亮亮的建议道：“老妈，咱们去废品收购站淘宝去吧！” 去废品收购站淘宝？想到传说中废品收购站能淘到宝贝，杨绣枝觉得这个可以有。 现在正处在运动时期，废品收购站里应该可以淘到不少好东西。 母女俩来过长春很多次，对长春市的大街小巷非常熟悉，知道废品收购站离这里不远，就在隔壁街，拐过去走不远就到了。 于是母女俩抬脚就朝着最近的废品收购站走去。 两个人没走多大一会儿，很快就来到废品收购站的大门口，杨绣枝打量着眼前的废品收购站。 几间破旧的土坯房，加上一个大院子。 杨绣枝举手敲着铁门大声喊道：“有人吗？” 杨绣枝知道在废品收购站守大门的，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一般应该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大爷。 杨绣枝喊了好几声，果然一个老大爷从门房里走出来，就中气十足的出声问道：“干什么的？” 母女俩鼻尖闻到有一股酒气。 他看到空着手站在门口的母女俩，老大爷冷着一张脸问道：“这里是废品收购站，空着一双手，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杨绣枝忙从衣兜里掏出一包烟，笑着伸手递给老大爷。 老大爷不为所动，只是冷冷的看着母女俩不说话。 第105章 淘宝 老大爷像一只猎鹰似的眼睛紧紧盯着杨绣枝看着就是不出声。 杨绣枝被他看得头皮有些发麻，想想自己说的话，大部分都是实话，应该没有什么漏洞。 于是她强装镇静的深吸一口气，把手里的烟又往前伸了伸，然后一脸人畜无害的笑着说道：“大爷，先抽支烟！ 事情是这样的，这不是前两天我路过这里的时候，看到有人往咱们站里面拉了不少旧家具吗？ 我家里正好缺几件家具，手里又没有家具票，所以就想着来咱们站里买几件旧家具回家用。 还有就是今年家里准备的柴火也有些不够烧，所以还打算买些乱木头回家当劈柴烧。” 这几句杨绣枝确实是说的实话，只是没说的是她想捡漏罢了！ 杨绣枝说罢，看了老大爷一眼，看他不还是不松口。 于是她也不怵，还是笑眯眯的继续解释道：“这不快过年了吗？我还想在咱们站里找一些干净的旧报纸回家糊墙，大爷，您看成不？” 杨绣枝巴巴巴的说了老半天，老大爷始终是冷着一张脸看着母女俩就是不说话。 就在杨绣枝以为今天肯定没戏的时候，大爷忽然开口说道：“你说你就住在这附近，可你有些面生？我怎么不记得这附近有你这号人？ 还有，你说你是来买旧家具，买劈柴当柴烧，可怎么没看到你拉车过来？” 杨绣枝心想这老头还真不好糊弄。 于是忙笑得一脸的坦荡的上前把手里的烟直接塞到大爷的衣兜里。 然后冲大爷挑起大拇指解释道：“大爷，您的眼真利 ，没错，我家刚搬来没多久，就住在隔壁街，真离这里没多远。 因为刚搬过来，家里空荡荡的，这不是手里又没票吗？所以这才想着在站里买几件旧家具回家用。 没拉车过来，这不是先来问问吗？如果可以买，我这就回去借车。” 钱小满也是眼睛亮亮的看着老大爷。 她心里默念着：“答应吧！快答应吧！” 大爷又抬头看了杨绣枝一眼，然后低下头看了一眼被她牵着小手，小脸被冻得红扑扑的钱小满。 他看杨绣枝不像是什么奸滑之人，而且还带着一个孩子。 于是摆摆手说道：“旧家具和乱木头都是按劈柴的价格卖，要得多的话就按一分钱一斤卖给你。 站里有板车可以借给你用，你先进来挑，一会儿给一块钱的押金就可以把车借给你用。” 杨绣枝没想到老大爷是个面冷心热的人，还愿意借板车给自己用，真是惊喜来的有些太突然了！ 而且旧家具居然会这么便宜！ 于是忙开口感谢道：“真是太感谢您了！大爷，您真是个大好人。” 老大爷有些不耐烦的摆摆手，又交代道：“还是那句话，你要记住了，进去别乱翻东西，不该拿的东西千万不要碰，知道吗？” 杨绣枝自然明白大爷说的是什么意思，知道他所说的“东西”指的是什么？ 再说她是真的要给家里买柴火。 于是赶紧回道：“大爷，您放心，指定不会乱翻的！您要是不放心，可以在旁边看着。” 谁知老大爷摆摆手没再说什么，开门让母女俩进去。 然后用手指着旁边的一间破屋子开口说道：“东西都在屋子里的几个仓库里，自己随便找，记住别弄乱了就行。” 杨绣枝回道：“好的！大爷，我知道规矩的，那我就先进去了。” 废品收购站的院子真不小，收拾的也算是比较整齐。 因为前几天长春市刚刚下过一场大雪，所以院子里还堆有不少积雪。 不过，因为天冷的原因，所以里面的味道还算没有多难闻。 其实在这个“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的年代，能够卖到废品收购站的东西真的很少。 母女俩进去后就戴上口罩和手套分头行动起来！ 钱小满去的是装废纸，旧书的仓库寻找她想要的东西，而杨绣枝则去了旁边放旧家具的仓库。 钱小满一进旧书仓库，戴着口罩都能闻到一股子油墨的味道中夹杂着霉味。 杨绣枝来到装旧家具的仓库，看到里面乱七八糟的堆满了缺胳膊少腿的老旧家具。 杨绣枝前世就是个普通人，所以她根本就不认识什么香樟木、金丝楠木，花梨木等木头…… 所以只能靠撞大运。 但她倒是听人说过一个最笨的办法，就是好木头自带香味，而且木质紧密还比一般的木头重。 反正自己也不懂，就瞎猫碰死耗子吧！ 杨绣枝没有什么目标，就按照这个办法动手翻找起来。 把能当劈柴的木头捡到一边，一会儿直接装车过秤。 碰到还算完整带有香味，又看得上眼的小一点的旧家具，她就会趁没人注意悄悄的收到自己的空间家里。 大的她可不敢拿。 反正她就一个原则，遇到有香味、份量重的木头合适的就收起来，回头再到空间家里整理。 杨绣枝正在仓库里面埋头寻找好木头，这时钱小满悄摸摸的走了过来，把正在全神贯注干活的杨绣枝吓了一跳。 她拍了拍胸脯小声问道：“小满，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钱小满点点头不说话，大大的眼睛里满含笑意。 这下杨绣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要不说福娃就是福娃，这么快就有发现。 于是跟着钱小满来到隔壁，钱小满用小手指着她挑出的一堆东西。 杨绣枝自然明白，她发现有不少线装书，还有几个画轴，她也没时间仔细看，就一股脑儿的全收到了空间家里。 这样操作杨绣枝心里是一点都没有负担，她不这样做，到时候这些东西都会变成一股烟。 现在藏起来留下来，将来指定有用。 等母女俩过秤交钱，拉着一板车旧家具和劈柴离开废品收购站的时候，已经是三个小时后。 为什么这么久，因为刚才出事儿的那家的家具也被人用车送到了废品收购站。 这么好的机会杨绣枝怎么可能会错过。 刚才看热闹的时候，杨绣枝可听不少人在惋惜呢！ 都已经送到这里来了，那她干嘛不捡漏？ 但是不能太贪心的道理杨绣枝还是懂的！于是母女俩仔细挑选了几样家里现在得用的家具就及时收手了！ 没想到一次临时的起意，就捡了个大漏，母女俩这次可以说是满载而归。 …… 第106章 上门提亲 接到杨绣枝的电报，杨志刚兄弟俩星期天上午就赶回到长春城区的家里。 姐弟三个有一年多没见面，杨老汉也是有一年多没见两个儿子，说不想兄弟两个是不可能的！ 这不，把兄弟俩迎进门，姐弟三个一见面就有说不完的话。 杨绣枝知道兄弟俩肯定没吃早饭就往城里赶，于是就把空间让给父子三个，让父子三个坐下来说些体己话。 她自己则赶紧起身去厨房给兄弟俩一人下了一碗鸡蛋肉丝面。 吃完饭，一家人坐下来闲聊唠嗑，兄弟俩跟父女俩说了这一年多他们在工厂里的工作和学习情况。 最后杨绣枝总结出一句话，就是一言难尽。 杨老汉也跟兄弟俩说了杨家庄的粉条作坊和木耳作坊都上交给了公社这件事情。 兄弟俩十分诧异地相互对望了一眼，接着急切的问道：“爹，咱们村好不容易弄了两个作坊，村里人刚刚日子才好过一点，怎么说上交就上交了？” 杨老汉叹了一口气回道：“没办法，还不都是穷给闹的！咱们杨家庄副业做的红火，这不就招别的村里人眼红了，他们把状都告到公社齐书记那里了！ 说咱们村砍山里的炸木种木耳是挖社会主义墙角，开粉条作坊是走资本主义道路。 你们说，这大两顶大帽子扣下来谁敢接？再说咱们跟那帮子脑袋瓜子发热的人也说不清楚？ 唉！也只有咱们自己村里的人知道，这两个作坊能开起来真心是不容易，所以我和你二大爷还有村干部们一商量，为了不把事情给彻底整黄了，哪怕是不想同意也得同意。 说实话，公社齐书记是个不错的领导，他的出发点也是想一碗水端平，也想他管辖的各村村民都能过上好日子。 他也不想真让那两个作坊被那帮眼皮子浅的人给整黄了，所以只能跟你二大爷说好话。 你二大爷那个人你们还不知道，从战场上受伤回来的老革命，典型的就是一心为公的人。 再说你二大爷也不想让齐书记难做，到那个时候可别真是鸡飞蛋打，谁也落不到好！ 说实在的，站在齐书记的那个位置，他的做法我跟你二大爷，还有咱们村的村干部们也都能理解。 所以他让咱们把两个作坊上交给公社，咱们交就交吧！总比彻底整黄了强。” 兄弟俩听完杨老汉的叙述，也跟着叹息道：“主要是咱们公社的几个村都太穷了！ 村里又没有什么副业可做，村民们又都没有什么手艺，只会在地里刨食，粮食又靠天收，遇到灾年，能吃饱肚子都难。 所以想让村民过上好日子，没有其他的捷径，村里只能发展好副业，村民才能实现脱贫。” 还没等杨老汉回答，这时，钱小满突然插话道：“大舅舅，小舅舅，你们俩就放心吧！现在我娘给咱们村里又开了一个香皂作坊。 你们肯定不知道，香皂作坊可比木耳作坊和粉条作坊赚钱多了。” 杨志刚开心的回道：“真的！销路好找吗？不行的话，我们兄弟俩回去的时候带上样品到厂工会帮你们问问？” 杨绣枝觉得这个主意很不错，广撒网没什么不好的！ …… 接着杨绣枝又问起兄弟俩的个人问题。 没想到她这一问，还真给问着了！ 兄弟俩还真给杨绣枝和杨老汉父女俩带回来了好消息。 原来兄弟两个人现在都有女朋友了，两个女方家的父亲都是第一汽车制造厂的职工，妈妈都是家庭妇女。 两人的女朋友也都在第一汽车制造厂上班，两个对象家的父母都很和善开明。 杨志刚的女朋友高中毕业是个文化人，她现在是一名第一汽车制造厂子弟小学五年级的语文老师。 杨志成的女朋友是他们车间主任的侄女，跟他还是一个车间，两个人是工友。 兄弟俩回家来就是跟杨绣枝和杨老汉商量去女方家上门的事情。 杨志刚说道：“爹，大姐，我跟志成已经跟对象的父母都商量好了，先去上门定亲，定亲后就打结婚报告，然后排队等单位分房子，到时候房子一分到手，我们就可以直接办酒结婚。” 听两个儿子都有女朋友，还准备打结婚报告，杨老汉开心的笑眯了眼，连声说道：“好，好！你们兄弟俩回头跟两个亲家约好日子，我跟你姐好带东西上门。” 听到两个弟弟终于都有女朋友了，杨绣枝自然是很开心。 不过房子的问题还真是个大问题。 据杨绣枝所知，大革命对我国的工业经济有不小的影响，在这十来年，工厂里能给工人盖新房子的概率真心不大。 第一汽车制造厂的面积实在是太大，就算是自己有钱想买块郊区的地给兄弟俩盖房子，在这个年代也不现实。 兄弟俩想结婚房子的事情看样子有得等了！ 想到两个弟弟的岁数都已经不小了，谁让兄弟俩结婚不积极，杨绣枝也无能为力，剩下的也只能是叹息了！ 看样子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兄弟俩第二天一大早就回厂里上班去了。 没过两天，杨志刚那边就发来电报，他和弟弟已经都跟两家女方父母约定好了，两家分开上门！下个星期的星期天先上他对象家的门。 下下个星期天，杨志成再带父女俩上他对象家的门。 既然要去女方家上门提亲，父女俩可不敢太马虎，必须得重视起来。 于是父女俩天天往外跑，每天大包小包的往家里采购上门的物品。 都是这个年代的最高规格，有白酒，香烟，茶叶，还有两匹布和鼎丰真的糕点。 杨绣枝不懂这个年代城里上门的规矩，担心怠慢了女方，跟杨老汉一商量，还特意给两个弟妹一人准备了一块瑞士梅花手表。 本来是想买两块上海生产的上海牌手表的，但父女俩手上没有手表票，而瑞士梅花手表不要票，表型又精致好看，所以杨绣枝就选了两块梅花牌手表。 星期六，杨志刚下午就请假就赶回了家。 第二天一大早，父女俩带着大包小包的上门礼物跟着杨志刚坐车到她女朋友家上门。 来到杨志刚准丈人家住的筒子楼，杨志刚说他对象家就住在一楼。 杨志刚带父女俩在一户门口停下脚步，抬手敲响房门，开门的是一个长得瘦瘦高高的，还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的中年人，样子斯斯文文的一看就是个有文化的知识分子。 他身后还站着一位样子看上去十分精明的中年妇女。 父女俩知道这肯定是亲家两口子了，也忙开口笑着打招呼。 杨志刚看门一开就赶紧介绍双方认识，夫妻俩满脸带笑的把父女俩十分热情的迎进门，完全没有嫌弃父女俩是乡下人的意思在。 夫妻俩看到父女俩带来的大包小包上门礼物，夫妻俩还忙埋怨太破费了！ 双方刚一落座，就在杨绣枝不经意的打量这间不大的屋子的时候。 一个年轻的姑娘给父女俩一人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红糖水，她脸红红的笑着说道：“大爷，大姐，外面冷，快趁热喝。” 说完，还偷偷的朝着杨志刚瞄了一眼。 第107章 发现坏人 杨绣枝微笑着道了一声谢，她知道这位肯定是自己的准弟妹李婉莹了，于是就特意的多打量了李婉莹几眼。 小姑娘看上去二十左右的年纪，柳眉杏眼，高鼻梁瓜子脸长的十分的漂亮，她中等身材，不胖不瘦。 她长得不像这个年代的大多数姑娘那样浓眉大眼的显得十分有朝气，倒像是江南的女子那样清秀妩媚。 而且还带有一股子腹有诗书气自华的书卷气。 杨绣枝不好意思紧盯着人家小姑娘看，就装作若无其事的看了看准亲家的这间屋子。 屋子的整体面积并没多大，看房子的结构好像只有两室一厅，不过收拾得十分整洁。 左右看了看，没看到杨志刚的两个准大舅哥。 杨绣枝早前就听杨志刚说过，他的两个准大舅哥早都已经结婚了，厂里给两个人都分了房子，所以他们跟自己的媳妇没有跟父母住在一起，已经跟李婉莹的父母分家单独过日子了。 现在这个房子里只住着他对象李婉莹和她父母三个人，正好李婉莹住小间，她父母两个住大间，倒是没有像其他同事家住的那么拥挤。 现在家里住的只有杨志刚她对象跟父母一家三口，大概是因为他们今天来的有些早，两个准大舅哥和媳妇都还没有到。 再看杨志刚就跟在自己家一样的忙前忙后，一看就知道对这个家非常的熟悉，看样子平时没少帮着对象家干活。 两个年轻人看两亲家已经聊上了，这里没自己什么事情儿，于是就一起去了搭在后面的灶房帮忙。 这边杨志刚的准老丈人也打开了话匣子，他跟杨老汉两个人吞云吐雾的唠上了嗑。 一个文质彬彬的知识分子，一个是在地里刨食的农民，这两个人的人生轨迹可以说是没有任何交集，却能坐下来聊的酣畅淋漓。 杨绣枝没想到这两个人能聊得还这么投契。 她也没什么事做，就借一个耳朵在旁边听。 原来这个李亲家跟杨志刚都在发动机车间上班，两个人都是发动机车间的技术员。 他是个爱才之人，他能看中杨志刚就是因为他觉得这个年轻人聪明好学，虽说文化水平不高，但杨志刚这人脑瓜子灵活，对发动机有很多自己独特的见解和想法，他认为杨志刚将来肯定是个能干大事的人。 所以就托人说和，把自己家的老闺女介绍给了杨志刚。 杨绣枝没想到大弟弟的亲事来得这么容易。 真是应了那句话，家有梧桐树，不怕引不来金凤凰。 没过多大一会儿，门口又有人在敲门，早就等急了的杨志刚立马跑去开门，他高高兴兴迎进来的是一位十分干练的中年大姐。 杨志刚十分热情的先招呼中年大姐坐在沙发上，然后就给父女俩介绍道：“爹，大姐，这位就是廖大姐，是我跟婉莹的介绍人。” 杨绣枝一听是自己弟弟的媒人，跟杨老汉立马站起身来，她腰微弯伸出手来跟廖大姐热情的握手寒暄道：“感谢，感谢！志刚的婚事让廖大姐您费心了。” 既然媒人来了，杨绣枝就把聘礼一一拿出来给亲家两口子和媒人过目。 看到杨绣枝拿出来的都是最好的烟酒和糕点，还有两匹迪卡布，李家老两口是十分满意，亲家重规矩，这说明男方家重视自家闺女。 作为媒人，廖大姐也感到脸上有光，能够促成一桩好姻缘，她自然是喜闻乐见了。 当看到聘礼里还有一块梅花牌手表的时候，三个人都是一惊。 他们是万万没想到，亲家父女俩会这么大的手笔，要知道一块梅花牌手表在百货商店里都要卖到三百五六十块钱。 就算他们是工厂里的工人，月月都在拿工资，但刨去一家老小的吃喝，就算是攒一整年他们也不一定买得起。 有了媒人的参与，两家的亲事谈得十分的顺利，商量的彩礼三百块钱，里外八身衣服，家里的全套家具和锅碗瓢盆等杂七杂八的东西。 当然杨绣枝还承诺结婚的时候还会配齐缝纫机，自行车还有收音机这三样，凑齐三转一响。 婆家这么好说话，李家父母和媒人也没有什么理可挑的！ 于是双方商议还是按原先说好的先定亲，再递结婚申请排队等分房子。 事后，父女俩还单独准备了一个大猪腿、一双牛皮鞋、还封了个大红包等厚礼到媒人廖大姐家谢媒人。 第二个星期天，父女俩又同样带着礼物去了杨志成的老丈人家。 同样的上门礼物，同样的梅花牌手表，父女俩的大手笔的同样也很容易就搞定了杨志成的老丈人一家。 总之，杨志刚兄弟俩结婚的彩礼都是一样，剩下的事情就是等单位分房子了。 眼看还有一个多月就要过年了，父女俩打算这两天再转转买些东西就回抚松县。 杨老汉打算临走前再跟好兄弟周铁山下馆子聚一聚。他还想问问周铁山，看要不要请那几个百货商店的采购主任吃顿饭。 于是在家吃完早饭，他就自己背着手出门约会去了。 杨绣枝和钱小满母女俩肯定不会在家里老实的待着，杨老汉前脚刚走，母女俩后脚就跟着出了门。 母女俩今天没有什么目标，就这样漫无目的的在街上闲逛。 母女俩刚刚走出红旗街，打算坐电车去秋林公司买些土特产带回家。 在车站等车的时候，杨绣枝发现钱小满的眼睛一直紧盯着同样在等车的两个人在看。 杨绣枝“小满，小满”的喊了她好几声，她都没反应。 钱小满很少这样，杨绣枝知道肯定是有情况。 于是蹲下身来，凑在她耳边小声的问道：“小满，怎么啦？” 钱小满这才回过神来，小声在她耳边回道：“老妈，别抬头看，我看到那天领头做坏事的两个坏人，就是穿军大衣的那两个，那天就数这两个人最坏了。” 听到有坏人，杨绣枝装作不经意的抬头朝钱小满刚才一直看着的两个人瞥了一眼。 在离母女俩不远处是两个二十岁左右的男青年，因为上次的事情才过去几天，杨绣枝再看到这两个人也觉得有些面熟。 这两个人正缩着脖子也站在站台上跟她们母女俩一样在等车，两个人一人戴着一顶雷锋帽，身上都穿着一件八成新的军大衣，一人嘴里还叼着一根香烟。 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一看就不是好人。 第108章 跟踪 不过光看两个人这一身行头，就知道这两个人的身份肯定不简单，杨绣枝敢断定这两个人不是学校的学生那么简单。 要知道在这个年代，能够弄来一件军大衣，根本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因为在六十年代，能穿一身军大衣的人基本上都是家里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平头老百姓根本就没有本事能弄来这一身的。 于是杨绣枝悄声说道：“小满，看上次这两个人的狠劲，我敢断定他们绝对不是什么好人。 你赶紧买两个窃听器，就买那种最先进的！要监听距离远、时间长的那种，一会儿咱们就跟着这两个人上车，再想办法把窃听器放在这两个人的身上。 这次咱们母女俩就做一回那个福尔摩斯，今天咱们啥都不干，就跟踪他们，我倒要看看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人，尽做些伤天害理的事情，最好能让我发现他们放那些不义之才的老巢，然后咱们俩就把他们弄到的不义之财来个一网打尽。” 钱小满伸出小手做了一个OK的手势，笑眯眯的小声回道：“老妈，这招黑吃黑的办法我喜欢，您就瞧好吧！有现代最先进的跟踪器在，我敢保证这两个人绝对跑不掉。” 母女俩还在说着悄悄话，五路电车就到站了！ 等车的人一拥而上，看到那两个人抬脚也往车上挤，杨绣枝赶紧一把抱起钱小满也跟在两个人的身后往车上挤，上车的人有不少，好在她力气大很轻松就挤了上去。 母女俩刚一挤上车，车门就在身后关上了，后面没挤上的人只能等下一班了。 杨绣枝刚刚一站稳脚跟，电车就开了起来，随着车开动的惯性，车上的人不由自主的哗的一下向后倒去。 趁着这个时候，钱小满嘴里哎呦哎呦的大声喊着“挤死人了！都别挤了！都让让，都让让。” 她是嘴里一边说着，手上也没闲着，一边趁着电车一摇一摆的功夫，她的一双小手就是一阵乱抓，顺手就把刚刚从APP里购买的两个窃听器，分别贴在了那两个人的军大衣后面的毛领子下。 这个地方十分隐蔽，如果不特意去检查，真的很难让人发现。 等车开稳了！杨绣枝就抱着钱小满就往车门那边挤，她伸手扒拉开站在自己前面的人，钱小满趁着这个时候快速的帮她和自己戴上了窃听器的耳机。 电车走过三站，钱小满眼尖的看到那两个在往车门这边挤，立马小声的在杨绣枝耳边说了一声。 于是杨绣枝赶紧抱着她让到一边，让那两个人先下，然后也随着下车的人群身后挤下车。 母女俩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觉得很是刺激。 要不说，母女两个人都是憨大胆，都没想过会遇到危险。 有跟踪器在，母女俩远远的跟在那两个人的身后，一路上走走停停，两个人就像是在逛街一样，嘴里还吃着在副食品店里买的零嘴。 前面的那两个人一直都不怎么说话，只是埋着头一直朝前走，但每到拐弯的时候都会装作不经意的朝后看几眼，看上去是十分的谨慎。 杨绣枝敢断定两个人肯定憋着什么坏呢。 这下母女俩更加有跟踪的理由了。 就这样母女俩远远的一路跟着，左拐右拐的来到新发路，远远的就看到两个人在一座仿欧洲风格的建筑前停下脚步。 接着两个人左右看了看，没发现有什么异常，就抬脚走了进去。 远远的看两个人走进去，母女俩随后走到建筑物跟前，杨绣枝抬起头看到头顶上有几个大字“人民电影院。” 她就有些纳闷了，现在可是才上午九点多一点，难道这么早就有电影看？ 母女俩走到售票窗口，发现窗口的小木门还是关着的，这说明这么早电影院根本就没有开始上班。 因为担心跟进去会打草惊蛇，所以母女俩也没敢跟在那两个人的身后走进电影院，而是掏出一袋子瓜子来靠在电影院的围墙边，就像是在耐心等待电影院开门的顾客。 跟踪器里除了传出两个人走路的脚步声，就没有其他的声音。 母女两个看似有些无聊的样子，一边嗑着瓜子一边靠在围墙边晒太阳。 其实母女俩在聚精会神的听着跟踪器里传回来的声音，他们根据声音确定走路的环境。 突然耳边传来吱呀一声，杨绣枝听出来是推门的声音。 紧接着跟踪器里传来什么东西滑动摩擦地面的声音。 杨绣枝正在纳闷这会是什么东西发出的声音，突然跟踪器里传出啪嗒一声，声音虽然很轻，但杨绣枝穿越后五感就变得异常的灵敏，她听出来这声音像是钥匙开锁头的声音。 果然紧接着耳边就传来咣当咣当铁门打开的声音，这个声音非常的刺耳。 钱小满不由得皱起了小眉头。 接着就传来此起彼伏的笃笃笃的声音，一听就知道是两个人下楼梯的脚步声。 这个声音显得十分的沉闷，显然发出声音的地方应该是地下室或者地窖这一类的地方。 大约过了半分钟左右，跟踪器里总算是传出来两个男人说话的声音。 其中一个人说道：“强子哥，这几个月收上来的好东西都在这里，咱们都已经清点过好几遍了，那边什么时候来人运走呀？” 另一个回道：“谁知道，前段时间说是这段时间风声有些紧，让咱们把东西藏好暂缓出货，昨天突然又传信让咱们准备好，出货的时候别出纰漏，我猜估计应该就在年前这段时间吧！毕竟要过年了，那些一直紧盯着咱们的人难免会放松警惕。” 第一个说话的人突然问道：“强子哥，你说这不是在破四旧吗？他们那些人要这些瓶瓶罐罐的东西做什么？ 你是不知道，这些东西特别容易碎，还让咱们费心扒拉的收回来，他们这是打算运到哪里去呀？” 这时那个叫强子哥的忽然开口呵斥道：“我说小军，听哥哥一句话，不该你知道的，就不要瞎打听，我可警告你，没事儿干别多问也别好奇心太重。 不是哥哥吓唬你，想活久点就别问东问西的，知道的越多命越不长久，知道吗？” 男青年被训斥了也不生气，而是忙回道：“知道了，强子哥，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保证再也不好奇，也不再多问了，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第109章 寻找地下室 那个叫强子哥的青年没再说什么，顿时里面的气氛显得很安静，也不知道那两个人在做什么。 好在，没过多大一会儿，耳边就传来上楼梯的脚步声，紧接着又传来咣当咣当的关门声。 接着耳边就听到啪嗒一声，听声音应该是又把门给锁上了！ 这时那个叫强子的青年忽然开口说道：“小军，电影院里还是有些人多眼杂的，特别是晚上，这些东西放在这里不拉走，我这几天心里总感觉有些不踏实。” 母女俩心想，这家伙的警惕性还挺高的！没想到他的第六感还蛮强的嘛！ 这时跟踪器里传来那个叫小军青年人的说话声：“强子哥，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这个地方除了咱们两个，现在在电影院里上班的这帮人还真没几个知道有这么个地方。 这个地方只有像我家老妈那样的老放映员可能知道，但也不一定。 因为这个地方原本是抗日战争时期，我地下党组织的一个秘密联络站。 后来抗日战争结束我党胜利后，这里就废弃不用了。 我知道有这么个地方，还是小时候跟我老娘来电影院里玩儿，在跟别的小朋友捉迷藏的时候让我无意中发现的。 当时除了我家老娘，我谁都没告诉，后来时间一长我就不记得这件事情了。 要不是这次你让我找个隐蔽的地方放这些东西，后来还是我家老娘提醒我的，我才想起来，要不，我还真想不起来有这个地方。” 接着就听到那个叫强子哥的青年说道：“嗯！这个地方确实不错！不过，虽说这个地方够隐蔽，但是这里毕竟是电影院，每天人来人往的从这门口走过，实在是太不安全。 特别是在晚上，谁知道这里会不会藏个人，可万一有人跟你小时候一样好奇，这个地方就很容易被人发现，还是多少让人有些不踏实。 小军，我还是觉得出货之前有必要派两个可靠的人在这边看着点，可千万别真出什么纰漏。 还有，小军，我那边还有其他的事情一时走不开，这件事情就交给你来办。” 杨绣枝就听那个叫小军的青年回道：“知道了！强子哥，反正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快过年了，时间也不长，别人来守着我有些不放心，还是我自己来守着吧！ 我觉得知道这个地方的人越少越好！知道的人多了反而很容易暴露。 检票的时候有检票员站在门口，这个时候这里应该很安全。 变故很容易发生在放映途中。 不过，这也好办，我是放映员，到时候等看电影的人都进到放映厅里，我就把进放映厅的门从里面锁上，这样中途就不会有人出来了。 这个星期本来我是上上午十点钟的白班的，现在跟对班换成夜班有些来不及，等下午下班后我就回家搬两床被子过来。 这一阵子我就全换成夜班，晚上就住在上面的屋子里。” 跟踪器里传来那个叫强子的青年回答声：“行，你看着办，那这段时间就要辛苦你了，我有空就来换你。” 那个叫小军的青年回道：“强子哥真不用，你来帮我值班，反而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这样反而不好！等货拉走了就好了！”说罢，便不再说话了。 跟踪器里传来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母女俩相互对望了一眼，然后默契十足伸手就关掉跟踪器，接着抬脚就朝着电影院的售票窗口走去。 对的！没错，母女俩是打算买电影票进电影院看电影。 其实是她们俩打算趁人还没准备好，决定现在就进去侦查地形，打算趁白天先把放东西的地方找到。 这时售票窗口上的小木门已经打开，杨绣枝看到有两个八九岁的小男孩正站在窗口前买票。 上午十点钟的电影是八一电影制片厂出品的《地道战》，杨绣枝花了一毛五分钱买了两张电影票。 六十年代大人的电影票价要一毛钱，小孩子的儿童票是半价，只要五分钱一张。 《地道战》这部电影杨绣枝在前世看过无数遍，讲述的是抗日战争时期，冀中根据地的人民采用地道战的办法同敌人周旋的故事。 看时间差不多了！母女俩拿着电影票检票进场。 可能不是周日的原因，上午来电影院看电影的人并不多，除了她们母女俩，大部分都是十岁左右的学生，还有几对谈恋爱的小年轻。 母女俩专门坐在靠近厕所门口的长条木板凳上等着电影开场。 时间一到铃声响起，放映厅里的大灯全部熄灭，电影开始放映起来！ 当看到抗日军民在布设地雷的时候，母女俩就悄悄的掀开厚厚的门帘子离开了放映厅。 一出来，杨绣枝就先带钱小满去上了一趟厕所。 从厕所出来，这时电影里传出砰砰砰的枪炮声，看样子这时战斗正打的火热，放映厅里还不时传出孩子们的叫好声。 “打得好！打死那个……” 趁现在没人注意她们，母女俩就在后场周围四处转悠起来。 根据跟踪器里传回的情况分析，两个人打算专门找没放多少东西的屋子。 好不容易找到两个屋子，可屋子里面装的都是缺胳膊少腿的长条硬木板凳。 母女俩又仔细观察了屋子里的四面墙壁，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也不可能会发出物体摩擦地板的那种奇怪的声音。 没有任何发现，又担心被人看到，母女俩又重新回到放映厅。 两个人找了个最靠后的位置坐下来，然后小声的开始分析起来。 钱小满分析道：“这个电影院一共就两层，既然东西放在地下室，那个屋子就可以肯定是在第一层。” 杨绣枝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钱小满继续分析道：“我记得那个人说是他小时候捉迷藏的时候无意中发现的密室，老妈，您想想，我捉迷藏的时候最喜欢躲在什么地方？” “门后，床底下，柜子里，大缸……”杨绣枝想都不想的回道。 说完，她继续说道：“电影院里既没有床，也没有柜子和大缸，那就只有大门后面了！走，小满咱们去看看门后面有没有什么古怪？” 说罢，就站起身来，牵着钱小满的手抬脚往外走。 她伸手掀开厚厚的门帘子，仔细观察了一下放映厅的两扇门，发现这个门后根本就不可能藏的了人。 于是杨绣枝伸手推开门牵着钱小满的手走了出去。 这次两个人是直接奔着电影院的大门而去。 第110章 找到密室 母女俩跑到门口停下来，但并没有停下来看门后，而是同时十分默契的拐向大门口左边的木制楼梯。 两个人围着木楼梯的前后左右转了一圈，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母女俩相互对望了一眼，两个人都认为肯定有机关，于是又十分默契的伸出手来挨个的摸向一根根木制栏杆。 钱小满站在楼梯上在前面挨个把木柱子摸了个遍，但是还是没有任何发现。 杨绣枝仍然还是不愿意放弃，她握着一根一根木柱子挨个的左右扭转，等所有的木柱子检查完，还是没任何发现。 难道自己猜测的方向错了？ 看向钱小满，她的小脸上也是一脸的疑惑。 杨绣枝皱起眉头想了想，抬脚就朝着楼梯的后面走去。 她弯起腰，用手在木制楼梯上一点点的摸索。 突然手上摸到一个微微的凸起，她用力一按，耳边突然听到啪嗒，吱呀的声音，这声音突然响起吓了她一跳。 好在现在放映厅的电影里正打得热闹，这个声音不仔细听根本就听不到。 她扭头看向侧面的墙上突然出现了一道暗门。 钱小满：…… 她看着墙上突然出现的暗门正在发呆。 杨绣枝走上前，伸出手朝着暗门使劲推了一把。 没推开，暗门还是纹丝不动，她把门再朝着左右两边滑动，暗门还真的被她这样给打开了。 眼前又出现了一个大铁门，铁门上还挂了一把大铁锁。 钱小满把她早就准备好的一把万能钥匙递给杨绣枝，说道：“老妈，给，这是一把万能钥匙，您快开门进去，我到放映厅门口去守着，如果发现异常我再跑过来给您报信。” 杨绣枝稍微愣了一下下就伸手接过钥匙，看到钱小满已经跑向放映厅那边，于是也赶紧用手里的万能钥匙把锁头打开。 她侧耳又听了听放映厅传出来的声音。 电影里正枪炮齐鸣，轰隆隆的枪炮声，还有喊杀声不绝于耳，可以想象战争场面有多么的惊心动魄。 应该是抗日军民正在跟敌人进行殊死激战。 杨绣枝不再迟疑，她咣当咣当的把铁门打开，有一股子冷风夹裹着霉味扑面而来，她赶紧把头侧向一边。 铁门后面是黑咕隆咚的，杨绣枝可不敢冒冒然的就走进去。 她用意念从空间家里拿出一个手电筒打开，低头一看是个洞口。 果然从洞口有个通往下面地下室的木制楼梯。 杨绣枝沿着楼梯下到地下密室，用手里的手电筒四下照了照，发现密室的地下摆了不少木箱子，把个不算很大的密室几乎都堆满了。 杨绣枝没想到这些人在短短的几个月的时间里就搜刮了这么多不义之财，这得害了多少人家家破人亡啊！ 时间紧迫，杨绣枝没多少时间大发感叹，也不敢在里面耽搁太久，她得赶紧干完活好离开。 于是她一只手拿着手电筒照着，另一只手伸向一个离自己最近的木箱子。 好在那两个小年轻没有把木箱子上锁，估计是为了方便验货吧！ 她打开箱子一看，果然跟自己听到的一个样，箱子里装的是一箱子精美的瓷器，她没有时间细看都是哪个年代的。 杨绣枝用意念把箱子直接收到了空间家里。 她又挨个打开几个箱子看了看，箱子里装的都是好东西，除了金银珠宝外。 青铜器、瓷器、字画、玉石和玉器，还有古籍可以说是什么都有。 她现在可没有时间仔细看，杨绣枝把所有的箱子先一股脑儿的收到了空间家里。 刚才还装的满当当的一个房间，眨眼间就变得空荡荡的了。 担心有什么遗漏，杨绣枝又仔细观察了一下空荡荡的密室。 密室的高度比一个成年男人稍微高那么一点，应该不到两米的样子，整体面积大约有个四五十平方。 她再一次仔细观察密室的四面墙壁上，还是没有任何发现。 这前前后后耽搁的时间不短，她担心会出现意外，再说外面只有小满一个小豆丁守着，她多少还是有一点不放心。 如果真遇到什么突发情况麻烦就大了。 她不敢再继续耽搁下去，用意念从空间家里拿出一把扫地的扫帚，快速的把整个密室的地面扫了一遍。 杨绣枝把扫帚收进空间家里后，沿着木制楼梯爬上来，就把大铁门照原样锁上。 关好暗门，按下那个按钮，墙壁又恢复成原样。 她抬脚就走向放映厅的大门。 就看到钱小满站在门口，从大门的缝隙正在往里看。 看样子她被电影里激烈的战斗场面所吸引。 杨绣枝走过去抬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把正在聚精会神看电影的钱小满吓了一大跳。 钱小满以为自己被抓包了，想着，遭了！看电影太投入了，来了人自己都没发现。 她想到老妈，怎么办？ 老妈有没有被人发现？ 她一脸惶恐的扭过头来，看是杨绣枝，这才放下心来，用小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她也不说话，只是眼睛望着杨绣枝。 杨绣枝顿时秒懂，伸出手来冲她比了一个OK的手势。 她的一双大眼睛里顿时就充满了笑意。 母女俩也不说话，杨绣枝轻轻的推开放映厅的门，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两个人又重新坐在座位上继续认真的看电影。 电影一散场，母女俩大摇大摆的跟在一群看电影的人身后离开。 已经到了中午饭点，想到中午杨老汉不回家吃饭，杨绣枝也不打算回家去现做。 既然今天做了一大票，就应该好好犒劳一下自己。 于是母女俩一商量，打算就在附近找个国营饭店解决。 两个人没走多远就看到一个国营饭店，这个时候饭店里吃饭的人并没有几个，所以并不用排队。 因为母女俩的饭量都不大，所以杨绣枝就点了一个钱小满爱吃的锅塌豆腐，还有一个锅包肉两个菜。 主食点的是酸菜馅的锅烙，母女俩都爱吃酸菜馅，一共要了半斤。 菜很快就做好了，酸菜馅的锅烙也好了。 把东西端上桌，杨绣枝先给钱小满夹了一块锅塌豆腐，然后也给自己夹了一块咬了一口。 只吃了一口，她就知道这家店里做的锅塌豆腐很有水准。 底层是鲜嫩的豆腐，中间是味道鲜美异常的肉糜，上面一层是鸡蛋皮。 酸菜馅的锅烙也很不错，外皮煎的刚刚好，皮很有筋道，锅烙底脆而不硬。 第111章 村里来了下放的人 两个菜都是母女俩爱吃的菜，这个年代国营饭店的菜量本来就大，本着不浪费的原则，所以一不小心，两个人就给吃撑了。 因为中午吃得太饱，于是母女两个人不紧不慢的往回家的方向边走边消食。 母女俩走着走着，刚拐过弯来走到另外一条街上，就看到迎面有不少人慌慌张张的朝着自己这边跑过来。 母女俩十分的诧异，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 杨绣枝抬头朝前看，就看到前面不远处有两队红小兵正在进行激烈的辩论，双方人马一个个吵得脸红脖子粗的，相互指责，一时群情激愤，大有大打出手的架势。 现在大街上除了吵得不可开交的两队人马，其他人早就跑的没有了踪影。 再看街道两旁的铺子也都大门紧闭。 杨绣枝心想，一看这架势，就知道是要干仗的节奏，难怪街上的人都被吓跑了！！ 担心双方真的会打起来，杨绣枝可不敢跟钱小满在此久留。 她弯腰背起钱小满拔腿往回跑，母女俩也要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要不说女人的第六感就是灵呢，她背着钱小满刚刚拐到另外一条街上还没跑多远。 忽然就从隔壁街上传来“砰…砰…”的枪声响起。 杨绣枝一边快速的跑着一边心想：我的个乖乖，还真动枪了！ 钱小满也小声的惊呼道：“老妈，他们打起仗了，咱们快跑。” 隔壁街上的枪声开始密集起来，子弹啸叫着好像就在房顶上飞。 杨绣枝跑的更快了！要是不小心被流弹击中就悲催了！ 真的太吓人了！ 杨绣枝背着钱小满跑得飞快，汗流浃背、喘着粗气一路跑到家，进门就立马关上家里的院子门，心有余悸的母女俩这才放下心来。 街上又发生了武装械斗的事情，在外面跟朋友吃饭的杨老汉也知道了。 子弹可是不长眼的！他知道母女俩在家是待不住的，心里担心母女俩的安危，所以跟好兄弟周铁山酒都没喝完，就火急火燎的往家里赶。 杨老汉一进家门，当看到母女俩好好的待在家里的时候，他的一颗提着的心也放下了。 担心这个时候留在长春不安全，所以父女俩决定赶紧离开长春。 既然长春的事情已经处理完了，杨绣枝下午就赶到火车站买了两张回家的火车票。 杨绣枝还是买的每次回去时坐的那趟车。 进站排队上车的时候，才发现上这趟车的人还真不少。 除了像她们父女俩这样的普通旅客，还有不少去串连的红小兵正在排队上车。 居然还有被四个军人押解的一群下放改造的坏分子也在排队上车。 这群人里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甚至还有两个瘦瘦小小的小男孩子，一个是看上去应该有个五六岁，另一个孩子大一些，有个八九岁的样子。 看到那些人一个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他们目光呆滞，面无表情的仿佛行尸走肉的样子。 看到这些人的惨样子，父女俩心里都不好受，是十分的不忍，但也无能为力。 心里只能说声：真是造孽啊！ 这些人被分别安排在另外两个车厢里。 杨绣枝的力气大，等父女俩背着小满和行李好不容易挤上车，车上已经没有可以坐的位置了！ 车厢里到处都是人，父女两个放下行李，只能背着钱小满站在两节车厢的连接处。 见杨绣枝要挤进车厢里找座位。 杨老汉忙出口阻止道：“车上人太多了，大丫头别去，爹站一会儿不碍事儿，实在累了爹可以坐在地上，反正要不了多久就到家了。 你还是护好满丫头要紧，别让人把她给挤着了！” 杨绣枝听杨老汉的劝，也没有勉强。 在车上站了好几个小时，腿都快站断了，火车开了几个小时总算到了抚松县站。 父女俩刚刚一下火车，没想到在抚松县下车的还有那群下放的改造分子。 也不知道这些人会分到那个村。 父女两个快速走出火车站就直接回了杨家庄。 回到杨家庄的第二天上午，村里来了一辆拖拉机，拖拉机拉着满车的人直接开到村大队部。 从车上先跳下三个人，有两个人戴着红袖章。 两个红袖章从车厢里喊下来四个大人加两个孩子，一共六个人。 因为父女俩这次带回来的订单量比较大，正在村部商量扩大香皂作坊这件事情的村干部们，听到动静就迎了出来。 走在最前面的二大爷一看来人，有个人他认识。 一个是公社的办事员李兴平，其他两个是县革委会的人。 李兴平一看到二大爷就说道：“杨村长，这是上面下放到你们杨家庄的改造分子。 这些人都安置在牛棚改造，你们村要做好安置和看管教育工作。” 二大爷看了一眼李兴平身后的六个人问道：“李干事，这两个孩子也是？” 李兴平回道：“也算也不算，来你们杨家庄改造的是两家人，孩子是他们两家的。你们村要好好监督他们改造，给，这是两家人的资料。” 他说完就递给二大爷两个牛皮纸袋子。 这时杨老汉也认出来，是昨天那群跟他们一起下车的改造分子，没想到杨家庄还分了六个。 他只是没想到下乡改造还带着孩子。 二大爷接过牛皮纸袋点了点头，还做了保证。 李兴平跟两个革委会的人急着把车上的改造分子送到各个村，所以也没多停留，交代了几句，就开着拖拉机走了。 等人走了，二大爷看了那几个人一眼，他半天没说话。 此时天空灰蒙蒙的，灰黄色的浊云厚厚的、低低的，低沉的气压混着冷风扑打在人心上。 六个人里有老有小，身上穿得都是破破烂烂的，被冷风一吹，一个个都被冻得瑟瑟发抖，两个孩子的手都被冻的又红又肿。 他叹了一口气对民兵队长杨勇兴说道：“牛棚那边还有间放草料的仓库，年前才修过了，还算暖和。 你们再辛苦一点，安排人帮着修两个火炕吧！” 说完他看着杨老汉说道：“老三，这些人都没有带粮食，你安排人给他们送些粮食过去。” 杨老汉答应了一声就带着仓库保管员走了。 二大爷说完，也带着其他几个村干部朝着香皂作坊走去。 看所有的人都走了，民兵队长杨勇兴也带着那几个人往牛棚那边走去。 第112章 妥善安置 村里来了改造分子，杨绣枝还是听回家吃饭的杨老汉跟杨老太唠叨家常的时候才知道的！ 杨老太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么冷的天，还有那么小的孩子？真是……唉！真是造孽。” 杨老汉放下手里的筷子回道：“能不能熬过这个冬天都是命，二哥让人把几个人安排在草料仓库，好在，那里年前重新修过，牛棚里还有现成的土坯，完全够垒两个火炕。 明天村里再给他们分些柴火，咱们家再送几车过去，他们勤快点自己到山上再捡一些，两家平安过这个冬天应该不成问题。” 杨绣枝点点头，觉得这样安排很不错。 杨老汉继续说道：“咱们村的人都心善，民兵队长那人为人不错，他明白二哥的意思，会知道怎么妥善安排那两家人的！” 想想两家人的处境，杨绣枝心里有些不得劲，所以没有开口说话。 她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现在自己是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唉！只能尽人事听天命，自己在保护家人的情况下能帮就帮吧！ 也不知道这些人里能有多少人能熬过这段岁月。 唉！她又默默的在心里叹上一口气。 她想了一下，就开口问道：“爹，您知道不知道分到咱们杨家庄的几个人原来是哪个单位的？他们原来都是做什么的？” 杨老汉想了一下就回道：“送过来的是两对夫妻，岁数大的那对夫妻应该跟我跟你娘岁数差不多大。 另外一对夫妻岁数要稍微小一点。 两家都各带来一个小孙子。 带过来的文件里说，四个大人里有个是长春市拖拉机厂的工程师，说是在德国留过洋的，还有海外背景。 媳妇和小孙子是受他连累的，他媳妇好像是长春市拖拉机厂医院的妇科主任。 另外一家也是因为有海外背景，男的和女的都是大学教授。 男的好像是教什么机械制造专业的，女的好像是教化学的，具体是教什么就不记得了！ 对了！老大，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杨绣枝心想，可不就是有想法，真是想什么就来什么，还是应了那句话：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她想了一下就说道：“爹，咱们村不是一直想买台拖拉机吗？” 杨老汉疑惑不解的问道：“对呀！这件事情全村人不是都知道吗？ 每年农忙的时候等公社安排拖拉机来帮忙，黄瓜菜都凉了。 咱们村的地又多，每年的春种秋收村民都要脱层皮。 大伙儿早就盼着有台自己的拖拉机，都已经盼了好多年了。” 接着他想到什么，眼睛亮亮的问道：“老大，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杨绣枝笑着点点头回道：“是有些想法，爹，一会儿吃完饭，咱们去一趟二大爷家，等会儿我再一起说。” 这时杨老太插话道：“那你们父女俩就赶紧吃饭，别一会儿去晚了，二哥和二嫂都该歇下了！ 正好昨天你们父女俩从市里带回来的东西还没来得及给二哥家送过去，一会儿记得一块捎过去。” 父女俩走出家门，外面的天已经黑透了！刺骨的寒风呼呼的迎面吹过来。 杨老汉紧了紧身上穿的羊皮袄，打着手电筒在前面走着。 杨绣枝缩着脖子背着背篓紧紧跟在杨老汉的身后。 走了一刻钟左右，父女俩来到二大爷家的院门前，看到屋子里还有亮光。 杨绣枝正准备抬起手来敲门，突然看到有两个人影朝着这边方向走了过来。 等来人走近一看，是杨绣枝的两个堂哥杨志国和杨志平。 两个堂哥看到父女两个，有些诧异，但还是赶紧开口招呼道：“三叔，大妹，来找爹有事？” 杨绣枝也赶紧开口招呼道：“大堂哥，二堂哥，你们这么晚去了哪里？” 二堂哥杨志平小声回道：“我爹有些不放心，让我们兄弟俩去看看今天下放下来的那几个人。” 杨绣枝心想，二大爷真是典型的面冷心热的人。 门是大堂哥打开的，二大爷和二大娘老两口这时正坐在炕上唠嗑。 听到杨绣枝和杨老汉的说话声，二大爷赶紧披好大棉袄，起身穿上大棉裤。 他心里有些纳闷，大丫头和老三这个时间来家会有什么事情？ 二大娘也赶紧穿上棉外套下地打开房门让父女俩进来，招呼父女俩上炕坐。 二大爷有些诧异地问进来的父女俩：“老三，你们父女这是……” 还没等二大爷把话问完。 杨老汉就开口回道：“二哥，还不是今年下放到咱们村的那几个人的事情，大丫头有些想法想跟咱哥俩商量一下。” 杨绣枝把拎着的背篓伸手递给二大娘。 二大娘接过有些沉甸甸的背篓，有些嗔怪的说道：“你这孩子，总是大手大脚的花钱，手里就存不住钱。 不是跟你说了别再给我跟你二大爷带东西回来吗？” 这时杨老汉插话道：“二嫂收着吧！去省城一趟给二哥二嫂带些手信回来是应该的，这也是孩子的一番心意。” 二大爷也摆摆手说道：“孩子他娘收下吧！我们还有事情要说。” 说罢，他看向杨绣枝问道：“大丫头，你有什么想法，跟二大爷好好说说。” 杨绣枝也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的说道：“二大爷，听我爹说，今天下放的人里面有一个是长春市拖拉机厂的工程师对吗？” 二大爷点点头回道：“没错！那个姓张的是拖拉机厂的工程师。” 然后示意杨绣枝继续说下去。 “二大爷，咱们村不是一直想买台拖拉机吗？”杨绣枝直接开口问道 二大爷坐直身体问道：“大丫头，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你就直接说。” 杨绣枝说道：“二大爷，一台新的东方红拖拉机咱们村目前肯定是买不起，对吧？” 她不等二大爷回答，继续说道：“那咱们就把公社拖拉机站，还有县农机站里所有的报废拖拉机都按收废铁的价格买回来，我想应该花不了几个钱吧？” 杨老汉吃惊的问道：“老大，你想买报废的拖拉机回来修？” 看到二大爷和杨老汉吃惊的眼神。 杨绣枝继续解释道：“下放的人不是来咱们村改造吗？那个拖拉机厂的男同志他不是拖拉机厂的工程师吗？ 修旧拖拉机属于变废为宝，也是劳动，也是属于在咱们村改造。 能够变废为宝，就是有本事的人，咱们要知人善用，怎么可能放着有本事的人不用。 所以咱们村一定要善待他们，让他们心甘情愿的为咱们村做贡献。” 第113章 报废拖拉机 二大爷十分赞同的回道：“对，既然这人是能人，咱们就要好好对待他。 再说，他们这些文化人会种什么田？咱们村又不缺会种田的人，咱们最缺的是种田的机器。 咱们就安排他专门来负责维修买回来报废的拖拉机，这也是属于改造，这样的话也不怕工作组的人知道了到时候找咱们村干部的麻烦。” 杨老汉点点头回道：“没错，咱们这是响应组织的号召，勤俭节约、变废为宝。” 杨绣枝看了二大爷一眼，继续说道：“对了，二大爷，听我爹说，另外一个男同志是大学教授，他在大学教的是工程机械的。” 看二大爷点头。 杨绣枝继续说道：“真是这样的话，那就更加保险了！一个有理论，一个有实践经验，让两个人来负责修个拖拉机应该是没有一点问题的！” 听到这里，二大爷激动的大手一拍大炕，十分激动的说道：“对，没错，新拖拉机咱们村买不起，买几辆农机站报废的拖拉机回村修，咱们村肯定买的起。 对了，大丫头，咱们这次准备买几辆报废的拖拉机回来？” 杨绣枝想了一下后说道：“二大爷，咱们村里的地太多了，一辆两辆拖拉机根本就不够用。 再说毕竟是报废的拖拉机，东拼西凑的，不一定一辆就能修出一辆，所以能买几辆就多买几辆。” 二大爷想了想回问道：“不过，大丫头，真的能修好吗？可别修不好，真买回来一堆破烂，到时候村民们不得吃了我。” 杨老汉也是一脸慎重的看着杨绣枝。 杨绣枝笑着解释道：“二大爷，爹，哪能呀！一台拖拉机最核心的部分就是变速箱和发动机。 只要这两样东西是好的，就不怕拖拉机修不好。” 这时杨老汉忽然一拍大腿说道：“对呀！没错！ 志刚兄弟俩一个是发动车间的技术员，一个是变速箱车间的技术员，修这两样东西需要什么零件就交给兄弟俩负责寻摸了。” 二大爷点点头说道：“对，没错，还有志刚兄弟俩呢！咱们就这么办！” 他想了一下就说道：“还有个女的不是医院的妇科主任吗？那就让她去咱们村卫生室改造，正好让巧珍和荷丫头跟她好好学学。 至于另外一个嘛？” 杨绣枝赶紧开口建议道：“另外一个女的是大学教授，听说在大学还是教化学的，二大爷，那就让她给咱们村香皂作坊研制香精和色素吧！” 二大爷想了想，觉得这个主意很不错，于是就点了点头说道：“对，如果咱们自己能配出来香皂用的香精和色素，也算是解决了咱们村的大问题。” 既然事情已经说完了，父女俩就打算离开。 正打算起身告辞的时候，杨绣枝又想到了什么！ 于是开口建议道：“对了！二大爷，修拖拉机也算是一门技术活，您就安排两个堂哥跟着那个工程师和教授当学徒吧！ 到时候等两个堂哥学会这门手艺，就既会修拖拉机，又会开拖拉机，还怕到时候找不到一份好工作。” 人精似的二大爷自然立刻明白了杨绣枝是个什么意思。 他自然也知道要想马儿跑，就得让马儿吃饱的道理。 所以既然要让人家给村里出力，就得好好对待人家。 父女两个回家后，就分开回了各自的房间。 杨绣枝一回到自己房间，发现钱小满在炕上已经睡熟了！ 坐在炕沿，她想到那两家人穿在身上单薄的衣服，还有带过来简单的行李。 那两个孩子冻得又红又肿的手。 杨绣枝不由得动了恻隐之心。 她站起身来，准备收拾出一些两家人用的上的旧衣服，旧被子。 空间家里好的东西她是不敢送人的，那就把原主留下来的旧东西都送过去救救急吧！ 她把当初回娘家的时候，带回来原主的旧衣服，旧棉袄和旧被子都从柜子里找出来。 想到两家小孙子的身高体型，又把双胞胎兄弟俩穿小的衣服从里到外各找出来几套。 还有小棉袄、大棉袄，棉裤和棉鞋也各找出两套。 用两个旧床单打包成两个大包袱，打算天黑了给住在牛棚里的两家人送过去。 既然有想法，就要付诸行动。 二大爷又是个雷厉风行的人，于是在第二天上午，二大爷就召开全体村干部会议。 会后，二大爷就带着杨家庄的大队长和村会计杨老汉，带上买拖拉机的钱，又一人赶了一辆村里的牛车先去了公社。 他们一到公社就找到公社一把手齐书记，直接跟他说明来意。 有生产队愿意花钱买公社报废了的拖拉机？这不是袁大头吗？所以齐书记十分的不理解。 于是就开口问道：“杨书记，杨队长，你们确定，真的要买报废了的拖拉机吗？ 我可跟你们说实话，那几台报废的拖拉机有些年头了，我们都请拖拉机厂的技术员上门来修过很多次，说是坏了关键部件，已经修不好了！ 就这样，你们还要买？” 二大爷无比认真的回道：“买，书记，我们是认真的！” 大队长也是直点头。 看两个人还是决定要买。 齐书记有些好奇的问道：“难道你们杨家庄有能人，能够把已经报废的拖拉机修好？” 二大爷和大队长两个人只是笑而不语。 齐书记见两个人都不回答，也没有打算非得打破砂锅问到底。 但他跟二大爷共事多年，他知道二大爷为人谨慎，是绝对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的。 再说公社能把已经报废的拖拉机卖了换钱，杨家庄有能人能够变废为宝，好处都是自己的公社得了，他又何乐而不为。 所以二大爷和大队长不愿意回答，他也没有非得追问下去。 于是说道：“行。” 然后扭头吩咐拖拉机站的宋站长道：“老宋，就按照卖废铁的价格把报废的那几辆拖拉机卖给杨家庄吧！” 说完，他又扭头看向二大爷和大队长问道：“杨书记，杨队长，等一会儿买了拖拉机你们怎么拉回去？” 二大爷讪讪的回道：“我们赶了三辆牛车过来，估计拉不下，如果能麻烦宋站长帮忙送一下的话就更好了！” 齐书记看了二大爷一眼，笑着用手指了指二大爷。 然后开口吩咐道：“宋站长，一会儿等收了钱，麻烦你安排人开拖拉机帮他们把三辆报废的拖拉机直接送到杨家庄。” 能把报废的拖拉机换钱，宋站长自然十分开心。 现在领导开口吩咐帮忙送货，他自然十分痛快的就答应了！ 宋站长喊来拖拉机站的所有人过来帮忙把报废的三辆拖拉机头搬上车。 第114章 工具和配件 既然已经花钱买了三辆拖拉机，二大爷当然不能放着拖拉机的后车厢不要，他让来帮忙的人把三个车厢分别都搬到牛车上。 等把拖拉机的后车厢分别放到三辆牛车上后，杨老汉就跟大队长各赶着一辆牛车走在前面带路。 帮忙送货的人跟在他们身后，二大爷赶着牛车断后。 从公社到杨家庄没多远，开拖拉机也就半个多小时的路程。 等一行人来到杨家庄，二大爷让送货的人直接把拖拉机开到牛棚那边，三辆报废的拖拉机就直接放在牛棚堆草料的院子里。 二大爷又让大队长去村里喊人来把三辆报废的拖拉机头从车上卸下来。 等送货的人一走，二大爷让大队长去把住在牛棚的几个人找来。 四个大人和两个孩子早就听到院子里的动静了，只是两家人一直都没敢出屋子。 虽说这个杨家庄的村干部现在看起来都不错，为人也和善。 张工程师和钱教授一想到自家能有现在的遭遇。 张工程师是被自己好朋友举报的。 钱教授是被自己最信任的学生举报的。 都是被自己最信任的人出卖的，所以他们还是不得不防。 又想到昨天两家人到杨家庄后发生的事情，两家人就好像是在做梦，到现在都没有想明白。 村干部们不仅没有给他们两家人开会，反而还给他们分粮食、盘火炕，送柴火。 更是还特意让人给两家人送来不少旧衣服和厚棉被，解决了两家人目前的燃眉之急。 到现在两家人想破脑袋都没想明白，刚到村子里的时候明明不是这样，怎么才过了一个晚上，这个杨家庄的村干部对他们的态度就全变了？ 现在看大队长上门来找，看到来人一脸严肃的脸，两家人不由自主的都愣住了。 果然该来的总会来的！ 以为是叫他们去开会的，吓得两个孩子一把紧紧的抱着自家大人的腿浑身直打哆嗦。 大队长：“……” 看自己把两个孩子吓成这样，他知道这两家人肯定是误会了！ 他咳嗽了一声解释道：“别害怕，我是有事来找张工程师和钱教授的。” 说罢，又看了张工和钱教授一眼然后说道：“二位走吧，跟我一起去前面看看你们以后要做的工作。” 两个人点点头跟在大队长的身后出了两家人住的草棚子。 跟着走到前面的院子，就看到一群人围着几个拖拉机在议论。 一听就知道是拖拉机出了问题，出于职业习惯，张工程师抬脚就走到一辆拖拉机前，弯腰就开始检查起来。 钱教授也走到另一台拖拉机前动手检查起来。 等两个人挨个把三辆拖拉机检查完，还没说话。 二大爷急忙开口问道：“你们俩看这三辆拖拉机能修好吗？” 张工程师看了钱教授一眼，张工程师回道：“能，如果能够买到损坏的配件的话，修起来很容易……” 钱教授也点头回道：“只要有配件，可以修……” 可还不等两个人把后面的话说完，二大爷一听两个人都说拖拉机能修好。 他连声说道：“好！好！能修好就好！” 他提着的一颗心也算是放下了。 既然拖拉机都已经买回来了，当然不能就这样放在露天让它生锈了。 于是二大爷让大队长立刻组织村里的壮汉们在牛棚的旁边平了一大块地，准备暂时先在院子里搭建一个能遮风挡雨的草棚子放三辆拖拉机。 等到开春土地化冻后，再组织村民动工修建一个维修作坊。 二大爷因为太高兴没想到的事情，杨绣枝可想到了。 她想到维修拖拉机还需要维修工具和配套的拖拉机零部件。 至于专业的修理工具，杨绣枝知道在现在的这种环境下，想弄到这些东西应该很不容易。 修拖拉机的配件就更难弄到了。 看样子得让二大爷和自己便宜爹到县城里的百货商店一趟，去看看能不能买到工具和配件。 如果实在买不到，那就只能让小满在她的APP里买一套二手的维修工具和拖拉机配件。 有这几台报废了的二手拖拉机框架在，再买一批二手的拖拉机零部件回来。 有拖拉机厂的那个姓张的工程师负责维修，而且还有钱教授帮忙，相信他们两个很容易把拖拉机修好！ …… 现在最关键是维修工具和配件。 只要小满的APP钱包里有钱，不管是维修工具，还是二手的拖拉机配件，相信在二手平台上很容易买到。 现在最要紧的事情，就是要考虑怎么合理的把这些东西都拿出来的问题了！ 现在马上快过年了，天气又冷，这件事情再急也没用，只能徐徐图之了。 杨绣枝她不着急，可二大爷和杨老汉，还有村干部们他们着急呀！ 他们还想着开了年在春耕的时候就能用上修好的拖拉机。 于是第二天村干部就开会商量，都说既然那个张工程师和钱教授都说能修好，那就让他们趁猫冬的这几个月多修几辆出来，这样开年春耕的时候正好可以用。 最后他们一致决定去县城一趟，把县农机站报废的拖拉机都买回来。 第三天一大早，二大爷又带着大队长和杨老汉赶着牛车，又去县农机站买回来三辆报废的拖拉机。 报废的拖拉机都买回来了，现在就是买维修工具了！ 杨绣枝果然没猜错，二大爷和杨老汉去买维修工具和配件，两个人转遍了县城里的各个供销社和百货商店。 可结果除了好不容易买到的一把铁扳手外，就没有其他了。 就更加不要说拖拉机配件了。 打听到的结果是，要买拖拉机配件就得先去县农机站开介绍信，才能到市拖拉机厂买配件。 至于人家拖拉机厂愿不愿意把配件卖给他们村，就不知道了！ 可拖拉机都买回来了，现在却买不到工具和配件来修，就等于买回来一堆破烂。 二大爷和杨老汉两个人火急火燎的拿着介绍信一起去了市拖拉机厂，可厂里因为受到运动影响，还在停产学习，结果两个人什么都没有买到。 就一天的功夫，两个人急得满嘴都起了好大的大燎泡。 第115章 遇到熟人 老哥俩只能无比失望的回到杨家庄。 杨老汉垂头丧气的回到家里，杨绣枝看到他着急上火的那个样子，担心两个老头真的给急病了。 现在既然时机已经成熟，也是趁着这个机会把东西拿出来的时候了。 至于拿出来的理由她早就已经想好了！ 再说，买报废拖拉机回来维修还是自己提出来的，这件事情于情于理自己是绝对不能不管。 虽说眼看还有不到二十天就要过年了，但是没办法，为了让两个老头能够过好这个年。 她只得主动请缨，带上钱小满亲自出马了！ 只能再去一趟长春市待上几天，到时候给家里采购一些过年的物品好了。 她去找二大爷开介绍信，扯出来的理由是去长春市找熟人帮忙买工具和配件的事情。 二大爷虽说有些不相信杨绣枝的话，但他也没有其他的好办法，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虽然有些半信半疑，但他也没有其他的好办法，也只能同意。 于是他给杨绣枝开了介绍信，让她注意安全，不管事情办没办成，记得早去早回。 但杨老汉不好糊弄，他有些不放心的问道：“大丫头，你在长春市能有什么熟人？爹怎么不知道？再说现在连拖拉机厂都停产了，你打算找谁帮忙？” 杨绣枝解释道：“爹，我认识长春市朝阳公安局的人。” 杨老汉有些诧异地问道：“你是什么时候认识公安局的人？” 杨绣枝回道：“就是在长春买咱们家那栋房子之前，我无意中给他们公安局帮了个小忙。 这不是上次咱们去长春卖香皂，我不是正好遇到那个负责破案子的李公安嘛？ 他知道咱们村的情况后，他们为了表达谢意，就帮着把咱们村生产的香皂推销给他们公安局做职工福利，还介绍百货商店的采购主任给我认识。 我想他人面广，认识的人也多，买维修工具和拖拉机配件的事情他应该有办法，爹，那个李公安为人很热心，我想带上厚礼去试试看，万一他们真有办法呢？” 现在也没有其他的好办法，买回来的六台拖拉机也花了不少钱。 总不能真的看着六台拖拉机躺在那里生锈吧？那可是真金白银买回来的。 作为杨家庄钱袋子的杨老汉，现在想想心里疼的都要滴血。 不想办法修好，难道真放在那里生锈最后让它成一堆破烂吗？ 不行，绝对不可以。 现在杨老汉心里是没有一点底，也只得点头同意杨绣枝去长春试试看。 只是交代她注意安全，早去早回。 杨绣枝看杨老汉同意，就交代道：“爹，您跟我二大爷放宽心，公安局的人认识的人多，问题应该不大，我明天就带小满去趟长春市，带上厚礼上门求他们帮忙。” 第二天一大早，母女俩就坐着村里的牛车出发去了火车站。 快过年了，去长春市的人并不多，所以到长春市的火车票很好买。 母女俩到长春市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两个人把自己的房间简单收拾了一下，就一起回了空间家里。 杨绣枝去厨房做饭，钱小满在她的手机APP上下单购买了四套二手的维修工具，又把所有的拖拉机配件买了六套。 下好单后，钱小满看自己的客厅有些乱，就动手开始收拾起来。 一个外型古朴，上面有着非常漂亮暗色花纹的木质小木盒吸引了钱小满。 她拿起木盒子，很有些份量，仔细一看她就想起来了，这个盒子还是那个老奶奶送给自己的。 她打开一看吃了一惊，盒子里装了不少金瓜子、金花生还有小金元宝。 想到当初老奶奶送给自己盒子时说的话，记得当时她只说送给自己是一些小孩子玩儿的小玩意儿。 没想到那个老奶奶会有这么大的手笔，她把玩儿了好一会儿，就收了起来放好。 第二天，母女俩没事儿干在街上闲逛，两个人没有什么目标，只打算随便逛逛。 天虽然很冷，但因为快过年了，所以街上逛街买东西的人有不少。 看到前面不远处的百货商店，有不少人进进出出的，门口十分的热闹。 于是母女俩就打算进百货商店买些过年物资，跟着人群朝着百货商店的大门方向走去。 走着走着，钱小满忽然拽了拽杨绣枝的手。 她抬手指着前面的人小声说道：“老妈，快看那个人。” 杨绣枝顺着钱小满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她也认出来了，没想到遇到熟人了，是上次那个叫强子哥的青年人。 他今天穿的还是那天的那件军大衣，现在正站在百货商店的门口跟一个女青年有说有笑的在说话。 他样子看上去很温柔，看两个人互动的样子，两个人应该是情侣关系。 母女俩相互对望了一眼，立刻明白了各自的心意。 杨绣枝把手伸进棉大衣的衣兜里，从空间家里拿出上次买的那两个跟踪器的耳麦。 也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用，但她还是顺手递给钱小满一个。 戴好耳麦，刚刚打开耳麦，耳麦里就传出那个叫强子哥的说话声。 没想到那人身上上次放的跟踪器还没掉。 就听到那个叫强子哥说话的声音很是温柔，“小云，你不是早就想买一件大红色的羊绒大衣吗？ 我听人说百货商店刚从上海新弄来一批羊绒大衣，这次应该有大红色，走，咱们赶紧进去，今天就给你买一件。” 接着耳边传出一个女人温柔的回答声音：“嗯！听强子哥的！” 接着就听到那个叫强子哥还说道：“走，小云，咱们先买衣服，再给你买一双新的棉皮鞋，然后再去吃顿好的！” 母女俩又相互对望了一眼，没想到那个叫强子哥的对女人还有这么温柔的一面。 反正两个人没什么事情做，就装着闲逛的样子远远的跟在两个人身后。 强子带着他的那个叫小云的对象，两个人一到卖大衣的柜台，强子就直接叫售货员拿了一件红色的羊绒大衣给他对象试。 看他对象穿着很合适，就让他对象别脱直接穿在身上，然后一点都不带心疼的付钱走人。 第116章 又做了一大票 杨绣枝牵着钱小满的手站在其他柜台前假装看商品，远远的偷偷看着两个人买衣服。 大红色羊绒大衣的颜色和款式都不错，那个女青年穿在身上让人眼前一亮，她身上的大红色大衣美得让人惊艳。 看到两个人走向卖皮鞋的柜台。 杨绣枝就牵着钱小满的手有些好奇的凑到卖羊绒大衣的柜台前。 她想看看这个年代百货商店里的一件羊绒大衣到底会卖多少钱。 这一看不要紧，羊绒大衣的价格着实让她吃了一惊。 她没想到这个年代的羊绒大衣还真不便宜，百货商店里的一件羊绒大衣居然要价78块钱。 在这个一个普通工人的月工资普遍只有三十块钱左右的年代，78块钱相当于一个工人两个半月的收入，这是个什么概念？ 何况现在那个强子哥又正在皮鞋柜台给他对象买新棉皮鞋。 杨绣枝自己上次来买过一双，她知道一双新的牛皮棉鞋要价58块钱。 那个强子哥还说过等一会儿他们俩还要去国营饭店吃饭。 就这一两个小时的花销远远超过了一个普通工人半年的工资。 没想到这个叫强子的青年真有钱，也真舍得花。 这也更加说明，这个叫强子的手里肯定有一笔不义之财。 想到上次在电影院发现的那间密室里收的那些箱子。 那些箱子里可没有金子和钱，这完全不合理，这次跟着这个强子哥说不定也会有惊喜。 反正也没什么事做，于是母女两个人决定继续跟着强子这个人，相信说不定会有意外的发现。 母女俩在卖鞋的柜台给杨老汉买了两双黄胶鞋，就远远的跟在两个人的身后出了百货商店的门。 又远远的跟在两个人身后进了国营饭店。 现在正是饭点，到国营饭店吃饭的人有不少，母女俩装成进店吃饭的顾客，大摇大摆的走进去，一点都不担心会暴露。 看那个叫强子哥的点的是锅塌鸡和烩三样，还有一个汤，他还要了二两地瓜酒。 看他还要了酒，杨绣枝知道吃饭的时间会很充裕，她就给自己和小满要了一份锅塌豆腐和一份雪衣豆沙。 吃完饭，远远跟在两个人身后出了国营饭店。 到车站等车，挤上车，又挤下车，可把母女俩折腾的够呛，要不是跟踪器给力，差一点把两个人给跟丢了。 母女俩跟在两个人的身后，远远的看到两人在一个大院的门前停了下来，看到那个强子哥的对象小云走了进去。 强子哥没跟着进去，他跟对象小云挥手告别后，就转身往回走。 杨绣枝没想到他会突然折返回来，现在返回去或者躲起来已经来不及了。 母女俩没有停下脚步，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的硬着头皮继续朝前走。 双方打了个照面擦身而过，杨绣枝拉着钱小满的手，母女俩有说有笑，目不斜视，脚步不停的继续往前走。 强子只当母女俩也是住在这个大院里，所以连个眼神都没有给母女俩，就更没有丝毫怀疑了。 母女俩来到大门口装作要走进去的样子，结果被看大门的门卫给拦下了。 母女俩只能在门口朝里看，看到里面的房子都是整整齐齐的一栋栋独栋的小楼。 不用想就知道，住在这里的人身份应该都不简单，应该非富即贵。 眼看那个强子就要走出跟踪范围，母女俩也不紧不慢的转身朝回走。 往回走的路上，那个强子哥没有再坐车，而是拐到另外一条街，越走街上的行人越少。 跟着来到一个深巷子，巷子里没什么行人，显得十分的安静。 母女俩一路跟着，看那个强子哥走到一个独栋的房子前。 远远的看着那个强子哥掏出钥匙打开房门就推开门走了进去。 那个强子进去的时候开始的还有动静，过一会儿就没什么动静了。 可能是天冷的原因，这个时候巷子里的住户根本就没有人出门。 母女俩在外面等了好一会儿 ，都已经快下午三点多了，一会儿天就要黑了，可那个强子哥一直都没出来。 等耳麦里传来呼噜声，母女俩这才知道，怪不得屋子里一直都没动静，应该是喝了酒，那个叫强子的一回到家就上床睡觉了。 这里应该是那个强子哥落脚处，他不出来，母女俩也无计可施。 杨绣枝建议道：“小满，既然已经知道这里是那个叫强子的落脚处，明天咱们再来，等他一出门，再想办法进去瞧瞧，看看有没有意外发现。” 钱小满十分赞同的点点头。 天太冷，加上天快黑了，母女俩也懒得走回家去，走到一个拐角处，看四下无人，两个人就一起直接回到了空间家里。 …… 第二天，母女俩睡到自然醒，慢条斯理的洗漱，做饭，吃饭。 差不多上午十点的样子，杨绣枝把钱小满留在空间家里，自己出了空间。 不知道昨天晚上什么时候下的雪，巷子里静悄悄的白茫茫一片。 杨绣枝抬头望了望天，鹅毛大雪纷纷扬扬的还在下，看样子一时半会儿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来到那个强子的家门口，铁将军把门。 杨绣枝还是不放心，用意念从空间家里拿出一双皮手套，弯腰抓起地上的积雪用力团了两个大雪球。 把雪团用力朝着强子哥家左右邻居家的大门上砸去。 “砰，砰”两声响，屋子里没什么动静。 杨绣枝抓紧时机，用万能钥匙打开强子家的大门。 大门一打开，她回身就把大门从里面插上，把钱小满从空间家里弄了出来。 出来的钱小满手里拿着金属探测器，母女俩戴着手套，在强子家里开始了地毯式的搜查。 有了探宝神器，钱小满很快就找到强子藏在家里书房夹墙里的两箱金子。 杨绣枝也找到强子藏在大衣柜夹层里的一千多块钱的现金和一堆各种票据。 一看就知道是不义之财。 又做了一大票，母女俩速战速决，把赃物都收到空间家里，再把屋子恢复原样。 雪还在下。 把钱小满重新放回空间家里，杨绣枝拿出扫帚把自己踩出的脚印清除掉，锁上门，就缩着脖子大摇大摆的走了。 第117章 回村 母女俩又做了一大票，此时不跑路走人等待何时？自然是得赶紧溜了。 两个人到百货商店买了要带回家的过年物资，就直接坐车回了家。 第二天早上吃完早饭，打开房门发现雪已经停了。 杨绣枝拎着手信带着钱小满踩着积雪来到上次买家具的废品收购站。 母女俩是来看望看门大爷连带来借板车的。 大爷万万没想到杨绣枝会这么客气，回到长春市还会带着孩子来看望他。 自己无权无势，只是个废品收购站看门老头。 有人还惦记着自己，大爷自然是十分的开心。 他伸手接过杨绣枝递给自己的布袋子，发现袋子有些沉甸甸的。 他微微愣了一下，知道杨绣枝可能是有事相求。 想到现在大家都过的不容易，只要是不违反规定的事情，能帮就帮把手吧！ 想到这里，他就笑呵呵的收下了。 他也不是个爱占便宜的人，把手里的袋子放在值班室的长条桌上，从自己的大棉袄衣兜里拿出一个通体碧绿的玉镯就直接戴在了小满的手腕上。 钱小满被大爷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一时没反应过来，只是傻傻的看着他。 大爷笑呵呵的说道：“好孩子别怕，给你戴着玩儿吧！爷爷没想到你们母女俩今天会来看我，所以什么也没有准备。 这是爷爷前两天刚得的小玩意儿！不值什么钱，就送给你戴着玩儿吧！” 说完，拉着钱小满的小手认真端详起来，“嗯！戴着果然好看！这东西就适合小姑娘家家戴着玩儿，爷爷家都是臭小子不合适。” 钱小满有些手足无措的看向杨绣枝。 可还没等杨绣枝开口拒绝。 大爷又说道：“没事的，好孩子别怕，冬天衣服穿的多，没事儿的，现在戴着，回家后让你娘给你收起来藏好。” 杨绣枝虽然不懂玉，但看那玉镯通体碧绿，水头十足，一看就知道是个好东西。 钱小满反应过来后，看着自己手腕上的玉镯也是非常喜欢。 她笑眯眯的好话不要钱似的说道：“谢谢爷爷，真的好漂亮，我好喜欢……” 杨绣枝知道这玉镯是大爷白得的，也就不开口推辞了。 跟看门大爷唠了一会儿嗑。 就给大爷一块钱押金，说租废品收购站的板车用两个小时。 杨绣枝给的理由是快过年了，家里要买的东西太多，地上有积雪不好走，买的东西母女两个一次又拿不回来，打算今天采购完用板车一次全拉回家。 大爷一听是这个原因，毕竟一个女人还带着一个孩子，确实是不方便，十分理解她的难处，自然也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就按规定收了一块钱的押金把板车借给了杨绣枝。 母女俩拉着板车走到一个没人的小巷子，杨绣枝把钱小满和板车都一起收到了空间家里。 用粉底液把自己的皮肤化暗了两个度，又把眉毛加粗，她把自己化妆成一个中年妇女就出了空间。 钱小满负责在空间家里把她在app上买的维修工具，还有她能买到的所有拖拉机配件，包括一些配套耕地的工具都放在板车上。 她的想法就是一次搞定得了，免得以后再麻烦。 杨绣枝就坐公交车去了火车站办托运。 办托运的时候幸亏带了村里的介绍信，要不然人家给钱都不给办理。 花了差不多快三百块钱才在火车站办好托运。 事情办完后，母女两个人就直接到售票窗口买了明天早上回抚松县的火车票。 两个人一路风尘仆仆的回到抚松县，一出火车站就看到杨家庄赶牛车的茂大爷缩着脖子等在出站口。 天都快黑了，也不知道茂大爷来火车站接谁。 杨绣枝有些好奇的开口喊道：“茂大爷，天都快黑了，您在火车站等谁呀？” 正朝着出站口伸着脖子看的茂大爷听声音，一看是母女俩，一下子精神抖擞起来。 他笑呵呵的回道：“绣枝丫头，满丫头你们可回来了，支书让我跟你满仓大爷来火车站接你们，我们俩都等了你们三天了，今天总算是接到你们母女俩了。 对了，绣枝，事情办得怎么样了？走，走，快上车，好像又要下雪了，咱们赶紧回去。” 杨绣枝没想到是在等自己，说不感动是假的。 见茂大爷问，知道大伙都着急这件事情，于是忙笑着回道：“茂大爷，谢谢您和满仓大爷，这么冷的天，还要您受冻来接我们母女。” 茂大爷笑呵呵的说道：“客气啥？你茂大爷我就是做这个的！快说说，东西买到了没有？” 杨绣枝回道：“这次运气好，托熟人走后门，工具和配件全都买到了。” 茂大爷开心的回道：“买到就好，能买到就好，这下乡亲们都放心了！你是不知道 ，买不到配件，支书和你爹还有村干部们都急病了。” 一听二大爷和自家的便宜爹都病了，杨绣枝有些着急的问道：“茂大爷，我爹和二大爷都病了？我走的时候不还是好好的吗？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他们现在好些了没有？” 茂大爷笑呵呵的回道：“别急，别急，没多大事儿，荷丫头说是急火攻心，不碍事儿，已经给两个老家伙挂了两天吊瓶，说是好多了，也多亏咱们村有个卫生室。” 茂大爷直接把母女俩送到家门口就赶着牛车去了牛棚。 母女俩一回到家，就直接去了老两口的主屋。 双胞胎兄弟俩跟老两口都在。 正在炕上写作业的兄弟俩看到自己娘和妹妹回来了，喊了声：“娘，妹妹，你们可回来了！” 接着麻利的跳下炕，鞋都来不及穿就上前伸手帮忙杨绣枝卸下背着的背篓。 杨绣枝看到躺在炕上的便宜老爹一脸的憔悴，仿佛这几天一下像老了好几岁似的。 听到两个外孙的喊声，知道闺女回来了，杨老汉本来有些混浊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 他呼的一下从炕上爬起来，沙哑着嗓子问道：“老大，怎么样？” 杨老太惊呼道：“老头子，你干啥呀？快把衣服穿上，你说你都一把年纪了，怎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第118章 建造纸厂 杨老太嘴里一边说着一边拿起大棉袄给他披上。 杨绣枝忙问道：“爹，您怎么病了？我走的时候不是跟您说过吗？让您放宽心，您闺女有办法嘛。” 杨老汉摆摆手哑着嗓音回道：“爹没事儿，不小心着了风寒，现在已经好多了，不碍事儿的。 老大，快跟爹说说，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杨绣枝伸手从衣兜里拿出托运单交给他看。 看着手里的托运单，杨老汉的笑容又重新回到了脸上，病也一下子好像全好了。 他穿好大棉袄就要穿鞋下炕，说是要把这个好消息早点告诉他二哥。 杨绣枝说外面太冷还是自己去送信，老爷子非要自己亲自去跟二大爷分享喜悦。 看到自家便宜爹一下子就生龙活虎起来，杨绣枝也只能放行了。 只是让他换上今年给他新做的新棉袄、新棉裤再出门。 她心想，还是俗话说得好，心病还需心药治，真的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古人诚不欺我也。 托运单给了便宜爹，杨老汉按照买废铁的价格给杨绣枝结清货款和托运费，还给她报销了来回的路费。 杨绣枝看着拿到手里的报销款，也只能无奈的苦笑了！ 唉！只要便宜爹高兴就好！毕竟跟这次出去一趟的收获相比，花出去的都是些小钱。 二大爷和村干部们具体怎么安排，杨绣枝就没再管了，快过年了，家里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呢。 在家休息了一天，她就跟杨老太一起着手准备一家人过年的吃食了。 六七年过年，杨志刚兄弟俩没回家过年，两个人留在长春市陪自己的对象。 杨绣枝他们一家人在村里过年，除了要给二大爷，给村里族老们拜年，余下的时间一家人就是猫在家里吃吃喝喝的。 杨绣枝的主要任务就是要把写了好几年的小说结尾，再怎么说小说今年也该完结了。 她写着写着，就自嘲的笑了笑，自己是个难产的作者，一本小说断断续续写了三四年。 看样子写作这条发家致富的路子，对自己来说是行不通的！自己是不适合靠写作来养活自己的。 …… 因为有维修工具，加上钱小满准备的拖拉机配件非常齐全，所以张工程师和钱教授带着杨志国和杨志平两个徒弟，在猫冬的这段时间已经修好了两辆拖拉机。 两个人还说在春播前最少还能修好两辆。 如果春播的时候有四台拖拉机帮忙春耕，就可以省下不少劳动力，春播的时间最少可以缩短一大半。 春播之前，二大爷用一辆拖拉机为代价，跟公社齐书记换来杨家庄三辆拖拉机的用油指标。 有了足够的柴油，杨家庄的春耕工作很快就完成了。 春播结束后，地里的活计就不算多了，大多都是除草等不算很重的活计，这些妇女同志们就可以完成。 于是杨绣枝就有在杨家庄再办个作坊的打算。 自己空间家里的各种纸都快用完了，想到村里人用那些稻草、树叶、竹片上厕所。 哪怕条件好的上厕所也只能用黄草纸。 又想到自己上厕所如果没有卫生纸用的日子，杨绣枝的后背不由自主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杨绣枝虽然喜欢归隐山林的生活，却从来没想过成天与泥巴打交道当一辈子的农妇，过着苦哈哈的日子。 所以她十分迫切的想在村里开一个造纸作坊。 既然有想法，就要付诸行动。 于是在六七年的春播刚一结束后，她就跟二大爷和杨老汉说了自己的计划。 就是在杨家庄再办一个造卫生纸的作坊，专门生产日用的卫生纸。 在六十年代由于全国生产卫生纸的厂家很少，所以卫生纸算是奢侈品，不是有条件的家庭根本就买不起。 二大爷尝到了开香皂作坊的甜头，对于杨绣枝打算再给村里开一个卫生纸作坊的提议，自然是满口答应下来，并且积极配合。 他答应道：“我这就让人把村干部们都找来，等开完会后，我就去公社找齐书记落实给杨家庄架电线、送电的事情。” 在召开的村干部会议上，村干部们也是一致同意在村里开卫生纸作坊的提议。 因为有别的村原先开过草纸作坊，草纸的主要原料就是麦秸秆、芦苇等，生产的成品就是黄草纸。 三年自然灾害的时候因为吃不饱，才被迫关停了。 加上村里人大多都有做黄草纸的经验，所以都认为建个造卫生纸的作坊应该不难。 运动期间，各省对于纸张的需求量大增，所以很快公社齐书记就批准了在杨家庄建造纸作坊的和送电的请求。 但是齐书记说建一个卫生纸厂牵扯的面太大，必须公社也参与其中，公社和杨家庄各出资一半，否则上面不会同意。 公社会安排一个会计到杨家庄，跟杨家庄的村会计共同管理建厂资金。 对于这里面的弯弯绕，二大爷自然十分清楚，他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下来，他说没意见，只要卫生纸厂开在杨家庄就行。 经过协商，双方最后约定铺设电线和修路由公社出面负责完成，建厂房和购买设备由杨家庄负责完成。 就这样本来准备开个卫生纸作坊，因为有公社的参与，最后变成了在杨家庄开一个造纸厂。 有公社齐书记牵头，组织村民架电线，修路就不需要杨家庄来操心了。 担心会造成环境污染，杨绣枝建议造纸厂要建在离村远一些的石头荒地上。 说干就干，村干部们迅速行动起来，在离村两三公里的山脚下，选了一块石头荒地。 然后就组织村里的拖拉机手平整地面，又组织村民脱土坯，盖纸浆作坊、造纸作坊、原料盖仓库、成品仓库，污水处理站。 造纸的原料很容易找，麦秸秆、芦苇、稻草、木材等都可以。 造纸最关键的就是把原料粉碎，为了减少作坊工人的劳动强度。 杨绣枝又带钱小满去了长春市，钱小满从她的APP里购买了两台发动机不能用的二手粉碎机，还有造纸厂淘汰下来的一些老旧设备，维修用的各种配件。 张工程师和钱教授用杨志刚兄弟俩组装的发动机，用买回来的配件对粉碎机和造纸设备做了维修和改装。 秋收结束后，造纸厂也建造完成，杨家庄的家家户户都有人进厂上班。 杨绣枝跟二大爷要了一个进厂名额，就赶着牛车去了钱家屯。 她这趟去钱家屯既是给钱村长送进厂名额，又打算在钱家屯给自家买些细粮。 十月中旬卫生纸厂也正式开始投入生产。 杨绣枝再也不用担心没有卫生纸用了！ …… 第119章 知青下乡 由于城市人口急剧增加，加上全国性的大运动对各地工厂的生产建设有不少的影响，所以根本无法解决城市青年的就业问题。 为了维护社会安定，缓解全国知识青年的就业压力，于是知识青年下乡到农村的广阔天地，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号召在全国各地展开。 早就接到上级通知的二大爷也早早组织村民做准备，考虑到来的都是城里的学生娃，担心他们城里人会跟村里人合不来。 于是趁着秋收后的农闲时间，村干部们组织村民在离村大约五六百米的山脚荒地上，把给知青们住的知青院提前建好了！ 知青院一共建了三间房，最大的一个大通间最少可以住十到十二个男知青，小一些的通间最少可以住六到七个女知青，另外一间隔开成厨房和杂物房。 下雪前，分到杨家庄的第一批知青分下来了，公社通知各村安排人把知青们接回村。 这次分到杨家庄的知青一共有七个，四男三女。 分别来自浙省、鄂省、川省和京市。 因为提前有准备，所以七个知青安置起来也容易。 村里给几个知青分粮、分柴，村妇女主任二大娘带着村干部的家属们来知青院教知青们烧火炕，在东北的生存知识，比如如何过冬，到哪里打水，山上哪里可以捡到柴火等。 等七个人都学会烧炕后，几个村干部家属又从各家给知青们拿来大白菜和萝卜，菜干。 杨绣枝也给知青们送去不少家里晒的菜干。 折腾了两三天，总算是把几个人都安顿下来了。 其他的事情等开年后再说。 …… 年难留，时易损，时间如白驹过隙。 又到岁末，双胞胎兄弟俩从学校领了成绩单就开始放寒假了。 这天兄弟俩从外面疯跑回来，冲进家门就嚷嚷起来：“娘，姥姥，小妹，今天村里分冻梨，姥爷让我们俩回来拿箩筐，我们俩先去排队，你们快点。” 说罢，一阵风似的跑去了杂物房。 接着一人顶着一个箩筐又一阵风似的跑走了。 等钱小满听到他们的说话声追出去，两个人已经跑没影了。 村里分的冻梨不像后世那样，买回家的新鲜梨放到冰箱冻的那种冻梨。 而是在树上冻好后直接再摘的冻梨，所以冻梨化开后非常甘甜。 家里人多，三个孩子都爱吃，家里也不差买冻梨的几个钱，再说自己和小妹杨绣荷也喜欢这一口。 本身就不差钱的杨绣枝又不是个会亏自己嘴的人。 所以村里每年分冻梨的时候，家里除了按工分分的外，等村里的各家分完后，杨绣枝每年都要另外花钱再买上个上百斤冻梨在家猫冬的时候慢慢吃。 留下杨老太在家里看家，杨绣枝就和钱小满去了杂物房。 她今年打算再多买点，于是就又挑了一担箩筐出了门。 母女俩到的时候，排队等着分梨的人不多，估计已经分了一大半，应该差不多快分完了。 双胞胎兄弟俩看到自己老娘和妹妹来了，老远就喊道：“娘，小妹，这边，这边，咱家的冻梨已经分了。” 钱小满欢快的跑上前，笑眯眯的问道：“大哥，小哥，咱们家今年分了多少斤？” 老二钱建设抢着回道：“就分了九十八斤，你看，根本就没几个，比去年还少了十二斤呢，今年肯定不够吃。” 说完，看着杨绣枝问道：“娘，今年能多买些吗？去年我们都没吃够。” 杨绣枝心想，哪怕买再多也不够你们造的。 但她还是笑着回道：“没问题，如果今年剩的多，咱们家今年就多买些，让你们兄妹三个今年吃个够。” 村民们买冻梨是三分钱一斤，今年村里几乎家家户户都有人在村工厂上班。 再加上，只要人勤快，春天山里的花能卖给村里的香皂作坊换钱。 秋天，从山里摘回皂角夹也可以换钱。 秋收后，草甸子的芦苇和麦秆，稻草都可以卖给村里的造纸厂换钱。 所以今年杨家庄的村民们几乎家家手里都有不少闲钱。 于是除了村里分的冻梨外，今年村里就有不少人家都花现钱买冻梨，最少的人家买个四五十斤，有好多人家都买了上百斤。 杨绣枝想到运动马上要来了，于是决定今年也多买一些。 时光荏苒，流年似水。 时间很快就来到六八年九月，双胞胎兄弟俩要上五年级了。 这一年杨绣枝也把钱小满送去学校插班上五年级，她想着怎么的也得给钱小满整个小学毕业证不是？ 这样才好让她跟两个哥哥一起到县城上初中，到时候三个人有个伴儿。 钱小满的插班考试没有任何悬念，兄妹三个人小学毕业后就可以一起到县里上初中。 现阶段，杨绣枝并没有打算现在就在城里给自己找一份工作，她打算还是走一步看一步比较妥当些。 一九六八年底，持续了一年多的破四旧运动逐渐被知识青年上山下乡运动所取代。 全国上下掀起了声势浩大的上山下乡运动。 城里大批的初中毕业生，毕业后响应党的号召，到农村去，到祖国最偏远的地方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 他们满怀信心和希望，决定奉献自己的青春和汗水，准备为建设强大的祖国做贡献。 就这样这些刚刚从学校出来的青年人，他们开始了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的下乡生活。 杨家庄又分来了一批知青，十二个男知青，九个女知青，一共二十一个十七八岁朝气蓬勃的小青年。 二大爷和村干部们一看这次一下分来这么多人，脑袋都大了。 你说，都快要猫冬了，分这些人下来，村里总不能让这些人饿死，冻死吧？ 那就要给这些人分粮食，分柴火，还要给他们分菜，而且还要给这些人找住的地方。 你说这能不让人头大吗？ 怎么办？这是政策，头大也要妥善安置这些人。 于是杨家庄的村民们就更忙了。 给他们分粮食，分柴火，分冬菜，又要加紧时间建房子，还要带知青们上山捡过冬的柴火。 第120章 新来的知青闹事儿 春种刚开始的时候，新来的知青看只有他们这批新来的知青跟村民们下地种田。 先来的七个知青却都能跟其他村民到村里的两个工厂上班，而他们这二十一个人却要下田种田干苦力，于是就闹着不上工，他们跟大队长闹着也要到工厂当工人。” 大队长被他们气的够呛，非常生气说道：“你们就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了！工厂现在不缺人。 再说，你们知青下乡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支援农村的建设吗？到了农村不想种田，想当工人，就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回你们的城里当工人去。” 大队长有些心烦的看着这群人，心想，一个个人不美，想得倒美的。 整个杨家庄的村民和干部可没有薄待他们这些人，可他们这些人却是这样回报杨家庄的，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一个个都在想什么呢！ 再说，哪怕两个工厂就算缺人手也不可能安排得了这么多人。 可这群知青们一听当工人没戏，还是不依不饶，就是不愿意妥协。 最后村干部们跟新来的知青们双方闹得不可开交。 搞得二大爷和村干部们很是恼火，但村干部们可不会惯着他们这些人。 只是跟他们说不上工就没有工分，年底他们的粮食如果不够吃，到时候没吃的挨饿，村里是不会再管他们这群知青的粮食够不够吃的！ 现在卫生纸厂早就招满了人，所有的岗位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绝对是不可能把他们这些人塞进厂里去混工资的。 虽说香皂作坊后来又扩建了，但香皂厂里的工人基本都是熟手，再说香皂每天的产量在那儿摆着，再加人进厂是不可能的。 于是这群与天斗，与地斗的知青们，就认为杨家庄的村干部们厚此薄彼，一碗水不能端平，对他们这些后来的知青区别对待。 他们这群人对杨家庄的村干部的意见很大，最后这帮知青们一起闹到了公社知青办。 于是知青办的主任气冲冲的找到公社齐书记那里，要求给杨家庄的村干部必须一碗水端平，给这群知青们一个说法。 并跟齐书记说已经接到上级通知，后续还会有知青分下来，这次的事情一定要妥善解决。 对于齐书记来说，整个公社下属的十二个生产大队，目前就数杨家庄的村副业做的好！ 现在的杨家庄可是公社的标杆，也是他作为公社书记的政绩，他肯定是不会由着这帮知青胡闹影响自己的政绩。 齐书记非常清楚杨家庄目前的生产情况，但现在正处在运动的风头上。 所以他也只能先安抚这些知青，让他们先回村参加春播工作，等春播结束后会给他们一个说法的。 接着齐书记派办事员李兴平立刻到杨家庄，火急火燎的找来大队长和二大爷来公社商量解决办法。 二大爷和大队长一到公社，来到齐书记的办公室，等两个人知道事情的经过后十分的为难。 他们总不能为了怕几个知青到公社告状，就让村里人把自己的工作岗位让出来吧？ 他们这些村干部可做不出来这样缺德的事情。 几个人商量了好半天，也没有商量出好的解决办法。 最后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好办法，齐书记只得开口建议道：“杨书记，杨队长，要不就在你们杨家庄再开一个作坊吧！” “再开一个作坊？”听齐书记这样说，二大爷和大队长俩都惊呆了！ 齐书记非常认真的点点头。 两个人只能点头答应，但开作坊不是说开就能开的，说是还要回村开会商量。 不过两个人想到村里的孩子到大队小学上学实在有些远，自家的小孙子每天上学来回都要走上两个小时。 那么小的孩子，特别是到了冬天，就更遭罪了！ 于是两个人提出了要求，就是在杨家庄再办一个村小学，还有就是农忙的时候增加杨家庄拖拉机的柴油用量。 齐书记想了一下，觉得多给杨家庄一张油票没问题，这个自己就可以批。 在杨家庄办个小学的问题应该也不大。 于是就点头答应两个人的请求，同意帮杨家庄申请。 两个人一回到杨家庄，二大爷没跟大队长一起回村部，而是直接来家里找杨绣枝。 二大爷可是稀客，杨绣枝忙把二大爷迎进家门坐下，然后端茶倒水、递烟。 二大爷摆摆手说道：“大丫头，你快别忙活了，我来是有事情找你帮忙的。” “帮忙？二大爷有什么事情您直说，只要侄女能办到，一定全力以赴。” 于是二大爷就说了村里新来的知青到知青办告状的事情。 听二大爷说完，杨绣枝心里想：不怕虎狼当面坐，就怕人前两面刀，古人诚不欺我也。 这群知青还真有些难缠。 可现在正在风头上，还真不能就这样放任不管。 一个搞个不好，说不定真让这群知青整出事情来，要不然，堂堂的公社齐书记也不会妥协不是。 想到这里，于是忙问道：“二大爷，您的意思是，齐书记让咱们杨家庄再办一个作坊？” 二大爷眉头紧锁的点点头。 至于再开一个什么作坊，杨绣枝一时半会儿心里也没有底。 她答应二大爷自己要好好想想，等回头想好了再跟他说。 二大爷临走前交代道：“大丫头，你要好好想想，我和大队长已经答应齐书记了，春播结束后就要开始建新作坊。 杨绣枝认真的点点头。 …… 至于再在村里开个什么作坊，杨绣枝心里还真没数。 家里自留地的菜还没有长起来，于是她准备进山一趟，摘些山野菜回来吃。 这个时候山上的野菜正是吃的时候。 像刺嫩芽，猴子腿，刺五加这个时候正是最鲜嫩的时候。 所以这个时候村里上山摘野菜的女人和孩子很多。 杨绣枝还是走的自家的后山，走到半道上，遇到正在埋头挖草药的杨绣荷和杨巧珍。 两个人一看杨绣枝也上山来了，立马开口招呼道：“大姐，大姐你来了。” 杨巧珍笑着问道：“大姐也是来山上摘野菜的吧？现在大青根的叶子正嫩，可以些挖回家凉拌，也可以炒着吃。” 杨绣枝笑着回道：“好呀！吃了一个冬天的萝卜白菜，今天上山就是打算摘些刺老芽，猴子腿回家换换口味。” 第121章 建中药作坊的想法 说完，她也跟着蹲下，低头仔细一看，两个妹妹现在挖的正是蓝靛根，在东北也叫大青根，学名叫板蓝根。 看到板蓝根，杨绣枝真是不要太熟悉了，于是她十分自然的就想到了现代的板蓝根颗粒冲剂。 在杨绣枝的心中，板蓝根冲剂它可是“神药”一般的存在。 在前世，她可没少喝“板蓝根冲剂”，特别是新冠病毒流行期间，因为板蓝根具有消炎杀菌抗病毒的效果。 这种本土神药在杨绣枝的心目中可以说是包治百病，它的功效在杨绣枝的心目中已经远远超出了它的药效范围。 在前世她把这种本土神药恨不得当茶喝，她是头疼喝一包，嗓子不舒服也喝一包，感冒发烧就更要多喝几包。 看着地上一丛丛郁郁葱葱的板蓝根，想到长白山上满山的草药资源，还有小妹她们卫生室开荒种的草药园。 杨绣枝豁然开朗，对呀！长白山有大把的药材资源，全部都是大自然的馈赠，如果不利用起来是不是暴殄天物，太浪费资源了。 同时她不由自主的想起村里有些简陋的村卫生室。 想到村卫生室装药的玻璃柜子，那里面装的少得可怜的几种西药，只有在现代早就已经淘汰的土霉素和安乃近，还有治小伤用的紫药水和红药水，还有就是消毒用的酒精和包扎伤口的纱布等几样东西。 村里穷，能补贴给卫生室的经费有限，每年收上来的合作医疗基金就那么多。 要不是小妹和堂妹两个小姑娘勤快，两个人除了在村里开荒种草药，还经常上山采草药回来炮制，尽量采用中药给村民治病。 要不然村民们哪怕是生小病，也真没有什么药可以医治。 想到这里，杨绣枝在心里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没错，她的想法就是在村里开个中药作坊制中成药。 那么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从春天开始给村制药厂屯下大量的草药原料。 杨绣枝是个有想法，就要付诸行动的人。 想到这里，她先蹲下身体开始挖板蓝根，打算一会儿回家炒着吃。 既然上了一趟山，等下到山里再摘些刺老牙就立刻下山，下山后就直接去找二大爷跟他建议在村里建一个中成药作坊这件事情。 开中药作坊这件事情也不知道能不能成，杨绣枝的心里目前是没有一点底。 毕竟这两年全国破四旧运动进行得如火如荼，中药，中医被有心人称之为封建迷信，现在被打压的很厉害。 所以杨绣枝还真不敢保证这件事情能成。 但是现在齐书记让杨家庄再建一个作坊，也是一个机会，可以试一试。 如果机会就摆在眼前，你抓不住这个机会，那就真的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不过，她又想到现在县收购站还在收购中药材，上次去长春市看到省城里还在开门营业的中药店，杨绣枝的心里多少还是有一些期待。 不想了！想多了头疼，杨绣枝也不纠结，先不管它了，反正车到山前必有路，实在不行制出来的成药就不对外售卖了，就留给村里的卫生室慢慢用得了。 这样的话，到时候还能省下一笔买药的钱。 先回去就跟二大爷和村干部们好好商量商量再说，看看是不是该把村里的卫生室进行扩建，这样卫生室还可以多安排一两个人。 也免得小妹她们两个女孩子一年到头实在是太辛苦。 扩大村卫生室，还可以收治附近离公社和县城比较远的村民来村卫生室治病，惠济杨家庄和附近的乡民。 俗话说得好，人起心发，树起根发，相信杨家庄的未来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想到这里，杨绣枝顿时信心百倍，她相信只有越努力才会越幸运。 于是她挖了半篮子板蓝根，就跟两个妹妹分开了， 留下两个妹妹在这里继续挖板蓝根，她继续朝山里走，打算摘些刺老芽就下山。 她边走边寻思起来这件事情应该怎么做才比较妥当。 她抬头看向绵延起伏，一眼望不到头的长白山。 山里的中草药资源非常丰富，是我国天然的中药宝库，这里盛产人参，天麻，灵芝，五味子，刺五加，草苁蓉等各种名贵中草药。 俗话说得好，靠山吃山。 总不能背靠宝山，还让村民饿肚子吧？ 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把长白山上天生天养的草药合理利用起来，把山里的药材都变成钱。 在开荒地种植常用药材，变荒地为聚宝盆。 杨绣枝手里摘着刺老芽，心里还在盘算着。 摘了够吃两顿的刺老芽，杨绣枝就下了山。 她把菜篮子放在家里，就抬脚直接去村队部找二大爷。 结果村队部没人，二大爷和大队长，村干部们都不在。 虽说春播已经结束，但生产队里的事情还多着呢，给庄稼浇水，施肥，除草，开荒，修建水渠等事儿都离不开人手。 虽说张工程师和钱教授把买回来的报废拖拉机都修好了，村里目前有好几台修好的拖拉机。 但是柴油比较金贵，油票也不好弄，好钢要用到刀刃上，所以只有农忙和交粮的时候才会用到拖拉机。 在庄稼地杨绣枝找到二大爷，于是就跟二大爷说了在杨家庄办一个中药作坊的建议。 听杨绣枝建议开一个中药作坊，不出意外，二大爷有些吃惊。 于是杨绣枝就跟二大爷说了自己的打算。 她说道：“二大爷，我是这样想的，咱们前期就先生产治疗感冒发烧的板蓝根冲剂，治疗女人经期不调的益母草冲剂，还有化痰止咳桔梗止咳冲剂这三种常用的中药冲剂。 如果这三种中药冲剂销售的效果好，咱再考虑做其他的。” 二大爷点点头说道：“大丫头，这个办法好！做出来的药不仅可以提供给咱们村卫生室自己用，如果卫生室自己用不完，还可以少赚点钱卖给公社卫生院 到时候如果咱们有能力，还可以收治其他村的村民。 这样咱们村卫生室有了资金就可以良性发展，还可以多添置一些西药，碘酒和消毒纱布，如果有资金充足，还可以购买好的医疗器械和设备，这样可以更好的为村民们服务。” 听二大爷这样说，杨绣枝再次感叹二大爷真是个一心为民的好干部。 第122章 二大爷生病 母女俩前世都不是学医的，也只能先让小满在她的APP里查查，她记得网上好像有板蓝根冲剂，感冒冲剂，咳嗽冲剂这些常用冲剂的验方。 杨绣枝已经想好了，作坊刚建成的时候就生产国民“神药”板蓝根冲剂。 因为杨绣枝在网上看到过板蓝根冲剂的配方和制作方法非常简单。 配方就是板蓝根、玉米淀粉、糖粉、菠萝香精。 没有菠萝香精可以不用，没有糖粉可以用红糖代替。 其实这两种东西都不加也可以，只是喝的时候味道不太好罢了。 板蓝根冲剂的制作方法也很简单。 就是把刚挖回来的板蓝根清洗干净，晒干后碾碎。 再用热浸的炮制方法把板蓝根反复熬煮后，提取药汁，最后像熬糖一样，把它浓缩成药膏。 再加入玉米淀粉和糖粉搅拌均匀后过筛。 过筛就是用小簸箕将半干的板蓝根粉摇成颗粒。 然后平滩在密实的大簸箕里在太阳底下慢慢晾干。 至于其他的中药配方，杨绣枝也考虑过了，到时候还是得想办法慢慢寻摸。 前期还是把板蓝根冲剂当成作坊里的当家产品。 也可以再去长春市的时候，去废品收购站看看能不能淘到几本中药古书。 虽说杨家庄有建中药作坊的打算，但两个人心里没底，还是担心建中药作坊的事情批不下来。 二大爷说明天他就去公社跟公社齐书记汇报。 杨绣枝跟二大爷说了自己的建议后就忙自己的去了。 当天下午二大爷就召开了村干部会议，就是关于在杨家庄再开一个中药作坊的事情征求大伙儿的意见。 现在杨家庄的干部们都尝到了村里开作坊的甜头，对于在村里再开一个中药作坊的提议自然是不会傻傻的反对了。 于是第二天吃完早饭，二大爷就去公社跟齐书记汇报准备在杨家庄开中药作坊的事情。 等晚上杨老汉回家吃饭的时候，看到自家便宜老爹没精打采的样子，杨绣枝就知道了事情的结果。 一问，果然，公社齐书记没有同意在杨家庄办中药作坊的请求。 只是说，杨家庄如果有足够的资金，可以自己扩大村卫生室的规模。 也可以在村里多养几头猪，多养一些鸡鸭，村里搞养殖这些事情公社是不会插手的。 齐书记这样建议的原因，是因为公社有养殖任务，如果能够超额完成，对他的政绩有很大的帮助。 还有就是，年底他还可以用这些肉食走走关系，像县粮站，农机站，化肥厂等单位都要走动的。 不过，最后他还是跟二大爷透露，说现在杨家庄被人抨击了，说二大爷思想严重犯错，带着整个杨家庄走资本主义道路。 所以现在如果在杨家庄开一个中药作坊就有些太扎眼了。 后来这件事情被齐书记出面给压下来了。 不过齐书记要求杨家庄年底多交五头任务猪，说这是把事情压下来的条件。 并再三强调道：“杨书记，分到你们杨家庄的知青一定要妥善安置，不能再让他们到公社里来闹事儿了。” 胳膊始终是拧不过大腿，就算是再憋屈，最后二大爷只能无奈的点头同意了！ 就这样，在杨家庄开中药作坊的计划胎死腹中。 第二天，杨绣枝就听杨老汉回家说二大爷一回家就病了。 说罢，他还无比气愤的说道：“说咱们村开作坊是走资本主义道路，那些人真是坏了良心。 唉！那群知青还没干活就分村民们的粮食不说，关键是还不知道感激……真是分来了一群祖宗，还得好好供着。” 杨绣枝知道，这件事情二大爷应该是被打击的不轻，现在突然病了，不用想也知道是被气的。 杨绣枝带上礼物去二大爷家看望，看到本来意气风发的二大爷，现在满脸憔悴，仿佛一下老了好几岁。 大环境如此，她也没办法，父女两个只能劝二大爷看开一点。 二大爷什么话都不说，只是咳嗽着佝偻着腰靠着炕琴直叹气。 深受打击的样子，看着十分的颓废。 她实在不想看到二大爷这样下去，于是开口建议道：“二大爷，公社齐书记不是还说村里可以多养猪，多养鸡鸭吗？” 二大爷听了还是兴趣不高，但他还是开口回道：“大丫头，你是不知道，喂养这些带毛的风险太大，俗话不是说，家财万贯，带毛的不算。” 说完又咳嗽了两声继续说道：“再说养这些带毛的东西没那么简单，喂养这些牲畜一旦遇到瘟疫，村民们一年到头就算是白忙活了！大丫头，咱们村赌不起呀！ 这些风险还不算，喂养这些东西还要不少粮食。 现在人都吃不饱，村里哪里还有多余的粮食喂这些牲畜。” 杨绣枝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想想也是这么回事儿！猪瘟和鸡瘟哪怕是在现代都没有办法从根本上解决。 但是，不是还有办法预防吗？ 现在杨绣枝的脑袋里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说机会难得，不试试怎么知道不会成功。 另一个说，万一失败造成损失，日子刚刚好过一点的杨家庄就会伤筋动骨，那么你杨绣枝和二大爷就是杨家庄的罪人。 于是她就有些纠结起来。 至于粮食和饲料？ 她不由得想到现代的杂交育种技术，可以在种子的事上想办法。 又想到现在杂交水稻还没有问世，目前全国粮食的产量普遍都不高，人都吃不上饱饭，哪里有多余的粮食喂鸡喂猪。 总之，就这一会儿功夫，杨绣枝脑袋里是七想八想，想了很多。 最后，还是二大爷的咳嗽声惊醒了胡思乱想的杨绣枝。 本来打算放弃的杨绣枝，抬头看着一脸憔悴，头发花白的二大爷，这个一心想带着村民过上好日子的村支书。 她决定豁出去了，自己可是有金手指的人。 于是她决定自己要雄起来！失败一次两次怕什么？ 于是她十分认真的跟二大爷说道：“二大爷，咱们后山有满山的草药，又有两个妹妹的医术在，我相信鸡鸭和猪的防疫咱们可以提前做好预防。 咱们先建一个养猪场，把分到各家的任务猪统一都收上来，这样可以定期统一给猪场里的猪喂预防瘟疫的草药，也方便统一管理。 至于粮食和饲料的问题也好解决，我还在书上看到过用蚯蚓做饲料喂养鸡鸭鹅的养殖方法，这个季节咱们正好可以先在村里建一个养殖蚯蚓做饲料的作坊。” 二大爷以为自己听错了，于是沙哑着嗓子有些吃惊的大声问道：“养蚯蚓做饲料？” 杨绣枝回道：“对，养蚯蚓，就是养地龙。” 二大爷懵逼了：“地龙可以喂鸡鸭鹅，这个我知道，可，这地龙真的还可以养吗？” 第123章 蚯蚓养殖 杨绣枝嗯了一声，然后回道：“没错，可以人工养殖。” 这时杨老汉问道：“老大，你具体说说这个地龙怎么养？” 听杨老汉问，二大爷也抬头看着她。 杨绣枝怎么知道地龙如何养，她只是劝二大爷的时候话赶话，忽然就想到前世看过关于养殖蚯蚓做猪饲料的文章。 文章中说，蚯蚓成本低廉，是一种动物蛋白质饲料，在猪饲料中添加蚯蚓粉，可以明显提高育肥猪的日增重。 当时只是好奇而已，所以只看了个大概。至于具体怎么进行人工养殖，她还真不记得了。 她现在只记得好像用稻草和牛粪按照一定的比例拌匀做蚯蚓的饲料就可以了。 她只是记得可以这样养殖蚯蚓，具体怎么做，她实在是想不起来。 不过，不记得也没关系，等小满同学放学回家，让她在她的手机上查查就知道具体怎么操作了。 于是杨绣枝就回道：“爹，二大爷，方法很简单，回头我把具体操作方法用纸写出来，到时候安排人照着做就可以了！” 听杨绣枝这样说，两个老头也不纠结着非要杨绣枝现在就说清楚不可。 看两人没有继续追问，杨绣枝就继续刚才的话题，道：“二大爷，喂养鸡鸭，猪这些牲畜的饲料咱们真的都可以用地龙做饲料。 我在书上看到过用地龙粉制作喂猪饲料的方法。 咱们村有条件可以大量养殖地龙喂鸡鸭，不过书上说喂鸡鸭的地龙还是要收拾干净，最好是煮熟了杀灭病菌后，再晒干磨成粉后拌在其他饲料里喂，这样鸡鸭，猪吃了都不容易生病。” 杨绣枝特意强调道：“如果咱们真的养地龙做饲料的话，到时候这件事情一定要交代清楚，让负责的人可不能马虎。” 二大爷和杨老汉听了很认真的直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一定会重视起来。 杨绣枝一边回忆着脑袋里的残存记忆，一边继续说道：“如果地龙养的多，咱们还可以把用不完的地龙清洗干净晒干，然后把干地龙粉碎后加其他的配料制作成喂猪、喂鸡鸭的饲料。 有这些饲料，再在粮食加工厂买些谷糠麸皮，豆腐渣等东西每天掺着喂，就不怕它不长膘。 咱们再开荒专门种植那种猪爱吃的猪草，我知道县种子站就有苜蓿草的种子卖。 苜蓿草不仅产量高，而且营养丰富，猪，牛，羊，还有鸡鸭都特别爱吃。 把它晒干了储存起来，冬天还可以当这些家畜的冬饲料。 平时咱们再少搭配一些地里的红薯，土豆，二大爷，我相信把村里的养猪场扩大，一年多养上个二三十头猪，再建一个能养上大几百只鸡的养鸡场，饲料的问题应该很好解决。” 苜蓿草，作为老庄稼把式，这个二大爷自然也知道，这个年代很多村因为用不起化肥。 所以很多村都会秋收后在田里撒上苜蓿草的种子，苜蓿草长大后翻在地里可以做肥料，苜蓿草属于绿肥。 它也可以作为饲料喂猪，喂鸡鸭鹅等家禽，家畜。 看二大爷和杨老汉两个人若有所思的直点头。 杨绣枝继续建议道：“其实咱们村还可以办一个作坊专门养殖兔子，兔子繁殖起来非常快，听说一年能繁殖好几窝。 这些兔子不仅可以农忙的时候便宜卖给村民补身体，年底的时候也可以杀了做成风干兔好储存。 再说，兔肉也是肉，在年底也可以发给村民们当福利，也可以在年底赶大集的时候卖给咱们县城里的工人和干部家庭。” 听杨绣枝说完，二大爷低头想了一下。 然后抬头看向杨老汉，问道：“老三，你是咱们杨家庄的钱袋子，你觉得这件事儿能干吗？” 杨老汉想到村民们刚刚才过上的好日子，如果不把闹事儿的这群知青安置好，真让他们闹出事儿来连累村里就不美了！ 想到这里，他十分坚定的点点头。 二大爷看杨老汉点头，也决定豁出去了，于是就大手一拍大炕说道：“就这样，咱们干！” 说完，他的病仿佛一下子好了不少。 他又十分坚定的说道：“成，就这么决定了！到时候如果他们不让咱们往外卖，咱们就发给村民当福利，还可以年底大集的时候拿出来售卖。 再说在这年月，有谁不喜欢吃肉。” 二大爷病好了之后，就开始组织村民着手扩大养猪场，再建一个养鸡场和一个养兔场。 杨家庄的所有村民跟来村里的一群知青就开始忙活起来。 …… 现在外面的运动也越来越激烈，杨家庄因为有二大爷这个老战斗英雄镇住场子，所以村里还算平静。 同时“宁长社会主义草，不长资本主义苗”的割尾巴运动也如火如荼的开始了，就连自留地里的辣椒、大葱、大蒜、老姜都不许村民们随便种。 说是不吃这些东西，不耽误吃饭，也不耽误活着，不种粮食不能活，种这些东西不如留地种粮食。 同时运动要求院子里也不准种植果树，为了不给二大爷添麻烦，杨老汉把自家院子里的几棵果树也都全刨掉了。 各家各户的自留地本来就不大，现在私人养鸡养鸭也不能随便养，一家不能超过四只。 很快就到了夏天，三个孩子也都顺利的小学毕业了！ 杨绣枝想让三个孩子都到长春市上初中，因为不管从古到今，不管在哪个年代，大城市的教学质量总比小山村的学校强太多了。 还有就是开中药作坊的事情，对，杨绣枝还是不死心，她实在是不想浪费长白山大把的自然资源。 既然是大自然的无私馈赠，所以杨绣枝一定要想办法接住。 大不了做出来的药给村卫生室用。 杨绣枝虽然对自己知道的那些中药验方很有信心，但是这个年代的人不知道呀！ 所以在杨家庄把这些中成药提前做出来，就当是先测试那些验方的药性，给村卫生室打个好口碑！到时候好服务更多的人。 第124章 婚礼前准备 等钱小满晚上放学回家，杨绣枝就悄悄示意钱小满自己找她有事要她帮忙。 于是一吃完晚饭，母女俩就一起回到了两个人住的房间。 母女俩一回到房间，杨绣枝就让她去自己的空间上网，把蚯蚓养殖技术，还有科学养鸡，养猪等养殖技术给抄写下来。 还让她顺便在网上查询中药验方的配方，如果有就抄下来。 能上网，钱小满自然十分开心，要知道她自从去上学后，她都有好一段时间没有进老妈的空间上网了。 她用手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笑眯眯的点点头答应道：“老妈，您就瞧好吧！我肯定帮您办得妥妥的。” 钱小满办事儿还是很可靠的，她特意在她的APP里购买了一个笔记本，在笔记本上把蚯蚓的养殖技术和家禽家畜养殖技术等家禽、家畜养殖技术工工整整的一笔一划写了下来。 等把笔记本交给二大爷，杨绣枝就准备带三个孩子动身去长春市。 也不知道现在长春市的治安情况怎么样了！ 其实这次打算带着三个孩子去长春市，一来是想让两个便宜儿子见见世面。 二来是想让三个孩子都在大城市上初中，毕竟众所周知大城市的师资力量是一个小县城无法可比的。 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自然是因为现在这个时候是运动最激烈的时候，而长春市的工厂、学校比较多，又是个比较富裕的城市，所以被波及到的人肯定会有不少。 同时这个时候去长春市也可以说是风险与机遇并存。 这个时候也是最好捡漏的时候了！ 杨绣枝有这个想法，知道的人可能会说她比较冷血。 所以关于这一点，杨绣枝谁都没敢告诉，她连钱小满都没告诉。 不过，她想，钱小满大概能够猜测的到。 可还没等母子三个动身去长春市，这天杨绣枝就接到了大弟弟杨志刚的来信。 信里说，前几天第一汽车制造厂给他和小弟弟杨志成一人分了一个一室一厅，房子一到手，兄弟俩都想到自己的对象无怨无悔的等了自己好几年，他们俩自然就想着赶紧把结婚的时间定下来。 于是兄弟俩就分别跟各自的对象回准丈人家商量婚期。 经过商量后，巧得很，两个对象的父母都决定把自家闺女的婚事定在今年国庆节。 两个人的婚事既然都已经定下来了，杨志刚就赶紧给家里写信。 看完信，杨绣枝是十分开心，两个弟弟的对象都谈了好几年了，两个人一直都等着单位分房子，等得老房子都快要着火了。 现在这下可好了，房子总算是分了下来。 两个弟弟这两个老大难总算是要结婚了。 吃晚饭的时候，杨绣枝把信拿出来，就把信里的内容说给杨老汉和杨老太听。 杨老汉听完，知道两个儿子国庆节结婚，自然是十分高兴，他到底是男人，虽然不能够控制住自己不喜形于色，但他还能控制住自己有些激动的心情。 可杨老太就不一样了，两个儿子的婚事一直都是她的心病，现在两个儿子终于要结婚了，你说她能不开心吗？ 她双手合十朝天上拜了拜，哆嗦着嘴唇说道：“菩萨保佑，真是菩萨保佑。” 自从知道两个儿子要在国庆节结婚，杨老太在杨家庄就待不住了，她是知道杨绣枝有带三个孩子去长春市上初中的打算。 所以杨老太也打算跟她们母子一起去长春市，她提前到长春市就是为了给两个儿子的婚事做准备。 于是她也简单的收拾收拾就准备跟母子四个一起去。 能不能把三个孩子弄到长春市上初中，其实杨绣枝心里是没底的。 因为毕竟三个孩子和她都是农村户口，虽然她在长春市有房子，但三个孩子能不能在长春市上初中还真不一定。 杨绣枝不是个喜欢纠结的人，这次去长春市就是想先去看看，如果那些人消停了，市面上不再像年前那么乱，动不动就打起来，她就找熟人想想办法。 于是祖孙三代一起坐火车来到了长春市。 双胞胎兄弟俩是第一次跟杨绣枝出远门，所以两个孩子非常兴奋，一上火车就在车上东摸西摸的。 两个人像个猴子似的坐都坐不住，屁股就像被火烧了一样。 一到长春市，杨绣枝先带着三个孩子和杨老太逛百货商店，一是双胞胎兄弟俩从来没来过长春市，带兄弟俩好好逛逛是应该的。 不过这次逛街主要就是陪杨老太购买拜访两个亲家的礼物，还有杨志刚兄弟俩的结婚用品。 东西买好后，杨绣枝就去邮电局给大弟弟杨志刚打电话告诉他，明天正好是星期天，杨老太打算明天就上门去拜访两家亲家，还有就是给兄弟俩布置新房。 让他明天如果不加班，就在汽车站接他们去分的房子看看。 杨志刚听说他们已经到长春了，自然十分开心的答应，说杨志成明天要加班，他明天不加班正好休息，他在公交车的终点站接他们几个。 于是第二天吃完早饭，杨绣枝就背着一个大背篓，背篓里是自家菜园子里种的新鲜蔬菜，还有一些家里没吃完的腊肉和腊鱼。 几个人一起走到公交车站，到第一汽车制造厂的公交车一到，她就在前面开路。 杨老太带着三个背着大包小包的小帮手跟在杨绣枝身后也往车上挤。 路况不好，所以公交车行驶在公路上有些颠簸，坐了一个多小时，好不容易公交车到了终点站。 一家人一下公交车，就看到等在车站的杨志刚。 母女祖孙三代跟着杨志刚一起来到厂里的家属区，房子基本上都是一水的三层，一栋栋枣红色的“大屋檐”家属楼映入眼帘。 每栋楼的单元门都有高高的门楼，“大屋檐”上的雕梁异常精美，窗口与阳台极具异域风情，还有彰显着巴洛克建筑特征的精美腰线。 整个家属区的建筑是俄罗斯与中国传统建筑相融合的风格建筑。 一群人先跟杨志刚去拜访未来亲家。 从两家出来后，一群人就直奔兄弟俩分的婚房。 杨志刚分的是一楼，分的房子虽然只有一室一厅，但是两个房间都比较大，所以显得还算宽敞。 杨志成分的房子跟他哥的房子是一样大，只是不在同一栋楼。 不过，两家的房子离的并不算远。 第125章 再去废品收购站 杨志刚已经把房子的卫生简单打扫过了，还已经用白石灰把房子刷了大白，房子虽然不是新的，但是把墙刷上大白后，房子整体上显得十分干净。 这个年代号召勤俭节约，不准搞铺张浪费，年轻人结婚有间房子就不错，所以房子能简单刷个大白简简单单收拾收拾就可以了！ 杨志刚说还有两个月才结婚，他和弟弟两家的家具已经找木工师傅在做。 现在正处在大运动时期，哪怕家里有钱，结婚谁都不敢大操大办。 杨志刚带着母女祖孙几个人七手八脚的把两个房子都挂上窗帘，然后都简单布置了一下。 再把买来的东西都收好，一群人下午就坐车回了市里。 第二天吃完早饭，杨绣枝给钱让杨老太带着双胞胎兄弟俩去逛街。 她则带着钱小满准备去趟废品收购站，看能不能找到古医书。 杨绣枝带了一包蜜三刀就跟钱小满去了附近的废品收购站。 母女俩来到废品收购站的后门，正好就看到看门大爷正坐在屋檐下一脸惬意的吞云吐雾。 可能是太早的缘故，倒是没有看到其他的人。 有两年没见，老大爷看上去老了不少，本来有些花白的头发和胡子，现在白头发更加多了，腰也陀了。 看门大爷看到母女俩来，没有认出她们，只是公事公办的问道:“门市在前面，你们这么早跑到后面来做什么？” 杨绣枝笑着回道:“大爷，是我呀，我是小杨呀！是我们母女俩，您不记得了吗？” 听杨绣枝这样说，大爷抬头眯着眼睛朝着杨绣枝的脸上看了老半天。 愣是没认出来，于是摇摇头问道:“小杨？是哪个小杨？哎！人老了，年纪大了，忘心也大了。闺女，你到底是哪个？” 这时钱小满开口说道:“老爷爷，我是小满呀，我们回长春了，今天是来看您老的。” 大爷站起身走上前，看着钱小满白嫩嫩的笑脸，觉得这个女娃娃长得好喜庆，确实有些眼熟，但是他还是没想起来。 不过，他抬起手来，伸出一只干枯的手摸着钱小满的小脑袋问道:“你叫小满呀？真是个好名字，好孩子，谢谢你跟你娘来看我这个糟老头子。” 钱小满笑嘻嘻的摆摆手回道:“不谢，不谢，这是应该的。” 接着她问道:“对了，老爷爷，我小姨是我们村卫生室的赤脚医生，我想进去给她找本医书。可以吗？” 大爷笑眯眯的摸着她的小脑袋说道:“可以，怎么不可以！真是个好孩子。 医书应该有，你自己去找找看，丫头，你既然来过这里，应该知道规矩。 书本和报纸都是放在一个仓库里，你自己进来找吧。” 说罢，就掏出钥匙打开了后面的铁门。 钱小满十分开心的回道:“谢谢老爷爷，我知道规矩的。” 说罢，就抬腿哒哒哒的朝着放废旧书本和报纸的仓库跑去。 看着钱小满哒哒哒的跑进去，杨绣枝没有一起跟着进去。 她把带来的蜜三刀放在门卫值班室的长条桌子上。 然后在老大爷旁边的条凳子上坐下，就开口问道:“大爷，跟您打听一件事情。” 老大爷抽了一口烟，十分惬意的吐出烟圈，问道:“闺女，有什么事？你只管问，我知道的肯定会告诉你。” 于是杨绣枝就问道:“大爷，我想让我家的三个孩子都到市里来上学，可孩子们没有城里的户口，也不知道学校收不收。” 老大爷又吐了一口烟，说道:“闺女，你在城里应该有房子吧？” 杨绣枝点点头回道:“有，我家就住在隔壁街。” 大爷又抽了一口，然后回道:“我记得孩子们上学应该不看户口，你在城里有房子，就说明你是城里的居民，孩子们自然可以在城里上学了！ 你只要在开学前，直接到街道办事处开张证明就可以。” 没来长春的时候杨绣枝还想了很多，没想到上学的事情会这么容易。 于是就随口回道:“没想到在城里上学会这么容易，我还以为孩子们上学非得要有城里户口，父母必须有城里的工作呢。” 老大爷回道:“现在又不能考大学，所以好多家长只让家里的孩子读个小学毕业，只要不是睁眼瞎就不让再读了，我还听说这两年每年学校的初中都招不满。” 得到确切消息，杨绣枝就放下心来。 于是两个人就唠起了嗑。 两个人说着说着，就说起来现在城里知青下乡的事情。 老大爷在凳子腿上磕了磕烟灰，说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这些孩子们没有个工作，就在外面惹事儿，只能让他们去乡下锻炼，要不然怎么办？” 杨绣枝接口说道:“现在每家的孩子都有好几个，如今想在城里找个工作，可以说是难如登天吧？” 大爷附和道:“可不是，现在政策紧，工作不是你想找就能找到的，而且上面严格要求控制工厂的职工人数，所以工厂基本上不招工。 哪怕是各单位有工作岗位招人，也都会优先安排自己家或者亲戚家的孩子。 所以好多人家因为下乡的事情，亲兄妹都能闹成仇。一个个打的都像是乌眼鸡似的。” 杨绣枝心有感触道:“可不就是，这些人不读书，又没有工作，天天在外头做街溜子惹事生非，不让他们下乡，时间长了城里的治安就会出问题。 唉！这年月……难啊！” 两个人越说越投契，说的高兴，杨绣枝都忘记了钱小满在废纸仓库里淘宝。 说着说着，大爷突然问道:“闺女，你想在城里上班吗？” 杨绣枝愣了一下，没想到老大爷会突然就换了话题。 于是就随口问道:“大爷，您有门路？” 大爷一边往烟袋锅里填烟丝，一边不紧不慢的回道:“就是我的这份工作，我还有两个月就要退休了，家里的孩子都有工作，亲戚们嫌我是收废品的埋汰，瞧不上。” 说完，他重重的哼了一声，说道:“好像他们多高人一等似的，他们瞧不上，我也不上赶着。 哼！瞧不顺眼的人，我还不愿意把工作转给他呢。” 第126章 被忽悠 说罢，有点可怜兮兮的看了杨绣枝一眼，继续说道:“只是如果没人接班，工作也转不出去，等我一退休，那这份工作就白瞎了。 闺女，你不是正好没工作吗？我跟你比较投缘，我看你也不嫌弃大爷，要不这样，我就把工作转给你吧。” 大爷突然转移话题，而是要把他的工作转给自己，事发突然，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所以杨绣枝有点吃惊的瞪大眼睛看着他。 大爷装作没看见，继续自顾自的说道：“闺女，你想想看，有了这份工作，这样你的户口和孩子们的户口也都可以转到城里来。” 杨绣枝不明白大爷为什么突然会有这个想法。 她心里不由得警铃大作。 心想，“转给我？为什么要转给我？ 难道天上掉馅饼砸在我头上？不可能！ 有这样好的事情等着我？有猫腻！ 对，这里面肯定有什么阴谋？” 一时间，杨绣枝不由自主的在心里七想八想起来。 大爷看自己说了老半天，杨绣枝始终都没有任何反应。 于是还是继续劝说道:“闺女，你别看收废品的这个工作不咋滴，活计也确实有些埋汰，而且说起来也不太好听。 其实你是不知道，废品收购站的活计真的很清闲，一个月真正出力干活的时间真心不多。 说实话，要说忙，整个月真正忙起来的时间前后加起来也忙活不了几天。 闺女，是真的，大爷不骗你，在废品收购站的工作平时真的很清闲，基本上都是些收收捡捡手头上的活计。” 大爷反反复复的跟杨绣枝游说着，总之说来说去就是一句话，就是废品收购站的活计不累，来这里上班绝对不亏。 大爷看杨绣枝还是不说话，他认为本来是胜券的事情有些不受控制了。 他担心杨绣枝不相信自己。 于是就继续解释道:“闺女，我说的话都是真的，真的，你别不信。 收购站的活计平时真不忙，除了每个月的月底之前要忙上几天，这几天就是把收购站里回收的旧书本和废纸打包好，然后让市造纸厂的车拉走就可以。 站里收回来的那些破铜烂铁，市钢铁厂一般情况是三个月来拉走一回，所以真不忙。 其余的时间就是收收捡捡的，真的没有多忙。闺女，你别不信，大爷真的没有骗你。” 他看杨绣枝还是不作声，始终都是一点都是不感兴趣的样子。 但他还是不死心，一脸真诚的说道:“闺女，我说的是真的，要不是看你还算顺眼，你也没有瞧不起大爷是个收废品的。 而且你还能跟大爷我聊到一块去，如果不是这样，大爷我才不放心把工作转给你呢。” 听大爷这么说，杨绣枝心想，没想到大爷还挺傲娇的呢。 杨绣枝正想的走神，大爷决定再接再厉继续忽悠道:“闺女，说真的，在这里上班真正忙的时间只有几天。 平时就像我现在这样，看看大门，有人来站里面买东西的时候咱们看着点防止夹带就行，称重和收钱都不用咱们管，这些都是由前面门市负责的。 到了逢年过节的时候，咱们也跟厂里的工人一样放假。 当然了！大爷也不骗你，有特殊情况的时候是要值班的，不过，如果真要值班，也是咱们站里的职工轮着值班。” 听说还要值班，杨绣枝不由得皱了下眉头。 大爷看到赶紧解释道：“闺女，你放心，就算平时要值班，一般情况是不会安排你们女同志值班的。 真的，你放宽心，站里有两个男同志，一般都会安排他们俩值班。 其实值班很简单，如果有人来站里买东西，值班的人就帮忙收一下钱而已。 闺女，你想想看，逢年过节有假期，平时很清闲，又不用咱们管钱，多好的事儿呀！ 不用咱们管钱就不用咱们负责任，东西多了少了都不管咱们的事儿，你说，这活儿多轻松啊！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到的好工作，你说对吧？” 听大爷说了一车轱辘在这里上班的好处，再想到穿越文里女主在废品收购站里淘宝发家致富的桥段。 再想想自己不是也有在这个年代淘宝的打算吗？如果能在废品收购站上班就是最好的选择了。 不是有句老话叫做“近水楼台先得月吗？” 于是本来不想出来工作，一心想做咸鱼的杨绣枝该死的有一点点心动了，怎么办？ 大爷十分的鸡贼，他看杨绣枝的脸上有了一丝丝的小变化，决定再接再厉。 于是他继续游说道:“话又说回来了，现在城里的老百姓基本上都不算宽裕，哪里有那么多废品可卖。 再说，要不是东西实在不能用，有谁家舍得把能用的东西卖给咱们废品收购站，你说对不对？所以平时咱们收购站的活计真不多。 闺女，大爷也不瞒你，要说忙，也就是今年这段时间有些忙，主要是红小兵会时不时送些东西到咱们废品站，所以会忙一些。 闺女，大爷真没有骗你，在这里上班真的很清闲。 关键是你有一份正式工作，你的户口就可以迁到城里来，你是城里户口，你的三个孩子也可以转成城里户口，你想想孩子们将来也能吃商品粮，不用苦哈哈的在你老家种地，这样多好！” 杨绣枝心想，没有城里户口，我照样可以不种地，只要我手里有钱，工作不工作，我还真不在乎。 不过大爷说的话，杨绣枝还真的动心了。 杨绣枝动心的主要原因，主要是废品收购站这里平时基本上就没什么人来管，所以大爷说在这里上班很清闲，杨绣枝自然是相信的。 杨绣枝虽然没有在长春市上班的打算，但是想想在废品收购站上班的好处，她不由得有点动摇了。 想想自己不愿意受约束的性格，她也想在这个特殊时期活得舒坦一些，顺便再寻摸点好东西让小满在她的app里出售，为十年后的改革开放积累原始资本。 如果真的能在废品收购站上班，淘起宝来是不是更加方便？别说，这份工作还真的可以考虑一下。 第127章 没有理由 从六七年开始，运动差不多已经有两年了，第一批被波及的那些人家已经被抄过了，而且从运动开始一直都在破四旧。 杨绣枝相信现在废品收购站里的好东西应该还有不少。 特别是现在被大伙儿认为是烫手山芋的那些老物件。 想到这里，杨绣枝已经打定主意要这份工作了。 但是她真的有些百思不得其解，她就不明白了，大爷是为什么非得要把他的工作转给自己？ 想到这里，她也懒得胡乱瞎猜测了。 于是就直接开口问道：“可是为什么呀？大爷，我就不明白了！ 大爷，我可是知道现在有好多没有工作的小年轻，还有今年刚刚才毕业的中学生和高中生为了不下乡当知青，可以说是有大把的人愿意出高价想买一份工作，就是找不到这个门路。 说实在的，我是真不明白！咱爷俩一共也没有见过几次面，您能说说，您为什么会愿意把工作转给我呀？” 大爷看杨绣枝总算是开口了，这会儿他倒是不像刚才那样着急了。 就看他呵呵呵的笑了两声后就不再说话了。 接着就看到他不紧不慢的伸手从衣兜两掏出一盒火柴。 然后慢条斯理的抽开火柴盒拿出一根火柴划了一下，火柴瞬间就燃烧起来了。 接着就看他又拿起自己的烟袋锅用火柴重新点燃。 然后用力抽了一大口，接着眼睛微眯慢慢的从嘴里吐出一口烟雾，看上去是一脸的享受。 看他这样，杨绣枝有些郁闷，看样子，大爷这是拽上了。 大爷知道火候应该差不多了，自己应该见好就收，可别把人给整急眼了。 他这才抬头睁开有些混浊的眼睛看向杨绣枝，好像这会儿他才发现杨绣枝一直在等着他的回答似的。 他微扯嘴角又抽了一口，吐出一口烟雾。 这才十分认真的回道:“闺女，没有什么原因，大爷说的是真的，不管你信不信，真的没有其他原因。 大爷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看你比较顺眼！你不嫌弃大爷是个收废品的，也不嫌弃大爷身上埋汰，还愿意来看我，跟我唠嗑。 当然了，你该出的这份买工作的钱是一分钱也不能少的。” 杨绣枝心想，大爷还是那个大爷，有份铁饭碗的工作就是有任性的资本，想把自己的工作转出去还挑人。 既然大爷不愿意说，想来他也没有拿自己的工作开玩笑的必要。 杨绣枝也不个爱纠结的人，既然不愿意说理由，她也不准备继续再追问下去了，也不打算再纠结大爷转工作给自己真正的原因是什么了。 而是一脸认真的回道:“当然，毕竟是一份正式工作，是铁饭碗，给钱是应该的！大爷，我还要谢谢您呢，有这么好的事情您还想着我。” 大爷看杨绣枝这么知道好歹，眼睛微眯的点点头是十分的满意。 杨绣枝继续问道：“对了，大爷，您的这份工作打算要卖多少钱呀？” 大爷拿起烟袋锅又抽了一口，一脸享受的吐出一口烟雾回道:“闺女，我的工作是正式工，不是站里的临时工。 大爷我现在每个月的工资是五十二块六毛钱，而且每个月还有各种单位发的票据。 当然大爷能拿这个工资毕竟是已经参加革命好几十年了，这个你是不能比的。 闺女，大爷也不瞒着你，你如果买了这份工作，头三个月是实习期，每个月的工资是十八块，所有的票据会减半。 当然了，只要你好好干，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三个月后就可以转正，转正之后你每个月也可以拿到二十块钱还有各种票据。” 看杨绣枝听得认真，大爷继续说道：“闺女，你住在城里，应该了解现在卖工作的行情吧？” 看杨绣枝点头，大爷继续解释道:“目前一份正式工作的市价是四百块到八百块钱不等，大爷的这份工作就只跟你要四百块，闺女，大爷是个实诚人，真没有问你多要，你也别嫌贵。” 杨绣枝心想，四百块钱买一份正式工作，说起来大爷真没有多要，真心不贵，但四百块钱对于普通人家来说也是一大笔钱，不是说拿出来就能拿出来的。 她就算现在手里不差钱，也不能就这样轻轻松松的就答应了，毕竟四百块钱对于这个年代的普通人家来说不是个小数目。 于是就回道:“大爷，四百块钱不是小数目，买工作毕竟是件大事儿，我今天得回家跟家里人商量一下，行不行，我明天上午一准给您回信，可以不？” 大爷回道:“这个大爷能够理解，毕竟四百块钱不是个小数目，你是得回去跟家里人好好商量商量，闺女，我还有两个月才退休，不着急，不着急。 对了，你们娘俩这次来不是要找医书吗？小满那丫头进去了有一会儿了，你快进去看看吧。 如果她挑好了，我带你们去前面门市交钱，要趁现在上午没什么人，来站里上班的零时工还没来上班。 你们母女最好是买了东西赶紧离开，毕竟有些东西是要送到造纸厂销毁的，被外人看到不好说，闺女，我说这个你应该明白吧？” 被大爷这一提醒，杨绣枝这才想起来闺女来。 于是欢快的答应了一声“明白，谢谢您提醒。” 然后说道：“大爷，不用您老带我们去前面门市，您放心，我们母女是知道规矩的，肯定不会给您老惹麻烦的。” 说完话，抬脚就朝着装废旧书本报纸的仓库跑去。 一进仓库门，就看到钱小满正蹲在几本线装书前，她手里正拿着一本线装书在津津有味的翻看着，小脸上脏的像个小花猫似的。 察觉有人过来，抬头看是杨绣枝走进来，她一脸兴奋的喊道:“老妈，快看，我找到好几本，有两本写的是古方子，有一本写的是医案，还有两本是写炮制方法的，您看我手里拿的是针灸推拿的书。” 杨绣枝走上前低头看着地上的书，也蹲下身来伸手随便拿起一本翻了翻，书上的字好多她都不认识。 放下手里的书，又拿起几本随便翻了翻。 看上去都是明显有些泛黄的纸张，还有好多自己不认识的繁体字，她敢断定这些肯定是古书没跑了。 至于是不是古医书，她就不知道了！既然小满说是，应该八九不离十吧！ 第128章 杨绣枝的打算 这会儿，她不由得想起刚才大爷说的话，废品收购站这里的古书是被抄家的红小兵们送到这里来的，是准备送到造纸厂销毁的。 如果一会儿自己拿到门市真的花钱买这些古书的话，自己很有可能会惹上麻烦。 想到这里，她就不带一丝犹豫的立马快速把几本书收到一起，然后用意念全部都收进自己的空间家里。 接着伸出手来拉起钱小满说道:“小满，现在查这个查得比较严，这几本古籍有可能拿不出去，说不定到时候还会给咱们惹出麻烦来。 走，咱们再重新找些初中和高中的课本，再看看有没有完整的连环画。” 现在外面可以说是风声鹤唳，这种混乱的情况钱小满自然是知道的，就因为她知道，所以刚才她才没有贸贸然的抱着书去找跟老大爷唠嗑的杨绣枝。 于是钱小满什么话都没有说，跟着杨绣枝继续在仓库里翻找。 没用多大一会儿功夫，母女俩就一人抱着一摞书出了仓库的门，跟老大爷打了一声招呼后，就抬脚朝着前面门市走去。 称重，付钱买书，母女俩就快速离开了废品收购站。 在回去的路上，杨绣枝就跟钱小满说了自己打算买一份工作的事儿。 钱小满猛的一听杨绣枝想给自己买份工作，多少还是有些诧异。 因为她知道自家老娘十分排斥朝九晚五的上班生活。 套用她老妈的一句话就是：“这种打工生活，我上辈子真是过得够够的了，这辈子再也不打算这样过了。” 不过，当听杨绣枝说她打算买下老大爷的这份废品收购站的工作，她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了。 对于老妈准备买下废品收购站的工作，她自然也是十分赞同的。 因为她在app里开的线上店铺，主打的就是有些年代的老旧物，还有就是古董字画和书籍，所以只要东西一挂上就十分受现代那些收藏爱好者喜欢。 她前期在app上架的商品现在差不多都快清空了，那些杨绣枝从苏联弄回来的东西早就被她通过平台卖得差不多了，最后换成了app钱包里的一串数字。 她已经有一段时间没上新了，如果再不上新，她担心在平台上好不容易积攒下的好口碑和人气极有可能会受到影响。 所以现在急需补一批有年代的旧货或者古董字画挂在平台上出售。 现在听老妈说她打算买下废品收购站的工作，这样近水楼台的好事情，她自然是乐见其成了。 不是有“盛世古董，乱世黄金”这个说法吗？ 所以为了保险起见，本着落袋为安的原则，她已经用app钱包里的钱购买了不少金子存在了老妈的空间里了。 关于这点杨绣枝自然也懂，所以她也没有反对钱小满在她的app里买金子。 现阶段是不适合再买房子的，杨绣枝担心会被人举报，毕竟一家人的收入摆在那里，所以也可以说家里目前买任何大件的东西都不合适。 虽说杨绣枝手里这个年代的钱不算有很多，但前几年卖野山参的钱她一直都没有怎么动。 也就是后来两个弟弟订婚的时候，杨绣枝拿出放在自己手里的全部卖人参的钱，给了一半给杨老太，让她用来操办两个弟弟的婚事。 这几年村里的副业做得不错，杨家庄村民们的日子也好过不少。 现在每年的年底村里都有分红，像杨绣枝他们家劳力少的人家，年底也能分上个一二百块。 有了这些进项，再加上两个弟弟每个人都要上交十块钱的工资，还有老两口已经省吃俭用攒了这么多年，所以老两口这几年手头上真不差钱。 除了两个弟弟的婚事，现在家里目前又没有什么事情需要钱用，所以金子放在空间家里，杨绣枝目前没有动它的打算。 因为小满的购物app在，有钱小满的好运加持，还有长白山丰富的物产。 杨绣枝和杨绣荷姐妹俩本身都非常勤快，所以每年春秋两季姐妹俩都能在山上寻摸不少山货和猎物。 加上杨家人手上有钱，所以哪怕是不动空间里的金子，这几年杨家的生活一直都过得很不错。 杨家现在的生活水平，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在杨家庄，甚至是整个公社可以算是头一份。 走在街道上，母女俩看到不远处的街道边有不少戴红袖标的红小兵手里拿着红宝书，意气风发的迎面走过来，他们一边往前走，嘴里还大声喊着口号。 “打倒资本主义，横扫一切牛鬼蛇神……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 也不知道这次又是谁家要倒霉。 路上的行人一个个开始惶恐不安起来，都吓得低着头往街道的两边躲，他们只是贴着墙边低着头急匆匆的朝前赶路，不敢抬头看那些人，也不敢东张西望，可以说是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多出。 杨绣枝看着无比亢奋的一群红小兵手里拿着红宝书，大声的喊着口号越走越近，心里不由自主的也有点心慌。 虽说自己手里的书基本上都是初中和高中课本，但由于运动期间学生们受到读书无用的思潮影响，学校现在虽然已经恢复了上课，但现在学校真正能够认真读书，好好学习的学生真没有几个。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杨绣枝还是不想惹麻烦，担心自己会被那些红小兵给盯上。 但是在大街上又不方便把怀里抱着的书收进空间。 正在杨绣枝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走在前面的钱小满正好看到前面不远处有个小巷子，有人正急着往里面走。 于是立马用手指着前面说道：“老妈，您看，前面有人进那个小巷子里了。” 于是杨绣枝立马腾出一只手来拉着小满就快走几步，抬脚就拐进了那个小巷子，两个人一头扎进去就找个隐蔽的地方躲起来回到了空间。 生命实属不易，自己要且行且珍惜！ 两个人在空间里待了差不多有一刻钟的样子，杨绣枝觉得应该差不多了。 于是自己先闪身出了空间，听到闹哄哄的声音越来越远，外面街道上也恢复了平静。 母女俩不敢在小巷子里多停留，赶紧走出来就直接往家走。 第129章 说不上的不对劲 母女俩一回到家，打开院子门，发现几间屋子都是静悄悄的，知道杨老太跟两个便宜儿子在外面逛街还没有回来。 母女俩抱着怀里的书就直接来到钱小满的房间。 两个人先把书直接都放在钱小满房间的书桌上。 杨绣枝就转身出来就拿了一条干毛巾，掸了掸自己身上的灰尘，又用毛巾给钱小满拍了拍身上的灰。 杨绣枝又拿起一个洗脸盆，母女俩一起来到厨房，从水缸里舀出两瓢水倒入洗脸盆里，母女俩用毛巾把手和脸清洗干净。 把手擦拭干净后，杨绣枝习惯性的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忙了一上午，现在已经到上午十点四十了，这个时间差不多也该做饭了。 折腾了一上午，母女俩的肚子也饿了。 于是母女俩一边唠嗑一边摘菜做饭。 钱小满手里拿起一根豆角掰断，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说道：“唉！老妈，像这样的日子咱们差不多还要再过八年，对吧？” 杨绣枝也叹气回道：“可不就是，现在运动才刚刚过去两年多，你们兄妹三个先在长春市读几年书，等你们都高中毕业了，到时候如果能在市里找到工作就在长春市上班，找不到工作咱们就一家人再回杨家庄干农活。 等恢复高考了，你们三个再一起去考大学。” 钱小满回道：“老妈，说实话，我还是喜欢在杨家庄里生活。 要不是我的app上要不断上新那些老物件，我还真不愿意来城里生活，副食品商店卖的菜没有家里菜园子种的菜新鲜不说，菜的品种也没有咱们乡下多。 乡下的空气不仅好，而且吃得还好，咱们杨家庄背靠着长白山，山上的好东西太多。 老妈，我特别喜欢每年春秋两季上山寻摸各种山货，说真的，山上的好东西我还都没有捡够呢。” 听钱小满这样说，杨绣枝也是深有同感。 于是也附和道：“可不就是，说实在的，我也非常喜欢杨家庄的生活环境，不仅山清水秀，而且物产丰富真的是个好地方，非常适合咱们这些想当咸鱼的人生活。” 说着说着，杨绣枝忽然转移话题问道:“对了，小满，说起考大学来，那个高考神书《数理化自学丛书》记得找机会要多准备两套。” 钱小满点着头回道：“老妈，这个我知道。” 杨绣枝一边炒菜一边絮絮叨叨着，她是想到哪里就说到哪里。 钱小满一边帮忙烧火，一边回应着。 午饭还没做好，双胞胎兄弟俩一人拎着一个大包一前一后回来了。 兄弟俩一进院子门，就开口大声喊道：“娘，娘，我们回来了，饭做好了没有？好饿呀！我们的肚子都快饿瘪了。” 杨绣枝听到两个便宜儿子的喊声，有些无奈的笑着摇摇头。 真是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古人诚不欺我。 现在兄弟俩的胃口就像是两个无底洞，每顿不管吃的再多，可每天等不到饭点两个人总是喊肚子饿。 钱小满听到声音就起身窜了出去。 她一边跑一边大声喊道：“大哥，小哥，你们今天都买了些啥好东西？” 说罢，抬头没看到杨老太，于是又问道：“对了，姥姥呢？” 老大钱建国用袖子擦了一把脑门上的汗，回道：“在后面慢慢走呢，我们俩肚子快饿瘪了，就先跑回来了。” 老二钱建设咧嘴笑着回道：“小妹，姥姥今天还给你买了一双小皮鞋，你快来看，是红色的，可漂亮呢，你快穿上试试，肯定好看。” 兄妹三个人叽叽喳喳翻看着今天采购回来的东西。 没过多大一会儿杨老太也回来了。 一进院子门就开口呵斥道:“你们两个臭小子，跑那么快做什么？跑都追不上你们，你们两兄弟想把姥姥累死呀？” 老大钱建国一听立马就跑上前，扶着杨老太讨好道:“姥，累了吧！是我们兄弟不对，您快坐，您大孙子帮您好好捏捏。” 说罢，他站在杨老太身后，十分自然的伸出两只手放在杨老太的肩膀上，动作熟练的捏了起来。 老二钱建设已经端过来一杯她常喝的茶水，讨好着说道:“姥，给您刚泡的茶。” 杨老太佯装生气的虎着脸，哼了一声说道：“少来，姥才不吃你们兄弟那一套。” 杨绣枝不理会兄弟俩跟他们的姥姥的互动，她快速把锅里最后一个菜盛出来，又舀了两瓢水倒进锅里。 然后大声喊了一声:“开饭了！” 吃完饭，杨绣枝就跟杨老太说了买工作的事情。 杨老太听有这样的好事情，自然也十分开心，于是忙问道:“老大，四百块钱真心不多，对方是个实诚人，人家真没有多要，我听街坊们说现在五六百块钱都不一定能买到一份工作。 对了，你手里的钱还趁手吗？如果不够，娘这里还可以给你凑一些。” 杨绣枝忙回道:“娘，钱够，我手里的钱都没怎么动呢。” 于是杨老太催促道:“钱够的话，明天就赶紧先去把工作定下来吧，现在一份工作太难得了，娘担心会出什么岔子。” 说实话，杨绣枝也有这个想法，于是就点了点头。 第二天，杨绣枝拿着四百块钱就带着钱小满去了废品收购站。 老大爷看母女俩真来了，非常高兴。 老大爷先拿出纸笔写了一份工作转让协议，内容很简单，大概意思就是老大爷退休后自愿让老家亲戚杨绣枝接自己的班。 协议书是一式两份，然后让杨绣枝签字按手印后，接着给了杨绣枝一份。 杨绣枝看着手里拿着的工作转让协议，感觉有点不对劲。 她有点不明白大爷为什么这样操作，不是给了钱就可以直接到单位办手续接班吗？为什么不直接去单位办手续。 看杨绣枝一脸疑惑的样子。 大爷笑呵呵的就解释道:“闺女，这个转让协议是给你一个保障，还有那转工作的四百块钱你先不用给我，等你办完所有的手续，工作正式交接的时候再给我。 闺女，你把心放在肚子里，大爷一口吐沫一个丁，工作一定会给你留着的。” 第130章 保持平常心 听了大爷的话，杨绣枝虽然是满脸的感激之色，同时她的心中也充满了疑惑，她怎么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呢？ 应该是自己觉得这份工作来得太顺利了吧！杨绣枝在心里给自己做解释。 大爷抬眼偷瞄了她一眼，和颜悦色的说道：“闺女，你家不是在乡下吗？应该离咱们长春市很远吧？ 这年月回家一趟不容易，你就先回家把所有的手续全办好，省的到时候再来回跑麻烦。 大爷是知道转户口和粮食关系办起来要来回跑上好几天，何况现在到处都是乱糟糟的。 还有你的三个孩子的考试成绩单和学籍证明也得你去跑吧？” 听大爷这样说，杨绣枝很感动，但她还是不太明白，怎么总感觉有些说不上的不对劲，所以就眼睛直直的看着大爷等他解释。 大爷被杨绣枝看的有些不大自然，他习惯性的摸了摸自己的烟杆，脸上的不自然一闪而逝。 快得紧盯着他看的母女俩都没有发现。 他清咳一声，继续开口解释道:“闺女，还有两个月我才正式退休，等你回家办好所有的手续就直接来接大爷我的班。 钱的话大爷不着急，等到时候办完手续，你再把四百块钱给我也不迟。 等一会儿办公室上班，我就带你到主任那儿先打个招呼，让主任在转让协议上盖个公章，有了这个公章你就可以直接拿着转让协议回家办手续。” 听大爷这样说，说杨绣枝不感动是假的。 与此同时杨绣枝心里的不得劲就更加强烈了。 她就不明白了，自己跟大爷可以说是萍水相逢，算上前几次，再加上昨天和今天两个人一共也只见过几面。 她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大爷这样做是为什么呀？ 钱小满也有同感，她可不相信这是因为自己有锦鲤运的缘故。 但是一想到大爷又不要求先给钱，自家又没有损失什么，再说自家跟大爷无仇无怨，他没必要无聊到用工作来骗自家老妈找乐子。 杨绣枝这人比较佛系，想不明白就不想了，反正又没有给钱。 放下心中的疑惑，想到大爷会这么信任自己，还考虑到自己的顾虑，而且还想的这么周到。 所以被大爷感动得一塌糊涂的杨绣枝没注意到刚才大爷的小动作。 母女俩跟大爷告别后，就去了一趟鼎丰真糕点铺子。 天太热，杨绣枝也没敢买太多，只给便宜爹和小妹杨绣荷买一些两个人都爱吃的白糖糕和萨其玛就回家了。 杨绣枝打算明天就买火车票回家。 吃完晚饭，在饭桌上杨绣枝就跟祖孙几个说了自己明天打算回抚松县。 双胞胎兄弟俩刚刚来长春市还没几天，还没有在长春玩够儿呢，所以唧唧歪歪的不想回去。 天太热，现在火车上上山下乡的知青太多。 想到兄弟俩已经是半大小子，今年都满十二岁了，所以兄弟俩不想跟着回去，杨绣枝也没有勉强，她想着也差不多该试着放手了。 再说杨老太坐车也有些晕车，她也不想老太太来回折腾。 所以她想让杨老太在长春市待到国庆节后，等办完两个弟弟的婚事后再回去。 杨绣枝这次也不想勉强兄弟俩非得跟自己回村，于是就安排杨老太和钱小满陪着兄弟俩留下。 只是再三嘱咐三个孩子不要乱跑乱说话，出去也要离那些红小兵远一点。 有两个便宜哥哥给自己作伴，钱小满自然是没有什么意见。 她跟杨绣枝拍着小胸脯保证会看着两个哥哥的。 她手里有钱，在这个夏天，老妈不在，她可以带着两个便宜哥哥实现冰棍自由了。 杨老太知道闺女回家是有正事儿要办，再说回去几天后又要再来。 火车上太挤，她晕车很怕坐车，所以就点头同意留下来照看三个小外孙。 …… 无数满怀激情、朝气蓬勃的知识青年响应党的号召，“到农村去，到边疆去，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 火车站还是一如既往乱糟糟的，送上山下乡知识青年的家长有不少，那场面是哭哭啼啼的吵吵嚷嚷的。 杨绣枝把要带回家的东西早放进空间了，现在身上只背着一个军挎包还有一壶水就空着两只手挤上火车。 上车的人太多，回抚松县的火车上还是一如既往的拥挤。 回到杨家庄夕阳已经西下，村里各家的烟囱已经冒出一串串炊烟。 推开家里的院子门，杨老汉已经下工回到家，正坐在院子里的屋檐下抽着旱烟。 杨绣枝喊了一声“爹。” 杨老汉抬头一看是大闺女一个人回来了，嗯了一声笑着招呼道:“回来了！你娘和孩子们呢？” 杨绣荷也从卫生室下班回了家，这会儿她正在灶房忙着做饭。 听到杨绣枝的说话声，她伸出脑袋看只有杨绣枝一个人，于是喊了一声问道：“大姐，回来了，娘和三个小外甥呢？” 杨绣枝挽起袖子，一边打水洗手一边回道：“娘跟他们都留在城里，这次没跟着回来。” 不出意外，杨老汉一听她说买了一份工作，这次回来是转自己和孩子们的户口和粮食关系的高兴的不得了。 老大爷没说错，拿着二大爷开的村证明和介绍信，手里拿着那份工作转让协议，因为手续齐全，户口和粮食关系手续办理起来很顺利。 没用一个星期杨绣枝就把所有的手续也办得七七八八。 这天晚上吃饭的时候，饭桌上父女三个一边吃饭一边说这一阵子村里发生的事情。 小妹杨绣荷说，村里又来了一批知青，上面还送来三个改造的。 听到这些杨绣枝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只是提醒道：“爹，小妹，那些下放的人都是那些大城市有能耐的人，俗话不是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吗？” 所以我相信现在的不如意只是暂时的，说不定将来哪一天人家又恢复原职呢。 咱们只是个种田的普通老百姓，什么都不懂，咱们不管人家是什么派，是什么类，这些都不关咱们杨家庄什么事儿，咱们只管保持平常心。 再说人家又不碍咱们啥事儿，咱们没必要得罪人家，免得将来给咱杨家庄惹祸。 爹，您跟二大爷和村干部们好好说说，咱不说善待人家，但也不要磋磨人家，最好当他们是普通村民一视同仁。” 杨老汉点点头回道：“老大，你放心，爹和你二大爷心里有数。” 等所有的手续办完，杨绣枝就收拾收拾买了一张票回了长春市。 第131章 交接工作 老大爷是个信守承诺的人，见杨绣枝真的办好手续就回来找他。 他也二话不说，十分痛快的到单位直接办理了退休手续。 下午就开开心心的带着杨绣枝到废品收购站隶属的供销公司转工作。 本来都是双方事先都协商好了的，所以交接手续办起来十分顺利。 负责人事的陆干事给了一张入职表让杨绣枝填写。 等所有的手续办好，陆干事还给杨绣枝发了两件工作服和一张工作证，并让两个人尽快把工作交接清楚。 大爷笑着满口答应道:“陆干事你就放心吧，我明天就去站里跟我表外甥女交接。” 两个人一起走出供销公司，老大爷又热情的带着杨绣枝到废品收购站附近的公安局上户口和转粮食关系。 因为三个孩子还要在长春市上初中，大爷又带着杨绣枝去了一趟街道办事处，找熟人帮忙开证明。 杨绣枝晕晕乎乎的跟着大爷转了一上午，要不是大爷带着自己跑这些手续，杨绣枝真是两眼一抹黑，她还真不知道从何下手。 这些手续真让自己跑上跑下的办起来，还不知道要跑多久呢？ 大爷真的是个东北的好大爷，人实诚又热情。 杨绣枝现在感动的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了。 两个人分开前，老大爷说他明天上午就跟杨绣枝去废品收购站做交接，然后再带她几天好让她尽快上手。 可还不等杨绣枝开口道声感谢，大爷就背着手迈着八字步无比潇洒的走了。 杨绣枝笑着摇了摇头，大爷就是大爷。 第二天杨绣枝早早起床，在家吃完早饭就开始做准备。 因为今天是第一天到废品收购站上班，肯定是要把自己好好仔细捯饬一下。 以她在现代混了一二十年的职场经验，肯定是知道上班第一天的形象是非常重要的。 但现在这个年代太注重打扮可是大罪，是“资产阶级”走“资本主义道路”。 毕竟“穷”是这个年代的优势，如果你不够穷，你也要装“穷”。 你没看到放眼望去，大街小巷，工厂学校到处都是一片灰朴朴，不是蓝就是黑，最亮眼的颜色就是军绿色吗？ 所以杨绣枝今天特意给自己找了一件有两三个小补丁洗得有些泛白的蓝灰色上衣穿上，又找出一条看上去有个七八成新的灰蓝色裤子穿上。 脚上穿了一双杨老太做的黑布鞋。 把齐肩长的短发梳顺，还特意戴上一个黑发箍，这样看上去显得干净利落，朴实不张扬。 斜背着一个挎包和一个军用水壶，就走着去了废品收购站。 她到的时候，老大爷正等着她，正坐在值班室外面的条凳子上抽烟。 看她来了，招呼了一声后，就领着她见同事。 大爷边走边给杨绣枝介绍目前废品收购站的人员情况。 原来目前在废品收购站上班的人一共有六个，前面门市有两个人上对班，后门也有两职工是上对班，还有两个男同志是分拣员，他们上白班带值夜班。 当然值夜班，单位是会发补助金的。 杨绣枝接大爷的这个班，就是在后门上班。 两个人一路从前面门市走过，废品收购站的人早就知道这两天有新人来接大爷的班，所以今天见面他们相互只是认识认识，只是走个过场，也就是混个脸熟。 来到后门，大爷喊了一声介绍道：“小王，来，介绍你们两个认识一下，这位是接我班的小杨，是我老家的晚辈，以后就是她跟你上对班了。” 王大姐脸颊十分瘦削，所以显得脸上的颧骨很高，一看就知道是个不好相与的人。 她梳着齐耳短发，看上去有个四十岁左右的样子。 杨绣枝走上前十分热络的喊了一声：“王大姐，我叫杨绣枝，今后要给你添麻烦了！” 看大爷带着杨绣枝跟自己打招呼，王大姐的态度看上去显得不是十分热络。 她只是十分敷衍的回了一声：“大爷，妹子，你们来了，快进来坐吧。” 说完，转身就进了值班室。 杨绣枝也不介意，从善如流的答应道：“唉！谢谢王姐！” 值班室不大，一进屋子门靠墙边就放着一个长条桌子，桌子上整齐摆放着本子和笔，旁边还放有一个掉了瓷的搪瓷水杯。 屋子的正中间放了一个烧水的铁皮炉子，炉子上还坐着一个铁皮水壶。 不过现在天气热，铁皮炉子没有点火烧。 三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了一会儿话，大爷也看出王大姐不想深聊的样子，就带着杨绣枝去后面仓库见两个分拣员。 两个人到后面仓库找到两个分拣员，两个分拣员看上去都是四十岁左右的男人，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 不过，两个人还没有开始干活，正坐在阴凉处抽烟唠嗑。 看他们两个人过来，两个分拣员立马站起身来，喊了一声：“刘哥，今天就交接完了？” 大爷嗯了一声，就给几个人相互介绍了一下，算是相互认识了。 不过，在临走前，刘大爷还是拜托两人多照顾一下自家表外甥女――杨绣枝。 大家都在一起共事了不少年，平时关系都不错，又是特意来给自己打招呼，所以两个人自然是满口答应下来。 接下来刘大爷就带杨绣枝在废品收购站熟悉了三天，把所有的工作流程都带她走了一遍。 见杨绣枝已经熟悉了整个工作流程，刘大爷就真的放手不管了，他也不再来收购站了。 直到杨绣枝在废品收购站正式工作了差不多快小半个月后，总算是跟废品收购站的几个人彻底混熟了。 这天等三个人忙完工作，杨绣枝跟往常一样坐下来跟两个分拣员休息闲唠嗑的时候，两个人才不小心说漏了嘴。 在杨绣枝的一再追问下，两个人这才说出刘大爷急着退休的原因。 这时她才知道自己的第六感觉果然是没有错的。 她也知道了是哪里不对劲了，问题又出在哪里。 不过，好在还是一份正式工作，是铁饭碗，不是什么坏事情。 第132章 废品站的工作 事情的原因是这样的，原来是运动开始后，近两年运动特别频繁，而且每次往废品收购站送来查抄的东西是一车一车的。 所以处在市中心的这个废品收购站就成了放那些东西的地方。 这年月就没有一个是傻的，谁不知道这些搜刮来的这些东西里面肯定有好东西？ 那些值钱的金银珠宝虽说早就被上面的那些人给瓜分了，可难免会有漏网之鱼。 废品收购站里的人就是做这个的，自然也知道送来这成堆的东西里面肯定会有些夹带没那么容易被发现，好东西不可能会全部被收走。 可谁也不是傻子，现在又正在风头上，那些参与的人有谁不知道这其中的弯弯绕，可有谁敢打这些东西的主意？ 可偏偏站里有不少人不明白这其中的严重性，不免一时都有些心动，总认为送来的都是些废品，自己拿了又不是不给钱，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儿。 于是就抱着侥幸心理拿了不该拿的东西。 结果就有人点子背，拿的时候不小心，还被有心人给发现了。 结果就不用说了，被给举报了。 这人就让人给收拾了，后来还给整了个到农场下放的下场。 听两个人说完事情的始末，应该废品收购站里的人基本上都参与了，估计刘大爷应该也拿了。 只是那个被下放的人点子比较背而已。 杨绣枝又脑补了一下，她猜测应该是这件事情一出，刘大爷就被那些像打了鸡血的人给吓着了，他可能担心会找上他，所以才会有提前退休的打算。 再加上后来事情一出后，站里的要求就更加严了。 要求把这些送来的东西不论好坏都要挨个做登记。 这样他们废品收购站的工作也无形中多了不少，整得大伙儿都非常疲惫，加上刘大爷也上了年纪。 几种原因加起来，刘大爷这才急着想提前退休，但他心里还是有些心不甘心，毕竟这一行他都做了十好几年了，实在是有些舍不得。 正好杨绣枝和小满带东西来看他，他觉得母女俩不嫌弃自己埋汰，再加上他看到钱小满有股莫名的好感，两个人又跟自己还算投缘，于是就想着把工作转给杨绣枝。 所以才会有刘大爷前面的那番操作。 杨绣枝又想到刘大爷送给小满的那个水头不错的玉镯子，这下有什么不明白的？ 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杨绣枝也把悬着的心放到肚子里了。 她只是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说起来她们母女跟刘大爷真是有些缘份。 不过就算进站的所有物品都要登记，这也难不倒她杨绣枝，她不是还有一个空间吗。 有空间在她怕啥，大不了在没有登记前，她人勤快点，帮分拣员整理东西的时候偷偷动动手脚不就可以了。 再说，她也大概知道整个事件的大概脉络和基本走向，现在已经到了六九年了，这种混乱的情况估计还会再持续个两到三年才会稍微消停下来。 后几年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像这几年频繁发生，只是会三不吱吱偶尔会出现几个“大义灭亲”的人会出来蹦哒几下。 …… 本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原则，就这样杨绣枝在废品收购站安下心来的开始上班了。 不过真正做起来，废品收购站的工作完全颠覆了杨绣枝的想象。 看着好像很轻松的样子，实际上做起来真的是非常繁琐。 比如就以最简单的收废纸为例，废纸细分起来，有废报纸、废纸箱用的黄板纸，还有旧杂志、旧书本、旧作业本等杂纸，这些都要一类一类的分类后，再捆扎起来分类摆放。 这些分拣工作还好说点，最让杨绣枝受不了的就是，收购站里还收鸡鸭毛、肉骨头、头发辫子，还有用完的牙膏皮、废旧电池、碎玻璃渣等东西。 这些东西做精细分类可是要有不一般的耐心。 特别是鸡毛鸭毛，肉骨头，交上去的时候里面不能有一丝杂质。 还有收回来的头发，要一把一把的都整理成长度一样的，再干干净净的一把把扎好。 只能说这个废品收购站里的垃圾分类做的好的真是没话说。 她真的十分佩服站里的两个分拣员。 在杨绣枝的记忆中现代的废品收购站就是三个字“脏、乱、差”。 东西都是随意乱堆，工作环境就是可以想象的脏乱差。 可这里的这些情形都跟她想象中的废品收购站完全不一样。 站里的所有的品类都在仓库里被摆放的整整齐齐的。 真的不得不佩服站里的两个分拣员，废品站里的一切都被他们两个打理的明明白白。 这也让杨绣枝对废品收购站重新有了新的认知。 也只能说，这个年代的人对待工作真的十分认真，他们努力工作，努力生活，对未来充满了向往。 …… 这天王大姐家里有事儿请了三个小时的假，杨绣枝一个人值上午班。 快到吃中午饭的时候，一群人开着一辆老解放汽车又拉来满满一大车东西。 杨绣枝心想，这次不知道又是谁家倒大霉了。 她跑出值班室打开大门让他们把车开进院子来，等车开进院子刚一停稳，情绪高涨的人呼啦啦七手八脚的就把东西往车下搬。 杨绣枝粗略的看了一下，有不少被砸坏的家具。 她赶紧拿起纸笔，上前帮忙两个分拣员师傅一起整理，并同时做简单的登记。 在整理登记的时候，由于现场搬东西的人太多，她不敢多拿，只是在整理的时候，她趁乱没人注意自己一边整理，一边凭感觉往空间里收了几件小东西。 具体都是些什么东西她没来得及仔细看，只知道大多都是做工还不错，入手有些沉甸甸的木匣子。 收的东西到底值不值钱她还真不知道。 在众目睽睽之下，她能趁乱把东西收进空间就已经很大胆了。 也不知道匣子里还有没有东西在，不过，她估计应该够呛。 先收进空间再说，等下班回家有空了，再跟闺女好好研究研究。 等一车的东西全搬完，杨绣枝一一把物品做好登记，跟负责人签字确认，再跟两个分拣师傅签字确认。 等那群人又呼啦啦上车把车开走，杨绣枝重新锁好大门，三个人空下来再一看时间，已经早就过了午饭点了。 第133章 三个乖孩子 杨绣枝用袖子擦了一下脸上的汗，抬头看到两个分拣师傅的工作服已经全都汗湿了。 她知道两个分拣师傅帮着搬东西肯定是出了不少力气，现在已经都过了午饭点，两个人肯定肚子早就饿了。 再说回头吃完饭，两个人还要把东西归类放到各个仓库里。 然后再把可以售卖的挑出来，等着委托行来拉走。 杨绣枝知道男人一般也耐不了饿，于是她就让两个分拣师傅先回家吃饭，她留在站里值班，等王大姐来接班后她再回家吃饭。 两个分拣员也没跟杨绣枝多客气，他们两个确实早就饿了，于是就先各自回家吃饭去了。 等人都走了，杨绣枝洗干净手，就用意念从空间里拿出一包饼干先垫垫肚子。 等王大姐来接班，杨绣枝就提前下班回了家。 每年的七到八月是东北最热的季节，现在又是三伏天，正是大中午，天闷热的很，一点风都没有。 杨绣枝头顶着烈日走回了家，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正准备从衣兜里掏钥匙打开院子门。 就发现自家院子的门根本就没上锁，于是就轻轻推开虚掩着的院子门，发现家里面静悄悄的。 她心里就有些纳闷了，都这个点了，老娘难道还在睡午觉？ 不太可能。 难道现在家里没人？可自家老娘出门怎么不锁院子门呀？难道出门的时候忘记锁门了？ 杨绣枝七想八想，心里有些犯嘀咕。 于是就放轻脚步走到堂屋的窗户边伸头往里看，没想到她竟然看到兄妹三个今天都在家。 她心想，难道天上要下红雨了？这也太难得吧！今天兄妹三个居然都没有出门？ 就看到兄妹三个都是斜靠在堂屋的沙发上，小脚丫都搁在茶几上，一人手里拿着一本书，正安安静静的靠着在看书。 杨绣枝可是知道双胞胎兄弟俩平时就是个猴子屁股，除了上学，平时在家都是坐不住的人，这会儿能跟妹妹一起这么安静的坐在家里看书，有点不寻常？ 杨绣枝的第六感让她感觉有些不对劲，事情有点反常，应该有情况。 因为自从来到长春后，杨绣枝知道孩子都大了，所以她也不像他们小时候那样不放心再拘着他们了。 于是兄妹三个人就像是出了羊圈的小羊羔一样，见天的疯着往外跑。 兄妹三个见杨绣枝真的不管，于是给自己安排的暑假活动就多去了。 他们一般上午在家写作业，下午就会出门到处逛。 兄妹三个人把每天的时间都安排的满满当当的，今天不是去逛街吃东西，明天就是去看电影，要不就去公园划船，有的时候还会去河里游泳。 才来了没几天，一个个小脸都晒得黑了好几个度。 往常是不到吃饭点，一个个疯得都是不知道回家的主。 今天这是怎么了？ 杨绣枝伸出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没错，现在太阳已经西斜，像火球似的挂在西边，遥远的天际红霞满天。 她心里有些犯嘀咕，在推门进屋前，又四下看了看，这个时候老娘应该不在家，估计又去跟新认识的老姐妹们闲聊唠嗑去了。 兄妹三个今天留在家里没出门，让她不由得有些好奇。 于是伸手推开门就开口喊道：“孩子们，你们的老妈回来了。 咦！你们兄妹三个今天怎么这么乖呀？没出去玩儿，还知道在家里看书？” 认真看书的兄妹三个听到问话，抬头这才发现是老娘下班回来了。 于是兄妹三个立马喊了一声：“娘，娘，老妈，您下班了。” 杨绣枝进门边脱鞋边问道：“对了，今天为什么没出去玩儿呀？建国，建设，小满，是不是手里没有零花钱了？没钱怎么不跟老妈说呀？” 兄妹三个放下书，就跟平时一样起身开始忙活起来了。 老大钱建国伸手接过杨绣枝手里的包挂好，开口回道：“上午出去了一会儿，天太热，没玩儿一会儿就回来了。 对了，娘，您今天中午都没有回家吃饭，是不是工作太忙呀？要不，明天我们去给您送饭。” 杨绣枝嗯了一声回道：“不用，今天只是临时有事儿，是有点忙，没事儿的，娘包里准备了饼干呢。” 钱建国听完没再做声，转身就拿着洗脸盆去给她倒洗脸水去了。 钱小满跑上前从鞋柜拿出一双凉拖鞋让杨绣枝先换上。 钱建国伺候在一旁，看老娘洗完脸，就立马端着洗脸盆出门，把脏水泼洒在院子的地面上降温。 洗完脸，感觉凉快不少的杨绣枝刚在沙发上坐下。 这时老二钱建设已经从厨房给杨绣枝端来一碗一直用井水冰着的绿豆汤。 殷勤的说道：“娘，喝绿豆汤，已经冰了好半天了，现在喝正好。” 兄妹三个配合默契，可以说是训练有素。 杨绣枝把一碗冰凉的绿豆汤喝进肚子，冰冰凉凉的顿时就感觉自己的暑气全消，浑身的疲惫也一扫而光。 每到这个时候，杨绣枝就觉得自己的辛苦没白费，自己一个人辛辛苦苦养大他们三个真的是值了。 她不知道将来他们会怎样，至少现在兄妹三个人都没长歪，都是好孩子，都懂得心疼自己家老娘，杨绣枝觉得光是这点就够了。 要不然，想那么多有的没的又有什么用。 既然孩子们不愿意说，杨绣枝也没有追问他们三个今天为什么没有出门。 而是带着三个人去了厨房，中午忙得太晚没有来得及回家吃中午饭，只是吃了一包饼干垫肚子。 三个孩子今天表现的也很乖。 于是她打算晚上就吃顿好的好好犒劳一下自己和孩子们。 于是就问道：“咱们今天晚饭吃白面饺子怎么样？” 兄妹三个都喜欢吃饺子，老二钱建设立马欢呼起来：“好，今天就吃饺子，咱家都有好长时间没包饺子了。” “你们想吃什么馅？”杨绣枝问道 钱小满回道：“我想吃韭菜鸡蛋馅的饺子，姥姥今天买韭菜了。” 钱建设回道：“我想吃肉馅的饺子。” 钱建国也回道：“娘，我随便，只要是肉馅的饺子我都喜欢。” 杨绣枝看了一眼杨老太早上买的菜，一斤多的五花肉，一把长豆角，一把韭菜，一块豆腐。 于是晚上就包两种馅的饺子，一种是韭菜鸡蛋馅，一种是长豆角肉馅。 天太热豆腐不能放，就再来一个煎豆腐，有饭有菜晚饭就齐活了。 第134章 包饺子聊八卦 还没等饺子包完，跟老姐妹聊完八卦的杨老太一脸兴奋的回了家。 她一推开院子门就直奔灶房而来，看娘四个正在热火朝天的擀皮子包饺子。 老太太一边换鞋一边笑眯眯的问道：“咦？老大，今天晚上包饺子呀？我记得家里白面应该没多少了吧！ 你今天买了几斤回来了？” 她一边说一边忙撸起袖子舀水洗手。 听老太太问面粉的事情，杨绣枝愣了一下。 今天顶着大太阳晒着回家，她确实是有点热糊涂了。 她记得家里确实是没多少面粉，当时她舀了一碗玉米面后，就随手从空间里拿了半袋子面倒了一些在面盆里开始和面，所以一时倒是忘记家里面粉这个茬了。 幸亏双胞胎兄弟俩当时在热火朝天的帮忙洗菜、剁馅，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小动作。 要不然麻烦真的就大了。 关键是解释不清楚。 于是她忙解释道：“前两天也不知道供销公司从哪里弄回来一批富强粉，我们站里的人也一人分了三斤，我拿回家就放在屋里忘记拿出来了。” 杨老太回道：“你们废品收购站归供销公司管真不错，说起来不好听，其实福利待遇还是蛮不错的，最起码你们也能跟着沾点供销公司的光。” 于是娘几个一边干活，一边就打开了话匣子。 于是杨老太就说起了今天她刚听到的新鲜八卦。 就看杨老太突然压低声音小声说道：“老大，你今天上班听说过没有？ 说是隔着咱们胡同两条街有一家出事儿了！ 那家男人是医院里的中医大夫，听我那些老姐妹说他的医术很高明。 咱们这附近的很多街坊都受到过他的恩惠，没想到末了末了被自己的徒弟给举报了，就是今天上午就出事儿了。” 杨老太突然爆出一个大炸雷，瞬间就吸引了杨绣枝的注意力。 “连教自己的师傅都举报，真不是个玩意儿，什么人啊！真是缺了大德了。”杨老太愤愤不平的说道 今天废品收购站拉来的一车东西，所以杨绣枝心里多少有些底。 她只是没想到，事情会出在隔壁街。 哎！这世道，这徒弟不仅不感恩，还落井下石，竟然连自己的师傅都要举报。 真不知道那些跟着闹的人都是怎么想的？他能保证自己这一辈子都不生病吗？ 为了个人的私利，这种行为简直是蠢透了。 于是随口问道：“娘，具体原因是为什么？” 杨老太一脸戚戚的说道：“为什么？还不是那些，说是封建糟粕，什么糟粕不糟粕，反正娘是不懂。 我听看到的几个老姐妹说，真的老惨了。” 这时老二钱建设突然开口说道：“我知道，我们三个今天上午去新华书店，正好看了个正着。” 钱小满附和道：“对，我们全都看到了，一家人都被压在地上，手都被反扣在背后，真的很吓人……” 这种事情杨绣枝也不好多发表意见，她认为社会就是个很好的大学，能教会孩子们很多。 这世上有形形色色的人，生活永远不可能永远会是一帆风顺的。 让孩子们知道人间险恶也好，不然他们怎么能够快速长大。 她能给的也只能是一声叹息。 好在，她在家里一直都是个好听众，也是个会捧哏的。 她只出一个耳朵听着就是了。 只听她偶尔配合应上两句:“我地个老天！是真的吗？这也太那个啥了吧！真没有想到？他们怎么能这样啊？谁说不是呢？” 然后就是跟着唏嘘不已，就再没有其他。 很快就吃完了晚饭，杨绣枝今天有事情也没有跟杨老太多聊，母女俩只说了一会儿话，让双胞胎兄弟俩给姥姥倒水洗漱。 她就跟钱小满回了母女俩自己的房间。 两个人一回到屋子就关上房门直接进了空间。 母女俩一进空间就先去洗澡，洗完澡就开始整理杨绣枝白天收到空间里的几个木匣子。 客厅桌子上一共放有三个木匣子，其中有两个大概都有一尺来长，约莫有半尺高，整体是暗红色的。 一个上面有花开富贵的牡丹雕花，另外一个是喜鹊闹枝头的雕花，都是十分的喜庆的样式。 打开两个匣子，不出意料，匣子里面果然都是空的。 还有一个木匣子约莫有一尺半高，木头的颜色比较特别，是比较少见的墨黑色，面上的雕花非常精致漂亮，雕的是游龙戏凤的花纹。 打开里面一看也是什么都没有。 母女俩把三个木匣子翻来覆去的看了又看，又沿着匣子边缘摸了又摸，匣子是严丝合缝的，始终都没有任何发现。 说真的不失望是假的。 钱小满不死心，她说她非常强烈的感觉这三个匣子里肯定有东西。 她用小手摸着匣子上的牡丹花花瓣，又盯着牡丹花的花蕊仔细看了好一会儿。 忽然就起身拿起茶几上的牙签盒，取出一根牙签就朝牡丹花的蕊心用力扎了进去。 “啪嗒”一声，木匣子里突然发出一声声响。 匣子里面的隔层突然弹了起来，匣子里绒布下有夹层。 钱小满激动的伸手拿出隔层，匣子里果然另有乾坤。 就见好绒布上整齐的摆放着一对水头很好的翡翠手镯，两个镯子中间摆放的是同材质的翡翠珠子。 珠子每个都有小拇指头大，中间都有空洞，杨绣枝数了一下，一共有三十六颗，显然是从一条项链拆下来的。 钱小满接着又如法炮制，把另外两个木匣子也打开了。 钱小满同学果然没猜错，其他两个匣子也夹层，夹层下面都藏有东西。 喜鹊闹枝头匣子里是两块长方形的金块。 金块严丝合缝的铺在匣子底部。 杨绣枝拿起金块在手里掂了掂，有些沉甸甸的。 她准备重新放回去的时候，发现下面还有一张黄颜色的纸。 杨绣枝小心翼翼的把纸拿起来，纸的表面不光滑，纸张还比较薄，不过比较有韧性。 杨绣枝估计这纸应该不是草浆或者是木浆为原料做的纸。 看纸的质地和韧性应该是古代人用的那种棉纱纸。 杨绣枝的心里不免有点小激动，这张纸不会是什么藏宝图吧？ 第135章 一夜暴富 杨绣轻轻的捏着黄纸的一角，动作轻柔的把它翻开。 习惯性的抬眼看向左边，映入眼帘的是几个用毛笔写的繁体字，写的是光绪二十三年十一月十六日。 “光绪年？”母女俩同时愣了片刻。 杨绣枝醒过神儿，忙低头跟钱小满一起看。 纸上有好多字杨绣枝不认识，她连蒙带猜，细细辨认，发现这是一张清朝光绪年间的买房文书，也就是房契。 不过可能放得时间有些长，好多地方都花了，而且上面写的房子的具体位置杨绣枝听都没有听说过。 她不免有点点小失望。 伸手把手里的房契递给钱小满，让她帮忙辨认。 钱小满仔细看过书写的内容后，也确定这是一张包含房屋地契的房契没错。 既然确定真的是一张房契，至于房子具体在哪里，母女俩就没多大兴趣了。 再说，这张房契都已经是一百多年前的事儿了，谁知道这房子现在还在不在？ 于是两个人也不急着再研究了。 杨绣枝在心里猜测，估计那个大夫家也不一定是那三个匣子的主人。 要不然，知道他家装东西的木匣子里还藏着这些东西，早就藏起来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就算现在杨绣枝知道房子在哪里，目前这种情况下，她也不敢轻举妄动去要房子。 除非她活腻了。 杨绣枝把房契和金块重新放进木匣子收好，然后就直接收进了自己的空间。 现在母女俩有些迫不及待的想快点打开最后一个匣子。 钱小满一脸笃定的拍着游龙戏凤的木匣子说道：“老妈，您信不信？我有非常强烈的感觉，最后这个匣子肯定会给咱们母女俩带来个大惊喜的。” 杨绣枝笑着附和道：“有惊喜？老妈相信，那你就快想办法打开这个匣子，我倒要看看惊喜到底是什么？ 小满同学，老妈看好你，加油！” 钱小满握着小拳头，深吸一口气给自己打气。 埋头把木匣子又仔细摸索了一番。 很快她就看出问题来了！ 她说道：“老妈，我断定这个木匣子跟前面两个木匣子应该是出自同一个师傅的手。 您看，不论从匣子的制作工艺到匣子上的图案雕花技艺，虽说图案不同，其实变化都不大。” 说完，她又低头仔细摆弄了好一会儿，然后拿着两根牙签就分别对着龙眼和凤眼的凹陷处同时用力插入。 “啪嗒”一声，木匣子的底部木板突然就“哐当”一声掉了下来。 突然的大动静把母女两个吓了一跳，低头一看，可掉下来的底板上什么东西都没有。 母女俩面面相觑，不明白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匣子里竟然真的什么东西都没有，是空的？ 钱小满还是有点不死心，她搬起木匣子就把它底部朝天翻了个个。 母女俩齐齐看向匣子底部，然后惊喜就真的出现了。 她们发现匣子的底部整整齐齐的铺满了各式各样的古钱。 没错是古钱，这些古钱母女俩都有在古装电视剧里见过。 确切的说，这些古钱应该叫做古钱币。 有的钱上已经长了不少绿霉，基本上都有氧化的迹象。 这样看来，这些古钱一看就知道已经放了不少年头了。 杨绣枝对古钱知之甚少，前世也根本就没有接触过，更谈不上有什么研究了。 不过，她有些不懂古钱主人的脑回路，为什么把这些古铜钱都藏得这么严实。 这次要不是被钱小满坚持，发现了它们的存在，如果再等上个上百年，这些古钱估计都会变成渣了。 不过，虽然她不懂，就冲这些古钱目前的稀有程度。 杨绣枝还是知道这铜钱肯定特别值钱的，估计应该不比金子差，甚至比金子更值钱。 钱小满也不懂古钱币，于是她从茶几下拿出一双一次性手套戴上，随手就从一堆古钱里拿起两枚古钱挂在她的app上。 一个是圆形的铜钱，另一个是全身有三个孔的铜钱。 app上立刻显示出铜钱的名称――古钱五十珍――三孔布。 还有一个app上显示是东周圆钱。 这两个铜钱的名字，母女俩还真的从没听说过。 杨绣枝只知道古钱有什么通宝，还有什么元宝，其他的她是真的一概不知。 于是钱小满在app里搜索，原来这个古钱五十珍就是古代五十种珍稀古钱币的统称。 它包括桥足半皇斤布，齐六字刀，东周西周圆钱，咸通宝玄，开平通宝，永平元宝……等等古钱币。 这下母女俩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些古钱币如果保存的好，可以肯定将来这里的每一枚铜钱可以说是价值连城。 再看app上给的价格提示：三孔布三百万一枚，是否成交。 看到提示，母女俩同时抽了一口冷气。 钱小满惊呼道:“三百万？我的个乖乖呀！没想到这个不起眼的小东西这么值钱。” 她兴奋的小脸红红的看向杨绣枝问道:“老妈，三百万，咱卖不卖？” 看着她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杨绣枝耸耸肩膀，回了一句:“东西是你找到的，你自己做主，卖不卖随你。” 听老妈这样说，钱小满举起有些微颤的小手点了是。 “是”刚一按下，立马就成交了。 可以说是秒付，一分钟后三百万也到了她的app账户。 接着app里又有提示:东周圆钱十五万一枚，是否成交。 钱小满点了否。 她说三百万已经完全够花了。 看着剩下还有二十几个铜钱，她看向杨绣枝，亮晶晶的眼睛已经笑眯成了月牙儿。 她激动的有些颤抖着声音说道：“老妈，没想到这东西真的这么值钱。 我不会是在做梦吧！如果其他的这些铜钱都是真的，那咱家是不是就真的发达了？ 老妈，真是太好了！从今往后咱家以后就真的吃喝不愁了！” 杨绣枝十分淡定的笑着回道：“你没做梦，可不就是发达了，三百万你刚才不是已经收到了吗？这叫做一夜暴富。 再说，放得这么隐蔽，我相信肯定都是真的。” 杨绣枝说完，看向被一夜暴富的惊喜雷得有些晕晕乎乎的钱小满。 第136章 为了心安 继续说道：“不过，俗话说，吃水不能忘记挖井人。 虽说东西是自己捡漏得来的，但这些东西咱们母女俩也不能就这样拿得太心安理得，不是？ 照这个情况看，我估计那个于大夫一家几天后应该会被下放，咱们母女还是要在暗中帮忙照顾一二才好。 要不然，这些东西让咱母女俩拿得也不安心。 明天我就去找一下李公安，求他帮忙打听一下，看看那个于大夫一家人会下放到那里？ 不管怎么的，咱们也要想办法让他们一家人平安度过这个十年。 这年月咱们不能说能让他们一家过得有多好，但最起码的温饱咱们母女还是能够保证的。 这也算是对他们一家的补偿吧！” 杨绣枝说了老半天，看钱小满一直没搭腔。 只是一直都是一副晕乎乎的样子，也不知道她的小脑袋里在想什么。 看她只是在那儿一个劲的傻笑。 杨绣枝没想到自己说了老半天是在对牛弹琴。 于是玩笑道：“小满，要不要老妈掐你一下，你就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了。” 杨绣枝本来说的是句玩笑话。 谁知钱小满的小脑袋这会儿点得就像小鸡啄米似的。 回道：“嗯嗯，老妈，您快掐我一下，我总觉得不太真实，就好像是在做梦似的。” 她可爱迷糊的样子让杨绣枝笑得花枝乱颤，一屁股跌坐在沙发上。 哈哈哈…… …… 杨绣枝和杨老汉跟李公安一直都没有断了联系，平时父女俩来长春市都会给他带些山里的山货。 过年的时候父女俩给两个亲家和周铁山准备年礼的时候，也会给李公安准备一份。 第二天杨绣枝是上下午班，上午她就特意带了一盒一斤装的安化松针绿茶，和一条中华烟去了市公安分局一趟。 李公安对于杨绣枝的突然到访还是有些吃惊的。 但还是站起身热情的招呼杨绣枝坐下。 两个人认识多年，也知道双方的秉性。 既然是来求人帮忙，所以杨绣枝也不隐瞒他，把手里带来装东西的袋子放在桌子上，就直接开口说明了自己这次的来意。 听杨绣枝说清楚来意。 李公安看向杨绣枝的眼神就有点耐人寻味。 杨绣枝早就知道会这样，不过她早就想到合理的理由了。 她知道在这个人人自危的年代，像大夫家的这种情况，别人躲都躲不及，自己却还要凑上前，也难免让人产生怀疑。 于是忙解释道：“就是为了报答当年的救命之恩！为了让自己安心吧！ 李大哥，在六年前，也就是我们家小满三岁的时候，得了一场很重的病，那场病很是凶险……” 可还不等杨绣枝说完，李公安突然开口说道：“行，我知道了，说起来于大夫确实是一位医术精湛的好大夫。 我正好有个战友现在就在市革委会，我去找他帮忙应该问题不大。 哦！对了，小杨，你想让我怎么帮忙？” 话题突然被李公安打断，杨绣枝不由愣了一下。 她没想到李公安的熟人还真不少。 于是说道：“李大哥，我知道，像于大夫家的这种情况肯定是会下放的，如果可以的话，您看能不能想办法把他们一家下放到我们村？ 如果能分到我们杨家庄，到时候我也能在暗地里照顾一二。” 李公安痛快地回道：“行，这点小忙不算什么，一有消息我就通知你。” …… 之后两天杨绣枝在帮分拣员整理送来的废纸和废旧书的时候，在那一堆送来的东西里面，又收到两本古医书，也被她顺手放到了空间。 古医书自然不能够就这样直接拿出来，还是要等钱小满抽时间翻译过来后抄录下来，再送回村卫生室给小妹她们。 五天后，杨绣枝从李公安那里得到消息，于大夫一家已经安排下放，下放的地址就是抚松县的杨家庄。 杨绣枝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自从上次那件事情过后，废品收购站总算是消停了个把星期。 天气也是越来越热了起来，杨绣枝担心三个孩子成天在外面逛会中暑，就让三个孩子留在家里看书别再出去。 于是钱小满就留在家里帮忙翻译医书，双胞胎兄弟俩也陪着妹妹在家消停了一段时间。 杨绣枝这段时间每天也是按部就班的上下班。 这天供销公司派刘干事到他们收购站里来下通知。 说是省里来了工作组，工作组要求市供销公司组织供销系统的全体职工搞三天的忆苦思甜活动，系统的全体人员必须轮流着分批去参加。 忆苦顾名思义就是控诉万恶的旧社会，会后吃忆苦饭。 思甜当然就是思新社会的甜，不要忘记现在美好生活的来之不易。 这天，杨绣枝他们废品站轮到她跟分拣员章师傅去参加。 杨绣枝对供销公司不熟，只是入职的时候去过一次。 章师傅说他去过几次，对那里很熟，让杨绣枝开会的时候跟着他就行了。 章师傅轻车熟路的带着全副武装的杨绣枝来到供销公司，两个人又跟着来开会的人一起来到供销公司的职工食堂。 这时食堂里已经坐了不少人，杨绣枝发现每个人都跟自己一样，一个个的胳膊上都戴着一个红袖标，身上都别着一枚主席像章，手里还拿着一本红宝书。 现场规模虽然不算很大，但是食堂的墙上贴满了彩旗标语。 布置简单的主席台上彩旗、横幅、高音喇叭一样都不少。 杨绣枝是第一次来，除了章师傅其他人她是一个都不认识。 章师傅倒是遇到了好几个老熟人。 其中有两个是女同志，两个人的年纪大概都是三十八九岁的样子。 她们两个人也是其他废品收购站里的职工，一个叫陈晓玲，一个叫蔡大妹。 章师傅跟两个人唠了几句，就把杨绣枝介绍给两个人认识。 杨绣枝虽然没有什么社交牛逼症，但她毕竟在前世也是混过职场的。 所以三个人很快就姐姐妹妹的唠了起来。 再加上三个人又都是一个系统的，所以很快三个女人就有了不少共同话题。 人到的差不多，开会的时间也到了。 会议很快就开始了，于是聊得正投契的三个女人又重新找了个靠墙角的位置坐了下来。 第137章 忆苦思甜 大会最开始的环节是先由主持人念了一段最高指示，接着台下所有的人开始大声喊着革命口号。 那场面是十分的热烈，杨绣枝都感觉自己热血沸腾起来。 接下来的环节是由几个年轻女同志上台表演合唱《不忘阶级苦》。 ……汗水流在地主的田野里，妈妈却吃着野菜和谷糠…… ……不忘阶级苦，牢记血泪仇，世世代代不忘本，永远跟党走…… 歌声哀婉，歌词充满意境，曲调婉转动听，让人身临其境，有好多女同志听后都是泪流满面，会场顿时间是一片肃穆。 一首歌唱，完忆苦思甜大会才算正式开始。 工作组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个老大娘作代表在台上作报告。 一上台，大娘就开始跟大伙儿回忆起解放前她拿着一个破碗要饭的故事。 当老太太泣不成声的说到解放前要饭的时候，地主不但不给，还被放狗咬了好几口，要饭的碗也打破了，呜呜呜…… 听到这里，台下的人也是哭声一片，有些眼窝浅的人也跟着一起在抹眼泪。 看杨绣枝听得认真，蔡大妹就小声给杨绣枝介绍:“大娘是个老油子了，咱们供销系统次次开忆苦思甜大会都是她上台。” 很快大娘就说到……感谢我们的党解放了全中国，让我们老百姓过上了好生活，感谢我们的党…… 听到这里，台下也喊起了口号，口号声掌声一片。 接下来的流程就是大小领导一个个轮流上台发言。 会后，就是组织全体参会人员吃忆苦思甜饭。 忆苦思甜饭一般都是用米糠或者是麸皮、野菜做的杂面窝窝头或者是糠粑粑，又或者是野菜粥。 这次吃的忆苦思甜饭是窝窝头，供销公司给每个参加会的人发了两个谷糠做的窝窝头。 蔡大妹拿起分给自己的一个窝窝头咬了一口。 接着就皱着眉头小声嘀咕道:“这是哪个狗日的做的，怎么做的一次比一次都难吃。” 陈晓玲听她这样说，吓得赶紧用手肘轻轻拐了一下她。 压低声音小声说道:“大妹，你不想活了？瞎胡嘞嘞个哈？咱们赶紧吃了好走人，要是让工作组的人听到，你不想要小命了？” 蔡大妹听她这样说，也知道自己说错话，缩着脖子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四周围。 就看到有的人正在大口咀嚼，有的人在用力吞咽。 甚至还有的人连掉在手掌上的渣沫子也没有浪费，全都倒进嘴里，吃得是无比的严肃认真。 于是她也缩了缩脖子低着头继续吃，不再吭声了。 杨绣枝也悄悄的看了看四周围的人，大部分人都是在一边细嚼慢咽，一边也在左右偷偷看。 她没想到，这些人可真够拼的。 杨绣枝在杨家庄也吃过好多次忆苦思甜饭。 村里一般都是用野菜、树根，加上地瓜干，还有粗玉米面熬成的玉米糊。 总之力求的就是个怎么难吃怎么做。 难道窝窝头真的比糊糊还难吃吗？ 她拿着手里的野菜窝窝头咬了一口，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 真的很难吃，粗糙、苦涩、野菜窝窝头在嘴里是满嘴的跑。 吞咽的时候，杨绣枝感觉自己的喉咙应该是被擦伤了。 这下，杨绣枝是真的不得不佩服那些吃得面不改色的人。 ……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就到了八月底，日子很快就到了学校开学的时间。 杨绣枝跟单位请了半天假，拿着街道办事处开的证明就把三个孩子送到了学校。 时间很快就来到九月底，杨绣枝的两个弟弟十一要结婚，虽说不用大操大办。 但明面上分发的糖果瓜子，还有招待客人的烟酒多多少少还是要准备一些的。 于是趁星期天休息，杨绣枝就跟杨老太去了一趟离家最近的百货商店。 东西买好后，母女俩准备去一趟鼎丰真再买一些糕点饼干给三个孩子当零嘴。 两个人正打算进胡同抄近路走的时候，就看到一群大妈和大爷，还有小媳妇正在朝胡同里跑。 中国人都有凑热闹的心理，母女俩也不能免俗。 快过节了，杨绣枝和杨老太以为大妈们这是去抢什么紧俏物资。 于是也跟在她们身后打算去抢点。 等母女俩跟在一群人的身后来到胡同里的一间小院前，就看到所有的人都停了下来不走了。 接着就看到这些人悄悄的走到这家的房根下。 整得母女俩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杨绣枝跟杨老太好奇的凑上去小声的问一个胖大妈，大伙儿都凑在这里是有什么事儿？ 胖大妈给母女俩做了个嘘的手势。 这一问，母女俩才知道是个大乌龙。 原来是有人举报胡同里有人搞破鞋，街道办带着这群大妈和大爷来这里是来捉奸的。 这时屋子里面的两个人正打得火热，哼哼唧唧的声音透过窗户隐隐约约的传了出来。 婶子大娘们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一个个兴奋的交头接耳。 听得几个年轻小媳妇面红耳赤直捂脸。 没想到这个年代的人玩儿得也挺花，里面传出来的声音会这么劲爆。 给毫无准备的杨绣枝和杨老太整了个大红脸。 只能佩服这群大妈是牛人。 一看这些人都是训练有素，这么多人，愣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发出来，她们基本上都是靠眼神来交流。 这时有个好事儿的不知道从哪里搬来一个木梯子。 有两个大爷已经悄悄的顺着木梯子爬进了院子。 院门已经被轻轻的打开，不少人已经进了院子。 这会儿他们正在商量怎么破门。 母女俩知道一会儿肯定会爆发案，于是只站在院子口没有跟着走进去。 这时就听到轰的一声，门就被两个胖大妈给踹碎了。 门一开，就像是吹响了冲锋的号角，一群大妈和婶子们一马当先的就往里挤。 很快两个衣衫不整的人就被拖了出来。 人都没看清楚，大妈婶子们一拥而上也对两个人连抓带掐的招呼上了。 撕心裂肺的痛呼声，引来了不少周围人来围观。 场面一片混乱，差点失控，这时听到风声的委员会的一群人也找过来了。 领头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 就听到他大声的喝道：“都给我住手。” 然后冷着一张脸，大手一挥道：“把人给我带走。” 第138章 捉奸，婚礼 等革委会的一群人拖着两个像死狗的人走出老远，一群捉奸的大妈们还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大伙儿开始七嘴八舌的开始吐槽，一个个说得唾沫星子横飞。 胖大妈朝地下萃了一口说道：“我呸，真是辣眼睛，那个男的都一大把年纪了，还心肝肉的叫，真是恶心死个人。” 一个瘦婶子说道：“那女的真是个狐狸精，那男的都可以做她爹了，也不知道她图什么？” 胖大妈也萃了一口回道：“图什么？钱呗！两个都不是好东西。” 又一个大妈说道：“我呸！都到了尿尿劈叉的年纪，也不知道行不行？” 另一个婶子大声的附和道：“对，都到了撒尿都没有老娘们呲的远的年纪，还敢耍流氓，怕也是只能过过干瘾吧！” 这话一说，一起来参加捉奸的几个大爷自然也听到了，他们一个个的老脸也抹不开，被大娘和婶子们的话臊得老脸黑红黑红的。 这群人实在是有些太生猛了。 这些都是什么虎狼之词，就算杨绣枝是从前世来的，自信自己的脸皮已经够厚了。 这时她的老脸也不由得被臊得红成了猴屁屁。 杨老太的老脸也有点挂不住，她萃了一口，拽了一把杨绣枝说道：“真是晦气！这事儿整的！这群老娘们们，说话也不把个门，啥话都往外突突。 老大，快走，咱赶紧回家好好洗洗眼睛，洗洗耳朵。” …… 九月二十九，杨老汉带着二大爷夫妻俩和老闺女杨绣荷扛着大包小包来了长春。 一群人在杨绣枝的家里凑合着歇了一晚。 第二天吃完早饭，杨绣枝去废品站上班 ，兄妹三个去上学，杨老汉就领着一群人拎着东西坐车去了第一汽车制造厂。 他们提前去是帮杨志刚兄弟俩做婚礼前的准备。 杨志刚兄弟俩已经提前在厂招待所给他们开了三个房间，接到众人就直接带着他们去了厂招待所。 下午杨绣枝提前了两个小时下班，就去学校找三个孩子的班主任请假，也带着三个孩子坐末班车去了第一汽车制造厂。 晚饭一家人是在厂食堂解决的，你还别说，可能是厂里在厂食堂吃饭人多的原因，食堂的供应真的非常丰富，饭菜质量也很不错。 有红烧肉，红烧丸子，红烧排骨，粉蒸肉等，不算素菜，晚上光是供应的荤菜就有六个。 一家人吃完饭，杨绣枝陪着杨老汉跟二大爷夫妻俩唠了一会儿嗑，就带三个孩子回了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一家人在厂食堂吃完早饭，杨老太带着二大娘和小妹杨绣荷先回新房布置。 她们要帮着剪红喜字，剪红窗花。 杨绣枝就留了下来，她今天要跟两个弟弟找厂里管后勤的确定酒席的菜式。 主食定的是白面掺玉米面的二合面馒头，成人拳头那么大的馒头一人准备了三个。 菜一共准备了五个，三荤两素，都是直接用搪瓷大盆子装。 荤菜定的第一个是东北当家菜――小鸡炖蘑菇，第二个是酸菜猪肉粉条，第三个是土豆炖红烧肉。 青菜没定，到时候有什么就上什么。 菜式定好后，交完钱后，姐弟三个就往外走。 杨绣枝开口问道：“志刚，志成，毕竟是结婚，咱们是不是找个时间提前把食堂大堂布置一下？” 杨志刚笑着回道：“大姐，这个不用咱们操心。今年厂里十一结婚的小年轻们除了我们兄弟俩，还有好几对呢。 所以厂工会会帮忙提前布置好的。” 杨绣枝没想两个弟弟结婚到碰上了这个年代的集体婚礼。 不用自己操心，不要太轻松了。 …… 第二天早上一家人吃完早饭，杨绣枝就给兄弟们捯饬。 上午八点半，穿戴一新的兄弟俩就被杨老太和二大娘催着出发。 兄弟俩就分别骑着自行车，带着接亲的同事们一起去新娘家接新娘子。 大家都住在厂生活区，所以接亲的人很快就回来了。 这个特殊时期，一切仪式都要求从简，等把新媳妇和嫁妆接进屋在炕上坐下。 看热闹的人跟着接亲的人闹洞房。 两个弟弟在同一天结婚，杨绣枝和二大娘她们两家人分成两拨招呼两个亲家的客人。 因为今天是集体婚礼，等时间差不多了，两家人就带着客人一起去了职工食堂。 杨绣枝她们到食堂，看到食堂果然已经布置好了。 这会儿食堂里已经有两对新人带着家里的客人等在那里。 没等多大一会儿功夫，剩下的两对新人和家里的客人也到了。 主持人宣布婚礼正式开始，工会主席走的每一对新人面前，先跟每对新人握手，送祝福。 接着六对新人在工会领导的见证下，举行了简单的结婚仪式。 接着六对新人先对着伟人画像宣誓鞠躬，然后新人对双方父母鞠三个躬。 最后新郎、新娘双方相互鞠躬，这样就算是礼成了，这会儿新人才能算是真正的夫妻。 因为中午厂里的职工还要在食堂吃饭，所以婚宴定在十一点举行。 办完兄弟俩的婚礼，杨绣枝就先带着三个孩子先回了市里，因为第二天她要回站里上班。 三个孩子去学校上学。 杨老汉带二大爷找周铁山谈中成药的销售去了。 杨老太带着二大娘和杨绣荷去逛街。 她们在长春市又待了两天，买了不少东西，就准备回抚松县。 两个弟弟的婚事一直都是杨老太的心病，现在两个儿媳妇已经娶到家。 杨老太的目标开始转向老闺女杨绣荷。 这不，晚上一吃完饭，娘几个闲聊唠嗑的时候，就说起来杨绣荷的亲事儿。 二大娘开口问道：“小荷，你今年有十九了吧？确实也该说人家了。” 杨老太附和道：“谁说不是这个理儿！ 二嫂，你是不知道，这几个孩子一点都不让人省心，都已经十九了，跟他的两个哥哥一样，一点都不知道着急，真是愁死人。 还说什么要先搞事业，一个姑娘家家的，搞什么事业？找个好婆家才是正事儿。” 第139章 被针对 杨绣荷不以为意的回道：“娘，我不就才十九岁吗？好像生怕我成了老姑娘嫁不去的似的。” 杨老太没好气的怂道：“你觉得十九岁还小呀？你看看咱们村里像你这么大的姑娘有几个没说人家的？ 你巧珍姐也就只比你大一岁多，你看看她儿子都已经满一岁了，你难道就一点都不知道着急吗？” 杨绣荷还是有些不服气，回道：“娘，这有什么好着急的？难道女孩子长大了除了嫁人生子，还有成天围着锅台转这一条道，就不能有其他的追求吗？” 杨老太继续怂道：“你一个姑娘家家的，长大了不嫁人，难道你想招婿不成？” 杨绣荷嘴硬的回道：“娘，这是什么跟什么呀？ 再说现在是新社会，讲的就是男女平等，招婿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娘，难道女人就不能有自己的事业吗？ 伟人还说女人能顶半边天呢！娘，我现在还年轻，是真的不想现在就嫁人，也不想急着谈对象，我只想继续深造，成为咱们抚松县最厉害的全科大夫呢。” 杨老太气得用手指着杨绣荷说不出话来。 二大娘眼看母女俩又要呛起来了。 于是忙插话道：“二丫头，你娘不是这个意思，她不是要你现在马上就结婚。 她的意思是趁年轻有合适的就赶紧定下来，免得好的都被别人挑走了，剩下都是一些歪瓜裂枣的。” 这时钱小满突然举起小手，大声附和道：“小姨，小满支持你，十九岁怕什么？还年轻着呢！新时代的女性就应该实现个人的经济自由和独立。 再说别人是别人，你是你！小姨，你有自己喜欢的事业，就应该活出跟别人不一样的人生。 小姨，我举双手支持你的选择，有志气，我相信你肯定能行的。” 杨绣枝扯了扯嘴角，这孩子也不看看情况，还在火上浇油。 于是她忍着笑意，伸出手拍了拍钱小满的小肩膀，装成一脸严肃的说道：“去，去！捣什么乱啊你？你个小豆丁，这里有你什么事儿？快一边玩儿去！” 钱小满十分不服气，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嘴里小声嘟囔道：“本来就是，我又没有说错什么。” 杨绣枝瞪了一眼闺女，让她赶紧闭嘴。 她看了一眼杨绣荷，也劝说道：“小妹，娘和二大娘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毕竟现实的情况就是这样的。 其实事业和爱情是没有冲突的，只要是两者同时兼顾好，努力平衡好两者的关系，是可以做到事业和爱情双丰收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你毕竟现在已经十九岁，也确实是老大不小了。 如果有合适的也可以试着接触接触，先谈个一两年恋爱，谈恋爱也不耽误你搞事业。 到时候你事业有成，两个人又觉得合适再结婚不是更好。” 说到这里，杨绣枝看向杨老太劝说道：“不过，娘，绣荷和小满也没有说错，女子当自强。俗话说得好“打铁必须自身硬。” 哪怕别人再有本事儿都不如自己有本事儿不是？只要小妹自己有真本事儿，就不怕找不到好人家。” 听大姐向着自己，杨绣荷低着头也不再开口反对。 杨老太点点头，也觉得自家大闺女说的话有些道理。 于是说道：“荷儿，不是娘要逼你，实在是你已经不小了。 娘也知道你的心气儿高。 第一汽车制造厂是个不错的好单位，我跟你的两个哥哥已经说了，让他们两个在厂里帮你好好留意有没有合适的好后生。 如果真有合适，你们就先接触接触行不？” 杨绣荷急着回道：“行是行，可是，娘，我们卫生系统安排先进生产大队的赤脚医生到市医院轮流做培训。 我师傅也说机会实在是难得，她说在大医院医生接触的病人要多很多，对提高医术有好处。 所以我已经报了名，是第一批参加培训的学员。” 杨绣枝回道：“这是好事情，跟你谈恋爱又不起冲突。 姐不知道你还担心什么？ 对了，你们从什么时候开始培训？这次要培训多长时间？” “十月中旬报名，这次学制是两年，听说要把各主要科室都要轮着学一遍，而且还要考试。” “那你这次回家不是待不了两天，就要去市医院报到了？工作交接清楚了没有？ 对了，你去培训，大队卫生室就剩下你师傅和巧珍两个，她们又要看病，又要照顾药田，还要上山挖药材，还要回来收拾和炮制，她们两个能忙得过来吗？”杨绣枝有些不放心的问道 杨绣荷回道：“能忙得过来！咱们大队卫生室今年开年的时候又招了两个卫生员，是去年来的两个男知青。 他们有一定的基础，所以上手比较快。 现在已经跟着师傅学了有几个月了，普通的头疼脑热，小伤小痛他们两个完全能够应付。” …… 在废品收购站上了几个月的班，杨绣枝已经逐渐适应了收购站的日常工作。 这个工作怎么说呢，就是忙一阵子，闲一阵子。 忙的时候是脚不沾地，闲的时候就是吹牛打屁。 不过往往这个时候就是杨绣枝的高光时刻。 她每天没事儿的时候，就喜欢在仓库里面翻翻拣拣的。 她每天是乐在其中，碰到好东西就会趁人不注意收到自己的空间里，所以在别人的眼里她表现的有些太积极了。 她这样做，收购站里的两个分拣员自然很是十分高兴。 说她踏实肯干不怕苦，不怕累，跟站里的王大姐比起来，是个好同志。 这话传到站里王大姐的耳朵里，她就不高兴了。 于是她就开始处处针对杨绣枝，在背地里说了不少她的坏话，说什么她假积极，图表现。 杨绣枝觉得大家在一起上班，成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这些不痛不痒的话，她懒得搭理她，也不愿意跟她多计较，觉得跟她白扯实在是有些掉份。 谁知这人蹬鼻子上脸得寸进尺，你不搭理她，她以为杨绣枝是怕了她。 第140章 撕破脸 这天，杨绣枝是上午班，她没什么事干，也不想跟其他人一样打毛衣混时间，于是就跟往常一样，继续在后面仓库帮忙两个分拣员整理废纸仓库。 在整理一堆旧书本的时候，她发现了《数理化丛书》里的几本高中数学和物理。 虽然现在离七七年恢复高考还有好多年，她还是决定先提前准备着，等一会儿收拾完了就拿到前面门市交钱。 杨绣枝拿着书还没走到后门，隐约间好像听到有人提到她的名字。 她本来就五感比一般人要灵敏很多，刚一走到后门口就看到王大姐正背对着后门，又在跟前面门市的人说自己的坏话。 杨绣枝本来是懒得搭理她的，打算先离开，一会儿等她走了自己再来交钱。 可王大姐说的是唾沫星子横飞，越说越不像话。 更加过分的是，她甚至无中生有的还说杨绣枝一个寡妇不检点，跟废品收购站的两个分拣员眉来眼去的打得火热，有的没的还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听得杨绣枝是火冒三丈，她本来就不是什么面团性格的人，只是懒得跟这些人计较。 现在人家给自己扣屎盆子，都要骑在自己的头上拉屎，她还忍个屁。 既然绝对不再忍了，她的火气就腾的一下子燃烧起来了。 她抬脚大步走了进去，眼神冷冷的上上下下的打量着王大姐。 说人坏话被当事人给现场抓包了，前面门市的人跟王大姐顿时就觉得有些尴尬。 她们没想到杨绣枝平时见人都是一副笑眯眯的面团性格，突然被杨绣枝冷冷的盯着，心里有点毛毛的。 王大姐和前面门市的那个人，一时半会儿，一时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可还没等她们开口解释描补。 杨绣枝才不管她们如何反应呢。 既然触碰到自己的底线，她还忍个毛线。 背后说人坏话，被人当场抓包，就要有被当事人当面怂的自觉。 两个人就看到杨绣枝嘴里啧啧啧的边啧边摇头，看王大姐她们像是看到跳梁小丑的表情。 她火力全开，接着就是一通疯狂的输出：“不要脸的东西成天逼逼叨叨的说老娘的坏话，老娘只是懒得搭理你，你当老娘怕你呀？ 跟老娘摆什么老资格，呸！你也配？ 老娘看你一眼都觉得恶心，本来不想搭理你，你还蹬鼻子上脸。 我呸！成天的偷奸耍滑的，你是不是觉得咱们站里就你最聪明，别人都是傻子？ 你当别人都不知道你的小心思还是咋的？ 不就是为了李大爷的这份工作和年底评先进吗？ 李大爷不把工作卖给你，你自己不好好反省一下自己，找找自己的原因，反倒是怪起我来了。” 王大姐没想到自己说杨绣枝的坏话被她抓包，本来是有些心虚的。 可她是万万没想到杨绣枝一个新来的敢当着门市人的面跟自己硬刚。 现在被杨绣枝揭了老底，她的老脸一时也有些挂不住。 她气得哆嗦着用手指着杨绣枝骂道：“你，你个泼妇，你敢说不是你用阴谋诡计，横插一脚抢走了李大爷的工作？ 要不然，无缘无故的李大爷怎么会突然把工作卖给你？ 再说，站里本来就有专门的分拣员，后面仓库有你什么事儿？你成天待在后面仓库跟分拣员在一起，跟他们打得火热，你敢说你没有任何私心？ 你说不是为了图表现？不是为了评先进？谁信？ 一个刚来的，还想当先进？也不看看你配吗？” 真是天雷滚滚，祸从天降。 我靠，给你留面子，你还蹬鼻子上脸，妈的…… 杨绣枝顿时霸气侧漏，不忍了。 不屑的回道：“评先进，我承认我杨绣枝是不配，难道你配评先进吗？ 当别人都不知道你是个什么货色？成天不是迟到就是早退，干活偷奸耍滑，只是大伙儿都懒得跟你计较，不想搭理你罢了。 你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你以为站里就数你最聪明？ 算盘珠子都快崩到大伙儿的脸上了。 人呀，还是得有自知之明，瞅瞅你那尖酸刻薄的嘴脸，还真的是独特。” 一阵大吵过后，杨绣枝跟王大姐算是彻底的撕破脸皮了。 自这件事情后，废品收购站的人都知道杨绣枝是个不好惹的，没事儿也不再敢招惹她。 时间过得很快，眨眼间就到了年底。 这天，兄妹三个上午吃早饭的时候，就说今天要去学校拿成绩单。 等成绩单一拿，学校就开始放寒假。 杨绣枝正好今天上上午班，于是母子几个就一起出了家门。 出了胡同，母子四个就分开了。 杨绣枝是去废品收购站上班，兄妹三个一起去了学校。 杨绣枝下午正常到点下班回到家，发现兄妹三个都没在，她以为放假了兄妹三个在外面玩儿，所以她也没怎么在意。 天太冷，又上了班一天的班，杨绣枝打算晚饭就做简单点。 于是从院子的大缸里拿了一块两斤重的五花肉，打算晚饭就简简单单做个红烧肉炖土豆的锅子得了。 这样吃的时候热呼呼的，不用担心菜会冷得快，再说三个孩子都喜欢这样吃。 可等她把土豆炖肉的锅子做好，三个孩子还是没有回家。 等到天都已经擦黑了，还是没有看到兄妹三个的人影。 这就有点反常了，杨绣枝正打算穿衣服出门去找。 这时就听到自家院门口有动静，听声音，是兄妹三个回来了。 进门就看到兄妹三个一个个冻得脸色发青，杨绣枝也没有问他们三个去了哪里，为什么回来这么晚。 只是帮着他们兄妹把外面的大外套都脱了，接着倒热水让兄妹三个先洗手洗脸。 等吃完晚饭，双胞胎兄弟俩去收拾厨房。 钱小满就小嘴巴巴巴的跟杨绣枝说了他们今天回家晚的原因。 原来，他们兄妹三个拿完成绩单，就打算去新华书店买书，在路过人民广场的时候。 看到广场人山人海的，跟旁边的人一打听，才知道是在开批斗大会。 于是兄妹三个好奇的凑上前去看热闹。 刚开始看的时候，台下的人只是对着台上的人指责谩骂，慢慢的这些人被人拱起火的人就不满足只是骂骂了。 被人怂恿拱火的那些人指责谩骂还不算，还往台上扔石头,烂菜叶,吐口水。 可做这些他们还觉得不过瘾。 挑事儿的人指挥那些好事儿的人，跑上台子就对上面台上的人进行拳打脚踢。 当时场面立马就开始骚乱起来。 第141章 荒宅淘宝 兄妹三个看情况有点不对，担心自己被误伤，于是就打算先撤。 可当时现场有点失控，乱哄哄的，不是你想撤就立马能够走掉的。 就在兄妹三个正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钱小满眼尖的发现刚才那个拱火挑事儿的人，在两个手下的护卫下正准备开溜。 于是兄妹三个就朝着那三个人挤过去，紧紧跟在那三个人的身后离开了广场。 出来后，兄妹三个看那个拱火的人是一个人离开的。 看他走远，护卫他的两个人又重新返回广场。 兄弟俩本来也是打算带妹妹一起回家的，可钱小满说那个人好好的突然离开，肯定是有事情发生。 于是兄妹三个跟平时放学一样一路上打打闹闹的尾随着那个人走到城北，远远的就看到那个人走进那片荒宅。 “城北的那个荒宅？我说，你们兄妹三个的胆子可真够肥的，就不怕遇到人贩子把你们三个都抓起来。”杨绣枝没好气的开口怂道 城北的荒宅，杨绣枝自然也知道。 城北的那片荒宅，据说最早是一个大地主家的祖宅，后来地主家的一家人都全死了，房子也被人一把火给烧光了，现在剩下的就是些残垣断壁。 据说还闹过鬼，所以哪怕是白天也很少有人到那里去。 钱小满一把抱着杨绣枝的胳膊撒娇道：“老妈，我们不就是发现那个人有点可疑吗，所以就一直跟着他，看看他到底想干啥？” 杨绣枝随口问道：“有什么发现没有？” 钱小满摇摇头，有些遗憾的回道：“我们不敢靠得太近，离得有些远没看清楚。 不过，可以肯定有问题。” “有什么问题？”杨绣枝问道 钱小满回道：“因为他出来的时候不是一个人，还有两个小年轻推了一辆板车。” “推了一辆板车？难道是在那里藏东西？果然是有问题。” 杨绣枝想了想又说道：“小满，明天白天你们兄妹三个带着同学们就去那个荒宅玩儿捉迷藏，你顺便找机会好好探探那里，等到晚上咱们母女再行动。” 钱小满伸小手比了个ok的手势，回道：“保证完成任务，老妈，您就瞧好吧！” 夜黑风高夜，杀人越货时。 等到夜深人静，杨绣枝把钱小满放进空间，自己一个人就悄悄的出了自家的门。 快到那片荒宅，杨绣枝就把钱小满从空间里带出来。 好在钱小满白天来踩过点，这会儿她轻车熟路的带着杨绣枝来到那个荒废的院子后门。 母女俩直接从塌倒的那面院墙翻了进去。 一进去钱小满就拿着金属探测器在后院子里又转了一圈，跟白天探测的结果一样，探测器始终都没有什么反应。 她走到院子里的枯井边，探测器果然还是在这里有反应。 毋庸置疑，东西就在井下。 杨绣枝打开强光手电筒往里面看，发现井口很细，但井不是很深，井底没有水已经干枯了。 井台上没有辘轳，也没有绳子。 可怎么才能下到井底，一时半会儿让母女俩犯了难。 杨绣枝拿着手电筒在井口的井壁上一点点用手摸索一边仔细查看。 看了好一会儿，总算是发现砌井壁的石砖是有规律的八卦图案。 她伸手沿着井壁上图案一寸一寸的仔细摸索，终于让她找到了一块排列不一样的石砖。 她用了五成力把石砖往里摁了一下，石砖只是稍微的动了一下下。 力气小的还真打不开。 杨绣枝又加了三分力气，使劲用力摁了下去。 忽然间，一侧的井壁缓缓移动起来，很快就露出一个只能够容下一个人进去的入口。 杨绣枝留下钱小满在井边给自己放风，她就打着手电筒下到入口，一个人从入口钻了进去。 一进去，看到的就是一间像是已经被人打劫过的屋子，屋子的地上除了放了一些空麻袋外，里面是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杨绣枝自然是不会被这个假象所迷惑，毕竟金属探测器是不会骗人的。 她仔细观察四周围的墙壁，很快就找到两面墙壁的夹角处有个不起眼的小凸起，用脚踩下去。 墙壁忽然从夹角处打开，墙面上出现一道暗门，杨绣枝掏出万能钥匙打开锁着的门，用手电筒往里面照了照，发现暗室里面堆满了木箱子。 粗略估计至少有二十几口的样子。 杨绣枝没有立刻行动，又等了几分钟，让里面的空气先流通一会儿。 这才抬脚走了进去，她走进去伸手随便打开一个离自己最近的木箱，差点没亮瞎她的眼。 在手电筒强光的照耀下，箱子里反射出一片金色耀眼的光。 一整箱金灿灿黄色的金条，正一条条的整整齐齐的码在大箱子里。 我的个乖乖！发达了！ 杨绣枝稳了稳心神，平复了一下无比激动的心情。 她知道现在不是自己大发感慨的时候，时间紧迫，现在要赶紧速战速决。 所以她也没一箱一箱的仔细都打开看。 把所有的箱子统统都收到自己的空间，再把机关恢复到原来的样子就爬上井口。 杨绣枝把井口的机关恢复成原样后，就把钱小满还是放进空间，自己一个人就按原路返回到家里了。 一回到家，插好院子门观察了一下，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跟自己半夜走的时候一个样，杨绣枝来到双胞胎兄弟俩的房间，看到兄弟两个人还在呼呼大睡。 杨绣枝把踢开的被子重新给兄弟俩盖好，轻轻的给兄弟俩关好房门。 又在家里转了一圈，确认家里没有什么异常，就回屋插上房门直接进了自己的空间。 杨绣枝一进空间，入眼看到的就是摆满一客厅的木箱子。 钱小满眼睛亮闪闪的，呲着一口小白牙喜滋滋的开口说道：“老妈，咱们今天晚上做的这一票，就真的可以收手享受生活了。” 杨绣枝虽然心中有数，但还是有点好奇的问道：“哦！真的吗？我在里面只开了一箱，是一箱子黄金。怎么？所有的箱子里全部都是好东西？” 钱小满无比兴奋的回道：“可不就是好东西，老妈，没想到就短短几年间，那些人搜刮了这么多好东西。 这真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现在这些好东西全是咱们的了。” 第142章 矿石收音机 钱小满小嘴巴巴的不停的说着：“老妈，您知道吗？咱们这次一共收了二十四箱东西，光是黄金就装有六个箱子，有一个箱子里装的全都是大黑十。 还有一个箱子里装的全部都是美刀和英镑，具体一共有多少钱我还没来得及数。 我都打开一箱箱看了，里面有十箱装的全是古董字画，剩下的六箱装的都是玉器、宝石和各种珠宝首饰。 老妈，我刚才仔细看了，那些首饰每一件都不普通，等再过几十年肯定都特别值钱。” 客厅里都下不去脚了，母女俩一晚上没睡，把放在客厅里的东西都好好归置了归置。 黄金还有古董字画都用箱子装好放在阳台。 装钱的箱子就暂时放在客厅。 看着阳台上的一箱箱黄金和古董、珠宝。 还有客厅里的一箱子大黑十和美刀。 于是母女俩一致决定，从现在开始一家人就苟着发育，可不再没事干瞎冒什么头了。 …… 又下了一场大雪后，在家里关不住的兄妹三个吵嚷着要陪杨绣枝到废品收购站上班，帮她干活。 杨绣枝知道自杨老太回抚松县后，家里就留下三个孩子自己在家，自己每天又要早出晚归的去上班，其实陪三兄妹的时间真的很有限。 她知道三个孩子其实挺孤单的。 在学校上学的时候，他们兄妹在学校还可以跟同学一起玩儿。 自从放寒假后，加上天气又冷，兄妹三个就只能成天困在家里了。 又想着天气开始冷后，废品收购站平时也没有什么事情。 于是就点点头答应道：“去，可以！但你们要听话，不准瞎捣乱。” 兄妹三个齐声回道：“没问题。” 老大钱建国道：“娘，您放心！我们三兄妹现在都大了，这次是去帮您干活的，肯定不会瞎捣乱的。” 老二钱建设道：“对，大哥没说错。娘，有什么活儿，您只管吩咐我们兄弟两个来做。” 于是杨绣枝就带着三个孩子跟自己一起去废品收购站上下午班。 杨绣枝带着三个孩子到值班室的时候，王大姐跟两个分拣员正在值班室里烤火聊天。 值班室本来就不大，母子四个一来值班室里就显得有些拥挤。 王大姐冷着脸跟她交接完工作，拿着自己的包就径直下班走了。 既然两个人已经撕破脸，所以杨绣枝也没有多在意。 本来天气冷，站里是没什么事情要做的，但杨绣枝想到既然三个孩子想帮忙干活，来都来了，她自然不能让他们三个就这样留在值班室里烤火了。 于是就跟两个分拣员说了一声，让两个人留在值班室里烤火，顺便帮自己看着点院子门。 天寒地冻的有人愿意帮忙干活，又不用自己干，两个分拣员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于是分拣员章师傅十分高兴的把一串仓库的钥匙递给了她。 杨绣枝拿着钥匙就带着三个孩子去了后面的废金属仓库。 她给一个孩子一双线手套，又一人给一个小板凳后就没再管他们。 她自己则埋头开始整理起来。 没过多大一会儿，钱小满手里拿着一卷电线，怀里抱着一个破收音机过来找杨绣枝。 钱小满走到跟前就开口说道：“老妈，我知道您不喜欢在值班室跟人说八卦，要不，我给你们值班室做一台最简单的矿石收音机，怎么样？” “矿石收音机？你会做？”杨绣枝有些诧异的问道 钱小满点点头回道：“会，其实矿石收音机的原理非常简单，技术含量很低。 它不需要用电，就是利用天然矿石作为检波元件的无线广播。 用方铅矿石的效果最好，用铜矿石和铝矿石的效果也不错。 也可以用检波二极管代替矿石。 导线和变电容器，还有其他小配件，包括音箱都可以在废品站里找，如果实在找不到，我也可以在我的app里买些二手的，反正也花不了几个钱。 不过，矿石收音机的缺点就是可以接收的波段不多，音量也比较小，不过音量的问题也有办法解决，再加上个音箱就可以解决。” 杨绣枝想了想值班室如果有个收音机也不错，于是就点头答应了。 她想到一整个冬天，几个人大眼瞪小眼的猫在值班室里哪有那么多话题可聊的，其实如果有个收音机听听来打发时间真的挺不错。 钱小满见杨绣枝点头答应了，就去找来两个哥哥给自己帮忙。 就见她叫来钱建设，让他帮自己找来一个纸盒子，拿到纸盒子就跟钱建国两个将电线一圈一圈有规律的缠在盒子上。 杨绣枝看三个孩子忙得热火朝天，就没再管三个孩子怎么折腾了。 她则继续埋头干自己的活。 她这个人就是这样，要不就不做，做了就要做好。 没用多大一会儿功夫，矿石收音机就被三个孩子组装好了。 兄妹三个兴高采烈的把组装好的收音机抱到值班室。 杨绣枝也有些好奇的跟着他们一起去值班室看。 就看到钱小满嘴甜的一口一声“章伯伯，柳伯伯”的，求两个分拣员帮忙把铜天线用一个长杆子捆在值班室的屋顶。 这点杨绣枝知道，收音机的天线越长，线拉的越高，收音机接收的效果就会越好。 等天线接好，地线也埋好。 钱小满就打开旧收音机，转动收音机的调频旋钮，一阵嘈杂的声音就从旧收音机里传了出来。 她又来回扭了扭调频按钮，就听收音机里传出来微弱的戏曲声。 仔细听，收音机里正唱的是样板戏红灯记里李铁梅的唱词《都有一颗红亮的心》 “……我家的表叔数不清，没有大事儿不登门……他们和爹爹都一样，都有一颗红亮的心……” 听到从旧收音机里发出的声音，两个分拣员是面面相觑。 废品站里的这个旧收音机，作为站里的分拣员两个人自然是知道的，除了一个外壳，里面的元件基本上都被人给拆走了。 接着就看到钱小满动作麻利的把一个喇叭的电线给接上，收音机里原本微弱的声音顿时就变得很是响亮。 第143章 七零年春节 废品站的值班室里自从有了矿石收音机，站里人在值班的时候，时间也不再是那么难熬了。 时间过得很快，仿佛眨眼间，时间很快到了七零年的春节。 七零年的除夕是二月五号，这年的春节还是过的革命化的春节，长春市的各企事业单位过年还是不放假。 就是所说的“三十不停战，初一接着干。” 所谓“革命化的春节”，简单来说有三点。 一是要“抓革命促生产”，春节不放假，变冬闲为冬忙。 二是禁止春节里的一切“封建习俗”。 不准烧香拜佛，不准燃放鞭炮，不准磕头拜年。 三是不准大吃大喝，更不准打牌赌博。 因为单位过年不放假，杨绣枝跟三个孩子就留在长春市过的春节。 因此，杨老汉和杨老太还特地坐火车来了一趟长春市，给闺女和三个外孙送了一麻袋花盖梨，还有一些晒干的山货和菜干。 说母子四个都喜欢吃冻梨，担心他们在长春市买不到。 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 三十这天，杨绣枝还是去废品收购站上了半天班，下午收购站就放了半天假。 这段时间正是开展忆苦思甜运动期间，年夜饭杨绣枝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做一大桌大鱼大肉。 如果被左右邻居知道自家常吃肉就太危险了。 所以自从来长春上班后，她平时做好吃的，一般都是在她的空间做好再拿出来。 这会儿做年夜饭，三个孩子在旁边给自己帮忙，现在孩子们都长大了，她可不敢大白天随便作弊。 但毕竟是过年，又是年夜饭，好歹也要给孩子们做一个肉菜不是。 杨绣枝准备做一锅三个孩子都爱吃的红烧排骨。 于是在做饭前，杨绣枝把厨房里的门窗关紧，防止自家做红烧排骨的香味散出去被旁边的邻居闻到。 如果因为做一顿肉，被人家把自家给举报就不划算了。 在吃年夜饭的时候，娘四个跟现在大多数的家庭一样，年夜饭也是一家人围坐在堂屋的伟人像下吃的。 而且还在吃饭前，家里还要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的家庭会议。 目的就是全家人要统一思想，互相帮助，互相关心，互相爱护。 杨绣枝放低姿态，摆正态度，展开自我批评，认真接受孩子们对自己的批评。 初一这天，杨绣枝是上下午班，吃完早饭她就带着三个孩子和年礼去了一趟李公安家。 李公安家离杨绣枝家没多远，走了二十多分钟就到了李公安家。 娘四个到李公安家的时候，来开门的是李公安他娘姜大娘。 姜大娘知道母子四个是来给自己拜年的，十分热情的把他们母子迎进屋。 笑眯眯的着招呼娘四个上炕坐，就忙活起来了。 她拿出待客的花生瓜子，糖块让钱小满兄妹三个吃，还端了一盆水化了一盆冻梨让母子四个人吃。 杨绣枝把带来的东西直接放在炕桌上，看李公安家的两个儿子也不知道跑哪里去玩去了。 留在家里只有李公安他娘姜大娘和他家的老闺女巧妹。 姜大娘说李公安在家吃完早饭，已经跟他媳妇都去单位上班去了。 杨绣枝跟姜大娘唠了一会儿就起身准备离开。 姜大娘死活不让杨绣枝走，要留他们母子四个在她家吃完午饭再走。 杨绣枝说下午要上班，一会儿还要去给铁山叔拜年。 杨绣枝跟李公安家已经走动了好几年，所以姜大娘也知道周铁山这个人，看杨绣枝这样说，也就没有非强留下母子在家里吃饭。 从李公安家出来，母子四个回家拿了拜年的礼物就坐车去了周铁山家。 推开院子门，在院子里玩儿的铁山叔几个孙子、孙女看到是杨绣枝他们来了。 开心的跑上前打招呼，这个喊杨婶子，那个叫建国哥、建设哥，小满妹妹。 周铁山跟自家老伴钱婶子听到动静，知道母子四个来了，跑出来招呼母子四个赶紧进屋。 两家有几十年的交情，母子四个也不客气，三兄妹要留在院子里跟小伙伴们玩儿。 杨绣枝没管，就跟老两口进了屋子。 她跟老两口坐在炕上唠嗑，没说多大一会儿，钱婶子就说道：“绣枝，中午就留在婶子家吃饭。” 说完，也不等杨绣枝开口拒绝，就下炕准备去做午饭。 周铁山说道：“你这孩子，跟叔客气什么？你下午不是还要去上班吗？省得回家还要赶着再做饭。 唉！又不是吃什么好的，你婶子知道你喜欢吃大黄米饭，今天特意给你做的，跟孩子们留下多少吃点吧！” 听说是吃大黄米饭，她最喜欢大黄米饭拌白糖。 刚刚做好的大黄米饭里加上一勺绵白糖，再加上一小勺子猪油。 刚出锅的大黄米饭很快就把碗里的糖和猪油完全化开，等搅拌均匀，每一粒黄米饭上是亮晶晶，油汪汪的。 想想大黄米饭的美味，杨绣枝就不再推辞了。 于是爷俩就坐在炕上唠嗑，两个人唠着唠着，周铁山突然说道：“绣枝，你有没有考虑过换一份工作？” “换工作？” 这件事情杨绣枝还真没有考虑过。 周铁山压低声音说道：“对，这不是运动后，政府好多人不是下放，就是进了学习班吗？” 看杨绣枝只点头。 周铁山继续说道：“现在政府好多部门办事的人不够用，就在年前，我听在市政府上班的熟人私下跟我说，开年后，市政府会招一批办事员。” “市政府要招办事员？”杨绣枝诧异的问道 周铁山点点头回道：“对，这件事儿是内部消息，知道的人不多，听说等一开年就会报名考试。 绣枝，你不是初中毕业吗？机会难得，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其实废品收购站的工作杨绣枝还真的有点舍不得。 关键是自由，还能淘到宝。 但一想到机会确实难得，如果这辈子能够吃上黄粮也是很不错。 真正的铁饭碗，确实有些吸引人。 于是她也不矫情，就拜托周铁山帮自己打听。 周铁山十分开心的笑着答应道：“行，一有消息叔就通知你，你这阵子回家后好好看书，咱临阵也要磨一磨枪是不？” 杨绣枝笑着点头赞同。 第144章 大黄米饭，报名 很快大黄米饭就做好了，钱婶子端了一大盆大黄米饭放在炕桌上。 大黄米饭的香味很快就弥漫了整个屋子。 杨绣枝起身下炕，帮着端碗拿筷子。 钱婶子看她来帮忙，就让她端另外一盆大黄米饭放在另外一个炕桌上。 钱婶子又端进来两盆鸡蛋汤，还端来了两碗绵白糖和两小碗猪油。 饭菜在两个炕桌上放好，钱婶子朝着门外吼了一声：“吃饭了！” 兄妹三个跟周铁山的孙子孙女一群皮猴子呼啦啦的跑进了屋子。 因为吃饭的人多，午饭就分了两个炕桌来吃的。 两家的几个孩子都是大孩子了，根本就不需要大人管。 所以几个孩子坐一桌吃饭，也不管他们。 杨绣枝他们三个大人坐一桌。 钱婶子盛出三碗大黄米饭就招呼杨绣枝吃饭。 杨绣枝看周铁山拿起筷子开始吃了一口什么都没有加的黄米饭。 她也不客气了，舀了一勺绵白糖和一小勺猪油放到碗里。 跟碗里的黄米饭拌匀后，拿起筷子就吃了一大口，裹满白糖和猪油的黄米饭，猪油的香，白糖的甜，黄米的糯，混合在一起真香得不要不要的。 …… 初十那天上午，杨绣枝在废品收购站上班没多久，周铁山就骑着自行车来站里找她。 一问是来带她去市政府报名的。 杨绣枝跟两个分拣员打了一声招呼，说自己家里有急事需要请一会儿假。 杨绣枝经常帮两个人做事儿，所以跟两个分拣员的关系都不错。 所以当章师傅和刘师傅看到等在门外的周铁山时就说道：“没事的，小杨，家里有事情你快去忙吧！我们俩帮你看着，你放心不会出什么事情的。” 市政府就在市中心，离他们废品收购站并没有多远。 周铁山骑自行车带着杨绣枝二十多分钟就到了。 两个人到政府大门口，周铁山把自行车停在大门口，就带着杨绣枝来到门卫室。 他熟门熟路的跟门卫室的值班员打招呼，又递给他一包香烟。 值班员十分热情的打了一个电话。 在门口没等多大一会儿，一个瘦瘦高高，戴着眼镜四十多岁的中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周铁山迎上前跟那人说了两句话，就介绍杨绣枝跟他认识： “来，介绍你们认识一下，绣枝，这是我朋友季向东，在市政府办公室工作，他比你大几岁，你以后就喊他季哥吧。” “向东，她就是我跟你说的我侄女杨绣枝。” 听周铁山介绍完，季向东只是十分高冷的朝杨绣枝礼貌的点了点头。 然后开口说道：“走吧！拿着资料先跟我去二楼的人事部办公室登记报名。” 三个人一起上二楼来到人事部的办公室，看到已经有不少年轻的男女正排着队等着填写报名表。 一看这些人的穿戴，就知道家境应该很不错。 杨绣枝又抬眼看了一圈，心里面不免有点忐忑，排队报名的基本上都是小年轻，大多都是十八九岁的样子。 这些人里面好像就数自己的年纪最大。 又想到，本来这次市政府招办事员是内部消息，根本就没有对外公布，知道这个消息的只有市政府的内部人员。 再看这些人，杨绣枝心里就明白了。 所以负责登记的办事员看了一眼杨绣枝的户口本和照片，还有初中毕业证。 又看是季向东带来的人，他就什么都没有问。 只是跟季向东点了点头后就直接递给杨绣枝一张报名表让她填写。 报名表的内容也挺简单，姓名，年龄，家庭成份，文化程度，家庭住址，就是登记一些基本信息。 等杨绣枝写完，办事员拿起登记表粗略看了一眼就说道：“今天是正月初十，五天后，就是正月十五的上午九点记得来政府参加文化考试。” 杨绣枝谢了办事员就跟季向东和周铁山出了办公室。 周铁山跟季向东低声说了几句话，就笑着带杨绣枝离开了。 周铁山没骑车，推着车跟杨绣枝往回走。 等两个人走出政府老远，周铁山这才小声说道：“绣枝，这五天你请假别再去上班了，就在家好好看看书。 你也别太紧张了，虽说是萝卜岗，但这次很多部门都缺人，所以招的人比较多。 你放心，只要不是考得特别差，有小季在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本来杨绣枝把这件事情没怎么放在心上，可一听周铁山说“萝卜岗”立马来了兴趣。 于是诧异的问道：“萝卜岗？那是什么？” 周铁山笑着解释道：“现在的工作是一个萝卜一个坑，萝卜岗就是招人单位在招聘的时候早就已经内定好了工作岗位。 不过，对外招聘肯定至少会招一个公平公正的岗位，这也只是为了走个过场堵住别人的嘴罢了。” 杨绣枝没想到事情还能这样，这就相当于撞大运，也真是开眼了。 周铁山看她不断变化的脸色，继续说道：“绣枝，你也不要太担心，我刚才问了小季，他说就考语文，数学，政治三门课，考试的内容不会很难，别担心，好好考，叔相信你肯定能行的。” 能不能考得上，本来杨绣枝是无所谓的，她本来想着，如果考上了，这辈子能当公务员吃皇粮也不错。 万一考不上也没关系，废品收购站的工作比较自由清闲，时不时的还能淘到宝贝，自己还是比较喜欢的。 现在看周铁山对这件事情比自己还介意，她顿时不免感到有些压力山大。 万一自己考不上怎么办？ 如果考不上，是不是太对不起为自己的事情跑前跑后，送礼又搭人情的铁山叔呀？ 唉！人情债难还啊！ 铁山叔一心为自己着想，自己也不能掉链子，让他失望吧？ 嗯，为了自己，为了替自己忙前忙后的铁山叔，自己必须要争口气。 对，就这样，自己这次必须要好好努力。 不就是考语文，数学，政治吗？ 前世经历过书山题海的磨砺，这个年代的入职考试能有多难？ 杨绣枝加油！绝不能让铁山叔失望。 杨绣枝还是听从周铁山的建议，在单位请了假一个星期的事假。 正月十五那天，杨绣枝早早的在家吃了早饭。 她步行走到政府的时候，考试时间还没到。 但已经有十好几个人已经等在政府办公室外。 第145章 新工作是…… 一群人等到快九点钟，就看到那天那个负责登记的办事员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就听他大声开口招呼道：“所有参加考试的同志，请随我来。” 杨绣枝也跟在一群人的身后随着他来到一个大会议室，他们到会议室的时候，会议室里已经有两个负责监考的同志等在那里。 负责监考的同志要求参加考试的人按照报名顺序依次坐好后，就大声宣布考场规则： “所有参加考试的同志都听好了，现在宣布考场规则，考试的时候不允许交头接耳，不允许相互抄袭，如果发现有以上行为，考试成绩一律作废。” 说罢，抬眼十分严厉的看了一眼所有的参考人员，继续说道:“今天整场的考试时间为三个小时，试卷考试内容包括语文、数学、政治三门。” “好了，时间到，你们拿到考试卷的同志可以开始考试了。” 杨绣枝看着手里的考试卷，三门功课一门一张，一共三张试卷。 杨绣枝把三张试卷先是粗略的看了一遍，真的不算难，于是就拿起笔不紧不慢的提笔开始写了起来。 语文和数学对于杨绣枝来说真的很简单，她几乎没怎么思考，下笔如有神，虽然写的很快，但写得很工整。 做政治考卷的时候，她感觉有些难度，但她也有办法应付，伟人语录她背得滚瓜烂熟，拿不准怎么回答就抄录语录，即高大上又保准不会出错。 三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时间一到，监考员就开始收卷子。 收完卷子，监考员说道：“所有参加考试的同志，考试通过名单会在两天后张贴公布。” 考完试杨绣枝也不多逗留，她刚一走出政府大门，就看到等在院门外的抽烟的周铁山。 说不意外，不感动是假的。 她忙跑上前笑着问道：“铁山叔，您怎么来了？” 周铁山看到她出来就急着问道：“大丫头，已经考完了？考的怎么样啊？” 杨绣枝笑着回道：“叔，您怎么来啦？考的还行吧！反正会做的我都做了，就是不知道最后的结果。” 听她这样说，周铁山忙开口安慰道：“没事儿的，不管结果怎样，至少你自己努力过了，咱也不留遗憾，对不？” 杨绣枝什么都没说，只是点点头。 反正现在已经考完了，只等两天后公布结果了。 两天后的上午，杨绣枝吃完早饭就去市政府等着宣布考试结果。 她到的时候，发现已经有不少人等在办公室外面等结果。 他们没等多大一会儿，就见还是上次那个负责监考的男同志手里拿着一张纸走了出来。 所有的人不免都屏住了呼吸，虽说不怎么太在意考试结果，但毕竟自己付出了努力，所以这会儿杨绣枝不免也有一点点小紧张。 就听到监考员大声说道:“大家安静，现在宣布这次的考试结果，本次招工考试是秉承着公平公正的原则，按照考试成绩择优录取，这次录取的人员有…… ……请刚才念了名字的同志现在跟我到人事部办理入职手续。” 当听到自己的名字的时候，杨绣枝稍微愣了一下，她没想到自己还真的考上了。 虽然她知道自己考得还不错，还有熟人帮忙，但她知道这次的竞争肯定非常激烈。毕竟自己的岁数最大，一点也不占优势。 只是她真没想到自己的名字会在录取的名单之列，激动的心情真的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她只感到脑袋里是一片空白，自己的心脏砰砰砰的跳得很快。 有些晕乎乎的跟着几个录取的人一起走到人事部。 手里拿着入职通知单，还没有看清楚自己会分到那个部门，就听人事部的人交代道:“各位同志，记得下个月的第一天上午八点准时来报到，否则就当做自动放弃工作岗位。” 杨绣枝手里拿着入职通知单，跟在这次一起被录取的几个人身后走出人事部。 走出了市政府机关的大门老远，她还是感觉有点不真实。 自己这是成功上岸了？？？ 前世那个遥不可及的公务员！铁饭碗！在这一世就这么容易得到了？？ 怎么感觉是那么的不真实？？ 总之，在回家的路上，杨绣枝心里有的没的一时间想了很多很多。 等回到家，她呆呆的坐在沙发上发了好一会儿呆，这才好不容易平复心情看向手里一直拿着的入职通知单。 她这一看不由得吃惊的瞪大了眼睛。 又睁大眼睛仔细的看了看，没错，入职通知单岗位那一项上写着:市妇联家庭纠纷调解员。 “家庭纠纷调解员？”我的个老娘唉！这工作也太出乎自己的意料了！ 难道是因为这次报名参加考试的人里面就数自己的年纪最大，这才会给自己分了这个调解员的岗位？ 杨绣枝感觉自己的脑袋有点发麻。 别说，杨绣枝还真给猜对了。 想到自己的新工作每天就是家长里短、邻里婆媳……过着婆婆妈妈鸡飞狗跳的日子。 杨绣枝除了最开始的不能接受，这会儿想想怎么就觉得这份工作蛮新奇的，越想越觉得蛮有意思的？ 她感觉自己是不是因为现在家里的小日子过得有点太好了，有点想找虐的倾向？ 不过又一想，这样的日子多有烟火气呀！ 没错，这就是普通人的生活，每天柴米油盐、鸡飞狗跳…… 嘿嘿！自己可以每天快快乐乐的公费吃瓜看戏，不仅有钱拿！而且还有八卦看，想想这日子都觉得充实！ 担心三姑六婆搞不定，不存在，反正自己有一把子力气，一力降十回。 一切的阴谋诡计在绝对的武力值面前都是浮云。 如果不听劝，自己就动手教训，只要不死人，能有什么突发情况自己搞不定？ 关键是能够遇到形形色色的渣男，自己还可以利用职务的便利狠狠的虐渣，想想这份工作真心很不错，有钱途。 她也不知道会有什么钱途，但也不妨碍自己就这么想。 杨绣枝懒洋洋的斜靠在沙发上想着。 想到这里，她心里不免有点跃跃欲试。 对，就这样愉快的决定好了，先把废品收购站的工作处理了，下个月一到自己就去市妇联上班。 第146章 二大爷一家 对了，先要给家里打个电话问问有谁想要废品收购站的工作，毕竟是一份正式工，这可是铁饭碗。 等将来退休了，每个月还有退休金可以拿呢。 现在没有工作的人太多了，工作的机会实在难得，还是留着给自己的家里人。 再说她又不缺钱花，自然是不打算把这份工作给卖掉。 其实她是想让杨老太来接自己这份工作的，但杨老太今年已经五十多了，毕竟在废品收购站里上班每天要朝九晚五的，特别是大冬天，太遭罪了。 自己家又不缺每月这十几块钱，还是算了，她也不想便宜老娘太过操劳。 算了，想想就头疼，唉！不想了。 杨绣枝起身出了门，抬脚就去了离家最近的邮局。 杨绣枝到的时候，邮局里正好没什么人，她径直走到打电话的窗口，把一个写了电话号码的纸条递给窗口的工作人员。 说道:“同志，我要打个电话。” 工作人员伸手接过纸条回道:“为人民服务，同志，请稍等一会儿。” 说完她就开始拨号。 杨绣枝没想到这个年代也有服务态度好的地方。 等了好一会儿电话才打通，接电话的正好是二大爷。 杨绣枝不想浪费电话费，也懒得让二大爷还要来回跑去喊便宜爹来队部接电话。 于是就直接说道:“二大爷，我是绣枝。” 二大爷回道:“是大丫头呀，是找你爹吧?他现在应该在香皂仓库盘库存，你等会儿，我去帮你喊他接电话。” 杨绣枝忙回道:“二大爷，不用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情，跟您说也是一样的。 二大爷，就是我又找到一份新工作，是在市妇联上班……” 她话还没说完，耳边就传来二大爷开心的笑声，接着就听他回道:“新工作在市政府上班呀！太好了，咱老杨家的祖坟真是冒青烟了！ 好，好，大丫头，二大爷还是那句话，咱们老杨家就数你最有出息了！” 杨绣枝也开心的回道:“二大爷，事情是这样的，我想把废品收购站的工作让出来，您跟我爹商量一下，看看月底之前咱家有谁愿意来接我在废品收购站的工作。” 二大爷连声说道：“好，好！我这就去找你爹商量去，对了，大丫头，废品收购站的工作你打算卖多少钱呀？” 杨绣枝本来想说不要钱，但是一想如果自己说不要钱的话有点不合适。 有句话不是说“不患寡而患不均”，还是低调一点比较好，毕竟自己一个寡妇还要养三个孩子，不能暴露自己手里有钱。 于是就回道：“二大爷，我当初买这份工作的时候只花了四百块钱，如果是自家人想要这份工作的话，三百块钱就行。 对了，二大爷，时间比较急，定好人后就赶紧带人过来，钱如果不凑手的话不着急，到时候先上班慢慢再还也行。” 耳边就听到二大爷大声回道：“那像什么话？好了，我心里有数，我挂电话了！” 二大爷说完就挂了电话拔腿去香皂作坊找杨老汉。 因为年后要出一批货到长春市的百货商店，二大爷到的时候杨老汉和二堂哥杨志军正在香皂仓库监督盘点库存。 二大爷说道：“老三，你出来一下，大丫头来电话有事情找你。” 杨老汉忙把手里的账本交给跟自己学会计的杨志军，跟他交代了两句后就出了库房。 二大爷一边走一边跟杨老汉说了个大概情况。 于是老哥俩一起就去了杨绣枝家，毕竟是一份正式工作，又是铁饭碗，这件事情自然也要跟杨老太通个气。 杨老汉夫妻俩知道大闺女的意思，是想帮衬二哥一家，所以夫妻俩都说不习惯城里每天上班的生活，都表示不打算去接这个班。 让二大爷自己决定谁去长春接班，他们老两口不参与。 二大爷知道堂弟一家想帮衬自家，所以也不开口推辞。 晚上回到家，等一家人吃完晚饭收拾完，二大爷就留下大儿子和二儿子商量工作的事情。 杨志国和杨志军兄弟俩一听是去长春市接杨绣枝废品收购站的班这件事儿，两个人都只摇头。 老大杨志国说道：“爹，让二弟去吧，儿子是家里的老大，应该留在家里给二老养老。 再说，儿子还要照顾牛棚里的两个师傅还要帮着大妹照顾于大夫一家人。 话说起来，我还是喜欢在村里的生活，现在咱村种地都是用机器，我又学了开拖拉机和修机器的手艺，如果荒废不用就太可惜了。 再说每年农忙的时候也就那几个月，也没有多累。” 老二杨志军忙回道：“爹，我也不想去，我现在跟三叔学做会计就觉得挺好的。 再说咱杨家庄的副业做的好，咱现在在村的日子一点也不比他们城里差。” 二大爷点点头，看了一眼两个儿子问道：“你们兄弟俩都想好了？真的不后悔？” 兄弟俩齐齐摇头回道：“真不后悔。” 这时二大娘开口说道：“老头子，要不咱把工作买下，给咱大闺女吧！ 当年家里穷日子过的艰难，巧芬又是家里的老大，孩子跟着咱们俩吃了不少苦，她出嫁的时候家里也没有给她准备像样的陪嫁。 当年没能给她找个好人家，我总觉得愧对了孩子。 老头子，现在咱村里日子好过了，我想想着是不是能给大闺女再补一份嫁妆。 哎！大女婿是个好的，就是人太老实了，只会土里刨食，累死累活一年到头能挣几个死公分？ 他们村又不像咱们村副业做的好，大闺女家孩子又多，这些年她过的很不容易啊！ 咱们俩想帮衬又能帮衬多少，给多少钱也架不住日子长。 唉！只是可怜我那几个外孙和外孙女连饭都吃不饱，小小年纪也只能跟着爹娘挨饿受冻。” 二大爷听了老伴的话有些动容，大闺女也是自己的孩子，她能不心疼吗？ 他只是没说话，抬头看向两个儿子。 兄弟俩忙回道：“爹娘，我们三兄弟都是大姐带大的，给大姐再补一份嫁妆我们兄弟都没意见。” 杨志军问道：“对了爹，大妹说没说她废品收购站的工作转给咱要多少钱？” 第147章 大姐杨巧芬 二大爷回道：“你大妹说，当初她买这份工作的时候是花了四百块钱，如果是自家人买，只给她三百块钱就可以。” 这时杨志国插话道：“爹，大妹一个人带着三个孩子也不容易，咱还是给她四百吧！ 二弟，爹娘手里能有什么钱？钱就别让爹娘出了，买工作的四百块钱就我们三兄弟平摊吧！ 志兵的那一份我们俩就先垫出来，回头等他从县里回来再跟他说这事儿。” 杨志军点点头表示自己没意见，起身就准备回屋去拿钱。 听了儿子的话，二大爷心里是无比的欣慰。 兄弟俩都是知道念旧的人，还念着大闺女当年带大他们的情分，现在自己的日子好过了还知道帮衬自家大姐。 这说明兄弟两个人都是知道感恩的人，孩子们都不是那种白眼狼。 兄弟姐妹之间能够相互帮衬，不愁家族不兴旺。 于是二大爷忙开口嘱咐道：“拿钱的事情你们兄弟俩最好跟你们各自的媳妇说清楚，两口子可不能为钱的事情闹矛盾。” 兄弟俩齐声回道：“爹，那不能的！我们兄弟都知道家和万事兴的道理。” …… 离月底还差一个星期，二大爷和杨老汉带着大姐杨巧芬来了长春市。 杨绣枝收到电报后，就特意请假留在家里等他们。 几年没见，大姐杨巧芬的变化实在有点太大了。 要不是看到二大爷和便宜爹站在她旁边，杨绣枝差点没认出她来。 就见只比自己大六岁的杨巧芬脸色发黄，身材消瘦，一双手上布满了老茧，身上穿的衣服虽然没有补丁，但洗的已经有些发白。 杨绣枝知道这身衣服应该是大姐最好的一身。 杨巧芬整个人看上去整整大了十岁，像是有五十岁的样子。 她记得杨巧芬今年应该还不到四十岁。 杨绣枝十分自然的喊了一声“大姐！” 喊完就感到自己的心里突然酸酸的，感觉特别的难受，她知道这是这具身体内里残存的原主的记忆。 在原身的记忆中，没出嫁时的大姐，性格最是爽利了，非常爱笑。 她在没出嫁前一直都很照顾底下的兄弟姐妹。 因为姐妹两个人都是家里的老大，又都是女孩子，所以大姐跟原身的关系一直都很好。 只是后来两个人各自都嫁了人，两家婆家又离得远，日子的过得是一地鸡毛，所以两姐妹之间的来往才渐渐变少了。 后来杨绣枝代替了原主，两姐妹的联系就更少了。 二大爷和便宜爹在家里住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两个人就去找周铁山谈事情去了。 杨绣枝也没管他们老哥俩。 她让杨巧芬暂时就住在自己家里，跟着自己吃住还能攒下钱来贴补家里，等她手里宽裕了再自己出去租房子住。 杨巧芬起初死活不同意，杨绣枝好说歹说，说了一箩筐理由。 最后她说等杨巧芬攒下钱，就能送家里的几个外甥去上学。 大姐这才同意，不过她说不能白占自家妹子的便宜，家里的家务活她全包了。 杨绣枝知道大姐的性子好强，不想白占自家妹子的便宜，为了让她心里能好过点，于是只能无奈的答应了。 自己只能找合适的机会补贴一二。 第二天她就带着杨巧芬去供销公司把工作给转了。 在废品收购站把工作跟杨巧芬仔细交接后，又带她把工作流程熟悉了几天。 关键是自家大姐只上过扫盲班，认识的字不多，哪怕现在现教也有点来不及，所以她有些不放心。 只能让大姐白天上班晚上跟着孩子们一起学习了。 所以在最后一天，杨绣枝分别送给章师傅他们两个分拣员一人一条烟，拜托两个人平时多照顾一下自家大姐。 章师傅和李师傅收了杨绣枝的重礼，拍着胸脯保证道：“绣枝，你就放心吧，咱们同事了这么久，我俩的为人你还不知道？” 杨绣枝想着也只能这样了，反正自己也不差钱，大不了逢年过节多给两个师傅送点礼。 等大姐在废品收购站站稳脚跟就好了。 三月一号，一大早，姐妹俩早早的就起来一起做好早饭，一吃完早饭，三个孩子都去了学校，大姐也去废品收购站上班去了。 杨绣枝穿戴整齐也出了门。 时间还早，她就没骑自行车，只是不紧不慢的步行了二十几分钟走到了市政府。 来到办公室的大门口，发现门还没有开，没想到自己是第一个到的。 她没等多大一会儿，这次跟她一起录取的另外五个人也陆陆续续的都来了。 今后大家都是同事，杨绣枝一一跟他们点头打招呼。 没过一会儿，拿办公室大门钥匙的人也到了。 大门一打开，上班的人群纷纷往里走，杨绣枝等了一会儿，就寻着办公室上的门牌找到了妇联的办公室。 杨绣枝抬手敲了一下大敞着的办公室大门。 因为刚刚才上班，还在擦桌子的一个中年女同志抬头喊了一声：“快请进，同志你是？” 杨绣枝微笑着说道：“同志，您好！我是今天来报到的杨绣枝。” 看到是杨绣枝，她心里了然。 于是十分热情的回道：“你就是新来的小杨啊！快请进。我叫姜红梅，今天也是过来妇联办事的。 看你的年纪，我应该比你要大上几岁，你就叫我姜姐吧。” 姜红梅热情爽利的性格，杨绣枝很是喜欢，所以不免跟她多说了几句。 两个人正说着，在妇联上班的其他人陆陆续续的也来上班了。 姜红梅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带杨绣枝来到妇联主任的办公桌前。 开口说道：“主任，这是新来的杨同志，她今天来报到了。” 杨绣枝也赶紧跟着喊了一声：“主任，您好！我是杨绣枝。” 妇联主任姓高，名字叫高盛男，一听她的名字就知道是个能干的职场精英。 年纪看上去大约四十来岁的样子，看上去十分的干练。 她抬头看向杨绣枝，眼神十分严肃犀利，就听她直接开口说道：“小杨，我记得你家是住在朝阳区吧？” 杨绣枝十分恭敬的回道：“是的，主任。” 第148章 第一天上班 接着就听高主任说道：“对了红梅，我好像记得你们朝阳区办事处的人手一直不够。” 姜红梅回道：“是的，主任，一忙起来人手就有些不够用。” 高主任嗯了一声，便吩咐道：“嗯，我知道了，那就让小杨协助你跟翠竹一起负责朝阳区那一片吧！平时你们两个多带带她。” 姜红梅开心的回道：“好的主任，红梅还是要谢谢主任体恤我们，等一会儿我拿了文件就带小杨同志回办事处熟悉环境。” 在去朝阳区办事处的路上，姜红梅就跟杨绣枝介绍市妇联在朝阳区办事处的基本情况。 姜红梅一边走一边给杨绣枝介绍道：“小杨，我跟你说，咱们妇联在朝阳区的办事处加上你一共只有三个人。 除了你跟我，还有另外一个调解员，她姓王，名字叫翠竹，年纪跟我差不多，应该都比你要大上个两三岁……” 姜红梅想到哪里说到哪里。 她继续说道：“小杨，姐跟你说，咱们妇联的工作你可能不了解，其实妇联的工作并不像表面上看的那样轻松，你可要有心理准备啊！” 杨绣枝点头回道:“姜姐，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忙一点我不怕，都是为人民服务嘛。” 姜红梅没想到杨绣枝的觉悟还蛮高的。 于是继续说道:“小杨，其实咱们妇联的工作不怎么被重视，工作开展起来也不太顺利，所以工作起来并不是很轻松。” 这种情况杨绣枝可以想像得到，不管是在几十年后的前世还是在这一世的六七十年代，几千年根深蒂固的封建思想残余以及社会潜移默化的习惯，都认为女人就是男人的附庸。 所以妇女的社会地位一直都很低，还有常年累月的打压，再加上妇女同志没有维护自身权益的意识，所以很多妇女习惯了被家暴，被社会不公平对待。 还有就是妇联的工作没做到位，有些妇联的同志工作不积极，每天都是得过且过的混日子。 再加上相关部门对婚姻法的宣传不到位，妇女同志们不知道如何运用法律武器来保护自己。 杨绣枝知道，要想改变现状，就得要提高女性在家庭中的地位。 说白了，就是女人要有一份足够养活自己的收入，家庭地位才有可能提高。 唉！想想妇联的工作真的任重而道远呀！ 但同时也富有挑战性。 看样子今后每天的日子过得都会很充实、很精彩。 姜红梅没有察觉到杨绣枝的异样，继续说道：“咱们跟其他部门一样，一个星期休息一天。 一般情况下，咱们平时每天都会留一个人在办事处值班，另外两个人经常要结伴出门走访，还有就是处理一些突发事件。 有的时候出门就是一整天，一忙起来根本就不可能按点下班，所以也照顾不了家里。 绣枝，你要提前跟家里说清楚，让家里人提前也有个心理准备，可别因为工作闹矛盾。” 杨绣枝笑着回道：“姜姐放心，这种情况肯定不会在我家发生的，我家是我当家，我自己一个人带着三个孩子生活。 现在孩子们也大了，他们基本上都会自理，兄妹三个现在都在咱们街道上的学校读初中。 如果真的有事加班不能按点下班，家里还有我大姐帮忙照顾他们。” 姜红梅没想到杨绣枝家里是这个情况，没想到她一个女人带着三个孩子，所以一时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是好。 其实杨绣枝也能够理解妇联的工作性质，本来就是处理一些东家长西家短，婆婆妈妈的事情。 发生突发事件肯定免不了！ 妇联在朝阳区的办事处在胜利街的街尾，办公室是街角的几间不起眼的小平房。 相比于其他政府部门，这个时候她们的办事处的门口可以说是门可罗雀。 两个人走进朝阳区办事处，另一个办事员早已经把办公室的卫生打扫干净了。 姜红梅笑着招呼道：“翠竹，卫生都打扫干净了？你今天速度咋那么快呀！” 王翠竹听到声音，抬头看是姜红梅带着一个不认识的女人走进门，心里多少也有点数。 忙开口招呼道：“姜姐，文件拿回来了？哟，这位同志应该是咱们办事处新来的同志吧？” 姜红梅忙笑着介绍道：“对，来翠竹，绣枝，我介绍你们俩先相互认识一下。 杨绣枝，她叫王翠竹，也是咱们办事处的调解员。” 三个人相互认识后，姜红梅就把一摞以往办事处的文件拿给杨绣枝看。 说这样可以尽快熟悉调解员的工作流程。 杨绣枝正在看姜红梅给她的文件。 “铃…铃…铃”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声突然间响了起来。 离电话最近的姜红梅走上前接了电话，她放下电话就开口喊道：“翠竹，是区里的胶鞋厂来的电话，说他们厂有人把媳妇都打到上厂卫生室了，所以来电话让我们妇联派人去一趟。 走，小杨，你陪我出门走一趟。” 杨绣枝忙站起身回道：“好的。” 她什么都没有问，背着自己的挎包，带着钱小满给自己早就准备好的秘密武器，紧跟在姜红梅的身后就出了办事处。 姜红梅一出门就左转走向一辆破旧的自行车。 快速的骑上自行车，就驮着杨绣枝杀向事发地市胶鞋厂。 一路上，姜红梅奋力踩着自行车，还不忘交代杨绣枝一会儿不要擅自行动，一定要看自己的眼色行事。 杨绣枝知道是姜红梅的一番好意，自然满口答应下来。 等杨绣枝和姜大姐到厂卫生室的时候，大门口已经被人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水泄不通。 这会儿架应该已经打完了，人们正在私下里纷纷议论着。 这个说道：“造孽呀！王家的小媳妇是不是今天又被揍了？” 那个说道：“这老王家就没一个好东西，欺负人家小媳妇只给他家生了一个姑娘，就不把人家当人看。 唉！可怜小媳妇娘家离得远又没有兄弟撑腰，这王家一家子人太缺德啊！就可劲的搓磨人家。” 第149章 家暴1 另外一个人说道：“特别是他家那个儿子最不是个东西了，一喝多了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人，小媳妇怀孕了还挨打，听说上次小媳妇小产就是被他家儿子给打的。” 又有人叹息道：“唉！如果厂里再不好好管管这家人，这蔡小玉母女两个就真的没有活路了。” 有人附和道：“可不是，再这样下去恐怕会出人命。” 大伙儿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又有人八卦道：“刚从公安还说打媳妇也是犯法，两口子吵架失了手，其实让厂工会或者妇联教育一下就行了。” 有人附和道：“可不就是，哪家夫妻不吵架，发生口角的时候，男人忍不住脾气动了手，怎么还惹来了公安抓人，咱们祖祖辈辈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吗？” 五感异常灵敏的杨绣枝听了只想翻白眼，他么的！拳头没有打在你身上，一个个站着说话不腰疼。 一个个都是渣渣，难道男人打媳妇就是天经地义的吗？ 姜红梅大声喊着：“都让让，都让让，我们是妇联的，都让开让我们进去。” 一边跟杨绣枝动手分开人群往里挤。 看热闹的扭头一看是姜红梅，她们妇联的经常在区里走访和宣传政策，所以这些人自然认出来姜红梅是妇联的。 于是有人帮着喊着：“是妇联的姜干事来了，都快让开，让姜干事进去。” 众人一听赶紧左右分开，让两个人进去。 两个人还没进卫生室就听到一个老婆子大声的咒骂声音传出来。 “是那个杀千刀的举报我儿子，真是不得好死！ 蔡小玉，还有你个不下蛋的母鸡，害我儿子没有后，现在还害我儿子被举报。 你个扫把星，现在还敢跟我躺在床上装死，害我儿子被抓进了公安局，看我不打死你。” 杨绣枝紧一步跨进卫生室寻声看过去，就看到一个膀大腰圆的老太太正甩开拉着她的两个大婶子，气势汹汹的就要冲过去打躺在床上的女人。 在这个年代能养得这么胖还真是难得，不过，死老太婆简直是太猖狂了。 而那个躺在床上的女人，头发枯黄，两眼无神，脸上好像没有一丝丝生气，仿佛完全失去了对生活的希望。 憔悴的脸上被打的鼻青脸肿的，脸上布满了青青紫紫的伤痕，想一想就更别提身上的伤了。 我这爆脾气，真是岂有此理，把人都打成这样了，还不肯放过，死老婆子真是太嚣张了。 看到这种情况，一向嫉恶如仇的杨绣枝顿觉无名火噌噌噌的燃烧了起来。 她上前一步，伸出手就一把抓住老太太举起的手臂。 像铁钳子一样牢牢地钳住她，让她一动都动不了。 老太太突然被人给钳住人，也不管是谁，嘴里骂骂咧咧的扭头看是杨绣枝“你个贱人，多管闲事的臭娘们，快放开老娘。” 耳边听到有人说道“王婶子，这是妇联的同志。” 王婆子听了不仅不收敛，而是继续骂道：“妇联的来了又怎么样，妇联的也不能不讲道理，你抓着我干什么？快放开，你个臭婆娘……” 她是一边挣扎，嘴里一边不停的骂。 杨绣枝的手就像是一把铁钳子一样抓住她的手腕，她死活都挣不脱。 王婆子气急败坏的说道：“放开我，你们真是多管闲事。 我儿子多喝了一杯酒跟我儿媳妇拌两句嘴，两口子动了手，也不是多大的事儿，你们犯得着把我儿子抓进公安局吗？” 这时不知道是谁在小声附和道：“就是，两口子吵架本来是家务事儿，有谁家两口子不吵架不打架。” 有人叹息道：“妇联的人来了用处也不大，常言道，清官难断家务事，咱们工会都管不了。 妇联的同志来了除了对一家人批评教育，还能做什么？一点用处都没有，该动手的时候还不是动手。” 王老婆子挣脱了半天挣脱不过，火一起就扬起另一只手就朝着杨绣枝的脸扇了过来。 谁曾想，她的手还在半空中，杨绣枝就轻轻的一用力，她嘴里就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 杨绣枝沉着脸说了句“鸹燥，真是不可理喻。” 说罢，抓住老太婆的后脖领子，十分轻松的拎起她肥胖的身体就走了出去。 杨绣枝也不理会姜红梅和众人吃惊的表情和惊呼声，把老太婆扔到院子里就回身又进厂卫生室。 她是准备去问问医生，受害人的受伤情况。 谁知老太太是个打不死的小强。 她从地上爬起来就叉着腰开口大骂道：“蔡小玉你个扫把星，少躺在床上装死，赶紧跟我去公安局把事情说清楚。 我告诉你蔡小玉，如果我儿子有个三长两短，你就跟你那个小赔钱货滚出我们老王家。” 杨绣枝被她骂得火起，真是婶可忍叔不可忍，撸起袖子就准备出去再教训教训那个死老太婆。 这次却被姜红梅紧紧的抓住了胳膊直说别冲动。 杨绣枝这才想起来自己事先答应了她，要看她的眼色行事。 于是放下手看向姜红梅。 姜红梅一脸严肃的开口说道：“王婶子，你口口声声的骂赔钱货，扫把星，说明你是思想有严重的问题，我要去厂里建议给你开学习班。” 杨绣枝插话道：“对，我可告诉你，你这可是搞封建迷信，你是想被拉到农场改造吗？ 况且你儿子这是属于家暴，他都把人都打得进医院了，公安局不抓他抓谁？ 如果你还在这里胡搅蛮缠，我们妇联出面报委员会，让他们派人来抓你跟你儿子去开会。” 王老太听杨绣枝这样说，不由得一噎，脱口而出骂人的话，立马就憋了回去。 她好像是想到什么不好的画面，顿时缩了缩脖子也不敢再继续骂下去了，只是恶狠狠的瞪着杨绣枝和姜红梅。 好像要吃了她们俩似的！ 那张布满横肉的一张老脸因为愤恨变得扭曲狰狞。 不过，王老太总算是知道害怕消停下来了，她不再敢大声的继续胡乱咒骂，只敢小声的嘀嘀咕咕。 杨绣枝就喜欢看到她敢怒不敢言，对自己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心情顿时变得愉悦起来。 第150章 家暴2 杨绣枝懒得再搭理她，转身去找卫生室的医生拿来蔡小玉的检查报告。 拿到检查报告，她是越看脸色越难看。 肋骨有两处骨折，两处肌肉断裂，多处软组织挫伤，失血性贫血，严重营养不良等症状。 病人口述的情况，从结婚开始家暴到现在已经持续五年之久。 他娘的，这个蔡小玉是遇到了一个暴力狂，更是遇到个妥妥的渣男。 俗话说：“骂惯的口，打惯的手。” 家暴只有零次和无数次的区别，有一次，就有无数次。 杨绣枝对家暴是零容忍的态度，她心情复杂的把病历递给姜红梅。 姜红梅看了也是直皱眉。 两个人又一起来到病房，只见蔡小玉安静的躺在病床上，目光呆滞的不知道望着哪儿。 姜红梅小声问道：“蔡小玉同志，我们是妇联的，你有什么话要说的？” 早就忍不住的杨绣枝差点爆粗口，她开口插话道：“红梅姐，这有什么好考虑的，要我说，肯定是要跟那个渣男离婚。 蔡小玉，我站在你这一边，你去告他家暴，让那个王八蛋去吃牢饭。” 姜红梅没想到杨绣枝会这样说，赶紧拽了她一下，一边猛朝她使眼神，一边呵斥道：“小杨，咱们妇联是来给妇女同志解决困难的，什么离婚不离婚的，你可别瞎胡说。” 杨绣枝回过神来，忘了自己是调解员，是来工作的，自己一时没忍住，有点太冲动了。 冲动是魔鬼，下次得注意。 于是有点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立马闭嘴不再言语。 不过，她心里还在想，这事儿要是搁在自己头上，看我不揍死那个渣男，然后把他狠狠敲一笔后再把他给蹬了。 杨绣枝是越想心里那个郁闷啊！ 可听到杨绣枝这番言论，蔡小玉发呆的眼神里渐渐有了一丝光亮。 她半爬起身来一脸的希冀声音嘶哑的说道：“对，我要离婚！同志，我不想死，我想活着，我要离婚，你们能帮我对吗？” 说着说着浑身就颤抖起来，因为营养不良显得一双眼睛越发的大，眼睛里还透露着惊恐。 姜红梅上前一步帮忙扶着她，让她斜靠在墙上。 看蔡小玉的这个样子，杨绣枝的心中充满了同情。 姜红梅可能是这样的事情见多了，她只是一脸严肃的回道：“可以，但是，一但我们妇联介入了，你将会面对很多的流言蜚语，蔡小玉，你要有思想准备。 我现在再问你一句，蔡小玉，你真的决定豁出去了吗？ 还有，你想过你的孩子了吗？” 蔡小玉眼泪从眼眶里滑落，她一把紧紧的抓住姜红梅的手说道：“同志，王老大脾气暴躁，动不动就动手打人。 今天也是这样，他一晚上都没回家，我就问了一句话，他上前就对我拳打脚踢。 他这不是第一次打我了。 工会的人也批评教育过他很多次了，但是没什么用，王老大没有受到任何惩罚，他反而还变本加厉。 每次厂工会来人，他表面上都答应的好好的，可等工会的人一走，他打得就更很，每次都打得我下不了床。 我怕他会打死我跟孩子的。 同志，我是真的没得选，哪怕是饿死，我也要带着孩子跟他离婚。” 说完这些，蔡小玉已经是泪流满面，同时双眼里迸发出的是无比坚定的目光。 此时的杨绣枝也是无比的动容，她觉得于公于私这个忙妇联肯定是要帮蔡小玉的。 她都已经想好了，如果王老大不同意离婚，就告王老大虐待殴打他人罪，在铁证面前王老大肯定会判刑。 于是她看向姜红梅。 姜红梅有些犹豫，看杨绣枝一直看着自己，担心她误会自己和稀泥。 就伸手把杨绣枝拉到一边小声解释道：“其实帮蔡小玉带着孩子离婚不难，难就难在蔡小玉现在没有个正式工作，只是在厂里打零工。 如果她真的离婚了，城里就没有她们母女的容身之地。 她娘家也好不到哪去，典型的重男轻女，不把闺女当人看的人家，让她回去等于就是又跳进了另一个火坑。 如果让她回娘家，我担心会被她娘家再把她给卖了。” 听姜红梅这样说，杨绣枝一时也犯了难。 将心比心，她杨绣枝也是个女人，同时也是一位单身母亲。 因此太了解一个女人独自拉扯孩子长大会有多的艰辛。 说其他的都是虚的，钱和粮食才是处于弱势中的妇女儿童们的保命根本。 归根结底，还是妇女在家庭中的地位太过低下。 究其原因就是因为女同志手里没有一份自保的收入，没有资源，所以底气才会不足。 要想提高妇女在家庭中的地位，就要想办法让她们有一份养活自己的收入。 想到这里，于是问道：“红梅姐，既然蔡小玉铁了心要离婚，咱们就先帮她把婚离了，再慢慢跟厂里想办法帮她解决工作的事情。 要不然，等王老大关几天从公安局里放出来，我真担心蔡小玉会被王老大打死，那样的话我这辈子都不会心安的。” 姜红梅想了想也没有再出声反对，于是对蔡小玉说道：“既然你决定了！我们可以帮你，蔡小玉，我们要先把你送到市里的大医院做更加全面的伤情鉴定，这是量刑的关键。” 蔡小玉用袖子擦了把眼泪回道：“谢谢，做检查的钱，我自己出，我这些年也偷偷的攒了几块钱，等回头我回去拿了就还给你们。” 既然答应帮她，杨绣枝根本就没有打算让她还钱，但听她这样说，她没有因为博同情而占自己的便宜，杨绣枝和姜红梅对她的好感也增加了不少。 姜红梅这时才想起来，两个人来了半天没看到工会的人。 于是就问道：“你们工会的人去了哪里了？ 蔡小玉小声解释道：“我这个样子，怕吓到孩子，工会的人帮忙把孩子带到工会去照顾了。还有一个大姐是去老王家帮我拿换洗衣服去了。” 杨绣枝留下来陪着蔡小玉。 既然要帮蔡小玉离婚，那就要提前准备好，自己一定要运用法律武器一锤子把那个渣男给捶死。 第151章 家暴3 于是杨绣枝就说道：“蔡小玉，你先躺下睡一会儿好好养足精神，这几天咱们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呢。 你放心，只要你下定决心离婚，离婚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妇联和厂工会的同志帮你负责到底了。” 安抚好蔡小玉，又去水房打来一壶热水，给蔡小玉倒了一搪瓷杯热水，让她喝了一些温水后，就扶她躺下。 看没什么事情，杨绣枝就伸手从自己的军挎包里拿出妇联工作的秘密武器。 一本大红色的我国的第一部《婚姻法》注释本开始认真阅读起来。 《婚姻法》这是新中国成立后出台的第一部具有基本法性质的法律。 婚姻法中规定：“废除包办强迫、男尊女卑、漠视子女利益的一切封建婚姻制度。 ……实行保护妇女和子女合法利益的新民主主义婚姻制度。” 在婚姻法其中的第二十四条中提到，离婚后子女的抚养和教育问题，还有夫妻共同财产和生活的分配问题。 总而言之，第一部《婚姻法》中赋予了新中国的妇女们大声说“不”的权利。 在第二十六条中还提出了，凡因为干涉婚姻自由而引起被干涉者死亡或者受伤害者，干涉者一律应并负刑事责任。 这边姜红梅出了厂卫生室，抬脚就去了胶鞋厂的工会。 胶鞋厂的工会主席姓张，是个四十多岁有些秃顶的中年男人。 他一听姜红梅要他们厂派车送蔡小玉去市医院做鉴定伤情，觉得不应该把事情弄得这么大，于是就有点不太赞同。 他说道：“姜同志，常言道，清官难断家务事，小夫妻吵吵闹闹打架动手是难免的。 毕竟是厂里的同志，我认为咱们还是以批评教育为主，伤情鉴定就没那个必要了吧！” 姜红梅心想，等事情一了，王老大一放回家，蔡小玉肯定会遭到变本加厉的毒打。 可万一出事儿了闹出人命，他们妇联可是有责任的。 再说蔡小玉能够落到现在这个地步，姜红梅认为跟厂工会这帮人不作为有很大的关系。 想到这里，姜红梅也懒得跟他多废话，她才不会跟他们同流合污呢，她也不会惯着他们这种和稀泥的臭毛病。 于是她二话不多说，从自己出门时背的随身挎包里拿出她的秘密武器，一本她平时看报学习时张贴好的报纸摘要。 这是姜红梅的虐渣必杀技。 她翻开就开始大声的朗读了起来。 “一九六零年六月，江苏金华某地方干部故意拖延、为难、干涉、压制妇女离婚，说是什么违反纪律，后来造成女方愤而自杀。 该事件给当地政府造成极坏的影响。 该相关部门干部被依法追究刑事责任。 一九六一年三月，河南驻马店妇女因为家庭暴力四次申请离婚，均被当地法院工作人员找借口不予受理，最后导致该妇女惨遭丈夫杀害。 事发后，当地法院相关人员被依法追究刑事责任。 一九六二年山西省……” 听到这里，张主席是冷汗淋漓，他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赶紧开口出声制止道：“姜干事，你别再念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姜干事，你可能是误会我了，我是担心转院会加重蔡小玉同志的病情，你如果坚持要送的话，我这就去叫人给你们安排车。” 这个时候如果杨绣枝在场的话，肯定会冲姜红梅挑起大拇指。 姜红梅也见好就收。 由厂工会出面，把蔡小玉送到市医院做伤情鉴定，同时姜红梅建议把蔡小玉留在市医院里养病，所有住院费用暂时由胶鞋厂垫付。 至于最后蔡小玉的住院费用由谁来结算，那就是胶鞋厂的事儿了！杨绣枝和姜红梅两个都没有过问。 两个人只是出钱请了一个护工暂时帮忙照顾蔡小玉的一日三餐。 费用到时候自然也会找胶鞋厂报销了。 蔡小玉三岁的闺女暂时也交给厂工会安排人来照顾。 等关了几天的王老大从公安局一放出来，妇联作为蔡小玉的娘家人，代表蔡小玉出面对王老大提出了离婚要求。 姜红梅语气冷冷的说道：“王老大，蔡小玉同志已经正式向妇联提出离婚申请保护。” 虽然王老大不想同意离婚，但害怕蔡小玉有了妇联撑腰会真的去告自己。 于是在厂工会和市公安局，还有市妇联三方出面共同的施压下，又有杨绣枝手里拿的尚方宝剑《婚姻法》加持。 只会窝里横的王老大看妇联真的要给蔡小玉出头，自己刚刚在公安局被教育了几天，他可不想再进去。 最后只得点头同意离婚，并且同意把三岁的女儿交给蔡小玉抚养。 但在妇联提出的平分婚姻期间夫妻共同财产时他坚决不同意。 杨绣枝也不理会他，打蛇就要打七寸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就看她拿出随身携带的妇联工作的制胜法宝《婚姻法》就开始给他上起了课。 她翻到《婚姻法》中，关于虐待，殴打家庭成员的处罚规定就念了起来。 念完，又着重解释了《刑法》中关于虐待罪、伤害罪的定义和处罚措施。 总之，是真真假假的念了一通，唬得王老大和王老婆子是一愣一愣的。 但王婆子在夫妻财产分割的问题上还是不肯松口，她撒泼打滚，哭着嚎着就是不同意。 “蔡小玉那个死婆娘，扫把星，还想要我家的钱，凭什么？她做梦？” 骂完，她就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撒泼打滚起来。 “唉哟，我不活了，妇联的人和着伙儿要逼死人啊……” 姜红梅脸色冷冷的开口恐吓道：“你还有脸在这里闹，王婆子，我可告诉你，你也是同谋，回头我就找委员会的同志带给你去开会，至于开什么会，我想你应该懂的！” 说完姜红梅笑得十分的诡异，和杨绣枝对望了一眼就不再理会她了。 只是眼神冷冷的看向王老大，大有你不同意，立马就送你们母子俩去开会，去吃牢饭的架势。 差点吓破胆的王老大只得点头同意，王老婆子也偃旗息鼓不敢再诈刺了。 第152章 妇女就业问题 有妇联出面，离婚手续办起来很快，蔡小玉出院后就拿到了属于自己应得的财产，跟自己三岁的女儿离开了那个令她窒息的地方，开始了她想要的新生活。 姜红梅和杨绣枝又跟胶鞋厂的工会交涉，最后胶鞋厂领导答应暂时给蔡小玉安排一份工作。 虽说只是个临时工收入不太多，但好歹母女俩每个月都有一份稳定的收入。 后来厂里领导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还是真的同情母女俩，又给母女俩分了一间单身宿舍暂住，这样母女俩总算有了落脚的地方。 有这样的结果，姜红梅和杨绣枝暂时算是放了心。 在月底开总结会的时候，杨绣枝踊跃发言，她提出了关于普及《婚姻法》以及开办妇女扫盲班的建议。 在会上，她建议妇联联合辖区内的厂工会，还有街道办加强开展妇女生产自救工作，她认为女人自己有一份收入，不靠别人生存自然就敢于反抗家庭暴力。 妇联主任充分肯定了这次朝阳区办事处所取得的成绩，但说目前妇联是无法解决辖区内家庭妇女工作的问题，她说这也是市里面临的一个大难题。 杨绣枝了解长春市里目前的现状，不只是有许多没有工作的家庭妇女，而且还有许多待业青年，那一车车拉去火车站下放的知青就是事实。 所以最后杨绣枝什么都没有再说，会议结束后她有些闷闷不乐的回到家。 一回到家就开始准备做晚饭，发现厨房里只有几个土豆和两个洋葱头，她这才想起来大姐今天上早班，自己今天忘记去副食店买菜了。 她只能从空间家里的冰箱里拿出一块牛腩，准备晚上做一个牛腩烧土豆，好给孩子们改善伙食。 看还有两个洋葱，就打算再炒个洋葱炒鸡蛋。 想了一下，担心人多菜不够吃，毕竟双胞胎兄弟俩现在正是能吃的时候，于是又从橱柜底下拿了一条干海带用温水泡上。 三个孩子都喜欢吃他们大姨凉拌的海带丝或者做的小咸菜。 在这方面，杨绣枝承认自己没有天赋。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腌的咸菜或者下的大酱总是有一股子臭脚丫子味。 所以最后她干脆就不自己弄了，想吃就让钱小满从她的APP里直接购买。 只是自从大姐来上班之后，她担心会露馅，再加上大姐做酱菜的手艺不错，所以钱小满从APP里买咸菜的次数就少了。 东北人每顿饭可离不开爽口的小腌菜，杨巧芬做的小黄豆、酱黄瓜或者凉拌海带丝这类小咸菜都很好吃。 晚上打算吃大米饭，杨绣枝先把米饭焖上，牛腩不容易熟，所以得要先烧上，等快熟的时候再放土豆。 杨绣枝把洋葱炒蛋炒好，看海带已经泡发好了，清洗干净后，把海带切成丝后再用开水焯了一下。 她准备好花椒、辣椒等佐料放在一个小碗里，这样等一会儿大姐回来就可以直接动手拌。 想了想，又做了一个虾米紫菜鸡蛋汤。 杨绣枝做好晚饭，因为心里有事儿，她没精打采的坐在客厅沙发上，等着大姐下班和三个孩子放学回家。 吃饭的时候，因为一直想不到解决问题的好办法，所以杨绣枝感觉自己最喜欢吃的土豆烧牛腩吃到嘴里都不香了。 三个孩子和杨巧芬都发现了她的异样。 钱小满率先开口问道：“老妈，您是不是遇到什么为难的事情了？” 老大钱建国也开口附和道：“是呀！妈，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这时杨巧芬也发现了杨绣枝的不对劲，于是也问道：“大妹，是不是工作上遇到困难了？” 杨绣枝回过神来，诧异地问道：“有那么明显吗？” 老二钱建设回道：“老妈，真的很明显，您连自己最喜欢吃的牛腩烧土豆都没有吃几口，反而一直在夹您不喜欢吃的洋葱炒鸡蛋。” 杨巧芬又问道：“大妹，俗话不是说，三个皮匠顶个诸葛亮吗？你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说出来我们大家一起合计合计，说不定就会有办法了呢！” 杨绣枝想想也是，于是就把一直困扰着自己的问题说给了几个人听。 老大钱建国最先建议道：“老妈，上次姥爷来不是说咱们村香皂作坊的产能跟不上吗？要不咱们杨家庄在长春市再开一个香皂作坊。” 杨绣枝点点头觉得这个建议很不错，这样可以减少运输环节的费用，但一想到做香皂的原材料还有设备都要从抚松县那边运过来。 想想还是觉得不划算，就没有立刻拍板定下来。 她又看向二儿子钱建设。 钱建设看老妈看着自己，说实话他真没有什么好主意，但他又不想老妈失望，不免有些心慌。 有些不自然的抬头，正好瞥见桌子上快光盘的那盘凉拌海带丝，顿时就有了主意。 于是就笑着说道：“老妈，我建议开一个咸菜作坊，咱东北人一年四季餐桌上可少不了咸菜。” 这时钱小满夹了一筷子凉拌海带丝到嘴里，一边吃一边附和道：“对，小哥说的没错，咱东北人吃饭少不了咸菜。 但也不是人人做的咸菜都像大姨做的这么好吃，就好比咱老妈做的咸菜就特难吃，而且还有一股子怪味。” 杨绣枝有些无语：这漏风的小棉袄，说话太扎心了。 谁让是自己亲生的，只能忍了！ 但她还是赞同的点点头说道：“建设的这个建议真的不错，嗯，就开酱菜作坊。 现在这个季节正好，园子里的菜差不多陆陆续续上市了，这个时候的菜价不高。 开一个酱菜作坊前期的投入并不大，前期要花钱的地方就是大缸和做酱菜的原材料。” 杨巧芬笑着开口说道：“确实，买这些东西真要不了多少钱。关键是做咸菜人的手艺，还有就是开作坊的场地。 如果真要开酱菜作坊，作坊里最好有口甜水井，做的酱菜好不好吃关键是水，水真的很重要。” 关于这点，杨绣枝很理解，好水出好酒，好水出好酱菜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于是说道：“场地的问题也好解决，可以由我们妇联出面找街道办事处或者是朝阳区来解决，关键是甜水井有些难办。” 第153章 酱菜作坊1 杨巧芬笑着说道：“其他的事情我也不懂，小妹，到时候如果需要人帮忙告诉我一声就行。” 说完，就站起身道：“好了！你们母子四个好好商量，我去收拾厨房，把碗洗了。” 说罢，收拾好桌子上的碗筷就端进了厨房。 这时钱小满插话道：“老妈，其实作坊的房子很容易解决，我知道朝阳区有不少荒废了的老宅子。 那些宅子说是闹鬼，现在虽然荒废了，其实花力气收拾收拾完全可以当作坊用。 再就是大姨说的甜水井的问题，我认为，既然是已经住过几代人的老宅子，我相信在那一片肯定能够找到一口甜水井的。 老妈，到时候你们可以问问附近的老街坊，我想肯定会有人知道的。” 杨绣枝点点头回道：“好！就这么办！明天上午一上班我就先跟我们主任说这件事情，估计问题应该不大。” 钱小满附和道：“老妈，肯定没问题的，您要做的事情本来就是件好事情。 不管怎么说，您这都是帮他们街道和妇联解决了一个大难题，他们感谢您还来不及呢！ 我相信你们主任没有不答应的道理，除非她脑袋瓦特了。” 杨绣枝嗯了一声回道：“我今天一上班就跟我们主任汇报，等拿到开作坊的批文，就打电话让你们姥爷和二姥爷做准备。 剩下的事情就是找街道解决作坊的问题了。” 钱建国说道：“这点小问题对于街道来说分分钟就解决了。 难就难在怎么拿到批文。 不过，有市妇联和街道办事处一起牵头，又不用他们出钱问题就解决了，只是动动嘴皮子的事情，我相信再难的事情也会变得很容易。” 老二钱建设插话道：“对，现在可以说是天时地利人和，老妈，儿子知道您是个干大事的人，儿子很看好您。” 钱小满附和道：“老妈，二哥说的对，这件事情是个机遇，又何尝不是个跳板，通过这件事情正好让别人知道老妈您的能力，老妈加油！小满看好您。” 大儿子钱建国也附和道：“对，老妈，我们都看好您。” 杨绣枝笑骂道：“你们三个这是打算把你们老娘我架在火上烤呀？你们想老娘干什么大事情？ 要不是为了你们三个受到好的教育，你们老娘我才不会来长春市长住呢。 咱杨家庄多好呀！山清水秀的，说实话，我还没住够呢！ 我可告诉你们，你们老娘我没有什么大出息，现在是不缺吃也不缺喝，更不缺钱花，我这辈子只想做一条吃喝不愁的咸鱼。 目前这个目标可以说基本上实现了，所以我现在就想随心所欲的生活，就是想干嘛就干嘛，你们别想逼我做这做那，知道吗？” 钱小满十分狗腿的笑着回道：“老妈，哪能啊！您说的事情根本不存在，我们兄妹三个知道您养大我们三个不容易。 我们只想您后半辈子活的开开心心，活得肆意有意义。 我说的对吧！大哥，小哥？” 说完，还不忘给两个哥哥使眼色。 小哥俩连连点头附和道：“对，对，小妹说得对。老妈，您上不上班真的没有关系，只要您开心就好！真的！真的！” 一个个看上去无比的真诚。 杨绣枝摆摆手说道：“少来，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咱们先走一步看一步，什么话都不要说的太满了。 俗话说得好！计划还赶不上变化快呢！ 现在咱们来说开酱菜作坊的事情，来，把你们能想到的前期需要做的事情都一一说出来。” 钱小满最是机灵，看杨绣枝不想继续刚才的话题。 于是说道：“到时候等批文下来了，作坊地址交给街道办事处来办，咱们还有不少的事情要做。 首先就是要提前到附近郊区的村里谈蔬菜收购的事情。 接下来，在找人收拾作坊的同时，还要招干活的工人，这个自然不是什么人都要，那些偷奸耍滑的肯定不能招进来，所以招人的事情也要找可靠的人好好把关。” 杨绣枝想了一下回道：“酱菜作坊让你们大姨来负责，你们认为怎么样？” 钱小满赞同道：“这个主意好！大姨不仅有做酱菜的手艺，人还肯学上进，为人处事还爽朗大气。” 老二钱建设说道：“还有前期的启动资金最关键，这个钱看妇联和街道谁能拿出来。 等这些问题都准备好了，这样才能把作坊办起来了。” 杨绣枝回道：“没错，前期的启动资金和工人的工资确是需要一大笔钱。 前期人还不能招太多，毕竟酱菜从采购到制作完成，再到可以售卖还需要几个月的过程，它是不可能立马产生经济效益的。” 老大钱建国说道：“我想，这个钱妇联和街道办恐怕都拿不出来的。” 钱小满扭过头说道：“老妈，大哥说的对，妇联和街道办一个个穷得叮当响的，不用想也知道他们肯定是拿不出来的。” 说罢，她压低声音小声说道：“不过，钱的事情对咱们来说只是小事情，这东西咱们现在多的是，毫不夸张的话，都够咱们一家四口花好几辈子的。 说实话，我还正发愁手里有这么多钱这辈子花不完咋整呢？别真到时候人走了，钱还没花完，您说，如果真这样得多郁闷。” 杨绣枝噗嗤一下没忍住笑道：“你这孩子，瞧你得瑟的！你这纯牌是在拉仇恨。” 钱小满不以为然的继续说道：“所以啊！如果真能用这些收来的不义之财帮助那些在底层苦苦挣扎的弱势群体，这也是把钱花在最有意义的事情上了。” 杨绣枝点点头表示赞同。 没错，现在是怎么样才能把这些钱用得名正言顺。 于是想了一下就回道：“这还不简单，那咱们就先跟你们姥爷和二姥爷通个气，让两个老爷子来一趟长春，以杨家庄的名义跟妇联和街道谈投资的事情。 我想村里多了一项副业，杨家庄的村民肯定也会很乐意的。” 第二天，闹钟的铃声把杨绣枝从睡眠中唤醒，她睡眼惺忪的揉了揉眼睛，快速起床穿衣，听房间外面的动静，大姐也起来了。 姐妹俩一起去厨房做早饭。 此时的杨家庄也在一阵阵鸡鸣声中苏醒。 第154章 酱菜作坊2 天刚一亮，空气中弥漫着一层淡淡的水雾，此时杨家庄的家家户户已经升起袅袅炊烟。 …… 一家人吃完早饭，兄妹三个都去学校上学去了，杨巧芬也去废品收购站上班去了。 杨绣枝也出了门，去朝阳区的妇联办事处上班。 她一到办公室就看姜红梅和王翠竹已经先到了，跟两个人打了一声招呼后，就打算先跟两个人通个气。 于是就说起了自己的打算。 “红梅姐，翠竹姐，你们觉得在咱们朝阳区办一个酱菜作坊怎么样？” 两个人面面相觑，没明白杨绣枝是个什么意思。 于是就问道：“绣枝，现在不允许私人做买卖你难道不知道？” 杨绣枝知道两个人误会了，解释道：“不是，不是，你们误会了！我想着不是要解决咱们区里妇女同志们的就业问题吗？ 我的意思是让街道办事处出面做这件事情，咱们在一旁协助，你们觉得怎么样？” 王翠竹问道：“这个主意自然是不错，但是街道办会答应吗？” 姜红梅皱了一下眉头也问道：“没错，开办一个作坊是要花钱的，街道办未必会同意。” 杨绣枝回道：“如果不让他们出钱呢？” 王翠竹问道：“那谁出钱，咱们妇联可比街道办还要穷。” 杨绣枝解释道：“我一会儿给老家打个电话，尽量说服我们杨家庄的村长同意出钱办这个酱菜作坊。” 姜红梅道：“不要街道办出钱，他们那些人未必会答应。” 杨绣枝不解的问道：“不应该吧？这是多好的事情呀！都不用他们操心，咱们帮他们解决辖区里妇女同志们的就业问题，他们还能不乐意？” 王翠竹给杨绣枝解惑，回道：“因为没有好处，街道办那帮人自然不会同意的。” 原来是这样啊！潜规则，懂！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于是回道：“街道办出办作坊的房子算是入股，可以参与分红，这样他们应该会同意吧！” 听她这样说，姜红梅和王翠竹同时点点头。 姜红梅说道：“有好处拿，街道办事处那帮人保管跑得比兔子都要快。 来，绣枝，你先打电话。” 说罢，就拿起电话筒递给杨绣枝。 杨绣枝也不客气，接过电话就开始拨杨家庄村部的电话号码。 等了有一会儿，电话才接通，巧的是，接电话的正好是每天早早到村部上班的二大爷。 杨绣枝：“喂，是二大爷吧？我是绣枝。” 二大爷：“是大丫头呀！一早上打电话回来是不是有事儿找你爹？你爹还没到，你等一会儿再打过来。” 杨绣枝忙回道：“不是，二大爷，我是特意找您的！” 于是杨绣枝就跟二大爷简单说了他们朝阳区这边妇联的困难，以及希望杨家庄能够入股，协助街道办开一个酱菜作坊的建议。 听杨绣枝的话什么时候吃过亏？ 再加上他们杨家庄早就尝到过开作坊的甜头，每个月香皂作坊和造纸作坊的效益都不错，还有平时还有养鸡场和养兔场的收入，所以现在杨家庄的大队账上还有不少闲钱。 主要是这次只需要花点小钱就能够在大城市开一个酱菜作坊，二大爷自然是毫不迟疑的满口答应出钱。 委托杨绣枝全权代替杨家庄出面跟妇联和街道办谈判。 放下电话，杨绣枝就跟姜红梅和王翠竹说了自己下一步的计划。 刚才杨绣枝打电话的时候，她们俩多少听到一些，知道杨家庄同意出资。 这样就可以帮到区里那些可怜的女人，两个人自然是十分的开心。 而且如果这件事情成了的话，她们做妇联基层工作的，工作起来底气肯定要足很多，所以她们俩自然是非常高兴。 毕竟辖区内有好多妇女同志都是她们帮助过的对象，她们俩自然是想这些人都能够过得好。 于是还是留王翠竹在办事处值班。 杨绣枝和姜红梅一起去了一趟市政府妇联办公室，找高盛男高主任汇报工作。 高主任一听，居然有人愿意出钱出力帮妇联解决一直让他们头疼的问题。 自然十分高兴，满口答应跑批条的事情就交给她来办。 不过杨绣枝自然有一点点小私心，她替杨家庄提了两个要求，就是杨家庄要出一个作坊管事和一个做酱菜的技术员。 一个人全面负责作坊的管理，一个人负责酱菜作坊的技术。 她打算让二堂哥来作坊做管事，让大姐来作坊做技术员。 一来大姐做酱菜有天赋，她本身有这个手艺又聪明好学，还喜欢自己琢磨。 到时候让小满给她抄录一些后世好吃的网红酱菜和咸菜配方，大姐肯定能够牢牢坐稳酱菜作坊技术员的宝座。 二来是，毕竟大姐老是跟大姐夫长期两地分居也不是个事儿，再加上他们还有四个孩子。 这样她在废品收购站的工作就可以让给大姐夫来接班，这样他们一家人就可以来长春市一家团聚，她的四个孩子也可以来城里上学。 嗯，还得抽时间给大姐一家租一间房子。 毕竟出钱的是老大。 再说高主任只想要政绩，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她根本就没有打算安排人参与酱菜作坊的管理。 所以对于杨绣枝提出来的要求她自然是满口答应了。 朝阳区街道办就更加不用说了，送上门的好处能拿，他们岂有不答应的道理。 但街道办主任提出他们要安排一个会计监督作坊的财务。 杨绣枝做主替杨家庄答应了。 这样的结果三方都满意，可以说是皆大欢喜。 杨绣枝赶紧给二大爷打电话，告诉他现在作坊的进度。 让他赶紧动身，带上开作坊的相关文件和二堂哥杨志军一起赶紧过来。 她跟杨巧芬也说了自己的打算，杨巧芬满眼含泪的紧紧抓住她的手，她感动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只是一个劲的说：“大妹，谢谢，谢谢。” 杨绣枝受不了这种场面，只是说道：“大姐，自家姐妹，谢啥？” 第155章 找房子 有市妇联和朝阳区街道办事处共同出面，开酱菜作坊的批条很快就拿到手。 有甜水井的房屋很快也在那片荒废的荒宅找到。 杨绣枝跟去看过，地方很大，听说宅子原来是一个大地主家的后院。 虽说十分的破旧不堪，但也是青砖大瓦房，好好修整修整就能用。 特别是后院有口甜水井，酱菜作坊建在后院简直太合适了。 几天后，接到电话的二大爷和杨老汉带着五百块公款，跟杨志军一起来了长春。 杨绣枝先带三个人去了妇联，先拜访他们妇联的高主任。 双方寒暄几句后，高主任只提了一个要求，就是酱菜作坊招的工人必须以朝阳区没工作的家庭妇女为主。 这里离杨家庄太远，二大爷根本就没打算安排村民来市里上班。 除了他家老二杨志军小两口要来作坊上班之外，他相信村里其他人估计也不会愿意过来的。 毕竟现在的杨家庄副业做的好，种田只有一季，而且村里现在用机器种田，所以种田早就没有原来那么辛苦了，再加上各方面真不比城里差多少。 而且比在城里上班自由。 再加上二大爷认为做酱菜本来就是女人的活计，所以对于高主任提的要求，他想都没想毫不犹豫的满口答应下来！ 既然达成共识，二大爷就起身提出告辞。 “高主任，您忙，我们就不打扰了，先告辞。” 高主任也没挽留，把他们几个送出妇联就转身回去了。 从妇联离开，杨绣枝又带他们三个人去了街道办，她陪着二大爷和杨老汉就在酱菜作坊占股比例的问题跟街道办的蔡主任谈判。 两方人本来都是真心谈事情，所以直来直去也不拐弯抹角，各自从自身的利益出发，把所有的事情都摊开了来说。 双方经过反复协商，最后达成合作签下协议。 协议的大概内容是街道办负责出生产场地和房屋，占酱菜作坊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街道办不插手管理酱菜作坊，只给作坊安排一名会计。 二大爷知道街道办这是不放心，这个他也能理解，也就没有提出反对。 杨家庄前期出资五百块钱和手持酱菜配方占酱菜作坊百分之八十的股份，负责作坊的全面管理。 合作达成，杨绣枝和街道办的同志拿着街道办开的介绍信，带着二堂哥杨志军去附近郊区的几个生产大队谈合作。 对于几个生产大队来说，这无异于天上掉馅饼，所以谈合作的过程也是非常顺利。 这之后杨绣枝就没再继续管作坊的事了。 只是回家就跟杨巧芬说了打算调她到酱菜作坊当技术员的事情，让她赶紧发电报给大姐夫。 让大姐夫带着孩子来接她在废品收购站的班。 杨巧芬听了杨绣枝的话，呆愣了好半天，她没想到大妹说的事情是真的。 马上就可以看到丈夫和四个孩子，一家人能生活在一起。 直到杨绣枝又催她赶紧去发电报，她才如梦初醒。 就看她满眼含泪的看着杨绣枝，说了一句“大妹！”就再也说不出话来。 杨绣枝安慰道：“大姐，都是自家姐妹，等姐夫来了，你们就可以一家团圆了，快别磨蹭了，赶紧去发电报。” 看杨巧芬跑出院子，杨绣枝收回视线。她还要抽空去街道办帮大姐和二堂哥两家找住的屋子。 房子的事情杨绣枝暂时没打算告诉杨巧芬，免得她东想西想压力太大不接受，打算等房子找好后再跟她说这件事情。 街道办的蔡主任也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她看杨绣枝来找她，非常热情的请她坐下，还拿搪瓷杯给她倒水喝。 杨绣枝可是送给他们街道办一个会下金蛋的金母鸡。 所以在听杨绣枝说明来意后，蔡主任自然是满口答应了，她岂有不帮忙的道理。 于是她二话不说，就带着杨绣枝来到隔壁的房管所找她的好姐妹赵主任。 介绍两个人认识后，不知道她跟房管所的赵主任说了几句什么。 赵主任二话不说，拿出朝阳区空置房屋登记册子，就让杨绣枝自己随便挑。 杨绣枝也不客气，谢过赵主任后，就接过来打开看。 她翻看了半天，最后看中了两处房子，都是地理位置不错，面积较大的房子，而且这两间房子都在胜利街上。 一间房子离他们现在住的家不远，在他们现在住的胜利街建民胡同的正中间位置，跟她们家现在住的房子隔着有五家。 另外一处房子在胜利街的街尾，但这个房子是临街的，在另外一个叫帽子胡同的胡同口。 杨绣枝跟蔡主任和赵主任说想到这两个地方去看看。 赵主任看了看她指的两处地方说道：“小杨，大姐也不瞒你，实话跟你说，这两个地方的房子地理位置确实都不错，面积确实也大。 只是两个房子都已经荒废了好几年，都比较破旧，基本上已经不能住人了。 小杨，如果你打算买来自己住，得要花大价钱来修缮。” 杨绣枝一听可以买，忙问道：“赵主任，真的可以买吗？” 赵主任回道：“当然，这些房子现在都属于咱们街道办事处的，是国家的财产，空着不住人容易破败，所以有人想买自然可以卖。” 杨绣枝心想，花点钱倒是无所谓，钱她多的是，还真不缺。 只要能买，多花点钱修缮真不算什么事儿。 她主要看中这两间屋子的位置好，面积也足够大。 于是回道：“赵主任，房子破旧点没关系，我就是看中两个房子的面积够大，位置也好。” 蔡主任也劝道：“小杨，我知道那两个地方，房子根本不能住人，真要修起来肯定要花不少钱，要不你再看看其他的。” 杨绣枝笑着回道：“蔡主任，谢谢您，我还是想先看看这两个地方。” 听她这样说，蔡主任也就不再劝她了。 杨绣枝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 于是问道：“对了赵主任，我记得咱们房管所应该有专门负责修缮屋子的工人吧！” 赵主任回道：“没错，我们房管所确实有专门负责修缮房屋的工程队，师傅们的手艺都不错。 我说小杨，你不会真打算现在就买吧？还准备把房子交给我们房管所来负责修缮吧？” 杨绣枝回道：“赵主任，如果看了觉得两个地方都合适，我会劝我大姐和堂哥掏钱买下来的。 还会建议他们把房子交给咱们房管所的工程队来负责维修，我相信赵主任，也相信咱们房管所师傅的手艺。” 杨绣枝会说话，又有钱可以收，赵主任听了自然非常开心。 第156章 买房子找人装修 赵主任笑着说道：“那两栋房子的地理位置确实都不错！我这就安排人带你去看看。” 说完，赵主任大声喊了一声：“小齐，请过来一下。” 耳边听到一个脆生生小女生的回答声：“哎！主任，这就来！” 来人是个在街道办负责打杂的年轻小姑娘，杨绣枝知道她是来街道办上班没多长时间的新人。 她跑过来问了一声：“主任，您找我。” 赵主任指着册子上登记的两个房子说道：“小齐，你拿上这两个房子的钥匙，带小杨同志去仔细看看。” 两个人先去的是帽子胡同的那栋房子，这是一栋临街的房子。 小齐用钥匙打开前院大门，院子真的很大，但院子里长满了比人腿还高的杂草，看上去满是萧条。 入眼的是一座老旧的宅院，屋子是传统的坐北朝南，连在一起一共是主屋五间。 嗯，面积够大，五间屋子完全够一家人住。 只是可惜了这么好的宅子，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后来荒废了。 只见院里朝北边的院墙坍塌了一半，住人的屋子也有两间坍塌了一半，而最靠边的灶房已经完全坍塌了。 杨绣枝没想到整栋房子竟然破败成这个样子，墙壁上斑斑驳驳的，墙壁上面的白石灰粉差不多全都掉完了。 左侧靠厨房那边还有一个单独放柴火的柴房也坍塌了一角。 右侧靠墙边还有一个单独的小屋子，走过去看了一下，是个杂物房。 别看这里成了这个样子，杨绣枝还真不嫌弃，她反而很满意这个地方，因为房子整体不仅朝向好，而且整个房子的地基十分的方正。 房子破点没关系，多花点钱交给房管所好好修整一下就可以住人。 大不了全部推倒后再重建。 反正她只是看中了这个地方的地理位置，而且还是临街带院子的房子，关键是面积也足够大。 等将来改革开放，临街这边的院子可以改成门面房出租，或者自己留着做买卖。 后面的房子和院子可以用来住人。 另外一处房子比这栋的面积稍微小一点，离自己现在的家比较近，破旧程度跟第一间房子相比好不了多少，也是需要大修。 但这里周围的环境很好，跟自家一样非常适合居住。 所以杨绣枝打算两栋房子全都买下，毕竟二堂哥家和大堂姐家是两家人。 杨绣枝问道：“小齐，这两栋房子大概要价多少钱？” 小齐对杨绣枝眨眨眼睛，回道：“杨姐，这两栋房子实在太破了，根本就没有人要，你回头可以跟我们主任好好谈谈。” 杨绣枝瞬间秒懂，也冲她眨眨眼睛，一切尽在不言中。 果然，可能真是因为两栋房子太破旧的原因。 赵主任要价并不高，两栋房子一共只要杨绣枝给八百块钱。 想到大姐夫带孩子快来长春了，等人一到，一大家人都等着落脚处安顿。 是得赶紧把房子买下来，房子维修还需要不少时间，所以她没有跟赵主任多磨价。 于是跟赵主任说道：“赵主任，您也知道我二堂哥现在忙着作坊的事情没时间，我要先回家跟我大姐和堂哥说一声，让他们俩尽快筹钱。” 赵主任笑着说道：“不着急，毕竟一家要拿出四百块钱呢！ 普通家庭四百块钱可不算是一笔小钱。” 想到大姐夫带孩子快来了，一家人还等着地方住呢！ 杨绣枝又拐回办事处找姜红梅请了一天假，她准备明天上午就把买房子的钱交了。 第二天一家人吃完早饭，姐妹俩一起收拾碗筷和厨房。 家里的兄妹三个已经上学去了。 杨绣枝问道：“大姐，你今天上什么班？” 没想到这么巧，杨巧芬今天正好是上下午班。 杨绣枝背上自己的帆布背包，就对还在忙活的杨巧芬说道：“大姐，别忙活了！今天机会难得，走，咱们姐妹俩出去逛逛，顺便再去看房子。” “看房子？”杨巧芬十分诧异。 杨绣枝点头嗯了一声，然后也不说解释。 于是姐妹俩一起直接去了房管所。 一进房管所，杨绣枝就直接去找赵主任。 赵主任没想到杨绣枝这么快就来交钱。 满脸笑成了太阳花。 杨绣枝从帆布包中拿出八百块钱，一次交清了两栋房子的全部房款。 在落款写买房人姓名的时候，杨巧芬这才知道房子是杨绣枝帮自己和二弟买的惊呆了！ 她晕晕乎乎的跟着杨绣枝一起走出房管所。 杨巧芬万万没想到，小妹不声不响的连房子都帮自己买好了！说不感动是假的！ 于是小声说道：“谢谢！小妹，感谢的话姐就不多说了！我跟你姐夫会尽快把钱还给你的。” 杨绣枝笑了笑回道：“大姐，真不着急。” 然后神秘兮兮的小声说道：，“大姐，悄悄告诉你，前几年在家的时候，在山上得了一株五匹叶，托人在城里帮忙换了不少钱，用到现在还有一些。 加上现在我每个月还有工资，所以现在我手里真不差钱。” 杨绣枝在山上挖到过人参，杨巧芬过年回娘家的时候听自家娘说过，但她不眼红，只是说杨绣枝运气好。 于是回道：“不差钱也要省着点花，大妹，不是大姐说你，你的手就是太松了！ 你还有三个孩子呢，再说建国和建设一天天长大了…… 总之，我和你二哥会尽快把买房子的钱还给你的。” 杨绣枝不想继续说钱的事情，于是岔开话题道：“大姐，走，咱们先去看看房子，你看想住哪里？ 我跟你说，有一栋房子就在咱们住的建民胡同，离咱们现在住的房子只隔了五家……” 结果杨巧芬还是直接选的是跟自家一个胡同的那栋房子。 大姐夫带着孩子就要来了，一家人着急住进去，所以杨绣枝又去房管所先交了三百块钱的维修房屋的材料费， 约定维修费和师傅们的工钱等工程完工后一起结算。 又跟赵主任说明情况，说自家大姐夫一家过两天就要从老家过来，着急等着房子住，所以要求施工队先维修自家隔壁的这栋房子。 赵主任自然知道杨绣枝的大姐杨巧芬是酱菜作坊的技术员，自然愿意给她卖个好，所以满口答应。 “好！杨干事，你放心，我一定给你找我们维修队活计最好的大师傅，保证他们做的活计又快又好！” 第157章 古董妆奁盒 房管所办事儿的速度也很快，作坊的地点一确定，就安排了二十个维修队的人来干活。 人多力量大，第三天杨绣枝去看，发现院子的围墙已经修好了，墙壁坍塌的屋子已经整理干净了，工匠师傅们正在砌墙。 这边杨志军在酱菜作坊工地既是监工，又是厂长，还是采购，成天忙得脚不沾地。 街道办事处安排的苏会计也跟他一起忙活。 等后院的作坊完工，杨志军让苏会计到砖窑场采购回一批砖瓦，安排维修队继续把前院三进的十几间房屋都修好。 他打算把这些屋子当做福利房分给酱菜作坊的职工。 这边杨绣枝她们区妇联和街道办已经把辖区内困难的家庭梳理了一遍。 经过商议，决定把第一次进厂的机会让给辖区内最困难的家庭。 经过统计，最后决定酱菜作坊第一批先招十八个女同志和两个青壮年进厂做工。 分两班，一班配备九个普通工人和一个帮忙搬搬抬抬的青壮年。 其中有一个普工的工作岗位给了蔡小玉。 这是杨绣枝和姜红梅特意帮蔡小玉争取的，毕竟胶鞋厂的临时工也不知道能做多久。 再说，母女俩也不可能长年累月都住在职工宿舍里，还是要给孩子一个避风遮雨的家。 后来杨志国又决定招两名家庭困难因伤退伍的军人来酱菜作坊看大门。 …… 这天，杨绣枝她们办事处没什么事情，姜红梅就说道：“大伙儿这些日子一直都在忙，今天没什么事情咱们就提前半个小时下班吧！” 能早点下班，谁还能有什么意见？ 杨绣枝跟王翠竹自然是积极响应了。 杨绣枝心想自己这一阵子早出晚归的一直都在忙，大姐除了在废品收购站上班还要抽空学习，也一直都在忙。 所以这一阵子姐妹俩都没时间在家好好做一顿饭，基本上都是凑合。 再加上大姐过日子比较仔细，不像自己做饭大手大脚的，所以家里的伙食标准这一阵子差了不少。 今天能早下班半个小时，杨绣枝就想着晚上多做几个肉菜给孩子们改善一下生活。 到这个点，副食品店也没剩下什么好东西。 杨绣枝买了一大块没人要的排骨，看到有带鱼卖，又买了几条带鱼。 嗯，当家菜红烧排骨自然是少不了的，再来一个孩子们爱吃的糖醋带鱼。 酸辣土豆丝比较下饭，就做一个凉拌的。 再做一大锅大白米饭，汤就做一个孩子们都爱喝的西红柿鸡蛋汤，这样晚饭就齐活了。 可等上学的三个孩子都回家了，饭都已经做好了老半天，大姐还没有下班回家。 眼看天就要快黑了，她把给二堂哥留的饭菜先装好。 杨绣枝就开口吩咐道：“建国，建设，你们兄弟俩去废品站看看你大姨怎么还没下班，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给耽误了？” 兄弟俩欢快的答应一声就跑出了门。 可没一会儿兄弟俩就回来了。 老二钱建设一进门就嚷嚷开了：“老妈，大姨回来了，小妹快盛饭，我的肚子都快饿瘪了。” 杨绣枝听到声音，赶紧把温在锅里的菜往堂屋的饭桌上端，正好看到跟在兄弟俩身后进门的大姐怀里抱着一个四四方方的破包袱。 不知道破包袱里包的是什么东西。 她有点好奇，但是也没有开口问，她知道大姐可从来不会随便乱花钱买东西的。 钱小满把几个人的饭也端出来了，还是吃饭要紧。 她招呼道：“大姨，大哥，小哥，快洗手吃饭。” 一顿丰盛的晚饭自然得到三个孩子的一致称赞。 一家人饱餐一顿后，兄妹三个自觉的洗碗收拾厨房。 等双胞胎兄弟俩出门去给杨志军送饭。 杨巧芬就伸手把放在茶几上的破包袱递给杨绣枝，说道：“小妹，这个送给你，姐看着好看，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杨绣枝也不客气，伸手接过就打开破包袱，发现包裹里包的是个十分精致的妆奁盒子。 盒子是四四方方的，颜色是紫黑紫黑的，还有一股子若有似无的香味。 整个匣子通体都是描金彩绘，正面是牡丹花的蝶恋花图案。 四周围是彩色的缠枝花纹的牡丹花图案。 用料和做工一看都是上乘的，十分古朴漂亮好看。 杨绣枝不知道它是哪个年代的古董，但一看就知道肯定是好东西。 杨绣枝拿起来闻了闻，一股子香味，仔细看了看，没想到竟然是紫檀木的。 打开匣子的盖子，映入眼帘的是一块方形的镜子。 盖子里面也是跟妆盒外面图案一样的缠枝牡丹花纹，正中间有两个小抽屉，下面是个大抽屉。 大抽屉分成了四个小方格，同样也绘有精致的描金牡丹图案。 不用再看，杨绣枝知道这个妆奁盒子肯定是古董。 于是把手里的匣子递给杨巧芬道：“大姐，这个匣子你收好……” 又摆摆手制止开口要说什么的杨巧芬。 继续说道：“大姐，你先听我说，这个匣子是紫檀木的，是一种十分名贵的木材。 这东西如果搁在古代，只能是皇家的女人和王公贵族家的大家闺秀才能用。” 看了一眼目瞪口呆的杨巧芬，她解释道：“大姐，你听我说！这东西你现在留着，要当成家里的传家宝好好留着，我相信等再过一二十年，这东西肯定值不少钱。” 看杨绣枝一脸的严肃。 杨巧芬也认真起来，她接过匣子看了又看，有些不确定的问道：“大妹，这东西真的那么值钱？” 杨绣枝点点头回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二十年后可能最少值一栋大房子。” “真的？怎么可能？”虽说这样问，但杨绣枝说的话她绝对是相信的。 她犹豫了好半天，还是结结巴巴的说道：“那个…大妹…我觉得…大妹，还是算了，不要了吧？” 杨绣枝想到这个年代的疯狂，明白她是担心被人知道了，会被人举报。 于是说道：“大姐，要不，这个匣子还是先放在我这里帮你保管吧！你放心，我藏的东西，没有人能够找得到。” 第158章 奇葩方老太 听杨绣枝这么说，杨巧芬有些心动，挣扎了好半天。 最后还是咬咬牙说道：“还是算了吧！大妹，万一被人知道了一举报，咱们家真的就全完了！” 这个妆奁盒实在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杨绣枝知道后世的发展，她肯定不会放弃，再说藏个东西，对于她来说没有任何难度。 她打定主意先帮她收起来，等过二十年后再还给她，相信到那个时候这个匣子最少能值一栋大房子。 于是她笑了笑没再说话。 但为了让杨巧芬放心，免得她胡思乱想。 她还是点点头答应道：“好，我晚上就找个地方把它埋了。” …… 这天早上吃完早饭，杨绣枝出门去上班，刚一走出他们家住的胡同口。 一时不察，胳膊突然被斜里伸出来的一只冰凉凉的东西抓住。 杨绣枝还以为是条蛇呢，差点没被吓死。 被吓了一跳的杨绣枝条件反射的把胳膊使劲往外一甩，就听到啊……砰……一个人影飞出了四五米远。 “哎呦！我的老腰啊！” 杨绣枝这才看清楚手的主人是一个面相刻薄干瘦的老太太。 这个老太太她认识，老太太姓方，常年惹事生非，喜欢占便宜不说，搓磨儿媳妇也是出了名。 前一阵子以儿媳妇不生孩子为理由，怂恿他儿子跟儿媳妇离了婚。 这件离婚案还是杨绣枝和姜红梅两个人负责调解的。 当时两个人可是领教了老太太的胡搅蛮缠和蛮横无礼。 老太太奇葩，儿子也不是个好东西，妥妥的一个人渣。 杨绣枝对这家人很是不耻。 他儿子前脚跟前一个媳妇刚离婚没过一个月，听说后脚就娶了一个乡下的小媳妇。 可以说方老太太是他们这个胡同里的一颗老鼠屎。 杨绣枝皱了皱眉头，虽然对她很是不屑，出于自身的教养，她还是走上前一把扶起老太太问道：“方大娘，您找我有什么事儿。” 老太太看杨绣枝问起，她装模作样的抹着眼角就哭了起来。 “杨干事，我儿媳妇虐待我，你们妇联可要给我做主啊！” 杨绣枝有些诧异，没想到老太太还有怕的人。 于是好奇的问道：“还有这样的事情，大娘，具体是什么情况，您说出来我听听。” 于是方老太泪眼汪汪的就数落开了：“杨干事，我苦啊！我儿子新娶的媳妇是个母老虎，她看我不顺眼就骂，还不给我吃饱饭。 还逼着我洗全家人的衣服，你看看我的手，呜呜……她还虐待我……呜呜……我要我儿子跟她离婚……” 杨绣枝看了一眼她伸出来的手，就是一双常年干活的粗糙大手，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心想，恶人自有恶人磨！ 这方老太太就是活该，前儿媳妇老实本份，她就死劲搓磨人家，总是看人家不顺眼。 现在遇到一个厉害的，她就变成了怂包了。 于是问道：“方大娘，我记得你儿子好像是刚刚才结婚没几天吧！可不能动不动就提离婚，小心人家告你儿子耍流氓。” 看方老太被吓唬住了！ 继续说道：“不过，您反映的情况我们妇联还要去街道走访核实，如果情况真的属实，真是您儿媳妇苛待您，我们妇联会对您儿媳妇进行批评教育的，您现在先回去吧！” 老太太不死心，还是央求道：“杨干事，你可一定得帮我做主啊！我都快被她搓磨死了！” 杨绣枝嗯了一声点点头，心想“活该！” 把方老太打发走就快步朝着办事处走去。 跟姜红梅和王翠竹说了方老太的事情，姜红梅愤愤的说道：“她这是活该！” 于是就说起来方老太的儿子新娶的这个媳妇。 “你们是不知道啊！这家人真是应了那句话，恶人自有恶人磨。 她家新娶的这个媳妇是他们老家乡下的，听说为了省钱，结婚连酒席都没摆。 街坊四邻都说这个新媳妇很是勤快能干，在乡下的时候能跟男人一样下地赚工分，干活更是一把好手，方老太想给家里找个免费的劳动力，所以这才让儿子娶了人家。” 王翠竹接着说道：“我见过那个新媳妇，人长得很普通，长得没有第一个媳妇好看。 人特别瘦，个子比较高，像根瘦麻杆似的，但是特别能干，可能是在家里常年干农活的原因，手上还有一把子力气，家里家外都被她收拾得干干净净。 可方老婆子在家强势惯了，喜欢动不动就没事儿找茬挑刺。 这个新媳妇才不会惯着她，敢跟她硬钢，听说回门那天，因为回门礼的事儿两个人就大干了一架。” 姜红梅接着说道：“其实就是一包红糖的事情，方老太抠搜惯了不让拿，新媳妇说回门不拿东西是看不起她父母和她，所以偏要拿，这不就吵起来了。 老头和儿子谁劝都不管用，方老太强势惯了，跟儿子和媳妇是不依不饶的。 结果把新媳妇给整火了，新媳妇也是个脾气暴的，她一脚就把凳子腿给踹断了，然后拿起红糖和回门的东西头都不带回的就走了，连他儿子都没等。 方老太可能是被儿媳妇突然的动作吓到了，这才不敢作妖。 自这以后，婆媳两个就开始在家里斗法。 这方老太也是个奇葩，明明打也打不过，骂也骂不过，可她偏偏喜欢作妖。 在家作妖惯了的方老太奈何不了新媳妇，这才又打起了让儿子离婚的主意。” 王翠竹说道：“要我说，这方老太就是欠，不就是欺负人家乡下媳妇没有工作吗？她不是一样在家闲着。 好好的日子不过，就喜欢吓折腾，她前一个媳妇多好的人，咱们可不能惯了她这个臭毛病。” 听到这里，杨绣枝心里就有数了。 想到明天还要请假跟大姐去火车站接大姐夫和四个外甥。 于是就问道：“红梅姐，你今天有其他的安排吗？” 姜红梅回道：“没有，正好今天不忙，要不咱们今天还是走一趟吧！” 处理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姜红梅经验丰富，杨绣枝愿意学，姜红梅也愿意教。 杨绣枝跟着她确实学到了不少工作中的应对经验，所以每次走访都喜欢跟她一起出去。 …… 第159章 上门调解 两个人来到杨绣枝她们家住的胡同口，住在她们胡同里的大娘和婶子们经常聚在这里唠嗑。 大家都是街坊，她们自然认识杨绣枝。 姜红梅也经常在这一带走访，所以她们自然也知道杨绣枝和姜红梅两个都在区妇联工作。 看两个人过来，正说得欢的众人十分热情的邀请两个人坐下歇歇脚。 两个人本来就是来走访的，也就不客气，坐下来就跟她们十分自然的一起闲聊起来。 一群女人东家长西家短的想到哪里说到哪里。 杨绣枝和姜红梅有意往婆媳关系上引导。 于是说着说着，就说到方大娘家新娶的小媳妇张小草。 结果跟姜红梅她们了解的情况一个样。 说来说去就是方老太没事找事儿自己作，都说她家新娶的儿媳妇虽然是农村的，除了说话嗓门大一点之外。 人是特别勤快，还爱干净，能吃苦，为人还很不错。 看几个大娘和婶子都这么说，杨绣枝就跟姜红梅商量了一下。 两个人都觉得既然来了一趟，自然要上方老太家调解调解，最好能彻底把方大娘家的婆媳问题给解决了。 两个人还没走到方老太家，远远就听到传来的吵架声。 两个人快步朝方老太家走了过去，就见院子口围了一群看热闹的人。 看热闹的人七嘴八舌的正在议论着。 一个说道：“方老婆子这是又在作妖？” 另一个说道：“可不是，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她就没个消停的时候！” 一个人问道：“她这次闹又是为了啥？” 一个人回道：“能为啥？非说她家新媳妇虐待她，她不依不饶又打不过，每次又不占理，所以每次都被新媳妇按在地上摩擦。” 一人回道：“方老婆子什么时候吃过这个亏？ 这不，非得闹着要他家儿子方大勇收拾她家新媳妇。” 杨绣枝和姜红梅两个人分开看热闹的人挤了进去。 一进院子门就看到方老太拍着大腿正在哭嚎：“老天爷啊！方大勇你这个不孝子，真是娶了媳妇忘记娘啊！你媳妇都要逼死我这个老太婆了，你都不管管？ 呜呜，我没法活了！早知道会生下你这样一个不孝的玩意儿，当初生下你这个瘪犊子就应该把你扔到尿桶里溺死，我造了什么孽呀……呜呜……” 就见她儿子方大勇像一只鹌鹑似的抱着脑袋蹲在墙角始终不吭声。 这时新媳妇气冲冲的从屋子里冲出来骂道：“我呸！你个死老太婆，真是烂屁眼冒泡，我张小草今天算是开了眼了。 死老太婆，你自己没理了，还舔着脸说自己受欺负了。 我呸！还让你儿子跟我离婚，真是缺德玩意儿！我看你们家祖坟都要冒黑烟了吧！才会干出这种缺德带冒烟的事儿。” 新媳妇生猛的叉着腰一顿输出，啪啪啪把四周围看戏的众人都给彻底整懵逼了。 没想到新媳妇也不是个好惹的！ 这时，方老太嚎的声音就更大了。 她嚎的声音虽然很大，就是干打雷不下雨。 她偷偷抬头看向围观的人，发现大伙儿只是在看热闹，根本就没有人理会她。 一时下不来台。 这时正好看到进来的姜红梅和杨绣枝。 于是大声嚎叫道：“姜干事，你们妇联要给我做主啊！你们看看，张小草这个泼妇当着你们的面还骂我，她这是要逼死我这个婆婆，我不想活了，干脆死了算了。” 姜红梅冷冷的问道：“方婶子，你要我们怎么给你做主？你可不要跟我说，让你儿子再离婚吧？” 方老太：“为什么不能离婚？张小草她虐待我，你们妇联的同志如果不管，我明天就去你们妇联门口闹。” 姜红梅还是冷冷的说道：“去吧！随便！” 方老太蒙圈了“？？？” 她咬咬牙又说道：“你们妇联如果不管，我明天真去闹。” 杨绣枝笑着说道：“方婶子您只管去，我会给您准备好一把竹扫把的！” 这一打岔，方老太也忘记继续嚎了，人也有点迷糊了。 她打着哭嗝问道：“你准备扫把作什么？” 姜红梅脸上还是冷冷的回道：“到妇联闹事属于寻衅滋事，我们会把你交给委员会，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你会最少被罚扫一个月厕所的。” “啊！……会这么严重？”看热闹的众人纷纷小声议论着。 方老太的表情肉眼可见的变得抑郁起来，人耷拉着脑袋不敢再作声了。 这场风波在方老太的心不甘情不愿中算是结束了。 看方老太总算消停了。 姜红梅大声对围观的众人说道：“好了！没事儿了，大娘们，婶子们，大伙儿都散了吧！” 等看热闹的人都走了，杨绣枝弯腰把方老太从地上搀扶起来，让婆媳俩都坐下来好好谈谈。 姜红梅首先给婆媳俩各打了五十大板。 首先说张小草作为晚辈要尊重老人，不能动不动就跟婆婆对骂。 张小草态度很好，表示自己愿意接受批评。 看方老太对着张小草是一脸的得意的样子。 于是又说道：“方婶子，不是我说您，俗话说，儿孙自有儿孙福，您要学会享福，不要总是插手儿子跟儿媳妇的事情了。” 看方老太还是不以为然的撇撇嘴。 杨绣枝插话道：“婶子，难道您真的想让您儿子再离一次婚吗？ 如果您儿子这次真的离婚，我敢说，您再也找不到像张小草这样能干的儿媳妇了！” 看方老太不回答，还是一脸的无所谓的样子。 姜红梅继续说道：“婶子，不是我吓唬您，如果您儿子再被您给闹得离婚了，恐怕您儿子这辈子都得打光棍了。 您别不信，说个不好听的话，您现在是恶名在外，城里有哪家人家的好姑娘会愿意嫁给您儿子个三婚头？ 除非找个带孩子的寡妇或者是同样离婚的女同志。” “那可不行！”方老太大声的吼道 想到儿子离婚后的那段日子，自己相熟的媒婆都不愿意帮儿子说媒。 最后没办法，只好回老家托人找，谁知个个都是狮子口大张。 一个个都是穷疯了，张口就要几百块的彩礼，还要什么三转一响，真是做梦。 哼！梦里什么都有。 最后没办法找了个家里穷得叮当响，又想把闺女嫁到城里享福的张小草家，儿子就这样才娶到张小草。 想到这里，方老太算是彻底的蔫巴了。 第160章 大姐夫到 看方老太还是低着头不说话，杨绣枝决定再加一把火。 于是说道：“方婶子，像您家这样总是吵吵闹闹的既影响了你们家的名声，又会让您儿子和方叔在厂里让人瞧不起。” 接着她又半真半假的说道：“您也知道，咱们街道办刚刚开了一个酱菜作坊，里面可招了二十几个咱街道没工作的家庭妇女。 如果街道办再办作坊或者开厂子的话，我想肯定也不会考虑你们家。” 方老太听杨绣枝这样说，一蹦三尺高的从凳子上蹦起身来质问道：“凭什么没有我们家？” 姜红梅看了杨绣枝一眼，她不明白杨绣枝为什么要这样说。 她认为应该是在给方老太画大饼。 但她还是接话道：“凭什么？就凭你们家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家宅不宁影响工作您知不知道？ 我看您还是自己好好反省反省吧！” 姜红梅的话怼得方老太是哑口无言，她也知道自己的性子喜欢掐尖。 顿时就像泄了气的皮球，紧皱眉头耷拉着脑袋真的开始自己反省起来。 想到如果儿子真离婚了，真的找不到媳妇怎么办？那儿子还不得怨恨自己一辈子？ 不行，绝对不能让儿子再离婚了。 又想想张小草确实挺能干的，而且还是个黄花大闺女，自己儿子娶她其实真的不亏。 如果街道办真的再开作坊的话，张小草能进作坊干活的话，就是有了一份正式工作，那家里的小日子不是更美了。 想到这里，方老太这下彻底想明白了，向姜红梅和杨绣枝大声保证道：“姜干事，杨干事，谢谢你们俩，我一定好好过日子，绝对再也不闹了！” 说完，方老太的表情突然扭捏起来，看两个人看着她。 继续说道：“那个，姜干事，杨干事，到时候街道办真的再开作坊的话，能不能麻烦你们帮忙说几句好话？” 姜红梅一脸严肃的说道：“那要看您的表现。” 方老太一脸谄媚的回道：“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好好表现的。” 两个人相视而笑，没想到给方老太一个胡萝卜在前面吊着，她这个臭名远扬的恶婆婆就这么容易搞定了。 说起来，真的有些难以置信。 …… 第二天杨绣枝和杨巧芬跟各自的单位请了假，在出门前，杨绣枝把前一天买回来的五花肉切块，炒糖色，再加上八角、桂皮等香料。 把装肉块的砂锅炖放在碳炉子上红烧，姐妹俩就起身一起去火车站接站。 徐浩带着四个孩子一出火车站就看到等在出站口的媳妇和大姨子杨绣枝。 杨巧芬看着背着两个大包的丈夫徐浩和背着包袱的四个孩子，鼻子一酸泪眼汪汪的快步迎了上去。 大姐夫徐浩身材魁梧，是个典型的东北汉子，他今年四十一，杨绣枝记得他比杨巧芬要大两岁。 杨巧芬生的是两儿两女，大闺女徐佳莹今年十七岁，是个大姑娘了。 两个儿子跟双胞胎兄弟俩差不多大，大儿子徐军今年十五岁，二儿子徐兵今年十三岁。 老闺女徐佳佳比钱小满要大一岁今年十二岁。 徐浩看到自己媳妇很是激动，他嘿嘿傻笑道：“媳妇，我带孩子们来了。” 看到走过来的杨绣枝，掩藏好自己无比激动的心情。 笑着招呼道：“大妹，我都听巧芬说了，谢谢你！孩子们，快喊你们二姨。” 杨绣枝知道大姐夫是个少言寡语的老实汉子，笑着说道：“姐夫，都是自家人，不需要谢来谢去！” 四个孩子七嘴八舌的喊道：“二姨，二姨。” 杨绣枝伸手接过大姐最小的闺女徐佳佳背着的小包袱。 拉着她的手笑眯眯的回道：“哎！都是乖孩子，肚子都饿了吧！家里的红烧肉现在应该已经炖好了！走，跟二姨回家吃饭。” 好在这个季节天已经暖和起来了，家里的房子不大，只有三间房子可以住人。 杨巧芬知道人太多家里住不下，就安排大姐夫徐浩跟二堂哥搬行李到酱菜作坊住。 酱菜作坊有值班室可以住人。 好在家里有三铺大炕，杨绣枝让大姐母女三个住一个大房间，她跟钱小满住家里最小的房间。 双胞胎兄弟俩跟他们的两个表哥四个男孩子挤在另一个大房间。 就这样两家人凑合着总算是住下了 第二天杨绣枝又去单位请了一天假，她要跟杨巧芬一起送三个孩子去学校。 杨绣枝手里拿着街道办开的证明，在临出门前，看了乖巧懂事的大外甥女徐佳莹一眼。 她还是有些不死心，于是问道：“佳莹，你真的不想去学校上学？ 徐佳莹摇摇头回道：“二姨，我都这么大了，还是不去了。 我都已经离开学校好几年了，好歹我爹妈让我读了好几年书，我觉得认识的字现在也够用，所以…… 现在家里的弟弟妹妹都长大了，家里的负担越来越重，二姨，我……” 她抬起清澈的眸子看着杨绣枝说道：“二姨，我是家里的老大，我想去上班，这样可以减少我爹妈的负担。” 真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杨绣枝叹了一口气，也不勉强她，点点头回道：“好孩子，上班的事情就交给二姨了。 但你平时还是要多看看书，你不想去学校上学，就报名上夜校学文化吧，争取能拿个初中文凭，这样可以找个比较轻松的工作。” 因为急着送三个外甥去学校，杨绣枝跟徐佳莹说了两句就跟杨巧芬带着三个外甥出了家门。 她一边走一边建议道：“大姐，我担心两个外甥的学习跟不上城里的进度，要不干脆让他们兄弟俩都留一级吧！” 杨巧芬觉得这个建议不错，所以也没有反对，就跟两个儿子商量了一下，征得两个儿子的同意后。 就把两个儿子都送去街道小学五年级插班留级，这样兄弟两个人有个伴，也不怕被班里的同学欺负。 老闺女徐佳佳还是跟在家里一样，在街道小学读小学三年级。 第二天，杨绣枝就抽空带外甥女徐佳莹到区里办的夜校交钱报了名，报的是文化课班。 等把几个外甥安排好，又带着杨巧芬和大姐夫去供销公司办理工作交接。 酱菜作坊也很快开业了，每天收菜，清洗，再做成酱菜。 作为作坊技术员的杨巧芬成天忙得脚不沾地。 徐浩刚刚接手废品收购站的工作，也要好好表现。 所以几个人一直都很忙。 忙忙碌碌差不多一个月，等杨绣枝接到房管所赵主任打来的电话，说是大姐家的房子已经完工，叫她去房管所拿钥匙验收房子。 第161章 委托行 杨绣枝到房管所拿了钥匙，再次来到大姐家的那个院子。 一走进院子，她差点没认出来，这才发现原先那个乱糟糟的院子已经完全大变了个样。 这里还是原来的那个院子吗？ 要不是大门上的锁是她自己亲手打开的。 她都质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地方。 院子和屋子完全已经大变了个样。 原来破烂不堪的院子已经收拾得井井有条，倒塌的院墙全部都修好了，房顶换了新瓦片，并且增加了院墙的高度。 整栋房子一下从原来的颓败腐朽变成现在的温馨家园。 杨绣枝对师傅们的手艺很是满意，决定把帽子胡同二堂哥家的房子还是交给房管所的维修队来维修。 她把院子门锁好，就又回到了房管所。 痛快的跟房管所的会计结清了维修费和师傅们的工钱，还交了帽子胡同的那栋房子的维修材料费。 她还偷偷私下里找到两个带徒弟的大师傅，一人给他们俩送了一条好烟。 两个大师傅自然十分高兴，说以后房子有什么问题只管找他们。 杨巧芬夫妻俩晚上下班回家，听杨绣枝说自家房子已经装修好了，饭都顾不上吃，拔腿就朝隔壁跑去。 整整齐齐的五间大瓦房，连带着一间灶房和一个杂物房，前面还带一个大院子。 两口子做梦都不敢想的房子就在眼前，现在真的是自己的了？ 怎么就那么的不真实？ 两口子都不敢相信这里今后就是自己的家，夫妻俩相互各掐了对方一下，这才相信这是真的。 两口子回来就激动得一个劲的喊：“大妹，大妹，我，我……” 杨绣枝淡定的开口说道：“大姐，姐夫，孩子们早就饿了，咱们先吃饭，佳莹吃了饭还要去夜校上课，你们有什么话，吃了饭再说。” 杨巧芬两口子看杨绣枝不愿意跟他们夫妻俩谈房子钱的问题，夫妻俩一商量就给杨绣枝写了一张一千块钱的欠条。 杨绣枝为了让两口子安心，二话不说就把欠条收下了。 房子既然已经弄好了，两口子就打算搬家，但是家里空荡荡的，什么家具都没有。 可买家具要有家具票，再说他们两口子目前也没有那个经济能力买新家具。 吃饭的时候，杨绣枝就说道：“大姐，姐夫，我知道最近你们都比较忙，要不我星期天休息的时候先去委托行帮你们看看。 如果有合适的话，我就做主帮你们买回来。” 两口子一直都忙，还真没有闲功夫，也只能这样了！ 于是就点头同意了！ 徐浩忙说道：“那就麻烦大妹了！” 杨绣枝还建议徐浩上班的时候，从废品收购站里淘些家里得用的小东西。 徐浩说家里得用的一些小东西他早就挑好了留起来了，等搬家的时候付了钱就可以直接带回家。 星期天，杨绣枝打算带钱小满和徐佳莹，徐佳佳姐妹俩去委托行逛逛。 周末在家休息的几个男孩子听说去委托行，嚷嚷着也要跟着一起去，双胞胎兄弟俩说想买一辆二手自行车。 就这样杨绣枝带着一群孩子坐公交车来到了城北的委托行。 委托行，顾名思义就是把家里不用的东西委托给店里寄卖，就相当于现代的典当行，店里帮着把东西卖出去之后，店里再收取一定的手续费。 城北的委托行在一个很大的院子里，占地面积看上去不小，也是属于国营的。 听姜红梅说城北委托行的信用非常好！ 行里的老师傅们都非常有经验，给的价格也公道，很多人都喜欢到委托行淘宝。 还说在委托行里买东西还可以适当的还价。 在这个明码实价的年代，没想到委托行还可以还价。 所以杨绣枝早就想来看看的，就是一直没有时间。 一群人走进最大的一间屋子，眼前简直就是一个小型的二手物品交易市场。 委托行就像是一个百宝箱，里面的商品很杂乱，可以说是五花八门的东西什么都有。 就见靠墙边摆了不少大约七八成新的旧自行车、旧缝纫机。 高高的木制柜台后面墙柜上摆放有旧照相机，七八成新的旧收音机，还有大摆钟。 一旁的的木制玻璃柜台里还摆放了各种玉器和金银首饰，还有老怀表等旧物。 杨绣枝和钱小满对这些东西都不感兴趣，就带着徐佳莹姐妹俩继续往里走。 男孩子都对自行车感兴趣，双胞胎兄弟俩说想留下来看自行车。 杨绣枝也不勉强，想到翻过年三个孩子就该上高中了，市里好一点的高中离她们现在住的建民胡同走路要半个小时，于是就没有开口反对。 现在一个个都已经是大小伙子了，所以她也不打算拘着他们，买这些小东西就让他们自己拿主意好了。 等一会儿他们挑选好了自己再过来付钱就是了。 几个人继续往里走，居然看到西边墙角落那里还摆放着一架钢琴，钱小满和徐佳佳两个小家伙好奇的走过去看稀奇。 看两人伸手摸了又摸，杨绣枝没管她们俩，让徐佳莹帮忙看着她们两个，自己就径直走向旁边不远处摆放的旧家具。 家具大多都是六七成新，杨绣枝直接挑了大立柜、樟木箱，还有八仙桌、木椅子和木凳子，还有家里要用的竹蒸笼、装菜的筲箕等家伙什。 杨绣枝开口问旁边站着的店员有没有床卖，店员看她一下买了这么多东西，忙回道：“有，是木板床，行的话，我就到仓库帮您搬。” 想到大姐家只有三个房间里盘了炕， 于是点头回道：“行！” 就跟在店员的身后，到委托行后面库房挑选了两个木板床。 告诉店员送货地址，就跟着店员准备到前面柜台付钱。 来到卖自行车的地方，钱建设正指着一辆二六型自行车对钱小满说：“小妹，你看这辆飞鸽漂亮吧！大小也比较适合你骑，你看看喜不喜欢？ 我跟你说，二哥今天把所有的零花钱都带上了，你如果喜欢，二哥可以用零花钱给你买。” 就听钱小满回道：“小哥，这车确实漂亮，我很喜欢，不过，不用你给我买，我自己也有零花钱。” 第162章 方便面 杨绣枝好奇的走过去一看，眼前也不由得一亮，铃铛和车座看上去都比较新，估计应该是后来新换的！ 关键是车子的颜色，整个车身是十分难得一见的紫红色，十分的亮眼，颜色非常适合小女孩。 整个车子保管的也比较好，有个八成新的样子，主要是车身没有任何掉漆的地方，买了不吃亏。 双胞胎兄弟俩选的是一辆八成新的黑色二八大杠。 杨绣枝跟店员说道：“小哥，再加上这两辆自行车一起付钱，你算算一共要多少钱？” 店员欢快的答道：“好的！” 钱小满忙回道：“老妈，不用您出钱，我用我的零花钱买。” 双胞胎兄弟俩也不让杨绣枝掏钱。 她知道兄妹三个手里都有钱，于是也不勉强，就随了他们。 就这样钱小满掏出自己的零花钱买了那辆二六的飞鸽自行车。 双胞胎兄弟俩也用自己的零花钱合伙买了一辆八成新的二八大杠。 一个月后，帽子胡同二堂哥杨建军家的房子也装修好了！ 他也给杨绣枝打了一张一千块钱的欠条，把老婆孩子也都接到了长春市来生活。 …… 时间在忙忙碌碌中过得很快！ 这天，兄妹三个下午放学回家，钱小满一进家门，就对坐在沙发上看书的杨绣枝喊了一声“老妈！我们回来了！” 双胞胎兄弟俩也一同喊了一声：“老妈！” 杨绣枝没在意，嗯了一声就说道：“回来了！赶紧洗手吃饭。” 谁知钱小满喊完，放下书包没去洗手，而是从书包里拿出一个纸袋子说道：“大哥，小哥，给你们看样好东西。” 兄弟俩凑上前拿起纸袋子，没有什么稀奇的，只看到不大的纸袋子上面写了鸡蛋方便面几个字。 老大钱建国放下方便面就问道：“小妹，没见过长春市的百货商店里卖过这个东西，这是谁给你的？” 钱小满傲娇的回道：“是我同桌薛小糖今天特意送给我的，她说是薛爸爸从海市出差回来特意带给她尝尝鲜的！她今天上学给了我一包。” 老二钱建设不关心是谁给钱小满的，他只想知道是什么吃的东西。 于是就问道：“小妹，方便面是什么面？” 钱小满回道：“就是熟面条，不过，这个鸡蛋方便面就是油炸过的面条，不用煮，用开水泡泡就可以直接吃。 你们肯定没吃过吧！” 兄弟俩直摇头。 钱建设开口问道：“小妹，好吃吗？要不咱们尝尝？” 钱小满点点头回道：“行！咱们现在把这袋方便面泡了尝尝。” 于是吩咐道：“小哥，你先把书包放下，去厨房拿瓶开水来，再拿三双筷子和一个大碗。” 听妹妹这样说，吃货钱建设一溜烟的跑去了厨房。 正坐在沙发上看书的杨绣枝听了钱小满的话，有点好奇这个年代的方便面是个什么样子的？ 于是放下书就站起身来走了过去。 她拿起桌子上放的方便面，纸袋子上写的“鸡蛋方便面”几个黄色汉字，字下面还有两排“鸡蛋方便面”的汉语拼音。 方便面的整个包装是正红的底色，上面卧着一只黄色的大母鸡，母鸡旁边放有两个鸡蛋和一碗面。 生产厂家是海市益民四厂。 杨绣枝知道这是我国最早的油炸方便面，采用的是高压蒸面加油炸的方式。 于是问道：“小满，你知不知道这个方便面多少钱一袋？” 钱小满笑眯眯的回道：“听薛小糖说一袋要一毛五分钱呢！” 杨绣枝知道别看一袋面条只要一毛五分钱，但可不能小瞧它。 要知道现在处于计划经济时期，购买面粉需要粮票，买鸡蛋需要鸡蛋票，买油、盐、糖都要票。 它在这个年代属于奢侈品，没有门路很难弄到。 小小的一袋方便面要一毛五分钱虽然不是贵的很离谱，但普通饭量的人一袋根本就吃不饱，饭量大的最少也要三包，而且方便面还需要凭票购买。 所以这个年代的方便面可不是谁都能吃得起的。 一袋方便面很快就泡好了，兄妹三个一人吃了两筷子面条就没了。 钱建设一个劲的说“好吃，真香！” 抱着大碗连碗里剩下的汤都喝下了肚，然后眼巴巴的看着钱小满。 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像只讨食的二哈，把杨绣枝和钱小满母女俩逗得直乐。 钱小满有些于心不忍，于是建议道：“老妈，要不，咱们让杨家庄在朝阳区再开一个方便面厂吧？” 钱建设连声附和道：“好呀！好呀！就办一个方便面厂。” 钱建国眼睛也是亮亮的！ 杨绣枝瞪了钱小满和二儿子一眼，说道：“好什么好？现在是计划经济，生活物资都是统购统销，再说，现在开方便面厂根本就不现实。” 老二钱建设不死心的问道：“怎么不现实了？” 杨绣枝回道：“你们想没想过，炸面条的机器设备从哪里来？” 老大钱建国问道：“这个方便面是海市生产的，机器设备在海市应该买得到吧？” 杨绣枝想了一下回道：“据我所知，这个油炸方便面设备目前我国应该没有，海市的应该也是他们从R国参观学习后，回来自己改造的。 现在很多国家对我国进行经济封锁，从目前的形势来看，从国外进口机器设备根本是不可能的！ 好了！赶紧端菜吃饭。” 几句话把几个孩子都给说蔫了！ 时间过得很快，仿佛眨眼间就到了长春的雨季。 这也预示着长春已经进入到夏季。 因下雨困在家里不能出门的兄妹三个这会儿正趴在窗户边朝外面看。 此刻屋子外面是电闪雷鸣，雷声轰鸣。 钱小满自言自语的小声说道：“唉！也不知道是哪位仙人在渡劫……” 钱建国立马打断她的话说道：“小妹，你少胡说八道，小心隔墙有耳。 你忘记你的好朋友薛小糖她们家了？” 钱小满听大哥提起好朋友薛小糖，不由得心里又难过起来。 她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打定主意等放暑假一定去农场看她。 第163章 薛小糖，油茶面 薛小糖是钱小满的同桌兼好朋友之一，年龄跟双胞胎兄弟俩差不多一样大，她要比钱小满大三岁，所以在学校总是像大姐姐一样照顾她。 钱小满自认为对待外人自己是个冷心冷情的人，但她跟薛小糖的感情不是一般的好，两个人的性格十分合得来。 薛小糖的爸爸是长春市轧钢厂的工程师，妈妈是轧钢厂职工医院的医生，在这个年代她家的家庭条件算是很好的。 薛小糖跟钱小满一样是家里的老闺女，跟钱小满来过几次家里。 可以说是人如其名，她人美心甜，小脸圆圆的，一笑还有两个小梨窝，长得非常可爱。 跟钱小满一样在她家也是非常受宠。 大概两个人都是家里的独女的原因吧！都是深受全家人的宠爱，所以两个人的性格都单纯，都是性格开朗大方富有爱心的人。 薛小糖跟钱小满一样，上面也有两个哥哥，只不过她的两个哥哥比双胞胎兄弟俩都要大好几岁。 一个已经在年前结了婚，另外一个哥哥去年春天到部队当兵去了。 说起来也是她家倒霉，在一个多星期前，薛爸爸在单位工作的时候，因为工作有些不顺利发了几句牢骚，结果就被有心人给举报了。 说什么薛爸爸对社会主义不满，还被扣上了“右派”的帽子，总之就是无妄之灾。 现在一家人除了薛小糖在部队当兵的二哥，还有跟她大哥结婚没多长时间的大嫂没被牵连。 其他的家人包括薛小糖现在都已经下放到郊区的五七农场去了。 薛大哥为了不连累媳妇，执意跟薛小糖的大嫂离了婚。 自从知道薛小糖要跟父母一起下放到五七农场，钱小满的心里十分的不舍得。 为此，在薛小糖跟她爸爸妈妈下放那天，去送行后，钱小满一回到家还大哭了一场。 想到这里，钱小满不由自主的又叹了一口气，心情跟外面下的雨和空气一样潮潮的！ 想到薛小糖现在还在农场里受苦，钱小满的眼眶不由得又红了起来！ 她盼着雨快点停下来，她好去农场看望薛小糖。 也不知道娇生惯养的薛小糖受不受得了农场里的艰苦生活。 钱小满打定主意，这次去一定要给薛小糖一家人多带一些粮食和生活用品。 对了！还要给他们家准备一些常规药品。 外面的雨是越下越大，十分的密集，顺着屋檐像瀑布似的流下，雨水砸在地面上，溅起一朵朵水花。 也砸在了钱小满的心头。 好在已经考完期末考试，再等几天到学校拿了成绩单就开始放暑假了。 几天后，兄妹三个从学校拿到成绩单迎来了他们盼望已久的暑假。 钱小满跟杨绣枝说想去农场看薛小糖，杨绣枝也不反对。 因为她知道小时候的友谊是最纯粹的！是没有任何功利心在里面的，喜欢就是喜欢，所以她也没有任何反对的理由。 杨绣枝还抽空帮着准备物资，她特意准备了给农场领导的礼物――香烟和白酒，自然是希望他们能对薛小糖一家人好一点。 她还把家里所有的票拿着去百货商店买了不少吃的和用的。 在晚上临睡前，还特意让钱小满从她的APP里买了一袋子富强粉和一袋子细玉米面。 趁星期天在家休息，一大早杨绣枝就找出家里的花生、芝麻、榛子仁和核桃仁，她准备在家多炒一些油茶面带给薛家人，好给他们一家补充营养。 要知道，油茶面在这个年代可是好东西，它能够提供人体所需的基本营养物质，增加人体的抵抗力。 里面再加上香香的芝麻和花生、瓜子、核桃碎，再放点红糖用开水一冲，真的不要太香了。 早上如果能喝上热乎乎的一碗，一天保准活力满满。 杨绣枝希望每天一碗油茶面能够给薛家人带来希望。 让他们知道还是有朋友惦记着他们一家，关心着他们一家人。 希望他们一家人都不要放弃，能够坚持下来，走出寒冬，迎来新生。 中午的时候兄妹三个从外面买东西回来。 吃了午饭，钱小满听说要给薛小糖家带油茶面，自告奋勇的说要帮忙烧火。 钱建国也说道：“老妈，交给我和老二来炒，您就站在我们旁边看着点就行。” 于是杨绣枝也不跟兄弟俩客气，把灶台的位置让了出来，就搬了一个高凳子，坐在一边做总指挥。 炒油茶面是个细致活儿，炒的时候不能用大火，得用小火慢慢炒，否则容易糊。 首先要把细玉米面用小火慢慢炒到玉米面微微发红，再快速盛出来摊凉。 一次还不能炒太多，等炒完一袋子玉米面花了快两个小时。 又用同样的办法把富强粉炒成茶色，这时锅里的面粉散发出一股子浓郁的糊香味，说明面粉已经炒熟了，得赶紧盛出来摊凉。 再把芝麻、花生、榛子等辅料分别炒熟，再用擀面杖把花生、榛子、核桃仁都压碎。 等所有的材料准备就绪，再起锅烧油，等油温到五成热的时候加入之前炒好的熟玉米面和熟面粉。 接着快速翻炒，一直要炒到玉米面和面粉完全散开，里面没有面疙瘩为止。 最后再倒入已经炒熟的芝麻和花生、榛子、核桃碎，完全翻炒均匀后盛出来摊凉后再装袋。 等完全摊凉后，杨绣枝让钱小满从她的app里买了一沓可以封口的塑料食品袋。 给自家留下四分之一后，就把剩下的油茶面一袋袋分开装到食品袋子里密封装好，再分开装进四个面袋子里，这样分开保存可以保存很长时间。 杨绣枝不放心，她本来是打算跟单位请几天假自己送兄妹三个一起去农场的，可兄妹三个死活不同意，说他们已经长大了，这点小事情他们自己能解决。 她本来还在犹豫要不要陪着他们一起去。 可在临出发的前两天，杨老汉打电话来说这两天要带杨老太来长春。 一问才知道，原因是自己的两个弟媳妇都怀孕了，而且都已经怀孕三个多月了，所以老两口于情于理也要带东西来看看两个儿媳妇。 杨绣枝不由得有些埋怨两个弟弟，怀孕这么大的事情事先也不先跟自己说一声。 整得自己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第164章 到五七农场 杨绣枝在心里吐槽着自己两个不靠谱的弟弟，又开始琢磨去看望两个孕妇要带的礼物。 唉！真是操不完的心！ 没办法，她只得留在家里等老两口，然后陪着二老一起去看望两个弟妹了。 但她始终还是不放心三个孩子，只能让大外甥徐军跟着跑一趟，给兄妹三个做伴，陪他们三个一起去五七农场走一趟。 这样还可以给薛小糖他们家多带些东西过去。 对于杨绣枝的安排，这回兄妹三个总算是没有再反对了，乖乖的都去收拾要带去农场的东西去了。 第二天早上天刚刚亮，兄妹四个匆匆吃了早饭，就一人背着一个大包还有两个大包袱从家里出发了。 他们来到公交车站，要先坐公交车到郊区，到郊区的路不好走，一路上是坑坑洼洼的。 这个年代的公交车速度很慢，车开起来还一摇三晃咔咔咔，哐哐哐直作响，颠得屁股都麻木了，那滋味就别提有多酸爽了。 最要命的是，车里的味道还特大，好在现在是夏天，车窗是开着的！要不然结果真的难以想象。 钱小满一直忍着，好在她早饭吃得少，在车上总算是没有吐出来。 一路上兄妹四个被颠得七荤八素的，总之，特遭罪，坐得兄妹四个直叹气。 坐了三个多小时的车，总算好不容易到了郊区的终点站。 兄妹四个下车找人一打听，原来到五七农场还有二三十多里路，要去的话，要么走着去，要么花钱坐专门到农场的大马车去。 花钱不是应该考虑的问题，看着地下放着的大包小包，这些包裹可都不轻。 兄妹四个不由得暗自庆幸，好在还有专门的马车到五七农场。 要不然靠着两条腿走二三十多里路，还要扛着大包小包走这么远的路过去，这还不要了他们几个人的老命。 钱建国又找路人打听，很快就找到了去五七农场的马车停靠点。 车把式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大爷，这会儿他正坐在马车上一脸惬意的抽着旱烟，他那一张沧桑的脸被太阳晒得黑红黑红的。 钱建设自告奋勇的走上前，十分礼貌的问道：“大爷，这是不是到五七农场的马车？” 一问确实是到五七农场的马车，同时他也知道老大爷姓赵。 这个时候车上已经坐了好几个人，听钱建设说要去五七农场，赵大爷说道：“一个人一毛钱，你们四个是不是都去？” 作为大哥的徐军走上前一步忙回道：“是的！大爷，我们兄妹四个都去。” 说罢，他就从衣兜里掏出四毛钱递给赵大爷。 赵大爷收好徐军递给自己的四毛钱，还给他撕了四张票，接着就让他们四个上去赶紧坐好，说不等了马上就出发。 钱小满爬上马车就一屁股直接坐在赵大爷的旁边。 一路颠簸，再加上早上因为心里着急本来就吃得少，这个时候兄妹四个都饿了，没办法只能在马车上解决午饭了。 钱小满从背着的大挎包里拿出杨绣枝给他们兄妹四个准备在路上吃的二合面馒头，给了三个哥哥一人两个。 然后拿着一个馒头就着自己带的水壶里的白开水吃了起来。 当然吃东西也不能落下赶车的车把式赵大爷，钱小满悄眯眯的给赵大爷怀里塞了两个二合面馒头。 赵大爷说粮食金贵死活不肯收，让她留着自己吃。 钱小满把馒头塞到他怀里就不管了。 一路朝前走，钱小满发现这个时候的东北农村是真的很穷，这里的房屋低矮，基本上全都是茅草屋，比起杨家庄真的是差太远了。 赵大爷一边赶车，一边给钱小满介绍五七农场的情况。 钱小满这才知道五七农场很大，农场下属有很多个生产大队。 别说，她还真不知道薛小糖她们一家具体分到哪个生产大队。 赵大爷说等到了农场场部他再帮着打听打听。 钱小满知道自己的二合面馒头是送对了。 听到钱小满两个人说的话，这时坐在车上的一个三十多岁的妇女开口问道： “我就在场部工作，小同志，你问的人是什么时候来农场的？那家人姓什么？你们来农场有什么事情？” 钱小满忙从衣兜里抓了一大把水果糖硬塞到妇女手里。 她决定还是实话实说比较好。 这才嘴甜的回道：“大姨，我是来农场看我同学的，我同学姓薛，她是一个月前跟家人来五七农场的。 我们兄妹今天来是来看她的，还给她捎带了一些吃的和用的东西。” 妇女把兄妹四个挨个看了一眼，看到兄妹几个人都是一脸的稚气，不像是在说谎。 这才说道：“小同志，我叫王月娥，是农场场部的干事，我知道一个月前农场确实来了一家姓薛的人，后来一家人分到了六大队。” 接着又说道：“赵叔，您一会儿把他们直接送到六大队吧！” “好！”赵大爷痛快的答应了一声。 钱小满没想到事情居然会这样顺利，要不说，不管在什么时候好人总比坏人多。 于是不要钱的好话张口就来： “王干事，不，王姨，真是太谢谢您！您真是个一心为民着想的好干部，伟人他老人家的好同志，我们都要以您为榜样，向您学习，努力工作，好好学习……让我们的国家早日实现四个现代化……” 钱小满叭叭叭的一通彩虹屁，夸得王月娥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忙回道：“不用谢！这是应该的！” 坐在马车上，一路上颠簸得快把人颠散了架，坐了一个多小时的马车，总算是到了农场场部。 王月娥下车后，还跟钱小满挥手告别。并热情的邀请钱小满有空来场部玩儿。 马车继续朝前走，坐在马车上的人沿途差不多都下光了，马车上现在只剩下兄妹四个和赵大爷。 一路上钱小满没话找话跟赵大爷闲聊，她从侧面打听六大队领导班子的情况和每个人的喜好！ 她打听到六大队的大队长姓成，成队长这个人没有别的嗜好，就是爱抽烟，爱喝酒。 正好，老妈早就有先见之明，这些送礼的东西这次带过来不少！ 赵大爷说薛小糖他们家分到的六大队坐落在一个大山岗的脚下。 第165章 到农场1 六大队的队部在一个小四合院内，在离大队部大约三四百米的南北方向，各建有几排茅草房子，赵大爷说都是分给下放到六大队的改造分子们住的。 马车很快就到了六大队的队部，他们几个人一下车，刘大爷就直接带着他们来到队部办公室找到六大队的大队长。 六大队的大队长是个四十多岁的汉子，长相普普通通，就是丢到人堆找不到的那种人。 见赵大爷进门，身后还带着人进来，他微不可察的有些不悦，眉头也皱了皱。 但他的反应，还是被眼尖的钱小满看到了。 毕竟是来要求人办事的，不管是在前世还是在这个年代那些手里稍微有点权利的人，基本上都是这样对待他们这些上门求他们办事儿的人。 所以对于成大队长的态度，钱小满也没有怎么放在心上。 只是她有些奇怪，这么热的天，张队长的头上竟然还戴着一顶七八成新的前进帽。 钱小满心想，这么热的天，难道他就不知道很热吗？ 想这些也只是转瞬间。 就听赵大爷喊了一声：“成队长！他们几个孩子是来探亲的！” 兄妹四个跟着十分礼貌的喊了一声：“您好！成队长。” 成大队长脸上的不耐烦一闪而逝，他看了兄妹四个一眼，见就是几个半大的孩子。 就见四个人风尘仆仆的，每个人的身上都背着一个大包。 身上穿的衣服都只有八成新，虽然整洁，但是衣服和裤子上多多少少打了几个补丁。 于是就不怎么愿意搭理他们兄妹四个孩子了。 只是用鼻孔哼了一声，然后一脸严肃的问道：“我们这里大都是来改造的坏分子，你们几个小孩子来这里找谁？” 赵大爷看情形有点不对，于是帮着兄妹四个说了不少好话，然后悄悄给钱小满使了个眼色后就出去了。 赵大爷的意思，钱小满瞬间秒懂。 只见她满脸带笑的把身后背着的大包放在地上。 接着伸手就从身上背着的挎包里抽出了一整条烟，放在成队长面前的桌子上，然后用手推到成队长的眼前。 就见成队长一脸严肃的看了一眼桌子上面的烟，是一整条红盒人参烟。 眼睛微不可察的眯了一下，接着沉下脸来呵斥道：“小同志，你这是个什么意思？不要搞这一套，我看你年纪小不懂事，就不跟你计较了，赶紧收回去。” 虽然他嘴硬的这样说，可心里还真有些舍不得。 这可是一整条红人参烟啊！还是五毛一分钱一包的高档烟！ 他知道，小姑娘的家人能够弄到这条烟，肯定费了不少劲。 现在可是计划经济，买烟还要烟票，在这个年代买好烟可要比买好酒还要难买。 烟票难弄，所以普通人在一般情况下，连买包普通的烟都舍不得抽，买烟大多都是用于人情往来。 成队长虽然是六大队的大队长，但他每个月发的烟票根本就不够自己用。 就连他平时的时候也舍不得花钱买烟自己抽，他在农场大多数时候都是抽烟袋锅子。 只是有时候出门开会，不好带烟袋锅，他才只舍得抽一毛五的烟。 钱小满没被他吓唬住，什么都没说，只是笑眯眯的又从背包里拿出两瓶洮儿河酒。 成队长看钱小满这次拿出来的是酒，还是洮儿河酒，而且还是两瓶好酒，双眼顿时晶晶发亮起来。 紧盯着他脸上表情的钱小满，知道老妈这次是又赌对了！ 记得老妈当初买回来酒的时候就说，这个洮儿河酒别看在后世不怎么出名，可在这个年代非常有档次，而且在吉林省非常有名。 因为这个洮儿河酒不仅质量优，而且口感好！用来给人送礼显得非常有档次，所以深受长春市人的喜欢。 更是连续三十多年被评为吉林省的名酒。 就见钱小满一脸笑意的又伸出手来，把桌子上的烟跟酒往成队长面前推了推。 成队长看钱小满是诚心要送，于是扯了扯嘴角，用手点了点钱小满说道：“你这个小同志，咋这实诚呢！ 行，这次我就收下了！但下不为例！知道吗？” 钱小满看他愿意收下，立马有些狗腿的顺杆爬。 忙说道：“叔，下不为例，知道，知道。” 这时，成队长的脸色也缓和了不少，他把东西一股脑儿的都收到面前桌子的抽屉里。 这才开口问道：“刚才老赵头说你们是来看姓薛的那家人的？” 钱小满一脸真诚的忙回道：“是的！叔，薛小糖就是他们家的小闺女，也是我的初中同桌，还是最好的朋友。 他们家来农场的时候走得比较急，有好多东西都没带。 这不，正好现在学校放暑假了，我就让三个哥哥陪着我来咱们农场看她，顺便给她捎些常用的东西。” 成大队长又看了一眼钱小满他们放在地上的大包小包，抬起头看向钱小满一脸的讨好，还有干净纯粹的眼神。 成队长的心里有一丝丝微微的触动。 他从不认为自己是个烂好人，但该有的良知还是没有完全丢的！ 但此时他也被钱小满对同学的一片赤子之心所感动。 五七农场自从成立以来，他就在这里工作，遇到过各种各样原因下放到这里的人。 很多下放到这里的人，不是家人跟他们划清界线，就是带着妻儿在这里改造。 到这里的人少有亲朋好友跟他们这些人走动，更别说有朋友带着大包小包专程来看望他们了！ 就更加不要说两个孩子之间的关系仅仅只是同桌或者好朋友了。 也可以说，在这个特殊时期，哪怕是亲人，也是一个个害怕受到牵连，巴不得离这些人远远的，担心会受到连累。 这些年，这种事情他可见得太多了，所以时间一长了，他也变得冷心冷情起来了。 成大队长也没有为难兄妹四个，只是让他们把袋子都打开，说送到农场里的东西都要做例行检查。 关于这一点，临来这里的时候杨绣枝跟他们兄妹说过。 她交代他们兄妹要积极配合，因为要想不给薛小糖他们一家惹来麻烦，他们带来的这些东西必须要过明路的！ 第166章 到农场2 兄妹四个按照要求把地上的袋子一个个都打开，成队长粗略一看，装得满满的几个大袋子就像是百宝箱。 每样东西虽然不多，但居家过日子的东西样样都有点。 袋子里面不仅有给薛家人带来了细粮和补身体的红糖、奶粉，还有用塑料袋子装的几袋油茶面。 成队长还把装油茶面的塑料袋子打开尝了尝。 一尝，他就说做油茶面的手艺很不错！ 在这个年代，油茶面和细粮的精贵程度就不用说了，何况还带了这么多，就连他是六队的大队长，农场里不缺粮食，但他家也不敢顿顿吃上一顿纯大米干饭。 就更加不可能家里能够隔三差五的喝上一碗香香的油茶面了。 由此可见，这几个孩子的家人对待朋友得有多真诚。 不仅如此，这几个孩子还给薛家人带了不少七八成新的旧衣服、旧棉袄，还有热水瓶、搪瓷盆、铁锅、手电筒，甚至连牙膏牙刷、毛巾等不少日常生活用品也准备了。 这几个孩子更是还给薛家人带来了一床七八斤重的厚棉被。 这样真诚对待朋友的人家真的值得他成大毅结交。 兄妹四个还不知道，就看了一下他们带来的东西，成队长的心里就生出结交他们一家的想法。 就听成队长冲着隔壁屋子喊道：“小张，你过来一下。” “唉！这就来！”就听到隔壁屋子传出一个年轻的声音。 紧接着就从门外跑进来一个二十岁左右阳光帅气的小年轻。 “队长，您找我？” 成队长手指着放在地上的包说道：“小张，这几个孩子是来看前不久刚分来的那个姓薛的那家小丫头的，东西我刚才都看过了，你帮忙做个见证。” 原来是喊他过来做见证的。 于是小张把放在地上的几个包挨个粗略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问题。 就说道：“队长，只是一些吃的粮食和日常用的东西，没有违规的东西。” 成队长说道：“既然没问题，他们是来看姓薛的那家人的！小张，你如果不忙就送他们过去吧！” 小张：“好的！队长。” 成队长又对兄妹四个说道：“你们赶紧收拾收拾，就跟张干事去吧！” 成队长又道：“对了，小张，老赵头走没走？” 张干事回道：“没走，还在门口，应该还在等他们吧！” 成队长嗯了一声道：“没走就好！他们带来的东西有点多，你让老赵头送送他们。” 钱建国很有眼色的拿出两袋油茶面递给张干事。 看着成队长说道：“队长叔，张干事，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是自家炒的油茶面。” 钱小满插话道：“我妈妈炒的油茶面可好吃了！可惜我们这次带的不多，叔，您跟张干事先一人拿一袋回家尝尝。” 说罢，憨憨的笑了一声，接着又说道：“如果你们喜欢吃，回头告诉我或者我大哥、小哥，我们再让我妈妈炒了给你们邮寄过来。” 张干事一听也不推辞，他笑眯眯的伸手接过两个袋子，就不客气的说道：“这多不好意思？我就不客气了！不用尝我就知道肯定好吃，刚才我在袋子外面都闻到香味了！” 成队长没什么表情，只是伸出手来拍了拍钱建国的肩膀说道：“有什么困难就来队部找我，如果我不在就直接找张干事。 当然了！不能是违反规定的事情。” 钱建国忙回道：“叔，这个我们明白，绝对不会给叔和农场添麻烦的！” 张干事送兄妹四个走出来，赵大爷果然还没走，还坐在车上抽着烟袋锅等着他们呢！ 只能说，这个年代有的人是真的很纯朴。 看兄妹四个出来，赵大爷烟也不抽了，把烟袋锅敲了敲，就赶忙下车帮他们拿行李，等把行李在车上放好，他们就没麻烦张干事送一趟了。 张干事还有事要做，所以他也不勉强了，只是跟赵大爷交代清楚了薛小糖他们家住的具体位置。 看兄妹四个爬上马车就跟他们挥手告别了！ 马车一路走过，看到路两边的茅草房子的门窗都很破旧，窗户上没有玻璃都是糊的旧报纸。 外面没有看到人，应该都还在地里，还没有下工。 赵大爷把钱小满他们兄妹送到薛小糖家附近，路不好走马车进不去，好在离薛小糖家不算远。 赵大爷只能给最大的徐军指路，兄妹四个谢过赵大爷就背着东西下了车。 在赵大爷临走前，钱小满走上前给他怀里塞了一包一斤装的红糖，还有一袋子刚刚才从她的APP里购买的一大袋子老面馒头。 不等赵大爷开口推辞她就跟在三个哥哥身后跑远了。 赵大爷看着跑远的钱小满一个劲的说：“你这孩子咋这客气呢！还是白面馒头，这金贵的东西？唉！都是好孩子！” 等兄妹四个找到薛小糖他们住的地方的时候，家里果然没人，就连薛小糖也不在家。 外面的太阳正大喇喇的挂在天上，四周围连个树荫都没有，炙热的太阳这会儿正是一天中最晒人的时候。 兄妹四个只得走到附近的山岗，找了个有树荫的阴凉处坐下来歇歇脚。 一坐下钱小满又给一人两个馒头，不过这次是白面馒头。 没办法，现在人在外面她可不敢用系统作弊，所以只能吃这些东西。 吃完了，兄妹四个就在草地上躺下来休息。 没想到，不一会儿四个人就都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等兄妹四个睡醒，已经是晚霞满天，太阳已经落山。 等兄妹四个扛着东西再次来到薛小糖他们家门口的时候，就看到他们一家人正蹲在院子里吃晚饭。 钱小满远远的就看到薛小糖正对着大门蹲着，头顶上的头发是乱糟糟的，这时她正一只手里拿着一个黑乎乎的窝窝头大大的咬了一大口。 不知道是因为黑面窝窝头太粗糙，还是吃得有些急给噎着了。 就见薛小糖端起一个装水的土陶碗喝了好几大口，还伸着脖子用抓着窝窝头的手使劲捶了捶胸口。 钱小满顿时就感觉自己的鼻子有些发酸。 第167章 农场3 就见黑乎乎的窝窝头黄里带着黑，应该是玉米面里面还加了黑荞麦在里面。 从小娇生惯养的薛小糖现在就只能吃这个。 钱小满眼睛红红的有些哽咽的喊了一声：“小糖糖！我来了！” 听到喊声，薛小糖吃惊的抬起头来，看是钱小满，她嘴巴张得大大的，眼泪也掉下来了！ 手里的窝窝头也直接掉在了地上。 但她很快也反应过来了，掉到地上的窝窝头也顾不得要了。 起身就跑上前，伸出手紧紧搂着钱小满就放声大哭了起来。 “小满，呜呜，你怎么才来呀！呜呜……小满……” 钱小满眼睛红红的轻轻拍着明显瘦了一圈的薛小糖安慰着：“不哭，糖糖不哭！” 薛家其他人也是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背着大包小包的兄妹四个。 薛爸爸很快反应过来，窝窝头也不吃了！把手里没吃完的窝窝头放在空碗里，站起身来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声音有些颤抖的喊了一声“是小满丫头，真的是小满丫头来了。” 薛妈妈也憔悴了好多，她眼睛红红的喊着“小满！小满！”就跑上前一把就把钱小满和自家闺女紧紧的抱在自己怀里也哭了起来。 哭着哭着她才发现有点不对劲，这才看到钱小满后背还背着一个大包。 于是眼泪也顾不得擦了！忙一边伸手接过大包，一边哽咽的安慰自家老闺女快别哭了。 钱小满眼睛红红的喊了一声：“薛妈妈！”就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这时薛爸爸和薛小糖的大哥已经跑上前，接过兄弟三个拎着装被子大包袱和背上的大包。 招呼道：“你们兄妹四个累了吧？赶紧进屋歇歇。” 薛小糖十分不舍的松开抱着钱小满的手，还是听话的用袖子擦了擦眼泪，拉着她的手就朝屋子里走。 钱小满感觉到拉着自己的小手有些粗糙，不再是肉肉的软软的了！ 薛小糖家的房子是用泥土和麦秸混合成泥抹成墙面的土房子。 屋子真的很小，低矮的房梁上还结着蜘蛛网，房屋整体大概只有十几平米的样子。 一进屋就是一个大炕，炕上连炕席都没有。 可能是现在天气热的缘故，炕上只是铺了一床破被单，屋子里几乎没有看到什么家具，只有一个用木板子自己钉的木箱子。 看着屋子里的情形，钱小满不由得眼圈更红了！她强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 好在做饭的灶台砌在门口，要不然屋子里的环境更加难以想象。 一进屋，薛妈妈招呼兄妹四个坐在炕上，她转身就拿了家里装粮食的袋子，准备给兄妹四个做饭。 钱建国伸手一把拉着薛妈妈的手说道：“婶子，您也坐下别忙活了，我们是吃了晚饭才过来的！” 薛妈妈一脸不信的问道：“吃了，不可能？你们在这人生地不熟的，你们在哪儿吃的？” 钱小满拉着薛小糖的手一起坐在炕上，见薛妈妈和薛爸爸都不信他们已经吃了。 于是说道：“薛爸爸，薛妈妈，我什么时候跟你们客气过，我们是真吃了！快都别忙活了，都坐下来听我们说。” 这时薛大哥给他们一个人端来一碗水。 还别说，现在天气热，很容易口渴。 钱小满也不嫌弃黑乎乎的土陶碗上还有几个豁口，端起碗来就咕咚咕咚一口下去水就见了碗底。 喝完，她用手随便抹了一把嘴巴就说道：“薛爸爸、薛妈妈，我这次跟我表哥和两个哥哥趁放暑假过来看糖糖。 也不知道你们在这里都缺什么，东西都是我娘估摸着买的，这次我们一样带过来一些粮食和一些日常用品。” 这时钱建国也开口说道：“薛叔，婶子，我们兄妹来的时候我娘说了，如果缺什么东西一定要记得写信告诉我们，我娘说她来想办法。” 钱建设附和道：“到时候，如果我们兄弟俩有时间就亲自送过来，没有时间我们就邮寄过来。” 听完钱建国的话，薛妈妈和薛小糖抱着钱小满顿时哭得不能自已。 钱小满万万没想到，那个知性优雅的薛妈妈竟然变成了一个爱哭包。 母女俩这一哭，把兄弟三个给哭麻爪了！有点手足无措，都不知道怎么安慰母女俩才好！ 钱小满赶紧出声劝解道：“婶子，糖糖，快别哭了！来看看我们给你们带什么来了！” 说完就打开一个个放在炕上的袋子把东西一件一件的往外掏。 这是临来时兄妹四个提前说好了的！他们三个只负责帮忙背过来，由钱小满负责往外拿东西送人。 徐军和双胞胎兄弟俩都无所谓。 对于小妹的各种奇奇怪怪的要求，兄弟俩早就已经习惯了！ 东西本来就是二姨家的，所以徐军就更加不在意了！ 他们还以为钱小满担心他们抢了她的功劳，所以一点都没有怀疑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就满口答应下来了！ 当然有这样的要求，是她早就打算好了的！她打算趁机一边从包里往外拿东西，一边做一点点手脚。 为此她不由得再次感叹，多亏她的app在她刚刚满十岁的时候升级了。 有可能是因为她现在年岁大的原因吧！现在钱小满可以用自己的意念控制手机上的购物app，她可以随心所欲的想买就买，想卖什么就可以直接售卖。 不需要在老妈的空间里拿着手机操作了。 所以在她坐在来村里的马车上，就早做好了准备，现在只等她用意念成交，买的东西就可以秒到袋子里了。 就看到钱小满就像是变戏法似的从袋子里往外拿东西。 跟钱小满并排坐在炕上的薛小糖也不哭了，眼睁睁的看着钱小满把东西一样一样的从几个袋子里拿出来，不一会儿功夫就摆满了一炕。 最大的三个大袋子里装的一看就知道是粮食，饼干点心，还有衣服，棉袄和棉裤，锅碗瓢盆等过日子的用品样样齐全。 居然还带来了一床厚棉被。 甚至还给薛爸爸带来了两条烟，两瓶酒。 毫不夸张的说，就差没把她家给搬过来了。 看着满炕的吃的和用的！甚至还有药品，一家人吃惊的瞪大了眼睛。 薛爸爸吃惊的都结巴了，一个劲的说“小满，建国，小满她堂哥，这……这……” 最大的徐军回道：“叔，东西都是我二姨准备的，我们都背过来了，你们就都收下吧！” 眼睛里还含着泪的薛小糖和薛妈妈，还有薛大哥也同样是目瞪口呆。 薛小糖着急的喊道：“小满，小满！……这……怎么带这么多？” 这会儿，她吃惊的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第168章 挖地窖 薛妈妈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用衣袖擦拭了一下眼睛。 说道：“满丫头，她表哥，建国，建设，你们……谢谢你们兄妹和你们娘还惦记着糖糖和我们一家，回去也帮婶子好好谢谢你们娘。” 这时，薛爸爸开口插话道：“对！小满，她堂哥，建国，建设，感谢的话叔就不多说了！感谢你们雪中送炭。 说实话，叔这次的事情比较突然，走的也比较急，匆忙之间根本就没有时间做准备，确实有好多东西都没来得及带上。 我跟你婶子正在愁一家人过冬的东西没有着落呢！你们这就给我们送过来了！ 叔和你婶子就厚着脸皮收下了，满丫头，回去替我们一家人好好谢谢你们娘。” 钱小满回道：“叔和婶子的话，我一定会带到的！ 对了！婶子，叔，咱们先把东西收拾收拾吧！” 兄妹四个一边帮着收拾，一边跟薛家人唠嗑，还一边问薛家在农场目前的生活情况。 就是每天开荒、种地干活，喂牛、喂猪、堆肥、挑粪。 总之生活很穷、很苦，很累，冬天这里很冷！ 就是每天吃不饱，但是也有好处，虽说每天的活计很累，但不用每天被批斗。 看着炕上重新收拾好的几个大包，薛家两口子一下犯了难。 考虑到带来的这些东西肯定不能放在明面上，所以现在要考虑的问题，就是怎么藏好这些东西和粮食的问题了。 可自家的屋子就那么一点点，地方实在是太小了，一眼就能看到整个屋子，根本就藏不了东西。 那就趁天还没黑，在屋子里头挖一个藏东西的地窖好了。 事不迟疑，既然有想法，就立刻付诸行动。 薛爸爸没有挖过地窖，不知道如何下手。 大表哥徐军说他会，他在乡下帮家里挖过。 于是徐军在不大的屋子里转了一圈，房子是东北农村最常见的土坯草顶房子。 进屋的地方就是厨房，也叫“外屋地。” 隔了一堵墙，后面就是一铺大炕。 薛家四口人晚上就都住在这个炕上。 确切地说里面南边是炕，北面靠墙有一窄条土炕。 严格来说，这不是炕，它不走火，是家里放粮食，放东西的地方。 西面靠墙边放的就是一个大木箱，也是家里唯一的家具。 最后徐军把地窖的入口选在厨房放柴火的位置。 位置一选好！薛爸爸就揣了一包烟在兜里后，出门借挖地窖的工具去了。 等薛爸爸一出门，剩下的人也没闲着，立马开始行动起来。 大伙儿一起动手，七手八脚的把柴火搬到院子，很快就把放柴火的地方清理出来了。 钱建国看了看房顶的几根已经弯了的檩条子，他真担心它随时会断掉，别说夏季下大雨了，估计到时候外面下大雨屋子里会下小雨了！ 可这要是等到冬天，几场大雪下下来，万一屋顶被雪压塌了可就惨了…… 唉！真是不敢想！ 看样子得趁农忙前，花钱请人把薛家的房子好好修修，这样小满才会放心的跟自己离开。 要不然，小满肯定会不放心，老是在心里惦记着。 薛爸爸很快就把挖地窖的工具借回来了！ 大伙儿也不耽误时间，表哥徐军他们几个男孩子帮薛爸爸负责挖。 她安排薛妈妈到山岗上砍几根结实的棍子回来，薛妈妈也不问为什么，拿起砍柴刀就带着薛小糖和钱小满出了门。 山岗上有年头的大树很多，所以砍几根结实的棍子很容易。 开始挖地窖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挖地窖用不上薛妈妈和钱小满，薛小糖三个女人。 再说她们也不会，根本就帮不上什么忙。 他们带来的手电给挖地窖的人在用，薛家又没有煤油灯，这会儿到处都是黑咕隆咚的，于是薛妈妈带着两个人爬上炕先睡觉。 人多力量大，徐军带着几个人打着手电连夜就挖了一个深一米半，长两米，宽一米半的深坑。 等坑一挖好，天也快亮了！ 到农场后薛妈妈睡觉就比较轻，听到动静就赶紧起了床，劝薛爸爸他们吃点东西赶紧休息一会儿，因为天一亮薛爸爸和薛大哥还要去地里上工。 忙活了一夜，几个人这会儿也确实是又累又饿，等他们洗好手，薛妈妈锅里的二合面馒头也已经溜好了。 这馒头还是钱小满昨天作弊拿出来的，天气热，她也不敢拿太多，也就只下单买了二十个。 因为赶时间来不及熬粥，薛妈妈就给他们熬夜干活的人一人冲了一碗油茶面。 狭小的屋子里顿时充斥着油茶面的浓香味。 干了一晚上活的几个人这顿早饭吃得格外香。 等饭一吃完，徐军和双胞胎兄弟俩就让薛爸爸和薛大哥先去睡，他说剩下收尾的工作就交给他们兄弟三个了。 薛爸爸和薛大哥白天上了一天的工，晚上又挖了一夜的土，这会儿也确实是又累又困。 于是也不跟兄弟三个客气了，三口两口喝完碗里的油茶面，大口吞下手里的馒头。 一吃饱，就更困了！好在家里的炕大，父子两个随便在炕上找了个空地方倒头就睡。 趁着天还没亮，徐军跟双胞胎兄弟哥三个把挖上来的土，一筐一筐的背出去倒得远远的。 等土运完，天也大亮了。 薛爸爸和薛妈妈，薛大哥又一人吃了一个锅里剩下的二合面馒头就去上工了。 徐军和双胞胎兄弟俩也不去睡，打算把活干完了再去休息。 他让钱建国兄弟俩帮忙用四根棍子在挖好的坑里架起一个木架子。 他解释道：“架子的高度和坑的高度要一样高，这样木架子顶着坑洞的上方，可以防止坑洞塌陷。” 兄弟俩虚心好学，干得有模有样。 薛小糖家没有旧炕席，徐军让双胞胎兄弟俩抱来家里烧火的干苞米杆和麦秸秆铺在洞底防潮。 等一切都收拾好，已经是日上三竿。 这时兄弟三个是又累又困十分的疲惫，三个人把自己简单收拾了一下，爬到炕上，倒头就睡着了。 此起彼伏的鼾声把钱小满和薛小糖两个人一下子就给吵醒了！ 第169章 农场代销点 既然都已经睡醒了，小姐妹俩就不打算继续赖床了。 起床把睡觉的地方让给三个哥哥，就准备出去先上个厕所后，再回来刷牙洗漱。 农场里的公共厕所那股子臭味简直是一言难尽。 实在是没办法，钱小满只能捏着鼻子上，看到粪坑里面黄的白的东西让钱小满直犯恶心。 薛小糖面不改色的上完厕所走出来，看向从厕所跑出来蹲在路边狂吐的钱小满是一脸的心疼。 伸出手拍着她的后背十分认真的说道：“小满，你别总是想它，只要不想忍忍就过去了！ 真的！小满，我刚刚来农场的时候跟你现在一样，那味道熏得我苦胆都差点吐出来了，后来上的次数多了就习惯了。” 钱小满让她快别再说了，因为她现在一听到厕所两个字就想吐。 可是事情不是你说不想就能不想的！钱小满越是不想就越是想到厕所里看到的画面。 想到厕所，她就不由自主的想起来前一阵子躲在老妈的空间里，在手机上网看到的一个很火的段子。 脚踏黄河两岸，手拿秘密文件。 先是劈雷闪电，后是乱扔炸弹。 当时看到这个段子没把她给乐死，直夸网友们太有才了！真是很贴切的形容这个年代上公共茅厕的情景。 可现在想起来她就直想吐。 唉！这个年代连上个厕所都遭罪！ 在农场钱小满除了休息不好！最让她头疼的就是上农场里的茅房了。 主要是这个年代的茅房都是那种最原始的蹲坑，尤其是农场的茅房就更加危险了！ 蹲坑上搭了一块破木板，踩上去只晃悠，随时都可能有掉下去的危险。 如果运气不好真的掉下去了，那情景…… 不能想，不能想，想想钱小满就又想吐。 实在是没有胃口，钱小满连早饭都没有吃，想着快点把薛小糖一家安顿好，好赶紧回家去。 于是她岔开话题问道：“糖糖，你们农场这么大应该有代销点吧？” 薛小糖回道：“有哇！就在大队部，不过，代销点卖的东西不多，主要就是针头线脑，油盐酱醋，香烟白酒等一些生活用品。” 钱小满想到薛小糖家的房子，在他们走之前，肯定还是要请人来修修的，要不然她走了还真有些不放心。 于是还是决定去看看再说。 等薛小糖把锅里留给她的二合面馒头吃完，小姐妹俩就牵着手出发了。 薛小糖家本来就离队部不远，小姐妹俩花了十几分钟就走到了。 这个时候农场里的人基本上都去上工去了，代销点里除了一个售货员就没有其他的人。 售货员是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妇女，看到薛小糖和钱小满进来，她抬了抬眼皮没理会两个人，继续低着头做自己的事情。 小姐妹俩也不在乎她的态度，走进去就一个柜台一个柜台的开始自己逛了起来。 代销点真不算大，就一间屋子，顶多有个百十平方的样子。 里面除了卖些针头线脑，就是油盐酱醋。 不过，还有红糖，水果糖块和饼干卖，香烟和白酒也有卖的。 钱小满很好奇这个年代的香烟，就站在柜台前看着不走了！ 薛小糖以为钱小满想买香烟送人，于是说道：“小满，你是不是想买香烟送人？你带烟票了没有？” 钱小满回道：“带了不少，糖糖，你也知道我家里没人抽烟，对香烟不太了解，也不知道好坏。 你快帮我参谋一下，看看送人或者招待客人买哪种好！” 薛小糖看她这样说，于是说道：“小满，这个不难，你也知道我经常给我爸爸买烟，所以我太了解这些香烟的价格了。” 钱小满没想到薛小糖对香烟真的很了解！ 看钱小满没有反对，她就小嘴巴巴巴的给钱小满介绍起来。 原来香烟的品种最多，还分低、中、高三个档次。 低档的香烟有五分钱一包的红灯香烟，烟盒上面的图案是李铁梅高举着一盏红灯。 还有八分钱一包的大刀，九分钱一包的金葫芦和勤奋香烟。 中档的有两毛七分钱一包的红玫瑰，和三毛七一包的迎春烟。 高档的五毛多的有红合人参，更加高档的就是七毛二分钱一包的牡丹烟了。 考虑到手里的烟票有限，钱小满打算一会儿买两条中档的红玫瑰还有红糖，糖块给薛爸爸薛妈妈用来招待客人。 代销点的酱油醋都放在一个大水缸里，防止灰尘和脏东西掉进去，缸上面还盖着一个大木头盖子。 酒也一样装在缸里卖，别看盖着盖子，小姐妹俩站在代销点里还能闻到一阵阵的酒香。 酒是纯粮食酿造的散酒不算贵，一问六七毛钱就可以买一斤。 不过，在代销点买酱油醋和散酒，需要自己带瓶子装。 钱小满在里面逛了一圈，心中有数，就准备开启买买买的节奏。 想到薛小糖家里还缺好多东西，炕上连炕席都没有。 于是嘴甜的说道：“大姐姐，麻烦给我拿两条红玫瑰香烟，还给我拿四包一斤装的红糖，再给我称三斤糖块。 对了，大姐，咱们代销点有瓶子和酒坛子卖吗？如果有卖的，就给我打一斤酱油和一斤醋，再麻烦打一坛子白酒。” 看钱小满真的是来买东西的！ 售货员这才站起身来，冷着脸的问道：“瓶子有，一毛钱一个，你有票吗？除了酱油和醋，还有盐不要票，买其他东西都要票。” 钱小满忙回道：“有，其他的票都有。” 说罢，伸手从背着的挎包里抓了一把票出来，就开始挑选起来。 看钱小满手里真有票，而且还有不少，售货员嘴角抽了抽，十分麻利的把她要的东西都准备好放在柜台上。 接着非常熟练的噼里啪啦的打算盘算账，然后收了相应的钱和票。 这才问道：“小妹妹，你们俩一下买这么多东西，怎么拿回去？” 钱小满笑眯眯的从自己背着的挎包里拿出一个布袋子。 接着问道：“对了！大姐姐，再麻烦问一下，咱们代销点有炕席卖吗？” 售货员回道：“有，炕席都是一样大的，你们打算要几床？” 第170章 野苋菜 钱小满想了一下，就笑着回道：“大姐姐，那就麻烦帮我挑两床好一些的吧！” 正要付钱的时候，她鼻尖闻到一股子菜油的味道，看到柜台后面是个大油坛子，这才想起来忘记给薛小糖家带食用油过来了！ 于是又笑眯眯的说道：“大姐姐，再麻烦给我拿个小陶罐，我要买两斤菜油。” 售货员心想，这是谁家的败家子！ 她没想到钱小满一个小姑娘真是大手笔，连油都是成斤的买。 于是问道：“小妹妹，你带油票了吗？” 钱小满笑眯眯的找出两张一斤的油票递给她。 等拿出油票付完钱，小姐俩分工合作，由薛小糖负责扛着两床炕席。 钱小满把刚才买的所有东西都装在布袋子里背着，一只手抱着油罐子，另一只手抱着酒坛子就回了家。 两个人回到家，没想到表哥他们三个已经起来了！ 三个人正拿着工具在院子里乒乒乓乓的忙活着呢。 看小姐妹俩买了东西回来，就立马放下手里的活计，走上前接过东西就往屋里走。 大表哥徐军边走还边问道：“小妹，你们这是去农场的代销点了？远不远？” 钱小满嗯了一声回道：“不远，就在前面队部。”， 这时薛小糖忙问道：“大表哥，建国、建设，锅里给你们留的早饭吃了没有？” 大表哥笑着回道：“谢谢你小糖！我们已经吃过了！” 薛小糖小脸红红的有些不好意思。 把东西拿进屋，徐军抬起头看了一眼屋顶说道：“小糖，小满，你们看房顶上的檩条子都已经变形了，我担心坚持不了这个冬天。” 钱小满也有同感，点了点头回道：“都已经压变形了，好像随时要断掉的样子。” 徐军继续说道：“小满，我们兄弟三个打算一会儿去村部找成队长说说，准备花点钱请农场里的人帮忙把家里的屋顶重新修修。 你看怎么样？” 钱小满自然赞同，于是回道：“大表哥，我也是这么想的！就是到时候家里人多眼杂的！我担心家里好多东西这么放在外面有点太扎眼了！” 薛小糖也抬头看着头顶已经变了形的檩条子点了点头。 徐军继续说道：“这个好办，咱们昨天连夜把地窖已经弄好了，盖在洞口上面的木头盖子也差不多弄好了，现在就差几个大铁钉子了。 铁钉子这东西农场代销点里应该有卖的。” 钱小满有些懊恼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道：“我这猪脑子，怎么把铁钉子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 大表哥笑着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说道：“没事儿的！反正代销点离得又不远，等会儿我抽空去一趟就可以了。” 钱小满忙回道：“不用，大表哥，我这就去把大铁钉买回来，咱们今天还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做，咱们上午还是赶紧把地窖弄好得了！” 徐军点点头回道：“也行，屋子里的地方确实太小了！人在里面身体都转不过圈来，是得赶紧弄好了，好把东西放进去……” 还不等他把话说完，钱小满已经转身撒开脚丫朝着代销点跑去。 徐军没想到钱小满速度这么快，眨眼功夫就跑远了。 于是他扭头对薛小糖交代道：“对了！小糖，等一会儿你跟小满要辛苦一下，把我们带过来的东西好好收捡收捡。 看看有哪些东西家里暂时不急着用的，我们把不急着用的东西先放到下面地窖里。” 薛小糖觉得有道理就爬上炕，把堆在一起的大包一个个打开，开始收捡起来。 把平时经常要用的东西放到一边。 等钱小满把钉子买回来，徐军跟双胞胎兄弟俩很快就把盖地窖的木板弄好。 还弄了一个简单的小木梯子放到地窖里。 他还把木盖子放在洞口后亲自踩上去试了试，很是牢固十分的结实。 于是几个人七手八脚的把薛小糖收拾出来暂时不用的东西都搬到地窖里，又把家里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再把刚才买的炕席铺到炕上。 等收拾妥当，这才发现时间已经不早了！快到中午饭点了，地里上工的人也快下工了。 于是几个人准备做饭。 看到薛小糖拿出家里剩下的粗玉米面和黑荞麦面，还有灶房里的红薯和土豆，钱小满问薛小糖中午准备做什么吃？ 看着几个人都望着她。 薛小糖犹豫了一下就说道：“要不咱们中午就做面疙瘩汤吧！面疙瘩汤做稠一点也顶饿。” 钱小满回道：“行，就做面疙瘩汤，不过，做面疙瘩汤最好里面放些青菜，这样才好吃。” 薛小糖有些不好意思的回道：“我家来得晚，分的自留地还没来得及种上菜，所以平时上工我们全家都在农场的食堂里吃饭。” 钱小满一听也不介意，于是说道：“没事儿的！我表哥和两个哥哥都会种菜。” 大表哥徐军也说道：“对，等一会儿吃了午饭，我们下午就去借工具，是得赶紧在自留地里种上秋菜，这样过冬的时候你们家才有菜吃。” 于是钱小满说道：“走，糖糖，其他的事情就交给他们三个了！咱们俩现在去山岗上挖些野菜回来先把午饭解决。” 于是两个人拿着一个洗菜的筲箕和一把小铲刀就出发了。 薛小糖熟门熟路的带着钱小满来到一个低洼处，发现地上长了不少野苋菜。 钱小满有本中药图册，她知道七月的野苋菜全身都是宝，在民间苋菜更有“六月苋菜当鸡蛋，七月苋菜金不换”的说法。 苋菜全身都是宝，嫩叶不仅口感清爽鲜嫩，还富含很多营养物质。 根部营养价值更高，具有清热解毒、明目利咽、利尿除湿的功效，所以它还有“长寿菜，土人参”的美誉。 于是钱小满让薛小糖把苋菜连根拔起。 薛小糖说道：“小满，还是别连根拔了，我平时只是掐些嫩叶回家吃，根留在地里让它接着发多好！” 钱小满也不多做解释，她知道薛小糖一家人都喜欢吃辣。 于是笑眯眯的说道：“糖糖，我知道用苋菜根炒干辣椒很好吃。” 第171章 捡蘑菇 果然，听她这样说，薛小糖就什么都不再说了，吭哧吭哧很利索的动起手来，很快就连根拔了满满的一筲箕。 中午的干辣椒炒苋菜根果然受到薛家人的欢迎。 一来是因为为了省油，薛家人快有一个月没有吃炒菜了，二来自然是钱小满炒菜舍得放油了。 下午薛家人去上工，薛小糖和钱小满留在家里睡午觉。 徐军带着两个表弟去农场找成大队长谈修房子的事情，顺便借挖地种菜的工具。 成队长听说有钱赚，自然是满口的答应下来 他说道：“其实这个季节雨水多不是修房子的季节，叔也知道你们不可能在这里久待。 那咱们就多请一些人，争取两三天就完工，要不然遇到下雨就难办了！ 那样的话咱们就要提前把所有的事情都准备好！ 叔实话跟你们说，咱们农场修房子、做家具都不要工钱，但是要给帮忙干活的人管饭。 还有土砖、房梁、檩条子等修房子的材料农场里都有，只要肯花钱，甚至连做家具的木头农场也都有卖的。 就是“苫房草”你们要自己上山打，如果你们没时间打，也可以请人帮忙打，还可以用东西跟别人换，这东西咱们农场几乎家家户户多多少少都备了一些。” 徐军在农村长大，自然知道“苫房草”就是野草，有很多品种，常见的有“卷毛红，狗尾巴，芦苇草”等。 这几种草的共同特点是茎叶直立坚挺，不容易腐烂，用的年数长，所以特别适合苫房用。 当然有很多人家用高粱杆，因为高粱杆获得容易，但缺点是使用年限低，差不多每到两至三年就要重新更换一次。 否则时间一长会漏雨。 徐军自然是想修一次管的时间长一些，于是说道：“叔，既然是大动干戈一回，自然还是用苫房草好一些。” 于是徐军先交给大队会计五十块钱买修房子和做几个木箱子的材料费。 还说好了材料费多退少补。 但谈到修房子要给帮工的人管饭的时候，徐军一时犯了难，于是他看向两个小表弟。 双胞胎兄弟俩长这么大也没有遇到过这种大事情，一时有些傻眼。 成队长看了兄弟俩的表情觉得有些好笑，心想到底还是孩子。 于是笑着说道：“你们如果信得过叔，修房子的事情就交给叔来办吧！” 成队长愿意帮忙，岂有不答应的道理？兄弟三个自然是连连点头答应道：“信得过，信得过，叔，那就麻烦您受累了！” 说完，钱建国就从衣兜里拿着六张大黑十递给成队长说道：“叔，修房子是体力活，多少也得吃点荤腥，这钱您就看着给帮工的叔叔伯伯们每炖添个荤菜吧！” 成队长也不客气，伸手接过钱说道：“六十块钱可不少，每天的伙食都划二十块了，这个标准可不低，你放心！叔保管让他们帮忙干活的人个个都吃得满意。” 钱建国当然知道六十块钱有多的，但是让人办事儿总不能可丁可卯的吧！ 于是就跟成队长商定好明天早上一大早动工。 因为今天他要准备修房子的材料，还要找修房子的老把式，还有找来帮忙的帮工。 修房子的事情交给了成队长，兄弟三个是无事一身轻。 钱建设大发感慨道：“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钱啊！你真是个好东西！” 一番感慨让徐军和钱建国两个笑喷了！ 徐军调侃道：“兄弟，你咋尽说大实话？” 中午下工后，薛家人回家吃饭。 徐军就跟薛家人说了明天请人修房子的事儿。 薛爸爸和薛妈妈都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最后薛爸爸只是用大手抹了一把脸回道：“好！我一会儿去找几个相熟的人，问问谁会修房子。” 薛妈妈用袖子擦拭了一下脸，着急的问道：“请帮工是要管饭的，可咱们家现在的情况……” 钱建国忙回道：“叔，婶子，这些都不需要担心，咱们家修房子的事情成队长全揽下了。 成队长说了，到大队买修房子材料，请帮工，找人帮忙做饭，包括请木匠师傅打箱子，这些事情都不用咱们操心。” 薛爸爸知道事情能这样肯定是三兄弟花了钱的，他现在也不知道说什么是好，只能把这份感激深藏在心里了。 第二天一大早，一家人早早起床吃了早饭，就把家里明面上的东西往院子里搬。 地窖里的东西自然还留在地窖里。 还没等他们把东西搬完，成队长就带着一群帮忙的人过来了。 薛爸爸笑着上前给来人一人上了一根烟，嘴里也说着感激的话。 成队长跟薛爸爸寒暄了几句，就问道：“老薛，屋子里的东西都搬出来了吗？时间紧，搬完了我就立马让人上房拆房顶。” 薛家的东西不多，几个人说话的功夫，屋子里的东西就搬完了！ 钱小满和薛小糖本来想站在一边看热闹的！ 薛妈妈说拆房顶太脏了，都是灰，没有什么好看的，让两个人上山多摘些嫩野菜中午好给帮工们添个菜。 于是小姐妹俩背着背篓上了山，时间还早，两个人没有急着摘野菜。 薛小糖知道这附近山上没有什么大型猛兽，所以就带着钱小满往比较深的林子里走去。 两个人来到一个松树林，钱小满眼尖的发现林子下面的草丛里长了一片松蘑。 于是激动的大声喊道：“这里有好多粘团子呀！糖糖快点捡。” 薛小糖没有捡过蘑菇，她担心会捡到毒蘑菇。 于是有些忐忑的说道：“小满，我妈说，山上好多蘑菇有毒，咱们又不认识，万一采到毒蘑菇真的会毒死人的！ 要不咱们还是多弄些野苋菜回去吧！我觉得昨天的尖椒炒苋菜根就挺好吃的！” 钱小满笑着回道：“糖糖，没事儿的！我是不会拿我的小命开玩笑的！ 这个松蘑我在乡下吃过，真的很好吃，我保证绝对不会中毒的。” 说完，她突然想起来一首歌，于是就大声唱起来了： 红伞伞，白杆杆，吃完一起躺板板。 躺板板，睡棺棺，然后一起埋山山。 埋山山…… 在山林子里唱这首歌，唱得薛小糖心里感觉毛毛的！怪怪的！ 她是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听得她的汗毛都差点竖起来了！ 她抱着两个胳膊忙喊道：“小满，快别唱了！怪瘆人的！你看我都起鸡皮疙瘩了。” 这话，逗得钱小满差点没笑岔了气。 林子里回荡着她银铃般的笑声。 …… 第172章 遇到碰瓷的？ 家里这边，徐军他们兄弟三个留下来给帮工们的打下手。 真是拆房子容易盖房子难。 就见成队长一声令下，几个人像猴子一样利落的爬上房顶，没用十分钟就把房顶上的草全掀了！ 修房子就是个系统的大工程，可以说是环环相扣。 钱小满和薛小糖背着满满的一背篓松蘑回来，就看到一群人在成队长的指挥下有条不紊的忙活着。 有的人在地上打草帘子，有的人在房顶拆房顶上的旧檩条子。 有的人在活黄泥巴，还有人用闸刀把草切成一段一段。 小姐俩对这些都不懂，也帮不上什么忙。 成队长嫌两个人碍事儿，让她们俩把蘑菇背去农场食堂，留在食堂帮忙。 因为家里的帮工都在农场的食堂吃饭，所以薛妈妈早就去食堂帮忙去了。 虽然只是换个房顶，但钱小满还是觉得哪怕是简简单单修个房顶事情也真不少。 忙忙碌碌中她也觉得时间过得特别快。 当然主要原因自然是薛家的伙食搞得好，帮忙干活的人也格外卖力。 这不，傍晚的时候成队长看了看天后，担心这两天会下雨，就让大伙儿在天黑前赶了一会儿工，说明天赶赶忙就可以开始往房顶上铺新茅草了。 第二天一大早，钱小满跟薛家人刚刚起床，作为工程总指挥的成队长天刚刚亮就过来了。 薛爸爸刚要上前开口跟他打招呼。 就听他正在跟两个黑脸壮汉交待道：“柱子，铁山，你们两个做哨头的，一会儿要把活做漂亮点，一定要把草帘子摆正压紧实了，可别来一阵风就给掀开了！” 就听一个汉子憨厚的笑着回道：“那能啊！队长，我们兄弟俩做事儿您还不放心？保证做得牢固结实不漏雨。” 成队长点点头说道：“记得在上面多压一些黄泥。” 另一个汉子回道：“队长，您就瞧好吧！我们哥俩保证把活计做得漂漂亮亮的！” 其实草房子最怕两样，一个是怕刮大风，如果刮大风，房顶没有压牢固，一但被风吹出一个豁口，整个房顶转瞬之间就有可能会被吹得一根茅草都不剩。 另一个就是草房子自然是怕火了！如果万一哪家不小心着火了，大火被风一刮就会从一家房顶跳到另一家的房顶，火势很容易连成一片。 如果是瓦片的话，就不会有这样的后果了。 但是没办法，农场里大家都是住的草房子，包括成队长家也是一样，总不能搞特殊给薛家的房顶盖瓦片吧！ 这不是钱的问题，是真的不敢，再说薛家人是来农场改造的，不是让他们来农场享福的！ 薛家人能有现在这种待遇，还得感谢成队长网开一面。 也好在农场的于书记是个从队伍上退下来的转业军人，人比较正直，只要在农场好好干活，他从不给来改造的人摆脸色穿小鞋。 等房子一修好，兄妹四个就准备启程离开，临走的前一天晚上，钱小满提出让薛小糖跟自己回市里。 到市里薛小糖可以继续上学，关键是薛小糖满打满算初中才刚刚上一年，她家就出事了。 现在初中和高中都是两年制，薛小糖还得再上一年，她才能拿到初中毕业证。 所以薛爸爸和薛妈妈听了钱小满的建议倒是很是动心，夫妻俩自然是想女儿能回市里继续读书，不管怎么地，也好过在农场里遭这个罪不是。 但是如果这样的话，极有可能会给钱小满一家带来麻烦。 夫妻俩相互对望了一眼，交换了一个彼此都懂的眼神。 于是薛妈妈有些艰难的开口问道：“小满，阿姨知道你是好意。 可是糖糖回去上学不是一件小事情，你也知道现在我们家在市里也没有什么亲戚可以依靠，那肯定是要麻烦你们家来照顾她。 如果这样会不会给你们家带来什么麻烦？” 钱小满自动忽略掉前面一个问题，薛小糖都已经十三岁了，她完全能够自理，自家只是给她一个可以吃饭睡觉的地方，就是一口饭的问题而已。 再说自家又不是供不起，所以根本就不存在照顾不照顾的问题。 于是回道：“薛妈妈，不会有什么麻烦的，糖糖她还只是个孩子，她能有什么错？ 其实她当初如果不跟着您和叔叔来农场下放，是完全可以留在城里上学的。” 薛妈妈也觉得钱小满说得有道理，当初的情形也确实是这样。 当初她不愿意跟薛爸爸离婚，是自己主动陪着薛爸爸来农场的！ 但结果是薛小糖现在不愿意跟钱小满回市里，她舍不得离开薛爸爸和薛妈妈。 钱小满也不勉强，只是让薛小糖在暑假结束之前给她回个准信。 如果那个时候她想通了，就给家里发个电报，她再让三个哥哥来农场接她回市里。 第二天早上兄妹四个依依不舍的跟薛家人告别后，就坐上了赵大爷的马车。 赵大爷把兄妹四个送到城郊车站等公共汽车，跟钱小满他们挥手告别后就赶着马车回去了。 总算是可以回家了，钱小满像只冲出笼子的小鸭子一样兴冲冲的在前面走，三个哥哥在她身后紧紧跟着。 把好朋友薛小糖一家安顿好了！现在钱小满是了无牵挂，无事一身轻，加上她回家的心情很是迫切，所以在前面走起路来一路都带风，片刻就把三个哥哥甩得有些距离了。 路人就见一个小姑娘粉嘟嘟的鹅蛋脸上还有两个小梨窝、柳叶眉、圆溜溜的一双小鹿眼，一笑两只眼睛弯成了月牙！ 谁知，就在这时，变故突然发生了！ 钱小满一个没注意，她都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就跟迎面而来的一个老大娘好巧不巧的给撞上了，两个人同时撞了个趔趄。 钱小满后退了两步好险没被撞倒，还没等她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呢？ 就听到老大娘哎呦哎呦的叫着，说她的脚崴了。 听老大娘叫唤的挺邪乎的，钱小满不由的提高了警惕。 心想，这倒霉催的！真的是乐极生悲！ 真是出门踩了狗屎，放屁砸了自己的脚后跟，倒霉透了。 自己这是遇到碰瓷的了？ 想到遇到碰瓷的！钱小满整个人都麻了，她全身的肌肉不由自主的紧绷起来。 第173章 真的是人贩子 就见眼前的老大娘大约有个五十多岁的样子，脑袋后面挽了一个发髻，身板有些干瘦，晒得黑黄的脸上满是风霜。 一双不大的眼睛里闪过几缕小精明，颧骨高高的显得整个人有一些些刻薄。 一看大娘的样子，钱小满就知道这个老太婆不太好对付。 于是她的小脑袋快速的运转起来，自己一定要据理力争，不能被老太婆给讹上。 她正这么想着呢，都已经做好心理建设准备迎接大娘的指责和谩骂呢。 谁知道老大娘她不按照剧本来演戏，她不但没有冲钱小满发脾气，还说不怪她，是自己不小心把脚给崴了。 这画风，这…… 怎么跟预想中的不一样？ 事情咋会是这样的？ 老大娘的话把钱小满一下说愣住了，让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愣神间，就听大娘善解人意的说道：“闺女，没事的，大娘的脚应该是扭到筋了，不是特别疼，应该不算太严重。 闺女，你别紧张啊！大娘家里有跌打酒，回家叫我儿子用力推推就没事儿了。” 说完，大娘满脸含笑的看着钱小满，和颜悦色继续说道：“大娘家就住在前面不远，走几分钟就到了，来，闺女，快来扶大娘一把。” 看老大娘这么通情达理，钱小满虽然有些奇怪老大娘的态度，但还是放下了戒备之心。 看老大娘没骂自己，还这么通情达理，自己不应该怀疑她。 想到这里，她心里不由的有些愧疚。 所以这会儿她倒是反省起自己是不是有点小人之心了？ 唉！还是要怪自己走路不小心，是自己把人想得太坏了。 世界应该还是无限美好的！ 钱小满放下戒心，走上前小心翼翼的一把扶着老大娘，鼻尖还若有若无的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她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心里正有些疑惑呢？ 谁知，这时大娘突然打开了话匣子，好话不要钱的一个劲的往外说，总之就是夸她是个人美心善的好姑娘。 整得钱小满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可就在钱小满扶着大娘还没朝前走几步，大娘趁她一个不留神，手里带迷药的帕子就捂住了她的口鼻。 钱小满虽然有所察觉，但这个时候已经晚了。 这时她只能赶紧屏住呼吸，可是帕子上的药劲太大了，虽然她吸入的不多没有立马晕，但还是放弃了挣扎。 于是她连挣扎都没有挣扎一下，就直接晕了过去。 晕倒前钱小满还在心里骂了一句，艹，还是阴沟里翻了船，真够背的！ 唉！还真的是人贩子…… 这时，就见刚刚还说自己脚崴了的老大娘转身一把背起钱小满就走，而且还健步如飞走得飞快，一看就是常干这种事情的。 也就片刻功夫，老大娘走的方向就有一对中年男女紧紧的跟在她的身后。 两个人一边走还一边说着话，还时不时的不经意的朝四周围打量着。 钱小满被迷晕的这一幕，正好被后面赶过来的兄弟三个正好看到。 徐军发现情况不对正要大声开口制止，但他突然看到老大娘身后突然出现的一男一女。 不由得警惕起来，所以他没敢出声，担心打草惊蛇，他们会对小满不利。 于是只能眼睛紧紧的盯着前面几个人，小心翼翼的抬脚紧跟着。 双胞胎兄弟俩也看到小妹被老大娘背在背上。 钱建设刚要张口喊，嘴巴就被大哥钱建国一把给捂住了。 他十分不解的瞪大眼睛看着自家大哥。 钱建国压低声音小声解释道：“小妹应该是遇到人贩子了，一看那个老太婆就是老手。 你再看跟在老太婆身后的一男一女，是不是有点古怪？” 看弟弟点头。 钱建国继续解释道：“你想想，大白天这些人就敢在大街上掳人，我猜这附近应该有不少他们的同伙，你仔细看看跟在后面的一男一女是不是很不对劲？” 他看自己弟弟还是瞪着自己，于是说道：“他们敢对小妹下手，咱们就让他们倒大霉，今天咱们给他们来个一网打尽。” 看弟弟直眨眼睛，知道他有话要说。 于是赶紧松开手问道：“你有什么话就快说？赶紧跟上，可别把人跟丢了！” 钱建设嘴巴一自由就说道：“可是？大哥……” 钱建国不等说完，解释道：“老二，你就别担心了！你忘了咱老妈说过遇到人贩子的应对办法了？ 再说，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小妹是个福娃娃，谁有事儿，她都不会有事的！” 钱建设不放心的说道：“大哥，我看小妹的样子可是晕过去了！真的不会有事儿？” 钱建国一边紧走两步，一边解释道：“我猜小妹刚才只是大意了，但我相信她肯定会有办法对付这些人的。 现在赶紧跟上，咱们小心跟在人贩子后面配合她就是了。” 就这样兄弟三个散开，远远的跟在三个人贩子的身后，一路上七拐八拐的就看到前面的人贩子拐进了一个小胡同。 在胡同口就看到人贩子走进一个破旧的院子里，看样子这里应该是人贩子的一个据点。 因为不知道屋子里面一共有多少人贩子，所以三个人也不敢轻举妄动。 徐军说自己守在这里盯着，让双胞胎兄弟俩赶紧去附近的派出所报警。 兄弟俩不敢耽搁时间，飞快的跑远了！ 郊区就只有一个派出所，所以一问就知道在哪里。 接到兄弟俩的报警，说发现了人贩子的老巢，派出所那边来人很快 。 只是郊区派出所的人员有限，除了做后勤的人没来，全派出所的人都来了一共也才只有十二个人。 但这些人一个个都训练有素。 这边警队大队长听了徐军的叙述后，就拿出地图来研究了一会儿，然后安排人员去胡同里侦查。 再说钱小满这边，她被老太婆背在身后没一会儿就彻底清醒了。 她也听到紧跟在她们身后有两个人的脚步声，所以她没敢轻举妄动。。 只是找机会偷偷观察着身后的人，担心三个哥哥没发现自己被抓，还用意念在APP里买了一瓶自己常用的驱蚊花露水。 第174章 有惊无险 花露水一拿到手，钱小满悄悄的拿在手里撒在自己的身上，还偷偷的沿路撒了不少在地上。 这种驱蚊花露水闻起来味道不大，但它的味道有点特别，关键是留香特别持久。 这样可以给来寻人的警察留下一些线索。 钱小满又趁机买了一个跟踪器，悄悄的藏在老大娘的发髻里。 老大娘背她拐弯的时候，被她发现紧跟在那两个人身后还有其他人跟着。 因为只是匆匆的看了一眼，所以钱小满也不能断定跟着的人是不是人贩子的同伙儿。 同时她也不能肯定跟在两个人身后的一定是哥哥他们。 就因为没有十足的把握，所以她还是选择不反抗，继续接着装晕。 老大娘背着钱小满来到一个破院子的门前，她谨慎的左右看了一下院子的四周围。 没发现有什么异常，就抬手在破门上轻轻的敲了三下，声音是两长一短。 钱小满寻思着，这应该是他们的接头暗号吧！ 就在这时，院里突然传出一个低沉的男声问道：“老婆子，你不是今儿回娘家了吗？怎么回来了？” 就听老大娘回道：“当家的，今儿有事儿耽误了，等明儿再回。” 接着就见门突然开了一条缝，大娘背着钱小满就挤了进去，她一走进破院子，就直接朝着靠东厢的灶房走了过去。 没想到，灶房里还有两个人守着，两个人看老大娘背着人进来，也不问话。 两个人只是心照不宣的点了点头。 就见一个人走到放柴火的墙根，把柴火掀到一边，然后弯腰掀起一块木板。 跟薛小糖她们家的灶房一样，这家人把地窖也修在灶房里。 另外一个人伸手接过钱小满背在自己身上，然后顺着梯子下到下面的地窖里。 他把钱小满扔在草上，连她身上背着的背包都没拿走，就又顺着梯子爬了上去。 等四周变得静悄悄的，钱小满这才缓缓的睁开眼睛。 眼前是黑咕隆咚的什么都看不见，但她此时的听力变得异常的灵敏，在这异常安静的环境里，她确定自己听到耳边有人的呼吸声，同时也感受到这里应该是个地窖。 心里不禁有些毛骨悚然。 但她很快镇静下来，她知道自己不能坐以待毙，现在最要紧的是得想办法自救。 于是她快速的用意念在她的app里买了个手电筒，打开手电筒看到地窖里的情形还真把她吓了一大跳。 就见不大的地窖地上竟然横七竖八躺着大大小小十好几个人，不知道是死是活？ 猛的一见这个情形，吓得钱小满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她做了好半天心理建设，这才哆嗦着拿着手电筒大着胆子朝地上看。 一看地上躺着的十几个人竟然全都是年轻的女人和小孩子。 钱小满大着胆子拿着手电筒走上前挨个查看，发现这些人现在都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 她也不打算现在就把她们都弄醒。 心里想着，这些人晕了也好，省得一会儿又会被吓到。 嗯！现在最要紧的是，自己得好好想想怎么自救。 于是她从app里买了一把防身的高压电棍紧紧握在手里，又花高价买了一瓶迷药。 就这一会功夫钱小满的小脑袋里想了很多。 她想着到时候如果三个哥哥万一没跟过来，自己就用其人之道来对付他们。 可以出其不意的用迷药对付他们。 总之，这会儿钱小满的脑子里是乱糟糟的！ 遇到人贩子这样的事情，不紧张是不可能的！ 所以七想八想的，她忍不住想了很多， 于是等迷药一拿到手，她就开始准备起来。 虽然钱小满没有亲眼看到三个哥哥跟上来，但凭直觉，她确信三个哥哥肯定跟在人贩子身后过来了。 要是万一跟丢了，自己也有办法自保。 只要人贩子不下来，她就乖乖待在地窖里不出去，如果到时候他们敢下来，哼哼！她就用高压电棍和迷药好好伺候他们。 就这一会儿功夫，她心里七想八想的想了很多。 她现在只有一个想法，反正自己有金手指，在地窖里也饿不着，现在就好好的待在地窖里，保护好自己和地窖里的所有人。 她相信发现自己丢了，三个哥哥肯定会报警的。 况且，自己还沿路留了线索。 相信只要牵只警犬来，这个地方很容易找到。 那自己就乖乖蹲在地窖等哥哥们和警察来营救好了。 令她没想到的是，耳麦里很快就听到上面有动静了，接着就听到上面噼里啪啦打斗的声音，持续有一刻钟左右就没声音了。 估计老大娘发髻上的跟踪器在打斗的时候掉了。 钱小满正想着自己是不是现在就出去，这时地窖洞口上的木板子被掀开了。 上面有人拿着手电筒顺着梯子下来了，钱小满身体紧绷着，一手紧紧握着高压电棍，一手拿着浸了迷药的手帕随时准备出击。 这时耳边传来焦急的喊声：“小满，小满，你在里面对不对？” 是大表哥和两个哥哥的声音，这声音听到钱小满的耳朵里真是仿佛天籁之音。 她从来不知道三个哥哥喊小满两个字是这么的好听。 真的是有惊无险！ 钱小满到现在都觉得事情太玄幻了，她遇到人贩子居然这么快就获救了？ 她都已经做好准备，连迷药都准备好了！打算跟人贩子周旋到底呢！ 东西还没用，就获救了？ 敢情她这是在地窖没待够。 要不说这孩子的脑回路奇葩呢！ 要是被拐的人知道她这奇葩的想法，她还不得被人一起群殴。 想是这么想的！ 但钱小满还是快速把高压电棍和迷药收起来放进随身背着的背包里。 然后大声的答应道：“大表哥，大哥，小哥，我在下面。” 等钱小满顺着梯子爬上去后，很快地窖里昏迷不醒的大人和孩子就被人一个个的背了上来。 医院得到消息早就安排人抬着担架等在胡同口，见人营救出来，就迅速组织人员把病人抬去医院。 本来钱小满还想趁人不注意找一找自己的跟踪器。 只可惜这会儿外面的人太多了，她只能选择放弃。 最后钱小满作为唯一一个目前没有昏迷的受害人，只能由她跟着去派出所做笔录了。 第175章 大清早亡了 再说在市里的杨绣枝，她今天上午刚刚到办事处上班，就感觉到有些心神不宁，总是感觉心里慌慌的。 她想来想去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因为她活了两世从来都没有这样过。 难道是自己的身体出现问题了？ 可自己早上吃早饭的时候明明还好好的！ 她今天早上的胃口奇好，吃了两个老娘做的韭菜盒子，还喝了一碗小米粥。 她坐在办公室百思不得其解、心烦意乱的时候，办事处的电话响起来了。 坐在离电话最近的王翠竹伸手接了电话，电话是街道办打过来的。 说是辖区内有户姓蔡的人家因为包办婚姻，要高价彩礼……逼得闺女上吊，差点闹出人命，让她们妇联安排人去处理。 不过，好在发现得及时，人现在没事儿，已经被街道办送到医院去了。 辖区里差点闹出人命，这还得了！ 于是在钱小满被人贩子迷晕的时候，杨绣枝忍着心里的不舒服骑上自行车，跟姜红梅到那家上门处理这件事情。 两个人到的时候，这家门口还围了不少人没散，大伙儿还在七嘴八舌的小声议论着。 一个说：“幸亏发现得早，差点弄出人命案，这蔡家两口子也真是的，为了钱，一点都不顾闺女的死活。” 另一个说：“可不是，两口子心肠硬着呢！蔡大花说得好听，说给闺女说了一户好人家，也不看看是不是火坑，她明明就是为了钱卖闺女。” 有个老大娘看不过眼附和道：“这蔡大花两口子顶不是个东西了，拿闺女不当人看，现在还差点害死闺女，也不怕遭报应。” 没想到还是被蔡大花听到了，她跳起脚就骂：“你个躺棺材板的死老太婆，你骂谁呢？你才不是东西，你全家都不是好东西，你家连耗子都不是好东西。” 气得老大娘手都哆嗦，她指着“蔡大花，你，你”然后半天说不出话来。 骂了老大娘还不算，接着蔡大花又用手指着门口看热闹的人骂道：“还有你们一个个的，咸吃萝卜淡操心，我家明明是请了媒人给那个死妮子说了一门好亲事，在你们嘴巴里怎么就变成卖闺女了？ 你们这些人是造谣污蔑，我要去委员会告你们。” 喔呵，她还倒打一耙！ 蔡大妈眼皮耷拉着，鼻削如刀，脸大鼻子小，一看面相就是尖酸刻薄的克夫相。 杨绣枝心想，这蔡大花就是个典型的滚刀肉，油盐不进的那种人。 杨绣枝现在心里正烦着呢！她现在可没有那个耐心做什么调解工作，更没有那个闲情跟她这种人讲道理了。 她要用魔法打败魔法！速战速决。 于是她冷笑道：“蔡婶子，街坊四邻都可以作证你是包办婚姻卖闺女，收高额彩礼，你还说得那么冠冕堂皇的！ 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狗屁！拿女儿的婚姻换钱，有你这样嫁女儿的吗？” 蔡大花狡辩道：“这都是老祖宗立下的规矩，家家都是这样嫁闺女的，我按照规矩嫁女儿有什么不对？” 杨绣枝冷声道：“规矩？是卖女儿的规矩？蔡婶子，大清早亡了，您难道不知道吗？” 突然被转移了话题。 蔡大花愣了一下，随口“啊！”了一声。 杨绣枝懒得跟她绕圈，一脸认真的看着她说道：“婶子，叔叔是那个厂子的？” 蔡婶子察觉有些不对，急忙问道：“你什么意思？你们又是谁？你们想干什么？” 杨绣枝脸上露出诡异的一笑回道：“我们俩都是区妇联的，我们什么都不想干！ 我只是没想到我们国家都建国几十年了，你们一家人居然还活在清朝的封建制度里，叔叔单位的领导们应该进学习班好好学习，提升一下他们的思想认知。” 蔡婶子色厉内荏的回道：“你胡说，我们家才没有，哎呀！我不活了，当家的，你快出来人看看呀！妇联的人欺负人了！” 这时，从屋子里冲出来一个五十多岁的粗壮男人。 他一出来就恶狠狠的指着杨绣枝和姜红梅骂道：“是不是你们两个臭婆娘欠收拾了，欺负人欺负到我家里来了？” 姜红梅伸手拽了一把杨绣枝，她也不惧他，开口怂道：“大叔，您讲讲道理好不好？明明是您家蔡婶子不讲理，包办婚姻不只悔改还胡搅蛮缠。” 杨绣枝也不怂，怼道：“您不动脑子，也应该睁开眼睛好好看看怎么一回事儿呀？” 果然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男人瞪大眼睛举起拳头吓唬道：“臭娘们，少管闲事，赶紧滚，这是我们家的家务事，不需要你们妇联多管闲事？ 杨绣枝一听火气一下也上了头，怂道：“别人裹小脚，叔叔你是裹小脑了啊！ 你公然敢挑衅婚姻法，简直是无法无天，还敢在这里张口骂国家干部，更是罪家一等。” 姜红梅附和道：“对，是什么样的厂子能有您这样的人，居然还想打国家干部，我可真是开眼了，我回去就写信给委员会，让他们派人去你们厂办学习班。” 见两个女人这么刚，男人一下子不敢再嚣张了。 担心真的会闹到厂里，那他跟儿子的工作就真的要丢了。 杨绣枝和姜红梅两个人双剑合璧连吓唬带恐吓，总算是把蔡家两口子彻底搞定了，答应不再干涉女儿的婚事。 姜红梅又教育了两口子一番，让街坊四邻做监督，又给两个人宣传婚姻法。 在回单位的路上，杨绣枝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恢复了正常，心也不慌了！她是怎么都想不明白早上自己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她也不是个喜欢纠结的人，想不明白就放下了！ …… 再说钱小满他们兄妹四个，做完笔录，从派出所一走出来，兄妹四个人就商量这件事情还是不要告诉家里，免得家里的老人们担心。 四个人达成共识后，就坐公交车回了家，到家的时候太阳已经落了山。 这时杨绣枝和杨老太正在厨房做饭，听到院子里的动静以为是杨老汉回来了。 杨老太迎了出来，一看是几个外孙回来了，忙喊道：“绣枝，孩子们回来了！” 然后跑上前，挨个拉着几个外孙的手，开心的像个孩子。 第176章 谷雨时节 暑假很快就过完了，在开学之前，徐军带着两个表弟又去了农场一趟。 这次他们可没敢带着钱小满一起去。 他们这次去农场是带薛小糖回市里来上学的，当然他们这次去农场又给成队长带了一条烟。 从成队长那里给薛小糖开了回市里上学的介绍信。 第二天早上跟薛小糖的爸爸妈妈告别后，兄弟三个就带着薛小糖一起离开了农场。 …… 时间过得很快，鹅毛般的大雪无声无息的飘落到大地，给长春市披上了新装。 岁月沉淀了回忆，时间的洪流卷走了沧桑。 一九七一年的春节也悄然而至，正月初五大弟媳妇在厂医院给杨家生下了一个六斤一两重的男孩，这是他们杨家的长孙。 老两口有了大孙子自然是高兴的合不拢嘴。 真是好事成双，正月十二这天小弟妹又给杨家添了一个小孙子。 这可是双喜临门，但现在是特殊时期，也不敢大办，哪怕是老口再高兴，现在一家人都在在市里，杨家自然也不敢给两个孙子大办满月酒。 所以老两口一商量，还是决定等开了春两个孙子大一点，一家人都回抚松县团聚，顺便给两个孙子办个百日宴。 请二大爷一家和关系好的几家人一起热闹热闹。 于是杨老太跟杨绣枝商量，想在谷雨前给两个小孙子好好热闹热闹。 娘家两个侄子定在谷雨前回杨家庄过百天，姐弟三个也有很久没跟父母团聚了，现在有这个机会，杨绣枝自然是举双手赞同。 她早就想回杨家庄了，想杨家庄家里后山上的香椿和榆树钱，想自家园子里种的茴香苗做馅包的饺子和包子。 很快又是一年春来到，四月中旬，杨绣枝跟单位请了半个月的假后，带着杨老汉老两口和两个刚断奶的小侄子，还有一大背包两个侄子喝的奶粉坐火车提前回了杨家庄。 因为两个弟媳妇休完产假要回各自的单位上班去了，所以只能给两个小侄子断了奶。 现在两个侄子吃的是杨绣枝给买的奶粉。 他们是提前回杨家庄做准备，两个弟弟和两个媳妇过几天再一起回家。 这次回家她没带兄妹三个，一来学校已经开学，二来他们一家都回老家了，留下薛小糖一个小女孩在家里，她也不放心。 回到杨家庄一家人好好休整了一下。 第三天的早上，杨绣枝到点就自然醒了！ 起床推开窗户就看到天空有些灰蒙蒙的，突然天空划过一道闪电，接着天空响起一道闷雷，淅淅沥沥的小雨真的下起来了！ 紧接着又是一道闷响，雨声开始变大。 俗话说，谷雨至，润物细无声，雨至百谷生。 谷雨纷纷下，落尽满地的春意，绘绿了秧苗，描青了山峰。 飞蝶觅花，催促着满山的映山红盛开，花连成一片花海。此时山间的风，也变得轻轻柔柔的。 谷雨是春天最后一个节气，此时，春天渐远，夏天将至，但美好的景色从未凋零。 杨家庄这边有谷雨节气吃春的习俗，正所谓：“谷雨春色吃不尽，满园春色入口来。” 还没到中午雨就停了，天空终于放晴了，太阳再次从云层里钻了出来，又一点点的爬过家里的房顶。 杨绣枝一刻都不想再等了，她迫切的想现在就上山。 她是个有想法就会立马付诸行动的人，说好听点就是执行力很强，说难听点就是有些固执。 于是也不耽搁，立刻行动起来，拿着背篓就出了自家的后门。 机会难得，她也难得回来一趟，准备今天就“吃春”，到后山上摘榆树钱回家做榆钱窝窝头，再摘些嫩香椿。 再说上午刚下了雨，山上应该会有蘑菇长出来。 所谓吃春，自然指的是吃山上的野菜，特别是山上的野香椿。 所谓“雨前香椿嫩如丝”，谷雨前后吃鲜嫩可口的香椿正当时，摘香椿，炸香椿鱼。 在山里的松林里采了一些颜色鲜艳的红松菇。 红松菇的味道非常鲜美。 蘑菇采完，又在山里挖回几根野山药，打算到时候一家都到齐了，给杨老汉老两口和两个弟弟弟媳妇做野山药炖鸡。 给两个小侄子办百日，一家人在杨家庄热闹了三天。 百日办完，把两个小侄子留给老两口，姐弟三个就各自回单位上班去了。 …… 这天上午，杨绣枝自己一个人坐公交出门办事儿，办事的地点正好在东方红商店附近，也就是秋林公司附近。 等办完事后，她准备顺便到东方红商店去看看。 家里发的一些票都快要过期了，所以她打算今天就全都买东西花了，顺便也看看商店里有没有什么新鲜的东西可以买。 公交车一到东方红商店马路对面的公交车站停下，车上的人就争先恐后的往下挤。 杨绣枝也跟着人流往下挤，此时站台上也是人头攒动，还没等车上的人下完，等车的人就纷纷朝车上使劲挤。 好在杨绣枝力气大，轻松挤下车后就朝着马路对面的东方红商店走去。 因为今天不是周末，所以这个点到东方红商店逛的人并不多。 但是她还没走到商店门口，眼尖的就看到一个尖嘴猴腮，身材瘦削的小年轻很是可疑。 就见他有空地方不走，专挑有人的地方挤，而且是悄悄的紧跟在他前面的一个牵着孩子的女人身后。 都快要贴在那个女人的背上了！ 有些不对劲？ 就见那个女人一只手牵着一个扎小辫的小姑娘，另一手握着肩上挎的一个小皮包的带子。 这是个什么情况？ 杨绣枝正想看那个小年轻想干什么的时候？ 赫然就看到那个小年轻手里拿着一把闪着寒光的小刀。 她心里不由得一凛！ 小偷？抢劫犯？杀人犯？ 眼看到那个小年轻正准备下手，杨绣枝想都不带想的，大喝一声道：“你干什么的？” 小年轻一看事情败露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就把那个女人背着的挎包一把给拽到手里。 回头还不忘恶狠狠的瞪了杨绣枝一眼，然后动作迅速的撒开腿就跑了！ 边跑他还边警告杨绣枝：“臭婆娘，让你多管闲事，你给老子等着。” 对于他的威胁，杨绣枝还真没有放在心里。 等着就等着，小样，姑奶奶又不是被吓大的！ 第177章 见义勇为 眼看小偷几步就要跑远了，杨绣枝想都没带想的拔腿就紧跟在后面追。 她明明知道小偷肯定不会傻傻的站在那里不动等着让自己来抓的。 但她还是条件反射的一边追还一边大声喊道：“站住，站住，你给我站住。” 小年轻一边奋力朝前跑，还一边嘴贫的对杨绣枝骂道：“臭婆娘，也不撒泡尿看看你是谁呀你？你当我跟你一样傻，你叫我站住我就站住不跑？那我得多没面子？” 一听这话，就知道这个小偷就是个老油条，太他妈有恃无恐了！太气人了！ 不过，杨绣枝也觉得自己真有点傻，还有点好笑！ 小偷说得没错，他如果真的站着不动那不是真傻吗？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女人才醒过神来，她是又惊又怕，急的大声喊道：“小偷，抓小偷，抢劫，快来人啊！有人抢劫啦！” 被她紧紧牵着的小姑娘这时是满眼含泪一脸的惊恐。 大概是这样的事情大伙儿都见得多了，大多数人此时只是往后退，并不上前，而是站在一旁看热闹。 根本就没有人愿意出手帮忙的意思，都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可听到女人的喊声，就在离东方红商店不远处停的一辆吉普车的车门突然被打开，从里面下来一个身材高大的年轻人。 就见他连车门都顾不上关 ，撒腿就朝着东方红商店门口这边跑了过来。 再说杨绣枝这边，眼看小偷就要跑进前面不远处的一个小巷子。 顿时有些急了，如果真让小偷跑进巷子里，包就不一定能够追回来了！ 谁知道他有没有同伙就埋伏在胡同附近？ 可现在她手里一时又没有趁手的东西可以用。 好在她急中生智，忙用意念从背着的挎包里掏出一个玻璃烟灰缸。 其实这个玻璃烟灰缸一直都放在他的空间家里，是她放在家里的茶几上做装饰的。 这会儿没有其他的办法，她现在只能暂时拿出来用用了。 手里拿着烟灰缸，杨绣枝顿时气场全开，她拿出上山猎野鸡野兔的身手，瞄准，抬手就朝着小偷的后背扔了过去。 她可不敢朝他的脑袋削去，自然是担心朝着脑袋削担心会出人命。 可架不住杨绣枝的力气大，准头也好！这一下就砸在小偷的后背上，这下砸得可不轻，就听到前面正跑的小偷发出一声惨叫，被烟灰缸砸了一个大马趴。 烟灰缸掉在地上碎成了好几块，他手里抢来的挎包一下也飞出了老远。 就在此时，变故突然发生，这时不知道从哪里斜冲过来一个人就想捡地上的包。 杨绣枝断定这个人肯定是小偷的同伙。 她三步并做两步的跑上去，对着正弯着腰准备捡包的那人屁股上就狠狠来了一脚。 她好久没上山打猎了，一下没控制好力度，一脚就把那人给踹飞出去好几米远，咚的一下摔到地上，听到他落地的声音，杨绣枝都感觉到好疼。 估计是摔晕了，那个人趴在地上是一动不动。 这边那个小偷挣扎了好几下才爬起来，他手里拿着小刀踉跄着冲过来，就要跟杨绣枝拼命。 杨绣枝是谁，山上的野猪都敢打，她自然不会害怕一个小毛贼了。 只见她丝毫不惧，十分兴奋。 她就像是个战斗英雄一样，手里拎着挎包当武器，抬脚就迎了上去。 她把挎包抡成了风火轮，就一个照面把小偷给抡趴下了 担心他还要跑，杨绣枝趁看热闹的人还没过来，用意念拿出高压电棒上前就跟了他一棒子。 这人立马就蜷缩在地上抽搐起来，哆嗦着话都说不出来，眼睛里也满是眼泪。 杨绣枝不再管他，走过去捡起掉在地上的挎包，回过头来就朝着躺在地上的两个人阴森森的一笑。 很快附近的警察，还有那个年轻人和挎包的主人一起赶过来了。 后面还跟着一群看热闹的人。 等众人赶到的时候，就看到杨绣枝正气定神闲的站在趴在地上的两个小偷旁边。 杨绣枝这时才看清楚失主的长相，是一个气质雍容，高雅端庄的中年妇女，上身穿的是一件酱红色的外套。 浑身上下都透出一股子知性美，还有由内而外散发出的自信。 年龄大概跟自己差不多大的样子，看上去有个三四十岁左右的样子。 不过也不一定，因为一看女人的面相，就知道这个女人肯定生活在条件十分优渥的家庭。 她手里一直牵着的小姑娘，眼睛长得圆乎乎的像个年画娃娃，年龄大概也跟自家闺女小满差不多大。 中年妇女一脸感激的走上前紧紧抓住杨绣枝的手，说道：“同志，谢谢！谢谢你！对了，同志，你怎么样了？你有没有受伤？” 就凭这两句关心的问话，就让杨绣枝对她的好感倍增。 于是忙笑着回道：“同志，我没受伤，没什么事儿！” “同志，真是太感谢了！没想到你个女同志还有这么好的身手，真是太厉害了！” 女人眼睛里冒着星星眼，对杨绣枝是一脸的崇拜。 又继续问道：“对了，妹子你在哪个单位上班？我要给你们单位写封表扬信，表扬你见义勇为的行为。” 杨绣枝担心如果自己不回答，她会真的给单位写表扬信。 于是忙回道：“大姐，不用谢，这只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您可千万别写表扬信。” 女人正要再继续说什么，这时，有个高大年轻人走上前把挎包伸手递给她，小声说了一句：“部长，东西都在。” 然后就站在她身后不再说话了。 就见她拿过挎包就打开，然后伸手从包里面拿出一摞大黑十递给杨绣枝。 看厚度，应该足足有好几百块。 这下把杨绣枝给整懵了！难道这个年代的有钱人也是这么豪横？ 动不动就拿钱砸人？ 难道不怕被人举报？ 吓得她连忙摆摆手拒绝。 道：“大姐，这万万不可以，我只不过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根本就不是为了钱。” 大姐以为杨绣枝是在跟自己客气，无比真诚的说道：“妹子，没想到你柔柔弱弱的样子还有一副侠义心肠，大姐知道你出手帮忙不是为了钱，但是包里的东西对我来说很重要。” 杨绣枝知道女人是想用钱还自己的人情，可她杨绣枝是缺钱的人吗？ 这钱肯定是不能收了。 第178章 廖文景 见杨绣枝死活不肯收钱，女人有些无奈。 其实她心里也是有私心的，担心杨绣枝挟恩图报。 想到现在自己手中的权力，让多少人前仆后继的巴结上来，还有她家老爷子可能的人事调动。 如果这件事情能用钱来解决，最好立刻解决。 想到这里，她还是不死心。 劝道：“妹子，在那种危险的情况下，当时周围虽然有那么多人，可就只有你一个小女人愿意勇敢的站出来出手帮忙。 妹子，说不感激是不可能的！大姐是个恩怨分明的人，感谢的话大姐就不多说了！ 但你在大姐危难的时刻不顾自身安危肯出手帮忙，这钱就是你应得的！妹子，快收着吧！你就不要再跟大姐客气了。” 杨绣枝可不知道她心里的小九九，再说她出手帮忙也不是为了钱。 所以无论廖文景怎么说，她就是死活不肯答应收钱。 廖文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妹子，大姐没有别的意思，知道这点钱不多，可大姐今天出门只带了这么多，这也只是大姐的一点心意，妹子你啥也别说了，快收下吧！” 杨绣枝也是无奈的回道：“大姐，你这样给我钱不是打我的脸吗？随手帮个忙还收钱，你把我杨绣枝当成什么人了？ 大姐，钱快收回去，还是那句话，我说什么都不会要这钱的！” 看杨绣枝实在是不收，廖文景叹了一口气也就不好再继续勉强她了。 免得太过了惹人烦。 但她廖文景是个有底线的人，也是一个有恩必报的人，既然杨绣枝不要钱，她自然会用其他的方式十倍百倍还给杨妹子的。 说实在的，就这一会儿功夫，廖文景也喜欢上了杨绣枝豪爽的性格，还有她从容淡定的气场，也喜欢她不挟恩图报的高洁品质。 杨绣枝能够不顾自身安危帮扶弱小，还不图回报，这样的品质在这个年代真的是难能可贵。 关键人家还不贪财，不会被蝇头小利放弃自己的坚持，更不是那种眼皮子浅的人。 此时廖文景的心里生出了跟杨绣枝结交的打算。 就这样两个人就你问我答的这么聊了起来。 两个人还心有灵犀的互通了姓名。 原来这个女人叫廖文景，她说自己在政府工作。 至于她是在市政府工作，还是在省政府工作，廖文景没说明，杨绣枝也没问。 管她在哪里上班，自己都没有兴趣探究。 廖文景说她今年整四十岁，年纪跟大姐杨巧芬一样大。 可眼前女人的样子跟大姐真是天差地别，眼前的女人皮肤细腻、白皙，气质优雅，显得格外的年轻。 别说，还真看不出眼前的女人已经是个满四十岁的人，她看上去可比大姐年轻太多了。 被她一直牵着的小女孩，是她三十岁的时候生的老闺女，叫明玉。 这次母女俩请假来东方红商店，是准备给明玉买一块布，打算给明玉做一套参加六一上台演出的演出服。 小姑娘长得很漂亮，非常有礼貌，像个小大人，非常乖巧惹人喜欢，这会儿正乖巧的站在一边听两个大人说话。 当听杨绣枝说家里也有个跟明玉年纪一般大的闺女的时候，廖文景直说两个人有缘分。 另一边，那个年轻人正一脸严肃的在跟办案的两个警察说话。 奇怪的是，两个警察对他的态度十分的恭敬。 这会儿功夫，几个人的话也说完了，警察就把两个嫌疑犯都给带走了。 这边两个女人还在旁若无人十分热络的聊的正欢，两个是越聊越投契，大有相见恨晚的感觉。 杨绣枝来长春市后，也没有真正能够说得上话的朋友。 她非常喜欢廖文景雍容淡雅的气质，一看就知道她出身应该是底蕴深厚的人家。 这种世家在前世可是让她杨绣枝仰望的存在。 杨绣枝也喜欢她热情爽朗的性格，听她说话就像是如沐春风。 廖文景又问起来杨绣枝的工作单位，说是想跟杨绣枝常来常往，到时候周末休息的时候两个人可以约着一起去逛街。 杨绣枝倒是觉得多一个可以一起逛街的朋友倒是不错。 逛街的时候能有个伴，心想这个主意真心不错。 再说自己在哪里工作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于是就说道：“大姐，我是朝阳区妇联的调解员。” “哦！你在妇联工作啊！”廖文景有些诧异。 然后就没有再问什么了。 就这样，两个人聊着聊着就结伴一起进了东方红商店。 那个年轻人牵着明玉的小手紧紧跟在两个女人的身后也进了东方红商店。 廖文景没给杨绣枝介绍他，杨绣枝也不多问。 在这个年代能玩儿的地方真心不多，所以只要是女人大多都喜欢逛百货商店。 可是在买东西的时候，杨绣枝的表现还是让廖文景大跌眼镜。 她根本就不像时下女人买东西那样，东挑西挑的挑来挑去。 她只要是看中，就后立刻掏钱买下，她买东西的那个爽利劲儿很对廖文景的胃口。 杨绣枝这次买了不少东西，廖文景只给明玉小姑娘买了一块军绿色的布，打算回去给她做一套小军装。 人和人之间的相处说起来有的时候真的很奇怪，本来是毫无交集的两个人，社会地位悬殊的两个人，逛了一趟百货商店后就成了一对好闺蜜。 逛了出来，分开的时候两个人还有点依依不舍。 于是两个人相约着周末休息的时候带着家里的闺女一起逛街。 两个本来毫无交集的人就这样开始交往起来。 钱小满跟明玉两个小姑娘也是十分合得来。 …… 这天，杨绣枝在办事处正在跟姜红梅和王翠竹讨论工作上的事情。 “叮铃铃…叮铃铃”电话突然响了！ 电话是离电话机最近的王翠竹接的。原来电话是市妇联的高盛男高主任打过来的。 接完电话，就见王翠竹的表情很古怪，她满脸不可置信的盯着杨绣枝看。 把杨绣枝看得有些莫名其妙，心里毛毛的！ 原来是市妇联高胜男高主任打来的电话，她是让办事处通知调解员杨绣枝，参加下个星期省里举办的青年干部培训班。 第179章 晴天霹雳 听完王翠竹的话，真是晴天霹雳。 杨绣枝和姜红梅两个同时吃惊的张大嘴巴。 姜红梅首先惊呼道： “什么？干部培训班？这也太出乎预料了！绣枝，你快掐我一下。” “哎呦！疼死我了！你还真掐呀？ 可你杨绣枝现在就是妇联的一个普通的调解员呀？ 这是为什么呀？” 此时，杨绣枝也是满脸错愕，她被这个消息震惊得脑袋里是一片空白。 她也掐了自己一下，好疼，不是做梦！ 可为什么呀？自己有几斤几两她杨绣枝还是知道的！就算是论资排辈也轮不到自己这个来办事处时间最短的菜鸟呀？ 难道真的是天上掉馅饼了？这种好事情怎么可能会落在我杨绣枝的身上？ 难道我跟小满一样也带有锦鲤运？ 她是怎么都想不明白这馅饼怎么会突然砸在自己的头上。 这时，姜红梅和王翠竹两个人看她的眼神也变了！ 就像是在说：不知道自己被提拔，谁信？ 杨绣枝，你有那个必要吗？你就装吧！ 姜红梅：你究竟是什么背景？跟高主任是什么关系？ 王翠竹：你家不是乡下农村的吗？这件事也太突然了！ 这个世上不可能真的会天上掉馅饼的，那肯定就是杨绣枝的背后有人。 可为什么平时一点迹象都没有看出来？这人真的是深藏不露。 杨绣枝可不知道，就这一会儿功夫，两个人有的没的会想这么多，这会儿她自己整个人都是懵的。 过了好一会，三个人才平静下来。 王翠竹这才又说道：“对了，绣枝，市妇联的高主任让你现在就去她的办公室一趟。” “啊！现在呀？”杨绣枝诧异道 姜红梅忙说：“绣枝，那你快去吧！别让领导等久了！” 杨绣枝忙回道：“好的！我这就去，红梅姐，翠竹姐，今天就辛苦你们两个了！” 两个人摆摆手道：“快去，快去。” 等杨绣枝晕乎乎的来到市妇联的办公室。 办事员吴小芳把她带到高主任的办公室。 高主任早就在办公室等着她呢！ 见办事员小吴带杨绣枝进来，高主任站起身热情的笑着招呼道：“小杨，来，快到沙发上坐！” 杨绣枝心里有些忐忑并没有马上坐下，而是问道：“主任，您找我？” 高主任也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的问道：“嗯！是的！小杨，你快坐下再说。 对了，小杨，你跟市委组织部的廖副部长很熟吗？” “组织部长？这么大的官？不认识。” 杨绣枝被高主任问得是一头的雾水，头更是摇得像拨浪鼓似的。 高盛男可不相信，追问道：“小杨，你好好想想，真不认识？” 杨绣枝一脸老实憨厚的回道：“高主任，真不认识，市政府的门朝哪里开我都不知道，就更加不要说什么组织部了！ 主任，您也知道我是从供销系统考上来的，我怎么可能认识级别那么高的领导。” 她也好困惑好不好！ 高盛男点点头，杨绣枝来妇联是她拍板定下来的，她的履历自己自然知道。 “不是市政府，是市委廖副部长，小杨，你再仔细想想？真的不认识？”高盛男还是不死心。 杨绣枝心想，市委、市政府还不是一回事儿。反正自己又不认识，难道原主认识？ 可是，这怎么可能？ 杨绣枝绞尽脑汁的仔细想了想最近发生的事情，电光石火之间想到姓廖的副部长，会不会是自己刚刚认识的廖文景廖大姐。 应该是她，除了她就没有别人了！ 于是忙问道：“对了，高主任，那个副部长她的名字是不是叫廖文景？” 高胜男激动的眼睛亮亮的看着杨绣枝回道：“对！对！廖副部长就叫廖文景。 怎么？你想起来了，你认识廖部长，对吧？你们俩是怎么认识的？” 杨绣枝点点头，于是也不隐瞒，就对高主任说了两个人认识的经过。 最后高胜男无比感慨的说道：“看样子这是天注定的，要不事情发生的咋就那么巧呢？正好被你给碰上了，还好巧不巧的她的司机正好不在身边。 唉！只能说你们两个是真有缘分。” “既然这样，绣枝，你今天回去后抓紧点赶紧写个入组织的申请，明天上午过来交给我，我来做你入组织的介绍人。 还有这次培训你要好好表现，不要辜负了廖部长对你的栽培，为咱们市妇联争光知道吗？” 高主任兴奋的一个劲的交代着。 听得杨绣枝头晕晕的感到压力山大，她好想打退堂鼓了，怎么办？ 在回办事处的路上，杨绣枝都在天人交战。 一个小人说：多好的机会呀！如果表现的好，说不定你从此就能走上仕途，改换你们杨家的门庭。 另一个说：官场腥风血雨，就你这只菜鸟，别到时候被人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最后连小命都给玩儿丢了！ 总之，官阶十品，一步一重天，每一步都是十分的凶险！还是老老实实当你的咸鱼富婆好了！ 杨绣枝一时拿不定主意，晚上睡觉的时候就跟闺女小满商量。 “老妈，您说的是真的？”谁知钱小满听后眼睛亮亮的问道 看杨绣枝点头，就劝说道：“老妈，多好的机会呀！您干嘛不去试试，您现在妇联的工作成天就是鸡飞狗跳，泼妇骂街的，您不觉得太没有挑战性吗？” 杨绣枝怂道：“这年月要什么挑战性，你老妈我还想多活几年呢！再说，泼妇骂街怎么啦？多鲜活的人生。” 这话噎得钱小满直翻白眼。 她话虽然是这么说，但在第二天，杨绣枝还是拿着入组织的申请去了一趟市妇联，这次她没骑自行车，而是选择坐公交车。 杨绣枝家离市妇联没多远，坐公交车大概有个二十几分钟的路程。 熟门熟路的来到市妇联办公室，杨绣枝就把申请书十分恭敬的双手递给高主任。 高主任接过申请书看过后点点头，没说什么，接着就随手放在桌子上。 然后说道：“小杨，廖副部长知道你今天要来，她说有事要找你，让你来后就去她那里一趟。” “好的！主任，我现在就去。”杨绣枝十分恭敬的回道 第180章 青年干部培训班 高主任嗯了一声就不再说话了，拿起桌子上的入组织申请低头继续看起来。 “大姐，你咋不说清楚廖文景在哪里办公呀！” 在这里杨绣枝是双眼一抹黑，她真不知道组织部的办公室在哪里？不由得在心里吐槽道。 看杨绣枝好半天没动，就傻傻的傻站在那里，高主任这才后知后觉的抬起头诧异地看着杨绣枝。 她一拍脑袋说道：“瞧我，忘了你是第一次来，肯定不熟悉这里的环境。 小杨，我们妇联这里是二号楼，是政府办公大楼。 组织部在旁边的一号楼的常委楼，在二楼办公，廖部长已经安排人提前通知门卫室了，你过去后，你就直接报你的名字说是组织部让你去的就可以进去了。” 现在杨绣枝只有一个想法，可真麻烦！ 据说市委这边的办公楼在解放前是关东军司令部的旧址，院内没有高楼大厦，办公楼是由一幢一幢苏式建筑风格的小楼组成。 浓郁的苏式飞檐尖顶建筑风格，与参天的古木和围墙形成了一道美景。 灰青色的砖墙有些斑驳，叙说着岁月的沧桑，带着一丝丝陈旧和老朽的气息。 旁边的常委楼看上去戒备森严，隔老远就看到有武警在门口站岗，给人的感觉到那种庄严肃穆。 杨绣枝来到常委楼院子侧门，给守门的武警报明身份后，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武警同志打电话核对了杨绣枝的身份后，就让另一个武警同志放杨绣枝进去。 杨绣枝看了一下手表上的时间，现在是九点十五分，已经过了上班时间，自己不用着急。 她走得很慢，悄悄观察着其他进来办事儿的人。 就见不时有一两个人匆匆走进，但没有人高声说话，整个市委大院里显得安静肃穆。 组织部在二楼办公，在一楼楼梯口杨绣枝遇到了接待她的小姑娘，是个看上去十分干练留着短发的小姑娘。 看样子她应该是特意在楼梯口等自己的！ 只见小姑娘鹅蛋脸，皮肤白皙，眉宇间透着几分英气。 她上身穿的是一件乳白色的小毛衣，下身穿的长裤是深卡其色，脚上穿的是双黑色的小皮鞋。 一见到杨绣枝，她态度十分恭敬，微笑着十分得体的招呼道：“您就是杨绣枝同志吧！我叫王苗苗，是廖部长的秘书，您就叫我小王吧！我们部长知道您今天要来可高兴呢！” 杨绣枝也得体的微笑着说道：“是嘛！王秘书，上个星期天我跟廖姐才见过面呢！” 听了杨绣枝的话，王苗苗眼里有亮光闪了一下。 杨绣枝落后一步的距离跟在王苗苗的身后上楼来到廖文景的部长办公室的门口。 王苗苗抬手轻轻敲了敲门，就听到里面传出一声女人的声音“请进。” 王苗苗推开门一进去就回报道：“部长，杨同志来了！” 听到杨绣枝来了！正在批阅文件的廖文景放下笔站起身来。 她十分热情的笑着上前拉着杨绣枝说道：“绣枝，你来了，来，快到沙发上坐下。” 刚坐下，秘书王苗苗就泡了两杯茶端了过来。 来到廖文景的部长办公室，刚开始的时候杨绣枝还有些拘谨，不过很快她就恢复了正常。 就听杨绣枝笑着说道：“廖姐，没想到你还是市里的大部长，还是个市里的大官，我这辈子都没见过比我们妇联高主任还大的官。” 廖文景被杨绣枝的话逗得哈哈大笑道：“什么大官，哪有那么夸张，我只是在市里负责组织部的工作。 再说革命工作不分贵贱，只是分工不同而已。” 两个人说笑了几句就话归正题。 廖文景就跟杨绣枝说起了这次培训的事情。 廖文景亲热的拉着杨绣枝的手说道：“绣枝，这次是咱们省里组织举办的青年干部培训班，是专门为全省各政府机关单位培养德才兼备的青年干部的。 这次中青年干部培训班也叫完成班，是省组织部和宣传部，还有长春市组织部、宣传部一起牵头举办的！ 宗旨是培训新时代有素质的青年干部，遵循理论与实际相结合的原则。 需要全日制脱产学习一年，毕业后算大学文凭，含金量比较大。 我觉得机会实在难得，所以我就擅自做主让人你报了名，绣枝，你不会怪我吧？” 杨绣枝忙回道：“廖姐，感激的话我就不多说了！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怎么可能会怪你呢？ 廖姐，我能行吗？你也知道我的学历不高，就是担心会跟不上，到时候辜负了廖姐你的厚望。” 见杨绣枝能领自己的情，廖文景拍了拍杨绣枝的手，笑的很是开心。 她鼓励道：“怎么可能会跟不上，这个你不用担心。 我党的用人原则是坚持德才兼备、以德为先、五湖四海，任人唯贤。 对了！绣枝，我知道你上过初中对不对？” 杨绣枝嗯了一声点点头。 “那你就更加不用担心了！培训班的学员里好多都只有小学文化水平，你在所有学员里算是高学历了！ 再说学习的内容除了文化课之外，主要是学习马列主义和伟人思想的基础理论，还有党的时事政策。 你只管好好学，只要用心这些都不难。”廖文景继续鼓励道 杨绣枝一听要学这些，脑袋有点大，前世她的政治就学得最差，因为如果想学好政治没有任何捷径，全都靠死记硬背。 想到廖文景一心为自己谋划，又费心费力替自己操心了一场，自己绝对不能让她失望。 唉！这真是爱的负担！ 于是她只能硬着头皮回道：“好的！廖姐，我一定会努力学习的，争取拿个优秀学员回来给你看看。” 廖文景开心的大笑道：“那敢情好！绣枝，我可真等着啊！” 杨绣枝被她激起了雄心壮志，胸脯拍得梆梆响，霸气侧漏的回道：“廖姐，你就瞧好吧！我杨绣枝可不是孬种，我会全力以赴争取拿个优秀学员回来。” 说罢，从随身挎包里拿出一瓶百雀羚抗皱保湿霜递给廖文景，这是昨天晚上特意让钱小满从她的aop里购买的。 就是自己换了个普通的百雀羚雪花膏瓶子。 第181章 培训班 上次两个人带着孩子一起去公园玩儿，廖文景就说杨绣枝的皮肤好，脸上干干净净，没有什么斑斑点点的，细腻、白皙、有光泽，一点都不像是三个孩子的妈。 于是就随口问杨绣枝平时都用什么化妆品。 对自己的皮肤，杨绣枝也是十分的满意。 杨绣枝说自己用的擦脸的化妆品都是自己在家里做的，当时就答应给她做一瓶试着用用看。 如果用的效果好，廖文景擦脸用的雪花膏，她就全包了。 这会儿廖文景一下子就被杨绣枝拿出来的东西给吸引了注意力。 她拿在手里就打开盖子凑在鼻子前闻了闻，问道：“好香，但不油腻，里面好像有梨子和柠檬的水果香味，好像还混合着百合花的花香。 味道真的很不错！ 绣枝，这就是你上次说的自己在家做的那个抗皱保湿的雪花膏？” 杨绣枝笑眯眯的回道：“是的，廖姐，上次你说喜欢这几种味道，我就在雪花膏里加上了这几种味道。 怎么样？很好闻吧？我跟你说，你现在闻到鼻子里的是这些水果香和鲜花的香味。 可等你擦在脸上后，因为咱们人体有温度，味道就会变成淡淡的麝香、木香……还有其他说不上来的味道，总之，味道很好闻。” “真的？会有这神奇？”廖文景一听，就迫不及待的想试试。 杨绣枝笑着赶忙制止道：“廖姐，先别急着用，你现在脸上有本身分泌的油脂和空气中的灰尘，现在用容易堵塞，等你下班回家洗完澡把脸洗干净后再用效果会更好。 这次培训的地点虽然还是在长春市内，但要求学员全部都脱产住校学习。 杨绣枝回去的路上先去邮电所给家里发电报，让老妈杨老太来长春市帮忙照顾三个小外孙。 实在是没办法，家里没个大人就几个半大孩子，杨绣枝实在是有些不放心，所以只能辛苦老太太了。 回家后，杨绣枝就开始紧锣密鼓的忙着起来。 接着自然是大采购了！吃几个月的米面粮油自然都要存好！ 要准备的东西有很多，加上马上快到冬天了，孩子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去年的衣服和鞋子基本上都小了，还要给孩子们准备过冬的衣服、袜子和鞋帽。 几天后，杨老太和杨老汉带着两个小孙子来了长春市。 …… 一个星期后，杨绣枝打点简单的行李，用一个特大的军绿色帆布包，简单的换洗衣物，洗漱用品，吃的用的装了满满当当一大包东西，告别杨老太和杨老汉，还有三个孩子后，坐公交车到了朝阳区的干部培训学校。 就这样已经离开学校几十年的杨绣枝又再次回到了学校。 开学典礼首先是由省委常委、省组织部部长是、省委干部培训学校校长丁少临讲话。 “……在此次学习中，大家要端庄学风，勤学善思，严守纪律，正风正行……全面提高自身综合素质……最后，预祝本次青年干部培训班取得圆满成功！” 啪啪啪！丁少临讲话一结束，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进了学校后，杨绣枝才知道，能够参加这次青年干部培训班是有门槛的。 第一，要求是被机关企事业单位列入考察培养的优秀中青年后备干部。 第二，要求是年龄在三十五岁以下，杨绣枝正好卡在三十五岁的点上。 第三，要求是身体健康的党员或预备党员，而杨绣枝算是火线入组织的预备党员。 而且学员还分为两部分，一个是进修班，另一个是培训班。 进修班属于青年干部的日常进修。所以读进修班的学员心态比较平和，来进修班就是进来加加油，镀镀金。 而进修班的学员百分之八十的都是各事业单位的青年干部。学习时间是三个月，最长不超过半年。 杨绣枝分到的是培训班就不一样了，培训的时间更加长，少则半年，多则一年。 学成毕业后回到单位，不出意外的话，差不多都会升迁。 杨绣枝他们这批培训班的学员一共招了七十五个，都是来自长春市政府各机关单位的优秀中青年干部。 学员里有行政管理部门的，财务部门的，有审计部门的，还有公安法制部门的，这批同学中可以说是做什么的都有。 老师把他们七十五个学员分成了三个班。 杨绣枝被分到了培训一班，她跟培训班的所有学员一起都分到八号楼三楼。 这个年代注重艰苦朴素，学校的条件比较差。 但好在两个人住一间寝室，一个寝室里有两个单人床，一张桌子，两把椅子 ，两个衣柜加两个床头柜。 跟杨绣枝住在同一个寝室的是来自市财政的办事员刘春梅。 小姑娘二十二三岁的样子，身材匀称不高不矮，扎着两个大辫子，穿着一身青色的列宁服简单朴素。 笑容灿烂非常有感染力，目光清澈，两撇弯弯的黑色眉毛又细又长，看上去十分干练稳健。 她性子十分爽朗，虽然比杨绣枝要小上十几岁，但两个人非常合得来。 学员们吃饭都在学校食堂，用餐标准是十个人一桌。 这次组织青年干部培训的主要目的是学习马列，用马列主义来武装自己。 除了学马列和文化课之外，还要学经济，学历史，而且还要学中国党史。 提升青年干部的心理素质和工作心态，帮助青年干部有效提高业务能力，优化知识结构，拓宽眼界和思路，提升干部的综合素质。 培养一支纪律严明、作风优良、业务熟练的高素质青年干部队伍。 虽然现在处在这个动荡的年代，但培训学校的整个学习氛围相当浓厚，人与人之间相处起来还算比较单纯的！ 在紧张的学习中，老师讲课的时间不多，绝大部分时间都是学员自己自学。 在所有的学科中最让杨绣枝头疼的是马列和恩格斯的《反杜林论》，非常的深奥难懂。 理解起来十分的吃力，读得杨绣枝每天都是云里雾里。 但是想要顺利毕业，马列主义是要必须过关的！哪怕再吃力也得读，所以杨绣枝只能全力以赴。 她跟同寝室的刘春梅两个人相互鼓励，相互监督，共同进步。 培训班除了学习之外，学校还会组织学员们一起进行讨论。 每次讨论，组与组之间的战况激烈，每次都会争得面红耳赤。 讨论的形式有小组讨论，有班级之间的学习交流。 为了缓解学员们的学习压力，学校每周还会给学员放两场电影。 埋头学习的日子，时间过得很快，三个月很快就过去了！培训班的第一学期也顺利结束。 学校安排培训班的学员进行第一次基础调研，杨绣枝非常幸运，被直接分配到自己的原单位调研。 第182章 大发神威 在培训班关了三个月，杨绣枝一接到回原单位调研的通知，是一刻都不想待在学校了，她拔腿飞快的跑回寝室收拾东西。 她此时是归心似箭，虽然现在外面是大雪纷飞，但也没有能够阻止她回家的脚步。 因为过完年开学还要来上几个月的学，所以杨绣枝只是随便简单收拾了一下，就戴上羊绒围巾和棉帽子，穿上棉大衣把自己全副武装起来。 跟刘春梅挥手告别后，背着一个军绿色的帆布大包就出了学校的大门。 而归心似箭的杨绣枝不知道的是，此时的整个长春市已经炸开了锅。 原因是十二月十五日，长春市南关区发生了一件骇人听闻的灭门惨案。 具体案发原因不明，犯罪嫌疑人冯伟明和杨文杰畏罪潜逃，市里接到省公安厅的协查通报，要求全市各区各级公安机关全力配合协助抓捕…… 因为几天过去了！还一直都没有抓到杀人嫌疑人，无法把罪犯绳之以法，还死者一个公道。 又担心犯罪嫌疑人继续作案。 所以近几天长春市城区内一时之间风声鹤唳，气氛非常紧张。 在朝阳区公安分局一楼走廊尽头的屋子里此时是烟雾缭绕，鼾声如雷。 因为案子一直没有头绪，配合省公安系统统一行动的朝阳区分局里的干警们已经连续奋战了好几天。 大伙儿这几天连家都没有回，实在是困得不行，就在局里凑合凑合。 作为大队长的李公安此时也是一脸的憔悴，他的双眼里布满了血丝正在闷着头抽烟。 几个同样顶着黑眼圈的同事，一个个正歪七扭八的瘫倒在椅子上呼呼大睡。 屋子里的办公桌上赫然放有一张凶犯的照片，是这次灭门惨案中其中一个嫌疑犯的照片。 只见照片上的人眉骨凸出，眼眉之间的间距很小，颧骨也凸出的厉害，一看照片就可以看出此人是典型的坏人面相。 时间紧任务重，李公安在办公室迷瞪了几个小时后，又带着一队同事去辖区内的街上巡逻。 天太冷，又是在下大雪，这个时间路上的行人很少，偶尔会看到挨家挨户搜查的警察。 杨绣枝嫌公交车走得太慢，没坐几站她就下了公交车，她打算不走大路，穿胡同抄近路走回家。 她熟门熟路的拐进常走的那条胡同，可还没走进去多远，就看到迎面走过来的两个女人，但她看那两个女人感觉有些奇怪。 那两个女人个子比一般的东北女人要高很多不说，天冷缩着脖子可以理解，关键是两个人走起路来弓腰驼背的。 两个人头上都戴着狗皮帽子，身上都穿着洗得发白的带有补丁的大花棉袄，奇怪的是两个人走路很快，像是后面有人在追似的！ 其中一个女人的腋下还夹着一个干部用的黑包。 看上去总有种让人说不上来的一种违和感。 杨绣枝的五感特别敏感，老远就看到一个女人的脸上看上去透着惊慌，她的眼睛还滴溜溜的四周乱看！ 不知道怎么的，杨绣枝的脑海里突然出现“惊弓之鸟”这个形容词。 她虽然感到有些不可思议，但她此时一心急着回家，所以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这会儿那两个女人也同样看到了迎面走过来的杨绣枝。 其中有个女人看向杨绣枝的眼神让她感到非常的不舒服，她感到自己像是被一条毒蛇给盯上了似的，感觉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身体不由自主的一凛，打了一个寒颤。 这大概是这个身体对于危险出现的本能反应吧，顿时不由得让杨绣枝提高了警惕！ 眼看双方差个十几步就要相遇了，就在此时，杨绣枝突然看到那两个女人的身后来了两个警察。 就听到一个警察大声喊道：“前面两个女同志停下别走了！你们是什么人？家住在哪里？都别走了，停下来我们要做例行检查。” “例行检查？”什么意思？ 可还没等杨绣枝明白过来是个什么意思，对面的两个女人同时朝着她这边猛的扑了过来。 杨绣枝上山打过猎，对于危险的感知特别敏感，这会儿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于是很快就反应过来事情有些不对劲。 前面这两个女人肯定是坏人没跑了，怪不得刚才看着不对劲。 遇到危险的时候，她杨绣枝是不会迟疑的，况且她还是个合格的猎人呢。 说时迟那时快，看到对面两个女人的动作，杨绣枝毫不迟疑，抡起手里的帆布包就迎着最前面的一个人的脸上抡了过去。 一个大比兜还带着风声，这个人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嗷嗷叫着就一下被杨绣枝的背包抡倒在地上。 一颗牙齿带着鲜血从前面那个人的嘴里飞了出来。 声音不对？怎么会是男人的声音？ 电光火石之间，这时杨绣枝也反应过来了！ 女扮男装？乔装打扮，不用说，这两个人是坏人肯定没错了！ 一力降十会，杨绣枝是越战越勇，还在那个人的痛呼声中，趁另一个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空档，紧接着一抬脚就踢向那一个人的下三路。 没办法她个子太矮了，腿又太短，抬起脚最高也只能踢到那个地方，这可不能怪她。 就听到又是嗷的一声男人的惨叫声，那个人一下被踢得飞出老远，人倒在地上腰弓成了小虾米。 眨眼之间战斗就结束了，只听到两个人一声声的惨叫声。 那惨叫声听起来还挺瘆人的！ 杨绣枝觉得自己的身体才刚刚活动开，还没有打过瘾就这样结束了，她还有些意犹未尽呢。 心想，这两个坏人也太菜了点吧？ 两个警察一下子被杨绣枝的彪悍劲儿给整懵逼了，愣了好几秒，两个人才反应过来，他们万万没想到这个女人这么厉害，不用问肯定也是个危险分子。 这时，倒在地上的两个人瞪着四只充满红血丝的眼睛，像是要把杨绣枝给生吞活剥了似的！ 杨绣枝一点都不怵他们，朝着两个人挥了挥大拳头，还恶狠狠的瞪着两个人。 第183章 被带回警察局 刚才喊话要做例行检查的警察一下也懵了，他懵了有个几秒钟之后，迅速掏出配枪来对着杨绣枝他们三个人大声喊道：“都不准动，全都举起手来，把双手放在脑后，原地蹲下都不准动，听到没？说的就是你。” 那个警察用枪指着杨绣枝吼道。 唉！这事儿给整得，这下杨绣枝是真无语了，心情非常的郁闷。 她杨绣枝大发神威把两个坏蛋给打趴下了，结果自己也成了坏蛋了！这会儿她到哪儿找人说理去？ 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杨绣枝也只能认怂。 不是有句话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吗？有把热武器正瞄着自己的脑袋，试问一下有哪个胆肥的不害怕？ 杨绣枝也不例外，只能秒怂！ 要不然能够怎么办？自己又不是铜墙铁壁，她杨绣枝只是肉身凡胎，不用说肯定是扛不住一颗正义的子弹的。 这点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 她认为识时务者为俊杰这话绝对不会错，这叫认清形势没毛病。 于是杨绣枝也只能照做，乖乖把双手放在脑后，然后原地蹲下！ 唉！看样子今天想早点回家是回不成了。 另一个警察举着枪也走上前，他一把扯掉还躺在地上哎哟哎呦直喊疼的一个嫌犯头上的帽子。 眼睛不由得一亮，赫然发现这人正是现在正在通缉的嫌疑犯中其中的一个。 他猛的大喝道：“杨文杰，你个狗东西，爷爷总算是抓到你了！” 他激动的上去拽下另外一个人头上的帽子，这人也正是此次“12.15”灭门惨案中的另外一个犯罪嫌疑人冯伟明。 他无比激动的对同伴喊道：“老赵，没错，是杨文杰，冯伟明，就是这两个孙子没跑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哈哈哈……” 同伴老赵也举着枪瞪大了眼睛说道：“真的吗？小许，看仔细了？要真是，咱可得赶紧看牢了，可不能让他们俩给跑了！” 小许斩钉截铁的回道：“老赵，我看仔细了，绝对没错，这两个孙子就算是烧成了灰我也认得出来。” 那个老赵忙说：“好！好！太好了！都铐起来。” 捡漏破了这起大案，估计升职加薪离自己也不会太远了，你说两个人能不开心吗？ 但是两个人也没放过杨绣枝，说是要带他们三个一起回局里问话。 鉴于杨绣枝的武力值太彪悍，她的双手还是被两个警察戴上了不要钱的银手镯。 杨绣枝一点也不在乎，她也不担心。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她相信到局里肯定能够说清楚的。 何况这两个坏蛋还是自己帮他们抓到的！这可是一份大功劳。 就这样杨绣枝扛着自己的帆布包雄赳赳气昂昂的走在最前面，两个警察押着两个被她打趴下的坏蛋紧跟在她身后。 那个叫小许的嘴里还呵斥道：“都给我老实点，别动歪脑筋想跑，我可告诉你们，子弹可是不长眼的！” 两个嫌疑犯听了身体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 杨绣枝仿佛没听到一样，昂首挺胸大踏步的在前面带路，两个警察押着两个嫌疑犯紧跟在她身后，一群人一起朝着朝阳区公安分局走去。 几个人出了胡同上了正街上的大马路，还没走多远，老远就看到一群警察朝着这边快步走了过来。 走在最前面的不是李公安又是谁？ 那个叫老赵的激动的大声喊道：“队长，李大队，人抓到了，人抓到了！” 听到喊声，一群人迅速的跑上前七嘴八舌的问道：“真的？真抓到了？我看看，我看看。” “哟！还真是这俩孙子！” “太好了！总算是把人抓到了！” “可不是，这几天咱们总算是没跟着白忙活。” “咦！怎么会有三个人？这个人又是谁？” 杨绣枝心想，总算是有人看到我这个大活人了！ 于是扒拉下脸上的围巾喊道：“李公安，我是杨绣枝呀！你不认识我了？” 李公安一看真是杨绣枝，问道：“小杨？你怎么会在这里？这是怎么一回事儿？你不是上学去了吗？” 好嘛！一见面就来了个十连问。 杨绣枝撇撇嘴回道：“今天刚放假，回来就遇到这事儿，唉！我可真够倒霉的！” 李公安疑惑不解的指着她手上戴着的银手镯问道：“那你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儿？” 杨绣枝翻了个大白眼十分无奈的回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我只是把这两个坏蛋给打趴下了。 具体为什么会这样？ 李公安，你还是问问你的两个手下吧，我可是帮你们公安分局抓到坏蛋的人，结果被你的两个手下当成坏蛋给抓了！你说，我找谁说理去？” 李公安看向两个嫌疑犯，又仔细确认了一下，确实是这次要抓的两个人。 他一脸诧异地问道：“小杨，这两个人真的是你抓的？” 杨绣枝反问道：“要不然呢？不信，你问问你的两个兄弟。” 李公安一脸疑惑的看向两个手下。 那个叫老赵的公安走上前压低声音说道：“队长，你是不知道，这姐们实在是太彪悍了，我是亲眼看到她只用了两招就把这两个孙子给干趴下了！我俩担心会出纰漏，所以为了保险起见……” 他给李公安一个你懂的眼神，还一边说一边伸出两个手指头。 这会儿李公安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于是他一脸的尬笑，道：“看这事儿整的，那个小杨，对不住了！这是我两个同事工作上的失误，是误会，真的纯牌是误会，小杨，你看这事儿…… 我说你们两个，还不快给你们杨姐道歉，求得你们杨姐的谅解。态度放好点，我相信你们杨姐肯定不会跟你们计较的。” “对不起，杨姐，是我们俩眼瞎，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俩吧！” 杨绣枝没计较他们跟自己唱双簧，而是出声开口打断道：“好了！李公安，不知道我也不怪他们俩，都是为了工作，我理解他们。 来，废话少说，赶紧把银手镯给我打开，我还急着回家呢！” 结果银手镯倒是给她打开了，可杨绣枝还是不能回家，李公安还是要她去他们公安分局做个笔录。 第184章 想看山顶上的风景 等录完笔录，李公安把杨绣枝送出公安分局，对她悄声说道：“绣枝，这个案子在全省影响很大，你这次可是立了大功。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肯定会得到省里的表彰，这对你将来的仕途肯定会有很大的帮助。” 杨绣枝听他这样说，不由眼睛一亮问道：“哦！仕途？当官？真的！这个主意真不错，能有多大帮助？” 李公安笑着调侃道：“小杨，具体能有多大帮助我还真不知道。不过，我可跟你说，这次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你肯定能入一些领导的眼。” 说到这里，李公安轻咳一声：“小杨，我冒昧说一句话，等到时候你将来真的发达了，可别忘了提携一下你李大哥。” 杨绣枝倒是不以为意，豪情万丈的回道：“李大哥，那就借你吉言了！如果真有那一天，我杨绣枝是绝对不会忘记你李公安的。” 李公安心情愉悦的回道：“那就好！那咱俩可说定了，到时候，你可不能不认账啊！” 杨绣枝豪爽的回道：“绝对不会不认账，不过，李大哥，咱丑话说在前面，有一点我必须强调，就是李大哥你一定要爱惜自己的羽毛，否则的话……” 李公安忙回道：“那是肯定的了！我李兴平可是一名共产党员，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也没有那个脸跟你开这个口不是？” 杨绣枝想想也是，李公安的为人还是比较正直的！ 两个人挥手告别后，杨绣枝的心情极好！ 想想自己如果在这一世真的能够走上仕途，也是不错的选择，这在前世是她想都不敢想的存在。 她也深知无欲则刚的道理，在一个无欲无求的人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纸老虎。 想她杨绣枝别的东西不多，就是钱多，所以如果真的能入官场，她自信虽然不能保证自己能够做一个好官，但她有自信自己肯定能够做一个清官。 因为她杨绣枝是绝对不会做贪污受贿的事情的。 她没想到的是走上仕途哪有那么容易，所谓的官场是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的，要想在官场成功立足哪有那么容易？ 何况她还是个没有什么后台的职场菜鸟。 杨绣枝只是想到既然重活一世，又知道后世所有的发展方向，想要对得起这次的重生，有些山巅是不是自己可以努把力也可以登上去。 既然想走这一步，那她杨绣枝也想去看看那上面别样的风景。 也只有处在权力的巅峰之上，才能真正看透、看清这个世界。 那就不如放手搏一把，说不定能够拼它个锦绣前程。 既然有想法就要付诸行动！那这次立功抓到逃犯就是一个最好的契机了！ 但愿心想事成！这辈子走仕途，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因为她杨绣枝就有这个自信。 算了，不想了！赶紧回家先填饱肚子再说。 唉！在学校三个多月真的吃得太素了！，她现在没心情想别的，肚子里没什么油水就是特想吃肉。 下大雪吃羊肉锅子最好！她记得空间家里的冰箱里还有一大块羊肉和羊排，家里还有酸菜。 想到这里，她更馋了！特别想吃羊肉火锅和酸菜馅的饺子。 酸菜是个百搭的食材，全家人都喜欢吃，可以说是百吃不厌。 酸菜不管怎么做都好吃。炒着吃，炖着吃，做馅都可以。 像酸菜炒肉丝，酸菜鱼，酸菜烧鸭，酸菜烧血旺，酸菜羊肉锅子等等，总之，不管怎么做都好吃。 越想越嘴馋，脚下的步子不由得迈得更加快了，回家就做酸菜羊肉锅子，包酸菜饺子解馋。 既然想吃，她也不忍了，趁正在下大雪，外面没什么人，杨绣枝一拐进建民胡同就用意念把空间家里冰箱的那块羊排和羊肉都拿了出来。 推开院子门，听到厨房里的动静，知道三个孩子都回家，现在应该正在厨房帮着杨老太做午饭。 听到院子有动静，开门的是老大钱建国，他见是杨绣枝回来，惊呼道“是老妈回来了！” 听到喊声一个个开心的迎了出来，老大钱建国最先跑上前，他贴心的伸手接过杨绣枝手里的背包。 老二钱建设也跑上前伸手接过羊排。 杨老太听说闺女回来了，也迎了出来。 杨绣枝没看到闺女，还有杨老汉和两个小侄子，忙问道：“咦？怎么没看到小满和小糖？对了，娘，我爹和两个小侄子呢？” 最后从厨房跑出来的钱小满说道：“老妈，欢迎回家。糖糖放寒假就回农场了！老爷跑去找周姥爷喝酒去了！两个弟弟在房间睡觉。” 午饭已经做好了！是简单的疙瘩汤。 现在做其他的肯定是来不及了，所以杨绣枝决定红烧羊排和酸菜馅饺子晚上一起吃。 全家都喜欢吃酸菜馅饺子，酸菜馅的饺子让人胃口大开，是越吃越想吃。 一个个饺子皮薄肉多，饺子皮有嚼劲，酸菜馅特别鲜嫩，咬上一口酸酸爽爽的特开胃。 一家人都有些嘴馋，大伙儿都饱餐了一顿，一个个吃得头都不带抬的。 杨绣枝在家休整了一天，跟老两口唠嗑带孩子，说了说学校的事情。 第二天，看外面的雪已经停了，杨绣枝在家又没有什么事儿，想到廖文景的雪花膏应该差不多快用完了。 又想到这次自己能够参加培训，廖文景可是帮了大忙的，人不能不知道感恩不是？是得去找她联络联络感情了，再约她到国营饭店吃个饭。 对，这就到市委去看看她。 守门的武警打电话给廖文景确认杨绣枝的身份后，就放她进去了！ 出来接她的还是廖文景的秘书王苗苗。 在办公室看文件的廖文景看杨绣枝进来，忙站起身来迎了上去。 一走进廖文景她在组织部的办公室，杨绣枝就发现她的脸色不太好，一脸的愁云，人瘦了不少，也憔悴了很多。 她以为廖文景是因为工作上太累太辛苦才会这样。 杨绣枝忙把礼物放在廖文景的办公桌上，然后拉着廖文景的手有些心疼的开口劝说道：“廖姐，革命工作永远都做不完，该休息就休息，你看看你的脸色差了很多。” 廖文景苦笑了一下，她最近确实是压力很大。 因为她在省里当大官的老父亲在即将换届前突然生病住院了，据说这次调整她父亲极有可能会更进一步。 可她父亲得的是肺结核呀！在这个年代得这种病可以说是九死一生。 第185章 肺结核 这会儿被杨绣枝一问，廖文景一直紧绷着的那根弦就更加紧绷了！ 看到杨绣枝不知道怎么的，她的眼圈就有些微微泛红，吸了吸鼻子，这才开口解释道：“我没事儿！绣枝，来，快到沙发上坐，不是因为工作，是我父亲生病住院了。” “啊！伯父生病住院了？得的是什么病？”杨绣枝吃惊的问道 她虽然活得比较没心没肺，还是知道廖文景一个女人能够当上市组织部的副部长，肯定跟她的家庭出身有很大的关系，所以自然想象得出廖文景的父亲肯定也不简单。 想到自己如果走仕途的话，眼前的这位不就是妥妥的金大腿吗？这送到眼前的金大腿，还不上赶着赶紧抱紧了！ 不是她杨绣枝市侩，这本来就是人之常情，人人都有慕强的心理，她杨绣枝就是个普通人，自然也不可能免俗不是？ 廖文景是一脸的落寞，回道：“是肺结核，都已经住了一个来月的医院了！所以我这段时间会经常往医院跑……” “肺结核？”杨绣枝有点吃惊 廖文景点点头，“唉！真是愁死人了！这针也打了，药也吃了，罪也受了，可我父亲始终都不见好，绣枝，我担心我父亲他……”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眼圈也更红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此时的廖文景有一股不吐不快的冲动。 大概是这段时间压抑得太很了，处在她的位置可以说是高处不胜寒，根本就没有可以说得上话的朋友可以诉说自己的烦恼，可以释放心里的压力。 她好像一直都在寻找一个突破口发泄一下心中的烦恼，而杨绣枝就是这个契机。 杨绣枝是不知道这些的，她只是单纯的把廖文景当朋友，于是还是安抚的拍了拍廖文景的手，想给她力量。 她很理解廖文景此时的心情，也难怪廖文景会如此担心，因为肺结核在中医上称之为肺痨，而且有很强的传染性。 肺结核在七十年代是很难完全治愈的，也难怪廖文景会犯愁。 因为这个时候还没有效果显着的抗结核类药物，治疗起来也只能用一些青霉素，还有链霉素等这些抗生素进行消炎治疗。 可肺结核是一个需要综合治疗的疾病，而且病理还特别复杂。 所以在七十年代肺结核是很难根治的，甚至有很多人还会出现很严重的后遗症。 而在后世，基本上都是从孩子小的时候就接种卡介疫苗预防，所以得肺结核的人很少。 而肺结核在现代早就已经被攻克了，而且还研制出很多可以治疗肺结核的特效药。 在后世，一般肺结核经过半年以上的抗结核治疗是完全可以根治的！ 看着廖文景紧缩的眉头，满脸的愁容，杨绣枝想到她一心一意对自己的好。 想到投桃报李，同时也想到胎死腹中的杨家庄的村中药作坊，于公于私杨绣枝决定出手帮她这个忙。 说实在的，她也是有些心存侥幸，说不定通过这次给廖文景她爸爸这个大领导治病，杨家庄的制药厂借此机会能够开起来也说不定。 想到这里，于是拉着廖文景的手走到靠墙的沙发上坐下。 说道：“廖姐，你也别担心，肺结核这个病没多严重，我们杨家庄的村卫生室就可以治好。” 廖文景就像是个溺水的人一样，紧紧抓住杨绣枝的手，急切的问道：“绣枝，你说的是真的吗？” 杨绣枝十分认真的点点头，她可没有瞎胡说。 这件事情肯定是真的，因为杨家庄的村卫生室真的能治好肺结核。 她记得杨家庄就有人得肺结核，自从小妹当赤脚医生后，村卫生室治好的还不止一个两个。 所以小妹杨绣荷对于治疗肺结核很有临床经验，这还得益于钱小满小朋友给她搜集了不少中药验方。 当然私下里她也贡献了不少抗菌消炎的特效药利奈唑胺，据说这药抗菌效果很不错，毒性也小，就是价格超级贵，在现代要三百多块钱一颗。 这么贵的药肯定不能随便使用，这得等到时候看具体情况再决定用不用。 想到这里，杨绣枝又安抚的拍着廖文景的手说道：“廖姐，当然是真的！我的为人你还不了解？ 你就放宽心态！别看我小妹只是我们杨家庄的赤脚医生，但她的医术很不错，前年还去市里的卫生学校和大医院培训过两年，今年应该正好毕业。 她没去培训前，就在我们村治好了好几个得肺结核的村民，听说那几个人现在一个个都活得好好的呢！” “真的？真治好了？”廖文景激动的问道 杨绣枝点点回道：“廖姐，你别担心，我一会儿就去邮局给村里打电话，让我小妹带着治疗肺结核的药来长春一趟。 不过，廖姐，话又说回来，病这种东西很难说，说不定他们的药对别人有效果，对伯父的病效果不大，这个你要有心里准备。” 治病这种事情杨绣枝肯定不会打包票的。 廖文景忙说：“有准备，我现在也没有其他的好办法了，说个不好听的！就死马当活马医吧！可万一有效果呢？ 不多说了！办公室就有电话，还出去打什么啊？来，绣枝，你现在就打，号码是多少？” 看廖文景是真着急，反正话都说清楚了。 杨绣枝再也不迟疑了，她知道这个时间二大爷肯定在村办公室值班，于是说了杨家庄村办公室的电话号码。 廖文景立马就拨了过去。 果然电话很快就打通了！ 杨绣枝接过电话就问道：“喂！是二大爷吗？我是绣枝呀！” 二大爷：“是绣枝呀！听你爹说，你去上学了？上学好啊！你还年轻，多学点本事儿没毛病。” 杨绣枝回道：“嗯啦！前天刚放假，二大爷，您和我二大娘身子骨还硬朗吧？” 二大爷道：“我们俩都好着呢！你爹娘在长春还好吧？” 杨绣枝道：“二老都好，就是总是惦记家里，说在城里住不惯，想回村。” 二大爷怂道：“就是矫情，待在城里多好呀！甭理他们。 哦！对了！老大，你打电话回来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杨绣枝回道：“是有点事儿，对了！二大爷，绣荷今年应该毕业了吧？她回村了没？” 二大爷道：“是毕业了！下大雪之前回的！老大，你先把电话挂了，等十分钟后再打过来，我这就在广播里帮你喊一嗓子。” 第186章 吃火锅 等了大约十分钟，等杨绣枝再打过去，正好是杨绣荷接的电话。 杨绣枝就直接跟她说了让她来长春市给自己好朋友的长辈治疗肺结核的事情。 杨绣荷二话不说就满口答应了！说她简单收拾一下就立刻动身出发。 杨绣枝一放下电话，廖文景这会儿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一直提着的心这会儿才稍微放下了一点。 杨绣枝看她还是这么紧张，也没办法工作。 于是就建议道：“廖姐，走，我今天请你去吃顿好的换换心情。” 廖文景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还有不到半个小时就下班了！想到这个把月自己也确实是吃不好也睡不好。 再说这次杨绣枝又帮了自己的忙，想请自己吃饭，她总不能不给面子吧？ 于是她也不跟杨绣枝客气，问道：“你打算请我吃什么好吃的？” 杨绣枝微微一笑，说道：“也没什么好的，天冷咱们就吃羊肉火锅吧！我知道有一家不起眼的百年老店味道很不错。” 廖文景想到杨绣枝又一次帮了自己，而且她也看得出，杨绣枝对她是真心的！ 于是答应道：“吃什么都行，绣枝，今天就听你的安排。” 看廖文景的兴致始终都不算高 杨绣枝继续劝说道：“廖姐，咱们也不是全为吃，就当是顺便散散心。 我敢保证你肯定没在这家店里吃过，这家店比较偏僻，但环境很不错，知道的人不是很多，去那里的基本上都是熟客。 廖姐，你知道吗？他家的羊肉超级好吃，吃到嘴里一点都不膻，羊肉里还带着一丢丢奶香味……” 杨绣枝兴致勃勃的给廖文景介绍着，对这家店里的美食杨绣枝是如数家珍。 说实在的，此时的廖文景心情还是比较复杂的，她给杨绣枝一个培训的名额就是为了报答她上次的帮忙，并没有打算今后跟杨绣枝有多深的交集。 毕竟两个人的层次不同，所处的环境和社会地位不同，两个人的差别可以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说实在话，处在她现在的位置，今后跟杨绣枝这个妇联下面的普通科员也不可能有多深交集。 所以她根本就没打算跟杨绣枝继续深交，给杨绣枝一个培训名额后，她也只是准备把杨绣枝当做一个普通的下属来对待。 今天让杨绣枝来见自己也只是出于礼貌而已，毕竟她不能让人诟病自己，说自己过河拆桥忘恩负义吧？ 可让廖文景是万万没想到的是，在这个关键时刻，连很多大医院都束手无措的肺结核，杨绣枝一听说，就二话不说的给自己想办法，她真正做到了急朋友之所急，根本就没有考虑过万一治不好，会给她自己惹下大麻烦的问题。 这一刻，她知道杨绣枝对自己是真心的，是真的把自己当做好朋友来对待。 那自己是不是应该真心换真心？ 此时的廖文景的心情真的有些复杂。 不过廖文景很快就想明白了！无论如何杨绣枝这个朋友她廖文景是交定了。 不考虑社会地位，不存在金钱和利益关系，就是那种纯粹的好朋友好闺密。 于是也不反对，微笑着说道：“行，走吧！现在就去，我打个电话叫司机送我们去。 说实话，我这个把月还真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 给秘书王苗苗交代了两句，两个人出了办公室，廖文景通过诉说释放着自己的压力，这个时候杨绣枝是个最好的听众。 在楼下没等一会儿，司机小李就来了！ 杨绣枝说了吃饭的地址，司机小李把两个人送到一个叫瑞民斋的国营饭店，下车后，廖文景就让司机先回去了。 天冷，来国营饭店里吃火锅的人还真不少。 两个人找了一个空位置，杨绣枝就去窗口点菜。 她点了一个微辣的锅底，两份磨档肉，因为磨档肉限量，说是两只羊只能切一盘，她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没办法杨绣枝又要了两份蝴蝶肉，两份大三岔，还要了粉条、土豆片、大白菜、嫩豆腐和酸菜。 磨档肉色泽红艳，口感鲜甜，入口弹性十足。 蝴蝶肉红白相间样子像蝴蝶，脆感有嚼劲。 大三岔肥瘦各占一半，肉很嫩，吃起来满口生香。 特别是店里的达达饭，可以说是超级美味。 两个女人甩开腮帮子大块朵颐，吃火锅要什么形象？这个时候两个女人自然是不会端着的。 那吸饱秘制酱汁的米饭是粒粒分明，色泽油亮，饭里面搭配的胡萝卜和牛肉粒吃到嘴里是满口留香。 廖文景边吃边冲着杨绣枝直挑大拇指。 真的是唯有美食可以解忧，两个人吃的都超级满意，果然一顿火锅吃完，廖文景的心情也好了很多！ 一顿火锅，两个人都吃了一头的汗，这个时候不适合马上到外面去，否则容易感染风寒。 于是杨绣枝又要了一壶菊花茶，两个人准备在店里再坐一会儿，等消消汗再走。 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廖文景就说道：“绣枝，你们家的人都在长春，你妹妹医术又那么高，要不把你妹妹也调到长春市的医院来上班吧！” “啊！”杨绣枝一下没反应过来。 “啊什么啊！就这么说定了！就到我爸现在住的白求恩第一医院上班。 等下回办公室我就通知谭院长给你们向阳公社发调动函。”廖文景十分强势的一锤定音，根本就没有给杨绣枝说话的机会。 白求恩第一医院杨绣枝自然知道，它又叫做吉林大学第一医院，是一家汇集医疗、教学、科研、预防、保健、康复为一体的大型综合三级甲等医院。 它可是别人削尖脑袋都不好进的医院。 “能行吗？”杨绣枝觉得这件事情不亚于天上掉馅饼。 “怎么不行？你忘记姐姐是做什么的？调动个把人，对我来说都是小意思！ 何况我是给他们医院引进能够治疗肺结核的特殊人才，他们院长感谢我都还来不及呢！”廖文景十分傲娇的回道 杨绣枝想想也是，这个年代能够治疗肺结核的人可不就是特殊人才吗？ 于是回道：“也对，毕竟廖姐是市组织部部长，给小妹调动对你来说确实是小意思。廖姐，真的要谢谢你了！” 第187章 组织部 廖文景无所谓的摆摆手，解释道：“错，是副部长，一字之差可差远了！绣枝，下次记得带上副字，我不是开玩笑的。” 杨绣枝看廖文景这么认真，于是也认真的点了点头。 廖文景又喝了一口茶，继续小声解释道：“绣枝，我们市组织部就是管干部任免、提拔和调配的，调动个把人，对我来说是一个电话的事儿，你也不要放在心上。” 能够调动到白求恩第一医院，从一个乡村赤脚医生到大医院当医生，对于小妹来说就如同再造，杨绣枝岂能真的不放在心上。 廖文景的帮助她肯定会深深的记在心里，她杨绣枝也是一个懂得感恩的人。 “廖姐，我是真服气！你简直太牛掰了！是个女强人！我简直是太佩服你了！”杨绣枝挑起大拇指回道 “女强人？什么意思？”廖文景没听明白是个什么意思。 杨绣枝笑了笑没做解释，廖文景一想大概也明白过来，于是笑了笑没有继续再追问下去。 杨绣枝转移话题问道：“廖姐，你们组织部要管市里大大小小所有干部的调配和升迁，是不是特别忙？” 廖文景笑着回道：“还行，我到组织部做了已经快八年了，现在都已经习惯了！不过刚刚开始做普通科员的一两年确实是比较忙也比较累。” 普通科员都是做基础工作的！不用说肯定比较累，这点杨绣枝自然知道。 而在体制内工作要想升迁是需要有后台和人脉的，而且还需要熬资历的。 这就是职场的潜规则，这点杨绣枝还是比较理解的。 说起组织部的工作，廖文景开始滔滔不绝的侃侃而谈：“我们组织部是个非常重要的部门，可以说是责任重大。 我们市组织部要负责为全市选拔忠诚度高，社会背景干净，有能力有担当，一心为民的好干部。 所以，我们组织部的工作每一件都是光荣而艰巨的！光荣说的是它很繁重，艰巨说的是它很繁琐。” 一下子打开了话匣子，廖文景就一下子刹不住车。 “做好组织工作必须要有三心，一是耐心，二是细心，三是恒心。 我们组织部的工作关乎者一个干部的政治前途，所以组织部是一个追求完美，工作严谨的部门。 每一次干部人事调整，每一次组织工作会议、每一个工作方案，甚至到每一张任免表、每一份考察材料都需要我们组织工作者经过多次审核，层层严格把关，绝对不能有半点马虎和失误。 都说组织部最忙，这话一点的不假，但是在组织部工作要比在其他部门工作有前途。 因为我们管着全市干部头上的官帽子。 绣枝，是不是觉得特别高大上？要不你毕业后就来我们组织部上班吧！到时候我出差带上你也好有个伴。” 啊！这样不太好吧？”廖文景突然之间转移话题，杨绣枝一下没反应过来。 “有什么不好的？”廖文景以为杨绣枝不愿意，于是就开始给她洗脑： “绣枝，你知道吗？组织部可是出干部最多的部门，有许多上级领导都在组织部门待过。” 廖文景的话一点都没错，要不有句俗语是这样说的“跟着组织部，天天有进步。” 就听廖文景继续劝说道：“你这次上的那个青年干部培训班，就是为全省培养青年干部的！ 绣枝，你别告诉我你不想升官？近水楼台先得月的道理你难道不懂吗？在组织部上班是多好的机会呀！” 杨绣枝点点头表示赞同，确实是机会难得！ 不过，杨绣枝还是认真的想了一下，她认为人与人之间相处还是有些距离感比较好，不是有句话叫做“距离产生美吗？” 自己可不能跟金大腿产生出审美疲劳，这样的话就太得不偿失了。 也不希望把她跟廖文景的交情这么快就用完。 要知道仕途从来都不是坦途，充满了各种诱惑和陷阱，虽不见血，但充满了荆棘。 所以在刚刚开始的时候就要爱惜自己的羽毛，不留下任何让人诟病的话题。 于是这才回道：“廖姐，我觉得咱俩待在一个部门有些不妥。” “怎么不妥？你说说看？”廖文景疑惑不解的问道 杨绣枝组织了一下语言就回道：“廖姐，第一个不妥之处就是我担心有人会说你徇私。” 廖文景点点头，坐到她现在的位置，被人诟病徇私舞弊是大忌，这点她自然清楚，只是刚才话赶话说说而已。” 杨绣枝继续说道：“第二个嘛！廖姐，不知道你听没听过一句话。” “什么话？”廖文景随口问道 “这句话就是距离产生美，与人有距，方能有路可退；与心有距，方可自由呼吸。生活，浓淡相宜；人心，远近相安。 廖姐，我希望咱俩的友谊经得住时间的考验能够长长久久。” 廖文景听后还是点了点头，觉得杨绣枝说得有道理，于是也就没再勉强。 看时间差不多了，两个人就出了国营饭店，司机小李已经早在外面等着呢！ 两个人临分开前，廖文景交代杨绣枝回去给杨绣荷先透个口风，来长春前把该准备的资料先提前准备好。 这个杨绣枝自然知道，像转户口，转粮食关系，这些小妹肯定是来不及自己弄了，都要拜托二大爷帮忙。 暂且不提兴高采烈回家的杨绣枝。 这边廖文景一回到组织部自己的办公室，就立马给白求恩第一医院的谭院长打电话。 “喂，是谭院长吗？我是市组织部的廖文景。” “哦！原来是廖部长啊！关于老领导的病情，我们医院今天上午组织骨干开会讨论后决定调整前期的治疗方案。”谭院长小心翼翼的回道。 不小心不行，自己屁股下的位子被人家管着呢！ 廖文景忙解释道：“谭院长，现在不说我父亲的治疗方案，事情是这样的……” 谭院长被廖文景的话给惊到了，他惊呼道：“啊！是真的吗？廖部长，真的有人完全治好了？也没有复发？好！太好了！” 第188章 杨绣荷调到长春市 “什么？是浑江市下面的一个小县城？是抚松县的一个小村子里的村卫生室治好的，可靠吗？” “啊！治好的不只一例！好！太好了！有这样的人才我们医院肯定要引进了，太感谢您了！好！廖部长，我这就通知人事的同志尽快安排杨绣荷同志的调动事宜。” “那个，廖部长，等杨同志来医院后，我们医院就安排她做老领导的主治医生，全权负责老领导的后续治疗。 关于职务的问题，等老领导彻底痊愈后，我们医院会给杨绣荷同志一个科室副主任的职务。 廖部长，您看这样的安排是否妥当？” 谭院长这样问，自然是想在廖文景这个主管干部升迁的组织部长跟前卖个好，于是小心翼翼的征求意见。 廖文景忙回道：“谭院长，你们医院的工作我就不好插手了！杨绣荷同志调过来就是你们第一医院的医生。 那就这样，我还有个会，杨绣荷同志的事情就麻烦谭院长了！我会安排秘书跟你保持联系，我父亲也要麻烦谭院长你多费心了。” 谭院长忙回道：“部长，您太客气了！您放心，老领导的身体是我们第一医院目前最重要的一项工作。 杨绣荷同志这样有能力的特殊人才，我们医院一定会妥善安置好，也好让杨绣荷同志能够安心工作，绝对不会有什么后顾之忧。” 再说杨绣枝这边，她一回到家，杨老汉和杨老太夫妻俩刚好午睡刚醒，两个小侄子还在呼呼大睡，这会儿老两口正窝在堂屋的火炕上小声唠嗑。 她一进门脱掉大外套，就兴奋的大声说道：“爹，娘，绣荷过几天就会调到长春市来上班。” 然后蹬掉脚上的雪地靴也上了炕。 “真的？老大，是真的吗？”老两口同时开口问道 声音惊到了睡得正熟的两个侄子，两个小家伙在炕上翻了个身，老两口赶紧一人一个拍了拍两个的后背，不一会儿，两个小家伙又睡熟了。 “嗯啦！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小妹大后天就会到长春市。”杨绣枝小声回道 “老大，是你求人帮的忙？”杨老汉压低声音问道 杨绣枝回道：“不是我求的，再说您闺女也没有那个人脉不是！ 我是听朋友说省里有个大领导得了肺结核，一直都治不好，我就说我们杨家庄村卫生室可以治好这个病，所以就……” “大领导得了肺结核，这病省里的医院治不好？很难治吗？”杨老汉问道 “不算很难，您忘了？咱村赶车的冒大爷还有咱家出了五服的杨六叔，村西头的石头叔都是绣荷他们几个赤脚医生治好的。” 杨老汉回道：“这个我自然是知道的！” 杨绣枝继续解释道：“就是这病治起来时间花得有些长，还要多吃有营养的东西，像新鲜水果，牛奶，鸡、鸭、鱼都要多吃，总之这病就是个富贵病。” “阿弥陀佛！可不就是富贵病，咱荷儿能治就好！娘刚刚还在跟你爹说你小妹的事儿呢，娘跟你爹都来长春了，家里就留你小妹一个小姑娘在家，娘是真有些不放心。 这下好了！荷儿马上也要来长春市工作了！这样的话咱们一家人今年过年就可以在长春市团聚了！ 真好！看来让女孩子多读书是有好处的！”杨老太喃喃自语道 杨老汉点点头也深有同感。 果然不出所料，在第三天，杨绣荷背着一大包治疗肺结核的中药，还有自己的一些简单的换洗衣物就来了长春市。 杨绣荷到家后就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稍微歇了一会儿跟一家人说了一会儿话晚饭就好了！ 等吃完饭，她放下筷子就跟钱小满去房间里商量治疗方案去了。 第二天在家吃了早饭，杨绣荷就背着一大包治疗肺结核的药，在兄妹三个的陪同下去了白求恩第一医院。 为表诚意，谭院长放下工作亲自接待了她，医院为表示对杨绣荷的重视，还给她专门安排了一间单独的单身宿舍。 随后谭院长安排她全权负责大领导的治疗工作。 就这样杨绣荷成了白求恩第一医院传染科的一名主治医生，一来长春市就马不停蹄的投入到工作中。 忙着研究老领导的病历，看各种检查报告，重新制定治疗方案。 接着又忙着去特护病房给老领导把脉。 毕竟老人家已经发病有一个月了，病情还没有得到有效控制，问题还是比较棘手的！ 于是，她连宿舍里的铺盖行李还有生活用品都没来得及准备，就投入到工作中。 还是兄妹三个帮她送到宿舍的，总之，杨绣荷一到医院就开始忙活起来。 杨绣荷眼里的老领导大概六十岁左右的样子，体型比较瘦，中等个子，脸型消瘦，大耳朵高鼻梁，耳朵轮廓分明，因为生病的缘故，脸色不太好！脾气也不大好！ 不发火的时候，样子像个和蔼可亲的慈眉善目老大爷，可心情不好的时候目光锐利，气度威严。 杨绣荷并没有被眼前老领导的威严给吓到，她只是把老领导当做一个普通的病人来对待。 好在有廖文景为杨绣荷铺路，还有谭院长的亲自交代，杨绣荷的调动手续办理的也很快。 只是兄妹三个隔两天都会结伴去看她，顺便了解老领导的治疗情况，还有就是给她送些吃的东西。 杨绣枝因为被学校分配回原单位调研，所以她要回单位上班，就没怎么过问大领导的治疗情况。 半个多月后，这天杨绣枝在办事处上班时接到廖文景打来的电话，电话一接通，杨绣枝从电话里就能感受到廖文景愉悦的心情。 就听她非常开心的说道：“绣枝，告诉你个好消息，我爸的病情得到控制了。” “真的？”杨绣枝心里悬着的石头也落了地。 病情得到控制，说明用的药对症，那么离痊愈就不远了！ 廖文景急着把好消息分享给好朋友，对，没错，在她的潜意识里早就把杨绣枝当成好朋友了，只是她自己没搞清楚而已。 “绣枝，你知道吗？小妹用那个联合治疗法对我爸的病情很管用。” “小妹说我爸已经过了最严重的传染期，现在各项指标一天天开始在变好！” 第189章 好消息 杨绣枝听到这个好消息也替廖文景高兴，同时心里一直悬着的那块大石头也安全着了地。 她非常理解廖文景此时的心情。 也激动的问道：“真的吗？太好了！廖姐，你一定回去告诉伯父，让他必须积极配合治疗，这样的话，说不定不需要半年伯父的病就能痊愈了。” “绣枝，是真的吗？真的不需要半年就能痊愈？”廖文景激动的声音都有点颤抖。 “嗯啦！当然是真的！如果伯父能够配合医生的治疗，再加上后续营养跟上的话，应该三个月左右差不多就可以痊愈。” 廖文景兴奋的回道：“真的三个月就可以吗？小妹也是这样说的！那就是说我爸天一暖和就能痊愈了，真是太好了！谢谢你绣枝，还有谢谢小妹，我爸这病多亏了你们姐妹俩。” 绣枝，今天不跟你多聊了！我现在就通知我两个哥哥和嫂子还有在市里工作的侄子侄女们，让他们今天都回家。 我要我老娘召开紧急家庭会议，安排全家人全天候轮流着盯着我爸，绝对不准老爷子搞什么小动作。” 杨绣枝挂上电话，想着到底是做领导的，有大事情就先开会。 杨绣枝觉得这下廖文景家肯定有好戏看了！ 杨绣枝可是听廖文景在私下里絮叨过，她说大领导有很大的烟瘾，还喜欢晚上处理工作，而且还跟个小孩子似的特别抗拒吃药，要不然这次也不会耽误病情，病得这么严重。 哈哈哈……杨绣枝想想那个情景就想乐，她怎么感觉自己有些幸灾乐祸。 可以想象出大领导在后面几个月的生活肯定会水深火热、鸡飞狗跳。 杨绣枝知道这次治疗能有这么好的治疗效果，一来是病人本身身体底子好，二是病人没产生抗药性。 第三肯定是钱小满同学的功劳了！老领导的病情能够这么快控制住，她这次绝对是功不可没！ 杨绣枝知道她这次肯定又大放血了！ 想到那三百块钱一粒的特效药，真是想想都肉疼，唉！不能想！不能想！ 杨绣枝心想，干脆豁出去了！大不了让闺女再卖一枚古钱币，买那个超级贵的特效药，让廖文景的父亲快点好！能够赶在这次干部调整之前重新回到工作岗位。 事实也确实如此，要不说是亲两母女呢！母女两个人的想法完全是一个样。 钱小满也是这么想的！她知道胜败在此一举，老妈将来的仕途是否一帆风顺，这次给大领导治病是个很重要的契机。 要知道这可是救命之恩！毕竟大部分治疗肺结核的药物都是杨绣荷自己带到医院的！ 当然还有钱小满这个狗头军师在背后给杨绣荷出谋划策。 小家伙为了杨绣枝姐妹俩能够抱上廖家这个金大腿，可以说是豁出去了！这次她是真的大放血。 她运用自己的金手指，从一开始，她就给杨绣荷提供了那种三百块钱一颗治疗肺结核的特效药，有了这个大杀器的大力度支持，能不好得这么快吗？ 要不然，按照常规治疗方法肯定不可能会有这么好的效果的。 有了钱小满的参与，还有小妹自己的临床经验，加上治疗肺结核还需要一个时间不算短的过程。 所以后来杨绣枝就没再多过问了。 …… 自从杨绣枝去参加青年干部培训后，家里的三个孩子就都知道杨绣枝准备将来走仕途这条路，都表示会全力支持。 特别是钱小满，她说现在她已经是富一代了！这辈子她一定要做个官二代玩玩儿。 不是有句话是这样说的：有钱还得有权，否则，钱哪怕再多也守不住。 而有权没钱就容易被诱惑变成贪官。 这天母子几个又在一起闲聊，又说起杨绣枝将来走仕途这件事情。 钱小满又说起了自己想当官二代的想法。 杨绣枝大笑着说她太贪心了！有了钱还想要有权，太贪心小心遭天谴！ 钱小满却不以为意，她十分傲娇的回道：“怕什么？天谴？绝对不存在，我钱小满就是老天爷他老人家的亲闺女，自带锦鲤运，您闺女自信有这个实力。” 接着她一脸认真的说道：“老妈，我一定要把我这辈子的好运气发挥到极致，再运用我掌握的人肉搜索和黑客技术给您将来的仕途保驾护航。” 说完，她昂着小脑袋一脸的自信和认真。 接着就见她握着小拳头是一脸的坚定：“哪怕前途充满了荆棘，我钱小满也要全力以赴助力老妈杨绣枝同志走上权利的巅峰，实现我躺赢做官二代的梦想。” 杨绣枝噗嗤一笑，看她开始的架势，像个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可最后的结果还是想当一条米虫。 真是有些让人啼笑皆非。 “还有我，还有我，我们兄弟俩也会全力支持老妈，助力老妈您青云直上，飞黄腾达。”双胞胎兄弟俩也附和道 兄弟俩特别会哄人，小嘴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杨绣枝被三个孩子逗得开心的哈哈大笑。 三个孩子都表示要全力支持自己，好听的话又有谁不喜欢听？杨绣枝这个当妈的自然也不例外。 这时，钱小满站起身来说道：“不说了，我要提前去做准备，先仔细调查一下您的那个廖姐家的底细，还有她那个当大官的爹这个金大腿，看看是不是不锈钢的！ 别到时候是个生锈的，就真的惨了！ 要知道抱错了金大腿后果可是很严重的，那可就真的是赔了夫人又折兵，那咱还玩儿什么玩儿？ 到时候不被连累，不被拉清单就阿弥陀佛了，别最后被别人玩儿得死翘翘了就是万幸了。 我现在决定，为了我当官二代的梦想，我钱小满从现在开始拼了！现在就干活去。” 这孩子是个雷厉风行的性格，这点非常像雄起来时的杨绣枝。 要知道雄起来的杨绣枝做起事情是非常靠谱的！ 她说完，像个赶赴前线的将士似的雄赳赳气昂昂的走了。 钱小满一走，双胞胎兄弟俩坐不住也跟着走了，说是回房间看书去。 孩子们都走了，杨绣枝也静下心来认真考虑走仕途的问题。 这次不是心血来潮，是认真思考未来的路该怎么走。 她深知自己的性格，不是那种积极进取的类型，她杨绣枝就是那种典型的挤牙膏类型的人。 第190章 对未来充满信心 说的好听点是淡泊名利，说的难听点就是不思进取，胸无大志，是那种典型的咸鱼性格。 说起来这些年杨绣枝确实是做了很多事情，可每次都是迫不得已，仿佛在冥冥中总有事情或者人推着她往前走，让她不得不朝前走。 记得最开始在杨家庄种植木耳是因为她自己不想下地。后来帮助杨家庄弄来几台报废拖拉机让人修好，也是因为她嫌种田太辛苦。 后来帮村里开香皂作坊和造纸厂，也是因为她想和一家人吃点好的，又担心遭到别人惦记被举报，后来才出头帮村里开香皂作坊，开造纸厂都是同样的道理。 到废品收购站上班也是为了弄到老物件在小满的APP里换钱，到妇联工作也是她想换个工作环境。 总之一切的一切都不是她杨绣枝主动争取做的，而是出于各种原因，总有一把无形的大手在她身后不断推着她朝前走。 当然也包括这次参加省里组织的青年干部培训班，也是因为她帮了廖文景。 不过刚才钱小满说的话是真的刺激到了杨绣枝，钱小满说想当官二代，她自己就为之努力去了。 这孩子目标十分明确，性格跟杨绣枝这个当娘的性格恰恰相反，非常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并为之努力奋斗。 孩子都在为自己的未来而努力，她杨绣枝这个当娘的又有什么理由不拼它一把，说不定真的能拼个锦绣前程，也不枉穿越这一场，也不虚度这一生。 杨绣枝下定决心要振作起来，那就放手搏一把！ 哼！谁怕谁？ 想到小满刚才提到的人肉搜索，倒是提醒了杨绣枝，对呀！小满可以用手机上网，前世的网络那么发达，想得到什么消息只要肯花钱，俗话不是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吗？ 何况七十年代的秘密，五十多年后只怕早就是公开的秘密了！所以根本就不用担心有的信息它查不到，花钱买不到？ 都说背景调查要查三代，有闺女的金手指，哪怕查一个人的祖宗八代应该都不成问题。 现在还是七十年代，等过五十年后，七十年代的秘密恐怕就真的不是什么秘密了！网络上应该很容易查到。 到那个时候，还怕什么阴谋诡计，我杨绣枝遇鬼打鬼，遇魔杀魔，让犯罪分子无所遁形，到时候咱只管大踏步朝前走就是了， 想到这里，杨绣枝对未来充满了信心。 回到自己房间的双胞胎兄弟俩这会儿也在想这个问题。 虽然他们没听明白“人肉搜索和黑客技术”是个什么意思，但兄弟两个早就知道自家小妹跟别人的许多不同。 所以小妹和老妈要做的事情，他们兄弟俩必须尽全力支持。 兄弟俩一致赞同自家小妹的决定，兄弟俩还表示现在他们要努力学习，将来好给老妈做帮手。 杨绣枝这边是越想越欣慰，有家人的支持，她顿时斗志昂扬。 她很喜欢那句话“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她杨绣枝既然重活一世，虽然她做不到兼济天下，但是她自信做那个兼济一个地方的地方官还是可以的。 不是有句话叫“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吗？ 她也知道仕途之路充满了坎坷崎岖，有运气也会有挫折，有坦途也会有悬崖峭壁，只要自己在攀登的道路上遇山开路，遇水架桥，拿出锲而不舍的韧劲，相信一定会到达那光辉的顶点。 杨绣枝很喜欢阿基米德的那句话，给我一个支点，我就能用它撬动整个地球。 她杨绣枝虽然撬动不了整个地球，但她自信凭借自己和闺女多活几十年的经验，还有手里掌握的先进技术以及庞大的财力支持。 她自信只要给她足够大的权利，她杨绣枝就能够撬动一个公社，一个县，一个市，甚至一个省的经济。 目前要做的就是能够顺利从青年干部培训班毕业，下一步自然是要先在新的单位里站稳脚跟了。 唉！现在说这话还有些太早了！啥也不说了！等毕业后，到时候干就是了！相信只要肯努力总会见到最美的彩虹的。 钱小满这边花了一整天的时间，弄清楚了廖文景家整个家族的基本情况。 廖文景的父亲，就是省长廖万年，属于正部级干部，也是省里的二把手。 本来今年省委书记姜洪涛升迁后，他是最有希望更进一步接任省委书记这一职的。 可结果他得了肺结核这个病，这一病就病了整整一年半才离开医院，结果就错过了这次升迁的好机会，等他重新回到岗位，早已经是物是人非。 廖文景的两个哥哥的工作都跟政治无关，一个哥哥是省研究院的研究员，具体研究什么查不到，属于一级保密文件。 不过，钱小满怀疑是研究武器的。 另一个哥哥在驻省部队当团长。 廖家就只有廖文景女承父业。 廖文景的老公林俭之是廖大哥的同学兼同事，也是一名研究员。 还有个重点人物是廖文景的老公公林立行，他背景深厚，目前是财政部排名第二的副部长，是妥妥的实权人物，并且此人官声极好！退休前官至委员。 有了这个当大官的老公公，廖文景后来也是官运亨通，要不是有一次被竞争对手陷害收受贿赂，官至厅级都不成问题。 虽说在两年后因为主谋者犯事而被抓，给她澄清了受贿纯属诬陷，但对她的官声还是有损的！ 而此时她老公公林立行也已经病世，因此她错过了一路高升的最好时机。 现如今因为杨绣枝母女俩的介入，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廖万年不会因为的病错过这次干部调整。 杨绣枝相信廖文景父女俩今后的仕途之路肯定会更加的一帆风顺。 母女俩经过这一分析，一致决定抱紧廖文景父女两个人的金大腿，帮父女两个扫清升迁路上的一切障碍。 特别是廖文景被陷害的那件事情，只说是贪污受贿，具体的陷害过程无从查起，只知道陷害她的人叫钱勇强，被查处的时候是通化市委副书记。 妥妥的实权人物，对方官太大，母女俩商量着最好还是提前布局，做好反击的准备。 第191章 未雨绸缪 钱小满分析道：“还有就是廖文景现在只是副处级，还不是常委，要想继续往上走，提拔副厅的概率应该不太大。 那么下一步最有可能接任常委，升正处级。 也可能会调任到下面的县区任职党委书记，进而谋求提拔副厅长的机会。” 关于这点，杨绣枝也赞同，毕竟在组织部哪怕发展的再好，也没办法去跟下面县区里当个一二把手可比的，只有在下面的市县锻炼几年后，才能顺利打开职场的上升通道。 但是通往仕途的成功道路上有很多不确定的外在因素存在。 这些外在因素也不是廖家人可以完全控制的！她们母女能做的就是先走一步看一步。 母女俩都认为以目前的国内形势来看，求稳妥才是这段时间最为妥当的选择。 钱小满认真的分析道：“老妈，人脉关系固然重要，我认为在官场上还是尽量少得罪人比较好！尤其是得罪那些小人。 因为往往那些无缘无故突然下马的官员，大多都是因为得罪了小人。” “当然不可否认，人脉问题也很重要，官场就是不断积累人脉的过程，有事情的时候说不定有哪个人能够伸手帮你一把，再困难的事情，说过去就过去了！ 所以咱们现阶段要尽量弄清楚目前认识的所有人中有哪些人值得深交，老妈您要尽量跟这些人打好关系。 特别是和您一起上学的这批青年培训班的同学，他们一个个应该都有背景。” 杨绣枝也是这么认为的！ 前期她没打算跟这些人深交，她认为等大家毕业后都会各奔前程，再次见面的机会应该也不会多，因此她认为自己只要不得罪他们就可以了！ 现在她杨绣枝有了新的人生目标，所以她自然也不会再这么想了！ 杨绣枝打定主意，这次回学校后她要跟班里所有的同学打成一片，然后把其他班里的同学挨个击破。 再用她的钞能力收服所有的同学。 俗话说得好！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对待女同学，送一件礼物不够就送两件；对待男同学，请吃一顿饭不行就吃两顿，相信多吃几顿总能够搞定。 不过跟她八字实在不合的人，她也没办法。 杨绣枝认为这人八成是非人类，肯定这人特奇葩，不来往也没多大的损失。 杨绣枝始终坚信礼多人不怪的道理，老祖宗们留下的宝贵经验绝对不会错的！ 多送女同学几件礼物，多请男同学们吃几顿饭，相信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总之，不管他们这些人里有一心为民的包青天，还是有贪赃枉法的大坏蛋，都不是她杨绣枝现在能得罪的，也不是她这个没有任何背景的小虾米能够正面硬刚的！ 母女俩都认为要收拾这些坏蛋，还是运用法律武器比较好！让这些人受到法律的审判才能警示打算伸手的人。 钱小满想着，大不了！到时候自己暗戳戳的想办法收集这些坏蛋的犯罪证据，等一有证据，她肯定会匿名向纪委偷偷提供这些坏蛋的犯罪证据。 哼！就是那句话，只要你敢伸手，就要做好被剁手的准备。 而钱小满猜测廖文景在这一两年肯定会有动作的，毕竟她今年已经满四十岁了，年龄摆在这里，要想更进一步就不能再耽搁时间了！ 否则的话，年龄一大就没有培养前途了！ 杨绣枝还是认为这段时间求稳比较好！ …… 星期天杨绣枝在家休息，杨老太担心小闺女，跟大闺女絮叨着：“唉！也不知道荷儿一个小姑娘住单身宿舍安全不安全？天天吃食堂肯定瘦了不少，也不知道上次带过去的被子够不够暖和？唉！……” 这就是典型的妈妈说你冷你就冷，妈妈说你瘦了你就是瘦了！ 杨绣枝作为一个母亲，完全能够理解杨老太一个当妈的心情。 杨绣枝想到大姐家的大闺女徐佳莹还没有工作，街道办事处的人前几天都找大姐谈话了！ 正好可以安排她去给小妹做伴，这样的话还可以让她给小妹打个下手顺便也能学点东西。 她想着，如果徐佳莹有学医的天赋，她就厚着脸皮求廖文景帮忙送她去学医。 于是第二天，杨绣枝一到单位上班，她就拿起电话给廖文景打过去，开口就商量安排自己外甥女到医院给杨绣荷做伴儿的事情。 廖文景毫不犹豫就满口答应道：“好！绣枝，你这个主意不错，我怎么没想到，这段时间我爸的病正是关键期，真是辛苦小妹了！ 对了！绣枝，你家小外甥女今年有多大了？” “上个月刚满十八了！” “孩子什么学历？” “前一阵子在夜校刚刚才拿到初中毕业证。” “初中毕业，可以！绣枝，你听我说，我是这样考虑的！要不这样，就直接安排咱家小外甥女到谭院长他们医院上班，先让她当个小护士。” “啊！”杨绣枝愣住了！ 廖文景解释道：“当然她的主要工作就是给小妹打下手，顺便帮忙照顾我爸。” “能行吗？”杨绣枝问道 “怎么不行？”这事儿听我的！ 廖文景还是一如既往的强势。 “如果孩子真有学医的天赋，等我家老爷子病好后！咱们再送她去学校深造，你看这样可以吗？” “行！就听廖姐的！” 一句话就能解决外甥女徐佳莹的工作，真是天上掉馅饼的事儿，杨绣枝岂能有不答应的道理。 又忙说道：“好！好！谢谢廖姐，我一会儿就请假带孩子去街道开证明，下午就送她去医院直接找小妹。” “行，那就这样，等一会儿我还有个会要开，我这就先给谭院长打电话，你到他们医院就直接去找谭院长就行了。” 挂了电话，杨绣枝不由得由衷的感叹，手里有权力可真好啊！ 普通人哪怕是削尖脑袋都办不了的事情，人家就是一个电话的事儿。 杨绣枝捏了捏拳头给自己打气：“杨绣枝同学，你一定要加油哦！” …… 第192章 放飞自我的杨绣枝 七二年的春节还是不放假，全国人民还是过的革命化的春节。 在医院工作的杨绣荷和外甥女徐佳莹，因为廖万年的病情正处在关键时期，所以连吃年饭都没有回家。 别看过年休息，杨绣枝和钱小满母女俩也没有闲着。 母女两个人用钱小满的手机，逐一排查七二年至七七年省公安厅对外披露的吉省历年的腐败案件。 做到未雨绸缪，心中有数。 也想借此发现问题寻找更多的机遇，母女俩一致认为，不能把所有的鸡蛋都放在廖文景一个人的篮子里。 钱小满在网络上披露的众多案件中，赫然发现了一件比较特殊的案子。 在七六年九月通化市发生的一件了不得的市领导干部作风问题大案。 为什么说是大案？因为本来是领导干部的作风问题，结果闹出了人命大案。 资料里是这样写的，通化市的一把手市委书记黄明宇在省城出差期间，跟卫生局的美女局长楚玉乔发生了不正当的男女关系。 九月十五日两个人在省城的宾馆里偷偷私通，结果导致通化市市委书记黄明宇突然猝死在宾馆里。 据网上说，当时卫生局长楚玉乔受到牵连，直接被开除了组织和公职。 这件事情在那个年代，当时是被压下的。 等到粉碎四人小团体后，省公安厅公布一些官员的犯罪事实，平民百姓这才知道这件桃色事情的真相。 在此后的很多年，这件桃色案件依然被当地许多老百姓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 钱小满小手指着黄明宇的名字说道：“老妈，我仔细研究了这个黄明宇的履历和升迁之路，发现他这个人很有手腕，也很有能力，是个干大事的人。 而从他不到五十岁就能够当上通化这个地级市的一把手来看，他的仕途之路应该是一帆风顺。 不用多说，很显然他的身后肯定有个地位很高的人做他的靠山。 如果不是因为他作死，太好色跟这个楚玉乔胡来丢了小命，他将来的前途肯定是不可限量。” 钱小满侃侃而谈，分析的头头是道。 “不过，好在这个黄明宇除了有楚玉乔这个情人外，倒是没发现有其他的毛病。 咱们要做的事情就是想尽一切办法救他的命，尽量阻止悲剧发生，成为他的救命恩人，然后抱上他的金大腿。” 杨绣枝也认为这个建议很不错，她想了一下就说道：“这样看来，黄明宇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大金腿。不过现阶段不确定的因素太多，目前咱们只对他就做重点关注吧！” 钱小满点点头表示赞同，毕竟现在离七六年还有整整四年的时间，先暂时放下是对的。 杨绣枝强调道：“毕竟黄明宇有可能成为咱们要抱的金大腿，所以对于黄明宇和楚玉乔这两个人还是要做个重点关注比较妥当。” 钱小满小手比划了一个欧克的手势。 …… 杨绣枝他们青年干部培训班的学习任务比较重，她在家过完正月十五就去学校了。 杨绣枝背了一大包杨家庄生产的香皂，和让钱小满在她的APP上购买的百雀羚护肤品来到学校。 一到学校，她随身背着装礼物的挎包，化身成为社交达人在满学校的乱蹿。 先送礼物给几个平时关系还不错的朋友一人一瓶百雀羚保湿霜，统一说法是自己放假在家做的！ 接着给点头之交的女同学们一人一块香皂联络感情。 她完全就像是变成另外一个人似的！ 要知道原先的杨绣枝就像是只鸵鸟，双耳不闻窗外事，一门心思只有埋头学习，成天想的都是能够顺利毕业。 而现在的杨绣枝就像是只不知疲倦的麻雀，十分的活跃，有目的的到各个班级蹿。 有的时候是请教问题，有的时候是提出问题跟人家辩论。 熟悉她的人都说她变了，变得都让人不认识了！像是另一个人。 就连跟她住在同一间宿舍的刘春梅都说她像是完全变了个人。 杨绣枝冲她抛了个媚眼，翘着兰花指问道：“小春梅，姐姐变成这个样子，你觉得怎么样？你是喜欢现在的姐姐，还是喜欢原来的姐姐？” 刘春梅抱起胳膊打了个寒战回道：“得了！得了！姐，您能正常点行不？你看我都起鸡皮疙瘩了！” 杨绣枝被她逗得哈哈大笑。 这次开学，杨绣枝就像是得了社交牛逼症似的。 杨绣枝本来就为人大方，不拘小节放得开，再加上她性格又乐观开朗，在一群性格含蓄腼腆的同学中，她就好像是个耀眼的小太阳。 而且遇到荣耀和好处杨绣枝始终做到不争不抢，总是把好处让给班里的其他同学。 放飞自我的杨绣枝很快就收服了他们培训一班，又用以点带面的方式收服了另外两个班大部分同学。 因此她得到了这批参加培训的很多同学的喜欢，很快她就成了他们学校里的焦点人物。 别看杨绣枝今年已经三十六岁了，三十六岁是她这一生中的第三个本命年，但这个年纪其实正是女人一生中最好的年纪。 这个年纪的女人，乍一看就像是被蒙尘的蔷薇，只带尖刺，已无艳丽之资，但却有着她独特的芬芳。 三十六岁的杨绣枝，皮肤白皙，身材也没有走样。 她性格开朗，为人十分风趣。 她知识渊博，气质高雅中还带着一点点小俏皮，难得的是她还始终保留了几分少女感。 她美在稳重成熟，美在风趣知性。 好在前世的杨绣枝还在职场混迹了二十多年，况且她在私人企业大小还当了十来年的小领导。 所以她的那份从容，那份魄力，那个干练劲儿！ 让她在培训班的一群比她年纪小的女人中显得格外的耀眼。 真是姐是不出手，姐要一出手就没有其他人什么事儿了！ 虽说不能用鹤立鸡群来形容她，但她是个拥有有趣灵魂的女人，所以在一群女人中显得干练沉稳十分有魅力。 让同学们忍不住总想靠近她。 杨绣枝有点飘飘然，她忍不住有些臭屁的想，这应该就是她人格魅力大爆发吧！ 第193章 个个都不简单 杨绣枝现在的目的就是跟培训班的同学们搞好关系，积极参加同学们组织的各种活动。 不过，也不是没有收获！她发现能来参加这次培训的同学没几个的背景是简单的！ 当然除了她杨绣枝。 比如，跟她住在同一个寝室的刘春梅，听说她姑父就是市财政局的副局长，说她能来参加这次培训跟她姑父没什么关系，真是鬼都不信； 他们班的班长季卫杰，他爸爸是宣传部的办公室主任； 还有她们班的班花郭小洁也是一个妥妥的官二代。 当然也有跟她这样走了狗屎运的！ 当然，班里也有不少同学是凭实力和贡献来参加培训的！ 不过，在一众人当中，让她发现了一个比较特殊的存在。 他就是隔壁班的杜一鸣。 她感觉隔壁二班的杜一鸣身份有些可疑，极有可能将来在仕途上是一匹黑马。 杜一鸣今年二十三岁，不胖不瘦中等身材，长着一张普通的大众脸，就是丢到人堆里不容易找到的那种人。 他为人谦和有礼十分的低调，在一群活跃的同学中完全像是一个透明人。 但是像他这样既没有背景又没有能力的人，单位怎么可能会给他机会来参加这么重要的培训？ 杨绣枝凭着第六感，总感觉这个杜一鸣的身份肯定不是那么简单。 于是就打算想办法找人打听杜一鸣这个人。 在一次班级辩论赛后，杨绣枝跟二班的学习积极分子王鹏不打不相识，王鹏也被杨绣枝渊博的学识所折服。 于是两个人很快就熟络起来。 可以说是无巧不成书，这天杨绣枝又来到隔壁教室找王鹏，确定下次辩论赛的内容，她好提前做准备。 正好看到杜一鸣坐在王鹏前面，这时他正在座位上看书，杨绣枝觉得机会难得，不能错过这次跟他认识的机会。 于是走动的时候装作无意把正在看书的杜一鸣给重重撞了一下。 杨绣枝力气大，一下用力过大就把杜一鸣给撞飞出去。 这下可撞得不轻，就看到杜一鸣坐的凳子一下就给撞翻了，眼前的杜一鸣呲溜一下从凳子上飞出去摔到地上，还摔了个屁股蹲。 看到地上疼得呲牙咧嘴的杜一鸣，杨绣枝有一些些小心虚。 于是忙开口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杜一鸣同学，我这就送你去学校卫生室。” 说罢，她就弯腰蹲下身来打算抱起杜一鸣送他到学校卫生室。 王鹏赶紧开口制止道：“杨姐，你是女人送他去不方便，还是我们来吧！” 于是他跟班里的另外一个男同学一起，帮忙把杜一鸣去了学校卫生室。 杨绣枝这个罪魁祸首自然也要跟着的。 卫生室的医生东摸一下西摸一下，摸得杜一鸣一阵吱哩哇啦乱叫直喊疼。 医生沉着脸说道：“估计是伤了尾巴骨，看他疼得厉害，大概可能是骨裂了。至于严不严重，没看片子，我也不能完全确定！我建议你们还是送病人去市里医院拍个片子妥当些。” “估计，大概，不能确定……”说了半天就跟没说一样，还说得吓死个人。 杨绣枝在心里暗暗的吐槽。 听说还要去市里医院拍片子，趴在病床上的杜一鸣忙说道：“我不去，医生，我这会儿也没刚才那么疼了！贴几天膏药就没事儿了！” 杨绣枝也同意送医院，毕竟这个杜一鸣极有可能是自己将来的金大腿，那他的身体绝对不能有任何的闪失。 何况还是被自己给撞的，她绝对不能给自己留下任何隐患。 于是杨绣枝坚持要送杜一鸣去医院，她还不顾自己一直以来营造的优雅知性女人的人设，演起了苦肉计。 为了金大腿，杨绣枝咬咬牙决定豁出去了。 就看她一双眼泪汪汪的大眼睛就那么一直看着杜一鸣，就像是在看负心人似的看着杜一鸣，也不说话。 真是要多茶有多茶！杨绣枝都能感觉到自己胳膊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杜一鸣被她看得也是头皮直发麻，最后还是坚持不住败下阵来，总算是点头同意去市里的医院拍片子看病。 送去医院治疗肯定会惊动学校，杨绣枝知道这一下闹的动静可不小，这次她想不出风头都难。 她也知道事情给整大发了，好在杜一鸣也没有怪她。 果然，这件事情很快就让学校领导知道了，校领导亲自安排车送杜一鸣去医院，杨绣枝说祸是自己闯的，她得承担治疗的费用，坚持要跟着去医院。 学校领导只得同意她跟王鹏一起送杜一鸣去医院。 看她的眼睛都哭红了！趴在车座上的杜一鸣安慰她道：“没事儿的！杨姐，你别担心，我现在真没一开始那么疼了，真的已经好多了！真没医生说的那么严重。” 杨绣枝听了他安慰人的话，心想，真是个暖男！估计他将来也应该是个好丈夫吧！就是不知道将来会便宜哪个女人？ 送到医院，医生建议先住院打消炎针，因为拍片子的结果明天才能出来。 杨绣枝忙去交钱办理住院手续，而且还花大价钱要了一个给干部住的单间。 本来办理住院手续的大姐开始是虎着脸死活不同意给安排单间，说病人不够级别。 后来听杨绣枝说他们是青年干部培训班的学生，立马就笑着答应了。 杨绣枝暗搓搓的直撇嘴，这变脸速度真是没谁了！跟川剧里的变脸有的一拼。 杨绣枝心想，谁说这个年代的人都纯朴，不管是在哪个年代，只要有点常识，就知道能参加培训的这些人，将来肯定都是前程似锦，是未来各单位里的领导人物。 将来万一有事情求到人家头上呢？现在自然是能不得罪就不得罪，能行方便就行方便，好歹帮一把留个面子情不是。 也可以说，这个干部培训班就是个金字招牌。 学校还在上课，王鹏不好请假。 第二天早上，还是杨绣枝自己跟班长请的假，她一个人去的医院。 她先去了一趟国营饭店，给住院的杜一鸣带了几个大肉包子当早饭。 第194章 神秘的杜一鸣 杜一鸣刚吃完杨绣枝带来的肉包子，昨天给他看病的那个钟医生就来了病房。 他说杜一鸣的检查结果出来了，好在不算严重，没有骨裂，只是肌肉严重挫伤，回家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杨绣枝心想这不是明摆着吗？人的屁股上全是肉，这肌肉能不挫伤吗？ 杜一鸣一听自己骨头没什么事儿，只需要养养就能好，就坚持要出院。 杨绣枝也没有再拦着他，只是让钟医生给他开了一些治疗跌打损伤的药，就给他办理了出院手续 两个人从医院出来，杜一鸣掏出钱来准备把住院费还给杨绣枝，于是就问道：“杨姐，住院费一共花了多少钱？” 杨绣枝忙回怼道：“怎么？杜一鸣，你是不是打算把住院费还给我？你是不是想让我杨绣枝对你有亏欠，欠你杜一鸣一辈子的人情？” 杨绣枝像打机关枪似的一下来了个三连问。 “不是，杨姐，你误会我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杜一鸣连忙解释道。 杨绣枝傲娇的翻了个白眼回道：“不是这个意思是什么意思？我什么我，这事儿听我的不就结了！ 这次害你受伤，是我的不对！总之，你要是真的原谅我了，乖乖听我的安排就是了！” 说完，杨绣枝一脸严肃的继续说道：“杜一鸣同学，你是男同志，我照顾起来也不方便，我会拜托你们班的王鹏同学帮忙照顾你的。” 杜一鸣刚要开口拒绝“不用人照顾。” 杨绣枝不等他开口就继续说道：“杜一鸣同学，这是我应该做的！你也别觉得不好意思，也不要觉得过意不去。” “请王鹏同学帮忙照顾你，是我对你受伤的补偿，也为了能够心安，从今天回学校开始直到你痊愈，你跟王鹏同学两个的一日两餐我杨绣枝就全包了！好了！你什么都别说，就这么说定了啊！ 你放心，这一个月保管让你们俩吃好喝好，多长几斤肉。” 在这件事情上，杨绣枝是无比的强势，没得商量。 面对强势的杨绣枝，杜一鸣也是很无奈，他觉得自己年轻，身体底子好，一点肌肉挫伤好起来应该很快，他认为顶多个把星期自己就会痊愈了，所以也就没有再出声反对。 有了培训班的身份，杨绣枝没怎么费劲就跟营饭店里的蔡大师傅说上了话。 这次杨绣枝充分发挥了自己的钞能力，她先给了国营饭店一百五十块钱的定金，定了一个月的饭菜。 就这样蔡师傅每天安排国营饭店的人负责送饭。 她跟蔡师傅商量每天要送的菜谱，蔡师傅说写了菜谱也没用，他也不清楚负责采买的采购每天会给饭店买什么菜？ 最后经过商量，大师傅向杨绣枝保证每顿饭荤素搭配都有一荤一素，他还拍着胸脯保证都是他的拿手菜，菜量也保证绝对够两个人吃。 她让国营饭店的蔡师傅看着做，钱如果不够，她月底再补。 反正杨绣枝也跑不掉，蔡师傅就自己做主答应了！ 杨绣枝还另外给了国营饭店五十块钱，算是另外给饭店营业员帮忙每天送饭到学校的补贴。 每天送两顿饭差不多就能赚两块钱，每天只送中午和晚上两顿饭，路不远有钱赚，蔡师傅觉得挺划算的就做主答应了。 于是杨绣枝就跟蔡师傅约定先连着送一个月再说。 国营饭店离学校很近，送饭还有钱拿，走路差不多只要一刻钟。不用想，国营饭店里的营业员每天都抢着帮忙送饭。 饭菜就直接用饭盒送到学校的门卫室，再把前一天的饭盒负责带回去。 门卫室的文大爷早就已经被杨绣枝用一瓶烧刀子搞定了！ 王鹏只管每顿吃饭的时候负责到学校门口的门卫室拿饭菜就是了！ 当然，他还要负责他跟杜一鸣每天的早饭。这个也简单，拿着钱直接去学校食堂打就是了！ 国营饭店送到学校的病号饭，每天都馋得二班的同学们直咽口水。 大伙儿碰到杨绣枝都跟她开玩笑：“杨姐，你干脆也把我撞一下吧！我们都想吃病号饭。” 每次遇到这种情况，杨绣枝就叉腰瞪大眼睛怼道：“少做梦！梦里什么都有。我不是每天跟你们一样在吃食堂。怎么？你们都想趁火打劫呀？” 每次都惹得大伙儿哄堂大笑。 后来跟王鹏和杜一鸣两个人都熟了，杨绣枝从王鹏那里打听杜一鸣，原来他和杜一鸣都是隔壁宁江市的人。 这次宁江市安排来参加培训的就他跟杜一鸣两个，而且两个人还都是在宁江市政府工作。 王鹏说他自己在秘书科，而杜一鸣是他们宁江市政府办综合科的一名普通科员。 杨绣枝装作不在意的问道：“那这个杜一鸣也太低调了点吧？他在你们政府综合办的表现也这样吗？” 王鹏回道：“可不就是，他在单位也是这样，不争不抢像个小透明。 平时表现也就是一般般，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参加培训领导会安排他来？说实话比他优秀的人有一大把。” 看王鹏是一脸的困惑不像是作假。 但杨绣枝的第六感总感觉杜一鸣的身份有古怪。 于是杨绣枝给闺女钱小满写信，说明杜一鸣的基本情况，让她帮忙仔细查一查杜一鸣这个人。 谁知不查不知道，一查还真把杨绣枝吓一跳。 钱小满来信再三强调道：“老妈，您一定要想办法抱上杜一鸣这个金大腿，您知道吗…… ” 原来，自己的第六感没有错，这个看似没有任何背景的杜一鸣，却是一匹妥妥的大黑马。 资料上说，杜一鸣从青年干部培训班毕业后，他的升迁之路就是一路开挂。 先是调到江安市教育局任副科长，第二年升正科，三年后升江安市教育局局长。 后来在教育局做了两年局长，就调动到省里做经济计划处处长，之后不到一年，正好遇到国家改革开放，他荣升成了副厅局级的发改委副主任。 转年，他被直接任命为江安市常务副市长，一下子踏上了仕途的快车道。 最后杜一鸣在官至省委一把手的任上至光荣退休安享晚年。 第195章 新工作 可以说杜一鸣的仕途之路可以用官运亨通来形容，他这一生真的是太顺利了！ 顺利得让杨绣枝有些嫉妒。 由此可见杜一鸣背后的靠山有多厉害。 杨绣枝暗搓搓的想，自己无论如何都要跟杜一鸣这个同学搞好关系，哪怕借不上他的光，也不能与他为敌。 否则自己这个小虾米分分钟会被他碾成渣渣。 现在的杜一鸣在杨绣枝眼里，就是一条金光灿灿的金大腿，她杨绣枝如果不赶紧抱紧眼前的这个参天大树，简直是天理难容。 此时的杨绣枝更加直观的感受到了权利的重要性。 她紧握紧拳头，暗搓搓的给自己打气，杨绣枝你一定要努力抱上金大腿哦！ 好在通过这次突发的碰瓷事件，杨绣枝跟杜一鸣和王鹏成了朋友。 这次来信，钱小满还带来了两个好消息，第一个好消息就是廖文景的父亲已经病愈重新回到工作岗位，后期定期到医院复查就可以了！ 看样子应该不会错过这次的干部调整。 第二个好消息是她小姨被破格提了科室副主任。 收到这两个好消息，杨绣枝十分开心。 唯一遗憾的就是杨家庄的中药作坊估计办起来有很大的难度，不过谭院长答应可以免费帮杨家庄培养两个医生作为补偿。 知道这个情况，杨绣枝也很无奈，所以她也只能叹气！ 没办法，这个年代中医中药都受到排挤，目前全国的大环境就是这样，这种情况一时半会儿不是哪个人能够改变的！ …… 下半学期的学习任务也更加的繁重了，杨绣枝摒除杂念，跟班里的同学们每天都沉浸在繁忙的学习中。 时间过得很快，仿佛眨眼间几个月的时间就过去了！ 校园时光荏苒，经过一年紧张的培训学习，毕业考试结束，杨绣枝他们这一届的培训班就要结业了。 杨绣枝因为上次放假回家协助市朝阳公安分局抓到两名逃犯，得到了学校颁发的优秀学员的荣誉奖励。 为此廖文景还特意打电话对她表示祝贺。 随着毕业时间一天天的来临，在六月的校园，仿佛空气中也弥漫着淡淡的忧伤。 在毕业离开学校前，杨绣枝跟平时关系好的杜一明、王鹏、刘春梅等几个班里同学相约去国营饭店吃毕业饭，也是散伙饭 。 吃完散伙饭，同学们留下各自的联系方式后，虽然有很多不舍，相处一年的同学们还是各奔东西。 毕业后杨绣枝暂时还是回到原来单位上班，她一边上班一边等待组织部重新分配的消息。 这一天，廖文景打来电话来约杨绣枝下班后见面，两个人约好下班后还是在瑞明斋吃饭。 杨绣枝到的时候，廖文景已经点好了菜。 看杨绣枝到了，廖文景招呼道：“绣枝，来，快坐，肚子饿了吧！咱先吃，边吃边聊。” “好的！廖姐！”杨绣枝也不客气，在廖文景的对面坐下来后，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 她边吃边问道：“廖姐，伯父的身体现在怎么样了？” 廖文景开心的回道：“完全好了！连谭院长都说这是奇迹。 绣枝，你知道吗？我爸现在的身体被小妹调理得比他没病前还要好！真的多亏了小妹和咱外甥女的照顾。 绣枝，你知道吗？我爸这回算是彻底把烟给戒了，现在他老人家改喝茶了！” 杨绣枝也替廖文景感到开心，于是说道：“喝茶好！这个习惯要保持！ 书上说年纪大的人喝茶可以降血压，还说茶叶中含的茶多酚还有保护心脏的作用。” “可不就是，连谭院长也是这么说的！”廖文景回道 两个人边吃边聊，等吃了个半饱，廖文景这才又开口问道：“绣枝，现在毕业了，你有什么打算？” “打算？还真没想过。”杨绣枝边吃边回道 廖文景又问道：“你对你的工作有什么要求？你现在可以好好想想，你是想留在市里机关单位工作，还是打算下到基层县区挂职锻炼一两年再回来。” “这个？” 杨绣枝本来就是个随遇而安的性格，再加上现在的时机不对，不是自己可以大展拳脚的时候。 简单的说，就是目前的官场根本就没有那个政治生态环境，而且家里还有三个马上要上高二的半大孩子。 于是她回道：“廖姐，说实话下基层去锻炼，我没有什么经验，担心做不好，给你丢脸。 再说小满他们兄妹三个马上要上高二。我想，这一两年还是暂时选择留在长春市工作。 我打算把机关里的所有弯弯绕都整明白了，等积攒一些人脉了，再到基层锻炼也不迟。” 其实她是想等到改革开放，再大展拳脚大干一场。 廖文景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她想了一下就说道：“绣枝，你说得没错！我很有可能会调动到下面市里锻炼几年。” “啊！下基层锻炼？那个廖姐，你大概什么时候下去？是不是老领导安排的？”虽然知道廖文景早晚会到下面市县去履职，杨绣枝还是有点吃惊。 廖文景回道：“我父亲跟我谈过，让我趁现在年轻下去锻炼几年。 具体时间还不能确定，如果下半年换届不能更进一步，我极有可能就会下去锻炼几年。不过，这也没什么，我知道这是早晚的事情。” 这种事情杨绣枝知道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 于是开口安慰道：“廖姐，现在你就放宽心情安心工作，车到山前必有路，到时候不管你分到哪里锻炼，我陪你去！” “真的？绣枝，你真的愿意跟着我离开长春？”廖文景不确定的问道 “千真万确，绝无虚言。要不要先击个掌？”杨绣枝拍着胸脯保证道。 “好！就这么说定了！”廖文景开心的说道。 还不忘伸出手来跟杨绣枝击了一掌。 “对了！绣枝，小妹她有没有男朋友吧？”廖文景又问道 杨绣枝喝了一口汤回道：“好像没听说有，我们姐妹有好长时间没见了。 记得上一次问她谈对象的事情，还是她去浑江培训前，我还问过她，她说要搞事业，这时间一晃两年就过去了。 唉！她今年都满二十一了，还没听说有动静，我家老娘都快急得火上房了，可人家不急怎么办？” 杨绣枝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廖姐，你是知道的！这一年我一直在学校上学，除了学校里的同学我认识的年轻男同志就没几个。 可同学里面家庭条件好的我们家是不敢往上面想的，家庭条件不好的我又不想介绍给她，唉！难啊！” 第196章 琐事 廖文景不以为意的回道：“有什么不敢想的？咱小妹多优秀啊！有高明的医术不说，人还长得漂亮。 绣枝，要不这样！我倒是认识不少上进有前途，人也长得周正的帅小伙，要不要我给小妹介绍一个？”廖文景问道 “真的？那敢情好！廖姐，你人面广，那这件事情就拜托你啦！”杨绣枝开心的甩坨子。 廖文景大包大揽的回道：“放心，小妹的婚事就交给我了！我保管给小妹介绍一个让你们姐妹俩都满意的好小伙。” “行！就这样说定了！” “哦！对了！上次明玉回家说，小满放暑假打算跟建国和建设他们兄弟俩回老家。”廖文景问道 这件事情，杨绣枝还真不知道。 于是回道：“我还真没听他们兄妹三个说过，等回家我问问他们回老家有什么事情。” “绣枝，我听明玉回来说，是小满兄妹三个要去山里挖人参回来配药，说是给两家老人配什么人参养荣丸。 明玉想跟小满他们一起回去，我没答应她。”廖文景回道 “哦！是这样啊！廖姐，你不答应明玉是对的！你也知道山里很危险，再说野山参都长在深山老林里。”杨绣枝边吃边回道。 “绣枝，那你回去劝劝孩子们还是不要回去了！要野山参配药，咱们花钱买就是了！”廖文景建议道 杨绣枝不在意的回道：“没事儿的！他们兄妹三个小的时候经常上山，危险的地方他们不会去的！” “你呀！就是心大。”廖文景不满的说道 杨绣枝回家一问钱小满，她说兄妹三个是真的打算一拿到成绩单，就跟他们姥爷和姥姥一起带两个弟弟回抚松县。 孩子们都大了，杨绣枝也不想拘着他们，趁现在还在上学有假期，想回就回吧！ 再说老两口早就想回抚松了！总说住在城里不方便。 唉！真是故土难离啊！ 等送走老老小小一群人，家里就剩下杨绣枝一个孤家寡人了！ 好在新的工作单位很快就有了消息。 在廖文景的运作下，杨绣枝被安排到市委综合办公室当一名普通科员。 廖文景还亲自打电话到单位，告诉杨绣枝下个星期一就到新单位报到。 两个人还约好星期天一起去百货商店逛街。 一见面，廖文景就从皮包里拿出一张男人的照片递给杨绣枝。 说道：“绣枝，你看看，这个小伙子怎么样？配得上咱小妹吧！” 照片上的小伙子穿着军装，长着一张标准的国字脸，剑眉星目，英气逼人。 杨绣枝中肯的说道：“从照片上来看长得确实不错，很精神。对了，廖姐，这小伙子现在在哪里当兵？” “小伙子叫谭杰，是我二哥他们团的战友，前几个月才刚提了副营。家里没什么背景，妈妈是家庭妇女，爸爸是中学的老师。 他还有个哥哥前几年财校毕业后分到了下面市里的财政局。”廖文景回道 杨绣枝觉得男方家条件不错。 于是问道：“廖姐，你跟这个谭同志说清楚了我家的情况吗？” “都说清楚了！咱们家也不差。绣枝，我已经安排两个人见过面了！小伙子对咱小妹的感觉很不错，就是不知道小妹是咋想的！女孩子比较腼腆，你抽空帮我问问看。” 杨绣枝没想到廖文景的速度会这么快，离上次两个人说这件事情才过去两个星期，没想到两个人连面都见了！ 于是回道：“好的！回头我问问小妹，她现在也老大不小了！如果她也觉得对方人不错，是该考虑成家了！” 逛街的时候，廖文景还悄悄告诉杨绣枝，只要她在综合办公室里认认真真的干上一年，她保证明年就给杨绣枝升副科。 她说道：“绣枝，你现在身上有荣誉在，就安心在综合办耐心待上个两三年，只要我廖文景还在市组织部任职，哪怕我不升迁，我也能跟你保证一个正科或者办公室副主任是绝对跑不掉的！” 面对廖文景的保证，杨绣枝说不感动是假的，她能说什么？她只能再次感叹，真是朝里有人好办事儿！ 未来的路廖文景都替她考虑好了！杨绣枝能说什么？她自然是非常愉快的就接受了！ 于是开心的回道：“就听廖姐的！” 时间很快就到了星期一。 今天是杨绣枝到市委综合办公室上班的第一天。 知道杨绣枝星期一就要来市委上班，廖文景在前一天就已经提前给综合办公室主任钱福军打了招呼，拜托他照顾一下自己的好姐妹。 钱福军能干上市委办公室主任，这点眼力劲儿肯定是有的。 虽然他心里十分的不屑，但组织部副部长亲自开口打了招呼，这点面子他自然是要给的。 杨绣枝来过几次组织部，他知道杨绣枝跟廖文景的关系好，虽然知道杨绣枝是个没有任何背景的小人物，他也不愿意在明面上得罪她。 杨绣枝来办公室找他报到，钱副军的态度不太热情，所以对杨绣枝的态度比较敷衍。 他本着惹不起躲得起的原则，让一个姓张的年轻科员先带杨绣枝到资料室上班，说是让她先熟悉资料，熟悉部门的运作情况。 杨绣枝微笑着十分礼貌的道了一声谢，就离开了主任办公室。 对于钱福军的态度，杨绣枝也不以为意，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自己不招他待见，不过，无关紧要的人她杨绣枝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哼！什么人啊！你现在对姐爱搭不理，姐到时候让你高攀不起。 她目前没准备做什么，现在要做的就是先蛰伏起来，搞清楚体制内的那些弯弯绕、潜规则，寻找将来能够用的上的人脉。 还有就是调查自己同事中有没有未来的黑马？有没有未来的贪官？ 她目前进体制内就是为了换个上班的环境，来放松一下的！说实话，目前杨绣枝还真没有想当什么领导的想法。 关键是时机不对！ 她太清楚这个时期的干部可没那么好当的，特别是这个时期的领导干部，讲究站队，好多站错队的人都下了台。 何况还是现在这个特殊时期，就算忙不死，斗心眼也得斗死。 想她杨绣枝又没有什么强硬的后台给自己撑腰，现阶段还是老实点少折腾保小命要紧。 第197章 江安市（修改） 目前她只想没心没肺的过好一个月是一个月，耐心等待廖文景九月开会后职位调整的最后结果。 再说在综合办公室当个群众混日子这活也不累！如果真的能混上几年，到时候能够混个正科，或者是办公室副主任也不错。 这些职位在杨绣枝心里没什么确切的概念，她认为正科和副主任应该相差不大。 杨绣枝不知道的是，市委办公室副主任一般都是正科级，虽说这个市委办公室副主任没多大权力。 但是坐到那个位置的人，想转正很快，而且这个副主任它的牛逼之处就是可以随意调动使用的。 直接进一步就是到下面县里当局长或者是乡镇一把手。 当然这里面的弯弯绕杨绣枝这个菜鸟是不清楚的！ 张科员把杨绣枝带到资料室就转身走了，资料室的办公室面积没多大，一走进门就看到一张八成新的大木桌子，现在桌子上面堆满了各种文件。 就这样，杨绣枝就在市委办公室开始上班了！ 上了一段时间的班后，杨绣枝很快就融入到综合办的同事中，他发现办公室的每个人都不简单，每个人都有擅长的地方和优点。 比如，干事刘家桥机关经验丰富，赵大勇沉稳持重，最年轻的徐波脑瓜子灵活反应快。 当然不管是在哪个单位工作，总会有一两个浑水摸鱼，偷奸耍滑，跟你不对付的人。 特别是真小人办公室主任钱福军，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他总是看杨绣枝不顺眼，这货就是典型的小人得志。 杨绣枝认为两个人应该是八字相冲。 钱福军不仅欺下媚上，平时在办公室里还吆五喝六的，还对下属动不动就大声训斥。 对待杨绣枝就是阴阳怪气的。 杨绣枝神经大条，对这些人满不在乎。 因为这些人都不在杨绣枝的结交范围之内。所以对于他们这些人，她采用无视的态度对待，不深交也不得罪。 说起来在综合办上班的日子虽然忙碌，但是却很充实。 除了总是看自己不顺眼的钱福军，还有拍钱福军马屁的狗腿子副科长张明，这两个人时不时的找她不痛快外。 其实在综合办上班真心不错，关键是能学到很多书本上学不到的东西。 杨绣枝本身最大的优点就是学习能力超强，所以学起东西来很快。 还有就是她有超强的交际能力！说难听点就是她脸皮够厚，所以她很快就在市机关里混得如鱼得水。 何况还有她的钞能力，不过目前她的钞能力还不敢拿出来充分发挥。 杨绣枝从综合办的同事们身上学到了很多东西，她发挥勤奋好学的精神，只要不懂就经常跟同事们请教。 这天，钱福军不知道又在哪里受了气回来，他一进办公室就又开始发作起来。 “你们一个个知不知道自己是干什么的吗？连份材料都写不好，不想好好干就给我趁早滚蛋。 特别是咱们综合办的有些人，一天天的就在机关混日子，我可跟你们说，咱们综合办是不养闲人的，不想干就直接说，我钱福军立马换人。” 一阵邪火发出来，办公室的人都紧张的缩着脖子不做声。 杨绣枝知道自己就是钱福军嘴里说的有些人，办公室里的闲人。 但是她无所谓，只要他钱福军不当面点自己的名字，她杨绣枝就能装鸵鸟假装不知道。 “看你能把我怎么样？哼，气不死你，我就喜欢看你气急败坏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说实在的，杨绣枝还真有点小腹黑。 她杨绣枝才不怕他这个人渣呢！只要自己不犯错，他钱福军也不敢把自己怎么样。 如果他敢给自己穿小鞋，哼哼！ 要知道她杨绣枝这段时间在综合办可不是白待的，她可不是漫无目的的随便在各部门随便乱窜的，那些小礼物可都不是白送的，饭也不是请人家白吃的。 就算是他敢把自己怎么样，只要他敢对自己出手，自己一招就能整死他。 想到这里，杨绣枝伸出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 没错，杨绣枝手里有钱福军在当办公室主任期间，虚开账目做假账，索贿，收受贿赂的证据。 连这些证据现在被钱福军放在哪里，她都是一清二楚。 当然这些都是闺女利用黑客技术在历年的贪腐卷宗里查出来的！ 每次看到杨绣枝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每次都能把钱福军气的就像是一条吹了气的河豚。 但是因为廖文景这个组织部副部长的关系摆在那里，他也不敢真把杨绣枝怎么样。 他只是恶狠狠的朝着杨绣枝站的方向瞪了一眼，然后气哼哼的走了。 又到了星期六，廖文景打电话来约杨绣枝星期天休息的时候去东方红百货商店逛街。 星期天，杨绣枝在家吃了早饭，就带着钱小满去赴约。 一见面廖文景就开口问道：“绣枝，听人说，你在综合办被人针对？” 杨绣枝让钱小满跟林明玉先去买自己想买的东西。 等两个孩子一走，这才笑了笑回道：“没事儿的！廖姐，这点小事我能应付。” 廖文景看了她一眼，问道：“真的不用我帮忙。” 杨绣枝没说话，只是摇摇头。 如果这点小事她都搞不定，那她杨绣枝还混什么官场？ 廖文景看她不让自己帮忙，就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十月初，吉省长春市省区市领导层换届完成。 廖文景的父亲廖万年没有悬念的升迁省一把手。 廖文景这次也果然被下派到下面的江安市工作，担任江安市市委副书记一职，因为书记罗向前明年下半年退休。 她要等待交接完组织部的工作后，才会去江安市赴任。 杨绣枝让钱小满查了一下，江安市位于吉省中部，在长春市的西南部，距离省会城市长春市不算远，坐火车不到三个小时就能到。 江安市是吉省下辖区内的一个县级市，还是由长春市代管的一个比较大的县级市，总面积有四千多平方公里，总人口有一百三十多万。 杨绣枝得到廖文景传给自己的消息后，就要求提前调到江安市打前站。 廖文景没有反对，只是问道：“绣枝，丢下家里跟我去江安没问题吧？” “没问题，孩子们都大了，两老的身体都还不错，没事儿的，离的开。”杨绣枝回道 廖文景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她自己现在还是市组织部的副部长，给杨绣枝办调职的事情很容易，只是她一句话的事儿。 而且这次调动可以直接把杨绣枝调到江安市组织部，就算是升她作副科长，相信也不会有人说什么的。 于是廖文景就安排秘书王苗苗亲自督促尽快办理好杨绣枝的调动手续。 第198章 到江安市（修改） 杨绣枝是打算在廖文景到职之前先把江安市市委的基本情况摸清楚，免得两个人到时候都是双眼一抹黑。 再就是把她们住的地方先找好，廖文景来了就可以直接拎包入住。 既然决定了，她也不在家里耽搁时间，把家里吃的用的都准备好，还跟杨老汉老两口和双胞胎兄弟俩说了自己已经调到江安市工作的事情。 也跟钱小满说明自己提前去江安市的原因后。 说等一拿到单位开的调动函，就打算动身去江安市。 杨绣枝在前期就调查过，她知道自己培训班的同学杜一鸣就是在江安市发家的，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现在应该就在江安市教育局上班。 所以她打算先去找杜一鸣了解一下江安市市委的基本情况。 钱小满听说杨绣枝调动到江安市市委组织部工作是相当的满意。 她开心的说道：“老妈，组织部这个工作就是为你量身定做的！这个工作简直太适合咱们来做了！” “怎么说？”杨绣枝有些疑惑 钱小满笑眯眯的解释道：“老妈，您忘了？咱有金手指呀！ 总之，您只管大步向前走，有了我的作弊神器，直接就可以把那些将来可能会违法乱纪的官提前给帕斯掉。” 杨绣枝点点头：“想想也对！还真是这么回事儿。” 想想又不对，自己就是个小小的副科长，哪里有那么大的权力？ 也不对？有廖文景这个有实权的副市长在，自己升上去应该很容易！ 何况自己还有小满这个拥有金手指的福娃娃。 她就不相信那些当官的一个个手上都是那么干净？ 想到这里，杨绣枝点了点头。 看老妈认同自己的想法。 钱小满十分满意的继续解释道：“我认为就目前情况来看，咱们现在能抓到这些人的把柄应该不多，除了作风问题，就是贪腐，这些都需要时间慢慢查。” 杨绣枝想想确实是这么回事儿，也认为闺女说的有道理！ 她在市综合办公室上了几个月的班，也知道这个年月各地机关都有点乱弹琴。 听杨绣枝说自己调动函一下来就要去江安市，钱小满连学也不上了，吵着让两个哥哥帮她跟老师请两个月的假，她要跟着杨绣枝一起去江安市，期末考试的时候她再回学校参加考试。 “你要跟我去江安，你不在家陪薛小糖上学？”杨绣枝问道 薛小糖忙回道：“婶子，没事儿的，上学还有建国和建设哥俩陪着我呢！” 钱小满有些犹豫，想了一下就对薛小糖说道：“糖糖，我去几天看看就回！等咱们放寒假了，我一定带你一起去江安市玩儿好吗？” “好，咱们说定了！”薛小糖开心的点头答应。 这孩子主意超正，杨绣枝怎么都说服不了她，没招只能答应带着她。 就这样杨绣枝简单收拾了些行李，就带着闺女钱小满坐火车来到了江安市。 出了火车站，找路人一打听，很快就找到了市政府招待所，拿出介绍信开了一个单人间后放下行李。 找招待所的服务员打听市教育局的位置。 服务员看过介绍信，知道杨绣枝是省城过来的，十分热情的给杨绣枝指路，还详细告诉她具体怎么走。 母女俩谢过服务员之后。 杨绣枝就直接带着钱小满坐车来到江安市教育局找杜一鸣。 江安市的教育局的房子是一栋三层的小楼，外表看上去破破烂烂的，外墙面已经剥落，露出里面灰色的水泥墙体。 杨绣枝掏出一包迎春香烟伸手递给门卫大爷，得知是来找杜一鸣的。 门卫大爷也不客气，伸手接过香烟，就热情的说道：“原来你们是来找杜副科的呀？他的办公室就在三楼最里面的那个办公室。” 杨绣枝道了一声谢，让钱小满留在门卫等自己，她自己先上去找人。 钱小满要跟着她一起去。 看到出现在办公室门口的杨绣枝，说实话，杜一鸣愣了好半天，很快他开心的嗷嗷叫着跑上前喊道：“杨姐，老同学！你怎么来了？什么时候到的？” 再次见到杜一鸣，杨绣枝也很高兴，她笑着回道：“刚刚到，一到江安市在市招待所放下行李，就过来找你了。” “咦！还有个小朋友，廖姐，是你女儿？”杜一鸣指着钱小满问道 “是的！小满，快喊叔叔！”杨绣枝笑着回道 “这孩子长得真喜庆。”杜一鸣一边说还一边伸手捏了捏钱小满红扑扑肉乎乎的小脸说道 钱小满悄眯眯翻了个大白眼，她最讨厌别人捏她的脸，更讨厌别人说她长得喜庆了，她认为别人说她长得喜庆就是再说她长得胖。 哼！当面说一个女人长得胖的人，不可以原谅！ 但是出于礼貌，她还是扬起肉肉的小脸乖巧的喊了一声“你好！杜大叔！” “杜大叔？”这叫法有些怪异，杜一鸣不由得愣了一下。 他不由自主的抬起手来摸了一下自己的老脸，感觉不光滑有些粗糙。 心里想：“我今年还不到二十四岁，真的有那么老吗？都被叫大叔了！难怪老妈这段时间总催他结婚呢？自己连女朋友都没有的光棍，结个毛线的婚！” 此时的杜一鸣有些怀疑人生。 杨绣枝知道钱小满又在恶作剧，看到办公室的人都吃惊的看着他们母女俩。 于是忙说道：“杜一鸣，这里说话不方便，要不咱出去找个地方坐坐，对了！你现在方便出去吗？” “方便，方便，杨姐你等一下，我先跟同事交代一下，再去拿小车钥匙，咱们就可以走了！”杜一鸣欢快的回道。 等知道杨绣枝这次是调动到江安市工作。 杜一鸣开心的问道：“杨姐，真的吗？你真的调到江安市了？调到哪个部门了？” 杨绣枝也不隐瞒直接回道：“市委组织部。” “啊！你调到市委组织部了，有些意外！”杜一鸣吃惊的回道。 杨绣枝笑了笑没做解释。 杜一鸣知道自己有些失态。 忙道贺“嘿嘿！恭喜杨姐，这次应该是高升吧？” “高升什么？就一个副科。”杨绣枝不在意的回道。 第199章 打听情况 想想也确实不算是高升，江安市组织部毕竟是下级单位，看杨绣枝不想说，杜一鸣也就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于是杜一鸣忙转移话题问道：“杨姐，现在打算去哪儿？” 杨绣枝回道“先去认认路，就去市委大院那边看看吧！” 于是杜一鸣开车带着杨绣枝和钱小满直奔市委大院而去。 杜一鸣说市委和市政府都在这个大院里办公，从院子大门口往里看，母女俩就被眼前的市委大院那典型的苏式风格建筑给惊艳到了！ 复古风格的屋檐配以老式红漆窗棂、欧洲风格的圆柱，搭配祥云纹的砖雕相得益彰。 红、蓝、绿、灰是整个市委大楼的主色调。 红色的墙上张贴的标语，蓝色的天空，灰色的三层大楼墙壁。 整个大院里的建筑，都掩映在满院子高大的水杉树和松树浓郁的绿色中。 杨绣枝没打算现在就进去，于是杜一鸣又带母女俩在江安市里转了一圈。 江安市城区不大，属于吉省的二级城市，别看是二级城市，其实到处都是破破烂烂的。 三个人逛到中午饭点的时候，正好走到市区的新华桥附近。 杜一鸣提议先去吃饭，等吃完饭再接着转。 新华桥附近有个国营饺子馆，三个人走进去一看，一水的六七十年代古朴的装修，墙壁上的画已经泛黄。 没想到饺子馆里还有炒菜。 杜一鸣要了一斤半纯猪肉馅的饺子和一个木须肉，还抢在杨绣枝前面付了钱。 他说道：“杨姐，原先在学校总是你请客，这回你来江安市，不管咋地，也要让兄弟尽一下地主之谊吧？” 杨绣枝看了一眼价格，两三块钱不算多贵，就没跟他多扯了！ 还别说，七十年代的物价是真的很便宜，一斤半纯猪肉馅的大饺子，差不多有八九十个，只要两块四毛钱，一份木须肉也只要六毛钱。 三个人吃一顿饭只要三块钱，对于杨绣枝来说是真不贵。 但对于每个月拿五十来块钱工资的杜一鸣来说可真的不便宜。 鲜啤酒只要两毛钱一大杯，杨绣枝说自己不会喝酒别浪费钱了！杜一鸣还是要了两杯。 杜一鸣端起啤酒杯招呼道：“来，别客气，杨姐，来，小满小朋友，趁热吃，咱们边吃边聊。” 他一边吃一边给杨绣枝介绍道：“市委的主要部门基本上都一样，都有：办公室、组织部、宣传部、政法委、统战部、机关工委、还有妇联和团委等……就是有一点……” 说到这里，杜一鸣突然停下不说了。 “杜一鸣，有什么不能说的？继续呀！”杨绣枝诧异地问道。 杜一鸣压低声音说道：“就是我们江安市市委的工作，现在还是完全由委员会把控着的。” 这个情况杨绣枝自然是知道的，在这特殊的十年“革委会”是各级党政机关和企事业单位的权力机构。 在长春市也是一样，也可以说这十年全国都是这种情况。 杨绣枝记得她还查过相关资料，如果没记错的话，这种混乱的情况应该会在七六年年初结束，各级政府职能部门也会逐渐恢复正常。 估计廖文景现在调到江安市也是来过度的吧！就是不知道她想不想做出些成绩来，好一路高升。 唉！先不管这些了！现在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于是杨绣枝对杜一鸣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 杜一鸣继续说道：“对了，王鹏这小子就在咱们市委秘书科，他现在已经是副科了，现在给赵副书记当联络员，听说混得还不错。” “市委办公室主任姓严，办公室又分综合科和秘书科，这两个科室你应该知道，文字工作量大，活儿也杂，所以综合办的人也比较多。” “综合科的科长姓周，秘书科的科长姓冯，他也是老书记的大秘。” 杨绣枝插话道：“这边组织部的人多不多？” 杜一鸣回道：“这个，我还真的不清楚，我想应该有不少吧！毕竟有那么多事情要做，至少应该有二三十人吧！ 不过，我知道你们组织部的部长姓宋，对了！宋部长有个爱好，喜欢钓鱼……” 杜一鸣是知无不言，差不多把他知道的能说的都说了。 杨绣枝心里是很感激的，忙建议：“看哪天王鹏方便，咱们找个地方约王鹏一起出来聚聚怎么样？” “行，杨姐，你等我的通知。对了，杨姐，你现在住在哪里？” “就住在市政府招待所。”杨绣枝回道。 这时钱小满突然出声道：“大叔，您刚才的话应该没说完吧？” “小家伙，你怎么知道我的话没说完？”杜一鸣伸出手又想捏捏钱小满的小胖脸，被她一下躲开了。 “大叔，你刚才没说那个什么组织部的宋部长还喜欢美女。”钱小满十分认真的说道 “咦！你个小家伙儿，你是怎么知道的？”杜一鸣吃惊的张大嘴巴问道 钱小满傲娇的扬起小脑袋，不屑的撇了撇嘴回道：“我知道的东西多着呢！” 组织部的宋部长是个老色棍，这件事杨绣枝自然也知道，但是知道归知道，也不能就这样说出来吧！ 万一被有心人听到传到姓宋的耳朵里，那自己一上班立马就会被针对。 杨绣枝可不想再过被针对的日子。 于是杨绣枝小声呵斥道：“小满别胡说！” 又忙赶紧转移话题道：“杜一鸣，你别听小孩子胡说八道，她知道什么。 对了！能说说市委几个主要领导的基本情况吗？” 杜一鸣想了一下就说道：“市委班子里的其他几个领导我是不太了解，估计就那个赵副书记有些不好相处。” “怎么说？” “副书记赵子峰是个老资格，今年四十多岁，正是年富力强的年纪。 听说他在副书记的位置上已经干了三年多，原本以为这次老书记退了之后，他接任书记的位置是板上钉钉没跑的事情，可前几天听说从上面要调来一位新书记，你说，他心里能没意见？”杜一鸣解释道 杨绣枝点点头没说话。 钱小满也若有所思。 第200章 到组织部报到 杜一鸣边吃边分析道：“听说那个赵子峰好像也是江安市人，又在现在的位置上干了三四年，他在江安市可以说是树大根深，所以不用想，市委里的其他那几个人应该跟他也是一路的，这样的话他们几个人联合起来完全可以架空新书记。 同样，组织部也是这样，同样也不怎么太平，杨姐，你要有思想准备，听说那个组织部干部科的科长陈再霖也不是个好相与的人，极有可能一入职你就会面临站队的问题。” 杨绣枝没想到江安市的官场也会有这么复杂，说不定将来自己还会跟王鹏走到对立面。 唉！真是世事难料，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但愿这样的事情不会真的发生。 杨绣枝还是非常珍惜跟王鹏的友谊的！ 同样的杨绣枝也知道，官场也是江湖，有的时候，官场之中的你争我夺，甚至比白刃相间的战场更加残酷，也更加瞬息万变，所以她不能感情用事，掉以轻心。 否则可能会万劫不复，甚至有可能还会因此丢了小命。 吃完饭，两个人约好周末约王鹏一起再聚后，杜一鸣就开车把母女俩送到政府招待所，然后开车告辞离开了！ 第二天，母女俩在招待所吃了早饭，就在市委附近转悠，打算租间独门独院的房子暂时安顿下来。 母女两个人转悠了一整天都没有碰到合适的房子。 隔天两个人去了房管所，结果还是一无所获。 因为找得比较急，所以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合适的房子，母女俩也不纠结非的现在就找到，杨绣枝打算先去组织部报到，以后再慢慢找。 第三天，杨绣枝把钱小满一个人留在招待所查资料，她自己则带上入职材料去市委组织部报到。 她在市委大院的门岗做了简单的登记后，就被守门的门卫放了进去。 杨绣枝刚走进一楼大厅正在看组织部在哪里办公，就被一个二十六七岁的年轻人拦住了。 他问道：“同志，你找谁？” “您好！同志，我是来组织部报到的！”杨绣枝十分礼貌的回道 年轻人看了杨绣枝一眼，抬手指着前面说道：“同志，组织部在二楼办公，你朝前走可以看到一个楼梯，上二楼后朝左边拐就是组织部，干部处在把头的第三间。” 杨绣枝跟年轻人道了一声谢就抬脚朝前走去。 按照刚刚那个年轻人指的路线，来到二楼干部处。 杨绣枝说明来意后，负责接待她的是个二十三四的年轻小姑娘。 她递上自己的入职材料，小姑娘看了看入职资料，又看了杨绣枝一眼，然后十分热情的说道：“您就是杨副科呀！我是组织部的林亚楠，您请跟我来！” 说完，转身就朝隔壁办公室走去。 到门口敲了敲门，听到里面喊“请进！”这才推门进去。 她一进门就说道：“陈科长，从长春调来的杨副科杨绣枝同志来报到了！” 杨绣枝知道眼前的这个陈科长，大名叫陈再霖，他看上去四十岁上下的年纪，身材不胖不瘦，皮肤有些黑，一双不大的三角眼里闪烁着精明的光芒。 一看就知道这个人是个浑身上下都是心眼的人，杨绣枝知道这个人肯定不好相与。 但她还是十分礼貌的伸出手，开口自我介绍道：“陈科长，您好！我是长春来的杨绣枝。” 陈再霖慢悠悠的站起身来，伸手敷衍的跟杨绣枝握了握，然后打着官腔的嗯了一声说道：“是杨副科呀！你好！你好！欢迎，欢迎！快请坐，没想到杨副科还这么年轻，将来肯定是前途无量啊！” 杨绣枝微笑着打着哈哈寒暄道：“哪里，哪里！谢谢陈科长的夸奖，您太客气了！” 陈再霖继续打着官腔道：“杨副科，欢迎加入到我们江安市组织部，我代表宋部长和组织部的全体同志欢迎你的加入。” 杨副科，咱们组织部干部科的工作可是任重而道远啊！ 咱们江安市虽然比不得省城长春市发展的好，但咱们组织部要选拔出德才兼备的人民公仆，为江安市一百多万的人民群众做好服务。 杨副科，我知道你以前不是做组织工作的，但还是希望你能尽快适应咱们组织部的工作，配合好我和宋部长的工作，为我们江安市的组织工作添砖加瓦做出贡献。” 我去，这腔调？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啊！ 不过，对于陈再霖的拿腔拿调、还有下马威，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杨绣枝根本就不在乎。 再说，这里毕竟是人家的地盘，自己刚来也没必要得罪他，他喜欢这样就随他，自己又不会掉一块肉。 杨绣枝打算扮猪吃老虎。 再说，陈再霖不过就是个小人物，根本就算不上一盘菜，所以杨绣枝还真没有把他放在心上。 心想，你既然喜欢演戏，姐就陪你演演，就当娱乐娱乐。 于是杨绣枝立马站直身体放低姿态保证道：“请陈科长放心，我一定记住科长今天说的话，用我百分之一百二的热情，努力工作，绝对不辜负科长和组织的期望。” 杨绣枝的一通马屁拍下来，陈再霖的脸上有了一丝丝笑意。 他感觉杨绣枝还是比较上道的！ 于是抬起手腕看了看自己的手表，说道：“杨副科，咱们今天就谈到这里，你去找刚才带你过来的那个办公室的林亚楠。 她是咱们组织部负责后勤工作的，让她给你安排办公室，我一会儿跟宋部长还有个会要参加就不亲自带你过去了。” 杨绣枝知道他这是在赶人，还口口声声用宋部长压自己。 于是她身体前顷十分礼貌的点了一下头，然后后退两步这才转身离开。 杨绣枝的恭敬态度可是给足了他面子，让陈再霖的虚荣心得到了很大的满足。 杨绣枝再次找到刚才带她来找陈再霖的小姑娘林亚楠。 林亚楠带杨绣枝来到旁边的大办公室门口，开口解释道：“杨副科，咱们组织部地方有限，除了宋部长，干部科和组织科两个正科有单独的办公室外，其他的同志都在大办公室里办公。” 第201章 钱小满打算搞事情 杨绣枝不在意的回道：“没关系，有个地方办公就行。” 看杨绣枝这么好说话，林亚楠明显是松了一口气，她不再说什么。 就见她侧过身体让杨绣枝走在自己前面，她落后一步跟在杨绣枝的身后，就这样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进了组织部的大办公室。 两个人一进组织部的大办公室，办公室里正在埋头工作的人都纷纷抬起头来好奇的看向两个人。 就听林亚楠大声招呼道：“同志们，先停下手里的活儿，我给大伙儿介绍一下新同事，这位是从长春市调到咱们组织部干部科的副科长杨绣枝同志。” 介绍完，她自己先率先鼓起掌来。 接着就听到稀稀拉拉的几声掌声。 杨绣枝也不在意，她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毕竟自己是突然空降来的，不用想，肯定是挡了某些人的道，自己的到来能受欢迎才怪。 她只是微笑着对办公室里所有的人礼貌性的点了点头，然后目不斜视的在林亚楠的带领下往里走。 林亚楠给杨绣枝安排的座位，是在办公室最里面一个单独靠窗户的位置。 说实话，办公桌靠近窗户，杨绣枝还是挺满意的！除了不受别人打扰之外，没事儿的时候还可以看看外面的风景发发呆。 办公桌子上，林亚楠还给她准备好了办公用品。 杨绣枝没想到小姑娘办事儿的速度会这么快，办起事情来还这么利落，就在自己跟陈再霖谈话的这一会儿功夫，她就全帮自己搞好了！ 这倒是省了自己不少事儿，于是杨绣枝朝她感激的笑着说道：“谢谢你！小林。” 心里想，这个林亚楠倒真是个好苗子，值得培养！就是不知道她是哪个阵营的？ 得到杨绣枝的感谢，林亚楠腼腆的笑了笑。 回道：“杨副科，您太客气了！这本来就是我的工作。 对了！您是刚刚从省城调来咱们江安市的，在江安市应该没有住的地方吧？您需不需要安排集体宿舍？” 杨绣枝微笑着回道：“集体宿舍就不用了！” “那您现在住哪儿？”林亚楠诧异地问道。 杨绣枝笑着回道：“我现在住在市政府招待所，我打算自己在外面租房子，只是我在江安市人生地不熟，找了两天没找到合适的。” “杨副科，您打算找间什么样的房子？”林亚楠问道。 “当然最好是独门独院了！”杨绣枝决定还是实话实说。 林亚楠点点头没再继续问。 杨绣枝觉得林亚楠这人是真不错，有自己的想法不说，难得的是不随波逐流，还懂得进退，值得自己结交。 于是开口说道：“对了，小林，以后你也别跟我您来您去的，好像我有七老八十似的！ 你也别副科、副科的叫了！听了总感觉怪怪的！以后你直接喊我杨姐就可以了，这样听起来比较亲切顺耳。” “好的！听杨姐的！”林亚楠开心的答应道。 这说明新来的杨副科对自己的工作是认可的，她能不开心吗？ 杨绣枝心想，这孩子还蛮上道的嘛！ 中午饭，杨绣枝跟办公室里的大多数人一样，是在市委大院食堂解决的。 下午下班后，杨绣枝回到招待所叫上钱小满，母女俩就一起去了市委附近的国营饭店吃饭。 母女俩饱餐一顿后回到招待所，一进房间门，钱小满就快速关好房门。 然后就一脸兴奋的说道：“老妈，您想不想搞事情？” “搞什么事情？我看算了，还是别瞎折腾了！咱们现在在江安市人生地不熟的，我看还是低调点比较好！”杨绣枝想了想回道。 “不是，老妈，您误会了！不是您想的那种搞事情，是我发现了一起很有意思的杀人案。”钱小满急忙解释道。 “误会什么？啊！你说什么？有意思的……杀人案？倒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你快说说看？”杨绣枝皱了皱眉头问道。 钱小满说道：“老妈，事情是这样的！我不是在网上翻墙查资料吗？ 我查了部分江安市从七二年十月至七六年的贪腐案件和刑事案件的卷宗，查到江安市下个月十三号会发生一起恶性杀人案。 当时因为是晚上，现场又没有留下任何有用的证据，所以最后成了一桩悬案，造成了极坏的社会影响。 为此当时的江安市公安局主管刑侦的副局长还受到降职处分，局长记大过一次。 直到六年后犯罪嫌疑人因为另外一个案子被抓，才牵扯出这一起陈年旧案。” “这样啊？估计被杀的人应该来头不小，对了，死的那个是好人还是坏人？”杨绣枝好奇的问道。 “坏人，可以说是恶贯满盈。”钱小满回道。 杨绣枝不以为意道：“恶贯满盈？这样的坏人确实是该杀，小满，咱们就别管了。 再说，杀人案咱们也管不了！” “老妈，您知道其中有个被杀的坏人是谁吗？杀人的凶手里又是谁吗？”钱小满又问道。 “是谁？跟咱们有关系吗？”杨绣枝还是不感兴趣。 “可以说有关系，也可以说跟咱们没有任何关系，不过双方都不是好人。” “这话怎么说？” “老妈，我是这样想的，咱们可以利用这个杀人案让这个案件背后的人狗咬狗，来个借刀杀人。” “说得怪瘆人的！借刀杀人？杀谁？死的人是谁？杀人的又是谁？”杨绣枝吃惊的问道。 钱小满解释道：“死的是江安市副书记江朝阳的小儿子，杀人的主犯是革委会副主任钱大鹏的儿子。 老妈，是不是觉得很意外？” “我去，还真是意外，真的是狗咬狗一嘴毛。” 钱小满回道：“对，没错，可不就是狗咬狗一嘴毛。 老妈，我查到自从革委会主任张大奕因为生病住院后，钱大鹏跟另一个副主任江鹏程表面上是一团和气，其实两个人为了革委会主任的位置暗地里两帮人马一直斗得厉害。 而江朝阳的大堂哥就是市革委会的另一个副主任江鹏程。 最关键的是江鹏程没有儿子，他老婆就只生了一个女儿。所以两家早都说好了，江朝阳的这个儿子将来是要过继给江鹏程养老的！” “我靠（｀Δ??）！怎么事情会这么巧？难道真的是孽缘？真是写故事都没有这么巧的！”杨绣枝忍不住又爆了粗口。 钱小满笑眯眯的回道：“老妈，可不就是巧，后面还有更巧的事情呢！” “怎么说？”杨绣枝诧异地问道。 第202章 男计生办副主任 钱小满看杨绣枝感兴趣，有些小得意。 “老妈，您知道吗？这个江朝阳和赵子峰两个现在都是江安市的市委副书记，而这两个人又恰巧都是跟廖文景竞争市委一把手的劲敌。” “而市委副书记赵子峰和江朝阳都是江安市本地人，虽说赵子峰他已经在位置上干了好几年，人脉关系早就织成了一张网。 可人家江朝阳也不差，同样是副书记，再加上有个在革委会当副主任的的堂哥，所以办起事情来照样是呼风唤雨，脸面直接还压了赵子峰一头。 可是权力这东西又有谁愿意让。所以两个人的矛盾是天注定的，根本就调和不了！ 本来没出事情的时候，有市委书记这个一把手坐镇，两个人还能给一把手面子不闹得那么难看。您再想想看，敌人的敌人是不是就是朋友” “我去！真的有这么巧？”杨绣枝忍不住吐槽道。 “可不就是这么巧！嘿嘿！老妈，我是这样想的！这不是让咱们发现了这个秘密吗？ 那咱们就想办法让几方人马死劲掐，最好掐得个你死我活两败俱伤，这样林明玉她妈妈市委书记的位置肯定就稳妥了！”钱小满洋洋得意的说道。 “可真够阴险的！不过，这个主意很不错，我赞同。”杨绣枝冲钱小满挑起大拇指。 “可双方又是为了什么非的整得你死我活的？最后还弄出人命来？”杨绣枝还是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钱小满回道：“还能为什么？自然是因为分赃不匀了，不外乎就是地盘，钱和女人了！ 再加上双方都是二世祖，谁都不服谁，总有小摩擦，这不，双方积怨已久，年轻人头脑一发热，一冲动自然就整出事情来。” “对了，案发现场在哪里？到时候咱们准备怎么做？”杨绣枝问道。 “我查到案发现场就在出了东方红电影院不远的那个幸福里胡同口。 咱们要做的就是提前在胡同口安装上摄像头，把他们杀人的整个过程都拍下来，然后把凶手杀人时候的照片截成高清图片，打印成照片后寄给那个副书记江朝阳。”钱小满回道。 “真看着他们杀人，咱们不出手阻止吗？”杨绣枝说完这句话，又觉得自己这话说的有些傻。 怎么阻止？难道在案发前跑到死者跟前，提前去跟死者说，你今天晚上别跟你女朋友去电影院看电影了，有人要杀你。 别逗了！人家不说你是神经病才怪？而且真的一旦出事，第一个被怀疑的对象肯定就是自己没跑了！ 还是算了吧！不是自己见死不救，而是根本不值得救，何况死的还是该死之人。 就让他们狗咬狗吧！ 杨绣枝想了想就放下了！ 母女俩商量在记事本上重点记录好这件待办的事情，提醒自己下个月要提前做好在幸福里胡同口安装摄像头的准备。 …… 在组织部上了几天班，杨绣枝很快就摸清楚了组织部的基本情况。 现在的组织部内设机构并不健全，除了组织部部长宋冬野和联络员蒋伟之外，整个组织部还分两个科一个办公室。 一个是自己现在工作的干部科，另外一个就是组织科。 干部科就是负责全市干部的提拔和调整，岗位设置一位科长，一位副科长，六个组员。 组织科负责党员管理和党的基础组织建设，岗位也是设置一个科长，一个副科长，外加四个组员。 办公室只负责组织部的行政工作，服务整个组织部，目前只有林亚楠和另外一个叫赵明生的，一共就他们两个年轻人。 星期天，母女俩刚去国营饭店吃完早饭，一进招待所的院子，就看到杜一鸣站在一辆吉普车前抽烟。 母女俩牵着手走上前，钱小满率先开口问道：“杜大叔，您怎么这么早？您吃早饭了吗？” “吃过了！谢谢小满的关心。”说罢，杜一鸣就又要捏钱小满的小胖脸。 但还是被钱小满给躲避开了！ 杜一鸣有些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解释道：“杨姐，是这样的，市里熟人太多，所以咱们今天吃饭的地方选在郊区，离城区有点远，不过，环境很安静。” 远近杨绣枝倒真不怎么介意，于是说道：“环境安静就好！” “杜一鸣又说道：“那个，杨姐，王鹏跟我朋友已经开车先去了！咱们是不是现在就走？” 杨绣枝笑着回道：“行，你先稍微等我一下，我回屋一趟拿些东西咱们就出发。” 杨绣枝三步并做两步回到母女俩住的房间，拿了提前给杜一鸣和王鹏准备的见面礼――钢笔和打火机放到自己随身携带的包里。 杨绣枝本来还想送两个人一人一条牛皮带和电动刮胡刀的，可钱小满说送男同志皮带和刮胡刀有些不妥，显得过于亲密。 她说送男同志皮带有捆绑的意思，送皮带就是想要套牢他，拴住他的心，与他一生一世在一起。 送男同志电动刮胡刀也是同样的道理。 我的个乖乖，差点误会大发了！这礼物真的是不能随便乱送的！无奈，杨绣枝只能选了送钢笔和打火机当礼物。 等杨绣枝一坐上车，杜一鸣就发动车出发了，车很快就开出了热闹的街道，路是越走越偏僻。 杜一鸣解释道：“这家饭馆的主人家祖上出过一位名厨，传到现在这一代已经是第三代了，他家最擅长的就是做咱们东北的老菜，生意很好，想吃还要提前定位置。 知道这个地方的基本上都是些老食客，所以在这里吃饭绝对不会被打扰。” 钱小满诧异地开口问道：“那他家现在做买卖就不怕被抓吗？” “不怕，听说真正的幕后大老板是个大人物，人家跺跺脚，咱江安市也会抖上几抖。” “难怪了！我就说嘛！”杨绣枝回道。 聊着聊着，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车刚刚停在院子里，听到停车声音的王鹏和一个高个青年从屋子里就迎了出来。 这是培训班毕业后王鹏跟杨绣枝的第一次见面，所以王鹏和杨绣枝都很是开心。 看到被晾在一旁的发小，杜一鸣忙介绍道：“杨姐，这位是我的初中同学兼发小罗明浩，也是一名因伤退伍的特种兵。 现在在刚刚成立的市计划生育办公室任副主任。” “特种兵？男计生办副主任？”杨绣枝和钱小满母女两个顿时都来了兴趣。 真不知道特种兵是怎么跟计生办的副主任这个职位挂上号的？ 真是太诡异了！这不是乱弹琴吗？ 这里面肯定有故事，母女俩很是好奇。 这个罗明浩看起来有一米八往上的个子，天都冷起来了他还剃着个大光头，他长着一张典型的国字脸，脸部线条棱角分明，身材看上去比较壮硕，但不胖不瘦刚刚好。 钱小满想着他肯定有着一身古铜色的腱子肉，是那种脱衣有肉，穿衣显瘦的身材。 第203章 罗明浩 罗明浩听杜一鸣介绍完自己，就腼腆的冲着杨绣枝母女俩呲着大白牙友善的笑了笑。 他笑起来阳光帅气，嘴角边还有两个小酒窝。 这该死的反差萌？让人看了顿生好感。 杨绣枝母女俩自然也不例外。 就见杨绣枝微笑着走上前跟他热情的握手打招呼。 谁知，钱小满也跑上来伸出小手跟罗明浩非常热情的握手，一双大大的鹿眼还紧紧盯着他看。 把罗明浩看得莫名其妙，他还以为自己的脸没洗干净，脸上有脏东西呢！。 正在他不知所措的时候，就听钱小满开口问道：“叔叔，你真的当过特种兵？” 罗明浩十分认真的点点头回道：“是的！我在特种部队服役了四年三个月零八天，今年六月因伤退伍。小朋友，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说罢，他还抬起手来摸了摸钱小满的小脑袋。 钱小满这回没有躲避，只是乖巧的摇摇头。 看母女俩的反应，杜一鸣早就知道会是这个样子，罗明浩这小子别看长得五大三粗的，可他从小就特别招女人和孩子们喜欢。 再加上现在又被分配在计生办工作，对他好奇的人就更加多了。 就跟自己当初听到这小子退伍后被分到市计生办做副主任的反应是一个样。 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于是他忙开口道：“走，杨姐、王鹏、明浩、小满咱们有什么话进去再说。 王鹏，麻烦你帮忙去通知他们赶紧上菜。” “好嘞！”王鹏答应了一声，转身就朝着后厨走去。 看王鹏十分熟悉的样子，可以看出他们两个应该经常光顾这里。 杨绣枝他们几个人一起走进店里，就看到里面被隔成了一个个单独的包间。 一看就知道这家饭馆的私密性还蛮高的！ 估计来这里的人不光是简简单单为了享受美食的，估计大部分人来这里是为了谈事情的。 王鹏很快就回来了！他到房间坐下还没等几分钟，他们点的菜很快就陆陆续续端上了桌。 趁上菜的功夫，杨绣枝拿出送给三人的礼物分别递给他们。 并说道：“两件普通的小玩意儿！看看喜不喜欢。” 杨绣枝喜欢送朋友礼物，所以杜一鸣和王鹏两个是见怪不怪。 王鹏接过礼物道了谢后，说道“喜欢，一看包装就不普通，再说杨姐给的东西什么时候普通过，杨姐谢了，那我们兄弟就不客气了！” 罗明浩收到杨绣枝给的礼物就有点不好意思了。 他正在纠结该不该收的时候。 杜一鸣担心他会说出扫兴的话拒绝，于是忙招呼道：“来，杨姐，小满，哥几个，都别客气，趁热赶紧造。” 桌上的菜有虎皮鸡、溜虾段、酥白肉、干豆腐、里脊海米扒饼，还有一个赛螃蟹，汤是冬瓜皮蛋瘦肉汤。 大家都是熟人，母女俩也不客气，拿起筷子就开吃。 这个私房菜馆的整体菜色给人的感觉是色香味俱全，菜码大，比较重口，但几个菜的味道确实都不错。 杨绣枝觉得溜虾段很不错，她很喜欢这道菜，一颗颗大虾仁外面用面糊裹着过油炸得外酥里嫩，搭配洋葱和胡萝卜再爆炒，卖相很好看。 虽说杨绣枝不喜欢吃洋葱，但是她喜欢吃虾仁，说实在的，大虾仁吃起来外酥里嫩口口饱满，很是过瘾。 钱小满喜欢吃赛螃蟹，吃起来口感嫩滑，真的很鲜很香，可以说这家大厨做的赛螃蟹，味道跟真的螃蟹一样的鲜美。 这盘赛螃蟹可以说是高配版的赛螃蟹，用料很足，而且里面还搭配有虾米扇贝等海鲜，吃起来真的是绝绝子。 几个人一边享受美食，一边喝酒聊天，天南地北，人文地理什么都聊，就是不聊目前各自的工作。 钱小满那个急呀！她很好奇罗明浩在市计生办的工作情况，可是大人们东扯西拉聊了老半天，就是不聊工作，她一个小孩子又不方便开口问，真是急死人了！ 其实，她就是好奇一个大男人在计生办能做什么？ 真是好奇害死猫。 她只知道现在街上的墙壁上到处都写着一些计划生育的宣传口号，比如：计划生育好，一个不少，两个正好，三个就多了等等。 看到几个人聊得热闹，她又不好插话，钱小满真的很是郁闷。 一群人吃了两个多小时才尽兴，散场后还是由杜一鸣负责送母女俩回招待所。 一坐上车，钱小满就迫不及待的问道：“杜大叔，能不能说说你的那个发小。” 杜一鸣笑着调侃道：“怎么？小满，你对你罗叔叔感兴趣？” 钱小满也不隐瞒，乖巧的点点头嗯了一声说道：“是感兴趣！为什么他一个特种兵会去计生办？大叔，你能说说不？” 杨绣枝也感兴趣，于是附和道：“方便的话就说说。” 杜一鸣笑了笑，一边开车一边就说起来自己的发小。 “其实，不了解罗明浩的人，都会被他的外表所欺骗。 不了解他的人只知道他自小在部队长大，到部队后还是个特种兵，可以说是战斗力爆表。 可根本就不是那回事儿！你别看他外表看上去是个猛男，但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就是个奇葩。” “奇葩？”钱小满有些诧异。 “对，就是奇葩，因为他的心特别的软，还同情心泛滥。” “当然了！分他一个特种兵到计生办工作，也只是个过渡，关键是他太单纯了，心又软。所以他父亲想让他在下面基层多磨砺磨砺，多懂一些人心险恶。”杜一鸣笑着回道。 一个大男人当计划生育办副主任有些奇怪不说，听杜一鸣说他不仅容易心软，还同情心泛滥，杨绣枝一下就想通了！ 听杜一鸣那意思，关键是他还脑容量暴跌，意思就是没什么心眼，是个典型的直男。 心软，耳根子软，太善良都是官场大忌。 古话不是这样说的吗？“慈不掌兵，情不立事，义不理财，善不为官。” 杨绣枝心想“这就难怪了！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杨绣枝再一想，可不就是奇葩，有个奇葩的爹才会有这个奇葩的想法。 第204章 预约饭局 等母女俩一回到招待所，钱小满就开始在自己的手机上动手查找罗明浩这个人的资料。 有具体的名字和职务查起来很容易，这不，钱小满很快就查到了！ 这个罗明浩的老爹罗成功真的是个大人物，他本来是某军区副司令员，后来转业到了江安市，现在的职位就是江安市统战部部长，还是市委常委，是江安市十一人市常委班子中的一员。 而罗明浩在他老爹的庇护下，仕途道路十分的顺畅，虽说他这人没有什么多大的野心，但他在任上还是勤勤恳恳的为民服务，在他退休前，还是官至省纪委副书记。 人生的惊喜真是无处不在，杨绣枝感觉就冲罗明浩是个特种兵，他这个人就值得自己结交。 毕竟两个儿子明年六月份就要高中毕业了，自己得提前做准备，给兄弟俩找点事做。 现在认识罗明浩这个前特种兵，杨绣枝就有了送兄弟俩到部队锻炼几年的想法。 不说能像罗明浩那样当个特种兵，最起码让兄弟俩在部队锻炼几年，能够自保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要不然街道办事处的刘大姐还不得天天找自己谈话，做自己的思想工作让孩子们去下乡。 真是的！下乡还不如直接回抚松县的杨家庄呢！ 真是想想都要烦死了！ 有想法就要付诸行动。 于是星期一早上一上班，杨绣枝就打电话给杜一鸣预约星期天的饭局，让他帮自己提前定位置。 这次还是把罗明浩也约上，自己有事情要找罗明浩帮忙，地点当然是上次去的老地方。 杜一鸣一听杨绣枝是有正事要找自己的发小帮忙，自然是满口的答应下来。 这次杨姐没有让自己喊王鹏一起，杜一鸣也没有多问，毕竟是求人办事，当然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 在单位看了几天资料，转眼间就到了星期天，这次母女俩没让杜一鸣开车来接，是自己提前打车过来的。 跟罗明浩是第二次再见面，三个人自然是聊得就更加投契了。 一见面，杜一鸣就问道：“杨姐，听说你们组织部挺复杂的，你待得还习惯吗？” 杨绣枝笑着回道：“都说官场就是江湖，哪有不复杂的，其实也就那样！我始终相信官场其实是人间正道。” “好！说得太好了！没错，官场就是人间正道！杨姐，我支持你！”罗明浩大掌一拍大声说道。 等菜一上齐，杨绣枝招呼杜一鸣和罗明浩赶紧趁热吃。 看菜都吃得差不多了，杨绣枝也不拐弯抹角，就直接开口说道：“罗明浩，杨姐问你一件事情。” 罗明浩放下筷子，一脸认真的回道：“杨姐，您有什么事情只管问。” 杨绣枝也不客气，直接问道：“你在部队有说得上话的熟人吗？” “有，我有不少战友还在部队，不瞒杨姐，我爸在部队上也有很多老部下。杨姐，你家里是不是有孩子想当兵？” 要不说，跟聪明人说话不需要费多大劲儿！这不，自己都不用说，人家就知道了！还免得尴尬。 杨绣枝笑着回道：“是的！我的两个儿子明年六月份就高中毕业了，我想把他们兄弟两个一起送到部队去锻炼几年。” 罗明浩一听就这点小事情，二话不说，毫不犹豫地就满口答应道：“行，没问题，杨姐，你明年在孩子毕业前，提前两个月给我来个电话提醒我一下就行。” “杨绣枝觉得求人办事儿，多求一次也是求，于是开口求助道：“对了！我还有一件事情要求你们俩帮个忙。” “什么求不求的！杨姐，有事就直说，能帮的上的我肯定帮。”罗明浩拍着胸脯说道。 “就是，杨姐，客气啥？直接说就是了！”杜一鸣也附和道。 钱小满突然插话道：“就是我们想找住的房子一直都没找到。” “瞧我这事儿办的！杨姐，你们母女俩不会现在还住在招待所吧？”杜一鸣拍了自己一嘴巴。 “市委大院没给杨姐分宿舍吗？”罗明浩也诧异地问道。 “分了集体宿舍，带着小满住不方便，所以我就没要。我想在外面租一间独门独院的房子，哪怕是旧房子也行。”杨绣枝也不隐瞒，于是回道。 听杨绣枝这么说，杜一鸣和罗明浩两个相互对望了一眼。 就这一眼就被眼尖的钱小满发现了。 她立马问道：“两位大叔，你们是不是知道哪里有旧房子可以出租？” “小满，你是怎么知道的？”罗明浩吃惊的问道。 “房子在哪里？能带我去看看吗？”杨绣枝追问道。 杜一鸣忙解释道：“是我家的老房子，就是我爷爷奶奶走了之后好多年没人住了，房子不大有些破旧……” “房子小没事儿，就我跟小满两个人住，破一点也没关系，我可以花钱找工人帮忙修。 对了！房子在哪里，一会儿吃完饭能带我去看看吗？”杨绣枝有些急切地问道。 杜一鸣回道：“不用看，杨姐，回头我找人收拾好了，你和小满直接搬进去住就行了！” “行，维修费我来出，对了！租金是多少？” “杨姐，咱们这关系说钱多伤感情，咱别说这个行不？” “行，那姐就占你这个大便宜了！”杨绣枝也不纠结租金的问题了。 她心里想，等到改革开放，带两个人买买彩票，炒炒股发点小财自己还是能够做到的！ 想报答他们两个自己有的是办法。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这次该说的都说了！该办的事情也说定了！ 于是几个人坐车打道回府。 “唉！真是朝里有人好办事啊！我们忙了快两个星期，人家两句话就能搞定。唉！人比人真是气死人啊！”在回去的路上，钱小满还在大发感慨。 逗得杜一鸣和罗明浩两个人都哈哈大笑。 罗明浩逗她道：“小满，你是不是也想到部队锻炼锻炼？罗叔叔可以帮你。” “小满，你将来如果想当官，你杜叔叔我也可以帮你。”杜一鸣也起哄道。 “不是，不是，我才不想呢！当兵、当官我都不想。”钱小满立马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 车里又传出欢快的大笑声。 第205章 廖文景履新职 又到周末，杜一鸣和王鹏，还有罗明浩一起来帮母女俩搬家。 其实母女俩没多少行李，除了换洗衣服和洗漱用品之外，根本就没有什么好搬的，有的就是几个装被子行李的大包袱，其实这几个大包袱还是这两天母女俩临时准备的。 杜一鸣家的老房子离市委大院不远，开车十五分钟就到了。 从市委到杜一鸣家正好要走东方红电影院那条街。 母女俩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巧。 杜一鸣家的老房子是过去东北的那种土房子，是一栋标准的东北民居。 前面是个小院子，院子里种了棵柿子树，这个时间柿子树上的树叶几乎差不多掉光了，最上面的树梢上还挂着不少红彤彤的磨盘柿子，看着喜庆又诱人。 院子里不见树叶和杂草，杜一鸣早就让人把院子收拾干净了。 房子整体看上去真不大，连堂屋总共就三间房和一个柴房。 不过，三间房也足够母女两个住了。 正对着堂屋门的是一个黑黢黢的灶台，砖头砌的灶台上坐着一口大铁锅，锅上面虽然盖着锅盖，但锅里正呼呼往外冒着热气。 屋子里很暖和，应该是杜一鸣提前来烧过炕。 灶台间东西两边各有一间房，西屋是一铺大炕，大炕占据了屋子的大部分空间。 炕桌、炕柜一应俱全。 总算有了落脚的地方，这个冬天就不用发愁了！所以母女俩很是满足。 就这样，母女俩在杜一鸣家的老宅安顿下来。 …… 这天杨绣枝刚到办公室上班不久，“叮铃铃……”办公室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坐在电话机旁边的林亚楠快速拿起电话：“喂，您哪位？找谁？……好的！您稍等。” 接着就扭头喊道：“杨姐，省城来的电话，是找你的！” “找我的？”杨绣枝赶紧起身，有些狐疑的接过电话。 原来电话是廖文景打来的，她说那边的工作已经全部交接好了，大后天就到江安市上任。 “是真的吗？太好了！”杨绣枝听到后自然是开心不已。 心想，好在林亚楠说新领导是由市委办公室负责安置，新领导前期一般都会住在干部公寓，也是属于政府招待所，所以不用自己现去找。 办公室里的人看她开心的样子，都诧异不已。 要知道，杨绣枝到江安市委组织部干部科已经上了有两个星期的班，目前还在被孤立着呢！ 平时上班时间，除了林亚楠每天跟她说几句话外，其他的同事都不怎么待见她。 虽说自己是组织部干部科的副科长，但被孤立起来就是个光杆司令，她现在在组织部是既没有人脉又没有权力。 杨绣枝不是特别介意，这说明自己努力得还不够。 再说在这个年月，她现在还不想升职加薪，这几年她只想平平安安的过度。 但她还是深切的知道，成功是没有捷径可走的，惟有坚持不懈，才能有赢的可能。 杨绣枝准备这几年蓄势，她坚信那些努力的光终会照亮自己前进的道路，自己的人生肯定会光芒万丈。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天天上班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看到这些个趋炎附势小人的嘴脸，影响消化不是。 得想办法破局，杨绣枝加油！ 老天爷不会把你所有的路都给堵死的，要相信自己！这不帮手就来了。 “叮铃铃！叮铃铃！”此时市委组织部部长办公室里的电话也响起来了。 组织部长宋冬野伸手拿起电话“喂”了一声后，立马就坐直了身体回道：“是，是，明白，请领导放心，我一定配合新书记完成交接工作。” 宋冬野放下电话，就开始琢磨起来，他没想到上面对新来的副书记会这么重视，自己的顶头上司还亲自打电话过来特意交代不能怠慢新来的副书记。 估计这个新来的书记应该大有来头。 对了，还是先把这个消息告诉赵副书记，看他怎么安排。 显然，宋冬野是市委副书记赵子峰的人。 此时即将退居二线的江安市市委一把手罗向前也接到电话，是他的直属领导市委书记莫霖言打过来的！ 说是三天后，有省里领导陪同副书记廖文景同志到江安市履新职，望妥善安排接待事宜。 于是廖文景即将来江安市任职的消息在江安市市委炸开了锅。 此时有人选择观望，有些人选择重新站队，当然也有人想看好戏登场。 总之不管这些人是怎么想的，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第三天，江安市一把手市委书记罗向前，市长赵国庆，率领副书记江朝阳和另一个副书记赵子峰，还有市委常委一班人，早早就等在市委大院门口准备迎接省里来的领导。 这些人一上午这么大的动静，是因为一大早上接到市组织部部长亲自打来的电话，说是今天省里会有领导来江安市宣布重要的人事任命。 上级领导一再来电话强调要认真接待，江安市常委的一班人哪里还敢怠慢。 要知道东北的十月底是很冷的，一群人在大门口缩着脖子等了好一会儿，一个个冻得鼻涕直流。 一群人等了快两个小时，这才见到远处，有两辆黑色的小轿车缓缓驶过来，慢慢的停在了市委大院门口。 第一辆车的车门一打开，一双黑色的皮鞋从车里伸出，接着就看到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低着头从车里走出来。 看到来人市长罗向前惊呼道：“陆部长，欢迎陆部长亲临江安市指导工作……” 可他话还没说完，从后面车上又陆陆续续下来几个人。 等看清楚后面的来人，一群人都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来的人是……我的天？市里的一把手，二把手都来了！ 杨绣枝站在迎接的人最后面，听到底下人纷纷小声议论，这位新的副市长上任是什么来头？一般来说，一个副书记的任命，上级组织部委派一位正部长过来宣布就行了。 但廖文景这位新副市长上任，送她来赴任的有长春市一把手莫霖言，二把手市长李昊，还有市组织部部长陆成功。 特别是最后下车的那个矮个子中年人，就见他满脸如沐春风的微笑着，他其貌不扬，身穿一件藏青色的中山装，人有些微胖，但整个人霸气侧漏。 这时有人小声惊呼道，我的天，竟然还来了这位重量级人物，这不是省委组织部副部长姜家和吗？ 姜家和的出现，周围立刻就安静下来，一群人都感受到了一股无形的威慑和压力！ 杨绣枝心想，这应该就是省委大官的气场吧！ 第206章 被找麻烦 由此可见，能够从省里空降到江安市当二把手，可见新副书记身后的背景有多强。 不过，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位新的副书记的到来，就是来过渡一下的，只等老书记退居二线，立马就能接替市委一把手罗向前的位置，扛起江安市的党政大旗。 跟在姜家和这个省里大领导身后一起下车的，还有廖文景和她的秘书王苗苗。 杨绣枝没想到廖文景把秘书王苗苗也带过来了！ 今天的廖文景在一群大佬中显得格外的耀眼。 她今天的穿着中规中矩倒是没什么特别，就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那份成熟、干练，透着一股凛然正气让人眼前一亮。 虽然廖文景是个女人，但她身上仿佛与生俱来的那份从容，那份笃定，那份自信和气场，真的是一点都不逊色前面几位大佬。 也可以说是巾帼不让须眉。 看着一群市委领导簇拥着廖文景和一群大佬走进了办公楼。 杨绣枝就来到王苗苗的身边跟她打了声招呼。 王苗苗在这个陌生的城市突然看到杨绣枝这个熟人，自然是十分的开心，忙喊道：“杨姐，见到你真高兴。” 她看周围的人都已经散开了，突然压低声音小声问道：“怎么样？杨姐，江安市的水深不深？” 杨绣枝也压低声音小声回道：“这里不方便说话，咱们回头再聊，先到住的地方安顿下来。 走，先让司机师傅把车开到政府招待所，前两天办公室已经给廖姐在政府招待所安排好住处了，我现在带你去看看，顺便收拾收拾。” 其实住政府招待所，根本就没有什么可收拾的，杨绣枝跟司机师傅一起，帮着把廖文景和田苗苗两个人简单的行李搬到她们两个住的房间。 就留下田苗苗自己收拾，杨绣枝就先回了组织部上班。 现在还是上班时间杨绣枝不敢翘班，免得被人抓到自己的小辫子。 她打算等下班后，晚点再过来一趟。 把大领导们送到市里最好的星级宾馆安顿好，田苗苗陪着廖文景回到了他们自己的住处。 廖文景一进房间门，就看到杨绣枝在房间里等着自己，就扭头对田苗苗说道：“苗苗，你今天也跟着忙了一整天，我这里你就不用管了，有绣枝在，你就先回屋休息去吧！” 田苗苗的房间就在廖文景房间的旁边，她知道领导跟杨绣枝还有工作要谈，答应了一声就退下去了！ 知道廖文景忙了一天很累，杨绣枝就长话短说，她简单汇报了自己来江安这段时间的情况。 对于杨绣枝在江安市遇到的问题，廖文景很是理解。 她劝说道：“绣枝，咱们毕竟是初来乍到，被别人排挤都是在所难免的！ 我来之前，父亲也跟我说了，目前局势不明，形势不稳，基本上都是你方唱罢我登场，所以咱们最好是求稳，尽量做到不出错，安心工作，低调做人，慢慢适应，平稳过度。” 这个杨绣枝也能理解，毕竟廖文景下来就是为了熬资历的，她自然希望这几年能够平稳度过。 “不求无功，但求无过。”不是有句话是这样说的吗？ 廖文景解释道：“当然了！这是在他们不招惹咱们的前提下，如果他们故意针对咱们，就另当别论了！” 杨绣枝心想有你这句话就行！ 知道了廖文景的真实想法，杨绣枝只是说了自己打听到的市委的大致情况，看廖文景的神情很疲惫，就让她早点休息，自己就起身告辞离开了！ 既然领导要低调，咱就低调吧！ 杨绣枝暗戳戳的想，只怕是很难让你如愿了。 相信一到下个月中旬，那件事情一出，江安市的这种表面平静的局面很快就会被打破了。 不是有句话叫做“不破不立”，杨绣枝很期待看到最后的结果。 不是你不找别人麻烦，麻烦就不会找到你的！ 这不，计划赶不上变化快，还没等到那件事情发生，杨绣枝就被人上门找麻烦了！ 这天组织部来了一个十分漂亮的女人，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一个很性感的女人来到组织部的大办公室。 这个女人看上去三十岁左右的样子，皮肤白皙，身上穿的衣服根本就不像时下大多数的女人穿的那样宽松得体。 就见这个女人无视办公室众人的目光，目不斜视的径直来到杨绣枝的办公桌前。 居高临下的自报家门道：“为人民服务！我是市计生办的副科长顾澜，你是杨副科杨绣枝同志，对吧！” 杨绣枝整个人都有些懵，但她还是从座位上站起身来点点头回应道：“妇女能顶半边天！你好！顾副科。” 心想，这位大姐又是谁呀？计生办的，来找自己做什么？ 对了！她说她叫顾澜。 这女人身材真够火辣的？这棉袄的腰线掐得……啧啧，还真敢穿？ 就见她身上穿的外套不是大家穿的那种直筒型，而是有些收腰，让她的身材看上去是前凸后翘的。 特别是她两个胸脯鼓鼓的看上去十分火辣，离得老远，杨绣枝还能闻到她身上散发出的一股子诱人的香味。 我的个乖乖？ 杨绣枝心里想，这个顾澜在这个年代还敢这样穿，真的是够胆肥的！ 不用看，就看她这个打扮，就知道这个女人肯定是个专门勾引男人的妖精。 政府工作人员能穿成这样，政府的公信度真的很让人堪忧 。 不过，这女人怎么看着有些眼熟？难道自己在哪里见过？ 看杨绣枝说了一句话后就不再做声，只是傻傻的站着，也不招呼自己坐下。 顾澜一脸不屑的说道：“人民的利益高于一切！杨绣枝同志，我是市计生办的副科长顾澜，我今天来，是特意来通知你明天上午九点到市第二医院妇科做结扎手术。” 我靠，真是天雷滚滚！一句话彻底把杨绣枝给整懵逼了。 “我？结扎？没搞错吧？为什么呀？” 顾澜有些不耐烦，她毫不客气的回道：“星星之火可以燎原，那还用问吗？杨绣枝同志，你家不是已经有三个孩子吗？你当然不能再生了，必须结扎，这是国家政策。” 第207章 老娘拼了！ “我去！可老娘现在是单身，我她妈跟谁去生孩子呀？”杨绣枝好想爆粗口。 但她还是耐心的解释道：“伟人教导我们，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顾副科，我是有三个孩子没错，可我现在是单身，按政策应该不需要结扎吧！” “听党的话，跟党走！杨绣枝同志，你是单身也不行，你现在是育龄妇女没错吧？那就必须要结扎，这是国家政策，你不知道吗？”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不可是的，没的什么好商量的！杨副科，你是干部，希望你起到模范带头作用，给全市的其他妇女同志做个好榜样。 杨绣枝同志，我现在正式通知你，明天上午你必须去医院做结扎手术。否则，按破坏计划生育政策论处。”顾澜十分的强势。 听她这样说，杨绣枝的火气噌噌噌就蹿上了头！ 我去，娘的！给你脸了！还敢给老娘扣大帽子！哼！想拿老娘开刀，做梦！ 看样子跟这个女人是怎么都说不通的，杨绣枝让自己快速冷静下来。 她可不想平白无故的让她们给自己的肚皮上来上一刀，那得多疼呀！万一没消毒好，发炎了怎么办，那还不要了自己的小命。 想想就头皮发麻！ 他大爷的，真是祸从天降！自己这是招谁惹谁了？ 其实像杨绣枝的这种情况，根本就不需要去做结扎手术，不用想，她可以肯定是有人想整自己。 她大爷的！自己这是招谁惹谁了！ 老娘不发飙，你们当老娘是病猫？ 哼！你们让老娘不好过，那干脆大家都不好过。 杨绣枝又盯着顾澜仔细的看了两眼，把顾澜看得心里毛毛的。 看到顾澜右边嘴角的一颗小黑痣，对了！是她，杨绣枝忽然想起来了，那个女人就是顾澜，她是越看越肯定。 对了，先诈一下她再说。 她大爷的！老娘跟你们拼了！ 杨绣枝稍微想了一下，就下定了决心，咬了咬牙，她就抬脚走向顾澜。 顾澜还以为自己把杨绣枝给惹急眼了，她要打自己，色厉内荏的吼道：“杨绣枝，你要干什么？” “我什么都不干，就想跟你聊聊天。”杨绣枝诡异的笑着回道。 “聊天？”就在顾澜她愣神间，杨绣枝突然凑到她耳边小声说道： “顾副科，去年七月中旬在省城开会期间，你跟你家男人在人民公园的假山里玩儿的还尽兴吧？ 虽然当时我没怎么在意，但没办法，谁让我的眼神太好了！我记得你当时还穿着一条白底碎花的连衣裙，对吧，顾副科？” 杨绣枝还故意把“你男人”这三个字说得很大声，相信办公室里的所有人都能听到。 果然办公室里的所有人听到“你男人”这三个字，立马就把耳朵竖起来了！他们最感兴趣的八卦，是男女的桃色新闻。 而且还自动把前面的“你”字忽略掉，他们最关心的是那个“男人”是谁？ 可顾澜听到“人民公园”这四个字顿时好像被五雷轰顶一般，她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嘴里一个劲的说着“你，你……” 然后后知后觉的一把捂上自己的嘴巴，她一脸的惊恐眼睛瞪得大大的死死盯着杨绣枝。 就像是突然见到鬼一样的表情。 刚刚的那股嚣张劲瞬间也没了！接着就什么话都不说，顾澜逃跑似的转过身就朝门口走去。 杨绣枝耸耸肩，心想，自己看到的那个女人果然是她。 现在杨绣枝也想起来了，跟她一起搞破鞋的那个男人，跟自己的顶头上司组织部长宋冬野长得很像。 她奶奶的！看来自己是赌对了！还真的是这对狗男女，要不然，她心虚什么？ 真是惊喜无处不在，没想到去年放暑假自己那次抽空带着孩子们去人民公园里玩儿，无意间的发现这次帮了自己的大忙。 顾澜走的特别快，仿佛身后有人追她似的！ 突发变故，办公室里刚才看热闹的一群吃瓜群众，这会儿一个个也都面面相觑。 “这是什么情况？快说，刚才发生什么事情了？” “对呀！刚才不是还剑拔弩张吗？怎么说着说着，这人怎么走了？” “这个杨副科够胆肥了，连计生办的顾副科都敢得罪？” “可不是，这下肯定会有好戏看了！”一群人嘀嘀咕咕的小声议论着。 好嘛！办公室里的这群人都是一群不嫌事儿大的！ 杨绣枝无视众人的目光，还有议论声，看着顾澜走的方向，是面无表情。 没错，杨绣枝现在百分百可以肯定，去年七月中旬，自己在人民公园见到跟顾澜约会的那个男人就是宋冬野。 现在杨绣枝的心里可不平静，说实在的，她根本就没打算爆出这个秘密，就这样得罪顾澜和自己的顶头上司宋冬野其实真的有点欠妥，而且还不划算。 要不是顾澜欺人太甚，她也不会逼不得已把宋冬野跟她的丑事抖落出来。 唉！杨绣枝非常郁闷，本来有一个看自己不怎么顺眼的上司陈再霖，现在又直接得罪了顶头上司宋冬野。 唉！难道自己是招黑体质吗？ 看样子自己的好日子又到头了！随时要准备迎接上头刮过来的狂风暴雨。 官场真的不好混啊！这次出手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太不划算了。 其实杨绣枝并不打算一次性就把宋冬野这张牌给用废的，她原本是打算先捏在自己手里的！ 可是……唉！现在后悔有什么用？ 这里杨绣枝已经做好了随时迎接报复的准备。 再说顾澜，她心慌意乱的走出组织部的大办公室后，还没走多远就开始后悔了！ 对了！自己走什么呀？自己这一走，不是不打自招吗？看样子这件事情还是要跟那个人说说，让他心中有数。 哼！杨绣枝，你给我等着！ 等了两三天，杨绣枝预想中的狂风暴雨并没有来到，就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市计生办再也没有人来找杨绣枝去结扎，组织部里的一切也都是风平浪静。 找罗明浩打听市政府女干部们统一安排结扎的事情，罗明浩他不管这一块，所以他根本就不清楚。 可杨绣枝的第六感告诉自己，事情处处都透着诡异。 第208章 准备布局 杨绣枝深切的体会到，身处于官场之中，毫不夸张的说是犹如行走于悬崖峭壁之上，可以说是步步惊心。 一步走对就是平步青云，扶摇直上，而如果一步走错，那前面就是万丈深渊，会被摔得粉身碎骨。 但是既然自己已经选择走仕途，就不会后悔。 现在自己不能什么事情都靠廖文景的庇护，也不要以为有了廖文景这层关系就觉得万事无忧。 她现在刚刚下来任职也是举步维艰，自己不能再给她添麻烦了。 唉！自己惹的麻烦还是自己来解决。 杨绣枝认为，既然现在每一个决定都可能会影响到自己的未来，那自己就必须小心谨慎。 于是杨绣枝回家就跟自家的狗头军师钱小满同学商量对策。 谁知，听完杨绣枝的话，钱小满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话，她说道：“老妈，您知道不知道前世的官场有句话是这样说的。” “什么话？” “你的手可以黑，但你的脸必须是白的！” “什么意思？小满，你的意思是不是说，在官场要当面说一套背后又做一套，这样做好吗？” “怎么不好？老妈，要想在官场上平平安安就应该这样！” “还有一点，老妈，我的意思就是敌不动我不动，估计顾澜他们也不可能很快就对咱们动手，就算他们有这个想法也要找到合适的机会。 老妈，现在最要紧的是低调，还有就是慢慢寻找扳倒这些人的机会。” 杨绣枝点头表示赞同！毕竟自己已经跟顾澜撕破脸了，等于也间接得罪了顶头上司宋冬野和他的一帮狗腿子们。 这两个人目前是自己在将来仕途上的最大隐患，就像是颗定时炸弹似的，随时都有爆炸的可能。 而自从廖文景来后，现在江安市的官场表面上看似平静，实则内在才是波澜诡谲。 钱小满让杨绣枝还是耐心等待那件大事发生再行动。 因为只要那件大事件一发生，整个江安市官场的格局肯定会发生大改变。 不过在此之前，杨绣枝认为廖文景的安全尤为重要。 关于廖文景的安全问题，钱小满也是赞同，毕竟杨绣枝目前的靠山就只有廖文景。 于是她建议道：“老妈，毕竟是最后的疯狂，我觉得这几年肯定会比较乱，咱们的金大腿的安全尤为重要。 最好在廖文景的身边放一个武力值高的特种兵，这样有个高手跟她身边，就可以随时保证她的人身安全。” 提起这个，杨绣枝倒是想起来了，自己上次跟罗明浩见面打听顾澜这个人。 罗明浩当时还顺嘴说了有两个特种兵的战友今年退伍，有个战友没有分到好单位，他还跟自己打听市委这边缺不缺小车司机呢！ 当时自己想到连他都分到了计生办，估计他的战友分的单位肯定也够呛，于是就答应帮他打听一下。 结果因为心烦顾澜找自己麻烦这件事情，结果给忘记了！ 想到这里，于是说道：“行，事关廖文景的安全，我明天跟她说说，毕竟现在小车班有个老司机到了年龄要退休，小车班再增加一名年轻的司机应该没问题。” 钱小满继续说道：“老妈，其实，咱们初来乍到，最好能在公安机关里面安插和培养几个咱们自己的人。” 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的道理杨绣枝自然知道。 “对，培养自己的人，咱们不能处处受制于人。对了，小满，你有什么好办法吗？”杨绣枝不想动脑筋，因为她知道，既然小满说出来，就肯定有解决的办法。 果然，就听钱小满说道：“老妈，咱们可以利用这次发生的人命大案的这个机会。” “怎么利用？难道对这个案件咱们不管，先让江安市公安局查，等他们查不出来，咱们再出手？”杨绣枝疑惑的问道。 钱小冲着杨绣枝挑起大拇指说道：“对，知我者老妈也！不过，不是咱们出手。” “不是咱们出手，让谁出手？”杨绣枝疑惑的问道。 钱小满解释道：“他们不是查不到线索破不了案吗？您想，死了儿子的江朝阳和江鹏程兄弟俩怎么可能会轻易让杀人凶手逍遥法外？ 等他们为案子焦头烂额的时候，咱们就让廖文景出面请上面市公安局派人来江安市协助破案，就点名让李公安带人来协助破案。” 听到这里，杨绣枝接着分析道：“也对，毕竟廖文景在市组织部经营了多年，肯定积攒了不少人脉，如果她亲自出面跟上面的市公安局借人，上面肯定会答应。 这样可以说是一石三鸟，一来，这样廖文景不仅可以给江朝阳和江鹏程卖个好，还能让兄弟俩欠廖文景一个大人情。 而为还人情，他们兄弟俩肯定不会在今后的工作中特意针对她，而且只要廖文景不特意跟他们作对，他们还会处处维护她。 二来，咱们让李公安过来参与破案，他就可以利用这次立功的机会更进一步？同时他肯定也会入了江朝阳和江鹏程的眼，进入仕途的快车道。 三来，搞定了江朝阳，相当于廖文景摆平了一个竞争对手。 当然了！毕竟线索和证据是咱们给李公安提供的，这样也让李公安欠咱们一个大人情，对吧？” 钱小满冲杨绣枝挑起大拇指笑着回道：“老妈，知我者老妈也！没错，咱们可不能做了好事儿什么好处都没有得到。” 杨绣枝点点头表示赞同，但是她还是觉得有些不妥，于是说道：“办法是个好办法！小满，你想没想过，如果这样做的话，等案子一破，廖文景和李公安就会得罪革委会的另外一个副主任钱大鹏？” 钱小满不以为意的说道：“没事儿的！我查过，出了这件事情之后，江鹏程就跟钱大鹏彻底的撕破了脸。 那个钱大鹏没蹦哒多久，就被江鹏程那一派联合江安市公安局趁机给收拾了！这也相当于断了市委副书记赵子峰的路。” “怎么说？这跟赵子峰有什么关系？难道赵子峰走的是钱大鹏的路子？”杨绣枝诧异地问道。 第209章 怎么办？ “对，没错，赵子峰是钱大鹏扶持起来的，他最开始只是一个中学的语文老师，是因为举报他们学校的校长有海外关系才爬上来的。 这人别看在人前人模狗样的，顶不是个东西了！道貌岸然就是个人渣！”说到这里，钱小满有些愤愤不平。 “后来呢？” “后来江鹏程趁这个机会把钱大鹏赶下了台，又趁机夺了革委会主任张大奕的权，坐上了革委会主任的宝座，也就成为了整个江安市真正的一把手。” “哦！对了！老妈，最好让李公安立个军令状。” “立军令状？什么意思？”杨绣枝有些疑惑不解。 “对，一定要立军令状，就是要把事情闹大，反正已经得罪了钱大鹏，就要把事情整大些，这样最后获得的效果会更大。 我想让李公安利用这次机会最起码能够当上江安市公安局的副局长，有江朝阳兄弟俩和廖文景的关系摆在那里，我认为，这个应该不难。 这样咱们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利用这个机会往公安局系统安插几个自己人。” 杨绣枝有些犹豫：“这样啊！只怕李公安会不愿意立军令状，毕竟关乎着他的前途。” 钱小满不在意的说道：“老妈，我是这样想的，咱们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就送他这个天大的功劳，把案子的底牌全都交给他，要求就是不要牵扯上咱们母女，让他独自领这份大功劳，我相信他只要是不傻，就肯定会同意的。 至于该怎么操作，怎么瞒天过海，相信李公安肯定有的是办法。” “行，就这么做！”杨绣枝最后一锤定音。 母女俩又约好，休息的时候去案发现场去看看到时候具体怎么操作。 第二天一上班，杨绣枝就找机会偷偷去了一趟廖文景的办公室。 一进门，杨绣枝就直接说道：“廖姐，现在你的位置太惹人注目了！咱们又在这江安市人生地不熟的，找个特种兵当司机保护你吧！” “绣枝，别着急！来，先坐下再说。对了！你这是怎么了？今天怎么突然想起说这个？”廖文景微笑着问道。 “没有什么？我就是总感觉心里有些不踏实，担心会出事儿。 对了！廖姐，小车班不是还差一个司机吗？我有个朋友，是个特种兵，能安排不？”杨绣枝坐在沙发上回道。 廖文景一把拉着杨绣枝的手有些诧异，问道：“差不差司机，我还真不知道。不过，特种兵呀！怎么没有安排到公安局，特种兵当小车司机我还是觉得有点可惜了！” “谁说不是？可惜有什么用，没门路呗！不过，这年月能给市领导开车，这工作也很不错。”杨绣枝有些无奈，但还是笑着的回道。 廖文景笑了笑，回道：“确实，小车司机也是个令人羡慕的职业。 行，就这样，这是小事情你也别放在心上。明天先让他来后勤的小车班报到，等今后有机会再说。” “廖姐，真的没问题吧？” “能有什么问题，反正这年月会开车的人也不好找，何况人家还是特种兵，当个小车司机还屈才了呢！你放心，你廖姐这点权利还是有的，没人会说什么的！ 你一会儿走的时候跟田苗苗说你朋友叫什么名字，我让她提前先去后勤打声招呼。” “好的！廖姐，谢了！”杨绣枝开心的道谢。 虽说廖文景说得蛮轻巧的，但杨绣枝知道肯定是不容易。 看杨绣枝看着自己，廖文景不在意的摆摆手。 转移话题问道：“对了，绣枝，听田苗苗说，有人找你麻烦了？” 杨绣枝忙解释道：“没事儿了！就是计生办的那个顾澜来找茬，硬是要我去医院结扎，被我给怼回去了！” “结扎？真是胡闹？你个单身女人结什么扎？” 廖文景沉默了一下，才眼神凌厉的说道：“绣枝，不用想，这事儿他们肯定是冲着我来的，明知道你是我的人，还敢朝你下手，我廖文景也不是软柿子，难道就那么好欺负的？ 绣枝，如果那个什么顾澜下次再没事找你麻烦，你就给她点颜色看看，打得她个满脸开花，别怕，只要不出人命，出了事情我替你兜着。” 一句话，说得杨绣枝心里暖暖的。 忙说道：“廖姐，没事儿的！那个顾澜已经被我搞定了！估计暂时她应该不敢再来找茬了。” “怎么说？她有把柄被你知道了？”廖文景好奇的问道。 要不说人家能当大官，就这敏锐度，一下子就猜到了！ 于是杨绣枝就把自己无意中发现顾澜跟宋冬野搞破鞋的事情说了。 听了杨绣枝说完顾澜的八卦后，廖文景是满脸的鄙夷。 说道：“没想到，组织部的那个宋冬野看上去人模狗样的，私底下……啧啧，玩儿女人都玩儿到公园了，就那么饥渴？真是辣眼睛。” 两个女人八卦了一会儿，杨绣枝就起身告辞离开了廖文景的办公室。 跟等在外面的田苗苗说明情况，跟她约定好了，明天上午让罗明浩的战友于思明直接来市委小车班上班。 杨绣枝回到组织部的大办公室，趁办公室里的人不多，就直接给在市计生办工作的罗明浩打了个电话过去。 两个人约定好下班后直接带上他的战友于思明在市委旁边的国营饭店见面。 挂上电话，想到好久都没跟杜一鸣和王鹏他们几个一起聚了。 于是杨绣枝又打电话约了杜一鸣和王鹏。 再说介绍这些人给于思明认识，将来也都是人脉。 聚会的时候，大家七嘴八舌跟于思明给领导当司机的注意事项。 比如：给领导开车多听少说，不要发表任何意见，你是司机，跟领导不同阶级，思想境界也不一样，看问题的角度也不一样，所以跟领导不要过于亲密，不然关系过线了，这活儿就干不成了。 …… 星期天休息，晚上吃完饭，杨绣枝带着钱小满装成去东方红电影院看电影的样子，来到即将发生凶杀案的犯罪现场幸福里胡同口。 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才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因为母女俩发现一个大问题，七十年代的电力资源匮乏，一到晚上全城几乎都是黑暗的。东方红大街上只有星星点点几盏昏暗的路灯，而且幸福胡同口根本就没有路灯。 而街上的路灯在胡同的对面，昏昏暗暗的光线，根本就照不了多远。 怪不得，当年凶手杀了人连一个目击证人都找不到。 这下失算了！晚上到处都是黑咕隆咚的，到时候录了像画面肯定也是黢黑一片。 如果母女俩事先在案发前藏起来，亲自在案发现场动手拍照片的话，用闪光灯拍照自己就有暴露的危险。 怎么办？ 第210章 夜黑风高 母女俩面面相觑，钱小满问道：“老妈，怎么办？” “凉拌呗！”杨绣枝无奈的回道。 母女俩都知道这个案子是她们在江安市破局的关键。 总之，现在箭在弦上，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 母女俩在幸福胡同口走了几遍，来回观察了一下，天黑，胡同里就静悄悄的，晚上根本就没有人出门。 黑灯瞎火的，什么都看不到，母女俩就回家去了！打算明天白天再来。 第二天，杨绣枝去上班后，钱小满一个人又去幸福胡同逛了一圈，发现住在胡同口的几家人都是普通人家。 摄像头不能安装在人家的墙头上，免得连累了人家。 可在胡同口的四周围连个遮挡物都没有，根本就没办法藏人。 除非把摄像头藏在离胡同口不远处的两棵高大的杨树上。 想想也只能这样了！只是杨树长得太高了，好在杨树上的叶子还没有完全落尽。 总之，只要不连累附近的住户，不暴露自己就行。 至于路灯照明的问题，买两个功率大一点的手提式太阳能灯就能解决，提前设置好照明时间后，再想办法挂在马路对面的杨树上。 晚上，钱小满把自己的想法跟杨绣枝说了！ 杨绣枝也没有其他的好办法，于是也没有反对。 只是说道：“那就这样吧！还有几天就到十三号了，留给咱们母女俩的时间也不多了，今天晚上就开始行动吧。” 晚上伸手不见五指，母女俩身穿一身黑，戴上口罩和手套全副武装就出了门，来到幸福里胡同口那条街。 母女俩观察了一下，街上已经没有行人了！于是杨绣枝负责放风，钱小满负责爬到杨树上安装太阳能灯和摄像头。 东西在家都已经提前调试好了的，所以没用到半个小时钱小满就全部搞定了！ 十三号的晚上六点多钟，母女两个都身穿一身黑运动服戴着黑棉帽子和口罩就出了家门。 这时外面已经黑漆漆的，冷风还刮的嗖嗖的。 母女俩不由得都缩了缩脖子，真是夜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母女两个人先来到挂着太阳能灯的树下，钱小满戴上手套先爬上树，把挂在树上的太阳能灯打开，灯光下的幸福里胡同口的情形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杨绣枝心想，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两个人做戏做全套，先去东方红电影院买了两张电影票，今天晚上上映的电影是京剧“智取威虎山。” 这是一部红色京剧样板戏，电影讲述的是“孤胆英雄”杨子荣伪装成土匪，潜入威虎山与山里的土匪头子座山雕以及其他手下斗智斗勇的故事。 电影是六点五十开场，估计演完需要两个小时左右。 母女两个买了票，就检票进了电影院，没想到看电影的人还不少，大部分的都是谈恋爱的小年轻们。 她们也不知道哪一对是那两个倒霉蛋。 等电影一开场，母女俩又在里面待了快一个小时，就假装上厕所溜出了电影院。 母女俩不知道的是，两个人离开没多久，就有一对小情侣和两个跟班也跟着出了电影院。 而这对小情侣和跟班不知道的是，跟在他们两个的身后出来的，还不远不近跟着四五个小年轻。 杨绣枝母女两个爬上树刚把两个摄像头打开没一会儿，就听到远处有脚步声传来，这是有人来了！ 眼看几个人越走越近，母女俩的心里不由得也紧张起来。 本来钱小满还想先躲在树后面看看再说，可未免节外生枝，杨绣枝还是快速拉着钱小满的手闪身进了自己的空间家里。 一回到家，看闺女心有不忍的样子，杨绣枝就说道：“小满，既然这几个人注定要死，咱们是改变不了的！” 钱小满无精打采的问道：“老妈，真的就没有其他办法吗？” 杨绣枝摇摇头回道：“有什么办法？阎王叫他三更死，不会留他到五更，既然是该死之人，就听天由命吧！” 钱小满低着头不做声，她知道老妈说的是对的，就是过不了心里那个坎。 说起来，她就是做不到见死不救。 在空间里勉强待了差不多半个小时，钱小满实在是待不下去了！于是说道：“老妈，咱们如果早点出去，说不定那几个人还有救。” 闺女的心情杨绣枝自然能够理解，她叹了一口气回道：“但愿吧！” 于是母女俩一起出了空间。耳边还能听到凌乱的脚步声渐渐跑远。 果然，跟前世一样，此时的幸福里胡同口有四个人倒在地上。 母女俩都愣了一下，也顾不得去看四个人是死是活，也不敢看，只能硬着头皮就分头快速行动起来，要先把杨树上的两个摄像头弄下来，两盏太阳能灯也要弄下来。 肯定不能留下任何线索在案发现场，否则母女俩肯定会有麻烦的！ 等东西一收到空间，母女俩紧张得有点虚脱。 杨绣枝在空间里深呼吸了好几下，强打精神拉着钱小满的手出了空间抬脚就朝着家的方向走。 这时就见钱小满从空间家里出来的时候，手里还拿出了一个大喇叭。 就在杨绣枝冷神间，喇叭里突然传出一声无比凄厉的男人惨叫声“杀人啦！杀人啦！” 吓得杨绣枝一个激灵，伸手一把就把钱小满又拽回了空间家里。 杨绣枝一边拍着胸脯一边虎着脸训斥道：“小满，你用这招，怎么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你这孩子，差点没吓死我。” 钱小满也不开口回答，只是嘿嘿嘿的一个劲的傻笑。 母女俩在空间里其乐融融，有说有笑。 可现在外面已经炸开了锅。 果然，在万籁俱寂的夜晚，喇叭里凄厉的喊声，住在幸福里胡同里的居民都听到了。 等几个胆子大的汉子聚在一起哆嗦着打着手电筒来到胡同口，借着手电筒微弱的灯光，看到胡同口的地上果然躺着几个黑乎乎的人影。 不知道是谁大声喊道：“我的天，真的死人了！快，快报警！” 于是整个胡同就炸开了锅。 有热心人跑去附近的街道派出所报警，还有人跑去最近的医院求救。 第211章 被吓到 母女俩又在空间里待了差不多快半个小时，两个人这才悄眯眯的出了空间。 一出来就看到警察也到了，警车的车灯把胡同口照得亮如白昼。 警察局来了不少人，有几个警察正在把看热闹的人往一边赶，“同志们，都往后让让，都让让，别影响我们办案。” 地上流了一地的血，还有两个穿着白大褂的法医正蹲着检查地上的几个人。 也不知道那几个人是死是活，杨绣枝心想估计应该够呛。 她忍不住好奇的看了地上一眼，画面真是太血腥了，顿时就感觉腿脚发软，很想吐，心也慌得厉害。 钱小满也好不到哪里去，两个人强忍着身体的不适走近一些，藏在人群身后。 就听到有胆子大的人在小声议论着。 “造孽哟！四个人全死了，还有一个女娃娃。” “你凑上去看了？” “怎么没看？手段太残忍了！我猜，估计应该是仇杀。” “你可真是个憨大胆！不过，你们有没有觉得奇怪？杀人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想什么呢？杀人要什么动静？难道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杀了人？” “怎么没有，你没听到一个男人的喊声，喊杀人了！老大声了。” “怎么没听到？我都已经躺下了，就是听到喊声才出门的！我的意思是没听到被杀人发出的声音。” “死人能发出什么声音？你没上去看呀？几乎都是一刀毙命。” “我猜，估计应该是老手干的！太惨了，我刚才看了，伤口都在脖子上，脖子上有老大一个口子。” 今天晚上实在是太刺激了！母女俩的小心脏都受不了，担心露出破绽，所以也不敢在现场多待。 现在最需要的是赶紧回家好好冷静冷静。 于是两个人趁黑悄眯眯的沿着东方红大道往家走。 剩下的事情就是静观事态的发展了！ 虽说幸福里胡同离家没多远，但母女俩走到家好像走了很远的路似的，身体都有些虚脱。 杨绣枝知道这是因为太紧张了，她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嘴里硬是说不害怕，但看到那一地的血，而且还有死了好几个人，她能不怕吗？ 钱小满还是个小孩子就更加不要说了！ 母女俩只觉得头皮发麻、浑身没劲儿，一进到屋子里就窝在炕上发起了呆。 过了好一会儿！母女俩同时叹了一口气。 唉！唉！接着又相互之间望了一眼，噗嗤！顿时又觉得有些想笑。 这事儿整的！ 钱小满搓了一把脸说道：“老妈，咱们今天还没洗漱呢！” “还洗啥？不洗了，反正今天晚上也睡不着，走，进空间干活去。”杨绣枝说完，就拽着闺女进了空间。 母女俩几乎一晚上没睡，钱小满把想要的画面截图，准备打印成了照片。 杨绣枝就坐在她旁边陪着，熬到大半夜，杨绣枝实在熬不住，就蜷缩在空间里的沙发上打了个盹。 第二天，杨绣枝晕晕乎乎的从沙发上爬起来去洗漱，因为今天还是要去单位上班，她把钱小满同学弄回到家里的大炕上。 在临出门前，杨绣枝朝炕洞里添了两根大柴封好灶门，朝躺在炕上还在呼呼大睡的钱小满看了一眼就出了家门。 杨绣枝走到东方红电影院的街对面，远远就看到幸福里胡同口还有不少人在闲聊。 胡同口的地面上湿漉漉的，地上的血已经被人清理了。 不过，一群聚在胡同口没事儿干的大爷大妈们还在七嘴八舌继续议论着，议论声不绝于耳。 “你不知道呀！真是老惨了……” “听说警察在找目击证人。” “问了，胡同里的人差不多都问遍了，说目击者是个男的！” “你怎么知道是个男的？” “昨天晚上喊那么大声，你没听见？” “听到了，你说有没有可能，目击证人就是凶手？” 这话要是让杨绣枝和钱小满听到了，保准要吓出一身冷汗。 “我觉得凶手不可能只有一个人。” “你怎么知道？听说死者都是一刀毙命。” 又有人小声说道：“咱们胡同口成了凶案现场，你们说要不要烧……” “烧什么烧？你想死呀？快别瞎说，要是让人给举报了，你就真完了！” 一晚上没怎么睡，杨绣枝头疼的厉害，晕晕乎乎的走到单位，她到办公室的时候，他们办公室里的人差不多都到了，这时他们一个个也都聚在一起小声议论着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我听说昨天晚上全市的警察差不多全出动了！” “我也听说了！说是全市布控，严查各个出城的道路，还有火车站，汽车站。” 办公室的干事季鑫正好在杨绣枝的前面，他一进门就听到大伙儿在讨论昨天的人命大案。 他也凑过来神秘兮兮的小声问道：“你们知道死的那个是谁吗？” “是谁？难道我们都认识？”有人诧异地问道。 季鑫小声说道：“咱们办公室应该好多人都见过，听说昨天死的人里面有江副书记的小儿子江小飞。” “是他？那个二世祖？真的假的？”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 “嘘，小声点，你们不要工作了？” 吓得大伙儿忙朝门口看去，好在站在门口的是杨绣枝，没人其他人。 看到门口的杨绣枝，坐在门口的林亚楠笑着小声招呼道：“杨姐，来了！咦！你这是怎么啦？瞧你这两个大黑眼圈，怎么看上去像是没睡好的样子！” 这时坐在她后面的办事员钱大兰突然插话道：“小林，你不知道吗？杨副科的家离幸福里胡同口不远，我想，昨天晚上出了那么大的事情，杨副科肯定也被吓到了！ 何况杨副科就一个个女人还带着个孩子，她肯定是吓得不敢睡觉，我说的对吧？杨副科。” 杨绣枝笑着回道：“大兰说的没错，昨天晚上我还带着我家小满去东方红电影院看了《智取威虎山》呢，散场回家正好路过凶案现场。” “真的吗？杨副科，你都看到啥了？”钱大兰好奇的问道。 “还能看到啥？满地的血，还有好几个死人！哎呀！快别问了，吓得我一宿都没睡，闭上眼睛就做恶梦。”杨绣枝是一脸的心有余悸。 “这就怪不得了！确实是怪吓人的！杨姐，反正今天又没什么事儿，要不你去跟陈科长请个假，回家好好休息两天吧！”林亚楠建议道。 “对，对，杨副科请假好好休两天。”钱大兰附和道。 杨绣枝担心挨训，再说她也不想再听陈再霖的唠叨，没有去找不自在。 跟两个人闲聊了几句，杨绣枝就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反正她坐在最里面的靠窗户边，不理会众人的议论声，没一会儿她就靠在靠背椅子上睡着了！ 第212章 李公安来了 杨绣枝在迷迷糊糊中，耳边仿佛听到有人喊“杨副科，杨副科。” 她猛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女人的大脸，猛不丁的吓了她一大跳。 “啊！小林，什么事儿？” “杨姐，市公安局的人找你问话。”林亚楠小声说道。 “啊！问话？谁找我？什么？市公安局的？他们找我干什么？”杨绣枝神情一震，吃惊的连声问道。 “杨姐，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知道你昨天晚上去电影院看电影了，所以派人来找你问话。”林亚楠小声解释道。 “我去！这么快就找到自己了？看样子，这些人昨天一晚上都没有闲着。”杨绣枝在心里想。 杨绣枝站起身来，伸手拽了拽身上的衣服，这才说道：“走吧！他们在哪儿？” 林亚楠回道：“杨姐，他们在一楼接待室，我带你去。” 杨绣枝跟在林亚楠的身后来到一楼接待室。 一进接待室，杨绣枝就看到里面已经坐了一男一女两个年轻的警察。 就听林亚楠开口说道：“警察同志，这位就是你们要找的我们组织部干部科的杨副科，杨绣枝同志。” 男警察抬头看了一眼杨绣枝，然后一脸严肃的说道：“杨绣枝同志，请坐。” 杨绣枝不卑不亢，一脸淡定的一屁股在他对面的凳子上坐下。 然后就看着两个人不说话。 这时，那个女警察突然开口问道：“杨绣枝同志，我们调查到，你昨天晚上去电影院看电影了？” “没错，看了！是智取威虎山。”杨绣枝说完，伸手从衣兜里拿出昨天晚上买的两张电影票。 男警察有些诧异地看着她，突然问道：“杨绣枝同志，你是什么时候离开电影院的？” “电影放完后，我和女儿跟大家一起离开的！怎么啦？”杨绣枝一脸风轻云淡的回答道。 “你知道昨天晚上在幸福里胡同口发生的人命案吗？”男警察直接问道。 杨绣枝用手指着自己的脸说道：“知道，昨天晚上路过那里看到了！太惨了！吓得我一个晚上都没敢睡觉，你们看我脸上的黑眼圈。” 男警察没想到杨绣枝会这么回答，他看了一眼杨绣枝，问道：“杨绣枝同志，你昨天晚上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 “可疑的人？”杨绣枝诧异地问道 “对，确切地说是可疑的男人。”男警察解释道。 杨绣枝毫不犹豫的摇摇头，因为根本就没有这个人。 男警察又问了几句，看问不出什么，就让杨绣枝离开了。 几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凶杀案始终都没有任何头绪，江安市内人心惶惶。 果然，跟前世一样，市委副书记江朝阳和市革委会的副主任江鹏程兄弟俩，联合起来对市公安局局长周小山施压，要求公安局限时破案。 杨绣枝知道这个消息后，扯了扯嘴角微微一笑。 她还是决定静观其变。 果然，事情按照预定的路线朝着目标方向一步一步的在走。 几天过去，案件始终毫无进展，造成极坏的社会影响。 为此江朝阳雷霆一怒，江安市公安局主管刑侦的副局长田大亮受到降职处分，局长周小山记大过一次。 杨绣枝按计划找到廖文景，说了自己的全部计划。 廖文景想了一下，问道：“绣枝，你说实话，那个李兴平可靠吗？” “可靠，他为人正直，业务能力强，就是不太会来事儿，仕途之路不太顺畅。所以事成之后，你得给他一个江安市副局的位置。”杨绣枝直接提出要求。 廖文景皱了皱眉头，问道：“绣枝，你有多大的把握破案？” “说保守一点，有九成！”杨绣枝十分笃定的回道。 廖文景看了一眼杨绣枝，什么话都没再问，拿起了电话就开始拨号码。 下班一回到家，杨绣枝就跟钱小满直接去了空间家里。 母女俩在一堆案发现场的照片中挑照片，杨绣枝一边挑一边骂：“他大爷的，这帮人真是太嚣张了，连伪装都不做，真是太丧心病狂了。” 两个人挑出几张比较清晰的照片，有几张是凶手的脸部特写，还有凶手作案杀人时和作案后逃跑时的照片。 第二天，杨绣枝拿上准备好的照片就去单位上班了，没出意外，在市委门口她见到了李兴平李公安，还有市公安分局的小李和老赵等四五个人。 杨绣枝热情的走上前，跟几个人一一招呼道：“李公安，你们来了！” 李兴平微笑着点点头，他抬脚走近杨绣枝，小声喊了一声：“绣枝，借调我们过来协助破案，是不是你的主意？” 杨绣枝也不隐瞒，点了点头直接问道：“李公安，你相信我吗？” 李兴平看着杨绣枝异常平静的脸，眼神闪了闪，但还是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你们的车在哪里？”杨绣枝直接问道。 “在马路对面。”李兴平回道。 “走，李公安，咱们到车上说去。”杨绣枝手一挥说道。 两个人在车上开诚布公的说起了案子目前的进展，还有后续的侦破方向。 两个人谈完话后，杨绣枝就没再管这个案子了。 这边，李兴平手里拿着本案的证据，就兴冲冲的带着手下一起开车去了江安市公安局。 公安局长周小山亲自出面接待了李兴平和几个人。 李兴平按照杨绣枝的计划，临危受命，答应周小山全权接手这起凶杀案。 并且他还立下军令状，说一周内就能破案。 能够把这个烫手的山芋丢出去，周小山自然是巴不得。 他十分痛快地答应了，还表示会全力配合李公安他们破案。 李兴平手里有真凭实据，一番布局后，五天后案子很快就破了！ 接着自然就是抓捕杀人凶手了。 杨绣枝跟单位请了两天假，赶紧把钱小满送回了长春市。 案子一破，随着主犯被抓，拔出萝卜带出泥，一抓就抓了一大串。 为表诚意，江朝阳卖了廖文景一个人情，把李兴平顶上了江安市公安局代副局长的位置。 虽然案子破了，江安市的天空并没有因为案子告破而变得晴朗。 相反的，反而变得越发的阴云密布。 第213章 起风了！ 尤其是市委市政府这边，高墙对立的状态已经被拿到了明面上。 江鹏程跟弟弟江朝阳兄弟俩趁此机会跟李公安合作，不断给钱大鹏阵营的赵子峰施压。 赵子峰倒戈后，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江鹏程就给革委会的副主任钱大鹏整出了一堆罪名，把他赶下了台。 凶杀案顺利告破后，江朝阳也没有食言，在廖文景的一番运作之后，李兴平也顺利去代，坐上了江安市公安局副局长的宝座。 杨绣枝相信陈再霖和顾澜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再找自己麻烦。 事实也确实是如此。 日子一天一天过得很快，七三年的新年杨绣枝没回长春市，是孩子们来江安市跟杨绣枝一起过的。 这个年，是杨志刚兄弟俩带着媳妇孩子，和杨绣荷陪着老两口在长春市的家里过的。 开年上班，就在杨绣枝以为以后可以高枕无忧的时候，平静的生活又起了波澜。 起风了！江安市的官场也开始风起云涌，本来是处于三足鼎立之式的江安市官场打破了平衡。 自从革委会主任张大奕被逼退休，副主任钱大鹏倒台后，随着新上任的革委会主任江鹏程的强势上位。 前期不是跟他们一个阵营的一批人被批斗下放。 江鹏程不断提拔自己人，很快就掌握了江安市革委会的大权，一时之间，江家兄弟俩风头无两。 原本之前江朝阳和廖文景就市委书记位置达成的共识，随着江鹏程的上位和赵子峰的倒戈变得扑朔迷离。 变故发生的太快，打了廖文景和杨绣枝一个措手不及。 不用说，这一仗，廖文景和杨绣枝算是是输的彻底。 所有的计划都被打乱了，杨绣枝十分的自责。 廖文景反而看得很开。 她安慰道：“绣枝，这怎么能怪你呢？你快别自责了！官场之中的你争我夺本来就是常态，有的时候甚至比白刃相间的战场还要来的残酷，也更加的瞬息万变。 官场本来就是这样。 唇为枪、舌是箭，谈笑之间，刀光剑影，虽然看似悄无声息，但是刀刀致命！ 绣枝，你要学会习惯，这就是官场。 你要往好的方面想，这何尝不是一种学习和经验积累，还有，咱们也不算输得一败涂地，最起码现在公安局有咱们自己的人，你说是不是？” 杨绣枝知道廖文景说的很对，不吃一堑不长一智。 但她总感觉心里闷闷的，她长吐了一口气说道：“就是这个江鹏程做事情太心狠手辣了，被他斗倒的人不是学术届的大拿，就是在领导岗位上工作多年的老同志，只要跟他意见不合，都被他给整下去了。 唉！说不后悔是假的，真还不如不破案。” 廖文景拍了拍杨绣枝的手安慰道：“绣枝，我打听了，这次下去的这批人都被安排到了向阳公社的五七农场。” “向阳公社的五七农场？怎么会这么巧？廖姐，真的是向阳公社的五七农场吗？”杨绣枝吃惊的问道。 廖文景点点头回道：“千真万确，说是向阳公社的五七农场开荒任务重，人员不够。 江朝阳前两天还跟我商量，他说江鹏程让市委和市政府安排几个人到五七农场挂职，就是打着支援农场建设的幌子，好方便监视这些下放的人。” 杨绣枝想了一下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了！于是问道：“江鹏程是不是担心这些人会找机会反扑，所以把他们这些人都集中在向阳公社的五七农场改造。” 廖文景回道：“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吧！” 杨绣枝问道：“廖姐，你们有人选吗？” 廖文景回道：“还没有，农场能是什么好地方？市委市政府等机关单位里自然没有人愿意去，开了两次会，也没有定下来。如果硬派人去，还不得招人恨。 唉！这事儿还真让人头疼。” 杨绣枝知道这次受牵连的人有不少，还有不少各个领域的领导和专家。 看杨绣枝不说话，廖文景问道：“怎么？绣枝，你不会是想告诉我，你想去五七农场挂职吧？” 廖文景急忙劝说道：“绣枝，你听我说，这些人去农场根本就不关你的事儿。我可跟你说，你可别傻傻的去报名，知道吗？” 杨绣枝忙解释道：“廖姐，不是因为愧疚，我是这样想的，如果我想走仕途这条路，下去挂职锻炼是早晚的事情。 所以，我想，还不如趁这次机会，支持革委会的工作，咱们给江鹏程兄弟俩一份投名状，也好把我下去挂职锻炼的事情一并解决了。” “话是没错，可是，农场是什么地方，很艰苦的！你知道不知道？ 再说，要派人去，市委和市政府也会优先考虑经验丰富，能力出众的男同志去，绣枝，你是个女同志。唉！总之，我不同意你下去，我希望你留下来帮我。”廖文景还是极力反对。 杨绣枝考虑再三，现在毕竟江朝阳兄弟俩一家独大，廖文景的处境也比较艰难。 最后杨绣枝还是决定接受廖文景的建议。 可计划没有变化快，这不，杨绣枝还是被组织部的陈再霖给盯上了。 没办法，县官不如现管。 他找杨绣枝谈话，明确表示让杨绣枝勇挑重担，接受组织和人民的考验。 我去，他大爷的！这顶大帽子扣的！ 国家政策在那里摆着呢，被他盯上谁敢拒绝。 去他大爷的，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谁让人家官大，想给老娘穿小鞋，老娘忍了！杨绣枝也不想廖文景为难。 于是杨绣枝非常痛快地就答应了陈再霖，说自己这就回去写申请去。 她不按套路出牌，一下整得陈再霖没脾气了，想敲打杨绣枝的话只能自己咽下肚子。 那个郁闷啊！ 既然注定要下去，杨绣枝决定把申请书写得热血沸腾一些。 她一回到办公室就开始奋笔疾书。 洋洋洒洒几百个字的自愿援建申请书，写的是又红又专，让人一看是热血沸腾。字里行间把她决定积极投身到农场建设的决心表现得淋漓尽致。 申请书一写完，杨绣枝就直接交给了廖文景，她才不会把申请书交给陈再霖这个小人呢。 哼！想拿她杨绣枝赚取功劳，门都没有。 第214章 江鹏程 知道杨绣枝躲避不了下农场的命运，廖文景也是很无奈。 说实在的现在江安市的官场成了江鹏程的一言堂，剑拔弩张的气氛让人很是压抑。 杨绣枝担心总有一天压不住自己的暴脾气，而惹下大祸。 下农场虽然很艰苦，但是也要相对单纯一些，何况自己是有金手指的人。杨绣枝是真的想下去透透气，她想平平安安度过这几年。 于是她只能宽慰廖文景，她说道：“广阔天地大有可为，廖姐，我家就是农村的，我从小就在农村长大，吃苦受累算不了什么，组织上既然信任我，我杨绣枝定当全力以赴，不负众望，勇挑重担。” 看完杨绣枝的申请书后，廖文景对杨绣枝也是大加赞赏。 她说道：“行，绣枝，姐支持你！俗话说猛将必起于卒伍，宰相必起于州郡。就冲你这决心，姐相信你肯定能够做出一番成绩来。”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等下先去跟江朝阳副书记打声招呼，有他的帮忙，相信你完全可以跟革委会的江主任提条件。” 于是两个人在廖文景的办公室里合计了半下午。 果然，在廖文景的运作下，第二天上班没一会儿，陈再霖就让林亚楠来通知杨绣枝，说是革委会的江鹏程主任要见她。 革委会的办公地点也在市委大院，走路过去大约只需要几分钟的样子。 于是杨绣枝就直接来到革委会江鹏程的主任办公室门口，她十分礼貌的抬手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个戴着金丝边眼镜的中年人，杨绣枝立马开口说道：“你好！同志，我是组织部干部科的副科长杨绣枝。” 他看了一眼杨绣枝，这才说道：“你好！我是江主任的秘书马红伟，进来吧！主任正等着你呢！” 杨绣枝知道他是江鹏程的秘书马红伟，于是微笑着喊了一声“好的！谢谢马主任。” 马红伟只是对杨绣枝点了点头。 他身材匀称，走路时习惯的脚后跟着地，身体微微向后倾，一看这个人就是做秘书出身的。 一进门，杨绣枝就看着江鹏程和江朝阳兄弟俩正坐在沙发上喝茶。 马红伟十分恭敬的开口说道：“主任，书记，杨绣枝同志来了！” 我去，没想到两个大佬都在，杨绣枝深呼一口气，稳了稳心神，抬脚跟在马红伟的身后走了进去。 看杨绣枝进来，江朝阳十分和善的笑着招呼道：“是杨绣枝同志来了呀！” 杨绣枝也赶紧十分礼貌的跟两个人打招呼：“江主任好！江书记好！” “来来来，杨绣枝同志对吧！来，别拘谨，来，快坐下说话。”说话的是笑面虎江鹏程。 他笑得十分的和善，一点都看不出他这个人是那个大开杀戒，斗下去那么多领导和大佬的狠人。 他看上去是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只见他中等个子，身形非常消瘦，头上有些许白发。 他的相貌虽然没有特别出众之处，可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声音沉稳很有磁性，虽然音量不大，但气场很足。 杨绣枝不卑不亢，道了一声谢后，就在江鹏程和江朝阳兄弟俩的对面沙发上坐下。 她坐直身体，样子小心谨慎。 江鹏程对杨绣枝的表现很是满意，他说道：“杨绣枝同志，你的申请书我看过了，年轻人的思想觉悟高，这样很好！…… 你能够主动要求下农场援建，这种不怕吃苦的精神值得我们江安市树立成典型，我们市委市政府领导班子会号召全市党员干部向你学习。” 杨绣枝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意外之喜。能够被树立成典型，这对于自己将来的仕途发展肯定会有很大的帮助。 这个荣誉杨绣枝自然是当仁不让。 于是她立马就站起身来，大声说道：“谢谢领导的栽培，我，我一定要努力上进，发扬不怕苦不怕累的精神，监督他们好好改造，让他们思想进步，绝不会给市领导们丢脸的。” “好好好！年轻人有觉悟，我就知道杨绣枝同志是个好样的！”江鹏程听了杨绣枝的话很是高兴。 江朝阳也是直点头。 不管杨绣枝说的是不是大话，能不能做到，江鹏程和江朝阳都不关心，只要杨绣枝能够帮他们看住那些人，不让那些人出来蹦哒，永远翻不了身，他们的目的就达到了。 看江鹏程高兴，杨绣枝准备再接再厉给自己争取一点利益。 于是她装做不好意思的样子看着江鹏程有些吞吞吐吐的说道：“领导，我也没有什么这方面的经验，您看，能不能够适当给点支持？” 其实，在来见江鹏程之前，廖文景就告诉过杨绣枝，只要不太过分，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既然这样，杨绣枝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大好机会为自己争取。 正好江朝阳也在这里，而显然廖文景事先应该已经提前跟江朝阳沟通过了，而江鹏程肯定也是默许了的！ 所以杨绣枝这才敢这样说。 江鹏程是个老江湖了，他自然知道要想马儿跑，就得让马儿吃饱的道理。 要想杨绣枝听他的话，帮他看牢那些人，自然是要给她一些甜头了！何况堂弟江朝阳已经提前跟他打过招呼了。 毕竟堂弟欠廖文景的人情是要还的！ 于是很干脆的问道：“那是自然，杨绣枝同志，有什么要求尽管大胆的提，我知道交给你的担子不轻，我们做领导的自然是要给你提供必要的帮助。” 杨绣枝心想，要的就是你的这句话。这么好的机会不把握好，过期就作废了！ 于是她也不客气，假装不好意思的说道：“领导，你也知道，我就是个小小的副科，我担心去了农场，官太小，说话没人听。 这别人都不听我的，不把我当回事儿，这工作就不好开展了，您说，是不？” 一句话，杨绣枝就是要权。 这是廖文景跟杨绣枝事先商量好的。 说白了，就是为了让江鹏程安心，如果杨绣枝的表现真是像申请书上那样写的大公无私，无私奉献的话，江鹏程反而会对她不放心她。 你想，一个无欲无求的人，怎么能够让人放心？无法掌控，对不对？ 杨绣枝跟他要权，就是有欲望，这就是有缺点，有缺点的下属才好掌控。 能够掌控，就相当于是他江鹏程的人了！只有双方的利益捆绑在一起，这样两者之间的关系才会牢不可破。 第215章 与虎谋皮 听了杨绣枝提的要求，果然，江鹏程看上去显得非常高兴。 他心里想，只要有要求就好！看来这个杨绣枝还算识趣，给她一个小小的副科长升职只是自己一句话的事儿。 “哈哈哈……”他心情极好的哈哈大笑着用手指着杨绣枝说道：“你这个小同志，胆子倒是不小啊！” 说完，他一脸严肃的说道：“小杨同志，你放心，只要你好好干，该有的级别肯定是会给你往上提一提的，相应的待遇肯定也少不了你的！明人不说暗话，这个主我江鹏程还是做得了的！” “做得了！肯定做得了的！那我在这里就先多谢江主任和江书记了！”杨绣枝很狗腿的赶紧顺杆爬。 就这样，双方的谈话在十分愉快的气氛中结束了。 离开的时候，还是由马红伟送杨绣枝出了办公室，两个人一出办公室，马红伟随手关上办公室的门，杨绣枝跟在马红伟的身后朝外没走几步，马红伟就停下了脚步。 他十分严肃的盯着杨绣枝，把杨绣枝看得莫名其妙心里直发毛。 心想，这人不是有毛病吧！咋这么瘆人！ 看到杨绣枝的不自在，他这才阴沉着脸开口说道：“杨绣枝同志，江主任这回给你升了职，你应该知道到了农场后该怎么做吧？” 杨绣枝点点头，忙回道：“明白，马主任，我一定会把那些人牢牢看住，不让他们随便离开。” 马红伟这才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显然对杨绣枝的回答很是满意。 不过，他还是交代道：“你知道就好！不过，杨绣枝同志，我还是要跟你把丑话说在前头，如果要是出了什么意外的话，呵呵……事情就真的不好说了！ 总之，你要记住，对那些死不悔改的顽固分子，一定要严加管教，如果有谁不老老实实改造，就要坚决斗争到底，是触及灵魂的那种斗争，你明白吗？” “明白，明白，马主任，请您和领导放心，我保证把人都给看的牢牢的，不仅要改造他们的思想，还要改造他们的肉体，绝对不会让他们活着走出农场半步。”杨绣枝十分狗腿的回道。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马红伟这才说道：“嗯！你明白就好！杨同志，那就慢走，不送了！” “不送，不送，马主任，您请留步。” 说完，杨绣枝退后两步，这才雄赳赳气昂昂的离开了革委会。 她边走一边心想，先不管其他的，虽说是与虎谋皮，只要自己小心点，应该不那么容易会翻船。 要知道，对于所有的科级领导干部们来说，从副科到正科是一条极难跨越的一道坎。 当然这也不算是绝对，也会有极少数的幸运儿能够很顺利的完成这个等级跨越。 不管那么多了！先让他们把自己的位置升上去再说，天高皇帝远的，他们又不可能天天去农场盯着自己，只要自己手握大权，等到了农场，该怎么对待那些人还不是一切都是自己说了算。 其实，杨绣枝熟知后续历史的发展，所以她的心里早有成算，被送到向阳公社的五七农场改造的人，大部分都是省内各市县的大领导和高级知识分子，甚至还有不少省里下放改造的老干部。 而这些人，几年后就会陆陆续续的落实政策平反，重新回到原来的工作岗位，甚至有的会升职。 这是多么难得的接近这些金大腿的机会呀！她杨绣枝要让这些人都欠自己一个天大的人情，同时让这些大佬看到自己的能力，为自己未来的仕途之路铺设好一条康庄大道。 当然了！她也不会刻意的去巴结谁，但是冷庙烧香，事半功倍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人的一生，谁也不能保证自己能够平安顺泰一辈子。 …… 江安市现在是江鹏程的一言堂，他说立杨绣枝为典型就立典型，他让人把杨绣枝写的援建申请书投递到省报和《新青年报》。 由于省报和“新青年报”的发行量巨大，所以产生的影响力也是巨大的，这让杨绣枝的事迹在吉省青年中产生了热烈的反响。 省委省政府、省组织部号召全省青年干部以杨绣枝为榜样，向杨绣枝同志学习。 杨绣枝没想到会有这个意外之喜，她知道这个荣誉将会为她今后的仕途之路增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没想到在报纸的强烈宣传攻势下，罗明浩和他的两个战友也报了名，他们也加入到参加农场援建的干部队伍中。 很快杨绣枝和罗明浩的任命都下来了，两个人一个被任命为向阳公社党支部副书记，兼任农场场长，党委书记。一个是农场革委会主任，农场党委副书记，是妥妥的实权人物。 两个人全盘负责五七农场的工作。 杨绣枝升了一级，行政级别是正科级，工资待遇每个月101元，还有其他杂七杂八的补贴和票据。 罗明浩也是升了一级，工资待遇是每个月89元，由副主任科员转为正主任科员，工资待遇跟杨绣枝的不一样，相差十二块钱，也属于正营级。 对于工资多少，杨绣枝并不在意，她不差钱，她最在乎的是手里的权力。 因为等着外调，所以现在杨绣枝办公室没什么事情干，于是她就约几个好朋友中午在老地方再聚一次。 酒菜一上桌，几个人就开始聊开了！ 没想到，这次罗明浩带来了春季征兵的好消息。 原来是七二年这一年冬季全军所有的部队都没有招兵，加上大学已经停止了招生，而入伍当兵是部队干部子女们最好的选择。 所以今年应征入伍的部队大院的子女特别多。 罗明浩问道：“杨姐，要不要让你家的两个孩子趁着这个机会去部队？” 杨绣枝回忆了一下，她记得好像从七四年开始，随着“批判走后门之风”运动的开展，再想走后门当兵就非常不容易了！ 自己也不能让罗明浩顶风违规不是？ 于是问道：“我家两个儿子都不到十七岁，能行吗？” “行，没问题，这次检查的没那么严，只要身体健康，十六七岁的孩子都收。” “行，那就麻烦你了！我回头就打电话让他们在学校提前拿了高中毕业证，就快点来江安市。” “麻烦啥？就一句话的事儿。”罗明浩不在意的说道。 说完孩子们的事情，杨绣枝又拜托于思明保护好廖文景的人身安全，有什么事情记得一定要打电话到农场。 杜一鸣放下筷子，拍着胸脯说道：“杨姐，你就放心吧！你跟浩子虽然去了农场，市里不是还有我和王鹏在吗？我说的对吧！王鹏？” 第216章 到向阳公社 王鹏也放下筷子忙附和道：“就是，杨姐，你就放心吧！虽说廖副书记跟我们赵副书记不怎么对付，不是还有江副书记在旁边协调吗？ 再说你们廖副书记不是上面有人吗？赵副书记也不敢真把她怎么样，你还担心什么？放心吧！不会出什么篓子的。 话又说回来了！杨姐，咱们是什么关系？是铁哥们！说个不好听的话，万一真有个什么风吹草动，我会第一时间给一鸣报信的。” 说着说着，他突然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个人能够听到的声音说道：“杨姐，我可跟你说，一鸣的背景可不简单。” 说罢，还冲杨绣枝眨眨眼睛。 关于杜一鸣的背景，杨绣枝自然是知道的！有了王鹏的保证，杨绣枝也放心了不少。 吃完饭，一回到单位，杨绣枝就给在白球恩医院工作的杨绣荷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杨绣荷拿起电话，一听是杨绣枝打来的，很是高兴。 她开心的说道：“大姐，今天怎么有时间给我打电话？你今年过年都没回家，人家还有事情找你商量呢！” “你什么事儿要跟我商量呀？是不是你今年打算结婚？这就对了！你现在也老大不小了！是该结婚了！”杨绣枝劝说道。 “是打算结婚，我和谭杰都给单位递交结婚申请了！现在就等结婚报告批下来，我们就把我俩的事儿办了，然后我就跟谭杰去他们部队随军。”杨绣荷开心的絮叨着。 “随军？你想清楚了？谭院长愿意放人？” “我想清楚了！谭院长不愿意放人也得放，我调到的是军区总医院，因为他知道军区总医院相对要单纯很多，比较适合我这种一心钻研医术的人。” “行，想清楚了就行，你们定好日子，记得给我打电话，我好请假赶回去。”杨绣枝交代道。 “知道了！肯定忘不了！对了，大姐，你这个时间打电话过来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是有事情找你……事情是这样的……你下午请个假，去小满他们学校找一下他们校长，多说些好话，看看能不能让他通融一下，把建国和建设的高中毕业证提前开了。” “好的！大姐，那我挂电话了，我这就去请假。” 杨绣荷挂了电话，就脱下身上的白大褂，匆匆出了科室的门。 第三天下午，兄妹三个带着薛小糖背着大包小包来到了江安市。 杨绣枝没想到钱小满和薛小糖也跟来了。 于是诧异地问道：“小糖，小满，你们俩怎么也来了？” 钱小满满不在乎的回道：“现在学校里乱糟糟的，老师又不上课，都是让学生自己复习，又不能考大学，还不如早点毕业呢！” 听闺女这样说，杨绣枝也就没再多问了。 于是她立马打电话跟罗明浩说两个孩子已经到了！ 刚刚把两个战友送到农场回来没两天的罗明浩就接到了杨绣枝打来的电话，很快他就开着吉普车把钱建国兄弟俩给接走了，他是带兄弟俩去医院体检。 很快钱建国兄弟俩都接到入伍通知书，钱建国成为辽省某炮兵部队的一名炮兵新兵。 钱建设成为沈阳军区的一名陆军新兵，部队驻扎地在离长春市几十里外的郊外。 杨绣枝送走两个儿子后，很快，杨绣枝他们出发的日子就到了，廖文景安排于思明开车送他们四个人去向阳公社。 此时正是阳春三月，可东北的三月份还是很冷的！ 俗话说“冻人不冻水”，虽然已经开始化冻，但风吹在人的身上还带着凉意。 向阳公社的位置处在江安市和省城长春市之间，离江安市其实没有多远，两地相距大约四五十公里的样子，现在的向阳公社隶属于江安市管辖。 一行人早上吃了早饭就出发，车一走出市区，举目就是一片灰蒙蒙的！ 此时，正处在冬春交替的季节，残冬似乎不愿意离去，路上的积雪还没化完，没有冬季的银装素裹，树也没绿，满眼的都是萧条。 由于路上还有积雪在融化，道路变得泥泞不堪，很是不好走，所以哪怕是开车也足足走了差不多快四个多小时。 好不容易到了向阳公社，杨绣枝直接招呼大家先到国营饭店吃饭，她准备吃完饭后，就先跟罗明浩去公社组织部报到，然后再到五七农场住场。 公社的房子都是一水的平房，杨绣枝转了一圈，发现这个向阳公社还真不小，这里不仅有国营饭店，供销社，邮电所，有粮站，有卫生院，还有信用社，而且公社还有一所小学和一所中学。 此时人民公社的特点可以用“一大二公”四个字概括。 所谓的大就是规模大，公就是生产资料公有化。 人民公社实行的是政社合一体制，既是一个经济组织，也是一级政权机构。 实际上是在社会一体化基础上将国家行政权力和社会权力高度统一的基层政权形式。 人民公社内部设置农牧渔业部、财政部，文教卫生部，组织部，联合办公室，计划经济委员会等部门。 还有公社直属机关的粮管所，供销社，食品站，邮政所，公社医院，小学，中学，国营饭店，等国营单位。 就是既要负责全公社的农林牧副渔业生产，还要管理工农商学兵等各方面的工作。 公社领导们办公的地方在一个院子里，院子门是一道大铁门，铁门的两侧院子墙垛上写了标语：走集体化道路，多快好省的建设社会主义。 鼓足干劲，力争上游。 铁门上方是五个大字：人民公社好。 其实杨绣枝和罗明浩的任命文件早几天已经到达向阳公社，原来的公社二把手党委副书记王为凯已经调回市里工作了。 杨绣枝从衣兜里抓了一把钱和票给于思明，让他带钱小满和薛小糖两个小姑娘去逛供销社。 她和罗明浩两个人就直接找到公社组织部，等两个人说明来意，办事员立马找来了他们公社组织部的负责人刘勇敢部长。 刘勇敢是个年约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黑黑胖胖的，笑起来十分的和善，他一看到杨绣枝和罗明浩两个人，胖脸笑得就像是个弥勒佛似的。 第217章 到农场 跟在刘勇敢身后出来的还有农场里的干部们，和罗明浩的两个战友。 刘勇敢看到杨绣枝和罗明浩两个人那两张过分年轻又充满胶原蛋白的脸，心里直犯嘀咕。 心想，这两位领导也太年轻了点吧？ 原来这个年轻的女同志就是新来的公社党委副书记呀！她可是自己的顶头上司。 所以刘勇敢虽然心里很不情愿，但他可不敢怠慢杨绣枝他们两个。 他非常热情的笑着招呼道：“原来是杨书记和罗主任两位领导来了呀！我们早就收到长春市那边来的调动函了，说是两位领导这两天就要下来，我们向阳公社全体领导层一直都盼着两位领导的到来！ 两位领导快请进，快请进！” “两位领导快请到沙发上歇歇。” 等两个人一坐下，刘勇敢还十分狗腿的亲自给两个人端茶倒水，显得十分的殷勤。 等听清楚杨绣枝的来意和要下农场的安排。 刘勇敢有些为难的说道：“那个杨书记，现在地里还没有完全化冻，农场里也没什么事情要做的，您看，是不是先去看看公社给您分的宿舍。 宿舍是一间小两居室，前两天我已经安排人帮您收拾好了，您看，今天您要不要先去宿舍安顿，等一切安顿好了，您再下农场去也不迟。” 杨绣枝回道：“谢谢你刘部长，我相信刘部长，宿舍今天就不用去看了！就先让它空着吧！等天气好了，我抽空再来收拾，你先给我们俩办理到职手续，我和罗主任这段时间会暂时先住在农场里。 对了！刘部长，耿书记今天没外出吧！现在在公社吗？” 听到杨绣枝突然提到耿书记，刘勇敢的脸上显得有点不自然，但他很快就恢复正常。 忙回道：“杨书记，真是不巧得很，耿书记染了风寒，这两天都在家里养病呢，所以就没来公社上班，您是不是有什么急事需要找耿书记处理？” 杨绣枝心想，真会有这么巧？老狐狸，什么得了风寒，分明就是想给老娘来个下马威。 哼！不见就不见，你又不是什么超级大帅哥，好像老娘多想看到你那张老脸似的。 于是她笑着回道：“没有什么事儿？就是随口问问，耿书记是咱们这个班子的班长，如果在的话，好歹我来了也应该先跟他打声招呼不是？” 她笑得是一脸的人畜无害。 说得刘勇敢都不知道如何接话茬，他只能尴尬的笑了笑。 心想，看来这个新来的女书记也不是个善茬，人家压根就不接招，恐怕，耿书记的这个下马威一点用处都没有。 他赶忙安排人帮杨绣枝和罗明浩办理到职手续，他不放心又偷偷给农场里的副场长高跃进打了一个电话过去，告诉高跃进领导来了，并交代高跃进一定要安排好两位领导的生活。 等手续一办好，刘勇敢又带着两个人到综合办公室转粮食关系，领取每月供应本。 又带两个人到财务室领了这个月的工资，粮票和其他票据。 杨绣枝和罗明浩两个也没有在公社的办公室里多待，准备跟罗明浩的两个战友一起回农场。 刘勇敢又十分狗腿的一路跟着把两个人送出场部老远，这才返回自己组织部的办公室。 他还没进办公室，就听到部门下属七嘴八舌的正在议论刚来的两位领导。 这个说：“原来新来的副书记是个女的！她人好年轻呀？还是党委副书记？她能行吗？” 那个说：“怎么不行？领导说你行，你就行！你没看到，那个农场的革委会主任还更年轻呢！” 又个年纪大的中年人愤愤不平的说道：“这么年轻能干什么？嘴上没毛，办事不牢！我看简直就是瞎胡闹。” 刘勇敢呵斥道：“都瞎嘞嘞个啥？你们都赶紧给我闭嘴吧！都不知道祸从口出吗？ 真是一点组织纪律都没有，别忘了！你们都是做组织工作的，组织上的人事任命都是经过领导们仔细斟酌后才决定的，不是我们这些小喽啰们能够理解的！懂吗？真是不知所谓。哼！” 听到刘勇敢的呵斥声，众人立马就住了嘴，都用两只眼睛看着他。 面对几个手下八卦的眼神，刘勇敢什么话都没说，只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杨绣枝知道薛小糖的父母就在五七农场改造。 她只听家里的几个孩子说过五七农场，农场里的具体情况她还真没问仔细过。 她是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会来向阳公社当党委副书记，来五七农场当党委书记，当农场里的一把手。 唉！真是世事难料啊！ 于是四个人一起来到供销社找到于思明和钱小满她们两个孩子。 这时，三个人的手上已经拎着不少东西。 于思明忙说他已经找服务员打听清楚了，五七农场就坐落在一片山沟沟里头，离向阳公社没有多远，大概还有个七八里的距离。 开车没用到半个小时，一行人就来到了五七农场场部的场院外面。 吉普车一停，杨绣枝想到于思明还要赶回江安市，所以她也没让于思明多等，让罗明浩的两个战友帮忙把车上的东西都卸下来，就直接让于思明赶紧先回去。 早点走免得路上发生意外，毕竟下午天黑的早不好赶路。 于思明知道杨绣枝是好意，就帮着把车上的东西卸下后，跟几个人挥手告别后就开车离开了！ 等在农场场部办公室里的人，看到有车来农场，立马就有人迎了出来。 迎出来的是农场的副场长高跃进和其他几个农场干部。 他带着干部们十分热情的欢迎两位领导的到来。 农场副场长高跃进是个典型的东北汉子，钱小满来农场之前就查过他的资料，他是从部队上转业到农场工作的。 由于他文化水平不高，为人正直又不会来事儿，所以最后的成就并不高，但他是个典型的实干家。 高跃进并没有因为杨绣枝是个女人，罗明浩年纪轻就有所轻慢。 他为人十分豪爽，有些自来熟，还带有些话唠。 他个子高高的，一口地道的东北口音，也是东北人爱说爱笑的性子，他说话十分幽默。 第218章 农场的现状 一群人相互认识之后，高跃进又跟杨绣枝和罗明浩两个人寒暄几句，就帮忙拿着东西，带着杨绣枝和罗明浩来到他们住的地方安顿。 杨绣枝和罗明浩的宿舍离农场场部办公室不远，也就四五百米的距离，罗明浩的两个战友和农场里的其他干部们基本上都住在这里。 干部宿舍是农场里难得一见的砖瓦房，都是单独的一间小两居室，外带前面还有一个小院子。 杨绣枝跟罗明浩两个人住邻居，高跃进说前几天天气好，他已经安排农场的干事王月娥带人仔细打扫过了，现在铺上被子行李就可以直接住人。 杨绣枝走进屋子看了看，屋子里很干净，一看就知道是用心打扫过了的，不由得对高跃进的好感倍增。 杨绣枝对房子基本上还算满意，虽说屋子不大，只有一铺大炕比较简陋，但这里是农场，有这样的条件就不错了！ 再说自己又不是来农场享福的，是要来干出一番事业的！ 钱小满对屋子也比较满意，说比薛小糖家的房子强多了，屋子里只需要再添置一些生活用品就可以过日子了。 钱小满说好多东西农场供销社里都有的卖，收拾两间屋子这件事情就交给她和薛小糖来操办好了。 既然闺女大包大揽接下收拾的活计，于是交给两个小姑娘后杨绣枝就没再管了。 杨绣枝和罗明浩两个人在家稍微休整了一夜之后，第二天上午，杨绣枝就和罗明浩找到高跃进，让他简单介绍一下了农场的组织架构和目前的基本情况。 其实，农场里的组织架构很简单，现在有一个党委书记兼场长，就是一把手杨绣枝。 二把手也就是革委会主任兼党委副书记罗明浩，他的两个战友楚玉成和乔安木暂时安排的职位是农场保卫干事，专门负责农场里的治安保卫工作。 罗明浩说后期还会有几个战友要来农场，他说枪杆子要抓在自己人手里才算安全。 杨绣枝想了一下，罗明浩现在是农场里的革委会主任，这样安排也算妥当。 高跃进解释道：目前农场分六个生产大队，一共有两千多人，成员有农场职工和下乡来的知青，还有下放到农场的改造分子。 场里还有三个副场长，一个副场长就是他们刚刚见过的高跃进，他主要负责安排农场里几个大队的生产任务，和农机设备的使用以及维修和保养。 另外一个副场长田大梁主管行政和后勤等，还有农场基础建设，像盖房子，修路都是由他来负责。 还有一个副场长孙涛主管农场财务和农资采购，还有粮食入库、粮食上交粮库的结算工作。 六个大队分别还有六个大队长，多个小队长。 杨绣枝和罗明浩已经见过三个副场长，两个人都认为只有高跃进是最好相处的，其他两个有待观察。 五七农场面积不算很大，三面都有山，整体就是个很大的山沟沟，除了进来的一面通路，山沟的其他三面全部不是山就是一望无边的沼泽地。 罗明浩看了一路，终于忍不住问道：“高副场长，这一路上也没见到有人巡逻，你们就不担心犯人会跑？” 高跃进笑着回道：“主任，不用担心，咱农场这里地处偏僻，除了进来的那条道，周围都是大山和沼泽地。 山里虽然没有什么大型猛兽，但深山里有野猪和狼，而且沼泽地夏天就是一片烂泥塘，不小心掉进去就会淹死，冬天逃跑就更加不可能了！跑出去找不到跑的方向不说，还有野猪和狼，很有可能不会被冻死，就会被狼吃了。 所以犯人想从农场逃跑根本就不可能，再说，就算是跑出去了，现在出门没有农场看的介绍信简直就是寸步难行，如果被抓住了结果会更惨。” 杨绣枝心想，难怪这里既没有看到围墙，也没有看到有铁丝网。 原来他们根本就不担心犯人会逃跑。 自运动以来，农场下属一共分有六个生产大队，一，二，三，四大队的人基本上都是当地人，还有就是下乡来支援农场建设的全国各地的城市知青。 五，六大队的人大部分都是下放来农场的各类改造分子。 杨绣枝想起来了，好像听钱小满说过，薛小糖的父母就是下放到六大队改造。 听完高跃进的介绍，杨绣枝就让他带着自己和罗明浩在农场里随便转转，现在地里没化冻，所以地里也没什么好转的。 于是杨绣枝就跟高跃进了解了一下农场主要都种植一些什么农作物。 原来，这个年代的的农场，就跟大多数东北农村一样，主要种植的农作物就是玉米，春小麦，甜菜，再就是间种些高粱，大豆，土豆，地瓜，南瓜等农作物。 农场的主食还是玉米，吃小麦粉的机会很少，大米饭就更加不要想了！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能吃上两顿高粱米水饭。 平时能吃上玉米面馒头，再搭配盐豆子已经是算是好生活了。 听到这里，杨绣枝跟罗明浩对望了一眼，两个人都没想到农场会这么艰苦。 心想，怪不得他们两个人升职来农场都没有人眼红，跟他们两个争抢。 环境艰苦，杨绣枝倒是没怎么在意，因为她很清楚，如果不是这里的条件艰苦也轮不到她来不是？ 几个人又在农场里走访了几天，发现五、六大队的生活条件最差，很多改造人员的身体都不太好。 不用说，肯定是农场给五，六大队的改造人员伙食最差，再加上常年见不到荤腥，平时饭还吃不饱，自然营养也跟不上。 再加上农场的脏活儿累活儿基本上都是他们这些人在做，繁重的劳作还有巨大的精神压力，能有个好身体那才奇怪呢！ 在罗明浩的两个战友的带领下，杨绣枝还特地找机会，跟罗明浩一起去看了江鹏程特别交代要重点关注的那几个人，那几个人的情况就更惨了。 看过几个人后，两个人什么都没有说。 于是决定不再转了，杨绣枝打算想办法让杨绣荷带外甥女请假来农场一趟，打着给农场所有人检查身体的名义，给这些人检查一下身体。 做到有病治病，没病预防。 第219章 满怀信心“修改” 还有，现在最严峻的问题就是如何让这些人能吃饱，日子好过点，能够平安熬过最后这几年。 改善生活就得搞养殖，养猪，养鸡，养兔子是首选。 种兔和小猪仔，杨绣枝打算就回杨家庄借，小鸡崽就花钱找农场里的人买。 想到现在好在还没有开始春播，一切还来得及，总之，杨绣枝对未来的农场满怀信心。 目前农场急需解决的问题就是各种农作物的种子和种田的农用机械。 种子的事情倒是好说，有钱小满这个有金手指的小福娃在，不管想要什么种子都好解决，大不了，找机会母女俩回一趟杨家庄，就说是跟杨家庄打秋风――借的。 或者说是农业专家研究出来的新品种，找实验田做实验。 关键是农用机械比较难办，农场里穷得叮当响，听高跃进说只有两台快老掉牙的拖拉机，还动不动就会坏，农忙的时候根本就帮不了什么忙。 想从农场拿钱买台新的农用拖拉机肯定是不现实，因为杨绣枝问了主管财务的孙涛，他说现在农场的账面上只有四百多块钱。 这眼看马上就要开春了，需要花钱的事情有很多，这钱绝对不能动。 杨绣枝心想，看样子只能用老办法了，买报废的农用拖拉机回来修。 杨绣枝跟罗明浩一商量，让他先派人去找主管生产的副场长高跃进，杨绣枝要跟高跃进商量今年农场的生产安排。 高跃进很快就来了，他一来，杨绣枝就直接跟他说了今年自己的打算。 “啊！书记，今年还要种水稻？可是我们农场没种过呀？”高跃进吃惊的问道。 不等他把话说完，杨绣枝插话道：“对，种水稻，我认识一个下放的省农科院的专家，他下放前已经搞出了高产稻种，结果还没来得及推广，就因为家里有海外背景后来给整下放了。 临下放前，他把稻种交给我，拜托我帮他找实验田继续做实验。” “那个书记，他说没说高产稻种的产量怎么样？” “说产量是普通稻种的三到四倍。高场长，咱们只有试了才知道。 再说，我记得在咱们农场里好像有好几个下来改造的省农业部的专家，对吧，高场长？” 看高跃进点头，杨绣枝又说道：“那就把他们都组织起来，接着实验这个高产水稻。” “书记，这样能行吗？” “怎么不行，不接着做实验，前面的努力就白费了！到时候哪里来的高产种子？ 何况人家专家都已经实验成功了，就差在大田里做实验了，咱们这是捡漏，怎么样？这样天大的功劳你高副场长不想接？” “不是，书记，我不是这个意思。” 杨绣枝摆摆手没让高跃进继续解释下去，道：“高场长你是主管生产的，咱们只要一口咬定高产种子是咱们农场自己培育出来的就可以了，到时候的功劳肯定少不了你的！ 总之，你只要认真配合就可以，这点能做到吗？” “书记，能，我肯定能做到！”高跃进忙点头高兴的回道。 不需要他承担风险，可一但在大田里实验成功，那可就是天大的功劳。 这可是天上掉馅饼的事情，他能不配合吗？除非他是真傻。 见他想明白了，于是杨绣枝又说了在农场搞副业的事情。 高跃进有些担心的问道：“可是书记，在咱们农场搞这些，上面知道了不会出什么事儿吧？会不会说咱们农场走资本主义道路？” 谁知，这时一直没说话的罗明浩霸气侧漏的手一挥插话道：“高场长，咱们这里本来就是农场，在农场里搞种植、养殖就是咱们的本分，再说都是集体的东西，咱们又不拿出去往外卖给谁，就是为了改善大伙儿的生活，能出什么事情？” 到底是特种兵出身，高跃进一下被罗明浩霸气的样子给镇住了。 不过，他觉得罗明浩说的话也蛮有道理的，农场本来就是要自力更生，靠自己来养活自己。 像他们这些农场的干部们，日子过得也艰难，上边除了每个月发那点工资之外，只会每个月给一些粮食和副食品补贴。 他们都是普通人，都是靠这点工资吃饭，这些钱和票除了自己用之外，有些人还要养活一大家子人。 至于个人生活用品，补贴更很少了，也可以说几乎没有，不像在工厂上班，主要还是靠自己解决。 干部们的生活状况，杨绣枝还是了解的！既然自己来了，就要想办法尽快解决， 要不，没有什么好处，会有谁愿意跟着你干？讲大道理，可别逗了！ 跟两个人一商量，杨绣枝决定还是先通知农场的全体干部们开个会，提前跟他们打个招呼，免得到时候计划开始实施的时候会有人跳出来反对，那就太让人闹心了！ 这叫做先礼后兵。 第二天上午的会议如期举行，杨绣枝交由罗明浩这个革委会主任亲自来主持，杨绣枝只准备会议上说说今年农场的工作重点和目标。 罗明浩简短的开场白后，就轮到杨绣枝讲话。 “……各位同志，我杨绣枝在这里不说什么废话，也不说什么大话，咱们就说说农场今年的目标。 咱们的目标很简单，就是从今年下半年开始，要保证让咱们农场里的每个职工一个星期能够吃到一次肉，每周能吃上一顿鱼，每一个星期都能吃上一顿纯大米干饭，每个月都能吃到一顿杀猪菜……” 杨绣枝的话还没说完，就有人觉得不靠谱，这不就有人提出异议了。 “书记，我知道您的想法是好的，是为改善大家的生活，是为大伙儿好！可是，咱们农场全体干部职工，还有所有知青，再加上改造分子一共有两千多人。 如果按照您刚才说的这个量来供应的话，那不得满山遍野全都跑的是兔子？沼泽地的水泡子里全是鱼？” 底下也有人小声附和道“就是，这根本就不可能。” “还有就是，如果农场全体成员一个月吃一顿杀猪菜的话，两千多人，那咱们得养多少头猪呀？还有那猪吃的饲料和粮食，这得要花多少钱啊！” 说完，他还一脸的肉疼。 杨绣枝抬头一看，说话的是农场里管钱袋子的副场长孙涛。 看他一脸肉疼的样子，杨绣枝忍不住笑了！ 她微笑着回道：“孙副场长，你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所以咱们农场要自己搞养殖，自己办养猪场，养鸡场，还有养兔场。” “啊！咱们农场不种粮食搞养殖？” “这样能行吗？” “就是，这不是走资本主义道路吗？”下面顿时就炸锅了！大大小小的干部们你一言我一语的，都七嘴八舌的纷纷议论着。 “对，咱们既要种粮食，又要自己搞养殖，这是响应党和国家的号召，自力更生，艰苦奋斗。 咱们不给国家额外增加负担，真正能够做到自给自足。”杨绣枝一脸淡定的回道。 她不管下面的议论声，又继续说道：“就好比养殖兔子，大家都知道，兔子繁殖得特别快，一年就能形成规模。 这样等到年底，兔子肉咱们农场可以自己消化解决，兔子皮也可以分给农场职工做皮袄。 这样农场的职工们吃饱了，穿暖了，有个好身体，才能更加努力的搞好生产，为国家多打粮食。 当然了！如果兔子多的话，还可以像交公粮一样年底交一部分上去，这样上面也不会有什么话要说，不过，这个等年底到时候再研究。” 这年月，会有谁不想吃肉，听杨绣枝这样说，也就没有人再跳出来反对了！ 这不，杨绣枝话一说完，就迎来了干部们热烈的掌声。 第220章 春播前的安排 接下来，杨绣枝就在会上做了五七农场开年后的大致工作安排。 首先由农场副书记罗明浩全面负责农场里的各项工作，第一副场长高跃进全面负责各生产大队的各项春播生产准备工作。 杨绣枝给自己也分配了工作任务，她负责的事情可就多了。 她宣布自己负责准备农场各生产大队全年的各种农作物的种子，并且今年尝试在农场几个生产大队试种水稻。 还有就是她来负责找庄稼老把式，或者农业专家来农场手把手教农场职工种植水稻。 一听种植水稻，下面又是议论纷纷，大家都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看向主管农场生产的副场长高跃进。 见他没有出声反对，这些人一个个都是人精，知道这是高跃进同意了的，于是大伙儿就像是事先商量好了似的，立马就偃旗息鼓都闭了嘴！ 对于下面众人的议论声，杨绣枝没有理会，她继续说道：“再就是，今年农场既然要搞科学养殖，就要准备猪崽和种兔，这些也都由我来负责。 还有就是春播前我还要到市里找医生下来……” “找医生？干什么？咱们农场不是有卫生室吗？”有人插嘴问道。 “对，就是在春播前，协助农场的医生给全农场的全体职工做身体检查，做到有病及早发现，没病求个安心。” “哦！这样啊！可是……” “底下不要交头接耳，仔细听书记把话说完。”罗明浩一开口，下面立马又安静了。 杨绣枝笑着继续道：“再就是找人来农场修那两台快要报废的拖拉机，上面这几件事情都由我来负责搞定，大伙儿都没意见吧？” 有意见就是傻子，大伙儿心里可都有小九九。 做这些事情都是需要花钱才能办的！而且还要求人搭人情的，关键是现在农场里还拿不出钱来。 不用他们这些人去求爷爷告奶奶，关键是求了人事情还不一定能办成。 这些事情都是属于难啃的骨头，既然新来的书记自己愿意大包大揽下来，所以大家自然都没有什么意见，最后顺利通过。 杨绣枝打算这次回杨家庄一趟，求二大爷帮忙，让他派大堂哥杨志国或者是张工程师他们几个带徒弟来农场帮忙修拖拉机。 杨绣枝这时突然想到，农场应该也有这方面的人才，等回头仔细看看那些改造分子的资料。 杨绣枝又提了扩大农场场部的卫生室的建议，她说道：“据我所知，农场现有的医护人员完全不够用，田副场长负责跟上面相关部门沟通，寻求上级部门的帮助。” “好的！书记，保证完成任务。”田大梁大声回道。 “田场长，这件事情必须尽快落实，快春播了，我打算在春播前，把农场的所有职工的身体检查一遍，做到有病尽早治疗，没病求个安心。 还有，田副场长，我希望能够尽快解决农场医生短缺的问题，不要耽误了春播生产。” 田大梁忙回道：“书记，我回头就落实，一定尽快解决。” “还有就是一些常规药品的购买，孙场长，现在农场账上能拿出多少钱？”杨绣枝说完，看了孙涛一眼。 孙涛装鹌鹑，就是不接话茬。 “孙场长？”杨绣枝又问道。 “书记，农场真的没多余的钱买这些。”孙涛苦着一张脸回道。 杨绣枝心想，看样子农场是真没钱，只能找廖文景打秋风了。 于是就不继续纠结买药的事情，她又道：“我建议医生直接从改造分子里抽调下放改造的医生来补充。” “啊！那怎么可以……”有人刚准备开口反对。 “行，就这么决定了！这个问题我亲自来监督落实。”罗明浩开口就一锤定音。 这年月革委会主任的话是一言九鼎，谁敢反对？ 下面有人面面相觑，但是不敢做声，可见这年月革委会主任的威严绝对是不可冒犯的。 杨绣枝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继续安排工作：“当然了！扩建卫生室的工作，还有修建猪舍和兔舍的事情，就交给负责农场房屋建设的田大梁同志安排人来完成。图纸我已经放在罗书记那里，你回头找罗书记拿。” “没问题，保证完成任务。”田大梁铿锵有力的回道。 其实，杨绣枝早就已经让钱小满提前把图纸画好了！只等地一化冻就可以按照图纸开工施工。 杨绣枝继续安排工作：“孙副场长，你从财务支取三百块钱，到市里、县里或者是公社的农机站跑跑，尽量用最少的钱，购买最多他们报废的拖拉机和农用设备。” “可是，书记？” “有什么困难就直接提出来。” “书记，咱们农场的账上一共才只有四百多块钱，这，我如果一次拿走三百块，这一年咱们怎么过呀？再说，稻种还要花钱买。”孙涛一脸的无奈。 下面也不知道又是谁在附和道：“就是，在咱东北种什么稻子？咱这是不想过日子了？现在还要花钱买报废拖拉机？没搞错吧？” 杨绣枝看了下面所有人一眼。 想了一下，她知道自己的步子迈得太大了点，干部们不支持，她也能够理解。 但是她没有时间跟这些人磨嘴皮子，让她花费大把的时间用来做他们的工作，用来说服这些人。 她杨绣枝可没这么清闲，因为时间就是金钱。 所以，她这才一脸严肃的说道：“同志们，我知道你们担心的是什么，种子和农用机械关乎着农场的生产，也关乎着农场所有职工一年能不能吃饱饭，所以再困难也要优先解决种子和农用机械的问题。” 说罢，杨绣枝又看了一眼众人，这才继续说道：“要不这样，既然我说的今年试种稻子，那今年咱们农场水稻种子的事情我来想办法，总之，我杨绣枝是绝对不会让农场受到任何损失的。 我在这里立下军令状，出了问题我杨绣枝来负这个责任。” “书记！”罗明浩欲言又止。 杨绣枝摆摆手，继续说道：“还是那句话，今后想要吃饱饭，就必须试种高产水稻，试用高产种子和用农用机械种地。当然了，其他农作物的种子咱们也要慢慢更换。” 对于种水稻和更换种子的事情，杨绣枝表现得无比的强势。 “可是，书记！这怎么能算在您一个人的头上？”罗明浩插话道。 “就这样说定了！”杨绣枝无比强势的开口一锤定音。 又接着继续道：“在这里，我建议从农场内部挖掘一些年轻人补充到咱们干部队伍里，给咱们的干部队伍增加一些活力。” 还有，买报废拖拉机的钱算我跟农场借的，回头等我发工资了就马上还上。” 可还没等杨绣枝把话说完，罗明浩就开口插话道：“不用了！书记，买报废拖拉机的三百块钱我这里有，我就先垫上。 既然书记为了咱们农场把自己都豁出去了，我罗明浩好歹也是个大老爷们，我也跟着拼上一把，我坚决拥护书记的决定。” 看孙涛还看着他，罗明浩解释道：“孙场长，回头我就把钱给你，反正我现在又不急着用！大不了，等回头农场有钱了再还给我就是了，没钱就算了！” 第221章 工作安排 杨绣枝看了一眼下面，看没人再反对，就算是默许了！她肯定是不会让罗明浩吃亏的！ 只是说道：“罗主任，我保证会把钱尽快还给你的！” 罗明浩无所谓的摆摆手说道：“书记，这没什么？我罗明浩也是农场里的一员，我也盼着咱们农场能够尽快改变现状。” 散会后，杨绣枝留下罗明浩和几个副场长，跟他们一起讨论养殖场怎么建，一次建几个，还有在哪几个生产大队建的问题。 负责后勤的副场长田大梁建议养猪场和养鸡场，养兔场都建在场部附近，这样方便管理，还说要建就建大型的。 可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就遭到大伙儿的一致反对。 “不行，不行，那得多大的味呀！我坚决不同意。”孙涛率先反对。 高跃进跟着反对道：“我说，田场长，你咋想的？你还让不让我们住在场部的人活了？” “就是，田场长，你咱尽出馊主意，敢情你家不住在农场宿舍，你闻不到味是不是？” “不是，不是，我真不是这个意思……” 杨绣枝笑着不说话，只到田大梁被两个副场长攻击的直告饶。 因为养这些东西的味道实在是太大，最后一致决定还是分开养比较好！ 杨绣枝建议道：“各位场长，我建议养猪，养兔子和鸡就交给五，六两个大队来养殖，毕竟五，六大队的地理环境最差，不太适合大面积种粮食，就让他们种些土豆，南瓜，红薯，花生这些不挑地的农作物。 对了！高场长，我建议在五，六大队尝试种甜菜。如果可以的话，这次我就把甜菜种子也一起带回来。” “行，我没意见就听书记您的！”高跃进高兴的回道。 杨绣枝看了一眼其他几个人，见没有人反对。 就又说道：“当然了，如果其他大队想养猪，兔子和鸡也可以养，我没有意见，只要不耽误生产就行。 总之，还是那句话，眼光放长远一些，要养就要慢慢形成规模。 其他怎么安排你们自己跟罗书记商量着办。总之，回来我要看到结果。罗书记，我走这段时间，农场就交给你和几个副场长了！” 罗明浩知道杨绣枝身上的担子很重，于是忙回道：“书记请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 说完，杨绣枝就站起身，转身离开了会议室！ 因为她今天要先赶回江安市，跟廖文景要人支援农场的卫生室，还有就是打秋风。 明天回长春市跟小妹说让她请假来农场帮农场职工看病的事情。 其实，杨绣枝知道农场有卫生室，卫生室有一个医生和一个护士。 听高跃进说医生是个女的，医术还蛮高明的！还是个挺漂亮的女医生，也是下放来农场的改造分子。 至于改造原因，后来杨绣枝跟那个女医生混熟了，这才知道她下放的原因很是奇葩。 就是有一天这个女医生正在吃饭，突然来了一个急症病人，她不小心把饭菜弄到办公桌子上放的报纸上，结果就被打成了现行反革命分子，后来就被下放到了五七农场。 杨绣枝回到宿舍，钱小满和薛小糖，还有赶车的赵大爷已经正在宿舍门口等着她呢。 看到薛小糖，杨绣枝忽然想起来了。 于是问道：“小糖，我记得你说过，你妈妈原来是轧钢厂职工医院的医生对不对？” “对呀！大姨，您身体不舒服吗？”薛小糖一脸关心的问道。 “没有，这件事情等大姨回来再说。小糖，不用送了！你先回去吧！” 杨绣枝不知道的是，她走后，农场已经悄悄开始发生变化，杨绣枝在会上的讲话，和农场要建养殖场的风声都已经传了出去，大伙儿的心里都突然觉得有了盼头。 大家都想在年底前能够吃上肉，一个个的心里都无比的火热，都准备开春大干一场。 再说，杨绣枝和钱小满一回到江安市，歇了一晚上，第二天一吃完早饭，杨绣枝就带着钱小满直接去了市委办公室，她是来找廖文景寻求帮助的。 田苗苗猛的一看到杨绣枝吃了一惊，她开心的笑着问道：“杨姐，您回来了！小满，你也一起回来了！” “嗯！回来了！”杨绣枝回道。 钱小满喊了一声：“苗苗姐，给你带的礼物，是我新做的，是专门针对你脸上的小豆豆调配的。” 说完，她伸手递给田苗苗一个装礼物的小纸袋子。 “谢谢你，小满，还是你对我最好！只有你最关心我。”田苗苗开心的忙道谢。 田苗苗别看是市委副书记的秘书，跟钱小满说话有时就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杨绣枝也笑着问道：“苗苗，书记来了吗？” 田苗苗忙笑着回道：“在，刚到，才进去一会儿，我泡了茶后刚出来，估计还没有开始办公，杨姐，您请进。” 说完，田苗苗就推开办公室的门，喊了一声：“书记，您看，谁回来了？” 正拿出文件来，准备办公的廖文景听到喊声，抬头一看是杨绣枝和钱小满。 开心的喊道：“绣枝，小满，你们怎么回来了！” 钱小满也递给廖文景一个纸袋子，嘴甜的喊道：“廖姨，这是我新调配的抗皱保湿霜。” 廖文景伸手接过，开心地回道：“谢谢我们家小满还惦记着你廖姨，那廖姨就不跟你客气了！ 你可比明玉强多了，她就知道冲我要这要那，从来都没有送过我什么礼物。唉！不能比呀！” “不客气！廖姨，明玉还小呢！”钱小满笑眯眯的回道。 “小什么？她比你个小人精还大两个月呢！” 杨绣枝忙笑眯眯的岔开话题道：“廖姐，有小满在，你都不愿意理我了！你还好吧！” “少装，好！能不好吗？无事一身轻。”廖文景没好气的回道。 “对了！绣枝，你这次回来，是找我有事吧？” 杨绣枝也不隐瞒，毕竟廖文景现在就是主管教育和卫生系统的书记，于是就直接说了她这次回来的目的。 廖文景一听杨绣枝说要派医生到农场帮忙，显得有些为难。 “廖姐，怎么了？”杨绣枝有些疑惑的问道。 第222章 回到长春 她说道：“绣枝，说实话，不是姐不想帮你，其实现在能够留在医院里的那些人，大部分都是些关系户。 你想这些人会治什么病，顶多会看个普通的感冒发烧，跑肚拉稀，一个个纯牌都是在医院混日子。” “啊！医院可是治病救人的地方，这些人怎么能这样？廖姐，就不能下力气管管吗？”杨绣枝吃惊道，她没想到现在都乱成这样了！ “怎么管？谁敢管？现在是谁当权你能不知道？现在是军宣队，工宣队进住医院，医院的领导都靠边站。 而且医院现在实行的是医护一条龙，所以很多医院大批的业务骨干都下放到基层农村。 就说咱小妹吧！多好的医术呀！不是照样受到那些人的排挤，我看如果再不走，恐怕早晚也会被那些人给整下乡。 绣枝，你是不知道，现在讲究的不是医生的医术好不好，是……唉！算了不说了！真是越说越来气。” “啊！怪不得小妹上次打电话跟我说，她要去部队随军呢！我在还纳闷谭院长怎么会舍得放她走呢？”杨绣枝后知后觉的说道。 “唉！舍不得也得放，现在谭院长在医院也活得小心翼翼的，你是不知道，现在医院也是不消停，一个个斗得跟个乌眼鸡似的！要不是上面有人力保谭院长，他恐怕也难逃被下放的命运。 “啊！真有这严重？”杨绣枝诧异的瞪大了眼睛。 廖文景点点头，继续说道：“比你想象中还要严重！我听说有的医院都不能正常运转了！白求恩医院还算是好的！ 绣枝，说实话，我觉得小妹跟着谭杰去随军也好！免得跟我和你姐夫一样常年两地分居，一年到头都见不上几面，影响小两口的感情。” 杨绣枝想想也是，于是点点头没说话。 “绣枝，总之，现在医院里的好医生基本上都被这些人给整下放了，留下来的不是这家造反派的亲戚，就是那个革委会主任家的闺女。 绣枝，干脆人你就别要了，要不我让卫生部门给你们农场调拨一些常用药品，你看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当然是太好了！真是瞌睡就遇到了枕头，带上小满这个小福娃绝对有好运。 “啊！真的？那自然是非常感谢了！廖姐，如果能多争取一些消炎药就更好了！”杨绣枝忙回道。 这句话把廖文景给整乐了！ 廖文景笑着怼道：“绣枝，你也太贪心了点吧？真是想得怪美的！就这，我都不知道要说多少好话，还得搭上多少人情呢！ 唉！我现在有点后悔，不应该心软答应你。” 听她这样说，杨绣枝哈哈大笑起来。 耍赖道：“廖姐，说定了，你可不能反悔啊！” “行，算姐怕了你！对了，东西是你回头自己带回农场，还是等有人去农场托人带过去？” 杨绣枝心想，那得等到猴年马月？ 于是忙回道：“不用人帮忙带，廖姐，你先安排好，回头等我办完事情，直接自己带回去。” 跟廖文景说了一会儿话之后，杨绣枝就带着钱小满告辞离开了。 母女俩找了个国营饭店吃完饭就直接回了家！ 家里有好一段时间没有住人，落了不少的灰尘，因为只住一晚上，母女俩也懒得收拾，所以两个人就直接回了杨绣枝的空间。 母女俩在家里的浴室洗了个热水澡，就躺在家里的席梦思大床上闲聊起来。 杨绣枝就跟钱小满说了自己的打算。 钱小满明白老妈的想法，就是复制杨家庄的生产形式来慢慢改造五七农场。 她想了想就说道：“老妈，您想这样做我也不反对，但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咱们这样做，有良心的人可能会记得您的好，没良心的人可能不但不会感激您，反而可能会在背后骂您，甚至还会有人举报您，您要有这个思想准备。” 杨绣枝叹了一口气，她何尝不知道极有可能会有这样、那样的事情发生。 但是她不能因为将来不确定会不会发生的事情就什么事情都不敢做吧！那她来农场还有什么意义？ 于是她轻叹了一声，回道：“我知道，小满，现在离七七年还有四年的时间，这几年我只是想改善农场的生活环境，让那些下放的人都能够平安度过这几年，让他们都能活着走出农场，健健康康的回到原来工作岗位。” 钱小满的想法还是比较现实，她想只要对农场职工一视同仁，让农场的职工都吃饱穿暖。 只要不整得太出格，就不用担心会被人举报，平安度过这几年应该问题不大。 于是母女俩躺在床上休息了一会儿，就又忙活起来，先要是在网上寻找卖高产种子的商家。 她打算这次回杨杨家庄也给村里带一些高产的玉米、小麦和大豆种子，还有高产水稻种子。 杨绣枝打算让二大爷跟村里预留的种子分开种，这样慢慢把种子都换成高产种子也不突兀。 杨绣枝打算第一年保守一点，也跟杨家庄一样，农场也用普通种子和高产种子混着一起种。 钱小满又在网上的二手平台预订了不少农用机械配件，打算送杨家庄一些，剩下的都带回农场。 她还特意买了五台二手的那种手扶农用联合拖拉机。 第二天一大早，母女俩吃了早饭就坐车回了长春市的家。 推开家门就看到从院子的柴屋拿柴火出来的小妹杨绣荷。 母女俩齐声喊道：“小妹，小姨，我们回来了！” 看母女俩回来，“大姐，小满！”杨绣荷放下柴筐，嗷的一声尖叫着扑了过来一把抱起钱小满。 杨老汉老两口听说声音，知道闺女和外孙女回来了，十分高兴的开门迎了出来。 老两口没看到两个小外孙，就问了一些她们母子几个在农场的情况，当知道两个小外孙都去了部队，老两口的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舍。 一家人坐下来说了一会话，杨绣枝问杨绣荷结婚的日子定了没有？部队里的房子分了没有？ 杨绣荷回道：“本来是定了三月二十八的日子，谭杰回长春来拿结婚证，等领完证我就跟他去随军。 部队那边的房子早就已经分好了，这不，前两天谭杰又接了一个任务，只能等他任务结束回来我俩再拿结婚证。” “你们不打算热闹热闹吗？”杨绣枝问道。 第223章 回抚松县 “不办了，现在铺张浪费之风抓得严，谭杰打算回部队后请战友们吃一顿，热闹热闹就算是吃酒席了！”杨绣荷有些无奈的回道。 现在的情况确实是这样！再说，当兵的人把自己交给了国家，都不是自由身，妹夫谭杰也是身不由己，这点杨绣枝也能理解，也没必要强求。 她安慰了几句，就直接跟杨绣荷说了想请她去农场帮忙的事情。 杨绣荷说她这段时间反正在家休息没有什么事儿，满口答应道：“行，大姐，我带徐佳莹一起去你们农场帮忙半个月。” “佳莹她也不去医院上班吗？”杨绣枝有些疑惑不解的问道。 杨绣荷一脸的落寞，她叹了一口气回道：“大姐，其实，现在像佳莹他们这些小护士在医院根本就学不到什么，正规的卫生学校这几年又停止招生。” 现在的医疗卫生系统的工作重点就是农村，我马上又要去随军，这样下去我担心会耽误了孩子。 这不，正打算让她跟医院请长假，准备这两天天一暖和就送她回杨家庄，找我师傅好好带她几年呢！” “正好大姐你回来了！要不，大姐，你借调她去农场帮忙吧！” 这时钱小满插话道：“小姨，我觉得你的这个主意真心不错，我知道现在五七农场下放了不少医术不错的医生和医学院教授，大姐肯定能学到很多本事儿的！” 杨绣荷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笑着问道：“你个小人精，这个你也知道？” “当然，小姨，我可不小，我都高中毕业了！现在是个高中生。” “嗯！是不小，十三岁的高中生。唉！真是可惜了，小满那么好的成绩，可惜现在不能考大学。” 杨绣枝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于是岔开话题道：“农场里的生活艰苦，不知道大姐愿不愿意让佳莹跟我去农场？” “有啥不愿意的！再辛苦有她们母子几个在她们老家辛苦？再说，不吃苦中苦，怎么能成为人上人？大姐，就这样决定了！”杨绣荷不在意的回道。 “你不先跟大姐和姐夫提前通个气就觉得了？” “没事儿的！现在两口子都挺忙的，等回头走之前跟两个人说说就行了！” “这会儿春菜还没上市，酱菜作坊应该是淡季，这会儿应该没有什么事情要做的吧？” “不是酱菜作坊的事情，是二堂哥又帮咱们街道办了一个肥皂作坊。” “哦！二堂哥倒是能干，看样子他已经完全在长春市站稳脚跟了！” “可不是，听你大姐说，成天忙得脚不沾地。”杨老太附和道。 钱小满突然说自己困了，给杨绣枝使了个眼色就回了母女俩自己的屋子。 杨绣枝知道她是要提前做些准备。 晚上姐妹俩跟钱小满住在一个屋，姐妹俩说了一会儿体己话，杨绣枝就把钱小满提前给杨绣荷准备好的结婚用品从炕柜里拿了出来。 有两床厚棉被，两床大红色的缎子被面，两床大红色的羊毛毯，两床结婚用的全棉床上四件套，结婚穿的红色羊绒毛衣，羊绒大衣，还有从里到外的新衣服和新皮鞋。 杨绣枝又给了她五百块钱压箱底。 五百块钱杨绣荷是死活不收。 杨绣枝说道：“拿着，别磨叽！志成和志刚结婚的时候，我也是给的这么多，有什么姐没想到的自己拿钱添置。” 钱小满也附和道：“小姨，你就别扯了扯去了！我老妈给您的您就只管拿着，可千万别跟我妈客气。” “你倒是挺大方的，你们家的钱都给小姨了，你们兄妹三个长大了怎么办？”杨绣荷笑着问道。 就见钱小满无比傲娇的回道：“五百块钱对我老妈来说，一点点小钱，这才哪到哪？毛毛雨啦！” “真的？那我可要打土豪喽！”杨绣荷笑着挠钱小满的胳肢窝。 两个人顿时笑做一团。 第二天早上，早饭都没吃，母女俩就去了火车站，准备办理托运手续。 结果光是托运费，杨绣枝就花了大好几百。 除了分别送给杨家庄和农场的农机零件，就是十几麻袋的高产玉米种子和春小麦种子，还有高产稻种。 今天要办理托运的！还有给农场卫生所购买了一台八成新的X光机，八成新的一台万能手术床，还有一台旧万能产床，一台旧心电图机和做简单外科手术的器械。 都是昨天晚上钱小满在她的APP的二手平台上购买的，到时候就说是跟省里的大医院打秋风要的。 她还一口气还买了一整套西医要用的高压消毒锅，蒸馏器，注射器，听诊器，手术刀，手术剪子，镊子，血压仪，体温计等简单的医疗器械。 用钱小满的话来说，她这次又是大放血。 杨绣枝笑着安慰道：“你APP上的钱如果不花出去就是一串数字，万一哪天突然不能用了，你是不是亏大发了！” 杨绣枝的话，让钱小满很是郁闷。 她嘟着嘴巴说道：“现在又不能做买卖，也不能炒股票。唉！老妈，我不会真的有那么倒霉吧？” “这谁能保证？我也不能保证我的空间一直都存在。总之，你该花的时候就花，不留下遗憾就行了！”杨绣枝笑着回道。 办完托运，母女俩就直接买火车票，坐火车回了抚松县。 农场卫生所需要的常规药品，钱小满说等回头跟廖文景给农场申请调拨的药品放在一起带回去。 总之，用钱小满的话来说，农场卫生所现在就是万事俱备，只等农场的卫生所扩建完成，人一到位就可以直接运转起来。 火车到抚松县的松江河火车站的时候太阳已经下山，群山下的火车站在夕阳下显得格外的宁静。 火车站的四周围除了远去的火车汽笛声就是风声。 母女俩谁都没有惊动，是悄悄抄小路回的家。 家里因为长时间没人住，屋子里是湿冷湿冷的！杨绣枝和钱小满放下东西，就赶紧把家里的几个炕都烧上。 晚饭母女俩还是在杨绣枝的空间家里解决的，晚上睡觉，母女俩也是睡在家里的席梦思大床上休息的！ 第二天一大早上，母女俩就在空间吃了早饭，然后就一起带着买的东西去了二大爷家。 因为杨绣枝担心去晚了，二大爷在家闲不住会出门到村里到处溜达去了。 第224章 请二大爷出山 母女俩到二大爷家推门进去的时候，他们家一大家子人正坐在炕上吃早饭。 母女俩同时开口打招呼道：“二大爷，二大娘，大堂哥二姥爷，二姥姥，大堂伯…… 正在吃饭呢！我们母女回来看二老和大家了！” “哟！是绣枝和小满回来了！快进来，啥时候回来的？快炕上坐，吃了没？”二大娘和大堂嫂放下饭碗忙起身招呼母女俩。 看母女俩过来了，一家人热情的招呼母女俩吃饭。 “吃了才过来！别管我们，你们快吃。”杨绣枝说道。 “真吃了？今天早上你大嫂熬的大碴子粥，老香了！要不要再喝一碗？”二大娘问道。 杨绣枝把带过来的大包放在炕上，回道：“大嫂，二大娘，是真的才放下饭碗就过来了！你们还不知道我？我是不会跟你们客气的！是真吃了！你们快吃，一会儿粥该冷了！” 饭桌上一碟咸菜和一碗大酱，还有筲箕里装的几个黄澄澄的玉米面窝窝头。 “你咋又拿东西过来，你这孩子！怎么咋说都不听呢？孩子们都大了，不能再大手大脚了……”二大爷放下饭碗数落道。 “二大爷，又不是什么好东西，这次正好去长春办事儿，再说我回来一趟也不容易，就给家里捎带了一些鼎丰真的点心。”杨绣枝笑眯眯的回道。 “大舅妈，我还给您和小梅姐还有两个嫂子带了蛤蜊油和雪花膏。”钱小满说罢，就把手里拎着的一个大布袋子递给她大舅妈吴大妮。 “哟！你个小人精，还给舅妈和你嫂子们带礼物了，谢谢你了！那舅妈就不跟你客气了！”吴大妮开心的伸手接过布袋子，回身就递给老闺女杨小梅。 “二姑，小满快坐，快炕上坐。”大堂哥家的三个孩子杨国栋，杨国梁，杨小梅，还有两个儿媳妇挪开位置，开心的招呼母女俩坐下。 这时二大爷发话道：“都快点吃吧！你们兄弟俩吃了都赶紧去上班，你们姑姑这次回来指定有事，可别耽误了你们姑姑的事情！” “二大爷，真没什么大事情，你们慢慢吃真不着急。”杨绣枝有些尴尬的回道。 要不说，还是二大爷最了解杨绣枝。 她就是典型的无事不登三宝殿。 二大爷的话，多少让杨绣枝听了心里有那么一丝丝的愧疚。 心想，以后没什么事儿也要多给二大爷打电话聊聊天，多听听老人家的教诲不会走弯路。 其实二大爷一家早就分家了，二堂哥杨志军带着媳妇和孩子在长春市工作，三堂弟在县化肥厂上班，现在也是已经结婚生子。 所以现在老两口跟着大儿子杨志国一起生活。 大堂哥家生的是两儿一女，两个儿子都是村工厂的工人，也是杨家庄的农民，现在都已经成家了，只是目前兄弟俩都还没有孩子，所以兄弟俩都没有分出去单过。 吃完饭，兄弟俩去村工厂上班，两个儿媳妇和杨小梅姑嫂三个收拾碗筷一起去了厨房。 屋子里就剩下二大爷老两口和大堂哥夫妻俩，还有杨绣枝母女俩。 二大爷就直接问道：“绣枝，听你爹说你调去五七农场了？” “是的！” “说是升职了！是国家干部，党委书记，是农场里的一把手？” “是的！还是农场场长。” 嘶！的一声后，二大爷突然大手一拍炕桌，把几个人吓了一大跳。 “好！太好了！二丫头，我早就说过，咱们老杨家就数你最有出息，将来老杨家肯定要靠你来改换门庭，绣枝，好好干。” “你个死老头子，说话就说话，你拍什么，猛不丁的！差点没把人给吓死。”二大娘抡起拳头捶了两下二大爷的胳膊。 二大爷也不在意，继续问道：“说吧！这次回来要你二大爷帮什么忙？” 二大爷就是二大爷，还是这么直接。 于是杨绣枝也不拐弯抹角，决定直接实话实说。 杨绣枝说道：“二大爷，事情是这样的，我这不是托熟人从省农科院弄回来一批新的高产种子，有玉米，小麦，还有大豆，打算今年在农场试种。” 说罢，她拿出货运单子伸手递给二大爷，这才又说道：“二大爷，这次我是特意回来找您寻求帮助的！” “咦！这是什么？货运单？你又运了什么东西回来？” “几麻袋高产种子和农机配件。” “真的是高产种子？” “是的！有玉米，大豆，小麦，还有稻子种子。” “都是高产种子，这是好事儿呀！你想让我怎么帮你？你是不是没把握，想让杨家庄先试种？”二大爷疑惑不解的问道。 “不是，我确定是高产种子，您也知道，我没有真正种过地，光是有理论，没有实际操作过，所以心里没底。” “有多高的产量？” “说是玉米亩产上千斤，春小麦亩产八九百斤，大豆亩产也有三四百斤，水稻……所以我想今年在农场试试。” “嘶！我的个乖乖！真有这么高的产量？”二大爷听了直咋舌。 “应该八九不离十，农科院的教授说这都是去年实验田的产量。”杨绣枝十分笃定的回道。 “嗯！既然这样，是应该试试，万一是真的呢！” “哦！对了！你刚才说要帮助？你想让我怎么帮你？”二大爷又问道。 “我想请您出山，去农场帮我把把关。”杨绣枝十分真诚的回道。 二大爷想了一下就回道：“我就不去了，人老了，不想动喽！绣枝，二大爷也不瞒你，我的位置将来是准备交给你大哥的，现在已经在慢慢交接。 这次就让你大哥去帮你吧！顺便也让你大哥多认识一些人，长长见识，拓宽一些人脉。” 要不说姜还是老的辣，二大爷早就已经在给大堂哥铺路了。 “对了！绣枝，这次也把你两个侄子都带上吧！你大哥修车的本事儿他们两个都学会了，开拖拉机，修拖拉机他们两个都会，种田也是一把好手，就让他们两个跟着你一起去外面涨涨见识吧！ 如果你觉得两个侄子能用，你这个当姑姑的就好好栽培栽培他们。如果是个榆木脑袋不开窍，帮完忙你就把他们两个给我退回来。” 老爷子说的十分的诚恳，杨绣枝岂有不答应的道理，毕竟是自己的亲人。 再说，提拔谁都没有知根知底的亲人来得可靠不是？ 心想，二大爷真是个十分睿智的老人。 第225章 老村长来了 于是杨绣枝回道：“好！我还是要谢谢您。不过，二大爷，俗话说亲兄弟明算账，既然大堂哥他们父子三个跟我去农场帮忙，就不能给家里挣工分了，也就相当于村里今年一年不会给他们父子三个分口粮和年底的分红了。” “没有就没有，难道他们三个在农场，你还能让他们父子饿着？”二大爷不在意的回道。 “那怎么行？他们三个可是家里的主要劳力，不分口粮肯定不行，不能因为他们父子去给我帮忙，而让二大娘和两个侄媳妇饿肚子吧？ 如果跟村里要口粮，其他村干部和村民估计也不会愿意。 要不这样，二大爷，我给村里交三千块钱，以农场的名义请大堂哥他们父子三个去农场帮我一年，这样村里就不会停了他们父子的口粮和年底的分红。 一年后，如果国栋和国梁兄弟俩还愿意跟着我这个姑姑混，我就再把两个侄媳妇也调到农场工作。” “行，就这么说定了！不过，三千块钱太多了，一千五百块钱就足足有余。”二大爷在心里合计了一下说道。 “不多，二大爷，大哥他们父子一年不在二老跟前尽孝，给村里交完剩下的就当是他们父子孝敬二老的。” 杨绣枝一边说一边从大棉袄的两个衣兜里往外掏出三捆大黑十来，就像是变戏法似的！ 大堂嫂还调侃道：“绣枝，你的兜可真能装东西。” 二大爷知道杨绣枝的性子，知道她是想帮衬家里，所以也不推辞，只是问道：“绣枝，还有其他事情吗？” “有，二大爷，就是村里的猪崽和种兔，还有小羊糕，有多少我收多少。 如果村里的不多，能不能村里出面帮忙收。”杨绣枝忙回道。 “老大，你看？”二大爷看向大儿子。 杨志国回道：“种兔应该够，对了！二妹，你具体每样要多少？” 杨绣枝想了一下就回道：“农场有六个生产大队，一共两千多人，最少要建三个养猪场，一个猪场养三十头，最少也要九十只小猪崽，养的过程中还有损耗，那就要一百头吧！小羊羔的话也是一样一百头。” 杨绣枝说完，二大爷诧异地问道：“养这么多，你们农场的主业不是种田？主业是搞养殖？” “不是，农场的主要任务还是种田，养这些除了交任务之外，剩下的都是农场职工自己吃。” “自己吃？我的天！这么大的投入自己吃，上面能同意？”二大爷不放心的问道。 “没事儿的！不让他们知道就行了！”杨绣枝不在意的回道。 “你这孩子，都不知道怎么说你好！尽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这又出钱又出力的，你自己还是要多加小心，知道吗？”二大爷都不知道怎么劝杨绣枝是好。 “二大爷，我知道的！会小心的！我对农场就说是从咱们杨家庄借的，到时候别说漏嘴就行，这个还是要麻烦二大爷和大哥多费心了！”杨绣枝回道。 “你放心，我会安排好的！”二大爷回道。 这时，大堂哥杨志国回道：“二妹，你也知道现在年成不好，除了咱们杨家庄有养殖场之外，其他村都养得不多，基本上都是养的任务猪，任务羊。 我尽量准备！估计最多能弄到三分之一就不错了。” “行！弄不到那么多也没关系，能弄多少算多少，回头我把钱给你。”杨绣枝不在意的回道。 “不及，我先准备，你收货的时候再给钱也不迟，就是现在天还有些冷，我觉得再等半个月天暖和了你再买走比较妥当。”杨志国建议道。 “行，大哥，你先帮忙联系，回头我再安排人开车回来运走。” 这时，二大爷拿着货运单子站起身来说道：“行，就这样，绣枝你先在家坐一会儿！老大，拿上一千五跟我一起去找你村长叔把事情定下来，剩下的钱老大媳妇你收着。” “二大爷，您先等一下！”杨绣枝忙喊道。 “还有什么事吗？” “小满，把你抄写的种植方法给你二姥爷。” “好嘞！二姥爷，您可一定要收好了！本子上写了什么时候种，怎么种，您让人照着做就行。”钱小满伸手从自己的随身挎包里拿出一个小本子来递给二大爷。 “好孩子！”二大爷伸手摸了摸小满的小脑袋，然后接过本子转身走了。 吴大妮看着丈夫把钱揣在怀里跟在公公身后出门走了。 “这？这个？娘！”大堂嫂有些犹豫的看向二大娘。 “别这呀那的！一会儿孩子们就过来了！叫你收起来就赶紧收起来吧！别辜负了你绣枝妹子的好意，她可是把你们夫妻当成亲哥嫂。”二大娘趁机敲打自家大媳妇。 “哎！娘，媳妇当然知道绣枝妹子的好！她就是我亲妹子！那嫂子就先谢谢妹子了！ 妹子，你坐，嫂子这就先把钱收起来！后头再找你唠嗑。” 说完，还自言自语的说道：“这下我就放心了！小梅的嫁妆算是有着落了！” 大堂嫂幸福的笑着，拿着钱一脸轻快的回自己屋去了。 看着大堂嫂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幸福感，杨绣枝很是羡慕。 也不知道是咋了！自从有了钱之后，她总感觉幸福感没有原来没有钱的时候那么强烈了！ 唉！人有些时候就是那么的莫名其妙，说白了就是矫情，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 其实对于普通人来说，幸福真的很简单，吃一顿美味的大餐，得到一笔意外之财，收到一份礼物，获得一个赞美的眼神，听到一句温暖的问候，有一个其乐融融的家，有一个爱你的丈夫，还有听话的孩子这就是幸福。 杨绣枝自嘲的笑了笑，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变得有些太矫情了。 钱小满跟杨小梅小姐俩在炕上研究化妆品，这会儿正在给杨小梅一边修眉毛，一边教她怎么护肤。 杨绣枝跟二大娘盘腿坐在炕上唠嗑。 本来农闲的时候村里一般都是吃两顿饭的。 今天杨绣枝母女俩上门，大堂嫂吴大妮特意留母女俩中午在家吃饭，这会儿正带着两个儿媳妇在院子里杀鸡，她说中午做小满最喜欢吃的小鸡炖榛蘑招待母女俩。 小鸡炖榛蘑，东北的四大炖菜之首。 杨绣枝自然也跟她不客气，十分痛快的就答应了。 没多大一会儿功夫，大堂哥和二大爷就回家了，两个人身后还跟着背着手的老村长，还有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大小伙子。 第226章 小心思 看老村长来了，杨绣枝忙起身招呼道：“村长叔，您来了！快炕上坐。” “他村长叔来了！大盛，跟你爷爷快炕上坐。”二大娘也开口热情的打招呼。 老村长看到杨绣枝也不拐弯抹角，一坐下就直接开口说道：“绣枝啊！听你二大爷说，你当大官了？” “在您面前算是什么大官？跟您比起来可差远了！就芝麻绿豆大的官，在五七农场当场长。”杨绣枝笑着解释道。 “你这孩子，还谦虚上了！对了！听你二大爷说，这次你要带国栋和国梁两兄弟去大城市见世面。”老村长笑呵呵的问道。 “村长叔，也不算是见世面，我现在刚调到农场工作，很多东西不熟悉，这不，就回咱村来搬救兵了，打算让他们兄弟俩去农场帮我一年。”杨绣枝忙解释道。 “绣枝，把你大侄子大盛也带上吧！你大侄子还是高中生呢。”老村长朝前推了一把孙子突然说道。 “啊！他就是大盛呀？是不是国庆哥家的老幺？”杨绣枝问道。 “是的！这孩子是去年高中毕业的！唉！现在又不能考大学。 这不，在家高不成低不就的！个臭小子，村里都快装不下他了！绣枝，你也把他带走吧！”老村长一脸嫌弃地瞪了孙子一眼说道。 杨绣枝心想，这老村长还真不跟自己客气。 她自然也明白老村长的小心思。 于是回道：“行，村长叔，既然您都开口了，我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不过，我觉得还是要当着您的面先把丑话跟大盛说清楚。” “什么话，你尽管说！”见杨绣枝同意了，老村长一直悬着的心也放下了！ 他还真担心杨绣枝不卖他这个老面子。 “村长叔，您也知道去农场也是种地干活，也跟在咱杨家庄没两样，农场地多，工作起来可能会更辛苦！所以大盛你要想清楚。”杨绣枝一脸严肃的看着杨大盛说道。 “绣枝姑，我想走出杨家庄，我想看看外面的世界，我不怕吃苦，愿意跟您去农场锻炼。”杨大盛年轻的脸上是一脸的坚定。 杨绣枝自然是愿意提携杨家庄的年轻人，她也一直想找机会报答对自家不错的老村长。 于是事情很快就说定了，杨绣枝走的时候带着杨大盛一起走。 送走了老村长爷孙两个，没过多大一会儿大堂嫂的午饭也熟了！ 午饭是十分的丰盛，除了小鸡炖榛蘑，还有一道大菜酸菜炖血肠，二大娘说血肠是过年没吃完的，就剩下最后几节全做了。 钱小满对小鸡炖榛蘑情有独钟，鸡肉软烂入味，榛蘑滑嫩鲜香，特别是用汤泡饭，那滋味简直是绝了！ 杨绣枝还是喜欢吃酸菜炖血肠，吃一筷子就知道血肠是二大爷的手艺。 二大爷做的血肠口感滑嫩，香而不腻，酸菜炖血肠里的酸菜酸脆爽口特有滋味。 吃饭的时候，大堂哥杨志国对杨绣枝说道：“绣枝，我刚才去村部打电话问了附近几个村。” “怎么样？他们有没有多余的？有可以匀出来的吗？”杨绣枝忙问道。 “有，但是不多，连三分之一都凑不上。富裕出来的，好多村年前就都杀了！”杨志国放下筷子回道。 “没事儿的！有多少算多少。回头我再安排人到农场附近的村子问问看。” 这时，二大爷插话道：“绣枝，你准备什么时候走？” “现在马上就快到四月了，天气也暖和起来了，如果这几天天气好，东西准备好了就出发。”杨绣枝回道。 “那你要的那些牲畜怎么运走？”二大爷有些不放心的问道。 “我明天去县里的运输公司问问，看他们接不接这个活儿。”杨绣枝回道。 “行，你明天去问就骑家里的自行车去，这样快一点。” “不了，穿的太多了，骑车不方便，再说咱们村离县城也没有多远，还是走着去方便些。” “对了，志国你那边也抓紧点。”二大爷嘱咐道。 “爹，我知道的！”杨志国回道。 第二天也是个大晴天，母女俩的早饭还是在杨绣枝的空间解决的。 吃完早饭，母女俩背着挎包迎着朝阳就出了家门。 虽然离县城没有多远，但走到县城母女两个也走出了一身的汗。 杨绣枝有好几年没有回抚松县了，她发现抚松县城一点都没变，到处还是那么破破烂烂的！ 县城虽然不大，但杨绣枝还真不知道县运输公司在哪里？ 母女俩一走到正街，杨绣枝就向热心的路人打听运输公司在哪里？ 问了好几个路人，这才打听到，原来运输公司在城西，离长途客运站不远。 母女俩边走边聊，钱小满说道：“老妈，您听没听过这个年代流传这么一句话。” “什么话？” “有权有钱不如有个听诊器，有钱有势不如手握方向盘。” “确实是这样，不是还说给个县长也不换吗？这个年代，开车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除非是当兵转业的，要不就是家里有门路的！其次还要身体棒，政治思想过关。”杨绣枝附和道。 母女俩很快就走到运输公司的大门口，正好有一辆拖拉机开出运输公司的院子。 运输公司的大门上的标语是“向大庆式企业进军”，标语很有时代特色。 这个时代要求工业学大庆，农业学大寨。 两个人走进运输公司的院子里，看到里面停了好几辆那种老解放。 “老妈，快看，是老解放，还是老嘎斯车，这可是老古董。”钱小满说完，十分稀罕的走上前去看。 这时，看门大爷喊道：“你们两个，是干什么的！” 杨绣枝忙掏出一包烟来，递给大爷说道：“大爷，您抽烟，我是农场的，来谈业务的，想找你们这儿管事的人。” 老大爷伸手接过烟，态度那叫一个好，他十分热情的说道：“哟！还是迎春，这可是好烟。 同志，你是农场来谈业务的啊！谈业务要找我们牛队长，他一般都在右边第三个办公室办公。” 说罢，他伸手朝着对面的右边房子指了指。 第227章 小姑子钱小芬 杨绣枝道了一声谢，抬脚就朝着正在看古董车的钱小满走过去。 可她还没走几步，就听到身后传来看门大爷的说话声：“元庆媳妇来了！孩子好些了没有？副队长在牛队长的办公室，进去有一会儿了！” “好多了！已经退烧了！大爷，谢谢您还惦记着！” “谢啥？应该的！快去吧！” 跟大爷说话的是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杨绣枝觉得女人的声音有些耳熟，于是她好奇的扭过头来看向女人。 女人也正好朝着她这边看了过来，这一看不要紧，四目相对，两个人同时愣住了！ “大嫂？真的是大嫂？”女人吃惊的大声喊道。 “小芬！是你吗？”杨绣枝也同时喊出声来。 叫小芬的女人头发凌乱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她激动的眼睛红红的，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上前喊道：“大嫂，真的是你！” “嗯啦！是我。”杨绣枝也是十分的开心。 钱小芬用袖子擦拭了一下眼睛说道：“十年没见，大嫂你一点都没变。” 杨绣枝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回道：“怎么没变，已经老了！你也变了，变得成熟多了，就是一点没变，还是爱哭鼻子。” 杨绣枝还不忘记调侃一下小姑子。 “大嫂，你还是把我当小孩子。对了！你和孩子们都还好吧？” “好！都好！你呢！什么时候结的婚？这个是你儿子吧？ 来，小家伙，让舅妈看看我们家的小帅哥，哟！这是怎么啦？咋看上去没什么精神？”杨绣枝笑眯眯的问道。 “不小心受了凉，有些发烧。对了！小栓，快喊大舅妈，这就是妈妈常跟你和姐姐说的大舅妈。” “大舅妈好！”孩子很有礼貌，一看就知道被教育的很好。 “唉！好孩子！真乖！” 杨绣枝从衣兜里抓出一把大白兔奶糖揣进孩子的衣兜里。 “大嫂，太多了！给他一块就可以了！” “说什么呢！第一次见面就给一块糖？那小栓还不得说大舅妈小气，对不对，小栓？” “小栓，快谢谢大舅妈！”钱小芬忙跟儿子嘱咐道。 “谢谢，大舅妈！”小栓乖巧的喊道。 “哎！不谢！真是个乖孩子。”杨绣枝伸手摸了摸孩子的小脑袋。 小栓看上去四五岁的样子，不胖不瘦，头上戴着个雷锋帽，身上穿的衣服有几个补丁，一看就是大人的衣服改的。 孩子的五官长得有五六分像钱小芬，特别是鼻子和眼睛。一对布灵布灵的大鹿眼跟闺女小满很像，杨绣枝对这个孩子顿生好感。 因为发烧的原因，小栓露在帽子外面的小脸白白的，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 “小芬，孩子不要紧吧！要不现在带他去医院看看。”杨绣枝有些担心的说道。 “大嫂，没事儿的！我们刚从医院回来，医生说不要紧，出身汗就好了！刚才还在医院打了一针，这会儿已经退烧了！”钱小芬用手摸了摸孩子的额头回道。 “对了，大嫂，不是听说你去长春市上班了吗？你什么时候回抚松的？”钱小芬又问道。 “前天回来的！回来有点事情要办。对了，小芬，你现在在哪里上班？你来这里是？” 钱小芬解释道：“哦！我还在县招待所上班，现在已经是正式工了。大嫂，我现在在招待所做出纳；这不小栓发烧，我请了半天假带他去了趟医院，来这里是找小栓他爸爸的。” “对了！大嫂，你来运输公司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东西要送去长春？小栓他爸爸就是运输公司的副队长，有什么需要，我让他帮忙。”钱小芬问道。 “哦！那敢情好！我正好有东西要运回农场。对了，小芬，我现在调到五七农场工作了！” 杨绣枝没想到，钱小芬的命还挺好的，找了个开车的老公！这年月开车的工作可是很吃香的，福利待遇比普通工人可强太多了！。 “啊！怎么调到农场了？大嫂，那志刚他们兄弟和小满现在还在读书吗？”钱小芬吃惊的问道。 “都已经高中毕业了，志刚兄弟俩都去了部队，小满……哦！对了！小满，别看了！快过来，快看看这是谁？”杨绣枝后知后觉的喊道。 钱小满早就看到自家老妈跟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一直在说话，她以为是自家老妈遇到了年轻时候的朋友呢！ 这会儿听到喊自己，忙哒哒哒的跑了过来问道：“老妈，什么事儿呀？” 杨绣枝笑眯眯的问道：“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你小姑。” “小姑？” “对，你小姑！看看，记得不？” “她真的是我小姑？”钱小满吃惊的瞪大了眼睛用手指着钱小芬。 “你这孩子，用手指着人多没礼貌呀！” “大嫂，没事儿的！” 还别说，钱小满还真不记得钱小芬这个人，毕竟都已经过去了整整十年，再加上当时自己穿过来的时候小原主还小，在小原主的记忆里，小姑钱小芬的印象是非常模糊的。 “对，你亲小姑，这个是你弟弟小栓。”杨绣枝十分笃定地回道。 “小姑，你真的是我小姑，没想到小姑长得还挺漂亮的！” “你这孩子，别没大没小的！”杨绣枝笑着呵斥道。 “哎！我真的是你亲小姑！真好！小满都长成大姑娘了。走，大嫂，小满，先跟我去找小栓他爸说事情，一会儿跟我回家去。”钱小芬激动的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几个人来到右手边的第三个屋子，钱小芬在外面喊了一声“元庆”。 很快门就从里面打开了，一阵烟雾散过后，从里面走出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 他一把接过钱小芬手里的孩子说道：“来，乖儿子，爸爸抱，好点没？还难受吗？。” “爸爸，已经不难受了！”小栓乖巧的喊了一声。 男人这才又问道：“小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我已经跟队长请好假了！正准备去医院找你们母子呢！对了，医生怎么说？” 钱小芬有些疲惫的回道：“还能怎么说，着了凉，说是扁桃体发炎，所以才会发烧，刚才在医院打了一针退烧针，现在已经退烧了！医生说关键看晚上还烧不烧，如果晚上还发烧，明天还要继续打针。” “对了！元庆，我大嫂和侄女回来了，有事情找你们运输公司，牛队长在吧？”钱小芬突然转移话题问道。 “啊！大嫂？哦！在。”林元庆被钱小芬带来的消息惊住了，一下没反应过来。 “啊什么啊？是真的亲大嫂。”钱小芬显然是对林元庆的反应有些不满意。 第228章 林元庆 钱小芬侧过身体让出身后的杨绣枝和钱小满，接着就介绍道：“大嫂，他就是小栓他爸爸林元庆。小满，他就是你小姑父。” “大嫂，你好！小满，你好！”猛不丁的林元庆还是有点晕乎。 估计是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林元庆是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 “你好！妹夫。” “小姑父，您好！” 母女俩笑着回应道。 “走，元庆，咱们先进去再说，我大嫂是回抚松出差的，有事情要找你们运输公司帮忙。”钱小芬急着解释道。 “好的！大嫂，快跟我进来，牛队长正好在。”林元庆忙把杨绣枝迎进办公室。 同时他还大声的喊了一声：“牛队，来活儿了！” “你小子喊那么大的声干嘛！我耳朵又不聋，你怎么还没走？又有什么事儿呀？”一个中气十足的男声。 林元庆嘿嘿笑着对杨绣枝介绍道：“大嫂，这位就是我们运输公司的牛队长。” 牛队长四十多岁的样子，身材瘦削但身体挺得板正，他目光犀利，看上去十分的精干，典型的人狠话不多的那种类型，一看就知道是从部队里转业退下来的退伍兵。 其实几个人在门口的对话，牛队长都已经听到了。 接着林元庆又笑呵呵的介绍道：“牛队，这是我大嫂，是我媳妇的亲大嫂！” “大嫂，有什么事情就直接说，我们牛队很好说话的！” “牛队长，你好！”杨绣枝忙伸出手来跟牛队长握手。 “你好！你好！原来是元庆媳妇家的大嫂啊！那就不是外人，有什么事情要帮忙的请直接说。” 牛队长边说边伸出手来十分礼貌的握了一下杨绣枝的手，不过，他很快就松开了！ 杨绣枝听他这样说，于是也就不跟他客气了！ 就从随身背着的黑色挎包里拿出罗明浩给她开的介绍信，然后伸手递给了牛队长。 牛队长本来没怎么在意，以为杨绣枝就是个普通的办事员。 可等他接过介绍信看清楚介绍信的内容，就更加热情起来。 他一边把介绍信还给杨绣枝一边说道：“大嫂原来是五七农场的杨场长呀！快请坐，快请坐。” 杨绣枝还有些纳闷，这个牛队长是怎么知道自己是五七农场的场长的？ 她有些狐疑的拿起介绍信仔细瞄了一眼，这一看她不由自主的乐了！ 心想，谁说罗明浩是个钢铁直男，做事情不懂得变通，他这不是蛮有心眼的吗！ 这封介绍信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几个大红公章。 抬头就是最高指示。 介绍信上的内容是这样写的。 吉省江安市五七农场革委会： 兹介绍我场杨绣枝场长前往你处洽谈合作等各项事宜。 望请各级单位接洽。 落款：吉省长春市江安市向阳公社五七农场革命委员会。 然后就是时间：一九七三年三月二十六日。 杨绣枝心想，这就难怪了！ 她没想到的是，一份简单的介绍信也能体现出这个特殊年代又红又专的精髓。 有林元庆这个妹夫在，再加上杨绣枝不在乎运费多少钱，所以事情谈起来很是顺利，杨绣枝还提前先付了两百块钱的定金。 牛队长没想到杨绣枝会这么痛快，他答应可以多挂一个后车厢运货。 有便宜不占是傻瓜蛋，杨绣枝笑着连声感谢。 林元庆说他认路，他有战友就在江安市物资局上班，他说自己带徒弟亲自来跑这一趟。 有妹夫亲自出马，杨绣枝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于是约定好三天后的早上出发。 事情谈完后，夫妻俩就邀请杨绣枝母女俩去家里，钱小芬更是拽着钱小满的胳膊不撒手。 钱小芬还安排林元庆先去县招待所帮自己请假，然后再去副食店买菜。 杨绣枝想到自己将来毕竟是要走仕途的，就要爱惜自己的羽毛，不能给人留下话柄。 再说，毕竟钱小芬还是孩子们的小姑，孩子们的亲人也不多，何况看她见到自己和小满是真高兴，她开心的样子做不了假。 现在既然见到了，作为大嫂自然是要去钱小芬家看看的！看看她的小日子过得怎么样。 何况自己有钞能力，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不算什么问题，有什么事情自己能帮就伸手帮帮吧！ 于是杨绣枝帮着抱着小栓，母女俩跟着钱小芬一起回了家。 钱小芬他们夫妻俩住的地方离运输公司不远，是运输公司的家属院，这个时期叫做社会主义大院。 几个人到家的时候，大院里还比较安静，估计是该上班的上班了，该上学的孩子都去上学了！ 有几个妇女和大娘在水池子边洗衣服，看钱小芬带人回来，有个妇女大声问道：“哟！是小芬和小栓从医院回来了！小栓退烧了吗？” 另一个大娘也问道：“对呀！孩子好些了吗？医生怎么说？” 钱小芬笑眯眯的回道：“大娘、嫂子们都在洗衣服呢！谢谢大伙儿的关心，医生说是扁桃体发炎，今天打了一针，现在已经退烧了，说晚上不发烧就没事儿了！” 有人附和道：“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看这孩子小脸白的！可得好好养养。” 看到抱着小栓的杨绣枝，有人好奇的问道：“对了！小芬，抱小栓的同志是你家亲戚？” “啊！是我亲大嫂，我大嫂是特意来看我的！”钱小芬有些显摆的大声解释道。 “原来是小芬的大嫂啊！样子看着怪和气的！” 有人小声的嘀咕道：“没见过，好像是第一次来。” 杨绣枝是最不擅长应付这些人的，她只是一直微笑着冲大伙儿点点头也不做声。 整个大院估计住了有二三十家，大院里的上下水和厕所都不入户，大院南北方向分别有两个公用自来水水龙头。 钱小芬家住在一楼，一进外间的房门，靠近门口的地方有一个烧蜂窝煤的炉子。 一共有两间房，房间都不大，每间大概有个十多平米左右。 里间屋子靠窗户的地方就是一铺大炕，大概占去了整个房间的三分之一，家具一放屋子里显得十分的狭窄拥挤。 门和窗户朝向东面，整体的采光不太好，现在是大白天屋子里也是黑乎乎的！房子的西面也不通风。 总之，居住环境很差，这个年代的工人差不多都是住这样的房子。 第229章 到小姑子家 一进家门，钱小芬就伸手拉下灯绳，房间里顿时就亮膛起来，接着就看她身上的脱下外套，动作麻利的开始忙活起来了。 她一边拿起扫炕的小扫帚扫炕，一边开心的招呼道：“大嫂，小满，到家就别客气！大嫂把小栓放炕上，快到炕上坐。家里有些埋汰没时间收拾，别嫌弃啊！” 杨绣枝把小栓放在炕上，自己脱了外套也上了炕，回道：“嫌弃啥？小芬，说这话就外道了！” 见杨绣枝真不嫌弃，母女俩都已经脱衣服上了炕，钱小芬笑眯眯的十分麻利的也爬上炕，从炕柜里拿出零嘴来装在一个搪瓷托盘里，好家伙一会儿功夫就装了满满一托盘。 有江米条、大饼干、豆面卷子、芝麻酥糖、果丹皮，估计是把孩子的零嘴全都拿出来了。 接着她又笑眯眯的招呼道：“小满，姑姑家没啥好吃的，这些东西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吃，你现在好歹随便吃点，回头姑姑再去百货商店给你买大白兔和鸡蛋糕。” “还买什么？这就够好的了！别都拿出来，留着给孩子们吃！再说她都这么大人了，你别管她。 来，小芬，快别忙活了，坐下歇一会儿咱们姑嫂俩说说话。” 杨绣枝不想看到钱小芬继续忙活，又想到既然来了钱小芬家，不问问公婆的情况也不好，于是她就打开了话匣子。 她问道：“小芬，家里都还好吧？爸妈的身体还硬朗吧？” “啊！”钱小芬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就是一脸的落寞和伤心。 对，是伤心！杨绣枝认为自己没看错。 “怎么啦？”见她这个样子，杨绣枝有些诧异的问道。 一边吃着零嘴一边跟小栓玩儿的钱小满，也扭过头来看向钱小芬，她也是一脸的疑惑。 接着母女俩就看到端着两个搪瓷缸过来的钱小芬眼睛突然就红了。 她放下搪瓷缸子声音变得有些沙哑，就听她回道：“大嫂，爸妈两年多前都已经走了！” “啊！什么？走了？”杨绣枝一下没反应过来。 钱小满也是吃惊的瞪大了眼睛。 “怎么就都走了呢？你快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杨绣枝十分吃惊的问道。 她没想到钱家老两口说走就走了！说实在的，她对钱家老两口真没多少感情，只是认识的陌生人而已，但老两口毕竟是三个孩子的亲爷爷奶奶。 刚才她还在想自己该如何面对那老两口呢！ 这猛不丁的就说两个老的都走了，她心里顿时变得有一些复杂，同时不由自主的也松了一口气。 钱小芬吸了吸鼻子回道：“是肺病，两个老的倒是没遭太大的罪，从发病到走也就不到三个月的时间。” 这会儿杨绣枝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是好，只是伸手拍了拍钱小芬的肩膀表示安慰。 钱小芬倒是很快就平静下来，招呼道：“来，大嫂，小满喝碗红糖水，红糖水要趁热喝。” 看她已经平静下来，杨绣枝又问道：“对了！二城呢？他应该早就结婚了吧？他还好吧？他现在还在县钢铁厂上班吗？” “大嫂，快别提那个白眼狼了！早就结婚了，有两个闺女，夫妻俩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钱小芬恨恨的回道。 “看样子，这里面有故事？”杨绣枝和钱小满母女俩相互对望了一眼，只是感觉有些些好奇。 心想，估计是有什么事情发生，看样子兄妹两个之间的矛盾还不小呢！ 看钱小芬不想再提钱二城的事情，杨绣枝也就不再继续追问下去了。 于是转移话题问道：“小芬，那个秦云生，秦所长，他还在县招待所当所长吗？” “早就不在了，他前几年就调到县政府办公室当主任去了！”钱小芬回道。 “是这样啊！” “嗯呐！秦大哥在招待所当所长的时候对我很照顾，他为人豪爽，仗义又讲义气，在县里有人脉，跟上面的关系又好，他可是个大能人，在县里很是吃得开。”钱小芬一脸崇拜的回道。 杨绣枝没想到秦所长早就高升了！ 于是问道：“那个小芬，你知道他家现在住在哪里吗？” “知道，秦大哥一直没搬家，他在县招待所当所长的时候对我很照顾，所以我们夫妻俩每年过年的时候都会去他家拜年，怎么？大嫂你是要去他家拜访他吗？” “嗯呐！是有这个想法，大嫂离你又远，也帮不上你什么忙。这次回来自然是要上门去感谢他这么多年对你的照顾。”杨绣枝回道。 “大嫂！”钱小芬的眼睛又红了起来。 杨绣枝看不得她这个样子，于是忙岔开话题问道：“对了！小芬，你不是说还生了个大闺女吗？孩子呢？今年几岁？是去上学了吗？” “嗯呐！今年刚满七岁，是去上学了！在县里新办的实验小学上一年级。” “学校离家远不远？”杨绣枝问道。 “不算远，大人走路只要一刻钟左右，小孩子走路差不多要个二三十分钟的样子。”钱小芬笑着回道。 “她放学都是自己回家吗？要不要家里人接送？” “不用我们大人操心，我和孩子爸爸每天都要上班，她每天都跟大院里的孩子们一起上下学。” “哦！是这样啊！那小栓也是送到育红班吗？” “嗯啦！” 杨绣枝抬手看了一下手表上的时间，时间还早，还不到十点半。 想到她们母女俩空着手来小姑子家做客，说出去有些不像话。 于是就说道：“小芬，过两天我就要回农场了，我打算今天吃完晚饭就去秦所长家一趟，明天再去看看庄大厨。” “好啊！大嫂，晚上我陪你一起去！秦所长家住在离县招待所不远，很好找。” “那我现在先去县百货商店一趟，买些上门礼。”杨绣枝站起身来说道。 “大嫂，等吃完中饭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县城我熟得很，我带小满去逛逛，一会儿就回来，你在家好好照顾小栓，记得给孩子多喝些温水。”杨绣枝走前还不忘记交代道。 “好！我知道了！大嫂，买完东西早点回来。” 母女俩走出运输公司的家属院，还能听到那群女人还在背后议论她们母女。 第230章 补嫁妆 钱小满这才小声嘀咕道：“唉！住在大杂院子里真的不好，环境不好、不方便不说，关键是太嘈杂了！家里都不能有什么隐私，估计家里如果吃顿好的，全院子的人都知道了。” 杨绣枝也有同感，于是点点头没说话。 现在全国各地都是这样的居住环境，现在有钱也不一定能够买到好房子，她杨绣枝能怎么办？ 见自家老妈没说话，钱小满问道：“对了！老妈，你打算买些啥送人？” 杨绣枝叹了一口气有些头疼的回道。“去别人家拜访，无外乎送些好烟好酒。看到你小姑家现在这种情况，我就是没想清楚该给你小姑家送些什么是好。” “对了，你手上的票还多吗？要不要我再拿些出来？” “老妈，那就多拿些布票和工业票吧！我手上的烟票和酒票也不多了！” 接着建议道：“老妈，其实给小姑家买礼物很简单，孩子就送吃的和衣服或者是布料，小姑就送化妆品和衣服或者给小姑再送一块手表，我看到小姑手腕上没带手表； 小姑父是男同志就送烟酒好了！” 杨绣枝回道：“手表倒是好说，我记得空间里有好几块好手表，还都是新的！你不说我都忘记了！” “嘿嘿！咱好东西太多了！是得抽时间再好好整理整理。”钱小满有些臭屁的回道。 杨绣枝笑着怼道：“这就又得瑟了不是？快淡定点！ 对了！我记得好像女式的有梅花，有欧米茄，就送你小姑一块梅花牌手表，你姑父的就随便吧！反正都是好手表。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收进去的！放着也是放着，等回去就给你小姑和你小姑父一人一块。” “这不就行了！这份礼物已经够重的了！”钱小满满不在乎的回道。 “哪能这么简单，你小姑现在跟你小叔已经闹掰了，看那架势，估计是老死不相往来的那种。 那就是说除了你们兄妹三个，你小姑现在娘家已经没有其他的亲人的，要知道不管在那个年代出嫁女如果没有娘家人撑腰，都容易被人欺负。 现在你们兄妹三个就是她唯一的娘家人，所以你们兄妹就要给你小姑撑腰。 再说，你老妈我将来是要走仕途的，如果用钱能解决的问题就不能给人留下任何诟病的话题。 说起来你小姑结婚的时候我这个做大嫂的是不知道，这次既然是遇到了，我这不是想着，是不是该给她补办一份嫁妆？”杨绣枝解释道。 “这样啊！那还真不能马虎！不就是花钱吗！这东西咱们多的是。 老妈，既然我们兄妹是小姑的娘家人，那肯定是要补办的！我们兄妹肯定是要给小姑撑腰的，免得她跟小姑父闹矛盾的时候受欺负。”钱小满赞同道。 “你这孩子，胡说什么呢？你就不能说点好的！” “老妈，这怎么是胡说呢？这叫做未雨绸缪，让未来可能发生的事情胎死腹中。” 钱小满不以为意的冲杨绣枝笑着，白皙的鹅蛋脸上两个梨涡若隐若现，大大的一双鹿眼里有亮晶晶的光。 直笑的杨绣枝的心里柔软的一塌糊涂。 她抬手摸了摸闺女的头回道:“就你常有礼，快走吧！估计县城的百货商店里也没有什么好东西卖。” 母女俩边走边说，差不多走了二十多分钟后就来到县城最大的百货商店。 你还别说，这个时间来百货商店逛的人还真不少。 一进百货商店的大门，中间就是一个回字形的副食品柜台，里面卖的是糖果和糕点，卖烟酒的柜台在它后面。 针织和鞋帽柜台在西侧，布匹柜台在副食品柜台的东侧。 母女俩在食品柜台逛了一圈，感觉实在是没有什么好买的，就拿出烟票捡高档的烟黄盒人参过滤嘴香烟买了四条，酒也买了四瓶，酒买的是吉省名酒汾儿河酒。 付了钱和票，杨绣枝把东西都放在一个带来的大帆布背包里，然后母女俩又接着继续逛。 有些遗憾的是百货商店里没有棉絮卖，杨绣枝只买了两床棉布被里，她嫌百货商店里卖的缎子被面的花样和颜色都不好看，所以没有买。 她打算让钱小满从她的APP里购买。 杨绣枝还买两匹碎花的细棉布，她没有买的确良，因为的确良不透气。 又让服务员拿了一匹藏青色的细棉布，一匹军绿色的细棉布。 接着又买了两个热水瓶和两个搪瓷盆。 东西买的太多，担心一会儿拿不下，母女俩这才停手。 剩下没买到的东西，像棉絮，缎子被面，大白兔奶糖，孩子们的零嘴，等快到家的时候，杨绣枝打算再让钱小满从她的APP里一起购买。 反正她的APP里的钱不花也拿不出来，而且里面什么都有，还是秒到货。 就这样，钱小满一手拎着一个热水瓶在前面带路，杨绣枝跟在后面一手拎着一个大包，胳肢窝下还夹着两个搪瓷盆，另一只手抱着四匹布就轻轻松松的出了百货商店的大门。 母女俩一路走过，那回头率简直不要太高了！ 快到运输公司的家属院的时候，就听到家属院里有很多人的说话声，整个院子是闹哄哄的。 杨绣枝估计这个点上班的应该都已经下班了！孩子们也放学回家了！ 正好这个时候路上四下里无人，母女俩就停下来休息，钱小满趁机用装行李的那种蛇皮袋子，装了两床八斤重的被子和两床缎子被面，又准备用另一个蛇皮袋子装吃的。 她一边往蛇皮袋子里装一边问道：“老妈，十条腊肉、十条腊鱼，还有十斤香肠够不够？” “够了！别弄太多，等回头咱们再给你小姑邮寄，对了，给你小栓弟弟多弄几袋奶粉，再弄些耐放的饼干点心，给妹妹就弄花生、瓜子，松子，葡萄干什么的！其他的等以后再说。” “好嘞！老妈，您就瞧好吧！我保证让大家都满意。”钱小满一边欢快的回道，一边不停的往蛇皮袋子里装东西。 不一会儿功夫，钱小满就七装八装，装了满满一大蛇皮袋子。 第231章 姐成了传说 杨绣枝一边说着一边也用意念从空间家里拿出了两块手表，打开一看正好是一块女式梅花。 打开另一块一看也是女式的，杨绣枝用意念换了一块，这块正好是男式的，她也没仔细看是什么牌子的就装进自己的衣兜里。 钱小满这边把蛇皮袋子的拉链一拉上，就说道：“老妈，您看着东西歇一会儿，我去喊我小姑来帮忙搬东西。” “不用了！我自己能够搞定，来，先把那个最重的包递给我……”可杨绣枝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钱小满拎着两个热水瓶一溜烟的朝着家属院跑去。 “哎！小满！你上哪儿去？” “这孩子，跑得可真快！” 东西实在太多，没办法，杨绣枝只得等在原地。 很快，钱小满又哒哒哒的跑回来了，身后还跟着钱小芬和林元庆夫妻俩，两个人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大约六七岁瘦瘦的小姑娘。 钱小芬看到地上的几大包东西就开始埋怨开了：“大嫂，这又是热水瓶又是搪瓷盆的，你买这么多东西干嘛？这得要花好多钱啊？大嫂，不是我说你，现在孩子们都大了，你……” 林元庆想拦都没拦住！钱小芬看到杨绣枝就突突的说了一通。 知道自家姑姑误会了老妈，钱小满忙插话道：“小姑，这些东西都是我老妈给你补的嫁妆。” “给我补的嫁妆？” 看钱小满点头，钱小芬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大嫂”呜呜呜呜…… 好嘛！钱小芬这就哭开了！杨绣枝心想这应该是感动的眼泪吧！ 这眼看就要水漫金山了！杨绣枝忙说道：“哎呀！小芬，都是两个孩子的妈了，还哭鼻子，快别哭了！” “大嫂！”呜呜呜呜…… “哎呦！搬这么多东西回来，大嫂我可是累惨了，小芬，快别哭了！有人在往这边看呢！咱赶紧回家吧！对了！饭做好了没有，吃完饭我可得好好歇歇。” “啊！做好了！好，回家吃饭。”杨绣枝这一打岔，钱小芬也不哭了！ 接着就吩咐道：“走，先把东西拿回家，吃完饭后咱们去百货商店把东西退了。” “退什么？” “自然是这些东西了！大嫂重的东西给我拿，咱回家；元庆你搬那个最大的包，轻点，别碰坏了不好退。 大嫂，你拿轻些的；小满你别动手； 小芹，这是你大舅妈，快喊大舅妈。” 小芹十分腼腆，还有些不好意思，她小脸红红的小声的喊了一声：“大舅妈。” 杨绣枝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对她和善的笑着夸奖道：“好孩子。” 钱小芬继续吩咐道：“小芹，来，你负责拿这两个搪瓷盆，小心点，别磕着，掉瓷了就退不了了。” 钱小芬是一门心思的想退货，杨绣枝有些无语，她也懒得再继续说下去，先搬回家再说。 一家人都跑出来了，这会儿大包小包的往家里搬，再加上刚才钱小芬一哭，动静闹的可不小。 这会儿想低调都难，这不一家大小拎着大包小包一进家属院，家属院的人就都被惊动了。 正在走廊外面做午饭的人都停下手里的活，一个个的都围了上来。 这个嫂子好奇的问道：“这是咋了？小芬，你咋哭了？谁欺负你了？哟！你这两个袋子里面装的啥？” “嫂子，没事儿，是沙子眯了眼睛。”钱小芬抽着鼻子转移话题道。 另一个嫂子说道：“不应该呀！没刮风呀？你刚才不是好好的吗？来，嫂子帮你拿一个袋子。” 钱小芬忙拒绝道：“谢谢嫂子，不用，没多重我拿得动。” “客气啥？快给我”说罢，一把抢过一个袋子。 “哟！还怪沉的！这里面都装的是啥呀？” 钱小芬不知道怎么回答是好！ 这下围观的人就更加好奇了，都想知道袋子里装的什么？ 这不，又有人问道：“元庆，你家咋一口气买这么多东西？这是在哪儿发财了！都买的啥啊？” “是呀！元庆，咱们都是同事，又都住在一个大院里，有发财的门路可别忘了大伙儿啊！” 看有人越说越不像话，再看众人八卦的眼神。 林元庆大声的回道：“我们家的情况大伙儿还不了解吗？不是我家买的！是我媳妇的娘家大嫂给我媳妇补的嫁妆。” “啊！是小芬大嫂给小芬补的嫁妆？” “真的？假的？” “小芬大嫂可真是个讲究人？” “可不就是讲究人，我记得，小芬嫁给元庆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带什么嫁妆。” “我也听说了，小芬她娘家爸妈重男轻女，小芬在娘家不怎么受待见。” “我娘家是钱家屯隔壁村的，我听说小芬她大哥原来是县钢铁厂的，十年前抢救国家财产牺牲了！小芬在县招待所的工作还是她大嫂转给她的。” “真的吗？那她大嫂没了工作怎么办？而且还是个寡妇？” “寡妇怎么啦？人家大嫂能耐着呢，听说后来她在省城长春市找到工作，就把三个孩子都带到长春去上学了！” “真的？” “骗你干啥？她大嫂能耐着呢！你不信？” “信！她大嫂一看就是个大气人，你看她那派头，再看这大手笔，应该是个有能耐的！说不定还是个当官的” “你怎么知道她是当官的？” “你没看两个新搪瓷盆，还有那大包小包一个个都装得满满的！普通人，能有这大手笔吗？” “我信，一般人家小姑子出嫁，当嫂子的能给送对枕巾都不错了！” “对，我也觉得是。” “是个大气的！关键是人家大嫂舍得给小姑子花这个钱。” “可不就是！是个大气的！” 杨绣枝听到这些有些想笑，原来姐已经成了传说。 不过，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说实话杨绣枝母女俩对这个结果很是满意。 一群人闹哄哄的帮着把东西搬进屋，看钱小芬家的饭菜都已经摆上了桌，饭桌上十分的丰盛，有肉有蛋，还有雪白的馒头，饭菜的香味馋得人直咽口水。 大伙儿都是刚刚才到家，都还没有吃饭，所以闻到屋子里的饭菜香味，他们的肚子就更饿了。 毕竟人家家里有客人，所以大伙儿也没好意思久待，放下东西就都出去了。 第232章 杨绣枝的絮叨 夫妻俩送走了客人，回屋就看向杨绣枝。 杨绣枝莞尔一笑说道：“都傻站着干啥？肚子都不饿吗？先吃饭，有什么事情等吃完饭再说。” “好，先吃饭，大嫂，小满快上炕。”林元庆忙招呼道。 这个年代的人吃饭都很快，何况今天有好饭和好菜，所以这顿饭一家人吃得很满足，小芹和小栓两个娃一不小心都给吃撑了！ 真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饭刚一吃完，小芹一边打着饱嗝一边麻利的收拾炕桌上的空碗和筷子。 钱小满也很有眼色的赶紧下炕帮忙。 这边林元庆拿了一块破抹布把炕桌擦拭干净，把炕桌放在炕尾，又拿了一块旧毛巾把炕席擦拭了一遍，然后抱着小栓说是去外面晒太阳就转身出去了！ 杨绣枝知道，他这是把家里的空间留给姑嫂两个，好让姑嫂俩说说体己话。 杨绣枝拉着钱小芬重新又坐回炕上，她先把衣兜里的两块手表拿出来递给钱小芬。 这才说道：“小芬，你结婚的时候大嫂不知道，这两块手表你跟元庆一人一块，就当是大嫂送给你们夫妻俩的结婚礼物。” “大嫂，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能要。”钱小芬的眼睛又红了。 杨绣枝把装手表的两个盒子塞到钱小芬的怀里说道：“给你的你就拿着，你也知道大嫂最不喜欢扯来扯去的！总之，不管你喜不喜欢就是它了！” 说完，从炕角把几个大蛇皮袋子拎了过来，一一打开，交代道：“这个袋子里装的全是吃的，有腊肉、腊鱼、还有腊肠，你一会收拾起来找个阴凉通风的地方挂好，这东西保存好了能吃到明年夏天。” “嗯！”钱小芬吸了吸鼻子回应了一声。 “别舍不得吃，如果你和两个孩子都喜欢吃，等吃完了，回头大嫂再给你们邮寄。” 说罢，她伸手拉过装被套的袋子说道：“这个袋子里装的是两床八斤重的棉絮，这次时间紧，大嫂只给你准备了两床棉被，还有两床被里和被面，炕上的棉褥子没来得及准备，你别怪大嫂。” “大嫂，我怎么会怪你呢！”这时的钱小芬眼泪是止都止不住的流。 杨绣枝伸出手拍了拍钱小芬的胳膊安慰道：“行了，快别哭了！一会儿元庆和两个孩子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你们一家人的衣服我这次都没有买，就买了几匹细棉布，你自己看着做。” “嗯！大嫂，我自己会做。”钱小芬用袖子擦拭了一下眼泪回道。 “这个袋子里都是给两个孩子买的吃的，小芹和小栓都太瘦了，你看看一个个的小脸黄皮寡瘦的，一看就知道是营养不良。” 杨绣枝又从衣兜里拿出两个小玻璃瓶子说道：“小芬，这两个瓶子里装的是感冒药和消炎药，上面有用药说明。一会儿记得给小栓喂一次消炎药，这样好得快些。” 钱小芬接过药回道：“好的！大嫂，我等一会儿就给小栓喂。” 杨绣枝继续说道：“袋子里有奶粉和麦乳精，还有一些点心和花生、葡萄干、松子等小零嘴，两个孩子都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记得早晚给孩子们都泡一碗，别舍不得，回头每隔一个月我会给你们邮寄一回。” “大嫂，不用，我们欠的外帐差不多快还清了，以后就有钱了。”钱小芬哽咽着回道。 杨绣枝继续絮叨道：“每个月几十块的工资，还叫有钱？跟大嫂还客气什么？你自己也不要太节省了，听到没？你看看你年纪轻轻的面黄肌瘦的，脸上都没有一丝血色，哪里像个还不到三十岁的样子？” 说完，杨绣枝在一个蛇皮袋子里扒拉出一个小布袋子说道：“对了，这个小袋子里装的是两盒百雀羚和两盒蛤蜊油，你先每天坚持用着知道吗？ 每天记得抽出点时间捯饬一下自己，别跟嫂子说元庆不在乎这个，相信嫂子，有哪个男人不爱俏？” 钱小芬有些吃惊的看着杨绣枝。 “你可别不信，大嫂是过来人不会害你的！还有，俗话说，有啥别有病！别对自己太抠搜了！你知道吗？等把自个儿的身体拖垮了，熬坏了！你就该后悔了！” 看钱小芬呆呆的样子，杨绣枝继续絮叨着：“大嫂可不是吓唬你，等你那天熬坏了身体，撒手走了！到时候元庆再给两个孩子娶个后妈，人家后妈花你的钱，睡你的男人，还打你的娃，你说你这辈子舍不得吃舍不得穿亏不亏？” 这时钱小芬也不哭了，她吸了吸鼻子看着杨绣枝，十分认真的回道：“大嫂，我知道了，我听大嫂的，再也不节省了，我也要穿新衣服，抹雪花膏，吃细粮，照顾好两个孩子。” “这就对了！” 这时，外面抱着儿子在墙根晒太阳的林元庆连打了两个大喷嚏。 心想，是谁在背后说自己？ 杨绣枝扯了扯嘴角，心想这孩子真是孺子可教也。 本来她原先还想着今天晚上不回杨家庄，就在县城招待所开间房间住上一晚上，可又想着明天还有不少的事情要做。 于是就说道：“小芬，你索性今天请假了就先在家收拾，我先去一趟庄大厨家，回头晚一点等秦所长下班咱们就直接去他家拜访。” “好的！大嫂，你今天晚上打算带小满还赶回村吗？” “回去！我们后天就要回去了，明天事情比较多，这回我回来是给农场里抓猪崽和兔种的，明天一天要做准备，现在晚上还有些冷，所以这些东西运到农场还要做好保暖措施。” “大嫂，反正元庆要跑这一趟，那就让他晚上开车送你们母女俩回村吧！” “也行，正好我还要跟他商量这些活物怎么运去农场呢？” 有人送，杨绣枝自然也不反对。 杨绣枝拿着装了两条烟和两瓶酒的布袋子一个人就出了门。 因为她没打算在庄大厨家多待，所以她连钱小满也没带去。 她熟门熟路的来到庄大厨家的四合院，推开院子门就大声的喊道：“庄叔，婶子在家吗？” “谁呀？在呢！”屋子里传出中气不足的声音。 “是我，我是绣枝。” “绣枝，是那个绣枝？快进来。”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杨绣枝一边伸手推开屋门，一边回道：“庄叔，婶子，是我，杨家庄的杨绣枝。” 堂屋炕上坐的正是庄大厨夫妻俩。 “庄叔，婶子！” 庄婶子忙起身招呼道：“是你呀！绣枝，你啥时候回来的？快，快到炕上坐，你这孩子，来婶子家，咋还带东西来……你爹娘在长春都还好吗……” 第233章 回江安市 从庄大厨家一出来，杨绣枝就去附近的邮电所给农场打了一个电话。 主要就是告诉罗明浩他们一行人回农场的时间，还有就是人和东西马上就到了，让他提前做好安排。 等姐妹俩从秦所长家出来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走到家属院门口，林元庆和钱小满已经坐在车里等在那里。 杨绣枝扭头对钱小芬交代道：“小芬，两个孩子单独在家，你快回去吧！我们后天走，嫂子就不跟你辞行了。” “嗯，大嫂，小满，记得常写信回来。”钱小芬吸了吸鼻子回道。 “嗯！回吧！” “小姑，回去吧！” …… 第二天是忙碌的一天，跑了好几天，大堂哥杨志国好不容易才凑够了十八头猪崽，三十只已经怀孕的种兔，另外还有三十只公兔； 杨志国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二妹，还没有开春，实在是不好弄，小羊羔只弄回来十二只，还有一对成年的种羊。” 杨绣枝早就猜到会是这样，于是说道：“没事儿的大堂哥，有这些就不错了，回头我再派人到农场附近的其他村里寻摸。” 杨志国说这对成年羊是一公一母，是村里特意送给农场的种羊。 杨绣枝可不打算占杨家庄这个便宜，免得二大爷难做，所以把两只种羊的钱也一起跟村会计结算清楚了。 林元庆带着徒弟齐小新下午早早就赶到了杨家庄，开的车是带着帆布顶棚的大解放。 两个人一到就开始忙活起来，跟杨志国父子几个用木栅栏把小猪崽和小羊羔分开放进车厢里。 三十只种兔分别放在三个木制的框子里，框子里还备了不少草料。 杨志国还让国栋兄弟俩在车厢里放了不少干草保暖。 猪崽估计是受了惊吓，在车厢里很不老实，十几头小猪崽在车厢里不停的乱蹿，弄得小羊羔也受了惊吓，一个劲的咩咩咩的叫。 担心这些小动物会被挤坏了！钱小满建议给小猪崽喂的猪食里放些安眠的草药，让它们一路睡到农场。 杨绣枝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于是决定采纳钱小满的建议。 有助睡眠的草药有很多，像百合、酸枣仁、远志等。 为了效果好，钱小满这次直接是把安眠药磨成粉末拌在猪食里。 果然，等猪食一吃完，放下车厢上的帆布顶棚，车厢里就渐渐安静下来了。 晚饭都是在二大爷家吃的，晚饭吃得有些早，等大伙儿吃完了饭，天还没有黑。 林元庆就说道：“大嫂，晚上好赶路，我们准备一会儿就出发，这样明天天黑之前就可以到农场。” “元庆，没必要那么着急，晚上熬夜赶路太辛苦了！明天早上早点走也是一样的。再说，晚上出门也不安全。”杨绣枝有些不放心的说道。 “大嫂，没事儿的！我们已经习惯了！到省城的这条路我们经常跑。” 听林元庆这样说，杨绣枝也就不再反对了，于是说道：“那行，路上注意安全。对了，你先等一下，我去给你们拿路上吃的干粮。” 杨绣枝把一包干粮和两个军用水壶，还有一封信递给林元庆，并交代道：“元庆，总之就一句话，路上注意安全。” “大嫂，我知道的，快回去吧！” 林元庆跟徒弟齐小新坐在大解放上探出头来对杨绣枝和钱小满挥挥手。 “大嫂，小满，快回去吧！” 挥手看着车走远，杨绣枝和钱小满也带上东西，和大堂哥他们父子几个人背着大包小包也准备晚上出发。 他们是打算坐晚上最后一班火车到长春市。 火车到长春站的时候是凌晨四点半，一群人下了火车后就猫在候车室迷糊了一觉等到天亮。 早饭是在火车站旁边的国营饭店解决的。 吃完饭，母女俩兵分两路，杨绣枝让钱小满先带大堂哥父子几个和杨大盛坐长途汽车先去农场。 她自己则回家带杨绣荷和外甥女坐火车去了江安市。 因为她还要到江安市拿廖文景批给农场的药品，还有就是安排市运输公司的人帮忙拉托运的东西回农场。 这两个问题很好解决。 关键是她杨绣枝还想找江鹏程打秋风，让他多给农场批几张柴油票，还有就是想让他批一辆新农用拖拉机给农场。 一回到江安市，看时间还早，杨绣枝就先带杨绣荷和外甥女回家休息。 她自己先去了市委，找到廖文景，两个人说了几句话，杨绣枝就说了自己这一趟的计划。 廖文景回道：“绣枝，油票的事情我就能给你批几张，只是新的农用拖拉机有些难度，你也知道，其实很多专项资金早就批下去了，拖拉机的事情你还是直接找一下革委会的江主任比较好！” 跟杨绣枝想的一样，毕竟一辆新的农用拖拉机要好几千块钱，花大钱的事情肯定是要找江鹏程的！ 于是回道：“我回头就去找他。” 廖文景说道：“那就赶紧去，早上上班的时候正好看到他来了！对了绣枝，要几辆车拉货？” “两辆大解放应该够了。”杨绣枝回道。 “东西有这么多？好的！就要两辆大解放。” 然后廖文景就不再问，二话不说，亲自打电话给市运输公司的一把手。 运输公司的一把手接到廖文景的电话，十分痛快地就答应安排工人和两辆大解放帮忙接货，再把货直接运回农场。 杨绣枝求之不得，把货运单直接给了田苗苗就去了江鹏程的办公室。 这次给杨绣枝开门的还是江鹏程的秘书马红伟。 他开门一看是杨绣枝，不由得愣了一下。 杨绣枝忙笑着招呼道：“您好！马主任。” 不过，马红伟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问道：“杨绣枝同志，有什么事情？” 杨绣枝笑得十分的谄媚，她回道：“马主任，我是回来给江主任汇报工作的！” “那你稍等一下。”马红伟回了一句就转身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没过多大一会儿，门又被打开了，马红伟说道：“杨绣枝同志进来吧！你只有二十分钟的时间，等会儿江主任还有个会。” “多谢马主任的提醒，我一定长话短说。”杨绣枝十分狗腿的笑着感谢道。 可她心里不由得在腹诽，你骗鬼呢！马上就要吃中午饭了，还开哪门子会？ 第234章 忽悠失败 看到杨绣枝走进来，江鹏程还是一如既往的和颜悦色。 他微笑着指着他办公桌对面的椅子招呼道：“小杨同志，来，快坐下！怎么样？到农场还习惯吗？” 杨绣枝没立刻坐下，而是十分恭敬的回道：“主任，我是特意回来给您汇报工作的！” “哦！好！好！杨绣枝同志，你先坐下，慢慢说。”江鹏程还是一如既往的微笑着。 “主任，事情是这样的……”杨绣枝坐下后，就如实说了自己对农场后续的安排和生产打算。 “哦！这么说，你是准备今年在农场尝试种植水稻？”江鹏程看着杨绣枝问道。 “是的！主任。” “理由？” 真是言简意赅！ “主任，都说北大荒的土地肥沃，有着捏把黑土冒油花，插双筷子也能发芽的说法。我也下到咱们农场的田地看过了，觉得我们农场的土地也不差。 我想着既然它们都能种植水稻，为什么我们农场不能呢？” 江鹏程点了点头，说道：“你有这个想法，值得表扬。不过，据我所知，他们应该还处于实验阶段，而且种植的面积很少，他们主要还是种植玉米和春小麦。” “主任，就是因为在实验阶段才容易出成绩，可万一我们农场先试种成功了呢？” 听了杨绣枝的话，江鹏程陷入了沉思。 是啊！如果五七农场种植水稻的实验真的先成功了，那就是东北这地界的头一份，那不就是份天大的功劳。 这份功劳也有自己一份，那自己的仕途是不是…… 想到这里，于是问道：“杨绣枝同志，你估计有多大的把握能够成功？” 杨绣枝想了一下回道：“能有百分之七八十的把握往上。” 本来杨绣枝打算说最少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说出口的时候她突然觉得还是保守一些比较好！ 江鹏程十分严肃的说道：“杨绣枝同志，你慎重考虑过没有，咱们东北的天气可不比水稻产区的南方。 六月的时候南方已经进入到炎炎夏日，可这个时候咱们东北还是乍暖还寒。 我知道水稻的生长周期在五个月左右，那就相当于在四月底，最迟五月初就要开始插秧，否则就赶不到在霜冻前稻子成熟。” 杨绣枝没想到江鹏程还知道这些。 于是回道：“是的！您没说错！为了试种稻子，我还特意去省城农科院问过农业专家，他说如果在东北种植水稻，在正常情况下一般在清明节前就要进行浸种、催芽，赶在四月底五月初之前栽种。” 杨绣枝说完就看向江鹏程。 江鹏程不说话，只是用食指和中指不紧不慢的敲击着办公桌的桌面，看样子应该是在认真思考。 杨绣枝也只能静静耐心的等待着。 “听说你让农场买了不少报废的拖拉机？”江鹏程突然出声问道。 “啊！主任，确实是有这么回事儿！” 杨绣枝不明白江鹏程是个什么意思，再说这件事情也瞒不了！于是决定还是实话实说。 “主任，事情是这样的，我们农场的两台拖拉机已经快老掉牙了，农忙的时候根本就派不上用场。” “你们就没找人修吗？” “找了，也修了，修不好，说是好多配件都老化了。” “那为什么不更换零件？” “坏的零件根本就买不到，找拖拉机厂，厂里说没有计划外指标。”杨绣枝小心翼翼的回道。 “你买报废拖拉机就是打算拆东墙补西墙修农场的拖拉机？”江鹏程又问道。 “是的！实在是没有其他的办法，也只能这样。主任，您能不能给我们农场批一台新拖拉机？”杨绣枝还是小心翼翼的问道。 江鹏程直直的看向杨绣枝就是不说话，把杨绣枝看得心里直发毛。 心想，这人咋这瘆人？ “那个，主任……”杨绣枝这会儿也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心里想，老兄，答不答应你好歹给句话呀！这样阴恻恻的看着人家，是几个意思？ 江鹏程自然也看出了杨绣枝的不自在，他这才一脸严肃的开口说道：“既然花钱买了报废的拖拉机就先修着，其他的等修不好再说，油票可以给你们农场多批几张。” 说完，他拿起笔在一张白纸上刷刷刷的写了三行字，最后签上自己的大名和时间。 “啊！”杨绣枝没想到自己说了半天结果会是这样。 就听江鹏程又说道：“总之，你想在农场种水稻也好，搞养殖也罢！原则上我都不反对，不过，农场每年该上交的任务一项都不能少。” “好的，保证完成任务。” “还有一点，那些人既然是到农场改造的，对他们的思想教育不能松懈，必须从灵魂到肉体对他们进行彻底的改造。” “保证完成任务。”杨绣枝习惯性的回道。 看着江鹏程阴森森的眼神，杨绣枝不由自主打了个激灵。 真是太可怕了！恶魔就是恶魔，不可能突然生出菩萨心肠。 杨绣枝拿着条子从江鹏程的办公室走出来后，是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这个老狐狸，他是半点责任都不承担，只想得好处。 哎！忽悠失败，还是自己太单纯想得太简单了！ 能怎么办？凉拌呗！开弓就没有回头箭，拼它一把一定会海阔天空。 杨绣枝没有时间自怨自艾，她拔腿就去找田苗苗，问她运输公司的人走了没有？ 田苗苗回道：“早走了！书记批的那些药也让他们一起带走了。杨姐，你是不是还有东西要带回农场？” 杨绣枝回道：“是的！书记和江主任给批了几张柴油票，我本来打算领了柴油让他们帮忙一起带回去的，走了就算了，我去找别人。” 田苗苗说道：“杨姐，你别找人帮忙了？我去跟书记说一声，就让于思明走一趟。” 杨绣枝本来是想找杜一鸣帮忙的！听田苗苗这样说，也觉得还是让于思明走一趟比较妥当。 于思明开车送杨绣枝先去买了几个油桶，又送她去领了批的柴油，接着又去家里接了杨绣荷和外甥女徐佳莹。 四个人到国营饭店匆匆吃了午饭，就急着往农场赶。 第235章 春播安排 于思明把几个人直接送到农场场部，远远就看到钱小满已经早早的等在那里。 “老妈，小姨，佳莹姐，你们回来了！”她看到杨绣荷和徐佳莹，开心的迎了上来。 于思明帮着杨绣枝把车里的东西都卸在场部办公室门口，水都没喝就准备返程回江安市。 杨绣枝忙说道：“思明，你稍微等一会儿再走。” 说完，她就走向正在跟小姨和表姐说话的钱小满。 杨绣枝把钱小满拉到一旁，小声嘀咕了几句话，接着就看到钱小满点点头，转身就朝着她们母女两个住的宿舍跑去。 没一会儿功夫，就看她手里拿着一个鼓囊囊的布袋子跑了回来。 钱小满伸手把布袋子递给杨绣枝。 杨绣枝也没打开看袋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转身就把布袋子递给了于思明。 于思明也不跟杨绣枝客气，道了一声谢后，就伸手接过布袋子，无比潇洒的跟杨绣枝和钱小满挥手告别，接着就发动吉普车走了。 看吉普车走远，母女俩先带杨绣荷和徐佳莹回宿舍休息。 杨绣枝急着赶回农场是打算给农场的领导班子先开个碰头会，明天再跟各个生产大队的队长们开生产动员大会。 可钱小满回道：“老妈，罗大叔他们现在都不在场部。” “都不在？人都去哪里了？” 钱小满回道：“地里已经差不多化完冻了，要开始准备春播生产了，所以现在就要开始整地了，昨天下午小姑父种子一送到，今天高跃进场长就去了几个生产大队，他是去安排春小麦的春播工作去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今天早上跟罗大叔汇报的时候我听见了！” “那你小姑父他们走了没有？” “走了，住了一晚上，今天早上吃完早饭就走的！小姑父走的时候，我给他们带了干粮，还煮了三十个茶叶蛋。” “嗯！安排的不错，对了！那你罗大叔跟其他干部们都干什么去了？”杨绣枝又问道。 “孙涛孙副场长还没回来，我罗大叔带着场部的其他干部们都去了六大队。” “他们都去六大队干什么？”杨绣枝有些诧异地问道。 “他们把咱们买的所有牲畜都送到六大队去了。” “这样啊！” 原来六大队的成队长自从上次开会知道农场要在五、六大队办养殖场后，他也不等田大梁场长安排，就跟罗明浩要了猪舍和兔舍的图纸。 于是成队长一回到六大队，就带着六大队的改造分子们把猪圈、羊舍、兔舍都按照图纸重新修了。 杨绣枝不由得对六大队的成队长点了个赞，心想，这个六大队的成队长还真是个干实事的人！跟这样的人共事，何愁事业不会成功。 这样执行力超强的人很值得培养。 于是又问道：“小满，孙涛孙副场长把报废拖拉机买回来了吗？” “已经买回来了！听说三百块钱全部花光光了，一共买了十二辆报废的拖拉机，已经运回来了三辆。” “买了那么多？没想到孙副场长还挺能干的！”杨绣枝由衷的夸道。 “什么呀！我去看了，就是一堆破烂，两个堂哥和大盛哥，还有大堂舅正带着人在加班加点的在修呢。”钱小满撇撇嘴回道。 本来花钱买报废拖拉机就是个幌子，所以杨绣枝不在意的笑了笑！ “农场里的两台拖拉机让他们看过没有？” “早就修好了！大堂舅他们把坏了的零件一换就修好了。” 杨绣枝又问道：“你大堂舅和两个堂哥还有杨大盛他们几个住的宿舍都安排好了没有？” “都安排好了，他们四个现在都住在咱们家隔壁，罗大叔他屋子里的炕大，就把他的房子让出来了。” “那他住了哪儿？” “他说先跟他的两个战友住在一起就可以。对了，老妈，罗大叔说，这几天他还有几个战友会来咱们农场。” “这样啊！来了咱们就热烈欢迎。对了，小满，你买的配件够吗？” “足足的！在他们卸货的时候，我趁没人注意我，偷偷的进库房添加了不少，反正东西都装在箱子里，再说，他们也不知道箱子里具体装的是什么东西。” “瞧把你机灵的！这件事情办得漂亮。你估计大概一共能够修好几辆？” “全部。” “全部都能修好？” “嗯呐！发动机和各种配件我都是直接从人家农用车厂成套买的，实际上他们直接组装起来就可以用。” “可真有你的！你这小脑袋瓜反应的还真快。”杨绣枝笑着夸奖道。 “那是自然！”钱小满十分傲娇的昂着小脑袋，一脸的自信。 “对了，老妈，薛爸爸是轧钢厂的工程师，我已经拜托罗大叔把他调到了农场维修队。 我回头再让堂哥教薛大哥和薛小糖学开拖拉机，这样就完美了。” “知道了！你不是说薛小糖的妈妈是轧钢厂的医生吗？现在调到农场卫生室没有？” “和另外两个人都已经调到卫生室上班了，有罗大叔亲自出马就没有办不成的事儿，现在她们都在卫生室帮着收拾呢。” 能够帮到好朋友一家，可以看得出钱小满此时的心情很好。 第二天下午，农场全体领导班子成员的会议如期举行。 在会上，杨绣枝听取完领导班子各成员的汇报后，又重新分配了各个副场长春播前需要尽快完成的生产任务。 最后杨绣枝着重的强调道：“今天我在这里要再三强调一下，关于养殖的事情，各大队队长回队里后，要跟队员们讲清楚，咱们搞养殖除了交任务外，主要就是为了给农场所有职工改善伙食的！不是为了买卖换钱。 所以下半年能不能实现每个月吃上一顿杀猪菜就要看在坐的各位了，我希望在坐的各位一定要认真对待。” 说罢，杨绣枝一脸严肃的看着下面的干部们道：“在这里我再强调一下，如果咱们今后的生活真的好了，也要各生产队的队长告诉队员们都要管住自己的嘴巴，不准瞎嚷嚷出去，都清楚吗？” “嘿嘿嘿……书记，这个我们都明白的！大伙儿都不是傻子。”一群大老爷们儿齐声回道。 声音洪亮，充满了干劲。 “对了，你们在坐的有没有人种过甜菜？”杨绣枝看向下面的大队长们问道。 第236章 上一课 下面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杨绣枝是个什么意思。 高跃进看了一眼众人，这才回道：“书记，大伙儿差不多应该都会种，就跟种萝卜一样，只是现在农场没有种子，可上面也不让咱们随便种呀！” 立马下面就有人附和道：“对呀！关键是不让种。” “就是，不让种咱们也没招呀！” 这个问题杨绣枝自然是清楚的，她知道自六零年至七八年这十几年期间，由于受到政策和三年自然灾害的严重影响，造成我国的农业生产遭到了非常严重的破坏。 又因为粮食减产这个原因，才导致全国各地甜菜的种植面积大幅度缩水。 其次就是政策上片面的强调各省的食糖自给自足，加上国家目前实行的是计划经济政策，结果导致甜菜种植分散、产量低，不能形成规模。 就这样造成十分严重的恶性循环，结果就是后来又因为制糖原料不足才导致全国各地大批的糖厂停产。 最后导致全国各地的红糖和白糖都成了紧俏物资，造成城乡居民每个月的食用糖需要定量凭票供应。 于是杨绣枝解释道：“放心，咱们不占用农场里的耕地，开荒种甜菜咱们自己制糖，目的就是解决目前农场职工的吃糖难题。” “书记，咱们真的可以自己种甜菜制糖吗？”有人担心的问道。 “怎么不可以，咱们又不占用农场的耕地，再说，甜菜叶子和制糖后的甜菜渣子还可以废物利用，当做饲料喂猪、喂牛，我还知道甜菜渣还可以肥田。”杨绣枝斩钉截铁的回道。 “我支持书记的决定，同意开荒种甜菜。”罗明浩大声表态道。 “原则上我也同意。”田大梁也表态。 “我也同意开荒种甜菜，五队的张大队，六队的成大队，从明天开始记得组织人员开荒。”高跃进也大声的附和道。 “知道了！高场长，保证完成任务。”张队长和成队长两个人高兴的齐声回答道。 “不用太着急！我建议开荒的事情先不着急，咱们又种不了多少，农场职工自己吃顶多种上个二三十亩地，等农用拖拉机修好了，二三十亩的荒地开起来顶多一两天就能完成。”杨绣枝建议道。 这时下面又有人说道：“如果真的能用拖拉机开荒自然好！” 另一个人附和道：“那东西突突突的干起活来可比人快多了。” “那一堆破烂真的能修好吗？”有人不看好。 “怎么修不好？你没听说那几个师傅是书记特意从省城请来的，人家可是有真本事呢。” “我昨天看了一会儿，几个师傅做起事情来都很有几把刷子，我猜，请他们书记应该是花了大价钱。” “这个你也知道？咱们农场可没有什么钱。” “那应该是冲着咱们书记的面子……” 下面的干部们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好了，都请安静！现在咱们继续下一个会议议题，现在先来说说试种水稻的事情，高副场长，你打算今年先安排在哪几个生产大队试种？”杨绣枝始终把控着会议进度。 高跃进站起身来回道：“书记，我跟罗主任还有几个大队长开会讨论了一下，一致认为先在浇灌比较方便的一大队和二大队试种，今年我们打算两个大队各种五十亩水稻实验田。 如果今年试种成功，明年再在其他几个生产大队全面铺开。” “行，高场长就按照你们商量好的方案来，我建议尽量把两个大队的实验田弄到一起，这样方便耕种和收割，也方便后期管理。” “好的！书记，我们也是这个想法。”高跃进咧开大嘴回道。 杨绣枝看向田大梁：“田场长，场部卫生室的扩建工作要抓紧一点。” “好的！书记，现在只等着上大梁了。”田大梁忙回道。 “对了！咱们农场办了学校吗？” “有个小学，在场部西头。”高跃进回道。 “那咱们农场的孩子要上中学只能去公社上吗？”杨绣枝问道。 “是的！公社有一个小学，还有一个中学，农场如果有孩子想上中学就得去公社。”田大梁回答道。 “为什么不在咱们农场也办一个初中？” “一来上初中的孩子不多，二来农场没有钱再办一个初中，再说现在读了高中也不能考大学，孩子们能有个小学文凭，不当睁眼瞎就可以了！”还是高跃进回的话。 “你们真是目光短浅！” 听杨绣枝这么说他，高跃进有些不高兴，底下也有人不服气。 看他们都不服气，杨绣枝决定今天给这些人好好上一课。 于是十分严肃的说道“我知道你们不服气我说的这句话，我只能跟你们说孩子读书和不读书是有很大区别的！ “能有什么区别？还不是一样要干活吃饭？”有些人小声嘀咕。 “就是，那些来农场改造的臭老九，不都是读过不少书的人吗？可结果……”有人附和。 杨绣枝有些无语了！哎！在哪里都有搅屎棍。 杨绣枝说道：“我也不跟你们讲什么大道理，就打个比方吧，学画画的人如果不读书就是画工，你们说对不对？” “对，没错，给咱们在炕琴上画画的就叫画工。”有人回答道。 “可他如果读了书就叫做画家，画家是不是要比画工受人尊敬多了？说出去是不是也要高大上一些？是不是听上去有出息多了。 同样的道理，学木匠的不读书就是木工，读了书就是建筑大师；拉二胡的不读书就是个街头卖艺的，可他读了书就是音乐大师。 算命的不读书就是神棍，读了书就是玄学大师，你们好好想想是不是这个理儿。” 等杨绣枝的话说完，下面的干部们面面相觑，虽然有人感觉有些不对劲，但是也不知道如何反驳。 心里想，是不是这也是读书跟不读书的差别？ 当然了！他们不知道有偷换概念这个词。 所以这会儿没有人再跳出来反对，有的人反而都觉得杨绣枝的话很有道理。 杨绣枝没理会他们，继续问道：“咱们农场离向阳公社应该有个七八里路吧？” “有，只多不少。”有人回道。 “嗯！我知道了！” 众人又是面面相觑，不明白杨绣枝是个什么意思。 散会后，大伙儿都各忙各的去了！ 第237章 农场小学 看时间还早，杨绣枝就慢慢晃悠着去了农场小学，确切地说农场小学就在农场场部的西北方向。 学校在一个大院子里面，院子呈长方形，东西南三侧各有几间土坯的草房子。 杨绣枝到学校的时候学生们正在上课，为了不打扰学生们上课，杨绣枝只打算进去粗略的看一下。 走到院子，杨绣枝朝着东面的房子看去，发现有三个房间门上面都钉有一个木牌子，离得远，看不清楚牌子上写的是什么。 不过，杨绣枝猜测应该是班级的门牌号。 走近一看，果然这三个房间是一二三，三个年级的教室，不过，这会儿有两间教室里是空的。 杨绣枝感觉有些奇怪，结果一看，教室里的几个大窗户都没有安装玻璃，窗户上的塑料薄膜已经被风给吹破了，这会儿正发出噗噗的响声。 原来是三个班里的孩子都挤在一个教室里上课，是因为这间教室的中间位置搭了一个铁皮炉子，正在烧柴火取暖。 杨绣枝猜测可能是因为太冷的原因，所以老师才把三个班的孩子们聚在一个教室里上课。 杨绣枝叹了一口气，教室里的条件实在是太简陋了，凹凸不平的地面，教室里只有黑板和课桌，还有正在给孩子们上课的老师和孩子们。 自东向南走有两间是老师的办公室，依次是四年级和五年级的教室，这两个年级也是正在上课。 应该是这两个年级的学生年岁大一些的原因，两个班级都没有升烤火的炉子，孩子们坐在破旧的课桌前缩着脖子正在认真听老师讲课。 课桌是由一块木板子钉成的，桌下面也没有可以放书包的地方。 西面有三个房间的门是锁着的，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在老师办公室的房檐下挂着一个长条形的铁块，杨绣枝猜测学生们上下课应该是敲这个当铃声。 操场的东西侧各竖立了一个简易的篮球架子，院子的西南角有个用木板钉的简陋的公共厕所，男生在南侧，女生在西侧，卫生环境令人堪忧。 杨绣枝又叹了一口气，转身回了场部后，准备去副场长的办公室找田大梁说说学校的事情。 结果副场长办公室里一个人影都没有，孙涛去了市里还没回来，这会儿田大梁和高跃进也都不在。 杨绣枝去问旁边办公室的罗明浩。 罗明浩说是新扩建的几间卫生室明天都要上大梁了，田大梁有些不放心，所以散会后他连办公室都没回就直接过去那边了。 听罗明浩这样说，杨绣枝也打算过去看看情况。 农场卫生室在场部的东侧面，原来的老卫生室非常简陋，一共只有三间房子，一间做办公室兼医生值班室，另外两间做药房兼诊室。 这回因为增加了几个硬件设备，所以要扩建一间手术室、一间X光室和一间心电图室，还新增加了一间临时病房。 杨绣枝远远的就看到四间房子都已经全部垒起来了，只等明天上大梁了！田大梁正在跟施工的工人说着什么。 杨绣枝看他在忙，想到现在也不是说建学校的时候，自己也不懂就不去给他添乱了，于是转身就又回场部自己的办公室了！ 第二天给房子上梁，这年月也不敢整什么上梁仪式，都是老把式，所以没用一天四间房子的梁就上好了，最后一步就是给房顶铺茅草了。 这个年代修房子，不可能都是修砖瓦房，再说目前农场也没有那个条件。 何况现在还是处在计划经济时期，所以砖瓦都很难买到，而且还要批条，目前农场只有农场场部的办公室和干部们住的宿舍是砖瓦房，其他人只能住那种土砖建成的茅草房子。 这里一般都用一种“苫房草”盖屋顶，这种草很长，长度差不多有七八十公分的样子，“苫房草”比一般的草耐腐蚀很多，用来盖屋顶可以防雨不说，冬天还可以保温。 这种苫房草基本上家家户户都会在前一年秋天收割，然后摊开晾晒干水分，留到第二年春天雨季来临之前修补房顶，省得雨水多的时候房顶漏雨。 …… 杨绣荷和外甥女徐佳莹来了之后也没闲着，在收拾好卫生室后，就跟农场卫生室的几个人一共兵分三路准备下生产队。 她们跟赤脚医生一样背着药箱下到各生产大队，上门给各生产大队的农场职工们检查身体。 完成杨绣枝提出的做到有病治病，没病预防的工作要求。 杨绣枝让她们俩专门负责五六生产大队，因为这两个生产大队差不多都是下放到农场的改造分子，所以他们的身体情况十分堪忧。 再说，这样杨绣枝也放心把后世一些效果好的药给自家小妹用，也不用担心会出什么纰漏。 生产这边，高跃进带着各生产大队的队长们如火如荼的开展春播工作。 可农场的地太多，人干起活来又太慢。加上今年又要试种水稻，实在是季节不等人，要赶紧整地育秧，所有的事情都攒到一起了，忙得罗明浩和高跃进是焦头烂额。 农场的其他干部们也是各司其职一个个忙得脚不沾地。 杨绣枝也跟着着急，可急也没有什么用，因为她既不会种地，也不会看病，更不会修车。 她也想为春播生产尽一份力，于是就去农场大食堂帮忙，结果大食堂帮工的婶子们看到她十分的不自在，她只要一去一个个都战战兢兢的不敢随便说话，生怕出差错。 整得她再也不敢去帮忙了，什么忙都帮不上，杨绣枝十分的郁闷，现在整个农场可以说就数她是最没有用的！ 没办法，杨绣枝找到正在给她大堂舅帮忙的钱小满同学商量。 可钱小满想都不带想的说道：“老妈，俗话说得好，咱们既要马儿跑，就要给马儿吃饱。现在大家饭都吃不饱，肚子里肯定都没什么油水，大伙儿肯定特别馋肉，咱们就给大伙儿整肉吃吧！” “整肉吃？能行吗？” “咋不行？咱们母女赶马车出去溜达一圈，整一头大肥猪回来，给农场的干部们会餐。” 看杨绣枝还在纠结，钱小满又说道：“老妈，您想想是场部全员大会餐，是不要钱白吃，大伙儿有不要钱的肉吃，谁还管你肉是怎么来的。” 第238章 钱大忽悠上线 杨绣枝大手一拍：“确实，行，那就先给场部的干部们和各生产大队的大队长们改善伙食好了！各个生产大队的社员们后续再一步一步慢慢来。” 于是母女俩一大早上就赶着农场的马车出去了，在农场附近的几个村子溜达了一圈。 本来母女俩是随便溜达的，可谁知，她们母女俩到大槐树岭村的时候，还救了村长家的小孙子。 事情是这样的，小孩子调皮在玩耍的时候不小心掉河里了。 在东北这旮瘩，四月的河水一样冰冷刺骨，何况孩子身上穿的棉袄遇水就更重了，眼看着孩子一直扑腾着往下沉，河岸边的孩子们一个个吓得只会大叫。 也是该这孩子命不该绝，好巧不巧的，正好母女俩赶着马车溜达到了这里。 两个人岂有见死不救的道理，于是杨绣枝二话不说，用意念从空间家里拿出一捆尼龙绳子，手脚麻利的做了个活扣，使劲用力甩出去正好套到孩子挣扎挥动着的胳膊上。 等把孩子救上来后，杨绣枝快速把孩子身上的湿棉袄脱掉，脱下自己身上的大棉袄把冻僵了的孩子紧紧裹上。 钱小满同学还用自己水壶里的温水给孩子吃了感冒药和消炎药。 母女两个好人做到底，在其他孩子的指路下把落水的孩子送回了家，哪知好巧不巧的她们无意中救的孩子还是这个村李村长的小孙子。 大槐树岭村的李村长都不知道怎么感谢母女俩是好，一家人也说了一堆感谢的话。 杨绣枝趁机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李村长听杨绣枝说是附近五七农场的，知道他们想搞养殖，想在他们村买一头大肥猪和几头小猪崽。 他想了一下就答应了。 临走前，钱小满还给孩子留下了一包退烧药和一包消炎药，说明吃法后还给了李村长一个小本子，上面写的有养殖（地龙）蚯蚓的方法和加工成饲料的方法。 本来她是准备在农场实施的，这次赶巧就先给了李村长。 于是等母女俩再回到场部的时候就拉回来一头二百多斤的大肥猪和两头小猪崽。 一路上钱小满嫌猪叫的声音太吵，还用她那个一只没机会用的带迷药的手帕给猪用上了。 就这样母女俩安安全全的就又溜达回了农场。 在场部干活的人远远就看到马车上的大肥猪和小猪崽，还有赶车的母女俩，于是人们一下子都沸腾起来了！ 不一会儿功夫，马车旁边一下围满了人，大伙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有个胆子大的小年轻凑上来问道：“书记，车上的大肥猪和猪崽是哪儿来的？” 杨绣枝笑了笑没回答，而是看了钱小满一眼，意思就是在说，你不是说没有人会问吗？结果第一句话就问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钱小满有些尴尬的露出八颗牙，笑容满面的回道：“是从大槐树村跟人家换的。” “啊！用什么东西换的？”钱小满翻了个大白眼回道：“用命换的，是我老妈救了人家的命。” “啊！救命能换回这么大一头肥猪还有两头猪崽？这买卖划算，是给咱们农场换的吗？”又一个人好奇的问道。 “是的！咱们书记说了，春播工作很重要，今年冬天和明年一年大伙儿能不能够吃饱饭，就要看今年的春播工作做没做好，所以今天一大早上我们就出去了，准备找熟人看能不能给咱们农场借回来一头肥猪。 结果救了人，这不就…… 下午咱们场部大食堂准备大会餐――吃杀猪菜，咱们书记要给大伙儿鼓鼓干劲。” 有人诧异“啊！大会餐？吃杀猪菜？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大肥猪不是在这里吗？今天下午咱们书记请大伙儿敞开肚皮吃大肉。”钱小满强调道。 有人更直接道：“书记请咱们吃大肉！走，快走，赶紧干活去，早点干完，早点回来吃肉。” “走，赶紧干活去！咱们不能对不起书记请咱吃肉的情分。” “走喽！干活去喽！吃大肉喽！” 呼啦啦一下人就走光了，于是整个场部也跟着沸腾起来，大家奔走相告今天农场要会餐。 钱小满十分得瑟的挑眉看了自家老妈一眼。 意思是在说，这不就是您要的效果吗？ 杨绣枝不得不佩服闺女的应变能力，冲着她挑起了大拇哥。 罗明浩听到消息还有些不相信，他匆匆赶回场部找杨绣枝确认。 这一问，还真是，他都不知道说什么是好，只是一个劲的说道：“杨姐，您看，这，这怎么能让你自己掏钱呢？” 杨绣枝忙回道：“罗明浩，快打住，我没花钱。” “啊！真没花钱？杨姐，是真的吗？那……”罗明浩还是有些不信。 “真的！”杨绣枝十分淡定的回道。 杨绣枝心想就知道会是这样，花钱是肯定的了，天上掉馅饼的事是不可能的，但是我不能说呀！ 于是只能看向钱小满，让她继续接着圆。 钱小满接到老妈递过来的眼神，于是钱大忽悠上线。 只见她笑眯眯的说道：“大叔，事情是这样的……” “啊！是这样啊！这个李村长也真是大手笔，不过，救人一命，还有一个养殖地龙搞养殖的配方也值这个。”罗明浩很快就想通了。 “行，杨姐，那我安排人去通知各村的大队长。” “行，赶紧去吧！告诉他们每个人可以带两个孩子或者一个大人。”杨绣枝交代道。 “好嘞！我这就安排人通知下去。”罗明浩欢快的跑出了办公室。 杨绣枝喜欢跟罗明浩共事的原因有一点，就是这人十分信任她，遇事情不过分纠结。 就光这一点就非常难得。 吃杀猪菜的热闹劲就不过分叙说了。 果然，一顿会餐后，干部们和场部的工作人员的工作积极性那是空前的高涨。 大伙儿各司其职，努力工作！这个效果让杨绣枝非常满意。 半个月很快就过去了，也到了杨绣荷离开的日子，母女俩虽有不舍，但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路要走，母女俩也不能强求。 杨绣荷在私下里跟杨绣枝说道：“大姐，五大队和六大队的人身体素质普遍都很差，而且还都营养不良，大姐，有些病还是要靠养的！” “我知道了！我跟你说的那几个让你重点关注的人怎么样？”杨绣枝问道。 “情况都不好，如果再不想办法改善，可能会影响寿命。” “真有这么严重？” “有，可能比我说的还要严重。”杨绣荷无比认真的回道。 “嗯，我知道了！” 在杨绣荷临行之前，杨绣枝不偏不倚同样也送了她和未来妹夫一人一块手表。 第239章 气鼓鼓的钱小满 等送走了来帮忙的杨绣荷后，接下来母女俩就什么都不管，专门负责给农场的大食堂寻摸肉食。 但是她总不能次次都整回来一头大肥猪吧！那简直就是作死的节奏，还是自己的小命最要紧。 等母女俩跟着高跃进和罗明浩去第一第二生产大队指导完育秧工作后。 其他各项工作都按计划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大家各司其职各忙各的。 工作任务下发后，剩下的事情就是追踪各项工作的完成情况了。 目前杨绣枝就没有什么事情可做了！杨绣枝想着大家都在忙，总不能就她一个人无所事事吧！ 于是她决定给自己找点事情做，想了想她最擅长的还是打猎，那就打猎给大伙儿改善伙食好了！ 就这样杨绣枝把主意打向农场周围的几座大山。 于是她决定重操旧业――上山打猎暂时解决农场职工吃肉难的难题。 为此杨绣枝还特意问了副场长高跃进和几个农场里的老人，他们都说早些年深山里有狼、还有野猪。 只不过自打三年自然灾害之后，这么多年那些牲畜再也没有下山霍霍了，进山里只要不去深山还是安全的。 晚上睡觉的时候，杨绣枝就把自己要上山打猎的事情跟钱小满说了，钱小满说她也要跟着一起去。 “小满，你罗大叔不是任命你为农场技术员吗？怎么？你不跟着他们一起去盯着三大队和四大队种春小麦？”杨绣枝有些不解的问道。 “我给几个生产队长一人发了一本写了种植方法的小册子，所以根本就不用我亲自出马，而且我跟罗大叔和高副场长都已经商量好了！” “这样啊！瞧你这个技术员当的！可真够轻松的。现在说说看，你们是怎么商量的？我怎么不知道？” “就是怎么保证五七农场这两年不被树成典型？” “什么意思？怎么扯了树立典型啦？不是定好了一步一步慢慢来嘛？” “意思就是具体怎么落实到位？ “我们觉得这两年五七农场先苟着发展这一点不能变，就像你说的，先悄摸摸的让农场里的职工能够吃饱饭、有衣穿，孩子们有学上，生病了有农场医院给治。”钱小满解释道。 “咱们本来不就是这样打算的吗？枪打出头鸟的道理我自然懂，说说你们具体是怎么商量的！”杨绣枝回道。 “我们商量对外就说是第一年只是试种，因为种子不多所以试种的面积不大，结果实验结果不是特别理想，只比农场留的种子稍微好那么一点，第二年接着再试种，结果再好一点。” “嗯，这个办法不错。” “其实是，三大队和四大队的耕地是最大最平整的，所以全部用的是高产春小麦种子，还有玉米高产种子今年也在这两个大队试种。” “不错，这样方便统一管理。” 钱小满继续解释道：“只有一大队和二大队今年除了试种稻子外，小麦和玉米就种普通种子，这样也好有个对比。 五大队和六大队老弱病残比较多，所以今年除了开荒种甜菜外，粮食就只种高产玉米，还有就是在这两个大队集中精力专门搞养殖。” 杨绣枝想了一下，觉得和自己的想法出入不大，再说种子的事情也确实不能一步到位，否则会给自己和罗明浩，还有整个农场惹来大麻烦，于是就没有反对。 钱小满知道杨绣枝这是同意了，就立马从她的APP里下单购买了一支样子十分普通的弓弩，就在家里对着家里的木头房门认真的练习起来。 “砰、砰、砰”箭头射入木头的声音不绝于耳。 一练习起来，钱小满就上了瘾！就好像是得到一个新玩具一样，乐此不疲的一口气练习了一两个小时。 杨绣枝让她歇一歇，明天再接着练习，要不然一下运动过度，明天胳膊肯定会抬不起来。 她也拿起弓弩试了几下，总觉得没有用石子打猎来得随心所欲。 歇在一旁的钱小满喝了一碗水后，开口问道：“老妈，您要不要也来一个。” 杨绣枝忙摇头说道：“我还是算了吧！用不习惯这个，要买你就给薛小糖也买一个吧！” 为了弄到肉，母女俩算是豁出去了，每天带着薛小糖在林子外围满林子乱蹿，今天上山打到几只野鸡给大食堂炖个汤。 明天又到山上掏了几个野兔子洞，弄个土豆炖兔肉。 后天还到草甸子那边的水泡子里捞几条鱼回来做锅鱼汤。 总之，每天多少都有点荤腥，就这样三个人每天也都忙得不亦乐乎。 四月的天，太阳也晒人。这不，没几天下来，三个人的脸都被太阳晒黑了好几个度。 这天她们三个从水泡子里捞了不少大鱼回来，满满当当的三大背篓，杨绣枝估计了一下，差不多应该有个两百斤左右的样子。 当然了！三个人中就数杨绣枝的力气最大，所以把那么多鱼弄回来她自然就成了主力军，装鱼的背篓难免把她的后背给弄湿了。 等把鱼一送到大食堂，杨绣枝也累得够呛，嫌自己身上有一股子鱼腥味，杨绣枝就先回宿舍换衣服去了。 钱小满和薛小糖两个人则留在大食堂里帮忙打下手。 可没过多大一会儿功夫，钱小满就气鼓鼓的从外面回来了。 她一见到杨绣枝就开口说道：“老妈，快气死我了！” “哟！这是咋的啦？” 钱小满气鼓鼓的说道：“大食堂的大师傅嫌吃鱼太费油了！他说再这样吃下去，今年的油就不够用了。” “啊！这样啊？”杨绣枝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她刚才还在纳闷呢？水泡子里有这么多大鱼，没道理农场里的人都不去捞鱼吃，没想到原因居然是这个。 钱小满又继续说道：“帮工的婶子们还说鱼太腥气，有刺不说还没多少油水，他们大多数人还是喜欢吃肉。” “腥气？这么说，他们应该是不会做鱼吧？不过，食用油倒还真是个问题，还是得想办法给农场弄些猪油。”杨绣枝自言自语道。 “所以，我跟大师傅说做红烧鱼块就不腥气，他一听说要用油炸，就冲我直翻白眼。”钱小满还不忘记给大师傅上眼药。 杨绣枝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笑着回道：“我知道了！那就弄肉回来好了。好了，好了，别气了！快消消气。” 第240章 一头落单的野猪 看她还在生气，杨绣枝就笑着解释道：“小满，你静下心来想想看，人家这样当着你的面跟你说这些话，是不是没有把你当外人？你再想想这是不是一件好事情？” 钱小满不做声，还是撅着小嘴巴不开心。 不过，她还真的很认真的想了想，没想多久，她就想通了！ 她说道：“老妈，您还别说，现在想想，还真是这么一回事儿！只有自己人才会无所顾忌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这时的钱小满已经不生气了。 其实整个五七农场是处在一个大山坳里，深山里资源丰富，但是深山里也危险。因此农场里的人进山也只敢在山外围活动。 可毕竟农场附近的山上兔子和野鸡相对少很多，几天下来她们的收获一天也比一天少，于是杨绣枝决定自己一个人上山的时候进一趟深山看看。 等把一半的报废的拖拉机修好，杨绣枝也松了一口气，她准备进深山。 各生产大队安排来场部学开拖拉机的学员也都通知到位了。 钱小满让杨大盛跟自己一起先教会薛小糖和薛大哥学开拖拉机。 各大队派来学开拖拉机的学员太多，杨大盛一个人根本就忙不过来。 农场里原有的两个拖拉机手分别去了第三第四生产大队协助种小麦。 可还有一半的台报废拖拉机等着维修，大堂哥他们父子三个的任务也重，他们几个现在正加班加点带着人忙着维修，所以他们根本就腾不出手来协助教学。 于是钱小满主动跟罗明浩请缨，她说道：“罗大叔，现在我大舅他们都在忙着修车，根本就腾不出手来，现在就数我最清闲了。 要不，就由我和杨大盛还有薛小糖兄妹俩，来负责教各大队选出来的拖拉机手学开拖拉机。” “那敢情好！小满，你真的会开拖拉机？” 不过，罗明浩是一脸的不信。 钱小满也不在意，继续说道：“自然会，但有一点，我和杨大盛要求现场教学。” “现场教学，什么意思？”罗明浩疑惑不解的问道。 钱小满解释道：“意思就是把所有的学员都带到田间地头，我和薛小糖兄妹俩负责教会他们开拖拉机，杨大盛负责教他们如何使用农用机械。 就是一边现场操作一边教学，一条龙的教学服务。 比如：怎么用农用机械深耕，怎么挖沟，怎么起垄等等。 这样学起来快，还容易记住！而且发现问题还能在现场及时解决。” “好，这个办法不错！小满，那这些人就交给你们几个人了。”罗明浩笑呵呵的分派任务。 “大叔，您就瞧好吧！保证完成任务。”钱小满还敬了一个不太标准的军礼。 罗明浩知道钱小满做事情是个靠谱的！有了钱小满的保证，他自然是巴不得这样做了！ 但他还是特意来征求杨绣枝的意见。 杨绣枝自然明白自家闺女的想法，她知道自家三个孩子都会开拖拉机，他们放农忙假的时候都在杨家庄参加过劳动的，所以会使用农用设备也不稀奇。 而且现在又正是春播在季，毕竟要赶农时，现在当务之急是尽早把地整好把春小麦种下地。 现在闺女主动要帮忙，杨绣枝岂有反对的道理，自然是同意了。 一大清早，鸡鸣声穿破晨雾，唤醒了沉睡中的大山，唤醒了要下田劳作的农场职工，也唤醒了沉睡中的杨绣枝。 早上杨绣枝早饭没吃就准备进山，她跟钱小满交代了一声，就背着一个大背篓出发了，她手里拿着一把大砍刀和一捆绳子踏着清晨的露珠朝着山脚走去。 四月的天，万物开始复苏，山上的积雪也全都融化了！ 清晨的山上还是很有些冷的，上到山顶，初升的太阳在林子里投下一块块光斑。 此时不知名的小鸟在山林间叽叽喳喳，抱着松果的松鼠也跑出洞来晒太阳。 杨绣枝一直朝里走，一路上还打了几只野鸡，走了不知道有多久，脚踩在落叶上感觉有些硌得慌，她低头一看，原来是秋天从板栗树上掉落下来的野栗子。 杨绣枝眼睛一亮，野猪最喜欢吃野栗子，有野栗子说不定就会遇到野猪，她不由得提高了警惕。 果然她没往前走多远，耳边就听到哗啦啦的流水声，应该是山涧的溪流。 杨绣枝循着声音来到溪流边，发现了新鲜的野猪脚印。 紧接着耳边就听到“吭哧吭哧”的声音，杨绣枝是个老猎人，一听就知道是野猪发出来的声音。 她顿时就来了精神，放轻脚步悄悄走近一看，果然是一头落单的野猪。 不过，看到野猪，杨绣枝知道这下麻烦有点大了，她没想到这头野猪会有这么大，像座小山似的，估摸着足有个四百多斤的样子。 没想到一个冬天过去了，这头野猪还有这么肥。 现在走是不可能的！想到肉，想到这头野猪这么肥，肯定能炼出不少猪油。 杨绣枝决定豁出去了！想着不管怎么地也要想办法把它拿下。 杨绣枝把身后的背篓挂在树杈上，又看了看四周围的树，悄悄的一边往空间里收大石头，一边绕着走到树长得比较密的地方，突然发现有两棵树紧挨着，自己侧着身体可以轻松穿过，两棵树都有碗口那么粗。 她决定以这两棵树给自己做掩体，激怒野猪，让它冲过来撞自己。 于是杨绣枝拿起一块拳头大的石头就使劲朝着野猪的脑袋砸了过去。 这下真把正在树下觅食的野猪给激怒了，它瞪着绿豆大的小眼、鼻孔里呼着粗气撒开蹄子就朝着杨绣枝所在的方向冲了过来。 杨绣枝先绕着两棵树跑，一会儿闪身躲进空间，一会儿又在两棵树中间给它扔一块石头。 气得野猪眼睛珠子都红了，这次杨绣枝又在树中间使劲给了野猪脑袋一石头，这下打中了，还见了血，真把它打疼了。 就看到野猪直奔她而来，杨绣枝立马闪身又进了空间。 等她再出来，就看到野猪已经夹在两棵树之间嗷嗷的大叫。 杨绣枝围着野猪转了一圈，现在杀死它，担心血腥味引来狼，不杀死吧，活的野猪又怎么把它弄回去呢？ 所以一时半会儿杨绣枝还真不知道怎么下手才好，这下杨绣枝还真犯难了。 第241章 杨绣枝到六大队 最后杨绣枝还是用空间里的电棍把野猪给解决的。 又担心野猪醒了会咬人，她从自己的空间家里找出一个她平时买菜的那种手提的大布袋子，把野猪的大嘴和头都套在袋子里，然后还在野猪的头上打了一个死结。 接着又用绳子把野猪的四只蹄子都捆绑起来。 然后坐下来吃了几个放在空间里的槽子糕，填饱肚子后，就背上背篓，抬起头辨别了一下方向，就扛起野猪就朝着山下走去。 正在山下干活的人，看到杨绣枝一个女同志扛着一头大野猪下山，再看野猪这奇怪的造型，着实都吓了一大跳。 有好事儿的人想趁机偷懒，就凑上前来跟她打招呼。 这个问道：“同志，看你眼生，你这是打到野猪了？” 这不明摆着吗？是个没话找话的！ 那个说：“这么大一头野猪，你个女同志，力气可真大呀！” 杨绣枝笑而不语。 又有人问：“这位女同志，先别急着走，你看起来面生的紧，你是哪个生产大队的？” “对，是没见过这位女同志。对了，你是哪个生产大队的？怎么跑到我们大队山上来打猎呀？” 杨绣枝心想，这是个喜欢多管闲事的！ “野猪是集体的财产，你在我们大队的山上打的，野猪应该归我们大队集体所有。” 这话确实没毛病，这人是个喜欢上纲上线的！ 杨绣枝抬眼看了说话的人一眼，是个瘦瘦高高的年轻人。 不知道是不是也是送来农场改造的，一看就是个刺头。 于是杨绣枝停下来也不走了，把野猪放在田埂上，她趁机歇了一口气。 这才开口问道：“同志，你们这是第几生产大队？” “我们是第六大队。”有人回道。 原来这里是六大队。 既然遇到了，杨绣枝决定把这头野猪就直接送给六大队。 于是说道：“你们谁去帮我找一下你们大队长。” “同志，你找我们大队长干什么？”有人问道。 杨绣枝微笑着解释道：“把你们成队长叫过来，就说场部的杨绣枝给你们六大队送肉来了。” “送肉，是真的吗？这头野猪真的是送给我们六大队的吗？” “同志，您说的是真的吗？这真的是送给我们的？” 众人是七嘴八舌的！人群顿时就炸开了锅，远处干活的人也纷纷朝着这边看过来。 杨绣枝看向众人，无比认真的大声回道：“是真的，你们大队长叫成大毅对吧？你们谁去通知一下你们成队长。” “我们大队长是叫成大毅，我跑得快，我去找大队长。” “我去……”话没说完，就看到一个人撒开脚丫一溜烟的跑远了。 “你们再来几个人把野猪抬到你们大队食堂，今天让大队食堂的大师傅给你们做杀猪菜。” “真的能吃杀猪菜？” “我来，我来。” “还有我，还有我。” 最积极的是四个壮小伙子。 “好了，四个人就足够了，其他人都赶紧干活去，早点把今天的活计干完，早点回去吃杀猪菜。”杨绣枝大声的吩咐道。 “好嘞！走喽，干活去喽！” 看热闹的众人一哄而散。 杨绣枝背着背篓跟在四个抬野猪的小伙子身后，朝着六大队的队部走去。 等他们几个人刚刚走到队部，成大毅也追在身后找了过来。 他一看到杨绣枝，老远就跑着伸出手来喊道：“杨书记，欢迎来六大队指导工作。” 听成大毅喊杨绣枝杨书记，四个抬野猪的小伙子都愣住不走了，都扭过头来看向杨绣枝。 他们可都听说过了，农场新来的党委书记姓杨，只是没想到会是眼前的这位女同志。 心想，乖乖！现在的女同志也能当一把手。 杨绣枝微笑着跟成大毅握了握手，回道：“你们六大队的条件比较艰苦，辛苦成队长和同志们了！” “不辛苦，不辛苦，应该的！”成大毅忙回道。 “成队长，这次我就是路过，正好在山上打了一头野猪，就留给你们村，晚上安排农场的全体职工吃一顿杀猪菜改善一下吧。” “这，杨书记！我，我都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了！总之，杨书记今后有什么用得到我成大毅的地方，您尽管吩咐就是了……谢谢书记记挂着我们六大队。” 成队长感动的有些语无伦次，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但还没忘记表忠心。 杨绣枝不想让他继续感谢下去，就说道：“成队长，走，带我去看看你们新建的养猪场和养鸡场。” 成大毅用大手抹了一把脸，十分恭敬的回道：“好的！书记，您先请到我们队部办公室休息一会儿，我先去安排一下。” “不用，我就在外面等。” “那好！” 成队长说完，就虎着脸扭头对抬着野猪的四个小年轻说道：“还愣着干什么？今天还想不想吃杀猪菜了？快给我把野猪抬到大食堂，再去找大队的孙屠夫赶紧来收拾，你们四个就留下来给他打下手。” “好嘞！队长，保证完成任务。”四个人欢快的答应着抬着野猪走了。 杨绣枝没等多大一会儿，成队长很快就回来了。 成大毅说养猪场就建在山脚，走了大约二十多分钟后，两个人就站在新建的养猪场外，成大毅带杨绣枝走进养猪场。 有四五个改造分子正在忙着打扫猪圈，看到成大毅和杨绣枝他们两个人进来，都低着头站在一边。 几个人头发乱糟糟的，身上穿的衣服也是破破烂烂的。 杨绣枝看到了也不好作声。 只是说道：“成队长，你告诉他们，我们只是看看，不用管我们。” 成大毅忙对几个人说道：“老赵，老黄，老钱，老徐，老林，你们干你们的，不用管我们。” 几个人忙回道：“好！好……” 猪场收拾的很干净，不是那种臭哄哄，脏兮兮的！虽说也有臭味，但不像是那种恶臭味，不用多问就知道，肯定是这些人经常打扫了！ 还别说，小满设计的这个猪舍很是巧妙，一间大屋子里分成大猪舍和小猪舍，小猪舍设有一道小门，小猪能出来，大猪却进不去的。 猪舍进门的一角装有一个长条型的料槽，料槽的对面角落还有一排地漏，是猪排便便的地方，用水一冲就会流下去，然后冲到墙外面的粪池子里。 粪池子上有一大半是用大石板盖着的，有一小部分是用木板盖上，这样做方便掏粪。 第242章 钱小满的忠告 看猪圈里猪的数量，除了六大队原来的猪，猪圈里不止只有先前买回来的十八头小猪崽，有一部分小猪崽很明显都要大上一圈，看上去一个个都长得很健壮。 于是杨绣枝问道：“孙场长又买回来多少头猪崽？” “没买，全都是赊账赊来的！” “赊账？孙场长一共赊回来多少头？” “一共赊回来三十三头，说是先让我们六大队养着，等天一暖和了，就分给五大队一半。” 杨绣枝心想，没想到这个孙涛还挺能忽悠的！他比自己可强太多了！都能赊账弄回来三十三头猪崽。 成大毅看上去有些舍不得的样子。 成大毅的心思，杨绣枝自然也能够理解，就好比是自己好不容易养大的孩子，突然要送给别人是一样的道理。 这件事情等到时候再说，杨绣枝还在考虑是不是把两个生产大队合并成一个大队。 两个人往外走，杨绣枝又问道：“成队长，猪场和养鸡场、还有兔场都按照要求消毒了没有？” “书记，有消毒，是我按照要求亲自监督的，我安排人连着十天都用草木灰把猪圈、鸡场和兔场里里外外都洒了一遍，里面清理干净后还用火墙烘干，最后还用石灰粉消毒。”成大毅十分恭敬的回道。 “嗯！这件事情干得不错！值得表扬。”杨绣枝夸奖道。 “没有，没有，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成大毅谦虚道。 杨绣枝在前世当过十几年的部门领导，自然是知道下属是需要领导的鼓励和夸奖的。 她想了一下又说道：“回头，我让负责你们村的徐卫生员给你们带过来几瓶酒精，还有一些安乃近和青霉素，你们再给猪身上消消毒。” “太好了！书记，我还正为这件事情犯愁呢！”成队长露出一口大黄牙无比真诚的微笑。 “书记……那个……” 看到成队长吞吞吐吐的样子。 杨绣枝看了他一眼，说道：“成队长，有什么困难就直说。” 成大毅面带为难的说道：“书记，那个，现在才刚开春，苜蓿草的种子才种下地，猪草还没有长起来，猪饲料的问题还需要书记帮忙解决。” 别说，杨绣枝还真忘记猪饲料的问题，从杨家庄带过来的猪饲料只怕早就已经吃完了！ 于是回道：“好！我知道了，你们今天先坚持一上午，下午我安排人给你们多送些米糠和麸皮过来，再用拖拉机给你们送两车红薯过来。” “真的吗？真是太好了！书记，说真的，现在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我们全大队为了养那些牲畜都快断顿了。”成队长激动的手都在哆嗦。 “情况怎么这么严重？你这个同志，不是我说你，有困难怎么不早说？记住了，有困难找组织。”杨绣枝打着官腔道。 “现在知道了！书记，下次遇到困难一定找组织帮忙解决。”成大毅真诚的回道。 “但是送红薯的事情你们一定要保密，你是知道的，农场里一共有六个生产大队，我是你们六大队的书记，也是其他五个大队的书记，给你们不给别人……。” 杨绣枝没有再多说什么，大家都是聪明人，点到为止就可以了。 “书记，我明白，我一定让六大队所有知道这件事情的人都闭紧嘴巴。”成大毅拍着胸脯保证道。 杨绣枝突然又想起来一件事情，于是说道：“对了，成队长，除了养殖地龙做饲料的办法，我还知道一个猪饲料的制作方法，就是用玉米芯和玉米秆粉碎后制作猪饲料的方法，回头我给你写下来。” “书记，玉米芯和玉米秆粉碎了真的可以喂猪吗？”成大毅有些半信半疑的问道。 杨绣枝解释道：“你知道吗？玉米芯和玉米秆含糖量非常高，粉碎后是完全可以用来做饲料的。 回头等收玉米的时候，我给你们大队弄来一台粉碎机，你们可以把刚刚收上来的玉米芯和玉米秆都磨成粉和猪草一起煮熟了喂猪，猪吃了容易长膘。” “这个办法好！谢谢书记，为了我们六大队的副业生产，让书记您跟着操碎了心！” 杨绣枝笑着调侃道：“好了！成队长你也学会拍马屁了！” 一句话把成大毅说的有些不好意思起来，黑红的脸上满是涩意。 杨绣枝说道：“对了！等回头我派人给猪场的水井安一个压水泵，这样只需要接上一根长管子，就可以一个人用力压，一个人负责冲洗，这样就不用费劲担水了。” “如果真的这样就太好了！可真省了不少力气。” 两个人又转到养鸡场，小鸡苗长大了不少，叽叽喳喳的活跃的很，成大毅让人在鸡活动的场地种了不少苜蓿草和黑麦草籽。 杨绣枝让成大毅安排人到山上多挖一些灰灰菜、马齿苋和菊苣草回来种在场院里。 看成大毅不明白，就解释道：“灰灰菜和马齿苋有清热解毒的作用，菊苣草能止泻，鸡吃了可以预防鸡生病，而且下的蛋还多。” “好的！书记，回头就安排人去挖。” 既然来一趟，杨绣枝还是觉得去看看那几个人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于是问道：“对了！成队长，那几个让你重点关注的改造分子现在怎么样？” 成大毅明显愣了一下，他不明白杨绣枝是个什么意思。 但他此时突然想起来了上次钱小满来队里送苜蓿草种子和甜菜种子，还有土豆和南瓜种子的时候跟他说的话。 他记得当时钱小满是这样说的：“叔，咱俩认识的时间不短吧？” “嗯！是不短。” “您也知道我钱小满是个什么样的人对吧？” “小满，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别跟叔打哑迷。” “叔，我跟您说实话，就是关于那些改造分子的事情。” “什么事情？” “上面的意思是让那些人来咱们农场改造思想的，不是要那些人的命的，您说对不？”钱小满十分认真的问道。 “那是肯定的！这个叔自然知道。”成大毅不在意的回道。 “叔，您说，这些人跟咱们有什么关系吗？你想想，那些人做的那些事，若是在咱们农场真闹出人命来就不好了！如果真的在六大队出事儿，说不定还会让您背锅。” “真有这严重？” “可能会比这还严重，您掂量着想想，可别做那个吃力不讨好的恶人。” “总之，您记住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不让他们离开六大队，不让他们出事儿，让他们好好活着，您就不会犯错误。” “就这样能行？” “嗯呐！再每个月按时让他们交一份思想报告防止有人来检查，这样的话谁也找不着您的麻烦！”钱小满十分真诚的建议道。 想到这里，成大毅忙回道：“其他人还好，就是刚从五大队调过来的三个人都不太好！” “是哪三个？严重不？走，现在带我去看看去。”杨绣枝忙问道。 第243章 成大毅的检讨 成大毅一边走一边对杨绣枝说道：“有一个姓张的同志是个当兵的，据说在队伍里还是个大官，也不知道怎么会下放到咱们农场，送过来的时候就在发烧，浑身滚烫滚烫的。 正好那个时候杨大夫还在我们大队，给他看过之后，开药吃了倒是退了烧，就是身体垮掉了！ 杨大夫说是伤了底子，得慢慢养。” “那就好好养着吧！”杨绣枝暗自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成大毅继续说道：“还有一个姓苏的同志据说原来是省里的大官，来的时候都瘦脱了像，一看就知道也是遭了大罪。 还有一个姓高的同志说是大学的教授，具体是教什么的不知道，他也是老惨了，腿被打折了，一直没有条件好好治，就这样瘸了一条腿。哎，一表人才的大教授，真是可惜了！” 说完，成大毅是一脸的唏嘘。 “上次杨大夫没给他看腿？”杨绣枝问道。 成大毅解释道：“看了，只是给开了一些消炎药和止痛药。杨大夫说农场卫生室的条件不行，不能做手术，得去省城的大医院才行。唉！” 此时杨绣枝的心里也是五味杂陈，这是时代造成的悲剧。 于是开口吩咐道：“嗯！就让他们先好好养着吧！但是要注意保密，成队长，你明白吗？” “书记，我明白的！真出了事情我成大毅也跑不了的！” “对了！现在养殖场一共安排了几个人？”杨绣枝岔开话题问道。 成大毅十分恭敬的回道：“回书记的话，因为现在养殖场养的牲畜不多，所以一共只安排了八个人，除了刚才干活的五个人，还有三个人身体不好在宿舍休息。” “嗯！人还是有点少，可以再多安排几个，特别是那些身体不好，需要照顾的。” “好的！回头就安排。”成大毅忙回道。 “回头，我会安排人送些细粮过来，你安排人给他们买两个装粮食的大瓦缸，再安排一两个勤快的嫂子负责给他们几个做饭，顺手再帮忙收拾一下。” “回书记的话，人已经安排了！瓦缸回头就安排人去买。” “安排了就好，买瓦缸的钱没几个，干脆就找队里报销吧！” “好的！” “对了！做饭的人就按照农场办事员来开工资，她们每个月的工资和补贴的票据我会按时安排人送过来，她们也跟着这些人一起吃吧。”杨绣枝嘱咐道。 “啊！还给开工资呀？”成大毅诧异地问道。 “对呀？怎么？不可以吗？” “那个，书记，我检讨。”成大毅突然说道。 “检讨？发生了什么事情？”杨绣枝一脸诧异的问道。 成大毅解释道：“书记，事情是这样的，我不是担心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太多了不好吗？ 就安排我媳妇说是来监督他们这些人改造，实际上是让我媳妇给他们几个做饭，他们几个都不会做饭，浪费粮食不说，日子过得老惨了。 所以，我就……书记，我媳妇没白拿队里的工分，她是个勤快人，还帮他们收拾屋子，种种菜园子，还连带给他们几个病人洗洗涮涮，给他们把屋子都收拾得立立整整的，您一会儿去看了就知道了。” 成大毅说完，有些忐忑不安的看着杨绣枝。 “这样安排就很好嘛！成队长，你检讨什么？”杨绣枝有些不明白就问道。 随后又明白过来，“哦！我明白了，你安排你媳妇给这些人做饭收拾屋子，是不是觉得这个活计轻省？担心我说你徇私，对不对？ 成队长，我只能说你想多了！你知道吗？洗衣做饭并不是个轻松的活计；还有这件事情你没有做错，确实是知道这件事情的人越少越好！” “没做错就好！没做错就好！嘿嘿……”成大毅咧开大嘴傻笑道。 “嗯！如果你媳妇一个人忙不过来，可以多增加一个人也没问题，待遇不变。不过有一点，必须是嘴巴严的，明白吗？” “明白，这是必须的！”成大毅忙保证道。 成大毅带杨绣枝来到那几个人住的地方，这里离养殖场没多远，走路用不了十分钟。 远远看到房子是新盖的，新盖的茅草房子也在山脚下，离六大队的队部和村子很有一段距离。 “这房子还是新盖的？”杨绣枝看着眼前的新房子，诧异地问道。 成大毅忙解释道：“书记，情况是这样的，去年下大雪，村里有几间旧屋子年久失修被积雪给压塌了，好在万幸没出人命。 这次我就趁着建猪场和鸡场的机会，看土砖还有富裕的就安排人在猪场旁边建了一间大屋，这样方便他们住在附近照顾那些牲口。” 这样安排也是无可厚非，杨绣枝就没再说什么。 房子外面有个很大的院子，一进院子，就看到一个女人正在院子的墙边挖地，应该是在收拾菜园子准备种菜。 成大毅喊了一声：“冬子他娘。” “当家的，你咋来了？这个女同志是？”女人看到成大毅和杨绣枝，诧异地问道。 女人梳着个胡兰头，四十多岁的样子，中等身材不胖不瘦，样子十分干练。 “我带杨书记来看看老张和老苏他们。”成大毅解释道。 “杨书记？这么年轻？”女人吃惊的喊出了声。 标准的东北大嗓门。 “个老娘们，别一惊一乍的，赶紧干你的活儿去。”成大毅小声呵斥着。 “书记，老娘们没见识，您可别介意啊！”成大毅忙给自己的媳妇描补道。 杨绣枝没想到成大毅还有点大男子主义。 于是笑着招呼道：“成大嫂，你好！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成大嫂连连摆手回道。 “书记，走，咱们进屋子里去。”成大毅招呼道。 “嗯呐！” 杨绣枝把背着的背篓放在门边交代道：“这次一共只猎了七只野鸡，成队长，一会儿你拿两只回去给家里的老人和孩子们补补，剩下的五只一会让嫂子给他们八个人单独炖个鸡汤补补。” “哎！知道了，谢谢书记。” “还有，别忘了晚上安排人给这边多送些杀猪菜，让他们都吃饱。” 成大毅忙回道：“谢谢书记提醒，我一会儿就跟我媳妇说这事儿，再安排两个人把杀猪菜送过来。” 第244章 一棵希望的种子“修” 成大毅伸手推开屋门，一股热气就朝他扑面而来，杨绣枝猜想应该是这几个人身体不好，成大嫂上午还给他们烧了火炕的。 屋子看上去很是宽敞，但是屋子里的光线有些昏暗。 不过，杨绣枝的眼睛很快就适应了屋子里昏暗的环境，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靠东面墙壁和南面墙壁各砌有一铺大炕，南面的炕上还躺着三个人。 屋子里的地面夯实的很平整，头顶上的几根横梁一看用的也是新木头，只是新建的房子还没来得及盖顶棚也没有用报纸糊墙。 这件事情杨绣枝记在心里，农闲没事干的时候，自己要提醒成大毅安排人解决。 听到有人推门进来，躺在炕上的人都坐起身来。 见是成大毅进来，有人起身一边准备下炕一边忙招呼道：“成队长，您来了！快炕上坐。” 成大毅忙笑着说道：“张同志，苏同志，高同志，你们都别下炕，我们只是来看看你们，都坐着别下炕。 来，几位老同志，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咱们向阳公社的党委副书记、也是咱们五七农场的党委书记兼场长杨绣枝同志。 听了成大毅的介绍，三个人齐齐看向杨绣枝。 成大毅继续说道：“今天杨书记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是特意来看望几位老同志们的。” 听了成大毅的介绍，杨绣枝差点没绷住，成大毅这家伙真是个人才，“还特意，还百忙之中呢？”这马屁拍的太有水平了。 三个人一听来的是农场里的一把手，就要下炕。 杨绣枝忙出声阻止，“老同志，都别下来，也都别客气。” 然后十分诚恳的说道：“三位老同志都坐着别下炕，你们都是老革命同志，都是我杨绣枝的前辈。 我今天真的只是来看看你们的，听成队长说前期你们受到了不公平待遇，身体不好也没有得到相应的照顾，这是我们农场全体干部们的工作没有做到位。” 听杨绣枝这样说，三个老同志都不做声，只是用眼睛看着她。 好像是在说，你骗鬼呢！你还嫩着呢！少在我们面前惺惺作态。 杨绣枝知道他们肯定不会那么容易相信自己，但是该表达的诚意她还是要表达清楚的！ 这些人可都是将来的金大腿，自己能不能抱上还不知道呢！但最起码自己不能得罪，到时候说不定多少还有个照顾他们的香火情在。 所以她杨绣枝为他们做了什么，肯定是要让他们清楚的知道的，她可不是圣母玛利亚，她杨绣枝也不会做什么无名英雄。 于是继续说道：“由于我们工作上的失误，给几位老同志造成身体和心理上的伤害，我作为农场的党委书记是要认真做检讨的……” “可是书记，您才刚来几天呀？先前的事情根本就不关您的事儿，怎么能怪到您的头上了呢？”成大毅这个人也是个人精，他忙插话道，实则是在替杨绣枝做解释。 杨绣枝一脸无奈的摆摆手，让成大毅别再解释了。 她继续说道：“总之，现在我杨绣枝是农场里的场长，我可以给各位保证，前期的那些不好的事情绝对不会再发生了，我相信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的！ 老同志们也不要再有什么思想包袱，只管好好改造思想，争取早日改造好了重返工作岗位。” “我们真的还能回去吗？”一个瘦脱了像的人沙哑着声音问道。 杨绣枝看向他，是那个叫张军山的部队大官，只见他面黄肌瘦，眼眶深凹。 可看向自己的两只眼睛炯炯有神，眼睛里还有一道亮光在闪烁着。 杨绣枝知道他眼里的那道亮光是什么，那就是“希望！” “唉！”杨绣枝不由得在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 “能！一定能，我相信肯定能，老同志，你们要有信心，也要相信党和人民，我相信只要你们好好改造，我们的党和我们的人民是不会忘记你们的功劳的。”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只要你们好好活着，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们肯定会重返工作岗位为我党和人民工作。”杨绣枝一脸坚定的回道。 她的话如同一道惊雷，震惊了屋子里的所有人，这些人自然也包括成大毅。 这个时候，成大毅才完全明白钱小满跟自己说的那些话所包含的深意，想到这里，他的后脊梁不由得直冒冷汗。 杨绣枝和成大毅走了好半天，屋子里的三个人还在思量杨绣枝说的话，他们那颗死了的心再也不能平静下来。 其实杨绣枝这次冒着风险说这些话，只是想送给他们一颗希望的种子，让希望的种子在他们的心中发芽、生长，让他们心中有希望、心里有盼头。 他们的心中有光有希望才能坚强的活下去，才能有勇气熬过最后这段艰难的岁月。 杨绣枝跟成大毅交代了一些事情，就准备回场部。 成大毅忙挽留道：“书记，要不，现在去食堂吃饭，等下午吃了杀猪菜再让拖拉机手送您回去。” 杨绣枝拒绝道：“不用了！我下午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办。” “那个，书记，您要不要带一半猪肉回去？我让拖拉机跑一趟帮您送到场部。” 不管是真送还是假送，杨绣枝都没太在意。 只是回道：“不用，你们留着自己吃。别送了，我走了！” 杨绣枝说完潇洒的挥挥手朝着场部的方向走去。 折腾了半上午又是打猎，又是把野猪背下山，半上午只吃了几个槽子糕，等走回到场部，杨绣枝的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她感觉自己的胃里火烧火燎的，心慌的不行，浑身没劲头昏昏的。 唉！饿肚子的滋味可真不好受。 可这时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已经错过了食堂的饭点。 回到宿舍，宿舍没人，外甥女徐佳莹去了农场卫生室上班去了，闺女小满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自从来农场后，母女俩一直都比较忙，所以一直都没有在家里开火，不过家里的厨房里锅碗瓢盆，米面粮食，油盐酱醋什么东西都有，都是钱小满准备的，不过就是没有菜，甚至连咸菜都没有。 现在杨绣枝饿的心慌得厉害，没有心情想别的，她也懒得在外面用大灶折腾，于是她关上房门就回了自己的空间家里，先吃了一块槽子糕垫垫。 然后在家里的厨房她快速下了一碗鸡蛋面条。 一碗鸡蛋面下肚，杨绣枝感觉自己又重新活了过来。 杨绣枝感觉这样下去，离自己想要的精致生活差太远了，这样下去太亏待自己了！再说，大堂哥父子几个来了农场后一直都是吃食堂，大食堂的伙食能有什么油水？ 于是杨绣枝决定下午再上山一趟，抓几只野兔回来红烧，打几只野鸡回家炖汤，给大伙儿改善一下生活。 第245章 杨绣枝请客 也不知道是因为做了好事儿人品大爆发还是怎么的，下午打猎，杨绣枝的手气可以说是好得不得了。 到山上，她背着背篓没往里走多远，就用石头打了一只落单的傻狍子，担心血腥味会引来凶猛的野兽，杨绣枝就直接把狍子放进了自己的空间。 开了个好头，杨绣枝对晚上的大餐充满了信心。 此时的杨绣枝可以说是信心爆棚。 这不，到下山的时候，她一共收获了一只七十斤左右的傻狍子，十六只野鸡，九只成年的肥野兔，还有六十多个野鸡蛋，东西装了三个背篓，收获太大，弄得她差点下不了山，好在她有空间这个外挂。 她一下山，就被人看到了，立马就有人欢呼道：“看，是书记，是书记打猎回来了！” 大家七嘴八舌的围上前问候，“书记，书记，辛苦了！您辛苦了！嘿嘿！您歇歇，您快歇歇，东西让我们来拿，对，把背篓交给我们。” 又七手八脚的接过她两只手上拎着的两个背篓，还十分自然帮她卸下身后的背篓。 “哟！今天打了这么多野鸡，书记，您今天的收获不小啊！” “这边还有好多野兔，这兔子可真肥呀！” “书记，这打猎的手艺，我们是真服了！” 这马屁拍的！ “书记，您今天还捡了这么多野鸡蛋，看样子咱们今天又可以改善伙食了！” “走，赶紧把东西送到大食堂去。” 好嘛？这就安排好了？ 杨绣枝一句话都还没说，他们就替她把这些东西都安排好了。 杨绣枝那个郁闷啊！唉！太平易近人，没有距离感也不好！嗯，这个得尽快改正。 杨绣枝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如果不开口，恐怕等一会自己连一根鸡毛都捞不着。 于是忙开口说道：“哎！哎！先等等，那个，我今天晚上要请人吃饭，给我留两只野鸡炖汤。” “好的！我给书记挑两只最肥的！” 人群散了！东西拿走了，眼前也清净了！ 看着手里的两只野鸡，杨绣枝郁闷了！好嘛！明明是自己打的猎物，怎么整得自己好像跟人家要东西似的。 拎着两只野鸡没精打采的往家走，想到空间里还有一只大狍子，杨绣枝又庆幸起来，好在下山的时候因为拿不下，把狍子给放在空间里了。 回到家门口，发现家里的院子门是打开的！想着应该是小满在家！ 于是走进院子，杨绣枝就喊了一声“小满，是不是你在家，我回来了！”。 喊完，就推开外屋的房门，先把两只野鸡放下，又把狍子从空间里弄了出来。 “哎！我在，老妈，您回来了！” 钱小满听到喊声，从里间跑出来，一看到狍子就知道杨绣枝又上山的。 她开心的问道：“老妈，您今天猎到狍子了！这狍子可真肥，您今天又上深山了？ “没有，今天运气好，到山里往里没走多远就遇到了它。” “太好了，老妈，我都有好长时间没吃狍子肉馅的饺子了！现在食堂每天都做野菜饼子和野菜窝窝头，现在看到野菜饼子我都想吐。 老妈，咱们今天就吃狍子肉韭菜馅的饺子吧。”钱小满兴高采烈的的建议道。 唉！这可怜的娃。 于是回道：“我是无所谓，想怎么吃都随你，只是你的韭菜从哪里来？” “就是山上呀！今年天暖和的早，上次进山打猎，我看到山上长了好多野韭菜，这个时候吃正鲜嫩着呢。” “行，能说清楚来历就行。那你赶紧下单，把需要买的东西赶紧买了！回头去把你大堂舅和两个堂哥找回来帮忙，他们收拾狍子有经验。 记得通知你罗大叔和几个副场长，就说咱家今天晚上请客，还有别忘记去供销社买白酒和香烟。” “好嘞！知道了！我这就下单。” “玉米面和白面粉家里有，油盐酱醋家里也有，这些都不用买，狍子肉太瘦没油水，先下单买一大块五花肉，再整点五香花生米好下酒。 还有嫩韭菜，整十五斤，还有菜刀，擀面杖，还有放饺子的大簸箕，嗯！都来两个，还有……”钱小满一边下单一边自言自语的絮叨着。 东西一准备好，钱小满就跑出去搬救兵去了，杨志国父子三个和杨大盛很快就来了。 四个人速度很快，剥皮、剔骨切肉很快就收拾好了！把狍子肉先泡在清水里除血腥味。 接着杨绣枝就安排大堂哥杨志国和杨大盛负责和面，今天就吃二合面的饺子。 晚上吃饭的人多，光是饺子面就和了两大面盆。 国栋国梁兄弟俩负责帮忙剁馅，兄弟俩把两把菜刀都舞出残影出来了。 晚饭自然是由杨绣枝亲自来掌勺了，杨绣枝问父子三个和杨大盛剩下的狍子肉想怎么吃？ 大堂哥杨志国笑着说：“是肉就行，二妹，不怕你笑话，我就馋肉，随便怎么吃都行。” 杨大盛附和道：“姑，我也馋肉，前两天我还梦到了啃酱大骨，老香了。” 几个人听了一阵大笑。 两个堂侄子，一个说“我想吃红烧”，一个说“我想吃爆炒辣子”。 杨绣枝豪爽的回道：“行，今天都满足你们的要求，红烧，爆炒，炖大肉，酱大骨咱今天挨个整。” 杨绣枝打算家里的大灶和隔壁的大灶两个灶同时开动，隔壁的大灶用来炖肉和酱骨头，家里的大灶用来炒菜和煮饺子。 不一会儿，钱小满的酒也买回来了，跟她一起回来的还有薛小糖和外甥女徐佳莹。 杨绣枝安排姐妹三个收拾韭菜，洗干净了切碎。 一群人忙得热火朝天，杨绣枝刚刚把饺子馅调好味道，罗明浩就带着三个副场长和他的六个战友一起过来了。 他们来正好赶上包饺子，杨绣枝也不跟他们客气，马上就使唤上了！东北爷们就没有几个不会包饺子的，何况罗明浩的几个战友还都是当过兵的，包饺子就更不在话下。 包饺子没有那么大的桌子，杨绣枝想了个办法，在两个大水缸上放上两扇门板就解决了。 最后吃饭也是在两扇门板上面解决的。 晚饭无疑是十分丰盛的，除了有狍子肉馅的饺子不说，还有红烧狍子肉，爆炒狍子肉。 杨绣枝担心人多菜不够吃，还让钱小满在她的APP上下单购买了一整扇猪排骨，和狍子剩下的骨头炖了满满一大锅酱骨头。 两只野鸡没有锅做，杨绣枝打算改天做个爆炒辣子鸡给自己解馋。 第246章 解了馋 吃饭的时候，杨绣枝是不喝酒的，陪酒的任务自然就交由大堂哥父子三个和杨大盛来负责了。 她自己一边大快朵颐，还一边劝罗明浩他们都别拘束，少喝酒多吃肉。 杨志国父子三个陪着一群男人喝着小酒，啃着大骨头，就着饺子畅谈人生，说着今年农场的大变化，憧憬着秋收粮食大丰收的好日子。 要不说，这个年代的人很容易满足，他们的愿望很朴实，就是想一家人吃饱穿暖。 一顿大餐，大伙儿总算是解了馋！吃得是宾主尽欢，男人们推杯换盏一直吃到晚上八点多，一个个有些微醺才散场。 送走众人，杨绣枝是累了一天，吃完饭就先回房间休息去了，把收拾两家的厨房的任务就交给了钱小满她们几个年轻人。 等都收拾完后，外甥女徐佳莹跟两个堂侄子就一起负责送薛小糖回家去。 钱小满下午也一直跟着忙前忙后，这会儿她也累得有些坚持不住了。 所以她没跟着去送薛小糖，只是给薛小糖端了一搪瓷盆锅里没动的酱大骨，让她带回去给薛大哥，还有薛家父母他们当夜宵。 看钱小满进屋，趁外甥女徐佳莹这会儿送薛小糖不在家，杨绣枝就小声跟钱小满说起了今天在六大队发生的事情。 钱小满想了一下就回道：“老妈，送粮食的事情您就别再管了，交给我，我这两天就找机会送过去。” “老妈，我建议那个地方您最好还是少去比较好！” “这个我知道。” 钱小满还是强调道：“您的身份摆在那里，您过去目标太大了，就算是去了也不方便行事，您就不要再过去了。” “嗯！如果没有必要，我是不会过去的。” “您放心把他们交给我，我年纪小，又是技术员，方便到处走。我会找机会隔三差五去六大队看看的，您放心，如果他们缺什么东西我会及时给他们补充的！。” “那好！只是要辛苦你了！对了，小满，薛小糖的妈妈在原来的医院主要负责的是什么科？她的医术怎么样？”杨绣枝问道。 “好像啥病都会治，应该是全科吧！至于精通哪一科我就不知道了！怎么啦？要不我回头问一下糖糖。” 杨绣枝回道：“就是六大队有个下来改造的大学教授腿被打瘸了，错过了最佳治疗期，上次你小姨看过后，说他的手术农场卫生室做不了，要去省里的大医院做接骨手术。 小满，如果在农场的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不知道薛小糖的妈妈能不能做这个骨科手术。” “老妈，就这事儿呀！不用薛小糖的妈妈出马，我这里有个更好的人选。”钱小满不在意的回道。 “真的？咱们农场还有这样的人才，我怎么不知道？”杨绣枝满是疑惑的问道。 “老妈，您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这一阵子您一直都在忙，差不多每天都在外面跑，当然不知道场部这边发生的事情。”钱小满解释道。 “这个人是上个星期跟罗大叔的几个战友一起来农场的，听说是省城医院里非常厉害的一把刀，人家最擅长的就是骨科，也不知道是得罪了谁，被下放到了咱们农场。” “那太好了！小满，回头，你带他去给那个高教授看看腿，如果他说可以在农场做手术，你就想办法让他尽快把手术给做了。” “老妈，万一他不答应呢？” “这样啊？只要他不离开五七农场，不让咱们做违反原则的事情，条件随他开。” “遵命，母上大人，就算没有条件咱们也要创造条件。老妈，我保证帮您把这件事情办得妥妥当当的！。”钱小满调皮的回道。 把给高教授做手术的事情交给闺女后，杨绣枝就没有再管了。 …… 忙忙碌碌中时间过得很快，仿佛眨眼间就到了五月，春意复苏，天也开始变得暖和起来了！ 农场的五月，挂着嫩芽的柳枝在微风中轻轻摇曳，预示着真正播种的季节已经到来。 五月的早晨，雾气正浓，露珠儿还挂在杂草和树叶间，还没有被透过云层的太阳光蒸发掉。 远处传来的鸡鸣声，让整个五七农场顿时就鲜活起来，潮湿的空气中充满着勃勃生机。 这个季节能吃的野菜就更多了！但是整个农场缺粮食的情况也更加严重了。 没办法，杨绣枝决定回向阳公社一趟，这次不为别的，就是为了借粮。 她知道这个粮食是不好借的，肯定会有一场硬仗要打。 所以一大早上她吃的饱饱的，除了钱小满，她谁也没告诉，就开着一辆拖拉机去了向阳公社。 钱小满要跟着一起去，杨绣枝没让，她还特意交代道：“小满，你今天就守着电话，我有什么事情会及时打电话回来的。” 杨绣枝一到公社，她就直接去组织部找刘勇敢。 刘勇敢猛不丁的看到杨绣枝，愣了好一会儿。 杨绣枝笑眯眯的问道：“怎么？刘部长，才个把月没见，这就不认识了？” 刘勇敢到底是做组织工作的，他很快就想起来了公社还有杨绣枝这号人物。 于是忙打招呼道：“那个，杨副书记？对，您是杨副书记，您今天怎么有空回来啦？” “回来看看你们过得怎么样？对了，耿书记的病好了没有，今天在公社吗？”杨绣枝风轻云淡的回道。 “在，在，耿书记今天哪儿都没去，刚才我还到耿书记的办公室汇报最近的工作情况了，耿书记现在应该还在他的办公室。” “走，你现在就带我去耿书记的办公室。”她也不管刘勇敢愿不愿意，杨绣枝毫不客气的就直接吩咐道。 刘勇敢心里虽然有些不太情愿，但他也不敢不答应。 怎么说杨绣枝是公社的党委副书记，是公社二把手，虽说杨绣枝老是不在公社，但她毕竟还是自己的上级，而且职位在那里摆着呢，所以就算借给他一个胆子，他也不敢随便得罪自己的上级领导。 于是他只能恭敬的答应道：“好的！杨副书记，您随我来。” 耿书记的办公室宽敞明亮，里面除了一个办公桌，还配备了沙发和茶几。 第247章 忽悠耿星河 杨绣枝跟刘勇敢走进耿书记的办公室，一进屋就看到办公桌后坐着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 他穿着一件九成新的浅蓝色短袖衬衫，因为有些秃顶，他的额头显得有些宽，脸看上去却不小。 在这年月，一看他这张脸就知道这人肯定是一直都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的。 杨绣枝心想，不用看就知道，又是一个不知道民间疾苦的官老爷。 杨绣枝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他正悠闲的一只手端着搪瓷缸子喝茶，另一只手里还拿着一张报纸在看。 心想，他这是在公社养老呢？ 心里虽然是这么想的，不过她倒是没有表现出来。 而是满脸带笑的招呼道：“耿书记，你好！” “哦！刘勇敢同志，这位是？”耿书记看向刘勇敢问道，然后漫不经心的喵了杨绣枝一眼。 意思是不认识。 也对，杨绣枝虽然来了公社一个多月，可他们两个根本就没见过面。 刘勇敢忙介绍道：“书记，她就是杨绣枝同志。” “杨绣枝？”耿星河还是一脸的疑惑。 很显然，是根本就没想起来向阳公社有杨绣枝这号人。 看他还是没有想起来的样子，刘勇敢忙开始解释道：“书记，就是从市里调到咱们公社挂职的党委副书记杨绣枝同志。” “哦！原来是杨绣枝同志呀！” 刘勇敢解释完，就忙说道：“书记，我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 耿星河冲他摆摆手，刘勇敢就转身出去了。 耿星河抬眼再看向杨绣枝的时候，就不由得眯起眼睛开始打量起她来。 打量了有个几秒钟，这才开口说道：“那个杨绣枝同志啊！欢迎你来向阳公社挂职。 对了！那个，杨书记，听说你来了之后就一直都待在农场？” 这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于是杨绣枝回道：“是的！耿书记。” “这样可不行，杨绣枝同志，虽说你主要负责的是农场这一块儿，但你作为公社的党委副书记，二把手，公社里还有一堆事情需要你来操心呢！” 杨绣枝听话音，这意思是对自己总待在农场很不满意。 想想应该不会吧？没有人来分散他手中的权力，他应该很高兴才对。 那就是故意找茬了？ 那怎么能行，她可没有忘记自己这次回来的目的，那就是搞到粮食，无论如何都要从公社搞到粮食，无论多少。 那么，这次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得罪他的，既然不能得罪，那就捧着好了！ 于是杨绣枝立马改变策略，忙把最新鲜的马屁给拍上：“耿书记，咱们向阳公社在您的英明领导下，那是全公社团结奋进，干部群众的工作热情空前高涨，全公社到处都是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杨绣枝都感觉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的冒出来了！没办法，只能拼了老命了。 说完，偷瞄了耿星河一眼，看他被自己捧得有些飘飘然。 决定再接再厉，继续忽悠。 “书记，您是老革命、老领导了，我在咱们干部队伍里还是个新人，所以市里的江主任和市委的江书记这次派我来是专门来跟您学习的。” “哦！江主任和江书记真是这么说的？”耿星河还是不太相信杨绣枝说的话，他总感觉不太对劲。 杨绣枝才不管他信不信，继续忽悠道：“千真万确！而且，在我临来向阳公社之前，江主任和江书记还特意交代我，让我有什么困难只管来找您，两位领导都对您赞誉有加，说您是位经验丰富的老同志，是党和人民的好干部。” 杨绣枝继续忽悠，她一点都不担心耿星河会跑去找两个人对质，一是她笃定耿星河不敢。 二是，耿星河绝对问不出口。难道他会跑去问人家江鹏程和江朝阳是不是真的说过他是党和人民的好干部。 他是谁呀？能有这么大的脸面？ 所以，去问显然是不可能的！ 何况江朝阳当初还真说了有困难直接找耿星河帮忙的话。 虽说当时他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可架不住杨绣枝她就是当真了，怎么办？ 这时，耿星河自己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杨绣枝，但是杨绣枝敢当着他的面大拉拉的说出来，就足以证明事情肯定是真的。 而且一个年轻的女人能来公社挂职二把手，没有后台，显然是不可能的！ 于是问道：“那杨书记，你这次回来是有困难？还是……” “是有困难……” 就这样，杨绣枝用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再加上一顶高帽子把耿星河给忽悠瘸了，成功从公社弄到一千斤粮食。 虽说只是少量的高粱米和粗玉米面，剩下的都是红薯和土豆，但是聊胜于无不是。 粮食要到手，杨绣枝喜滋滋的在组织部给等在农场办公室的钱小满打了一个电话，就说了一句话，就是告诉她公社耿书记同意给农场粮食了，让她安排一下。 其实就是给钱小满发信号，让她做好准备。 准备什么？当然是夹带私货了！要不然这点粮食，整个农场六个大队哪里够分？ 然后她大声哼着团结就是力量，坐在拖拉机上等在公社粮站大门口装粮食。 果然等杨绣枝开着拖拉机走到半路，钱小满开着一辆拖拉机正等在半道，于是母女俩带着满满两车粮食唱着歌大摇大摆的回到了农场。 五月初，也到了手把青秧插满田，低头便见水中天的季节。 今天是第一大队和第二大队的一百亩水稻实验田开始插秧的日子，钱小满和杨大盛带着四个拖拉机手，一早就开着拖拉机带着四台多功能插秧机过去了。 杨绣枝是被大堂哥带着跟副场长高跃进一起骑自行车去的实验田。 他们三个人到的时候，就见到不少农场职工挑着担子匆匆往田里送秧苗。 钱小满和杨大盛带着两个大队长负责在田埂上做指挥，四个拖拉机手推着四台手推式插秧机在稻田里来回穿梭。 真是一派繁忙的春播生产景象。 用插秧机插秧可比人工插秧的速度快太多了，插到水田里的秧苗很快就在稻田里舒展着新绿，一排排，一行行整齐划一，在阳光下焕发着勃勃生机。 你还别说，高跃进选在这个地方做水稻实验田还真没选错，一百亩水稻实验田虽然不多，但看上去镜面一样的稻田阡陌交汇，可以说是碧水蓝天，五步一池，十步一塘。 第248章 春播与借粮 虽说杨绣枝不懂种田，但这个地方有好几个水塘，水量充沛，再往前不远处就是草甸子，那里有各种鸟类在此栖息。 她当然知道这个地方非常适合种植水稻。 杨绣枝寻思着，今年农闲的时候如果公社没有修水利的任务，就组织农场里的青壮年把这些小池塘都挖开连起来，统一清理淤泥，再拓宽挖深一些，这样雪化的时候可以多蓄些水。 只要有足够的用水，这样明年就可以在今年的基础上继续扩大水稻种植面积。 当然了，她会把握好一个度，可没想过一味的扩大种植面积，增加农场职工的负担。 看杨绣枝他们三个过来了，一大队的张队长和二大队的田队长赶紧跑过来跟三人打招呼。 杨绣枝让他们都去忙去，不用管他们几个。 “老妈，高场长，大舅你们来了！”钱小满也跑过来打招呼。 杨绣枝问道：“小满，一台插秧机一天能种多少亩？” “保守点计算最少应该半垧，最多一垧的样子。” “一垧相当于十五亩，真能种这么多亩？”杨绣枝吃惊的问道。 钱小满压低声音小声回道：“老妈，您别看是手扶式的，我买的可是高速插秧机，这还是在他们操作不太熟练的情况下。” 杨绣枝寻思着，如果用机器种植和收割，明年扩大十倍的种植面积问题应该也不大。 这样离全农场职工都能吃上大米饭的愿望就不远了。 白云朵朵，几只麻雀点缀在云端。 此时在三大队和四大队一望无垠的田野上，五六台拖拉机突突突的在前面耕种，裹着马粪包的大豆种子被紧跟在后面的工人随手洒下。 那边年轻的拖拉机手推着的手推式播种机也在突突作响，玉米种子也被播种机均匀的种下地。 五六大队也有两台拖拉机在协助开垦荒地，准备种甜菜。 农场各大队处处都呈现出一派繁忙的劳动景象。 农忙过后，农场放假三天，在“铲大地”之前，杨绣枝把在场部盖学校的事情提上了日程。 杨绣枝建议中学就盖在小学的隔壁，再在两个学校中间盖一个学生食堂，而且两个学校的孩子能够每天在学校免费吃一顿早饭和一顿中饭。 杨绣枝在会上的这个提议没有一个人反对，很顺利的就通过了。 甚至连农场的钱袋子孙涛也没有提出反对意见，整得杨绣枝还有点不习惯。 这不，会议结束后，每个生产大队的队长们很快就行动起来了，他们都安排队里会盖房子的老把式来队部帮忙，大伙儿加班加点的打土砖，挖地基，然后垒房子。 这个时候的房子建起来也没多复杂，新学校一共就建了八间屋子，每间屋子四四方方的都建得十分的宽敞。 杨绣枝提议几个屋子都建上火墙，这样孩子们上课就不会挨冻。 都是老把式干活，所以屋子建起来速度很快，几天就完工了。 等屋子一建好，剩下的事情就是课桌和凳子了！ 做课桌，没有多复杂，这个活计也简单，各村都有会做木工活儿的，反正都是算工分，让他们慢慢做就行了。 六月正是气温升高、雨水少的季节，也是铲地的季节。 田间的玉米苗、大豆苗都已经出齐了，杂草也长起来了，这个时候就要开始铲地了。 于是农活进入到夏锄阶段，“铲大地”不是一件轻松的活计，被公认为是农场最累的活计之一。 俗话说“三铲不如一趟，地里的杂草只有勤趟土才能让它不长。” 铲地也有讲究，头遍地主要是锄草、开苗、松土三步骤。 二遍地主要是打叉、间苗、锄草。 这些工作都是手工完成，这年月也没有除草剂什么的，不像在现代，农民种地不需要锄草，也不需要间苗，一种完地就开始打“除草剂”。 天空中的太阳像个大火球，耳边还有鸹燥的蝉鸣。 这个时候的农场职工还要顶着烈日挥汗如雨，铲大地的活计很累人不说，如何还吃不饱，那个辛苦程度，杨绣枝都不愿意去想。 各生产队的粮食眼看又要见底了！山里的野菜也老了，山上的蘑菇不是很多，大部分的野果也没到成熟的时候。 可秋收收粮还早。 现在大食堂每顿供应的只能是菜饼和野菜汤，还是菜多面少的那种菜饼子，吃了肚子饿得很快。 一声声鸹燥的蝉鸣声，吵得杨绣枝有些心烦意乱。 她总待在农场也没有其他的好办法好想，只能跟罗明浩说她自己要回市里一趟，得想办法再去借粮食。 罗明浩自然是不会反对了！他对杨绣枝有着一种莫名的信任，他相信只要杨绣枝开口了，就肯定能够弄到粮食。 再说，这眼看就要场部和各个生产大队都要断顿了，罗明浩也没有什么办法能够弄来粮食，他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杨绣枝身上，希望杨绣枝这次出去还能够弄到粮食。 杨绣枝也不耽误时间，当天就带着闺女钱小满坐着赵大爷的马车出门去了。 几天后杨绣枝开回来的大解放上堆了满满一大卡车粮食。 杨绣枝担心会露馅，所以这次的粮食有玉米粒，有高粱米，还有小麦和黄豆。 这些粮食弄回来需要自己加工，好在农场有加工的机器。 像碾米机、磨面机，还有脚踏式脱粒机这些机器钱小满早就让人该修的修，该让木工做的都提前准备好了！ 粮食都是钱小满从她的APP里直接从人家农场下单购买的。 用的名义自然是从杨家庄借的，卡车也是从抚松县的运输公司借的，还是妹夫林元庆做的担保。 大卡车刚刚一开到场部，听到卡车声的罗明浩和几个副场长早就翘首以盼等在那里。 等车一停下，罗明浩看到堆得满满一车的粮食袋子，对刚从驾驶室下来的杨绣枝说了一句话：“杨姐，小满，你们辛苦了！” 孙涛附和道：“书记，小满你们母女可算是回来了！这眼看就要断粮了！真是太好了，有这些粮食咱们差不多可以挨到秋收了。” 第249章 秋收 罗明浩也不问杨绣枝弄回来的是什么，就二话不说，立马让他的联络员杨国栋到农场的农机站调来六台拖拉机。 对了，杨绣枝的大堂侄杨国栋为人实诚，现在是罗明浩的联络员。 二堂侄子杨国梁为人比较机灵，所以被钱小满安排到六大队照顾刚刚做了接骨手术的高教授，连带监督几个在养殖场劳动的改造分子。 其实是，杨绣枝觉得让成大嫂一个女人来照顾几个大男人有很多不便的地方，所以才特意让钱小满把杨国梁安排到养殖场帮忙。 当然了！有现成的高教授当老师，她还要求兄弟俩把书本知识都捡起来。 拖拉机一到场部，听到风声的不少人早就等在仓库那里等着卸粮食。 罗明浩二话不说，吩咐来卸粮食的人给场部少留一些，剩下的粮食就直接分发到六台拖拉机的车厢里，让拖拉机手赶紧送到各个生产大队去。 别看一车粮食看着挺多的，可架不住农场人多，分成七份就没有多少了，也可以用杯水车薪来形容。 想到新粮食得等到秋收后才能接上趟，再说秋收又全都是体力活，人不吃饱，秋收的时候累出毛病了怎么办？ 于是杨绣枝趁着车还没还回去，开车带着钱小满又出去了一趟，这次弄回的还是一车粮食。 趁着这次机会，钱小满还在她的APP里买了不少的冰粉和白糖，这些东西她决定明天跟薛小糖一起亲自送到各生产大队，再亲自教会各大队大食堂的婶子们制作冰粉。 让她们把凉凉的冰粉送到田间地头，给劳作的农场职工消暑降温，同时多少也能垫垫肚子，免得饿着肚子在太阳底下干活的人中暑晕倒在田里了。 “二遍地”趟过之后，大田的管理基本上也告一段落，这个时候是庄稼快速生长阶段，节气也进入了入伏阶段，农场这个时候开始“挂锄”。 “挂锄”顾名思义就是把锄头挂起来，意思是从此刻到秋收前，如果庄稼不缺水就可以休息了。 其他人可以歇两天，农场里的壮劳力可不行，他们的活计多着呢！ 这不，杨绣枝召开农场中层干部会议，要求各生产大队趁农闲统一组织工人修缮危房，绝对不可以再有农场职工的房屋被积雪压塌的事故发生。 同时还要利用这段时间给农场的年轻人做技术和文化培训。 老师就是农场里的改造分子们。 于是抽调各生产大队的拖拉机手来场部培训的通知很快就下发到各个生产大队。 这次的培训内容主要就是拖拉机维修和文化知识的培训，杨绣枝打算从今年开始，分批培养农场里的年轻人成为有文化有技术的农业工人。 好在今年还算风调雨顺，只是庄稼灌浆的时候各大队用水车车了一个星期的水。 水车也是钱小满让各大队的木匠师傅提前做好的。 俗话说，麦熟一晌，贵在争抢。 一进入七月底、八月初，又到一年麦收时节，农场就准备开镰收割春小麦，高跃进是个老把式，也是主管生产的副场长，也是农场春小麦抢收工作的总指挥。 他在会上提出：各生产大队严格遵循早晨三点半，地里三顿饭，晚上看不见的麦收要求。 意思是早上三点半上工，早上七点左右，中午十二点，下午五点各村食堂把早饭统一送到麦地。 干到晚上看不见亮光才收工回家。 全体农场人员，机器，拖拉机统一听从指挥，干部也不例外。 要求各种春小麦的大队严格按照岗地熟的小麦早收割，捞洼地的麦子晚收割的原则收割，确保粒粒小麦归仓。 麦浪滚滚，金黄色的小麦在微风下哗啦啦作响。 一穗穗麦穗沉甸甸的，一看就是一派丰收的景象。 各大队的收割机，拖拉机，和农场职工齐上阵，割的割、捆的捆、拉的拉，镰刀下黄灿灿的麦子唰唰倒下。 麦收季节就是“龙口夺粮”，因为这个时候东北的雨水也多，麦收遇到好天气相当于丰收了一半。 所以刚从地里收回来的小麦要当天就得摊开晾晒，否则麦子如果捂发烧了就全废了。 杨绣枝被安排到三大队帮忙，罗明浩被安排在四大队，因为三大队和四大队今年全都是用的新粮种。 她和一群年纪大的婶子们一起被分到了晒谷场。 火辣辣的太阳挂在天上，没有一丝丝风，正是晒麦子的好天气。 晒麦子的活计也不轻松，晒场的人一个个挥汗如雨，只要运麦子的车一来，人推、马拉，大耙子全上，要把麦子赶紧摊开，目的就是要增加通透性和增大阳光照射面积，所以晒麦子太阳越大越好。 虽然秋收非常辛苦，但是丰收的喜悦挂在农场人的脸上。 麦子一晾晒好，罗明浩喜滋滋的从四大队跑过来悄悄问杨绣枝：“杨姐，三大队的小麦亩产量是多少？” 杨绣枝回道：“平均亩产八九百斤的样子，四大队用的是一样的种子，应该也是这个数吧？” “是这个数，杨姐，今年的小麦大丰收，这个产量要比一二大队的亩产高出差不多四倍还多。”罗明浩开心的合不拢嘴。 “那就让大伙儿尝尝咱们新收上来麦子的味道，给大家鼓鼓劲，通知各大队用新麦给全农场的职工做一顿白面馒头吃吧！”杨绣枝建议道。 “好！是该让大家尝尝新麦的味道，我这就安排下去。”罗明浩答应一声就转身安排去了。 新小麦做的全麦馒头是真的香，虽然颜色不好看，但口感特别香软有筋道，拿到手里就能闻到一股子浓浓的麦香味。 东北有一句农谚俗语：“秋分无生田”，意思就是从“秋分”这个节气开始，地里的庄稼就不再继续生长了。 于是麦收一过，就迎来了农场全面秋收的日子。 整个农场秋收总动员大会开过后，就预示着农场的正式秋收工作开始了。 为了加快秋收进度，杨绣枝在动员大会上要求秋收总指挥高跃进科学安排收割顺序，严格按照先收早熟品种，后收晚熟品种的顺序安排各生产大队的秋收生产。 按照要求这次最先收割的是水稻，然后依次是大豆和玉米。 秋收过后，人人都累脱了一层皮，分在三大队帮忙的杨绣枝自然也不例外。 第250章 修水利，建沼气池 秋收过后没几天，人都还没有缓过来。 这天一早上，杨绣枝刚上班，罗明浩就过来了，他说道：“杨姐，刚刚向阳公社派人来通知咱们去公社开会。” “人呢？” “已经走了，说是还要通知其他生产大队。” “你问了今天开什么会吗？” “问了！说是要求咱们农场安排人去公社协助修水利。” “那你就跟高副场长代表农场去一趟吧！”杨绣枝吩咐道。 修水利！这可是利国利民的大事情，杨绣枝自然是不会反对的。 不是有句话是这样说的：“兴修水利，造福后代。” 罗明浩开完会回来说，这次修水利的主要任务就是修堤坝，也就是挖土运土，时间还是一个月。 修水利大家都知道非常辛苦。 而公社这次修水利提出的要求是“学一，吃三，睡七，干十三。” “学一”的意思就是，每天学习一小时，就是用一个小时的时间学习文件，读报纸，搞大批判。 “吃三”的意思就是，每天有三个小时的时间，用于吃三顿饭和料理各人的内务。 “睡七”就很好理解了，就是每天睡觉七个小时。 “干十三”就更加好理解了，就是每天要干十三个小时的活。 修水利挑围堤是个高强度重体力的活计，再加上劳动时间又长，所以很多人都十分排斥修水利。 所以农场这次采取自愿报名的方式，杨绣枝建议只去年轻人，老把式们秋收的时候都辛苦了，她担心他们的身体吃不消，就留他们在农场做些轻松活计。 当然了去的人农场会发额外的补贴。 一听说有额外的补贴发，都知道书记做事儿素来都很大气，所以各大队报名修水利的年轻人还真不少，加起来一共有七八十人。 这批人罗明浩安排自己的两个战友蒋伟和胡志民负责带队。 刚送走修水利的几十号人，六大队的大队长成大毅就找上门来。 成大毅一见到杨绣枝就说道：“书记，我是来寻求帮助的！” “哦！有什么困难你直接说。”杨绣枝有些好奇的问道。 “书记，其实咱们东北天气冷，论气候根本就不适合养猪。”成大毅回道。 “那你们往年天冷的时候都是怎么养的？” “天冷用稻草，挖地窝子；可现在养殖场的规模大，用这些办法是行不通的。” 听到这里，杨绣枝不由得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她忘记考虑牲畜过冬的问题了！ 杨绣枝沉思了片刻后，说道：“我倒是有个好办法，现在开始做还来得及。” “书记，您真的有办法？”成大毅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 杨绣枝点点头回道：“是的，麻烦你去隔壁把罗主任叫过来。” 罗明浩很快就过来了。 “杨姐，您找我？” “是的，罗明浩，这次的事情必须你亲自出马才能完成。” 罗明浩知道肯定有重要的事情需要自己去办，于是一脸认真的回道：“杨姐，需要办什么事情，您只管吩咐就是了。” “罗明浩，你能给农场弄来水泥、钢筋吗？”杨绣枝一脸严肃的问道。 罗明浩有点懵，但还是点头回道：“能，杨姐，您要这些东西是有大用吗？”罗明浩试探着问道。 杨绣枝实话实说道：“是的，如果你能弄来钢筋水泥，趁这段时间空闲，我准备在咱们养殖场建一个沼气池。” “沼气池？”罗明浩和成大毅同时问道。 “对，沼气池，猪粪除了能肥田，它还是一种很好的原料，罗明浩你高中应该学过化学吧？” 看罗明浩点头，杨绣枝继续解释道： “其实，猪粪经过发酵后，会产生甲烷和硫化氢等可燃烧的气体。” 罗明浩回道：“这个我知道。” 杨绣枝看向成大毅，见他是一脸的懵逼。 知道他是没听懂，笑了笑，继续解释道：“这些气体就叫沼气，都是咱们可以循环利用的能源。 如果咱们在养殖场建一个沼气池，将来养殖场的取暖、照明问题都可以一并解决。” “是真的吗？书记？”成大毅大声的问道。 “你不信的话，可以问问罗主任。” 罗明浩回道：“原理上是没错，杨姐，您有多大的把握可以弄成？” 想到建沼气池又不是多么难的一项技术，建造图纸小满同志分分钟就可以搞定。 于是杨绣枝十分自信的回道：“只要材料和做工的泥瓦匠能够迅速到位，不说十成十，九成九的把握还是有的，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不用一个月的时间就可以完成。” “书记，您的意思是下个月养殖场就可以用到那个沼气池取暖了？”成大毅惊喜的问道。 他是一脸的不敢置信。 杨绣枝十分认真的点点头道：“关键是做工的泥瓦匠，要不然，光靠我一个人弄，肯定要做到猴年马月去了。” “泥瓦匠，有，咱们农场有不少退伍转业的工程兵，他们的手艺都顶顶好，书记，您是不知道，当年……”成大毅说起这个是如数家珍。 “成队长，那就麻烦你去把罗主任的联络员杨国栋同志给我叫过来一下，我找他有事情。”杨绣枝吩咐道。 “好的！我这就去喊他。”成大毅喜滋滋的出了办公室的门。 听完杨绣枝的描述，这时，罗明浩一刻也不再等了，他站起身来就准备走，到了门口又停下来了。 回头问道：“对了！杨姐，那买这些材料的费用怎么办？” “你把咱们农场的公章带上，统一给他们打欠条，就说我们用今年出栏的生猪、野兔，鸡，羊跟他们兑换。”杨绣枝一脸淡定的回道。 心想，反正跳蚤多了不痒，欠账多了不用发愁，先把东西忽悠回来再说。 “好嘞！这个办法好！现在有谁不喜欢吃肉，嘿嘿……我还以为杨姐让我回去空手套白狼呢！”罗明浩很明显是松了一口气。 “怎么可能？咱们是那样的人吗？” 不过，这也不是不可能！杨绣枝暗戳戳的在心里想着。 罗明浩也说道：“杨姐，时间紧急，我现在就立刻出发，农场就交给您费心了。” “走吧！尽量快去快回。” 第251章 建沼气池 看人都走了，杨绣枝回忆了一下关于沼气池的相关记忆。 她知道沼气可是一项利民工程，后世的时候好像农村家庭建沼气池国家还有补贴。 具体情况她不了解，只是知道沼气不仅绿色环保，节能高效，还是一种非常便宜的清洁能源。 而且各种粪便经过沼气池的分解发酵后，不仅能够杀灭了病菌，最后产生的沼液和沼渣都是农作物最好的肥料。 杨绣枝记得，沼液和沼渣好像还可以种蘑菇，如果真的能种出蘑菇来，多少也能改善一下农场职工的生活。 真的是在其位就要谋其政，杨绣枝叹了一口气。 这个等回头让小满查一查资料。 最关键的好处就是处理过的粪便有利于保护环境，净化空气。 想到这里，杨绣枝又想起来农场里的厕所，那真是一言难尽。 杨绣枝自从去过一次后，就再也没有勇气去下一次了，她不只一次的庆幸多亏自己有个空间，先不说吃饱穿暖，就连拉屎都不习惯，这让人怎么活？ 想到这些，杨绣枝就更加坚定了在农场要搞沼气池的想法。 她决定现在是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不仅养殖场要搞，还要尽快把通知发下去，要求各生产大队趁农闲尽快改造公共厕所。 否则，各家各户都要上山采摘山货，还要打过冬的柴火就没有时间再做这个了。 在农场职工食堂吃午饭的时候，杨绣枝看到钱小满，就跟她说了打算在农场养殖场建一座沼气池的事情。 果然，钱小满听后也表示赞同。 她说道：“老妈，您这个办法真不错，下午我就把施工图纸画出来。” “行，你先把图纸画出来，具体的施工方案还得等你罗大叔把材料弄回来，再根据具体情况来定。” “弄回来？”钱小满觉得这三个字有着不同寻常的意思在里面。 “你别管，吃完饭赶紧去把图纸先画出来。” 既然这会儿杨绣枝不愿意说，钱小满也不纠结着这会儿非要弄个清楚明白不可，她相信自己早晚都会知道。 吃完中午饭，钱小满就忙图纸的事情去了。 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她不仅把沼气池的图纸画出来了，还写了可以尝试着用沼气发电的建议。 杨绣枝下午下班回到宿舍，钱小满和外甥女已经把饭菜做好了，只等她回来吃饭。 等洗漱完，杨绣枝刚一脸惬意的打算躺下来休息一会儿的时候。 钱小满拿来一摞图纸递给她。 杨绣枝仔细看了一下，发现沼气池是按照一千平方设计的。 于是问道：“小满，除了养殖场，你考虑过如果整个六大队里的人都用沼气的情况没有？” “画图的时候，都已经考虑在里面了。我采用的是四位一体的办法。” “四位一体？” “对，就是养殖场的化粪池、厕所、沼气池，我还试着设计了一个太阳能温棚，太阳能就搞个土法的，不知道能不能成？” “这个考虑的好，能不能成，试了再说，如果真成了，有温棚冬天还可以种菜种蘑菇，哪怕不卖钱，给农场职工吃也行。” “对了！一千平方的沼气池产生的沼气够三四百人用吗？” “完全够用。” 钱小满解释道：“老妈，我查过相关资料，资料上说，在咱们东北，通常建一个十平方的沼气池产生的沼气，就可以给一个五口人的家庭提供一整年的用电需求。” “十个平方就可以用一整年？”杨绣枝有些吃惊的问道。 “是的，正常情况下可以用一整年，像咱们家里平时炒菜做饭，点灯照明都可以满足。 不过，东北的冬天基本上都是零下，温度太低沼气池里的原料不能充分进行发酵，相应的产生的沼气自然就会变少。 所以猫冬的时候只能保证给养殖场供暖，可能不能满足村民们的供暖。”钱小满补充道。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不过，这样也行，那就是说一个三四百人的生产大队，只需要建一个一千平方的沼气池就完全够用对吧？”杨绣枝问道。 “差不多是这样没错，图纸我是按照一千平米设计的。”钱小满回道。 “行，就这么办。”杨绣枝拍板就先给养殖场建一个一千平方的沼气池。 很快建沼气池的位置很快选好了，各生产大队来施工的人也通知到位了，现在只等罗明浩的材料回来了就可以开工了。 罗明浩办事儿也是很靠谱的，要不说朝里有人好办事儿，他老爹罗成功的人脉关系可不是盖的。 五天后，罗明浩拉了一车借来的修沼气池的钢材、水泥、红砖等原材料回了农场，同时跟他一起回来的还有一个二十四五岁的黑黑壮壮的军人。 一看到杨绣枝，罗明浩就介绍道：“杨姐，我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建工兵团的周排长，非常有经验，盖房子，修桥都不在话下。” 还有这好的事情！这可真是瞌睡了就遇到枕头。 于是杨绣枝忙走上前跟周排长握手，“周排长，欢迎来咱们农场指导工作，只是要麻烦你了！” 周排长有些腼腆的回道：“不麻烦，为人民服务。” 这会儿听到“为人民服务”杨绣枝心里的感觉就特别的不一样。 具体怎么个不一样法，她一时半会儿也说不上。 等周排长接过杨绣枝递过来的图纸，他又变成另外一个样子。 认真，严谨，还特别虚心。 当他知道沼气池是钱小满设计的后，那是赞不绝口。 他还以为图纸是出自多年的老行家之手呢！直说，没想到，没想到。 还非常虚心的问了钱小满很多问题。 他看到图纸上不仅有建造图，还有电路图，供暖照明图，甚至还有防爆、防泄漏、防渗水施工要求。 他说钱小满不仅懂得多，小小年纪就考虑的这么全面，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于是秋收过后，杨绣枝一声令下，农场各生产大队的大队长又重新忙活起来了，他们带领农场的男职工忙着改造公厕，收拾到处堆积的垃圾。 还要准备碎石子，到附近的河滩挖河沙，为建沼气池做准备。 第252章 交公粮，收甜菜 再说去修水利的七十几个人，吃苦受累大家倒是无所谓，关键就是太郁闷了。 因为仅仅半年时间，他们已经习惯了用机器干活的快捷，可修水库的工地上大家还都是手挖肩挑的。 真是应了那句话，由奢入俭难。 明知道自家农场有大把的机器，可以早些把活计干完，可是谁也不敢开口借来工地用，他们担心如果自己一但真借来用了，就怕被别人给惦记上，会给农场惹来大麻烦。 你说他们能不郁闷吗？ 每天好不容易等到下工，大伙儿一放下工具，活动一下有些僵硬的身体，又开始惦记自家农场大食堂的伙食。 你还别说，自从杨绣枝来了五七农场之后，把农场职工的胃口都给养刁了。 他们又想起来秋收后的杀猪菜，那个大肥肉片，那个香，可真解馋啊！ 还有人好奇，书记会给他们这些人什么补贴。 …… 一切农业生产单位和农民都有向国家缴纳公粮的义务。 粮食晾晒好后，就是按规定叫公粮，公粮分夏、秋两季征收。 东北因为天气冷的原因，只种一季，所以只交秋季一季公粮。 农场有十几辆拖拉机，所以今年农场交公粮的速度很快。 七十年代国家对于农场的粮、棉、油及其他农副产品实行的是“统购统销”政策。 第一种就是征购，是国家从农业生产单位征收公粮、棉花，也是国家取得商品粮、商品棉的主要手段。 第二种就是“统购”。国家规定凡是国家规定统购的产品，生产单位必须按国家规定的品种、数量、价格向指定的商业机构交售，其他单位和个人不得插手经营。 第三种是“派购”；第四种是“预购”； 第五种“议购”，指的是对征购、统购政策以外的第三类农副产品实行议价收购。 第六种是“奖售”，是国家对于交售某些特定的农副产品的单位和个人，奖励一定数量的粮票、布票等票据。 最后一种就是“换购”，顾名思义就是用农副产品换购一定数量的工业产品。 值得整个农场人高兴的是今年农场里的粮食都评的是甲等。 关于这一点，杨绣枝自然早就知道。 等陆陆续续上交完各项统购任务后，留下粮种和各大队大食堂一年的用量，杨绣枝就让各大队把粮食都分下去。 罗明浩和几个副场长都问道：“书记，那咱们借人家省农科院的粮种怎么办？” 杨绣枝心想，凉拌。 唉！真是一个谎言需要一百个理由来圆。 但她还是回道：“等明年一开春用五香风干兔和风干大鱼给他们抵账。” 总之，明年一年，她杨绣枝是绝对不会再让农场职工饿肚子的。 剩下的事情就是要赶在上冻前把地里的苜蓿草收上来做冻饲料，还有就是把三十亩地里的甜菜收回来制成糖了。 六大队的男人们都在忙着建沼气池，收苜蓿草和甜菜的工作就交给了女人和孩子们了。 得到开始挖甜菜的消息，整个六大队都沸腾起来，队里的老人和孩子齐上阵，大伙儿都准备要大干一场。 其实自从有了农用机械，农场里的工作变得很轻松，用机器收甜菜，二十亩地的甜菜收起来很快。 拖拉机在前面挖甜菜，老人和孩子跟在车后面负责往筐子里捡，妇女同志们负责把甜菜运到停在田埂上的拖拉机上。 田地里充满了欢声笑语。 女人和孩子对糖的渴望，让她们一个个干劲十足，结果没用一天时间二十亩地的甜菜就全部收回来了！ 因为用的是现代的高产种子，所以今年的甜菜大丰收，高跃进粗略估计了一下，他说平均亩产都有七八千斤往上。 他估计的没错，最后，三十亩地一共收获了差不多二十三万斤甜菜。 就是用甜菜制成糖的过程比较麻烦，当然这些工作都是由队里的妇女和老人来完成。 劳动强度太大，担心六大队的老人和妇女同志们吃不消。 于是，杨绣枝要求各大队轮流安排妇女同志来六大队协助制糖。 制糖工序不复杂，但很繁琐。 首先就是要把甜菜清洗干净，用刀去掉甜菜根和叶子，然后切成细丝后，用粉碎机粉碎成汁，然后进行过滤。 等过滤掉渣子后，倒入大锅里用大火烧开蒸发水分，得到浓度很高的糖水，再慢慢等着它结晶、最后就是干燥成白砂糖了！ 新品种的甜菜的出糖率很不错，高跃进说差不多一百斤甜菜可以出十斤左右的白糖。 根据这个出糖量，杨绣枝发下话，糖一制出来就按照人头发糖，全农场职工不论老少，按一人一斤的白糖供应来分配。 原则上，在场部工作的人不占分配名额。 关于他们的福利，杨绣枝有另外的安排。 也就是各生产大队制各大队的糖，够数了就换成下一个大队。 忙忙碌碌中，时间过得很快，修水库的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 时间已经悄然进入到了十一月，七三年的冬天也悄然而至。 参加修水库的七八十人在蒋伟和胡志民的带领下，由农场的拖拉机全须全尾的接回了五七农场。 等他们一下拖拉机，杨绣枝承诺了给他们的额外补贴，一人一个军用水壶和一个军用挎包也都发到了每个人的手上。 这可以说是意外的惊喜，在这个年代，军用水壶和军用挎包可以说是最时髦的东西，拥有这两样东西的年轻人就是这个年代最靓的仔。 惊喜还不止这个，等他们一回到各自的生产大队，这才发现生产大队里发生了很大的大变化。 村子里变得很是干净，那路边随意堆放的粪堆都不见了，村子里的空气好像变得更加清新了。 在这一个月钱小满也是忙得脚不沾地，在六大队的沼气池建成后，各大队的大队长看到投入使用后的成果。 虽然因为现在天冷，沼气池产生的沼气只能供应给养殖场，但他们还是纷纷表示要在各自的大队也建一个沼气池。 所以钱小满作为建沼气池的技术员在几个生产大队之间来回跑。 因为各大队要赶在下大雪之前把沼气池封顶，否则只能等到明年开春化冻后才能施工。 第253章 下雪 这天早上起来，杨绣枝就看到天阴沉沉的，厚重的云层压得很低，仿佛像是要压到人的头顶上似的。 头顶的乌云黑压压的，不见一丝太阳，北风呼啸而过，吹到人脸上生疼。 风中偶尔夹杂着的几朵雪花，使得本来就寒冷的天气温度又低了几分。 东北的冬天来的很快！雪一下，农场所有的生产工作都必须停下来，因为往后天气会一天比一天冷。 各生产大队把粮食和冬菜都分下去后，就是交任务猪、任务羊和任务鸡。 余下的猪和羊因为重量都不达标，杨绣枝跟干部们商量不准备杀了吃肉，打算再养几个月，多喂些饲料催催肥，留到明年春种的时候再出栏。 因为今年借了几个单位建沼气池的材料要还账的原因，所以农场里养殖场出栏的兔子和剩下的成年鸡都没有上交。 杨绣枝安排农场的大娘和婶子杀了都做成了五香风干兔和五香风干鸡。 看已经开始下雪了，杨绣枝就交代下去，通知各生产大队组织起来统一准备捞鱼。 交了任务后，剩下的猪都只有百把斤，今年杀了太可惜，既然决定不杀，那她今年只能用鱼和兔子，还有养殖场的鸡来做文章了。 她让钱小满准备了不少调料，打算让各大队自己腌制腊鱼和五香风干鱼。 这种腌制的鱼做法简单，吃起来风味独特，口感筋道，特别有嚼劲。 这种腌制好的鱼做起来也非常简单，无论是蒸、炖、煎都很好吃，而且配各种粥和窝窝头吃都可以。 这样做的鱼保存半年都不会坏，非常适合送礼，也便于运输。 这些东西本来杨绣枝是打算留一部分发给农场职工的。 最后农场各生产大队一只都没留下，大家都决定先还欠账，自己吃有的是机会。 要不说这个年代的人，大部分人都很纯朴呢！欠了外账急得都睡不着觉，巴不得赶紧还了好安心。 不像现代好多人，借钱的是大爷，要钱的是孙子，有钱也不还，就要当老赖。 于是等风干鱼一做好，连同五香风干鸡和风干兔一起都被罗明浩拿去各单位抵债了。 北风嘶吼着一阵刮起来，雪花簌簌的落下来了！地面上很快就铺满了一层。 雪一下，寒风夹裹着湿气往屋子里吹，就到了家家户户在家开始猫冬的日子。 农场今年不能杀猪，农场职工忙了一年没猪肉吃怎么算过年？ 过年的杀猪菜是必须要有的！所以无论如何也要让农场职工吃一顿杀猪菜。 但是杨绣枝可不敢再弄回来几头大肥猪，因为实在是找不到合理的理由。 于是农场的一把手和二把手坐下来一商量，决定在放假前，趁现在雪下的还不算大，还没有大雪封山，决定由罗明浩带队，组织他的几个战友和农场里的部分民兵上山打猎。 这次打猎用的子弹都是罗明浩托他的战友弄来的，因为民兵配发下来的子弹是有数的，如果用了就必须向上级部门汇报。 所以用民兵配发的子弹打到猎物就要上交，费了半天劲还吃不到肉，这也是农场不让随便打猎的主要原因，猎物都上交了农场职工还吃什么？ 所以为了这次打猎罗明浩打电话找战友求助，因此他又回了一趟市里。 有了子弹，打猎的队伍召集起来很快，他们决定第二天早上六点在离场部最近的山脚下集合，等天一亮就上山。 杨绣枝深知要想马儿跑，就要让马儿吃饱的道理。 高跃进他们几个副场长还有六个大队长今年跟着自己无怨无悔的忙了快一整年，所以她打算单独给农场的干部们发一些过年福利。 第二天，天还没亮，打猎的大部队就出发了，等大部队一走，杨绣枝跟钱小满两母女也悄悄的去了另一座山。 一到山脚下，杨绣枝就把钱小满放到了自己的空间家里。 她让钱小满跟着自己的目的主要是弄到猎物后得有个人帮忙回农场报信。 一进深山，杨绣枝一边往里走一边用砍刀在树上做记号。 她的速度很快，这次走的还是上次猎到野猪的那个野栗子林，进深山没走多久，就发现地上有不少野猪的脚印，脚印有些杂乱无章，杨绣枝猜测应该是不止一头野猪。 跟着脚印往前走了一段距离，杨绣枝发现地上的脚印竟然多了起来。 继续跟着往前走，她发现脚印渐渐的又分成了两部分，她选择跟脚印多的那边走。 还是一边走一边用砍刀做记号，杨绣枝跟着地上的脚印又走了差不多快半个小时，总算让她找到了一个小的野猪群。 这个野猪群，一共只有三头大野猪，还有五头小野猪，这会儿都正低着头在野栗子树下吃掉在地下的野栗子。 杨绣枝放轻脚步，悄眯眯的走到弓弩的有效射程，就把钱小满从空间里弄了出来。 钱小满早就严阵以待，一出空间看到野猪拿着手里的弓弩就准备发射。 杨绣枝赶忙制止她的行动，告诉她这次的目标就是三头大野猪，小的不管它。 她找了个腰身粗的大树先让钱小满爬上去，让她等自己找到足够多的大石头再开始行动。 很快杨绣枝就找到十来个小脸盆大的石头存在空间。 等趁手的武器一准备好了，看看距离，杨绣枝也不再迟疑，她举起石头就朝着离自己最近的野猪头上砸去。 “砰……” “嗷呜……”一声，眨眼间第二块石头又从杨绣枝的手上飞了出去，趁着野猪没反应过来，紧接着就是第三块，第四块…… “嗷呜……嗷呜……” 又是接连不断的嗷呜声。 等她把空间里所有的石头砸完，地上已经躺了三头大野猪，其他的小野猪早就已经跑没影了。 母女俩也不贪心，等把三头野猪收到空间，杨绣枝就准备打道回府。 因为下雪的原因，有很多野鸡出来觅食，所以在回去的路上，她还打了十好几只野鸡。 一走到山脚下，看了一下时间，还不到十一点，杨绣枝就把三头野猪和钱小满都放在山脚，她让钱小满赶紧回场部大食堂喊人来搬，自己则留下来守着三头野猪。 第254章 抢功劳 场部大食堂的大师傅和帮工的婶子们一接到钱小满传回来的消息，饭也不做了，拉上板车就一起出动了。 大伙儿都是杀猪宰羊的老手，三头猪收拾起来很快。 最后，三头野猪收拾完，刨去猪头和内脏一共得了差不多七百斤的猪肉。 杨绣枝让钱小满喊来孙涛，让他拿来场部职工的花名册，孙涛说场部所有职工加起来不到六十人，这些猪肉完全够分。 于是杨绣枝大手一挥“分肉！” “今天给农场场部所有内部职工分肉，不论是干部还是干事或者是普通群众每人十斤猪肉，分完剩下的吃杀猪菜。” “快通知下去……分肉喽……今天有杀猪菜吃喽……” 场部顿时热闹起来，大伙儿奔走相告。 杨绣枝和钱小满母女俩的那一份都没要，都交给了场部大食堂一起做成了杀猪菜。 这可不是母女俩觉悟高，是母女俩实在是吃不惯野猪肉，总感觉野猪肉有一股子腥臊气。 再说母女俩吃惯了好东西，一点都不馋野猪肉。 天快黑的时候，罗明浩带着打猎的队伍也回来了，他们今天也是大丰收，因为猎物太多，所以回来晚了。 到底是特种兵，战斗力就是不一样，他们端了两个野猪群，看到山脚下一共有十六头野猪，两头马鹿，五只狍子，三只野山羊。 杨绣枝跟罗明浩商量，东西就不拉回场部了，直接就在山脚分得了，每个生产大队分三头，五大队和六大队合并了就分四头，正好十六头野猪全部分完。 马鹿、狍子、野山羊太少不好分，免得麻烦，给三个副场长留一头马鹿，其他的就他们几个打猎的人自己分了。 罗明浩觉得这样分配是最好的。 对于这样的分配办法，大家也都没有什么意见。 就这样各大队点起松油火把连夜分肉，第二天早上大伙儿都挤到队部大食堂吃杀猪菜。 农场的空气中，一整天都飘着杀猪菜的味道。 等农场所有职工饱餐了一顿杀猪菜后，农场开始放假，罗明浩和他的几个战友自告奋勇的留下来值班。 杨绣枝带着钱小满和外甥女徐佳莹整整花了三天时间，在宿舍里煎炒烹炸准备年货。 用罗明浩他们几个分的野猪肉、狍子肉、羊肉给他们做了不少吃食，什么羊肉饺子，猪肉馅的饺子，红烧猪排骨，红烧狍子肉，红烧羊排等等，当然她也偷偷添加了不少好东西在里面。 光是羊肉和猪肉饺子，母女俩和外甥女就给准备了两大面口袋，玉米面的二合面馒头也准备了两面口袋。 担心他们想换口味，又给他们几个留下了二十斤挂面，炒花生米也给准备了十斤，酱卤肉十来斤。 其他做好的东西都用饭盒装好了，一盒盒，一盆盆都冻在院子里的雪堆里，想吃拿出来热热就行。 安顿好罗明浩他们几个，杨绣枝在几个人的一脸感激中带着钱小满和外甥女徐佳莹跟几个人挥手告别。 她们三个是要回长春市过年，大堂哥父子三个和杨大盛也要赶回杨家庄过年。 此时的北风在白茫茫的田野里肆虐奔跑，刮起的阵阵雪花让人睁不开眼睛。 地上很快就落了厚厚的积雪，除了风吹过的“沙沙”声四野里一个人影都没有，安静的吓人。 但是回家的渴望是不会被眼前的风雪阻挡的。 过完年三十，两个弟弟和弟媳妇都回厂里上班去了。今年过年小妹杨绣荷留在部队，双胞胎兄弟俩也留在部队都没回来过年，现在家里就剩下便宜爹娘和她们母女俩，还有两个被爹妈扔下的小侄子。 这会儿，钱小满正十分惬意的斜靠在长春市家里的热炕上吃着零嘴，惬意的跟杨绣枝闲聊：“老妈，我觉得在农场工作其实挺不错的，虽说累是累点，但架不住假期长。” 杨绣枝一想，可不就是，自家两个弟弟和弟媳妇早就上班去了，他们过年就年三十放了半天假，两口子都太忙，整得连二胎都不敢生。 这回回来过年，还是自己劝两个弟媳妇赶紧回去生二胎，要不然过两年想生都生不成。 …… 日子过得很快，在不知不觉中又进入到一年丰收的季节。 秋收开始了！最先收割的还是稻子，今年水稻种植面积扩大到五百亩。 看着田里沉甸甸的稻穗，杨绣枝知道今年又是一个丰收年。 收稻子用的还是那种手推的收割机，人跟在机器后面只需要把稻子捆扎好，再运到停在田埂上的拖拉机的车篼里就可以。 拖拉机装满了就由拖拉机手运到各大队的晒谷场晾晒脱粒。 今年种植稻子和麦子的生产大队都有四台脱粒机。 年纪大的妇女和老人，孩子们负责收毛嗑子，就是瓜子。 收完毛嗑，就是收大豆，最后收的是苞米。 收拾毛嗑和玉米比较费事儿，这两样农作物都需要人工脱粒不说，关键是要好天气，要不然容易捂堆。 杨绣枝知道今年秋收后，农场有高产种子的事情就瞒不住了，这不，任务粮还没有上交，公社就来电话说耿书记让杨绣枝去一趟。 现在农场正在忙着秋收，无缘无故的耿星河要她去公社干嘛？ 杨绣枝猜测肯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估计八成应该是种子的事情。 来到公社，杨绣枝没跟谁打招呼，就直接去了耿星河的办公室。 一见面，杨绣枝就直接问道：“书记，您找我？” 一见面耿星河就给杨绣枝来了个下马威，“杨书记，有人跟公社反映你们在农场搞个人英雄主义没有集体观念？” 这顶大帽子她杨绣枝可不接，于是立马回道：“主任，没这回事儿。” “那你们农场的高产种子又是怎么一回事儿？说是已经种了两年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没听你跟我汇报过？” 看到对方阴沉沉的脸一刹那，杨绣枝的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她可以断定，她这是被人给卖了！ 可是，会是谁呢？杨绣枝那个郁闷那！果然还是自己想当然了。 第255章 升职 杨绣枝能怎么办？ 只能忙解释道：“书记，不是我不汇报，只是去年实验不成功，又是第一年种没经验，所以就没上报。今年算是成功了，这不是一直忙着秋收还没来得及回来给您汇报吗？” 谁知，耿星河却十分强势的吩咐道：“杨书记，既然是这样，那农场今年所有的稻谷一颗都不能留，都必须当做粮种上交，公社要进行统一分配。 当然了！我会跟上级领导汇报，为你请功！” 我靠！还能这样不要脸？真他妈的是强盗。 呵呵！想抢功劳？门都没有。 唉！这就是所谓的官场吧？ 杨绣枝突然想起来闺女说的话：“任何时候都不能轻易相信别人，更加不能把自己的命运交到别人的手中。 永远都不要听别人说什么，而是要看别人怎么做。 说好听的话是最廉价的表现。” 哼！当我杨绣枝好欺负，要你汇报抢老娘的功劳，老娘又不是哑巴自己不会汇报。 于是杨绣枝冷冷的回道：“那就不劳书记费心了，农场的生产安排早就在年初就已经定好了的，这关乎着农场明年的生产和粮食任务的完成，还有农场几千人一年的口粮，不适合临时再做任何改变。” 耿星河气得想拍桌子，他压下心里的火气，说道：“杨绣枝同志，你这简直是小农意识，你是向阳公社的党委副书记，要有大局观，要着眼大局，不能只看你那一亩三分地。” 杨绣枝寸步不让，回道：“耿书记我也是五七农场的党委书记，我不能损害整个农场的利益，损害人民的利益。” “这怎么是损害人民的利益？杨绣枝同志，你要知道，你不仅仅是五七农场的党委书记，也是向阳公社的党委副书记，你也要为整个向阳公社的人民群众负责。” “负责？行，就听耿书记的，等过完年我就搬回公社，把该我公社党委副书记负责的方面抓起来，书记，这样做总可以了吧？” 一句话把耿星河气得个仰倒。这会儿他总算是明白了，人家这是在这里等着自己上钩呢，她这很明显是跟自己要权。 心想，他还真是小瞧了这个女人，看样子这个女人玩儿的是不见兔子不撒鹰。 行，想要权力，给你就是了！哼！再怎么折腾你也只是个二把手，做出成绩来也少不了我耿星河的一份功劳。 他这是被杨绣枝给气的脑袋开窍了。 杨绣枝可不知道，就这说话的一会儿功夫，耿星河会想了这么多。 如果知道，她只能呵呵了！ 这也只能说，官场太复杂，处处都透着算计。 其实杨绣枝一点都不担心耿星河的小动作，因为她看出来了，耿星河这人有不小的野心。 呵呵！有野心，想往上爬就好办。 其实野心这玩意儿，只要你把它给点燃了就不容易熄灭下来。 只要他压不住自己的政治野心，他就会选择与人合作，而自己手里正好有他想要的底牌，杨绣枝就不相信他耿星河会舍近求远不找自己合作。 这就是人性，杨绣枝一点都不怀疑耿星河会不上钩。 于是杨绣枝决定跟耿星河坐下来好好谈谈。 第一点就是在全公社全面实现实现农业机械化作业。 “农业机械化”关于这一点耿星河是一点也不排斥，因为这就是当前我国的农业政策。 等杨绣枝把具体办法一说，耿星河虽然很诧异她的想法，但还是点头同意。 这个问题两个人很快就达成了共识。 接下来的自然是种子的问题，这个杨绣枝说她来负责，她说农场里有不少省里下放的农业专家，已经让他们做了两年的实验，培育出不少高产种子，取得了不俗的效果。 杨绣枝这是给那些下放到农场的农业专家们要保障。 她相信只要这两年耿星河不整什么幺蛾子，农场里的大部分下放改造分子都会好过很多。 最后就是办公社集体企业，提升公社集体经济，比如造纸厂，肥皂厂，食品加工厂等等，这些杨家庄都有成功的经验，完全可以照搬。 听了杨绣枝的一番话，这下，耿星河是彻底动心了，这些可都是妥妥的政绩，哪怕有一样能够做成，他耿星河都不愁没有高升的机会。 虽然十分的动心，但他还是极力压制住了立刻押注的冲动。 要知道，政治站队可不是买菜，一旦自己做出了选择，就没有了回头路可以走了！ 也可以说，任何选择都是孤注一掷了！ 于是说道：“杨绣枝同志，这件事情实在是太大了，你让我好好想想。 你先回农场安排好工作，争取早些搬到公社，回头咱们找时间再详谈！” 杨绣枝十分痛快的就答应了，反正她的鱼饵已经撒出去了，鱼儿咬不咬钩，就不是她能决定的。 杨绣枝果然没猜错，耿星河是个很有野心的人，当然能做到公社书记这个职位他也是个很有能力的人。 按照杨绣枝的计划，两个人通力合作，只用了一年多的时间，向阳公社就来了个大变样。 全公社百分之八十二的生产大队实现的农业半机械化；高产种子在农业专家的指导下可以说是在整个公社全面开花。 当年，整个向阳公社的粮食总产量翻了一翻，各项副业生产产值也是翻了两翻。 由于成绩突出，在七四年的年底，耿星河如愿高升去了县里。杨绣枝去副职，正式被任命为向阳公社革委会主任，公社党委书记； 罗明浩任公社副书记，公社革委会副主任兼五七农场党委书记。 高跃进任五七农场革委会副主任兼农场党委副书记。 一九七五年年底，向阳公社被评为全省先进模范公社，农业机械化示范公社和全省种子基地。 由于杨绣枝这几年的成绩实在是太突出，最后在老领导廖万年的亲自干预下，杨绣枝被破格任命为长春市辖区内的一个农业大县新乡县任县委书记。 这次调任杨绣枝还是跟罗明浩搭班子，罗明浩被任命为新乡县县长。 就这样，杨绣枝的职场生涯来了个质的飞跃，算是真正步入了官场。 第256章 杨绣枝的烦恼 新乡县属通化市管辖的一个农业大县，这里自然环境优美，空气清新，随处可见的都是青山绿水，有着“东北小江南”的美誉。 杨绣枝带着闺女刚到新乡县赴任还没到两个月，就接到廖文景打来的电话，“绣枝，我调任了！。” “什么时候调？调到哪里？” “就在年底，要调往通化市，任通化市市委副书记，新乡县归通化市管辖，这样咱们俩可以一起共事了。”廖文景十分兴奋的说道。 听到这个消息，杨绣枝可不兴奋，她反而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激灵。 因为这个时候杨绣枝突然想起来了一件大事情，就是闺女说的廖文景被陷害贪污受贿案。 小满说，廖文景就是在通化市遇到了她人生中最大的职场危机。 杨绣枝记得这件事情就是发生在廖文景任职通化市党委副书记期间，也就是市委书记黄明宇发生桃色案件的那件事情后。 她跟另一个副书记钱勇强争一把手的位置，结果棋差一招，被陷害贪污受贿判刑入狱八年，她记得案件就是发生在七六年的年底。 要不是两年后陷害她的钱勇强因为另外一个案子被抓后，老领导廖万年让人深挖，最终钱勇强顶不住压力才交代了廖文景被陷害贪污受贿的实情。 因此她贪污受贿的罪名这才彻底洗清，要不然，廖文景差点就真的万劫不复了。 虽然这一世有杨绣枝和钱小满这个变数存在，但整个事情的发展走向还是按照廖文景前世的人生轨迹在向前推进。 也可以说是廖文景被陷害贪污受贿这件事情是避无可避，被诬陷这件事就是廖文景命中的一劫。 现在杨绣枝不想相信命运都没有办法说服自己。 要不然，哪有那么多的巧合？ 可这件还没有发生的事情自己怎么跟廖文景说呢？ 唉！真是让人头疼。 这个时候到通化市任职可真不是好去处，此时的通化市可以用“多事之秋”四个字来形容。 杨绣枝还想起来是在七六年的九月，也就是明年九月十五号，发生在通化市的另外一件事情。 这件事情就在廖文景任职期间，通化市还发生另外一件桃色大事件，也就是七六年九月在通化市发生的一件了不得的市领导干部作风问题的人命大案。 为什么说是人命大案？因为本来是领导干部的作风问题，结果闹出了市委书记黄明宇猝死的人命大案。 事情的经过其实很简单，就是通化市的一把手市委书记黄明宇在省城出差期间，跟卫生局的美女局长楚玉乔发生了不正当的男女关系。 结果这人激动过了头猝死在宾馆，本来是好好的一场男女幽会，结果变成了出了人命的桃色大案，这个桃色案件在当时可是造成了极坏的社会影响。 可这两件还没有发生的事情自己怎么跟廖文景说呢？ 唉！烦恼啊！ 还有几个月的时间，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下班回家，杨绣枝跟家里的狗头军师说了廖文景要调动到通化市任党委副书记的事情。 谁知，钱小满突然小手一拍说道：“老妈，听您这样说，那整件事情就都对上了，要想破解这个困局，咱们就不能让黄明宇翘辫子。” “怎么说？” “等等，你的意思是，如果黄明宇明年九月不死，就会在年底正常升迁，这样廖文景就不会被钱勇强陷害，对吧？”杨绣枝问道。 “也对，也不对，两个人处在竞争的对立面，位置只有一个，廖文景不被陷害是不可能的。 我的意思是咱们只要打破黄明宇明年九月猝死的命运，就可以改变整个事件的走向，这样廖文景就可以避开明年九月被陷害这一劫。 不过，钱勇强肯定不会就此罢手的！咱们还是要多多提防他，最好能够抓住她的小辫子提前解决掉他。” “你的意思是，等廖文景躲过这一劫后，咱们还是要在廖文景被陷害前找到证据？先扳倒钱勇强再说？” “对！看来只能用魔法打败魔法了！ 咱们自己得先下手才行，现在日子本来就过得艰难。 还要每天防着小人害自己，那得多累呀！ 所以对付可能潜藏的敌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连上场的机会都没有。” “只是，现在找不到他的一点犯罪证据吗？” “有，但都不能一下拍死他。前面他做事情都是很谨慎小心，基本上都没留下什么大的把柄，他开始作死的时候还是他扳倒廖文景之后。 老妈，咱们只能慢慢的等机会。” 杨绣枝想想，也确实只能这样了。 于是说道：“对，那咱们就想办法先保住黄明宇的命，要死也不能在他任职通化市委书记的时候死。” 钱小满附和道：“没错，如果黄明宇真的逃不过猝死这一劫，要死就让他死远点。” “对了！小满，你看看能不能查到明年九月他们到长春市开的是个什么会？说不定你老妈我也有份参加。” “好，我现在就查。” “查到了，是开追悼大会。” “我的天，我想起来了，明年三位……七月还会发生大地震，怎么办？怎么办……” 杨绣枝一下慌了神。 “能怎么办？凉拌呗！咱们只能顺其自然，老妈，咱们是人不是神，就算是知道灾难会发生，咱也不能说！再说，就算是说了，又有谁会信？ 还不得把咱俩抓起来给咔嚓了。” “唉！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明知灾难会来临，只能憋在心里不能说，母女俩很是无奈，心情也一下变得很沉重。 能怎么办？只得想办法把县里的经济搞上去，到时候好给灾区多送些物资了。 罗明浩发现，杨绣枝和钱小满自从来了新乡县后，母女两个就更加拼命了。 搞得他想偷会儿懒都不好意思。 于是新乡县的一二把手两个人比着玩儿命，还进行政府内部的改革，把工作责任到各人，给市委市政府的干部们制定了奖惩分明的制度。 因此带动了整个领导班子成员的积极性，同时大刀阔斧的搞经济建设，只用了大半年的时间新乡县就有了不小的改观。 第257章 风流韵事，救人 在七六年的新年前，杨绣枝就建议廖文景一定要想办法，哪怕是走关系也要把李公安调动到通化市任公安局长，哪怕是副的也行。 “为什么？你担心我的安全？”廖文景十分诧异，因为两个人认识这么多年，杨绣枝从来都没有无缘无故提出给朋友或者亲人谋求任何职位。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其他的不方便说。”杨绣枝回道。 “应该有点难度，非调不可吗？真的是因为我吗？” “廖姐，你还是别问了，等过几个月你自然就知道了。”杨绣枝不愿意多说。 听杨绣枝这样说，廖文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应该是杨绣枝查到什么，担心自己的安全。 最后廖文景自然是答应尽量想办法，公安系统是属于另一套班子管理，这次李兴平调任的事情，她直接找的罗明浩的老爹罗成功帮的忙。 因为罗成功有不少老部下和老战友在公安系统任职。 七六年的年一过完，各部队就开始进行退伍动员了。 钱建国和钱建设兄弟俩也在退伍的名单之列，关于这一点，已经当了两年兵的兄弟俩一点都不意外。 毕竟兄弟俩在部队表现的不是十分的优异，所以这点自知之明兄弟俩还是有的。 在部队，战士如果在两年内提不了干，退伍离开部队是迟早的事情。 杨绣枝知道两个儿子要退伍回家自然是十分开心。她当初送兄弟俩去部队，也只是抱着让孩子到部队锻炼一下的目的。 ……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时间很快就到了七六年的九月，长春市的会议如期举行，所有的事情都按照既定的命运路线在进行，只是多了杨绣枝和钱小满这个变数。 不出所料，这次会议杨绣枝也列席参加了，而且她还是跟楚玉乔住在同一个宾馆，会议提供的住宿是两个人一间。 杨绣枝只是运用了一点小手段和超能力就一个人带着闺女住在了楚玉乔的房间对面。 会议上午十点多就结束了，一起开会的其他人差不多都退房离开了宾馆，跟楚玉乔住在同一个房间的女同志也走了，可楚玉乔却没有走。 住在对面房间一直盯着她的钱小满和杨绣枝母女俩退了房，可没有走，而是换了一个身份住在了楚玉乔的隔壁。 所以整个宾馆三楼就剩下她们两个的房间有人住。 杨绣枝知道晚上肯定有事情要发生了，于是吩咐钱小满按照计划行事。 钱小满一个人坐车回到家，又给两个哥哥强化了一下急救措施和救人的注意事项。 兄弟俩退伍回家这几个月没做别的，除了看书和复习高中知识外，还有就是学习急救措施。 兄弟俩虽然满肚子的问号，但也没有多问，他们两个都知道小妹绝对不会无的放矢，知道学了急救措施好救人这一点就行了。 这天晚上，在长春市的某宾馆，该要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干柴烈火，一阵疯狂的缠绵过后，风韵犹存的楚玉乔就见黄明宇呼吸急促，脸色苍白。 “老黄，老黄，你这是怎么啦？” “送我……医院……” 看到黄明宇出气多进气少，脸色白的吓人，吓得楚玉乔一时慌张的手忙脚乱，她衣衫不整头发凌乱的打开房间的门，打算喊人帮忙救人。 听到动静，早就等着这一刻的母子四个人，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准备开始配合演戏。 楚玉乔打开房门，正好就看到了隔壁刚打开房门准备出去的钱建国，此时的楚玉乔也是病急乱投医。 她就像是溺水的人看到救命稻草似的，伸手一把紧紧的抓住钱建国的胳膊，都没有注意到跟在钱建国后面出来的钱建设。 就听她急切的说道：“同志，同志，求，求求你，快帮帮忙，我同事突然发病了，麻烦你们帮忙送他去医院。同志，拜托了，帮帮忙。” 说完，还不等钱建国回答，她就一把紧紧抓着钱建国的胳膊进了自己的房间。 一进房间，她慌忙的从凳子上拿起一个包，从包里抓了一把大黑十塞到钱建国的手里说道：“同志，麻烦你帮我把人送到医院，这些钱都给你的，等人没事儿了，我还有重谢。” 等这一刻，杨绣枝他们一家人可费了不少心血，可不能再耽误时间了，万一黄明宇真救不过来，一家人这一阵子不是都白忙活了！ “我们不要钱，还是先救人要紧。”钱建国忙冷冷的回道。 在房间外听墙角的杨绣枝和钱小满两个人听到屋子里的说话声音，也是急得不行。 钱小满吐槽道：“这女人可真够磨叽的，这个时候废什么话，还不赶紧救人，再磨磨叽叽黄明宇就真的死翘翘了！那咱们的努力就白费了。” 杨绣枝拍了拍她的手，说道：“闺女，淡定，淡定。” 这时就听到钱建国说道：“送医院是来不及了，他这是心脏骤停性猝死，这病发病速度很快，死亡率很高。” 确实，看情况肯定是来不及送医院，因为这个时候黄明宇已经晕过去了！ 听钱建国说死亡率很高，楚玉乔心里就更慌了！ 她开始抽噎起来，脸上梨花带雨，眼泪仿佛珍珠垂落，看在别人眼里是我见犹怜却又不失优雅和端庄。 “那，那怎么办？”女人的声音传过来。 此时的楚玉乔已经六神无主，不知道如何是好！ 就听钱建国急切地喊道：“二弟，快进来帮忙，先帮我把人抬到地上放平，咱们先救人。” “来了！” “哦！好！好……”楚玉乔吓得已经开始哆嗦了。 兄弟两个人一起把黄明宇平放在地板上，钱建设把黄明宇的头往上抬，钱建国给他做胸外按压。 “快，你给他做人工呼吸。”钱建设一脸严肃的对楚玉乔说道。 他才不会给黄明宇做人工呼吸呢！他嫌恶心，再说，这可是他的初吻。 楚玉乔愣了一下，钱建设又催促道：“快呀！你还磨叽什么？快点……” “我，我，我不会，怎么做？”楚玉乔结结巴巴的回道。 “听着，我说，你照着做，你捏着他的鼻子，对，吸一大口气，往他嘴里吹气，对，就这样，继续，不要停下来。” 钱建设在旁边说，楚玉乔连忙照着做。 第258章 救人 做胸部按压急救十分耗费体力，不一会儿，钱建国就累出了一脑门的汗，弟弟钱建设忙换下大哥继续做急救。 楚玉乔继续给黄明宇做人工呼吸。 慢慢的黄明宇也渐渐的恢复了正常的呼吸，脸色也变好了很多，可人还是处于昏迷状态。 在旁边观察黄明宇反应的钱建设忙说道：“好了！停下，缓过来了，缓过来了。” 忙着救人的楚玉乔和钱建国这才停止了急救的动作，此时两个人都已经累瘫了，特别是楚玉乔。 就在两个人喘粗气的功夫，钱建设忙上前给黄明宇的嘴里塞了一粒速效救心丸，又用手指按压人体的吞咽穴位，让黄明宇把药丸吞下去。 缓过来的钱建国这才对楚玉乔说道：“同志，人算是救过来了，目前应该没有生命危险，但是人还昏迷着，我担心会有其他的病症，最好还是赶快送医院找医生好好看看。” “好，没生命危险……就好！谢谢……两位同志，谢谢……谢谢！”楚玉乔喘着气忙不迭的感谢道。 “不用，不用，不用客气！我们只是赶巧遇到了！”钱建设忙解释道。 钱建国也忙附和道：“同志，也是赶巧，我们兄弟刚好会一点急救措施，只是举手之劳，当不得谢，还是赶紧把这位同志送医院吧！” 这会儿兄弟俩才真的看清楚眼前女人的长相。 心想，要不说能做人家情人呢！ 眼前的楚玉乔可真是个尤物，三十岁左右的样子，皮肤白皙，身材前凸后翘十分的火辣，身上还散发着一阵阵香味。 兄弟俩心想，就像小妹说的，这女人有给人做情人的资本，可真够性感的。 要是杨绣枝和钱小满在这里的话，也会说，难怪前世的黄明宇会死在了她的石榴裙下。 只看了楚玉乔一眼，没有见过什么大风大浪的两个纯情小青年的那张俊脸腾的一下就红了，赶紧别开眼去不好意思再看。 楚玉乔此时也顾不得其他，忙说道：“同志，麻烦你们好人做到底，帮忙把我同事送到附近的医院去。 “那你呢？”钱建设装作一脸不解的问道。 “那个，同志……我……我的身份不方便跟着你们一起去医院。”楚玉乔小心翼翼的解释道。 “这样啊！你们不是同事吗？” 做戏做全套，钱建国也装作一脸疑惑的插嘴问道。 “这个……怎么说呢？总之，我去不方便，同志，帮帮忙，帮帮忙。”楚玉乔显得有些慌张的拱手求道。 她一说完，又从包里拿出好几摞钱，递给钱建国。 “同志，这是五百块钱，麻烦你们帮忙把他送到医院，等他醒了再帮忙通知他家里的人。 还有，两位同志，我的身份不方便说出来，希望这件事情你们能够保密。” 说完，一脸紧张的看着兄弟俩，生怕两个人会不同意。 兄弟俩自然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为了打消她的顾虑，于是兄弟俩也没有拒绝，钱建设点头答应道：“行，如果钱没用完，我直接还给这位同志，可以不？” 说完就伸手接过钱往自己衣兜里一揣。 “不用还，用不完算给你们的感谢费。” “那可不行，我们兄弟俩可是退伍军人。”钱建国铿锵有力的回道。 几个人还在这里东扯西拉，在门外听墙角的杨绣枝和钱小满都快着急死了。 “我大哥和小哥可真是个话唠，那个女人也真是的，这都什么时候了？三个人怎么还这么磨叽？急死我了！咋还不把人送去医院？可别耽误了病情真的醒不过来了！那咱就白忙活了！哎呦！真是急死人了。” 钱小满在杨绣枝的耳边不停的碎碎念。 这时屋子里，钱建设已经蹲下身体来打算背上黄明宇。 一旁的钱建国忙说道：“二弟，我力气大，我先背，你先歇一会儿等会儿换着背。” 于是兄弟俩悄眯眯的，没有惊动宾馆一楼的值班服务员和其他人，一起合力把还在昏迷的黄明宇送到了最近的人民医院。 他们一走，杨绣枝和钱小满也偷偷从宾馆的后门离开了，两个人是坐杨绣枝妹夫林元庆的车要连夜赶回新乡县。 这都是事先安排好了的，杨绣枝租林元庆的车帮新乡县拉一车化肥。 再说钱建国兄弟俩，一到医院，兄弟俩喊来值班医生和护士，一个背着病人去检查，一个忙前忙后的帮忙挂号，交住院费。 值班医生检查后，又问了兄弟俩病人的发病情况。 兄弟俩如实回答了医生的问题，只是没说是因为偷情，只说是夫妻吵架给气的。 又问兄弟俩采取的什么急救措施。 兄弟俩还是如实回答。 听完兄弟俩的回答，医生夸奖道：“根据你们说的情况，你们判断的很正确，病人应该是心脏突发性骤停，这病叫急性心脏骤停，多亏了你们及时对病人采取了急救措施，这个病因为病发突然，所以死亡率极高。 对了，你们兄弟俩是学医的吗？” “不是，家里有人学医。”钱建国忙回答道。 “这就难怪了！这个病就是突发性的，可以说是防不胜防，但病人平时还是要注意情绪别太激动，不要大悲大喜，也不要刺激病人。” “好的！谢谢医生，我们会注意的！” “对了，医生，病人现在已经完全脱离危险了吗？”钱建设还是不放心的确认道。 “病人现在心跳平稳，问题不大，但还是需要静养，打完这一针吊瓶估计半夜就会醒，再在医院观察两天，如果没问题就可以出院。” “医生，谢谢您了！麻烦您了！” “麻烦啥？救死扶伤本来就是医生的责任。” 兄弟俩这会儿才真的把心放在肚子里，并且一直留在医院照顾，直到第二天黄明宇早上再次醒过来才离开。 这可是他们老妈事发前特意交代过的！ 杨绣枝的原话是这样的“你们老妈我可不认同你们做什么无名英雄，既然救了人家一命，就要让人家知道是谁救了他的命。 记住了！那个叫黄明宇的如果没有醒，你们不准离开，知道吗？” “遵命！母上大人。” “嘴贫的……赶紧看书去，你们记住我的话就行……” 兄弟俩自然明白自家老妈是个什么意思。 再说兄弟俩又不傻，他们今天如果不救黄明宇，不用想，他肯定是必死无疑。 这可是真正的救命之恩，雪中送炭，不，比雪中送炭的恩情还大。 而且听小妹说，这两个人在通化市的能量可不低，一个是市委书记市一把手，一个是卫生局的美女局长，这可是人脉，就像小妹说的是妥妥的金大腿。 第259章 得救 果然，医生判断的没错，黄明宇输了一吊瓶液后，半夜就醒了过来。 他睁开眼睛就看着钱建国兄弟俩，不说话。 兄弟俩见他醒了，很是高兴。 “同志，你可算是醒了！太好了！现在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我去喊医生。”钱建设说完拔腿就跑去找值班医生。 值班医生走后，兄弟俩忙上前跟黄明宇简单解释了两个人在这里的原因，还有事情的经过，黄明宇只是看了兄弟俩老半天不说话。 看着兄弟俩几乎长得一模一样的一张脸，最后黄明宇和善的对兄弟俩点了点头，扯了扯嘴角微微露出一丝丝笑意。 在兄弟俩的帮助下喝了几口水，黄明宇说了一个电话号码后，就虚弱的又闭上了眼睛。 黄明宇能醒过来，兄弟俩也是松了一口气，这时两个人才仔细打量黄明宇的长相。 眼前的人虽然脸色有些憔悴，但可以看出来，是一位十分儒雅的中年男人，四十岁左右的样子，皮肤保养的极好，脸上没有任何瑕疵。 他给兄弟俩的第一印象，成熟内敛，像是一个满腹经纶的学者，跟想象中的市委书记很不一样。 特别是他的一双桃花眼天生带笑，让他看上去温柔又多情，真的很难跟杀伐果断的通化市市委书记这几个字联系到一起。 兄弟俩拿到电话号码，钱建国留在病房看着黄明宇，钱建设拿着电话号码来到了值班医生的办公室。 值班医生人很好说话，听钱建设说借电话通知病人家人。 他诧异地问道：“通知病人家人？小同志，你们兄弟俩不是……” “不是，我们不认识他，我们都是住在同一个宾馆的，他发病的时候开门求救，正好被我们兄弟俩遇到，所以就……” 钱建设笑呵呵的解释道。 “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巧，只能说病人运气好，这次他命不该绝也是多亏遇到你们兄弟，要不然，还真难说。”值班医生是唏嘘不已。 “可不就是巧，这大概就是人们所说的有缘吧！”钱建设笑呵呵的附和道。 “本来是两个相互不认识的人，能够住在同一个宾馆，他发病的时候又恰巧遇到了你们兄弟俩，这才得救，可不就是有缘！来，小同志，你过这边来打电话。” “哎！好的！谢谢您！” “喂，您好！……您是黄明宇同志的家人吗？” “你是谁？” “我叫钱建设……事情是这样的……对，现在黄明宇同志住在省人民医院三楼三零六室，对，黄明宇同志现在是我和我大哥在照顾，打了针后，现在已经睡着了！” “哦！你们晚上开车过来呀！同志，真不用着急，医生说黄明宇同志现在病情已经稳定，晚上有我和大哥守着，你们等明天天亮了以后再过来也来得及。” “不麻烦……这样啊！好，那你们晚上开车注意安全。” 就今天的这一通电话，令钱建设万万没想到的是，黄家人还没见到，热心又懂礼貌的钱建设给黄明宇的家人留下了一个特别好的第一印象。 这也为他们兄弟两个将来能够顺利走上仕途，找到了一个很重要的助力。 当然了，这自然是后话。 再说，在病房守着黄明宇的钱建国，他在琢磨黄明宇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还以为等黄明宇醒过来，兄弟俩还要跟他解释老半天呢。 因为毕竟双方都是相互不认识的陌生人，他没想到黄明宇会这么容易相信他们两个陌生人。 其实，不是黄明宇对陌生人不设防，相信兄弟俩这两个不认识的陌生人。 而是，黄明宇之前虽然昏迷着，但晚上在他身上发生的事情，他心里是十分清楚的，包括兄弟俩给他做急救，还有急救时跟楚玉乔说的那些话，还有给他吃的药，他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只是当时他事发突然，他整个人都木木的，加之呼吸困难，眼睛也睁不开，喊也喊不出来，他感觉到自己随时都有可能要挂掉。 好在兄弟俩来得及时，也是他黄明宇命不该绝。 第二天早上七点多一点，黄明宇再次醒过来，他朝着病房四周看了看，病房里没人，可他口渴的厉害准备起身喝口水。 这时他的病房外已经站了不少人，有从通化市连夜赶过来的她的爱人和孩子，还有他的秘书和下属。 只是不见钱建国兄弟俩的身影。 听到病房里有动静，一群人推开房门走了进去，有人喊“明宇你醒了！”，有人喊“爸爸你醒了！” 还有人喊“书记，您醒了！” 黄明宇皱了皱眉头，抬起手低声说了句“吵”，病房立马就安静下来。 他沙哑着声音问道：“一直陪在病房里的那两个小伙子呢？” “明宇，人家兄弟俩守了你一夜，这会儿去外面吃早饭去了。明宇，现在感觉怎么样？饿了吧！我早上去医院厨房特意给你做了肉粥……”回答他的是一位面容温婉的中年妇女。 这个中年女人，就是黄明宇的妻子赵向蓉。 女人四十上下的年纪，她的五官虽然不是绝美，但精致好看。她浑身上下散发着独特的韵味，但不能用简单的丰润犹存来形容她。 她的两道浓淡适宜的长眉，让她的整个气质显得端庄大气。 尤其是她的一双美眸，在看向黄明宇时温柔的快要滴出水来，此时她眼睛有些许微红，脸上也是一脸的担忧，一看就是爱惨了眼前的男人。 要是杨绣枝母女俩在这里，就会说，又是一个掉进爱情坟墓的女人，中爱情的毒太深，往往也是被情伤害最深的人。 可她看向别人的时候，那眼神十分的凌厉，有一股无法形容的庞大气场。 “没事儿，你别担心，一时半会儿死不了！”黄明宇淡淡的回道。 “刘启明来了没有？” “来了，就在外面！我去叫他。” 很快病房门被推开，进来一个二十六七岁的小伙子。 他一进门就喊了一声“书记。” 刘启明的长相属于那种白面书生类型，带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看上去斯斯文文的，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不了解他的人，以为他是那种十分和善之人，其实不然。 其实整个通化市的所有干部没有人敢看轻这个市委第一大秘。 黄明宇给刘启明低声交代了几句话，刘启明点点头，转身就离开了病房。 …… 第260章 兄弟俩的工作 钱建国兄弟俩吃完早饭回到病房，正好遇到医生早上交接班查房。 就听昨天晚上的那个值班医生在说话：“病人病情基本稳定，没有出现什么并发症，这也是幸亏昨天两个小同志急救很及时，否则的话，后果真的很难说。 总之，病人平时还是要多注意自己的情绪……家里人也要注意，不要刺激病人……” “好的！多谢医生！”赵向蓉态度温和的回答道。 值班医生面对着病房门口在跟赵向蓉交代注意事项，正好看到兄弟俩走进病房，于是忙招呼道。“两个小同志，你们回来了！” 兄弟俩微笑着点点头说道：“嗯呐，刚去国营饭店吃了早饭，您吃了早饭没有？” “早吃了！” 说完，扭头对赵向蓉说道：“同志，那就这样，我们还要去下一个病房。” “好！麻烦您了！”赵向蓉十分客气。 看值班医生走了。 钱建国这才对赵向蓉和黄明宇说道：“叔叔，您好好休息，我们兄弟明天再来看您。婶子，您忙，那我们兄弟先走了！” “辛苦你们两个熬了一夜！赶紧回家好好睡一觉。”赵向蓉非常客气的说道。 这时黄明宇突然开口道：“等等，小同志，昨天晚上你们给我吃的是什么？ “啊！这您都知道？”钱建设诧异地问道。 黄明宇说话的声音带磁性十分的好听，他低声说道：“嗯，都知道。” “都知道？” “是的！都知道，包括你们兄弟俩抢救我时说的话，做的事情我都知道，就是你们喂我吃了药丸后，我的心脏才好受很多！也不再那样像针扎的一样疼。” 兄弟俩相互对望了一眼，钱建国最先反应过来。 “哦！您说的就是这个速效救心丸，因为我爷爷奶奶年岁大了，这药是我们家常备着的，这个就留给叔叔吧。” 说完，钱建国从衣兜里拿出一个深褐色的小药瓶还有余下没用完的钱递给黄明宇。 黄明宇伸手接过药瓶，没接钱。 赵向蓉也忙回道：“钱就不用还了，药你们也拿回去，我们那能拿老人家救命的东西，这药医院应该有卖的吧？” 钱建国笑了笑没做声，把余下的钱就直接放在病床的床头柜上。 黄明宇看在眼里也没做声，只是又看了兄弟俩一眼。 这时，钱建设忙插嘴解释道：“我不清楚医院有没有卖的，您可以去问一下！我小姨是医生，这药丸子是她专门给家里的老人做的！” “是这样啊！那就谢谢两个小同志了，能留下你们家里的地址和联系方式吗？回头可能有事情要要找你们。”赵向蓉和善的笑着问道。 “可以，这没有什么好保密的。” 兄弟俩也不假惺惺的推脱，十分自然的留下家里的地址，还有他们老妈办公室的电话号码后，就告辞离开了。 黄明宇在医院观察了三天就出院回了通化市。 他又在家里休息了一个星期后，感觉身体没什么事儿，就回了单位上班。 这天上午，他刚刚坐下没一会儿，秘书刘启明拿来一摞积压了几天需要紧急处理的文件走了进来。 黄明宇抬头问道：“事情处理的怎么样？” “知道您去过的人都封了口，就是那两个救您的小同志，不知道您有什么安排？所以就……” “打听清楚两个人的底细了没有？” “打听清楚了，两个人都是当兵的，刚刚从部队退伍回来才两个多月，目前工作还没有落实，待业在家。” “哦！是当兵的，家里的情况呢？” “家住在长春市朝阳区，家庭背景很干净，家里人口也很简单，家里还有一个妹妹也高中毕业了，爸爸已经死了好多年了！是寡妇妈带大三个孩子。 现在兄弟俩退伍回家等着分配工作，不过……” “不过什么？” “书记，巧的是，那两个人的妈妈是咱们新乡县的市委书记杨绣枝。” “杨绣枝，怎么会是她？这个女人可不简单，她是廖书记那边的人。 事情怎么会这么巧？问没问，他们两个人晚上怎么会出现在宾馆的？” “问了！书记，刚开始我也有所怀疑，可是没有查出任何对您不利的东西。 杨书记一散会就跟其他人一样离开了宾馆，那两个小伙子去宾馆是拿他妈妈拉下的东西，关于这点，宾馆值班的服务员可以作证。” “你的意思是杨绣枝不知道后面发生的事情？” “应该不知道，那两个小同志应该没来得及告诉她，因为杨绣枝同志赶当天中午的火车直接回了通化市。” 黄明宇听后没做声，他想了想，这才吩咐道：“启明，你抽时间买些上门的礼物去一趟杨家，问问兄弟俩愿不愿意来市里上班。” “好的！书记，我先去问问哪个部门有空缺，再把事情安排一下，明天就去。” …… 送走来家里拜访的刘启明，兄弟俩就开始纠结起来了。 是去市委上班，还是等着明年高考恢复考大学，两个人一时半会儿还真拿不定主意。 自从杨绣枝的两个小侄子送去单位幼儿园后，杨老汉和杨老太老两口就回了抚松县老家养老。 现在长春市的家里就剩兄弟两个了，有事情也没人打个商量。 兄弟俩不想多纠结，本着一贯的原则，有困难找老妈和小妹很快就能解决。 于是兄弟俩决定去邮局打电话问问老妈的意见。 电话一打通，钱建设拿起话筒先说：“老妈，事情是这样的，现在我们兄弟俩的工作分配下来了。” “分到哪里上班？” “一个是通化市市委综合办公室干事，另一个是通化市市委组织部干事。”钱建设回道。 杨绣枝没想到还有意外的惊喜，她一听就明白黄明宇是个什么意思，这是封兄弟俩的口，因为不放心，所以他把兄弟俩放在自己的眼皮底下看着。 于是说道：“这两个部门都不错，你们兄弟俩是怎么想的？” “老妈，我们兄弟俩都觉得机会难得，所以我和大哥都想先去上班，可是，我们也想参加明年的考试。”钱建设回道。 第261章 危机 “行，那就这么定了！你们先去上着，多学学前辈们是怎么工作的，为自己积累一些工作经验也好。 再说，就算是去上班也不耽误你们参加考试，是不是？”杨绣枝一锤定音，替兄弟俩做了决定。 “好的！老妈您保重身体，我们知道怎么做。” 兄弟俩想想也觉得这个办法是最稳妥的，再说还可以跟老妈和小妹在一个城市工作。 虽说老妈现在还在下面县里工作，但新乡县离通化市并没有多远，一天坐车也能跑个来回。 于是兄弟俩决定听从老妈的建议，去通化市市委上班。 …… 真是一花一世界，一木一乾坤，芸芸众生中，形色匆匆的人都是自己的人生主角 七六年的下半年，各地陆陆续续的传来好消息，有不少人开始平反重返工作岗位。 自从杨绣枝调动到新乡县任县委书记后，她举贤不避亲，已经十五岁的钱小满已经是杨绣枝的专职联络员了。 不过，钱小满的这个联络员是不拿工资的那种。 十五岁的少女虽然已经亭亭玉立，但脸上的稚气未脱，肉嘟嘟的小脸上还带着两个小酒窝，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粉嘟嘟的小嘴，可以用明眸皓齿来形容。 用钱小满自己的话来形容，就是妥妥的美少女一个。 杨绣枝带着她下乡搞调研，她是杨绣枝这个县委书记的专职联络员； 到乡下推广高产种子母女俩就是农业专家；协助县办工厂搞技术革新她就是技术员。 结合县城里的情况开办工厂，钱小满就是无所不能的技术员带工程师。 就这样母女两个人每天都是忙得团团转。 这天，杨绣枝和钱小满这个不拿工资的联络员从外面走访回来，母女俩刚一回到办公室坐下没一会儿，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就响了起来。 钱小满走过去拿起电话：“喂，哪位？” “是高叔啊！……习惯，我跟我妈都好……您找我妈呀？在，正好我们刚从外面回来，好的！您稍等。” 接着扭头说道：“老妈，是五七农场的高叔打来的。” “是他，可能有事儿。” 杨绣枝微笑着接过电话问道：“高书记，今天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农场是有什么事吗？” 电话对面传来高跃进那特有的大嗓门说话声：“书记，今天上午部队来了两辆吉普车，把姓张的那个部队大官给接走了，他把国梁那小子也一起带走了。” “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他们的车刚走，我就给您打电话，说是那个张领导平反了。” “哦！还带走了国梁，平反了就好！我这边也得到消息了，估计咱们农场会陆陆续续有人会平反，你也别担心，不用管他们，你该干嘛就干嘛！反正咱们问心无愧，这几年咱们对他们那些人的照顾，也算是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了。” “我明白了！书记，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您忙，那我先挂了。” “嘟嘟……” 杨绣枝笑着嘀咕道：“春天终于来到了！” …… 又是一年丰收季过后，时间过得很快，仿佛转眼间又到了一年的冬天。 时间越是接近年末，杨绣枝母子四个越是紧张，因为廖文景被钱勇强陷害贪污受贿就是在七六年的年底。 虽然杨绣枝让钱建国兄弟俩在暗中调查，这眼看就要到年底了，可是到目前为止还是没有任何头绪。 于是钱建国兄弟俩趁星期天休息去了一趟新乡县，他们是来找自家老妈和小妹拿主意的。 钱小满听了后，就建议道：“老妈，要不咱们用最笨的办法。” “什么办法？” “就是守株待兔。” “守株待兔？这是个什么意思？小妹，你解释一下。”钱建设诧异地问道。 别说兄弟俩不明白，连杨绣枝也没整明白闺女是个什么意思。 钱小满解释道：“意思就是，想办法在钱勇强的办公室和住所，还有身上安装窃听器，监控他的电话和行动。” “这样能行吗？很容易暴露的。”钱建国觉得有点不靠谱。 钱小满回道：“没事儿的，世界上有一种很小的窃听器，样子就像一个大钉子头那么大，也像一颗衬衣的纽扣，只要把它放在隐蔽的角落，就不容易被发现。” 杨绣枝猛的一拍大腿，大笑着说道：“对呀！我怎么没有想到，就用这个老办法，别看办法老，管用就行。” “可是，老妈……” “没有什么可是不可是的，想办法全天候的监控他的行动，我就不相信他还不露出马脚来，我认为还是这个办法最好，可以说是既安全又高效，你们兄弟俩就这么办！”杨绣枝霸气侧漏的说道。 “对了！想办法把窃听器安在他的办公室，对你们兄弟俩来说应该不难吧？” “不难，这是最简单的任务。”钱建设回道。 杨绣枝又想到了什么，于是吩咐道：“小满，廖文景的这件事情很重要，搞不好说不定你们老妈我这次也会受到牵连，所以这次你亲自陪你两个哥哥去一趟市里，务必要协助他们把这件事情办好。” “遵命，母上大人，保证完成任务。”钱小满俏皮的冲杨绣枝敬了一个礼。 通化市属于地级市，地处长白山西麓，位于吉省东南部，是一个物产丰富，自然风景秀丽的城市。 十月底的东北已经进入了深秋，气温已经开始变得很冷了，特别是晚上。 天空被黑压压的乌云遮住了一大半，呼啸而过的寒风刮在人脸上生疼。 忽然“咔嚓！”天空一声巨响，一颗巨雷“轰隆隆”的砸向大地。 快黑成锅底的天空下起了瓢泼大雨，狂风夹裹着雨水和雪粒子砸落在地面上哗哗作响。 这时，在通化市市委市三楼的一间办公室里，在屋子里微弱的灯光下，有两个人还没有下班回家。 就见两个人相对而坐没有说话，坐在主位的人惬意的抽着烟，而他对面坐的另一个人正襟危坐，因为紧张手心里沁出了汗。 突然坐在主位上的人突然出声，声音十分低沉的问道：“那个人现在在哪里？” “东西放进去后，拿了钱就跑了！当时没在意，不知道现在跑去哪了！不过想找，也有办法找到。”对面的人小心翼翼的回道。 就见坐在主位子上的人突然站起身来，在地上来回跺着步子走了好几圈。 第262章 厚脸皮的杨绣枝 那人这才开口说道：“这件事情还是不能掉以轻心，毕竟是掉脑袋的事情，一定要万无一失，最好不要出什么纰漏，一旦出了变故，那就麻烦大了，咱们谁也跑不了！” 对面的人也赶紧站起身来回道：“书记，那，要不要找人把他给……”他还用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主位上的人低声呵斥道：“不可，你可别再胡来，你还嫌咱们现在摊上的事情不够大吗？你这种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思想要不得，今后一定要收敛，你没发现现在风向都变了吗？ 还有，公安局的李兴平是她的人，咱们万万不可以这么做，也不可以麻痹大意，你知道吗？” “书记，我明白了！您别介意，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坐在下首的人忙赔笑道。 接着就听到坐在上首的人阴恻恻的声音道：“呵呵！廖文景，你有个当省委一把手的父亲又怎么样，有一个在上面当大官的公公就了不起了？我不管你有多大的后台，我照样让你在通化市呆不下去，哼！想跟我斗，你还嫩了点！” 说话的人有些气急败坏。 他发泄着心中的愤慨，手上传来一阵灼痛感，他气恼的把烟屁股用力摁灭在桌子上放着的烟灰缸里。 而此时正在监听的钱小满差点没高兴的蹦起来，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这些天总算是没白忙活，终于录到有用的东西了。 哼！钱勇强，宋冬野，姑奶奶我倒要看看这次你们如何脱身。 因为她已经听出来声音的主人是谁，正在密谋陷害廖文景的两个人，一个是通化市市委副书记钱勇强，一个正是自家老妈曾经的顶头上司，现在任通化市市委宣传部部长宋冬野。 钱小满是一边监听一边感叹，坏人怎么都扎堆跑到通化市了呢？ 她是万万没想到，宋冬野会调到通化市任宣传部部长。 她知道宋冬野跟自家老妈不对付。 没想到搂草打兔子，无意中抓到了宋冬野的犯罪证据。 她这运气，真没谁了！ 现在手里有了宋冬野的把柄，她也只能感叹一句：“真是冤家路窄啊！” 就在十一月的最后一天，也就是十一月三十号，廖文景被人举报贪污受贿被抓，警察在她家里的床铺底下，搜出了一大包现金，总金额高达两万多元。 十一月一号，今天是长春市市委派来的调查组对廖文景的第二次问询。 这次陪着长春市调查组的办案人员进来的是通化市市委宣传部部长江小云。 江小云三十岁左右的年纪，相貌较好，身体高挑，一头齐耳短发，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给她平添了几分书卷气。 她是除了廖文景之外通化市委里的唯一的另一个女性市常委，她也是最年轻的那个，同时也是最低调的那个。 她在这场权力角逐中从不站队，始终保持中立，开会也很少发言。 等廖文景在对面一坐下，这次是市专案组的组长郭杨最先开口问询。 “廖文景同志，现在已经证据确凿，你还质疑我们调查组的调查结果，你以为自己死不承认就没事了吗？你还有没有组织纪律呀？” 相比于昨天的第一次问询，此时的廖文景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了，面对调查人员的指责，她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强势，美目中隐隐透着一丝寒光，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她知道是有人在整自己，好在绣枝和李兴平一直都在安排人悄悄进行调查，她相信杨绣枝。 她倒是要看看，这次会有多少牛鬼蛇神蹦哒出来害她。 只见她一脸淡然的回道：“组织纪律，也不能凌驾于事实之上，你们做调查工作的，不能什么事情只看表面。 如果我廖文景真的受贿索贿，不可能把这么大一笔钱放在自己家里吧？这件事情很明显是有人栽赃陷害，我希望你们调查组好好查查，不要草菅人命，其他的事情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真是顽固不化，辜负了党和人民这么多年对你的培养……”郭杨被气的想拍桌子。 不用说，这次的问询还是以失败告终。 郭杨气急败坏的带人走出问询室，江小云紧跟其后，还是始终一言不发。 这时旁边的组员小声建议道：“组长，要不咱们把跟她走的比较近的人找来问话，说不定还能有其他的发现。” 十二月三号，杨绣枝被一个电话招到通化市开会，是钱小满开车送她去的。 结果她人一到通化市市委，就被调查组找来问话。 找她问话的人是调查组的副组长陆爱红。 陆爱红是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一头这个年代标准的齐耳短发，戴着一副黑框眼镜。 严肃着一张脸，让本来秀气不错的五官看上去有些冷硬刻薄。 就听陆爱红问道：“杨绣枝同志，听市里的几个同志反映，说你跟廖文景同志的关系很要好！” 杨绣枝心想真是可惜了一张脸！你这么虎着一张脸想吓唬谁呢？ 可她杨绣枝是谁，哪怕是面对省里最大的大领导廖万年，对她都没有多大的影响，何况是个小小的调查组的副组长。 前世杨绣枝好歹在职场的管理岗位上混了一二十年，自然也是阅人无数。 所以她本身的气质经过日积月累的沉淀也有所不同。 就见她不卑不亢，张弛有度，很有大家风范的微笑着回答着陆爱红的问话。 “陆领导，我跟所有共事的同事关系都很要好，说句不吹牛的话，我杨绣枝上尊敬拥护领导，下团结爱护下属，我杨绣枝的为人那可是有口皆碑的。 如果您不信，您可以安排人去随意调查。” 心想，哼，有本事你就安排人去调查，关于人脉关系这一点，我杨绣枝根本就不带怕的，这就是我的自信。 “瞧这话说的！脸可真大。”一句话噎得陆爱红说不出话来，气得她个仰倒。 心想，“还有人这样夸自己，这人的脸皮可真够厚的。 又是一个顽固分子，这话看样子没办法问了！” 但他们又不敢把杨绣枝怎么样，因为大家都知道，现在很多平反了重返岗位的领导在农场改造期间都受到过她的恩惠和照顾。 想动她，不亚于找死。 没办法，人家就有这个底气，谁让人家押宝押对了！ 第263章 杜一鸣升职（修改） 就在杨绣枝被专案组问话的当天下午，李兴平带着廖文景案件的证据和证人来到专案组办案的招待所。 在铁证面前，廖文景被当场解除扣押，被人送回她在通化市的住所。 杨绣枝也不留下来碍别人的眼，跟两个儿子吃了一顿饭，母女俩就连夜赶回了新乡县。 …… 时光荏苒，光阴如梭，仿佛眨眼间就来到了七七年。 这天杨绣枝刚上班，就接到杜一鸣打来的电话。 一接电话就听到杜一鸣兴奋的说话声，“杨姐，我马上要调动到省里了！你和浩子一起回来咱们几个再聚聚。” “调到省里，是升职吧？” “嘿嘿……算是，去省经济计划处。” “处长？” “嗯呐！” “恭喜，恭喜！你小子，行啊！你这升职的速度都快赶上坐火箭了，我记得，你才去教育局当局长没多久吧？” “嘿嘿！一年零三个月，差不多快两年了！” “这速度，羡慕。” “对了，杨姐，你跟浩子什么时候过来？那边让我尽快过去报道。” “好！我安排一下工作，后天我跟罗明浩一起去。” “行，杨姐，那说定了！记得把小满也带上，好长时间没见了，怪想她的。” “好！回头一定带上。” “那您忙，我先挂了！” “好，再见。” 看杨绣枝挂了电话，钱小满这才问道：“老妈，是杜大叔又升职了吧？” “可不就是，这家伙又升职了，这次调到省里任经济计划处处长，这可是实权部门。” “省经济计划处，对了！老妈，杜大叔这次调动可比原来提前了快两年，我记得他调动到省里任经济计划处处长是在七九年的年底，这是不是咱们带来的蝴蝶效应。” “应该多少有些影响，对于所有的领导干部们来说，从正科到副处是一条极难跨越的一道坎。 杜一鸣都能够很轻松的跨过，现在又平调到省里任计划经济处处长这个实权部门，可见他家里的能量有多大。 钱小满说道：“当然这也不算是绝对，也会有极少数的幸运儿能够完成这个等级跨越，就好比老妈您。” 这马屁拍的！杨绣枝被闺女夸得哈哈大笑，不过她喜欢听。 几个好朋友分别几年后再次相聚，自然有说不完的话。 他们这几个好朋友中，数杜一鸣升职最快，其次就是杨绣枝和罗明浩。 升职最慢的是王鹏，他现在还在下面镇里当镇一把手，镇党委书记。 菜吃的差不多了，几个人吹了一会儿牛，就说起了正事儿。 杜一鸣说道：“杨姐，我这次调去省里，人生地不熟的，现在的好多年轻人很不沉稳，做事情不踏实还好大喜功，让小满跟我去省里帮我一段时间，行不？” 杨绣枝笑着回道：“我没任何意见，你自己跟她说。” 谁知，还没等杜一鸣开口，钱小满就开口了。 她说道：“杜大叔，不是我不想帮你的忙，而是我没有编制，属于白干活儿不拿工资的那种，所以我去帮您不合适。” 杜一鸣有些不信，于是问道：“杨姐，您真没给孩子整个编制？” “真没有，她属于白干活儿做贡献，这样别人才不会说闲话，不信你问浩子。”杨绣枝笑着回道。 罗明浩回道:“没骗你，真没有。” 杜一鸣又看向钱小满，“小满，真的不行吗？” 杨绣枝知道杜一鸣这个人非常务实，不喜欢好大喜功，自然也不喜欢张扬的下属。 “真不行，杜大叔，要不，调我大哥去帮您几个月吧！” “你大哥现在在哪里工作？” “通化市市委综合办公室当普通科员。” “行，就这么说定了！建国这小子性格比较沉稳细心，又是高中生，是很好的做秘书人选。” 钱建国临去长春前，杨绣枝跟他说了一些杜一鸣的生活习惯。 比如，杜一鸣喜欢喝绿茶，特别是毛尖，但一次不要放多了，他不喜欢喝浓茶。 喝酒喜欢喝汾酒……等等。 杨绣枝絮絮叨叨的跟大儿子交待了一堆。 …… 时间的齿轮向前推进，随着平反的人越来越多，在前期运动中有问题的人也纷纷被查处。 新乡县县委副书记李卫东因为贪污受贿也在被查处之列。 李卫东下课后，罗明浩继续担任县长一职，并兼任新乡县委副书记。 就在杨绣枝一门心思等着上面宣布恢复高考消息的时候。 前两天上面突然来指示，说是要安排一个人来新乡县任职，职务是县委副书记并兼任副县长一职。 上面要派新的副书记兼副县长要到任，杨绣枝这个县委书记跟罗明浩这个县长，自然要亲自带领县领导班子的全体成员到县委大院门口迎接，这是个态度问题。 县委一班人在县委门口没等多大一会儿功夫，长春市委的车就到了，车门一打开，最先下车的是市委常委、市组织部长章宇桥。 新来的县委副书记兼副县长黄明昊紧跟在他身后也下了车。 章宇桥身材高大，气势很足。 由市里直接委派下来的新的副书记兼新副县长黄明昊，三十多岁的年纪，个子不算高，顶多有个一米七出头的样子，戴着一副银丝边眼镜。 人看上去斯斯文文的显得很年轻，好像个文弱书生的样子。 要不是事先接到廖文锦的电话，让钱小满提前调查过他，知道他是市委书记莫霖言的人，杨绣枝都会被他的外貌给骗到。 其实黄明昊根本就不像外表那样看上去很文弱，他反而做人做事非常的强势，也十分的有魄力，后来的仕途之路是一路高升。 杨绣枝不卑不亢，笑着伸出来手迎上前，“欢迎章部长来新乡县指导工作，欢迎黄书记来新乡县工作。” 罗明浩随后上前，“欢迎领导来新乡县指导工作，欢迎黄书记。” 章宇桥笑着跟杨绣枝和罗明浩一一握手，他笑着说道:“杨书记，罗县长，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黄明昊同志。” “欢迎黄明昊同志。”杨绣枝把手伸向黄明昊。 “杨书记，早就久仰您的大名了，今后我要多向您学习，希望书记您能多多指教。”黄明昊表现得十分的谦虚。 “哪里，指教谈不上，咱们相互学习。” 这一通寒暄，真叫一个累。 第264章 高考恢复 章宇桥继续道：“杨书记，霖言书记知道你的担子重，这次亲自从省里要过来黄明昊同志协助你。 霖言书记着重强调，希望你们新的领导班子能够团结合作，做好新乡县的各项工作，霖言书记还希望你们和市委的要求要始终保持高度一致。” 杨绣枝趁人不注意，偷偷翻了个白眼。 我靠！左一个霖言书记，右一个霖言书记，听着真让人心累。 这一路升上来，她都快成老油条了，这官场的套路杨绣枝不要太熟悉了。 一听章宇桥说的这话，很明显是隐含深意，这是话里话外在敲打自己，给自己施压呢。 杨绣枝心里想，这个黄明昊来他们这个新乡小县城上任，居然由市委组织部长亲自护送不说，还不忘记让他趁机来敲打自己。 什么意思？ 廖文景来电话告诉她这件事情的时候，她就知道这个黄明昊肯定不简单，现在不用说，他肯定是上面市委书记莫霖言重点培养的人了。 哼！说好听的，拍马屁，喊几句口号谁不会？老娘张嘴就来。 于是她立马就笑成了一朵太阳花，十分谦卑的回道：“请霖言书记和领导放心，新乡县委全体班子成员一定会团结起来，按照霖言书记和您的指示，认真开展好县里的各项工作，绝对不会辜负组织和人民的期望。” 对于杨绣枝的识时务，章宇桥很是满意。 他不着痕迹的看了黄明昊一眼，接着笑了笑说道：“那好，走，杨书记，咱们先去礼堂开欢迎会。” 说罢，他转身径直朝县委礼堂走去，黄明昊和杨绣枝，罗明浩紧跟其后。 他们一行几个人到的时候，礼堂里已经是座无虚席。 为表重视，杨绣枝早就让钱小满通知全县科级以上的干部，都来参加这次黄明昊上任的欢迎会。 欢迎会由罗明浩来主持的，他首先开了个头，接下来就由章宇桥代表市委宣读黄明昊的任命文件。 “同志们，经长春市革命委员会和长春市市委、市政府共同研究决定，任命黄明昊同志为新乡县副县长、同时兼任县委副书记一职……” 章宇桥的话音一落，下面就“呱唧呱唧呱唧……”是掌声一片，甚至有的人夸张的把手掌都给拍红了！ 对这个场面，章宇桥和黄明昊两个人都十分的满意。 接下来就是黄明昊的就职演说了。 “尊敬的宇桥部长，杨书记，同志们，感谢市革委会，市委和市委组织部领导对我的信任和厚爱，我坚决服从组织的决定，对革委会和市委的决定表示坚决的拥护，感谢杨书记和同志们对我到来的欢迎……” 呱唧呱唧呱唧……黄明昊的讲话又迎来雷鸣般的掌声。 当然是有人带头了！大家都要配合杨书记的行动。 你还别说，这个黄明昊果然有两把刷子，他洋洋洒洒的一长段发言，赢了个满堂彩。 对于有着强硬后台的黄明昊，杨绣枝和罗明浩采取的态度就是不得罪，也不深交，只要事情不是太出格，两个人就尽量配合。 不过，这个黄明昊做事情也很有分寸，他大概也知道两个人都是不好惹的！ 所以自从黄明昊来了新乡县后，县里的领导班子成员相处起来还是比较和谐的。 没有人搞事情，日子就过得很快！时间很快就来到了七七年的十月。 十月二十一号这天，杨绣枝和钱小满盼望已久的时刻来到了。 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在这一天以头版头条新闻的形式，连续向全国各地的人民播报恢复高考的这一重磅消息。 杨绣枝知道这次参加考试的人数之多，录取人数之低在我国高考史上实属罕见，录取率更是我国高考史上最低的一年。 真的不亚于千军万马过独木桥。 于是杨绣枝责令新乡县宣传部，把恢复高考的消息传达到各乡、各镇、各个生产大队，并强调任何集体或者个人绝不允许阻挠符合条件参加高考的人报名，否则一经发现严惩不贷。 并鼓励广大知识青年踊跃报名参加。 知道这次考试的含金量，为了这次考试，杨绣枝家的兄妹三个早就做好了准备，这次自然也踊跃报了名，薛小糖和外甥女徐佳莹也报了名。 由于离考试的时间没多少天，虽然兄妹三个早有准备，但也不敢掉以轻心，为此几个孩子都跟各自的单位请了长假。 长春市这次的考试时间定在十二月十一至十二日，考试时间为期两天。 这是改变一个人一生命运的重要时刻。 东北的十二月正是最冷的时候，于是杨绣枝安排县运输公司派车统一送考，并要求县招待所腾出所有的房间，免费提供给不能回家的考生住。 十一号上午考数学，下午考语文。 十二号上午考政治，下午考物理和化学，这两门课在一张卷子上。 两天考试结束后，三个孩子回各自的单位继续上班，杨绣枝也没问他们几个考得怎么样？ 她的一贯原则就是孩子们尽力了就行，就连三个孩子报志愿选什么专业，她都没有多过问。 就只提醒了一句，别忘记写上服从分配这几个字。 没错，七七年恢复高考，实行的是先报名，后填志愿的原则，然后再参加考试。 大学再根据考生的成绩择优录取，然后下发录取通知书。 杨绣枝后来才知道，三个孩子报考的是同一所大学，吉省大学，说是离家近。 双胞胎兄弟俩一个报考的是吉省大学的法学专业，一个是吉省大学的财政学专业。 钱小满跟前世一样报考的是吉省大学的会计专业，她还理直气壮的说道：“我就想要个高学历和会计证，这样再学一次不费多大劲。 这死孩子，真让杨绣枝都有些无语了，要知道将来孩子们真的想走仕途的话，名校的学历很重要。 不过，想想这个大学也是属于国家重点大学，好像这个学校还出了不少院士，杨绣枝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开年一个月后，开始有录取通知书陆陆续续送到。 兄妹三个如愿考上了自己想上的大学。 这段时间是好消息不断。 薛小糖和徐佳莹也考上了自己心仪的大学。 跟在高教授身边学习了几年的大堂侄子杨国栋，刚刚来电话说他也考上了大专。 第265章 再升职 杨绣枝刚放下电话，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声又响起来了！ 原来是二堂侄子杨国梁打过来的。 他跟平反的张领导一起回部队后，就一直跟在张领导身边当勤务员。 他在电话里说道：“是二姑吗？ “是的！国梁，你在部队怎么样，还适应吗？” “适应，张领导对我很好，战友们也很照顾我，二姑，我考上了军校。” “真的？太好了！好小子，有出息，好好学，咱们老杨家要出个军官了。” “嘿嘿……二姑，我知道的。” 杨绣枝心情愉悦的挂上电话，又立马拿起电话来，准备打给在杨家庄任党委书记的大堂哥杨志国，告诉他和二大爷这个好消息。 杨绣枝说了半天，对面的大堂哥好半天没说话，杨绣枝还以为电话出了问题呢。 “喂，喂，大哥，大堂哥，听到没有？奇怪了，怎么没声音？” 这时电话里传出大堂哥有些颤抖的声音：“祖宗保佑！二妹，是真的吗？你两个侄子这次真的都考上了？” “是真的，不仅他们兄弟俩考上了，佳莹和小满他们兄妹三个也都考上了。” “真是菩萨保佑！咱老杨家真是祖坟冒青烟了！” “哈哈……我也是这么觉得，估计等一会儿他们兄弟俩也会打电话给家里报喜的！大堂哥，恭喜你和二大爷。” “二妹，谢谢，谢谢你！大哥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大哥，自家兄妹，谢啥？他们兄弟两个这次能考上，跟我可没什么关系，都是他们自己的努力。” 杨绣枝把兄妹三个送去学校住校后，她的工作和生活还要继续。 五一劳动节学校放假，三个孩子休假就一起约好到新乡县来看杨绣枝。 兄妹三个一到家，就忙前忙后的开始帮着收拾，双胞胎兄弟俩负责扫地，拖地，收拾厨房，做饭。 钱小满帮忙收拾杨绣枝的卧室，他们知道自家老妈工作忙，他们又不在身边，所以看到事情他们巴不得都能帮着给做了。 午饭还没做好，杨绣枝就回来了，看到三个孩子，她也很高兴。 笑着的问道：“你们什么时候到的？” 钱小满开心的回道：“九点多就到了！” 正在厨房做菜的老大钱建国扭头说道：“老妈，您先坐下歇一会儿，红烧排骨马上就好！老二，快给老妈泡茶。” “来了！来了！老妈，您最喜欢喝的蒲公英茶，这次带来的蒲公英是我们兄妹三个上个星期天休息的时候挖的，您尝尝，新鲜着呢！” “真是好儿子！好！老妈我尝尝新鲜蒲公英茶的味道。” 吃完饭，母子几个闲聊。 说起住校的事情，钱小满就开始吐槽学校宿舍的环境。 “老妈，您是不知道，十二个人住在一间屋子是什么概念，晚上不是这个打呼，就是那个磨牙，我是真不习惯。” 钱建国说道：“我们还好！就是宿舍里的味道不太好！” 钱建设回道：“何止味道不太好，宿舍有几个人脚臭，自己又不喜欢收拾，简直满屋子都是臭味。” 杨绣枝回道：“怎么这样啊！那你们就不住校了！我一会儿上班给杜一鸣打个电话，让他帮忙在你们学校附近买一栋房子。” 钱小满忙插话道：“老妈，不用找杜大叔帮忙，我知道有栋房子很不错，就是房子有些破。” “破不要紧，咱们可以找人修。是谁的房子要卖？” “学校老师家的，是平反后还回来的房子，人家想卖。” “你觉得好，咱们家就买下。走，我现在去开车，咱们回去看看。” 两个多小时后，母子四个站在钱小满说的那栋房子前。 这个地方离钱小满他们学校真不远，走路去学校估计只要二十多分钟。 关键是杨绣枝喜欢这里的环境，这里可以说是闹中取静，非常适合居住。 杨绣枝让钱建设开车送钱小满去学校找想卖房子的老师。 老师很快就来了！来的是位女老师。 女老师五十多岁的样子，头发已经花白了，人十分消瘦，但精神状态还不错，双眼炯炯有神，背有些驼，身上穿的列宁装有个六七成新。 杨绣枝知道这些年女老师肯定遭了不少罪。 她一见杨绣枝就问道：“同志，我这房子要价不便宜，你真的要买？” “老师，我真要买。”杨绣枝微笑着回道。 “同志，我跟你说实话，房子被造的不像样，我们只是简单收拾了一下，你要有思想准备。” 杨绣枝心想，这老师可真够实诚的。 于是忙回道：“老师，破旧没关系！我们可以找人维修，您该要多少钱就多少钱。” 大门一开，杨绣枝跟着女老师走进去，兄妹三个紧跟其后。 看到前面的院子，杨绣枝就决定买下房子。 前面院子很大，院墙边种有几棵翠绿挺拔的红松树，北面墙角还种了一棵石榴树。 抬眼就是三间正房，大门口离正房门口有个五六米左右的样子，传统的三开门，左右还各有一间厢房。 杨绣枝打量着眼前的三间正房，确实有些破旧，暗红色的房梁和房柱子，一根根又粗又大，看上去很是结实牢固。 几根房柱子上那斑斑驳驳的一道一道伤痕，它在告诉人们这些年它经历过什么。 最后杨绣枝没还价，花了二千三百块钱的高价买下了这栋房子。 在房管所过户的时候，杨绣枝直接给钱把房子交给房管所，让他们帮忙维修。 …… 一九七八年十一月，安徽小岗村率先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这标志着我国的改革开放正式启动。 同年的十二月，十一届三中全会召开，会议上确定了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基本国策，这也预示着我国开启了改革开放的伟大征程。 一九七九年我国全面实行改革开放政策。 这一年三月，杨绣枝作为搞经济升上来的县委书记，由于能力和政绩非常突出，再一次被破格提拔，组织部任命她到宁江市任宁江市市委常委、市长、党委副书记，级别定的是正厅级。 于是杨绣枝决定当仁不让、勇挑重担，为支持国家的改革开放政策，扛起宁江市改革的大旗。 第266章 大刀阔斧搞改革 杨绣枝升职被调走，她跟上级举荐罗明浩接任自己县委书记的职位。 黄明昊也很想要杨绣枝的这个位置，奈何他到新乡县任职的时间太短了。 最后在罗明浩老爹罗成功的运作下，罗明浩县委书记的任命书很快就下来了。 杨绣枝抽空还特意查了一下，宁江市是位于松花江支流的一个中型工业城市。 在宁江市还汇聚了几家军工企业，像机械厂，仪表厂，还有仪器厂，只可惜，这些厂子在未来的改革大潮中，最后逐渐走向没落。 不过，杨绣枝还是有信心的，她打算把这些老厂向民用进行转型。 因为吉省毕竟是老工业基地，这里不缺技术工人和高端技术人才。 唯一缺少的是资金，可这个东西她有呀！ 只是以什么形式投资的问题。 而且宁江市交通便利，所以只要有人投资，加上不缺人才，企业转型很容易。 这次送杨绣枝到宁江市赴任的还是长春市市委常委，组织部部长章宇桥。 原来的宁江市市委书记和市长都是因为经济问题被查处。 现任的宁江市市委书记李宏达也是刚刚到任。 知道杨绣枝要来宁江市任职，廖文景就告诉过杨绣枝，李宏达也是长春市市委书记莫霖言的人。 一行人坐的是章宇桥的车，等他们下午到宁江市市政府大院的时候。 迎接的人群已经早早等在市委市政府大院门口。 章宇桥一下车，首先走上前跟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握手。 中年男人满脸笑容的也走上前紧紧握着章宇桥的手。 他笑容满面的说道：“欢迎章领导来宁江市指导工作。” 章宇桥也笑着说道：“来，李书记，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新来的市长杨绣枝同志。” 李宏伟忙把手伸向杨绣枝，笑着招呼道：“杨绣枝同志久仰大名，欢迎来宁江市工作。” 杨绣枝忙谦虚道：“不敢当，不敢当，李书记您谬赞了！” 只见眼前的男人中等身材，有些微胖，头上有些许白发。 他的相貌虽然没有特别出众之处，可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声音沉稳很有磁性，虽然音量不大，但气场很足。 杨绣枝调查过他，李宏伟其实就是宁江市本地人，做事情很有些手段，但做人有底线。 他的仕途之路一路顺畅，后来升迁至省委常委、省政法委书记后光荣退休。 后来他儿子李文杰也当上了宁江市公安局局长。 当然这是后话了。 他的身边站了一位十分儒雅的中年男人，他也微笑着伸出手来说道：“欢迎杨市长来宁江市工作。” 李宏伟跟着介绍道：“杨市长，这位是副市长庄子瑞。” 这个庄子瑞跟杨绣枝想象中的领导很不一样。 怎么说呢？就是感觉特别虚伪。 庄子瑞的一双丹凤眼虽然带着笑意，看上去温柔随和，但眼神寡淡没有一丝温度，让人无法靠近。 管他呢？只要他不来招惹自己，管他虚不虚伪。 开过例行的欢迎会后，杨绣枝算是正式到宁江市上任了。 既然自己是宁江市的市长，又是主管财政、税收、经济、教育、卫生等部门，权力不可谓不大，自然压力也更加大了。 为了把自己的梦想变为现实，杨绣枝上任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对全市的企业和家庭进行经济和生产大摸底。 杨绣枝在宁江市全年经济生产计划会议上提出了这个要求，自然就有人跳出来反对。 有人会反对，这一点杨绣枝早就知道，任何一场变革都不可能会是一帆风顺的。 她强硬的说了一段话，反对的人就立马偃旗息鼓了。 她说道：“同志们，国家既然提出国有企业改革，就是要我们把企业好的东西留下，把不好的东西革除掉或者进行改正。 伟人教导我们，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如果我们不对全市的经济和生产进行摸底，就好比盲人摸象，没有准确的经济数据，不了解企业最真实的经济状况，怎么做出正确的决策。 这次调查工作将会列入对各部门的考核之列，总而言之一句话，能者上，庸者下。” 杨绣枝的话一出口，台下顿时安静下来。 还有人不死心的问道：“那为什么还要调查个人家庭的收入情况？” 杨绣枝心想，问的好，就怕你什么都不懂还不愿意问，只会在这里瞎嚷嚷。 于是回道：“不对全市的家庭进行消费能力大摸底，你怎么知道他们最真实的消费水平和需求？不了解人民群众想要什么，你怎么组织生产给企业转型。” “给企业转型？” 大家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语。 杨绣枝解释道：“对，企业转型，顾名思义，就是改变营销方式，原来是我们工厂生产什么东西，国家统一包销售，现在实行改革政策就不一样了。” “有什么不一样？” “不一样的地方就是国家不管了，我们工厂生产出来的东西要自己找销路，找不到销路工厂就发不出工资，所以我们的企业才要转型。” “那具体怎么转型？” “说起来很复杂，其实很简单，就是客户和顾客需要什么，我们的工厂就生产什么，这样就不用担心工厂生产的产品销售不出去。” “啊！那样不是相当于要开新厂子，可我们财政哪里拿得出钱呀？” 这话是财政局的钟昌平说的。 “市财政没有钱，咱们就要想办法找外面的企业或者个人来咱们宁江市投资。” “找人来投资？能行吗？” “怎么不行，市里重新成立招商局，专门负责对外招商引资工作，你们在座的有谁愿意勇挑重担，可以直接在我这里报名。 三天内如果没人报名，我们将对外进行公开招聘，这件事情由人事部负责牵头，人事部的关部长今天来参加会议了吧？。” “啊！搞公开招聘啊？哦，在，我在，来了！”主管人事的关红旗忙不迭的回道。 杨绣枝今天在会上说的一堆新名词，把参加会议的大大小小干部整得晕晕乎乎的。 很多人都有同一个想法，他们咋好多都听不懂呢？ 第267章 钱小满的远见 在宁江市重新成立招商局不是那么简单的，得上报审批。 虽然杨绣枝知道我国对外招商的工作从七八年十月已经恢复，但各地方的招商工作还没有开始启动。 毕竟这个部门已经取缔了快十年，所以重新成立招商局需要走很多流程。 但是省里有杜一鸣这个经济计划处处长在，所以杨绣枝也没有很担心。 这次杨绣枝到宁江市任职，她一起带过来的是杨大盛，这边给她安排的秘书叫林志远，是个二十四五岁的工农兵大学生。 杨绣枝对他不了解，所以用起来也不顺手，现在她手头上又有很多事情要做，可以说是千丝万缕，根本没有给两个人磨合的时间。 所以就杨大盛一个熟悉她工作方式的人根本就忙不过来。 于是杨绣枝就毫不犹豫的拿起电话给罗明浩打了过去。 罗明浩一接电话知道是杨绣枝打过来的就有些纳闷，他猜测杨绣枝找自己肯定有什么事情要自己帮忙。 于是问道：“喂，是杨姐啊！您在那边还好吧？” “我好的很，就是有事情找你帮忙。” “什么事情？您说。” “你应该也知道，宁江这里除了有几个军工企业，就没有什么别的工业，要想把经济搞上去，不花大力气肯定是不行。” “嘿嘿……杨姐，听说您在宁江市挥斥方遒、大刀阔斧的搞改革，还要重新成立什么招商局，是不是遇到阻力了？” “连这个你都知道了！看样子我在宁江市没有什么秘密可言了！” “杨姐，您可别误会，我这不是处于关心吗？”罗明浩忙笑着解释道。 “跟你开玩笑的，别当真！阻力肯定会有的，不过，你是知道我的，所以不至于能够影响到我，就是小满去上学了，我这里就只有杨大盛一个人，事情又太多，就是太缺帮手。” 听杨绣枝这样说，罗明浩不带一丝犹豫的问道：“是这样啊！杨姐，您说，想要谁过去？就是……” “就是什么？直说，不知道你磨叽啥？” “嘿嘿……就是有一点，姐，等您那边事情成了，别忘记带兄弟一把。” “这还用你说？”杨绣枝对着空气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回道。 “嘿嘿……姐，别生气，兄弟只是多嘴提醒一下。” 于是杨绣枝就跟罗明浩商量，把在新乡县他们用惯了的胡志民和刘海洋留给罗明浩，让罗明浩的另外两个战友蒋伟和张小全来宁江市帮自己。 她在电话里跟蒋伟和张小全也事先都说好了的！回头等他们俩在宁江市安顿好了，再一步到位把他们的媳妇都调动到宁江市来上班，好让他们一家团聚。 这可是天上掉馅饼的事儿，蒋伟和张小全自然是满口答应了。 于是两个人当天就把手头上的工作分别交接给胡志民和刘海洋，调动函都还没有拿到，他们两个第二天就带着简单的行李来了宁江市。 …… 再说杨绣枝这边，会议结束后，杨绣枝下午一上班就吩咐刚接手工作的林志远，让把综合办公室主任张天力叫来。 张天力听林志远说新市长找自己，心里不免有些忐忑。 他小声问道：“林秘书，你知道市长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林志远摇摇头回道：“这个我真不知道，张主任，咱们快走吧，别让市长等急了。” 张天力一到杨绣枝的办公室，杨绣枝就吩咐道：“张主任，你安排下去，让人着手起草恢复招商局工作的申请，我等着急用。” “好的，市长，我这就安排下去。”张天力点头哈腰的回道。 他正准备转身走，杨绣枝没想到这个张主任性子还挺急。 于是忙说道：“张主任，先别急着走，再让你们综合办的每个人写一份关于招商工作的建议和想法的报告。” 看张天力很明显的愣了一下，杨绣枝解释道：“让他们怎么想就怎么写，没关系，随便写，但是有一点，必须结合宁江市的具体情况。” 看张天力走出办公室，杨绣枝看了一下手表上的时间，已经快到中午饭点了，这个时候刘老师应该还没有下班。 于是她拿起电话就给吉大的刘老师拨了出去。 刘老师，大名叫刘思彤，也是下放到五七农场的一名改造分子，她是在七七年年初平反的，平反后就回到原来的学校吉大继续任教。 事情就是那么巧，刘思彤好巧不巧的正好是钱小满他们会计班的班主任。 “喂，您好！您是会计班的刘老师吗？” “对，我是，您是哪位？” “您好！刘老师，我是会计班钱小满同学的妈妈，我叫杨绣枝。” 刘思彤显然很吃惊，“哦！杨绣枝，杨书记，是你呀？你好！你好！听小满说你调到宁江了？你去那边还习惯吗？” “还好！谢谢刘老师关心。” “跟我还客气啥？哦！你是要找小满来接电话吧？你等一下，我这就叫同学去喊她。” 听到刘老师风风火火的说话声，知道她现在生活和工作应该过的都很好！ 不由得感叹了一声，哎！平反了真好！ 没等多大一会儿，钱小满就一个人匆匆忙忙的跑到了办公室。 在电话里，杨绣枝跟钱小满说了在宁江市重新成立招商局的打算。 “成立招商局？” “对，这次找你的目的就是让你帮忙起草一份“招商工作指南”和“招商工作纪律条例”。 实在是不找闺女帮忙不行，不是杨绣枝嫌弃市综合办那帮人的整体水平。 实在是既然重新成立招商局，杨绣枝就打算一步到位，她不想浪费时间等发现问题再一点点的修改。 这样做太耽误事儿。 “这样啊！老妈，招商局的局长定了没有？” “还没有，我先让他们自己举荐，如果没有人想干，再从社会上公开招聘。怎么？你有兴趣？” “太有兴趣了！正好，老妈，我有事情要跟您说。” “你说，什么事情？” “就是，我想放假去一趟香江那边。” “你去那边做什么？” “我打算去香江注册一个投资公司，这样才好回来搞投资。” “就你一个人去我可不放心，要不带两个特种兵保护你。” “不用，老妈，您放心，有人保护。不止我一个人，这次过去还有糖糖和林明玉，还有她二哥林明磊带几个战友跟我们一起去。” “林明磊不是在部队吗？他什么时候退伍的？” 第268章 同学王鹏 “是林明磊他爷爷病了，想临走前看看小孙子，所以他年前就退伍了，廖姨给他安排去政府工作，他没有去上班，说是想做生意，就这样我们几个一合计决定一起下海经商。” 杨绣枝想想好像林老爷子是这个时候病的。 当初虽然他们把钱勇强给扳倒了，洗脱了廖文锦贪污受贿的罪名。 但廖文景能够顺利接任通化市这个地级市市委书记一职，主要还是她老公公林立行的功劳。 没想到的是，她老公公还是跟前世一样都已经做到委员了，结果还是得病了。 真是生老病死由不得人，无论你是高官还是平头百姓。 于是问道：“奇怪了？我怎么没听你廖姨跟我提这事儿？小满，你是准备跟他们家合伙开公司？” 钱小满回道：“是的，俗话不是说清酒红人脸，财帛动人心吗？我想着独门生意不好做。 所以我还叫了杜大叔，我们三家一起合资，前期投资一百万，成立股份公司，实行股份制。” “股份制？怎么分？三家各占三分之一？” “不是，我们家占比股份的一半出资五十万，剩下的五十万他们两家平分。”钱小满解释道。 “这样啊！那他们问没问咱们家怎么会有这么多钱？” “问了，我说了遇到野山参窝子挖到十几株百年野山参的事情，还有我们全家这么多年攒的钱，也说了大部分钱是姥爷年轻的时候跑单帮去老毛子那边挣的，都一直攒着没动。” “嗯！这样说也行，也算是说的过去，那年月谁敢说自己有钱。” “但是我也跟他们说，我们家只负责做决策，不负责公司的日常管理，公司的管理全部交给他们两家来负责。”钱小满继续解释道。 “你做的对，五十万的投资只是小钱，省得麻烦。这样也好！都说合伙儿的生意不好做，咱们只投资和把握公司的大方向，不插手公司的日常管理，事情就单纯一些，也不会因为权利分配不均跟他们起冲突。 你如果想开公司，找机会再开一个独资的。” 钱小满回道:“我也是这么想的，要不然钱没有出处，担心会对您不利。 对了，老妈，这次过去，我还打算看能不能开个户头炒股票赚一波快钱。” “行，你悠着点。” “老妈，您就放心吧！谁涨谁跌我心里清楚着呢。” 杨绣枝知道自家闺女做事情向来谨慎，于是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又问道：“对了，去香江这件事情你们什么时候决定的？我怎么不知道？” “嘿嘿……昨天才跟廖姨和杜大叔说好，我还没来得及跟您说，您今天就来电话了，这是不是咱们母女心有灵犀？” “唉！就是没手机可真的太不方便，太耽误事了。” 杨绣枝也是深有同感，“确实，也不知道能不能早点发明出移动电话。” …… 由于政绩突出，省委书记廖万年五月份升职去了中央部委，主管的就是招商引资工作。 真是应了朝里有人好办事儿这句话，杨绣枝上面有人，省里也有人，所以宁江市递交上去“关于宁江市重新恢复招商局工作”的申请很快就批复下来了。 杨绣枝为表对招商局的重视，也为了方便今后招商局好开展工作，特意把招商局的办公地点安排在一间单独的四合院。 这栋四合院原来一直是革委会在用，革委会解散后就成了无主的空院子，院子的主人文革时期死的死，出国的人也都没有回来，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招商局的办公地点有了，就要开始招兵买马。 但是，想找到一个合格的招商局局长这个难度就有点高了。 不是杨绣枝要求太高，而是才刚开始改革开放，这个时期做任何事情都是摸着石头过河，所以大部分干部对招商局的工作根本就摸不着头脑，就更加不要说能够做好招商工作了。 这种局限性，也不能怪他们眼界狭窄，毕竟这个年代的很多人都没有那个条件可以走出去，所以他们的见识和眼光肯定有局限性。 于是杨绣枝再次召开市全体干部会议，会议的主题就是“我们如何走出去，把外资引进来。” 她让参加会议的干部们畅所欲言。 干部们倒是一个个踊跃发言，就是始终说不到点子上。 杨绣枝此时深切的感受到，节骨眼上没有适合用的人，引进人才是迫在眉睫的事情，必须尽快启动对外公开招聘工作。 人事部对外公开招聘招商局局长和工作人员的通知一发下去，前来报名和咨询的人可真不少。 打电话找杨绣枝问情况的人也有不少，搞得杨绣枝有些烦不胜烦，可不接电话也不行，能直接打到自己办公室的肯定都是熟人，她不能为这点小事情平白无故得罪人，给自己树敌。 “这不，杨绣枝刚刚放下电话，感觉有些口干舌燥，伸手端起办公桌上的茶杯正准备喝一口，桌上的电话铃声又响起来了。 她伸手拿起电话“喂，您哪位？” “杨姐，我是王鹏呀！您没听出来？” “王鹏呀！听出来了，刚才那么问只是习惯而已。对了，今天你怎么有空打电话过来？” “还不是你们公开招聘招商局长这事儿。” “怎么？你有兴趣？” “姐，说实话，真有。” 杨绣枝一听王鹏想来，感到有些意外，但很快她就想通了，王鹏当那个镇委书记已经很有几个年头了，一直没机会升上去。 大家都是同学，杨绣枝对王鹏还是比较了解的。说实在的，王鹏能力有，就是缺少那么一点点运气。 再说，一个人，只要不是无欲无求，就能够被自己所用，何况，王鹏这个人自己还是比较了解的！ 如果他能来当这个招商局长，自己也能放心把招商局交给他。 再说，有闺女在一旁协助他，相信招商局的工作很快就能够打开局面。 想到这里，于是回道：“行，你这几天抽空过来一趟，咱们好歹得走个过场不是？” “好！姐，大恩不言谢！您的恩情弟弟记下了。” 经过一个多月的招聘、面试，层层选拔，招聘的事情终于算是尘埃落定。 王鹏出任宁江市招商局局长一职，钱小满因为还是在校生，只能担任局长助理一职，这批招聘来的还有八个办事员。 杨绣枝又安排蒋伟和张小全先去招商局帮他一阵子，关键是要先打开局面。 …… 第269章 暴风雨 七月，学校放暑假，钱小满他们一行人准备启程去香江，杨绣枝有些不放心，就派双胞胎兄弟俩和蒋伟陪着他们一起去，理由是派蒋伟去跟着学习。 七月底，一群人从香江满载而归回到长春市，正好遇到杨绣枝回省城来开会。 每年的七八月是东北的雨季，杨绣枝是前两天回省城开会的，本来今天上午会议结束后就打算直接让司机开车赶回宁江市的。 可三个孩子说想留下老妈一起好好吃一顿饭。 杨绣枝想想自己为了工作，忽略了家庭和孩子们，一家人已经很久没有在一起吃过饭了。 话又说回来，虽说兄妹三个现在已经长大了，但孩子还是需要母爱的不是？他们也需要妈妈的关心，吃一顿饭又不是什么难事，再说吃一顿饭能花多少时间？ 于是杨绣枝就答应吃了饭再走。 杨大盛现在是杨绣枝的专职司机带生活秘书，他一听就立马拽着工作秘书林志远跟杨绣枝说道：“书记，我们两个人想出去转转。” “嗯，难得来一趟，去吧，等你们回来吃饭。”杨绣枝点头回道。 “不用等我们，我俩在外面吃。” “行，手里有钱和票吗？小满……” “有，都有。” 钱小满看杨大盛这么会来事儿，懂分寸，从自己衣兜里抓了一把钱票就硬塞到他的衣兜里。 “不用，不用，我真有。”杨大盛忙推辞。 “大盛哥，给你就拿着，客气啥？” 被他硬拽着离开的林志远老大的不高兴，拽回自己的胳膊说道：“大盛，要转你自己去转，都快到饭点了，我不想出去吃。” 说罢，扭转身就要往回走。 杨大盛忙拽着他说道：“我说，哥们儿，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我咋啦？”林志远被说的是一头的雾水。 “还咋啦？感情你每天老婆孩子热炕头，人家一家人好不容易团聚一回，你杵在跟前算是怎么一回事儿啊？”杨大盛没好气的怼道。 “这？哥，我这不是没想到吗？”林志远挠挠脑袋有些不好意思。 杨大盛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给他解释道：“哥们儿，领导也是人，也有家人和孩子。不是哥说你，你这典型的就是情商低，得跟哥好好学着点。” “是，是，多谢哥提点，下回我一定注意。”林志远一改以前文化人高傲瞧不起人的样子，变得十分的狗腿。 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吃完饭，杨绣枝休息了一会儿，等着杨大盛他们两个来接。 兄弟三个送杨绣枝他们出门，就看到刚才还是风和日丽的天空，此时被黑压压的乌云遮住了一大半，呼啸而过的狂风刮在人脸上生疼。 看变天了，兄妹三个死活不让杨绣枝他们走，说要下大雨了，现在开车回去很危险。 几个人正说着，忽然就听到“咔嚓！”一声巨响，一颗巨雷砸向大地。 快黑成锅底的天空下起了瓢泼大雨，狂风夹裹着暴雨砸落在地面上哗哗作响。 这时钱小满笑着调侃道：“老妈，我们兄妹留不住您，您看，这是老天爷要您留下来，真是下雨天，留客天。” “好啊！你都把老妈当客人了？” “嘿嘿……是口误，我只是打个比方。”钱小满忙笑着解释道。 知道今天领导是走不了的，杨大盛很自觉的开车带林志远去了附近的招待所，让杨绣枝一家人好好团聚。 外面的雨下的是越来越大，一个多小时过去了都不带停下来的。 杨绣枝有些担心雨太大宁江市会被淹，毕竟快麦收了，这场雨如果一直下下去，粮食肯定会减产。 再说宁江市就在松花江支流，如果雨一直这样下下去，杨绣枝也担心会决堤。 于是就让钱小满查一下，这场大雨宁江市会不会受灾。 钱小满答应了一声，母女俩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钱小满没过多大一会儿就查到了。 她说道：“老妈，宁江市在松花江的西南面，这次没事儿，雨都下在长春东面这边。不过……” “不过什么？” “说是从长春市到五七农场方向因为大雨有段山路会发生山体滑坡，副省长严青山去五七农场调研的途中因公殉职。” 杨绣枝一听一下慌了神，忙道：“怎么这么巧？糟糕，今天散会后，我本来是打算约你跃进叔一起吃饭的，可他跟我说，他要蹭副省长一顿饭，再蹭他们省里的车子一起走，他们这会儿应该还在路上。 那段路上很少有车经过，又是下大雨，如果真出意外的话，那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天啦，这还真是占小便宜，吃大亏！你高叔这次可别真弄丢了小命，那样的话，你高婶子还不得哭死。” “对了，小满，说没说什么时候会发生山体滑坡？” 杨绣枝紧张的絮叨着。 “没说具体时间，不过，时间就是今天。” “我的天，是今天？快，快去找杨大盛，咱们赶紧开车去救人。” “可是，老妈……” “什么可是不可是的，先救人要紧。”杨绣枝粗暴的打断钱小满的话。 “我知道，老妈，您听我说完，您不能去，您去了不好说！我和大哥、小哥跟大盛哥他们一起去救人，理由就说是我从香江带回来的东西要送给高叔，高婶子，还有大毅叔他们，这样碰巧遇到他们也说得过去。” “行，现在也只能这样了！管不了那么多了，不管怎样，你高叔不能不救。快，快去叫上你两个哥哥。” “大哥，小哥……” “建国，建设……” “老妈，小妹，什么事儿呀？” “什么都别问，你们赶紧开车去救人，小满，建国，建设你们一定要记住，你们自己的安全最重要，其他就随缘吧！能救就救，不能救别勉强。”杨绣枝一脸严肃的说道。 “我们知道了，老妈。” “对了！就别带林秘书了，我担心他会说漏嘴。”杨绣枝忙嘱咐道。 “送走三个孩子，杨绣枝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 这时，雨下的小了一些，但是杨绣枝的担心没有减少一分。 因为前世会发生的意外，这一世也肯定会发生。 副省长是死是活她可以不管，但是高跃进不一样，他跟自己可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 她杨绣枝能够在五七农场做出亮眼的成绩，自然离不开高跃进这个第一副场长的无私支持。 第270章 兄妹三个救人 再说钱小满兄妹三个，他们很快就在附近的招待所找到杨大盛和林志远。 钱小满只是跟杨大盛说开车送他们去一趟第一百货商店，她要买些东西让自家老妈明天好带回去。 杨大盛不疑有它，穿上外套就跟兄妹三个出了招待所的大门。 等上了吉普车，杨大盛刚发动车子，钱小满这才跟他说去五七农场送东西。 杨大盛只是有些奇怪兄妹三个怎么突然要去五七农场送东西，不过，他也没有多问什么。 这也是杨绣枝一直把他带在身边的主要原因，这孩子话不多，也不多嘴，有眼色，人机灵有文化，为人还通透，嘴巴还严，懂分寸不随便打听。 开车走了半个多小时，雨又大了起来，豆大的雨滴倾盆而下，砸在吉普车的挡风玻璃上啪啪作响，雨水像是瀑布一样连成了一片。 吉普车冒着大雨继续前行，又在雨中艰难的行驶了半个多小时。 这时钱小满开口说道：“大盛哥，开慢点，前面山上可能会有石头滚下来，今天下的雨太大，我担心会出意外。” “我知道，会小心的！”杨大盛眼睛紧紧盯着前面的路，还不忘回道。 “大盛哥，还是小心……” 这时，钱建国突然说道：“小妹，别打扰大盛哥，让他专心开车。” 吉普车慢慢拐过一个弯道，就看到前面不远处山塌了一半，一辆车翻倒在山下面的麦子地里，被泥土、岩石和树木压在下面，只能看到车灯还在一闪一闪的。 钱建国大吼一声：“快停车，前面出事儿了！小妹，你开车把车退回去，最好离山远点。建设，大盛哥，你们两个快跟我去救人。” 钱建国一边迅速吩咐着，等车刚一停稳，他快速的下了车，雨衣都没穿就朝着出事的地方跑去。 钱建设和杨大盛也紧跟着下了车。 大雨还在下，他们三个人冒着雨朝着出事儿的车跑过去，他们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争分夺秒救人要紧，连救人的工具都忘记拿了。 三个人看到被淤泥和石头树枝压在下面只露出车头的小车，都替他们感到万幸。 好在车是侧翻的，这要是全埋进泥土里面去了，没有空气憋都能把人给憋死，真到那个时候，就算他们想救人都不知道从何下手。 钱建国忙吩咐道：“来，咱们先搬压在车前面的大石头，再抬大树。” 雨还在下，担心山体再次滑坡，钱小满把吉普车开到安全的地方停好。 她快速戴上早就准备好的皮手套，连车门都忘记关了，一只手拿着一把铁扳手，一只手拿着一把铁锤子就跑到出事地点。 她跑上前，毫不犹豫的用手里的锤子朝着露出来的挡风玻璃使劲的一阵猛砸。 哐哐哐连着砸了十几锤子，她力气倒是不小，就是没用对方法，砸了老半天，前面的挡风玻璃总算是破了个小洞。 钱小满大喊道：“大哥，先救人，你们快点来帮忙。” 三个人一听，也赶紧过来帮忙，钱建国说道：“小妹，快把扳手给我。” 钱建设也伸手接过钱小满手里的锤子。 兄弟俩又是哐哐哐几扳手几锤子下去，“哐当”挡风玻璃掉下一小半。 接着几个人用扳手砸，锤子砸，用棍子撬，用手掰。 看玻璃掉下差不多有一多半，钱建国大声说道：“先别管玻璃了，赶紧先救人要紧。” 钱建国探进半个身体抓住前面晕过去的司机，把他的胳膊使劲往外拽。 可不管怎么拽就是拽不动，看样子应该是被方向盘卡住了。 司机看上去比较年轻，头上破了个大口子，血把他的衣服染红了半边。 “大哥，我爬进去，你在外面接。”钱建设说完就往车里爬。 接着就听钱建设说：“还好，还好！真是万幸，三个人都有气，没断胳膊没断腿，就是受到撞击全晕了！ 妈也，昏迷了的人好重，真是死沉死沉的。” 可能是钱建设个子大，在车里转不开身，所以使不上劲。 “小哥，我力气大，来帮你。”正在挡风玻璃口往里面瞄的钱小满说道。 “小妹，危险，你别进来……” 可还没等钱建设把话说完，钱小满已经从挡风玻璃口爬了进去。 有钱小满帮忙，司机很快就被救了出去。 杨大盛背起司机就飞快的走了。 车里面的空间本来就狭窄，可车里多一个人，钱建设在车里就更加施展不开了！ 没办法，钱小满只能爬出去在外面帮忙。 救第二个人的时候，钱小满让钱建设先救高跃进，因为他看到高跃进被一个胖老头当肉垫子压在下面，脸上都是血，情况看上去很不好。 钱建国大声说道：“小妹，现在是在救人，别任性。来，给哥搭把手，先把这个人弄出去才好救高叔。” 等把三个伤员好不容易都救出去了，几个人累得都有些脱力，昏迷不醒的人是真的很重的。 看到钱建国和杨大盛伸手打算接自己，钱建设忙一边摆着发酸的手，一边喘着粗气说道：“不用，我能行，你们赶紧背伤员离开这里，最好离这里远点，这里太危险了。” 钱小满忙说道：“大哥，你们快去，我来帮小哥。” 看两个人真没什么事儿，弟弟正在往外爬。 钱建国还是交代了一句：“你们俩最好速度快点。” 说完，就跟杨大盛向不远处刚才救出来的三个伤员跑去。 两个人要背三个伤员转移也并不轻松。 确实的赶紧走，这个地方太危险了，因为随时都有可能发生第二次山体滑坡。 钱小满奋力把自家二哥从挡风玻璃口拽了出来。 远处隐隐约约传来轰隆声，钱小满没在意，以为是打雷的声音。 此时的天空就像是被泼了墨，黑沉沉的！ 钱小满刚刚“呼”出了一口气，身体还没来得及站直，就听到钱建设急切的说道：“小妹，这里太危险了！咱们快走，快跑起来。” 可没等两个人朝前跑出多远，钱小满就听到身后传来轰隆轰隆的响声，像打闷雷一样。 她条件反射的大喊道：“小哥，快跑。” 第271章 可怕的泥石流 震耳欲聋的轰隆声越来越近，并伴有强烈的震动感，那声音，像货车、重型卡车发动的轰鸣声，比放鞭炮的声音还响。 紧接着兄妹俩身后的山上有巨石滚落，泥石流伴随着洪水像是一条愤怒的巨龙，铺天盖地的从山顶咆哮着夹裹着泥土、石块冲向兄妹两个。 兄妹俩不敢回头看，拼命的往前跑，眼看两个人随时都要被泥石流吞噬。 背着三个伤员的钱建国和杨大盛扭回头看到这个情形，顿时急得目眦欲裂的大喊“建设，小妹快跑……”。 杨大盛用手死死拽住要冲回去救人的钱建国。 “建国，冷静，冷静，现在不能去……” 此时正拽着钱小满拼命朝前跑的钱建设，本能的猛的一把抱着钱小满就地一滚，紧接着两个人一连翻了十几个滚，直到翻不动了才停了下来。 耳边只听到各种杂乱的声音传来，钱小满以为自己这次会必死无疑，吓得她整个人都木了，哭都不知道哭。 兄妹俩就这样一直抱着，任由山上滚下来的石头从身体上滚过，钱建设抱着钱小满一直不松手，他只是缩着脑袋弓着身体，两手紧紧的把钱小满护在自己怀里。 钱建设刚开始还能感觉到身上被石头砸的很疼，渐渐的身上疼麻木了就感觉不到疼痛了。 时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钱小满哇的一声哭出声来，她嘴里大声的喊着“小哥，小哥，你别死，你别死啊！呜呜呜呜……” 钱小满的哭声让钱建设渐渐清醒过来，他受伤不轻，以为这次自己会挂掉。 这个时候他才感觉到自己的后背是火辣辣的疼。 但此时他也顾不上这些，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太好了！我还活着。 耳边传来钱小满的哭喊声让他回过神来，他忙出声安慰道：“小妹，小哥没事儿！还活着，快别哭了！别把嗓子哭哑了，你小哥我有九条命，放心死不了的，我们都还活着。” 知道自家二哥还活着，钱小满此时是涕泪横流，“小哥，你真的还活着，呜呜……太好了，还活着，小哥，你是不是受伤了？” “乖啊！哥没事儿的！就是后背被石头砸了几下，伤得不重，别担心，妹，别哭，让哥先缓缓。”钱建设安慰道。 “建设，小满……” 这时钱建国和杨大盛嘴里大喊着跑了过来。 两个人心急如焚的喘着粗气跑上前，一边用手扒拉开钱建设身上的淤泥和石头，一边焦急的喊道：“建设，小妹，你们怎么样？快说话呀！是不是都受伤了？” 被钱建设一直护在身下的钱小满听到喊声，忙回道：“大哥，我没事儿。” 钱建设也回道：“大哥，我也没事儿，我们都活着。” 听兄妹两个人都没有事儿，钱建国和杨大盛这才放心下来，用手奋力扒开钱建设身上的泥土，很快把钱建设从淤泥中扒拉出来。 两个人看到钱建设后背的衣服被鲜血染红。 钱建国焦急的喊道：“啊！建设，你受伤了！快别动，大盛，来，动作轻点，咱们俩一起把他先架起来。” 钱建国把自己的弟弟一把背起，杨大盛打算来背钱小满，被她拒绝了。 她被钱建设护在身下，还真没受伤，只是被吓到了！ “大盛哥，我没受伤，可以自己走。咱们快回车里去吧，给我小哥先看看伤口。” 一回到车里，钱建国马上给钱建设把上衣脱掉检查，后背被山上滚落的石头砸得不轻，好在没伤到骨头，都是些皮外伤。 钱建国和杨大盛也给高跃进他们三个检查了一下，都没有致命伤，三个人给受伤的人都做了简单的包扎。 几个受伤的人中就司机伤得最重，其他两个人只是车翻的时候都受到不同程度的撞击，脑袋都破了，身上有挫伤，可能都有些轻微的脑震荡。 钱建国说道：“我只有半桶水的水平，确切的情况还得让专业的医生来诊断。走，大盛哥，赶紧开车，咱们赶紧送他们去医院。” 吉普车连司机只能坐五个人，可他们现在一共有七个人。 没办法，钱小满只能坐在后座跟三个受伤的人挤一挤，钱建设后背受了伤，钱建国反抱着他坐在副驾驶。 车往回刚开了没多久，高跃进身体素质最好，他是最先醒过来的。 他一醒过来就看到自己身边的严青山和浑身是血的司机，看两个人都闭着眼睛，他着急的喊道：“严省长，领导，小邓，醒醒，快醒醒。” 钱小满忙出声安慰道：“高叔，他们两个都被撞到脑袋了，司机大哥伤得最重，不过两个人都没有生命危险。” 此时的高跃进还有些晕乎，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获救了。 这时，副省长严青山也醒了过来，他也正晕乎着。 高跃进看到他醒过来，忙问道：“严省长，领导，你怎么样？” 严青山摆摆手沙哑着声音回道：“我没事儿，跃进，我们这是得救了？” “哦！是啊！是得救了。” “得救了？真的得救了！” 两个人差点喜极而泣，又动了动各自的胳膊和腿。 又齐声说道：“太好了，没断胳膊没断腿。” 这时两个人才想起来要感谢人家的救命之恩。 于是忙对着前面开车的杨大盛道谢道：“同志，感谢你们的救命之恩。” 杨大盛一边开车一边笑着回道：“高书记，您不记得我了？” “杨大盛？怎么是你小子？” “高叔，还有我。” 听到钱小满的说话声，高跃进这会儿才后知后觉的扭头看向跟他们坐在一起的钱小满，吃惊的喊道“咦！小满，怎么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钱小满笑眯眯的回道：“高叔，好久没见了！” “小满，没想到是你们救了我们，叔要感谢你们的救命之恩。” “高叔，什么恩不恩的！救你们只是凑巧罢了！救你们的除了我和大盛哥，还有我大哥和小哥。” 这时兄弟两个也忙出声招呼道：“高叔，高叔。” 杨绣枝赶到医院的时候，是两个小时以后，受伤的四个人已经被医生处置好了，一起都被送到了同一间病房。 第272章 严青山和高跃进的关系 本来医院的宋院长是要把严青山送到医院的干部病房的，可严青山没同意，他说同样受伤他不能搞特殊浪费资源。 他说，人多住在一起有人说话解闷。 最后院长没办法，只能把他们几个一起安排在一间空病房里。 等杨绣枝接到钱小满的电话后，知道为了救人，二儿子受伤和小满两个人差点被泥石流吞没，她是十分的愧疚。 她火急火燎的带着几个人的换洗衣服和一些吃的东西，急匆匆的赶到医院。 她一到病房门口，正好看到严青山的秘书郭雷正在低着头做检讨。 只听到严青山不在意的回道：“小郭，你不要有思想负担，这事儿怎么能怪你呢？你又不知道会出事儿，再说，幸亏你没跟着，要不然就你这病怏怏的小身板，如果再遭一次罪就真难说了！” 看着脸色不太好的郭雷，又问道：“对了，小郭，你好些了没有？” “我好多了，谢谢领导关心。”郭雷小声回道。 “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又吐又拉的，查出来了没有？你到底得的是什么病？” “医生说的是急性肠胃炎。领导，都怪我嘴馋耽误事儿。”郭雷自责道。 “好了！好了！你就别自责了，你也快回病房休息去吧！赶紧回去把身体养好。”严青山不在意的摆摆手说道。 “好的！省长，我争取早点把身体养好。” 严青山抬头正好看到进门的杨绣枝。 他诧异地问道：“咦！杨市长，你怎么来医院了？” 因为毕竟两个人不是一个阵营的，平时的交情又不深，所以杨绣枝不可能会特意来看他。 杨绣枝此时没心情跟领导多寒暄，只是十分礼貌的招呼道:“太好了，严省长，看样子您和高书记都没什么大碍。” 说完，杨绣枝看向其他三个病床上的人，有个病床空着，没看到二儿子和其他几个孩子。 知道杨绣枝在找家里的几个孩子，高跃进笑着解释道：“绣枝，哦！杨市长，建国和建设为了救我们都受了伤，小满他们陪兄弟俩和杨大盛都去换药去了。” 这时，病房门口传来钱小满的喊声:“老妈。” 她上前一步接过杨绣枝手里拿的袋子。 “老妈，市长 ，您来了！” 紧跟着进来的是钱建国和杨大盛，两个人的两只手都用白纱布裹成了粽子，应该是救人的时候受伤不轻。 “怎么伤成这样了？”杨绣枝是一脸的心疼。 “老妈，没多疼，真没事儿的！我跟大盛哥的手都是皮外伤，医生说个把星期就能好。”钱建国浑不在意的解释道。 “少忽悠你老妈，十指连心，能不疼吗？” “对了，小满，你小哥呢？” “小哥后背受伤了，医生说最好拍个片子，他去拍片子了。”钱小满解释道。 “老妈？小哥？你们都叫杨市长老妈？”严青山十分惊讶的问道。 这时，高跃进笑着解释道：“老领导，您不知道吧，救咱们的钱建国同志和钱建设同志，还有钱小满同志都是杨市长的孩子，杨大盛还是杨市长的联络员和司机。” 严青山摸了摸自己受伤的脑袋，突然说道：“怎么会这么巧？看样子我是沾了杨绣枝同志的光，这次才让我命不该绝。” 高跃进听严青山这样说，突然大笑起来，一不小心扯到脸上的伤口。 他一边哎呦一边笑着附和道：“可不就是，老领导，咱们这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可不是咋的？我也觉得咱们必有后福。”司机小邓附和道。 “对了，老领导，我先说清楚，这可不是我迷信，我这可是深有体会。”高跃进一下打开了话匣子。 “什么体会？跃进，瞎磨叽啥，赶紧说？” 听高跃进这样说，严青山也来了兴趣。 “先说明一下，这是我自己的感觉，咱们听到哪儿是哪儿，都别说出去啊！我就是觉得只要是跟杨市长有关的人和事，运气都会变好。” 听高跃进这样说，严青山显然不信。 严青山的秘书郭雷也是一脸的不信。 严青山用手点了点高跃进，一脸严肃的说了一句“你这个小高啊！迷信的想法可要不得，咱们都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听老领导提出批评，高跃进摸了摸自己没受伤的下巴就不再继续说下去了。 心想，就知道你们都不相信，只要我自己相信就行。 他岔开话题道：“杨市长，你还不知道吧？我是严省长的兵，严领导可是我的老团长。” 杨绣枝心想，这就难怪了！她就说嘛，高跃进怎么会跟严副省长的关系那么好，这下就能说通了。 “真的，真是没想到。”杨绣枝是个最好的捧哏的，于是，几个人又聊得火热。 严青山先回忆起他参加革命的那段峥嵘岁月。 又跟高跃进一起回忆起他们的军旅的生活。 于是，大家面对大领导的距离感很快就不存在了。 严青山倒是当着杨绣枝的面把几个孩子狠狠夸奖了一通。 连带杨绣枝也得到领导的夸奖，说什么杨绣枝不仅工作出色，还教子有方，培养的下属也是勇敢有担当，三个孩子和杨大盛都是国家的栋梁之才等等，好听的话是说了一箩筐。 总之，一句话，严青山对杨绣枝他们一家人都非常满意。 杨绣枝知道，几个孩子这次都入了严副省长的眼。 杨绣枝给住在医院的几个伤员送了三天饭后，接到王鹏打来的电话就带着钱小满回了江安市。 因为钱小满他们悦华投资公司的林明磊兄妹两个带人已经到了宁江市。 这个杨绣枝听钱小满一回来就说过，这不出了意外，母子几个没能及时赶回宁江。 只是没想到林明磊的动作真够快的，没几天就把相关办厂的手续都办好了！ 悦华投资公司的投资方向是小家电和日化类，前期计划先在宁江市投资建一个成本相应较低的电风扇厂，和一个洗衣粉厂。 技术自然是拿来主意，这是钱小满一贯的作风，她拿出造机器的图纸，直接找本土的机械厂自己造。 这样无形中又盘活了机械厂。 第273章 杨绣枝被调查 手里有钱有技术，又有市委市政府的大力支持，还有招商局在一旁协助，可以说是要钱给钱，要技术给技术，大家齐心协力拧成一股绳子搞改革，所以想要给濒临倒闭的工厂转型很容易。 悦华投资公司的第一笔一百万投资到账后，因为很多事情都是从头做起的，要做的事情又太多，建厂房，招工人，买原料，所以前期投资的一百万块钱可以说是杯水车薪。 于是钱小满和林明磊他们几个股东一合计，在第二个月又追加了一百万，不过这次是以公司的名义从银行里贷的款。 半年后，宁江市洗衣粉厂开始正式投产。 一九七九年一月恢复重建后的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第一次全体会议顺利召开。 在会上，着重讲了关于维护党规党纪、搞好党风的问题。 这预示着纪律检查委员会，我党的这一纪律检查机关很快将会恢复正常工作。 …… 这一年的三月，宁江市电风扇厂试产成功，正式投入生产。 一时间，担任宁江市招商局局长的王鹏可以说是风头无两，大会小会都是对他们招商局工作的肯定和表扬。 王鹏也觉得自己终于扬眉吐气了一会，人不免有点飘。 俗话说得好，人在江湖飘，哪有不挨刀。 事实上，往往那些所谓有魄力，政治上过硬的人，都特别自负。 也是王鹏的运气不好，让他遇到一个特别自负的人。 他就是工商局副局长历金山，他是副市长庄子瑞的人，钱小满说他跟专案组组长郭杨也是一伙的。 “哪个郭杨？”杨绣枝还真忘了这号人物。 “就是廖姨那次被陷害贪污受贿，专案组组长叫郭杨，他们几个是一伙的。 “是他呀？” “应该是上次没能扳倒林明玉她妈妈，这次想找机会把您扳倒。”钱小满解释道。 杨绣枝很无奈，“这些人也真是的，只想着自己的利益，成天想着给竞争对手使绊子，从来都没认真考虑过在其位谋其政，真正能为老百姓做点什么？” “谁说不是！官场太复杂，每个人都有八百个心眼，不太适合我混吃等死的性格。”钱小满也是深有同感。 “老妈，您们只管大胆的往前走，我会为您保驾护航的，我会挣很多的钱，决不会让你们为钱发愁，让您跟大哥和小哥的仕途道路一片光明。” 说这话的时候，钱小满是两眼放光，斗志昂扬。 …… 有时候，人一旦钻了牛角尖，简直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郭杨就是这样的人。 厉金山也是这样的人，他认为当初王鹏空降宁江市就抢了他招商局长的位置，要不然，王鹏现在得到的所有荣誉都应该是他的。 要不说，如果有些人心里有私心，就喜欢搞内斗。 思想走偏了，方向也偏了，这样的人对国家，对人民就是灾难，这些人给国家和人民造成的损失简直是不可估量。 要杨绣枝说，这些人还不如那些混吃等死什么都不干的饭桶，最起码人家不搞破坏。 话虽然有些偏激，但是事实确实是如此。 每个人的内心深处都有阴暗的一面，如果让那阴暗的一面彻底暴露，它就会像是一匹脱了缰的野马，再也无法控制。 杨绣枝相信自己的第六感绝对不会出错，副市长庄子瑞让她充满了警惕和防备。 怎么说呢？别看他这个人看上去十分温和低调，不争不抢与世无争的样子。 可每次激化矛盾好像都是他无意的一两句话引起来的。 可每次真到矛盾和冲突产生的时候，他都能全身而退，最后由拱火者化身为吃瓜群众。 钱小满和杨大盛都曾经在私下里说过：宁江市的所有领导中，他们最烦的就是庄子瑞，都说他特虚伪。 要不说，人的第六感有些时候真的很准确。 七九年十月，王鹏被匿名举报，举报内容是招商局伙同投资商骗取银行贷款挪作他用，上级很快就派调查组来宁江市调查。 这次带队的组长还是郭杨，杨绣枝只能说是冤家路窄。 很快，杨绣枝被调查组找去问话。 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一开始，郭杨就给杨绣枝扣了一堆大帽子，什么独断独行，任人唯亲，辜负了党和人民的信任等等。 总之是一大堆无中生有的帽子。 杨绣枝也不反驳，只是无声的笑了笑，真是唇为枪、舌是箭，谈笑之间，刀光剑影，虽然只是几句话，但刀刀都想要她的命。 仿佛顷刻之间就要把她给刀得千疮百孔，让她百口莫辩！ 这时的杨绣枝面色很难看，她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泛着道道寒光，仿佛一把把利剑射向郭杨。 果然，有的时候官场之中的你争我夺，甚至比白刃相间的战场更加残酷，更加瞬息万变。 杨绣枝只是冷冷的说了一句：“请郭组长不要无中生有，想整我先拿出证据。” “你……举报信就是证据，请杨市长配合调查，说清楚那笔钱的具体用途。”郭杨一拍桌子，大声说道。 杨绣枝瞥了他一眼，只不过是个打前站的跳梁小丑，她杨绣枝身正不怕影子斜，还真把这人放在眼里。 还有一堆事情等着她做呢，杨绣枝懒得跟他周旋浪费自己宝贵的时间。 于是说道：“想知道钱去哪里了，去找省直机关的雷部长核实，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好了！事情说清楚了，我现在可以走了吧？” 说完，起身扬长而去。 把郭杨气的像河豚，但他不敢拦着杨绣枝不让走。 “除非他活腻了，敢调查省直机关。”他知道这次又踢到铁板上了。 杨绣枝敢这样有恃无恐的对待调查组的人，可以说是底气十足。 因为那笔钱汇进的是省直机关后勤的账，是作为对机关食堂，机关幼儿园，老干部局的补贴费用。 但是又不能直接做账说明，要不人家会说官商勾结。 虽说，这些单位政府有补贴，但如果光靠财政拨款，根本就难以维持国家给那些老干部们的标准福利，都是需要本级政府自己想办法弄些补贴的。 这就是官场的潜规则。 有很多体制上的事情，就是这么微妙，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那种。 第274章 郭杨道歉 杨绣枝果然没猜错，在第三天的上午，调查组的组长郭杨来杨绣枝的办公室，当面给她道歉。 “杨市长，我是来检讨的，我这次是代表调查组来给您赔礼道歉的，因为我们调查组的工作没有做到位，给您的工作带来困扰，让您受到不白之冤……” 杨绣枝不想听他东扯西拉的跟自己说废话，忙出声打断道：“郭组长，我这里倒是没什么，那王局长的问题调查清楚了没有？” “已经调查清楚了！” “调查清楚就好！郭组长，你也不用太自责了，谁也不是圣人，工作中难免出错，下回多注意点就行了！都是为了革命工作嘛！俗话说得好，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放心，这件事情我就不会追究了，你也不要太放在心上的！” “多谢杨市长深明大义。” 郭杨表面上装的有些感动。 心里却想着，你还不如骂我一顿呢，你这样说，我心里反而更加不放心了。 杨绣枝表现的很大度，可她心里想的却是，听你忏悔是上帝的事儿，原谅你是佛祖的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杨绣枝要做的就是找机会送你下地狱。 …… 七九年十一月，为了进一步做好宁江市的招商工作，宁江市市委常委联合市政府召开了全市外出招商工作会议。 这次会议由市长杨绣枝亲自主持，并在会上宣布了宁江市新的对外招商优惠政策。 并在会上着重强调了，今后宁江市会把招商工作任务的完成情况，作为干部晋升的重要指标，对于成绩突出的部门领导和个人，列为重点培养对象。 在会上，市委书记李宏达还做了重要指示：“同志们，我们要改变固有的思想，不等不靠，大干快上，主动出击，做好招商工作的攻坚战……” …… 俗话说:聪明得自天性，智慧源自磨砺。 英雄莫问出处，人都是在磨砺中成长的。 这一路走来，杨绣枝就是个最好的例子。 …… 时间过得很快，仿佛转眼间就到了七九年的年底。 由于在文革中，有很多高级干部受到迫害，他们的子女也受到连累，没能上大学，没有好的工作。 所以有很多领导干部平反重新掌握权力后，就大搞特权，给子女谋私利，大搞生活特殊化。 铺张浪费，公款吃喝问题尤为突出。 加上正赶上下乡知识青年返程，所以社会上的“三招三转一住”工作中的不正之风尤为严重。 “三招”是指，工厂招工人、企事业单位招干部、学校招生。 “三转”是指，农转非，临时工转正式工，企业单位招临时工，或农村民办教师转国家正式职工编制。 特别是恢复高考后，高考中的作弊现象尤为突出，据调查，光是七九年这一年，全国高考作弊问题就涉及十三个省市和地区。 “一住”就是单位职工住房建设和分配中的问题也是重灾区。 为此，恢复工作后的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提出了：整顿党风廉政建设，搞好民风，先从干部队伍整顿的倡议。 在八零年春天，省纪委恢复重建，由省常委副省长严青山亲自挂帅，担任纪委恢复工作后的第一任纪委书记。 纪委内设立检查一处，检查二处，案件审理处和干部处。 八零年春天，通化市市委书记黄明宇调任到邻省任职，廖文锦接任通化市市委书记一职。 三月，通化市纪委重新恢复正常工作，纪委内同样设立有四个处。 罗明浩这次也高升了，他调任到通化市任市委常委，市纪重新恢复工作后的第一任纪委书记。 同样设立检查一处，检查二处，案件审理处和干部处。 检查一处主要负责市内城市案件检查工作；检查二处主要负责农村案件检查工作。 同年七月，杨绣枝由于能力突出，工作作风果决，经省委常委领导班子开会决定，任命杨绣枝为宁江市市长，市委常委，兼市委副书记，市纪委书记一职。 这下她的事情就更多了。 为此，钱小满听说后，特意打电话来道贺。 她说道：“老妈，您知道吗？在纪委这个部门工作贼牛叉，谁都不敢得罪你们！如果遇到一两个大案或者要案，升职起来也很快，可以说是大有前途”” “可也容易得罪人，会遭人报复。” “您怕啥？咱身正不怕影子斜，就算是有坏人想害您，也抓不到您的把柄。您放心，我让罗大叔找战友给您安排几个退伍的特种兵在您身边贴身保护。” “行，你们自己平时也要注意，出门找你两个哥哥陪着，尽量别落单。” “知道了！老妈。” 挂上电话，杨绣枝皱着眉头开始思索起来。 正所谓在其位谋其政，重新恢复工作后，纪委组织的工作可以说是千头万绪，什么事情都是从头来。 召集部门工作人员，完善部门组织架构，给工作人员做简单培训等等，工作是多而繁杂。 杨绣枝把蒋伟和李小全从招商局抽调到市纪委分别任一二组组长，毕竟查案子，抓罪犯也算是他们的老本行。 有了两个得力干将，部门组建工作很快就顺利完成。 部门成立后，杨绣枝首先抓的就是党风廉政建设，从干部公款吃喝风抓起。 因为据群众举报，很多干部的公务接待标准严重超标，存在碗里套碗，大盘套小盘的做法，不顾中央规定，继续用公款大吃大喝。 倡议市委市政府领导班子带头，书记，市长，常委下基层调研，不动烟酒，不开小灶，随乡入俗吃家常饭。 为了刹住这股歪风邪气，杨绣枝狠抓重点，处理了一批违纪干部，又要求市各级纪律检查部门设立举报信箱，对于人民群众反映的问题，一经查实严惩不贷。 杨绣枝知道，其实反腐倡廉工作是一个长期而艰巨的工作。 要想干部队伍里的党员干部不想贪，不敢贪，不愿贪，就要铲除滋生腐败的土壤，让它无法滋生。 不能像割韭菜一样，割了一茬，过不久又长出一茬来，总也割不完。 所以反腐倡廉工作要形成风气，一经查获，就要从重从快处理，让全市领导干部始终处在高压态势下才不敢犯错误。 第275章 协助办案 为此，在宁江市纪委重拳出击的高压态势下，宁江市的公款吃喝风，经过初步整治取得了很明显的效果，并在纪委的常态高压态势下取得了很好的震慑作用。 因此，杨绣枝铁面无私的工作作风又得罪了一批人。 但是也不能说，完全没有一点好处的，因为她在宁江市的经济工作和干部廉政建设上成绩斐然，就这样，杨绣枝这个名字引起了省级以上高层的注意。 八零年的十二月底，在省城长春市召开全省全年经济总结表彰大会上，杨绣枝作为经济改革建设中做出亮眼成绩的优秀代表上台发言。 她还在反腐倡廉工作优秀单位和个人表彰大会上作为代表发言。 于是现在的杨绣枝成了政坛名人！ 表彰大会结束后，杨绣枝约罗明浩和杜一鸣两个好朋友在一起聚聚。 三个人边吃边聊，说着说着就说起来杨绣枝在宁江市搞的经济改革和干部廉政建设的事情。 杜一鸣冲着杨绣枝直挑大拇指。 他十分真诚的说道：“杨姐，我真是佩服你呀！没想到你搞经济还真有一套。 你在宁江市搞的大动作，已经引起了上面的注意，前两天我家老爷子来电话还问我跟你是不是同班同学呢？ 他还夸了你很多，听的我都有些嫉妒你。” “老领导还知道我？老人家又是怎么评价我的？”知道杜一鸣是故意这样说逗自己开心，于是杨绣枝笑着问道。 “能怎么评价？当然是说你是个能干大事的人，有前瞻的眼光，还说你敢闯敢干。” 自从钱小满他们华悦投资的几个工厂开始投产后，这样的话杨绣枝听的太多了。 “杜一鸣，你家老爷子还说了啥？”她吃了一口菜又问道。 杜一鸣放下筷子说道：“我猜测，老爷子肯定安排人已经调查过你了，知道你是我们这届同学中最有能力、最有出息的那一个，说是好几个部门想挖你。” “你说的有些太夸张了点吧？”杨绣枝有些不信。 “夸张啥？我说的都是大实话。杨姐，我可跟你说，我家老爷子可很少夸人的，你别不信。” 这时罗明浩开口插话道：“没错，我家老爹也是这么夸杨姐的，他也很少夸人。” 杜一鸣继续说道：“听我家老爷子的意思，好像是上面准备把宁江市的经济改革和干部廉政建设作为样板向全国推广。” “真的？是真的吗？”杨绣枝和罗明浩同时问出口。 “听老爷子的意思，说是上面还在讨论，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有结果。不过，杨姐，上面肯定会给你加担子的。” “加担子？应该不至于吧？” 罗明浩说道：“怎么不至于？杨姐，你也不看看你们宁江市今年的成绩有多亮眼，经济增长翻了一倍多不说，特别是你们搞的那个廉政建设，要知道公款吃喝风是很难搞的。 我认为你做出这么亮眼的成绩肯定是要奖励的，只有这样才说得过去。 毕竟咱们中国人有在饭桌上谈事情拉关系的传统，因此大吃大喝风在各地是屡禁不止，中央也是三令五申的发文件要求，可就只有你们宁江市能搞下去，杨姐，你是不知道……。” “总之，杨姐，您要做好请客的准备吧！”杜一鸣笑着插话道。 听好朋友这样说，杨绣枝也不谦虚，笑着回道：“那是必须的！” 因为罗明浩现在调动到通化市任纪委书记一职。 所以三个人自然而然的说起了纪委的工作。 罗明浩说道：“我认为，想要做好纪委工作，光是坚持原则和铁面无私这两点是完全不够的，我认为要学会习惯孤独。” “怎么说？”杜一鸣问道。 “咱们中国本来就是个人情社会，别人都在单位里拉帮结派搞人脉关系，可我们做纪委工作的却要在背后调查你，还要跟你过去的关系决裂，就像是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要摒弃一切的私人感情和杂念。” 杨绣枝接话道：“没错，纪委的工作是我们为人民守护公正的最后一道防线。 当我们手握权利的时候，就要学会习惯孤独，因为党和人民赋予我们的权利和职责足以让贪官污吏闻风丧胆，所以我们纪委工作者就不能有太多的私人感情。” “不过，有人觉得官场是江湖，我也深有同感，毕竟我们所处的是个人情社会，处处都充满了人情世故，这个我承认，但不能苟同。 我还是始终相信人间正道，纪委工作者就是廉政道路上的清道夫，公正、廉洁的官场环境是需要我们做纪委工作的人来维护。” 一九八一年六月，杨绣枝家里的三个孩子大学毕业。 大儿子钱建国学的是法学专业被严省长留在了身边锻炼，二儿子钱建设学的是财政专业所以被杜一鸣所在的省经济计划处要去了。 钱小满同志放弃国家分配，她要自己创业做老板。 她说，虽然金钱在权力面前没有多大用处，但是手里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 知道闺女是想通过做生意把她们手里的钱合法化。 所以杨绣枝也没多管，知道她喜欢钱，就随她。 同年七月，长春市发生了一起较为严重的“官员落马案。” 事情是这样的，长春市纪委接到群众的匿名举报，举报信上的内容是检举市常委，市公安局局长宋玉林私藏枪支、贪污受贿、利用手中权力乱搞男女关系，并且举报人还提供了重要破案线索。 私藏枪支，光是这一点就是个大案。 要知道国家已经明令禁止个人非法携带和私藏枪支弹药，而作为公安局局长的宋玉林居然知法犯法，难道他想造反占山为王？ 所以市纪委领导收到举报信后，非常重视，立即向省纪委书记严青山和市委书记莫霖言做了汇报。 对此严青山和莫霖言经过商议后共同做出指示。 命令长春市市纪委、市检察院和市法院三个部门成立联合调查组。 针对宋玉林的贪腐问题、组织纪律问题、生活作风问题展开调查。 但宋玉林是个混迹公安系统多年的老油条，平时看上去为人随和厚道，说明他极善于伪装，警惕性也非常高。 所以纪委部门来公安局检查工作根本就瞒不了他，而且他在公安系统工作多年，人脉关系不可以说不广。 第276章 到省纪委任职（修改）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所以只能安排外地的纪委工作人员来长春市协助暗中调查。 就这样杨绣枝被副省长严青山抓了壮丁，临危受命，亲自担任宋玉林案件的调查组组长一职，全权负责宋玉林案件的调查。 一接到通知，杨绣枝就让钱小满在网上搜索宋玉林这个人，可在八一年长春市贪腐案件中没找到这个人。 资料上显示他是在九四年被查出违法违纪被双规的，也就是说宋玉林祸害了十三年后才落的马。 杨绣枝万万没想到宋玉林的这个案件会提前了十三年暴雷，她猜测应该是自己和小满穿越带来的蝴蝶效应吧！ 宋玉林虽然狡猾，但他因为是公安局局长，所以平日里的胆大妄为行为，还是留下了不少的蛛丝马迹。 据住在他家周围的群众反映，自从宋玉林当上副局长后，上门找他求情办事的人就络绎不绝。 这些人基本上都是带着昂贵的礼品和厚厚的红包去宋玉林家拜访他。 据说只要是钱到位，任何问题宋玉林都能给解决。 根据举报人提供的线索，经过办案人员数日来的调查，调查组基本上理清了宋玉林当公安局局长这些年的犯罪事实。 于是杨绣枝做出了立刻抓捕宋玉林的决定。 调查组的一个副组长刘柄权是长春市法院的人，他认为杨绣枝搜集的证据不算充分，不适合立即对宋玉林进行抓捕。 不立即抓捕，难道等他发现了自己被调查，好把赃物藏起来，等人跑出国了之后再抓？ 那他们这些人还费那个劲干啥？ 真是脑子坏掉了！一点都不知道变通，不把人先控制住，难道给机会让他跑路？真是人迂腐起来简直就没得救。 于是杨绣枝一副正气凛然的说道：“刘同志，作为纪检干部，是不能放过任何一个违法乱纪的官员，这是作为纪检员的责任。 现在我们发现了违纪人员，自然是要行使我们督察员的职责，不能因为证据不足的原因放弃追查，我决定立即对宋玉林进行抓捕，并对其住所进行搜查。” 当杨绣枝力排众议带着调查组人员到宋玉林家中搜查的时候，面对衣着朴实，积极配合，老实巴交的一家人。 大家再看到眼前普普通通的小院子，屋子里普通的家具，这哪里像是一个巨贪的家呀？ 大伙儿都有些怀疑是不是搞错了。 只有杨绣枝毫不迟疑的命令道：“立即抓捕宋玉林，仔细搜查住所。 等听了杨绣枝的指令，抓捕宋玉林，又把屋子仔细搜查了一遍后，他们心里只有大大的服气。 他们没想到，就一个官不算很大的公安局局长，家里的储藏室里不仅私藏有大量的现金，还有不少黄金、玉器、古董和珠宝。 他们还在后面放杂物的屋子里，发现了满屋子里到处摆放着精美昂贵的礼品盒，还有全国各地的土特产。 不用说，一看就知道这些东西都是求他办事儿的人送给他的。 调查组成员还在他家的地窖里，发现了满满一箱子黄金，几把手枪和不少子弹，还有一把八成新的猎枪。 由于证据确凿，宋玉林以贪污罪、徇私舞弊罪、私藏枪支罪、非法倒卖罪、强奸罪，数罪并罚，最后被依法判处有期徒刑三十五年。 …… 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随着改革开放的进一步深入，由于制度和政策的不健全，省内各地方不可避免的出现了一些违法乱纪现象。 如走私贩私、官员的贪污受贿、投机诈骗、侵占国家和集体财产的现象日趋严重。 纪委在严抓干部工作作风的过程中，纪委工作受到严重挑战。 社会上出现了一些负面的声音，有人把纪委抓干部党风党纪与改革开放对立起来。 甚至有些人认为纪检干部手伸的太长，是经济改革中的“绊脚石，顶门杠”，并提出要给干部“松绑”的口号。 针对这些错误的思想，中央明确指出：党性原则和党的纪律不存在松绑的问题，作为纪律检查干部，应当坚持党性，要敢于同党内各种不正之风，违法乱纪行为作坚决的斗争。 为了整顿党风，搞好民风，中央纪委要求从高级干部整起。 一九八三年三月，中央纪委成立党的纪律检查教育室。 职责主要包括两项内容： 一是对内培训纪检干部； 二是对外开展全党的党风党纪教育。 杨绣枝作为省年轻干部中的重点培养对象，参加了这次培训。 一九八三年六月，杨绣枝调任到省里工作，任省纪委副书记，还是属于正厅级干部。 杨绣枝在省纪委办理的第一个大案就是对长春市调查组组长郭杨下刀。 省纪委接待群众举报，长春市纪委调查组组长在工作中存在严重违法违纪问题。 为此，省纪委成立专项调查组对郭杨的问题进行初步核实。 经过核实，郭杨确实存在收受贿赂的问题了，专案组对郭杨实施立案调查。 当省纪委调查组成员传唤郭杨的时候，他看到杨绣枝还七个不愤八个不服的大声嚷嚷，“杨绣枝，怎么是你！我是纪委干部，我又没犯法，杨绣枝，你凭什么让他们抓我？你这是打击报复。” 杨绣枝冷冷的说道：“凭什么？凭你犯了法。打击报复？打击你什么？报复你什么？ 郭杨，纪委是人民的纪委，不是你郭杨的一言堂，也不是你用来敛财的工具。 纪委组织是国家的一把利剑，也是悬挂在所有国家干部头上的一把剑，我们纪委干部没有特权，我们的权利是国家赋予的，我们的责任就是揪出损害国家利益的蛀虫，惩治那些渎职的官员。 我们纪委干部工作的中心思想就是一切为老百姓服务。 你呢？郭杨，摸摸你的良心想想，你都做了什么？枉纪国法，收受贿赂，利用职务之便疯狂敛财，你说说应该不应该抓你？” 杨绣枝的指责的声音就如同一只只利剑那般，疯狂的钻进了郭扬的耳朵里，令他头疼欲裂。 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全完了！ 他十分惊恐，仿佛看到眼前有一双巨大的大手就在自己的头顶上，会随时扼住他的咽喉，让他无法呼吸，几乎要窒息。 就听到“噗通”一声！ 郭杨眼前一黑，直挺挺的晕了过去，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第277章 心思缜密 此时平时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郭扬倒下了，他的那些跟班下属此时也像躲避瘟疫似的离他远远的，没有人敢上前扶他。 就这点承受能力，还敢贪污受贿，真是人菜瘾大作死。 在混乱中，杨绣枝示意手下一个检查员上前查看一下郭杨的情况，看他只是晕了没什么大碍，就组织人七手八脚把郭扬送到附近的医院。 郭杨案件因为证据确凿，在郭杨出院后，很快就被移交给司法部门走司法程序。 杨绣枝在省纪委上班后，跟单位里的同事们一样，中午饭基本上都是在省委食堂解决的。 因为省委机关食堂有钱小满他们华悦公司对省直机关食堂的专项补贴，所以省委机关食堂的伙食真的很不错。 要不说到底是省直机关单位，可以说是卧虎藏龙的地方，就连食堂厨房里的大师傅也是高手，那厨师的水准真不是盖的，绝对是一流的味觉盛宴。 这天中午在机关食堂，杨绣枝先给自己打了一个地三鲜，又盛了一碗猪肚鸡汤，坐下拿了两个韭菜盒子正吃得欢。 抬头就看到自己的顶头上司严青山的秘书郭雷端着饭盒走了过来。 他走上前，在杨绣枝对面坐下，杨绣枝还有些纳闷他找自己有什么事情。 就听到郭雷喊了一声：“杨书记。” “嗯！小郭有事儿吗？” 郭雷回道：“严书记让您吃完饭去一趟他的办公室。” “好的！我吃完饭就过去。”杨绣枝爽快的答道。 等她吃完饭，就直接去了严青山的办公室。 严青山看她来了，就直接开口说了句：“坐，你先看看。” 说完，就把厚厚的一摞资料递给杨绣枝。 杨绣枝翻开粗略的看了一下，是关于江安市市长赵子峰以权谋私，贪污受贿，利用职权大肆敛财的举报材料。 对于举报材料上列举的内容，杨绣枝一点都不感觉到意外，因为她早就知道赵子峰会是这样的结果的。 这其中的一些证据还是她安排人调查出来的。 八三年的七月二十二号，省纪委成立专项调查组对赵子峰进行立案调查。 车一路开得飞快朝着江安市郊外的方向驶去，路边的景色越来越荒凉，赵子峰的心也慢慢沉入谷底，他知道自己这次是在劫难逃。 车开了差不多两个多小时，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院子前停了下来。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里是普通老百姓家的小院，只是宽敞点罢了！ 哪里知道这个院子里关着的有区长、局长、甚至有县长、市长，县委书记，还有市委书记。 由于犯罪证据确凿容不得赵子峰抵赖，赵子峰知道大势已去，决定争取宽大，就竹筒倒豆子般全部交代了自己的罪行。 不过根据他的交代，还牵扯出另一个人，他就是省经济计划处副处长陆大勇，杜一鸣的直接下属。 杨绣枝亲自找杜一鸣谈话了解情况，谈完话后，虽然自己主管的部门出了这样的事情，杜一鸣的心里很不舒服。 但他还是忍不住劝道：“杨姐，我知道你嫉恶如仇，但是关于陆大勇的问题你一定要慎重。” “怎么说？他有很硬的后台吗？” 杜一鸣一脸慎重的回道：“没错！他堂哥是省委常委副省长陆柄坤。” “没想到陆副省长跟他还有这层关系？” “所以，我才要你办这个案子慎重一些，你不知道，陆副省长出了名的护犊子。” 关于这一点，杨绣枝自然是知道的！ 在她知道自己要调动到省里之前，就已经提前让钱小满着手调查了省里各部门的主要领导，她要做到知己知彼，避免自己一不小心被对手给玩儿死。 这个副省长陆柄坤，杨绣枝还有些印象，陆柄坤的为人概括起来就一句话，为人正直豁达，是一位久经沙场的老革命。 唯一的缺点就是太护犊子，因为那十年家里人受他连累，他老家已经没有其他的亲人了，所以他特别护自己的堂弟陆大勇。 其实说是堂弟，两个人已经出了五服了。 要不然，就凭陆大勇的能力，不可能刚刚才过四十岁，就能做到省经济计划处这个实权部门副处长的位置。 杨绣枝深信，既然能给予自然就能收回，别看现在陆大勇这么嚣张，其实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他堂哥陆炳坤给予的。 如果陆炳坤知道自己老婆跟自己的堂弟有染，而且自己养的儿子还不是自己亲生的，是那两个人的，你说他陆大勇还能有命在吗？ 当然，关于这个秘密杨绣枝是不打算跟杜一鸣说的。 她要用这个秘密来让陆大勇老实认罪。 既然手里握着这个尚方宝剑，所以杨绣枝一点都不担心陆大勇敢报复自己，拉自己下水。 案件仿佛一步一步都在杨绣枝的算计中，不出所料，几天后陆大勇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 于是案子很快告破，两件案子还没用到两个月，赵子峰和赵大勇的案子就移交给相关司法部门进一步审理。 就这样，杨绣枝在省纪委是一炮而红。 大家都在私底下纷纷议论，说像她这样能力强，心思缜密的人一看就知道是官场的老油子。 可偏偏她还是个女人，刚刚担任省纪委副书记才一个多月就成绩斐然。 纪委一把手，书记严青山夸杨绣枝心思缜密，是天生为纪检工作而生的人。 杨绣枝行事诡异，心思缜密，不按常理出牌的做事风格被纪检干部们纷纷称道。 关键是她做事情有底线，如果部门有这样的领导带着他们工作，那些贪官们不得瑟瑟发抖。 这天，省委常委、副省长的秘书龚伟亲自来请，说是曲省长要见她。 杨绣枝知道，省常委、常务副省长曲波，主要分管全省经济计划委员会，财政厅等这些重要部门，是个妥妥的实权人物。 两个人可以说是毫无交集，就是不知道他找自己会什么事儿? 曲波人到中年，个子不高，但身上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感觉，那种感觉绝对是久居高位者才有的气质。 一看到杨绣枝走进办公室，曲波站起身来，满脸如沐春风的对她微笑着招呼道：“坐，杨书记，我们随便聊聊，在我这里就别太拘谨了！”。 第278章 第一次严打 曲波外表其貌不扬，身穿一件藏青色的中山装，人虽然有些微胖，但他整个人的气场强大，可以说是霸气侧漏。 让杨绣枝都能感受到有一股无形的威慑和压力！ 她想，这应该就是身处高位者的气场吧！ 没错，这就是掌管全省几千万人钱袋子人的气场！也是一言九鼎的权力带给他的底气。 没错，位置决定一个人的底气和胆量。 可她杨绣枝是谁，有什么没见过？虽然面对的是省里实权部门的大领导，但这些对她可没有任何影响。 说实在的，她本身就没多大的雄心壮志，只是憋着一口不服输的劲，能够走到现在这个位置，她已经满足了！所以现在做起事情来她开始随着自己的心意。 因为位置越高责任越大，好不容易重活一世，她不想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再者，毕竟就目前的情况来说，曲波跟她真没多大的关系，那她还紧张个毛线。 好歹在前世，她杨绣枝在职场的管理岗位上也混了一二十年，自然也是阅人无数。 她本身的定力和气质又是经过几十年日积月累的沉淀，所以她的定力自然跟普通的厅局级干部有所不同。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除了有私人交情，敢在工作时间主动找纪委书记谈话的人可真不多，虽然她现在还是个副的。 虽然心存疑惑，但她很有大家风范的微笑着直奔主题回道：“多谢领导体恤！龚秘书说您找我？” 待人接物不卑不亢，张弛有度，开门见山的回答让曲波有些刮目相看。 于是笑着开口说道：“小杨同志果然爽快，这次找杨书记过来，就是想跟你随便聊聊！” 随便聊聊？杨绣枝可不相信，要知道官越大，事情就越多，主管一省钱袋子的副省长可没这么清闲。 她可是知道，每天都有一堆人伸手问他这个钱袋子要钱。 杨绣枝笑了笑，没接话茬，微笑着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曲波看到她的态度，心里十分满意，于是继续说道：“小杨同志，你也知道，我主管的是全省的钱袋子，每天都有各级单位的人找各种理由跟我要钱。 可省里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国家财政每年拨给我们省的款项都是有定数的，大家都要搞建设，都着急，所以钱给了这个，就不能给那个。” 说到这里，曲波瞥了一眼杨绣枝，叹气道：“唉！我是真难啊！我也想支持大家搞建设，可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也是实在想不出好办法来，所以就……” 说到这里，曲波轻咳了一声缓解一下尴尬，他也知道跟一个下属抱怨工作上的困难是很不明智之举。 何况还不是自己部门的下属。 从这点看，也确实有病急乱投医的嫌疑，但他并不是无的放矢，因为他同样跟老领导廖万年谈过这个问题。 老领导建议他找杨绣枝好好谈谈。 没错，曲波就是廖万年的老下属，他是廖万年一手提拔上来的几个得力下属之一。 当然，这件事情杨绣枝并不知道，廖文锦也没有跟她说过。 曲波继续说道：“小杨同志，我听说你在宁江市当市委书记的时候，用了短短两三年的时间，就让宁江市的经济跨上了一个新台阶，你的很多想法和思路很超前，所以，我这次找你来，就想跟你聊聊，取取经。” 曲波这样坦诚谦逊的态度，给杨绣枝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于是她也十分谦虚的回道：“省长，您太客气了！也只有您这样一心为人民的大领导才会不耻下问，于公于私我必定知无不言。” 马屁拍得曲波心里很受用。 他笑着摆摆手，示意杨绣枝继续说。 杨绣枝也不矫情，继续说道：“那我就随便说说，不瞒您说，说起经验，我还真没有。就像新华社社论上发表的评论上说的，改革开放是我国独创的，没有可以借鉴的经验，大家都是摸着石头过河，我也是这样。” 曲波点了一根烟，说道：“没关系，你是怎么想的就怎么说。” “好！那我就把我的想法说说，其实，要想搞好经济，就是要钱，可钱从哪里来？您刚才也说了，国家的财政拨款是有定数的，用那点钱搞经济建设可以说是杯水车薪，那就是个死循环。 所以，想发展经济，就要去外面找企业和人来咱们这里来投资……” “对，对，就是这个道理，省里也成立了招商局，可就是招商的效果很不理想，你也知道，咱们省不比南方城市，从地理位置到投资环境都要比沿海城市差很多，所以……” 说到这里，曲波说不下去了！ “那就要彻底改变省里的营商环境，做好市政配套基础建设，加大优惠政策力度，大力发展民营经济和房地产行业。”杨绣枝毫不犹豫的说道。 “加大优惠政策力度？怎么个优惠法？” 杨绣枝回道：“比如，建立工业园区，让来投资的企业或者个人免交一二十年的土地使用费；也可以实行一定的免税政策，比如免交三年，或者五年，甚至更长时间，这个我不太懂，要经济发展部门和税务部门自己来制定。 关于房地产开发，你们也可以借鉴一下宁江市的成功经验。” 说这话，杨绣枝一点都不谦虚，因为现在宁江市作为经济改革的样板城市，它的成功经验已经在全国推广。 杨绣枝和曲波谈完话过后没多久。 也就是一九八三年的九月，全国开展了第一次为期三年的严打，这次严打的主要目的就是维护社会治安。 原因是，自从大量知青返城后，全国的待业青年人数已经超过两千万，这些没有工作的城市待业青年，有一部分人去南方沿海城市打工。 而另外一小部分人就开始从事杀人越货、抢劫飞机轮船、强奸妇女，放火爆炸等各种犯罪活动残害无辜群众，对社会治安造成极大的危害。 因此，公安部下发文件表示：对危害社会治安的犯罪分子必须坚决予以摧毁，对流氓团伙和个人要从重从快坚决打击，并一网打尽。 为了起到震慑犯罪分子，教化群众的作用，在严打期间，我国几乎动员了各个机关，杨绣枝他们所在的省纪委自然也不例外。 同时最高法院也下放了一些审判量刑权力给地方。 在这次为期三年的严打中，区县一级的司法机关，拥有判处犯罪分子死刑的权力，这是在新中国司法历史上绝无仅有的一次。 第279章 东宁市的官场 随着改革开放的进一步深入，全省官员贪腐案件日趋增多，光是全国性的重大贪腐案件吉省就发生了三起。 其中有两起就发生在东宁市，由此可见东宁市的官场有多腐败。 为此，省委、省常委、省政府联合组织全体领导班子开会，责令省纪委书记严青山带领全省纪委干部行动起来，给整个吉省官场刮骨剔毒，彻底铲除官员贪腐这个的毒瘤。 杨绣枝想到前几天从廖文锦那里听到的小道消息，说是省纪委即将新调来一位省纪委副书记，她让杨绣枝有心理准备。 杨绣枝自然明白廖文锦告诉自己这些是个什么意思。 不用想，那位即将空降来省里的新纪委副书记，不用想，这人肯定是来过渡的，肯定用不了多久，他肯定是要接任严青山纪委书记这个位置的。 听廖文锦说的意思，这个人是从上面中央直接下派下来的，可见上面高层对吉省的干部贪腐问题有很大的意见。 官场贪污腐败自古以来屡禁不止。 要不说人都有劣根性的，贪婪是隐藏在每个人心中的魔鬼，一旦贪欲战胜理智，贪欲就会滋生。 当官的也不例外，只有用雷霆手段严厉的打击，才能让那些想贪和准备贪的人不敢伸手。 鉴于东宁市官场腐败的现象还很严重，省纪委成立三个调查组前往东宁市进行秘密调查。 八四年的三月，为了稳住东宁市的局面，省委特意安排了一位工作经验丰富、政治思想过硬的干部到东宁市担任市委一把手。 这个人就是东宁市新的市委书记傅琛。 说起这个傅堔真是一言难尽。 省委领导希望他能够稳定东宁市的干部队伍，扭转政令不通的被动局面，净化整个东宁市官场的政治生态环境。 三个调查组派下去后，杨绣枝自己也没闲着，她让钱小满利用她的手机APP搜索了八十年代东宁市官员贪腐案件。 顺便调查一下傅堔这个人。 真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傅堔这个人十三年后居然是L省被打的最大的“老虎。” 傅堔被双规的时候，他已经坐上了省人大常委会主任的位置，被查处时才发现，其所触犯的党纪国法可以说是触目惊心。 他被查处后，牵连出了一大批下级官员，大批官员被就地免职，整个L省的官场差点塌方，足见这件事件的影响力有多大。 钱小满在搜索东宁市官场资料的时候，一九八一年发生在东宁市的一件人口失踪案，引起了杨绣枝的注意，这一件普通的人口失踪旧案竟然牵扯出官员的贪腐案。 而且因为此案牵扯范围很广，当初涉案人员里有现如今位高权重的市委市政府官员，还有国营大厂的主要领导。 杨绣枝对这个案子抱有极大的兴趣，她让钱小满把线索一一抄录下来，打算安排人顺着线索去调查。 她想看看能不能通过这个案子，来个敲山震虎，震慑一下当前东宁市的官场。 虽说目前傅堔来东宁市上任没多长时间，还没有发现他有什么犯罪的苗头。 但杨绣枝认为狗改不了吃屎，傅堔早晚会走那条路，只是早晚的问题。 她先利用这件事情顺便给傅堔敲一敲警钟也是好的！免得他受不了诱惑早早走上那条贪污腐败的弯路。 调查组来电话汇报说在东宁查出不少问题，杨绣枝让他们继续深挖。 也不知道是不是走漏了风声，调查组进入东宁市才半个多月，东宁市就又出事儿了！ 五月这天的早上，杨绣枝还没上班，就接到调查组一组组长江海波打来的电话，说是东宁市副市长沈建宏发生意外，今天早上他的尸体在公园的湖边被早上晨练的人发现。 我去！又出事情了，一出还是大事儿，还死了一个副市长，看样子这个东宁市的水不是一般的深。 接到消息，省委领导非常重视，责令纪委书记严青山尽快安排调查组下去协助调查。 杨绣枝收到命令，跟顶头上司严青山打了一声招呼，就亲自带了两个调查组开车出发去了东宁市。 杨绣枝她们到东宁市后，直接住在市招待所，接待他们的是东宁市的市委办公室主任韩悦华。 韩悦华的年纪四十出头的样子，一身正装，白色衬衫搭配黑色长裤。 跟时下的女干部常梳的短发不一样，她把头发盘扎在脑袋后面，整个人显得端庄素雅，浑身充满了知性美和书卷气。 很难让人与她身处高位的身份地位挂上钩。 但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的道理杨绣枝还是懂的。 在来东宁之前，她对东宁市目前的领导班子成员都做过了解。 韩悦华也是傅堔犯罪团伙里的一员，也可以说是狗腿子。 下午，杨绣枝找傅堔谈话，她要见见传说中的经验丰富、政治思想过硬的好干部到底长得是个什么样子。 傅堔戴着一副银丝边眼镜，看起来温文尔雅像个学识渊博的大学教授，他微笑着跟杨绣枝打招呼：“欢迎杨书记来东宁指导工作。” 他给杨绣枝的第一印象是儒雅随和。 然而，要不是杨绣枝事先调查过他，有谁又能想得到，眼前这个温文儒雅的中年人将来会是个大贪官。 不仅如此，这人还特能装，平时摆出一副风轻云淡、不拘小节的样子，让他在官场赢得了不错的口碑，为他的仕途之路铺设了坚实的基础。 看到将来的大贪官就站在自己眼前，作为纪检干部来说心情真的很复杂。 说实在的，此时的杨绣枝不仅心情很复杂，而且还手痒。 但只是想想而已。 目前的东宁市的官场暗潮涌动，在来东宁之前，省领导就指示必须让东宁市尽快稳定下来，所以纪委的工作不太好开展。 管松了就像是挠痒痒，起不了什么震慑作用，管紧了又担心会引起动荡。 真的很难把握那个度。 为此杨绣枝的心里有些着急，但是急，是犯了官场大忌。 急，容易露出破绽让对手钻空子。 急，就意味着你失去了操控自己情绪的能力会坏大事儿。 第280章 调查 傅堔不愧是官场的老油条。 他首先检讨自己，满脸愧疚的样子，好像是自己犯了多大错误似的。 “在东宁市出现这样重大的事情，实在是不应该，我作为市委书记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请杨书记放心，我们市委班组成员一定会认真配合公安局和纪委调查组的调查。” 杨绣枝不得不佩服傅堔这个官场老油子，他把官场的套路玩儿的炉火纯青。 一上来就是先检讨承认错误，接着再反思，最后是表态一气呵成。 遇到不了解他的领导，就他这态度，肯定会对他留下很好的印象。 不过，在杨绣枝面前他的这一套就不管用了。 她只是冷冷的问道：“傅书记，沈建宏的案子定性了没有？是他杀，还是自杀？公安局那边怎么说？” “还没有定，公安局说不排除失足落水的可能。” 哼！失足落水，可真是个好借口。如果查不出原因，这就是皆大欢喜的结果。 老狐狸，这是故意引导调查组往失足落水的方向想，老娘就不相信这里面会没有你的手笔。 跟傅堔谈完话后，杨绣枝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绝对不能等傅堔羽翼丰满了后，坏事做尽后再抓他，她要派人紧紧盯牢他，在他羽翼未丰的时候把这个前途不可限量的政坛新星尽早拉下马。 杨绣枝手里有底牌决定顺藤摸瓜，她让其他的两组人继续调查人口失踪案，让这次带来的这组人从副市长沈建宏的案子入手进行深挖。 东宁市城郊的一个农家小院子，这里是三个秘密调查组的秘密落脚处，也叫安全屋，这也是纪委办案的习惯。 这次调查，她带两个小组在明，三个秘密调查小组在暗。 她安排第一秘密小组的组长邱东泽带另一个组员赵赫在下班的路上，秘密把沈建宏的秘书方洪建请回来，调查组要对他进行第一次问询。 邱东泽和赵赫把车停在方洪建回家的必经路上截住了他。 方洪建以为遇到打劫的了，正准备大声呼喊。 “别喊，我是省纪委调查组的三组组长邱东泽，他叫赵赫，我们是来找你了解情况的，请你跟我们走一趟配合我们的调查。” 说完，邱东泽拿出自己的工作证给她看。 方洪建紧张的瞄了一眼，工作证上红的的国徽下写有省纪委调查组三组组长邱东泽几个字。 一看真是省纪委的，方洪建吓得立马闭了嘴，听话的跟着两个上了路边的吉普车。 车开了不到半个小时，几个人来到城郊的小院。 两个人带方洪建来到一个房间，房间里的陈设很简单，进门只有一铺大炕，一张桌子和三把椅子。 等三个人一坐下，邱东泽就冷着一张脸，十分严肃的问道：“方秘书，既然到了这里，对于调查组问的问题，我们希望你老实配合问询，做到说实话。” “知道，知道，领导，我一定尽量配合老实交代。”方洪建紧张的握了握自己的拳头，态度十分诚恳的回答道。 “那好！我们现在开始，方秘书，作为领导的第一秘书，你最后一次见沈建宏是在什么时候？” “是在前天下午快下班的时候，沈副书记在办公室接了一个电话后就自己开车出去了，之后就没再见过。 再加上昨天又是星期天休息不上班，所以沈副书记出事情，我直到昨天中午才听说书记他……” 说着说着，方洪建就说不下去了，声音有些哽咽。 看样子两个人私底下两个人关系很好！ 邱东泽又问道：“方秘书，你知道电话是谁打过来的？” “不知道，电话是沈副书记自己接的。听声音应该是个女的！沈副书记一接电话就让我出去了。” “你跟在沈副书记身边有几年了？” “两年半，快三年了。” “那你应该知道他的不少事情吧？” 方洪建咽了一下口水，压下了心中的紧张和不安，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回道：“领导，我只是个小秘书，就是个跑腿的，我哪里能知道领导的事情。” 赵赫接过话头，一脸严肃的问道：“方秘书，我想你大概还没有搞清楚，我们既然找你来，肯定手里掌握了不少证据。 现在就是要把沈建宏的死亡真相搞清楚，也给机会让你主动交代问题，这也是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方秘书，希望你好好把握这个机会。” “谢谢领导提醒，我一定好好把握。”方洪建冷汗都冒出来了，态度确实很好，就是始终不松口。 邱东泽继续问道：“前天下午下班后，你去过什么地方？晚上又跟什么人在一起？” “领导，下班后，我先直接回了一趟宿舍！晚上跟我女朋友去国营饭店吃了饭后，又去看了一场电影，九点半后就各自回家了。” “除了你女朋友，有其他人证吗？” “领导，我有同事做人证，我跟派出所来调查的人也是这样说的！他们已经找人核实过了，证明我没撒谎。” “方秘书，在出事情之前，沈副书记有没有什么异常的表现？” 方洪建摇摇头，回道：“没有，要说异常，就是星期五下午下班前接的那个电话。” “怎么说？”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沈副书记接了那个电话后，我感觉他很不高兴，还心事重重的。” “很不高兴？心事儿重重？”赵赫追问道。 “是的！工作的时候沈副书记很少这样，他性格温和，平易近人，是一个体恤下属的好领导，也是一个肯花心思为老百姓办事实的好干部。” “方秘书，没想到，你对沈建宏的评价还蛮高的嘛！对了，你说说沈建宏的生活习惯？”邱东泽突然转移话题问道。 方洪建很明显愣了一下，这才回道：“生活习惯？哦！知道一些，沈副书记饭后喝茶喜欢喝铁观音，领导不抽烟，酒喝的也不多，如果不出差，在家有时间，晚饭后会去他家附近的公园遛弯消食。” “据我们调查沈建宏还喜欢跳交谊舞，对吧方秘书？”赵赫突然问出一个问题。 方洪建很明显又愣了一下，这才笑着回道：“是的！老领导工作忙，平时没时间，所以很少跳，您不说，我差点忘了这件事儿！” 第281章 易春丽其人 邱东泽觉得再这样问下去太耽误功夫了，决定单刀直入，于是继续问道：“方秘书，那个富丽华大酒店的老板易春丽是不是跟沈建宏关系很不一般？” “啊……” 方洪建是万万没想到，调查组才刚刚来居然连易春丽这个女人都知道了。 他知道自己就算是想替老领导隐瞒，看样子也隐瞒不下去了！ 说实话，他不喜欢那个易春丽，对她的印象一点都不好，那就不是个正经女人，心眼子多不说，还年纪轻轻的就周旋在官场的男人堆里，跟一帮子老男人左右逢源，就是个交际花。 出于对老领导的关心，方洪建还在私底下旁敲侧击的提醒过沈建宏，让他跟这种女人最好保持距离，千万别跟她掺和在一起，否则早晚要倒大霉的！ 这不，沈副书记就真的丢了小命，呸呸呸，瞧我这乌鸦嘴。 想到这里，他老老实实的回道：“领导，两个人熟不熟我是真不知道，那个易春丽是富丽华大酒店的老板娘，中心大街的那个三层茶楼也是她家开的。 别看只是个喝茶聊天的地方，可也一般人能够消费得起的，去她家茶楼消费没有一定的经济能力，根本消费不起，富丽华大酒店就更加不用说了。 不过她人面很广，认识很多市里的大官和有钱的人，所以她的酒店生意和茶楼生意一直都很好。” 听到这里，邱东泽皱了皱眉头问道：“这个女人是不是有什么背景？” “不清楚，听说前几年跟了一个香江的大老板，后来国家出台政策，她就回到东宁市开了富丽华大酒店和茶楼，专门做有钱人的生意。” 一个女人周旋在高官和有钱人之间？还专做有钱人的生意，说明这个女人绝对不简单，同时也肯定，她有个很强硬的后台，说不定通过这个女人能够钓到一条大鱼。” 思想开了几秒钟的小差。 邱东泽一回过神就问道：“沈建宏经常跟这个女人见面吗？” 就听到方洪建回道：“不经常，我只知道易春丽私下里给沈副书记打过两三次电话，每次沈副书记接到她的电话都是自己开车出去的，而且一去最少小半天。 不过，领导，这只是我的猜测，至于是不是去见那个易春丽，我是真的不知道。” “行，我知道了！” “那个方秘书，我再问你一个问题，沈建宏最后一次见易春丽是在什么时候？” “我估计应该就是星期五那天下午那次，沈副书记跟往常一样也是接了一个电话就自己开车出去了，我猜八成是她约的沈副书记。” 赵赫伸手递给方洪建一根烟，还帮他点燃。 自己也点了一根，抽了一口，这才问道：“方秘书，你就那么肯定是易春丽给他打的电话？” “虽然我只听了一声，但打电话的是个女人的声音我还是能够听出来的，再说，我好歹跟易春丽通过几次话，听声音应该是她。” “那个方秘书，你知道不知道他们两个人是怎么认识的？”赵赫继续问道。 方洪建深吸了一口手里的烟，一脸满足的吐出一口烟雾回道：“具体两个人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我真不知道。 不过，易春丽是开饭店的，我猜测应该是去年富丽华大酒店开业剪彩的时候认识的，听说那次市里去了不少大领导。” “他们两个人之间有没有金钱上的往来？” “啊！这个？至于有没有往来，领导，我是真的不知道。我记得最开始的时候，易春丽确实托我给沈副书记送些烟酒茶叶等东西，但每次沈副书记都让我给退回去了，后来易春丽就没再送了。” “后来易春丽还有没有通过你送过其他东西给沈建宏？比如钱。” “啊？送钱？没有，没有，至于私底下这个我是真不知道，后来，我只知道易春丽私底下请沈副书记吃过几次饭，至于私底下送没送？还有其他事情我是真的不知道了！ 再说，就算是她真送钱给领导也不会让别人知道不是？” “你跟公安局的办案人员说过易春丽这个人吗？” “没有，他们没问，我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我就没提……。” 邱东泽跟赵赫两个人相互对望了一眼，看样子那个叫易春丽的女人是破案的关键，目前实在是再问不出什么来。 于是就说道：“我们再给你一点时间，回去仔细想想，不要抱什么侥幸心理，要积极配合我们的问询，不要避重就轻的想敷衍过去。 想到什么重要线索要及时跟我们汇报，争取早日把沈建宏真正的死亡真相搞清楚，抓到杀害他的凶手，让他入土为安，也全了他对你的知遇之恩。” “谢谢领导提醒，我明白，我方洪建也是知道好歹的人，不管怎么说沈副书记对我也有再造之恩，我会仔细想想的。” 邱东泽派赵赫开车先把方洪建送回家，他把问询的结果跟杨绣枝做了简单的汇报。 杨绣枝知道沈建宏是主管城建，土地规划，旧城改造等项目的副书记，可以说是肥缺。 而小满给的资料里，沈建宏前世是失足落水，而那个易春丽除了开酒店和茶楼，她还开了一个珠宝首饰店，只是知道的人不多，她主要是通过珠宝首饰店帮那些贪官洗黑钱的。 钱从她的珠宝店一进一出，就变成白的了！ 不过，当年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最后没有深纠，只是以违法经营罪查处的。 现在看来，她背后有大靠山。 那个易春丽应该就是后世人们所说的那种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政治掮客，或者是替某个领导敛财的白手套，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说得通。 至于两个人的私人关系，那就不得而知了。 想了一下就吩咐道：“既然沈建宏这个案子易春丽是个关键的突破口，我安排二组去银行查两个人有没有金钱往来，还有珠宝店的流水。” “珠宝店？” “是的！一组查到的消息，城中那家最大珠宝店的幕后老板也是易春丽。你明天联合市公安局的人先找易春丽问沈建宏的事情。” “好的，书记，我这就去找市局的人沟通这件事情。” “嗯！注意保密，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明白。” 第282章 震惊的杨绣枝 谁知，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第二天上午，邱东泽从市公安局那边带回来了易春丽自杀的消息。 “自杀？怎么可能？”杨绣枝得到这个消息是一脸的不信。 她记得资料上说的是，易春丽前世是在八九年有人案发牵连出她才被抓的，今年才是八四年的年底，这一世她怎么会提前几年自杀？ 事情真是全乱套了！ 这难道是因为自己和小满穿越带来的是蝴蝶效应，让那些人的人生轨迹出现了偏差？ “对了！易春丽的尸体又是谁发现的？”杨绣枝问道。 邱东泽回道：“易春丽是死在她家里的客厅，是在她家干活的保姆早上发现的！也是她打电话报的警。” “问过保姆没有，易春丽这几天有没有什么异常？” “问过了，保姆说没发现易春丽这几天有什么异常，她说跟平常一样上班下班，只是最近下班就回家，也没有出去应酬，她不相信易春丽会自杀？” “哦！保姆这么肯定？” “是的，她在易春丽家做了好几年，两个人相处很融洽，她不相信易春丽会无缘无故自杀，也没有理由自杀。” “没错，是理由，好好的人突然自杀，这也说不通呀？可公安局勘察的最后结果也是自杀？”杨绣枝是一百个不相信。 “书记，我也不信，但公安局给的结论就是自杀。我怀疑是不是我们要找她谈话的消息泄露出去了，有人得到消息就把易春丽提前灭了口？” “有这个可能，也许她知道沈建宏被害的真正原因，要真是这样的话事情就变得复杂了！这也说明市公安局里极有可能有内鬼，而且职位可能还不低。”杨绣枝分析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为了麻痹他们，我特意借了案子的卷宗回来研究，看看有没有什么破绽，不过我估计够呛。” 两个人正说着话的时候，办公室里的电话响了，是钱小满打来的，说她已经到了东宁市，现在已经下了火车站，不知道杨绣枝他们住在哪里，让她安排人去火车站接人。 “好！你别走远了就在出站口等着，我安排糖糖去火车站接你。” 杨绣枝知道，钱小满突然来东宁肯定是有什么重大发现，现在没有手机可真不方便，在公用电话里又不方便说这些事情，所以钱小满就直接来了东宁。 “书记，要不我开车去吧！”看杨绣枝放下电话，邱东泽忙说道。 杨绣枝回道：“不用，公事要紧，这点小事情安排薛秘书去处理就可以。” 杨绣枝新招的薛秘书就是钱小满的小闺蜜薛小糖。 前任秘书跟了她三年，年前被她安排去乡镇里挂职去了，加上她也把杨大盛也放下去挂职锻炼了，一时身边缺人。 正好钱小满说薛小糖生完孩子后不想回原来单位上班，想进体制内的单位上班，来找她帮忙。 她就想到自家老妈正好缺秘书，于是就…… 杨绣枝想着薛小糖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又知根知底也让她放心，所以她就答应了。 杨绣枝走进隔壁的办公室，对正在整理资料的薛小糖说道：“小糖，小满来了东宁，你开车去火车站接一下她。” “真的！小满来东宁了？好的！杨姨，哦！不对，杨书记。”说完，还俏皮的吐了吐舌头。 杨绣枝温和的笑了笑说道：“快去吧！开车注意安全。” 看薛小糖拿着车钥匙，步子轻快的出了办公室。 杨绣枝又回了隔壁办公室。 邱东泽把从市公安局拿回来的卷宗递给杨绣枝。“书记，您看看！应该没有什么用。” “先不管它有没有用，了解一下也好！” 杨绣枝说完伸手接过资料。 资料上详细记载了死者的基本情况，接着就是几张现场勘察的照片，还有半张A4大的纸片。 死者易春丽是死在家里的客厅，她斜靠在沙发上，地上有一把水果刀，左手手腕上有一道很深的伤口，暗红的鲜血流了一地，她身上再没有其他的伤口，样子很像割腕自杀。 屋子里也没有被人翻动的痕迹，水果刀上的指纹是死者的，所以市局的现场勘察结果是自杀。 杨绣枝拿起那半张A4纸，纸上写的是一串数字，像是电话号码。 “查了没有，这是哪里的电话号码？”杨绣枝问道。 邱东泽回道：“查过了，是死者家附近公用电话亭的号码，给易春丽打的最后一个电话就是用的这个电话号码，技术组的人也查过了，电话是晚上七点五十一分打的，通话时间很短，不到一分钟。” “具体说了什么，技术组能查出来通话内容吗？” “查不出来，技术组说目前咱们国家还没有那个技术。” 这就奇怪了，易春丽认识的人基本上都是非富即贵，会是谁大晚上的特意用公用电话给她打电话，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要想见她直接敲门不就行了！ 再说现场没有搏斗的痕迹，晚上上门来见她的肯定是熟人，而且还是事先约好要上门，跟死者关系密切的熟人，所以易春丽才一点防备都没有。 唉！头疼，大概是最近工作压力比较大，杨绣枝总感觉很疲惫。 杨绣枝知道工作压力大，大家也一样，这段时间大家都很累，她早就想请自己的下属们吃饭了，又没有好的理由，今天正好打算给闺女接风。 于是决定晚上请几个组的人一起去吃顿好的放松放松！ 杨绣枝说道：“邱东泽，你通知一下几个组，再重要的事情都放下，今天晚上不加班，一起出去聚餐。” “聚餐？好呀！书记，我们所有的人加起来有四五十人，吃饭的位置定在哪里？” “就在富丽华大酒店，你现在就用小满他们香江华悦公司的名义打电话定位置。” “啊！去富丽华大酒店呀？” “怎么啦？不能去？” “能去，可是那个地方好贵的！” “没关系，钱小满同志现在是大老板了！她有钱吃她一顿饭算什么？咱们今天打土豪去大搓一顿，跟大伙儿说想吃什么随便点，不用给她省钱。再说又不是天天去吃，就当是去涨涨见识。” “书记，这样能行吗？” “怎么不行，就说是我说的，不过，让大家都放机灵点，今天咱们不是单纯的去吃饭，顺便用顾客的身份去看看富丽华大酒店的经营有没有违规的地方。” “书记，我明白了！” 杨绣枝果然没猜错，这次钱小满带来了最新的消息，是关于富丽华大酒店，易春丽的富华珠宝店幕后老板的事情。 “田有良，政法委副书记？没搞错吧？” 这个消息不亚于发生了六七级地震，确实是震惊到了杨绣枝，原来富丽华大酒店的幕后老板就是省政法委副书记田有良。 第283章 作死的父子 政法委副书记虽没有多大的实权，但政法委的官方身份是代表党委对警察局、检查院、法院和司法局行使协调职能。 政法委虽说不能直接指挥这些部门，但有指导和检查的权限。 当然，杨绣枝这么震惊还是有其他原因的！ 因为田有良这个人给人的感觉就是个好好先生，胆小怕事，做事情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在官场的角逐中他从不站队，像是一个透明人似的，可他却左右逢源，谁也不得罪，遇到好处也是不争不抢。 现在只能说这人藏得太深。 既然知道整个事件的幕后黑手是谁，那么一切事情就简单多了！ 只要找到田有良贪污受贿的证据就行了。等把他扳倒后倒着查，跟他一条线上的大鱼小虾肯定一个都跑不掉。 杨绣枝问道：“小满，你查到田有良是因为什么原因被抓的。” 钱小满笑着回道：“说起来这件事情很狗血，真是再狡猾的狐狸，也架不住有个猪队友。” “这话怎么说？” “老妈，打死你都不会想到这个田有良会是整个案件的幕后黑手吧？” “是的，我都不敢相信，田有良确实是够狡猾的。” “这也只能说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就算田有良狡猾如狐狸，可他架不住有个坑爹的儿子……” 从钱小满的叙述中，杨绣枝了解了事情的真相。 原来田有良文革时期受到冲击下放到农场改造，他的老婆和几个孩子也受到他的连累一起下放到农场改造，因此几个孩子都没能读什么书。 所以田有良平反后，出于对妻儿的愧疚，比较纵容他们，而且特别护犊子。 特别是他的独子田大强，大概是在农场的时候被人欺负狠了，性子有些偏激，跟一帮高干子弟们在东宁市胡作非为，可以说是无法无天，打架，借跳舞之名侮辱妇女，可以说是无恶不作。 作为政法委副书记田有良一向非常敏锐，他担心儿子篓子捅大了，自己罩不住。 加上他从内部又听到要严打的风声，当时正好又赶上了改革开放后的第一批出国留学大潮。 所以田有良也把儿子田大强送出了国，一来是为了躲避风头；二来是希望田大强远离那些二世祖收敛一下性子； 三是，他真的希望自己的独子真能学些真本事，混个文凭将来好子承父业。 可偏偏田大强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去米国留学开始还是老老实实去上学，可他底子不好，上课说的都是米国语言，他根本听不懂。 于是他老实了没多久，很快就跟他一样同样出国镀金的一群官二代、富二代们混在了一起。 一群无法无天的年轻人，崇尚米国的自由，解放自己不羁的天性，他们喝酒，飙车，玩儿女人，还有各种作死。 结果就作出事儿了！田大强跟人飙车撞死了人。在米国撞死人还能有好果子吃，人立马就被抓到警察局吃黑面包。 虽然撞死人是不对，毕竟他也是咱华国的公民，所以咱国家的大使馆自然要管，不仅出面派律师跟当事人了解情况帮忙打官司，还要跟当地的警察局进行交涉呀！ 结果律师七问八问，就发现不对劲，一个小小的正处级干部一个月不到两百块钱的工资，他怎么能够负担得起一年上万米元的学费，何况还有每年不菲的生活费。 这相当于田有良每年最少要拿出十万元人民币供儿子挥霍。 傻子都知道这里面肯定有重大的经济大问题。 这不，一下就露馅了，结果一查，可不就查出问题来了！ 结果顺藤摸瓜，查出来一堆问题，就连八一年发生的人口失踪案也跟他有关。 最后案子历经一年半，在八五年六月案子才彻底查清楚了！ 听完钱小满的叙说，杨绣枝的思路清晰了！自己知道案件的结果没有用，必须找到有力的证据。 她认为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要查珠宝店有没有境外业务。 于是杨绣枝立刻打电话给严青山书记报，请求银行支援，给专案组开通查帐权限，查询田大强的留学费用是不是通过珠宝店的帐号汇出的！ 很快下午就有了结果，果然跟他们想的那样。 杨绣枝又根据钱小满的资料内容，在田有良的老家地窖里搜出上百万的现金。 一但把田有良的罪刑落实，剩下的事情就好办了，通过他的交代，他这条利益链上就有不少人落网。 有市政法委副主任，检查院副主任，公安局副局长，区派出所副所长，甚至还有市纪委的人！这让杨绣枝很是郁闷。 总之，牵连的大小官员有十几个，这还不包括那些涉黑的马仔。 最后，田有良因为严重贪污受贿，滥用职权，买凶杀人，拐卖妇女，收容妇女卖yin,还有涉黑等数罪并罚被判处死刑，并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田有良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只能说是咎由自取。 而沈建宏和易春丽两个人被害，也是因为沈建宏无意中发现易春丽开的珠宝店卖假货居然没有人上门找麻烦。 这件事情引起了他的警惕，但他当时并没有声张，而是安排人进行秘密调查。 正好沈建宏是主管经济的副书记，易春丽想攻略他，他就顺水推舟，答应了她的宴请跟易春丽吃了几次饭。 他旁敲侧击问了易春丽一些问题，又根据调查出的结果。 他发现了易春丽利用珠宝店收受贿赂，洗黑钱的猫腻。 结果不用说，沈建宏的旁敲侧击引起了易春丽的警惕，就在他派人调查珠宝店的幕后老板的时候，结果他就被人给干掉了。 要杨绣枝说，这个沈建宏死得有点冤，如果他能直接向省纪委举报易春丽，可能就不会死。 但是，想想，如果没有确凿证据，省纪委估计也不会受理，顶多打回到东宁市纪委，让他们自己调查。 易春丽被杀完全是因为公安局里有田有良的人，他们听到纪委要找易春丽谈话，以为易春丽暴露了，所以就被田有良安排的杀手给灭了口。 案子虽然破了，调查组的人心里久久不能平静，毕竟这样的结果，不是他们愿意看到的。 一个案子就能牵扯出十几个腐败官员，纪委的工作是任重而道远啊！ 第284章 有过节 自从改革开放以来，随着人们的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温饱问题基本上已经解决了，但是人的欲望也多了，干部们的生活腐化程度也日趋严重。 纪委干部在查案过程中也遇到过很多阻力，有很多在纪委工作的同志产生了畏难的情绪，认为纪检工作“不好干、干不好。” 也有不少纪检干部被腐化，造成很多案件出现“灯下黑”的情况，严重影响党的威信，纪委工作也受到严重挑战。 对这一时期的现象，党中央做了廉政党风建设和反腐倡廉的工作部署，着重抓领导干部廉洁自律、重点查办违纪违法案件，纠正部门和行业的不正之风，遏制腐败现象蔓延的势头。 并确立了标本兼治、综合治理、惩防并举、注重预防的反腐倡廉方针。 时光荏苒，日月如梭，仿佛眨眼间几个孩子都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 这天去省委食堂吃饭，杨绣枝打好饭菜刚找位置坐下，一个人端着饭盒坐在了杨绣枝的对面。 杨绣枝抬头看向对面的人，是熟人。 她就是杨绣枝曾经的领导，省委常委，省委副书记严青山的爱人，省工会办公室主任萧玉音。 萧玉音五十多岁，样子很是干练，短发整齐有序，因为是做工会工作的，所以性格十分爽朗。 见状，杨绣枝忙开口招呼道：“萧大姐，今天没回家，也吃食堂？” “老严出差不在家，家里就我一个人，懒得回去做。”萧玉音回道。 “那个，绣枝，我有事情要问你！”萧玉音一如既往的爽利。 “什么事儿？萧大姐您说。” “绣枝，我就是想问一下你，建国和建设兄弟俩有没有女朋友？” “女朋友？”杨绣枝吃了一惊，有些恍惚，没想到自己都到了可以当奶奶的年纪。 唉！真是岁月不饶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心里有点淡淡的惆怅。 于是回道：“萧大姐，我还真不知道兄弟俩有没有女朋友，应该没有吧？” “真的没有？” “要不回头我问问兄弟俩。” “绣枝，你不是跟那个廖文锦关系很铁，是那个什么闺蜜吗？” 两个人的关系“很铁”其实是有原因的！ 那就是她杨绣枝足够忠心。 要知道，在官场之中从不缺少有能力的人，而忠心的人最是缺乏，像杨绣枝这样有能力，又忠心不二，还能替她解决麻烦的人，可以说是少之又少。 所以像杨绣枝这样的人不说百年难遇，那也是凤毛麟角。 于是杨绣枝愣了一下，还是回道：“是呀！大姐，怎么啦？” “你们俩就没考虑过？” “考虑过什么？大姐，您就别打哑迷了，您直接说。” “我的意思是，她家的小闺女林明玉跟你们家两个小子可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两家又知根知底，你们两个就没有什么想法？” “想法？大姐，几个孩子从小一起长大不假，他们自己都没有想法，我这个当妈的能有什么想法？”杨绣枝不在意的回答。 “绣枝，你呀！不是大姐要说你这个当妈的不称职，你就跟老严一样，工作起来什么都能撇下！我说，兄弟俩岁数应该都不小了，都有二十六七了吧？ 虽说现在兄弟俩都有能力，工作都不差，也都受到领导的重视，但你也要抓紧点，可不能耽误了孩子们。” 萧玉音是一脸诚恳的劝说道。 杨绣枝自然知道她是好意，于是回道：“嗯！兄弟俩今年九月已经满二十七了，现在应该是二十八岁了，确实是不小了，大姐批评的对，下回我一定注意？” 杨绣枝的态度也是十分诚恳。 “还下回？绣枝，我跟你说，我认识一个好姑娘，你要不要先见见，先帮孩子把把关？” “萧大姐，我见不见倒是无所谓，关键是要孩子他自己喜欢。” “话可不能这样说，大姐知道建国兄弟俩都优秀，但咱们做家长的，在婚姻大事上面还是要帮着孩子把把关的。”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杨绣枝也不好驳了萧玉音的面子，毕竟人家也是出于一片好心。 于是问道：“萧大姐，是谁家的姑娘？” 萧玉音一看杨绣枝感兴趣，于是笑眯眯的说道：“这人你也认识，就是那个宣传部的副主任彭向慧，她家姑娘长得漂亮，又有文化，也是个大学生。大学毕业后在下面市政府实习，她看中你家大小子了。” 杨绣枝心想，这人还挺有眼光的，自家三个孩子，自己当妈的肯定知道，那是绝对优秀。 不过，杨绣枝虽然调到省纪委工作有几年，但她很少跟宣传部的人打交道，想了半天她也没想起彭向慧是哪个。 于是问道：“彭向慧？不认识。” “对呀！你怎么会不认识？对了，她男人你应该认识。” “她男人是谁？” “省财政部的部长邹东平。” 杨绣枝脑子里立马就出现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神色冷峻的中年男人，一脸的刻薄像，一看就知道不是个好人。 “是他，他老子是不是上一任的省委邹副书记？” “对，没错，就是他。” 杨绣枝对邹东平可没有什么好印象，记得自己在宁江市搞国有企业改革的时候，他就一直卡着自己申请的国家帮扶资金，说什么没有先例，要研究研究。 结果害得她往省里跑了无数趟。 研究他娘个腿，不就是没给好处吗？ 现在想想，杨绣枝就来气。 哼！跟他家的闺女见面还是算了吧！ 好在，这家伙在一九九零年因为贪污受贿罪被纪委给抓了。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活该！ 杨绣枝想到这里，于是说道：“大姐，还是算了，我跟邹部长有过节。” “什么？过节，你们两个什么时候有过节？我怎么没听老严说过？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萧玉音一下来了个几连问。 杨绣枝也不好直接说明，于是说道：“也没什么，就是工作上政见不和。” “这样啊！那还是算了吧！”萧玉音虽然有些遗憾，但还是非常通情达理的。 第285章 杨绣枝的建议 这天，杨绣枝下班回家一进院子，发现家里很热闹，自己的两个弟弟正站在院子里抽烟。 两个人一见杨绣枝回来，忙喊道：“大姐，下班了！” 杨绣枝惊喜的问道：“回来了！什么时候到的？咦！就你们两个？两个弟媳妇和几个小侄子侄女没一起带回来。” “没，我们俩是请假回来的，知道你上班很累很忙，孩子们也要上学，所以就没带回来。” “两个人一起请假回来是有事情？” “是的！大姐，我们兄弟俩有事儿找你拿主意。”大弟弟杨志刚嗡声回道。 “走，进屋说。”杨绣枝招呼道 一进屋，就看到杨老汉老两口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津津有味的在看电视剧。 电视剧播的是八三版的《射雕英雄传》。 杨绣枝没想到回杨家庄养老的父母也回了长春。 她开心的忙打招呼道：“爹，娘，啥时候回来的！回来怎么也不先提前打个电话，我好派车去接你们。” “打什么招呼，接什么接，又不是第一次来，常来常往的，你们的工作又忙，熟门熟路的，现在又方便，啥时候想回就回。 这次建国他小姑父正好要送货来长春市，就一块把我们俩一起捎过来了。对了，老大，元庆说一会儿找你有事儿。”杨老太解释道。 杨绣枝左右看了看，没看到人，于是问道：“娘，林元庆他人呢？” “哦！元庆他们车队接了咱们杨家庄送货的活计，这会儿去百货商店送货去了，我跟他说了，让他送完货一会儿回家吃饭。” “老婆子别说话，开始了！”刚才看电视还看得津津有味的杨老汉突然插话回道。 不过眼睛却没有从电视上移开，因为刚才是广告，现在那首耳熟能详的射雕英雄传的主题曲“铁血丹心”又唱起来了！ 依稀往梦似曾见，心内波澜现； 抛开世事断愁怨，相伴到天边…… 杨绣枝见状笑了笑，她可是知道《射雕英雄传》的火爆程度可以用万人空巷来形容。 这个年代本来娱乐节目十分匮乏，所以具有民族大义，家国情怀的《射雕英雄传》，极大的丰富了普通民众们的精神世界。 所以也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只要是电视剧一开始，马路上连行人都少了很多，都找地方看电视去了。 她放下挎包回道：“好！我一会儿多弄几个下酒菜，让他们陪爹多喝几杯。” “大姐，不用自己做，小满说，她打电话定了席面，一会儿人家会送到家里来。”小弟弟杨志成解释道。 “那小满她人呢？” “跟芬姐家的佳佳去了隔壁屋。” “那走，咱们也去隔壁书房说话。” 家里原来的房子太小，孩子们都大了要有私人空间，所以房子就不够住，正好前年隔壁全家要跟儿子随军去部队，想卖房子，于是杨绣枝就花高价买下了。 又花钱找人把隔着两家的院墙推倒，安装了下水道，又迁了自来水，还建了个大书房，等一弄好，兄弟俩就搬到隔壁去住了。 于是杨绣枝带着两个弟弟去了隔壁屋。 还没进屋就听到屋子里钱小满的说话声：“二姐，要我说呀，一句话。 “什么话？” “姐夫都是被你给惯的，你知道吗？有一句俗话是这样说的！” “什么话？” “男人不能对他太好，狗不能喂得太饱。” 噗嗤，杨绣枝忍不住乐了，小满同志又在给她二表姐洗脑呢！她也不担心人家恐婚。 进门就看到钱小满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老神在在的在忽悠她二表姐。 二外甥女徐佳佳现在给她做助理。 杨绣枝忙笑着呵斥道：“小满，你少胡说八道，佳佳你可别当真。” “老妈？我怎么是胡说八道呢？这可是老祖宗说的，对人太好，不知道感恩，认为是理所当然，狗吃饱了就不会看家护院，因为它只想睡觉。” “有道理？不过，小满，可为什么专指男人呢？”小弟弟杨志成一脸认真的问道 钱小满傻笑着从沙发上站起身了，“嘿嘿……大舅，小舅来沙发上坐。” “嗯！你说说看。”杨志成追问道 “嘿嘿……男人女人都一样。那大舅，小舅你们聊，我去看看席面到了没有。”说男人的坏话，被两个舅舅当场抓包，弄的钱小满有一点点不好意思。 徐佳佳也有些不好意思的忙从沙发上站起身来喊道：“大舅，小舅沙发上坐。” “嗯！你不是说建设今天下班晚，把席面定在六点半吗？现在还早，你们也一起坐，正好大舅和你小舅有事情找你妈商量，你也给参谋参谋。” “我来泡茶，我知道大舅喜欢喝龙井，小舅喜欢喝茉莉花茶，二姨喜欢普洱。”徐佳佳说道 “那就麻烦你了，佳佳。”杨绣枝说道。 “不麻烦，都是一家人。” 钱小满问道：“有什么事儿？大舅，小舅，说说看。” “就是……” “这有什么不好说的，咱又不偷不抢，我来说。” 看自家大哥犹犹豫豫的，杨志成说道：“大姐，我们兄弟俩有技术，想办理停薪留职准备自己单干，专门做汽车配件。” 杨绣枝问道：“两个弟媳妇都同意了吗？爹娘怎么说？” “爹娘说不管，让我们俩自己想清楚，就是你的两个弟媳妇不同意，所以我们才来找大姐商量！”杨志刚回道。 钱小满插话道：“大舅，小舅，你们打算具体做什么配件？” “想做我们的老本行。” “发动机，也不是不可以，但，刚开始我不建议做这个，因为做这个必须要有研发能力，而且投入太高。 现在国家允许私人做长短途运营，跑运输的单位和个人也多了起来，但专业维修汽车的单位和个人很少。 正好你们俩又有技术，我建议你们俩合伙开个汽车修理厂，这个行业属于朝阳行业，我比较看好这个行业。”杨绣枝建议道 “对，这个建议好！以后开车的人会越来越多，私人买车也会越来越多，汽车维修和保养这一行根本就不愁没活干。 大舅，小舅，如果你们同意，我的大华公司全资入驻，我只占三成的股份，只提建议其他一概不管，可以不？” “这……”兄弟俩被外甥女的大手笔给整震惊到了，他们没想到小福娃会这么有钱，两个人是面面相觑。 “这可是天上掉馅饼的事情，还不赶紧答应。”杨绣枝笑着催促自家两个弟弟。 第286章 有猫腻 在杨绣枝母女俩的极力劝说下，杨志刚兄弟俩总算是同意跟小外甥女合伙儿开一家汽车修理厂。 钱小满正打算跟两个舅舅说了一下合作细节，这时门外传来她二哥的喊声：“老妈，舅舅，小妹吃饭了！” “来了！” “知道了！” “志国，志成，小满，佳佳，走，先去吃饭，吃完饭你们再接着聊。” 杨绣枝说完，率先走出客厅。 林元庆已经回来了，他这个人常年在外面跑，去的地方多见多识广，说话幽默风趣。 这会儿正在绘声绘色的跟杨老汉老两口说他跑长途中遇到的趣闻，逗得老两口开心的哈哈大笑。 钱小满定的席面很丰盛，一共有十六个菜，几个男人边喝边聊，吃到晚上快八点，电视剧《射雕英雄传》又开始了，老两口要看电视他们这才散场。 钱建国说道：“小妹，佳佳，你俩别动手，跟老妈陪舅舅和小姑父去隔壁喝茶，客厅留给我们两个来收拾。” 于是一群人来到隔壁，喝茶闲聊了一会儿就说起了正事。 杨绣枝率先问道：“对了！元庆，小芬她们母子三个还好吧？” “都好！谢谢大嫂还挂念着她们母子。两个孩子都在上学，小栓上初中，小芹已经上高中了！小芬他们招待所不景气，她今年三月份已经办理内退了。” “那现在家里只有你一个人挣钱，你的负担还蛮重的！对了，你们运输公司现在的经营情况怎么样？” “半死不活，就这样耗着。大嫂，这次过来，我有个想法想让您帮我参谋一下。” “有什么想法？你说。” “我想跟县客运公司承包专门跑省城这条线，您看这个生意能做不？” “做肯定是能做，就是不知道是你一个人做，还是准备跟别人合伙？” “自然跟人是合伙，我一个人拿不出那么多钱来。” 钱小满突然插话道：“小姑父，那样的话，这生意我劝您还是别做。” “为什么？这条线路虽然承包费确实贵了一些，但我想只要人勤快点，辛苦点一天多跑一趟，还是有钱赚的。” “小姑父，您听没听过这样一句话。” “什么话？” “永远不要用金钱来考验人性，因为贪婪是人类的本性，任何人在金钱和利益面前都没有抵抗力，亲人和朋友之间也是如此。” “什么意思？”林元庆一下被钱小满说懵逼了！没听明白。 钱小满解释道：“就是跟别人合伙的买卖不能做，特别是跟朋友合伙儿。小姑父，不是我在这里危言耸听，我最担心的是，到时候你们钱还没赚到几个，你们朋友之间多年的友情也会毁的一干二净。” “不会吧？能有这严重？把该分的钱分清楚不就完了！”林元庆很明显是没怎么把钱小满的话当回事儿。 杨绣枝解释道：“哪里有那么简单，元庆，小满说的一点都不夸张。除非，你们在合作之前，把一切可能出现的情况都考虑清楚，一定要先制定出一个分工详细、利益分配明确，有法律效果的合作备忘条款，里面包括共同的利益怎么分，决策怎么定，工作职责怎么划分，总之，必须保证任何一项都是有据可依。” “啊！怎么这么麻烦？我看别人不都是拿钱出来，等赚钱了，最后再按照出钱多少分红。” “结果呢？最后是不是差不多都黄了？”钱小满反问道 “那你的意思是这个买卖做不成？”林元庆还是有点不死心。 “想做也能做，就是后期会有很多麻烦事儿，总之，会特别糟心。”杨绣枝解释道。 她这个人是最怕麻烦的！所以不太赞成林元庆跟朋友合伙做跑运输的生意。 何况这段时间虽然一直在严打，但是拦路抢劫车辆的案件还是时有发生，所以她不太赞成。 这时，钱小满霸气侧漏的说道：“小姑父，天天风里来雨里去的！您赚那个辛苦钱干啥？你如果想做生意，我投资你开一个专门卖家用电器的商场，最开始咱们专门卖电视机和电风扇，等稳定了再卖电冰箱，洗衣机，我保管让您赚得盆满钵满的。” “小妹就是牛！”刚刚进来的钱建设听到钱小满这话，冲着她直挑大拇指。 钱小满十分傲娇的冲他昂起头“那是必须的！” “这个卖电视机的买卖好是好！可是，到电视机厂进货是需要商业部签批条的，咱们有这个门路吗？”林元庆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啊！这个？不是有钱就可以吗？怎么会这么麻烦呀！”钱小满是万万没想到，卖个电视机还这么麻烦。 杨绣枝插话道：“其实这件事情也不麻烦，想简单也容易。” “老妈，您说的是什么意思？”兄妹三个齐齐问杨绣枝。 “就是咱自己开一个电视机厂不就完事了！小满，这个你最在行。”杨绣枝建议道。 “也对！一条电视机生产线真不算啥！咱有钱，就自己建厂。”钱小满想想觉觉得有道理，这个买卖值得投资。 这时，钱建设也插嘴附和道：“对，现在国家进行产业调整，对于私人办厂出台了很多优惠政策。 我举双手赞成咱自己建个电视机厂，咱们自己生产自己销售，而且现在的电视机卖得超火，简直是供不应求。 你们别看这东西卖得超贵，关键是不愁买，百货商场里老是断货，想买还得走后门托熟人批条子。” 钱建国建议道：“对，我也赞成，那在场的人都有份，就咱们几家人合伙做，就这么说定了啊！ 我跟老二负责跑建厂的所有审批文件。小妹，你是小富婆，由你负责出钱投资，两个舅舅和小姑父你们也出资占股。 小姑父，到时候咱们生产的电视机火了，您再组建一个运输公司，把咱们的电视机运往全国各地。” 林元庆听了眼睛亮晶晶的，激动的答道：“行，听你们的，我同意入股建厂。” “佳佳，你回头回家问问大姨和大姨父他们参不参加？”钱建设也建议道。 “好的！等一会儿回去我就问我爸妈。”徐佳佳一边给大伙续茶水一边回道。 “大哥，小哥，没想到，你们俩还蛮积极的吗？办厂的事情这就替我们做决定了！” 肯定有问题？钱小满一脸狐疑的望着两个兄长。 第287章 零花钱 钱建国笑呵呵的老实的回道：“小妹，我们在省委，省政府工作的小科员都可以接招商任务，哥哥们这次能不能升正科就靠你了！” “小妹，正科可是一道坎。”钱建设插话解释道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就说嘛？这就难怪了！” “行，既然是这样，谁让你们俩是我亲哥呢？那咱们把活儿给整漂亮点，成绩整突出点。” “怎么个突出法？” 钱小满解释道：“想要你们的政绩突出的话，咱们就要做独一份生意，那咱们就必须一步到位，建一个咱们自己的彩色显像管厂，再建一个塑料机壳厂，还有显示屏厂等等配套的生产厂家。” 杨绣枝是越听越兴奋，于是插话道：“我的个乖乖，如果这事儿真能办成，一下子就可以解决上万人的工作岗位。” “对，就这么决定了！就建一个拥有世界上最先进彩色电视机生产线的电视机厂。”钱小满霸气侧漏的一锤定音。 杨绣枝大手一拍桌子，跟着起哄道：“我觉得很有搞头！闺女，老妈我佩服，佩服！有钱的人就是胆肥呀！我举双手赞成，你们老妈我也参加，我单独入一股赚点零花钱做活动经费。” “啊！零花钱？什么活动经费？” “啊什么啊？我做主，还给你们廖姨，你们杜大叔，罗大叔，王鹏叔叔各家都入一股。” “啊！都给拉下水呀？这里面肯定有猫腻？”兄妹三个同时说道。 “什么话？什么叫拉下水？这叫合理赚点零花钱懂不懂？你们放心，有他们几个参与，我保管你们的彩色电视机厂很快就能开起来。” “可是，老妈您也不缺钱花呀？你们政府官员不能经商，您不怕犯错误？” “犯什么错误？我这叫身先士卒的支持国家的经济改革。再说了，我用你们姥姥姥爷的名义赚点零花钱总行吧！至于其他们几个人，用家里哪个人的名义，等回头我问问他们。” “还能这样啊！” “怎么不能？” “还是老妈您牛掰！可是，要建几个厂，咱们家有那么多钱吗？”钱建国心里没底，于是问道。 母女俩相互对望了一眼。 钱小满刚想开口说“有，多的是！”可还不等她开口，杨绣枝立马说道：“咱家没有，国家有啊！” “啊！国家？” “对呀！找银行贷款。” “贷款？那咱们拿什么做抵押呀？要知道这可不是一笔小钱？”杨志国吃惊的问道。 “对呀！对，没错，这次是不是摊子整的有些太大了，这可是要不少钱，银行不一定会借钱给咱们。”杨志成和林元庆附和道。 “那就用我的大华投资公司做担保，肯定能借到钱。”钱小满风轻云淡的回道。 “小妹，这下只能看你的了！” “没问题！我今天晚上加班开始写计划书，争取早点先把整个预算整出来，看看一共大概需要多少钱，然后再找银行谈。” 杨绣枝说道：“行，就这么说定了！大伙儿从明天开始分头行动！快入秋了，动作越快越好！你们赶紧各自回家跟家里人商量一下能投多少钱？” “大姐，如果要投资的话，多少钱算一股呀？”大弟弟杨志刚开口问道 “对呀！知道多少钱一股，我们回去也好筹钱。”林元庆也问道 杨绣枝看向闺女说道：“小满，是你带着大家玩儿，你出的是大头，你说了算。” 钱小满想了一下就回道：“那就一百块钱算一股吧！” “一百块，也行，时间已经不早了！大家都散了吧！” 这次家庭聚餐结束后，大伙儿就各自忙了起来。 杨绣枝自然也不例外。 因为又出事儿了！而且是出了大事情！ 国庆前，四坪市市长丁家栋带着市信访办主任姚启明，还有秘书严厉去武落县调研，在武落县境内返回程的路上发生严重车祸，车上的人连同开车的司机全部遇难当场死亡。 …… 这会儿，杨绣枝带着调查组组长邱东泽，已经坐在另一个省级市四坪市的武落县的县纪委会议室里。 会议室里在坐的还有四平市的纪委书记林卫国和政法委副书记张伟民。 杨绣枝的正对面坐着一群武落县的县委县政府的一群常委们。 一股淡淡的威压笼罩在整个会议室，他们一个个正襟危坐，静静的看着对面的女人翻动着手里的资料。 从市刑警大队现场侦查的结果来看，就是一起意外事故。 丁家栋他们的车是跟正面行驶过来的大货车迎面相撞，小车上的四个人当场死亡，货车司机只受了点轻伤。 这可能吗？大白天的，路上又没有起雾。 杨绣枝断定这就是一起有预谋、有计划的车祸杀人案。 杨绣枝把手上的资料翻完，心里已经有了成算。 说实在的，这些所谓的调查资料，都是被人事先整理好的，和她预想中的一样，都是人家想让调查组知道的，从资料上根本就找不出任何问题。 而且肇事司机一口咬死是自己喝了酒，才会发生意外，再加上双方又互不认识，可以说是无怨无仇。 事故现场又没有摄像头，如果没有其他的证据，那这件事情就很难反转过来。 这份调查结果，就相当于已经定案了！ 杨绣枝跟这次一起过来的第一调查组组长邱东泽交换了一个眼神。 邱东泽开口问道：“这么说，你们定性是一场意外？这是武落县纪委调查组和四坪市纪委调查组共同的调查结果？” 四坪市市纪委书记林卫国回道：“对，这是市联合调查组调查的最后结果，从现场的勘查结果来看确实是一场意外。” 这时，四坪市政法委副书记张伟民一脸沉痛的插话道：“现在肇事司机还关押在武落县拘留所里，他承认是自己酒后开车，结果发生了车祸，他愿意承担全部责任。” 呵呵！承担全部责任，说的多轻巧，那可是活生生的四条人命。 要不是在来之前，自己让小满做了公课，知道这个车祸杀人案情的来龙去脉，她杨绣枝还真的相信了他们这些人说的鬼话。 哼！真的是蛇鼠一窝，看样子四坪市的官场是该来一次大清洗了！ 你们以为事情做的毫无破绽，可你们万万不会想到，老娘是有外挂的穿越之人。 第288章 秘密调查 杨绣枝眼神冰冷的看了一圈众人，可以说是心态各异。 有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有幸灾乐祸的，有一脸愁容的，还有面无表情默默无语的。 她实在是懒得跟这些人周旋，一点跟这些人说话的欲望都没有。 杨绣枝此时想起自己临来武落县之前，省委直接领导的指示： “杨绣枝同志，你做为省纪检干部，一定要秉公执法，在查案过程中，无论牵扯到什么人、什么事儿，无论他的职务有多高，权力有多大，后台有多硬，你都要破除阻力，一查到底，还死者一个公道，还武落县人民一个安定安全的生活环境。” “是，请领导放心，我一定会把案子弄的清楚明白，发扬纪检人的精神，惩恶扬善，凝聚民心，还丁市长一个公道，也还武落人民一个朗朗乾坤。” 所以在临来武落之前，杨绣枝利用半天时间，跟闺女钱小满在吉省历年的贪腐案件中，查出这个车祸杀人案整个案件的来龙去脉。 母女俩还整理出破案的关键材料和破案思路。 晚上杨绣枝又组织省纪委调查组的几个骨干组长连夜开会，商量这次的行动方案。 于是决定兵分三路，一明两暗分开展开调查行动。 是的！他们调查组早已经提前撒下了一张针对犯罪分子的大网。 想到这里，她侧头看了一眼邱东泽。 两个人是老搭档，邱东泽瞬间秒懂，于是一脸严肃的说道：“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散会。” “啊！散会？这就完了？”下面有人小声嘀咕。 杨绣枝和邱东泽两个人就当做没听见。 下面坐的县委和县政府的一群常委领导，还有四坪市的纪委书记林卫国和政法委副书记张伟民都面面相觑，互相之间十分隐晦的交流着眼神。 一个个人心里都十分的忐忑。 他们不知道调查组这次卖的是什么药，但他们可不敢掉以轻心，他们早就听说过这个调查组的邱组长是个狠角色。 何况这次来的还有纪委的杨副书记，这足以说明，上面对这个案子的重视程度。 一群人的心里此时是五味杂陈，充满了忐忑和不安。 原因是他们听说只要是这位杨副书记亲自出马查办的案子，从来都没有不翻车的，他们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小心应付。 听说有很多人想除掉这个女人和她的家人，最后的结果是都被她的人轻轻松松的给收拾了！ 后来又听说这女人的身边有不少退伍的特种兵在保护她，还听说保护她的人身上都持有这个世界上最先进的武器装备。 虽说都是道听途说，但有不怕死的试过几次后，就再也没有人敢打她和她家人的主意了。 总之，省纪委调查组来的第一夜，让四坪市和武落县的很多人睡不着觉。 第二天，杨绣枝组织省纪委调查组第一组的全体成员开了一个小会，强调了一些注意事项。 散会后，在组长邱东泽的带领下，一组按部就班的找相关人员例行了解情况。 而此时，秘密来武落县的第二小组组长是杨绣枝的老部下蒋伟，他拿着杨绣枝提供的线索带着调查组成员，已经兵分两路去了货车司机的单位和老家临江村做秘密调查，目标是查清和落实金矿的具体位置。 货车司机的老家在离武落县不算太远的临江镇临江村，离县城有二十多公里的路程。 第三组秘密调查组在组长张小全的带领下，对案件的相关涉案人员展开秘密调查。 而杨绣枝自己则带着两个一组的调查员去了县信访办。 事情进行的十分顺利，杨绣枝和两个调查员在成堆的举报信中，找到几封举报县委书记冯长武和县纪委书记许国庆的举报信。 拿到信之后，杨绣枝就带着人离开了信访办。 这当然是杨绣枝故意做的手脚，也并不是杨绣枝要故意栽赃这两个人，是因为她知道四坪市市长丁家栋和市信访办主任姚启明来武落县调研的真正原因。 就是市长丁家栋收到举报信，在武落县境内的临江村发现了金矿，而临江村的村长周三强就是武落县当地最大的矿霸之一。 因为上面为他撑腰的人就是冯长武和许国庆，所以他们村才敢发现了金矿隐瞒不报，周三强才敢带着村里人偷偷私自挖矿，侵吞国家财产。 他们村还组织了护矿队，在当地可以说是欺男霸女无恶不作。 因为就连武落县公安局的副局长王大军也被他们收买了。 临江镇派出所的所长和所里的几名民警就更加不用提了。 杨绣枝的做法就是打算以临江村为支点，来撬动犹如铁桶一般的武落县官场。 所有的事情进展的十分顺利。 因为有杨绣枝提前提供的地图，蒋伟他们第二组在调查的第三天就找到了金矿的具体位置。 两天后的深夜，根据杨绣枝提供的线索，他们悄悄在村长周三强家的猪圈里找到了几本账本。 有两本是金矿每天的流水账，一本是金矿每个月的分红账册。 有这些证据还不够，杨绣枝打算把这条利益链上的毒瘤全部连根拔起。 于是她又带着人来到四坪市，又用同样的办法，在市信访办拿到了几封举报市政法委书记张伟民的举报信。 这样他们调查组才能够名正言顺的对这些人进行立案调查。 这次杨绣枝还是没有声张，等第二组的蒋伟他们拿回证据后，再决定下一步的行动。 两个多星期后，所有的犯罪证据搜集完成，杨绣枝亲自去了一趟省里，当面给上级领导汇报案情的调查结果，并建议收网。 上级领导同意收网，经过研究行动部署后，决定在武落县展开一次统一的扫黑行动。 因为四坪市政法委副书记张伟民涉嫌参与此案，所以这次配合他们省调查组行动的警察，既不是武落县公安局的人，也不是四坪市公安局的人，而是省特警大队的全体官兵。 为了不让这次抓捕行动泄密，以免打草惊蛇，这次实施的是统一行动秘密抓捕。 第289章 心里不爽，正面刚 杨绣枝是在四坪市的纪委审讯室里，再次见到了这位四坪市政法委副书记张伟民。 这次杨绣枝仔细打量了一下张伟民，五十岁上下的年纪，国字脸，蒜头鼻，眉毛稀疏。 到底是担任过政法委副书记的人，就见他眼神锐利，看向杨绣枝的眼神很是阴柔，眼里充满了恨意。 一看这个人杨绣枝就知道他已经被彻彻底底的腐化了。 现在他的身上根本就没有一点点作为政法委副书记该有的那种浩然正气。 在调查组拿出的一摞犯罪证据面前，张伟民知道自己根本就无从抵赖，他对自己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 但是在收缴赃款的时候出现了问题，因为张伟民查抄和退赔的赃款，跟分赃账本上记录的数目有很大的出入。 两个数字之间差不多有两百万元的差距，可张伟民却是再也拿不出钱来，最后不管审讯的人怎么审问，他都说是被自己挥霍了。 这个时候还是八十年代末，全国各地的消费水平还都比较低，在短短的两三年时间一下子挥霍掉两百万。 八十年代末的两百万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要知道这个年代的万元户都很少，何况还是两百万？ 杨绣枝换算了一下，八十年代的一万元相当于后世两百多万，那两百万就相当于后世的四百多亿。 这是什么概念，我的个乖乖，真是不敢想。 虽然杨绣枝的空间里有这辈子花不完的钱和黄金，她还是同样感到吃惊。 因为八十年代末的工资水平还没有上涨，物价水平并不高，大米的价格也只有一毛二左右一斤，猪肉也才只要九毛钱一斤。 这时如果手里拿上十块钱，就能够让餐馆的老板随便给你整七八个硬菜。 钱小满他们电视机厂生产的一台14英寸彩色电视机，算是这个年代的顶奢用品，可一台也只要980元。 这已经相当于一个普通家庭几年不吃不喝的收入了。 张伟民说钱被他挥霍了，他既没买房又没买地，杨绣枝不用想也知道这不科学，但张伟民宁愿承担一切罪责，死都不愿意供出他身后的那个人，调查组也没辙。 虽然杨绣枝知道张伟民身后的那个人是谁，而且那个人在一九九九年落马的时候贪污赃款过亿，还有收受价值上亿元的黄金珠宝首饰以及名贵字画等贿赂。 杨绣枝也知道此案曝光后，在当时可以说是轰动一时。 但是目前调查组没有对他进行展开调查的理由，就没有获取证据的过程，专案组就不能把那个人怎么样。 没办法，专案组最后只能草草结案。 但那个人位高权重，杨绣枝这次算是彻底的把他给得罪死了！ 不能把犯罪分子绳之以法，杨绣枝始终都憋着一口气，心情十分的不爽。 这几年，杨绣枝调到纪委工作，确实是得罪了不少人，省委的一二把手领导和新上任不久的纪委程书记出于对杨绣枝的保护，经过商议后决定让她暂避锋芒，安排她去中央党校学习。 这次去中央党校的学习时间为期四个月。 让杨绣枝欣慰的是，来接替自己工作的是罗明浩，属于破格晋升，虽然只是暂代纪委副书记的职位，但杨绣枝由衷的替他高兴。 在去中央党校学习的前两天，杨绣枝在办公室刚刚把工作跟罗明浩交接完，正跟他在说上次案子后续注意的事情。 薛小糖进来说道：“书记，省委办有人说有很重要的事情点名要找您。” “省委办很重要的事情点名找我？”杨绣枝有些纳闷，省委办公室这边的人都知道自己马上就要去中央党校学习了，会有谁这个时候来找自己。 “是的！您现在有时间见吗？”薛小糖追问道。 杨绣枝好奇是谁找自己，于是回道：“行，让他进来吧！” 进来的人大约四十出头的年纪，还人模狗样的穿着一身西服，打着领带，脚上穿着一双黑皮鞋，典型的八九十年代成功人士的穿着。 看到进来的这个人，杨绣枝在心里不由得冷笑一声。 这个人她认识，跟他身后的主子一个样，为人虚伪狡诈，不仅心胸狭窄，还卑鄙无耻。 而且还总是喜欢站在道德的至高点批判别人，就是个伪君子，比真小人还要让人恶心的伪君子。 他的那个主子，也就是张伟民力保的那个靠山，也是制造车祸杀害四坪市市长丁家栋一起四个人的那个幕后黑手。 那人虽然身居高位，但风评不算太好，喜欢搞山头主义，好大喜功，凡是得罪过他的人，都会被他打击报复。 他报复的手段，对得罪他的人，在工作上不是明升暗降，就是直接被迫害下马。 这个幕后黑手就是省政法委书记姜勇波。 而眼前这个人就是姜勇波的秘书宋之言，同样也不是个好东西。 宋之言现在的职位是省委办公室副主任，也是妥妥的副厅级领导干部。 他一进来，神情十分的倨傲，仰着鼻孔的说道：“杨副书记，哦！不对，你现在已经不是纪委副书记了！ 杨绣枝同志，我们姜书记有事情找你，麻烦现在跟我走一趟？” 杨绣枝看他这样子心里就十分的不爽，自己只是去学习，又不是被撤职，瞧这嘴脸？ 于是直接给他翻了个大白眼，冷冷淡淡的说了句“没空。” 心想，姜勇波想见自己，老娘怎么地跟你也算是平级。 哦！你找我，要见我，我就颠颠的跑过去？想什么呢？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谁。 心里想着，作为纪检干部，我杨绣枝跟贪污腐败分子不共戴天，没有什么好见的！ 坐在杨绣枝旁边的罗明浩吃惊的瞪大了眼睛，像看怪物似的看着她。 他没想到杨绣枝一点面子都不给宋之言和姜勇波。 好歹一个是省政法委书记，一个是省委办公室副主任，正面刚，居然一点面子都不给。 宋之言也万万没想到杨绣枝会这么刚，一点面子都不给自己。 他碰了一鼻子灰，气急败坏的走了！ 第290章 中央党校学习 宋之言刚走出办公室，看薛小糖已经把门带上，罗明浩就忍不住大笑出声，他冲着杨绣枝挑起大拇指。 “哈哈哈……真痛快……” 他笑着说道：“杨姐，真有你的！太牛掰！兄弟真是佩服、佩服，没想到你连政法委书记都敢得罪。” 杨绣枝不在意的回道：“我有什么不敢的，我杨绣枝跟犯罪分子不共戴天，不屑跟这些人虚以委蛇，只要我不犯错误，他就拿我没辙。” 罗明浩一脸无奈的忙劝说道：“算了！杨姐，来日方长，这次让他脱了身，我会安排人把他盯牢的，总有机会抓到他的把柄的！” 罗明浩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十分严肃的继续分析道：“不过，杨姐你还是要小心一点，听说姜勇波那人就是个十足的笑面虎，脸上永远带着笑，看上去对人特别随和，可私底下，只要是得罪他的人，都没有好果子吃，不死也会被他整的脱层皮。” 他还不忘提醒道：“杨姐，我觉得，他今天突然派秘书来找你，估计是想趁机敲打你，要不就是想到什么损招来对付你。” “管他呢！他想对付我，也要等到四个月之后。再说，你杨姐我也不是软柿子，说不定等到那个时候，我已经想到对付他的办法，找到了他的犯罪证据了。”杨绣枝毫不在意的回道。 “真的！杨姐，难道你手里还有底牌？” 杨绣枝心想“底牌，还真有。” 不过，她没做声，她在考虑是不是该把接力棒交给罗明浩，这就相当于把危险转嫁给了罗明浩。 正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 就听到罗明浩继续说道：“杨姐，我是担心姜勇波目前不能把你怎么样，可能会对小满他们兄妹下手。 我知道他们兄妹有人保护，但坏人的手段有些时候让人防不胜防的！” 罗明浩有些不放心的提醒道。 “这样啊！我想想，我想想……” “罗明浩，我现在就去找咱们的大家长好好谈谈，就冲小满她们的大华投资公司对省里经济建设做出的特殊贡献，我相信大领导也不可能撒手不管，就是看看能不能想办法把李兴平调到省公安厅。” “这样也行！如果李兴平能够顺利调到省公安厅，情况应该能好很多。杨姐，那你快去。不过……” “不过什么，罗明浩有什么直接说。” “杨姐，咱们总不能终日防贼，一劳永逸的办法就是尽快找到那个人的犯罪证据，一举把他扳倒。” “确实是这样。对了！我这里还收到几封举报信，还没来得及安排人核实，你先安排人秘密调查一下。” 杨绣枝说完，就起身走向身后的文件柜，假装翻找信件，实际上是她从自己的空间里拿出钱小满早就准备好的举报信。 杨绣枝把手里的举报信递给罗明浩，还一脸郑重的说道：“罗明浩，政法委书记主管公检法几个部门，调查的时候可不能掉以轻心，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罗明浩自然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他也是一脸郑重的说道：“杨姐，你放心，你忘记我家老爷子是什么出身？” 这个杨绣枝当然知道，想想也是，只要有最可爱的人出马，手里又有破案的关键线索，哪怕是挖地三尺，相信他们也能想办法找到证据把姜勇波扳倒。 这样罗明浩算是新官上任打响的第一炮，既有在省纪委站稳脚跟的资本，又能替国家抓到巨贪，真是一举多得！超完美！ 杨绣枝的心情顿时变得无比的美丽，同时也感到无比的轻松。 中央党校我来了！ 中央党校主要是轮训省部级、正厅级党员领导干部和省部级后备干部。 地址位于京都西城区大有庄，最引人注目的是大门口的一座四柱三间的牌楼。 整个牌楼以青色为主色调，上面画有造型生动的飞龙戏珠，还有神兽麒麟，重椽斗拱的造型，金色的琉璃瓦，在青山绿水的映照下极为醒目。 牌楼正中间的匾额上写有“弘佑天民”四个大字，据说是明朝严嵩的手迹。 杨绣枝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过这里古树参天、环境优美、风景如画，是个静下心来读书的好地方。 党校学员同样分为两个班，一个是进修班，另一个是培训班。 杨绣枝这次参加的是进修班，不过读的是省部班。 进修班又按照级别分成两个班，一个是地厅级干部班，另外一个是省部级班。 在几个月的学习期间，学校每周都有讲座，除了党校的老师讲，也会请外面的专家给学员讲课。 每个月都有中央领导到党校来考察，还与学员们座谈。 杨绣枝猜测可能是领导在选拔人才，不过她没怎么在意，只是一门心思的埋头学习。 四个月的学习时间很快就要过去了！ 这天，班主任齐老师满脸笑容的来找杨绣枝，说是好事儿，中央领导找优秀学员谈话。 再问，齐老师不摇头也不点头，只是微笑不语，问急了，他就说“你去了就知道了！” 杨绣枝听到后，心脏不由自主的砰砰乱跳，中央领导找自己谈话，是不是跟自己想的那样？ 谈话的地点是在校长的办公室，齐老师说这次一共有五个人参加谈话，杨绣枝跟齐老师到的时候，已经有三个人正等在校长办公室的门口。 此时校长办公室的大门紧闭着，杨绣枝他们等到二十几分钟后，办公室的大门突然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人。 这个人杨绣枝认识，是自己党校的同学于大海。 等先来的最后一个人出来后，总算是轮到杨绣枝进去谈话，进门就见到的是一位十分严肃的中年男人，身穿一件黑色的夹克外套。 他体型比较瘦，中等个子，脸型消瘦，颧骨高耸，两边脸颊上的法令纹有些明显。 此人目光锐利，表情一丝不苟，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十分威严。 看杨绣枝有些紧张，他微笑着招呼道：“杨绣枝同学，坐，不要紧张，咱们就随便聊聊天。” 他先问了杨绣枝的一些基本情况，又问在纪检工作中如果遇到棘手的案子，如何顶着各方面的压力解决问题。 说到自己最为拿手的工作，杨绣枝顿时就不紧张了，她侃侃而谈，说了自己的想法，并表达了自己打击罪犯的决心。 第291章 合作 领导对杨绣枝的回答很是满意，看上去是一脸的欣慰。 态度也温和了不少，他说道：“杨绣枝同学，你也别领导领导的喊了！我姓陆，你就叫我陆主任吧！” “哎！好的，陆主任。”杨绣枝从善如流的喊了一声。 陆主任也十分欣赏杨绣枝爽利不扭捏的性格。 他又勉励了杨绣枝几句话后，这才说道：“杨绣枝同学，我看了你的成绩，几门功课全是优。” 接着又毫不吝啬的夸奖道：“你果然像廖领导说的那样各方面都优秀，是个不可多得的全面人才，也不枉廖领导在我的面前夸奖过你好几次，说你不仅纪委的工作做的十分出色，还说你是抓经济的一把好手，关键是党性强还不怕事儿。” 听到这里，杨绣枝的思想开了一下小差，心想“原来是廖领导的关系啊！这就难怪了！只是没想到廖领导对自己的评价会有这么高。 哦！对了！廖领导是在两年多前调动到了中央部委的，最开始好像负责的是对外招商工作，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又开始负责组织工作的。” 于是忙谦虚道：“哪里，当不得领导夸奖，学生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情，其实同学们都非常优秀。” 接着就听到陆主任继续说道：“杨绣枝同学，你也不要太谦虚了！你经受住了组织对你的考验，是一名非常优秀的共产党员，所以组织上决定准备给你再加加担子，希望你做好勇挑重担的思想准备。” 杨绣枝一下懵圈了，心想，组织是啥时候考验我的？我怎么不知道？ 不过，她瞬间就回过神来，接着就站起身来铿锵有力的回道：“请陆主任放心，学生一定不会忘记组织和人民的嘱托，定鞠躬尽瘁做好人民的公仆，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 陆主任微笑着招呼道：“你先坐下。” 接着继续勉励道：“杨绣枝同学，我相信你一定能够做到，也希望你不忘初心，主政好一方，带领一方老百姓过上富足安宁的好生活。” “请陆主任放心，学生一定全力以赴，保证完成组织交付的任务。”杨绣枝一脸坚定的回答道 跟陆主任谈完话后的一个星期，杨绣枝他们这批学员就从中央党校毕业了。 杨绣枝从党校毕业回到长春市还没过一个星期，省组织部就接到中央组织部的任命通知函。 通知的大概内容是，免去杨绣枝同志吉省省纪委副书记一职，调任杨绣枝同志到西宁省担任省常委省长一职，主管全省的财政、税收和经济建设，同时还监管西宁省政法委，省公安厅。 可以说是权力无限。 趁着还没去西宁省赴任，杨绣枝亲自打电话约杜一鸣和罗明浩等几个好朋友，到省城的北国之春大酒店聚会。 随后，她又特意去了廖文锦任职的东辽省，目前廖文锦在东辽省担任省长，兼党委副书记。 单独聚餐的时候，两个人很自然就聊起了杨绣枝即将赴任的西宁省。 听廖文锦的意思，这次调杨绣枝去西宁省任省长，官方说的原因是因为西宁省的省长余大江已经六十多岁了，所以组织上准备安排他退休。 其实主要原因是这个余大江思想老派，在工作中行事作风霸道，听不进别人的意见，总搞一言堂。 给上任有一年的省委书记吴建民使了不少绊子，因为掣肘太多，让吴建民在西宁省的工作难以打开局面。 结果搞得整个省的经济发展严重滞后，所以上面早就对余大江十分不满了！再加上人家吴建民上面也有人，这不就捅了马蜂窝了…… 杨绣枝心想，这就难怪了！真是不知死活！ 要杨绣枝说，这人就是活该，典型的给脸不要脸。 跟中央作对，跟党的政策作对，这不是寿星公吃砒霜，找死吗？这人一点都不值得同情。 杨绣枝了解了一下，西宁省是个以农业为主的省份，省内经济基础薄弱，在全国排名倒数，总之一句话，很穷。 钱小满说，穷不怕，咱有钱，用钱砸。 但有一点杨绣枝没说，那就是西宁省的矿产资源丰富，不仅拥有大量的煤炭资源，还有大型的铜矿和铁矿，只是在八十年代还没有勘探开发出来。 在一九八九年的四月，中央组织部的廖领导亲自送杨绣枝到西宁省正式赴任。 这真是天大的荣耀，可以说是给足了杨绣枝的面子，也算是给她的上任造势。 最起码那些想给杨绣枝使绊子的人，会仔细掂量掂量杨绣枝这人动不动得了！ 廖领导亲自来给自己撑腰，杨绣枝自然是心存感激，她暗下决心，绝对不能辜负廖领导的栽培。 同时钱小满也带着大华投资公司的团队正式进驻西宁省。 林明磊随后也带着华悦投资股份有限公司的投资团队来了西宁省。 杨绣枝他们一行人一到西宁省，在廖领导的亲自监督下，杨绣枝就直接跟余大江做交接。 两个人只用了一天时间就交接完毕，廖领导跟杨绣枝交代了几句就连夜坐车离开了西宁省。 杨绣枝首先跟省委一把手，省委书记吴建民开诚布公的进行了一次深谈，她表明了自己来西宁省的立场。 杨绣枝的意思就是：我杨绣枝是来帮助你搞经济的，不是来跟你吴建民夺权的。 杨绣枝的坦诚和无比真诚的态度，赢得了省委书记吴建民的信任。 其实大家都在官场，吴建民非常清楚杨绣枝的靠山是谁，也早就知道杨绣枝的能力，还有她的那那些丰功伟绩。 所以他也想借助杨绣枝的手掀开笼罩在西宁省官场的那张关系大网，铲除前期一直阻碍他改革的那些人。 都是老江湖，合作共赢的道理两个人自然都懂，于是两个人一拍即合，开诚布公的沟通一下西宁省目前急需解决的问题，明确了当前最主要的工作方向。 最后两个人达成共识，一致认为要整就整个大的！争取一步到位。 毕竟两个人都是老党员，深知党风党纪关乎着民心所向，也关乎着地方的稳定，同样也关乎着我们党的执政基础。 所以，吴建民对杨绣枝的建议表示坚决支持。 于是两个人一致决定请求中央纪委委派工作组来西宁省，协助西宁省进行一次大规模的党风党纪廉政运动，严查懒政、怠政、不作为，狠抓干部队伍里的贪污腐败分子。 由吴建民主抓这项工作。 而杨绣枝的主要工作任务就是一心一意搞好全省经济和民生建设。 谈完话后，两个人决定先开一个全省科级以上领导干部见面会，目的自然是让杨绣枝认识一下下面各部门的负责人，同时也让下面的干部们认识一下新领导。 会议结束后的第二天，杨绣枝就挑了几个有代表性的地方带人下去做调研。 因为杨绣枝深知经济建设不是说搞就能搞好的，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的道理她是懂的！ 她要做到心中有数，因地制宜谋发展。 第292章 杨绣枝的三板斧 杨绣枝去下面秘密调研了差不多一个月，在调研的过程中他们发现了很多干部腐败问题。 只能说，在这改革的大潮中，有的领导干部顶不住诱惑变得自私贪婪，追名逐利让有的干部道德沦丧变得无情寡义。 杨绣枝知道肃清干部队伍中的腐败分子已经是迫在眉睫的事情。 他们一行人于五月中旬回到了省里。 回来后，她就准备挥动自己的三板斧。 她针对在调研过程中发现的问题，让秘书处通知第二天开一个省委省常委的领导班子会议，内容是关于全省在经济改革中出现若干问题座谈会。 在会上，杨绣枝做了重要的发言： “同志们，现在是改革开放的当口，各地区都在大刀阔斧的搞改革，各地经济发展突飞猛进，人民生活日新月异，而我们西宁省却固步自封，还在沿用十年前的老一套……” 杨绣枝眼神锐利的看向众人继续说道：“同志们，我们应该好好反省自己，在改革的大潮中，我们应该如何改变，如何尽快摘掉我们西宁省落后的帽子……” 在会上，杨绣枝强调了发展经济对西宁省的重要性，也表明了省委省政府对改善西宁人民生活水平的决心。 同时通报了今后西宁省的发展方向，以及今后未来五年的发展计划。 在会上，省委一把手省委书记吴建民旗帜鲜明的支持省长杨绣枝全面的改革计划。 杨绣枝来西宁省的第一步算是做到了，那就是人和，现在最起码省里的一二把手步调一致，两个人都想把事情做好，有这一点就足够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政通了！ 杨绣枝把自己负责的那一摊全面抓了起来。 她以主管领导的名义，首先召开了全省公安和政法系统的关于全省治安若干问题的讨论会。 在会上，杨绣枝做了重要发言：“同志们，我们西宁省的治安问题十分严重相信大家心中应该都有数，在这里我就不再一一举例说明了！ 因为我相信，只要我们真正行动起来，那些社会上的毒瘤铲除起来并不难，难就难在这些人身后的保护伞，所以这此行动也要一并铲除。 否则的话，过不了多久，这些危害社会的毒瘤必定会死灰复燃。 办公室把今天的开会内容形成文件，等散会后立即下发下去，要求全省公安系统各单位立即行动起来，各单位一把手作为这次行动的第一责任人，全面整顿全省治安环境，为招商引资工作创造好的营商环境。” “好的！省长。”办公室主任陆大林回道。 杨绣枝抬眼瞥了一眼下面的众人，看他们一个个不以为意的样子。 杨绣枝咳嗽了一声，一脸严肃的继续说道：“今天我杨绣枝先把丑话说在前头，这次行动如果有谁拖后腿，我杨绣枝就撤谁的职，并且对渎职人员责令省检查院追究刑事责任。 检查院的蔡院长今天来了没有？” “来了！杨省长，我在。”站起来回答的是一位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的小老头。 杨绣枝没想到省检查院的院长蔡启山是个小老头。 他看上去有个五十六七岁左右的样子，个子不高，身形偏瘦，脸上还戴着一副黑色的方框眼镜。 “到时候就要辛苦蔡院长和检查院的同志们了！” “不辛苦，份内的事情。”蔡启山不卑不亢的回答道 杨绣枝也没在意他的态度。 她又说道：“正好，今天省纪委的童书记也列席了咱们的会议，童书记，我希望省纪委对渎职人员做全面调查。” “好的！杨省长。”被称呼为童书记的中年男人中气十足的回道 他的岁数应该跟杨绣枝差不多大，有五十出头的样子。 童万辰，西宁省纪委的一把手，他担任西宁省纪委书记已经有四五个年头了，一直卡在这个位置升不上去。 他又没有很强的背景，深知如果再升不上去，他的政治前途就会止步于此等到退休了。 于是他就盯上了空缺有小半年的省委副书记的位置，他知道这个位置想要的人很多。 他也想要副书记的位置，可是他没有什么太突出亮眼的成绩，所以一直都没有那个平台和契机。 现在杨绣枝调到了西宁省任省长，并兼任省委副书记一职，他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对于童万辰杨绣枝还是了解的，他是妹夫谭杰部队的老领导，转业后分到了西宁省。 工作上非常有能力，就是缺少一点运气。 后来才通过努力一步一步才爬到西宁省纪委书记的位置，在西宁的官场上被人称为铁面阎罗。 谭杰非常敬重他，所以每年逢年过的节礼，钱小满都会给她小姨家准备一份，同样也会给童万辰家准备一份。 这一准备就准备了上十年，而且从来都没有间断过。 在这里没有人知道杨绣枝跟童万辰的关系。 杨绣枝笑的十分真诚的感谢道：“那就要辛苦纪委的同志们了！” “不辛苦，为人民服务！请杨省长放心，只要有人敢伸手，就要有被剁手的准备。” 到底是军人出身，童万辰一脸杀气腾腾的回答道 杨绣枝对童万辰的回答，很是满意，心想，真不愧有铁面阎罗的称号。 听童万辰这样说，下面参会的人顿时安静下来，刚才还在交头接耳的众人，现在一个个安静如鸡，有不少的人感觉自己的后脊梁凉嗖嗖的。 杨绣枝在心里冷哼一声，哼！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这只是开胃菜。 最后，杨绣枝对参加会议的所有人做了最后的警告：“会议结束之前，我不妨诚恳的告诉在坐的各位，我杨绣枝前期就是做纪委工作的，现在我不妨在这里把丑话说出来，截止到现在为止，如果在坐的有人在前期充当过某些人的保护伞，我给你们三天时间，散会后自己去找纪委说明情况。 咱们也秉持治病救人，坦白从宽的原则，我杨绣枝在此承诺，凡是主动向纪委坦白的，积极退赔赃款的人，前期的事情可以既往不咎。 不过，如果隐瞒不报，一旦查出来，将会是严惩不贷。” 所有参加会议的人都没想到，杨绣枝一上来就直接给大家来了个阳谋。 毕竟杨绣枝的威名远播，再加上有童万辰这个铁面阎罗的震慑作用，又有省委书记吴建民的大力支持，她的这一记敲山震虎还真产生了不俗的效果。 会后，还真的有不少人到各级纪委主动坦白错误，并主动退赔赃款。 第293章 一心一意搞建设 杨绣枝也信守承诺，对于主动交代问题并积极退赔赃款的违纪干部，只要不是问题很严重的，在纪委调查组补了一份谈话笔录就算完事儿了，真的做到既往不咎。 省委书记吴建民这边也没闲着，他也找来省纪委书记吴建民和副书记刘铎，三个人在吴建民的书记办公室里密谈了一整天。 具体说了什么，除了他们三个，没有第四个人知道。 总之，在省一二把手的强力干预下，在省公安系统的全力配合下，西宁省的城市治理整顿工作在顺利推进。 在为期三个月的严打过程中，全省各地清查并整治黑恶势力和涉黄涉恶团伙共计三十四起。 抓获违法犯罪分子一千零三人，追缴非法所得五百一十五万四千六百元。 这次行动，铲除了盘踞在西宁省的黑恶势力的根基，有效的净化了西宁省的社会环境，给西宁省创造了一个十分优越的营商环境。 人们再也不用担心做生意被勒索，被强收保护费，女学生敢去学校上晚自习，年轻的女同志下夜班也敢走夜路。 与此同时，此次行动也查出了一大批违法违纪干部。 杨绣枝对他们绝对不会心慈手软，要求对他们不仅没收全部违法所得，并责令法院对这些人进行从严从快处理。 要说城市治理是为了有个好的营商环境，那么反腐倡廉则是为了收复民心。 通过这次整治行动，现在的杨绣枝在西宁省老百姓的心中，就是一个一心为民的好官，得到民心这对她今后的工作开展十分有利。 现在的西宁省可以说是政通人和，全省各级领导班子成员拧成一股绳，一心一意谋发展。 反腐倡廉风暴的热潮暂时褪去之后，杨绣枝就把自己的工作重点放在民生和经济建设上。 要想搞好经济建设，第一件事情就是要修路。 修路也是民生工程之一。 杨绣枝记得前世有一句最经典的话就是：“要想富先修路。” 可是，修路不是说修就能修的，那得要花钱。 杨绣枝知道要想彻底解决西宁省的交通问题，要想实现村村通工程，没有大几十个亿的前期投资是休想达成的。 现在只能用有限的资金先解决省内的主要交通道路，下面市县全部采用砂砾石铺水泥路面。 对于已经损坏的路面只能先向各级交通局申请维修。 唉！真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就算计划做的再好，没钱也白瞎，没钱真是什么事情都做不成。 杨绣枝也不是没想过卖土地，她记得国家为了改革城镇国有土地使用制度，合理开发、利用、经营、加强土地管理，促进城市建设和经济发展，在一九九零年的五月国务院发布了第55号令。 内容就是土地使用权的出让和转让的暂行条例，55号国务院令自发布之日起开始施行。 可是现在还是一九八九年的十月底，还有多半年的时间，看样子只能等了！ 找国家爸爸要钱，想都别想，那些有限的资金都用在了刀刃上，想发展还是得自己想办法找人来投资。 看样子省招商局局长的宝座也该换人了！ 想到这里，杨绣枝拿起了电话，拨通了王鹏的电话，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喂，您哪位？” “王鹏，是我。” “啊！是杨姐啊！您在西宁那边还好吗？”电话里传来的是王鹏有些吃惊的声音。 杨绣枝也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的说道：“不太好！王鹏，我遇到困难了，希望你能来帮我。” “啊！好！杨姐，要我怎么帮，您直接说。” 杨绣枝想了一下就说道：“王鹏，姐跟你说实话，一下子把你调到西宁省招商局当局长肯定是不现实的。” “姐，这个我知道，您说说您的打算。” “王鹏，虽说是跨省调动有些复杂，但是调你来当一个招商处长我还是能够办到的，就是得先委屈你了！” “姐，没什么委屈不委屈的！现在有很多人下海，我也正想换个地方折腾折腾。 只要能跟着姐你一起干事业就行，我相信跟着姐肯定会大有前途的！” “瞧你这话说的！” “姐，我说的是实话，对了！姐，我这边需要做什么？” “你什么都不需要做，等着宁江市的组织部给你送调动函。” “行，姐，那你就下调令吧！” 还没等到王鹏来西宁省，钱小满同学已经满面春风带着大华投资公司的人，和几个投资商从香江回了西宁省。 一见面，钱小满就得意洋洋的说道：“老妈，我这次可是满载而归，给您带回来几个大投资商。” “都是做什么的？” “他们中有两个是做日用化工的，有一个是做高档酒店的，有一个是想跟我合作开大型商超的，有三个想跟我合作做小家电的，还有一家是专门做大型农用机械的。” “做农用机械？是那个国家的？”杨绣枝对这个最感兴趣。 “当然是汉斯国的，他们国家的农业早就实现了机械化，而且他们生产的农用机械质量那可是杠杠的。 我刚刚开始跟他们谈的时候，他们还牛逼哄哄的，不带理睬我的。等我给他们看了几张最新的联合收割机的设计图纸，他们就非要跟我合作，然后屁颠颠的跟着我来了西宁。” 杨绣枝大笑着问道：“小满，你是故意的！” “当然了！谁叫他们眼睛长在头顶上。”钱小满一脸傲娇的回答道。 同时钱小满也带回来了另一个好消息，她说把手里的两只米股卖了之后，现在她手里的资金翻了两百多倍。 这个杨绣枝也知道，钱小满当初把存在空间里的部分黄金和一箱子米刀，还有那个不列颠国家的货币全部都拿到香江，买了那两只在后世闻名全世界公司的股票。 杨绣枝心想，这次小满带人去了香江，确实是说要把她手里持有的那个着名水果公司的股票和那个微什么公司的股票卖了筹钱回来搞投资。 说是再等到九七年金融危机的时候，她再买回来。 她当时还想着，在这八九年间，这两只股票已经上涨了无数倍，也是时候抛售了。 杨绣枝可以毫不夸张的说，买这两只股票简直就是养了两只会下金蛋的金母鸡，最后的收益甚至比养金母鸡还要夸张。 第294章 大干快上搞事业 虽然杨绣枝早有心理准备，但是猛的一听钱小满说涨了两百多倍后还是倒抽了一口冷气。 “我的个乖乖，两百多倍，小满，你当时一共投资了多少钱？” “五百万米元。” “两百多倍，天啦！那你现在手上不就是有十几亿米元，如果换成人民币，天啦，我没做梦吧！小满，快掐我一下……” “哎呦！你这孩子还真掐呀？” 现在有了钱小满的上百亿兜底，那还等什么？ 自然是要大干快上搞建设了。 杨绣枝这回是谁也不放过，她连自家闺女的羊毛也要薅。 西宁省最新出台的招商政策就是，简化一切办厂、开店手续，税也可以免你三五年，但你想在西宁投资就必须负责修路，并做好配套的城市建设。 具体就是谁想在西宁省开工厂，开酒店，开超市都行，那就由谁负责交钱修路，公路上要有一级公路标准的绿化带，照明的路灯，还要有标准的下水通道。 意思就是你享受了我西宁省的优惠政策，就得拿钱为我们西宁人民做点事情，又不要你多修，一次最少要修五公里。 杨绣枝这样做的目的，就是要把西宁省内四通八达的公路一步一步打造成绿树成荫的公路走廊，提升西宁市的道路景观效果。 知道自家老妈的想法，就连钱小满都无语了，同时她也不得不佩服自家老妈的算计，只说自家老妈是周扒皮。 但她还是忍不住问道：“老妈，您出台这样苛刻的招商政策，就不怕把投资商都给吓跑了？” 谁知，杨绣枝十分光棍的回道：“怕什么？只要不把你吓跑，我就不用担心了！再说，你不跑，华悦投资就不会跑。” 这话彻底把钱小满给整无语了，老妈是把她的大华投资公司跟林明磊的华悦投资算计的死死的。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该支持的自然还是要支持，再说，自己不支持自家老妈谁支持。 虽说前期的投入确实是多了点，但是在后续能够产生的经济效益面前，这点投入真不算什么。 等想明白之后，于是钱小满大手一挥给钱修路，砸钱支持老妈的工作。 不过在商言商，钱小满立刻安排大华投资公司的工作人员，跟西宁省招商局的王鹏处长洽谈在西宁省的投资事宜。 同时阐明了大华投资公司的诉求。 意思就是我大华投资公司这次一共投资三个工厂，一个酒店，一个大型商超，我们大华投资公司可以给西宁省修一条五十公里的一级公路。 但是有一点，我们大华投资公司要在这五十公里的公路上免费做广告，时间期限是无限期的。 并且要求跟省政府签订正规合同，并把合同做公证。 对于大华投资公司的诉求，王鹏虽然觉得在人家出钱修的公路上做广告没什么，但他还是觉得大华投资公司的套路肯定不简单。 他为人谨慎，生怕掉到钱小满同学设计的坑里了，所以他还真不敢随便做主，于是立马打电话向招商局的牛局长做了汇报。 牛局长听了王鹏的汇报，他正在为招商局这么快就迎来一个开门红而高兴呢，所以对于大华投资公司的这点小要求，就立马点头同意了。 并承诺以西宁省招商局局长的名义会亲自在合同上签字，让这份合同更加具有法律效果。 合同签订以后，大华投资公司的钱很快就打到西宁省政府的公账上。 于是省城市道路建设局立马行动起来，购买修路的机器和购买材料。 人事局也忙着开始帮忙招工人干活。 由于资金充足，道路建设局充分发挥基建狂魔的精神，工程进度一天一个样。 钱小满这边的大华投资公司，先是投资的小家电厂和电风扇厂在西宁省城郊外的工业园区破土动工。 紧接着是他们公司跟汉斯国合资的中小型农用机械厂在工业园区破土动工。 接着又跟米国合资了一个日用化工厂也动工了。 只能说，有钱就是牛气。 由大华投资公司注资的五星级大华酒店，和大型商超大华超市在西宁省城的城市中心也同时动工。 林明磊带领的华悦投资公司的团队也不甘落于人后。 在钱小满跟林明磊透露西宁省有非常丰富的煤炭资源后，华悦投资跟西宁省政府合作，在西宁省投资建了一个大型火力发电厂，一个大型化肥厂，一个大型水泥厂，还控股了一个制砖厂。 并且华悦建筑股份公司进行了扩股，并正式宣布向房地产进军。 华悦投资公司投资的几个项目全都是朝阳行业，发展前景都非常好！ 就连杨绣枝都佩服林明磊的投资眼光，说他是个天生的生意人。 同时华悦建筑投资股份有限公司承接了大华酒店和大华超市的建设项目。 西宁省国土资源局在核实了西宁的几个煤矿矿藏规模，还有境内储藏的铁矿和铜矿的规模后立即上报国家相关部门。 于是整个西宁省都行动起来了。 这个时候的西宁省可以说是有着大把的工作机会，如果有谁家的孩子没活儿干，那绝对是不存在，除非你懒不想干活。 就在杨绣枝挥斥方遒，大刀阔斧在西宁省搞改革的时候。 这天杨绣枝在自己的市长办公室突然接到大堂哥打来的电话。 “什么？二大爷他怎么啦？大堂哥，您慢点说。” 等放下电话，杨绣枝整个人都不好了！ 大堂哥来电话说：二大爷早上没醒过来，没病没灾就这样睡过去了！ 在电话里听声音，杨绣枝感觉大堂哥并没有很悲伤，只是说是喜丧，让她带着孩子们回去一趟。 心里想着，说“喜丧”也对，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请自己去，二大爷今年好像有八十四了。 生老病死，不是人力可以改变的！ 杨绣枝抹了一把脸，叹了一口气，打电话通知孩子们回杨家庄见二大爷最后一面。 从杨家庄回来后，杨绣枝决定放手一搏。 虽说西宁省现在财政没有多少钱，但是她相信只要大华投资和华悦投资的项目一投产，未来的许多年西宁省的财政肯定会有很多钱，所以她要提前做好怎么花这些钱的准备。 第295章 钱建设来西宁 于是杨绣枝就带着钱小满和省经济计划部门的投资团队，到我国的第一个共产主义村南街村做调研。 没错，杨绣枝准备要在西宁省复制南街村前世的发展道路，打造第二个共产主义新农村作为自己仕途道路上的收官之作。 为期半个月的南街村调研工作结束后，杨绣枝一拿到钱小满拍摄剪辑的南街村视频，就直接给省委书记吴建民的办公室打电话。 吴建民一接了电话，杨绣枝就直接说道：“书记，这次去南街村调研收获很大，我有些想法想跟您当面汇报。” 电话里沉默了几秒钟。 就听到吴建民回道：“行，你现在就过来吧！” 于是杨绣枝跟一把手吴建民又做了一次深谈。 谈话内容自然是关于在西宁复制一个共产主义新农村的构想。 当然杨绣枝给吴建民看的视频是被钱小满同学事先做了剪辑的，她把这次去南街村拍摄的视频跟后世网上的视频进行了混剪，出来的效果那叫一个高大上。 果不其然，吴建民看过视频后他不得不佩服杨绣枝的想法。如果真的能够借着杨绣枝的手，做成第二个南街村，那他的仕途之路…… 真是想想就让他开始热血沸腾起来，想到现在西宁招商引资的红火程度，估计明年省财政就不缺钱了，说不定趁此机会拼一把也能向上再搏一搏。 于是吴建民毫不犹豫的同意了杨绣枝的想法。 第二天早上一上班，综合办公室就通知各位省常委，上午九点召开省常委扩大会议。 会议的议题就是把西宁省城郊五十公里外的大钱庄周围五个村，一起打造成第二个共产主义新农村。 这个议题在常委们看过南街村的视频后，特别是视频里介绍南街村村民的各种福利待遇，让在坐的常委们羡慕不已。 杨绣枝是深知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的。 于是等视频一看完，杨绣枝又拿出一个大胡萝卜。 胡萝卜就是，如果新村建成，每个领导都有一户落户到新村的名额。 这个胡萝卜不可以说不诱人，都想着如果真的弄成了，自己也可以当个共产主义新村的荣誉村民。 最后投票结果自然是毫无悬念的全员通过。 试问有哪个当官的不想在位置上做出亮眼的成绩来，何况前面还有一个诱人的胡萝卜吊着。 而且，现在整个西宁省真正做到了政通人和，正是大家拼事业的时候。 这天，杨绣枝正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看钱小满她们大华投资公司的计划书。 才跟她不久的秘书王初月敲门进来说道：“省长，大华投资公司的副总经理有重要的事情想跟您面谈。” “大华投资的副总经理？还面谈？” “是的！” 杨绣枝心想，大华投资什么时候还有一个副总经理？自己怎么从来没听小满说过有这么号人？会是谁？ 杨绣枝有些纳闷，但还是说道：“小王，去请人进来。” 进来的小伙子，一头乌黑的短发，脸上棱角分明，嘴角带着微笑，带着几分不羁和随性，身上透出一种超出年龄的沉稳。 就听小伙子喊道：“老妈，吃惊吧？惊喜吧？” “老二？建设，怎么是你？你就是那个大华投资公司的副总经理？”杨绣枝十分诧异地问道 “老妈，我不这样说，您会抽出时间见我吗？” 说完钱建设在办公室转了一圈，房间面积不大，大概有个三十多平方的样子，四周围都是白墙，靠左边墙是一整面的书柜，一进门摆放着两组木制沙发。 一屁股坐在杨绣枝对面的沙发上翘起二郎腿问道：“老妈，您堂堂一个省长就在这里办公？这也太简陋了点吧！” “就是个办公的地方，要多好才算好？再说西宁省比较穷，自然不能跟工业大省长春比。” 这时，秘书王初月一手拎着一个热水瓶，另一只手里端了一个茶杯进来，她把茶杯放在钱建设面前的茶几上，轻声说了句“您慢用。” 接着又给杨绣枝的茶杯里蓄满水，然后就悄悄转身带上房门出去了。 “老二，你是请假过来的？”杨绣枝开口问道 “不是，我是来西宁出差的。” “出差？你到西宁是来出差？没搞错吧？” “没搞错，老妈，您的丰功伟绩早就传到长春了！您那三板斧砍得太厉害了！可以说官场上很少有人不知道，来的路上我们也看到了，到处红红火火的，特别是进西宁省省城的一条路，修得那叫个板正，开车的体验效果真的很不错。” 钱建设说的杨绣枝自然相信，虽说现在还没有出现互联网，但体制内有一大特色，那就是小道消息传播速度堪比互联网。 “你们？还有谁是跟你一起来的？” 钱建国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回道：“老妈，这次不仅我来了，还有曲省长和我们杜领导都来了，我们一行十来个人是来你们西宁省调研学习的。” “学习？连杜一鸣和曲省长也是来了西宁学习的？你们什么时候到的？现在住在哪里？”杨绣枝有点吃惊的问道。 “半个小时前，我们都住在省招待所。我放下行李就过来碰运气，没想到，您还真的答应见我。”钱建设有些得意的笑着说道。 杨绣枝白了自家儿子一眼，问道：“对了！你和你大哥都已经老大不小了，都快三十的人了，是时候该解决个人问题了！” “老妈，我大哥已经有女朋友了。” “啊！什么？是谁？是不是林明玉？” “老妈，您都已经知道了？” “猜到的，那你呢？” “老妈……” “别老妈，老妈的，说实话，有没有喜欢的姑娘？” 钱建设低着头喝茶装死不说话。 杨绣枝决定拿出杀手锏，于是说道：“如果没有，正好你来了，老妈给你介绍一个好姑娘，这两天你们抽时间见见面？” 钱建设吓得一下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可别，千万别，老妈，我有喜欢的人了！” “你喜欢的人是谁？我认识吗？小哥，快老实交代。”说话的人是刚刚进门的钱小满。 “那个……”钱建设有些不好意思的，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连耳朵都红了！ 第296章 杨绣枝催婚 钱建设的囧样子正好被眼尖的钱小满看到，她指着钱建设哈哈大笑道：“哈哈哈……老妈，您快看我小哥，这么大个人了还含羞，连耳朵都红了！” 杨绣枝知道自家儿子是个纯情的小男生，担心二儿子不好意思脸上抹不开！ 于是忙说道：“小满，别打岔，说正事儿。” “对，对！说正事儿，小哥，快说，是谁家的姑娘？” “老二，快说呀！还磨叽个啥？” “我说了你们也不认识。” “不认识，你老娘我不会张嘴问呀？少废话，别磨叽了，快说。”杨绣枝不耐烦的催促道 “对，快说，再不说小心家法伺候。”钱小满同学在一旁跟着起哄道 “好！我说，我说！我真是怕了你们两个了。那个老妈，她父母都是普通人，她是我的大学同学，现在留校任教。” “普通人好，在大学当老师，这个工作很不错！老二，你跟你女朋友约个时间，看看什么时候两家家长见过面，谈谈你们的婚事。” “老妈，您真的不介意了？同意我们在一起？” “我有什么可介意的，为什么不同意？你又不是王子，难道你们老妈我还非得让你娶个公主不成？只要你们两个是真心相爱，真的是奔着过一辈子去的，你们老妈我绝不会反对。” “老妈英明睿智！”钱建设激动的站起身来，一把搂着杨绣枝的肩膀夸赞道。 “马屁精，少来，你跟你哥赶紧把你们的媳妇搞定了，把人娶回家了才算数，你老妈我早就想抱孙子了。” “对，小哥，加油！我也早就想当姑姑了。”钱小满又跟着起哄道 “去，去，怎么哪哪都有你。”钱建设白了一眼自家小妹。 “行了！你俩别闹了！走小满，跟我去招待所看看曲领导和你们杜大叔。” “对了，老妈，我还有件一件事情要跟您说。”钱建设又说道 “什么事情？走，咱们边走边说。” “老妈，您还记得黄明宇吗？” “黄明宇？小哥，是不是就是那个跟楚玉乔在宾馆那个的……”钱小满插话问道 “对，就是他。” “是不是他找你了？事情都过去好几年了，他现在找你会有什么事情？”杨绣枝有些不放心的问道。 钱小满又插话道：“我知道，肯定是要调小哥去他身边帮他。” “小妹，你是怎么知道的？”钱建设诧异的问出了口。 “对呀！小满快说，你还知道什么？就你小哥一个小科长能帮他什么忙？” 钱小满一脸羡慕的解释道：“老妈，您知道吗？那个黄明宇的后台太硬了。” “你怎么知道他的后台硬？” “我得到从内部传出的消息，那个黄明宇在前不久刚刚调去了中央部委，好像是在国家计划委员会任职，就是后来的发改委。 您想想黄明宇调去发改委是个什么概念？可以说是前途无量。” “发改委？他主管什么部门？”杨绣枝确实十分诧异。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投资局。” 杨绣枝看向二儿子，“老二，你自己有什么打算？” “老妈，我想去试试。”钱建设十分坚定的回道 “真的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我来之前已经答应他了！” 杨绣枝十分郑重的说道：“既然想清楚了，那就不只是试试的问题，去了就必须全力以赴。 还有，你调动的事情，事先要跟你的女朋友讲清楚，刚刚调到新单位肯定会非常忙，你让她要有思想准备。” “儿子明白。”钱建设握了握拳头，脸上是一脸的坚定。 离的不远，母子三个很快就来到省招待所。 杨绣枝和钱小满先去拜访的是曲省长，正好杜一鸣也在，两个人正在谈话。 “老领导，老同学。” “曲省长，杜大叔。” 看到母女俩来了，杜一鸣立马起身热情的打招呼。 “老同学，小满，你们来了！” 曲省长很明显老了很多，头发已经花白，但是精神气不错。 杜一鸣的样子倒是一点都没怎么变，就像是吃了防腐剂似的。 杨绣枝喊了一声：“老同学，听说你又高升了，看你这春风得意的样子，一点都不见老呀！” 杜一鸣微笑着回道：“我得意什么？只是小媳妇熬成婆去了副字，老同学比起你来我可差太远了！” 只见他上身穿的是一件白色长袖衬衫，外面是咖啡色夹克，搭配黑色西装裤，皮鞋擦的油光锃亮。 他嘴角微微勾起，整个气质儒雅随和，一点都不像是个正厅级干部，倒像是一个大学教授。 要不是杨绣枝非常了解他，知道他内心里其实隐藏着一颗雄心勃勃、永不服输的灵魂，都要被他的外表所欺骗。 于是说道：“你说的倒是轻巧，别看只有一字之差，这差别可就大了！” “哎呀！不说我的事儿，你这个大忙人，还让你亲自跑一趟，是建设那小子告诉你我们来了，对吧？”杜一鸣笑着又问道。 曲波也笑着招呼道：“来，绣枝，快坐下，我们俩正在说西宁省的大变化呢！你知道吗？七年前我还在西宁省的组织部当过部长，这次来西宁我都差点不敢认了，变化太大了。” 杨绣枝有些吃惊的问道：“原来您也在西宁省任过职，那您这次来也算是故地重游了。” “嗯，我在西宁整整待了七年。” “只是万万没想到呀！没想到，还是你杨绣枝脑袋活，有办法，这么一个没有什么工业基础穷的叮当响的地方，你这才来了多久呀？这眼看着就已经大变了个样。”曲波由衷的夸奖道。 “这哪里全是我的功劳，所有的成绩都离不开班子成员的共同努力。”杨绣枝态度无比谦虚的回道。 曲波用手点了点杨绣枝说道：“你呀！别在我面前谦虚，我还不知道你的本事。这次我们来，就是来向你们请教学习的，也请你也替我们省的经济把把脉。” “老领导，把脉就谈不上了，大家都是摸着石头过河，咱们共同探讨。” 曲波看了一眼杨绣枝，发现她态度诚恳，不是敷衍自己。 这才说道：“行吧！不准给我藏着掖着。” “领导，绣枝一定知无不言。” “那就好！” 第297章 郁闷的杨绣枝 曾经的老领导和好朋友来到自己的地盘，杨绣枝作为东道主自然是要请客了。 其实到了他们现在的这个级别，什么好东西没吃过，吃什么倒是其次，真正在意的是跟谁在一起吃。 当然最主要是想找个地方几个人好好说说话，边吃边聊是最放松的方式。 于是杨绣枝用私人名义，让钱小满把接风宴定在了离省招待所不远的私房菜馆，因为人多，钱小满一共定了两个包厢。 大家都是老熟人，所以相处起来也不拘谨。 因为在饭桌上要谈事情，所以杨绣枝陪曲省长和杜一鸣带各自的秘书在一个包厢，另一个包厢由钱建设和钱小满兄妹俩负责作陪。 酒桌文化算是我国的国粹，在我国可是有着悠久的历史渊源。 生意人把酒桌当成谈判桌,而官场上的人，则把酒桌当成了会议桌。 所以在现实工作中有很多问题，在正儿八经的会议桌上不能解决，不能说的事情，但是在酒桌上就没那么多顾忌了，再难办的事情说不定三言两语就可以搞定。 所以不能小看了酒桌文化，酒桌上是拉近双方关系的最好桥梁。 杨绣枝他们这一桌是一边吃一边聊，大家很是随意，气氛很融洽。 聊的内容就是西宁省的改革方向，有哪些地方值得学习和借鉴。 杨绣枝自然是知无不言，她毫无保留的说了自己对西宁省未来的改革设想，还说明了目前已经做到哪一步，下一步准备怎么做等等。 说来说去，自然免不了说起来官员贪腐问题。 自改革开放以来，越来越多的干部贪污腐败问题日趋严峻，有的地方甚至严重到整个镇，整个县的领导班子全部塌方。 可以说，官员贪腐自古以来都是一个难以解决的难题，很难杜绝，也根本杜绝不了。 官员腐败问题可以说，困扰了一代代真正想干一番事业的人，官员贪腐问题不仅阻碍了国家的发展，更寒了不少老百姓的心。 看包厢里的气氛低落，杨绣枝想到自己当纪委书记时查办的那些贪污腐败案。 那些腐败分子里有手握重权的市委书记、省委领导、还有行业主管部门的一二把手，他们一个个都手握重权，理应为人民造福。 可结果，为了一己私利，徇私舞弊，索贿敛财，有的人甚至充当黑恶势力的保护伞。 她认为固然监管部门有监管不严，查处不力的责任，关键是制度不健全给了贪腐滋生的温床。 于是就笑着说了一个自己在当纪委书记的时候查的一个案子。 那个案子就是一个小县城的人事局人事股股长的贪腐案。 案子说的是这个小县城的人事股，长期盘踞在人事股长的岗位上有上十年，即使组织上多次提拔他到乡镇任镇委副书记，甚至是镇长，他都不愿意去。 他说做基层干部一样能为人民服务。 好多人都信了他的话，都说他坚持常年扎根基层，是个一心一意为人民服务的好干部。 可结果就是那么打脸。 市纪委接到一摞群众举报信，说这个人事股长在任职期间长期存在吃拿卡要问题，给钱不，送礼就办事儿！不送礼事情就办不成。 而且胃口还越来越大，有的时候收了钱还不给办事儿！所以被人给举报了 结果调查组安排人一调查。 “你们猜怎么着？” “怎么着？” “结果一调查还真有问题，而且还是大问题，这个人事股长在十来年的任职期间，收取调动人员的好处费竟然高达上百万元。” 杜一鸣惊呼道：“我的个乖乖，一个小小的股级干部贪污受贿上百万，还是在八十年代，这是个什么概念啊！” “什么概念？这样的人就该杀，不，死了太便宜他了，让他牢底坐穿，干活赎罪。” 曲波咬牙切齿恨恨的说道。 “所以啊！要想杜绝这类事情发生，最有效的办法就是采取干部轮岗制度，当然，技术型干部除外。” 曲波接话道：“轮岗？我认为这个办法不妥，这样做弊端太多，也不可能完全杜绝贪污腐败行为。 我认为只有扎牢制度的笼子，对贪污腐败分子重拳出击，绝不能手软，必须从重从严惩处，以儆效尤。” 其实官员贪腐是个世界性的难题，贪婪本就是人类隐藏在内心深处的劣根性，不是一个制度，一条法规就能够解决的。 杨绣枝深知也杜绝不了！ 说来说去只有加强监管力度，经常组织干部们廉政学习，还要时不时的震慑一下，给领导干部们敲敲警钟，让想那些想贪的人不敢贪，已经贪的人尽早收手。 时间过得很快，杨绣枝到西宁省担任省长一职已经一年半，大钱庄这个共产主义新农村，早已经破土建设。 大钱庄的第一家村办工厂，大钱庄方便面厂在上个月已经开始投产。 省里的各项改革工作也在积极推进。 杨绣枝这段时间闲下来，没再外出调研，她这才发现省委和省政府之间的关系很微妙。 她也不知道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观察了一个星期，她发现西宁省的政府办公地点跟省委虽然在同一座大楼办公，但是各自只是占了一半，还各自开了一个大门，方便上下班分开走。 杨绣枝她发现，虽然大楼两边是相通的，但工作人员没事儿从不来往，相互之间的关系可以说是泾渭分明。 她认为这样的工作气氛太影响领导班子的团结了，也影响工作，所以杨绣枝要求办公室主任跟省委办公室沟通，并发通知下去政府办这边必须立即整改。 结果效果一点都不理想，两边的人都不当一回事儿，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办公室主任还说这个问题已经存在很多年，大家都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方式，还说省委办公室那边的想法也是一样的。 意思就是大家都觉得这样挺好的！没必要做改变，您就别再瞎折腾了。 哦！这是在怪我多管闲事儿呀？ 杨绣枝心里那个郁闷呀！ 第298章 钱小满的办法 杨绣枝那个郁闷呀！回到家就跟自家的狗头军师商量对策。 钱小满一听是这么回事儿。 她想了想就说道：“他们都不愿意改变也情有可原，主要是因为相互之间没有什么共同的利益牵扯。 老妈，我说个不好听的话，官场的勾心斗角真的让人很烦！我是真搞不懂，同一个省的省委和省政府之间居然还存在着竞争关系。 我就不明白了！本来都是为整个省服务的部门，可有些人为了一己私利，在私底下相互使绊子，搞得内部不团结，您说离谱不？” 杨绣枝不知道说什么是好！只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钱小满继续说道：“老妈，不是我喜欢吐槽你们这些当官的。哎！算了，不说了！我只想说，你们之间不相互使绊子就算是好的了！想让大家和平共处真的很难。” “那怎么样才能让他们之间存在共同的利益关系？你有办法吗？” “那就要给他们找到共同关心的事情做。” 杨绣枝想了一下，还是没有任何头绪，于是问道：“他们共同关心的事情？这个有点难，小满，你说说看是什么？” “当然就是房子了。” “房子？” “对，就是房子，老妈，我知道省直机关这边现在差不多家家户户都住房紧张，那咱们就想办法解决它。” 杨绣枝想都不带想的回道：“你说得倒是轻巧，怎么解决？这个问题一直都是个老大难，关键是省政府根本就拿不出那么多钱来盖福利房。小满，难道你们大华投资愿意赞助点？” “赞助？老妈，这个您可真敢想，我们大华投资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您总不能逮着一头羊就使劲薅吧？万一哪天给薅秃了呢？” 杨绣枝被自己闺女怼得有点不好意思，知道自己有些过分。 “那你还说啥？” 看杨绣枝有些抹不开，钱小满又说道：“不过，也不是不可以。” 杨绣枝忙问道：“不过什么？小满，你的意思是事情还可以商量？” “当然可以商量。” 杨绣枝言简意赅的问道：“什么条件？” 钱小满回道：“只要你们愿意把南湖那块地卖给我，我答应免费帮你们建一栋高标准的家属楼。” “那还是免谈吧！南湖那块地有其他的用途，你就别惦记了！说说别的想法。”杨绣枝毫不犹豫的开口拒绝。 钱小满就知道自家老妈肯定不会同意，耸了耸肩也没太在意。 “我的想法就是集资建房。” “集资建房？这个想法倒是真不错。” “老妈，目前单位建房子就是大伙儿共同的诉求，对不对？” 杨绣枝是一脸的无奈，她叹了一口气回道：“没错！有人在常委会上提过好几次，可是没钱，提也白提。” “老妈，先不说钱的事情。咱们先说共同的目标，那就是房子，这样他们相互之间就会有了共同的利益牵扯，为了能够早些住上福利房，我还可以保证他们之间合作起来肯定会非常愉快的。” 杨绣枝心想能分到不要钱的福利房，能不愉快吗？哎！没钱也是白想。 见杨绣枝不说话，钱小满继续说道：“具体操作起来也非常简单，地皮由单位出，这个对你们来说很容易。 钱的话，也是单位出大头，个人出小头，我敢保证你们常委绝对没有人会反对。” 杨绣枝冲闺女翻了个大白眼回道：“你这不是废话吗？白得的好处谁会反对？能挤进省里工作的人，就没有傻子。可省里哪里拿得出额外的钱来给职工建福利房呀？” “真的一点都拿不出来？” “一毛钱都拿不出。” “怎么会这样啊！我想想，我想想……有了……” “什么？” “老娘，我知道有个地方可以很容易搞到钱，不过，不是现在，得等到明年开春。” “几个月的时间你老妈等得起。” 钱小满狡黠的笑着说道：“就是不知道你们作为省一二把手的敢不敢拍板做？” 杨绣枝一听就不感兴趣了，说道：“小满，违法违纪的事情就免谈了。” 钱小满知道自家老妈误会自己了，忙解释道：“老妈，我敢保证绝对不违法也不违纪。 老妈，我跟您说，您要相信我，这件事情如果真做好了，你们盖福利房子的钱就不用愁了，甚至都不需要集资，而且说不定还有剩余的钱给大伙儿发发福利。” “说说有什么要求？”杨绣枝突然问道 钱小满一下没反应过来，“啊！您这是答应做了？嘿嘿……也没有什么要求，只需要省政府出面帮忙办理相关的手续就可以。” “办什么手续？只要是合法合规的没有问题。” 钱小满没回答杨绣枝前面的问题，而是回道：“老妈，绝对合法，不过，做这件事情有风险。” “现在做什么事情没有风险！”杨绣枝不以为意的回道。 其实杨绣枝早就有些动心的，如果不违法违规，就能够搞到钱解决省机关所有职工的住房问题，就算是有危险也值得。 杨绣枝心想，能有多危险，又不是打仗。 她没想到的是，虽然不是打仗，但是真的很危险。 于是直接问道：“小满，说说你打算怎么做？” “老妈，首先声明一下，我这次可是纯粹为了帮你们省政府解决职工住房问题，可不是为了我们大华投资公司。” “你呀！是我生的，无利不起早。少废话，快说。” 被自家老妈怼，钱小满也没有觉得不好意思。 她说道：“老妈，现在是一九九一年的十二月初，对吧？” “没错！这个日子有什么特别吗？快说，别打哑迷了。” “是不是快过圣诞节了？”钱小满忍不住提醒道 “是呀！没错，是快过圣诞节了！不过，目前国内好像不过这个节。除了这个，还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意义可大着呢！老妈，您想想，一九九一年的十二月二十五日是毛熊国的什么日子？” “什么日子？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 “老妈，您真不记得今年的十二月二十五日这个日子吗？”钱小满还是忍不住提醒道。 第299章 母女俩的打算 “毛熊国？等等，等等……十二月二十五号，我好好想想，我想想……哦！对了，我想起来了！ 我记得一九九一年的十二月二十五日这一天是毛熊国宣布解体的日子，这一决定直接就让毛熊国的经济一下子倒退了几十年。”杨绣枝自言自语道 她叹息了一声继续说道：“毛熊国的解体在一定程度上是必然的，因为国家和人民都有责任。” “老妈，您怎么这样说？” “国家高层的自私贪婪，中层阶级自以为是的天真和愚蠢，还有像羊一样被愚弄的民众是毛熊国走向解体的根本原因，他们是输给了自己，输给了人性的黑暗面。” “对，没错。”钱小满深有同感的附和道 杨绣枝继续说道：“算了，不提这些，提这些影响心情。 对了！还有国际倒爷这个商机。毛熊国一直都是重工业发达，轻工业反而严重失衡。 特别是毛熊国刚刚解体的时候，离咱们国家最近的罗斯国轻工业产品严重匮乏，听说无论是食品和药品，还是服装鞋帽等轻工业产品都是他们最需要的，只要是东西不太差，都非常容易出手。” 钱小满接话道：“对，没错，咱们倒腾轻工业产品到毛熊国，再从毛熊国倒腾钢铁和机器设备，回来自己开厂或者卖给别的厂换钱都可以。” 杨绣枝知道，在前世据说有人用一车西瓜换回来一辆坦克，甚至还有更离谱的，说有个姓牟的倒爷用五百车匹食品和积压的罐头，通过以货易货的方式换回来四架民航飞机。 这样来回倒腾，绝对是个稳赚不赔的买卖。 于是说道：“还好，现在才是十二月的月头，从现在开始做准备，明年春天出发应该还来得及！小满，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老妈，您准备怎么做？” “能怎么做，只能在省直机关后勤部新成立一个事业部下海经商，这样钱的来历才说的清楚。” 杨绣枝自言自语的分析道：“还有，如果真的去毛熊国倒腾东西，还缺货物和人手，货物的问题倒是好办，可以由省政府出面做担保先跟工厂赊欠。 就是毛熊刚解体的时候比较乱，也很危险，所以人手问题有些麻烦。” “老妈，只要您安排人帮忙把所有的证件办齐了，人手问题我来解决。” “你怎么解决？有什么好办法？” “老妈，我准备成立一个安保公司和一个物流公司。” “开一个物流公司我可以理解，可是开安保公司手续应该不太好办。” “前几个月就已经办好了！” “啊！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有这个想法的？” “其实这个想法我早就有了，大华投资公司的摊子铺的是越来越大，原先的安保部根本就忙不过来。 何况我们大华投资公司还涉足了零售业和酒店服务行业，所以难免会招人眼红被人使坏，我担心哪天被人一把火给点了，所以……” “你们现在准备到什么程度了！” “都是退伍军人，身体素质没得说的，个个敢打敢拼！如果现在直接把队伍拉出去就可以组织成一个战斗连队。” “这么牛逼？没吹牛？” “嘿嘿……我一点都没吹牛，其实前几个月我们就开始着手准备了，安排他们一直都按照特种兵在训练，这次去毛熊国，可以先借给你们用。” “有条件吗？” “没条件，你们只需要负责办证件，所有费用我们大华来出。” “就这么简单我不信，说实话。”杨绣枝是一脸的不相信。 钱小满摸了摸自己的翘鼻子，嘿嘿傻笑道：“我就知道什么事情都瞒不了您，我们大华也准备跟着过去捞一笔。” “我就说嘛！你会有这么好心？” “老妈，您怎么能这样说您最爱的闺女，哎！您说的话太伤人了！真让人伤心。”钱小满装腔作势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行了！少给我演，成交。” “不过，我还是要夸奖你一句，作为一个成功的企业家，你还算有良心。” 听杨绣枝这样说，钱小满呆呆的看着自家老妈好半天。 这才一脸郑重其事的说道：“老妈，说实话，虽说钱很重要，但我想做个有温度的企业家，为咱们西宁省的退伍军人解决就业问题，能够协助公安部门维护好一方治安。” “闺女，好样的！说的很好！做个有温度的企业家！不错，你的这个想法真的很不错！自己富裕了就要回馈社会，不能当那种白眼狼。” “老妈，我在此发誓，我钱小满虽然不做圣母，但我发誓绝对不会做白眼狼，我保证所做事情绝对对得起我的良心。” “行了！还发什么誓呀！老妈相信你。来，咱们先不说其他，先说说咱们带什么东西去换，才好提前做准备。” 钱小满回道：“我就带人弄几节车箱的方便面过去。老妈，您有什么打算？” 杨绣枝回忆了一下在前世了解到的信息，据说毛熊国刚刚解体的时候社会动荡，经济接近崩溃。 所以这个时期的毛熊国除了食品最受欢迎，其次就是我国生产的物美价廉的轻工业品，尤其是急需服装和鞋帽这些轻工产品。” 于是回道：“我的话，就带服装和鞋帽过去，这样不仅带的多，而且还不占地方。” 钱小满突然想起来还有一个最关键问题没有说，于是说道：“老妈，还有最关键的一件事情。” “还有什么事情？” “就是咱们换东西回来，该如何报税，否则的话就成了走私，到时候被人举报就惨了。” “这样呀！这个错误咱们还真不能犯，虽说是给公家办事儿，还是公事公办比较好！对了！我一会儿让秘书找税务局的刘局长过来谈谈。” “老妈，我估计还是需要正常交税，因为以货易货的方式也是一种购销活动，就必须按规定正常交税。” “没关系，该交多少就交多少。小满，咱们绝对不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老妈，我知道了！绝对不会的，再说我也不差那点钱。” 杨绣枝看了闺女一眼，看她是认真的，不是敷衍自己。 第300章 完结篇1 于是就继续说道：“不过，等一会儿刘局长来了，我还是要问问他，像我们这种情况国家有没有相应的免税或者减税政策，毕竟赚的钱是用于建职工福利房的。” 钱小满觉得想免税应该够呛，估计可以少交点，但这个里面的弯弯绕她也不懂，没办法提建议。 唉！不管了！懒得多纠结了！谁让自己是个守法的企业家呢？到时候该交多少就交多少吧！ 给国家爸爸交税造航母从我钱小满做起！就当我钱小满为国家尽一份绵薄之力吧！ 想到这里，钱小满立马就释然了！满是胶原蛋白的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九二年的三月，西宁省后勤部的投资团队跟大华投资公司，还有华悦投资公司的团队一起，带着一整火车匹价值一百五十万的货物出发去了毛熊国。 这次他们三方准备在西宁省合资建一个摩托车厂。 他们一行人坐了六天的火车，在第七天的中午到达格伦斯基堡，除了留下保安队的三十个人看火车上的东西。 其他人在林明磊的带领下，一下火车就在火车站附近找了个酒店住下，有些人是头一次出国，是既欣喜又憧憬，看什么都觉得很新鲜，很新奇。 于是钱小满带着大家到酒店附近逛了逛，可眼前满目的萧条让一群人是感叹连连，“咱们的老大哥怎么是这样的？” 林明磊打电话联系上了跟他前期做生意的朋友彼得罗夫。 接了林明磊的电话，彼得罗夫很快就出现在酒店。 一见面，彼得罗夫就热情的跟林明磊打招呼：“我的朋友，你总算来了！” 两个人约定第二天中午大伙儿直接去工厂仓库。 一行人坐车跟彼得罗夫来到了郊外的重工业区。 众人下了车，在彼得罗夫的带领下来到一个造摩托车的工厂仓库。 仓库里，一台台崭新的机器整整齐齐的堆放着。 彼得罗夫说道：“明磊，我的朋友，你看你要的货我都准备好了，都是最新款的机器，这些机器工艺更先进，生产效率更高。 现在可以验货了吗？” 林明磊看了一眼钱小满回道：“可以，开始验货吧！” 没错，林明磊他们这次是准备用一整车匹货物，跟彼得罗夫换摩托车厂的生产设备的。 为了避免出错，钱小满和跟着一起过来的宋工程师和钱工程师拿着图纸上前验货。 结果果然跟彼得罗夫说的一样，眼前仓库里放的都是新机器，相当于一整条摩托车生产线，运回西宁就可以直接开厂。 这次他们一共换了两条生产线。 去了一趟毛熊国可以说是皆大欢喜，大华投资公司和华悦投资公司可以说是赚大发了！ 省政府的三栋职工大楼由华悦建筑公司出全资建造。 ……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仿佛眨眼间就到了一九九九七年，这一年也是我国改革开放后第一次直接面对国际金融危机的冲击。 因为这次金融危机对我国的出口和制造行业造成了比较大的冲击，也带来了海外投资下降、失业率增加、经济速度放缓等诸多问题。 这一年也是杨绣枝担任西宁省省委书记的第四个年头，前一任的省委书记吴建民早在四年前就高升调走了。 现在的西宁省通过上十年的综合治理，可以说是政通人，经济高速发展，是北方民营经济城市的标杆，也是全国民营经济示范城市。 所以对于西宁省能够顺利度过这次金融危机，杨绣枝内心里充满了信心。 今天跟廖文锦通话，杨绣枝再次拒绝了廖文锦调动她到中央发改委的提议，明确表示在西宁省站好最后一班岗后，她准备退休在家带孙子孙女。 养老地点杨绣枝都选好了，她准备等这次金融危机过后就退休，留在西宁留在闺女身边养老。 因为钱小满在九一年结婚前，她还是想办法在南湖边花高价买了一块地皮，盖了三栋连排别墅，他们兄妹三个一人一栋。 现在钱小满跟女婿谢凯已经在西宁省安了家，杨绣枝自然是一直跟闺女和女婿一起住。 女婿谢凯是个军二代，他的家庭背景不一般，据说他的爷爷上过“抗大”，杨绣枝只知道谢凯的父亲是带两个星的武器专家，他是家里的老儿子。 杨绣枝很喜欢这个女婿，因为谢凯的身上有着军二代的特质，为人正直上进，思想敏锐，善于学习有担当。 钱小满跟谢凯两个是相亲认识的，介绍人自然是自己的亲家廖文锦了。 廖文锦知道杨绣枝的决定后也没有再勉强她，只是深感遗憾的叹了一口气。 说道：“好吧！绣枝，你也辛苦这么多年了，现在几个孩子都已经成家立业了，你也当奶奶了！是该停下来歇歇脚含饴弄孙享受晚年生活了。 绣枝，我也考虑好了，等干完这一届，我也申请退休，到时候我跟老林到西宁去找你。” 杨绣枝笑着回道：“行，我等你们夫妻。廖姐，我跟你说，你来了保证不会后悔的！” “现在的西宁能有首都好？” “廖姐，你可别不信，我跟你说，现在的西宁省环境优美，空气清新，生活节奏也不快，关键是这里的美食有很多，再说咱们娘几个都是吃货，总之这里非常适合咱们养老。” “行，相信你，到时候我跟明玉她爸爸一起来西安养老，我们就跟着建国和明玉一起过。” “行，那就说定了！再说明玉和你的亲亲大外孙也想你们夫妻俩。” “好，那咱们说定了！到时候咱们结伴来一个环球旅游，尝遍世界上的美食。” “好！一言为定。” 接下来的时间，就是如何应对即将到来的第一次亚洲金融危机。 钱小满认为不管是经济繁荣还是经济萧条，人总是要生活，要吃饭。 所以她认为衣食住行行业和水电气行业都是最赚钱的行业，但她准备除了在西宁建一条商业步行街之外，就是为支持西宁省的经济，她打算投资医药行业，再用十分之一的资金杀入股市抄底。 在商言商，商人就是要利益最大化，杨绣枝认为钱小满的投资方向也没有错。 杨绣枝决定利用这次金融危机对省内的不良资产进行回收和重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