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嫡妻》 第一章 前生今世恩怨流产 昏暗的枝丫,四下无人,却见一华服女子满身鲜血,混着冬雪,双手捆绑吊于枯藤老树之上,身上鞭痕林立,垂着头颅看不清脸色,北风一吹,却瞧见她的双肩动了动。 “哗啦——” 一大盆凉水泼在脸上,混着冬日的冷风,激的女子略微抬起眼眸,脸颊上还残留鞭痕,冷风浸透人的骨头。 “四妹妹大善。” 树下站着的女人扶了扶身边的大氅,大抵是觉得有些冷,又笑道:“以往算命的说四妹妹命硬,姐姐不信,现在瞧着,还真是如此。” 冰冷的眼眸抬起,盯着许华浓的小腹冷笑:“姐姐的孩儿都耐不住这严寒而去,怎得姐姐就是这一身皮囊舍不掉呢?” 一直不曾说话的女人却是咧开嘴微微一笑,一低头,一口含 着血腥的唾沫狠狠地冲着许华清啐了过去。 她张不开口说话,半截舌头都被烙钳狠狠地烫掉,而作俑者却在自己的面前,自始至终,浅笑嫣然。 许华清,许华清,许华清! 亏她一心侍奉她为长姐,程家三年鞍前马后的为她奔走,怎料到她的肚皮存了个小生命,许华清手段非常又把的住程家少爷的心,只可惜,三年了,不曾露出一点关于肚皮的消息来。 许华清面色不变,却是笑意盈盈的退后了两步,身旁的丫鬟立刻执起鞭子,又特意用鞭子去混了昨夜的大雪,用尽了力道去抽许华浓。 滥用私刑,就是不知,此时,除了那一惯看不惯自己的老太太,还有谁掺和? 许华清最喜欢瞧着人满面怨恨的模样,她细细的盯着许华浓瞧着,就笑:“四妹妹不 必这般挣扎了,可是没有人会救你的,姐姐早就是打点好了一切呢,就连夫君,都觉着四妹妹碍眼的很。” 顿了顿,她又笑:“若是四妹妹不死保这个孩子,咱们姐妹俩,又何必到这种自相残杀的地步。” 许华浓的眼眸充血,死死的盯着下头的许华清,被吊着自当是一丝力气都没有,却是突然发出阵阵冷笑。 她许华浓一生多舛,却不曾做下什么**掳掠的事,反倒是做了许华清三年爪牙,现在竟只是因为这一条小生命,而被她这般肆意凌辱! 尖锐的声音刺破了苍穹,这院子只不过是远在程家的一角,荒凉无比,更是叫许华清心底都寒了几分。 她却咬着牙怒斥:“慌个什么,给我打!” 那丫鬟更是不敢怠慢,拼尽了力气,可是那丫鬟越用力, 许华浓的笑声就越大。 血色的眼眸竟是渐渐凝聚出淡淡的血丝来,还能听见血肉撕裂的声音,早便是被冬日浸染的身子麻木的不知痛楚,笑声却越发尖锐凄凉。 三岁为妇,三岁为妇!竟是如此下场! 眼瞧着许华浓这般,许华清瞧着无用,却又心生歹意,干脆横了心思:“活活打死了就是了,尸体丢到后山便是了,也省得饿死了野狗。” 说罢,许华清提了裙摆就往出走,瞧见许华清要走,那丫鬟的鞭子便是慢了几分,许华浓便是这般时候,略微抬起了眼眸。 在不远处,许华清所走的方向,有一介儒衫,露出一个角,淡蓝色的。 最熟悉的颜色! 许华浓心底发怒,不断地挣扎,张嘴要说些什么,却是“嗷呜”“嗷呜”的说不出来,鲜血却是顺 着断舌喷洒出来。 夫君,夫君!救她啊! 血迹弥漫了半个衣襟。 手骨的挣扎缓慢下来,许华浓的目光渐渐冰冷。 许华清对她滥用私刑置她于死地,他的夫君便是一直在外头静静的听着。 就算他不曾对她许华浓动情,难不成,也不在意小腹里这亲生骨肉! 血色的眼眸死死的盯着门口,就瞧见一只棱骨分明的手揉了揉许华清的头,带着宠溺的色彩。 而许华清,在离开门口的时候,转头,静静的看着浴血的许华浓,微微一笑。 传说人死的时候,眼眸的瞳孔会记住一个人的样貌。 许华清,我便是死了,也要拉上你一起。 我便是死了,也不要你好过! 许华清,许华清! 若有来生——也叫你尝尝什么刮骨夺筋! 若有来生!! 第二章 枯藤昏鸦黄粱一梦 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古筝铮铮,远处的丫鬟暖这手,瞧着不远处坐在枯死的柳树下单薄的身影,眼底飞快掠过几分不屑来。 许家四女,三女皆嫡,唯独四小姐是个庶出,空有一身文采,却又独个清高的性子,旁的人都是看不上的,在许府可不受宠。 但是偏生,许家四姑娘还是个好命的,自小便是定了娃娃亲,许自丞相家嫡长子程墨,早年便是说下了个主母的位置,才叫人这般眼红。 一曲作罢。 “姑娘,到了时辰了,要去给老祖宗见礼了。” 夏草唤了一句,瞧见许四姑娘没个反应,便是有些懒散,只想着左右迟了 时辰也不会罚她这个做奴婢的,却是一抬头,就瞧见许四姑娘已经踏着秋风而来。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扶栏露华浓。 夏草都是看呆了去,却被四姑娘眼里的冷清震了一下,才是恍惚之间回过味儿来。 四姑娘似乎是哪里变得不一样了,可是又琢磨不透是哪里不一般了。 却又想起四姑娘的眼神,禁不住浑身打了个哆嗦。 夏秋交集,乍暖还寒时候,最折腾身子。 许华浓走得端庄大方,任由秋风欺了身子骨去,也没瞧见裹着身上的衣服来,距离老祖宗的别院路子远着呢,她身上可是穿的单薄。 倒是那一股子风姿,瞧得旁边的丫鬟婆子都是看呆了去,不由得想,四姑娘原先,可是没瞧出来哪里有这 么好的规矩来。 在门口看门的丫鬟打着老远儿就瞧见了四姑娘来,却是耷拉着眼皮当作自己不知道,一直到四姑娘到了跟前来,才是换了张面孔:“哟,四姑娘可是来了,我们老祖宗可是没少惦记你!” 这话说的,好似是四姑娘如何不孝似的,又是提高了音量,生怕是旁的人听不见。 怕是外间的人都能听见了。 却是瞧见四姑娘眉眼不动,静静的盯着脚尖,竟是眼角都不分给她。 那丫鬟瞧见自己这般激怒都是没有个用处,便是有些恼,暗骂了一句闷葫芦,又掐出一张笑脸来:“四姑娘只管等着,奴婢这就去通报来着。” 又是进了屋子去,也不知是有个什么声响,许华浓竟是在外头静静地站了一炷 香的时辰。 旁的丫鬟瞧着眼神都不对了,只顾着低头笑着,许华浓却是依旧恪守礼数的站着,却是缓慢的紧了紧身上的长袍。 以往只道是老祖宗不喜她,却是没想到,居然都是这般下她的脸子了。 却又觉得模糊,多久没瞧见过老祖宗了? 她前几日清醒过来,恍如隔世一般,睁眼一瞧着,竟是五年前。 五年前,元宝嘉年三十六年秋,这一年,许华浓十三岁。 陌生而熟悉的许家,每多看一眼,就觉得心肝脾肺都被生生的撕裂一些,元宝嘉年三十七年冬,也就是明年冬天,她被许配给了丞相家的大公子,程墨。 可是,却不是主母的身份。 原本订下的亲事,便是走得主母的聘嫁,便是因的她的 生母和程家有几分关系。 只可惜,她的生母走的早,空留了她一个迎着艰难苦难。 大房主母赵氏,借着她手里大笔的银子当了敲门砖,自己走了关系,又是拖了脸皮去跟老祖宗走关系,老祖宗算是个公正的人,却是一直惦记着许家的官途,又是因的许华浓并非是个聪明的,才是允了大太太。 许华浓便是从主母成了姨娘,而嫁过去风光无限的主母,却是她的生姐,许华清。 倒是还有两个嫡出的姐姐,二姐许雨,三姐许晴。 二姐三姐都是二房的,大房和二房都没有男丁,唯独三房生了一个庶子出来,给三房生了点脸面,只可惜,又是个庶子,三房太太白氏瞧见了心里不定怎么膈应呢,又要装出个喜爱来。 第三章 嫡姐心思针锋相对 又说许华清,是个面慈心苦的主儿,在老太太面前扮伶俐乖巧可是有几分本事,又是个心狠的,论起许华浓的手段来,还真就不是个儿。 老祖宗当时肯给许华清松口,给她主母的位置,就是看上了这许华清有几分本事,又比许华浓讨喜,许华清比许华浓更适合主母的位置。 天道酬勤,适者生存。 所以,许华浓身患“重病”,郁郁而终的时候,许家没什么表示,程家也没什么表示,若是说有,也应当有,她那夫君好歹也是有几分良心的,虽说一心扑在朝堂上,但是也能腾出手来,给她口薄棺吧? 倒是那两个家丁,连着死人的东西都敢夺,也不怕她回身便是夺了性命去? 只可惜,她的夫君是永远都不会 知道,她的腹中还有一个胎儿。 如果不是她腹中胎儿,怕是她还能安稳的活下去。 许华浓渐渐的勾了勾唇角,她便是一直觉着,虽说她与许华清并非姐妹情深,但是好歹都是许家出来的姑娘,算是本家,没想到,许华清居然对她下的去手。 若不是她拖着一口气,知道了真相,怕是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幸而,苍天怜她。 混沌之中,竟是又获得了一次生命来,这是苍天垂怜,她绝不放过! 许华清,便是瞧着,这一条路,是她们谁走的更远些! 杂念的心思都掺杂在一起,一时竟是情难自控,却又听见前头有人唤:“四姑娘,老祖宗念叨您呐!” 好生压了压性子,许华浓却是没瞧着那丫鬟,抬脚便是进去,那守门丫鬟 瞧着尊敬的,待到许华浓进了屋子,却又是啐了口唾沫:“也不瞧着自己都是个甚么模样了,还装个清高!” 外间出来的丫鬟便是笑她:“你呀,也就这点能耐,有本事进去说去?” 却又小心翼翼的凑过来,说到:“你可是别说,这四姑娘日子越来越不好过啦,听说大太太一会儿还要带了四姑娘出门子呢!” “出门子?” 便听到看门的小丫鬟笑她:“可莫要胡说,这种好事儿,可轮不到那四姑娘。” “你便是觉着,是个好事儿了!”外间丫头横了一眼这守门的丫鬟,便是小心的凑了回去。 却是一眼就瞧见,安静的站在外间和内间中间的小走廊的四姑娘。 “四姑娘,您这是?” 那小丫鬟便是一惊,生怕自己方才所说 被四姑娘听了去。 “身子骨太凉,怕冲了老祖宗,在这儿暖暖。” 却是突然听见四姑娘的声音,那小丫鬟一愣,还是头一次听见四姑娘这样柔和的说话呢。 以往四姑娘都清冷的像是个什么似的。 安静的烤了一会儿火,许华浓拖着衣摆,姿态优雅的走上来,瞧见许华浓进来,屋子里方才那股子愉悦的气氛似乎都僵**些许,唯独瞧见许华清一脸欢愉。 “好些个日子都没瞧见四妹妹了,可是身上伤寒好了些?” 说着,脸上又露出来难过来:“是姐姐的不对,叫着妹妹受了委屈了。” 许华浓连上挂着些许笑容,姿态甚是好看的做了规矩,老祖宗没有说话,她就没有起来。 老祖宗对她还有怨气。 前些日子,她来给老祖 宗请安,却是在路上碰见了许华清,以及许华清的一个手帕交,那手帕交是个身份不低的姑娘,却是处处寻了许华浓的茬儿来,许华浓是个清高的性子,却又桀骜,两人三言两语,便是争吵起来。 事后,自当是她受了罚,老祖宗罚她去了后堂跪着,又是半夜受了寒,一直折腾到现在,说是养病,其实老祖宗也是不怎么想见她。 许华清瞧了瞧她,见她不答应,也是习惯了她这性子,便是转身回去磨老祖宗:“老祖宗便是心疼我这四妹妹的,可是舍不得我四妹妹在这儿跪着。” 老祖宗便是宠爱的瞥了她一眼:“就你话多。” 又是眼皮都没有抬起来一下:“起来吧。” 许华浓便是提了裙摆,礼节做的煞是好看,瞧得人都心里舒坦了几分。 第四章 嫡姐心思针锋相对 老祖宗的怨气便是消散了些许,这四丫头的性子她也是知道的,眼瞧着这规矩,应当也是费了几分功夫。 “四妹妹坐这里来!” 却见到许华清高兴的拍了拍她身边的凳子,一边说还一边去拉许华浓,却见到许华浓向旁边躲了一步,微微颌首:“大姐姐疼爱,小妹又是个不懂规矩的,还是落了后头的座吧。” 许华浓只是庶女,虽说许家四品大官,但是越是官宦之家,越是却是等级分明,许华清可是嫡长女,身旁的位置那里是她一个庶女可坐的? 许华清面色有些绯红,这许华浓嘴里说着自己不懂规矩,其实是在讽刺她不懂规矩,因的是她张口要许华浓落坐在这里的,若是许华浓坐了, 那边是天大的不讲规矩都要她自己扛着了,但是明说了出来,还是许华清掉了脸面去。 嘴里咬得牙痒痒,脸上却是一副悲切来:“四妹妹可还是惦记姐姐那一日不曾帮衬着你?可是那苏姑娘,可是贵客。” 苏姑娘,苏家唯一的嫡长女,可是跟皇家都攀附了点关系。 许华清是又要挑起来这事儿,若是许华浓有什么言语来,可是还要吃不少苦头。 “大姐姐不必自责,是四妹妹无礼,改日瞧见了苏姑娘,定当是要亲自谢罪。” 许华浓瞧着许华清笑着,又是微微颌首:“倒是四妹妹不讲道理,惹得大姐姐都跟着受罪过。” 许华清便是噎的说不出来话,心里都发堵。 这许华浓什么时候好生本事? 眼瞧着 两个小辈你来我往,老祖宗看的烦心,随手就把手里的瓷杯丢在一边,惊了两个小辈,两人才是不敢言语。 老祖宗却是隐晦的瞧了一眼那许华浓,依旧是波澜不惊的样子。 看来这一次惩戒,还是长了点脑子。 许华浓方才落座,就瞧见旁边一张笑脸来:“四妹妹许久不见,可是越发清瘦了些,瞧着都叫人心疼的。” 许雨为许府二女,虽说是嫡次女,但是却是个处事圆滑的,跟着二房王氏学了一手好手段,又是个好心机,前一世跟着许华浓并没有什么争斗,只不过,跟许华清却是一番狼争虎斗,估摸着也是看许华浓方才给了许华清些颜色,她才肯放下身段来跟许华浓寒暄。 否则,许华浓一介庶女,又没个玲珑 心思,她也并不是如何有心思结交。 “二姐姐担忧,只是四妹妹自小身子骨便弱罢了。” 这倒是实话。 许雨倒是不怎么在意,只是拉着许华浓说一些悄悄话儿,目光无数次掠过许华浓的脸颊来,便是又错开去。 若说身份,唯独许府四姑娘最抬不上去,但是若论起颜色,却是唯独许府四姑娘独秀一枝,虽说不曾出过几次宴会,却是名声在外,又是个有才学的,若不是这清高的性子,早年又是许了人家,怕是还是个叫人想要攀附的,指不定门槛都踏破了。 正是这般惦记的时候,便是听见前头大房赵氏笑道:“前儿些个日子,我还是得了几张宴会的帖子来,正巧着这几个姑娘也都是颜色正好着,明儿便叫她们都 收拾收拾,一路便是随着我去了罢。” 宴会? 几个姑娘便是都兴奋起来。 世下的姑娘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又是甚少收了邀请,唯独这个时候,才能出去瞧瞧世面来。 又都是岁数小的,一提要出门,便都是有几分期待。 老太太看了一眼大太太,眼眸里掠过几分精光,大太太便是讪讪的笑了笑,不敢再提。 老祖宗可不喜欢姑娘们四处乱逛,若是个好的宴会,必定是名流聚集,叫自家姑娘去一趟还能寻到个身份高的姑娘结交,若是去了大太太所说的这个没什么名流的宴会,才是掉了身价去。 老祖宗这般想,可大太太还有些不甘心,她可是好生准备着,迟疑了一下,才是瞥了一眼身边的二房王氏。 第五章 苏家姑娘笑里藏刀 王氏便是笑着帮衬着大太太说了点好话。 便是听见大太太讪讪的笑道:“那江都侍郎也是个有本事的,听说最近可是烧了几把邪火,正春风得意呢,我们家老爷都是念叨了两嘴呢。” 老祖宗瞥了她一眼,估摸着是觉得这宴会虽然抬不上身价,但是偏生这侍郎还是个本事的,迟疑了一下,便说道:“家中这么多姑娘,还是留着陪我解闷儿吧,倒是四姑娘,素来是个身子骨薄弱的,都没出去见过什么世面,这一次,你便是带了她去罢。” 单独带四姑娘? 赵氏惊了一下,却是心里一喜,连忙低下头,应了一句。 旁边的姑娘听的了这话,虽说有些羡慕,但是瞧见了许华浓安静的坐在那边的时候,又是有几 分得意。 老祖宗这话是说的好听,但是实际上是嫌弃这宴会不够档次,才是叫四姑娘自己一个人去。 许府可便是只有四姑娘这一个庶女来着。 许华浓便是微微垂了头,模样冷清的很,老祖宗瞧了一眼,又觉着厌烦,她素来便是觉着四姑娘的性子太淡,日后可是没什么出息来。 一直到从老祖宗的屋子里出来,许华浓的脸色都没什么变化,她早早的便是料定了老祖宗的念头了。 上一世的时候,这个宴会也是她自己独自一人去的,便是给了赵氏可趁之机。 若不是因为赵氏,还有夏草那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她许华浓,还不至于落那么大的脸面。 老天又给了她一次机会,那边是等她东山再起吧。 左右都是一个愁绪来,还管 他千丝万缠?便唯独剩个快刀斩乱麻罢了。 一直弯腰恭送这几位长辈走,许华浓才是直起了身子来,可是步子还没有落下,便是听见一阵笑声:“哟,可不是这许家的四妹妹?莫非是身子骨好了,便是不怕这严寒了?” 许华浓一听这声响,便是知道是谁。 一抬眼眸,果真瞧见了那苏家的姑娘。 “苏姑娘大善。”许华浓瞧了她一眼,便是见了一个闺秀之间的礼节,虽说清高却是礼数周全,倒是噎的那苏姑娘做不出动作来。 以往这许华浓瞧见她都是个恨不得脖子抬上天的模样,怎得今儿是换了个脸色? “倒是换了个性子,可活该是受了罚。” 那苏姑娘又是一阵言语讽刺,却是瞧不见许华浓有个什么脸色来,一怒便是拦了 她的路:“我可是随着你说话呢,你还是当作瞧不见我了?” 苏姑娘的声音有些大,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到时候是怎么都说不妥了,许华浓淡淡的笑了笑,说道:“老祖宗可还是在里头等着苏姑娘呢,如果不怕坏了礼数,也就随意苏姑娘拦着。” 苏姑娘的脸色一阵发白,才是惦记起来这个。 她本来便是一大清早拜访,正赶上人家早晚定省,就已经很没有规矩了,如果在晾着人家的老太太—— 却又不想在许华浓面前失了脸面,冷哼一声便是转身离去,心里却是提着心思琢磨着怎么给许家老太太说好话儿。 她可是想着,到时候要借着许家大姑娘走一趟宴会呢。 正是这般想着,却是冷不丁撞上一人来,训斥都压在了喉咙里, 却是瞧见了许华清温婉的脸面来,才是生生的咽了回去。 “苏姐姐这是去了哪儿?”又是故作惊讶的抬高了音量:“可是我那四妹妹又惹恼了姐姐?” “倒不是如此。” 苏姑娘虽说有些莽撞,却还是分辨是非,左右拉着许华清,却是念到:“我过些日子可是要去个聚会,你知我家中无姐妹,便是邀个手帕交去,一会儿子你倒是随着你们老太太提一嘴,我好歹也是刚来,不熟你家老太太的喜风,唯恐冲撞了去。” 许华清眼眸一转,倒是轻声询问:“是哪家的帖子?” “还能是那几家?左右就是关东的那个糙汉子,鲁莽匹夫。” 苏姑娘说的不屑,许华清眼眸却亮了起来,关东的哪家,唯独便是顾将军一家,若是能攀附上这等关系—— 第六章 嫡母暗算婆子笑脸 想着,却是若有若无的回了一个眼眸,正瞧见许华浓绰约生姿的背影,一咬牙,便是生生的缠了苏姑娘去。 许华浓,你便是瞧着,不过是生了个好命,有了个好婚事儿罢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指不定是谁先走到头儿了! 次日一大早儿,便是有人送来了东西。 大太太甚少送东西来,只有逢年过节才能走个场子,倒是今儿出了奇,林林总总送了一大堆来,虽说都不是什么上了档次的东西,但是好歹瞅着都是个好看的。 下人最是奴颜媚骨的东西,以往四姑娘并不受宠,也不是给这什么好脸色,下人也敢懒散几分,左右四姑娘的性子,也不会多说什么,到是今儿一瞧见者阵仗,以往偷 懒耍滑的奴婢都要吃上一惊。 “四姑娘可是拾掇好啦?外头的马车可等着!” 却是听见一阵喊,就瞧见个打扮的妖娆的婆子站在门口叫喊,也不进院子,脸上隐隐带着不耐烦的模样来。 叫了半响,惹得丫鬟们都去瞧,却也没见到有人出来。 那婆子名唤张嬷嬷,是赵氏手底下一条好狗,在主子面前自当是个乖的,可是一转身却是能咬的紧,一般的丫鬟瞧见了都是发怵的。 果真,半个院子的丫鬟都不敢去搭话儿。 那张嬷嬷隐隐不耐起来,竟是喊道:“你们这帮丫鬟都是死了的?便是自家主子都伺候不好了?便是不怕迟了时辰,老太太怪罪了!” 这话听着是给四姑娘惦记怕迟了时辰,可是怎么听着都是越矩 的很,又是在院子外头喊着,才是个不分礼数的。 “嬷嬷若是觉着耽误了时辰,大可自己去寻了大太太去,在外头站着喊着什么,可是觉着四姑娘的院子都不能下脚了?” 便是瞧见个瘦弱的小丫鬟推开门来,柳眉倒竖透着几分凌厉来,这话说的也是厉害,竟是噎的那张嬷嬷半句话说不出来,半响才憋出来一句:“你倒是哪家不开眼的丫鬟?耽搁了去外头走门子的时辰,你担待的起!” 还不待那丫鬟说话,却是听见一阵轻柔的声音:“冬虫,退下。” 便是瞧见四姑娘身着一身雪白的长袍,裹着一身淡鹅黄的长裙走出来,并没有多余的装饰,却是瞧着一身贵气来,张嬷嬷都是被唬了一下,才是开口:“四姑娘可算是出 来了,外头马车可是等急了的!大太太遣着老奴来寻您呐!” 又是念叨:“四姑娘怎得穿的这般素净?大太太可是费尽心思给您寻了好看的衣裳呢。” 说着,又是左右看了看,却看到院子里堆着一堆东西。 就是大太太昨晚叫人送来的东西,眼瞧着这东西都没收拾,就应当是刚到。 张嬷嬷暗恨,怕是那些个没开眼的东西,寻摸着从里面捞了点油水儿,要是耽搁了大太太的事儿,这些个丫鬟吧条命也不够陪的。 却又看了一眼许华浓的装扮,不由得暗自点头,也不必大太太送的东西差了哪里去,四姑娘是许府生的最娇艳的,纵然吃穿用度不是如何奢华去,却也拿得出手。 左右也不会耽搁事儿,哪家公子,应当也 瞧得上。 “母亲在马车上等我呢?” 许华浓凉凉的瞧了一眼张嬷嬷,张嬷嬷立刻点头应者,还不待说话,却听见许华浓笑道:“张嬷嬷莫不是老糊涂了?早晚定省的时辰还没过,母亲自当是在老太太院子里的,你可莫要胡说。” 张嬷嬷心里咯噔一下,却是强颜笑道:“四姑娘是不知道,老祖宗可是早就给了宽限了,唯恐迟了时辰去。” 许华浓淡淡的笑了笑,却是并不理睬,自顾自地提了裙摆就走,那张嬷嬷怎么肯任着她走?便是一直缠着,许华浓压着一身端庄,并不理睬,倒是冬虫按捺不住,瞥了她一眼,便是冷嘲热讽。 “我家姑娘还不曾见过老祖宗,怎得是急匆匆地出门子?好似是外头多大都没见识过似的。” 第七章 冬虫夏草奴婢心机 冬虫嘴毒,又是个心气儿高的,自小便是跟着许华浓,却是得罪的人太多,许华浓的日子不好过,她更是受欺负的。 但是却是衷心护着许华浓,只可惜,前世的时候,眼瞧着许华浓要嫁了,却是翌日清晨,在结冰的水池里发现了冬虫的尸体。 这是许华清给的她最沉痛的一个教训。 只是当初她并不知道冬虫的死是许华清所为,直到临死,她才知道冬虫当初为何会横尸水池。 她到底还是不够心狠手辣,也还是太高估自己了。 张嬷嬷脸色不好看,暗啐了一口于唾沫,骂了一句骚浪蹄子,却也不敢唐突,就跟在后头。 许华浓到底不受宠,又是庶女身份,自当是住在最外围,走到 老太太哪里,少说也要小半个时辰。 抬眼瞧着天色,还早。 却是秋风浸人的骨头凉的很。 “四姑娘可是要骑了步撵?可省着一会儿乱了气息去,还要让老祖宗等着。” 张嬷嬷又凑过来,舔着脸笑道。 步撵这东西,若是想坐,也可以,像是许华清,有时候懒得走路,亦或者是要摆个场子,总要坐着步撵。 只不过老祖宗却是喜欢摆弄这些场子,有道是上行下效,老祖宗喜欢,下头的人也跟着学,只不过,许华浓却是没有这个身价来。 又是要去给老祖宗见礼,若是还摆弄这些个场子,怕是要被老祖宗介意。 老祖宗虽说年岁大了,但是却是个性子狭隘的,但凡一点的得罪都是要摆脸色,姑娘们除了 许华清,都是不敢跟老祖宗如何亲厚。 却也是知道轻重,都没有去搭理张嬷嬷的话儿,张嬷嬷一路走着,又是没人搭理,又想着大太太安排下来的事儿怕是弄不好,便是抓心挠肝的难受。 却是没想到,路上还能碰见许雨。 许雨虽说是嫡次女,可是二房的老爷在敛财的方面可是有本事的,又是常年游走在外头,油水多的很,除了规格上比不过许华清,旁的却都是要压许华清一头。 许雨的住宅可是比许华清都要辉煌几分,路途也是近的很,怎么拐,都拐不到这里来。 “四妹妹来的好迟,姐姐这般等你,可是要罚。” 许雨笑着,又迎上来,亲亲热热地抓了许华浓的手来,竟是专门儿等着她。 “二姐姐 不早跟着妹妹说,都是被秋风寒了身子。” 许华浓一惊,连忙顺着她说,心里却是打起鼓来,许雨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无利不起早,虽说瞧着柔顺温婉的很,实际上浑身都是刺儿,就算是过了她的身旁,都恨不得刮下来一片肉,平素里最是瞧不上自己的身价,今儿竟是在外头一直等着自己。 瞧着原本七分颜色的脸,都是给冻得发红来。 “哪有甚么娇气!” 许雨笑得亲热,又是一路抓着许华浓的手,心里却是有些古怪,许华浓那般孤傲的性子,许家的人儿上上下下都是有几分清楚,这几日却是瞧见许华浓跟变了个人儿似的,处事竟都是圆滑了不少,难不成真是这一顿罚给换了心性来? 又是惦记着,可 莫要又生出来什么变故,她可是好生等着这一次一鸣惊人呢,当然,前提是能缠了许华浓去。 就是这么一犹豫,许雨便是惦记上了,左右她也不是大房的人,那赵氏又是没少跟着母亲争斗,这一次给她弄个后宅失火,也是不错。 便是淡淡的笑了笑,瞧了后头的丫鬟一眼,那丫鬟聪明的紧,便是顾自去缠了张嬷嬷去,张嬷嬷被缠的发急,却又不好发火儿,眼睁睁的瞧着二姑娘不知道跟四姑娘说了什么,却又缠不上去。 只得是狠狠地瞪了一眼那缠人的丫鬟。 待到走到了一座假山旁边的分岔口,许雨便是自己寻了由头,和许华浓分开了。 许华浓神色不变,一直到许雨都瞧不见了,才是转身,换了个方向走着。 第八章 礼节周章母亲慈颜 张嬷嬷心里抓着痒痒,眼瞧着许华浓走的端庄,便是想要问,可又是觉着越距,虽说四姑娘身份不高,但是性子却是孤傲的很,虽说对待别人还算是态度亲和,但是未必能给她好脸色。 再者,若是越距了去,被大太太瞧见,怕是少不了一顿罚。 冬虫却是个耐不住的,跟在许华浓的身后忍着,却又忍不住,一双眼眸四处乱瞟,许华浓便是笑她:“还真是耐不住个性子来,我便是白教你学那些个礼节。” 冬虫便是讪笑,又是问:“姑娘可是懂,二姑娘方才说那些话是甚么意思?怎得是转了个身儿就不见了?” 二姑娘方才跟着姑娘没头没脑的念了一句“桃花开的迷人眼呢”,又是寻了个由头走了。 “二房的人,左右也不好跟着咱们走着。” 冬虫自己反应过来,左右念叨了一句,又是抱怨:“二房太太小气的很。” 二房王氏可是没少跟着大房赵氏争斗,明争暗斗,只是顾着抢一个许家的大头来,所以大房和二房都不是如何和谐。 冬虫只是惦记到了这里,却是不知,那许雨也是个心气高的,估摸着是觉着跟许华浓一个庶女走在一起掉了身价去,才是自己先行走了一步的。 许华浓却是不大想猜测这个,只是觉着许雨有几分企图,却又懒的惦记,像是许雨这样惟利是图的,到时候她自己会凑上来的。 只不过,她倒是很好奇,是什么东西,能让许雨这样等待自己,又是冒着些许风险,给自己说了那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她身上有什么好处? 左右这么一瞧着,许华浓又是苦笑,要说她这一身孤冷,秋风遇见她都要收几分力道,怕吹散了这一身消瘦吧。 却是已然到了门口了,守着门儿的丫鬟懒散的通了报,正瞧见从里头出来的丫鬟。 “可不是四姑娘,老太太念叨您可是念叨的紧呢!” 那小丫鬟面色含笑,名唤杏花,是老太太身旁的得力的丫鬟,乃是老太太的一个落难妯娌的孙女儿,便是留了身边,分外得宠,只是念叨没个身份。 “杏花姐姐惦念。” 许华浓冲着她笑了笑。 这杏花算是她在偌大的许家,少有的喜欢的一个姑娘,又是聪明伶俐,岁数不小,但是稳得住心思,后头夺了个时机,便是顺着老太太的手里,攀附上了个豪门 去。 虽说是个妾,却也是飞上枝头了。 “你这姑娘,便是不可安生。” 杏花瞧着许华浓喜欢,便是不大生分,却也不敢越距,只是小瞪了她一眼,嘴唇怯懦,却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她这个身份,还是罢了吧,若是她掺和了,怕是最惨的便是她了。 许华浓倒是淡淡的笑了笑:“姐姐不必担忧,妹妹自有一番心思。” 否则,她怎敢单枪匹马便来迎着? 杏花讶然地瞧了一眼许华浓,却又不敢多看,便是带着她一路进去。 大太太瞧见许华浓姿态绰约的进来,脸色表示有些冷,瞥了一眼跟在后头的张嬷嬷,张嬷嬷垂着头,不敢言语。 大太太是存着把许华浓诓骗到门口去的心思,路途遥远,她若是去了门口,便是 来不及回来,到时候随着老祖宗编扯,说不定沉着老祖宗的心思,今儿的事儿要是顺利的话,还能直接—— 想着,便是瞪了一眼下头的张嬷嬷,真是没用的东西。 “孙女儿来迟,给老祖宗见礼。” 姿态好看的很,又是个礼数周全的,老祖宗的脸色才是好看了一些。 却是没有叫她起来。 许华浓便是一直见礼,竟是生生的挨了小半柱香的时辰,老祖宗不开口,许华浓浑身都浸了冷汗,腿部都在打颤,却依旧维持着见礼的姿态。 老祖宗才是满意了来,院子里的姑娘们并没有学过正统的礼仪,她只想是敲打敲打许华浓,虽说是个庶女,但也不能丢了脸面去,却没想到,许华浓比她想象之中,要争气很多。 一身装扮也是不输人的。 第九章 姑娘讽刺暗藏玄机 恰巧外头几个姑娘踩着时间进来,许雨竟是随着许华清一道儿前来的,两人瞧见这场景,只道是许华浓挨了罚,却也是没多看。 许晴跟在后头,却是冷冷的撇了撇嘴。 “起来吧。”老祖宗才是张口,抿了口茶水,淡淡的说道:“晚上回来去账房取点东西,许家的姑娘,总也不能短了东西去。” 此话一落,便是惹得众人都跟着瞧许华浓,或多或少都是有些疑惑,老祖宗不是罚着呢么?怎的是这般快的变了脸色? 却是来不及多问,刚一从老祖宗的院儿里出来,许华浓便是被大太太带走了。 许雨便是有些焦躁,狠狠的跺了两下脚,才是愤愤的转身离去。 许晴缓慢的跟 在许雨的后头,目光灼灼,却又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马车辘轳。 地面凹凸不平,许家处于东街的最末尾,地段并不是如何好,但是却是身份的象征,东街都是官宦之家书香门第,许家纵然是住在最末尾,却也是有几分底气,可非奢华阁楼可比拟。 去的地方,却是个西街。 西街一般都是商贾之家大富大贵人家的街道,也有一些官员,但是并非有甚么权利,但是却都是财大气粗之辈。 许家虽说是官宦人家,但是手底下的田产和商铺却不多,底子也薄,唯独二房富裕一些,却也轮不到其余的房来瞧着。 自古财帛动人心,更何况西街这样的地方。 大太太前世的时候便是生了心思,想要拉拢个西 街的人来,唯独只有她一个庶女,便是给扯了过去。 若是能将她嫁给个商贾豪门,得了一笔银两不说,还能给许华清铺路。 但是却因的已经走了婚聘礼数,最终作罢,只是,却也是毁了她的名誉去,否则让许华清代替她做主母的事儿,不能这般顺畅。 只可惜,今时不同往日。 许华浓心里正是打着这些个心思的时候,却是嗅到了一点不同的味道。 这个味道好熟悉。 似乎,是从马车底下传来的。 许华浓并非是好奇之人,只是惦记着这是她坐的马车,若是出了什么事故还要牵扯到她的头上,却是一俯身,还没待看清楚什么,便是脖子一凉。 瞧见了眼前的东西,许华浓便是想起了这是什么 味道来。 血腥味儿。 许华浓瞧了他一眼,看得不怎么分明,倒是浑身浴血,身上裹着像是武将长袍一样的衣着,唯独一双眼眸分外分明。 两人怔怔地对视几秒,那人大抵是觉着这般镇定的女子分外少见,便是多看了两眼。 却听见外头有人唤着,是夏草,冬虫在外头守着,只不过大太太在这儿的时候,她都是不敢说话的。 夏草在唤她出去。 两人对视,那人的手缓慢的收回去,许华浓静静的提着裙摆站起来,过程很慢,外头的人一直在催促。 待到许华浓刚刚站好身子,那人也刚缩回去,夏草撩开帘子,正巧看到许华浓提着裙摆冷冷的盯着她。 夏草便是硬着头皮:“奴婢可不是怕着姑娘 在马车里忘了时辰,可不是没听见奴婢的声音么。” 她到底是个丫鬟,纵然四姑娘不受宠,也轮不到她来掀帘子来,越距可是要受罚,四姑娘以前不兴这个,却不代表她可以胡来。 许华浓却是没搭理她,瞧见到了门口,便是提裙子下去,冬虫在下头接着,许华浓的心便是暖了一下。 恰巧瞧见夏草跟在后头,许华浓冷笑几分,却没给什么脸子,左右也是要换个丫鬟,倒是她自求多福。 大太太才是下来,门口迎着一个装束颇有几分艳丽的婆子,瞧见了大太太笑得欢愉。 也不知二人说着什么,许华浓站在后位,却是听不太清,一路垂着头跟着走,入了后院儿。 暗中却是悄无声息的擦了一把冷汗。 第十章 马车之人宴会争端 马车上的那人,感觉好危险,幸而,没有什么交集,也没有甚么危险。 至于这样莫名其妙的人,许华浓并不想去追究,这个世界上解释不通的人太多了,就例如她许华浓这一世糊涂的来过,又有谁能解释得了?左右都没得出来甚么差错的。 便是持着这般心思,许华浓随着向里走,一不小心,却撞了个姑娘。 才是抬头,正瞧见这姑娘的脸庞来。 许华浓便是心头巨震。 方知画。 方家有女初长成,豆蔻年华画方知。 “姑娘,您可安好?” 方知画也是惊了一下,瞧见面前这姑娘生的颜色十分,身上又是着着儒裙,规格甚高,瞧者应当是个官家女子,父亲自此前来多加叮嘱,便是叫自己多结交些贵人,可 莫要冲撞了旁人去。 “姑娘多礼。” 许华浓心里满满的都是悲愤,整个人都要陷入到回忆之中来,却被面前这张清水出芙蓉的脸颊所震撼,才是恍惚间勉强回了个礼。 便是随着已经走得有些远的大太太跟了上去。 浑身都是没了力气一般,勉强跟了上去,却是想起前世,程墨和这方家姑娘爱的死去活来,不顾家中反对,娶了她为姨娘。 面上瞧着这方家姑娘是个宁静致远的,实际上心细如发又是个蛇蝎心肠,手段倒是不少,也会有一些破绽,但是偏生程墨又是宠着她,不光是自己,连许华清都在她身上吃了不少苦。 可是,怎么会在这里碰见? 她上一世,可是对方姑娘一点印象都没有。 左右一想,这方姑娘身份并不高,估摸着入 这个宴会都是要点麻烦,又是个商贾之家,应当也便是偶遇。 也许,上一世的时候,两人也是见过,只不过,彼此之间并未多在意罢了。 只可惜,她现在背负着一个沉甸甸的仇恨,怕是忘不掉。 却是眼瞧着一帮姑娘都走到了一起了,姑娘们有的都是熟识,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原本应当就是认识。 几个太太也是坐在一起讨论的欢愉,不过却都是围绕着大太太,从这些太太的衣着上便是能瞧出来,没有什么个规格的衣裳和装饰,估摸着,都是商贾之家。 怪不得老太太只叫着她一个庶女来,大太太来这宴会都是自降身价了,估摸着老太太能让她来,也便是想着做人留一线,要不这家当真发达了,官禄亨通,许家抱大腿也来不及。 不过 这园子占地却不小,又是听着旁边的姑娘议论。 姑娘们都是好眼力,眼眸都止不住的向许华浓的身上飘,若是能结交下来这官家子女,日后都是有几分颜面。 “许家姐姐可好?” 却是听见一阵笑,许华浓僵着身子转过去,果真瞧见方知画面目含笑,瞧着分外明朗。 倒是笑得惹人喜爱的紧,若不是许华浓知晓她的手段来,都要叫一声亲热了。 “方家妹妹大善。” 许华浓冲着她笑了笑,却是见了一个闺礼来。 方知画心里一惊,她是打着心思想要跟着许家四姑娘勾个关系来,许家四姑娘三女皆嫡,唯独四姑娘是个庶女,应当好攀附一些,却没想到,许华浓竟是识得她。 许家四姑娘怎么会识得她? 却正是瞧见几个太太已经携手 入了院子了,都剩下自己的闺女在院外,一些个太太进门之前都是跟着自家姑娘叮嘱几分,唯独许大太太,瞧都是没瞧的。 许华浓盯着赵氏的背影,微微垂下了头,转身笑道:“方家妹妹也是独自一人么?” 便是听见方知画笑道:“可不是,我家三妹妹自小便是个骨子弱的,便是只有我自己一个人寻了来。” 又是多了几分艳羡:“论起来,我还不能随意参加这样的宴会,这倒是我第一次来呢。” 这是在隐晦的说自己身份不高。 若是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估摸着就被她这般示弱给骗了,一般的姑娘都是在意身份和地位,不说官商也说嫡庶,这般示弱,却是能博得一些人的虚荣心来,倒是对她能够好几分。 只不过一般的人都羞于张口罢了。 第十一章 旧人相见分外眼红 “我也是第一次出来。”许华浓却并不接她的话,只是笑了笑,也没瞧出来甚么变化来。 方知画便是心里一跳,只道是这许华浓是个高傲性子,可能是这一招没用,迟疑了片刻,又是厚着脸皮磨上来。 姑娘群里却是多出来个人儿,笑颜如花的在前头说着什么,大部分姑娘都是凑了过去,只不过许华浓离着远了些,便是听的不甚清晰。 倒是人群都开始动。 “许姐姐,江都侍郎的后院儿占着一大片桃花林,本是一商贾之家的,修筑之时可是累死了一批工人,听说规格甚是庞大。” 方知画瞧着许华浓不喜不悲的脸色,心里暗骂,却是笑着凑上去:“许姐姐不若也是跟着凑个热闹罢?妹妹听说, 那林子里好玩儿的多着呢。” 许华浓本是无意的,她想要绕开这林子,便是因为许雨有意无意提起了这桃花林,但是话到了嘴边儿,却是一眼瞧见了张嬷嬷。 张嬷嬷偷偷摸摸的从旁边绕过去,而且还若有若无的看了一眼许华浓,目光掠过许华浓身旁的方知画的时候,眉头微皱。 许华浓便是改了主意了。 “一道儿去罢,不过都是深秋了,这桃花儿也开不起来,若是满面秋风,岂不是凄凉的很。” 说着,却也是走在了前头,混在人群中间。 方知画便是瞧了许华浓一眼,瞧见许华浓是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便是笑道:“里头好看的可都不是桃花呢。” 许华浓挑眉,却是四下瞧了瞧这些姑娘们,面目含春,彼此都 是说着一些悄悄话儿,手里抓着一个香囊,有的姑娘还反复摩擦着。 这些姑娘的岁数,都在十六十七之间。 比许华浓还要大上三岁左右。 都是正好的议婚的岁数。 许华浓暗自咬牙,她前世来参加这宴会的时候,可没心思想这么多,怪不得那群人当时做下了那般过分的事情,都没有如何追究。 赵氏果真是好狠的心肠!又是在这么个场合,如果不是婚约在身,怕是就真的被她得逞了。 前世便是自己初出茅庐,又是性子高傲,不屑于耍弄小手段,也不屑于跟一群庸俗的姑娘为伍,便是自己走着,没想到,却是碰上了一群公子。 那一群公子看上去都是富贵人家的,只不过都没有个装饰,应当都不是官宦之家。 却也 是一群品行低下的,又是因的许华浓生的貌美,便是出言调戏,虽说也没有做出什么,但是到底还是损了名节。 虽说是男子无礼,但是损的确是女子的名节,而且,又是个变相的给自家儿女寻这如玉郎君如花美眷的宴会,便是也没多少人有意追究。 还有一家公子后头竟是寻上了门来,许诺重金下聘许华浓,老太太没有多管,大太太自当时有这个心思,只不过许华浓当时心高气傲以死相逼,才是没有得逞。 但是经过这些个事情之后,许华浓的名声却已经是毁的七七八八了。 便是这般琢磨,却是听见前头一阵清脆的箫声,许华浓便是顺着这些压抑的困心的回忆之中挣扎出来,只是觉得浑身都丧了力气,拖着裙摆,便是不想再走 。 一抬头,却瞧见黝黑干枯的枝丫,桃花未开的时候枝丫纵横,姿色还不若野花,时辰未到,又有何可赏。 却是一眼瞧见了桃花林的深处,果真是有一些少年英郎的,那些少年郎估摸着也是熟识,三三两两聚集,其中不乏温和如玉翩翩少年,惹得姑娘们满面绯红。 许华浓却是瞧不上,只是绕着四周看了一圈儿,果真瞧见了几个华服公子。 时间已经过去太久了,就像是去年飘在冬日里的雪花,早便是消融的只剩一片凉意,冷的许华浓骨头发寒。 “许家姐姐,妹妹瞧见前头一片热闹,不若是我们也跟着瞧瞧?” 方知画按捺不住心思,目光四周转着,突然落定到一个方向去,目光灼灼。 许华浓便也是跟着看了过去。 第十二章 前世今生好生谋算 只一眼,如遭雷击。 许华浓恍惚之间明白了,为什么程墨待她一直不曾真心,就算是她暗地里用了手段,也没瞧见程墨待她真诚多少。 原来在最开始,在这宴会上,她最落魄的姿态,便是被程墨瞧了个清楚!怕是程墨从最开始便是瞧不上她了吧! 便是瞧见不远处,有一淡雅长衫的公子,手中持着一根古萧,面容甚是冷清,左右瞧着也没甚么动作,偏生生得一副俊朗模样,惹得四周的姑娘都禁不住的去瞧。 倒是碍着礼数,不敢作为。 “许家姐姐,那边的人气儿足着呢,咱们一路也跟过去吧?” 方知画虽说这般说,可是一双眼眸黏在程墨身上却是挪不开来, 许华浓到也不拆穿,只是一路跟着,倒是隐晦的瞧了一眼。 果真。 那群人瞧见她处于人群之中,便是有些迟疑,不大好下手,却是一路紧跟着,眼瞧着这般姿态来,应当就不是甚么偶然了。 赵氏果真是煞费苦心,就是不知道,老太太这一次只叫她自己去,又是为什么,老太太心思深沉的很,不可能不知道赵氏的算盘,虽说她自己不会这般做,但是却将这件事情隐晦的推给了赵氏,顺着赵氏的心思。 老祖宗看不上她庶出的身份,更看不上她的性子,也觉着她没有个甚么手段,虽说赵氏办事手段阴狠,却是因为许华清比许华浓有手段,许华浓生母又是不在,无人给许华浓撑着一把脊梁,老祖宗便也 是当作自己看不见了。 许华浓冷笑着归拢着这些念头,只是觉得很久之前聚集的被自己忽略的小事都凝结在一起,就越发心寒。 可是左右一想,这大概也跟自己当时那般没本事有些关系吧,谁都不愿意在必输的棋子上压下赌注。 却是正瞧见几个闺秀围着程墨在说什么,虽说那几个女子面容也算娟秀,只是身份着实不高,程墨并没有多瞧着。 许华浓的目光缓缓地落到了身旁的方知画的身上,方知画两眼都黏在程墨的身上,自当是没有瞧见许华浓的目光。 难不成,这就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吗?一念至此,便是生出来些许仇视的情绪来,却又是生生的按捺下。 时机未到,时机未到。 再者, 程墨和方知画,待她并无阴谋,纵然后来她和方知画有几分谋算彼此,却也是点到为止。 再者,害死自己和腹中胎儿的,可不是她方知画。 “两位姑娘步履匆匆,可是得了桃仙召唤去?” 说话的是个油头粉面的公子,面容还算是俊秀,只是一双眼眸下作的很,四处瞧着,又是晃荡着手上的扇子,秋风逼人,也不嫌冷。 桃仙,说的是个桃仙,实际上是说两位姑娘是春心泛滥,冲着哪家公子去了。 许华浓还好,早就料到了,也不算是慌张,方知画却是急得面色通红,又是不好大声呵斥,只得是拉着许华浓向旁边绕。 却是四周都被一些华服公子给挡着,仔细一瞧,方才那几个人都在,几位姑 娘也聪明者,瞧见了这里的事儿,便是若有若无的退开了些许。 明哲保身。 “公子是何故绕着我们姐妹?这可是侍郎的府邸!” 方知画大抵是觉着许华浓话少,孤僻,又是因的她岁数大了几分,还念着要跟许华浓搭上线,便是挡在许华浓的前面。 倒是惹得许华浓有几分暖意,方知画这般作为,倒是有几分仗义。 “方家妹妹生的可真是俊,只不过,哥哥还是喜欢后头这位妹妹。” 前头带头的公子晃了晃手中的折扇,说的笑嘻嘻地,可是其中的威胁却是叫方知画浑身发凉。 骨头发寒。 方知画飞快地权衡了一下利益,又瞧了一眼身后的许华浓。 颜色芳华吐春露,一笔寒风缠青丝。 第十三章 出手相助又入狼窝 美的叫人心醉。 可是,就算是美若天仙,也不能把自己也搭进去。 一咬牙,方知画的步伐已经向着旁边迈开,却是听见一声如玉的温和笑声来:“早天程兄便是随着小弟说了,这江都侍郎有几分本事,没想到,江都侍郎的后宅,也是热闹的很呢。” 这话说的尖锐犀利,可是连带着江都侍郎都骂进去了,语调狂妄得很,偏生说的温柔。 引得四周的姑娘都过来瞧,便是隐约听见几分惊呼来。 方知画也是顺着瞧过去,又不着痕迹的做出来了一副保护许华浓的姿态来,算是高挑的身材将许华浓挡的严严实实的。 倒是旁边那几个富家弟子,都是有几分眼力的,眼瞧着过来的这郎君 着装豪放不羁,发鬓也不是如何严谨,并未严格按照礼数来,却偏生生的俊美的很,瞧着消瘦,可是在腰间,挂这一把刀。 绣春刀。 扑面而来的压力震得那油头粉面有些发慌,晃了晃手中的折扇,变脸一样换了张脸:“哎呀,外头的酒味儿浓的很,兄弟们跟着我走着。” 说着,便是冲着那过来的郎君见了个礼,匆忙走开。 只不过,离开的时候,意味深长的瞥了一眼一直站在方知画后头的许华浓,仅仅擦肩而过的一个瞬间,许华浓便是感觉到了那目光之中的侵略性。 赵氏找了个不错的狗。 “多谢两位公子。”方知画面色发红,忸怩着见了个礼,便是垂着头不好抬起。 跟在那郎君后头的,却是一身玄 白的程墨,目光转了转,又是勾了勾笑:“容兄并非是这般好事之人。” “美人在前,又怎能视而不见?” 便听见那容公子哈哈一笑,说的甚是爽朗,一双眼眸像是带了剑芒一般,许华浓感受到了一股压力。 压力。 略微抬头,便是迎进了一双深邃的眼眸。 许华浓怔愣片刻,才是猛地反应过来。 这可不是方才在自己车底里见到的那人吗? 虽说那人满脸血污,可是那股子气息她是忘不掉的,方才还是那般狼狈不堪的人,怎么没过半个时辰,便是这般风度翩翩,咄咄逼人? 不知是不是她的想法使然,许华浓竟是觉得自己嗅到了一股子血腥味儿。 却是突然被人碰了一下袖子,许华浓兀然惊醒,才 发觉竟是四周的姑娘都是不怀好意的瞧着她们,方才她与这容家公子“深情对视”,可是叫着一些闺秀面色发黑。 “两位姑娘受惊了,不若是凉亭一聚?” 便是听见程墨温和说到,又是在前头引路,惹得旁边的姑娘都面色发红的盯着许华浓和方知画。 程墨瞧着是个沉稳的人,但许华浓知晓他不是,程墨心思细腻却又有几分高傲,最是喜欢旁人对他的赞美,也喜欢看到落败的人的落魄,也喜欢瞧见姑娘们的仰慕。 与此同时,他也更加有礼。 “公子侠义心肠,小女感激不尽。” 方知画身心都垂进了程墨的一缕清风里,匆忙跟了上去,都是顾不得女儿家的礼仪。 就算是旁的商贾之家的女子瞧了,都是略 微撇嘴,却又是满面羡妒。 许华浓踩着正步,罗裙裹着腿,走得不快,可是身旁大跨步的容家公子,却也是笑吟吟地跟在她的身旁。 许华浓被他身上的压力激的浑身冷汗,却不抬头,只是勉强撑着。 容家公子,也不知是哪个来头,她素来孤僻,又是家中庶女,甚多的繁华都轮不到她的眼来,自当也是没听过这容家公子的风头。 可是瞧见这宴会都能佩刀来,应当不是什么身份低微的人。 许华浓有些不敢去瞧那把刀,也不知这刀是浸了多少人的血,却又是苦笑,跟自己那点血海深仇比起来,这容家公子不知是多造孽。 却到走到了略微偏僻的地方的时候,腰间一松,便是瞧见了身边站着的人儿手上多了个东西。 第十四章 手帕相赠琉璃花落 手帕。 上头绣着一朵寒梅,还用银丝勾勒出一个小字来。 是华浓。 “春风扶栏露华浓。”容家公子笑着瞧了一眼许华浓,晃了晃手上的手帕,笑道:“美人相赠,也没有个甚么可还的。” 却又不知从哪儿变戏法似的掏出来一朵花儿来,许华浓久处深闺,还不曾瞧见过什么花是这般模样,甚是晃眼,不待她仔细瞧着,便是头上一紧,略微有些重。 “红粉美人,赏心悦目。” 容家公子说罢,竟是这般转身离去。 许华浓惊诧片刻,抬手便是想摘了这花儿去,可是手指一碰,却又是生生的顿住。 不能摘。 这容家公子来头不小,冲着方才和程墨那般言语来瞧着,应当是个官家子弟。 程 墨甚少对旁人有什么好脸色,但是方才对着容家公子分明有几分敬畏,身份应当不低,不管他是为了什么,对许华浓表现出几分兴趣来,也不管他是出于什么心思。 或者是兴趣,或者,是因为马车上发生的事情。 这条贼船,许华浓必须上。 唯有与这种人扯上关系,许家拿捏她之时,才会慎重几分。 而且,程墨还在这里,两人都不曾表露身份,程墨应当也不知晓她。 左右便是一场好戏,就瞧这是谁能唱的欢了罢。 一阵嘲讽。 便是这般寻思,许华浓步伐又快了一些,正想着赶上去,却听见:“哟,也不知是哪家的姑娘,以为自己在一帮铜臭味儿里是个有身份的了?竟是都向着容哥哥走着?” 铜臭味儿便是说那些商贾之 家的女子,自古以来对商人都是颇为打压,这女子说的吧倒也不错。 只是四周的姑娘们面色都有些愤愤,纵然她们身份不如人,却也甚少被人如此嘲讽。 许华浓心头一跳,便是装作自己听不见。 岂料许华浓脚步刚迈开,便是被人拦住。 面前多了个人出来,仔细瞧一眼,许华浓便是手指间有些发紧。 是个刁蛮女子的模样,头上却是冠着凤头簪。 凤头簪! 前头的人已经走远了,不知是有意无意,那容家公子竟是当作自己没瞧见一般。 “姑娘何出此言?” 挑眉瞧了瞧这姑娘,许华浓又隐晦的看了一眼四周,这里聚集着一些姑娘瞧着,又因为方才这位面前的姑娘出言不逊,又都是有几分不平来。 “我何出此言?” 那姑娘瞪着眼睛,不断冷笑:“也不知是从哪里跳出来个庶女来,都是生了天大的心思,竟是这般扯着脸皮缠着容家哥哥,也不瞧瞧自己配不配的上这琉璃花!” 琉璃花? 许华浓便是心中一跳,这容家公子是个甚么意思,居然将这种东西送了她去,怪不得方才觉着不对劲儿,这花儿分量颇重,并不像是真花儿,只不过她一直存着些心思,便是没有去碰。 “我配不配的上这琉璃花,容家公子自有定论。” 四周人太多,许华浓也并非争辩口舌之辈,只是对方不依不饶的挡在前头。 尽显刁蛮本色。 “你是哪家的姑娘?倒是报上名儿来叫我瞧瞧,这般铜臭味儿的宴会姑娘都是不嫌掉了身价。” 那姑娘说着,便是一脸鄙夷的 瞧着旁边,竟是抬着白嫩的手掌扇了扇自己的鼻子去,那一份嫌弃可是淋漓尽致。 四周的姑娘面色都惨白下来,恶狠狠地盯着她去。 “姑娘若是这般嫌弃,大可转身离去才是,若是在这地方呆久了,真怕姑娘浸着浑身臭去。” 许华浓素来都是个性子傲的,纵然后头得了几分前世今生的仇绪来,却也是本性不改,一阵冷嘲热讽,却也是不管那姑娘是个甚么脸色。 瞧见许华浓要走,那姑娘估摸着也是没吃过这么大的亏去,便是直奔这许华浓这边走,却是许华浓腿脚灵活些,但是有些姑娘却是怀恨在心,估摸着是她方才那般口出狂言得罪了众人,竟是趁乱,有人在后头推了那姑娘一把。 便是人群呼的散开来,唯独剩下那姑娘倒在地上。 第十五章 树下敌人埋下隐患 剩下的许华浓便是没瞧见了,她走得快,也唯恐那姑娘记住她的脸面来,那姑娘衣着打扮一瞧就是个身份高的,若是被许家的人知道她得罪了这么个人儿来,指不定要给她多少冷落。 却是一转身走开,就是浑身一僵。 “许家四姑娘果真是个有气魄的,在下佩服的紧。”便是瞧见把玩着香囊的容家公子悠哉游哉的靠在一旁的树边,位置很隐蔽,旁的人不仔细都是看不见的。 应该是在一旁听了许久了。 许华浓到底是多活了五年光阴,转瞬之间便是明白过来,又是有些气恼:“你便是拿着我做了挡箭牌?” 这家姑娘明显便是心系着容家公子,却偏偏在这个时候瞧见一副“互 赠信物”的模样来,这姑娘不缠上来可是怪事。 “我救了你一回,你也救我一回。” 那容家公子笑得开怀,却是盯着许华浓瞧了半响:“庶子的日子便是这般难熬呢。” 许华浓察觉他意有所指,便是等着他说,可是他就像是卖个关子一般,笑道:“那姑娘可是个急性子,你还是先瞧瞧你自己吧。” 说罢,许华浓便是听见了后头有一阵响动,像是什么人在往这边走,步伐有些匆忙,而一转头的功夫,这容家公子却已经是瞧不见人影了。 许华浓恨得咬牙。 跟过来的必定是那个姑娘,许华浓又怎肯应其锋芒,连忙掂着小脚向前走着,不大一会儿便是浸了一身的汗。 幸而是躲开了。 这江都侍郎 家甚大,虽说修建的规格不高,但是处处都是透着一股大气劲儿,许华浓跟着走了几步,便是觉着晃眼。 怪不得老太太都能放了她来,这里头虽说一股子铜臭味儿,但是确实有几分实力。 “时间安排一下,那城南刘家规格不高,怕是放不下来,倒是今天碰见那个方家那小娘皮,可以试一试。” 那人声线低沉,但是许华浓还是一下子听出来了。 就是方才那个油头粉面的摇着扇子的那男子。 “公子,方才那方家姑娘,可是一直护着许家那位姑娘的。” 便是听见一个吓小厮谄媚的声音:“不若是城北娇姨娘陪您走一趟?您要是去了,还能好好跟娇姨娘玩一玩儿。” 那公子淫笑了两声,却是用扇子 敲了敲那小厮的头:“可莫要说这些不顶用的,就去寻那方家小娘皮,方家产业不大,又是个商贾之家,不都是在我手底下过活?而且瞧着她们私交不错,方家小娘皮又是个模样俊的,到时候若是玩个鸳鸯出水戏三人也不错。” 那小厮连忙应者。 那公子却是沉吟片刻:“这件事必须办好,咱们陈家现在也算是家大势大,就是差个仕途了,如果攀附上了这许家的关系,日后便是好走得多,那四姑娘又是个庶出,据说也不如何受宠,门槛低得很,捞一捞便是入了手了。” “倒是婚约在身有些麻烦,奴才瞧着,今儿那丞相家的儿子冲着那许家姑娘可是有几分袒护。” 便听见那陈家公子冷笑:“有个甚么用处? 这许家姑娘若是名节尽毁,那程墨又能做出来个什么?” 又是啐了口唾沫:“是个甚么东西!” 那小厮谄笑着说着“公子英明”,又是一路拍着马屁。 躲在回廊后头的许华浓惊出一身冷汗。 她果真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却又是沉下了心思,左右兵来将挡,估摸着桃林宴会也快要结束了,便是寻了个方向来,幸而她最开始便是做了几分准备,否则怕还真是绕不回去了。 她还是单个儿出来的,一路上却并没有看见回程的姑娘。 唯独只有空荡的庭院,都是瞧不见丫鬟的。 许华浓便是有些心惊,禁不住走得快了些,待到她走到大堂的时候,却瞧见一片红粉佳人,姑娘们都是聚到了一起去了。 第十六章 赵氏落空嬷嬷受罚 许华浓一进来,便是引了众人的眼眸去,不少姑娘便是神色有些嫉妒来,估摸着是瞧着这颜色刺眼的很,又是因的她是唯一这般时候回来的。 倒是礼数好看的很,规矩也很漂亮,赏心悦目的很,众人都在瞧着,目光都有些灼灼,迎着众人目光也没露了怯,礼数端庄,到底是大户人家出来的。 便是听见一些个姑娘跟着自家母亲说个些事,期间不乏对许华浓的指指点点,夹杂一些隐晦的眼神,倒是许华浓一身落落大方也没露出来不满来,任由人家上下打量。 倒是径直走了赵氏身旁,赵氏虽为客人,却是贵客,也在上位。 只是却并没有给许华浓甚么好脸色看。 却是旁边的夏草一下子扑上来,嘴里叫着:“ 姑娘是去了那儿了?奴婢遍寻了都没瞧见的,可是遭了甚么委屈了?” 这话说的是个衷心护主,又是眼珠子里都含着眼泪的,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个如何惦记主子的。 同时,四周的姑娘也都开始疑惑,方才许华浓是去了那家地方?竟然是迟了这么久才回来,而且,还出了那样的事情—— “女儿迟归。” 许华浓冲着夏草淡淡的笑了笑,却是掩盖住了眼底的不屑。 下擦就是个推波助澜的,好收拾的很,真正难对付的,却是赵氏。 “去了哪儿了?在这儿都等着你了。” 众人面前,赵氏也不好下许华浓的脸子,却一想到自己做下的布置,不由得冷笑。 许华浓,任你三十六臂,也遮不了我家华清去! “女儿方才在外头走着 ,路遇了一位姑娘,耽误了些时候。”顿了顿,许华浓笑道:“那姑娘性子是个泼辣的,诸位姐姐也都是瞧见了。” 许华浓话音刚落,众人便是懂了。 便听见一些四下的讨论声来,还有些许姑娘说话都有些刻薄,确实三言两语引出来个人来。 说是将军府的嫡女,姓杨。 许华浓面上看着波澜不惊,礼数做的分外好看,赵氏不说话,她便是不起来,众人狐疑的目光看过来,赵氏都觉得如芒在背,只得让许华浓起来。 便是狠狠地挖了一眼身后的张嬷嬷。 张嬷嬷垂着头不敢言语,还是想着是哪里出来错了,最后只能推想,是许华浓运气太好,或者是那几个纨绔子弟太不顶用。 众人言语之间,半句话都是没有提许华浓在路上遭了什 么难得,难不成,那一帮纨绔子弟都没人下手么? 便是觉得一股火耿在喉咙里都吐不出来,却是一眼瞧见了许华浓头上落了个簪子来,那簪子分外好看,竟是前头雕了个花儿,阳光底下闪眼的很。 赵氏心脏一跳,却是按捺而下。 这簪子可不是普通人家能有的,看那光色,很是稀少,金银都打不出来这般光辉来,她多少听说过,这花儿造价不菲,还是从海外运过来的,价高不说,又唯独供了一些世家阀门。 许华浓的身上怎么会有? 赵氏虽说视许华浓为眼中钉,却也知道分寸,许家可不是她能做主的,便是没有发难。 四周的气氛都很低,不知是发生了什么,恰在此时,一个小丫鬟急匆匆的从外头跑进来,跑到上位,不知跟主母说 了什么,那主母脸都白了。 又是慌忙跟一旁的赵氏说了什么,看那模样,是等着赵氏拿主意。 两人交涉片刻,那主母便是起身,三言两语说了一些漂亮话儿,但是却是再送客了。 赵氏便是有些嫌弃,却也没有表现太多。 商贾之家没有那么多规矩,主子说送客就是送客,这要是官宦之家,到底还要三走三留的,这样想着,赵氏还觉着掉了身价,越发不想言语。 倒是一行人顺着院子往外走的时候,许华浓身旁便是多出来个人来。 方知画。 赵氏自当是不想瞧见许华浓,走得有些远,倒是许华浓一路压着脚步。 方知画面色有些**,不知是想着什么,跟了许华浓身旁,迟疑着说了一番话。 便是瞧见许华浓姿态大方的回了什么。 第十七章 攀附身份老爷突变 四周的姑娘们都有些嫉妒,许华浓的身份算高的,她们都想攀附,只是来不及而已。 赵氏是个心眼小的,不管是为何吃了亏,都是一路沉着脸色,张嬷嬷都是有些害怕,夏草也觉得有些畏惧,便是小心的跑在了四姑娘的马车旁。 四姑娘可是素来都没有那么狭隘的心思的。 马车兜兜转转,回来的时辰倒是早了一些。 许华浓才是下了马车,就听见一阵喧闹,许家喜静,哪里来的这么多热闹?也不怕惹了老祖宗不爽利。 前世的时候她自以为是受了天大的委屈,甚么人来都是没有仔细瞧着的,不过,细想想,好似也没有什么热闹。 可是一下了马车,便是意识到了不同了。 大老爷 ,许家大老爷,也便是许华浓的亲生父亲,正面带笑容的送着一个面白无须,穿着一身儒装,大概三十左右的一个男子离开。 许家大老爷是个目光狠辣的,又是极聪明,否则也不可能而立之年便是一路攀升到这般境地来,能被他这般善待,自当不是什么小人物。 赵氏也有些慌神,她这一次带着四姑娘出去,就不安好心,许家大老爷一直都是知道她的心思的,只是没有戳破而已,不知许家大老爷若是知道她这一次的手段—— 赵氏打了个哆嗦,便是连忙带着许华浓去一旁小心的应者,她们在这里撞上就已经于理不合了,自当是姿态小心。 许华浓也跟着垂着头。 许家大老爷最是看重尊卑,对嫡女许华清更是万分宠爱 ,她便像是个多余的,大老爷瞧见了都要皱眉的。 否则她的日子怎么会这般难熬! 正是想着的时候,却是突然听到一阵爽朗的笑声:“安大哥,这边是我家四女,性子柔弱,也没见过甚么大世面去,倒是有些看不入眼了。” 竟是在外人面前都要这般说一嘴,到底是如何看不上她许华浓! 许华浓冷笑,却又觉得古怪,若是搁在平常,这许家大老爷怎得会瞧见她呢?这一次竟是都冲着外人介绍她,而且瞧见这外人,身份还不低。 好似是多宠爱她一般。 许华浓并未抬头,一直盯着脚尖,却是礼数周全的做了一套见礼来,姿态好看的很,许家大老爷脸上便是显露出几分满意来。 拿得出手,若不是论身份,估摸 着都和华清不相上下了。 怪不得能被选中。只不过四女素来不受宠,赵氏也不是如何宠爱她,容家小太爷又是如何听了她的名声去? 却已经是送走了那贵客去。 因的方才许家大老爷的一声呼唤,赵氏都有些心脏“砰砰”的,半响才是恢复过来,便是一路拽了许华浓回屋子去。 幸而这个时候,也不用定省。 赵氏的心肝儿都是砰砰的乱跳的,许家大老爷对许华浓是个什么态度,她最是清楚不过了,否则她也没有那般胆子动这些手脚。 可是今天大老爷说那般话,是甚么意思? 正是惦记这些的时候,却已经是入了别院了。 偶尔一回头,便是瞧见许华浓毕恭毕敬的站在院外,一直待到她进去了,才是缓慢的 直起脊梁。 以往的许华浓,决计不会这般恭敬。 心里夹着惦记,赵氏越来越觉得古怪,便是差遣了一旁的张嬷嬷,去唤夏草来。 夏草到底是一直伺候许华浓的,许华浓有个甚么变化,她应当都是看在眼里的。 张嬷嬷领命而去,赵氏越想越觉得古怪,越觉得心里难安,左右惦记了一段时间,却是听见外头的脚步声来。 有些急促。 赵氏却是一直没动,就瞧见张嬷嬷眼圈泛红的从屋子外头走进来。 赵氏心里一跳,却是按压眉眼,不动声色。 “主子。” 张嬷嬷垂着手,沉着声音说到:“老奴方才去寻了一遍夏草,没瞧见,左右一打听,才知道,夏草已经被四小姐打杀了去,挨了二十大板,现在正在柴房呢。” 第十八章 丫鬟被罚赵氏心机 赵氏手指一颤,些许温茶洒落,落到长裙上,一旁的小丫鬟便是垂了头。 不敢去看赵氏的脸。 张嬷嬷继续低着头,却是咬牙切齿的哭诉:“我家那夏草,是个规矩的,要不老奴也不能那么放心的把她放在四姑娘的身边,但是方才老奴去寻的时候,便是听见看守的婆子说,夏草偷了四姑娘的首饰,被人给瞧见了,现在打的是奄奄一息,老奴想要进去瞧着,都没进的成。” 赵氏沉默片刻,突然笑道:“物证?” 张嬷嬷低头快速的回答:“说是在夏草的屋子抽屉里寻到了几个簪子,虽说不是名贵的,但是规格在那里,是姑娘的东西。” “人证?” “是外头的一个外间的小丫鬟。”说到此处, 张嬷嬷瞧见赵氏竟是没有什么反应,便是心头一跳,禁不住哀声说到:“太太,我那侄女儿可是个贴心的,这么久虽说没有功劳,却也是有苦劳的啊!” “人证物证俱在,还是她自家丫鬟,我能怎么做?”赵氏闻言,冷冷一笑,却是将茶杯砸在一旁的桌子上:“倒是我们小瞧她了,只当作是个傲慢的狸猫,原来是个藏着牙的老虎。” 张嬷嬷还欲求情,又不敢说话。 赵氏性子阴晴不定,还是莫要招惹。 “你那侄女儿,便是寻个由头打杀出去吧,赏她些许银两,日后能过的下去便是。”赵氏便是有些厌恶:“不长眼睛的东西,只会添这麻烦。” 张嬷嬷不敢违背,小心应者退下去了。 却听见赵氏一阵冷笑:“一会儿去仔细 打听打听,那四丫头最近又折腾什么幺蛾子来了,可是叫老爷都另眼相待。” 张嬷嬷立刻应者,想着四姑娘,便是禁不住的有些怨毒。 四姑娘得了天大的垂青的事儿很快便传遍了许府。 丫鬟婆子和小厮永远都是知道消息最快的,几乎三三两两就揣测出了一个大概来。 冬日游园。 有个丫鬟说的绘声绘色,便是说去年也有个姑娘,参加了冬日游园,可是跟了皇族的园林去,在哪儿呆了三四天,也不知是交上了甚么好运气,竟是一飞冲天,麻雀站枝头了。 丫鬟婆子都是嘴碎的,又想着说一些巧话儿讨好主子,三言两语便是说的越发神乎。 到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便是甚少空穴来风。 四姑娘的府们便是热闹起来。 平素里随着四姑娘也并非交好,一些个人还有些拉不下脸面来,但是结伴同行,又是提了东西来,倒是叫人没法甩着脸子。 冬虫又是不会说什么好话儿,只得是给了旁边的丫鬟个眼色,那丫鬟便是匆忙跑进去。 冬虫倒是没有说话,也没有迎合门口站着的二小姐和三小姐。 许雨心思深沉,还能等着,许晴便是落不下脸面来,她好歹也是嫡出,虽说是个次嫡女,却也耐不住这般被人冷落。 却又惦记着今儿是有求于人的。 就是不知道这么大的事儿,是不是空穴来风。 午后秋风都疲倦了些,深秋初冬少有的暖,秋月踩着轻盈的脚步,小心的站到许华浓的身后:“姑娘,她们来了。” 说着,秋月又小心的瞧着许华浓的脸 色,说到:“二姑娘瞧着倒还好,三姑娘便是惦记着咱们怠慢了。” 因为没有第一时间请人进来吧? 许华浓淡淡一笑。 来客便是要在外头等着主子迎出去,或者是等着奴婢请进来才是,不过许家其余三女都是嫡女,相互之间便是不曾讲究这些,倒是她一个庶女,她们只道是叫自己舔着脸去请,做出个尊贵她们的样子。 也不瞧瞧自己配不配的上这些礼。 “去请他们进来吧。” 说着,又是缓慢的勾了勾手里的刺绣。 许家四女三女皆嫡,便是这三女自小饱读诗书,又是学了琴棋书画,只不过到底是深闺女子,学着便是觉得厌烦,只是拿得出手罢了,自小他们思量的却是什么嫡庶之别商贾之变,一直惦记着要寻个出路来。 第十九章 嫡庶之争敌友难辨 反倒是四姑娘,因的是个庶女,便是甚少有人在意,又是因的那清冷的性子,不为人瞩目,也没有闺友,倒是勾了一身文采。 刺绣也精通些许。 只不过,嫡女和庶女之间,到底少了几分默契来,许华浓也懒得和他们交往,左右都是一群无利不起早的。 倒也解释了为什么他们这般着急的过来,许华浓淡淡的勾了一抹笑容,手指翻飞的快了一些。 秋月立马迎了出去,秋月是个灵巧的,又有规矩,是个聪明的,当日,指证夏草的,便是秋月。 秋月是个有胆量的,夏草是大太太的人,许华浓动了夏草,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已经是挑衅大太太了,冬虫本欲帮衬着许华浓作证,可是许华浓却是舍不得 冬虫。 代价太大,大太太如果存了心思报复,怕是自己没有办法保全冬虫,才是会有秋月。 左右也便是自己手底下的丫鬟,若是这秋月自己有本事,许华浓也不介意留下这么一个利刃。 她的身边太缺帮手了。 恰巧,听见外间些许动静,秋月领着许雨和许晴从门口进来,又泡好了茶水,礼数周全的退下去了。 许华浓此时恰好放下手中的手帕,上头绣着一朵芍药。 许雨还不待说话,便是听见许晴冷笑:“四妹妹好兴致,晾着我们姐俩便是自己在这勾勾画画,倒是显得我们姐妹怎么不招人待见了。” 许华浓略一挑眉,瞧见许雨没有管许晴的意思,便是笑道:“三姐姐这话说的奇怪,四妹妹哪里做的不合礼数了?” 许晴便是呛得说不出话来,许华浓可是没有违反礼数,倒是她们,有些不速之客的味道。 “四妹妹年虽小,不碍事。”许雨自始至终眉眼不动,笑着拉着脸色不好的许晴坐下,又转身冲着许华浓笑道:“倒是你三姐姐,素来都被姐姐惯坏了,跟谁都是一副冷脸的。” 许华浓倒是很大度的点头:“不碍事儿,三姐姐年岁也小。” 这话说的好听,明明许华浓才是最小的,却又说着三姐姐岁数小。 噎的许雨都是梗了一阵,只能笑着。 三个姐妹,严格来说却是两房的人,许华浓也不爱和她们试探,只顾着自己饮者茶水,许雨耐着性子,倒是许晴半响压不住了。 放下手中的盖子,许晴也懒得拐弯:“听闻四妹妹最近交了好 运了,倒是不如给三姐姐也说说,叫三姐姐开开眼。” 许华浓故作不懂:“四妹妹最近只走了一趟侍郎家,瞧着还是个不入眼的,三姐姐是说的个甚么?” 许晴吃了两次闭门羹,便是懒得说话,做出来了一副要走的姿态来,倒是被许雨摁住,瞧着许雨转头冲着许华浓笑道:“四妹妹可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倒是叫二姐姐惊喜。” 许晴平素是个脾气不大好的,许华浓又是颇为高傲,每一次两人凑到一起都少不了些许争端来,却是没想到,许华浓最近生出来几分本事,许雨倒是个有主见的,便是敞开天窗说亮话。 “妹妹这一次交了好运,便是等着这一次出头呢,只是大舅母可是只惦记着大姐姐,怕是不疼四妹妹,到时候要 不得四妹妹受了委屈呢。” 说着,许雨又笑道:“四妹妹是个玲珑人儿,平素里怕也是能瞧出来,大舅母的心思嘛——” 这话违背孝道,许晴听的浑身一凉,便是打量许华浓的脸色。 许华浓却是没有什么神色变化,依旧在淡淡的啜饮那杯茶。 许雨到不气馁,依旧笑道:“若是这一次,妹妹的机会给了大姐姐,怕是四妹妹永远就没有翻身的余地了。” 一针见血。 许华浓笑着抬头:“那二姐姐,想要怎么帮四妹妹一把呢?” 方才遇见大老爷的时候,许华浓便察觉到了。 后头大老爷又是差遣了人送来了东西来,是一些上好的东西,虽说规格是庶女的东西,但是东西的品质却是不差了嫡女去。 还有一张请帖。 第二十章 冬梅宴会姹紫嫣红 将军府——冬梅宴。 就在不久之后。 冬梅宴,以往倒是听说过,虽说是一场宴会,但是时间却比较长,地点也比较远,大部分都是要经过四五天才能回来。 而且,回来的姑娘若是出了门子便是提一嘴冬梅宴,都是叫人刮目相看的。 而且,这帖子上透着一股隐晦的气息,仔细琢磨,便是懂了,这是一个规模更大的争春宴。 每年冬日,便是皇族选妃的时候,普遍都是初冬的日子,而若是对哪家的姑娘有意,便是将这地点,定在哪一家。 将军府唯独有一个嫡女,便应当是这一场宴会的头筹了,应当还有一些旁的世家的女子,被选去作侧妃之类的。 可是,又邀请了她这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女, 那边是有些意味不明了。 可是仔细想想,她貌似也没有招惹什么身份高贵的人,得了这张帖子却是意料之外,但是,这也是她的一次机会。 唯独抓住这样的机会,她才能摆脱许家,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以及——复仇。 按照规矩,得了帖子的姑娘,是可以带着家中的姑娘一道儿去的,至于带几个,就要看收帖子的姑娘的规格了,若是嫡长女,便是能带两个去,嫡次女也能带一个,若是庶女,怕是带不动个人了。 但是若是勉强带,也便是只能带规格最高的嫡长女去。 而这个宴会——明显是最高的垫脚石,如果能得了甚么贵人的青眼,那边是平步青云,又何必费尽心机地去惦记个旁的世家嫡子?跟着一帮人邀宠谄媚,就算是 真把人拉到手里了,吃相也难看的很。 许雨才这样稳不住。 “四妹妹是个聪明的,一会儿去寻了老太太,只需是在老太太面前附和我便是了。” 瞧见许华浓如此言语,许雨便是有些瞧不上她,还以为许华浓得了甚么长进呢,原来还要瞧着别人的手段。 许晴却是听的暗暗着急。 正听许雨一声笑:“四妹妹这一次的大恩,我们姐妹不会忘得,若是四妹妹日后有什么需求,也便是求了我们姐妹的门儿来。” 这话倒是说的顺口,只是里里外外透着一股子瞧不上许华浓的味道来。 许华浓也不在意,只是并未动身,而是叫秋月送了客。 许雨和许晴有几分不满,也要压着,倒是秋月很会做人,一路小心,将她们姐妹两个送走。 却瞧见冬虫的冷脸来。 秋月便是赔着笑,小心的进了屋子。 冬虫姐一直都不喜欢她,因为她用了栽赃陷害的手段害了夏草,虽说冬虫也不喜欢夏草,但是比起来,可能更不喜欢她。 但是没关系。 她现在是姑娘手底下的一个棋子,四姑娘瞧着冷淡,却是心思细腻的主子,又是有几分心机,否则,她也不会拼了命的要跟了四姑娘。 只要熬过这一段时日,她辉煌的时候,指日可待。 想着,深吸一口气,又是缓缓地落下。 却是一转身,突然对上了四姑娘清冷的眼眸来。 秋月心里一惊,匆忙赔笑。 “今儿父亲送了东西来。”随意拨弄着手里的茶盏,许华浓笑道:“你挑选几个看得上眼的,给大姐姐送去吧。” 秋月推辞几句,无外乎便是奴婢目光短浅之类的话,却是眼瞧见许华浓略皱眉,便是不敢再推,领命下去。 秋月一走,冬虫便从屋外头进来,冬虫在没外人的时候,和许华浓并没有苛求礼数,反倒是因的跟许华浓亲近的紧,也有些不识礼数。 “姑娘,那秋月可走了。” 冬虫一进门,便是止不住的抱怨:“奴婢瞧她就不是个好样子,游手好闲就罢了,还总是当人家都是傻子,我前几个就瞧见,她跟着几个院外的丫鬟套近乎,不知道要说做个什么呢。” 许华浓知她的性子,便也不怪她,只是笑:“秋月是个灵巧的,有些事情,你顺着她学学罢。” 冬虫觉着不满,但是却有没有说什么,只是自顾自的沉着脸色。 一直沉到了夜色缭绕。 第二十一章 一石三鸟计谋神算 秋月回来的时候,脸色有些发白,而且居然是刚刚回来。 冬虫便是讽刺她:“也不知是浪到哪里去了,大姑娘的院子都是寻不到了。” 秋月素来稳重,此时也没看见什么恼怒,只是竟是没有理睬冬虫,径直入了庭院。 冬虫虽说是个嘴毒,但是也有分寸,也没有多加阻拦。 倒是听见里头传来了甚么声响。 像是——人跪在地上的声音。 “起来吧。”许华浓揉了揉眉心,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秋月,你可知错?” 秋月脸色惨白的跪在地上,狠狠地磕了两个头:“姑娘英明,奴婢知错。”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许华浓淡淡的笑了笑,又道:“这些东西,你便是径自留了去吧,便是当作我赏你得了。” 秋月闻言,便是立刻磕头明谢,又是三拜九叩,从屋里退了出去。 许华浓才是缓缓地吐出一口气来。 秋月一贯是个圆滑的,两边都是不讨好,在没有明确跟她之前,和旁的几家主子也有几分联系。 八面玲珑的奴婢一直都是不受人喜欢的,特别是在讨好自家主子的时候,还顺带着讨好别家的主子。 如若秋月只是捡几件样式不错的东西送过去,许华清面上还是要做着态度接过来,但是若是秋月捡了那些档次很高,但是却是庶女规格的东西给许华清送过去,却是在打许华清的脸。 一介庶女的东西,竟也是给了她个嫡长女去,又是因为这批东西昂贵的很,可能东西都要胜过许华清的一些首饰。 许华清性子虽说沉稳,却又是打心眼里瞧不起许华浓个庶女,怕是要给秋月不少脸色。 又是个有手段的,不知秋月是吃了什么苦呢。 许华清打了个巴掌,许华浓给了秋月点甜枣,左右那 些华贵的东西,许华浓这身份也配带不起,倒不如赏赐了这丫头去。 如若是这丫头反水,这些首饰——就是她的催命符。 许华浓揉了揉额头,恰巧听见外头冬虫的动静:“姑娘,晚上时辰到了,再不去就要晚了。” 许华浓便是收拾了一些自己,又是夹了一个大袄。 初冬深秋,天气难伺候的很。 老太太的院子也远,只是这一次许华浓走了门口,那丫鬟隔着老远儿就迎上来,一路将许华浓迎了进去。 里头的炭火烧得旺,说是深冬,外头的天儿也黑的快,许华浓噙着一身冷进来,却是瞧见众人都热热闹闹的坐着。 就连三房都是跟过来了。 二太太王氏看着是个慈眉善目的,但是锱铢必较,从来就没人在她身上套到什么便宜来,反而是雁过拔毛,雀过留声的主儿。 “四姑娘好些个日子没瞧见了,啧啧,身子骨都是弱了几分。” 王氏说着,又不怀好意的堆塞赵氏:“嫂子,你可瞧瞧我这四侄女儿吧,保不齐甚么时候就被冷风给吹了去,到时候上哪儿去找这么个好闺女来?” 赵氏没有王氏那个嘴皮子,也就不接话茬,只是淡淡的笑了笑,白氏却是个嘴上不饶人的,反而是笑道:“院儿里的姑娘也便是四姑娘最孱弱了,苍天可是都怜着呢。” 若有若无,又看了一眼下头。 下座坐着唯一一个男丁,只可惜,是庶子。 白氏就觉得有些厌恶,这庶子是她手底下的一个姨娘生出来的,虽说那姨娘是个本分的,但是好歹不是自己的孩子,过个三年五载,说不定翻了天去。 又是觉着胸口堵了一口气,若是自己的肚皮争气,也生出来个嫡子来,又哪里轮得到这庶子上来坐着? 却正巧看见对面儿许华浓得了老太太的回应,坐了个庶 位去。 白氏便是缓慢的呼出了一口气,端正了下姿态,静静的瞧着。 那初冬宴可是定了时辰的,便是等着立冬,也没有多少日子了,倒是她手底下,一个姑娘都没有,就瞧瞧这大房二房能斗成什么样儿。 想着,白氏就止不住的笑了笑。 老祖宗这几天心情都不错,下头的人也就附和她不少,只是姑娘们都有些心不在焉的,老祖宗目光转了一圈儿,就定在了人群之中的许华浓的身上。 一朵幽莲含空谷。 老太太垂下眼眸,突然说道:“四丫头,过几日你便是要赶去赴宴了,可是想了要随着哪个姐妹一道儿去?” 众人一下子都紧张起来,都想好了话头要跟老太太提起,却是没想到,老太太自顾自地问起来。 还是问许华浓! 大太太惦记许华浓这几日的变化,便是有些按捺不住,刚想要张口,却见到老太太那张波澜不惊的脸,又是按捺住,这点耐力,她还是有的。 “华浓岁数尚小,众位姐妹们又都是好的,一时之间都是花了眼,还请老祖宗定决。” 许华浓倒是落落大方,出乎众人意料。 老祖宗便是有些满意,这要是落了些心浮气躁的人的口里,肯定是自己就选了人了,四丫头倒是有点本事,有这点心思,出去了也不至于得罪了人,落了许家的脸去。 至于为什么这个帖子找上了四丫头——那便是她自己的本事了,福兮祸之所依,祸兮福之所得,若是她真有这个本事,那就叫她自己博出来个海阔天空去。 只是以前,倒是颇为忍耐赵氏的些许作为呢。 老祖宗垂了垂眼眸,却是将目光落到许华清的身上:“大丫头,你觉着谁去合适?” 许华清聪明的紧,估摸着就是个坑,可是又放不下这一次的机会去,一咬牙,便是垂 头说到:“孙女儿年幼。” 又将这皮球踢了回去。 老祖宗略一皱眉,却是看向了许雨。 许雨素来是个大方的,瞧见老祖宗看过来,也不推辞:“大姐姐估摸着也是没什么意思,我又早就应下了一场菊园会,不若是让三妹妹去吧,左右三妹妹和四妹妹年岁相仿,也有个伴儿。” 许晴整个人都惊讶了一下,便是高兴起来,握着茶杯,有些坐立不安,不停的四处看。 老太太瞧了一眼,便是没再看。 许雨微微垂下头颅,拉了一把许晴,许晴才是安稳下来些许,许雨又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许华浓。 却瞧见许华浓淡淡的笑了笑,抿了口茶水,动作优雅的放下茶杯。 并没有搭理她的意思。 许雨倒是不见恼怒,只是笑着跟着许晴说了什么,许晴的神色越发高兴起来。 旁边的人也没有什么异议来,许华清纵然有几分韧性,也是压不住了,啜饮了一口茶水,却是笑道:“三妹妹还是小了些,四妹妹以往也没瞧见过这般场景,怕是到时候被花花草草迷了眼去。” 这话说得好听,却是隐晦的指她们到时候丢了怯。 许雨还好,许晴却是有些恼怒:“大姐姐便是岁数正好了?前些日子大姐姐可都是随了程家公子出去游玩了,现在竟也好意思争这些!” 此话一出,屋子里顿时静悄悄的。 许华浓端着杯子的手都颤了一下。 许华清已经随着程家公子出去郊游过?大太太的手段已经这么厉害了么? 许晴这才意识到闯了祸,嘴唇怯懦两下,却是垂下了头,不敢说话。 许华清脸色发白,却是笑道:“三妹妹不知是从哪里听来的高谈阔论?姐姐这段时日都是不曾出了房门的。” 大太太也是脸色有些发白,这事儿是她一手策划的,原本 还瞒了老太太—— 老太太并未说话,眉眼不动,形态沉稳,就像是没听见任何话一样。 王氏的心也有些七上八下的,却是咬着牙忍着。 小辈之间的事儿,他们这些长辈实在是不好说话,若是他们也争论不休,才是落了脸去。 “大姐姐心如明镜,妹妹自当是被尘埃蒙了眼睛,可是什么都没看到。” 许晴本是知道这事儿不能提,可是却是想到这一次若是能入了这宴会,便是什么都不管不顾起来。 许华清理亏,自当是不敢说话。 其实她是走礼数来的,出去游玩也是邀了些许好友,大家都是心知肚明,只是唯一提不上台面来的,就是这程墨,早年和许华浓定了婚约。 许华清忍不住去看许华浓,却看到许华浓面容沉静,端着茶杯,压着小脚坐着,从始至终,都是一个姿势。 “啪!” 有些许水珠顺着桌子留下来,众人安静片刻。 老祖宗眼眸微抬,苍老的手指随意摆弄了一下手中的宝石绿戒指,说到:“二丫头这段时日清闲的很,便是随着四丫头走一趟吧。” 顿了顿,老祖宗半阖上眼眸:“快要过岁了,好些日子都不曾好好的上香了,大丫头和三丫头去上上香吧。” 上香? 下头的人面色一阵变换,许华清还好,许晴却是眼泪都要下来了,掐着嗓子唤了一声:“祖母——” 上香是个累活儿,耗时也长,又要收拾,很脏,姑娘们从来不做,就算是做,也只是走个样子。 这一次叫她们去上香,已经是一种变相的惩罚了。 夜色低沉,初冬的冷风却不逊色凄清寒骨,许晴红着眼眶跑了出去,许华清脸色也不好看,也不曾跟几位姐妹道别,踩着步伐最快的走了。 院子里只剩下许华浓和许雨,踩着冬风走得摇曳生姿。 第二十二章 姐妹“情深”几家欢喜 “四妹妹越来越精明了呢,方才那般情景,都是不帮着我那妹妹说一句话。” 许雨面带笑容,可是一双眼眸却像刀子一样直射许华浓。 “我若是说了,二姐姐可不是没机会了?” 许华浓淡淡的扯了扯衣襟,笑道:“二姐姐不就是从最开始耍了个心机吗?三姐姐性子单纯,怕是从一开始,就是从二姐姐的嘴里知道的,大姐姐已经和程家公子游玩过了。” 若是从最开始,许雨就表现出要去这个宴会的意思,许晴才不会这么傻的得罪许华清,但是若是让许晴以为自己有可能去参加这个宴会,那结果就不一样了。 恰好,她又知道了许华清和程家公子的“秘密”。 许雨退而求次,却又算计了许晴和许华清,其中最大的受益人就是她了,得了便宜还卖了许晴的面子,说是想叫这个妹妹去参加宴会,却又无奈祖母点了她的名字,又叫许华清暗恨上许晴。 一石三鸟。 许华浓突然觉着,就算她痴长五年光阴,也未必是这些人的对手。 怪不得她最终是那般下场。 而当初——许雨似乎嫁的不错,是个上上之家,只不过,只是个姨娘,凭她嫡次女的身份,这个位置不算委屈。 只不过,碰见个很厉害的正室,听闻是吃了不少亏呢。 许华浓皱了皱眉,便是不想这些了,反倒是身边的许雨惊讶了一下,意味深长的盯着许华浓:“四妹妹这般有本事,之前倒是那般隐忍,果真叫姐姐刮目相看呢。” 许华浓并不做声,许雨却是自顾自的压着声音说到:“上一次的宴会,做手脚的人,听说已经被妹妹清除了呢,啧啧,三十大板,妹妹可真是狠心呢。” 脚步落到石子路上,有些呱噪。 “妹妹何必如此呢?姐姐和你,都是一个目的的啊。 ” 许雨耐着性子去拉许华浓的袖子,却被许华浓的面无表情给震了一下,她到底还是裹夹着满身的桀骜,方才隐忍着性子去探许华浓的底,已经是勉强了。 “路途遥远,妹妹便是自己回去吧。” 许雨瞥了一眼许华浓,便是没再言语,拧着手帕转身离去。 冬风袭人。 “姑娘?” 冬虫唤了一声。 许华浓的目光凝聚在黝黑的树木和天上惨白的星斗上,半响,又落下来。 冬虫又唤了一声。 许华浓才动了身。 路途遥远呢,这才刚刚开始。 冬风皲裂,老祖宗怕姑娘们的身子沾了风寒,又送了不少东西来,金炉铜鼎,旁边的炭盆烧的人面皮都发红。 火烧的人心里发干,气氛却很融洽,许华清和许雨相对而坐,手里玩着踯躅,可是两双眼睛若有若无的就落向许华浓。 只是许华浓故作不知,把玩着手里的刺绣,每一针脚都走得细腻,许华清和许雨都压着话儿,偏生只能压着,双方对视的时候脸上挂着笑,眉眼又都夹杂着冷。 “二妹妹来的挺早的,一会儿不若是出院子里转转?” 许华清说罢,又笑道:“左右这天气越发冷了,活动活动筋骨也好。” 许雨却并不答话,只是冲着许华清笑了笑,却是执起了一旁的杯盏。 她今天是急匆匆赶来的,因的放在大姑娘院子里的丫鬟传了话儿来,说是大姑娘一路小心躲着众人去了四姑娘哪里,许雨素来不敢小瞧许华清,一时之间没了方寸,沉淀片刻就硬着头皮跟了过来。 昨夜两人有些撕破脸面,但是许雨是何人也?不若便是一张面皮罢了,硬生生扯下来,依旧是笑颜如花亲近的很,也幸而她来的够早,估摸着许华清还没有和许华浓密谋什么。 许华浓现在手掌那张帖子,不管对谁,都是一个诱惑,这一 次机会是她算计了自己亲妹妹好容易得来的,断然不能叫许华清拐骗了许华浓,占了自己的便宜去! 许华清瞧见许雨不为所动,也不恼,只是自顾自的笑着,饮了一口茶水,眼角的余光轻轻的瞟了一眼许华浓。 此时炭火已经不那般旺盛了。 许华浓紧了紧腿上盖着的羊毛毯,冬虫恰好夹着冷风进来添炭,炭火填了两回了,许华浓波澜不惊的抬眸,瞧了一眼依旧怡然自若,以为自己大权在握的许雨,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时间快来不及了,许雨到底还是斗不过许华清,果然,她想要借许雨的手还是借不成。 许华清。 藏在袖子里的手指紧紧的收拢,许华浓面上确实勾出来一抹笑容来。 还来得及,一切才刚刚开始,前世欠下的东西,现在都要一笔一笔还回来。 缓慢地吐出一口浊气,外头便是传来一阵脚步声,很快很急,全然没有顾及是姑娘的闺房,脚步还很重,应当是个上了岁数的婆子。 外头冬虫拦了一下,但是并没有拦住,在外间伺候的秋月躲开了,那婆子畅行无阻的进了门。 张嬷嬷噙着一身汗,脸上挂着担忧的表情,却没有冲着许华浓说,一双眼睛盯着许雨,分外着急:“三姑娘,外头有人寻上门来了,可是,可是——” 说着又吞吞吐吐的,顿了顿,那张嬷嬷又叹气:“三姑娘也早到了,几位太太都在呢。” 许雨瞧着张嬷嬷不想吓唬人,又是想着自己也不曾做下什么事情,可是又有些犹疑不决,她若是走了,可不就是许华清和许华浓单独在一起了?两人若是密谋什么—— 正在她犹豫的时候,许华清突然笑道:“二妹妹可是舍不得我们姐妹俩,四妹妹,不若咱们倒是一道儿去了罢,也省得呆了屋子发闷。” 此话正中下怀,许雨却没见到许华清敛 下眼眸时眼底的嘲弄:二妹妹,人去的越多,你怕是死得越惨呢。 路途不算远,许雨却有些焦躁,她敏锐的感觉到了什么,可是四周的人都不曾瞧她,一直到入了老祖宗的院儿里,瞧见了杏花的时候,许雨才松快些。 杏花虽说是个丫鬟,但是深的老祖宗喜欢,自己又是费下心思结交,一些消息,杏花还是肯传递给自己的。 “诸位姑娘,里头请着。” 杏花微微垂着脸颊,却是隐晦的冲着许雨摆了一个手势。 许雨浑身一僵,步伐都跟着慢了些许。 大堂里气氛凝重,老祖宗都坐在上头,三姑娘束手而立。 三位姑娘前去见礼,许华浓和许华清还好,许雨却瞧见母亲的目光凌厉而又刺人,下意识的做了规矩,却是不敢乱动。 王氏素来教着他们喜怒不形于色,甚少瞧见这般凌厉的模样来,却不成想硬是生生的行了好一会儿的礼,母亲都没有唤她起来。 冷汗顺着额头滑落下来,许雨想着最近经历的事情,到底哪件触了霉头,却正是一件一件的惦记着,突然听的母亲问道:“前些个日子,你出门是去了哪里?” 前些日子? “女儿随着赵家姐姐奔的宴会,一路随行,还有王姐姐和孙姐姐,回来的时候,和王家姐姐顺路。” 许雨到底有几分本事,那王家姐姐是个身份不低的,是一个懒散王爷家的庶女,不过就算是庶女,也是攀附上了皇家一辈,自当是不会做出甚么龌龊的事情。 王氏的脸色好看了一些,冷哼一声,反而是将目光落到了一边儿去。 但是也没有叫许雨起来。 四周的空气都一片寂静,并没有人说话,许华浓略微掀了掀眼皮,又垂下眼眸去,但是许雨看得清楚,许华浓的目光,悲怜之中带着叹息。 许雨心里一紧,却还没说出话来,就听到赵氏 笑了一下:“二弟妹何必跟小孩子家家计较这么多,不若是把那少年郎带进来,当面儿说一说不就知道了,省得一会儿惊动了老祖宗。” 王氏不接她的话,也不给她好脸色看,赵氏说得轻巧,又好似是多担忧许雨似的,可是这要是真和那少年郎对峙,就算是没事都要被传出事儿来,而且,为什么就是她的大女儿遭了难了?自家女儿自己的心头肉,王氏清楚得很,怕是有什么小人煽风点火。 白氏在一旁抿着茶水,静静的瞧着,虽说她肚皮不成气没有个一儿半女,但是好歹也是从女儿家过来的——这些孩子们的小手段可真是,越来越耐看了呢。 却听到旁边的许晴突然叹了口气:“二姐姐与我一直都是在一起的,那一日我只不过是倦怠了不曾去宴会罢了,怎得就出了这样的事?” 说着,竟是眼眸里都泛起泪花来:“还请母亲明察秋毫,为姐姐洗白。” 这一番话说的许雨一阵懵,甚至都忽略了许晴语调之中些许不寻常的东西,只是愣愣的看着母亲。 王氏嘴角抿了抿,抬眼看了一眼许雨:“雨儿,你还不知罪?” 许雨心里一惊,便忍不住向前踏了一步:“母亲,女儿何罪之有?” 王氏心里一叹,竟是凭空没了几分力气,给了旁边的丫鬟一个眼色,那丫鬟小心的凑上来,在许雨耳畔耳语几句。 许雨脸色惨白的站在那儿,半响,才抬起眼眸来:“母亲,我不信。” 王氏禁不住冷笑:“你祖母还不清楚这件事,一会儿,自己跟着你祖母说去。” 自己跟着祖母说? 就祖母那般心思,岂不是要重罚与她?况且,那般腌臜的事情,怎得会是她做的! 脑海里一阵轰鸣,竟是一时都不知如何辩白,就瞧见一个丫鬟手里捧着一个托盘来,上头还真的堆着一个小巧的东西来。 第二十三章 各伺其主亲情淡泊 许华浓瞧了一眼,立刻低下了头去,反倒是身旁的许华清和许晴都伸着脖子去看,托盘上堆着一片红,是个女儿家的**。 许雨看了一眼,面色就惨白下来,就听见那个拖着托盘的丫鬟叹了口气:“二姑娘何必这么看不开?二夫人疼您的紧,你瞧上哪家公子,何必——” 许雨瞬间暴怒,被人戳了痛脚一般,狠狠地踹了那丫鬟一脚:“贱婢,何曾轮的了你议论!” 那丫鬟被踹的尖叫着向后倒过去,手中的托盘都飞了过去。 恰巧前头有个丫鬟撩开帘子,那托盘竟是直直的飞过去,老祖宗从门口走来惊得仰倒,幸好身后的杏花扶住了她。 “贱婢不开眼了!” 杏花一眼横过去,那丫鬟立刻跪在地上,不断地轮着自己的嘴巴子,许雨这才清楚自己做了什么,脸色惨白不敢言语,却依旧挺着脊梁站在原地。 谁都别想把这些腌臜的脏水,泼到她身上! 老太太沉默的看了一眼许雨,许雨原本桀骜的脊梁禁不住弯下来,不敢去看老太太。 一直到老太太坐到位置上,许雨都是微微垂着手的。 此时应该是给老太太请晚安的时候,只可惜,这个时辰,谁都没有心思说这话,许雨一直在颤,旁边许晴虚情假意的安慰了一阵子,却也没见到什么起色。 老祖宗略抬眼眸:“二丫头这些日子可是不安静,就跟着折腾,正巧着后院儿都没有什么人气儿,虽说偏僻,地儿也够大,正巧着,适合二丫头静修。” 这话说的也不算好听,但是也够给脸面了,许雨嘴唇都变得惨白,却又做最后的努力:“祖母,王姐姐一路都是跟着孙女儿的,孙女儿可以请王姐姐来。” 老祖宗听的眉头一皱,竟是没有言语。 许华清闻言 ,禁不住挑眉笑道:“孙女儿也是不信的,二妹妹素来眼高于顶,这般下作之事,二妹妹可是做不出来,定当是有什么小人,瞧着二妹妹这清高样,指不定是谁瞧不惯,暗里做这些呢。” 说着,又是笑了笑,扭头去看许晴:“三妹妹,你说是不是?” 这话从许华清口里说出来,许雨都跟着惊讶一下,跟着去看许晴,许晴面色发白,跟许雨对视了一下,咬着牙硬生生的说到:“大姐姐说的甚么意思?小妹听不懂。” 许华清眨巴眨巴眼睛,突然笑道:“我那说什么话呢,三妹妹可真是多疑的性子。” 许晴暗地里松了一口气,一抬头却又被许雨的目光盯住。 到底是亲生姐妹,许晴的慌乱和些许马脚,许雨看得分明,她似乎,碰触到了什么“真相”了。 老祖宗的目光透着狠,心里却是夹杂着冷意。 到底都是从染血的世家出来的,她也懂,只不过,再瞧着这般姐妹无声的硝烟的时候,又觉得讽刺。 一代更比一代狠,早就没了甚么情谊了。 那少年郎来的时候,手里就是攥着这个**的,老祖宗何其锐利的人,那少年郎才是刚刚进来,话才说明白,就已经命丧在一杯茶水之下了。 他可能是在想,随便说些话就能得了一笔银子,不错,却不知道,有些钱,有命赚没命花的。 自己教出来的姑娘是什么品行,老太太清楚的很,各家的主母也都清楚的很,她们只不过是想瞧着,自家的姑娘能掀出来多大的风浪。 又能下的去多狠的手。 至于这些掺杂进来的外人,没有一个,能够活着从这许家的大门出去,名门世家,容不得一丝隐晦的污蔑。 就算这些荒唐的事都是真的,也只能泯灭在黄土之下。 只因为,这道门,是许家的门。 此时,外头的月亮都是昏黄的。 许雨的脸上浸透着几分汗水,许晴亦是,姐妹之间的气氛诡异,许华浓一直深深的弯着腰。 待到老祖宗和各家主母都走了,许华浓才缓慢的撑起身子来。 许雨和许晴一直都在对峙,是许雨一直盯着许晴,不允许许晴挪动个地方,许晴面目勉强带着几分笑容,但是却不敢仔细去看许雨。 许华浓实在是懒得站在这里继续听下去了,提着裙摆转身就向着后头走,她的院落最偏僻,回去可是要走好一段路。 却听见后头也传来了脚步声。 “四妹妹走得这般急,都不等姐姐了。” 许华清的步伐有些急,跑过来的时候却是面目何熙,仿佛刚才姐妹之间针锋相对的模样她甚么都没有瞧见一样,又仿佛她方才那般挑拨离间,都是无心之话。 “大姐姐一路顺着东,可跟妹妹不同路。” 以东为尊,许华清身为嫡长女,自当是东边的住所。 许华浓却是最西边的。 “四妹妹就不肯跟姐姐好好说会儿话了,难不成是你二姐姐又在背后欺负你?” 许华清一边笑一边走着,眼眸里含着暖意,碰上不知情的还以为是如何姐妹情深。 许华浓却是突然想起那时,在冰冷刺骨的寒夜里,已经是主母的大姐姐面带笑容,却将她置于死地。 “大姐姐何苦如此?都跟着三姐姐算计了二姐姐,就已经是不人道了,又转身陷害了三姐姐,三姐姐和二姐姐一母同胞,日后怕是生出了隔阂。” 顿了顿,许华浓又觉得自己这般言语实在是有些虚伪,若是自己是许华清,怕也是第一时间甩锅,瞧着许雨和许晴内斗呢。 许华清只是笑,盯着许华浓看了片刻,又微微垂着手:“四妹妹何必对姐姐诸多怨念呢,姐姐也不是想要更 好一点么?若不是最开始,二妹妹算计了我和三妹妹,那般好的机缘,怎么会落到二妹妹的头上?” 说的也是,许华清为许家嫡长女,又是一身好气度好规矩,许雨虽说也不错,但是到底是二房的,又是嫡次女,可是弱了一点,选妃这般大事,虽说是不知如何来的机缘,但是既然来了,总要争取几分。 一念至此,许华清瞧着许华浓没有个反应,暗自咬牙,降低身价的问到:“不过,姐姐倒是有几分好奇,四妹妹年岁尚小,又是如何得了这帖子的?可是有那般贵人,瞧上了我家四妹妹花容月貌?” 许华浓心中存着隔阂,面上却笑颜如花:“姐姐说的是好听,妹妹却也是糊涂的,这帖子可是爹爹送来的,妹妹还有心问上一嘴呢。” 许华清瞧见许华浓打太极,却也不急,她早就料定了许华浓是不会抖落出来老底儿的,但是瞧着自己这个四妹妹平素里不显山不漏水,清高的好似是不食人间烟火似的,实际上,却是把人心抓的紧紧的。 到时叫人刮目相看。 一路风霜雨雪,许华清竟是随着许华浓走了一路了,也不提个辛苦,也不说风霜,只是一路跟着许华浓说一些轻巧的话儿,分外讨巧,她是个会说话的,有深知许华浓的喜好,一路竟是说的分外火热。 好似是多跟许华浓有几分交情似的,竟是送到了许华浓的门口,才是离开,只是临走之前,许华清不知道是甚么心思,盯着许华浓看了半响,竟是笑道:“四妹妹其实不必这般防着姐姐,如果一定要说起来,咱们两个,才是一房的人呢。” 许华浓只当作没听到,又是三送三留,才送走她。 瞧见许华清没了影子了,冬虫便是着急忙慌的拉了许华浓进了屋子,又是埋怨:“大姑娘浑身都裹着貂毛 大氅,可是不觉得冷,可怜我家姑娘只有棉质的小衣,在外头冷的过分,寒风欺压了骨头,姑娘若是耽误了大事儿,可是不值当。” 许华浓便是埋怨她:“便是你话多,若是被人家听了去,才是要掉你的舌头。” 冬虫才是后知后觉的不敢埋怨,便瞧见秋月从门外进来,手里提着一碗暖暖的参汤,又拿着一些糕点来,小心的放在桌子上。 冬虫瞧见,便是觉得碍眼,原本这些事情都是她做的,怎得就轮到了秋月的身上?又是觉得有些发羞,她方才可是没想到这些。 “姑娘,这是太太送来的人参,老祖宗也送来了不少东西,都在西边的厢房堆着,奴婢方才有些空闲,就都清点了一遍。” 顿了顿,秋月的脸色就有些不好看:“奴婢刚才仔细看了一下,这些东西成色都还不错,可是,明显有浑水摸鱼的成分,奴婢以前就是专门收拾一些库存的东西的,都很了解这些东西的成色,老太太和大太太送东西来,定当不会浑水摸鱼,便是下头的人贪图了些银子去。” 说到后头,秋月看了一眼许华浓的脸色,波澜不惊,秋月才是松了一口气,心里又有些庆幸。 这东西是落到她手上去清算的,出了什么问题都要砸在她自己的手里,可是被下人克扣东西的事情说出来,却也是够下脸面的,连下人都敢克扣了,岂不是被人蹬鼻子上脸了? 不过,看姑娘的样子,似乎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波动。 “可是瞧见那个人克扣了?” 便是瞧见姑娘素手执起茶壶,倒了一杯碧螺春来,秋月犹豫了一下,又想起来前些日子在大姑娘的院子里挨罚的日子,心头便是一凛。 她到底是四姑娘的人,现在瞻前顾后,日后只会给自己带来麻烦,而且,她还要靠着四姑娘才能过活。 第二十四章 争勇斗狠埋下隐患 心念至此眉头一皱便是张口说到:“奴婢是没瞧见,但是打听还是能打听道的,大太太手底下张嬷嬷,就在昨日添了不少东西,还给一些嬷嬷们也送去了不少。” 言下之意自当是被那张嬷嬷夺了去。 “姑娘——不若是寻了主母去吧?这些不开眼的奴才,自当是要好生教训。” 还有一些话秋月没说出口,但是大家都是能想到的,如果一个嬷嬷都敢这么肆无忌惮的欺压府中的小姐,那她这个小姐,还不若个丫鬟呢。 “这些事情哪能说的痛快呢。” 许华浓笑了笑,抿了一口碧螺春,笑道:“这帮人贪图钱财,也不知道个数量,就这般盲贪下去,迟早要弄出事儿来的。” 说罢,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算了算日子,轻笑道:“咱们便是推他们一把吧。” 隆冬三日,许华浓一早便是起了身子,又是细细的收拾好自己,这几天老祖宗明里暗里塞来了不少东西,虽说明面上是关心她这个四孙女儿,但是实际上,却是害怕她去了那将军府丢了人。 虽说这一场机缘来的稀里糊涂,但是既然来了,不求出个什么风头,只要不丢了人便是。 却是不成想,她起得早,许华清更早,她才是出了门,就看到许华清在前面不远处等着。 许华清面色发红,身边的丫鬟打着暖炉,但是却也是冻的手都变了颜色,许华浓惊了一下,连忙快步迎上去。 “大姐姐就是存了心思叫四妹妹难受。” 许华浓娇嗔的瞪了一眼她,说到:“今儿时辰早着,大姐姐就一个劲儿的任由风寒欺压?也不是进个屋去!” 许华清却是温和的笑了笑:“哪有那么多讲究?岂不是怕老祖宗等得久了。” 说着,却是将目光波澜不惊 的顺着许华浓的身上瞧了一眼,脸色就有些不痛快。 许华浓身上的饰品个顶个儿的都是好东西,而且都是模糊了规格的,也便是嫡女庶女都能用的,老祖宗这是刻意的在掩饰许华浓的庶女身份,又因的她身上的东西都是嫡长女的东西,旁的人不知道,只会以为来的是两位嫡女。 老祖宗变着法子的再给许华浓抬起身价。 甚至,给她挑的衣裳都是一身大红罗裙,又是那种暗红色,不若鲜红色显眼,但是在一群淡红娇粉的姑娘里也是出众的很,又是颜色十分,许华浓生的本就艳丽,这么一瞧着,估摸着便是一株梨花压海棠了。 许华清心里觉着憋屈,但是面上不显露,两人顺着风寒走,一大早的冷风呼啸,却是没想到,老祖宗也起得早。 大概是因的今天这日子有些特殊,许家上下没有人说,但是却不代表人们不重视,选妃,历年以来都和许家这样的家族没有什么关系,许家到底还是太小,虽说也是一个百年世家,但是和一些家大势大的家族比起里,这并不能算得上是什么,甚至,许家有些时候还不如一些朝臣身边的奴才。 而唯一的手段,除了当官,就是联姻。 如果这一次——真的飞上龙头的话,事情可就不一样了。 许华浓一直都没有对这一场宴会抱有什么打算,她岁数还是太小,可有的是时间,不过许华清不是这么想。 她年岁大了,又是个心高气傲的,虽说对于程家,她就已经是上嫁了,但是女人,谁不想嫁给一个位高权重的人?区区一个小小的程家,怎么和重臣相比? 所以许华清今天才会这般隆重的拾掇自己,竟然都是不畏严寒,穿着大氅和拢纱,竟是一路都走得风姿绰约,瞧不出来个冷来。 外头的杏花恭 候多时,瞧见两位姑娘到了院儿里,连忙就给迎了进去,一身宝石蓝棉袄的老祖宗面色红润的坐在上头,瞧见许华浓和许华清进来,脸上都是笑得褶子。 多打量了两眼,也觉着满意。 华清是她一手带大的,是嫡长女,自然不曾失了气度,平素叫她瞧着都觉得心里舒坦的紧,此时又是收拾了一身好气度,这么一瞧着就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姑娘。 倒是左右一瞧着许华浓,老祖宗都是惊艳了些许。 平素里便说许华浓是许家姿色最好的姑娘,三分妩媚七分艳丽,美艳如花模样俊俏,偏生又是个高傲的性子,那双含了冰的眼眸可是不知夺了多少少年的心。 而且,现在瞧着,平时一直都被自己忽视的许华浓,其实并不像是看起来那般普通,她前些日子可是跟大老爷打听的清清楚楚,许华浓的那张帖子可不是空穴来风,可是专门的人来给下来的帖子,也就是说,许华浓必定是入了贵人的眼。 这样一盘算,老祖宗就有些犹豫,若是按照原计划来—— “老祖宗安好。” 便是瞧见下头的两个姑娘小心翼翼的见礼,两个姑娘都是生的美的,才叫人瞧着喜欢。 “起来吧。” 心里存着小九九,老祖宗盯着许华浓的时候便是长了一些,确实一眼瞧见许华浓的头上只是冠着一个血红色的宝石鸡冠发簪,瞧着是有些夺眼,但是却压不住许华浓这一身的艳丽来。 “你这丫头,还讲究个什么清淡来,岂不知这一颗红宝石,哪能压得住你这颜色?” 老祖宗满面的慈祥,怪了一会儿许华浓,却是从自己的头上拿下来一个乳白色的簪子来,上头雕刻着几朵白莲,又是引了许华浓过来,小心的在那簪子的旁边将这白莲插了进去。 乌发红花,白 莲勾发,端的是美得很,老祖宗盯着看了片刻,便是惦记起自己年少时候的模样,当初这一对儿簪子她也喜欢的紧,才是一直带着,只不过年岁到底是大了,不适合这般艳丽的颜色,才是给了许华浓。 可是瞧着,这簪子怎么有点不对? 左右瞧了瞧,老祖宗便是略皱眉:“华浓,怎得是不见了那副头面?” 跟着簪子可是有一副配套的头面,惹眼的紧。 许华浓听闻,却是面带疑惑:“老祖宗说的什么?华浓接的东西里,哪里有头面?” 老祖宗何其聪明,转个弯儿就懂了是个甚么意思,却也没有说破,只是揉了揉许华浓的小手:“孩子,你便是受苦了。” 许华浓微微垂了头,便是听见老祖宗说了一些别的话,却是没有再提这个头面的事儿,心里止不住的冷笑,她便是只想着给老祖宗瞧一瞧她现在的落魄模样,可是没想到,老祖宗竟是依旧没有什么动作。 若是有人敢克扣许华清的东西,怕是老祖宗都要将那人扒了一层皮去。 左右说起来,不过还是她不得老祖宗的喜欢,或者是,老祖宗觉得为了这点个东西,不至于跟克扣了许华浓东西的人置气。 不过,现在不至于,以后总归是会至于的。 她许华浓的东西,可不是这么好拿的。 天色蒙蒙亮,马车辘辘的顺着后门走了,两个年少的女孩姿色正好颜色夺目,可是比冬日的寒冷都要叫人觉得惹眼。 啪嗒。 一根毛笔狠狠的甩在了地上。 许雨的手指冰冷,身上裹着大棉袄,屋子里一点火炉都没有,冷的人的心都觉着寒了,却是整个人都颤了一下。 旁边手里抓着一个大氅的丫鬟微微低着头,神色有些畏惧,不敢去看许雨,却是一字一字说的清楚。 “二姑 娘,奴婢打听的清楚,便是春梅偷了姑娘的东西,那一晚,只有春梅值夜。” 夏菊一边说,又微微弯了弯脊梁。 “春梅——” 许雨冰冷的手指几乎麻木,顺便摸了摸自己同样冰冷的脸,冷笑道:“我可是待她不薄。” 夏菊不敢说话,微微垂了垂头,一咬牙,说到:“奴婢前些日子倒是听春梅管要好的姐妹们借过银子,说是春梅的弟弟要上学堂了,年岁也不小了,学堂的夫子是个德高望重的,春梅家可是没有余粮了——” 许雨并没有说话,而是略微抬了抬眼眸,夏菊深知主子的性子,立刻把一旁的毛笔捡起来,代替主子开始不断的抄写女戒。 许雨向后退了些许,轻轻的握了握僵硬的手指,脸色却越来越不好看了。 “你可是找到证据了?” 过了半响,许雨才沉闷的说到。 夏菊的手指顿了顿,模仿的笔记都有点不像了,犹豫了一下,才摇头:“奴婢找不到的,太太没那个心思,奴婢也就没那个胆子。” 许雨是懂夏菊的意思的,到底是自己身边呆了很久的奴婢,迟疑了半响,许雨才是叹了一口气:“夏菊,你说,是我做错了吗?” 夏菊收敛了一下笔锋,不敢越距:“姑娘所说之事,奴婢不敢猜测,但是若没有当日三小姐那般狠心,姑娘怎么会落到如此地步?虽说姑娘也是略施小计,但是,却也不曾这般狠毒心肠。” 当日二姑娘存了心思叫三姑娘和大姑娘争夺那唯一的名额而反目,却是自己捡了便宜,虽说不地道,但是三姑娘竟是用了那么狠毒的招数。 虽说这招数有些用老,也有破绽,叫长辈都能看的分明,也便是没有传出去什么难听的话,但是到底还是毁了两个姐妹之间的规矩,而且,也毁了二姑娘的清誉。 第二十五章 马车诓骗心机林立 否则,二姑娘怎么会在这里抄女戒? 女戒这种东西,是女儿家必须学的,除非是那种粗俗之家的女儿才不提女戒,老祖宗让二姑娘来抄女戒,就已经是变着法的说二姑娘不懂女戒的规矩了。 二姑娘一节名门闺秀,被这般下了脸面,可不就是三姑娘害的? 许雨静静地站了一会儿,故而冷笑:“母亲素来疼爱三妹妹都多于我,虽说我俩一母同胞,但是三妹妹素来比我讨巧,又深的母亲喜爱,有一段时间,母亲甚至因为三妹妹,一直都在冷落与我。” 夏菊吓得面色发白,惊讶的捂着嘴唇:“二姑娘,这般诛心的话怎得是能乱说?二太太一直都是疼爱二姑娘的。” “都是我自己身边的丫鬟,又何必说这么多?你留在我身边这么些年,难道还看不清么?” 许雨苦笑了一声,眼眸里却寒了几分:“母亲一直怕我仗着身份年岁大于三妹妹,所以暗地里给三妹妹支了不少招数,三妹妹才是这般优于我,就连这一次,三妹妹做出来这等陷害于我的事情,母亲竟是都没有责怪三妹妹的意思,只是让我惦记着姐妹同心,饶了三妹妹这一次。” 夏菊不敢言语,静静的听着,就听到许雨一阵冷笑:“怕是若是三妹妹也被我这般算计了,母亲可不能说出来什么姐妹同心的话来了。” 夏菊微微垂头,写不下去字,干脆叹了口气:“姑娘莫要想这些胡说八道的了,若是再说,奴婢可就是要吃罚了。” 半响,许雨才冷笑着应了一声,却是没有在说些什么别的话。 这些事情何必再说?母亲后来百般包庇的模样就能看出来了,就算是真的是被陷害的又怎么样?她的名誉已经有了污点,纵然别人不知道,也绝对不能毁 了另外一个姑娘去,多大的苦难,都是叫她一个人吃下去。 又凭什么! 凭什么这般苦难都要强加了她的身上去?明明她和许晴比起来,不管是哪方面,都要她强上不止一星半点! 夏菊何曾不明白自己主子的心思,迟疑了一下,才说到:“三姑娘虽说平时机灵的紧,但是都是顺着二姑娘走的,实际上三姑娘也是个心思单纯的,自己肯定是想不出来这样的手段,又哪有心思去贿赂春梅?奴婢瞧着,估摸着不知道是哪家人,一直在背地里撺掇着事情,想要挑拨二姑娘和三姑娘呢。” 许雨的眼眸颤了颤,却是静静的盯着那女戒,沉默了片刻,问到:“他们已经走了?” 夏菊便是轻声回答:“走了有一会儿了,将军府离这儿远着呢,自当是走得越早越好。” 许雨过了半响,才是干巴巴的笑了笑:“可惜了,我和三妹妹闹得不可开交,都是给大姐姐做了嫁衣了。” 又顿了顿,笑道:“你回去知会母亲一声,赶明儿写好了这些女戒,我便是亲自出去给三妹妹道个不是去,那一日,定当是我冤了三妹妹了,三妹妹那般纯正的人儿,怎么会有这般狠毒的心思来陷害于我。” 夏菊闻言,却并没有高兴,她深知自家主子的性子,若是大声呵斥或者是咒骂,那还是好的,但是若是这般面带笑容的讲者客套话儿——主子怕是自此记恨上了三姑娘了。 原本觉着三姑娘和二姑娘到底是一母同胞,就算是颇有争斗也不会下去那般死手,可是现在瞧着,也是想的太少了。 哪有别人捅你一刀,你不桶回去的道理? 外头的冬风似乎又有几分刺骨了。 马车行驶的不快,怕颠簸了里头的姑娘,一路上又是尽量贴着小道儿走,生怕冲撞了人。 这一路上越走马车越多,方向都是一般的,大概都是要去将军府的,从马车装潢便是能瞧出来是个什么身份的,许家是谁都得罪不起,干脆便是一直走在最外围。 这样一来耽搁了点时间,但是好歹也是一路走的顺畅,眼瞧着要到了门口了,却因的前头几辆马车连在了一起,许家的马车不好插上去,就又痴等了些许时间。 幸而许华浓和许华清都是有几分忍耐的,又耐心的等了一会儿,瞧见没了马车,才催促着马夫驾驶进去。 却没想到,原本畅行无阻的后门竟是啪的站出来个人,上上下下的绕着马车看了好一会儿,马夫都递过去了请帖,那人还是看了半天,竟是说了一句:“后院儿马车太多了,放不下,二位姑娘的马车,可否停在院外?” 这小厮大概是瞧见许家不是什么豪门大户,方才敢这般说,若是碰上了大家族出来的子弟,他可不敢这般说。 那马夫听这话愣了一下,却又不敢答应,正巧着听见里头的四姑娘笑道:“既然如此,我们的马车便是停在不远处的拐角吧,也省得在这里碍事儿。” 那马夫便是松了一口气去将马车赶到一边儿去。 马车没进到人家主任的院子里,反而放在了外面,怎么听着都有些与礼数不和。 坐在马车里的许华清涨红着脸,看了一眼许华浓,便是压不住的问道:“四妹妹,怎的是同意了这刁奴来?若是咱们连马车都带不进去,自个儿一路走进去,可是掉了脸面了!” “大姐姐可是有什么办法么?” 许华浓瞧了她一眼,却又是笑道:“左右不过就是走进去几步罢了,又何必像是掉了多大身价似的,若是一直惦记着什么身价,到时候才是掉脸子。” 许华清被许华浓说了一通,心下便是记 着了,却又觉得古怪,这一番长篇大论,似乎母亲也只有暗地里叮嘱过她,可是不曾和许华浓说过一嘴。 怎得许华浓便是像是无师自通一般,难不成当真是个心机深重的?或者,许华浓的背后难不成真有人支撑着不成? 可是又转念一想,许华浓自幼生在许家,哪里有什么人帮助?别说是太太们了,就连丫鬟痞子都不爱往许华浓哪里凑。 大门一般走得都是贵客,像是姑娘们,大部分都是从后门这样的地方进入的,许华浓和许华清前脚刚迈进院子里,后脚就吸引了诸多目光。 两人面生倒是其次,主要是两人是从门外进来的。 大家都是从马车上下来的,名门闺秀之后,也都是相互参加过一些宴会,彼此之间都有几分熟悉,自然也都知晓彼此的底细,莫名其妙的掺和进来两个并不熟识的人,便是有些古怪。 这场选秀虽说明面上不曾引起多**澜,但是实际上各家都在憋着劲儿,就想着叫自家女儿夺个头筹来,虽说将地点定到将军府就已经昭示了心思了,但是,人嘛,总是有点侥幸心思的。 万一那个人便是自己呢? 众人的目光打量来,纵然许华清一身傲骨也是有几分心虚,原本她的身份就是个看不开眼的,觉着自己弱了一头,又哪里来的胆子去和众人对视。 倒是许华浓落落大方,她本来生的颜色就好,又是老祖宗特意为她寻得衣裳,众多姑娘之中唯独数她颜色艳丽,旁的许华清,竟是都被她的光芒所掩盖。 许华清便是有些愤愤,但是却是此时不便争与一时,瞧着许华浓都是一副落落大方的样子,心底便是有些发狠,难不成她还不如个许华浓了? 这样一想,便是也端庄几分。 倒也入得了眼。 旁的姑娘们倒是 四处打探了一下,只是以为是哪里半路**来的,却是一路都没有问出来个所以然来,只道是前头保密工作做得好,应当是哪里来的贵人。 而且瞧着那素衣长裙的姑娘,装扮上瞧着是个嫡长女,身旁的红衣女子看不出嫡庶来,但是一身气度也是不弱于人的,应当身份不错。 许华浓和许华清自然是不知旁人误解了自己的身份,她们二人到底初来乍到,便是自己寻了个偏僻角落站着。 可是四下眼眸一转,便是瞧见在这四周有很多空着的马车位置,还能放下十几辆马车。 空着的马车位置? 那方才那奴才为何诓骗她们?念头一转,却是来不及细问,都是这个时候了,也不可能出门去寻了那奴才和车夫,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许华清却并没有在意这个,自从一下来,她的目光就没有停下来过,不算的在四周细细的搜索,却又谨慎小心的害怕被别人发现——总要找个合适的人选,若是能交个身份高些的闺秀,日后都会少走一些弯路。 这是姑娘们刚下马车的地方,瞧见人群聚集的差不多了,便是有个模样甚是和善的婆子站了前头,因的离得远,那婆子声音也很柔和,传的不怎么远,这时候凑过去也不礼貌,便是一直等着那婆子说完。 便是瞧见众人都开始动弹了,原本是想要随着人群走的,但是却没想到,姑娘们竟然都是回身上了马车! 许华清当时惊讶了一下,一时慌乱便是询了一位姑娘:“姑娘,这是要去哪里?” 那姑娘瞧着是个面善的,也不恼许华清的无礼:“方才杨婆婆说了,咱们要入了后面儿的园林去,有些远,都是要随着马车呢。” 许华清心下一跳,却是勉强面带笑容的送了一送那姑娘,那姑娘便是上了马车。 第二十六章 婆子克扣反目成仇 “四妹妹,不若是,咱们去和那管家说一嘴,这可是她们家的奴才——” 许华清心里觉得烦躁的要命,却是一抬头,就看到了许华浓面带笑容的模样,不由得心下一顿,竟是生生的压下了她要说的话。 可笑,她一个许家嫡长女,还比不上许华浓一个庶出的姑娘沉稳吗! 过了半响,许华浓都是没有等到许华清的一句话来,两人就这么静静的站着,一直到众位姑娘都上了马车,许华浓才是动了脚步。 许华清心下不忿,却依旧是跟在了她身后。 虽说她许华清是嫡长女,理应以她为尊,但是这一次出来,可是接着许华浓的请帖,纵然许华清身份尊贵,也要走到后头去。 那老嬷嬷可不敢叫许华浓自己过来,连忙迎上去了几步,笑着冲着许华浓见礼:“姑娘眼生,老奴记**不好,可是不知,姑娘是哪家的贵客?” 这就是问地儿来了。 许华浓心下一颤,难不成这帖子不是将军府的人给的?或者说,将军府的人根本就不知道? 心下疑惑,脸上却不敢表露出来,而是又一次递上了帖子。 那老嬷嬷看了一眼,面色没什么变化,但是说话的语气却恭敬很多,三言两语,便是问通了事情。 只不过,许华浓却没有说是马车被什么刁奴骗得留在了府外,而只是马车不曾等在外面,却没有多做解释。 那老嬷嬷是个聪明的人,虽说心下疑惑,但是却并没有问,反而是很热情地帮着许华浓他们又去寻了一个马车来,不过,这个马车就是杨府的马车。 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马车,却没有讲究规格。 才是上了马车,许华清便是忍不住要开口问,却见到许华浓没有反应,就又生生的压了下去 。 她方才是想问问许华浓,为何跟那老嬷嬷隐瞒了那刁奴,但是左右一想,自己说了这番话,只是给自己再找麻烦而已,那老嬷嬷可能都不当回事儿,而且,自己就算是说了,可能也是自找麻烦。 许华清是个有耐性的,想到此处,就又安静下来,竟然真的一句话都不问。 许华浓乐得清闲,却又觉着有些惊讶,纵然是她前生性子孤傲,对着办事情也是有些难以琢磨的好奇心,而许华清却好似永远都能管的住自己的欲望一般。 能管的住自己的欲望的人,才是最不应该得罪的那个人。 许华浓想着,却又淡淡的笑了笑,只可惜,一切都太晚了,许华清,前生你待我那般,便是不要怪罪今生她一点一点的讨要回来了。 马车行驶的并不慢,而且是走在了前头,因的是杨家的马车,在客人眼里,这是主人的,所以一直都是让这路的。 驾车的马夫也是杨家的,倒是当真一路一马当先走了前头去,路途不算远,但是越走越偏僻,竟是生生走入了一片腊梅林。 梅林? 这时辰还不到梅花开放的时辰,许华浓刚刚撩开了帘子,却是惊觉一阵冷。 这里竟然完全不同于外头的气温,仔细一瞧,才发现,这里的梅花都是弥漫着淡淡的香气的。 梅花有了香气,才是真正的绽放,看来,这个日子是被人掐着手指头算的。 身旁的许华清却是有些激动。 许华浓到底还是年幼时分见识少些,自然不懂这是什么规格。 但是许华清却是懂,一双小手在袖子底下攥紧,又松开,显然是知道什么,但是却没有跟许华浓讲的意思。 她可是被许华浓抢够了风头了——加上自己背地里收拾好的那些东西,就算是身份差异,挪不上个出路 老,却也能给自己打下点名头。 姑娘们陆陆续续的下了车,许华浓和许华清不敢托大,也是顺着人群走着。 大概是换了地方,众人的视线就开阔了些,也就没有那般拘谨,又有几个性子活泼些的,便是跟着许家的姑娘说这话。 许华浓这时候不着痕迹的退开了些许,她敏锐的意识到,这些姑娘似乎瞧着她目光都有些不善,转瞬之间便是明了,大抵还是她这一副皮囊,走到哪里都要给她惹几分祸事来。 许华清倒是个和善的,一举一动分外有礼,又处处透着一股子温和劲儿,又瞧着她头上的装饰,便知晓是嫡长女。 四周的姑娘们又是瞧见许家姐妹是从杨家马车上下来的,又都存了要结交的心思,自当是笑脸相迎。 只不过言语之间都有几分探寻,旁的事情还能绕过去,但是问起出身来,却是绕都饶不回去,许华清眼瞧着她说出自己是许家的姑娘之后,便是有几个姑娘脸色冷下来,便是都不围绕在身边了。 只剩下几个依旧抱有些许好奇心的,或者是心思深沉的,没有当面表现出来什么,但是态度也逐渐冷下来。 许华清心里焦急却又无可奈何,许家的身份原本便是落后的紧,又能说什么?若是不要脸面的凑上去,说不定人家还嫌弃你碍眼。 倒是确定了许家不是什么名门大户,这两个姑娘来参加这宴会又都是攀了高枝,便是有人不屑起来。 便是瞧见一暗绿色水文长裙的姑娘凑着许华浓,脸上挂这温和的笑容,可是盯着许华浓的目光却是冷的刺人:“许家妹妹生的花容月貌,可是自古以来妲己褒姒,妖艳媚国,许家妹妹觉着红粉佳人当如何?” 许华浓心吓一跳,被这般尖锐的话语刺得心里有些惊讶,面上却是不 显,只是笑道:“红粉佳人皆如是也,百年之后不过一捧枯骨,任凭后人评说去,哪里有甚么妖艳媚国之态?再者,世人皆言女子误国,又哪里来的那些媚态横生的尤物?” 红唇微动,便是瞧见许华浓微微一笑:“只不过世人都不愿意承认自己的过错,便是将那般丑陋的言语,推脱到无力反抗的可怜人的身上罢了。” 那姑娘听的一愣,面色变化片刻,却是甚么都没说,提着裙摆要走,但是在提裙离开之前,却是脸上挤出了一副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冲着许华浓点了点头。 彼时,一群人已经是走进了桃林深处,前头的人还是带着路的,却是听见不少人的抱怨。 有几个千金大小姐虽说瞧着不是如何娇气,但是却又摆架子摆得厉害,才是走了些许时辰便是嚷嚷着要去寻了步撵来。 有着一个人说,后头的人便是接着说,姑娘们一个个儿都娇滴滴的,倒是抱怨一片。 彼时,走在前面的一个面色和善的老婆子转头说了什么,大概就是安抚之类的话,有一些姑娘们安静下来,但是有一些姑娘们却是越发躁动不安。 她们可是来选秀的! 虽说在民间,都是半遮半掩的说是参加个宴会,但是她们每个人不都是把流程摸得死死的?若是这一次脱颖而出,又哪里轮得到一个老婆子说话? 那老婆子瞧着姑娘们都没有个安静下来的意思,便是静静的站在了前面,也不说话,也不恼怒,只是面带笑容的瞧着姑娘们。 彼时天色正好,阳光都有些刺眼,可是到底还是隆冬烈日,冷得刺骨而又寒,姑娘们又都是身子骨较弱的,站了一会儿,就是哀声连天。 站在前面的老婆子依旧面带笑容的站着,不说话。 姑娘们都是聪明人,渐渐的 都安静下来了。 前头的老婆子目光悠然的在最前面方才闹着要找步撵的几位姑娘的身上划过,又笑了笑:“众位姑娘们身子娇弱,老奴也是知道的,不过,这杨府没得那么多的步撵,若是姑娘们一定要,那边是自个儿回家寻一个来吧。” 说罢,就是转头自己在前头带路。 后头的姑娘们也有面色不忿的,但是能来这儿的姑娘都是聪明人,知道什么时候做什么事儿,说什么话,而让自己活得更自在。 果然,接下来的一行路,谁都没有抱怨一句话。 姑娘们都是有气魄的,又都是耐得住累的,竟然都是一步一个脚印跟着踩下来。 许华浓自重生以来,大概是因为老天觉着给她重来了一次的机会,已经是善待的很了,又可能是嫉妒她这般运气,这段时间她的身子骨越发薄弱,竟是比之前都差了不少。 她一直都是细心保养这才好了些许,但是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就算是平素里染了风都要咳嗽半天,更何况是现在,跟着一大帮姑娘们漫步在这漫天冰雪里? 许华浓的身影有些晃,许华清便是一路在旁边扶着,许华清扶着许华浓都是扶出来一头冷汗来,但是许华清也不敢松手。 许华浓这时候如果出了岔子,那可就是丢了丑了,可能又带来一**不必要的麻烦,方才那绿水华裙的姑娘跟许华浓说话的时候,许华清也是听个分明,那般针对可是不知是为什么,原本都是素未平生的两个人。 心中惊诧之间又觉得有些胆怯,这般宴会,可不似是平素里参加的宴会一般,每个人瞧着虽说笑脸相迎,却都是笑里藏刀。 心下转了两圈,许华清便是有些难过,却又有些斗志昂扬。 不过便是些许人的白眼和冷意罢了,她许华清还受不起了? 第二十七章 证据缠身再起波澜 想着,却是将目光落到身边的许华浓的身上,许华浓面色发白,依旧踩着稳健的步伐,优雅而又迷人,若不是身边许华清能够看到她打颤的双腿,估摸着许华清都要赞叹一声端庄淑女来。 一路走了半个时辰。 一些姑娘们早就没有了刚下车的时候的端庄,莲步都迈不开了,自古以来裹小脚这名号严谨的很,大户人家都是有专门裹小脚的东西的,又以大足为耻,所以姑娘们甚少有大足的。 许华浓的小脚还算好些,她自小脚就小,又因为许家大太太对她并不是如何上心,裹脚的事儿又是马马虎虎,所以她的脚看起来比平常人大了一些,平时掩盖在罗裙下,自然是看不见的,但是走起来,却又不显得那么羸弱。 许华清却是坚持不住了。 她面色发白,却瞧见身边的许华浓越走越精神,竟是生出来几分攀比的意思,强行咬着牙跟着。 但是身边的姑娘都走的东倒西歪的,脚痛不说,早就没了平日端庄,方才下了马车,都是没有丫鬟跟随的,姑娘们有的又为了美,都是身着薄纱,哪里挨得过这冬日得严寒? 果然,听着一阵低呼,便是瞧见一个身材娇小的姑娘倒在了雪地里,脸色青紫,瞧着端的是有几分吓人。 就在众人怔愣的功夫,却是瞧见两个打扮的甚是轻快的丫鬟从远处跑过来,两个人将晕倒的姑娘抱起里,就是飞快的抱着向别处跑过去。 众人这才如梦初醒。 前进的步伐似乎永远都不能停下,倒是有几个姑娘似乎寻到了什么路途去,在众人都不经意的时候,脚下一软,便是直直的冲着冰冷刺骨的雪堆倒过去。 倒进雪堆里,也好过砸在这些坚硬的土地上吧? 倒是立刻跑来两个丫鬟将那 晕倒了的姑娘带走了。 有一个人开了头,旁的姑娘便是也禁受不住了,她们可是走不动了,便是有些姑娘三三两两的倒下。 前头的嬷嬷却并未管,只是一个劲儿的走。 许华清脚下发软,她是真觉着自己可能要晕倒了,但是一瞧见许华浓这般薄弱的身子都是坚持着,竟然也是咬着牙跟了下来。 这一路上不少姑娘细细簌簌的离开,真正一路跟着那老嬷嬷走过来的,将近八十个姑娘里,也便是只有十来个而已。 但是,这十来个人却都是走得风华正茂,丝毫不畏惧严寒,一个脚步一个印,规规矩矩,如果有人从后头一路跟上来的话,就会发现,有几个姑娘的脚步从最后一直到前面,一直都是一条直线,连一个弯儿都没有打过去。 这得是经过多长时间的训练,才能练出来的一副风姿傲骨。 前头有一个小宅院,不怎么大,但是瞧着干净,四周围绕着一个个独立的小院子,不远处又是梅树林立,瞧着景色还是不错的。 瞧见身后的姑娘们虽说硬撑着,但是脸色都有些发白,那老嬷嬷微微笑了一下,只是说了一些场面上的漂亮话儿,就是赶紧请姑娘们入了屋子。 虽说叫这些姑娘们走一走没有什么错,但是到底都是千金傲骨,若是真的冻坏了,可是担待不起。 许华浓两眼发昏,许华清也好不到哪里去,两人都是凭着一旁的丫鬟扶进去的,才是入了屋子就是一股子暖意铺面而来,长期霜冻都是凉了身子,一接触到温暖,竟都是泛着懒,一闭眼便是昏死过去。 一眼便是昏天黑地,许华浓是苏醒的早的,却是瞧见外头的天色正亮。 是正午时候。 看着时候,应该是昏睡了一两个时辰了。 眉头一皱,却是目光落到了旁边去, 便是瞧见了个面色惨白的女子躺在对面的床榻上。 这竟是个两人的屋子,床榻皆备,又都是双人的物件,看样子,是两人居住的,一般这样的规格都是奴才住的屋子,甚少有主子肯屈尊,但是瞧着今儿那嬷嬷的样子,估摸着他们这帮姑娘,在那群嬷嬷的眼里地位也没有高到哪里去。 却正巧听见对面的女子动了动身子,缓慢的睁开了眼眸。 四目相对,两人都是想到了什么。 “许家妹妹——倒是巧。” 那人倒是一改最开始的嚣张气焰来,微微的笑了笑,然后支撑身子从床榻上做起来,四下扫了一眼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但是确实意料之外的平静,并没有发什么火来。 许华浓便是眯着眼睛看了她半天,这姑娘也瞧不出什么恼怒来,瞧着头上冠着的簪子,应该是嫡女。 “我虚长你两岁,乃是安家的二姑娘。” 便是瞧着那人一边说,一边从床上下来,安家二姑娘,倒是有所耳闻。 安家人丁兴旺,嫡女便是排了六个,庶女更是不少,嫡子唯独只有三个,庶子方才成年便都被派出了外头去做一些生意打理店铺了,安家大老爷更是外头的礼部侍郎,风头正盛。 安家二姑娘虽说不是嫡长女,却也是个知书达理的主儿,因的安家的大姑娘自小体弱多病又性子软弱,自小就很少出来,倒是她这个二姑娘风光的很。 “你比你痴长几岁,便是托大的称一声姐姐吧。” 安家二姑娘说完,又是提了裙摆起来,上下瞧了一眼许华浓,便是笑道:“妹妹眼生得紧,又是小门户出来的姑娘,不知是走了哪家的门路?说给姐姐听听,日后也好有个照应。” 这安家二姑娘当真厉害,又是个说话直爽的,竟是都没有像是旁人一般绕着弯子去 试探,不过,却是有些无礼。 许华浓却是不怎么介意,捋了捋长发,笑道:“妹妹虽说身份低微,但家中父亲及嫡姐都甚是疼爱于我,此次乃是姐姐得了天大的机缘,又是念叨着我岁数最小,便是拉出来长长见识,也省得日后叫人提起来,都是个没听说过的,平白给许家掉了脸面。” 许华浓这般说,那安家二姑娘便只是笑,也不知是不是信。 安家二姑娘许是不信,毕竟这般宏大的宴会,暗地里那么多的暗潮汹涌,若是没几分本事,纵然许家最受宠的姑娘,也不一定能进了门去。 许华浓的手指有些冷,渐渐的收缩,屋子里没有个暖意,冻的人骨头发冷。 看来,这里的环境和她想象的有几分不同,但是大体上也差不到哪里去,不过,却可以看出来,这一场宴会,可不是她想象之中的那般美好。 落差太大了。 出门的时候,老祖宗旁敲侧击了好一会儿,大意就是他们要在这儿呆上好几日,期间姑娘们可能会有几分争斗,也会有一些切磋,这都是常事,只是叫他们在外多隐忍,莫要惹事。 最开始许华浓还不懂,但是现在想起来便是明白了,怕是老祖宗早就知道这一路上颇为艰辛,又知道她们身份低微,到了这里怕是要受了些委屈,才是那般嘱咐。 却瞧见那安家二姑娘起了身子,走了一步,身子骨还是颤颤巍巍的,安家二姑娘论颜色很不错,却是眉宇之中带着几分锋利,不似是旁的姑娘那般柔和。 “许家妹妹倒是在这儿躺了许久了,可是不好,不若是跟姐姐出去转转,暖暖身子骨?” 安家二姑娘拾掇了一下自己身上的妆容,又转头冲着许华浓笑:“瞧许四妹妹的样子,应当就是第一次来吧,正瞧,姐姐带你四处转转去 。” 这倒是没有拒绝的道理,在这,这安二姑娘身份高者,也不似是刚看到的时候那般桀骜不驯,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总归是要交往一番才能瞧出来根本才是。 这小院儿外头原本是清扫干净的,现在又是覆盖了一层薄薄的雪,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安二姑娘一脚下去,便是笑道:“这地方名曰雪谷,便是常年下雪,每日都要下上一场薄雪,这里还好,总归是有一些下人收拾的,在院儿外头却是常年积雪,不知道的人,都可能活活冻死在外头,咱们最开始来的时候,可是抄了小路,否则,咱们的身子骨,可是抗不过那一条路。” 瞧着这安二姑娘像是来过的样子,许华浓面带疑惑,那安二姑娘就不瞒她,只是笑:“我家父亲虽说不怎得疼爱我,但是却也知晓女儿家的名声,我家姐姐不喜人烟,我便是一直自个儿出来,虽说我家姐妹众多,但是唯独我一人岁数恰好。” 顿了顿,安二姑娘没有说什么,却又笑了笑:“姐姐待许家妹妹可是不曾隐瞒,哪里像是许家妹妹这般?半句话都跟姐姐掺了水。” 果真,方才那一番父母疼爱姐妹和睦的说辞,可是瞒骗不了这安二姑娘去,瞧着这安二姑娘就是个聪明的,又是个言语锋利的人,许华浓喜欢和这种人打交道,也便是不隐瞒她:“左右就是给自己争一条路出来,妹妹本就不是什么高身份,总不能就那般任人摆布吧?” 安二姑娘便是笑了笑,大概是觉着许华浓承认了就好,便是没有深问,两人一路向前走着,竟是不知不觉就出了院子。 院子外头就是绵延无尽的雪山,一眼瞧过去可是好看的紧,等着走得远了,便是瞧见了一些精致的阁楼,一走进都是感觉到暖意,相比这阁楼里头烧的正旺。 第二十八章 尊卑有别嫉妒蛮横 这些阁楼的规格,和他们所住的屋子可不是一个规格的,许华浓便是敛了眼眸没有去看,却也忍不住打量。 走在一旁的安二姑娘冷哼一声,言语之间竟是有些不满来:“那些婆子是存了心思作弄咱们的,又或许是哪家大人的意思,估摸着是存了敲打的心思,竟是叫咱们一个劲儿的走来了,若是最开始的,便是叫各家里的大人知道了,怎得能让姑娘吃这些苦?” 许华浓便是苦笑,原本没有瞧出来,现在倒是知道了,这安二姐姐竟是个愤世嫉俗的,瞧见了哪里有个甚么不公平的,都要多说上两句。 只是却是有些得罪人。 估摸着安二姑娘不喜欢这里,许华浓便是一路跟她往偏僻的地方走,幸而记住了路,两人也不怕走了没影子。 前头的梅林花骨朵儿都绽放开了,虽说没有全开,但是也有一股子意境,两人跟着一路向前走,便是觉着人迹罕至。 倒是个好去处。 “许家妹妹可是跟着你家姐姐来的,你家姐姐可是瞧见了?” 安二姑娘扭头瞧了一眼许华浓,还不待许华浓说话,却是远处突然响起一阵琴音来。 琴音? 那里来的琴音? 这般空灵深处,冷的叫人忍不住寒颤起来,哪里有个暖意?正是许华浓疑虑的时候,又是响起来两声丝竹的味道。 是有人在此处奏曲。 本着不惊扰他人的意思,许华浓和安二姑娘便是在梅树旁边站下,这树甚是高大,枝丫横生,将两人遮盖的严严实实的。 演奏的人离着应该也是不远,因的这丝竹入耳甚是好听,虽说没有那般绝美,但是也是有几分熟练。 演奏将近一盏茶的功夫才是缓慢的停下来,便是听见一声得意:“腊月,你瞧着姑娘这一首月夜 长歌如何?定当是能将那帮个胭脂俗粉比下去!” 暗处的许华浓微微皱了皱眉头,这曲子弹奏的倒是不错,虽说不是上上之游但是也有几分不容易了,怎得这弹奏之人却是个这般心思? 而且,这声音竟是有几分熟悉。 便是听见旁边名唤腊月的女子谄笑道:“可不是,杨家姐姐这一曲长歌清新脱俗的很,妹妹估摸着,过了这皇家宴会,姐姐可是就要一鸣惊人了呢。” 便是听见那杨家姑娘一阵得意洋洋地谦虚,虽说说的是谦虚的话,但是那股子趾高气昂的味道却是听的清清楚楚,那名叫腊月的女子却是一个劲儿的夸赞着那杨家的姑娘,又是及其聪明的拍马屁,那杨家姑娘一高兴,便是娇笑了两声,说到:“此番有了这般成就,自然是和腊月脱不了干系的,明儿个腊月便是去寻了我家嬷嬷去吧,恰好前个月我家嬷嬷可是寻了上好的绸缎来,也叫腊月姑娘光鲜些。” 这话说的便是有些不对味儿了,好似是在悬赏家奴一般,却是听见那腊月笑了笑,也是没有反驳。 虽说这杨家姑娘尊称腊月为姑娘,但是也没听出来有个什么尊敬来,反而是傲气凌然的紧。 反而是这腊月姑娘,一直在拍杨家姑娘的马屁,这杨家姑娘的歌曲纵然不错,但是绝对没有到特别好的境地,若是没有得了名气,冲着方才那杨家姑娘的态度,可不是要怪罪于她? 却是正当他们胡思乱想的时候,背后竟是传来脚步声。 两人都是一惊,但是躲是躲不掉了,两人一转身,便是瞧见几个姑娘款款而来。 这几个姑娘不认许华浓,但是应当也是熟知安家二姑娘的,几个人还算是和善,又都是聪明的,也没有问为什么,安二姑娘此时和许华浓躲在这里,反而是一路小心的 应付。 看来,这安二姑娘的身份可能不是那么简单,这几个姑娘的身份开起来也不低,可是偏生就是这般小心。 甚至连带着,这帮姑娘瞧着她的目光都不是那般温和了,竟是掩盖着些许,她不知道的光芒来。 “谁在那边?” 却是这边的动静吵到了那边的人儿来,便是听见一阵脚步声,不多时,就看见个一身红裙的杨家姑娘出现在了面前。 果真是她。 许华浓暗叹了一口气,她便是知道躲不掉了,只不过没想到,上门上的这么快。 那杨家姑娘模样精致,浑身透着一股子气场来,瞧着就是个嚣张的姑娘,说话的时候眉头都是高高挑起的,一眼瞧见眼前的众位姑娘们,便是略微皱眉:“你们方才便是在这里偷听与我?” 杨家姑娘,诸位姑娘还是认识的,虽说杨家姑娘身份高贵但是并不惹人喜爱,而且,这杨家姑娘还是个刁蛮任性的主儿,但是众人都不想理睬,因为,这次宴会到底还是在杨家办的。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若是想在这宴会上得了些许光彩来,还是莫要招惹这杨家姑娘才是。 便是听见一个模样温和的姑娘笑道:“杨家姐姐可是冤枉我们了,我们方才信步而来,可是不曾听见什么。” 这姑娘名唤徐英,家父乃是五品中正,身份不高不低,但是自小便是深受教导,可是有几分本事,就冲她方才第一个说话,在他们这四位姑娘中,这也看出来徐英身份应该不低。 那杨家姑娘面带冷漠的瞧了一眼四周的姑娘,冷哼一声却没有说话,许华浓和安二姑娘都是在一旁站着的,安二姑娘明显不想和这杨家姑娘有什么焦急,许华浓又是怕招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便是目光微垂,也没有去瞧着那杨家姑娘。 姑娘们多得是 ,这杨家姑娘总不能那位姑娘都是记得这般深刻吧? 瞧见了这多人便是觉着厌烦,杨冰玉本是不想在这继续呆下去的,她们的存在都是毁了这梅林的意境去,可是眉眼一转,便是瞧见了个穿着红色长裙的影子来。 杨冰玉便是有些不耐烦。 谁人不知她杨家姑娘就是喜欢红色,竟是还有人穿着一样颜色的衣服凑上门来了,也是不瞧瞧自己什么身份!还真够人寒碜的。 这样想着,便是忍不住瞧了瞧脸色,却是一瞧见那人,便是愣了一下。 颜色十分却是惊艳的很,她方才没仔细瞧着,竟是不知这一次宴会上竟是都请来生的这般花容月貌的了,原本也瞧见过来的宾客,可是没见过这般惊艳的,也不知是哪家姑娘。 但是瞧着却是越瞧越面熟,仔细看了两眼,却是脑海里蹦出来个人儿来。 杨冰玉的脸颊瞬间涨红,死死的盯着许华浓,许华浓眼瞧着躲不过去,也便是冲着她微微一见礼,行的是闺秀见面时的礼节,杨冰玉瞧着都是气的七窍生烟,向后退了一步,狠狠地跺脚:“竟是你个小浪蹄子,谁叫你入了我家园林!” 这话说的突兀,旁边原本跟许华浓站在一起的姑娘就忍不住都四散了一些,距离许华浓远了些许。 可是不要被殃及池鱼。 “哟,杨家妹妹这是说的什么话,此处可是皇家的雪域,说出去都要挂一个皇家的名号,怎得就成了你家的东西了?” 却见安二姑娘微微一笑,安二姑娘这张嘴和她的人一般尖锐,说起话来更是叫人接不住话茬儿,杨冰玉本是想缠住许华浓的,却被那安二姑娘一张嘴给堵回去。 杨冰玉气急,怒目便是要张口怒骂。 “你可莫要胡说八道,这宴会是杨姐姐家办的,你手里那张请帖也是杨家 发的,客随主变,安家姑娘可是莫要欺压杨家姐姐。” 却是从旁边窜出来个一身水蓝色长裙的女人,生的温婉含蓄,此刻却是怒目而视,便是有几分气势来。 那杨冰玉这才反应过来,不由得冷***,她方才可是被那安二姑娘绕了个弯子,皇家的东西,谁敢这么简单的就说是自己家的?若是她真是盛怒之下说出什么,便是可大可小,大了便是要罚个重罪,有心人杜撰出去,还是要连累了家人,小了都是要责罚一通。 这安二好深的心机! “哼,这边是你杨家的待客之道?随随便便将我们姑娘都扔到了外头的宅院里,偏生你自己是住在阁楼里,这便是罢了,不过是身外之物,也不求那么多麻烦,可是方才,你杨家嫡女便是那般出言不逊,可是觉着我们几个姐妹乃是何等好欺负?” 安二姑娘此言一出,旁的几个姑娘脸色都有些变化,瞧着杨家姑娘的深色都有些不对。 虽说明面上这场宴会是杨家举办,但是实际上可是轮不到杨家指手画脚,而杨姑娘,自当也应该跟他们一个待遇,但是没想到,这杨姑娘倒是自己独一份儿。 杨冰玉眼瞧着场面不对,咬着牙放了两句狠话,才是转身离开。 倒是那个蓝色素裙的女子,腊月,瞧见那杨家姑娘走了,犹豫一下,竟是冲着众位姑娘见了个礼,才是离开。 这姑娘方才瞧着维护那杨家姑娘是个义愤填膺的,却是一转身,又不得不弯下脊梁。 许华浓瞧着就是一阵心酸。 这姑娘估摸着在那杨家姑娘身边就是个狗腿子,却又不得不攀附着她,却又是不敢得罪旁人去,杨家姑娘家大势大,也许不在乎甚么人的敌意抑或针对,但是这腊月怕是不同了。 底层的人啊,便是活得这般悲凉而又叫人心酸。 第二十九章 人情冷暖杨家表妹 许华浓便是回了一礼,待她还算有礼,安二姑娘确实明摆着看不上她,冷哼一声没有动作,倒是旁边的几位姑娘,只是脸上带着不屑,却也不去看。 那名唤腊月的姑娘有些尴尬,便是垂着手小心的走了。 腊月才是走了,便是有个姑娘埋怨:“许家妹妹才是好心,那腊月可不是甚么好东西,连狗腿子都算不上呢,你就瞧着,你这般给她好脸色,她指不定就跟牛皮糖一般缠上了许家妹妹呢。” 瞧着这腊月,在众位姑娘之中也是不怎样。 许华浓却并未太在意,只是笑着敷衍了几句,几个姑娘却是没了观赏的兴致,一路结伴儿向外走。 却是在一路上,那些姑娘若有若无的离着许华浓远了一些,就是说起话来,也只是附和安家二姑娘的话,倒是那徐英,好似是什么都瞧不出来似的,就是走得时候,都跟着许华浓和安家二姑娘打了招呼。 瞧见那几个姑娘都走得没影子了,许华浓方才苦笑着冲着那安二姑娘道:“妹妹方才,多谢姐姐挺身相助,否则,怕是要跟着那杨家姑娘丢丑了。” “那杨家姑娘虽说是个刁蛮任性的,但是也不至于是谁家的姑娘都瞧不上,可是妹妹开罪了她?” 这安二姑娘看起来好似是孤傲的谁都瞧不上,但是又是个聪明的,许华浓也不瞒她,只是笑着说了句“先前不知她身份”,便也没有多做解释,那安二姑娘也是个聪明人,就没有多问。 一路上回去,安二姑娘却是跟着许华浓说了一些规矩,左右就都是这宴会上的,这宴会分为三天,第一天便是走个过场,一会儿估摸着要单单出去转一转,论一些琴棋书画,待到第二日便是姑娘们的茶艺或者是一些奇淫巧手的比拼,人儿应 当都是内定的,而最后一日,便是蝶选。 蝶选。 许华浓以往还是听说过一些,但是没想到,竟然是要亲自瞧一瞧并且试一试了。 安二姑娘有意叫许华浓了解的更多一些,说完这些,顿了顿,笑道:“我家奴才方才那般不中用,现在估摸着是要给我寻了个好地方了。” 许华浓愣了一下,便是瞧见前头站了个小丫鬟,那小丫鬟年岁不大,但是抬起头来瞧见了安二姑娘的时候,竟是浑身都打了个哆嗦。 许华浓便是转过弯儿来了,估摸着是方才,这小丫鬟没有接走这安二姑娘,所以安二姑娘醒来的时候才会是跟自己一个屋子,否则,论安二姑娘的身份来,应当是在一个单独的屋子才是。 一念至此,便是跟着那安二姑娘到了个别,不过那安二姑娘却是笑道:“妹妹若是觉着乏闷,可以去寻寻腊月,那姑娘可是一个秒人。” 腊月? 许华浓一时没转过来,但是安二姑娘已经没有了影子了。 腊月?可不就是方才那个当人一面背人一面的丫鬟么?方才安二姑娘可是瞧着那腊月一脸的瞧不上呢,怎得一转身又是换了个脸色。 妙人儿? 许华浓满脑袋都是浆糊,却又隐约转了个弯儿,安二姑娘已经跟着那奴婢走了,估摸着是自己寻了住处去,许华浓正惦记着,今晚怕是要自己在这陌生的地方孤枕难眠了,却是还没有进院子,就听见了一阵尖锐的挑刺来。 “也不瞧瞧你们这般身份,也就配得上这些东西了。” 竟是那杨冰玉。 这才一转身的功夫,这杨冰玉怎得就是找到她的院子来了? 许华浓正犹豫着要不要出去呢,却听到那杨冰玉一阵冷笑:“不过也不怕告诉你们,你们今儿有这样的下场,还得记在跟你们一个院儿 的许家姑娘的身上,待到她回来,你们便是问她要这些东西吧!” 竟是将这些脏水都泼到她身上? 许华浓愣了一下,便是没有犹豫,抬脚便是入了院子了,果真,一抬眼就瞧见几个姑娘脸色不善的站在一起,而杨冰玉,此时身后正站着几个丫鬟,嚣张的瞧着众人。 “杨家姐姐说的是什么?诸位姐姐又要问我寻什么东西?” 脸上挂这不解,许华浓却是走进了一些,就瞧见地上堆放着一些东西来,大部分都是一些表演要用的道具,其中还有一些面具和一些灯笼来,七七八八的看不出是干什么用的,但是很显然,这些东西应当都是这个院子里的。 “哼,你倒是有脸站在这儿,也不嫌害臊。” 杨冰玉这张嘴从来都是甚么下三滥的话都说的出口的,许华浓也不恼,一张小脸笑意盈盈:“杨姑娘又说说为什么我没脸站在这儿?我也是接了帖子来的,若是杨姑娘不想瞧见我在这儿,大可以不给我帖子。” 说罢,又是摇头:“杨姑娘这般待客之道,还真叫妹妹刮目相看。” 杨冰玉自知理亏,便是不论这些,只是冷笑:“本姑娘没甚么时间跟你费工夫。” 说罢,竟是叫身边的丫鬟收拾地上的东西便是要走,还不忘放狠话:“等你明儿个便是知道厉害了!” 许华浓便是冷眼瞧着她,又盯着这些地上的东西,倒是旁边的几个姑娘,眼眸里都露出焦急来。 便是瞧见一粉色长裙的姑娘皱眉:“杨家姑娘,这许家姑娘和你是什么恩怨,我等一概不知,倒是这些东西,个个儿姑娘都是独一份儿的,你又是存了什么心思,要将我等的东西都拿走?” 顿了顿,声线都冷了几分:“若是杨姑娘觉着自己是个有本事的,那么就不应当在这种 事儿上以大欺小。” 院儿里其余的姑娘立刻附和,但是却又都没有那反驳杨家姑娘的胆子。 那杨家姑娘闻言,面色涨的通红:“这是我杨家的宴会,我愿意给便是给了,尔等觉着委屈,本姑娘也不留你。” 到底杨冰玉带着几个丫鬟,剩下的几位姑娘与之抗衡不得,便是瞧见那杨冰玉趾高气昂的带着东西走了,而地上却是堆放了一堆看不上眼的。 地上堆得同样都是那杨冰玉带来的,但是杨冰玉带走的是好的,地上堆得却都是坏的,应当是她拿走了原本分给诸位姑娘的好东西,又是寻了些坏的拿来。 便是瞧见一白色儒裙的姑娘眼泪都要下来了:“母亲来时分外叮嘱,瞧着叫我好生小心着,怎得是刚刚来了,就经了这么个待遇了!” 话是这么说的,但是一双眼睛却是一个劲儿的瞧着许华浓。 许华浓心中暗叹,却又只能接下:“是妹妹无能,连累了各位姐姐,倒是妹妹也不知杨家姑娘竟是如此瑕疵必报。” 顿了顿,许华浓叹息:“妹妹定是会给诸位姐姐个交代。” 那白衣女子才是卸下一口气去,却还是笑意盈盈:“许家姐姐可是莫要怪我们姐妹们,这些东西可是有用的紧,再者,总不能因着许家姐姐一个人,便是耽搁了我们众人才是。” 许华浓便是笑着给她回礼。 这姑娘聪明的紧,却又不觉得自己这般做不地道,说来那杨家姑娘也说了,便是这许家姑娘自己招惹来的,又何必牵扯了他们? 许华浓本也没打算听他们说什么正义凌然的话,这般子事情,纵然她自己遇到,也是要小心为妙,殃及池鱼这种事儿,弄不好还要被家里责罚去。 那帮子姑娘才是散了,许华浓正是惦记着该如何是好的时候,才是回了屋 子,后脚便是被人叩响了房门。 才是开了门,便是瞧见方才说话的那粉衣女子,许华浓愣了一下,便是瞧见那粉衣女子淡淡一笑:“许家妹妹怎得都是不请姐姐入个门?” 许华浓连忙侧开身子请她进来,眼眸一转,就瞧见对面的屋子窗户没关,而方才那白衣女子,却是正在窗户旁边瞧着,眼看着许华浓的目光落过来,又是赶忙闪开去。 那粉色衣裙的姑娘也是瞧见了,便是冷笑道:“张家妹妹从来都是个好心机的,又是那个坐等着瞧着好的,只可惜,坐收渔翁之利这等事儿,可是轮不着她。” 坐收渔翁之利。 许华浓便是苦笑:“姐姐又何须掺和进来,妹妹还不知道怎么办呢,到时候怕是也耽搁了姐姐。” “有个甚么好耽搁的,那杨冰玉便是存了姨母不在,才敢有这般举动,姨母那般神通广大的人儿,定当是会知道的,瞧着到时候闹出乱子来,姨母可怎么给她脸色。” 瞧着这姑娘说的直白,许华浓不敢打扰,却是听着那粉色衣裙的姑娘挑了挑眉,说到:“那杨冰玉算起来是我表姐,只不过我家没他家有底蕴而已,她瞧不上我,我也瞧不上她。” 顿了顿,她又是有些歉意来:“你便是唤我杨雪吧,不过,其实若是我不在这里的话,兴许她还没有那般过分,估摸着是瞧着咱们院儿里正巧着有两个都瞧不上的,她才顺手都带走了东西了。” 许华浓一愣,便是问道:“那般东西果真那么重要?” 杨雪惊讶了一些许华浓的不知情,才是解释道:“这些东西到时候咱们表演,或是猜字谜,都是要用到的,说白了,就是咱们入场的个工具,若是没有,怕是要危难上一些,咱们这儿的还都是坏的,到时候表演表演着可是要丢了脸面。” 第三十章 杨家姐姐讨要东西 许华浓沉默了半响,说到:“杨家姐姐是个好人儿,不过那杨姑娘到底是冲着妹妹来的,便是叫妹妹自个儿去寻一寻吧,若是我自个儿也是罢了,可不能耽误了院儿里的姑娘们。” 杨雪却是坚持:“妹妹来的人生地不熟,以前相比有没有来过这地方,姐姐便是给妹妹带个路罢了。” 许华浓笑了笑,温和却又坚持:“这些事情,怎么好耽误了姐姐去?若是真惹出来甚么麻烦,可不是要给姐姐也受了委屈?” 杨雪这才没有坚持说下去,但是估摸着是觉得又有些于心不忍,杨雪便是跟着许华浓絮絮叨叨了些许时间,大意便是将杨家的几个婆子介绍了一下,又说那杨家的婆子都是有理的,若是寻到了,估摸着好生说说,人家能给个好脸色看。 倒是看起来,是真心护着许华浓的。 许华浓便是再三拜谢,杨雪这时也没有提出来要跟着她一起走,许华浓便是一路送这她。 估摸着是觉着许华浓这般作为有些出乎意料,竟是没有顺着她想的发展,杨雪诧异地看了一眼许华浓,大抵是觉着许华浓说的有理,就没有再坚持,待到许华浓离了院子去,杨雪还有些犹疑不决。 “杨家姐姐,可是问清楚那许家姑娘是个什么来路了?” 便是瞧着方才那张家姑娘顺着门走过来,脸上都带着鄙夷来:“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土包子,瞧着就是个不上档次的,也不知是怎得混到了帖子。” 张家姑娘的喋喋不休还没有说完,那杨家姑娘便是皱眉喝止:“别说这些有的没得,可不是叫人听了去。” 那张家姑娘便是讪讪的不敢接话,倒是那杨家姑娘咬牙瞧着那许华浓离去的背影,跟着那张家姑娘嘱咐:“一会儿她回来,便是跟她问了明白 去,可是要仔细这,莫要被那许家的姑娘套了话儿去,虽说瞧着是个岁数小的,但是我方才瞧着,是个有担当的,不是个普通人,莫要得罪了。” 张云不情不愿,却还是应下来了,又是有些犹豫:“可是,按照方才那杨姑娘的话,我们现在岂不是已经暗算了那许家姑娘了?” 张云迟疑着,又是皱眉:“到时候那许家姑娘若是闹开了,岂不是要怪罪到咱们头上去了?” 杨雪挑了挑眉毛,笑道:“你便是惦记着这个作甚?那许家姑娘有几分厉害?难不成还能跟着我表姐对付?” 说着,杨雪又是冷笑:“瞧着她那一副张扬的样子,若我是我表姐,也要好生教训一番。” 张云却又有些担忧:“可是这样一来,咱们也是跟她对立起来了。” 杨雪横了张云一眼,又是讥讽:“咱们不承认不就是了,说起来咱们也是头一次来,顶多就说是被忽悠了,你不揭穿这一层窗户纸,别人又如何得知咱们是顺着我表姐逢场作戏?” 张云立刻低下头去,不敢言语。 倒是杨雪,眯着眼睛瞧了好一会儿,才是思索着甚么回去了。 许华浓并不如何熟悉这皇家园林,不过皇家园林总归是按照一些规格建造的,她顺着规格走,越走规格越大,四周的丫鬟婆子也就越多。 终于,有一个瞧着面色和善的老婆子拦下了许华浓的路。 她到底只是一个来客而已,这地方一瞧就不是普通人能进的,就等着谁能拦着她,那边是要寻了谁去。 “这位姑娘,请留步。” 便是瞧见那老婆子脸上带着温和而又不谄媚的笑:“这位姑娘,您若是觉着闷了,便是这边走,前头人多,姑娘怕是没见过这多生人。” 说起话来倒是有几分体贴,也没得个嚣张的意思,许华浓朝 着她见了一个礼,小心的回道:“小女许家四女,今儿是来寻杨家管事儿嬷嬷的。” “哦?”那嬷嬷一挑眉,笑道:“不知姑娘所谓何事?” 许华浓不卑不亢:“方才在院儿里,有几个管事儿嬷嬷给我们送来了一些东西,小女瞧着那些东西手艺灵巧的紧,便是一个劲儿的拿着把玩,却不想弄坏了一个,便惦记着想要来找那嬷嬷换个好的,可是一转身儿却是找不见人了。” 许华浓惦记着那般事情还是莫要寻个人便是说了,祸从口出的道理还是懂得,正想着绕几个弯子,可莫要被人瞧出来自己和那杨家姑娘不和。 到底是杨家姑娘的地盘,可是莫要给自己找不痛快。 说着,又是从手心里亮出来一个小巧玲珑的塔来,只不过塔尖上却是有一处破损。 那老嬷嬷盯着许华浓手心里的东西看了半响,便是笑道:“这东西一般都是要在宴会上才发的,估摸着是哪老嬷嬷想要叫你们解解闷儿吧,也不是个劳什子重要的东西,不必放在心上。” 许华浓心里一跳,不由得抬高了音量:“这些个东西,没个劳什子用?” 那嬷嬷惊讶于许华浓的反应,却也只当作是哪几个嬷嬷大惊小怪,拿着一点小东西就说的天花乱坠,去跟着一些没有多少见识的姑娘邀功去了,心下又有些鄙夷,说到:“可不是,不过就是些小玩意了,一抓都是一大把的。” 许华浓一时转不过弯儿来,却没有再纠缠,只是拜谢与她:“多谢嬷嬷提点,省着小女又去费了功夫。” 那嬷嬷大抵也是个身份不高的,但是能得了这些姑娘的拜谢,又瞧着许华浓是个顺眼的,便也是觉得舒心,正想要说点什么,却是手心一紧,一个*****便塞进了她的手心里。 在冬日的严寒里,这裸 银子似乎都有些凉。 那嬷嬷禁不住攥紧了些,抓在手里似乎都觉着有些发凉,却又舍不得松开,正想要推脱一些,却听到那姑娘说到:“嬷嬷也是心善之人,便是给小女打听打听,小女有个姐姐,许家长女,可是小女中途晕了去,却是不知姐姐去了哪里,一门心思又寻这着急,可否让嬷嬷指条明路来。” 那嬷嬷掂量掂量手里的银子,便是咧开嘴笑道:“您这是说的甚么话,举手之劳罢了。” 说罢,就从怀里掏出来一个小本子,那本子上写着娟秀的字体,许华浓却垂着眼眸不去看,等了片刻,就看那嬷嬷翻了翻,然后将手里的册子塞回去,笑道:“您家姐姐的院儿就在中间儿,离着也不远,老奴恰好有些时辰,便是带着姑娘去吧。” 许华浓便是一路顺着她走,果真前头就瞧见了个院子,那嬷嬷中途便是站了身子,估摸着是她的身份不好进去,许华浓便是又一次拜谢她,才是入了院子去。 院子里已经聚集了三三两两的姑娘,瞧着都是身份不错的,而且头上的首饰甚么的,瞧起来也都是嫡女。 一眼扫过去,大概也就是六七个姑娘的样子。 “四妹妹。” 便是听着一声轻唤来,许华清脸上挂这些许虚弱的笑容,还有几分白,但是瞧见了许华浓,脸色还是很高兴的:“四妹妹身子骨那般弱,怎得也是跟了来了?” 又是有些自责:“姐姐本来还想要去寻了你的,可是压根都寻不到你的人,便也是作罢了。” “姐姐还惦记妹妹做什么?这一路上都是姐姐在搀扶妹妹,若不是姐姐,怕是妹妹老早儿就倒了那雪堆里去了。” 许华浓说着,又是扶着许华清的手臂,此时许华清和两个姑娘正在聊天,原本几人还算是和谐,但是瞧见了许华浓 过来,那两个姑娘便是自己寻了由头走了。 竟是走的匆匆忙忙的,瞧着竟是连个礼数都没有了。 许华浓心生疑虑,却是被许华清半拉半拽的拽进了屋子里,才是一进屋,许华清便是关了门窗,确定没有人离着近了,才是皱着眉盯着许华浓:“四妹妹可是在外头惹了什么麻烦了?” 许华浓这才苦笑:“竟是连大姐姐都知道了么。” 许华清脸上浮现出几分担忧来:“姐姐其实也不知道多少,只是隐约听刚才那几个嘴碎的姐妹们念叨,说是杨家姑娘莫名其妙的便是去找哪家姑娘的茬儿去了,还是许家的姑娘,论起来,许家的姑娘便是你我二人了,我还是安然无恙,那边是应当是妹妹了。” 顿了顿,许华清便是上上下下地扫了扫许华浓的模样来:“你可是生了甚么事端?” 许华浓禁不住摇头,笑道:“大姐姐多虑了,妹妹素来都是个闷葫芦,任他东西南北风,华浓瞧不见就是了。” 许华清闻言,看似是松了一口气一般,又抓着许华浓打听了不少,左右都是关于杨家姑娘的。 言语之间,又是多问了几句关于安家二姑娘的话儿。 许华浓心里觉着古怪,自己结识那安家二姑娘,说起来也不过就是一天左右的事儿,这许华清于自己可是一直都不曾见过面,她怎得是知道那般清楚? 眼瞧着问不出什么别的来了,许华清便是叹了口气:“今儿才是来这个宴会,便是长了见识了,原本以为只不过是个盛大的宴会而已,现在瞧着,才是知道不同。” 许华浓又是附和了她几句,却是试探性的问了一嘴:“倒是这儿的嬷嬷都挺不错的,今儿刚起来的时候,他们还给我们送来了不少解闷儿的小玩意儿,只不过后头瞧见了杨姑娘,闹得不大欢愉。” 第三十一章 阴谋险入谨慎小心 “哦?是如何闹得?” 许华清眉头一挑,便是有几分好奇的打探起来,许华浓避重就轻,便是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儿说了说。 此时天色已晚,许华浓便是一早儿的就跟着许华清到了别。 许华清一路出去送她的时候,倒是原本院儿里的一些姑娘,瞧着许华浓的模样都有几分古怪来,似乎又是在窃窃私语什么。 许华清脸色就不好看,便是低声骂道:“一帮媚上欺下的小人。” 许华浓倒是浑不在意。 不过就是一群小人罢了,你身处低处,他们便是来踩两脚,你身处高处,他们自当是会过来捧场附和,而跟这些小人过多的纠缠,只会耽搁了自己向上爬的精力。 待到人上了高处,小人自当也就是瞧不见了,不,瞧是能瞧见的,只不过,她们都换成了一副讨好谄媚的嘴脸罢了。 何必为了这般子人惦记?左右都是瞧不上眼的。 许华浓不放在心上,许华清却是惦记着,待到许华浓没了影子了,才是转了个身,却并没有回屋子。 院子离着不远,许华清又向旁边走了一会儿,才是转身离开。 院儿里的那帮姑娘都灵巧的紧,又都是谨慎的,若是自己无缘无故消失了,怕是他们还要背地里打听着,若是打听出来什么怕就不好了。 倒是可以接着送许华浓的由头跟着走一趟。 眼瞧着片刻时间,许华清便是没了影子了,她在一个地方来回转了些许时间,才是寻这路自己找去了。 结果才是转了个方向,便是正和一个丫鬟对上。 那丫鬟浅笑嫣然的冲着许华清笑道:“许家姑娘来的可有点晚,我们家姑娘等了许家姑娘好些时辰了。” 许华清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说到:“倒是惭愧。” 那丫鬟倒也 没有说什么别的,一转身便是领着许华清向里面走。 这杨家姑娘的待遇果真是不同的,自个儿就占了一个院落去,而且,这院落四周都是防着炭盆的,一进来便是一阵暖意。 跟外头的格局都是不同。 许华清便是心里头又有几分犹豫,可是惦记着自己当时说的想要的东西,便是又不多加迟疑了。 有些东西,若是想要,就不要迟疑,既然要得到,总是要失去一些。 许华清心里念了念,却又想到许华浓那张精致的过分的脸颊来,心下一片嫉妒,转瞬之间便是下了心思了。 杨家姑娘果然是在屋子里头坐着,虽说穿戴整齐,但是瞧着就是个懒散的样子,靠在桌子上也没瞧出来有个什么模样来,略微挑眉瞧着进来的许华清,便是淡淡一笑:“我还念着你们姐妹情深便是不来了呢,倒是叫我好等。” 许华清自动过滤了杨家姑娘嘴里的讽刺,扬了扬裙摆,笑道:“杨家姐姐何必这般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总要寻个自己要的东西才是,不过就是一个庶女罢了,那般身份,还不若个贴心的丫鬟瞧着顺眼呢。” 杨冰玉勾着红唇笑了笑,这般话倒是说的挺顺耳。 只不过,杨冰玉显然并没有什么低三下四的心思,都是不曾邀许华清坐下说话,竟是就让许华清那般站着。 许华清到底还是个要脸面的,杨冰玉不说,她也不好就那般坐下,竟是生生的撑了片刻,便是觉着恼怒:“杨家姑娘若是没有那般个诚意,又何必这般戏弄于我?” 杨冰玉便是笑道:“许家姐姐是说的哪里话,岂非是妹妹没诚意?” 素手扬起倒了一杯茶,杨冰玉脸色倒是有几分笑意来:“只不过,姐姐的诚意,冰玉却是没瞧见,总要叫冰玉瞧一瞧姐姐的本事来,才好做定夺。” 许华清静静的盯着杨冰玉瞧了片刻,她虽说只是许家的嫡长女,但是有生之年也不曾被别人这般无视过,只不过是仗着一个更高的身份罢了。 心下是这般想着,许华清却又不敢表现出来,只是尽量叫自己瞧起来波澜不惊的皱眉:“那你便是说说,要个甚么凭证出来?甚么样的诚意,才能叫你瞧着够本儿了?” 杨冰玉便是笑道:“姐姐何必这般着急?妹妹自然是相信姐姐能办的到妹妹交代的这点小事儿的。” 说罢,杨冰玉便是从手底下抽出来一张纸来,上头写着什么,许华清却是瞧不清楚,估摸着杨冰玉也没有叫许华清看的意思。 许华清也是聪明人,接过了那单子,也不看,便是将它直接卷在了袖子里。 杨冰玉便是笑道:“许家姐姐才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呢,瞧着可是要比你那个妹妹有眼力的多。” 顿了顿,杨冰玉又是冷嘲热讽:“说起来,你那妹妹不过一皆庶子罢了,倒是不知,从哪里混的个这般个帖子来?” 许华清便是心里一跳,明面上这帖子都是杨家下的,杨冰玉身为嫡长女,又是几乎就是内定的选人,是不可能不知道许华浓的帖子的。 那边是说,这个帖子是走了杨冰玉都不知道的路子。 那一定是大人物,否则,许华浓是不可能得到一张绕过了杨家人的帖子的。 一念之间,许华清便是有了计较了,但是却又聪明的紧,她现在是要卖些关系给这杨家姑娘,否则,自己日后还要仰仗她做一些事情,就麻烦了。 “这帖子,乃是我家父亲给了我那四妹妹的,我也是多方打听才是打探出来些许,说是这帖子,可能是和——侯爷有关。” 说这些的时候,许华清的手心都微微发汗。 她倒是真的打听了一些,但是母亲却是一 个字儿都没有跟她说,她所说的侯爷,都是她自己猜测的罢了。 而她之所以跟这个杨冰玉说这些,其一,便是因为她也瞧不上许华浓,分明是个庶女,这一次却是盖了她嫡长女的风头,得了这张帖子,还叫她一路耍着心思好容易参加了这宴会来。 其二,便是这许华浓心思太深,竟是一只处心积虑隐忍这么多年,现在才瞧出来有几分不同来,许华清觉着有几分危机,便是想要给许华浓多树立两个敌人。 而这杨冰玉,却又是内定的侯爷的嫡妻。 便是这么多因素加到一起,许华清便是有了信口开河的胆子。 “哦?侯爷!” 杨冰玉眼眸都有些发狠,许华清便是勉强当作瞧不见的样子,依旧镇定自若的说到:“可不是,否则,我又如何接着她的身份来到此地?要知道我那妹妹,可是凌厉的紧。” 顿了顿,许华清又似乎是略带着几分嘲笑的挑了挑眉:“说起来,今儿杨家姐姐给我拿四妹妹挖下的坑,怕是也没多少用处,我那妹妹自小聪明的紧,又是个极善于容忍的,怕是杨家姐姐自讨没趣儿了。” 杨冰玉脸色有些不好看,却又是嘿嘿冷笑了一句,只是不做声。 许华清逞一时之勇之后便是有些懊恼,这杨冰玉是个不能吃亏的主儿,自己还要等着乘着她的人情呢。 一念至此,许华清便是立刻换了个口吻笑道:“不过若是杨家姐姐有意的话,妹妹倒是能帮衬着你些。” 杨冰玉略微挑眉:“许家妹妹果真下的去手?那可是你家的一房妹妹呢。” 许华清便是冷笑:“杨家姐姐不早就是跟妹妹说过了么?不过就是一个庶女而已,也算不得什么的,家中的庶女说起来也多得是,瞧着都叫人心烦的。” 许家大老爷是个风流的性子,又是处处拈 花惹草,家中早年有一些生的貌美的丫鬟,便都是被大老爷趁着月黑风高给糟蹋了,为了维护许家的名声,这些丫鬟大部分都被遣送走了,活着干脆就做了通房。 通房,就是个没事儿时候伺候主子,主子兴致来了,可能还得了主子临行。 说是丫鬟,但是比丫鬟多一些不同的待遇,说是妾室,却又没有妾室的待遇。 不清不楚不明不白,却也诞下了几个庶女,因的都是女儿,所以便都是排不上名好的,也都不是正经出身,那些孩子从刚出生,便都没被人当作人瞧过。 许华清才是这般说。 杨冰玉一双眼眸便是笑得弯弯的,盯着许华清看了一会儿,才是点头:“既然许家妹妹这般笃定,那边是有劳了。” 说罢,便是给旁边的丫鬟一个眼色,那丫鬟立刻站起来,小心的伺候着许华清看座。 许华清微微垂着眼眸,瞧了一眼外面的天色。 天要暗了。 天色越暗,人心越荒芜。 许华浓的脚步略微有些重,落到冰雪上,便是踏出来一个小小的痕迹。 眼前便是别院,许华浓还没等进去,便是瞧见里头迎出来个人儿来。 是哪白衣的张姑娘,张云。 “许家姐姐回来的可早。” 张云脸上带了几分歉意,瞧见许华浓进来,便是抢在许华浓面前说道:“妹妹刚才可是没弄明白那些事儿,便是催促着姐姐去讨要那些东西来,妹妹才是知道,那些东西都是不怎么重要的,只不过就是个破烂玩意儿罢了,到时候还会有很多人来给咱们的。” 顿了顿,张云又有些歉意:“可不是姐姐已经出去讨要了?” 许华浓瞧了她一眼,便是淡淡的笑道:“并没有,方才我一出了门子,便是被嫡姐拉了过去,方才回来。” 张云就是一滞,竟是说不出话来。 第三十二章 敌暗我明草木皆兵 她是存了心思过来恶心许华浓的,她原本以为许华浓是惦记着那帮东西,便是火急火燎地去要,而那些东西实际上都是没有多大用处的,就算是讨要到了人家那里,杨家的嬷嬷也只会以为许华浓是在小题大做,碰上了个心思狠辣的嬷嬷,指不定还要闹出来什么幺蛾子。 到时候不管因为什么,许华浓的名声都要落下几分,可能还要丢上些许颜面来,而待到她一回来,自己便是说,那东西其实并没有什么用处,又跟着她道歉,那许华浓一肚子的火儿就只能憋着,吐都吐不出来。 若是她恼羞成怒跟自己争辩起来那可更好了,在外人眼里,这一盆脏水她许华浓是背定了。 但是没想到,许华浓竟是这般轻飘飘的说了一声自己没去! 心里的落差叫张云一下子不好受起来,说话都是有几分冷:“没想到许家姐姐竟是个说话都没谱的,原本可是说了要给我们院儿里的姑娘讨个说法的。” 她若是不这般说还好,这样一提,却是勾了许华浓的怒火来。 “张家妹妹这是说的什么话?你方才也是说了,这些东西不过就是些破烂货,又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催促我去要?” 许华浓说罢,便是没有再理睬那张家姑娘。 许华浓的心理也是压着一股子的小心的,她原本只以为是那杨家姑娘上这里来仗势欺人,没想到,竟然是那杨家姑娘设下的一个局。 许华浓若是不去,就要落下了一个连累姐妹的名声,若是去了,估摸着就要被闹大,却因为那东西本身就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会被人当做故意找茬儿,可能还会被安放上什么难听的东西,可是要落了名声。 这帮蛇蝎心肠的人! 心里暗恨,许华浓更是不想理,自顾自的向着屋子里走去,张云到抱怨过后就 觉得有些不对劲了,但是这个时候说些什么也都是完了,许华浓早都进了屋子了。 张云脸色就有些不好看,可是时已至此,倒也是自己回了屋子。 许华浓的屋子里有几分干净,但是刚刚一进屋,许华浓就不由得愣住了。 她在前世,嫁给程墨之后,就总有一些奴婢不开眼的陷害与她,用各种各样的手段,弄得她都有些神经兮兮,一些东西的摆放的位置都是下了苦功夫的。 她总是习惯于将茶盏放置于同样一个弧度,虽然一眼看过去没什么,但是茶盏的手柄都是朝着同一个方向的,而这个方向大部分都是她的右手边,但是,现在这个茶盏的方向却是各自朝着各自的。 床铺上的香囊的穗儿一直都是分成三股小心放置的,而现在,变成了两股。 窗户她从来都是关严实的,因的她受不了那股子冷风侵吞,但是现在,站在窗户旁边,就能感觉到一股子若有若无的冷风。 有人在她离开之后,进了她的屋子。 许华浓站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然后上上下下的开始翻找自己的屋子。 说起里,这屋子是她临时居住的,很多东西都不是她自己的,但是一些贴身的东西还是都收拾着的,翻翻找找找了一圈儿,并没有找到什么东西。 难不成,只是有人进了屋子里转了一圈,并没有动她的东西? 这个念头一升腾起来,许华浓便是觉得不可能,怎么可能有人随随便便进她的屋子呢。 但是四下翻找并没有找出来什么东西。 许华浓生性多疑,若是怀疑上了什么东西,便是心底里一直惦记着根本忘不掉,又都掺杂在脑海里难受的紧,坐着做了半响,才勉强放空。 她以往的多疑症便是折磨的她坐立不安,原本回了许家之后就已经养好了许多了,但是没想到,已到了这种针锋相对的 陌生环境之下,又因为刚才那几个人的局,叫她突然紧张起来,根本放松不下来。 便是这般折腾了好一会儿,许华浓的身上都渗透了一身薄薄的汗水,却是一阵头晕脑正,正是要昏倒了,却被人一下子拉起了腰肢。 腰上传来一股温热,一瞬间便是激灵了起来,方才好似一番天旋地转的感觉也消散了些许。 一转头,便是瞧见了个人儿来。 宗之潇洒美少年,翩翩如玉塞沟渠。 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对视片刻,许华浓才是惊得脱离开他的身侧,却是瞧见了他挑这眼眸的温和模样。 “许家姑娘这是怎得了?方才在下还以为姑娘是害了什么病症呢,满身薄汗的叫人心疼的紧。” 棱骨分明的手指夹着儒扇,都是带着一股子和风来。 许华浓皮笑肉不笑的退后了些许,盯着那人冷笑:“容公子还真是不请自来。” 容瑾似乎是听不见她的嘲讽一般,手中的折扇舞的更快:“在下不过是正好路过罢了。” 说着,又是略微叹息:“许家姑娘可是真让在下失望,在下方才可是救了许家姑娘一命,可是一转眼许家姑娘就不认人了,啧啧,这可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许华浓被他气的牙根都跟着痒痒,但是莫名的便是觉得方才那股子坐立不安的感觉消散了不少,似乎是觉着浑身都生出了一股子力气来,竟是都有闲情逸致跟着他生闷气。 “容公子可是满意了?” 缓了缓心神,许华浓到底没有痴长五年光阴,眉毛一挑便是笑道:“容公子又何必这般大费周章的把我带过来,这满院子的姑娘,随便拉出来一个,哪一个不都是心思深沉的?说不定,对面儿的张姑娘和杨姑娘,比我的身份更符合。” 许华浓这是在赌,她自然是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出现在这里的,但是 她所有交集的人都是平庸之辈,唯一一个可能对她造成影响,并且跟这宴会有关系的人,只剩下他。 容瑾。 容瑾,年方十九,世袭子弟,乃是容家唯一的侯爷。 虽说容瑾是个三子,但是却是唯一嫡子。 侯爷! 而那杨家姑娘,却是——内定的侯夫人。 听见许华浓这般说,容瑾却好似是甚么都听不懂的样子,静静的瞧了许华浓一会儿,才是笑道:“许家姑娘瞧着眉眼生花,在下甚是心悦。” 容瑾生的分外好看,所以这般浪荡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似乎都没有那么遭人不齿,许华浓瞧了他一眼,这幅容颜和地位,足以让每一个姑娘心动。 但是许华浓才不会忘记,这人那时候在马车里,浑身血腥的杀伐的气息。 “好了,既然许家姑娘无事,那在下就告辞了。” 却不知是听到了什么,容瑾面色一正,竟是一反方才那一付地痞无赖的样子,说话都规矩几分。 许华浓便是有些抓不准他的心思,便是瞧见这少年郎果真头也不回的转头走掉,又是莫名的觉着有些失落。 原本还以为有一番纠缠的。 却是那人才出了屋子,就听见外头一阵尖叫来。 是那张家姑娘的叫声! 许华浓愣了一下,脚步便是跑起来,正想着跑到门口看个究竟,却又强忍住站在了里头,顺着窗户缝儿向外看。 竟然是那张家姑娘和那容瑾两人撞上了,容瑾依旧是一副笑意盎然温暖如春的模样,瞧得那张家姑娘魂儿可都是要飞走了。 “容公子——” 那张家姑娘扭扭捏捏的唤了一句,面色又有些羞涩,却又强忍着羞涩冲着容瑾说话。 离着有点远了,许华浓是听不见什么的,只是瞧见那容瑾伸手冲着屋子说了些什么,张家姑娘的脸上便是带了几分惊愕。 但是却依旧一路 送走了容瑾,竟是恋恋不舍的送到了院门口。 要知道,按照礼节来讲,若是瞧见了这外男,应当是避讳才是,这张家姑娘却是眼睛里都要冒出来水光来,若不是顾及这院子里怕是还有其余的姐妹看着,说不定会做出来甚么。 却是待到回了院子里,一双眼睛就直直的落到许华浓的屋子里。 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似乎是想要进来拜访,但是又不知寻个什么理由。 难不成就因为那容家公子进了屋子,她便是要进来问个仔细么? 许华浓心里渐渐发凉,手指也有些发冷,抓着手帕在窗口隐蔽了好一会儿,却是缓缓地吐出来一口气。 好一个容瑾! 眼看着许华浓不接着那杨家姑娘的局,也不掺和杨家姑娘的事儿,竟是亲身来了她的院儿里,瞧着方才院儿里那帮姑娘的反应,怕是过不了多长时间,便是有人在外头传闲话了。 说的好的,便是说容侯爷跟着那许家姑娘两相情深,在院儿里私会,被同院儿的姑娘给瞧见了,但是若是说的难听的,无外乎就是那容侯爷和许家姑娘目无法纪,竟是不害臊的进了一间闺房,还被旁的姑娘给撞破了云云。 许华浓手心冰凉,站了半天,才恍惚之间明白了什么。 她这般一味的躲避是没有用的。 那容瑾就是存了心思的叫她也跟着受苦! 心里遭恨的牙痒痒,许华浓靠着窗户停了片刻,却是停了外头的些许声响来。 似乎是甚么奴婢的声音。 便是停顿了片刻,门便是被叩响了。 “许家姐姐可是在着?妹妹可是要被寒风冷死了身子了。” 张云的声音分外亲切,竟是由不得里头的许华浓迎着,便是自个儿推开了门。 迎门而入的张云脸色略微有些发白,瞧着却是个和善的模样,笑得眉眼生花的模样,手里却是捧着个食盒。 第三十三章 谄媚挖苦醍醐灌顶 “许家姐姐也不怕冷风寒了身子。” 兴许是瞧见许华浓站在窗户边上,张云讪讪的笑了笑,却是提着手中的食盒走得近了:“方才瞧见个奴婢来送了东西,估摸着姐姐不喜那些奴婢进屋子,便是替这他们提了进来。” 这理由倒是寻得好,又是摆了一张笑脸,许华浓也是不好反驳,只得是迎进来。 “张家妹妹素来都是贴心的。” 许华浓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嘴,又盯着那食盒瞧了瞧,方才在窗口还是瞧见了,那丫鬟是提了好几个食盒过来,别的个姑娘领走了一些个,唯独张云是将这食盒给她带了来。 “许家姐姐可是趁热。” 张云脸色带着笑意,将手上的食盒放下,又手快的将东西收拾好,瞧着倒是一副殷勤的模样。 许华浓看着她那熟练的模样便是有些古怪,这张云的身份可是不低,能进这宴会,就能看出来她的背景,怎得这一番事情做的好似是顺风顺水? 想着,许华浓便是顺着张云的身上瞧了一眼。 身上的装容都是瞧得过去的,要说是哪里有些不对——唯独在手臂被宽大的水袖遮盖不住的地方,露出来一小条纤细的伤疤。 若不是她正在布膳,而许华浓的眼眸又尖的很,怕是都瞧不见。 大概,每隔光鲜亮丽的人,背后都是一些难以想象的屈辱和伤疤吧。 “许家姐姐是在想着什么呢?” 张云这是收拾好了东西,一转头就瞧见了似乎若有所思的许华浓,连忙笑着说道,末了,瞧见许华浓的模样来,又是惊觉自己这般动作有些太过于讨好,才是收敛了一下,又是有些讪讪,怕许华浓有什么瞧不起自己的模样。 却是瞧见许华浓自始至终,模样淡然。 许华浓和着张云客气了一番,便是两人双双入座 ,一般都是比较好的闺蜜才会一起对食,但是这般情况下,许华浓也便是没有多想。 张云吃了点东西,却又有些按捺不住,心里火急火燎的想要打听点什么,却又不知如何提起来话头。 许华浓也没有多说什么,那张云本是本着来打听点什么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才是迟了点东西,一抬头,就看见了许华浓一张波澜不惊的脸。 说实话,许华浓生的便是个艳丽的模样,叫一般的女子都是分外不喜。 活着,女人对比自己颜色更好的女人原本就是带着敌意的,张云此时,才有了心思仔细瞧瞧许华浓。 许华浓似乎有一种特殊的力量,瞧着她就是觉着,心都安稳了几分。 “妹妹这般盯着姐姐做什么?” 许华浓瞧着她笑了笑,张云却是没有说话。 许华浓等待之中的询问并没有到来,张云说了会儿话便是走了,言语之间倒是比最开始的时候亲近了些许。 许华浓搞不懂这种亲近的缘由,就像是搞不懂为何容瑾那般盯着她不肯放一般。 不过,世上有很多东西,不是你搞不懂,就可以避免的。 夜色寂寥, 流言蜚语来的快,也来得凶猛,反而处于风暴中心的许华浓的日子过得颇为平淡。 大抵是因为外头的人琢磨不清楚她是个甚么来历,也琢磨不清楚她是个甚么身份,又是惦记着她和那容瑾似乎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别人瞧见她了,竟是有几分笑脸相迎的意思。 许华浓只是苦笑。 外头天色不寒,却正好听着外头传来响动。 赵云似乎是存了心思要粘着她,才是些许时辰,便是一直冲着她的屋子来。 “许家姐姐,可是快些出来,外头来了嬷嬷了,说是要给咱们讲讲规矩。” 顿了顿,赵云笑道:“许家姐姐可是要快点,妹妹 瞧着,那老嬷嬷可是四下寻您呢。” 许华浓笑着附和了她两句,便是不慌不忙的跟了出去。 果真,院儿里已经聚集了一些人了,都是姑娘们,那老嬷嬷瞧见了许华浓,又是一脸笑意。 许华浓看着眼熟,这才反应过来,这老婆子可不就是当时给自己领路的那个么? 这嬷嬷在前头又说了些什么,许华浓脑子乱乱的,也懒得去听,便是一路上顺着人群去走。 倒是不断的有姑娘随着她搭话儿,许华浓便是一一应下。 竟是走到了一个宽阔的山谷来。 而且,越走越暖。 许华浓颇感惊讶,但是却瞧见身旁的姑娘们都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赵云还很好心的跟着她解释:“皇后娘娘喜欢盛夏,皇上分外宠爱于皇后,便是寻了天机大人,动用很多财力物力,建造了这么一个谷。” 谷外寒冷入冬,谷内温暖如春,越往里走,越热。 许华浓听的有几分不信,却听到赵云细细的说了说天机大人。 人世间奇人辈出,自李唐来,世人尤信鬼神之说,更有通天大能前知古人后知来者,又能达常人所不能达也。 而天机大人,便是民间一谣传,言之圣上宠信一人,此人于世间并无瓜葛,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却能料定前尘旧事,又能造出许多莫名其妙的东西,而改变世间万物。 早年华浓还小,便是听了一些传言来,说是那人以一人之力曾建造个万亩水渠来,救了关东大旱无数黎明百姓,又层深入缅南不毛之地,**三回降伏当地土着,却不知这山谷,竟也是出自他之手。 这样一想,似乎那些看起来不敢相信的事情,都没有那么复杂了。 若是和这般人说上一句话,兴许都觉着胜读十年书了。 只可惜,这样的人物,距离她,是在是太远了。 正是懵 懂的想着,却是一行人都入了一个宽阔的地方,这四周虽说是个山谷的模样,又是依山傍水而建了些许建筑,四周都是一些阁楼环绕。 三步一廊五步一阁,廊腰缦回,各抱地势。 一路上姑娘们都对这边感到些许新奇,但是又都垂着眼眸不敢去看,只顾着低着头走,许华浓裹夹在众人之间,走得分外小心。 姑娘们的步子似乎都是测量过的一般。 “诸位姑娘们,便是在这里四处走走瞧瞧吧。” 前头的嬷嬷停下脚步,笑道:“一会儿子前头有个桌儿摆开,姑娘们若是有兴趣,便是自己瞧着去。” 这个嬷嬷说的桌儿,就是指一些不正式的宴会,比正是的宴会散漫宽松很多。 像是一些少年,就可以在桌儿上玩行酒令,姑娘们可以玩一些投壶类的游戏,也有一些姑娘吟诗作对,甚么都可以折腾出来,也算是好玩儿的紧。 嬷嬷此番是来带路的。 果真,在前头不远处,已经聚集了一帮姑娘了,看这样子也是刚来不久,有些活泼点的姑娘,已经聚集在一起玩儿了。 众人都是家族里出来的姑娘,自当时知道如何和旁的人打交道,虽说脸上都挂这矜持的笑容,但是才是片刻功夫,就已经融入了进去。 更甚之,已经有了些亲热的意思。 许华浓禁不住苦笑,然后在四周寻找一些瞧起来和善一点的姑娘,但是却并没有瞧见。 只是因的这些姑娘明显都是识得许华浓的,对她的态度便是温和却又远离。 没有那个姑娘愿意多随着她说上一句的,但是态度又都温和,叫人挑不出毛病来。 许华浓便是无奈的离着远了一些,却又突然瞧见了不远处,许华清的身影。 脚步刚抬起来,却瞧见许华清向着旁边挪动了点什么,竟是装做了一副没有瞧见她的模样 。 墙倒众人推,树倒猢狲散。 虽说还没有到这地步,但是很显然,现在那个姑娘都不愿和她多说几句话,生怕也被掺杂进流言蜚语里。 更何况许华清素来都是瞧不上她的,这个时候,也就不指望她能带来什么好来了。 正是这么想着的时候,突然听了一阵喧哗来。 姑娘们的窃窃私语和低呼都在一瞬间窜进了耳膜里,许华浓也跟着众人的目光看过去,就瞧见了那人。 翩翩少年颜如玉,骨骼清秀鬓如墨。 似乎竟是整个人都噙着一股子墨香来。 旁的姑娘碍着礼数,便是只能生生的瞧着,而在那少年身侧,跟了个面目清秀的男子,那男子身材较小些,瞧着生的甚是俊美,但是盯着人的时候却透着一股子冷劲儿,穿着打扮也甚是华贵。 竟是衬得容瑾越发俊的叫人心中生了几分情愫来。 便是有些姑娘小声议论,却又顾及这不敢让许华浓听见。 却瞧见容瑾脸上噙着笑意,一路直奔这许华浓而去,许华浓顿时脚底发软,可是这般时候躲是躲不开的,只得生生的顿住脚步。 面目清秀的男子眼底里噙着柔和,笑着迎上来,声线明朗:“多日未见,许姑娘安好。” 许华浓微微抬起头,看着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男人微微一笑,小字咬的凌厉而又悄声:“容公子若是不在此处,那才是好。” 容瑾却仿佛是听到了什么话一般天大的惊喜,摇着手中的折扇笑意盎然:“可不是,才是几些许时辰未见,容瑾也是难受得紧。” 这个无耻流氓! 旁的姑娘听不清许华浓的话,但是却能听懂容瑾的话,顿时议论声更大了,瞧着许华浓的目光也有些不一样。 原本觉着这许家姑娘还是个守礼的,没想到竟是这般胆大,竟是众目睽睽之下,都敢这般和侯爷调情。 第三十四章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却也有不少姑娘面带醋意,盯着许华浓都是挪不开眼,只道是一句狐狸精。 “容公子便是定要这般逼迫么?” 许华浓被他气得浑身发颤,又恼又怒,偏生众目睽睽之下发作不得。 “许家姑娘说的什么话?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便是姑娘这般貌美如花,在下捧在手心里还来不及呢。” 容瑾似乎天生便是一个笑面虎一般,眼眸里都夹杂着微微的暖,盯着许华浓的目光连着冰斗要化开了。 他自小便是被众多女人围绕,还是头一次瞧见一个女人的眼眸里竟是能夹杂着这样浓烈的恨意和厌恶来。 还有那一日,明明受惊过度却依旧笑颜如花的模样,明明在家中水深火热,但是却没有攀附的执着。 她的情绪越明显,容瑾就越忍不住想要深扒她,想要看一看这张知书达理的外皮之下,隐藏着一个怎样的灵魂。 却是转瞬之间,就瞧见那张原本还压着薄怒的脸颊突然笑开来,似乎是嗪了桃花一般,有道是人面桃花相映红,竟是引得容瑾这般心智都是狠狠一跳,就瞧见那小女子不知是笑着说了什么,他竟好似一时鬼迷了心窍一般,跟着她说的话点了点头。 “容兄!” 后面突然响起了一声清冷的呼唤,容瑾猛地惊醒了过来,就瞧见自己竟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跟着那小女人走了小段路了。 他方才明明和许华浓是站在桌儿外的一个常青树的旁边的,却不知道现在怎么回事,两人已经走到了一个桌儿前头,那桌儿前头是一副画卷,还有一些毛笔,旁边的丫鬟在研磨,一双眼眸却是止不住的落向自己。 是怎么回事? 容瑾强压着心里的疑问,也没有回头去看,身后的上官朔素来是个话少的,惜字 如金都差不多,定是看出了自己的不同来,才是出言提醒。 而对面的许华浓依旧是笑颜如花的模样,却已经没了方才那种叫人眩晕的好似是失去了力道的感觉。 难不成,方才是他着了道了? 这许华浓竟还有这等本事? 正想着,却听到许华浓笑道:“容哥哥是怎么了?难不成还想推了这画卷不成?” 说罢,竟是摆开了一副委屈的模样:“容哥哥可是早便是答应了妹妹了,竟是一而再再而三的作弄妹妹。” 这一番话说的委屈,含了娇媚的眼眸瞧得容瑾脚底一软,竟是莫名其妙的就觉得有点棘手。 他到底还是太低估这许华浓了。 心里略微抗拒,但是手却是比心快了几分,竟是真的伸手去拿旁边的毛笔去。 只是,还不曾拿了那毛笔,便是眼瞧着那毛笔被一双素手夺了去。 “容哥哥可真是好兴致,竟都是能随着别人画画了!” 杨冰玉一双眼眸涨的通红,瞧着竟是都有几分泪光点点,偏生却又是狰狞的偏过头去,盯着许华浓咬牙切齿:“竟是甚么阿猫阿狗都敢来求一副画来!” 四周的姑娘们隐约的散开了一些,但是又都忍不住的看过去,虽然这档子事儿她们不应该掺和,但是,却就是忍不住想要多瞧瞧。 方才那许家姑娘和那容侯爷可是一副你侬我侬两厢情愿的模样,却又是半路杀出来个杨冰玉来。 杨冰玉素来人缘都是不好的,而这许家姑娘瞧着就是个狐媚子的样子,众人的步子都是觉着挪不开,就紧盯着,想要瞧瞧那容侯爷是个甚么反应来。 容瑾都是微愣了一下的。 他觉着有些奇怪,这奇怪自然跟杨冰玉没关系,而是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在许华浓这里略微失神。 他平素里都是没有这种感 觉的。 “杨姑娘。” 却是转瞬之间,便是调整好了心思,容瑾正襟危坐地抖了抖手,冲着杨冰玉见了一个分外规矩的礼节。 翩翩公子又是一副礼仪周全的模样,瞧着还真是叫人心都跟着放慢了半拍,但是那人脸上带着的淡漠和疏离,却是叫人怎么都停不下来。 杨冰玉便是一瞬间觉着心酸来,竟是眼泪都要下来了,又是生生忍耐,掐着手里的毛笔讽刺:“亏得公子还是惦记着我。” 容瑾便是觉着有些不耐,他不喜欢胡搅蛮缠的女人,更不喜欢像是杨冰玉这种从不知书达理,又无脑莽撞之辈。 若是这杨冰玉有着许华浓一半儿的沉着冷静来,他都不会插手这桩婚事,毕竟是杨家的身份在那里,但是,就杨冰玉这性子,就算是娶到了家里,也是无尽的麻烦。 更何况,他那嫡姐可不是好对付的,还有他那两个虎视眈眈的庶出的哥哥。 一念至此,容瑾又是微微勾了勾唇,这门婚事便是那两个庶出的哥哥费了一股子力气才撮合出来的,若是知道在这里出了差错,可不知是多精彩呢。 便是又转头冲着许华浓淡淡一笑,便是等着这许家姑娘能带来甚么好戏吧。 素手清扬,许华浓敏锐的感觉到了不好,那容瑾可是一头饿狼,离得越远越好,便是冲着杨冰玉见了一个礼:“杨家姐姐大善。” 杨冰玉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但是此处却又是众目睽睽之下,虽说她任性自我,却也知道这般情况之下,闹大了只是叫自己不好看。 “许家妹妹倒是精神,昨儿那般颓废,竟是修养的这般快。” 杨冰玉还没来得及冷嘲热讽几句,旁的容瑾便是皱眉,脸上都带着明显的关切:“许妹妹是天寒侵了身子么?怎得都没人跟着我说说?” 混账! 竟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的小心思似的! 旁的姑娘只道是那容瑾竟是这般惦记着那许家姑娘,又是有些叹息,只可惜那许家姑娘身份不高了。 杨冰玉的脸越发冰冷。 许华浓却在容瑾那张关切的脸上,瞧出来一股子隐藏的笑意来。 他就是想瞧瞧杨冰玉能和许华浓斗成甚么模样来!许家的这个知书达理的姑娘,骨子里可是压着一股傲劲儿呢! 便是许华浓不想理睬,都要被生生逼到反抗来。 “妹妹身子还不大好,便是先行告退了。” 许华浓瞧都没瞧那容瑾,便是冲着杨冰玉见了个闺秀之间的礼节。 大抵是许华浓这般柔顺的态度叫杨冰玉好受些,才是倨傲的点头,却是瞧见容瑾也点了点头,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自当,自当。” 又是从袖子里抽出来一张小手帕来,那手帕精致的很,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手帕上绣着的一个纤细的名字,便是在手帕上露了出来,正巧叫杨冰玉瞧见。 杨冰玉的眼眸顿时红了,却是被身边的腊月生生按住。 四周的姑娘们却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一双双眼眸上上下下的瞧着,仿佛是瞧着什么好玩儿的一般。 许华浓走得很快,生怕后头的人多瞧见什么。 容瑾似乎在先前就甩在了后头,但是许华浓心底里还是有些不放心。 这家伙简直就是阴魂不散。 纤细的手指狠狠地扣着她的手心,正想要喘上一口气,却是手心突然被人攥住,竟是一个宽大的手掌包括了她的小手,用了力道从她的手心里生生的抓紧了她手心里的东西。 宽厚的大手攥着有些湿漉漉的香囊,一张挂这冰冷的脸颊便是出现在了面前。 许华浓微微发愣,事情转变的太快,愣了两秒钟,才是 瞧见那人摆弄着手里的香囊,凤眸一挑,竟是带了几分杀意:“迷魂散?” 一字一顿,冰冷的气息叫人一瞬间喘不过气来,竟是后半边儿身子都麻痹了,向后退了些许,才是抬起眼眸来。 是方才一直跟在那容瑾身边的男子,看起来弱冠岁数,生的不若容瑾俊朗,偏生眼眸一挑杀气凌然叫人忍不住多瞧一眼。 许华浓却没有多看的兴致,她又后退了些许,但是那男子明显没有什么礼节之言,步步紧逼,一字一顿:“迷魂散?” 因的她方才走得快,又是害怕那阴魂不散的容瑾,便是走得个隐蔽的小路,却没想到,现在正好被这人挡住,竟是四周都无人。 “公子说笑,小女子久居深闺,哪里认得什么迷魂散?这不过是女儿家的香包而已。” 此话落下,那人的表情却是瞬间危险起来。 许华浓心里一紧,却是瞧见那人竟是用力的将香囊捏爆,里面装着的是一些磨成粉的粉状物,便是立刻消散在空气中。 许华浓吓了一跳,这花粉是何等威力她是见识过的,纵然是她小心应对方才都是差点出了差错,这人竟是这么鲁莽,若是一不小心吸入了这些粉尘,怕是要浑浑噩噩个一个日头才能醒过来! 瞧见许华浓这般惊慌失措的躲开,那人凉凉的看了一眼,同样也是退开了些许。 这种东西虽然是第一次见到,但是效用应当是差不了多少,这女人不肯说,而且偏生又是个女人,众目睽睽之下麻烦的很,但是看她刚才的反应,应该就是类似于迷魂散之类的东西无疑。 想着,却又忍不住瞧了她一眼——分明是个柔弱女子,怎么这么多花花肠子? 那人身上似乎永远都带着冷意,盯人看一眼都让人浑身发凉,许华浓僵直着身子,一直到他走。 第三十五章 阴差阳错撞破事情 他好似来的无声又走得无声,可是偏生做什么却又透着一股子理所应当的模样,就好似是全天下都应当给他服务一般。 一想到这里,许华浓便是脊背发凉,她对容瑾下手,也实在是被容瑾逼迫的没有办法了,又是存了教训他的心思,才耍弄这样的手段来。 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子让人晕眩的味道,许华浓赶紧用袖子捂着口鼻,寻着另外一条路离开,脚下有些发软,不知是被方才那人吓得还是吸入了些许粉尘。 一想到那些粉尘,许华浓又有些心疼。 那些都是曼陀罗花磨成的粉末,本来就特别难寻,她当时是让冬虫秘密跑了很多家药铺,才寻到了那些,被她一股脑儿地都拿来磨成了粉末儿,又都小心的晒干,一直保存到现在。 关于曼陀罗花的用法,她也是前世的时候得知一些的,那时候她因为一直惦记许华清的陷害,以及被许华清夺了主母的位置心有怨恨,也知道无法靠着自己的能力保护她自己,便是寻了一些旁门左道,用了一些不属于她的手段,说起来,这些手段甚至在民间都被传与巫术,她虽然有几分胆大,但是到底也是闺中女子,到了后头就不敢练习。 却也是知道些许,这曼陀罗花,就是其中一个。 曼陀罗花,有迷人心智的法子,若是运用得当的话,说不定能得了大用,今儿在宴会上,许华浓便是用那曼陀罗花迷的那容瑾一时都模糊了神智,这东西能控制人大概也就是一刻钟,但是却没想到,被那冰脸男给打断了。 这冰脸男,是看出了自己的手段来?是得了那容瑾的意思,还是自己就是要寻自己来? 一时之间脑海里都是有些吵杂,她匆匆告退,便是因为被容瑾看出了手段来,又是 觉着有些恼羞,不敢再待下去。 正是这般闹闹呼呼的想着的时候,却是不知不觉已经走了一条岔路了,她原本只是害怕吸入那些粉尘,又害怕那人对自己存了什么心思,只顾着走远些,也有些慌不择路,但是这么一走,还真就寻不到原先的地方了。 这里是哪儿? 皇家园林到底是名不虚传,许华浓看着都觉得心里有些敬佩,明明是个偏僻的小角落,却也拾掇得分外精致。 一时之间竟是瞧着四周的东西都有些流连忘返,许华浓盯着四周瞧着,却也是放松下来,左右都是叫姑娘们自己在宴会上走着,倒不如也是长长见识,放松些许。 “眼下到不是好时机,主上若是有心思,便是再等等,属下估摸着,时机也快到了,那老不死的浑身衰弱,属下又是日日叫他服用那些仙丹,估摸着也就一两年的光景了。” 娇滴滴的声音传来,许华浓的脚步便是停滞在了半空中,她所处的地方是个丛林茂密处,今儿又着了一身翡翠绿孔雀羽蓝的长裙,瞧着她是个花枝招展的,但是藏在丛林之间一眼也是不好分辨。 纤细的身子缓慢的弯下去,尽量叫自己不发出一丁点声音。 许华浓心里暗暗叫苦,听着声音,似乎是个女人,方才她透着缝隙似乎看到了一眼,旁的东西没看到,就看到一双金履鞋。 金履鞋! 皇家独用,便是唯独皇宫里的受宠的妃子才有,就连是一些不靠边儿的皇亲国戚,都弄不到这金履鞋,许华浓也便只是前世的时候瞧见过罢了,没想到在这等地方也能遇见! “你做得很好。” 却又是听见一声低沉的声线来,这声线听着叫人浑身都有些酥麻,许华浓仔细分辨了一下,感觉这声线有些男女不辨。 “主上——” 却是 听见一声**。 许华浓浑身都紧绷起来,下意识的抬起头来去看了一眼,便是瞧见一个宽大的背影,而在那背影的旁边,却是个香肩半露曲线玲珑的女子去,竟是在这般光天化日之下,行这般猥琐之事! 却是不敢再看。 她不知这两人是何身份,但是能在这里有这样积分胆量的人,应当也不是什么普通人,若是被二人发现自己在偷听,平时要惹出来事端来。 这样一想,却是有些暗暗恼怒,方才怎得是那般莽撞,都怪那莫名其妙杀出来的冰脸男,否则怎么会到这般地步。 却是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些许声响,许华浓却也是有些忍不住的去瞟,竟是发现两人已经滚到了地上。 草地很柔软,还有香草的味道,不过多了几分莫名的声音,就有些不好了。 许华浓只觉得听的自己骨头都要软了,她到底也是个姑娘嫁,虽说前世也经历过些许,但是可没有见过这种场面,当下便是有些腿软。 可是那边却是突然加速,女人的媚叫一声高过一声,许华浓都是听的一身的汗,禁不住砖头瞥了一眼。 却正对上一双平静的眼眸。 就像是一汪泉水一样的眼眸,而这泉水里,还倒映着她许华浓的眼,两人似乎是甚么都没有发现一般,竟是怔怔地对视了两秒钟。 “啊——” 而此时,那女人撕心裂肺的叫了一嗓子,许华浓惊得浑身渗出了一身汗,却是突然惊醒,此时,那男人压在女人的身上,女人的尖叫一声高过一声,而男人却仿佛充耳未闻,一双眼眸只是平静的盯着草丛之中的许华浓的眼睛。 就好似早就发现了许华浓一般。 莫名的,许华浓突然有一种感觉,在他身下尖叫的女人仿佛就是她自己一般。 整个人的神经都因此而紧 绷起来,一股危险感笼罩在心头,脚下软的都发麻,但是许华浓顾不得甚么了,竟是好似自己多呆一会儿,便要活生生死在那里了一样。 她一起身跑掉,便是带动了点声音,慌忙之下许华浓也顾不得些许,只是提着裙摆便疯了一样跑掉,而身后的人似乎并没有因为她的逃跑,而有什么反应来。 “呜——主上,有,有人!” 妖艳的女人媚眼如丝,勾的人心里痒痒的,纤细的染了豆蔻的手指攀附着男人的肩膀,却说不出一个完整的话来。 “不必在意。” 那人的声线稳得仿佛听不出波澜,只是一双眼眸里却染了别样的情绪。 方才那个姑娘——和她好像。 会是么? 可是—— 步履匆匆。 许华浓跑的根本都不敢喘息一下,只是觉得自己只要停顿下来,就要被人逮到了似的,但是她到底还是体力有限,来来回回也没有跑出来多远,便是停下了脚步。 她的小腿很痛,像是灌了铅一般。 却是站在原地,尽自己自己最快的速度,收拾了下自己的妆容来,方才跑得很快,又是有些怕,跑的竟是有几分狼狈。 收拾了半响,许华浓都不敢停下,生怕被身后的人找上门,一路上东走西走,好容易才是寻了一个似乎瞧着距离宴会不大远,但是也不怎么近的地方,才是静静的找了个石头做了下来。 四周连个石凳都没有,瞧着有点简陋,但是景色也是颇好。 大抵是突然放松下来了,许华浓便是单单寻了个石壁去,自个儿靠着,这四周都是见造成假山清泉的模样,石壁有几分冷意,她靠着便是觉着自己整个人都松懈下来,竟是都提不起几分力道来。 却是整个人都有些昏昏沉沉的,不知是过了多久,竟是身边传来一声呼唤来 。 还有些许莺莺燕燕笑嘻嘻的声响。 许华浓眼皮子困乏的很,艰难的睁开眼眸,却是瞧见一张俊俏的脸放大在面前。 “许家妹妹,怎得是寻了个地方就歇息了?难不成是被这百花迷了眼去?” 安家二姑娘的面色蛮好,气色也不错,身后也是跟了一帮姑娘,许华浓怔怔地瞧了两秒,才是反应过来。 她竟是靠在这里睡着了。 “叫安家姐姐瞧笑话了,妹妹也不知是怎得,一靠了这里就是骨子都软了。” 说着,又是撑着墙壁站起来。 安家二姑娘后头跟着的那帮姐妹瞧着也都是一群有几分势力的,大概是碍于许华浓和着安家二姑娘的身份,所以也没有嘲笑许华浓靠着山壁就睡着了。 倒是有些许姑娘盯着许华浓调侃了几句,话里话外又都是探寻,许华浓便是打起来十二分精力对付,这帮子姑娘个个儿浑身都是气度,瞧着就是不一般的。 越是身处高位的人,说话便是越温和,处世态度越圆润,越叫你找不出来个毛病来,跟着那些个人勾心斗角惯了,对谁都是有着一股子防备的意思,但是没想到,这里的姑娘竟是个个儿都宽厚豁达的紧,叫许华浓都是有些瞧不上自己的小家子气来了。 倒是这一群人相处也很是豁达,感觉就像是真的亲姐妹一般。 几句话下来,许华浓便是融入进去了,不过,虽说是融入进去了,许华浓也不敢放肆,而是小心的跟了队伍的末尾。 不管是论身份还是论交情,她都是最后面的,纵然人家是一群心善的,也不代表能容忍自己有个什么越距来。 诸位姑娘虽说彬彬有礼,但是瞧见许华浓这般识相,便也是越发笑颜如花,但是有几个姑娘却是忍不住转头偶多看了许华浓两眼,便是被旁边的姑娘喝止了。 第三十六章 造化神秀媚妃现身 幸而,许华浓一直都是面带笑容的冲着他们回礼的,也没瞧出来什么于理不合的地方。 倒是有些许姑娘觉着满意来。 安二姑娘倒是也没有盯着许华浓瞧着,她一直都是走在最前头的,瞧见许华浓上了后头,她也没有去管,只是自顾自的想着前头走着,倒是这队伍里的气氛分外和谐。 “便是皇家手笔呢,果真是造物钟神秀啊,瞧瞧这些东西,寒冬之中,竟然真的有这般光景。” 便是瞧见队伍里有姑娘感叹来,说着,竟是忍不住去采摘了一旁的朵儿花来,那花儿颜色艳丽,又是透着几分绮丽来。 “可不是,要不然说姑娘们消尖了脑袋都要去那紫禁之巅长长见识呢,若是在平常百姓家,怎么敢想这些东西?冬日里别提什么鲜花野草了,就是吃一口夏日的蔬果,都要为难上好几日呢。” 便是瞧见一个年岁尚小的姑娘抱怨,说着,又是叹了一口气:“若是有生之年,也能得了一个圣武明君,给我也建造个皇家园林,那边是死也甘愿了。” 旁的姑娘便是嬉笑着啐了她一口:“小小年纪便是不学好,就是惦记起这些个事儿了么!” 那年岁尚小的姑娘羞红了脸庞,却又是有些落寞:“却又哪里那般好寻得?纵然是这皇家园林,都是有那媚妃一个****呢!” 圣上与皇后娘娘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共同携手走过二十多年,自当是不容易,可是到底还是男人,风流成性,又是前几年得了一个尤物来,名唤媚儿,圣上宠信,便是封了媚妃来。 这媚妃分外得宠,原本为皇后娘娘建造的园林,竟是被她磨着皇上生生给了她一个花园儿去,皇后娘娘到底是要母仪天下,这一块冤屈也只能生生的咽下去,女子之间自 古便是邀宠谄媚而互相争斗的,纵然是皇后娘娘,估摸着听见了媚妃两个字,都是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琉璃!” 走在前头的安二姑娘却是突然皱眉冷喝,那小姑娘吓了一跳,这才想起自己是在说什么。 皇家的事儿,竟然也敢拿来嚼舌根,那可是要掉脑袋的事儿。 这丫头到底年幼,便是垂着头不敢言语,旁的姑娘倒是做出来衣服眼不见耳不听的模样来,便是有几个相好的姑娘劝着:“不过是个玩笑话罢了,听不得耳的。” 这意思便是所有人都当作没听见了。 安二姑娘的脸色才是好看了些,却也没给那姑娘什么好脸色,那唤作琉璃的姑娘便是觉着委屈,却也没有甚么胆子,只得是闷闷不乐的把玩手中的花儿去。 一行人的气氛便是有些低迷,倒是有几个姑娘是活跃气氛的好手,走了一会儿似乎便是热络的和方才没有什么区别,就连刚才脸色一直不好看的琉璃都是笑了起来,但是却一路都不敢看安二姑娘的脸色。 竟是如此惧怕安二姑娘? 许华浓觉着奇怪,却是一直压着,跟着大队伍走了些许,竟是一路上听着他们说了不少闲话儿,女人们在一起便是议论一些家长里短的,不管是隔壁长嫂还是家中舍妹,亦或者哪家的姑娘,总要提出来说两嘴才是,也没瞧见说出来什么恶毒的话,纯粹便是消遣。 许华浓跟了半天,细细的听着他们说,竟是才一会儿便是知道了不少东西。 天朝世家众多,书香门第更是比比皆是,养出来的姑娘不说是人中龙凤却也是自成一派,自当是和平素里瞧见的人儿不一般的,许华浓看着看着,便是觉着自己前世简直就是浑浑噩噩,似乎突然之间,世界都跟着开明了。 这样的生活,才是她想要的。 却是正想着,突然前头传来了一阵骚动,姑娘们站住了脚步,许华浓才是顿下,便是瞧见姑娘们都弯下了身子去,她慢了人一步,便是显得有些突兀,幸而还算是敏锐,连忙跟着俯下了身子,手忙脚乱的做了一套礼仪,但是瞧见身旁的姑娘跟着自己做的礼仪竟是不同的,又是手忙脚乱的去学。 在一群规矩甚好的姑娘里倒是显得突兀了,竟是还听见对面儿传来了忍俊不禁的笑容来,她后来干脆垂着头不敢抬头去看,便是听见一人笑道:“罢了,起来吧。” 诸位姑娘立刻称是,又是一套流顺的规矩起身,许华浓混在人群之间,瞧见诸位姑娘都笑着抬起头来,她也才是跟着抬了抬头。 便是在眼前瞧见一个年龄大概豆蔻左右的姑娘,穿着打扮很是普通,瞧着跟着一般姑娘嫁没有什么不同,生的也是有几分平庸,说起来,可能还没有许华清夺人眼。 而许华清还喜好打扮些,这个姑娘却给人一种很普通很温和的感觉,若不是方才那么多人都朝着这姑娘见礼,许华浓说不定一眼瞧过去,只会以为这姑娘身份低微呢。 “本宫也是路过此地而已,你们不用介意。” 顿了顿,那女孩儿又是笑道:“不若是你们带了我一道儿去玩儿吧?” 倒是个活泼性子。 跟在那女孩儿身后明显是伺候人的丫鬟便是有些急了,但是话还没说出口,就被那女孩儿一个眼刀堵了回去。 其余的姑娘都没有表态,唯独安二姑娘笑道:“十殿下若是愿意跟着,那边是一路跟着罢,不过可莫要叫别人又瞧见了你,我们又都不好玩儿了。” 那十殿下闻言,便是一眼斜楞了后头的两个丫鬟,冲着远处扬了扬下巴,那两个丫鬟立刻站到了一边儿去,生怕是那十殿下又说了什么 去。 路上多了个人儿,但是并没有瞧见什么低沉的气氛来,姑娘们倒也没有刻意讨好那十殿下,也像是方才那般随意的谈天说地,但是明显都更加儒雅了几分。 谁都不想再皇族面前失了颜面去。 倒是许华浓,一路都跟了那琉璃身后,琉璃岁数小,自然也不怎得掩盖自己的情绪,瞧见了那十殿下,脸色不好看的退到了后头去,后头就只剩下许华浓了,她便是干脆站到了许华浓的身侧。 许华浓大抵是猜测到了什么,却也没戳穿,只是天南海北的随着那琉璃聊天,琉璃岁数还小,但是眼界颇高,若不是许华浓前世今生叠加在一起,说不准还跟她聊不到一起去。 “南海果真有那么大的珍珠么?” 琉璃的眼眸有些发亮,盯着许华浓都挪不开目光来:“许家姐姐知道的真多,以往我家哥哥镇守海关的时候,还跟着我提过海蚌,只可惜,距离海边路途遥远,琉璃只是瞧见过一些海底捞出来的珊瑚。” 说着,又是怂了怂小肩膀:“味道腥臭的扑人的鼻,难闻死了。” 许华浓正要搭话,却见前头挤过来个人来,又听了一阵笑声来:“你便是许家姐姐吧?本宫久处深闺,却是在宫中瞧见过你写的诗词歌赋和你的刺绣,倒是说名扬京城的才女。” 十殿下的笑容出现在面前,许华浓便是笑着点头回应过去,倒也没有多拘束于礼节,方才瞧着这十殿下的样子,并不是如何拘小节的人。 琉璃却是扭过头去,不瞧那十殿下,却是盯着许华浓瞧着:“许家姐姐岁数也不大,却是本事的。” 许华浓不由得苦笑。 说起来,她自小便是孤寂,陪伴在身侧的唯独便是那些诗词歌赋和刺绣了,那些年她浑浑噩噩不知生有何趣处,不过就是一日随着一日过 去罢了,后头只是期盼嫁的良人能有了不同的日子,却没想到落得了个那般结果,而她最辉煌最扬名的时候,竟是她浑浑噩噩的那些年。 无外乎是一种讽刺。 “不过就是些雕虫小技。” 许华浓只是谦虚的笑了笑,就下意识的压低了半个步子,而十殿下自然而然的走在了前头,倒是琉璃,不知是年岁尚小还是如何,竟是生生不肯让十殿下半个步子。 十殿下竟然也是不介意这个,倒是二人在一起就仿佛是怄气一般,要不便是谁都不说话,要不就是说不上两句,便是争论不休起来。 许华浓落后半个步子,听着他们两个争论,倒也是能听出眉目来,原来这琉璃竟是那十殿下的伴读。 十殿下自称本宫,又是刚才那一副礼数招待,那就是宫里的主子了,而琉璃既然作为公主伴读,竟然也能跟着十殿下这般交往,毫无谄媚之意,也是不易。 两人也不知道争论到了哪里去,竟是辩的脸红脖子粗的,瞧着都不怎得端庄,十殿下在这里,自当是没有人敢说上一嘴什么,十殿下竟是要拉着琉璃去哪里瞧瞧什么,似乎是要应正自己的说法一般。 琉璃却是气焰有些萎缩,僵**半天,才是回答:“我才不与你去呢,我还要跟着我家表姐一道儿回宴会上呢。” 十殿下便是挑眉:“你便是胡说八道惯了,才是不肯与我去对峙。” 琉璃却是不理她,只顾着说着要赶路,十殿下却是有些微恼,便是直奔这安二姑娘问到:“安二姑娘,可是肯将你家表妹借给我用用?” 原来安二姑娘竟是那琉璃的表姐,怪不得方才那般出言训斥于她。 “十殿下喜欢便是带了她走吧,可是别忘了还回来才行,我那姑妈可是小心思的紧,生怕我这表妹被谁给惹了去。” 第三十七章 装聋作哑拒不承认 安二姑娘倒是笑意盎然的瞧了一眼那琉璃,顿了顿,又说道:“我们一会儿子都是要入了宴会的,不若便是许家妹妹跟着我那表妹一道儿去吧,也好有个照应。” 许华浓便是心下一跳。 安二姑娘是在为她引荐。 十殿下久处高处,又是深处皇宫,自然是明白安家二姑娘是什么意思,这是要将这位瞧起来并不是多耀眼的姑娘推荐给她。 这姑娘自然是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但是确实头一次瞧见安家二姑娘这样给旁的姑娘铺路,以往瞧惯了安二姑娘鼻孔朝天的模样,现在这般竟是有些不适应。 “倒是一道儿去吧,左右也是个伴儿。” 十殿下便是这般应允了,许华浓心中有几分感激,却也没有在众人跟面前表现出来,只是冲着安二姑娘点了点头。 安二姑娘仿佛自己甚么都没做似的,便是带着众人走了,倒是剩下的众人跟着安二姑娘走,却都是跟着许华浓点头示意。 不管是因为什么,既然她搭上了安二姑娘这条线,便是本事。 不过,那十殿下虽说同意带了她,但是却又只顾着和那琉璃姑娘走着一起,却是一路上都没有怎么搭理许华浓。 幸而许华浓还算是个安静的,不谄媚不讨好,一路上又是小心翼翼,倒也没有惹得十殿下有什么不喜来,却又叫十殿下有些古怪来,怎的是这么个安静的人儿,也能得了安二姑娘的青眼来? 却也并没有什么心思跟着她说什么话儿,反而是一路在前头带着道儿走,琉璃却是一直磨磨蹭蹭的,最后被十殿下用话激得面色通红,两个人竟是越走越快,争执着要去瞧瞧什么来。 许华浓在后头跟的费力,倒也是能跟上。 一道儿上倒是越走越偏僻,说是偏僻也不像,只能说是人迹罕至,路上偶 尔会有一些宫女打扮的丫鬟或者是太监经过,也能瞧见侍卫,大抵都是看守这里的,瞧见了十殿下,便是没有拦着。 许华浓一路跟过去,倒是瞧见了不少新奇的东西,到底是皇家手笔,里头各种各样的东西叫人开了眼了,许华浓恪守礼节,只是一个劲儿低着头走路,却是前头原本吵吵闹闹的两人竟然是突然安静下来。 突如其来的安静叫人有些不适应,许华浓抬眼看了一眼,就瞧见前头过来一队人,看不清模样,阵仗可是足够大,身后足足跟了好几个丫鬟和太监,一副躬身伺候的模样。 正中央的是一华服女子,显然不是普通身份,许华浓却又敏锐的感觉到,十殿下的心情并不好。 十殿下原本瞧见了这琉璃的时候,还是小孩子心性的模样,但是那一队人要过来的时候,十殿下的眼眸都是冷的。 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许华浓正是胡思乱想的时候,却突然被琉璃扯了一下袖子,顺着琉璃的动作便是附身下去。 琉璃是瞧见了许华浓方才那一阵子慌乱的礼数的,便是没等到那些人到面前再做礼,反而是在老远儿便是见了礼数,也叫人挑不出毛病来,又是躬身等待着,倒是显现出来尊敬来。 可是前头的十殿下却是没有见礼,反而是一直挺着脊梁。 琉璃和许华浓这般身份,不见礼才是找死,倒是十殿下,到底是身份在那儿,估摸着就算是不见礼,那人也不敢如何。 “小十是带了闺友过来呢。” 安静的低头见礼了一会儿,便是听见一阵柔软的笑声,温和而又柔美,听起来叫人舒心的很,而且,又有些耳熟。 耳熟? 怎么回耳熟? 许华浓心下古怪,却又不敢抬起头去看,只是待到那人缓步走来的时候,低着头向前瞟了一眼。 只是一眼,如遭雷击。 纤细娇小的脚踝,套着一双金履鞋。 金履鞋? 许华浓的后背便是渗透出一层薄汗,她方才就是在哪地方撞破了事情,也不知是否被那些人发现。 一想到那人那双平静的眼眸,许华浓便是止不住的害怕起来,却又有些侥幸,想着那女人兴许不知自己是谁。 却又是禁不住的胡思乱想,难不成,真的是她? “叫娘娘担忧了。” 十殿下盯着那人来,虽说不情不愿,却也只能见礼:“小十见过媚妃娘娘。” 媚妃? 可不是方才琉璃说的那个媚妃? 竟是都能叫皇上在皇后娘娘的园林里给她割出来一个花园儿来,可见皇上对她的宠爱。 “哪有那么多礼的,你这孩子,便是跟我面生。” 媚妃却是好似瞧不见十殿下的不情愿似的,依旧笑得花枝乱颤,却又好似才瞧见已经做了半天规矩的许华浓和琉璃似的:“你们也是起来吧。” 顿了顿,又说道:“小十性子活泼,你们便是随着她玩儿,却也叫她有些分寸,莫要闯了祸去。” 这话说的好似是多亲热,但是有仿佛是在讽刺十殿下不懂规矩似的。 十殿下的面皮都有些发涨,但是碍于这媚妃娘娘的身份,便是生生的没有张口,而是一转头,对着身后的琉璃说到:“走吧。” 琉璃和许华浓便是都匆匆的朝着那媚妃见礼,琉璃还好,却是许华浓刚刚微微抬起头来,那媚妃便是一眼瞧见了就盯着不放了:“站住!” 这一声轻喝,并无几分力道,却又夹杂着上位者的威严,许华浓的脚步顿在原地,却是条件反射的垂手低头:“娘娘。” 媚妃一双丹凤眼盯着许华浓瞧了片刻,突然笑了几分:“你这孩子倒是有些眼熟,本宫似乎在哪里瞧见过。” 一般的姑娘若是听见这话,怕是早就是顺杆子往上爬了 ,若是能跟着媚妃搭上点关系可不是妙哉?却是瞧见这许华浓头也不抬,反而姿态更拘谨:“小女深处闺阁,媚妃娘娘兴许是瞧见过小女的姐姐,觉着有几分相似吧。” 顿了顿,又说道:“吾姐许家长女。” 许家长女? 话儿说到这里,就算是真的有些熟悉,也应当是罢了,但是那媚妃不依不饶,却是略微抬了抬下巴,瞧着许华浓道:“抬起头来,叫本宫好生瞧瞧。” 十殿下隔着不远,便是觉着古怪,这媚妃虽说瞧着是个温和的,但是骨子里却是对这种身份出身并不是如何高贵的人有一种鄙夷以及厌恶感,表现得不明显,却也能叫人感觉到。 怎得还抓了这许家的姑娘不放? 电光火石之间,十殿下却是想起了安家二姑娘拜托自己的事情,不由得有几分笑意来。 她倒是要瞧瞧,这许家的姑娘有个甚么本事,能将这些人的眼珠都吸到她身上来。 却是瞧见那许家姑娘目光温和,抬起头来,一张笑脸也没瞧见带了什么色彩来,可是偏生那媚妃便是挪不开眼的瞧。 “许家姑娘瞧着倒是眼熟。” 那媚妃不知是甚么心思,又说了一嘴,许华浓心底有些发麻,却还是笑道:“小女子久居深闺。” 这意思是并非是她了。 媚妃却是笑着,一双媚眼看不出来喜怒,却又紧盯着许华浓,许华浓心里发虚,竟是被她盯得手心都有些发麻,无数次都想要低下头去躲避开她锋利的眼眸,却又咬着牙抬起头来正视她。 这个时候,表现得越心虚,越容易被她怀疑上,若是她真的存了心思去找自己的麻烦,那就是倒了霉了。 一个杨冰玉都叫她喘息不过来了,再加上一个媚妃,才是要了她的命。 而且,被她撞破那样的事儿—— 唯独死人才不会张口吧? “嗯? 你这丫头,怎的是这般不小心,瞧瞧你这裙摆上,都是拖了浮土。” 那媚妃脸上都凝这一股慈祥的笑容,却是目光落到许华浓的裙摆上,又温和的笑着。 就仿佛是家中长辈一般。 许华浓却是警铃大作,脸上带着疑惑的表情,不紧不慢的看了看自己的裙摆,她的裙摆上干净的好似什么都没有一般,她又抬头去看媚妃。 媚妃却没有说什么,微微皱眉,便是懒得理睬许华浓了。 许华浓倒是有几分机灵,立刻躲到了一边儿去,那媚妃哼了一声,便是提着裙摆走了。 倒是有些阴晴不定。 许华浓却是懂因为什么,这媚妃还是怀疑自己,说自己裙摆上有浮土,不过就是试探她罢了,如果她表现的惊慌失措,那媚妃估摸着就能猜到,自己就是那个趴在草丛里,看着他们的人。 但是,也不知这媚妃是不是个生性多疑的人,如若她还是一直抓着自己不放,那就麻烦了。 “许家妹妹是在想什么呢?” 十殿下瞥了一眼若有所思的许华浓,却又不多问,只是拉着琉璃走。 “只是一瞧见这些院儿里的东西,都收不住心神了。” 许华浓便是笑了笑,也没有多解释。 三人之间似乎多了些许诡异的气氛,倒是这媚妃也不是多问的主儿,一行人一路也没走多远,便是走进了一条小路。 曲径通幽处。 许华浓头一次瞧见这般遮天蔽日的感觉,倒是颇感惊讶,又是觉着新奇,前头两个人却是脚步不停,许华浓也不太慢,一路上跟了过去,便是走了几步,却是眼前的视野豁然开朗。 入目之处,竟然是一大片的花海。 这般花看着有些熟悉,但是有时叫不出名字来,仿佛就到了嘴边儿了,又堵着说不出话,许华浓盯着瞧了半响,才是惊讶的吐出来个名字来:“熏草?” 第三十八章 熏草缠身回归途中 十殿下拉着琉璃的步伐便是微微停顿了下,竟是都有几分惊讶的转身盯着许华浓:“许家姐姐怎得是知晓这东西的名称来?” “小女以往嗜好些花花草草来,家中藏书甚多,便是一直盯着瞧,倒是瞧见过一些图解来,跟着这花草有几分神似。” 许华浓也是头一次瞧见这么大的花海,竟是颇有几分这天莲叶无穷碧的感觉,只不过,这熏草大概就是人的一个胳膊长短,又是深紫色的,她们此时此刻就仿佛身处于其中,被这一份深邃的美丽震撼且融化。 “许家姐姐倒是博览群书的。” 十殿下瞧着似乎温和点了,不知是不是许华浓的错觉,琉璃却是甩开了十殿下的手,一脸的嫌弃:“搞不懂这些花花草草有个甚么看头,难不成还能睡在这里不成?” “你可莫要赖账,我前些日子就说过,这熏草开放的时候是没有虫子的,你便是不信,现在瞧瞧,可是有的?” 一边说,十殿下一边深入其中。 琉璃瞧着似乎不大喜这些花儿,又或者是觉得这些花芬芳太过于浓郁而又显得刺鼻,但是十殿下已经进去了,她只得是一路也跟着走,许华浓依旧是走在最后,却是细细观察者眼前的这些熏草来。 她确实是瞧见过着熏草于图鉴上,不过,那图鉴上还写了,熏草是制作香料的好东西,若是操控得当的话,可是要比一般的香料要好闻许多。 十殿下和琉璃不知是跑到一起说什么悄悄话儿了,实际上许华浓跟着他们两个倒是显得她自己多余,不过,却也好过回道宴会上。 宴会上那些女子,可是想要生吞活剥她呢。 便是这样一想这,三人就是在此处呆了好一会儿,一直到了日中,怎得都不能继续呆在这里了,三人才是 有了回程的打算。 而且,这花香味儿也太过扑鼻了些,许华浓手巧,还给十殿下和琉璃做了两顶花圈来,戴在头上分外好看,十殿下说着喜欢,又说要学,只是也是个手笨的,半天学不会,也就罢了。 三个姑娘是拖着一身的花香味儿往回走的。 “今儿本宫开心的紧,不过本宫今晚就要回去了。” 十殿下恋恋不舍的抓着手中的熏草编织而成的花篮,又有些难过的样子:“本宫这样一去,怕是只有明年才能再来了。” 琉璃不搭话,只是抓着手中的花篮一个劲儿的把玩。 十殿下眼瞧着没有人搭话,便是瞪了琉璃一眼,又是凑到许华浓的边儿上笑道:“过段时日,我便是邀了许家妹妹去宫里陪陪我吧,琉璃平素里都怕我们夫子,也都不陪我玩儿。” 许华浓还不等应承下来,却是听的一阵冷笑:“哟,不成想这才多长时间,许家的姑娘都要翻天了?” 这话说的尖锐,许华浓愣了一下,就瞧见对面儿迎面过来了个姑娘来,一眼瞧着许华浓都没有认出来是谁,因的这姑娘妆容实在是画的颇有几分艳丽,又是涂脂抹粉,脸上糊了一层**瞧着比谁都白,头上冠着长簪,又是梳着飞天鬓,飞天鬓本身便是有些长发遮盖下来,倒是挡了些许脸庞。 仔细想了想声音,才是反应过来,竟是杨冰玉。 杨冰玉原本还是个生的不错的姑娘,虽说有几分刁蛮任性,但是却也算的上是姿色上乘,但是这一番打扮却是叫她仿佛变了一副模样来,竟是又裹了一个束腰长裙,束腰的裙摆款式很少见,许华浓仔细盯了瞧了两眼,却是有些古怪的觉着,这长裙怎得有点像是——她的那个暗红的百褶裙? 又听杨冰玉尖着嗓子冲着十殿下道了一声礼,但是按照原本的 规矩,应当是行闺秀之间的礼的,怎得是道了一声礼便是罢了呢? 却见十殿下脸色微冷,看都不看她。 估摸着,这杨冰玉也是有自己的依仗吧。 许华浓不欲理睬她,却听见杨冰玉的风凉话:“你在这逍遥快活,却是不曾瞧见自己姐姐成了什么样子呢。” 姐姐? 许华浓心跳了一下,却又觉得这杨冰玉有些诓骗。 许华清是个聪明人,又是个伶俐的,瞧见了事儿才是跑的最快的那个,从来都是只有她算计别人的份儿,哪里来的别人算计她? 瞧见许华浓不以为然,那杨家姑娘便是冷笑了几声,又瞧了一眼那十殿下,估计是琢磨着怕惹恼了十殿下,便是拧着**走掉了。 转身的瞬间,却是突然站立不稳,一直在一旁守着不敢抬头的腊月却突然伸出手,稳稳的扶起了杨家姑娘。 杨家姑娘兴许是觉着有些丢人,却又不得不扶着腊月的手臂,走的便是有些快了,不过她一走,却是身子越发不稳。 徐华浓这才是瞧见,那杨家姑娘竟是踩了个木屐来,还是个高挑的木屐。 “你倒是哪里招惹她了?” 十殿下瞥了一眼徐华浓,便是不紧不慢的说道:“这杨家的姑娘素来都是宠上天了的,也没有个规矩,她父亲乃是开国大将军,手底下亲兵无数,年少时只有一个儿子,后来征战沙场,也就殉国了,再后来,老来得女,也就只有她一个女儿,那千般宠爱便是不必提了。” 顿了顿,十殿下笑道:“说起来纵然我是个公主,有些时候都要让着她几分,因的当初杨叔叔,在战场上为了我父王挡了几刀,这几刀身中要害,杨叔叔原本英姿勃发的一个人,到了后来不得不远离战场,到现在近乎是解甲归田,父王心中一直都颇为伤感,每每饮酒,都 要悲苦一场。” 许华浓垂着头,脸上带着恭敬的表情听着。 十殿下是怕许华浓不知杨家姑娘的身份和可以牵动的势力,才这般婉转的提醒一句,许华浓感激在心,便是点着头应和。 她许华浓倒是不曾想着和那杨家姑娘有个什么争斗来,这杨家姑娘一瞧就是万般宠爱于一身的,她一个庶女,又是爹不疼娘不爱的,何苦呢? 自讨苦吃罢了。 正是这么想着,却是跟着十殿下道了别,十殿下直说是天色尚晚,要早些离去了。 许华浓便是三送三请,才是自己离了去。 这地方到底还是有些不熟悉,幸而一路也能寻找来什么人儿来,跟着人指着的路走了些许,便是瞧见最开始的桌儿来。 便是那嬷嬷带着所有人来的桌儿,许华浓半路走了之后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了,倒是瞧见前头聚集了一群人,她本是不好奇的,但是却又想到了杨家姑娘方才说得那一番话。 许华清! 心里莫名的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便是拎着裙摆一路小心地走过去,谁知她还没有走近,竟是四周都散开了些许,不少人瞪着眼睛便是盯着她。 眼下这般场景,她就是不去都不行了。 到是真瞧见许华清一个人站在众人的中央,不过她身边的人都距离她有些许距离,瞧着她的目光也是夹杂着嘲讽,在她的面前放着一个古筝,而对面却也站了个面色清冷的女子,手里抓着一根竹萧。 许华清面色绯红,此刻却是没有瞧见许华浓过来,不过她素来都是个聪明的,知道什么时候摆出来什么姿态,才能叫自己好看些,她便是起身提着裙摆,冲着对面的女子行了一个礼说道:“小女技不如人,在此处献丑了。” 说罢,便是径直下了那台面来。 那台面向上高出了几个台阶, 许华浓以往是没有见过的,但是琢磨了一下,应当是给人以文会友的,若是有哪家姑娘想要表演或者是比试一番,应当都可以上这个台子。 怎料她一下来,对面便是瞧见一粉裙女子高声说道:“许家姐姐方才那般得意气盛,怎的是现在这般软弱了?难不成便是只会欺软不硬不成?” 许华清却是连眼皮都不抬,一步一步向下走的端庄,都不看那人一眼,却是回答:“技不如人又如何盛气凌人?总归要好过一些只能在人身侧叫嚣狐假虎威之辈!” 那粉衣女子被话激的面色通红,竟是也是一步踏上了台子来:“既然许家姑娘这般有底气,那小女便是随着许家姑娘比试一番。” 那台子上原本站着的抓着竹萧的女子却是被那粉衣女子抢了台的,她微微皱眉,但是却没有说什么,只是向后退了些许,然后自个儿踩着台阶下来了。 那粉衣女子做法却是有些不雅了,但是下头的姑娘都没有表现出来,应当是她身份使然,或者便是那拿萧女子不愿在卷进来。 明显这里会出来一场争斗来,若是被卷进去,不管怎样结局都不会好看,何必为争一时之气叫自己这般落魄?更何况,求百事之荣不如免一事之辱,在这种地方若是弄得难堪,怕是日后都进不去贵人的圈子了。 那拿萧的女子想得开,那粉色衣裙的女子却是想不开,大大方方的站在台面上,脸上都噙着得意的笑容:“也不知是怎的混了进来的,区区一个小门小户,也是这般嚣张了!” 许华清此时已经下了台,却也没有上台的意思,瞥了一眼那粉色衣裙的女子便是冷笑:“每位姑娘上台只有一次机会,小女方才已经被人打败了,若是这位姑娘觉着能打败我,便是去打败哪位已经打败了我的姑娘挑战吧。” 第三十九章 出奇制胜两面相逼 说罢,又瞥了一眼那已经下了台的拿萧的姑娘,勾了一抹讽刺的笑容:“不过,小女瞧着,打败我的那一位姑娘,已经被你打下台去了呢。” 旁边的姑娘便哄笑着,又瞧见有姑娘拿着手帕夸张的捂着嘴唇,那粉色衣裙的女子便是面色都冷下来,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已经下了台的拿萧的女子。 众人便是对着粉色衣裙的女子越发不喜,本就是她胡搅蛮缠,现下竟是还怨的别人来。 彼时许华清已经下了台,大抵是因为她方才得罪了那粉色衣裙的姑娘,便是有些许人都离着她远了些,估摸着是怕跟着殃及池鱼,许华浓本也不像过去掺和,毕竟她们也并非是姐妹情深,不过却是因为所有人都在隐晦的盯着她和许华清,许华浓纵是不愿过去,也要过去。 不能在他们的面前表现出姐妹不和的模样来,否则又要被人戳了脊梁骨了。 许华清早便是瞧见了许华浓过来了,她款款走来,离着许华浓近了些,便是笑的越发柔和。 许华浓心中警铃大作,连忙跟了上去,面上挂出来一幅担忧的样子,却是还没走近,就听见那许华清笑道:“不过说起来,我虽说不能登台,我家这妹妹却也不差了别人去,今儿便是叫你瞧瞧,小门小户的姑娘虽说比不上姑娘家底蕴深厚,但是好歹也是有点本事的。” 一时之间,众人的目光却又是都集中到了许华浓的身上。 要说有人不见的认识许华清,却没人不认识许华浓,因的容侯爷的事儿吵闹的沸沸扬扬,又是生的颜色好着,一眼瞧见都是忘不掉的。 站在台上的姑娘本是没有台阶下了,一听到这话,便是来了精神:“既然如此,便是叫本姑娘领教一番。” 许华浓这是被硬生生的赶上去的,还不等说话, 却听到许华清笑道:“我家这妹妹最擅长丹青,也不知姑娘擅长什么?” 那姑娘便是脖子一抬,冷笑道:“巧了,本姑娘也是擅长丹青。” 诸位姑娘的兴致便是都被挑起来了,在这儿瞧得欢喜的紧,不少人都在哪儿说着什么,竟是有几个姑娘都已经走上台来去寻了丹青的一些必须用品了。 唯独徐华浓手心发凉。 她素来才声在外,但是因的不喜毛笔的墨香,便是很少作画,家中又从来都是克扣她的东西,她也没有落得个上好的东西和条件去学习丹青,她其实最不擅长的,便是丹青。 面前的许华清一身白衣,瞧着清秀的紧,一双眼眸含了笑一般,盯着许华浓,又是带着长姐般的关爱叮嘱:“不必紧张,大大小小的宴会你也参加了不少了,不过便是一个比赛而已,叫他们瞧瞧你的本事来。” 顿了顿,又说道:“可是那姑娘太仗势欺人了一些。” 许华浓静静地瞧着许华清那张熟悉的陌生的脸庞,半响,竟是也淡淡的笑了笑。 她不擅长丹青,而方才许华清都把话说死了,哪位姑娘也是,两方都是憋着一股子劲儿,这梁子怕是要接下了,不管是输是赢,两方都要有一方是难堪的,而且,那姑娘身份瞧着不低,那还好,若是许华浓的这般庶女的身份,怕是日后都要抬不起头来了。 而这一切,都和许华清没什么关系,若是许华浓真的输了,她也可以置身于世外,因为方才,她不是和这位台上的姑娘比试的,比试的人是她许华浓,输的人也是许华浓。 胸口里堵着一股子气,许华浓只是觉着说话都要说不出来了。 她到底还是想的太少了。 本以为许华清这里重视这场宴会,应该极力表现自己,没有多余的心思设计与她。 没想到,她是这般迫不及 待……既然如此她又何必这般让着?老天爷已经给了她一次重生的机会了,那么,这一次,输赢两家,总要有点不一样才是。“妹妹是在想些什么?可是——有些怕了?”许华清瞧见许华浓淡淡的笑着,便是故作担忧:“不若是不比了吧,左右也就是个小比赛。” 许华浓瞧着她的眼睛,笑了笑:“不过就是个比赛而已,姐姐不必担忧的。” 说罢,又是微微垂了垂眼睛:“妹妹为姐姐一战,也是应当的。” 许华清脸色就有些变化,却又当做自己听不懂许华浓的话,只是讪讪的笑了笑。 许华浓这般说,是要把她也拉下水,我是为了你而去比试的,纵然是我输了,也要有你一份。 此时台上已经准备就绪了,许华浓便是懒得瞧许华清的这一幅嘴脸了,脑海里却是渐渐回想起以往学会的东西。 她虽说没有精致的学过丹青,也没有求过名师,但是好歹一些东西她还是懂得的,台上此刻已经站了一个瞧着很温和的姑娘,正在磨墨,瞧见许华浓上来,便是笑道:“姑娘喜欢浓些还是淡些?” 许华浓便是回应:“浓一些。” 那姑娘惊讶了一下,却还是顺着许华浓的话做了。 丹青应当是用淡一些的墨色的,否则容易化开——怎么瞧着这位许家姑娘,并不是如何懂得丹青呢? 却是正在台上磨墨准备画下的时候,却听见一阵笑声来:“这一天可算是瞧见了点趣事儿了,本候便也跟着凑凑热闹?” 诸位姑娘的脸色便是瞬间微红起来,却是止不住的瞧着门口,有些许姑娘,竟是脚步都忍不住挪动了两步。 在这个地方,能自称本候的人,也便是唯独那一个人了。 许华浓已经罗列出了些许思绪的脑海又一次微微发乱——这人果真是阴魂不散。 便是瞧见 那人换了一身紫罗兰的长袍,更是衬得少年人如玉君子世无双,手中折扇微微晃了晃,脸上带着些许得意的笑容,大摇大摆的进来。 这宴会上的姑娘都是知道这一次自己来的目的的,一双双眼眸都是冒了光亮的,却又都碍着礼数没有上前。 而与此同时,许华浓有感觉了一阵冷,顺着目光看过去,就瞧见早些时辰那个追着她走了些许路,又撒了她的花粉的那个人。 那人竟然也来了?而且是跟容瑾步步不离的模样——是容瑾的亲卫,还是旁的世家公子? 容瑾此时面带笑容的身处诸位姑娘之间,眼眸里都带着些许暖意,似乎盯着那位姑娘都是带着浓浓的情谊的,叫那些姑娘都挪不开眼睛了。 “在下见过柳姑娘。” 便是瞧见容瑾特意冲着台上的姑娘行了个礼,那粉色衣裙的女子便是一扫方才的泼辣,竟是盯着都有几分女儿家的娇嗔来,许华浓暗道了一声“女子失心”,一抬头,却正对上那容瑾带着几分莫名的笑容。 这笑容太熟悉了。 方才在许华清的脸上,可不是也是这样一副笑容? 许华浓暗暗苦笑,这是怎的了?一个两个都是瞧着她不顺眼呢。 倒是其中各自缘由,旁的姑娘们是不清楚的,只以为他们二人还是深情对视呢。 台下似乎有些喧哗,姑娘们自以为敏锐的盯着两人,似乎要瞧出来什么莫须有的动静来。 却是瞧见那容瑾晃着折扇,面色含笑:“今儿天色也晚了,便是定个一炷香的时辰吧,恰好这院儿里的姑娘们姹紫千红人比花娇,不若便是以在座的诸位姑娘们为题目,本王亲自为二位姑娘评判。” 容瑾这番话是冲着那对面的赵家姑娘所说的,那家姑娘还不曾反应过来,怔怔地看了容瑾两秒,却是花容失色:“这般苛刻的条件 ——” 下头的姑娘也觉着苛刻,但是到底不是落到自己头上,又因为这家姑娘实在是不讨人喜欢,便是瞧见下头的些许姑娘冷嘲热讽。 便是说的那赵家姑娘生生的急迫起来。 恰巧,许华清在下头笑道:“倒是有些讨巧了些,这位姑娘也不必觉着恼,我家妹妹最是和擅长画人儿了,倒是不必在意。” 这意思是叫那姑娘输了的话,也不必在意,因为我家妹妹最会画人儿了,这是我家妹妹的看家本领。 许华清说着,容瑾便是意味不明的冲着许华浓微微一笑,然后转身便是在下头等着。 这一副姿态,倒像是一直帮衬着许华浓一般。 明明许华浓是处于劣势,反而看起来确实稳操胜券一样。 苦笑都酝酿不出来了,已经上来了一个丫鬟,手里捧着一炷香,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案台之上,又是小心翼翼的下去。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许华浓不由得苦笑,到底是两边都是坑,这容瑾怕是记挂上了她方才用销魂散对付他,才是这般小心眼。 人物——才是最难描摹的,又要具有灵气,否则,不过就是一个拿不出手的拙作了。 对面的赵家姑娘明显是有几分本事的,手底下的功夫不能小觑,才是片刻,就已经调好了颜色了。 许华浓倒是怔怔地瞧着自己面前的画卷,怔了半天,才是提起了毛笔来。 是狼毫笔。 画作怕是比不过这家姑娘了,便是只能出奇制胜。 奇! 台下的人秉着呼吸瞧着台上的人,但是他们的位置低,也看不见什么,便都是在一旁等待着,型号,一炷香的时辰其实也不长。 不过,诸位姑娘都有些怀疑,因的他们以往画上一些画儿最少也要两个时辰,又要细细勾勒才能孕育个好的出来,才是一炷香的时辰,又能画出来什么好的呢? 第四十章 天子脚下痴情种子 正是想着,却是一炷香的时辰已经到了。 许华浓方才收了笔,一低头,却是瞧见许华清不知在和身边的闺秀说着什么,竟是不动声色的绕开了许华浓所在的台子,已经走到了容瑾的身旁。 容瑾瞧着就是个温和的,估摸着又是识得许华清,便是和许华清主动攀谈。 两人倒是惹得旁边的红眼多了不少。 许华浓方才停了画笔,便是觉着心里松了一口气 却是一个丫鬟走了上来,脸上挂这毕恭毕敬的笑意,但是却是抬了手,将许华浓手中的画卷给拿了起来。 便是拿了过去一道儿展示了。 许华浓不由得冷笑,这人儿她认识,是许华清身边的丫鬟,还是个一等丫鬟,有眼力的很,估摸着是得了许华清的吩咐,便是迫不及待的上来展示她的作品来。 估计是巴不得她许华浓丢了丑呢。 众人都被这画卷上的东西吸引,仔细一看却又有些奇怪,这副画上都是瞧不见个人影的,只能瞧见一团花朵,但是这些花朵却是各型各色,什么样子的都有,从月季到牡丹,几乎各种各样的花朵罗列了整个画面来。 却是众人都一头雾水的时候,却是听见一个女子惊喜的叫道:“妙哉,借花喻人,花有千般红人有百种态,许姑娘画中好造诣!” 这一副画手比并不如何好,甚至在众位闺秀之间确实拿不出手,但是却是叫人瞧上一眼都觉着惊奇来。 许华清跟着看了一眼,便是心口一滞,便是觉着都有些忍不住的难受其来。 却是眼眸一抬便是瞧见了身旁的人来,许华清便是生生的掩盖下来,然后不着痕迹的挪动自己的脚步。 许华浓的眼眸方才垂下来,却听见一声拍桌子的声音,一抬头,就 是对面的那个纤细的影子,手指抓着一幅卷轴,竟是眼眶都发红了:“尔等欺人太甚了!” 许华浓暗叹了一口气。 她便是知道会成这样。 台底下讨论的声音都小了些,但是也没有什么人说些尖酸刻薄的话了,估摸着是被许华浓这幅画所震了,竟是都不曾说些什么难听的。 可是对面的姑娘却并非什么好相与的,那姑娘到底是个娇生惯养的,被这么多“不公平待遇”之后,又是瞧见人家的画分外惹人眼,而自己的画还不曾展示便是已经落了下风,再一瞧见自己画出来的东西不如人意,便是压垮了她了。 这是最后一根稻草。 这下子便是好了,这姑娘是彻底失了方寸,便也不在乎颜面了,虽说这姑娘也有些无礼的地方,但是要是传出去,估摸着依旧都是说她许华浓仗势欺人,生生的逼着人家姑娘到这般绝境。 因为那容瑾在众人面前的姿态,就是站在她许华浓这边儿的。 世人永远都只能瞧见弱者,就好似权贵和贫民发生了冲突,好似仗势欺人的都是权贵一样,谁都瞧不见那贫民偷偷摸了权贵的钱袋。 而任谁都不会猜到,她许华浓才是最无辜的那个。 “姑娘何苦如此?” 许华浓在众人都没有开口的时候第一个开口说了话,便是抢在众人面前答曰:“不过便是一场比赛,小女不过也是替这家姐上台而已,姑娘在规定时间完成了作画,便是姑娘赢了,小女方才迟了些时辰,未曾画完。” 许华浓找的理由牵强,但是却是认输了的,许华浓这般说,那姑娘的脸色才是好看了些。 底下的姑娘们便是有些意外,却也没有太多的心思,只当作是那许家姑娘不想得罪这家姑娘,才是在这姑娘要爆发的时候 主动认了输。 只可惜,没瞧见一场好戏。 那对面的姑娘接着这个台阶便是要下了,只说了一句“改日再比”,便是要下台,出了这档子事儿顶当时要找个地方好好躲一躲,却听见一阵冷笑来:“这位姑娘好大的面子,输了便是胡搅蛮缠,难不成日后我这般胡搅蛮缠,也能得了个第一来了?” 说话的竟是许华清。 许华清并非是这般不冷静的性子,她只是眼瞧着这事儿竟是要这般化解了去,就是觉着不满,一时竟是没有克制住,便是张口挑拨。 其实许华清说的有理,那姑娘便是拨乱了整个桌子的东西,眼瞧着便是要恼怒了,许华浓便是主动认了输,可不是那姑娘胡搅蛮缠了吗? 不过,在外人眼里,却是许华浓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又欺压这姑娘罢了,外人是这般觉着,那姑娘怕是觉得更委屈。 否则那姑娘应当也不会那般失了方寸去。 现下一听许华清这般说,那姑娘又是涨红了脸庞,却又无话反驳,许华清正想着祸水东引导许华浓的身上,却听着许华浓一阵柔和的劝阻:“罢了,姐姐何苦揪着不放呢?左右都是一场以文会友,更何况华浓技不如人而已。” 说罢,许华浓便是施施然地下了台,便是将许华清堵得说不出话来。 好似一直蛮不讲理的就是她许华清一般,许华清便是埋怨着自己嘴贱,原本都已经到了最好的程度了,能一直维持这样,便是能叫许华浓吃上不少亏去,最起码自外人眼里都能毁了她的名声去,却不成想她这般沉不住气,竟是叫许华浓这般扳回一成来。 言多必失,自古而已。 “许家大姑娘倒是惦记许四姑娘。” 正是懊恼的时候,却听到容瑾笑道:“正巧着天也快黑 了,本侯知道不远处有个灯会,可是猜灯谜的,不知,许家姐妹能否赏脸?” 许家姐妹? 许华清心里暗恼,竟是自己在前这容瑾都是惦记着许华浓的,却又是想,这何尝不是一个机会?总要慢慢来才是,便是笑着应下:“正巧着我们姐妹也清闲的很,没有个什么事儿的,跟着侯爷瞧一瞧也好的。” 恰巧许华浓此时已经踩着步伐走下来了,她一点都不想靠过去,但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也不能就这般离去,只是前脚走了过去,后脚便是听见许华清压着期待的问道:“侯爷方才说,有着灯会,咱们也去瞧一瞧?” 灯会,形势很通俗,民间比公里更多一些,大部分都是猜灯谜之类的,也有一些别的游戏,左右都是有礼品的,而在这个地方的灯会,可能还会规格更高一些。 对于灯会许华浓自然是好奇的,但是,她才不相信容瑾会这般好心的邀请她,每一次有她在的地方,不都是容瑾给她挖坑么?她今儿已经是耗费了全身的精力了,可没有心思跟着许华清再去勾心斗角,也没有心思跟容瑾试探。 “妹妹方才作画乏累的很,姐姐若是有空便是自个儿去了吧,妹妹现下跟着去了,也就是麻烦。” 许华浓身子不好,许华清是知道的,但是没想到许华浓竟然会在这个时候推脱,她稍微犹豫了一下,便是应了下来。 她也觉着许华浓这推脱有些古怪,但是容瑾就在跟前,许华清压不住心里的欲望和焦急,便是也没有管许华浓。 唯独许华清没有瞧见的地方,许华浓和容瑾对视了一眼。 两人仿佛目光平静,都不**出来什么波澜。 但是唯独只有两人心中清楚,到底是千般苦万般怨,凝聚在了心头。 夜幕低垂。 许华清妆容精致,特意换了一身束腰的水袖,走在容瑾的身边都是落落大方,却又忍不住昂起了下巴。 灯会果真是人来人往,道路两边都是树立了各种各样的架子,上面放着很多灯笼,还有一些面具,还有一些小吃,一眼敲上去竟然和民间小路都是差不多的,只不过是个缩小版。 而且,这里也没有民间的那一股子通俗的气息。 不认识的姑娘也都来了不少,在灯会里转来转去,但是一双双眼睛,都是凝聚在许华清和容瑾的身上的。 明面上姑娘们都是来参加宴会的,但是实际上都是为了容瑾选妃而来,只不过侯爷选妃不能闹出了太大的动静,所以才找了那宴会的口吻来遮掩。 所有的姑娘来之前都是明白的,这宴会明面上是杨家的姑娘准备的,那意思,便是要了杨家的姑娘做侯爷的正妃了,却是没想到,半路杀出来了一个许华浓,不知是哪路货色,据说是迷得侯爷神魂颠倒,而眼前这一位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难不成侯爷还是个多情种子么? 有些姑娘暗地里揣摩着,却又是想,若是侯爷果真那般多情,她们也是豁出了面皮去,是不是也有几分希望来? 却是这般想着,便是瞧见不远处有些许个姑娘聚集在一起,轻声的不知道说些什么。 有些好事儿的姑娘便是凑过去,仔细一听,顿时大惊失色:“啊,竟是有这等事!” 便是瞧见个白色衣衫的姑娘立刻拉了拉她:“小声点,可是莫要叫那姑娘听见!” 那好事儿的姑娘便是捂着嘴唇,惊讶了一会儿才是说到:“那杨家姑娘也不能那般过分吧?虽说是她杨家办的宴会,但是此处,到底还是天子脚下呢。” 说到天子脚下,众人的神情都是肃穆了几分。 第四十一章 火海逃生背靠大树 “便是你惦记着这些。” 便是方才拉着她的姑娘翻了个白眼:“你管这些做什么?杨家姑娘背后可是杨家大将军,背靠大树好乘凉,就算有些彪悍之风那也是虎女风范,再者,侯爷选妃都是板上钉钉的事儿,突然窜出来个女人来整天缠着侯爷,就算你是杨家姑娘,你能受得了?” 那白衣姑娘港式说完这些,便是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声“来了”,人群竟是呼啦一声四散开来,都瞧不见方才聚集这么多人似的。 果真,片刻功夫便是瞧见了杨家姑娘走过来了,跟着她身后的还有一些个丫鬟婆子之类的,不过人都不多。 隔着老远,估摸着杨家姑娘便是瞧见了容瑾和许华清走在一起,杨冰玉惊了一下,便是眯着眼睛瞧着。 “姑娘?” 旁边的腊月盯着不远处的人影看了一下,也觉得有些惊讶,却又觉得古怪:“那人明明说着来的人是许华浓,怎得还换成了个许华清了?” 杨冰玉面色拧的难看的很,正是抬脚要走上去,却被身旁的腊月抓住了胳膊:“杨姐姐,这样去不大好,咱们原本下的计策是冲着许华浓来的,咱们占理,可是现在前头是许华清,咱们贸然上去却是咱们理亏。” 杨冰玉脸色难看得紧,狠狠地甩开腊月的手臂,却是没有再向前走,只是恶狠狠地说道:“这许华清跟着我说的倒是好的,没想到转了个身,也是一样的媚骨来!” “姐姐,妹妹有一个法子,能叫许华浓夺了个教训来。”腊月一边小声的跟着杨冰玉说了什么,杨冰玉眼眸微微的眯了一下,却又觉着不甘心:“那许华清,便是那般放过了?” 腊月便是危难起来:“杨姐姐——” “罢了,我自有法子。” 杨冰玉恶狠狠地瞪了 一眼远处的许华清的身影,却是冷笑:“我边是在这瞧着,你去安排,一会儿我可是要亲自瞧着这一场大戏!” 腊月便是立刻点头,然后送着杨冰玉离开。 却是瞧见杨冰玉那张狰狞的脸庞,腊月都是忍不住微微叹气。 许华浓——可是救不了你了,是死是活,便是瞧见你自己的运气吧。 暮色微凉。 院儿里的姑娘们细细簌簌的都离开了,安静的很,估摸着都是出去了,许华浓觉着浑身都是酸软的,幸而这院儿里还有小丫鬟,寻了个丫鬟给自己打了一桶热水,等了一会儿,才是深深地入了木桶里。 像是整天的疲惫才是放松了一般,许华浓觉着自己半点力气都提不起来了,竟是坐在木桶里都是昏昏欲睡。 而四周似乎是有些香味儿,似乎有一种安神的感觉,许华浓觉着浑身都发软,刚刚是觉着有些古怪,却是手都没有抬起来,便是一下子垂了下去。 有古怪! 这是许华浓最后一点意识,在此之后,她的世界便是一片都昏下来,好似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一般。 水桶的温暖都浸泡在身边,许华浓隐约听见了什么,又是嗅见了什么,眼皮很费力,睁不开,努力的睁了睁,却是好似闻到了什么。 纤细的手指伸入水中,才感觉到水已经有些冰凉了,她似乎昏睡了有一段时间,她的手指落到大腿上,狠狠地掐了一下! 大腿一痛,却是浑身一颤。 整个人似乎现在才是清晰过来,睁开眼眸的瞬间,便是瞧见外头暗黑色的天色,弄得像是墨色一样化不开,隐约之间似乎还有橘红色的东西在外头吞吐着,许华浓怔愣了片刻,便是在空气中嗅到了不一样的味道。 火油的味道。 似乎,还有一种烧焦的味道。 惊醒之中,许华浓从木桶之 中起身,随意找了一件厚实的棉外套盖在身上,便是踩着鞋走向门口,却是越走向门口,越察觉有几分不对劲。 门外是滔天的熏烟,竟是叫人都不能抬头去嗅那味道来,外头的天色已经黑下去了,但是橘黄色的火光却是爬满了整个窗户和门。 她方才在内间,才是没有瞧见这些。 走水了? 可是就算是走水了,火势这么大,怎么会没有人瞧见? 疑惑只是在一瞬间的事儿,许华浓下意识的就冲向门口,用力的一推,却是发现那门纹丝不动。 外头居然被人锁上了。 联合到她方才不知道为何突然晕倒,许华浓惊了片刻,才是反应过来,竟然是有人要她死。 好似那些痛彻心扉的事情昨天才经历过一遍似的,许华浓竟是隐约觉着自己都是不怕死的,大概是死过一次之后,人都觉得麻木了。 可是,怎么能够接受就这么死掉了? 她还有很多没有做的事,从许华清到程墨,从许家到程家,从她的人生,到她所有不曾达成的愿望——怎么能就这么作罢! 像是突然之间得到了什么讯息一样,许华浓立刻将自己包裹严实,也不管自己的穿着是否合适,便是一转身,就冲向了窗户。 窗户可能也被他们锁上了,但是到底窗户的木头很薄,说起来只是几块样式精美的木头而已,若是能冲出去,也是一条生路。 纤细的手指染上了些许火焰,被灼烧的发痛,许华浓的内心却是无比的平静,她已经能够勾勒出整个事件的蓝图来。 若是能叫她许华浓今儿有个旁的出路来,定是叫这帮人生生的知道代价去! 纤细的身子不断地冲击那窗户,踩在花塌上,又是用了几分力气,窗户外头在燃烧,上头在冒烟,不断地吱呀吱呀的尖叫,她咬着牙,每撞一 次,稚嫩的肩膀都觉得生疼,脸颊被烟熏的发紫。 但是,并没有成功。 她还是有些太低估这窗户的檀木了。 火烧的四周噼里啪啦的响,竟是火舌都吞吐进来,许华浓不由自主的退后了一步,到底还是女孩子的胆量,她还是有几分原始的畏惧。 却是火舌已经逼到了门口了。 难不成就要这么死了么? 上一世死于毒打,这一回就要葬身火海了么? 许华浓,你的命便是这样多舛么? 一路试探着向外走,但是却是一路被逼迫着退后,退后,退后,竟是整个屋子都蔓延开了火焰来。 心里被灼烧,许华浓却渐渐的叫自己冷静下来,火舌已经吞吐到了四周,许华浓的目光扫过满面疮痍的屋子,又落到了自己的身旁。 许华浓向后退了些许,便是瞧见自己身边的水桶来。 现在倒是有两条路。 一,便是入了这水桶里来,到底是水桶,外头的火苗就算是烧进来,也能稍加抵抗一会儿,可能还会撑到有人来救援。 二,便是用水浸泡了袍子,然后自个儿顺着窗户再冲出去,那窗户都被火苗吞吐的差不多了,虽说还有些坚硬,但是冲撞一番,便是能瞧见天日了。 只是,若是硬生生冲撞出去,怕是一不小心便要毁掉她的身体发肤去,不论是青丝还是皮肤,若是毁了一些,都是毁了她整个人。 世间女子,讲究的便是一个完整无暇。 却是正是这般犹豫不决着,便是听见外头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这建筑似乎都要熬不住了,估摸着再烧一会儿,这屋子便是要塌了。 许华浓一咬牙,便是将自己的袍子浸润了木桶里去,待到她全湿透了,又裹到自己的身上,冰冷的触感一瞬间叫她打了个哆嗦,却也莫名的给了她些许勇气。 不能 死在这里,无论怎样,都不能死在这里。 纤细的身子对准了窗口,又是将自己的身子和头都裹得严严实实的,也不知是哪里生出来的勇气,竟是尖叫一声,便是生生的冲着那窗户撞了过去。 想象之中的坚硬和烧灼并没有来到,她似乎是撞上了个比较宽阔的东西,却是正是想这,便是觉着腰上一紧,整个人都跟着腾空而起,睁开眼眸的瞬间,透过袍子的缝隙,便是瞧见一张俊美的脸庞来。 只可惜,那张脸庞上有些许被火烧灼的痕迹。 大抵是因为没有这般近距离的瞧过那人的脸,许华浓竟然一瞬间都叫不出名字来,只是被外头的天寒地冻冻得整个人都哆嗦了一下,而身上冰冷的袍子,将她整个人都裹得发颤。 倒是浑身发冷。 “许家姑娘果真是热情似火,竟是这般时候便忍不住冲在下投怀送抱了?” 容瑾笑着冲着许华浓挑了挑眉,许华浓眼尖的很,便是瞧见他的眉毛竟是都少了几分,估摸着是方才被火烧灼的。 方才她也是身处于那火场之中,是如何的危险和绝望便是暂且不提,这容瑾到底还是外人,竟是能这般豁出去的救她,原本堵在喉咙里的男女有别便是生生的吞咽下去。 再者,就算是男女有别又有什么区别?现在她浑身赤裸唯独只有一个**,又是裹了一个冰冷的袍子而已。 “多谢侯爷出手相救。” 迟疑了半响,只是憋出来这么一句话来。 她确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倒是她第一次获救。 以往,每一次受了许华清的委屈,她便是想着,老祖宗会救她,后来,又想着,夫君会救她,但是从始至终,都没有人救她。 后来,她就想,没有人会救她,可是偏生,现在面前便是多了一个少年来,叫她都忍不住多瞧两眼。 第四十二章 情真意切杀神转世 就算知道这少年只是利用她去毁掉自己不喜欢的哪一桩婚姻,许华浓也想要多瞧两眼。 不知为何,许华浓便是也想要掺和掺和杨家姑娘的局了。 总之潇洒美少年,鬓如云兮目若鹰,一身驰聘好功夫,才是片刻时间,便是已经入了一个宽敞但是很偏僻的别院。 这别院之中并无什么人气儿,都没瞧见个丫鬟来,大抵应该是没有人居住的,许华浓瞧了两眼,便是苦笑。 许华浓啊许华浓,你到底是在想着什么?人家冒死来救你便是已经是天恩了,你又想着人家将你带到众人面前去么?那可不是惹了天大的麻烦。 容瑾却只是觉着许华浓有些古怪,都不像是平日那般好似是心机深沉老谋深算的模样,瞧着竟是都失了几分沉稳来,只当作许华浓是在火场之中被吓到了吧。 火场——许华浓。 容瑾的眼眸微微瞧了瞧怀里的姑娘——确实是一个很少见的尤物,不不仅仅是容貌,从心性上来瞧,也是百里挑一。 若不是他今日亲眼瞧见,还真不相信有哪家的大家闺秀竟是这般个冷静的性子。 竟是能披着浸透的袍子便是直愣愣地往着火海冲去。 以往在马车里,她瞧见他那般模样,却也没有惊叫,只当作这人儿有几分意思,又是个身份适合的,便是引了她做棋子,现下才知道,自己浪费了个多好的璞玉。 倒是个妙人儿——只是,真有些舍不得了。 北风一吹,许华浓便是打了个哆嗦,容瑾加快了脚步,一路抱着她直直的入了一个后屋,和前院不同,后屋虽说是个很隐蔽的地方,但是却烧的暖洋洋的,竟是屋子里都备好了吃食一类的东西。 容瑾将许华浓放在了床榻上,盯着似乎有些失神的许华浓瞧了瞧,突然便 笑了:“我抬你回家可好?” 抬你回家,便是八抬大轿了。 许华浓心下一颤,他说得是抬。 能用的上八抬大轿这几个字的,从来都只有正妻,而她许华浓是个什么身份?可是不敢担当,若是应下来,指不定给自己惹来甚么麻烦,却是心底里有些许力量,叫她抬头说一声好。 “侯爷说笑了。” 最终,许华浓淡淡的笑了笑。 容瑾却也没有什么惊讶来,他老早便是知道,许华浓和旁人是不一样的。 气氛有些诡异,尴尬,却头透着些许暧昧。 容瑾却好似是甚么都没有反应过来似的,只是自顾自的去外头坐了一会儿,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个整套的长袍,丢给了许华浓,又是一脸调侃的出了去。 许华浓瞧得分明,那容瑾的脸上都荡漾着几分春色来,便是暗啐了一句登徒子,却是心头都荡漾起几分甜意来。 纤细的手指划过那衣裳,许华浓似乎嗅到一股味道,是少年郎特有的朝气蓬勃的味道,羞红着脸庞,却也将那衣装穿戴整齐。 倒是头一次穿着男装来。 很宽大,幸而她身材也有些高挑,穿着才不是不伦不类,却也有几分不适,走了两步,却是突然觉着小腿生疼。 方才是一片兵荒马乱,她惊慌失措之间也并没有发现什么东西,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去看自己的小腿,现在这一走,才是觉得痛来。 许华浓这才隐约的想起来了什么。 方才在一直撞窗户的时候,却是撞的她膝盖生疼,小腿也撞上了窗柩,她咬着牙就是不停,兴许是那个时候撞了个青紫。 方才只顾着穿衣裳,竟是也没有细看。 “笃笃笃?” 却是许华浓正准备掀开裤腿看一看,就听到门口有人敲门。 下意识的便以为是那人来了,许华浓竟是一时之 间手足无措地站起身来,却是刚说了一声进,便是瞧见个秀丽的小丫鬟走了进来。 那小丫鬟瞧着岁数小,但是一股子灵气劲儿可是掩盖不住,已进了门,便是冲着许华浓见礼,姿态甚是乖巧:“许姑娘,我家主子方才有急事儿便是走了,奴婢便是给这姑娘引路。” 竟是这般走了? 许华浓心里觉着有一阵说不出来的失望,却是说不出个为什么,又是觉着自己心里的那般情绪有些说不出口,便是暗啐了自己一口唾沫,却也没多说什么。 倒是一路顺着那丫鬟的步子往外走。 那丫鬟瞧着年虽小,但是却是分外熟络,才是片刻功夫,便是已经随着许华浓说了很多话,许华浓不知为何有些神情恍惚,竟是被这丫鬟套了些许话儿去。 许华浓才是惊醒过来,却是那丫鬟已经带着她绕路绕到了门口了,许华浓心里压着疑虑,也没忘跟着上去,走到了跟前来才是瞧见些不同。 说是不同,却又有些记忆。 这可不就是方才,她逃离的那一片火海么? 只不过当时她逃掉的时候,天色还有些光亮,现在却是昏暗的都瞧不见五指了,只是靠着天空的星光,和每个人手里的灯笼瞧着人。 此时此刻这一片火海已经没有了方才的汹涌澎湃,将四周可以燃烧的屋子都燃烧了一遍了,地上只剩下一些残垣断壁,还翻滚着让人窒息的热浪,但是离着稍微近了一些,都觉着皮肤发疼。 许华浓也不知她是面皮疼还是心疼,就是站在这院儿门口便是发疼的,竟是都不想进去,却是在她站到此处的时候,旁边的姑娘顿时警觉:“这是哪家公子?怎的是入了我们姑娘的住处来?” 许华浓随意冠了鬓发,一眼瞧过去,还真有几分像是男子,但是仔细盯着看两眼,那群姑娘便 是惊呼:“许家姑娘?怎的是这副打扮!” 更让她们震惊的是,原本以为许华浓已经葬身火海,却没有想到许华浓竟然依旧完好无损地站在这里,只不过穿戴的有些不伦不类了。 许华浓原本已经想到了一番说辞了,却是还不曾说话,身边一直跟着的小丫鬟突然抬起头来说到:“奴婢今儿恰好经过,便是瞧见大火滔天,又是恰好救了晕倒在门口的许家小姐,因的许家小姐的衣裳都脏了,奴婢便是寻了些粗布衣裳,虽说瞧不过去,但是也只能勉强对付着。” 那丫鬟说着,又是微微一笑:“这场火来的邪乎呢,也不知秦将军有没有来。” 秦将军? 一听到这个名字,好几个原本围绕在这儿的姑娘脸色都有些发白,甚至眼瞧着都微微向后退了些许,许华浓还不曾说话,便是听见身后的那丫鬟说到:“既然已经送了姑娘到这儿,那奴婢便是自个儿走了,可是姑娘别忘了,若是瞧见了秦将军,可是要好生说说今儿这火来。” 说罢,那丫鬟便是冲着许华浓见了个礼,然后脸上带着几分笑容,不卑不亢地退了下去。 她虽然是用一个奴婢的姿态来要求自己的,但是却没有瞧出来什么尊敬来,最起码,在许华浓的身上,没有瞧出来尊敬。 眼瞧着那丫鬟走了,身旁的姑娘便是呼啦一下子围了起来,一双双眼眸盯着许华浓,都是带了几分疑惑来:“许家妹妹,果真是叫那丫鬟给救了?” 许华浓心中有几分疑惑,确实不知道那丫鬟所说的秦将军是谁,这丫鬟不是容瑾身边的人么?但是事到如今,只能是顺着说。 幸而这几个姑娘到底还是年龄不大,还没有那么狠毒的招子,一时之间也有些迷糊,但是有几个姑娘却是面色都有些发紧来:“许家妹妹,和那秦 将军可是相识?” 许华浓便是面色一冷,也没有给那姑娘甚么好脸色:“姑娘这是说的什么?小女子久处深闺,都是不曾听过秦将军这几个字儿的。” 那姑娘也才是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赔了个不是之后,便是一双眼眸凝在许华浓的身上,似乎是有意无意的说着秦将军:“秦将军可是本朝年少有为的将军呢,驰聘沙场早便是留了赫赫凶名,是圣上最喜欢的少年将军呢,不过,秦将军素来都是带着个面具的,也没人瞧见是个什么模样,只是听说,每个嫁给秦将军的妾室,都活不过一个周天呢。” 一个周天,便是说七天。 许华浓便是心脏狠狠地跳了两下,却又故作无事:“哦?怎得会活不过七天呢?” 那姑娘瞧了一眼许华浓,犹豫了一下,却又故作爽朗的笑道:“其实也没什么,不过就是一些市井谣传,只是说那秦将军可是杀神转世,一般的姑娘可是收不住秦将军的福泽来。” 这话说的委婉,许华浓却也是懂了,旁的姑娘便是有些面色发红,却是暗啐了一口。 这是在说,那秦将军床笫之事尤为热衷,那些姑娘,可能就是生生的死在了床上的。 许华浓却是微微低下了头,装作自己没听见似的,这身边的人她不熟悉,也不是她的圈子,祸从口出,少说为妙。 许华浓安然无恙地回来了,不仅仅震惊了一些人,也让一些人“喜极而泣”。 “四妹妹——” 许华清的眼眸都是肿的,纤细的手指紧紧的抓着许华浓的袖子,她是从后头跑过来的,估摸着应该是在自己的院落里,一听到许华浓安然无恙地回来了,便是急匆匆地跑来了,兴许是作秀,兴许是真的觉着担忧,总而言之,她一过来便是紧紧的抓着许华浓的手,竟是巧着有几分情真意切来。 第四十三章 暗算殴打惨遭毒手 只是许华浓实在是不想相信。 方才还那般暗算她的人,说不定心里还在惦记着她许华浓怎的是这般命大,还挂这一条小命不肯死呢。 却又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不得不顺着她。 “大姐姐过于担忧了,门窗都是不曾锁上的,走了水妹妹跑出来不就是得了。” 仿佛三言两语便是将所有的灾难都说了个透彻,许华浓抬起头来瞧着许华清,却是瞧见许华清的脸色有些闪躲。 不对劲。 许华清以往都是直奔这人的面目瞧着的,还是头一次瞧见她这般闪躲来。 却是许华浓仔细一瞧着,竟是瞧见了许华清脸颊旁边有一个明显的巴掌印。 这个巴掌印很大,竟是看着是个男人的掌印,一般的女子手指都是较小的很的,可是没有这么大的掌印,也没有这么大的力气。 只有脸颊一侧有一个,另外一边却是瞧不见,这掌印看起来是消退了很多了,但是看上去还是有些痕迹,天色昏暗,旁的姑娘若是离着远了些,是瞧不见的,许华浓眼眸尖的紧,一眼瞧过去,便是瞧见了许华清的耳垂上还有点伤痕,是被人打了。 可是,许华清不是跟着容瑾走了么?怎得还是受了伤的? 却是转念一想,容瑾怕是半路跑来救了她了,她才活下来,难不成,就是这一段时间里,许华清出了什么事儿? 隐约的,许华浓似乎觉着自己探听了什么,难不成,有人专门要对付许家的姑娘?还是有人,就是特意瞧不上她许华浓? 这样的事情,总不能就是一个意外吧。 心里正是惦记着这些,却是听见许华清叹了一口气:“妹妹现在是每个地方住了,不若是跟着姐姐回了姐姐的院儿吧,恰好姐姐 的屋子还能待下个人儿来,否则都是不知道今晚你要在哪里歇息了。” 说着,许华清看了一眼那屋子,便是狠狠地打了个哆嗦。 许华浓也看了一眼。 早都是烧灼倒塌的屋子了,有着燃烧的木炭,还有一些奴才在收拾残局,而一些姑娘们,兴许是看热闹,兴许是这院儿里的姑娘,也没有地方居住了。 古怪的是,竟然都没有一个人来问一嘴。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都没有一个人来问。 许华浓隐藏了眼眸里的些许情绪,好似是什么都没发现一般,冲着许华清笑道:“也好,总不能在这里生生的挨过一夜吧。” 已经是子时夜半了。 许华浓和许华清两人越走越远,待到回了院儿,便是瞧见许华清的院儿里灯火通明。 倒是有几分人气儿。 可是比她原先那个冷漠的院子好了很多。 说起来许华浓的院子,怎得是从始至终都没有瞧见张云和那杨家表妹去,旁的姑娘倒是没了去处,便是守在了门口。 这二人去了哪儿了? 许华浓自然是猜测不出什么,偏生又是觉着好奇,只是心里念着那张云还算是个能说上两句话的,但是那杨雪,许华浓却没有甚么心思搭理。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可能自己当时被诓骗说那些烂玩意儿很重要,其中还有杨雪的掺和,否则,那院儿里的姑娘那么多,怎得便是只有他们两个说了话? 许华浓还来不及猜测出个大概来,却是听见旁边一声“吱嘎”的声响来,许华清推开了古老的木质门,冲着许华浓笑道:“妹妹快这点进来,姐姐给你寻个合身的衣裳来,省着穿着个男子的衣服,虽说说得过去,但也麻烦。” 许华浓便是顺着她说的话进来,反倒是一进来 ,却感觉到了一阵冷来。 不对啊,怎得会这般冷? 姑娘的院子里早都是要用上炭火了,就连她这都有好几盆炭火呢,就是怕冬日里寒着身子,许华清这里怎么这般冷清? 大概是瞧见了许华浓的目光来,许华清原本在前头带路,竟是走着走着便是叹了口气来,便是自己进门寻了个花塌坐下,面色都有些发紧:“妹妹莫要怪姐姐没本事。” 说着,便是将灯笼放在了一遍,点燃了屋子里的烛火,倒是有几分亮堂来,许华清说着,又是叹了口气:“说起来我也不知是怎么了,反正闹得不怎么愉快,不说是那群姑娘,就连着嬷嬷丫鬟都是蹬鼻子上脸,竟是什么东西都不往我这里送。” 说罢,许华清又是暗叹一声:“罢了,左右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幸好也就只有这几天的光阴,早早的便是走了,也省得在这里受苦。” 此时屋子里都是昏黄的灯光,许华清坐在花塌上,许华浓也不好去坐床,便是随着许华清一起坐在花塌上。 在花塌上一坐,却是许华清的脸上的青肿越发明显了,许华浓盯着看了一眼,许华清讪笑了一下,却是没有躲避的意思了。 也没法躲避了,在外头只是怕被外人瞧见,在这里其实也没有甚么好说的。 许华浓却没有问,有些出乎许华清的意料,许华清犹豫了一下,便是叹了口气,竟是有些垂泪的模样来:“咱们姐妹到底还是身份不够,地位太低,到了此处便是受欺侮的,姐姐倒是没什么,可怜了妹妹,一直都是娇生惯养的,竟是在这里一直守着委屈。” 许华浓便是当作自己没有听见许华清语句里的意思来,只是微微低了个头,瞧了瞧自己面前的壶来。 顺手给许华 清也倒了一杯茶水,许华清接过来,也不喝,捧在手里,却是眼睫毛都在轻轻的颤抖。 又想是要落下眼泪了一般。 许华浓便是被她这番姿态惹得有些生厌来,其实许华清肚子里翻滚着什么心思许华浓还真的是搞不懂,她现在可是没有心情一直琢磨许华清,若不是她被容瑾救了,现在一定就是死尸一个了。 许华清却依旧是在抱怨,只不过话里话外都是在抱怨那些个话儿,竟是还是在挑着许华浓的话头,想要听许华浓附和自己一句,她再装作不情愿的,将自己那点委屈说出来。 只可惜,许华浓却根本从头到尾都懒得附和她。 待到许华清说的叫许华浓有些烦了,许华浓便是微微皱眉:“大姐姐受了委屈了,过些日子回了家,便是跟老祖宗好生说一说,只可惜,现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了。” 这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可是方才许华清所说的,现在又被许华浓原封不动的还了回去,许华清的脸色也有些难看。 但是却又是意识到,许华浓怕是早就看穿自己的把戏了。 两人便是有些相顾无言的呆着,许华浓心里存着疑问,才是能好生想着也不烦躁,许华清却是心里火烧一样。 许华浓若是不问,她又该怎么接下去说? 却是许华清此时已经忍耐不住,竟是自个儿垂着手,便是将她所受的委屈说了个清楚,只不过越说越好似是求着许华浓去主持公道似的,许华浓眉眼不动,却是隐晦的猜测。 许华浓一听,还是微愣了一下。 因的许华清这一次还真的没有耍弄些什么手段,竟然真的是别人来惹得麻烦。 这倒是少见,任着许华清这般好心机,还真是没叫人占了什么便宜去,今儿竟然是被 人陷害躺着也中枪? 许华清倒是一边说一边儿委屈起来,竟是说着说着,面色都有些愤恨,若不是眼下没得哪个机会,否则定要剥了一层那些不开眼的奴才的皮去。 说到兄妹相称的时候,许华清便是有些得意,自古以来兄妹之类的称呼才是最容易闹出事儿来的,而且这么多姑娘随着容瑾,又瞧出来有多少人真的闹出来了个兄妹之称来?可不是只有她许华清一人么! 这般想着,许华清便是又有几分飘飘然了,随着容瑾走了一会儿,便是走了一个台子前。 着四周有不少表演的,只不过这些表演自然没有乡野农家那么粗俗,就连一般的戏台子都唱着文雅的戏文来。 许华清自然是觉着热闹,可是偏生身边还站了个少年郎来,她便是每时每刻都不得不端庄的站着。 容瑾却是按捺不住的,大抵也是觉着新奇,便是带着许华清四处走,期间若是瞧见有什么好玩意儿,却是一股脑的买下来送给许华清去。 许华清当时也是一时有些冲动,竟是觉着容瑾的宠爱叫她冲昏了头,便是瞧见了甚么都是要的,容瑾兴许是真的宠爱她,兴许又是觉着一个女子跟在自己身边,要好生照顾,竟是百依百顺。 二人才是走了片刻,便是瞧见个凉亭去,许华清并没有想太多,大概青年才俊再测,竟是脑袋都有些不灵光了,二人才是入了座,便是外头上了一些瓜果之类的东西。 许华清这才意识到了些许不对。 她到底还是个大家闺秀,着四周也没得旁人,和这容瑾独处,到底还是毁了名声,便是正想寻个理由的时候,便是瞧见一个小丫鬟跑了进来,跟着容瑾偷摸说了什么,容瑾便是和她寒暄了一下,又是寻了个由头走了。 第四十四章 不敢冲突事由隐情 瞧见容瑾走了,许华清才是渐渐的清醒过来,竟是片刻功夫就已经是掌心发凉,反复庆幸幸好是容瑾走了。 若是再这样相处下去,怕是她的名声都要毁了。 方才容瑾只是说了有急事,却没有说要回来,许华清又是方寸大乱,竟是都忘了容瑾说的些许事儿了,便是怔愣的在那亭子坐了一会儿,却是已经是天黑了。 待到她收拾好了从亭子里出来,原本以为要迎着许多人的目光,但是却没想到,她这一出来,却是什么人都没瞧见。 着四周简直就是静悄悄的,只有一些丫鬟,方才还人山人海的姑娘们竟是转瞬之间都瞧不见人影了似的,只有几个零星的姑娘结伴走着。 许华清自然没有去问那些姑娘,而是随意拽了一个丫鬟,赏了些银子问到:“方才那帮姐妹都是去了那儿了?怎的是一转个身便是没人影儿了呢?” 那丫鬟有些木讷,只是攥着银子,干巴巴的说到:“有个姑娘的院儿走水了,火势烧得很旺,怎得都停不下来,便是一些侍卫都跟着去救火了,姑娘们也都去了。” 许华清觉着奇怪,不过就是一场火而已,何必能吸引那么多女人来? 于是又给那丫鬟塞了点银子。 那丫鬟明显是个笨拙木讷不会撒谎的,抓着银子不肯松手,迟疑了半天,才是说到:“奴婢听着两个姑娘说着,说是瞧见侯爷冲着走水那边儿去了,也有人说,秦将军去了。” 许华清便是挑了挑眉,秦将军,秦堪? 这秦堪可是个好本事的人,一般的闺中女子可能只是稍有闻名,但是许华清甚得许家大老爷的喜欢,便是听着许家大老爷说了些许话儿。 便是关于那秦堪的。 许家大老爷最近攀附上一个好官,正是要升迁的时候,也已经打点完了 ,一切都是顺风顺水的,而许家大老爷,便是探听了一个消息。 陛下有意将秦将军封为蓝田侯。 蓝田,是锦江省蓝田县,只是一个小县,但是,却是秦将军出生的地方,蓝田距离长安甚远,又是和西北悍匪土壤相交,秦将军自小便是在这里长大,却是练就了一身好武艺。 秦将军是真正草根上来的将军,乃是圣上最器重的一个少年将军,而且,用秦将军出生的地方封秦将军的封号,那可是给了秦将军天大的荣誉来。 许华清的念头转了两转,却没有写太多,就跟着那丫鬟倒了一声别,可是不成想,她才走了不远,便是被人给拦下来了。 拦住她的是一个大汉,那大汉面容甚是粗犷,瞧着就是个野蛮之辈,身上还有这些许酒味儿,许华清本是想要绕着走,但是没想到这人竟是逼着她一道儿停下。 “这位公子,可是一直跟着小女为何?” 许华清才是抬起眼眸瞧了一眼,那人莫名其妙的给许华清有几分不爽利来,便是不想再瞧见,却是突然手臂都被那人给抓住,许华清大惊失色,狠狠地甩了一下:“登徒子!” 那人兴许是喝醉了,竟是一甩手,狠狠地甩了许华浓一下,嘴里还骂骂咧咧的不知是说着什么,许华清被一下子甩的混沌,还没反应过来,脸上便是火辣辣的一阵疼。 隐约,还是听见了一声巴掌声的。 那人竟是动手打了她! 许华清惊了好一会儿,却是才错愕的意识到,这人真是打了她! 当今世下虽说也有一些鲁莽匹夫,但是都是出现在那些乡野之间的,像是他们这样的上流社会,都是没有听见过什么打女人的传言的。 就算是夫妻之间说一句重话都很少,更何况是被一个陌生男人打了? 许华清跌坐在地上好一会儿都没反应过来, 而那人不知道是喝醉了还是怎么着,竟是骂骂咧咧的又冲着许华清过去了。 这一下却是吓得许华清整个人都尖叫了一下,然后从地上窜了起来,早就没了什么风姿仪态了。 许华清跑的是快的,而且许华清也不是那种慌不择路地人,她聪明的紧,顺着不远处立刻转了个方向,冲着一个凉亭而去。 那凉亭四周都是有侍卫把守,里面可都是大人物。 却是立刻有丫鬟带着侍卫迎了上来,将那喝醉酒的人给架住,不准他有什么动作。 但是方才那一副场景,众人都是看的清楚的,虽说这附近少了一些姑娘,只有零星几个和丫鬟,但是却也足够了。 许华清在一瞬间悲愤的恨不得去死了。 却是带头的丫鬟是个会做人的,立刻拉了许华清的手,并且给她找了冰来敷脸:“这位姑娘大人有大量,可是莫要挂在心上,方才那人已经被拉出去了,姑娘便是放心吧,定当是要好生罚着,五十大板是少不了了。” 顿了顿,那丫鬟却又是抬高了音量:“这人是个侍卫,但是三天两头喝醉,一喝醉酒就闹事儿,不少丫鬟都是遭了他的打去,姑娘金枝玉叶,奴婢便是带着姑娘去瞧瞧大夫罢,要不跟着嬷嬷说说,给姑娘好生换个地儿歇着去。” 这丫鬟是在那些外人面前给许华清点脸色,果然,这么一说,许华清的脸色便是好看很多,但是也是拉不下脸子。 那丫鬟说完,又是压低了音量说到:“姑娘,天黑的紧,人家都不知道是您的,您便是跟着奴婢快些走,可是莫要叫人认出来。” 竟是从头到尾,都没有问一句为什么这人要打她,好似是什么都知道了一样。 虽说这些事儿都不是她的错,但是挨打的人到底还是她许华清,说出去也是丢了自己的脸面,许华清虽说心里还 压着怒火,但是却是频频点头。 却又觉得委屈,忍不住想要再做点什么,许华清竟是觉着自己的胸口都发堵。 但是却是听到一阵阵棍棒打在皮肉上的声音。 竟是那醉酒了的侍卫在挨打,一根根水火棍砸在后背上,便是天大的怒火这一瞬间也消散了些许了。 竟是整个人都觉着清明了些许。 五十大板,足够打的一个壮年侍卫昏迷不醒了。 但是心里的委屈却是说不出来的,许华清到底还是聪明的,想了一会儿便是意识到了些许不对了。 这事情怎么处处的都透着诡异的? 这事儿做的事天衣无缝,但是许华清心里就是过不去这个坎儿,来来回回的想着念着,却也没有看出来什么诡异里。 如果一定要说的话,就是这帮人的效率太快了。 平素里在这里找个丫鬟婆子都要费上半条功夫,而且人家还不一定给自己办事儿,今儿怎么这么快?而且,一切的事情都准备好了,就好似是专门帮着这一嘴巴子引出来的事儿给压下去一样。 许华清莫名的觉着脊背发凉,却是仔细想想自己这两天经历的事儿。 一回来,却是面对着冰冷的炭火。 这一定是被人计划好的。 如果不是她当时离着那些大人物的亭子太近了,她一跑,就容易吸引到一些人的目光来,可能她还不可能这么轻松,只是挨了一巴掌而已。 那些人明显都是在她马上就要跑到亭子里的时候,才冲出来拦着她和那个发了疯的侍卫的! 一念至此,许华清禁不住细细思索,她是得罪了什么人了?竟是能在这里调动这么大的能量! 可是想来想去,却又想不出来是谁,许华清左右思索,想着,估摸着可能是许华浓惹出来的事儿来,毕竟这几天,许华浓风头太盛! 却是这么思索之间,得 到了外头的消息。 许华浓所住的别院走水了! 走水! 乍一听到这两个字,许华清简直都不能行走,甚至都有些不能言语,跟走水比起来,她只不过是受了一点轻伤,而许华浓,若是弄不好,可能就要变成一具死尸了。 来传信的丫鬟显然还有些怕,许华清便是套了些许她的话儿,那丫鬟果然在惊慌失措的时候 说了一大通话,便是说火是什么时候燃烧起来的,以及被谁瞧见了,可是有人去灭火之类的,那丫鬟被问得有些说不出话来,半响才时说了一句:“奴婢没瞧见有人去灭火,倒是听说里头好似是没有人呢!” “没有人?怎得回没有人?我家四妹妹便是早早的回去歇着了,现在便是在院子里呢,怎么会没人呢!” 那丫鬟吓了一大跳,大概是因为许华清反应太大,吓了她一跳:“奴婢也不知道,只是听了一些小姐妹说罢了。” 却也是将一些话儿跟着许华清说了两句,大意便是今晚在殿堂里有一些宴会,丫鬟奴婢都是抽调到那边儿去了,可是找不到人手,又说是所有姑娘都去逛灯会了,可是瞧不见院子里有人的。 许华清心中惊骇,却是又来来回回的问了几遍,那丫鬟虽然有些奇怪许华清的模样来,但是确实对答如流,也没瞧见有什么心虚的模样。 甚至,有些话说得甚是顺畅,竟是叫许华清都有些比拟不下去了。 许华清便是沉闷的跟着那丫鬟走,竟是走着走着,果真到了那院落里,那院落原本一片生机,现在却已经埋没于火海。 许华清惊骇之下,也是不死心的,咬着牙在哪院子四周找来找去,但是却并没有找到人来,院子里的火竟然是自己燃烧灭了的,便是将这些房屋都焚烧了,也就没有什么好焚烧的了,竟是自己渐渐的就灭下去了。 第四十五章 杀伐果决心生畏惧 怎么回事? 难道就没有个人来救火吗? 许华清心里夹杂着几分震惊,脸上挂这悲伤的情绪,却是一点脾气都不敢发。 许华浓就是这么不声不响地死了吗? 难不成,真的是有什么大人物要办她们许家的人? 或者说,这几个大人物就是冲着她们两个姐妹来的吗? 心里都压着些许情绪,许华清不敢言语,装作是悲痛万分的模样,回了院子。 但是没想到,回了院子之后才发现,情况没有一点好转,来送饭的丫鬟送来了些吃食,看上去都有些凉了,若是往常许华清还会介意,但是今儿经历了这么多,却是一点介意的心思都没有了。 而且,她还有了几分警惕,瞧见四周都没人,便是用银针逐一试探了那些吃食,想要悄悄是否有毒之类的,但是没想到,并没有毒。 可是许华清还是放心不下,一直坐立不安,大概是因为许华浓的突然“死亡”给了她些许阴影来,竟是做什么都觉着有别人要害自己一般。 她在屋子里如坐针毡,却是突然听人说许家的四姑娘回来了,大喜大悲之下,便是匆匆忙忙赶着去见许华浓。 也便是让许华浓真真的瞧见了一场姐妹情深的大戏,不过要说起来,姐妹倒是真的,担忧也是真的,只是这情深却未必可以瞧见。 估摸着,许华清指不定是怕她许华浓便是这般死了,人家瞧见许华浓死了,便是顺手再把她许华清也给顺带了呢,而许华浓活着,不管怎么说还能给她挡上一挡。 许华清说到此处,便是眼泪都涌下来:“四妹妹不知姐姐是多害怕,生怕是一睁开眼睛,都是再也瞧不见三妹妹的人儿了。” 许华浓便是笑她:“姐姐想太多了,不过就是一场 走水而已,只是一场意外了。” 许华清可是不信,竟是一时都没有转过来弯来,以为许华浓没懂其中凶险,便是拉了许华浓的手语重心长的说到:“四妹妹,你可莫要当姐姐说的话儿不中听,姐姐瞧着,咱们姐妹俩怕是没有个安生日子了,今儿才是来的第二天,咱们还要在这里再呆两天,指不定还要闹出来什么幺蛾子呢。” 顿了顿,许华清便是眼眸带了几分悲恋来:“姐姐到底还是年长些,也能吃得些苦,可惜了妹妹了,便是跟姐姐来遭罪了。” “姐姐说的是什么话?” 许华浓眼瞧着四周没外人,却是古怪于许华清的这般态度来,虽说她在外人面前对待自己是一番态度,但是私底下,却也没瞧见有几分亲近来,怎么今儿就跟自己如何亲贴了似的? “天色不早了,早些休息。” 许华浓波澜不惊的收回手来,却是瞧了一眼许华清,许华清脸上还挂这悲痛,想要说什么,只是许华浓却并不搭理她,她也只能作罢,讪讪的收了手,瞧见许华浓自顾自的入了床榻,她一咬牙,便是只能睡在花塌上。 说是睡,其实二人都是一夜未眠。 哪里还有一夜呢?顶天半个时辰,就要亮天了,两个姑娘年岁尚小,但是都个有心计,虽说听着都像是谁输了,却又都不曾言语。 第二日一大早,却是有人早早的来敲门。 许华清和许华浓都是和衣而眠,立刻都起了身,将自己拾掇好,许华清却是坐在花塌上,一动不动。 许华浓不曾跟她计较这些。 其实论身份,也应当是许华浓去开门,许华浓到底比许华清的身份弱上一线,更何况许华清端坐在床榻上,并没有去开门的意思。 若是屋子里没有人,她去开门也就罢了,可是有 了人,又是比她身份低的,可轮不到她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面容俊秀的姑娘,瞧着面色有些发白,外头的天冷的要命,一打开门便是冷风灌进来,而那姑娘似乎不怕冷,穿的很单薄,却是笑意盈盈的冲着许华浓笑道:“可是许家四姑娘?” 许华浓便是冲她点头,问道:“你寻我何事?” 那姑娘身上不曾穿着丫鬟的服装,却也不是姑娘们每日穿的儒裙,瞧着竟是有些古怪,那姑娘笑了笑,说到:“将军昨日与大殿内饮酒,未曾来得及去寻找姑娘,幸而姑娘命大,今儿特意来寻姑娘一趟,听姑娘说说昨日之事。” 便是指那火灾了。 许华浓听着便是止不住的冷笑,有个什么可说的?不过就是一场谋杀罢了,但是又不能摆在明面上说,那将军要自己过去,估摸着就是想要敲打敲打自己,自己命大活下来了,那么她的嘴就要闭严实了。 否则就又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得了! 一念至此,许华浓便是没有个什么好心思:“昨日之事应当便是意外吧,天干物燥,小女又是睡得深沉,甚么都不知道了,不必再这般大费周章。” 许华浓这般说却是有些出乎那姑娘的意料,那姑娘仔细瞧了一眼许华浓,却依旧是很温和而又有礼的说到:“将军请您去一趟。” 很坚定 显然,这一趟不是许华浓说不去,便是能不去的。 “也好。” 定了两秒钟,许华浓笑了笑,又道:“家姐性子有些俱外,我便是跟家姐说一声,再随你去。” 那姑娘点了点头,便是一直等在外面。 许华浓一转身,走了内间,便是瞧见许华清竟是自己坐在花塌上,看起来很清静的样子,其实一直在等着许华浓说话。 怕是她也听见了只言片语。 “大姐姐,方才来个姑娘跟妹妹说,将军请我去一趟,妹妹自个儿有些怕,不知大姐姐可否跟我一道儿?” 许华浓说的乖巧,仿佛真的只是去一趟而已。 若是平时,许华清那种恨不得结识所有贵人的性子定当是要随着许华浓去的,但是经过了昨儿的那一些危险,许华清似乎突然意识到了很多,竟是犹豫了一番,便拒绝了许华浓:“那将军寻的是你,姐姐跟着去也没什么意思,你便是自个儿去吧,可是记得早些回来。” 许华浓便是应了她一句,转身却是跟着那姑娘走掉了。 许华清便是觉着有些按捺不住,一直目送着许华浓都见不到影子了,却又是匆匆忙忙的拾掇了一下自己,而也跟着出了门。 但是却是两个方向,现在天亮的太早,许华清一出门,便是冷冽的东风吹在身上,只有一些起早的丫鬟给主子送沸水,伺候主子洗漱,许华清一路顺着小路走,倒是省了不少力气。 许华清心里惦记,脚步却越走越快了,一路走到一个别院门口,却是有些迟疑。 临到了门口了,她才有些惊觉,自己这到底是要做什么? 却是迟疑停顿了那么一秒钟,又毅然决然的抬起了脚步。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纵然是亲姐妹又怎样?又不是不曾陷害过,更何况,许雨和许晴还是一母同胞,二人不也是用了那般肮脏的手段对付彼此吗? 和她们比起来,我还算是好的! 许华清这般想着,却已经是入了院儿了,门口的小丫鬟因的天还没有大亮,一时都没瞧出来许华清来,定定地看了两眼,才是向守门的丫鬟报告:“许家姑娘来了!” 门口的姑娘瞧了许华清一眼,却是没有见礼,只是自顾自的转身进了里头通报了,那再外头 打扫院落的丫鬟也没有怎么搭理许华清的意思,许华清竟是自个儿有些自讨没趣的站在门口。 她到底还是心高气傲的,但是又怎么能这么就走了? 她许华清可不是什么普通人,竟是生生的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才是被人唤了进去。 此时,天色已经有些亮了。 阳光也斑驳下来,照的人面皮都跟着发暖,许华浓踩着细碎的脚步走在那姑娘身后,却是有些气喘吁吁。 这姑娘当真是好脚力,竟是走了这么长时间都是不觉得累的。 两人走了挺长时间了,但是确实越走越宽阔,越走越规模浩大,一扫在姑娘们居住的院落里的些许不上档次。 许华浓瞧着便是知道遇见大人物了,竟是都不敢抬头,一个劲儿的跟着那姑娘往前走。 那姑娘看着是个笑眯眯的,但是偶尔转过头看着身后的许华浓的时候,却又有几分寒芒掠过眼眸。 她头一次瞧见这么安静的姑娘,整个人就好像还幽静待放的蔷薇,叫人忍不住靠近去采摘,可是却又有锋利的尖刺,足以叫人付出几分代价来。 道路两旁都是侍卫看守,侍卫的眼光目不斜视,一直到许华浓已经跟着那姑娘走到了一个大殿前,那姑娘才是站住脚,冲着许华浓笑道:“将军在里头等姑娘呢,我便是在这里等着姑娘出来。” 许华浓心下有些嘀咕,这般大人物寻自己做什么?却又没法犹豫,便是抬脚走进去。 大殿里透着一股子杀伐果断的味道,没有精致的雕刻也没有如云的婢女,只有一个个拿着铁枪的侍卫,大殿竟然都是用石头堆砌而成,也不知是如何打磨的,许华浓一步一步走的手心冒汗,旁边的侍卫的目光总是在她的身上绕来绕去,每一次绕过去,都会让许华浓的头皮都有些发紧。 第四十六章 沉浸花海少年心思 上过战场的士兵。 这种感觉,和平常人家的护卫可没有什么可比性,许华浓顶着重重压力,竟是后背都渗了一层冷汗来,一路艰难的跟着走过来。 却是堪堪走到大殿门口。 此时,许华浓的腿肚都有些发软。 整个大殿看上去巍峨宏大,台阶竟是整整修建了五十五道,许华浓不懂五十五道台阶是什么意思,只是这台阶都到人的膝盖上方,每上一个台阶,就叫腿脚都跟着软几分。 而身边的士兵,却好似是每一个眼神都叫许华浓浑身都发软。 就像是,杀气。 一只脚掌刚刚抬起,许华浓咬牙要进了那大殿里去,却是突然听了一阵悠扬的琴声。 有人在弹琴。 似乎许久都没有听过别人弹琴了,许华浓虽说空有一身好文采,但是许家可没有人跟她弹琴去,而且重生归来,整个人都投入到了复仇计划之中去了,却也没有那个心思去弹琴。 却是听了那琴声,竟是觉着自个儿整个人都有几分轻松,竟是原本心里紧绷着的弦,还有这几日莫名其妙的在这宴会上受的委屈和些许对于那些阴谋的阴影都跟着消散了不少,整个人都跟着清明了些许。 仿佛又是陷入到了一种对于这种清明的顿悟,许华浓的脚怔怔地怔在了半空,一直到那琴声戛然而止,许华浓的脚才是“啪”的一声,落到了地面上。 这一落脚,却是将沉浸在琴声之中的许华浓自个儿给惊醒了,在原地顿了两秒,才是从善如流的进了这大殿来。 她突然对于这琴声,有几分探寻。 能够弹奏出这般清心寡欲的音律来的男子,该是什么样呢? 不知为何,竟是好似觉着那般日夜纠缠自己的执念和愤恨都跟着消散了不少,许华浓竟是一步都走得畅快,才是进了大 殿,便是瞧见这大殿里面只有摆着一张大桌子,而一个消瘦的背影正背对着她,而在那人的手底下,便是放着一张古琴。 许华浓都忍不住顿下脚步,生怕自己的声响惊动了他似的,又有些忍不住,想要瞧瞧能弹奏出这样的曲子的人,该是一个多么儒雅清俊的人儿? 那人似乎没有动静,一直到许华浓接近他快到了几尺的距离,才觉得有些近了,正是要退后的时候,那人却是突然起身转过来。 一瞬间,许华浓的心脏都跟着慢了半拍。 好似是话都说不出来了一般。 对面的人笑的温和,好似是瞧不出来什么危机一般来,眼眸都带着些许浓郁的温和,一点也看不出来,是征战沙场的将士。 而在他的脸上,真的带着一个面具,只能看出来眼眸来,那面具很合脸,估摸着从侧面看,都是看不到秦将军的脸的,只有一双眼眸在外面。 但是不知为何,这一双眼目,却给了许华浓一种很大的压力。 为什么感觉,这个秦将军给她的感觉特别象是那一天,在那草丛里,她瞧见的和媚妃翻滚在一起的那个男人呢? 是她的错觉吗? 正是这般想着的时候,却是突然听着那人笑道:“许家姑娘可是被吓傻了?都是不知唤一声本将军。” 听声音,和那一日的男子不大相似。 许华浓放下心来,只当作刚才是自己胡思乱想:“小女方才走神,又是不敢贸然打扰将军。” 顿了顿,却又不由自主的说到:“将军弹得一手好琴。” 却是听的那秦将军笑道:“不过便是喜好玩玩罢了。” 说罢,便是自顾自的坐到了一边儿的座位上,又冲着许华浓点了点头。 许华浓便也是跟着坐过去,不过是寻了一个比较偏的座位。 两人刚落座,立刻有丫鬟上来奉茶,茶的 清香凝聚在四周,又缓慢的散开,许华浓端坐在凳子上,捧着手里的热茶,却不断的开始琢磨。 这秦将军好似并没有多大的意图关于昨晚的事情,而且,看起来很年轻。 小小年纪,又是如何爬上这样的高位的? “许家姑娘昨夜受惊了。” 却是正想着,却看到那秦将军笑道:“昨儿是我手底下几个侍卫疏忽了,今儿已经叫他们各自领了罚,这儿本将军跟着许家姑娘道一声对不住了。” 许华浓连忙又拜谢,她的身份可经不起这秦将军。 秦将军却好似是毫不在意,竟是笑着跟许华浓说一些闲话,只不过他随意说闲话,许华浓却是一路顺着他说,秦将军是个很温和的人,和她说话也叫人浑身舒坦,许华浓本是戒备心很强,但是不知为何,竟是三句两句的功夫,便是将她一些话已经套出来了。 “院儿里的姑娘们都是不知去了哪儿的,自院儿里走了水,我便是跟着姐姐住了一起,又是惦记院儿里的其余人有没有被连累,不过想想又是觉着多此一举,院儿里的姑娘们都是自个儿有着本事的,倒是我这般身份惦记太多了。” 此话才是已落下,许华浓便是浑身一凉,这是她一直压在心里的话,到底还是有几分埋怨这般不公平待遇和那些突如其来的阴谋的,虽说她不会说,但是心里也有隔阂。 可是这些话她一直都是不曾说出来,怎得是被人这般三句两句便是绕开了? 许华浓顿时心生警惕。 “不过便是过眼云烟。” 那对面的人跟着许华浓又说了两句,却是微微皱眉。 这姑娘的心思太重了,才是略微放松了些口风,却又是问不出来什么,末了,秦将军只得叹气:“姑娘莫要担忧这些,一会儿叫娇娘跟着姑娘出去,姑娘想要些什么,便是寻了娇娘问 便是。” 又是三言两语,便是亲自送了许华浓出门。 许华浓自此开始,便是一直保持警惕,一直到跟着娇娘离了这大殿,都是心有余悸。 方才在大殿外,她被那般情景吓得紧张的很,神经都绷紧了,却是已进了大殿就放松下来,人一放松下来,警惕性就少了,就有些口无遮拦,若不是她后来及时闭了嘴,说不定要被他套出去什么话儿来。 却又仔细的想想方才那人问自己的话——虽说是来问关于昨天的事儿的,但是却是简单的提了两嘴就算了,秦将军明显对自己这个人,比对于昨晚的事情更热衷。 等等,对自己这个人? 许华浓的脊背上窜出一片冷意。 却是旁边的娇娘正在说一些话,许华浓听不进去,满脑袋想的都是刚才那个秦将军,具体和那秦将军说了什么都忘了,却又是惦记着秦将军。 就好似是突然满脑袋浆糊了一般。 却是突然听到了一声呼唤来:“许姑娘,许姑娘!” 这一声呼唤不知怎得,竟是带了几分清醒来,许华浓整个人儿都打了个哆嗦,一抬头就瞧见一个小丫鬟跑来,那小丫鬟瞧着是从远处跑来的,但是速度很快,几个呼吸便是到了许华浓的边儿上来,笑道:“许家姑娘,我们公子可是惦记您呢,都叫我来找您好几圈儿了,若是再寻不着您,怕是奴婢今儿回去了,都是要吃主子的罚了。” 这话说的亲切却也暧昧,许华浓被这话儿里隐晦的意思烧的面色发红,却是发现旁边的姑娘脸色有些不对。 娇娘的模样,似乎是有些发冷。 许华浓还不曾说话,就瞧见那小丫鬟一转头,冲着娇娘娇笑道:“娇娘姐姐,我家主子正是寻这许家姑娘呢,我便是带着许家姑娘去了,娇娘姐姐可是早些回去,天冷得很,可是冻坏了骨头。 ” 那娇娘便是站在那儿,静静的看了许华浓一眼,也不急,只是笑道:“许家姑娘慢走,若是有什么事儿,便是寻娇娘来便是。” 说罢,竟是自个儿便走了,都没有理睬那小丫鬟。 那小丫鬟本来这么说,是想要给那娇娘点脸色看,却是没想到,娇娘压根都不搭理她这一套。 “可恶!” 那小丫鬟嘴角狠狠的抽了两下,却是一转头不再理睬离去的娇娘,只是冲着许华浓笑道:“许家姑娘,可随着奴婢走一趟?” 许华浓心里疑惑,但是也知道,自己说愿不愿意根本没用,人家想见你,不管你想不想,都要去。 那丫鬟却是一路在前头带路,偶尔也会跟身后的许华浓搭话,但是方才的教训太深刻了,许华浓又是那种吃一蟹长一智的人,竟是生生的不曾理睬她。 那丫鬟自知无趣,也就不再问了。 反而是这一次没有走多远,而且,是一个正宫。 一个规模很宏大的正宫,许华浓是被那丫鬟带进去的,便是没有侍卫上来盘问,但是偶尔走过的丫鬟脸上都是带着探寻的。 偶尔两个,还是带着嫉妒。 许华浓似乎隐约意识到了什么,便是一直眼眸微垂盯着脚尖,跟着前面的小丫鬟的脚步,怎得都不肯抬头。 那小丫鬟在前头走了一会儿,便是将许华浓带到了一个院子里去,那院子里很宽阔,在外头闻不到什么味道,但是已进了那院子里,竟是险些一口气喘不上来。 这院子里是一股股浓郁的花香,香味儿很好闻,但是也很浓郁,再好闻的香味儿这般浓郁的扑面而来,也叫人受不了。 许华浓一低头,便是瞧见了一个大院子里,四周都是一片片雪白的花儿,那些花儿看上去都很小,像是很普遍的那种四叶小花儿,但是莫名的,叫人看上一眼就觉得喜欢。 第四十七章 青年才俊容貌生花 整个院子里无边无际的都是这种花儿,走到院子里面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只有回去的路,许华浓瞧了一眼四周,并没有旁人,便是有些古怪。 回头就瞧见明月面带笑容的站在院子门口,瞧见许华浓回身,便是笑道:“许家姑娘,我家公子叫你在这儿等着。” 这话说的尊敬,但是估计是对她家公子尊敬。 许华浓便是生生的在那里站着。 被那秦将军莫名其妙的叫走,惊吓了一个早晨,到现在已经是日上三竿,虽说这里温暖如春,但是一直站在那里,还是有些收不住。 但是那明月,也便是那丫鬟,一直都守在门口,瞧见许华浓累了,便是给了她个凳子坐,也没有说教许华浓出来。 许华浓素来都是冷静的人,也不愿意和这种人做无谓的讨论或者是争辩,太多的争辩也换不来什么结局,眼看着这明月的意思,就是要自己在这里站着。 那就站着。 明月倒是有些称奇来,如果有人把她带到了这里,她也会好奇的,最起码也要问上一句,可是这位姑娘确实从头到尾问都不问一句,而且看上去从容淡定,好像是什么都把握在手心之中一样。 明月和许华浓比起来,却是少了几分耐心,又想着四周无人,左右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便是开口问道:“姑娘可是觉着烦闷?” 许华浓便笑:“倒是有些,不过,花海相伴,倒也不至于如何难受。” 明月怂了怂鼻子,却又皱眉:“公子喜欢这香味儿。” 但是看样子,明月也不大喜欢这香味儿。 许华浓心里一动,明月的意思是,是容瑾喜欢这味道,就叫自己来熏着花香? 明月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便是低头不再言语。 主人家的事情哪里是她一个丫鬟 可以置喙的?再说可是要掉舌头的事儿。 许华浓也是知道问不出个什么来了,干脆也就不问,自顾自的坐了那凳子上,倒是盯着那些花瞧。 怎么瞧都瞧不出来什么古怪来。 一般来说,有毒的花儿味道都有些许略微的刺激神经,嗅的时间长了,便是头昏脑胀,而此花并没有,这花香味儿浓郁,扑鼻而又扑身,才是片刻功夫,许华浓便是觉着自己身上一股香味儿。 这样一想却又想不出个头儿来,却是突然听着明珠叫自己,许华浓起身,竟是腰杆儿都跟着坐的有些发麻,才是踩着脚步走过去。 明珠的身子正好停留在门外,脚尖距离花海只有一点距离,但是就是不进来,甚至还站在门口有一点紧张,瞧见了许华浓探寻的目光过来,明珠便是讪笑:“侯爷不喜旁人进这花园儿。” 许华浓心下一跳,也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儿来,只以为明珠是要带着她去寻了那没有面皮的登徒子去,却是瞧见明珠一个劲儿的带着她往外走。 许华浓便是有些惊讶来,却也没说话,跟着走了一会儿,到了一个偏僻地方,明珠便是将一个檀香木盒双手递给许华浓:“许家姑娘,这是我家侯爷叫奴婢给姑娘的,雨露凝脂霜,叫这姑娘自个儿收着。” 雨露凝脂霜? 许华浓并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但是还是下意识的接过来,明珠瞧见她接了这东西,便是笑着又说了两句客套话儿,许华浓原本便是比较喜欢这小姑娘,瞧见她这般乖巧,便又是觉着喜欢了几分。 明月一路送了送许华浓,便是自个儿回去了,只是说回去交差,左右许华浓的宅院便是在前面,许华浓心里此时像是浸了蜜一般,拿着那盒子都是舍不得松手。 却是反复摩擦了一下。 结果许华浓才是一进屋子,便 是瞧见了许华清神采奕奕的坐在床榻上。 说是神采奕奕都有些描述不全,许华浓一进门儿,便是被惊艳了一番,她觉着,这是她见过最好看的许华清了。 从装容到装扮,都是和平时不一般的,而且,就连着神采都是颇有几分不同来。 今儿的许华清,竟是得了十二分颜色去。 许华浓愣了一下,却是正对上许华清清澈而又夹杂着些许兴奋的眼眸来:“四妹妹,你可算是回来了,今儿有个茶会,不若是去瞧瞧吧?” 瞧着许华清这一副兴奋的模样,怕是许华浓说不去,许华浓都要硬生生拖着她去。 “茶会的时辰一般都定在午后,姐姐瞧着外头正午时分,还是有些早了。” 许华浓只是笑笑,又是说到:“可不是要等着妹妹洗漱更衣才好?” 许华清也知自己心急,可是却是按捺不住,今儿去了杨家姑娘哪儿,杨家姑娘许下来的东西可是叫她找不到北,若是这一次成了—— “可不是。” 许华清笑了一下,又有些自责:“是姐姐疏忽了。” 但是却是没有动弹的意思,许华浓也没有指望许华清能帮衬着自己一点儿,便是自个儿一出门,果真就在门口瞧见了个丫鬟。 方才明珠随着她说了,一会儿专门安排个丫鬟过来照顾她,又是已经换了住处,明珠虽然没有明说,但是话里话外的意思也很清楚。 这一次换的这个住处,不会走水。 许华浓这一趟过来,也不过是想看看许华清,而且也不一定确定明珠是不是真的把自己放在心上。 或者,那人是不是真的把自己放在心上。 许华清却是聪明的,眼瞧着许华浓竟是要走,眼眸一转便是生出来些许心思来,一下子便是窜到许华浓的旁边,笑道:“外头的天儿冷着,四妹妹可是莫要乱走, 姐姐想点法子去弄点炭火来,省着凉了你的身子。” 倒是有几分情真意切。。 许华浓便是只能冷笑道:“不必了,妹妹要去的地方便是有炭火。” 顿了顿,又道:“姐姐也便是一道儿吧。” 许华清方才摆出来一副如何心疼许华浓的姿态来,竟是说要为许华浓寻个炭火来,许华浓自然是不信,可是这般话说出来却不能当作自己没听见了,于情于理,自己住了宽敞的好房子,都不能亏待了姐姐去。 许华清啊——果真是打着一手好算盘。 难道就是不肯输上一局么? 占了她那么多便宜,以后又该怎么还给她呢? 冬日的风是冷的,但是吹不掉许华清脸上的笑容,这一路上有不少姑娘,大部分都被许华清的姿态给吸引过去。 许华清越发得意了。 一直到了那丫鬟带的路的院儿里,许华清才是收敛几分,许华浓实在是不想看那一副嘴脸,便是自己寻了地方了,一个比较宽敞的内间,里头烧着十足的炭火。 许华清虽然不得许华浓的理睬,但是她自己心里跟明镜儿似的,便是自己转身便进了许华浓的隔壁。 她是打准了心思去缠着许华浓了,唯独缠着许华浓,才能缠上那容瑾来。 却又是突然想起了今早,杨冰玉和她说的话。 杨家姑娘是个爽快的,将所有的事情都吩咐的妥当,只要她做好了,便是能得了一场大妓院来,能进了侯爷家的门,可是要比在许家沉浮好得多。 可是——如果杨冰玉没给自己这个机会呢?若是杨冰玉只是想着用完自己之后卸磨杀驴,自己可不是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许华清只是犹豫了一瞬间,便是将这个念头抛弃到了脑后。 不管有没有这个机会,总要试一试,更何况,她也不是傻得,杨冰玉能想到 的,她早都想到了,杨冰玉想不到的——她也准备好了。 却是这个一耽搁,一抬起头来却瞧见了铜镜里明目皓齿的自己。 几乎条件反射一般,许华清立刻坐到了铜镜前头,取了一旁的黛青来,细细的瞧着铜镜里的容颜。 果真是和平素里的都不一样。 那东西——果真这么有用,为何杨冰玉要给自己下这么大的本钱?难不成,就是因为要这一次利用自己么? 纤细的手指抚摸上了脸庞,许华清心里按捺不住的好奇,却是片刻功夫,外头便是有人唤。 “许家大姑娘,奴婢打了水来,可是要泡泡身子?” 许华清犹豫了一番,竟是回了声不必。 虽说她身上清爽,但是一般姑娘去参加宴会的时候都要沐浴更新衣,许华清却是不想脱下身上这层衣来。 这衣服可不是她的,她哪里有这么好的料子?是杨家大小姐给了她的,还有这首饰,都是杨冰玉赠与的。 竟是都不想打扰了这一刻的美。 远山黛眉秋水暗波,青萝小扇古典美人。 许华清竟是渐渐的瞧着有些痴了,更是舍不得的摩擦着一个精致的小瓶子。 却是过了些许时辰,又听外头的丫鬟叫道:“许大姑娘,茶园会要开始了,四姑娘叫奴婢问您一嘴,可是拾掇好了?” 这小半个时辰,许华清便是一直坐在铜镜面前瞧着自己的妆容,又是些许时间便是修修补补自己的妆容,心中却是压不住的兴奋,不断地开始幻想自己若是参加了那游园会,岂不是要吸引来很多少年才俊的目光来? 却是这般想着,恰巧听见外头的丫鬟的呼唤,便是立刻故作沉稳的起身,将自己又拾掇了一边,瞧着没有什么不舒坦的地方,才是出了门去。 她本都是掌了一手好茶艺的,这一次,定当是能名扬几分。 第四十八章 茶艺争斗再遇刁难 却是心中夹杂着的满满的兴奋都在这一瞬间缓慢的消退,就像是清晨的露珠,遇见了太阳一般的灼烧。 灼烧! 些许午后的阳光慵懒的落到面前的少女的身上,许家四女生的沉鱼落雁,便是早年便是流传于坊间,又说有铁齿铜牙曾断定,许家四女自小便是带着狐媚之气,定当是早早的就毁了别家的少年郎去。 只不过这些只当作是坊间传闻而已,虽然听着有趣,但是也就是听着有趣罢了,许家都是没有人在意的,更何况,许华浓只不过是一个不怎么受重视的庶女罢了。 却没想到,许华清有一天,竟然会在这庶女面前有些自卑来。 她自小便是知道四妹妹颜色艳丽,便是生出了几分嫉妒的心思,从来都是存了打压的念头,四妹妹才是过得那般艰难。 却是没想到,才是几年光阴,竟是出落得亭亭玉立。 许华浓换了一身红色的长裙,这般长裙才能勾勒出她的美来,大抵只有红色这般的正色,才能叫她越发妖艳动人。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许华浓似乎和平时有些不大一样,竟是那张妖冶的脸瞧起来,都是魅惑人心的紧。 就是一个尤物呢。 “大姐姐是在瞧什么?” 却是正听着许华浓轻轻的笑:“大姐姐若是再不拾掇好,可是要迟了。” 瞧见许华清难以置信的脸,许华浓心里很满足。 女子唯爱自己的容颜,许华浓就算重来一世,也看不淡自己的美貌来,更何况方才被许华清夺了几分光芒去,心下自然忍不住要扳回一成。 女子虚荣心作祟,许华浓做下了却又有些懊恼了,自己这般和她置气做什么?这般大出风头,怕是要给自己也带来麻烦了。 就是这般想着的时候,却是 已经一块儿跟着许华清出去了。 许华清却是很快意识到了不对劲儿了。 许华浓虽说姿色上乘又甚是妩媚,却是不知为何,现在却是叫人瞧上一眼都挪不开眼了似的,就好似是原先那般貂蝉赵燕那般了。 “四妹妹这是怎得料理了这发肤去?竟是这般光滑。” 许华清说起来都是有些冒酸水儿的,又是禁不住从随身的小铜镜里瞧了一眼自己。 虽说也比平素里美上许多,但是却不如许华清,远远不如。 许华浓心下满足,却又觉着自己有些太过张扬,不过,这正和自己的胃口,越张扬,那些人越稳不住。 只是笑道:“只是上了些淡妆罢了,妹妹想着,总不能在茶会上被人小瞧了去。” 许华清是不信的,又是来来往往的跟着许华浓套话儿,许华浓却是咬紧了牙关都不肯松口。 许华清心里焦急的很,觉着自己竟是被许华浓这般打压了去,却是念着自己今儿好容易借助那一个小瓷瓶里的东西给自己上妆,没想到却依旧被压下一头。 等等,小瓷瓶里的东西? 许华清脑子突然转了一个弯儿,随机转头盯着许华浓去:“妹妹可不是用了什么好东西来?都是跟姐姐这般藏着掖着!” 许华浓微微一笑,却并不答话。 到底是她这般伶俐的长姐,竟是片刻功夫便是想到了。 许华清被许华浓这般闭口不言的态度弄得不上不下的,却是忍不住念到:“姐姐手底下也是有一些东西的,本来是打算将这些东西给妹妹也用用看,不过却没想到,妹妹竟是有更好的东西。” 许华清一边说,脸上却是带着落寞的模样来:“妹妹果真是自个儿出了个门道儿来了,倒是姐姐无用,一直给妹妹添这麻烦。” 许华浓心里冷笑,却又不得不端 出架子来:“姐姐说的哪里话,妹妹也不过是拖着些许招罢了。” 许华清便是立刻抬眼瞧着许华浓:“妹妹也是旁人赠的么?可是唤甚么名字?” 许华浓故作为难,却是冲着许华清叹了口气,还是说到:“这东西的来历姐姐可要保密,不是妹妹小气,只是这东西,有些不大好面于世人。” 许华清的眼眸闪烁几分。 她能瞧出来许华浓的这是好东西,因的许华浓面皮上的光彩都和她是不一样的,而且许华清的面皮有些发僵,因为这膏粉叫人都笑不出来,说话都觉着扯动脸皮,却瞧见许华浓笑颜如花没有旁的不同来。 两人一对比,许华清觉着自己越发暗淡无光。 倒是许华浓真的没有再藏私,原原本本地讲着东西的来历说了个通透,只不过隐瞒了自己在花海里呆了那么久,只说是一个小丫鬟赠与自己的。 只不过,这小丫鬟是容瑾的人罢了。 许华清讪讪的笑了笑,心里自然升腾着些许想要讨要过来的话儿,又觉着有些不靠谱,许华浓瞧着都是视若珍宝的样儿,怎得能任由自己讨过去? 便是一路上都有些心情烦闷,便是随着许华浓一路入了茶会去。 这茶会却是众人都聚集在一起了,前前后后的姑娘约莫着有好几百个,每个姑娘才进了举办茶会的门儿,便是立刻有丫鬟上来引路,这些丫鬟都不必问是哪家姑娘,便是按着顺序将人带到了座位上。 许华浓坐的座位自然是个不入流的,许家姐妹坐在最偏僻的角落里,而在许华浓的后头,竟是还有个人来。 这姑娘许华浓不认识,但是看着却是个胆小的,都是一路垂着头不敢看人。 既然位置是在许华浓的下头,那应该身份很低才是,又是这么个胆小怕事的模样,可是怎么 坐到这里来的? 许华浓心生疑虑,却没有问,只是片刻功夫,方才还有几分空旷的林子里便是坐满了人。 这四周是一个天然的园林,只有一条宽敞的道路,而道路中央都是用精美的玉石雕刻覆盖而成,路的两侧放着两排大桌子,姑娘们按照身份的高低,从最前头,一路派到最后头。 许华浓她们所在的位置,简直都瞧不见前头发生了什么,那些丫鬟虽说一个个儿都是规矩极好的,单个儿论出去都能比得上一家小姐,但是到底还是丫鬟,都是跟红顶白的主儿,原本还是有几分客气的,现下瞧见许华浓和许华清只是坐在最后的位置上,便是理睬都不曾理睬的。 生得貌美如花又能有个什么用处?更甚,女人自古便是要为难女人的。 许华浓还好,许华清却是被那丫鬟的冷漠态度激的都有些头皮发麻,自当是恼怒的很,却是这场景下也不好发火,只是深吸一口气,叹道:“果真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今儿便是真真瞧见了甚么恶奴了。” “姐姐言重。” 许华浓冲着许华清笑了笑,却是一手摩擦着手中的壶把:“哪有那么多刁奴恶奴的?不过就是那些丫鬟忙不过来了,和上头的人比起来,咱们确实不大重要。” 许华浓说的清淡,瞧着又是自成一股风韵的,眉眼抬起时竟是带了几分柔和,叫旁边的几个姑娘瞧着都是点头。 这许家姑娘谁人不识?今儿瞧着,虽说是身份落了下乘,但是却是掩盖不住几分气质来。 却又忍不住腹诽,昨儿瞧着还没有这般耀眼呢,今儿怎得瞧着都有几分刺目了。 果真是貂蝉现世。 却又有些姑娘嘴里只顾着念叨着狐狸精,旁的事物都觉着瞧不见了,唯独这一个许华浓,可是当真碍眼的很! 却是渐渐的,姑娘们的心思都有些沉不住了。 他们一帮人已经在这里等了许久了,就连丫鬟婆子甚么的都是准备好了,怎么就是没瞧见正主儿? 那容瑾就好似是消失了一般,叫人都抓不到影子。 许华清的手轻轻的抚摸着手上的茶具,不时轻轻摸一摸鼻子。 她的鼻子僵硬的很,感觉都像是感觉不到自己在呼吸一样。 却又有些懊恼起来,杨冰玉老早就是跟自己说过这东西的副作用,想要变美还是要付出代价的,但是她当时甚么都听不下去,唯独就要瞧瞧自己能有多美来,三分不信七分期待,却没想到涂抹了过多,竟是面庞都僵硬的很。 纤细的手指夹紧了自己袖子里的瓷瓶。 却是四周突然传来一片喧哗声,瓷碗磕碰的时候清脆的响声,还有些许姑娘突然粗重的呼吸声。 许华清四周一瞧着,就看见许多姑娘在煮水了。 才是恍惚记起来要开始动手了,一转头,却是瞧见许华浓已经在准备了,素手轻扬,竟是一滴水珠都没有溅出来,动作好看的紧。 许华清一咬牙,便是也拿了一旁的壶来,却是禁不住的去瞧着许华浓。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竟是慢慢的许华清都忘了自己要做什么了,她原本对茶道颇为精通,自然也有几分骄傲的,想着要参加一场茶会。还是有几分想要出一次名儿的心思的,但是却没想到,四周的姑娘似乎什么手段都有。 还有一些手段是她根本没见过的,倒是她那点珍藏的手段,旁的姑娘都会。 许华清倒是有些受了打击,竟是觉着可能都不会得了奖了,便是没忘记扭头盯着许华浓,原本只是想从许华浓的身上多点平衡感来,却是没想到,许华浓竟是一手拿着茶壶一手调着沸水,瞧着手艺竟是好的很。 第四十九章 选拔茶艺心思各异 许华清略微惊讶,却有些恼怒,又是觉得心惊。 这四妹妹好深的心机! 以往在家中便是觉着她什么都不会的,也不曾瞧见她这般明媚照人过,可是一入了这宴会,却好像是拨开乌云瞧见了明日似的,叫人都挪不开眼。 心里一晃,许华清手底下的茶盏便是微微颤抖,竟是都洒出来少许,茶香便是飘散出来。 许华清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茶香一散,这杯茶便是完了,要从头重新做一遍。 却是恰巧瞧见身边的许华浓动作顺利的接了一杯茶盏下来,瞧着接茶的动作就知道万无一失。 心里不知涌起了什么滋味儿,许华清纤细的小脚轻轻的蹭了一下许华浓的桌布。 桌布都是落到地上的,许华清踩着桌布蹭了一下,竟是带动了好几个茶盏,原本桌子上便是摆着一大片茶盏瓷器,便是掉下来了两个,因的是许华清的脚碾得布,茶盏就冲着她的方向掉下来,许华清故作惊讶的躲得快,但是还有一杯沸水溅到了她的裙摆上。 许华浓却并没有事,只是许华清的裙摆上湿了一些。 倒是没有什么大事,虽说这茶水很沸,但也没有伤到许华清,倒是许华清露出来一副疼痛难忍却又勉强忍耐的样子:“四妹妹可是伤到了?姐姐无事的。” 许华浓瞧了她一眼,便是笑:“妹妹也没事,姐姐自个儿小心些。” 说罢,纤细的手指掀起桌子上被碾得向下坠的桌布,向上提了些许,又提成原先的模样。 这一番动作许华清看在眼里,便是有些脸红,她的这点小手段人家都是瞧得分明的,却又觉着心里不知是生了什么心思,就好似是宁可拼着自己不好受,也不想叫许华浓好受了去,便是只得低了头,自顾自的摆弄着手中的茶盏 和茶水。 才是半响的功夫,便是水已经过了三沸。 不少姑娘便开始收拾茶盏,还有的姑娘已经挑选了茶叶,而有的姑娘的茶叶,就是自己带的,自己没有带茶叶的,便是去寻了丫鬟去要。 自带的茶叶自然都是好的,虽说那些丫鬟送来的茶叶也是不错,毕竟皇家手笔,也不能出来什么下品,但是到底还是自个儿带来的是好的。 许华浓却是没有携带这些茶叶,就算是带了,她这样的身份也带不来好的,还不如顺了丫鬟的手拿了呢。 只可惜,那几个丫鬟听了许华浓要茶叶,却是一面应和,一面便是走的远了,竟是没有给许华浓拿,一次两次便是罢了,三次四次,竟是每个丫鬟都没给许华浓拿。 许华浓的水已经过了三沸了,再煮便是要老了,不适合冲茶,却是那丫鬟还没有给拿来,倒是比许华浓晚要茶叶的姑娘已经要到了手了。 许华浓心下便是压着一股子怒气来。 她是真的对这些耍弄心机的人觉着恶心,好似是无时无刻都要跟着她下黑手一般,每一次都是这种抬不上台面的手段,但是就像是苍蝇一般烦人! 却正是心里的怒火都觉着压不住的时候,却是袖子微微发紧。 扭头一瞧,便是瞧见了自己方才瞧见的那个姑娘。 唯一一个比许华浓身份要低的一个姑娘。 “许家姑娘——不若是用我的茶叶吧?” 那姑娘怯怯的,瞧着像是受了多少委屈似的,小心的瞧着许华浓,许华浓一愣,便是瞧着她致谢。 这姑娘倒是笑得害羞,递给了许华浓一个小包,然后自顾自的摆弄着自己的东西。 许华浓才是打开那用黄纸包裹的小包,便是瞧见里头包着一个茶块。 一般的茶叶是不会凝成茶块的,唯独只有经过特殊手法制作的茶才会 凝成茶块,但是一般这种东西,都是只有一些贵族才有的。 许华浓心里古怪,但是这个时候也不是询问的时候,更何况,人家能够在这个时候给她茶叶就已经很不容易了,还要追着人家去套问什么? 但是,许华浓还没忘在将茶叶煮进去的时候,偷偷的留了一点点,在无人的时候,小心的咬了咬。 很苦。 但是并没有尝到其余的味道,许华浓才放心的煮茶。 倒是在茶叶煮开的时候,一股子清淡的茶香悄无声息的弥漫开来。 许华浓一嗅,却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奇怪或者是超脱之处来,这香味儿倒是挺不错的,像是初生的嫩草一样好闻。 倒是这味儿散发的很快。 许华浓没顾得上其他,煮茶是一个很复杂的手段,前朝的时候,煮茶都是要加一些东西的,例如盐,糖之类的调味,到了现下倒是省事很多,但是也麻烦的紧,一些手法还是要有的,虽说这对煮茶并没有多少意义,但是在世人眼中,赋予了这种事情很多意义,才让这些可有可无甚至荒诞至极的东西流传甚至深深地刻入人的骨骼里。 才是片刻功夫,却是所有姑娘们的茶香都弥漫开来了。 有些姑娘的茶香很浓,有些很淡,这就是瞧着姑娘们自个儿的煮茶手艺了,倒是有一些姑娘的茶是自带的,煮出来就和旁的姑娘不一样,倒是多出来几分旁的味道来。 但是片刻功夫,却好似是甚么茶味儿都闻不到了,在这四周都弥漫着一股子清淡的味道。 姑娘们便是耸着鼻子瞧着四周,闻着味儿是从哪儿来的,却又找不出个根本来,等了片刻功夫,竟是这四周都是一股子茶叶的清香,竟是别的茶的味道都没有了。 哪家的茶叶这般霸道? 姑娘们心里腹诽,却又觉着不满来,不过也不好 说什么,都是人家自己带的茶叶,是人家的本事。 倒是才过了片刻功夫,便是有人上来品茶。 来人是个年过四十的女人,发鬓梳的一丝不苟,高高的盘起来个发鬓来,正从每个姑娘的面前经过,纤细的手指偶尔会落到一些姑娘的茶盏上,拿起来也不尝,只是闻一闻,便放下。 有的姑娘的桌子,她就连停下都不停下,只是姿态优雅的冲着前头走着,后头跟着个小宫女,在后头不断的记录着什么。 才是片刻功夫,就已经走完了一半儿了。 后头的姑娘便是有些慌张起来,有的动作还没做完,却是已经将东西收拾好,有的倒是有些自暴自弃了,竟是甩开了茶盏都不动手了。 此时,许华浓才方才泡好自己手上的第一杯茶。 方才自己弄好的沸水叫许华清给踩着桌布带到地上去了,否则她也不必费这么多力气。 一想到这里,许华浓便是将那茶水给拿到了桌子正中央去。 这下就算是许华清怎么耍手段都没有法子了。 却是用眼角一瞟,就瞧见许华清竟是面前也放了一个杯子,不过那杯子里头的茶水瞧着就没有什么味道,匆忙之中冲泡而成,也没有什么手艺可讲。 许华浓瞧了一眼就没有再瞧了,这样的货色是不会被选中的,却是等了半响,正巧那妇人已经到了面前了。 许华浓只是眨眼的功夫,却是瞧见那妇人竟是叫旁边的丫鬟将许华清的杯子拿走了! 竟是已经放到了托盘上了! 许华浓震惊了些许,心里觉着古怪却是甚么都说不出来的,那么一杯茶,看着就好似只是用茶叶粗鲁的混了水一样,怎么竟然会被选中呢? 却是那妇人已经走到了许华清的面前了,伸手拿起了茶杯,闻了闻,犹豫了片刻,才是将那茶杯也放到了后面的 托盘上。 托盘上放了足足有二十多个茶杯。 但是这里有好几百个姑娘! 竟然只有二十个姑娘脱颖而出么? 许华浓才是惊讶,却突然袖口一紧,身后的姑娘冲着她笑了笑,还没有来得及说话,那姑娘便是已经跟着人群走出去了。 人群已经往外走了。 许华浓和许华清却向着前头走。 擦肩而过的时候,不少姑娘盯着他们的目光都有些面带不善,两个身份低微的姑娘却能脱颖而出,确实叫人嫉妒。 所以在外头便是聚集了一群淘汰了的姑娘,是要瞧瞧到底谁能胜出。 许华浓吃惊之余却是连忙稳住了心神,她是特意跟着别人打听了一下这比赛规矩的,知道的不多但也够了,只是想想,许华清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呢? 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个什么,许华浓已经跟着许华清走到了一个大台子前。 大台子四周就有二十个位置,每个姑娘自觉的按照这身份坐到了桌面上。 茶艺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麻烦,若是碰见了刁钻的茶艺,更是会用一些苛刻的手段,哪怕只是一个手指头没有放对地方,茶艺也不算大成。 所以,茶艺考验的,往往就是姑娘们的细心和耐心。 而基本上,入了第一次茶艺考验,那就有了资格了,往后是要拍排名的,还要按照一定的规矩选拔。 许华浓和许华清到底是只能跟着别人打听,而不一定所有人都能跟他们说,有一些姑娘还是会藏私的,许华浓知道的也不多,但是反倒,许华清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许华浓的目光扫了一圈儿,却看到了杨家姑娘,还有安二姑娘,值得一提的,是还有那腊月。 那腊月不是杨家姑娘身边的人儿么?说的难听点,就好似是个地位高一些的侍从一般,怎么也有资格坐在这里? 第五十章 买通丫鬟腌臜谄媚 难不成,也是一手好手艺? 正是这么想着,却已经听见那妇人说了一些要求来,姑娘们便是顺着那妇人的要求冲茶。 在离着不远处,还有一些姑娘不肯离去,固执的要瞧见个一二来。 此时天色还早。 却是经历了一下午的茶斗,每一位姑娘都使出了浑身解数,许华浓最开始还是惦记着,自己这般身份,到第还是太低,进了这茶斗已经很不容易,若是还压着其余的姑娘,可能会叫别的姑娘嫉妒,惹出什么事儿来,到底是木秀于林风则摧之,还想着收敛锋芒,但是没想到,跟着那些姑娘过手之后,才知道那位姑娘都是好本事。 她初为人妻的时候,可是下了不少心思去讨好程墨,自然学了不少附庸风雅的东西,还有这茶艺,可是专门学了几岁时光,只是后来,到底没能留得住少年的风流成性,却是到了现在才派上用场。 女子手底下的每一个手艺,有的是父母所逼迫,有的是为讨好爱人,有的是自己的兴趣,而当初自己最厌恶的,却往往能在危急关头顶上些许,而以往最喜欢的,却未必是自己的苦口良药。 想着,却是止不住的叹了一口气。 吁嗟鸠兮,无食桑葚。 女子五岁,何苦为艰? 滚烫的水珠溅到手背上,许华浓才是清醒过来,水珠迸溅,却是手底下最后一杯茶已经做好了,瞧了眼天色,却是已经天色暗淡了。 眼眸一瞧,却是没瞧见许华清来。 许华浓顿感惊讶,这茶会上虽然姑娘们有出去的机会,但是都是去解个手,然后又急匆匆地回来继续做茶,许华清在这种时候简直是争分夺秒,怎么回出去? 却是目光一转,也没有瞧见杨家姑娘来,却是瞧见了那腊月,腊月的脸色不大好看, 正巧一抬头就跟许华浓对上了。 腊月怔怔地看了看许华浓,竟是抿唇摇了摇头,然后继续盯着她手中的茶。 这是——什么意思? 来不及许华浓细想,就听见了脚步声,许华浓微微侧头,就看到杨冰玉和许华清二人隔着一些距离向回走,才是片刻功夫,许华清就已经到了身侧了。 “姐姐是去了哪儿了?妹妹方才就顾着茶水了,都没瞧见姐姐。” 许华浓说着,还瞧了一眼许华浓弄得茶水,许华浓煮茶的手艺还不错,但是在这众多姑娘之中勉强是中等,这茶的手艺发挥的也算是正常。 顺手又是捞起许华清的手:“姐姐的手可是有些冰。” “这天暖得很,可不似是外头,又总是碰热水,哪里冰了?”许华清笑了许华浓一下,却是没有说别的。 再一瞧许华清的脸色如常,也没瞧出来什么古怪来。 许华浓笑了笑,却是甚么都没说。 最后一杯茶已经交上去了,外围观看的姑娘也都散了,许华浓和许华清是随着来的时候的那个丫鬟,又回到院子里的。 一路上,许华清倒是变着法儿地想要从许华浓的嘴里套出来点什么,只可惜,一路上许华浓什么都不曾说,倒是左右逢源,叫着许华清都问不出来什么。 倒是许华清一道儿上态度都很热情。 许华浓倒也不觉得难受,只不过心里悄无声息的压下了一颗种子。 能叫那些丫鬟都在宴会上无视许华浓的,怕是只有那杨家姑娘一个人了,杨家姑娘是想着什么手段都走一走,然后叫许华浓就这般落败了么? 也不觉着这样的手段落了身价! 许华浓想着,禁不住冷笑,却又想,马上就要到了宅子了,一切便是水落石出,便是要好好瞧瞧,她这嫡姐,还能翻出来几张不同的脸面来! 才是一进了宅子,许华浓便是转身进了屋,许华清被晾在院儿里,待到许华浓进了门好一会儿,她才是深吸一口气,然后也转身进了屋子里。 却是不曾再叫住许华浓了,许华清到底是聪明人,知道什么时候,给自己留脸面,什么时候,才能死缠烂打。 许华浓一进了屋,便是一股暖意扑面而来。 很暖。 屋子里烧了很足的炭火。 许华浓微微皱眉——她已经跟那丫鬟说过,不喜别人进她的屋子,而且方才也问了一嘴那丫鬟,那丫鬟说的分明,不曾进自己的房。 那边是外人进来了。 瞧见这炭火相比也是了,进来那人应当是拿了炭火的名义进来的,燃烧了炭火,也带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许华浓凉凉的看了看四周,然后直奔梳妆台而去,而梳妆台上,放着一个檀木盒子。 许华浓素来讨厌,或者说是警惕别人动自己的东西,自己的东西也收拾的很规矩,别人动一下都能看出来分别来。 果不其然,打开了檀木盒子之后,就瞧见里头放着一个盒子,和自己的那一盒雨露凝脂霜是一样的盒子,但是打开了之后,香味儿都是不同的。 许华浓盯着看了半天,雨露凝脂霜瞧着像是一种半乳状的凝脂,而这个却是凝固的模样,摸着还有些硬,但是看着还和雨露凝脂霜很相似。 味道还差不多,应该效用也有几分相同,但是远远比不上自己的雨露凝脂霜罢了。 这许华清还真是费了心思——不过她以为自己能弄到真的东西么? 许华浓老早便是留了后手了。 今日第一眼瞧见那般浓妆艳抹姿态妖娆的许华清,许华浓便是意识到不对了,许华清这些装扮规格都很高,穿在她身上有些不伦不类,因的那衣裳大小并非很合适,而且那些 衣服,都是束腰的。 许华浓瞧着有些眼熟,又是瞧了瞧那些许华清的金钗,今儿寻了一个时辰去瞧了一眼,在那哪金钗上看到了不大不小的一个杨字。 一些大家族定制首饰,在首饰的末尾都会刻上家族的名号的。 而且,今天在茶会煮茶,许华清和杨冰玉前后回来,许华浓去执起了许华清的手,许华清的手并不凉。 如若是去如厕的话,回来必定是要洗手的,外面放了一个净手的盆,但是里面是冷水,浸泡过后,必定冰冷刺骨。 但许华清的手很暖,并不冷。 许华浓心思细腻的紧,左右想了想,推敲了些许,便是下定了结论。 她今儿这般高调,又是跟许华清说了自己得了容瑾的东西,便是想要瞧瞧许华清到底能做到那一步,现在瞧着,她果真低估了许华清了。 这个嫡长姐,面慈心苦偏生做的豪气,却又论不出个差错来,若不是瞧见她耍了这么腌臜的手段,许华浓几乎都要想不起来前世的许华清那般凶残。 静静的坐了一会儿,许华浓却又笑着。 她就是想瞧瞧,明儿究竟能瞧见谁的好戏! 天色还是暗的。 许华浓静静的坐在窗户边儿上,她知道许华清没有多少时间,她既然能差遣的动人,就一定有胆量。 此时已经是子时夜半。 许华浓已经昏昏欲睡了,却听见一声“吱嘎”的响声来。 就像是平地惊雷一般,许华浓睁开眼,就瞧见一团影子冲着门口小步跑了过去,转瞬功夫,便是没了影子了。 许华浓便是坐在那里,看着天色,看着人影。 想,为什么呢。 何必要斗的这般死去活来呢? 嫡姐——前世你虐我杀我,今生却又百般讨好背后插刀,大抵老天爷都是看不下去的吧? 冤冤相报。 浓重 的黑夜逼迫着许华清的心脏,她到底还是弱不经风的许家嫡女,跑出了院子,心脏才是安静了些许。 却依旧觉着好似是有人盯着她的后背一般。 一路疾驰。 许华清的脸都笼罩在长长的斗蓬里,那条小路走了才没有几次,但是却已经轻车熟路,又是担忧被别人瞧见,便是越走越快。 却是止不住喘息声,好容易到了小巷里,正想着前进一步,却是突然被人给拦了下来! “啊!” 一声惊呼,许华清下意识的挣扎起来,却是听了“哎呦”一声,便是听见了些许抱怨:“许家姑娘怎得是这般焦急?都是打了奴婢的手了!” 许华清的心脏才是安静下来,喘息了一口气,说到:“原是秋水姑娘。” 顿了顿,许华清道:“方才这般疾驰,没想到小巷里会有人拦着,倒是一时之间被吓得失了方寸了。” 这也算是解释,一种变相的示弱。 只是许华清心里是不满的,区区一个丫鬟,也敢在此处拦着自己,竟是也明目张胆的说着抱怨的话? 若不是她是杨冰玉身边的得力丫鬟,许华清怕是都不愿搭理几分,但是此刻,却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儿。”那秋水便是晃了晃手腕儿,眉头一挑说到:“姑娘要的东西,许家姑娘可是拿来了?” “东西自然是拿来了,便是赶紧给杨姐姐瞧瞧吧。” 许华清笑道,不由得捏紧了自己手心里的盒子去,这盒子可是她费劲了心思买通了丫鬟,然后进了许华浓的屋子里取得的,着办事情她找谁都不放心,便是自己来了。 “不必了,姑娘给奴婢便是。”秋水却是拒绝的痛快:“姑娘这个时候早已经歇息了,许家姑娘还是莫要打扰了,奴婢便是奉姑娘的命令,在这里守着许家姑娘的。” 第五十一章 容颜美颜蝴蝶选妃 许华清的心理顿时就像是吃了苍蝇一样发堵。 她三更半夜跑来这里,那杨冰玉竟是连见她一面都不见了? 难不成她就不能早些歇息了么! 那秋水却是没有发觉许华清的情绪,只是自顾自的说着:“前儿你跟姑娘说的事儿,姑娘说了,待到东西到了手,便是给你办了,不过姑娘也说了,后头的事儿怎么样,就要看你自己了,若是你自己办不妥,姑娘也没个闲心思帮衬你。” 顿了顿,秋水道:“拿来吧。” 许华清的手有些颤,却还是将东西放到秋水的手心上,甚至还勉强控制脸庞上的笑意,轻笑道:“天黑路滑,秋水姑娘小心了。” 秋水应了一声,便是没有理睬许华清,自顾自的便是走了。 一直到秋水的影子都没了,许华清才是晃动了一下身子,脚步刚迈出去,却又顿在了原地。 怒极生悲。 竟是眼泪都跟着有些控制不住,在眼眶里打转,心里发堵的很。 她许华清豆蔻年华至此,家中父母长辈捧于手掌,闺秀皆百般讨好,瞧见哪家姑娘都是以礼相待,今日,竟是被一介丫鬟这般对待! 她杨冰玉不过便是一个将军独女,不过便是坐拥更强大更多的人脉和资源,以及地位。 许华清怔愣的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脚步无目的的向前走着,却是一路回到了自个儿的屋子里,坐到了床榻上的那一刹那,许华清似乎有些明悟。 不过便是人生一场——不夺个你死我活,怎知鹿死谁手! 月光皎洁,然后缓慢洒落下来。 许华清心里浓烈的恨意,不甘,屈辱,并不能叫她深眠。 而山谷初春的风,又有些醉人。 吹不散许华清心里的愁绪来。 她突然想到,她这般不甘,愤恨,嫉妒,那——在她这 般无礼的对待旁人,或者肆无忌惮的陷害旁人的时候,是不是,他们也曾经这样,活着,一直都这样的愤恨于自己呢? 举头三尺有神明,善恶到头终有报。 天气依旧暖人,第二日的朝阳生的早,许华浓起的也早。 早早拾掇好了自己,瞧着铜镜里那个明媚的自己,却是不若昨日耀眼了去。 却又瞧了半响,觉着,这才是真正的自己。 昨儿那般明媚不能方物的人儿,瞧着都觉着陌生呢。 却是正拾掇好,外头便是听了许华清的唤来,她方才抬脚跟着出去,就瞧见许华清的笑脸来。 许华清今儿竟然也没用她的那东西涂抹,整个人看着都比昨日平淡了许多,但是眉眼挑起的时候,竟是多了几分她自个儿的风韵来。 不知为何,许华浓竟是觉着,看着她的眼眸,多了几分东西来。 原本的许华清就好似是个猎食的狐狸,想要冲着谁的血肉咬上一口,而现在,却好似是一匹狼一般,掩藏着血性,掩盖着欲望,静静的蛰伏。 蛰伏! 许华浓莫名的觉着有些凉,却正好瞧见许华清的笑意来,便是应者,两人一路顺着小路向外走,路上也瞧见不少姑娘。 这些姑娘下意识的都跟许华浓和许华清保持距离,这般距离大抵是因为昨日二人都晋级了吧,倒是也有些许姑娘投射来的目光带了几分古怪。 昨日瞧着那般耀眼的人儿,今儿怎么看着就觉着不怎得惊艳了呢? 却也搞不大懂,便是罢了。 却是瞧见前头一片喧哗来。 许多姑娘围着什么,不断地说着,瞧那神色有讨好有谄媚,许华浓跟许华清走过去,却是那一圈人都诡异的安静下来了一刹那。 然后又有些许姑娘开始调侃气氛,便是又热络起来,但是却不似是方才热络。 还有些许姑娘 的眼眸黏在许家姐妹的身上便是挪不开了。 “哎?可不是许家妹妹?” 便是听见人群里传来笑意来:“怎得是都不理睬姐姐了?” 说着,便是瞧见杨冰玉从众人之中走出来,好似是众星拱月般的,瞧着许华浓笑:“许家妹妹今儿的气色真好。” 许华浓和许华清并肩而站,虽说早有了心理准备,但是瞧见杨冰玉的时候,还是心尖儿一颤。 三千青丝囚白尺,目如璨星寻芳鹭。 杨冰玉本就是个美人,却是肤色不大好,得了雨露凝脂霜便是如鱼入水,瞧着竟是比起来昨日的许华浓都不逞多让。 又是讨了个鹅黄色的长裙,整个人都明媚的恍若是春天般。 “姐姐说的那般话?只不过是姐姐身边的人儿太多了,妹妹懒得挤了。” 许华浓瞧着她笑了笑,又是状似无意的说到:“姐姐气色真好,可是用了花满楼的鱼糕?竟是瞧着都跟仙女儿下凡似的。” 许华浓的追捧叫杨冰玉神色都飞扬了几分,却还是挑了挑眉笑道:“就是一般个不入流的东西,叫不的台面的。” 旁的姑娘倒有些失望,她们也是想听听杨冰玉是用的哪家的胭脂,可是问了两问,却都是被岔开了。 显然是不想告诉他们了。 倒是一群人走到了一起,许华浓和许华清纵然再人群之中地位诡异,但是也叫众人不敢忽视了去,倒是双方的交往都特别麻烦,都是小心翼翼地融合彼此的圈子,却又互相隐约排斥。 但是又都努力的去融合。 春天不止只有一种花,那么,不管是月季还是百合,都要努力的绽放,也要学会和旁的花束的美丽共存。 不管是人,还是花,皆如是也。 一行人远远地被带进了一个四周很干净的小场地上,而只有二十个人走过去了,剩下的姑娘都很 规矩的走到了远处。 用一种说是艳羡,或者是嫉妒的眼眸瞧过去。 对面的二十个人具体在说什么是听不清的,只能瞧见几个老婆子带出来一个大笼子来。 那笼子很大,上面盖着白布,姑娘们按照顺序站好了,便是瞧见个老婆子掀开了那个白布。 一群姑娘便是忍不住低呼起来。 蝶选。 只瞧见无数个蝴蝶在空中飞舞,顺着那笼子便是往外飞,才是片刻功夫,便是瞧见那一片青青草地上已经落了不下上百只蝴蝶了。 但是那些蝴蝶很有规律,也不往外飞,只是绕着那一片青草地飞舞,果真是好看的紧。 “这片蝴蝶可真美——怎得是不过来呢?” 便是瞧见一个年岁尚小的姑娘眼里都闪着几分光亮:“若是我也能进这二十人里就好了,我那茶水,可是就差一点。” 说着,便是落寞几分。 旁边倒是有个岁数大些的,便是冲着她笑:“你呀,才是惦记着些有的没得,能进得了这里的人,哪里有什么普通人?” 说着,那姑娘便是挨个儿指着说:“你瞧,那不是宰相家的三女么?那个,不是将军家独女,还有那一位,不是上一次瞧见的郡主么?” 一个个儿说下来,却又是叹气:“哪里来的什么公平么?论起来才情容貌,在场的那一位姑娘,都是不输的。” 那岁数小点的姑娘却是眨眼:“可不是还有两个面生的呢?” 便是听见旁的姑娘笑:“这两位姑娘可是不走常人路的,若是下次碰见了——” 顿了顿,那姑娘却是压低了声音:“莫要交往才是。” 此时,吹来一阵风,也吹起了安静的蝴蝶,便是沸沸扬扬的冲着姑娘们飞过去。 姑娘们都垂着头,但是眼睛却是盯着那些蝴蝶的。 自古以来,便是有蝶选之形式,只是 说蝴蝶乃是灵性之物,喜爱德善之人,所以选妃一般都是用蝴蝶来选,蝴蝶落到哪家姑娘的头上,便是说,这家姑娘品德良好,可做良妃。 当然,这些话有的人也是不信的,但是老祖宗的制度,不能改。 蝴蝶顺着风飞舞,这些蝴蝶都是皇室专门饲养师饲养而成,成活周期并不长,虽说这山谷之中是初春夏日,可是外头还是冰冷刺骨的一片冬日呢,这些蝴蝶也真是美的凄惨而又周期短暂。 却听着姑娘们又爆发了一场不小的惊呼来,只瞧见那一圈蝴蝶,就像是长了眼睛一样,不断地围绕着杨冰玉转着圈儿,零星的几只蝴蝶冲着别的姑娘转来转去,但是都能瞧见,大部分的蝴蝶,都在杨冰玉的身边。 一些颜色艳丽的蝴蝶已经落到了衣衫上,杨冰玉的神色都有些控制不住的骄傲起来,得意洋洋地挑着眉毛,一双眼眸四处转,正好瞧见了许华浓。 许华浓身上此时只有两个零星的蝴蝶。 旁的姑娘身上干脆一个蝴蝶都没有。 杨冰玉便是一阵得意,刚要开口说什么,却是突然瞧见一个蝴蝶小心翼翼的落到了她的鼻尖上。 杨冰玉立刻不敢动了。 蝴蝶是有灵性的,就算是没有灵性,也是一种胆小的动物,落到她的衣裙上已经很不容易了,现在竟然落到了她的鼻尖上。 还有些许蝴蝶似乎是胆子大了,也会偶尔落到她的脸上,过了片刻就会自己飞起来,或者是被杨冰玉的呼吸给吹起来。 脸上有些痒,杨冰玉生生忍住了。 这个时候不能动,也不能任性。 百蝶缠身,还是头一次瞧见呢。 不过想着,杨冰玉也是有些奇怪,她还真不知道为什么这些蝴蝶一直缠着自己,虽然她最开始为了这蝶选真的下了点功夫——在自己的发簪上涂了一些蜂蜜。 第五十二章 面容变化竟生黑斑 但是,也不至于吸引这么多蝴蝶过来! 许多姑娘便是露出来些许赞叹的模样,但是也有一些姑娘开始怀疑,会不会是这杨家姑娘动了什么手段?她若是在身上摸了一些蝴蝶喜爱的东西,蝴蝶才会这般缠着她。 却是有一个面色如常的老嬷嬷走到杨家姑娘的身边,脸上带着一种谨慎的微笑,然后再杨冰玉的四周走了走,转了转。 却是来来往往看了好一圈儿,也没有看出来什么古怪来。 那老嬷嬷便是有些奇怪。 她是这些蝴蝶的培育者,对这些蝴蝶是最了解不过了,基本上都是她亲手带出来的,还是从来没有见到蝴蝶跟人这般亲切。 而且,这蝴蝶竟然还落到她的身上不肯离开,最让人感觉到古怪的就是,这人身上没有任何吸引蝴蝶的东西。 就是说,杨家姑娘是自己就是吸引蝴蝶的,而没有做什么手段。 但是这怎么可能呢? 培育蝴蝶这么久,就算是真的在身上抹上了蝴蝶喜欢的蜂蜜,也没瞧见这些蝴蝶这么热情的扑过来。 心里压着几分古怪,那老嬷嬷却是什么都没有看出来,只得是退后了两步,又退了回去。 瞧见那老嬷嬷的态度,姑娘们也便是知道,杨冰玉并没有做什么手段,甚至,杨冰玉可能做了手段,但是并不能被人家看出来。 没有人能看出来这手段? 姑娘们心里还是不服气的,她们不相信蝴蝶会真的这么缠人,那杨家姑娘却是能够瞧出来,脸上带着得意的神色都停不下来,抬起眼眸的时候,都是用下巴瞧人的。 以往每年,都会有一些蝴蝶落到别的姑娘的身上,虽说有的姑娘身上可能一个也没有,大部分的蝴蝶都是自个儿飞着,或者是落到花草树木的身上,但是也没有 瞧见今年这般,都落到那杨家姑娘身上的。 到时就有一些姑娘说,可不是就是说这杨家姑娘德行好了? 若是不熟悉这杨家姑娘的人,怕是还能猜测几分,但是若是熟悉这杨家姑娘的人,怕是就没有人能说出这话了。 若是这杨家姑娘的德行好,怕是天底下就没有德行不好的姑娘了。 这杨家姑娘便是生了个好身份去,否则怕是都入不得人眼的! 姑娘们心里愤愤不平,正是不断咒骂的时候,却是听见一声尖叫来! 抬起头来一看,才发现生出骚乱的,却是那正在进行蝶选的场地。 腊月脸上还是带着几分惊讶的,她身上本是一个蝴蝶都没有落下来,她本来也不是来选妃的,只是走个过场,所以她一直都是盯着杨冰玉的,毕竟她一会儿还要跟杨冰玉做一场“大戏”。 但是没想到,她这一转头,就瞧见杨冰玉光滑的脸蛋儿上竟然生出来一些黑斑来! 杨冰玉的脸颊一整天都是完整无暇的模样,突然生出了一块黑斑,叫腊月忍不住低呼起来。 倒是吸引了一些姑娘的目光,她们一转身,就瞧见了杨冰玉脸上的斑点来! 结果才是片刻功夫,就好像是怎么样了一般,一些黑斑突然大大小小的,在杨冰玉的脸上浮现起来,一个人的脸上有一块黑斑便叫人难以正视,若是满脸都是黑斑,怕是就叫人看不下去了! 胆子小一些的姑娘,都是忍不住倒退两步。 但是那一群蝴蝶却是依旧缠绕着杨冰玉,不肯离开。 杨冰玉也意识到不对了,瞧着那些人那般看她,她也有些惊讶,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却也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同。 手指触摸的地方依旧光洁如初。 却是腊月一下子扑上来,用袖子将杨冰玉的脸颊遮盖住,飞快的在 杨冰玉的耳畔说了句什么话,杨冰玉的脸色立刻难看起来。 对面儿的嬷嬷也瞧见了什么,都是凑过来,但是腊月紧紧的拥袖子盖住了杨冰玉的脸,叫那些嬷嬷们也瞧不见。 毕竟杨冰玉的身份在哪里。 杨冰玉只是推脱了一句“身体有恙”,便是急急忙忙的要走。 虽说杨冰玉是内定的妃子,但是这般来去自如也是有些不好看,可惜这帮嬷嬷里也没有一个能说话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又觉得有些无可奈何。 待到那杨冰玉匆忙的顺着一条小路进了后头厢房的时候,再进行蝶选的十八位姑娘才是互相讨论起来。 除去已经走了的杨冰玉和腊月,剩下的十八位姑娘都是瞧得清清楚楚。 方才杨冰玉的脸上浮现出了大大小小的黑斑,而且,这些黑斑好似是生了什么脓疮一般,恶心的要死,才是片刻功夫,叫姑娘们就已经收不住了。 倒是和方才那一副惊艳的样子互相对比强烈,叫人想要忘记都难。 “妹妹——方才,方才那杨家姑娘是怎得了?可不是生了什么癔症?” 许华清声音很轻的问道,却是心里止不住的一阵畅快。 “平常见那些癔症病人不过就是发些疯病来,这杨家姑娘瞧着那脸蛋儿,可不似是中毒了。” 许华浓淡淡的笑了笑,目光却是扫过诸位姑娘。 虽说这些姑娘脸上还是带着镇定的神色,但是却是暗地里不断地说一些话儿,眉飞色舞之间已经带了几分意味不明的神色来了。 倒是最开始下来的,那个饲养蝴蝶的嬷嬷盯着自己的蝴蝶看了许久,也是叹了口气:“难不成杨家姑娘是对我这蝴蝶的花粉过敏不成?瞧着那脸上的黑斑生的突兀,叫人不敢看呢。” 一语落下,四周的姑娘们都有些哗然,下意识的 离着那些蝴蝶远了一些。 唯独许华浓脚步不动。 她清楚的紧,这哪里是什么蝴蝶的问题? 倒是省了这档子事儿,这蝶选也被迫的终止,不远处看热闹的那些姑娘围着,一直都等着出结果,许华浓看着心烦,便是跟着许华清到了一声别,便是自个儿顺着小路回去。 却是没想到,走了两步却听见后头有脚步声。 来人也没有隐瞒,许华浓也没有停下,两人走了些许时候,许华浓才是站住了脚步。 来人也站住了脚步。 许华浓的心脏有些砰砰直跳,她有点不好的预感,却还是缓慢的转过身子来,却是瞧见跟在自己身后的人不是旁人,而是安家二姑娘。 安二姑娘? 论平素的交往来说,她与安二姑娘还是有几分交情的,而且安二姑娘似乎对她也是颇为看好,二人之间的来往虽说不是如何密切,但是也不敌对。 但是今日不知为何,许华浓瞧着安二姑娘,竟是觉着有些心悸。 安二姑娘站在原地,脸上挂这意味不明的笑,静静的瞧着许华浓,过了片刻,突然扯了扯唇角,说到:“许家妹妹最近倒是悠闲,都是不和着姐姐玩耍了。” 有安二姑娘开了一个头,许华浓才好接下来:“姐姐说的什么话?妹妹不过是这段时日忙的寻不到头儿了。” 顿了顿,又是苦笑:“妹妹现在可不是夹缝里生存一般么?哪里还顾得上姐姐,若是不惦记着多点,说不准姐姐今儿就不能瞧见妹妹了。” 那一场火灾安二姑娘也是听说过的,说是火烧了许久,后来都是不闻不问的,有人给压了下来,安二姑娘自然能嗅到其中的些许不同,也便是明了许华浓说的是什么意思。 大抵是理解了许华浓的些许难处来,安二姑娘脸色便是好看一些,却依旧挑 眉说到:“许家妹妹这般躲避也是无用,况且,若是出了这里,更是没有人能时刻护着许家妹妹的,估摸着,就算是许家长辈疼爱着妹妹,也够呛挡的住杨家的那位姑奶奶疯起来的模样。” 许华浓心里一颤,本是不想承认,但是在安二姑娘面前,似乎很难撒谎,许华浓只得笑道:“安二姐姐明察,妹妹只不过是觉着被人那般拿捏着小命儿太难受了,便是给了她点教训罢了,况且,不过是些许黑斑,请了些高明的大夫,也便是恢复如初了。” 顿了顿,却又是笑了:“倒是安二姐姐,总归是叫妹妹惊叹着,好似是妹妹这点小手段,姐姐一直都瞧在眼里似的。” 听见许华浓的试探,安二姑娘并不恼,只是摇了摇头:“我也是猜测罢了,总归没有个什么证据来讲,但是若是人家存心便是怪罪到你头上,到时候就算是没有证据,也要拉你下水的。” 安二姑娘说着,还不忘补充:“你便是不知,那杨家虽说是一门豪杰,但是唯独只有这一个宝贝闺女,现在闹出了这档子事儿,怕是就算不知道是你动得手脚,若是知道杨家姑娘不喜你,都是要给你些难堪才是。” 许华浓沉默了一下,却又笑了笑:“安二姐姐总不能便是为了这么点扫兴的事儿寻了妹妹吧?” “也便是只有你才能当作甚么都不知道了。” 安二姑娘嗔怪地瞧了她一眼,却并没有说些别的,反倒是一道儿跟着许华浓走。 两人像是有了几分默契一般,没有再提什么关于杨冰玉的事儿,一直到了许华浓和她分别的时候,安二姑娘才是意味深长的冲着她多看了两眼。 但是却并没有说什么别的。 一直到回了屋子,许华浓还沉浸在那意味深长的一眼之中,竟是些许时辰都不能反应过来似的。 第五十三章 寻仇上门雨露凝霜 却是正在深思的时候,外头突然传来些许喧哗声。 许华浓原本只以为跟自己无关,便是没有出去,但是过了几个呼吸,那喧哗声竟是直直的冲着院儿里过来了。 许华浓惊了一下,才是撩起了裙子,慌忙地从花塌上跳了下来,方才才说到那杨家姑娘会寻过来,但是却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果不其然,才是一出了门,就看到杨家姑娘已经在院儿门口站着了,身后还跟着几个丫鬟,看那架势,真是气势汹汹。 不过,杨家姑娘的脸上带着一个面纱,面纱是纯黑色的,只能瞧见杨家姑娘的模糊的脸来,都是看不清模样。 看样子那黑斑应该是不小。 许华浓心里也没有个底儿,那些黑斑是她在十殿下的熏草里面提炼出来的,那一日跟着十殿下去见了那熏草,许华浓便是生了心思了,接着给十殿下和琉璃编花的功夫,自个儿也给自个儿编了一个,不过,她把那熏草带出来,可不是为了好看。 费了九牛二虎的功夫,才是从哪熏草里面烤出来一些东西,好容易炼制而成,许华浓只知道这熏草很伤害人的皮肤,但是却不知道是怎么个伤害法儿,又是事出匆忙,便是调配了蝴蝶喜爱的一些蜂蜜,又特意凝练了一些充满了花香的花汁,都跟着雨露凝脂霜混在了一起。 当时,她就是料定了这雨露凝脂霜会被许华清拿走,但是没想到,许华清居然为了讨好杨冰玉,将那雨露凝脂霜全都献出去了。 她也是低估了许华清的愚蠢了。 像是杨冰玉这种人,怎么可能真心交往? 估摸着利用完了,也便是要将许华清一脚踢开了。 心里的胡思乱想一秒钟就论过了,许华浓才是出了门,就和那杨冰玉一眼对上。 “许华浓 !” 杨冰玉的声音沙哑,像是刚哭过,刚刚叫出来三个字,却又像是疼的说不出来话一样,站在那儿竟是都要靠着身边的丫鬟和腊月扶着。 那丫鬟名唤秋水。 许华浓是记得的,这丫鬟算是个不错的狗腿子,也够真心护主,只不过有时候瞧着跟个主子似的,叫人心里厌烦的紧。 “杨家姐姐身体有恙,怎得还是来瞧妹妹了?” 许华浓瞪着一双眼睛盯着杨冰玉,却又做出来好奇的模样:“姐姐可是瞧过了医生了?现下有没有觉着好些?” 杨冰玉一下子被挖到了痛脚,顿时声音都狰狞起来:“许华浓,你莫要在这里装傻,我这张脸,可不就是被你给毁掉了!” 许华浓顿感大惊,一张俏脸都是花容失色,不敢置信的退后两步,才是盯着杨冰玉问到:“杨家姐姐说的是个劳什子?我与杨姐姐素来没有牵扯,虽然平素里杨家姐姐确实总是寻这妹妹的麻烦,但是妹妹也不知于跟姐姐动这般手脚!更何况,姐姐是在蝴蝶落到脸上的时候才生了那些黑斑的,指不定是脸皮娇嫩,受不住那些蝴蝶的花粉呢?” 说着,脸色又是有些苍白下来,竟是一副受了委屈的姿态,眼泪都是在眼眶里打转儿的。 这一番话说的有理有据,又是颇为中肯。 许华浓和杨冰玉不和,姑娘们都是知道的,也知道缘由,可不是就是因为那容瑾么?若是许华浓一口说着姐妹情深不可能跟着杨冰玉动手脚,怕是众位姑娘还不信,你们姐妹情深?可是莫要开玩笑了。 但是许华浓这般真切的说着“你我二人本就不和,但我不可能对你下毒”这般话,倒是显得真诚很多,而且,杨冰玉确实是在蝴蝶落下之后才生的黑斑,说不准儿,就是因为那花粉的缘故呢? 杨冰玉这般 大张旗鼓的找上门来,叫一些姑娘们都被惊动了,虽说不敢明目张胆的过来看,但是还是躲到角落里听着。 更有甚者,更是干脆叫了三两好友,几人像是没事儿人儿一样游走在四周,兴趣盎然地瞧着好戏。 杨冰玉气的头昏脑胀,都是分不清甚么了,冲着许华浓大喊:“我以往都是不曾对花粉蝴蝶过敏的,今儿唯独便是用了你的雨露凝脂霜,才是出现了这般情况,你还能如何狡辩了去?” 许华浓盯着她瞧了瞧,却是疑惑的说到:“杨家姐姐所说,妹妹不敢苟同,况且,妹妹也不曾赠送给姐姐雨露凝脂霜,怕是有什么隐情,姐姐弄错了吧?” 杨冰玉这才是惊得不敢说话,却是支支吾吾说不出来什么。 许华浓亭亭玉立的站在门口,瞧了一眼对面儿的杨冰玉,又瞧了瞧四周隐晦的瞧热闹的姑娘们,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说到:“杨家姐姐切莫无理取闹了,姐姐不若是早日寻了太医去,若是时辰早,说不定还能治愈呢。” 杨冰玉原本是觉着自个儿理亏,可是听了这话,顿时面色都扭曲了:“请的太医说的分明,便是我涂抹了甚么东西才会这般,还说是涂抹的毒药,连着那太医都弄不清楚,你莫要再言与你没有牵扯!” 说罢,便是从袖子里掏出来一个东西来,狠狠地砸在地面上,瞧不清脸色什么样,但是那模样却是越发狰狞:“这雨露凝脂霜,便是你的,为何涂了我的脸面上,便将我变成了这般模样?” 许华浓瞧了她一眼,不由得冷笑:“杨家姐姐好没有道理,怎得是你说是我的,便是我的了?我虽说也有雨露凝脂霜,但是却是不曾赠与杨家姐姐,这等好东西,自然是自个儿好生留着了。” 顿了顿,许华浓盯着杨冰玉道:“倒是杨家 姐姐,这般胡搅蛮缠,一口咬定这东西是我的,又是为何?” 杨冰玉自知理亏,这东西不是光彩的手段拿来的,便是冷哼:“我不与你说这些劳什子,你便是将许大姑娘给我唤来,我便是要好好与她对峙几分!” 闻言,许华清便是身子骨都颤了颤。 她一直躲在自己的房子里听着,确实一直都不敢出来。 自从她瞧见了杨冰玉的脸变成了那样,她就已经开始害怕了,总感觉有几分古怪来,更是不敢去想,可是没想到,才回来呆着这么一会儿,杨冰玉便是寻上门来了。 那东西真的是她从许华浓哪里偷来的,要是这事儿被调查发现了,那她可就完了。 正是这么想着,心里好像被无数的针不断地穿刺一般,许华清满身都是湿湿的水渍,竟是都有些站不住脚。 做的时候不曾想这,但是如果东窗事发,才想起来这些后果,根本不是自己能够承担的起的。 为了讨好杨家姑娘,竟是去偷自己庶妹的东西! 可是外头的催声越来越近。 许华清一咬牙,便是拖着身子开了门,才是一开门,就瞧见外头的人的目光都落了过来,除了杨家姑娘,还瞧见有几个姑娘也围在了外头。 估摸着是看好戏的。 许华清脚步一步一步走的虚软,恰好许华浓伸出手一手扶住了她,她才没有倒下。 杨冰玉瞧见了许华清,竟好似是瞧见了甚么仇人一般,若不是身边的丫鬟拦着,说不定都要生撕了许华清一般:“许华清,你是存了心思要害了我了!还不快把解药交出来!” 许华清的手指在发颤。 喉头颤抖却是说不出话来,可是一转头,却对上了许华浓波澜不惊,带着善意的眼眸。 许华清便是心里莫名的宽松了一下,却又有些不敢面对许华浓, 只是冲着杨家姑娘说到:“杨家姐姐寻了妹妹来,就是为了这般?” 却是眼眸微凝,说到:“妹妹也不知杨家姐姐为何会这般,雨露凝脂霜是好东西,妹妹惦记着姐姐喜爱,才是赠了姐姐,这东西经了妹妹的手是不假,但是妹妹自个儿也是涂抹过的,为何单单只有姐姐出了差错?怕是姐姐还要问问自个儿。” 事到如今,她必须和杨家姑娘撇开关系了。 否则,若是自己偷雨露凝脂霜给杨冰玉的事儿被揭穿,怕是她就要上吊自尽去了! 杨冰玉的脸色是瞧不见的,掩盖在黑纱里,却是能透出来几分狰狞来,指着许华清怒吼:“好哇,竟是,竟是你这般算计我!你那般腌臜事儿都是做的出来,竟然还怪我!” 许华清的手指顿时抓紧了许华浓的手。 她方才说那东西经过了自己的手,就已经是在向许华浓坦白了,瞧见许华浓没有反应,她才是有底气跟杨冰玉对峙的。 但是若是杨冰玉在众目睽睽之下接了自己的短处—— “杨家姐姐这般无理取闹,小妹怕是不能奉陪了。” 恰在此时,许华浓挑了挑眼眸,盯着那杨冰玉,面容都有些发冷:“小女得了这雨露凝脂霜之后宝贝的紧,因的姐姐喜欢,便是赠送了姐姐,姐姐待你如闺中之友,忍痛割爱将这雨露凝脂霜给了你,我和姐姐二人涂抹过后都不曾有过什么不同来,反而杨家姐姐,涂抹出了事儿便是赖了我们姐妹二人,又是瞧着我家姐姐性子软弱,竟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欺侮!” “若是要投毒,我们何苦用着雨露凝脂霜这般珍贵的东西?杨家姐姐若是怀疑我们,便是赶紧去寻了宫中侍卫来查,不过,在此之前,还是请杨家姐姐出了我们的院门儿去,我许家姑娘,可攀不起您着一座大佛!” 第五十四章 反咬一口深闺独闯 许华浓的话说得声音极大,叫院儿外的姑娘都听的清楚,不仅将许华清的罪过一下子掩盖过去,反而是狠狠地将了杨冰玉一军。 杨冰玉看不清面色,反倒是那名唤秋水的丫鬟都急了,这东西是许华清偷来的,当日已经说得分明了,怎得这一转身,就成了许华浓赠送许华清得了? “许家姑娘信口雌黄,这般言辞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么?这些东西可不就是许大姑娘赠送于我家姑娘的,你们这般扯干净了?” 秋水虽然是丫鬟,但是也是聪明伶俐的紧,那许家姑娘都将偷窃的事情隐瞒下了,她更是不能提出来了,否则,许家姑娘偷窃东西是真,可是自家姑娘也是真的拿了那赃物使用了,两者之间不过就是一个主谋和从犯的关系罢了,到时候可是要连带着自家姑娘的名声一起毁掉了。 “这东西是我赠送给杨家姑娘的,我们没有不承认。” 被许华浓这么一护着,许华清顿时清醒了,心里也多了几分底气叫嚣:“若是杨家姑娘觉着这东西有问题,便是那去查吧,我们姐妹俩没有对着雨露凝脂霜下毒,自然是心中坦荡。” 此刻,围绕在外头的姑娘们都是听懂了,不由得暗自咋舌。 这雨露凝脂霜,可是皇宫专用的东西,唯独皇家的人才有,而且数量尤其稀少,故而很珍贵,而且,雨露凝脂霜的效用很强大,一般的姑娘就算是颜色不好,抹上了之后也是惊艳的叫人合不拢嘴巴,更何况是原本就姿色不错的姑娘们? 原本这几日姑娘们的容貌变化都被旁人看在眼里了,已经有几个人有了些许猜测,但是却又不敢相信,便是因为这雨露凝脂霜少之又少,才是不敢想。 现在瞧着,有些姑娘心里就打起了鼓了。 原本以为这许家姑娘没有个什么 本事,不就是得了侯爷的喜欢么?但是没有足够的地位,估摸着也是白看,却是没想到,竟然都能拿出雨露凝脂霜这般的手笔。 有些聪明的姑娘就开始打退堂鼓了,这个好戏还是不要看下去了,牵扯有些大了。 便是陆陆续续的走了一些人。 但是还有一些人好奇心太强,竟是生生的留下来看了。 杨冰玉也说不出什么来,她一腔悲愤的跑过来,却发现无法消歇,许华浓和许华清竟是联起手来了,原本以为有许华清的把柄在手,现在瞧着,估摸着也是无用了。 一口血腥堵在喉咙里上不来,胸口结着些许抑郁的气息,杨冰玉狠狠地喘息两口,满脸怒气,又觉得脸上生疼,才是走了一步,竟是浑天眼眸一黑,整个人一下子倒在地上,人事不知。 这一下子摔得突然,倒是那面纱都跟着飞起来些许,便是露出来一个圆润的下巴,和一张红唇。 但是从许华浓和许华清的角度,却是能瞧见半张脸来。 就连许华浓的定力,都是险些惊叫出来。 许华清更是腿都跟着软了几分。 原本还算是圆润的小圆脸上布满了黑斑,那斑点之间似乎是有些凹陷下去,就好似是人的皮肤上起了疹子一般,叫人看了一眼都觉着头皮发麻。 远处的姑娘瞧不太清楚,但是也能瞧见些许,顿时惊骇的退了些许步伐,而秋水此时正好赶到,将面纱重新盖在杨冰玉的脸上。 腊月的脸色也不好看,环顾了四周一下,跟着秋水低声嘀咕了什么,那秋水便是立刻叫那两个丫鬟扶着杨冰玉走,而她自己,则是小心的控制住面纱。 不能叫着面纱再露出来一丝一毫的,关于杨冰玉的真容来了! 一场闹剧似乎缓缓落下帷幕,许华清的脚底都有些发软,手指无疑是的攥着许华浓的手心,都是松不开 的。 她仿佛是从悬崖上转了一圈儿一般。 而此时,腊月却已经走到了许华浓的面前。 “许家姑娘莫怪,我那姐姐素来就是这么个脾气,本来我也是劝阻她许久,但是并无什么用处,杨家的长辈也不在此处,杨姐姐的性子也是没有人制得住,到时给许家姐姐添麻烦,小女这厢赔歉了。” 腊月的姿态做的足,有时给许华浓见礼,后头的些许还没有散去的姑娘也是瞧得分明。 许华浓心里也涌起来几分情绪。 这个腊月可是真聪明。 方才杨冰玉不曾晕倒,她便是一直像是空气一般不说话,杨冰玉走了,她才来善后,倒是一个伶俐的人儿,又是显现出和杨冰玉的不同来。 若是许华浓不接她的礼,倒是显的许华浓也无礼了。 “腊月姑娘不必如此。” 许华浓瞧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地面上碎掉的雨露凝脂霜的盒子,叹了一口气:“杨家姑娘是这般脾气,小女也是知道的,不过,姐姐这脸面,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是这雨露凝脂霜的事儿,若真是如此,小女的心里也是过不去的。” 说着,许华浓看了一眼许华清。 许华清立刻附和许华浓,心里却有些不敢看许华浓的眼。 方才——许华浓可是给她担下了那腌臜的事儿了。 一念至此,便是有些感激来。 她做下的事儿说不大也不大,但说小也不小,完全就是靠着许华浓的心情,许华浓若是肯高抬贵手,这件事儿便是这么算了,也能隐忍下去,也不会被外人知晓。 可是瞧着她平素里对许华浓做的那般事情——她还真不敢肯定,许华浓会不会帮衬自己。 却是左右思量,又觉着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许华浓已经帮自己在外人面前担待下来了,想必,也不会闹到什么样了吧? 却是正好听见许华浓 和腊月寒暄,两人说了一会儿话,便是互相告别,许华浓也没有送腊月的心思,主要是她一点念头都没有了。 许华清更是不敢面对许华浓,只是冲着许华浓笑笑,却是两姐妹相顾无言。 过了半响,许华清才是鼓起勇气说到:“今日便是谢谢四妹妹了,若是没有四妹妹,怕是姐姐今儿就要丢脸丢大了。” 许华浓瞧了她一眼,只是笑笑,并没有说话。 也并没有怎么跟许华清牵扯,她今天这般帮衬许华清,只是因为双方都不可能揭露,就算是揭露了,对许华浓也没好处。 许华清的名声毁了,许华浓的名声也就要完了,毕竟都是一个房檐下的。 “今日劳累过度,便是早些休息。” 许华浓简单的跟许华清到了别,也不管许华清如何,便是自个儿回了屋子。 回了屋子之后,又是觉着松了一口气。 今儿其实这么顺利的扳回一成,是因为杨家姑娘面庞受损,杨家姑娘自个儿心慌意乱,而许华清又怕杨家姑娘怪她,就一直想着推卸责任,才会一直顺着许华浓说,其实许华清只是身处其中才会这般想,旁人都是看得清楚,这般腌臜的掉颜面的事情,杨家姑娘也是说不出口的,估摸着那杨家姑娘是瞧见太医没有用,又料定了是许家姐妹搞的鬼,才跑过来讨要解药。 虽说这杨姑娘猜测对了,但是方式错了。 若是杨姑娘肯拿甚么好处来交换,说不准还可能,但是若是杨姑娘这般大张旗鼓的跑来闹一场,那这个解药是永远也不可能给她了。 就要看看那些太医是否真的有本事了。 许华浓其实也不敢妄下断言,她以往学的都是一些旁门左道,也不知这些学了正统的医师是怎么个看法,若是对症下药还好,但是若是弄错了手段,说不准儿还会将这杨家姑娘给坑了。 病症这种东西,是药三分毒,如果弄不好,说不定杨家姑娘脸上这黑斑就不下去了呢! 但是如果杨家姑娘也不涂抹药膏,也不对着斑点怎么样,估摸着用个小半年,这黑斑也就自己慢慢消退了。 但是许华浓估计,这杨家姑娘不可能什么都不涂抹的。 按照方才瞧见的杨家姑娘的状况来看,这才是第一阶段,再过两天,那些黑斑就会肿胀流脓,可能还会有更严重的。 到时候整张脸都恐怖的很。 许华浓原本也不像下这么毒的手,只是没想到,那杨家姑娘将那雨露凝脂霜在自己的脸上涂抹了很多,远远超过了一次的量,才会导致这么严重。 而且,混在那些雨露凝脂霜里的,也只是一些花粉,太医也是查不出来的。 却也是一场闹剧。 许华浓夜半卧榻的时候,却是睡不着。 她莫名的就有些警惕性。 蝶选因为杨冰玉的事情给耽搁了,而且蝶选后头的一些比赛也耽搁了,杨冰玉傻,不代表所有人都傻,怕是已经有一些人盯到了自己的身上了。 正是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许华浓却是突然觉得脚踝一凉。 脚踝! 竟是有一只手轻轻的再触碰她的脚跟儿! “谁!” 许华浓用力的抽自己的脚,但是并没有抽回来,却是接着月光,隐约瞧见一张俊美的脸来。 容瑾。 “侯爷好久不见——这闯女人深闺的性子倒是不能改改了?” 听了许华浓的讽刺,容瑾也不恼,只是笑了笑,又挑眉道:“许久不见,倒是想念。” 许华浓又抽了一下脚,却是抽回来了。 她脸色也有些红,却是莫名的有些说不出话来了。 女子之足最耻于见人,只有丈夫才能看的,方才这容瑾登徒子一般,进了屋子便是抓她的足,许华浓才是那般讽刺与他。 第五十五章 祖母心思再见许雨 却又是不知,心里为何存着些许甜意来。 这几日便是瞧不见他,都觉得心里慌了跟什么似的,现在瞧见了,却又不想理睬。 这登徒子,怕是爬姑娘的闺房都爬惯了! “瞧你板着脸跟个什么一般。” 容瑾瞧了她一眼,却只是笑了笑,说到:“我倒是两天没瞧见你,你便是闹开了这么大的事儿,若不是我一直跟在你后头给你扫尾,说不定现在都成了什么样子的烂摊子了。” 许华浓心里一跳,却并没有说话。 她也知道这几天的事儿闹得够大,不过她自己没有那般善后的本事,就一直咬着牙当自己没存在。 幸而容瑾再给她扫尾。 可是嘴上却又不饶人的:“侯爷说的是什么话?可是侯爷亲手将小女逼迫至此的,若不是侯爷,小女现在早便是在许家混的风生水起了。” 容瑾瞧了一眼许华浓,突然笑了笑:“在你们许家如何风生水起也没有甚么用处了。” 一听这话,许华浓心里一跳,禁不住抬头瞧着他,竟是猜测到了什么。 容瑾却是自顾自的说到:“我倒是真小瞧了你,原本只觉着你有点用处,却没想到还有这般本事,杨家的姑娘都快被你逼疯了,现在正在要死要活的寻死呢,虽说明面上没什么,但是杨家一片乱。” 这话说的许华浓心里莫名的发堵。 她便是有点作用吗? 顿了顿,容瑾笑道:“这件事情我会帮你善后的,杨家的任何一点报复,都落不到你的身上。” 许华浓心里不知噙着什么心思,嘴巴就像是不受控制般说到:“那杨家姑娘可是你未来的正妻,你便是这般狠心对待她?那张脸可是毁了,虽说她没有个甚么好德行,但是好歹也是一个姑娘家,日后怕是也不能嫁的良人——” 正是说着的时候 ,却是突然脚心一痛,许华浓低呼一声,就看见,竟是容瑾用手骨用力点了一下她的脚心。 “脚心发凉,骨骼虚弱,短命之相,有空惦记别人,还不如瞧一瞧自己。” 说着,容瑾随手丢给许华浓一个瓷瓶:“三日一颗,切莫断了。” 许华浓抓着那瓷瓶,就觉着原本冰凉的脚底竟是火烧火燎起来,好似是有人在拿手攒着一般。 容瑾来的无声,走得也无息,唯独许华浓抓着那瓷瓶,小心的倒出来了一个小圆球,火红色的,也没有仔细分辨,便是囫囵的吞了下去。 倒是有些苦。 呆泄了片刻,又是将那瓷瓶小心的放在了自己的枕头边儿上,又觉着不保险,便是将它小心的抓在手心里,折腾了半天,又是沉沉的睡去。 第二日一大早,许华浓便是早早的起了身子。 今儿是回去的日子了。 却是不成想,她拾掇好了自己,一出门,就是瞧见了许华清等在门口。 许华清竟是等在她的门口,等到她出来? 看来昨日给许华清的震撼不小呢,她今儿竟是主动来跟许华浓示好了。 不过许华浓并没有放在心上。 许华清是个什么样的人,许华浓自认为还是比较清楚的,虽说现在看起来好像是对她亲热有加,但是真正遇到了什么利益的时候,怕是许华清不会迟疑半分的,依旧会将许华浓给推出去。 就是了解了许华清的狼子野心,许华浓才是不多加与她交往,也对她这般亲热并不太上心。 回程的时候,比来的时候更寂寥。 来的时候姑娘们顶多就是互相不熟悉,可是回程的时候,却是都知道许华浓和许华清的身份,以及这段时间的事情了,便是都没有人与两个人说话。 许华清便是有些不爽利,她来此处,除了给自己涨涨身价,便是想要交往几个不错的手 帕交,到时候身份足够,也够给自己撑脸面,但是瞧这个样子,估摸着她是不要想了。 这一路上都没有个姑娘肯跟她多说几句话的,就算是她贴上去,人家也会寻旁的理由走开。 到了后头许华清也罢了,她到底还是要脸面的,也没个心思那般缠着人家,不过,倒是有点古怪的是,一些身份够高的姑娘,却是冲着许华浓抛了橄榄枝。 这些姑娘的身份在所有姑娘里面都算高的,甚至有几个跟杨家姑娘都不相上下,估摸着也就是因为身份足够高的原因,所以这些姑娘才是肆无忌惮的跟许华浓交谈。 身份不够高的姑娘,都是不敢冲着许华浓交往的。 一路上到还算是平稳,只不过回去的时候比来的时候似乎,更归心似箭了些。 马车一路平稳的行驶到许家,许华清先下去,许华浓正是要下去的时候,手里却突然多了一点东西。 是那马夫塞过来的一样东西。 许华浓下意识的抓在手心里,紧紧攥着不肯松开,就听那马夫一声鞭响,恰好许华浓下了车,他便是疾驰而去。 冬虫便是立刻走上来,伸手扶着许华浓,又是想要呵斥那马夫,可是那马夫早就没影子了。 “罢了。” 许华浓自然知道冬虫的心思,便是摆了摆手,然后将手心里的东西小心藏好。 凭触感来看,是一块玉佩。 但是没有心思多看了,她刚刚收好玉佩,便是有嬷嬷前头领路,许华浓四下看了一眼,便没有瞧见许华清。 许华清竟是方才抢着那么一点功夫,先走了? 许华浓不由得摇头,这许华清便是烂泥扶不上墙了,也无需多在意了。 竟是都不需要旁的人去引诱,许华清便是自个儿又对许华浓刷起心机来。 估摸着许华清是惦记着想要去祖母面前说些好话,邀功之类的,而这些话 许华浓在面前都不好说,所以才是走得这么急匆匆地。 许华浓没有争功的意思,便是慢悠悠的走着。 冬虫反应不过来,但是一直在后头跟着的秋月可是明白许华清是去哪儿了,连忙跟了上来,说到:“老祖宗可是惦记着姑娘呢,大姑娘前头走得快着,姑娘可也莫要慢了脚力了。” 许华浓便是冲她点了点头:“不急这么多劳什子,老祖宗早都派人迎着我们了。” 秋月也聪明,便是没有再说。 “前些日子叫你做的,可是怠慢了?” 许华浓却是突然转头冲着秋月问道。 秋月倒是反应极快,笑了笑,说到:“奴婢早都拾掇好了,就等着姑娘回来,瞧一场大戏呢。” 听见秋月和许华浓这般说,冬虫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却是没有说什么。 她也不知秋月这几天是在忙什么,但是明显是姑娘吩咐的。 却又有些心里不舒坦,大抵是因为姑娘将事情给了秋月做,却没有给她做吧。 不过冬虫却也知道,秋月确实比自己更有本事,虽然进院儿比自己晚,但是所有事情都处理的井井有条,而且,在办很多事儿的时候,也确实比自己更有魄力。 前段时间姑娘不在,就有很多嬷嬷用各种各样的理由来搪塞他们,并且都想在院儿里捞些好处来,若不是秋月在这里,还真不知道怎么办。 便是走了许久的路子,才是到了老太太的院儿。 这出去一趟,就仿佛是见识了万千世界一般,才回来竟是觉得沧海桑田,熟悉的东西都有几分陌生了。 许华浓才是到了门口,都没有等通报,丫鬟便是迎着许华浓进去,才是一进去,就已经看到了满室欢愉。 许华清果然依旧是一身本领,在许家依旧吃得开,老祖宗宠爱她的很。 “孙女儿华浓,见过老祖宗。” 许华浓见了 一个礼,老祖宗便是满脸堆笑地唤许华浓过来,许华浓也不矜持,便是顺着老祖宗过去,也不知老祖宗是有意无意,竟然让许华浓和许华清一起跪在了她的旁边儿。 一直以来,都只有许华清可以跪在老祖宗旁边儿的。 许华清面部有些僵硬,却还是反应很快,依旧跟老祖宗说说笑笑,还和许华浓笑着。 屋子里只有老祖宗一个人,估摸着是专门等着她们姐妹的。 果然不错,老祖宗又是问了一些关于宴会上的事儿,许华浓和许华清对答如流,两人又都是将一些事情掩盖了,将一些事情稍加修饰,才告诉老祖宗。 老祖宗不疑有他,其实老祖宗也知道许华浓和许华清素来不和,所以也不担心两人会一起瞒骗自己,倒是老祖宗也是听了些许风声。 大抵都是关于许华浓和容侯爷的。 不过思来想去,老祖宗还是决定不过问了,那容侯爷身份不可轻易攀附,高贵的很,许华浓的身份,也不过是个庶女而已。 若是侯爷喜欢,便是喜欢了,抬回去做妾也是有面子的,若是不喜欢,可能还毁了许华浓的名声,那边是寻了个商贾之家嫁了吧。 左右她原本也就是这样个身价的。 一切都要瞧着侯爷的。 这般想着,却又细细询问:“可是在宴会上跟闺秀们有什么不愉快的地方?” 许华浓和许华清避重就轻,二人说了片刻功夫的话儿,外头却是有丫鬟来通报。 是许晴来了? 看一眼天色,确实正好是来见礼的时辰,这几日在哪山谷之中呆的都有些黑白颠倒了,看一眼外头的隆冬深雪,又是止不住的骨骼发冷。 “你们俩舟车劳顿,便是早些下去休息吧。” 老祖宗体恤许华清姐妹,他们二人也就不推辞,跟着老祖宗见礼之后,便是退下去。 正好看到等在外面的许晴。 第五十六章 三日不见如隔三秋 才是短短三日不见,但是却好似是隔了三秋一样,而许晴原本圆润的小脸却也消瘦了几分,才几天的时间,许晴的变化也不小,瞧着那一付模样,就好似是受了些许打击一般。 估摸着也能知道是为什么。 毕竟姐妹反目这种事儿——可是够操心的。 许晴瞧见许华浓和许华清回来,面色变换了一下,却还是微微低头,给许华清见礼:“三妹妹见过大姐姐。” 许华清倒是依旧是一副姐妹和善的模样,跟许晴周旋起来将许晴带的都说不出话来。 这几日许华清也不是没有长进的。 许华浓却不大想跟二人继续呆在这儿,寻了个理由,便是早早的走了,许晴又是势力的紧,也不知许华浓在外头是如何抢手,只是一个劲儿的抓着许华清,想要探听什么。 大抵就是这个宴会上的事儿了,许华清见许华浓赶走了,也就没心思和许晴多说什么了,三言两语敷衍了一番,便也是走了。 许晴在原地怔了一会儿,却是缓慢的垂下头。 明媚的眼眸里带了几分凉意。 原本——这个名额应当是自己的! 天儿寒的要命,许华浓只觉得骨头缝都凉,这几日适应了谷里的暖冬,一回到家竟是浑身的不适应。 倒是一心只想着回自个儿的院儿里。 走了一道儿,却是在一个破旧的小路面前停住了脚步。 “二姐姐可是被关在这里头?” 许华浓眯着眼看了一会儿,就瞧见不远处的一个破败的房子来。 那房子是在她的院儿还要偏僻一些的地方的,但是距离她的院儿并不远,许雨因为受了老祖宗的罚,女戒可不是那么好抄的,差不多也要后天才能出来。 “回姑娘的话,二姑娘确实是在这院儿里 ,不过,老祖宗禁制旁人给二姑娘送吃食御寒之类的东西,二姑娘这几日都是冷的歇息不得,说是二姑娘都是生生的瘦了一圈儿呢。” 许华浓踌躇片刻,便是冲着那小路落了脚。 冬虫和秋月便是一直在后头跟着,那院儿看着近,但是走起来也远的很,又因为这条小路明显便是甚少有人行走的,许华浓一路上倒是踩了不少的石子,隔得脚底生疼。 这一路都走的不顺畅。 待到到了那院儿门口,才是发觉,这院儿里竟是果真什么炭火都没有,许华浓都已经到了院儿里面了,才从里面走出来个人来。 是个小丫鬟,那小丫鬟面色青紫,一看就是被冻了很久的,说话都有些不利索。 “四姑娘回来了——” 那丫鬟说着,便是给许华浓见礼说到:“奴婢去知会一声姑娘。” “不必。” 许华浓叫住了她,说到:“便是领着我进去便好,许久都没瞧见二姐姐了,二姐姐应当也是惦记我吧。” 那丫鬟听许华浓这么说,便也是不好拒绝,一想到自家姑娘现在那个落魄样,又是有些犹豫,却正好听见里头的许雨的声音:“四妹妹才是回来,怎好不见人?不过这屋子里冷的紧,四妹妹可是莫要寒了骨头。” 许雨的言语里带了几分敌意来,许华浓只当作自己听不见,才是进了屋子,便是觉着,许雨是果真没有夸张。 这屋子里冷的跟外头一般,不过就是没有寒风罢了,但是许雨的脸色也不好看,许华浓目光在四周转了一圈,果真没瞧见任何的暖具。 暖炉也没有。 床榻***的,上头还有些脏,估摸着许雨也睡不了,有洁癖都是小事,怕是和衣而眠都要冻得骨头打颤。 “二姐姐怎得是这般惨?纵然是老祖宗处罚, 二舅母估摸也是心疼姐姐的。” 许华浓走了许晴身边,一抬手,便是将一个小暖手塞在了许晴的手心里,手指触碰到许晴的手心,却发现许晴的手心冰凉的很。 “二姐姐这般继续下去,可是会落了病症的,” 许雨却是自顾自地笑了笑,捏紧了手里的暖手,道:“四妹妹正好是参加了宴会回来吧?可是给姐姐说说,叫姐姐长长见识,还没见过这般盛大的宴会呢。” 许华浓也不多推辞,便是坐在了那冰凉的床榻上,跟许雨说了不少话,从最开始去的时候的见闻,到后来瞧见的东西。 期间经历的事情倒是一笔带过,许雨和许华浓倒是说了不少话儿,许雨隐晦的旁敲侧击,许华浓又是一一带过。 “四妹妹这一趟倒是长了些许见识,姐姐瞧着可真是嫉妒的紧。” 许雨脸上挂这笑容,也不知说的是真是假,许华浓改变是应和她:“姐姐说的是什么话,妹妹只不过是一趟走得顺畅些罢了,更何况是父亲给签的绳线,若不是父亲,妹妹也去不了的。” 这一番话许雨是不信的,只不过也不说,只是笑了笑,微微说到:“这一次大姐姐是不是也除了一把风头?” 也不等许华浓回答,她便是自顾自的说到:“若是姐姐也能去一次众人宴会,怕是也不必这般缠着你问了。” 说着,又是苦笑了一声:“大姐姐才是那个好手段的,倒是亏了我跟三妹妹斗得你死我活。” 许华浓只是笑了笑,但是没有接她的话,这些话许雨怎么说都无所谓,她说了,却是要她得命。 许雨瞧见许华浓竟然是油盐不进,便是心里涌上了些许无力感。 她是真的觉着有些没有办法了,两人竟是沉默了半响,许雨才是抬眼瞧着许华浓道:“四妹妹 便是不必跟姐姐这般僵持了,有什么话便是早些说了吧。” 许华浓笑了笑,也不急:“妹妹只是想念姐姐了。” 她倒是没想到,许雨竟是这么快便被消磨得没有力道了,不过想来也是,在这种鬼地方带着,真的是一天都要比一天艰难。 更何况,老祖宗还不允许任何人明里暗里的帮助他们。 “二姐姐素来都是沉稳的,那,不如二姐姐猜一猜,四妹妹此行是来跟二姐姐说甚么的?” 许华浓调笑一般的瞧着许雨,许雨却是静静的看了一会儿许华浓,又是苦笑道:“我是看不清四妹妹了,但是,我看得出大姐姐。” 顿了顿,许雨的声线都有些发凉:“其实论起来,上上下下的许家,跟三妹妹亲热的没有几个,而大姐姐,一直都是变着法儿地打压四妹妹,以往姐姐也没有看出来四妹妹的能耐来,现在瞧见了,却也太晚了。” “怎么会晚呢?” 许华浓笑着看了看天色:“今儿天色还早着呢,我一会儿还要会院子里歇息歇息,甚么事儿都来得及的。” 许雨闻言,愣了一下,却是突然笑道:“四妹妹若是能这么想,那边是太好了。” “过几日姐姐便是要出来了,妹妹还有些事儿,要劳烦姐姐。” 听许华浓这么说,许雨只是笑了笑,却又摇了摇头:“甚么大事儿我插不上手,但是力所能及的事儿,我也不会推辞,不过,希望四妹妹能叫二姐姐看一场好戏。” “哦?二姐姐想要看一场什么戏?” 许华浓闻言便是抬头,她没有想到,这许雨明明都是一副快要撑不下去了的样子,又是哪里来的心思要和她讨论?竟是还想从她身上捞出来些好处来。 “便是看一场螳螂捕蝉好了。” 许雨笑了笑,纤细的手指 握着那暖手,一双眼眸却是略微发红。 她今日落魄到这般境地,除了母亲疼爱嫡妹之外,还有很多原因,这些原因交杂在一起,她便是不想再想了。 左右便是这些人得罪了自己了,那边是这些人一起付出个代价来吧。 纵然是血脉至亲又如何?她受的这般苦,定是要叫人重新跟着受一遍才是能罢休的。 许华浓脑袋转了几个弯儿,便是明白了许雨的心思,不由得内心微寒。 “二姐姐所说的事儿,妹妹不一定做到,但是妹妹尽量吧。” 许华浓说罢,便是深深地瞧了一眼许雨:“姐姐这般作为,迟早都是要吃苦头的。” “妹妹倒是个好人,不过在许家之前过的是甚么日子,妹妹自个儿清楚。” 许雨冷笑一声,却是没有说话。 一时之间,屋子里只剩下许雨的丫鬟在那里不断地写字的声音。 被冻的生硬的毛笔写在宣纸上的声音叫人耳洞发麻,许华浓叹了一口气,却也不曾说些别的什么出来。 她不过也只是一个看客罢了,自个儿的路还是要自个儿走的。 那边是瞧瞧他们能走出来个甚么光彩吧。 “秋月,姑娘可是还不曾出来。”却正是想着的时候,突然被人唤了一下,转头就瞧见面露担忧的冬虫来。 冬虫太过于惦记四姑娘了,日日夜夜瞧不见四姑娘便是睡不好,这几日都要将冬虫给急疯了,好容易四姑娘回来了,更是一根神经都不肯松懈。 “姑娘自是有自己打算的,冬虫姐姐担心了。” 秋月笑着安抚,冬虫便是不再那般紧张。 冬虫心里也算是明了,许华浓只不过是在里头待着而已,但是心里就是放心不下,得了人安抚一嘴,便是好上许多。 许华浓却是恰好从屋里出来,秋月连忙迎上去。 第五十七章 明哲保身庶女无心 方才在屋子里也是那般冷,四姑娘的脸色也有些发红,一行三人在路上也没有多耽搁,才是回了屋子里,就被一股暖意包围。 久违的屋子。 许华浓几乎是立刻便是卸下了负担,缩在了自己的床榻上。 温暖和熟悉包围了整个人,这几天来一直都紧绷的神经却好似突然宽松了一样,许华浓竟是片刻便是沉睡了下去。 秋月和冬虫就都放轻了脚步。 “姑娘太艰难了。” 冬虫站在一旁,看着许华浓消瘦的身子,止不住叹气:“若是姑娘能有大姑娘一半儿受宠,又何苦遭这些罪?” 秋月倒是知道冬虫是真心疼四姑娘,便是笑道:“姐姐便是瞧着,过几日,姑娘才是要好好整治那些不开眼的奴才呢。” 冬虫心里一动,便是缠着秋月问,奈何秋月自知失言,又是把嘴把的牢牢地,甚么都不肯开口说一句。 冬虫是个闷葫芦,就算是秋月不说,也不会去问许华浓,只是自个儿生闷气,过一日便是好了。 倒是秋月,一张小脸阴晴不定,有时也不知是想着什么,半天都是会不过神来的。 次日,许华浓方才起来,梳妆打扮好,还不曾出了门,便是院儿里就来了人。 是个小丫鬟,跟着院里的秋月说了些什么,便是站在了门口等。 一直在给许华浓梳妆的冬虫瞧了一眼,挑了挑眉毛说到:“是大老爷的丫鬟。” 说着的时候,隐约脸色不怎么好看。 冬虫不善于隐藏自己的心情,瞧见许华浓的目光,也就没有掩盖的意思,却也知道这些话不该说,便是压低了声音:“奴婢前几个见过那个丫鬟,那丫鬟是老爷的研磨丫鬟,生的颇有姿色,又是个有心思的,奴婢去的时候——” 冬虫说到这里,许华浓便是懂了,不由得心里一跳,沉声问道 :“可是还有旁的人知晓?” 冬虫被许华浓这么认真的模样吓了一跳,连忙摇头:“奴婢当时是在半开的窗户里瞧见的,奴婢急匆匆地就走了,然后躲在树后,瞧见窗户又被关上了,奴婢本来都吓得想跑了,但是又怕有人暗中躲着看奴婢,奴婢就不敢走,小心的躲着,一直躲了许久,才是瞧见没人,偷摸的跑掉了。” 许华浓沉默片刻,却是会想起以往的事情来。 她是知道的,关于家中,确实是有一点。 许大老爷是个风流倜傥的人,对于一些姿色不错的丫鬟倒是不曾停过手,而在前世的时候,许大老爷却是宠幸过一个小丫鬟,而且,还有意纳这个丫鬟为妾。 但是这个丫鬟的身份实在是太低了,妾都很勉强,便是直接叫她做了通房,而且,这个通房很争气,没用多久就怀孕了。 因为许家大房只有女儿,所以这个小妾怀孕之后许家大老爷很在意,便是一直小心伺候着,期间那小妾也很谨慎,一直都保护的很小心,这肚皮也很顺利的鼓起来了。 十月怀胎终有分娩,许华浓当时万事缠身,这小妾分娩的时候,正好是许华浓要嫁人的时候,不过是前前后后错开一个多月。 但是这小妾最终死于难产。 当时是听说了,是一个儿子,但是根本没生下来,活生生的憋死在了肚皮里,而那小妾,听说是失血过多死了,大概是活生生的疼死的。 许华浓当时已经嫁掉了,听的也不是太仔细,但是估摸了一下,有经验的稳婆是绝对不会发生这种事儿的,许家请来的稳婆也不普通,估摸着,也许另有隐情。 当时许家大老爷听说伤心了好一段时间呢。 不过伤心也没用,人死不能复生。 但是,算算时间,应该确实就是这段时间,许家大老爷和那丫鬟勾搭上的,自己将近一年之后 就要被嫁走,而自己嫁走的时候,那丫鬟差一个月临盆。 就是说,这丫鬟还差一个多月就要怀孕了,那,老爷应当已经有了要这丫鬟做通房的意思了。 心思转的很快,许华浓又想到了什么,在脑海里盘旋了一圈儿,又落下。 “姑娘,姑娘?” 冬虫唤着许华浓,脸上都带了几分疑惑来,姑娘这段时间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经常一低头就不知道想些什么,一想就是许久,若是不碰触她,姑娘可能还要想更久,就好似是走丢了魂儿一样。 许华浓刚刚醒悟,便是起身:“那丫鬟说什么?” 冬虫便是明了,估计姑娘刚才没将自己说的话听到耳朵里,便是又重复了一遍:“那丫鬟说,大老爷请姑娘现在去一趟。” 许华浓沉思片刻,便是叫秋月跟着一道儿出了门,叫冬虫莫要跟着,既然都见过了,冬虫还是小心躲着,省着被认出来了,出了什么麻烦。 “奴婢翠鸟,见过四姑娘。”那丫鬟生的甚是水灵,不同于各家胭脂水粉的女子,自带一股江南小镇的柔软气息,一看就是柔顺女子,看一眼就是心生欢喜的模样。 许华浓特意多瞧了两眼,兴许是许华浓的目光带着一些浓烈的情绪,那丫鬟有些怕,微微低了低头,却不敢言语。 许家大老爷是典型的大男子主义,最喜欢这样柔弱的女人,可惜那几个小妾姿色不怎样好,而赵氏又是得理不饶人的主儿,所以许家大老爷一直都不是如何宠爱她们。 不过,看样子,许家大老爷很喜欢这个翠鸟。 这个翠鸟——能不能好好利用下? 不出意外的话,许家大老爷应当也很快就提出来要纳妾了,大太太因为只有一个女儿,估计也没有多大阻力,但是老祖宗可不喜这么一个没有身份的女人来做自己的儿媳妇,就算只是一个小妾也不行。 心里思付着些许想法,许华浓脸上噙着淡淡的笑容,一路上倒是亲切的很,跟着姑娘三言两语之间,便是说了个和善。 这丫鬟以往只是瞧见过许华浓以前傲意凌然的模样,还是头一次瞧见许华浓这般温和,一时之间也有些反应不过来,但是看教养规矩还是不错的。 路途不长,许华浓便是一道儿已经跟着那丫鬟走到了大老爷的院儿里,正是七拐八拐的寻了大老爷的房里。 许华浓在临进屋子的时候,还波澜不惊的扫了一眼那翠鸟的模样来。 翠鸟依旧垂着头。 许家大老爷的书房,很少有姑娘进去过,虽说许家的姑娘都是浸淫诗书,但是大老爷的书房一般只招待贵客,许华浓倒是前世不懂事儿的时候闯入过一次,后来受了罚,便是记恨上了这书房,就再也没来过。 说起来,倒是前生今世,头一次进着书房来。 许华浓进来的悄无声息,那丫鬟也没通报,便是瞧见大老爷一个人伏案,手中执着狼牙笔,不知在写些什么。 许华浓便是一直站在门口,瞧着大老爷,等着大老爷画完。 许家大老爷年方三十左右,正是壮年之时,生的俊美,体型健硕,又是官宦人家,其实若是说起来,许华浓的面容颇有几分得了许家大老爷的模样来,不过比许家大老爷少了几分阳刚。 也不知是画了多久,许家大老爷才是缓慢的收起了笔。 却是一抬头,就瞧见了面目清冷的许华浓站在门口,也不知是想着什么,瞧起来目光之中都夹杂着些许淡淡的冷意。 却是手指都顿了一下,才是将笔墨放到一边儿去:“坐。” 便是瞧见许华浓姿态婀娜的见了一个礼,乖巧的做到一边儿去了。 许家大老爷瞧着许华浓娇艳的容貌,都忍不住心里颤了一下。 这孩儿跟她母亲生的越来越像了, 只可惜—— 可惜了。 父女俩之间的气氛很寂静,许华浓素来对许家大老爷都没有什么好印象,若不是许家大老爷从来都是利益至上,许华浓最后不会是那般惨烈的下场。 或许只要许家大老爷稍微惦记一些她,她的日子都会好过许多,不过,许家大老爷明显对她这个没有利用价值的人没有多少心思。 许华浓又得了一世存活,更是知道光芒内敛,也懂得长袖善舞,若是能得了安大老爷的宠爱,那她便是越发能在许家如鱼得水了,只可惜,她一直都没办法跟许家大老爷低下头。 而许家大老爷,估计也只喜欢许华清那般伶俐乖巧的姑娘吧。 却是正想着,却听见许家大老爷的声音:“昨儿才回来?” 许华浓便是应者。 像是开了话头,许家大老爷便是隐晦的将宴会上的事儿又问了一嘴,许华浓倒也不瞒他,许家大老爷无外乎便是想问问,许华浓与何人有什么关系,又是如何在宴会上出了名声的。 虽说宴会才结束,但是许华浓已经是名声在外了。 许家四小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又是才情在外,这便是暂且不提,倒是这几日许家大老爷听了不少风言风语,说是这许家四姑娘竟是不知何时的了容小侯爷的青眼,就连朝堂里都停了些许风声。 许家大老爷便是有些欢喜有些愁,欢喜的,是没想到能攀附上容瑾这个高枝,忧愁的,是今天手心里,这个略微发烫的帖子—— 许家大老爷心中不断的思量,许华浓也不打扰她,只是静静的坐了一会儿,却突然张口说到:“女儿最近想着姑姑呢,小时候姑姑最疼华浓了,只是许久都没见到了。” 顿了顿,许华浓又是说到:“姑姑前些日子还收了两个孤儿做义女呢,那两个孤儿说是街边要饭的,姑姑一直都是这般宅心仁厚的。” 第五十八章 翠鸟埋伏是敌是友 许华浓这话说的简单,就好似是突然惦记起了自家的姑姑似的,许家大老爷便是立刻借坡下驴:“明儿时辰正好,你姑姑家的沧澜表妹正巧来家里,你便是带着你沧澜表妹出去参加个宴会,转一转,瞧瞧外头的景来。” 许华浓有些奇怪,按理来说,她刚刚回到家,怎么就要出门呢? 参加个宴会? 甚么宴会? 大抵是许华浓的表情太过于疑惑,那许家大老爷咳嗽了一下,顿了顿,说到:“是杨家姑娘下得帖子,邀请你姐姐和你一起去杨家,正巧着,还能带着你姑姑家的孩子出去转转,那小沧澜也是许久都不曾出去转转了,你们正好,看紧小沧澜。” 杨家? 杨家姑娘,可不是只有杨冰玉一个人? 许华浓的心脏剧烈收缩了一下,殷红的嘴唇微微一动,却又缓缓落下。 许家大老爷何许人也?到底是在官场沉浮了那么多年的老狐狸,怎么会不知道这其中隐情?怕是许华浓和杨家姑娘不和的事情,也早就传出来了。 杨家姑娘邀请许华浓过去,怕是一早儿就落了给许华浓脸子的心思,而且,杨家姑娘的脸现在还不知道好还是不好,许华浓这时候要是去杨府,岂不是羊入虎口? 许家大老爷自然也明白其中利弊,但是,许大老爷还是将这个帖子接下来了。 怕是许家大老爷宁可叫许华浓吃了委屈去,也不肯得罪杨家的姑娘。 转念一想,许华浓便是明了了,在许家大老爷的眼里,她到底也就只是一个普通的庶女罢了,就算是她再世为人,也改变不了什么。 前世的时候,她便是在许家艰难存活,现在,却又是这般艰难。 第一次,许华浓的心里存着满满的报复的欲望。 “是。” 千言万语 耿在喉咙里,最终只落下一个“是”。 许家大老爷便是颇为惊讶的瞧了一眼许华浓,估摸着是没想到许华浓会这么顺畅的答应下来,原本都是做了些许要说服她的准备的。 但是一听见这般,又是有些觉着愧对她,毕竟这一趟,可能叫自家的姑娘吃不少委屈,许家大老爷迟疑了一下,说到:“一会儿自个儿去账房支点喜欢的东西,许家的姑娘自然不能短了颜面。” 许华浓只管应者。 大抵是因为许华浓这般安静的不张口,许家大老爷便是只当作自家的女儿文静内敛,便是细细的叮嘱一番。 无外乎便是杨家的嫡长女性子可能有些不好,要谦让之类的话语。 许华浓脸上不显,心中却是冷到极点。 许家,也便是这般模样了。 一直到许华浓走了,许家大老爷心里都是有些抓不住味儿,好似是想起了什么,却正好是门口进来个人,听脚步声,便知道是谁。 纤细柔软的身子挤进怀抱里,柔软的丁香**轻轻的舔舐耳垂:“老爷想什么呢?连着奴婢都忘了不是?” 许大老爷的眼眸便是一片红。 这小妖精瞧着跟个江南水乡的雾气一样黏软,实际上却是个缠人的小妖精,若不是许大老爷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说不定都要被缠的瘦下一圈儿去。 却是许家大老爷正是情欲高涨的时候,翠鸟小心的附到许家大老爷的耳边说道:“前儿本是葵水的日子,但是一直都没来,奴婢昨儿特意出了趟门,小心的寻了个大夫,说是,奴婢有了喜脉。” 顿了顿,翠鸟压着兴奋的说道:“那大夫说,奴婢肚子里的孩子,是个男孩儿呢。” 许家大老爷便是也跟着有些兴奋起来:“当真?” 翠鸟面色有些绯红,却还是点头:“可不是,那大夫是京 城里有名的,一说一个准儿,他说奴婢肚子里的孩子健康着呢,一定是个活泼的孩子。” 许家大老爷兴奋过后,便是搓了搓手,正要说“我便纳你为妾”,却是顿了一下,一皱眉,却是沉吟片刻到道:“你有了身孕,便是应当得个妾室来,但是之前,要委屈你一下。” 翠鸟的心理就是一颤,连忙问道:“老爷说的委屈是甚么意思?” 许家大老爷瞧了瞧翠鸟那一副担心的样子,便是哈哈一笑,将她拦在怀里说到:“放心,老爷定当给你一个出身来。” 翠鸟一听,才是放下心来,却是眼眸一转,做出来一副委屈的模样:“奴婢出身贫寒,蒙的老爷喜欢,却是地位低下,怕是要给老爷添麻烦。” 又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许家大老爷瞧得心动,又是将她狠狠地抱在怀里,口里只说这一些“交给我”,“看谁敢质疑”之类的打包票一类的话,却是没瞧见,那纤细的女子眼眸里一闪而过的得意。 问世间万物,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天还是有些发凉,许华浓蜷缩在床榻里,静静的瞧着屋子里站立不安的女子。 翠鸟的脸色有些发白。 她是在回到房间没多久,就被丫鬟唤来的,四姑娘与她素来没有什么交往,而且,这一次突然唤她过来,叫翠鸟毫无心理准备。 额头上的汗水缓缓落下,而对面的四姑娘却好似是没瞧见自己一般,依旧悠哉的靠在花塌上。 明明是个瞧着有几分懒散而有不庄重的姿态,却叫人都跟挪不开眼睛似的,只是偶尔对视到四姑娘眼底的冷的时候,叫人不得不想想今日到底是为什么被叫来。 好容易提起来几分心思,却是话都说不出口。 许四姑娘平日里高傲而又冷漠,翠鸟又是会看人的丫鬟,潜意识里 觉着四姑娘不是好招惹的,更是想不通,为何自己今儿会在这。 来来回回想好多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正是觉着烦闷而又勉强压抑的时候,突然瞧见了旁边烹茶的冬虫来。 冬虫姿色一般,却是天生得了一副气质,又是带着些许桀骜,也不知道是随了谁,若不是那一身丫鬟的妆容,瞧着都跟个千金小姐似得。 翠鸟的心却扑通扑通的开始跳,越跳越快。 她记性不错,这个姑娘似乎好像是在哪里见过——那一日,她费尽心思的跟大老爷勾搭上,好像便是被这个丫鬟给撞破过了。 事后,她仔细的瞧了很多丫鬟,但是却并没有找到那个当时看见了自己的丫鬟,她心里惦记,但是这几日也没有传出来什么自己和大老爷的闲话来,估摸着就是那个丫鬟守口如瓶。 这么一想,翠鸟的心思便是放下来些许,但是没想到,这丫鬟竟然是四姑娘手底下的一等丫鬟! 那,自己今日被唤过来,可不是四姑娘知道了这件事儿? 心里一想到这,翠鸟便是觉着浑身都有些发寒。 她这般缠上大老爷,便是为了能有一个好出路来,就算只是一个小妾又能怎么样?只要她发达了,管别人的什么眼光! 可是,事情进行到现在这一步,还没有被大老爷封妾,若是就传出去了,传到大太太的耳朵里,怕是自己留不得一条小命。 一想到原先院子里的小妾在大太太手底下苟延残喘的模样,便是叫人骨子里都发寒。 但是翠鸟到底还是一个有点胆识和耐心的,竟是生生站在原地一句话都不曾说,一直保持一个见礼的姿势。 许华浓瞧着她分外顺眼,才是笑了笑:“起来吧。” 此时,翠鸟的腿已经有些发软了。 “奴婢谢过四小姐。” 翠鸟小心地站起身 来,也不敢抬头,也不看许华浓,姿态分外乖巧。 如果单单是看表面的话,恐怕真的看不出来这一个小小的丫鬟竟然有这么大的野心。 许华浓瞧了她片刻功夫,这丫鬟脸上流了一层的汗,却依旧谨慎小心的站着,问都是不问一嘴的。 是个好心性。 “又何必自称奴婢?过了一段日子,怕是便是你要比我高一个辈分了。” 许华浓说得温和,又有几分调侃之意,可是这话听到翠鸟的耳朵里,却是叫翠鸟的骨头都软了。 四姑娘竟然真是为这件事儿而来! 心脏似乎都有些经受不住打击,“砰砰”的再跳,翠鸟下意识的就要跪下去,却是被一双手牢牢地扶住。 是一旁的冬虫。 看见了冬虫的双手,翠鸟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却看到许华浓微微笑了笑,说道:“父亲宠爱你便是了,你又何须这般?” 许华浓说得委婉,但是翠鸟聪明得一塌糊涂,顿时反应过来,却是脑袋一转,就想到了今日许华浓为何叫她而来。 “奴婢定不忘四姑娘大恩大德,若是来日进了许家大门,便是以四姑娘马首为瞻。” 她这一番话说得认真而又大气,许华浓听着都是心脏一跳。 好一个聪明的丫鬟! 竟然这么简单就探寻到了许华浓的意思了。 许华浓今日叫她来,便是想要提前稳住这一颗棋子,大太太并不得大老爷的欢喜,大概就是新欢永远更撩人一些,而且,大太太姿色虽然不错,却也算不得上乘。 这丫鬟也便是靠着这点,小心上位,而到底还是根基不稳,但是若是她能攀附上一个姑娘,日后可能就轻松许多。 许华浓有意培养她的原因,就是因为她需要一个能在大老爷耳边吹耳旁风的人,到时候也能省的自己一些麻烦。 但是—— 第五十九章 试探疏离树倒猢狲 原本以为这翠鸟只是一个丫鬟罢了,自己摆弄起来应该比较顺手,到时候也闹不出来什么幺蛾子,但是眼瞧着这翠鸟聪明的紧,竟然是从自己一个动作里便是看出来了自己的意思。 她现在被迫无奈是要和自己结盟,但是这么一个聪明的人,若是心术不正,很容易给自己带来危险。 心里转了几个弯儿,许华浓原本的计划却有些不坚定了。 翠鸟匍匐在地上,心里也是砰砰的跳。 她到底还是一个丫鬟,别说是不受宠的四姑娘了,就是一个普通的嬷嬷也能够她喝一壶了,脑海一转便是懂得对她最有利的是什么。 永远都要做一个聪明人。 却是正在胡思乱想的视乎,突然旁边的冬虫的手一紧,便是将她提了起来。 四姑娘的笑脸温和的紧,翠鸟便是立刻开始表决心。 可是不知为何,四姑娘却好似是根本听不见这些许决心似得,只是聊了一些普通的话儿,便是将翠鸟给送走了。 翠鸟来的彷徨,走的糊涂,却是恨不得抓住冬虫问个明白,冬虫虽说是个不大会跟人周旋的,但是也知道什么话不该说,只是咬紧牙关说着不知道便罢了。 翠鸟的心里便是好像是被虫子爬过一样难受。 却是冬虫好似是“无意间”说道:“我们家姑娘说了,大老爷那般疼你,定然是要给你一个身份的,你可不能以一个丫鬟的身份进了许家,说不准儿,大老爷会想法子给你一个出路呢。” 出路? 这句话说得翠鸟有些发慌,却又有些激动,禁不住问道:“冬虫姐姐说得是什么?可要跟妹妹仔细说说!” 冬虫好似是这才恍然大悟一般,摇了摇头,却是什么都不肯说了。 翠鸟被激的心里都难受的紧,却又不敢再问,生怕冬虫便是这般 厌恶自己了似得——四姑娘身边的人儿,可是不能这么得罪。 秋月此时一直在院儿里瞧着,冬虫是送那翠鸟离开,一直到两人都没了影子,秋月才是进了门儿,却又有些疑惑,正好瞧见姑娘安静的抿着茶水。 腊月冬日风怒号,卷独落叶三重矛,珠帘轻影玉锣裳,远山黛眉勾罗娇。 秋月盯着许华浓都是失神了一刹那,才是咽了口口水,生怕是打搅了四姑娘。 “那批冬日青可是要进购了?” 却是瞧见四姑娘眉眼不动的问了一句,又是轻轻地抿了抿茶水。 秋月这才好像是突然明悟了一样,点着头说道:“便是这些个日子了,奴婢做的妥妥的,现下院里院外的姑娘都以为这一次的事儿要交给张嬷嬷去办呢。” “大太太是个什么意思?” 许华浓略微抬眼,看着脸上有些兴奋地秋月,秋月并没有感觉到许华浓的目光,而是继续说道:“大太太估摸着也快宣布了,虽说大太太宠爱张嬷嬷,但是张嬷嬷可办不了这细致的事儿,估计这明儿个便是要宣布了,这活儿就得给刘嬷嬷去。” 刘嬷嬷和张嬷嬷,都是大房的管事嬷嬷,可都是赵氏一手提拔起来的,张嬷嬷又是赵氏从娘家带来的,以往的冬日采购,都是交给张嬷嬷的,可是去年张嬷嬷不小心办错了什么事儿,冬日里可是吃了罚的。 所以这一次,大太太应该是将这些事儿交给刘嬷嬷,刘嬷嬷心细,不过却是个斤斤计较的,心跟针鼻儿一样,雁过拔毛的主儿,张嬷嬷又太过于泼辣,瞧见那个丫鬟不顺眼,都是要训斥一番,两个嬷嬷都是不惹人喜欢的,但是偏偏又都的赵氏喜欢。 “你自己安排好。” 许华浓闻言,点了点头,却突然想到了什么,笑道:“正巧这,叫那翠鸟给大老爷放个消息吧,瞧 瞧她有没有个本事。” 秋月立刻就明白了,点着头,说道:“奴婢晚些时候就寻个时间,去找上那翠鸟说两嘴。” 顿了顿,神色却又有些担忧来:“不过,依照奴婢的看法,若是院儿里的人儿知道姑娘和翠鸟有来往,日后,翠鸟若是成了姨娘,怕是要给姑娘带来不少麻烦。” 人言可畏,许华浓到底还是个姑娘,若是跟一个丫鬟私交不错,那顶多算是这丫鬟的福气,但是若是跟一个姨娘私交不错,那就说不过去了。 一般来说,姨娘虽说只是姨娘,但是也是长辈,都是要谨慎守礼的,若是姨娘也就罢了,好歹还可以说是长辈晚辈之间互相敬爱,但是如果这翠鸟不争气,只是一个通房丫头的话,那这话说出去就更不好听了。 通房丫鬟,甚至还不如一个丫鬟呢,顶多算是老爷的泄欲工具罢了。 “放心。” 许华浓轻轻地敲了敲身旁的桌子来,笑道:“这翠鸟是个什么本事,都要瞧她自己的,想要借我的荫蔽,她自己也要给我做出来点样子才行。” 秋月还是有些话,但是却又生生的憋了回去。 她也是个聪明的丫鬟,知道什么时候要顺着自个儿的主子,四姑娘心意已定,她便是不用给四姑娘添堵了。 更何况,四姑娘聪明的紧,估摸着,早都是有了几分筹划。 却是秋月给许华浓添茶的时候,外头突然响起了些许响动。 外间的丫鬟不知说着什么,竟是有人推开了门,一股冷风便是灌进来,秋月连忙挡在许华浓的面前。 四姑娘这段时间身子骨越发弱了,可是经不起这般冷风。 却是瞧见前头的如风小心地提着炭火盆,一张小脸上却是挂着几分得意洋洋。 大姑娘缓缓的走在后头。 而外头的外间小丫鬟正关上外门。 竟然是通报一 声都没有,就放了大姑娘进来了? 外人只道是姐妹好得很,丫鬟都不会通报,实际上却是这些丫鬟讨好许华清讨好的紧,都懒得进来知会许华浓一嘴。 许华浓心里止不住冷笑,瞧着她这满院子的丫鬟,果真是要好好换换了。 许华浓没动,垂着头,一双眼眸波澜无惊,只是瞧着自己手底下的茶杯,秋月吃了上一次去许华清院子里的亏来,自然也不会在许华浓没有命令的时候,去理睬许华清,又是垂着手直立在一侧。 倒是冬虫,后头才回来,不知许华清无礼的进了屋子,只是在外间守着。 幸好,那翠鸟走的早了一些,若是被许华清撞见了翠鸟还不好解释。 许华清生性多疑,若是知道许华浓召见了翠鸟,定当会下一番力气去查的,若是查不出来也是打草惊蛇,若是查出来了,怕是为时晚矣。 倒是内间里没人理睬许华清,许华清尴尬了些许,但是她又硬生生的拉着脸面,凑到许华浓的面前来,笑道:“四妹妹近日可是忙的很,瞧见姐姐都是不肯抬头了。” 调笑的语气,说的分外亲切,却瞧见许华浓慢慢的挑起来眼眸,细细的盯着她,突然笑了笑:“大姐姐是何时进来的?妹妹怎得都是没听见通报声。” 说着,又是瞧了一眼身边的秋月,秋月立刻垂下头去,道:“是奴婢无能。” 这主仆一来一回却是把许华清说的脸面都没了,分明便是她们叫那丫鬟不必通报的。 却是许华浓淡淡的放下那杯盏,目光发冷:“拖出去吧,竟是怠慢了长姐,该罚。” 秋月眸光晃动了一下,连忙应者,又是直接退了下去。 手心关上木门的时候,却是渗出了些许汗水来。 这大姑娘竟是把四姑娘惹恼了。 要知道,四姑娘的脾气秉性虽说略有高傲,但 是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对那些耍小手段,或者是一些小伎俩根本就懒得去看,不屑去惦记那些。 所以院儿里的一些丫鬟便是有些讨好别的院儿的主子,大抵就是瞧着四姑娘也不管这些,又是四姑娘身份太低,旁的丫鬟只想找个别的靠山去。 那看门的丫鬟秋月也认识,是个眼高手低的主儿,经常闹出来什么笑话来,不过院儿里的姑娘也就是这几个,姑娘也不大管,他们也便是不怎么认真瞧着。 却没想到,这丫鬟竟然成了许华浓第一个开刀的。 拖出去,便是要打杀出府了,四姑娘的院儿里赶出来了,怕是别的院儿也不会要她,她是要被赶出许家了。 丫鬟的命运本就凄苦,被官家人赶出来了,怕是都会被别的主人家另眼相待,估摸着日后都寻不到什么好的主子,也更别提训到什么好的姻缘了。 所以,丫鬟们宁可吃罚,也不想被赶出去。 许华清愣在那里,呆了片刻,才是反应过来许华浓说的是什么。 三言两语,便是赶走了一个对自己示好的丫鬟? 不仅如此,还是寻了一个丫鬟对长姐无礼的理由来,即打了自己的脸,又在外人面前寻到了理由来。 怕是外人只会惦记许家长女得理不饶人,而不会惦记许家四女的手段,毕竟在这屋子里,知道事情发展的,只有他们几人而已。 被这个黑锅扣在头上,许华清愣了一下,心里刚刚堆积了几分怒火却是烟消云散了。 她又一次麻痹大意! 许华浓的心机,在皇家盛宴的时候便是见识到了,可是一回到许家,却是浑身的重担都放下来了一般,竟是心里的警惕也跟着下降了几分。 却是正在她有些手忙脚乱的时候,身后突然被人戳了一下,许华清下意识的挺起脊梁,竟是整个人都显得有几分底气。 第六十章 跟红顶白暗敛风波 这是她特意从母亲借的丫鬟,母亲一手提拔起来的,办事利索的很,今年都十九了,可是母亲舍不得把她嫁走,这么一个得力助手,若是嫁走了,怕是日后做起什么事情来都不顺手,可是若是不嫁,总不能这样一直耽搁一个姑娘家去。 其实不少主母身边都有这么贴心的丫头,有一些丫头有点本事,就成了侧室,一般都是主母一手栽培的,但是有一些丫鬟,因的主母不想升她的位置,或者说不想在身边留着一个这么了解自己的隐患,便是一直拖着,或者随意嫁了一个仆人。 估摸着,这个丫鬟便也是这个下场。 这丫鬟名唤黄莺。 “妹妹何必这般对待一个下人去?不过就是一个不懂事儿的下人罢了。” 嘴里这么说这,却是越发端正了态度,摒弃了些许心里头的念想,却是笃定了些事儿。 她这一趟可不能白来,最起码,也要想想策略才是。 这一趟羊入虎口,她可要好生掂量掂量。 许华浓不接她的话儿,也不看她,只是自顾自的饮者茶水,外头传来一阵喧嚣,很快就远了,应该是那丫鬟已经被丢出去了。 许华浓依旧不动,许华清却是按捺不住了,迟疑了一下,看了一眼身后的黄莺。 黄莺隐晦的摇了摇头。 许华清便是微微的垂下眼眸来,又压了压心里的心思。 两人相顾无言。 秋月已经过来添了两次茶水了,许华清微微动了动肩膀,身后的人悄无声息的拽了一下她的袖子。 许华清才是微微抬起头来,笑了一下:“四妹妹的茶叶真好,正巧着姐姐那里也有一些茶叶,一会儿差遣个丫鬟给你送来尝尝。” 许华浓微微一下,便是应承了下来,却只是道了一声谢,并没有太大的情感波澜。 许华清迟疑 了一下,才是小心的张口:“姐姐今儿也是刚得到的消息,妹妹可是被杨家姑娘邀请了?” 许华浓心里冷笑,果真许华清便是为了这杨家姑娘而来,不过她也便是父亲方才给了的消息罢了,许华清竟然也知道的这么快。 到底是背后有主母撑腰,怎得都是不一般的。 却是微微点头:“请帖倒是父亲已经给了妹妹了,不过,邀请的可不止是妹妹。” 说着,许华浓抬头瞧着许华清笑了笑:“嫡姐也在其中呢。” 许华清的脸色又是白了几分。 她都觉着指尖有些发麻了。 杨冰玉到底是有多大的势力,许华清自个儿折腾的清清楚楚,虽说跟那些世家姑娘的关系都不大好,但是到底还是世家的力道摆在那儿。 别说是一个许家,就是十个许家,也保不住一个自己! 许华清心里一跳,却也想着,那杨冰玉或许嫉妒许华浓更多些——若是自己能做一些什么事儿,说不定,自己便是能躲过这一劫? “姐姐是在想什么?” 许华浓似乎瞧不见许华清那般颤抖的指尖,只是笑了笑,说到:“杨姑娘可是惦记咱们姐妹的紧,如果姐姐也同样惦记她的话,咱们明儿就早些去罢。” 许华清闻言,也跟着讪讪的笑了笑,却并没有说太多,一双眼眸盯着许华浓瞧得时候,都有几分担忧来,思量再三,她微微叹气,说到:“四妹妹也不是不知道,我们将杨家姑娘得罪到了那般境地,若是杨家姑娘生了什么心思,我们姐妹俩可不是——羊入虎口?” 说这几个字的时候,许华清的脸色又惨白了几分。 许华清瞧了她一眼,却是不以为意:“大姐姐想的太多了罢?不过便是去杨家姑娘府里转一转罢了,更何况,就算是杨家姑娘心里真的过不去咱们姐妹那道坎儿,她又能 如何?我们姐妹在她的府里出了甚么事儿,难不成她便是能脱离了原委去?” 许华浓的脸色还是有些不好看,她心知许华浓说的不错,却又潜意识觉得有些危险,总是不愿意趟着一趟浑水。 便是讪笑了些,道:“可是,过几日姐姐还有一个茶园会的,都是早日告知了我那些姐妹,却是怕两者冲突起来,总是要有个先来后到才是。” 若是平时,哪里还能说的了这些?现在却是都论起来了,想方设法的想要推脱。 许华浓笑了笑,也不应答,也不说什么,许华清自己说完之后便是觉得后悔了,说起来怎么可能呢,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只不过下意识的便是有些畏惧了吧,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那一次皇家宴会,差一点她便是要生生地死在哪里的缘故。 许华清又是变着法儿地试探许华浓,便是三三两两的要问出个究竟来,许华浓本就对她有几分厌恶,又是心里压着几分血腥,更是不想与她交谈,便是三言两语就晾着她。 许华清虽说有着一张好脸皮,但是也经不住许华浓这般冷着脸,被晾着好一会儿,便是要起身告辞。 许华浓也没有送的意思。 许华清便是碰了一鼻子的灰,可是甚么想要问的都是没有问道,心里觉着憋屈,那黄莺倒是有礼节的,一道儿跟着许华清走的时候,还不忘小心的瞧一瞧四周。 四姑娘的院子里,倒是没什么不同的。 黄莺心里正想着,却是突然觉察到些许视线,一抬头便是和秋月的目光对上来,两人眼眸里都夹杂着些许情绪,在对视的一瞬间,又都微微垂头,错开了视线。 装作是没瞧见对方的样子,可是两人眼底里汹涌的情绪,却不能掩盖。 却是一直在外间守着的冬虫端着一个小食盒进来,瞧着许华浓道:“四 姑娘,外头有客来瞧四姑娘,不过方才来的不是时候,正被挡在外头了,在客房呆着呢。” 许华浓一听,便是略微挑眉。 能在自己客房呆着,听冬虫的意思,还没有去拜见老祖宗——那身份应该高不到哪里去。 毕竟如果是官宦人家子弟的话,都是要先拜见一下长辈的,但是如果是商贾之家,一般都不拜见,因的官宦人家的长辈都是瞧都不瞧那些商贾之家的晚辈的。 可是如果身份不够,又是怎么进来的? 便是给了秋月个眼色。 秋月明了,自个儿一转身就先下去探看个虚实。 冬虫心里越发不愿意了。 姑娘这是不信任她,明明是她带来的客人,姑娘却叫秋月又去瞧一遍。 心里这般想着,冬虫心里难受得紧,自然也就没有多大心思。 却是秋月过了一会儿变回来了,冲着许华浓耳语些许。 这客人是真来了,因的只是一个商贾之家的身份,若不是仗着和许华浓有些许关系,说不定都进不来这院门,现在正在客房等着。 秋月说出了一个名字——方知画! 竟然是方知画! 像是心底里一下子冒出了这个人的名字一样,许华浓止不住略微皱眉,旁人不知道她方知画,许华浓还能不知道了去? 无事不登三宝殿,估摸着是看着许华浓有点飞黄腾达的意思,便是凑上来了。 他们和杨家姑娘不和的事情,到底知道的人还是不多,但是许华浓参加了侯爷选妃的事儿,却是叫大部分的姑娘都清楚了。 心里一思量,许华浓便是想起了上一次宴会上,遇见方知画的时候,还有那个淫秽卑劣的公子,左右一琢磨,便是叫秋月回绝了去。 秋月大抵猜到了许华浓的意思,便是转身就下去了。 许华浓却是止不住的多琢磨琢磨,这方知画岁数不 大,地位也不高,寻上自己的门来还有些艰难,估摸着,是有谁给她指路了。 一想到此,许华浓便是想起了上次那个公子,叫什么名字却已忘怀了,只是那股恶寒,现在还是不能忘记。 她便是不曾见过这般恶劣低贱的人,果真是心思恶毒。 却是一抬头,瞧见冬虫不知在想些什么,自个儿晃晃悠悠的去了外间了。 她也没有多在意,冬虫素来都是这个性子,自个儿每日想着什么也不曾说,就像是个闷葫芦一样,就算是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反倒是不去问,她自个儿便是好了。 彼时,天色也有些发暗了。 算算日子,没猜错的话,应当就是这几日了。 许华浓收拾妥当,早早的休息在了床榻,如果没猜错的话,明儿还有一场好戏看。 只是许华浓没有瞧见,在外间里,冬虫的脸色冷的好似是冬日的寒冰。 冬日严寒。 有两个婆婆踩着冬日的冷,小心的到了一个院子外面,却瞧见那院子里也出来了一个婆子。 三个婆子你瞧瞧我我看看你,都是讪讪的笑了笑,却又没有太多的言语交谈,便是都错开了步子。 两个婆子小心的进了这院子,彼此对视一眼,却是有了些疑惑来。 “老姐姐啊,以往他们都说那张嬷嬷是个不靠谱的,虽说赵氏宠爱她,但是她也经常放我们这些下头的婆子的鸽子,若是这一次,送了这多银钱来,却是没有个好处——” 一个年过三十的婆子有些犹豫,却是面色都有些发白,显然是舍不得手底下的银钱来。 “我说老妹妹,你可不要心疼这点银钱,有道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就算是不能得了什么升迁,能保住现在的地位也不错了,你也是知道的,这张嬷嬷心眼儿也不大,不送点礼来,到时候也要落你的面子了。” 第六十一章 婆子动手热闹连连 那婆子便是叹了口气,瞧了瞧依旧点着灯的院子,不由得冷哼:“刚进去的那个婆子,不知道给了她多少好处,不就是仗着大太太喜欢么?” 旁边的婆子便是“啧”了一声,却是没有说什么反驳的话。 天色苍苍,两个婆子在屋子里耽搁了点时间,出来的时候脸色却都不好看。 “老姐姐,我便是说了,这张嬷嬷怕是不会给咱们办事儿了,方才收银子的时候那一幅嘴脸,都是看不上咱们的银子的。” 说着,那嬷嬷又是叹气:“那可是我给儿子存下的老婆本啊。” “老妹妹啊,可是莫要惦记着些有的没得了。” 另一个嬷嬷便是无奈的摇了摇头:“你瞧没瞧见那张嬷嬷桌子上的东西来?可是不少,估摸着,是别的嬷嬷送的,咱们送了那些东西,说不定那张嬷嬷都瞧不上,真比不上别的嬷嬷的。” 两个婆子相顾无言,却是叹了一口气。 人踩人踩人,想要高人一等,可不就是这般踩上去的么? 天寒侵体,果真叫人冷的直打哆嗦,第二日却是睡得困倦了,才是睁开眼眸来。 冬天的日子果真难熬,不过却也比原先好太多了,瞧了一眼天色,许华浓便是快了些动作。 冬虫早早的都准备好了大氅,裹着许华浓去了前院儿。 得去早些见安才是。 却是没想到,这一出门儿便是瞧见了许雨等在外头。 这一下可是给许华浓惊了些许,许家便是属许雨有几分傲气了,是真的傲气,不会像是许华清那般趋势,也不会像是许晴那般讨好,便是瞧见了许华浓得势,也没有几分讨好的意思。 许华浓连忙迎了上去,却瞧见许雨身边的丫鬟举着两个炭火盆,将四周都烤的暖暖的。 怕是王氏给许雨的补贴吧? 许雨到 底是被许晴陷害了,王氏喜爱许晴,便是难为了许雨,但是毕竟都是亲生女儿,现在又是觉得心疼,便是送了两个炭盆。 炭的价格并不昂贵,但是体现的却是一个疼爱或者是规格来,姑娘们出门一般都是只有一个炭盆的。 许华浓瞧了一眼,却并没有太在意,一路上倒是和许雨说的听畅快。 许雨也是昨日才出来的,在哪小院子里冰冷了这么久,似乎明白了什么,竟是整个人看起来,都有几分不同来。 又好似看不出来那一日,在茅草屋里面那个报复心切的许雨。 等两人到了前院儿的时候,姑娘们都到齐了,他俩也没等多久便是入了前屋。 但是老祖宗明显给了许雨点冷脸,屋里的气氛还不错,许华浓刚进来,便是瞧见大房和二房三房说着什么话。 估摸着便是年会的事儿了。 距离腊月也不远了,正是最热闹的时候,往年这个时候都会有一些外族人来道喜,不过大多是都是许家的一些外族。 外族,大抵就是不曾入仕的一些人,便是下去做了商贾,明面上都是和许家没什么关系,但是却都是借着许家大老爷的关系,才能在京城做下去。 毕竟是京城,卧虎藏龙,没有一点背景,怎么生存下去? 而这些外族人,都是依靠着许家大老爷活下来的,大部分都是沾亲带故的,到了年会,都会叫自家的儿女来,也想跟着沾一沾许家的光。 所以年会的时候简直蛇龙混杂,不过,这些外族人大部分都是生性卑微的,不敢与许家的人有任何冲突,纵然是个小丫鬟,都是礼让三分。 而许家,作为真正的本族,并且是东道主,定是要做好架势的。 年会一事不敢耽搁。 许华浓原本并不关注这些事,但是她记得,前世的时候,大夫人便是将这个事儿安 排给了刘嬷嬷,刘嬷嬷做的不错,还得了嘉奖。 所以,许华浓才是叫秋月去散布谣言,说是内定的人是张嬷嬷。 这样便是能挑起两个嬷嬷之间的些许恩怨,原本二人便是不和,而大杀招还在后头呢。 更何况,现在被那谣言鼓动人心,就连张嬷嬷都觉着,这一次内定的人是自己。 刘嬷嬷那般小肚鸡肠,可是容忍不了这些。 果真,正当几个姑娘冲着老祖宗讨巧的时候,便是听那几个太太已经定下来了。 便是听着大太太说,大房里的婆子,定了刘嬷嬷。 别的房里定了哪家嬷嬷,许华浓是没仔细听,却是眼眸一转,便瞧见张嬷嬷发白的脸。 许华浓止不住冷笑,估摸着她心理落差也没反应过来呢,这还是小事儿,怕是这几天,有不少婆子明里暗里都去讨好张嬷嬷,可是现在,张嬷嬷反而不是,却落到了刘嬷嬷的头上。 置办年会这等事儿,可是很大的油水呢。 正当许华浓想着的时候,却是前头的老祖宗似乎是轻描淡写的问了一嘴:“四丫头,昨儿听说有个姑娘来寻了你了?” 许华浓闻言,眉眼不动的回答:“确实有一个姑娘,不过昨日孙女儿身子骨不好,懒散着,便是没有见那姑娘。” 许华浓却是没想到,老祖宗竟然这么惦记她? 估摸着是觉着她有点用处了吧。 老祖宗掌控欲极强,一般的姑娘来了,拜见她还好,若是没拜见她,怕是都要忍不住问上一嘴,生怕姑娘们做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不过瞧在别人的眼里就不一样了,老祖宗竟是这么在意四姑娘么? 却是又说了一些关于年会的安排,又给了姑娘们一些新的用度,便是叫姑娘们都回去了。 许华浓退出去的时候,还瞧见了张嬷嬷那张冷脸,以及刘嬷嬷傲然地 模样。 原以为两个嬷嬷会有所争斗,但是不成想,当天下午张嬷嬷便是傲然地回了许家。 跟在她身后的,还有一**家丁。 家丁的怀里都是抱着很多盆栽,其中最显眼的,就是万年青。 万年长青,冬日也是如此。 这可是长面子的东西,而且,万年长青的品相都很不错。 刘嬷嬷大大的长了一把脸呢,张嬷嬷却是一直都瞧不见影子。 不少嬷嬷心里都是暗恨,干嘛要去凑上张嬷嬷的眼前去?却是有挺多婆婆嘴里骂着刘嬷嬷,又去寻了刘嬷嬷小心谄媚。 一时之间,倒是把张嬷嬷弄得里外不是人,名声都臭了。 不过,到底只是一群婆子之间的事儿,如果不是许华浓在意这些,秋月也不会去打听,旁的主子,也不清楚。 知道主子上心,冬虫也便是跟着细细打听。 次日,凌晨。 冬虫又是按照惯例出去转一圈儿,却是半天都没有回来,估摸了一下,应该是差不多生了什么事儿,否则冬虫这性子,应当不会出什么乱子。 外头却是瞧不出什么喧闹的,许华浓早早的拾掇好了,正巧着就是瞧见冬虫脸上噙着笑得回来了。 “你这妮子,也不知是去了哪里,可是瞧上了哪家青年才俊?” 许华浓瞟了冬虫一眼,却是忍不住调侃她。 冬虫模样生的不错,虽说不是特别出众,但是在丫鬟之中却是有几分出彩的,若是细细打扮,也不能差到哪里去,只是性子冷冽了些,只是冬虫眼界高的很,一般的公子都瞧不上,更别说在府里的一些跑腿小厮了。 许华浓心疼她,便是想要给她安排几分,但是在许家,许华浓自个儿都是身不由己的,便也想不到这些来。 冬虫面皮薄,嗔怪了许华浓一眼,却是笑嘻嘻的凑过来:“姑娘有所不知,方才奴婢 在外头,可是见了一场好戏呢。” 冬虫不是吊人胃口的人,便是三言两语说了个清楚,只不过说起来却是带了几分得意来,竟是说到后头,都禁不住眉飞色舞。 竟然是张嬷嬷和刘嬷嬷在外头打起来了。 张嬷嬷性子泼辣,定然是张嬷嬷先动的手。 冬虫当时瞧见的时候就已经打起来了,只是听见了些许风声。 说是,刘嬷嬷置办了一批成色特别好的万年青,听说是走了熟人的路子,压低了价钱,拿回来的那天,整个许府都是稍稍惊艳了一把,大抵是没想到一个婆子能有这么大的能耐来。 万年青特别难寻,常年以来,冬日的万年青是每一个置办冬日的婆子的烦忧,能寻到就不错了,而这一批成色特别好的的万年青,象是一些旁的官家都寻不到的。 刘嬷嬷风光了一把,却把张嬷嬷气得够呛。 原本说的,便是夫人将内定的名额给她,夫人素来便是最疼爱张嬷嬷了,就连下头的丫鬟婆子们也都这么说。 还有几个婆子为了讨好张嬷嬷,可都是下了重本儿,她原本也是这般寻思的,还能在年会上好好捞点儿银钱来,到时候还能给自家不争气的儿子寻个***好生养的媳妇回来,可是今儿的消息一下来,那才是里外不是人呢,有心想要把那些银钱给退回去,又没有脸面,原本这事儿弄得便是叫人难堪,可是若是存下这些银钱来,还不知道得罪多少人呢,便是一直都没有出门,觉着掉脸子掉的都见不得人了。 却是今天,被刘嬷嬷招上了门了,才一进来,刘嬷嬷便是破口大骂。 张嬷嬷性格泼辣,又是憋了一肚子的火儿,可是不让着刘嬷嬷,两人竟是厮打着就出了院子了。 丫鬟们都是瞧热闹的,便是纷纷跟出去看,果真,便是瞧见了两个嬷嬷你来我往。 第六十二章 迟则生变不敢耽搁 瞧见人多了,两个嬷嬷才是住了手。 只是她们人缘儿可是太不好,都没有个上去劝架的,都是兴致勃勃地瞧着。 甚至还有几个丫鬟嫌这事儿不大,呼朋唤友的去叫相好的丫鬟来瞧,倒是热闹闹得大了,有几个婆子都是瞧见了,但是婆子们可没心思理睬。 “也不知是闹出甚么样子,也不嫌丢人!”便是瞧见当时暗夜里去给张嬷嬷送东西的那两个嬷嬷,聚集在一起,瞧见张嬷嬷和刘嬷嬷打起来,又是啐了一口唾沫。 “可不是,就他们两个,狗咬狗了。” 便是听见另一个嬷嬷也啐了口唾沫,神色更是不屑:“这俩人都没个好东西!” 她俩本是人缘儿就不好,现在惹了这档子事儿,更是叫那些嬷嬷都不想搭理。 这两个嬷嬷对视一眼,又都是心里发堵起来,可不是心疼那俩银钱? 可是自己遭下的因果也是没有法子,都是没法说出去的。 却是听见黑瘦的嬷嬷叹了口气,说道:“也不知是不是张嬷嬷干的这档子事儿,可是有点过火了,几乎将刘嬷嬷带来的万年青全都给毁掉了,估摸着刘嬷嬷也是被逼的不行了,才是这般不要脸面了。” “可是张嬷嬷毁的?老姐姐,你可是打听准了,这万年青可是大事儿,若真是被张嬷嬷给毁掉了,怕是到时候都要被大太太给活剥了呢。” 便是听的一嬷嬷叹气:“才是不消停啊。” “可不是。”另一嬷嬷便一拍大腿,脸上都显出几分笃定来:“这老货不就是这般心思么?瞧不得别人给她好来,估摸着就是觉着刘嬷嬷打她的脸了,而且,我听我家侄女儿说了,昨儿晚上,那张老货还出去了,说是沿着院儿里转悠呢,指不定就是跟着那万年青做了什么手脚呢。” “咦——” 那两个嬷嬷说着,便是脸色都难看起来,嘘着声音摇头,却是正在此时,一群丫鬟突然惊叫起来。 然后便是那一圈儿人都骚动起来,竟是在人群之中,爆发了一声杀猪一般的嚎叫。 然后人群越发骚动起来,但是丫鬟们也没有阻止的意思,却是能瞧见有几个丫鬟神色都有些兴奋起来。 发生什么事儿了? 便是听见最中央冒出来几声嘶哑的破音的尖叫,张嬷嬷面容扭曲的从人群之中冲了出来,一手捂着自己的耳朵,鲜血顺着耳朵迸溅出来,衬得张嬷嬷一张老脸都扭曲发紧,眼眸都充了血了,半踉跄地从人群之中滚爬了出来,拉着旁边的丫鬟的袖子勉强站稳,一回头,便是冲着身后人群之中的刘嬷嬷面色有些发怵,估计着是打不过刘嬷嬷,便是撤退了两步,大喊:“好哇,你这个泼妇,你便是瞧着,我现在就去寻了大太太去说理!” 说着,也是不管自己耳朵上的鲜血,踮着脚儿飞快的冲着大院儿里跑过去了。 人群一片喧哗。 刘嬷嬷此刻坐在地上,脸上都是血,嘴里叼着一块碎肉,衬得她的神色扭曲,只听见她“呸”的一声吐了嘴里的东西,神色狰狞的扫了一圈四周的丫鬟。 丫鬟们如临大敌,纷纷散开。 这两个嬷嬷闹得许家上下沸沸扬扬,还不等张嬷嬷到了大太太的房里,便是大太太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了。 “这帮不成事儿的东西!” 手中的杯盏狠狠地砸在了地上,大太太气得面色通红,手指狠狠地揪着手中的手帕,一张保养得当的脸庞都狰狞起来:“就知道给我惹麻烦,窝里斗狗咬狗都闹得这么大,就生怕不那死老太不知道我这个乱子似的!” 旁的丫鬟都是面色发白,心知这诛心的话不当说,那死老太 说的可是老太太,老太太何等身份,说一嘴都是要人命的。 大太太深呼吸了几次,却又面色阴沉的看了一眼四周,唯独只有那面色发白的丫鬟。 旁的丫鬟早都是跑了远了,估摸着是瞧见大太太势头不对,不敢在这伺候着,这个面色发白的丫鬟却是没有那个眼力见,或者没有那个能耐,躲不开,便是只能在这伺候着。 “刘嬷嬷进的那些万年青,可都是烂了?” 听的大太太问了一嘴,那丫鬟浑身一颤,却还是低头说到:“奴婢听的清楚着,还亲眼去瞧见过,根儿都烂了,叶子都枯萎了,怕是活不成了。” 顿了顿,又补充:“应当是被沸水给浇了,还不止一次,万年青生命力顽强,若只是一次沸水浇灌,怕还弄不死的。” 却是突然意识到自己说多了,立刻垂着脸庞小心的不敢说话,有没听见大太太的话,只是一抬头,就看见大太太面色微冷的靠在椅子上,也不知是想些什么。 那丫鬟有些害怕,正巧,听见了外头的喧哗来,外门的丫鬟堵着门,就听见个撕心裂肺的嚎叫来,还有守门的小丫鬟的些许焦急的劝告声,听声音,是张嬷嬷的嚎叫。 期间还夹杂着张嬷嬷悲愤的叫喊声,虽说是在外间,但是几乎已经能够听清楚了,不知张嬷嬷是受了甚么样的委屈,竟是都冲上来要拍门。 大太太的面色更冷了,看起来就像是一块寒冰一样,那丫鬟不敢言语,只得是低着头听着。 张嬷嬷到底还是闯不进来,其实守门的只是那一个丫鬟罢了,若是张嬷嬷有心要闯,是没有人能拦的住她的,不过内间的大太太早就是听见了这动静,却也没有叫她进去。 这样的态度,叫张嬷嬷不敢硬闯,便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泪眼婆娑的开始嚎,眼泪鼻涕 齐下,抓着门板便是一阵哭号:“老奴哭哇——大太太,大太太可是要给老奴做主!” 那声音果真是闻着见泪。 大太太的手指颤动了一下,手中刚刚端起的沸茶洒出来一些,但是她没躲,只是略微抬了抬眼皮,说到:“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刘嬷嬷办事不力,罚了两月俸钱,到后堂去做两个月,张嬷嬷与她殴打,也失了体统,也罚一月俸钱,送回去吧。” 那丫鬟有点傻,但是一触碰到大太太冰冷的视线,立刻就精神起来,应了一句“是”,便是立刻转身出了去。 大太太便是依旧在端庄的坐着。 她瞧不出个面色了,外头也突然冷寂下来,好似是一点声响也没了似的,张嬷嬷那嚎叫也没有再传出来了,大太太只是坐在哪儿,静静的等着。 后来,外头的天色都暗了。 大太太沉默了片刻,才是略微抬了抬眼,唤了一声:“青雀。” 便是瞧见内间的围帘后头走出来个姑娘来,看着二十上下,瞧着跟那黄莺竟是有几分相似,低眉顺眼的走到大太太的身边,略微垂首。 “大太太。” 她唤了一句,却是面色略微有些冷淡。 “我知你怨我。”大太太叹了口气,却又无可奈何的说到:“便是这般吧,你帮衬着我办完这件事儿,便是将你和你家妹妹的**契还你,我在帮衬你寻个好人家,你和你妹妹这般岁数,都是在我这里耽误的,我也算是为你俩寻个好后路。” 顿了顿,大太太又是有些迟疑:“若是你俩觉着,在婆家呆的不顺畅,便是回来寻了我来,正巧也能给你俩安排个嬷嬷的位子,好歹也是老主子,亏待不得你的。” 那青雀眼眸里闪着狐疑。 她们姐妹俩自小便是跟着大太太,被赵氏一手培养起来的,伺候赵氏得有个十年 了,便是年岁渐长,想要寻个好人家,但是赵氏心思毒,又不肯她们给大老爷做姨娘,便是这般生生拖着他们。 原本**契已经到了时候了,只是赵氏一直拖着,她们才是走不成,去岁她与一男子互相钦情,却因的这档子事儿,生生吹了去,她这心肝儿都是疼的,心里也自然是怨恨大太太。 大太太现在说要放了她们姐妹俩离去,才是叫青雀觉着不可思议的,却到底是大太太一直培养出来的人儿,明白大太太的心思和她的念头,便是应承下来:“奴婢为太太做事儿,是奴婢的荣幸。” 却是话锋一转:“望太太莫要诓骗了奴婢去。” “下去吧。” 大太太面色拧了一下,却又紧紧的抓着手中的手帕:“查清楚这事儿是谁在捣鬼,刘张两个婆子共事多年,也没瞧见这样个模样来,我倒要好好瞧瞧,是那个人这般手段,都把主意打在我的头上来了。” 青雀面色不变,小心的见礼之后,又悄然退下。 她是顺着小路走的,院儿里的丫鬟难免有瞧见她的,一瞧见她,都是要叫一声“青雀姐”的。 青雀和黄莺在许府之内扎根多年,自然是个有一番手笔,却又是个尴尬的时候,岁数已到,早便不是丫鬟的岁数了,又从来都不干丫鬟的活儿,又不是嬷嬷,所以倒是没有个正经名头。 但是好歹大太太还是宠信的。 这一路走得轻巧,却是踩着血迹而行,稍加打听了一下,便是知晓张嬷嬷和刘嬷嬷究竟是闹到了何等境地,竟是已经见了血了。 想想,却也应当,本就是两个性格泼辣的婆子。 迟疑了一番,青雀还是去寻了张嬷嬷,张嬷嬷虽说瑕疵必报心眼小,但是却是不说谎话的主儿,刘嬷嬷却是个见人说人话见鬼扯鬼话的人儿,总要先问问张嬷嬷。 第六十三章 左膀右臂痛心疾首 更何况,大太太将这件事情交给了她,便是打着叫她去寻了张嬷嬷和刘嬷嬷,然后好生安顿的心思。 人前,大太太是没见这两个嬷嬷,直接下了狠手罚了去,虽说不是多重的罚,但是也是在人前打了脸了,这两个嬷嬷此时必定是心中百般凄苦,而青雀,便是负责来给个甜枣来。 毕竟是大太太带出来的嬷嬷,可不能叫他们互相生了嫌隙去。 可是青雀才是前脚进了院儿里,后脚便是瞧见些许嬷嬷也在院儿里,这些嬷嬷都是识得青雀的,知道青雀乃是大太太手底下的心腹,有些聪明的,左右一思量就知道青雀是为了大太太而来安慰张嬷嬷来了,而有些傻得,还混沌的不知是何事,只是站在旁边瞧热闹。 还真是有点热闹可瞧,张嬷嬷的耳朵都快包成猪耳朵了,脸上也脏脏的,身上都混着尘土,整个人瞧着狼狈着呢,浑浑噩噩的坐在花塌上,肥胖的双腿都无力的耷拉着。 身边的婆子或者是真心的劝解,或者是偶尔夹杂些许嘲讽,总是眼眸垂下的时候,都是夹杂着些许看热闹的心思的,张嬷嬷便是混沌的应付她们,也没得多说什么。 青雀一进来,便是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张嬷嬷都是眼眸亮了几分。 但是青雀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礼貌性的问候,又是搬出大太太来,那些嬷嬷估摸着也想瞧瞧大太太是个什么意思,便都是硬生生的都在屋子里聚集,也不走。 翠鸟心知这群婆子都是个泼皮破落户的性子,便也没有撵,只是当着他们的面儿对张嬷嬷好一通安慰,又是说了叫张嬷嬷去账房支银子,只说是大太太给她瞧耳朵的钱。 屋子里的婆子就有些坐不住了,嘴里那些腌臜话也不敢乱说了。 大太太这不明摆着还是宠着张嬷嬷的?前脚刚罚完 ,后脚又是那么顺着,估摸着也便是人前做做样子罢了。 张嬷嬷的脸色总算是好看了些了。 青雀便是寻了个时机走了,方才她打探了些许,张嬷嬷言语诚恳,虽说有些怨念,但是却是将事情说的分明。 她可是不知道那万年青是怎么回事,莫名其妙的就受了这么多委屈,心里憋屈着呢,青雀聪明的紧,来来回回问了好多遍,却也没问出来点什么别的。 瞧着,张嬷嬷应当是真的不知道。 青雀便是转了个弯儿去了刘嬷嬷哪儿,却是已到了刘嬷嬷的院儿里,却瞧见刘嬷嬷的院儿里没有两个嬷嬷。 大部分的嬷嬷都在张嬷嬷的院儿里,而且,丫鬟婆子最是看主子脸色,捧高踩低的紧,可是瞧不上那刘嬷嬷现在的惨样儿,刘嬷嬷吃得罚多,而且,刘嬷嬷确实办错了事情。 虽说众人都说这事儿跟张嬷嬷脱离不了关系,但是到底没有抓到张嬷嬷的证据,而刘嬷嬷却是真的将那万年青砸在手里了,刘嬷嬷是真的罪孽之身,那些嬷嬷才是不愿来。 生怕沾染了什么因果了。 青雀来的时候,正瞧见刘嬷嬷自个儿蜷缩在床榻上,身上裹着被,屋子里冷冰冰的,也没有燃烧炭火,就像是阁楼里的老猫,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 青雀便是笑着迎上去,刘嬷嬷也没有个反应来,只是呆呆的坐着,青雀好说歹说,却也没个反应来。 说到后头,青雀也是乏了,正准备自个儿走的时候,却是听见刘嬷嬷悠悠的问到:“那老货可还是心念着骂我呢?” 青雀便是笑:“张嬷嬷早便是不惦记着些了,现在正在屋坐着呢,不过这伤挺重,估摸着冬日里还皲裂耳朵,怕得了伤风,是干不得活儿了,大太太叫她好生歇息一段时日呢。” 刘嬷嬷脸色就好看了些了,却依旧有些发冷,不由得惨然一笑 :“可不是我这老身子骨也撑不住了,也要我歇息一段时间?” 说是歇息一段时间,说的好听,但是实际上就是剥夺了他们的些许权利,叫他们空有嬷嬷身份,却没有嬷嬷的权利。 指不定连个丫鬟都不如。 “刘嬷嬷身子骨硬朗着呢。” 青雀便是笑了笑,说到:“大太太说了,待到嬷嬷这段时间调整过来,就把嬷嬷调到枣庄去,叫嬷嬷好生休养生息一段时间,待到嬷嬷好些了,再将嬷嬷调回来。” 顿了顿,又笑:“指不定嬷嬷在枣庄还有个好运呢。” 枣庄,是下头经营的比较不错的一个庄子,也是个捞钱的好去处,不少嬷嬷都想去哪地方捞钱,还能糊弄糊弄庄子里那些乡下人,若是弄得好了,都能直接在庄子里颐养天年了。 可是刘嬷嬷心里发堵。 大太太虽说还是这般善待她,都想好了帮她铺路,惹出了这么大的乱子,许家她是不能安稳的做下去了,去下面的庄子,还能活得畅快点。 但是,她越想心里越难受。 她是被人陷害的! 先不说这人到底是不是拿张老货,她最开始采买那些万年青的时候,可都是下足了心思的,因的大老爷最喜欢万年青,她便是想要长些脸面,但是没想到,现在这脸面是长到了肚皮上去了! 她气得昏了头,才是不知死活的去找张老货理论。 反而惹出来这么多的麻烦,竟是这一副田地。 心里压着千般滋味,刘嬷嬷却是深吸一口气,叹气道:“老奴谢过大太太的心思了,老奴无能,倒是给大太太丢人了。” 这刘嬷嬷到底是有些心思,比张嬷嬷多点眼力见,知道一些事儿没有希望了,便是不去死缠着,而是寻找些对于自己现在更有利的。 最起码这一番姿态也要比张嬷嬷方才那惨样要好的多。 但是实际上,那 群婆子不知道,刘嬷嬷得到的反而更多,枣庄走一趟,可是够所有嬷嬷羡慕很久的。 刘嬷嬷分明是得了便宜,但是心里这股气却是堵得不上不下的,觉着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竟是话都说不出来,只是心里越发恨着张嬷嬷了。 她自然也是有点门道,才会去寻了张嬷嬷的,她自个儿的亲侄女,在出事儿了之后便是寻了自己来,说了个一清二楚,便是说瞧见张嬷嬷在她的万年青旁晃悠,来过好几次,不过因的是嬷嬷,也没的个人能说,便是只是瞧着,若不是这丫鬟是自己的亲侄女,指不定都不会告诉自己。 所以刘嬷嬷才是那般愤怒。 她和张嬷嬷不和便是不和,常年都是各管各的事儿,从来都不相互接头的,自然也不会坏对方的事儿,可是,这一次张嬷嬷竟是对自己下了这般狠手。 刘嬷嬷又是深呼吸了一番,一抬眼,却已经瞧见窗户外头,青雀已经消失在了天色之下的影子。 她禁不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罢了,罢了。 此仇不报,她永世不得安宁。 天之苍苍,陆之茫茫。 手中的古筝没停,旁边的冬虫却微微垂着手,脸色有些发白,略微抬头,就能瞧见四姑娘微冷的脸颊。 明明已经设计奖张嬷嬷和刘嬷嬷一起拉下马了,可是除了赵氏的两个左膀右臂,又不曾被人发现,怎得姑娘就是不高兴呢? 却又觉得猜不透姑娘的心思,若是往日,冬虫肯定便是不猜了,但是最近却又觉得心里发闷,无外乎便是觉着秋月抢了姑娘的心思去,甚么事儿姑娘都是跟着秋月商量,一些交代也就只给秋月。 自个儿倒好像是多不得姑娘的心了一般。 冬虫心里难受,却也知道是自己琢磨不来那些个东西,想一想便是头痛,却是手下一颤,原本的沸水便是倒在了手中,烫的 她浑身一颤,就低呼出声。 琴声戛然而止。 许华浓的心情有些浮躁,琴也弹的凌乱,恰巧便是被打断了,也就不弹了,抬头却是看见冬虫有些难受的劲儿,心念一转,便是明白过来。 冬虫这个丫鬟,虽说只是个丫鬟,但是心思别扭着呢,自个儿又是常年惯着她,可是将她惯坏了,叫人一说话都要开口劝两句才行。 心里苦笑着,许华浓便是陪她说说话儿,也倒是她记不得仇,三言两语便是跟人说的畅快,说了一会儿,便也不纠结于方才自己惦记的事儿,和嫉妒秋月的事儿了,自个儿便是高高兴兴的去寻了个手帕,坐在那儿没事儿便是刺绣去。 冬虫刺绣不好,但是却又好似是被刺绣蒙了心一样,时时刻刻都要抓这个刺绣来,若不是她笨手笨脚,怎得都学不好个东西来,说不定日后都能交出去单单论个绣娘了。 青葱的手指轻轻的撵在琴弦上,许华浓想着,却又笑了笑,估摸着她现在的心思还不如冬虫那,冬虫心思简单也不贪心,而她呢,因的惦记着那些浮云,而又步步惊心。 想了想,却又没有再多想。 左右都是个差错来。 又是看了一眼外头的天色。 今儿的天暗了。 明儿,怕是就要去一趟那杨府了。 心里却是莫名的觉着有些发紧。 虽说老早就有了准备,但是还是觉着大敌当前,竟是浑身都觉着阴暗了些许,到底是心思还不够沉稳。 说起来,也不知这杨家姑娘是个什么意思,邀请她们姐妹上前,肆意报复有些不大可能,只能说是要寻这他们冰释前嫌。 但是莫名的,许华浓觉着,那杨家姑娘可不是冰释前嫌的人。 外头的天儿又冷了几分,天黑的也快,许华浓也没有太多心思,便是早早休息了。 她明儿可是要攒够精神,去闯一闯杨府。 第六十四章 赵氏调查稍有眉目 心里堆着事儿,想睡却又睡不着,模模糊糊折腾到了后半夜,又好似是隐约感觉到有人在自己的身边,也不知是在说些什么,模模糊糊听了那人的言语,好似跟着她念叨了好多遍,但是又没有个用,一转身便是甚么都不记得了,又是忘了个通透。 次日一大清早,天还蒙蒙亮,便已经是拾掇好了,冬虫也不知在哪里寻来了个温度有些低的帕子,寻了个好角度便是盖在了许华浓的脸上,一个激灵,便是叫许华浓清醒过来。 又是费了些时间妆容,将她纤长的黛眉敛了敛,又是挽了个温婉的鬓发,瞧着整个人都不是那么锋芒毕露,又是套了个明媚的鹅黄色的衣衫,裹着淡绿色的素裙,倒是不若平素里妖艳逼人了。 她特意拾掇着清秀些,一眼瞧见倒是有些认不出她了。 算算时辰也快是到了,便是打算去给老祖宗请安,不过一出了门,却意外的没有瞧见许华清。 按照许华清这几天的性子,不应当是一直在外头缠着自己么? 人没来,她也没多想,自个儿提这裙摆便是走了。 远远的到了老祖宗的别院,便是瞧见个丫鬟迎了出来,将她欢喜的迎了进去,一道儿说着好话,许华浓没怎得在意,就入了内间。 却是大太太也在。 环顾四周,却没有瞧见许华清,许华浓礼节做足,却是暗暗奇怪。 许华清是跑到哪里去了? 她正古怪着呢,却听见老祖宗一声笑,便是唤她起来。 许华浓便是垂着头迎上去,姿态乖巧得紧,老祖宗瞧着喜欢,便是迎着她又多说了些许贴心的话儿,那股子热乎劲儿以往都没从许华清的身上瞧见过。 许华浓觉得有些奇怪。 却又感觉不出来是哪里古怪,只得是抓着自个儿的帕子应和老 祖宗,却是偶尔一瞥眼,竟是瞧见大太太的耳侧有一点伤。 许华浓心里就是咯噔一下子。 大太太这个伤并不大,只是很小的,在耳侧和下巴的轮廓上,又是被长发遮盖住,若不是许华浓眼睛毒辣的很,说不准都是瞧不见的。 大太太的脸色没什么变化,也瞧不出来欢喜,也瞧不出来什么情绪,只是垂下眼眸的时候,略微有些阴沉。 这是昨儿受的伤么?这地方可不象是自个儿不小心弄的,反而像是别人打了一巴掌的模样。 老祖宗手段厉害这,更不可能直接打大太太,可是除了老祖宗,还有谁敢打大太太呢? 许华浓的脑海里蹦出了大老爷的影子。 许家大老爷虽然是个文人,但是被气急了的时候可是不管不顾的,他对外头的大官没本事,但是去殴打小厮的时候也不曾停手,还有好几个丫鬟都被打过。 难不成,大太太做了什么事情叫许大老爷不满,竟然是挨了大老爷一巴掌? 一转念,就想到了万年青。 但是又觉得不可能。 万年青这东西,是哪出来装点门面的,是每一个府们的脸面,虽说很重要,但是却是许府上上下下的脸面,就算是许家大房拿不出来,许家二房三房还是可能拿出来的,大老爷也犯不着多生气,只不过是掉下面子罢了。 反倒是大太太,因的这万年青,折了两个嬷嬷,许家大老爷应该才不会怎得愤恨她。 那又是为了什么? 正是许华浓这般心里心心念念的时候,却是突然听老祖宗说到:“已经是到了时辰了,四丫头路上自个儿小心些,到了杨家,陪着杨家姑娘玩耍,杨家姑娘到底是将门虎女,若是有个什么照顾不周的地方,你莫要惦记着,都是小孩儿,你们自己好就是了。” 这话的意思,便是说就算是 受了委屈,也莫要声张。 许华浓早便是摸透了他们的心思了,当下只是点了点头,却是有些疑惑的昂头瞧着老祖宗:“大姐姐呢?妹妹可是记得,大姐姐和杨家姑娘情同姐妹的,华浓和杨家姑娘不熟,估摸着杨家姑娘若是能瞧见大姐姐,也会很高兴吧。” 老祖宗的笑容僵持了一瞬间,又笑道:“你家大姐姐昨晚上就病了,早早的吃了药便是歇息了,你没瞧见连早晚定省都没来给老祖宗请么?估计是病得不轻,一会儿,老祖宗还要去好生瞧瞧你大姐姐呢。” 许华浓的眼眸颤了颤,又缓慢的点了点头,却什么都没有说。 许华清竟然不知是用了什么手段,说服了老祖宗,竟然让老祖宗力保了她,不必去杨府走一趟? 许华浓心里压这一点疑问,却也没有多想,老祖宗本来便是疼爱许华清,这和许华清身份有关系,而且,许华清是许府唯一一个嫡长女。 许府家里嫡系长孙,便是只有许华清一人,老祖宗保了她也是正常。 心里麻木的连一点委屈都没有了,一种不公平待遇经常出现在你身上的时候,便是觉得都已经习惯了。 许家因为摸不准杨家是什么意思,才不敢叫嫡女去,只是搪塞个庶女去,希望能够叫杨家降下来点怒火来,也有叫许华浓去结交的意思。 只可惜了。 许华浓心里觉着有些恶心,但是她现在就在这一摊淤泥里,能够从这淤泥里窜出去的办法,只有寻了一个强有力的靠山。 靠山! 似乎心脏都觉得越发沉重了。 屋子里没有旁的人,只有大太太,二房三房都没来,许华浓前脚刚走,后脚老祖宗的脸就阴沉下来。 就好似是变了个模样。 大太太没有说话,却是沉默了片刻,眼泪啪哒啪哒的往下掉,砸在锦绣上,酝 酿出一小圈水渍。 老祖宗看的心烦,却也只能揉着眉心叹了一口气,手指都有些发颤,但是额头还是疼:“那不孝子果真干出了这档子事儿?” 大太太点了点头,喉头都有些发颤,声音更是微微哽咽:“母亲,媳妇儿在这种事儿上怎得还能说了慌去?昨儿,老爷便是带了姐姐过来,一道儿上也不知是说些什么,欢愉的紧,还带了小沧澜来,小沧澜喜欢和华清玩儿,我就由着他们去,可是就在昨晚,姐姐不知是怎得了,直接瞧中了大老爷身边磨墨的丫鬟,说是收了做义女,便是带走了。” 说着,青葱般的手指掐着手帕,宁了一个弧度,擦了擦眼泪,竟是妆容都显得扭曲了些:“那丫鬟我是知道的,来历不明的,外头买来的,也不知是怎么勾上了老爷,我原本想着,若是这丫鬟有了喜,便是把她纳了做个小妾也好,可是大老爷这般给她安排身份,可不是就要把她抬了做姨娘么!” 说着,竟是“呜呜”的哭了起来,纤细的手指撩开了头发,露出半张脸颊来,上头印着一个没消肿的巴掌印:“昨儿,媳妇儿便是跟着老爷提了一嘴,老爷就跟疯了似的抽了媳妇儿一巴掌,媳妇儿生了这么大,都是不曾挨了打了的,如今,老爷竟是为了一个贱婢便是这般折辱媳妇儿,媳妇儿还不如就地上了吊死了去了——” 大太太哭的梨花带雨,老祖宗的心越发堵了。 大老爷到底是她的骨肉,她一把带起来的,自然知道大老爷是个甚么德行,那一付花花性子是上不了台面的,幸好大太太还算是识大体,一直都是将大老爷牢牢地把在手心里,那几个妾室也没有翻天。 但是没想到,为了个卑贱的丫鬟,那大老爷竟是耍的了这般脾气。 可是隐隐的,又觉得哪里不对,自个 儿这个媳妇精明的很,有时候手段也太过于狠辣,大老爷到底还是混迹官场多年,应当也没那般没有自制力。 却是半阖着眼睛,点了点头,只说是“母亲会替你做主的”,却没有个下文,脱了大太太好一会儿,才是叫大太太出去。 一出了门子,大太太那一付哀怨的模样便是散了去,眉眼都有几分狰狞:“那死老婆子,也不知道个夭寿,怎得是不早些死了去,在这瞧着叫人心烦!” 身后跟着的便是一直在外间呆着的青雀,青雀的脸上有些倦怠,却还是中规中矩的走在大太太的后头,听了这些诛心的话,只是皱了皱眉,然后转头盯了一眼四周。 跟在后头的一些小丫鬟连忙垂下了头去,只是当自己没听见的样子。 青雀才转过头来,继续跟在大太太身后。 大太太才是意识到自己说的是个什么逆天的话,暗地里啐了一口自己这般不小心,却又没有太在意。 跟在身后的,可都是她的院儿里的丫鬟,没有那个丫鬟不老实的。 心里却开始发堵。 昨儿她可是结结实实的挨了大老爷一嘴巴子! 想着,又是深深地呼了一口气,扭头瞧了瞧青雀,皱眉道:“昨儿让你去瞧得,你可是瞧见了什么了?” 青雀束手而立,声音略轻的说到:“奴婢昨儿去拜了两个嬷嬷,嬷嬷瞧不出来什么,奴婢又去瞧了瞧那万年青,都枯死的很彻底,但是奴婢在一片万年青的叶片上,瞧见了红褐土。” 红褐土,是一种很稀少的土。 这种土基本上不会生长出来任何植物,但是却不知为何,能养出来一种荆棘小花,这种荆棘小花特别好看,生命力很顽强,而且,如果这附近有别的植物的话,这种荆棘小花就会缠绕在别的植物上,根须扎进去,吸收营养,生生的缠绕死哪植物。 第六十五章 细思极恐杨府一游 但是这种荆棘小花只能生长在红褐土上,别的土地没办法生长它,而这种红褐土,整个许家,只有二房王氏的院子里才有。 王氏其实并非是正统的京城人,是父亲升了官,然后举家迁到了京城的,王氏也只是一个嫡出的三小姐,上头顶着两个哥哥,其实王氏嫁给许二老爷是下嫁了,毕竟是个官家小姐的身份,大抵就是因为当时王家根基不稳,而王氏岁数又大,当时二老爷许下了重金,才讨到了王氏。 这荆棘小花,便是王氏从家乡带过来的。 而且,只带过来两箱子红褐土,薄薄的铺满了一个院子的半个花园,有种下了那荆棘小花,才是一个月,这半个花园便都是那种花儿了,一根杂草都是见不到的,而且无论春夏秋冬,常年开放。 不知道的人赞一声美,知道的人都有些胆寒。 这些花太霸道了,说是有一日有个野鸡跑了进去,在里头做了窝,丫鬟疏懒,也没管,结果第二天就找不到了,窝还在,鸡没了。 后来,说是有打理那花草的丫鬟回来说了一嘴,说是在哪枝叶下头发现了几根鸡骨头和鸡羽毛,也不知是怎么来的。 幸好,这种花儿不能再别的土地上蔓延,只能占据半边儿花园,倒是将花园分割成了两半,一半姹紫嫣红人间百态。另一半春夏秋冬荆棘小花都是不曾变得。 便都是这些土。 而这土,附着力极强,你若是一不小心踩上了一脚,就要跟你的脚印走很久,走哪儿都要沾染上一点。 有些土壤里面又荆棘小花的种子,你的脚印在哪儿,花儿就在哪儿开。 也就是说,动了万年青的人,可能是二房的。 因的那万年青是放在大房刘嬷嬷的院儿里的,离二房十万八千里呢,二房的人没事儿也不会来大房转悠。 乍一听到这些,赵氏都惊诧了一下,有些不信,又有些疑惑。 王氏和她,可没有什么瓜葛,虽说平素里有些敌对,但是彼此之间都没有太多的怨恨,甚至有的时候,都会互相搭上一把。 怎得会和二房的人有关系? 心里压这点古怪,便是觉得想不明白,纤细的手指刚刚撩开旁的发丝,正想说什么话,却是一不小心触碰到了伤口,疼的赵氏倒吸一口冷气。 大老爷这一巴掌打得太狠了。 赵氏的心也跟着狠起来了,竟是都有些不分辨旁的事物了,眼眸都红起来,问:“安排给你的那个丫鬟,可是送出去了?” 青雀点头,恭敬地答道:“那丫鬟已经送出去了,也消了贱籍,李府的人动作很快,接的规格也很高,看样子,应该是嫡庶女的规格。” 青雀也有些疑惑,嫡庶女这规格可不低了,最起码对一个丫鬟来说,确实是不低了,但是这丫鬟又是从哪里搭上的线呢? 青雀觉得疑惑,只是因的她不知道这丫鬟跟大老爷勾结的事情,但是,青雀却知道旁的事情。 跟在后头的丫鬟被青雀一个眼色震慑住,向后退了些许,不敢上前,青雀自个儿上前,凑到大太太身旁,也不知是细细的说了什么,大太太一张原本愤恨的脸上,竟是带上了些许危机感来。 危机感? 大太太竟然感觉到了危机感。 纤细的手指轻轻的抚摸了一下脸庞,赵氏的面容竟是缓和下来了。 青雀的心却突然提起来了。 大太太的性子阴晴不定,那是不了解的人才会这么说,其实大太太的心思很好猜,不仅好猜,而且简单的紧。 大太太越生气的时候,反而越平静,像是张嬷嬷刘嬷嬷,将大太太惹怒到那种程度,大太太依旧没有放弃她们,反而,像是大太太现在这般波澜不惊的好似是什么都 没有听到的样子,却叫人心底里发麻。 “那丫鬟名唤翠鸟吧?” 大太太步履端庄的走着,突然问了一嘴,也不等青雀的回答,便是笑道:“我记得姐姐家有一个厨子做饭挺好吃的,好像还是你的远房亲戚呢。” 青雀的背后渗出来一身冷汗。 她和她妹妹自小就是大太太带大的,但是还真有一个亲戚,算得上是个舅舅,但是这舅舅可是一个贪图金钱的主儿,因为嫌弃她们姐妹只能吃不能干,也不给他们好脸色看,小时候可是没少挨打。 而这个舅舅,后来因为她们姐妹俩跟了大太太,又凑过来攀附关系,黄莺是个心思善良的,对这个舅舅还是抱有一定的感激的,便是去求了大太太,大太太看着觉得厌烦,但是这人会做一手好糕点,恰好大老爷的姐姐,也就是大太太也要唤一声姐姐的,现在已经嫁到李家做主母的李夫人喜欢吃糕点,大太太干脆就把这厨子送给了李夫人。 算来算去,这都是快十年的事儿了,大太太还记得这么清楚。 而那个翠鸟,就是被李夫人接走的,估摸着,是大老爷求了他的姐姐,大老爷和他姐姐是一母同胞,关系亲密着呢,那李夫人护着大老爷,也是能想象到的。 将这翠鸟改头换面之后,就能正儿八经的进了这府们了,本来只是一个丫鬟,大太太并不想顾及太多,但是她昨晚稍加试探,大老爷就是这一番愤怒,还动手打了她,她才咽不下这口气。 方才青雀趴在她耳边,说的就是,发现这丫鬟最近有点古怪,而且还听她住在一个厢房的丫鬟说,这翠鸟,最近吃了不少补品。 大太太的心思是敏感的,一下子就想到了“暗结珠胎”上去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昨天晚上大老爷的反应就能够解释了。 如果那丫鬟的肚子里是个儿子 的话——那,就是庶长子! 大太太的心肝儿都跟着颤了。 要知道,她可是只有一个女儿啊! 眼瞧着大太太心神不定,青雀的心思也有些迟疑,大太太的意思她已经能够猜测到了。 “青雀。” 大太太的脸色又平静了几分,一转头,竟是都看出来几分笑容来,和善的紧,叫人瞧一眼都忍不住升起来亲近之心来。 但是唯独青雀的骨头都跟着发凉。 “太太,奴婢在呢。” 青雀应了一句,就听见大太太幽幽的叹了口气,道:“前段时间你跟着你妹妹黄莺想说自个儿出了门,便是不做丫鬟了,我舍不得你们,便是不想放,现在想想,也确实不该这么耽搁你们,你们岁数都不小了,也该寻个好人家了。” 青雀心中警铃大作,却是顺从的点头:“奴婢伺候主子本是本分,大太太养了我姐妹俩这么多年,伺候太太更是应该的。” 大太太便是满意的点点头,一双眼眸就像是擒了什么主意一样,缓缓地转过身来,从自己的手上撸下来一个镯子,塞到青雀的手里,道:“最近去你舅舅哪儿叙叙旧吧,你一会儿先去账房上支出五十两银子,等你回来了,便是跟你姐妹俩一人支出五十两,算是我给你们俩的养老钱。” 青雀心里跳的砰砰快,却是没有拒绝,咬着牙点了点头。 她明白大太太什么意思,更明白自己必须这么做。 那丫鬟没有错,他们也没有错,丫鬟只是想让自己活得更好,才攀附上老爷的,她也想让自己活得更好,才顺从大太太。 天色越发暗淡了,一抬眼,才发现已经过去不少时辰了。 大太太的心理却是堵了个石头一样,一直到了院子,才是好了一些。 正巧瞧见许华清领着小沧澜从院儿里出来。 瞧见小沧澜,就好似是瞧见了那一档子腌 臜事儿一样,心里难受得紧,大太太也不想理,变也没管他们的行礼。 许华清不知大太太的怒火是怎么回事儿,只当作大太太是不满意自己。 便是心里都有些暗淡了。 她也是没有胆量跟着许华浓去,才去求了母亲的——杨家姑娘那阵仗,她可是真的害怕。 想着,许华清心里却莫名的多了几分别的心思,若是许华浓这一趟去了,就真的回来了,该有多好? 但是这种想法也便只是简单的想想罢了,可不敢真的说出来,许华浓到底是代自己受过去,若不是自个儿当时那般求着杨冰玉,说不定现在都不至于到这般境地。 一想到此,又有些鄙夷自己当时鬼迷了心窍,竟是那般求着杨冰玉,又想着那个玉露凝霜膏。 她也不傻。 当时在那般环境之下,一时之间鬼迷心窍,什么都不知道了,慌乱的顺着许华浓的话去说,也没有太多的思考时间,现在细细的琢磨一下,却有很多不一样的地方,一些细节,也经受不起细细推敲。 许华清的脑海里便是窜出来些许不一样的想法来。 是不是,许华浓从一开始,便是布下了这样的阵仗,而自己,却是迫不及待的冲上去了? 一想到这些,许华清的心脏都觉着有些压抑,却还是忍不住的想,越想越心惊。 但是越想越笃定。 怕是和自己这个瞧着纯朴善良的四妹妹脱离不开关系了,也就是自己当时六神无主鬼迷心窍,才那般顺从她,虽然从一定程度上避免了自己的名声受到伤害,但是也叫自己顺着她的脚步走。 一想起来,就止不住的后背冒冷汗。 “大姐姐,痛!” 跟在一边儿的小沧澜突然皱着眉头说了一句,许华清的手不知不觉的在用力。 许华清连忙哄着她:“大姐姐一时没注意,乖,带你去吃糕点。” 第六十六章 杨府拜门遇柳姨娘 小沧澜才点头,不过脸上却是带着几分得意来。 她可是李家的嫡长女,下头又有一个和她亲密的紧的亲弟弟,母亲父亲也宠爱她,所以在许家,众人也都是疼她的。 或者说,李家的权势叫他们也都想要攀附。 小沧澜虽说年纪小,但是却聪明的紧,也不知是生了什么心思,问道:“大姐姐怎的没有同四姐姐出去?妹妹听说,大姐姐也是有约的。” 许华清面色僵硬的笑了笑:“大姐姐最近身子骨不好,经不得外头的风寒。” 小沧澜却没说话,自顾自的不只是想着什么,娇嫩的小脸一抬头,就看了一眼天色。 天色不早了,这个时候,马车应当已经到了杨府了。 杨府并没有想象之中的奢华。 府门规格很高,但是建造的材料却并不奢华,占据地面也不是很大,怎么看着都不像是名镇朝野的杨将军的府邸。 但是上头的规格却是标明的清清楚楚——“杨府”。 在门口镇守着两个不大的狮子,值得一提的是,这狮子脚下踩的不是绣球,而是一匹缩小的狼。 许华浓之看了一眼,就没有在瞧见了,马车是绕到了后门的。 虽说许华浓是客,但是也没有从大门进入的能耐,大门除非是贵客才能走,像是妻女好友拜访,只能走小门。 而且,就算是杨家的姑娘也不能走大门,一般正规来讲,府中的姑娘只有一次机会从正门走出去,那就是嫁人的时候。 八抬大轿,风风光光的从大门走出去。 而许华浓一下了小门,便是瞧见个丫鬟守在门外,是在等许华浓的。 瞧见许华浓下来,那丫鬟立刻三步并作两步迎上来,脸上带着恭敬的笑容,冲着许华浓见礼,又是迎着许华浓进门。 “舟车劳顿,许家姑娘受苦 了,我家姑娘在里头恭候多时。” 那丫鬟瞧着就是个顺眼的,说话也好听,三步两步便是带着许华浓走了进去。 倒是许华浓的步伐缓了缓:“今儿不必先拜见太太么?” 到了旁人家里,才是一进门便是要拜访长辈的。 许华浓这一趟出来,虽然许家的人知道她也不一定能结善缘,但是还是给她准备了礼物,是一块上等的血玉,虽然在杨家看来应当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但是好歹也是她的一片心意。 而且,不见主母,不符合规矩。 那丫鬟却是笑了笑,眉眼不动的回到:“太太一大早儿便使出了门子的,今儿是有个宴会呢,估摸着是没有空闲瞧见姑娘了。” 顿了顿,又是说道:“不若是待到太太回来,再去拜见太太吧。” 许华浓的步伐就停在原地,也不走,瞧了一眼那丫鬟,清冷的道:“那边是领我去拜见你家老祖宗,总不能是叫我没个名的入了这宅子里。” 那丫鬟皮笑肉不笑的回敬:“我家老祖宗身子骨虚弱者,现在估摸是没好呢,平素里早晚定省都是要不得的,怕是见不得姑娘了。” 许华浓瞥了她一眼,也不恼,只是自顾自的转了身:“那边是待到你家太太甚么时候在家了,我便是甚么时候再来吧。” 那丫鬟也是惊了一下,没想到许华浓说走便是要走,但是她好歹还能撑住,只当做许华浓是震慑她,毕竟许华浓的身份她也知道一二,不过是个小小的官宦之家,能到杨家做客,应当是荣幸才是。 但是没想到,许华浓脚下生风,竟是三步两步便是要离了这门而去了! “姑娘留步!” 此刻才是吓到那丫鬟,立刻跟上来,讪讪的冲着许华浓笑道:“姑娘莫要急着,奴婢去瞧瞧大太太回来没便是了,左右着天色也不早了,应 当也是回来了。” 许华浓暗叹了一声可惜。 她若是真的这般走了,罪责都要着丫鬟扛着了。 瞧瞧这丫鬟方才推三阻四的模样,应当是有人叫她说过,不要带着自个儿去拜见大太太。 若是自个儿不去拜见着杨府的大太太,轻了,人家只是会说一个不懂规矩,重了,怕是都要怪罪自己一个不尊长辈。 若是在旁的人家里,生出了这样的事,许华浓说不准还不会瞧着,但是在这杨府,许华浓一点过错都不想出,纵然是跟个丫鬟生出多大的脾气来,也左右不过就是个丫鬟而已。 那丫鬟大抵是瞧见许华浓脸色不好看,便是立刻换了个方向来,又是一道儿带着许华浓走,不过却是遮遮掩掩,到了地方之后,又是叫许华浓在院儿外等着,直说是进去瞧瞧大太太回没回来。 哪有叫客人在院儿外等着的? 倒是许华浓也不恼,只是点了点头,又退后些许,微微垂着手,姿态甚是恭敬。 那满脸堆笑的丫鬟心里就有些不屑,也不知是哪里的上不得台面的东西,竟是这般斤斤计较,一转身就去了太太的院子。 杨太太的院子瞧着不大,仅仅是规格之内罢了,里头的装潢透着一股子端庄,但是却又整洁,没得个什么姹紫嫣红的东西来,就连着屋檐上装饰的彩灯,都是用的大红色。 都是正经的红,连这一点颜色淡一点的偏色都没有,许华浓瞧在眼里,也不由自主的暗叹,是个难对付的。 再是眼眸一瞟,就飘到后头也有两个宅院。 几个宅院距离竟然不远? 后头的两个宅院,上头装点的东西可就跟前头的正宅不一样了,后头的两个宅院四周装点的东西都是极尽奢华了,但是规格高不到那里去,瞧着就是个姨娘的院子,还有个规格更低,应当是个小妾的。 但是,院子怎么离得这么近? 按理来说,姨娘,小妾的院子离得近还没什么,但是正房的屋子,应当是处于正东方,并且叫这些小妾姨娘的院子挪的远远的才是。 正是许华浓迟疑着,却是那丫鬟已经回来了,嘴里念叨着“夫人回来好一会儿了”,又说“许家姑娘可是谨慎说话,我家夫人脾气不大好”这般叮嘱,大抵是怕许华浓一会儿张嘴说漏了她所说的夫人出门的话吧?丫鬟造谣叫客人绕过太太直接去找姑娘,可是以下欺上的大罪。 瞧见许华浓没反应,那丫鬟便是有些提心吊胆,但是此时说什么都不顶用了,便是一道儿引着许华浓进去,这院儿里瞧不见什么丫鬟,估摸着都是在屋子里,但是地上整洁得很,看起来这大太太是个很会管理的人。 那丫鬟只是送到了外间,便是有专门的丫鬟引进,许华浓一道儿垂着手进去,才是一进门,便是被熏得有些脚下发麻。 这屋子里充斥着一股子浓浓的花香,花香很浓,闻起来甚至都有些上头,许华浓眼前都是一晃,才跟着那丫鬟继续往前走。 那丫鬟的面色也有些发白,但是瞧那模样是熟悉了,一个劲儿的往前领路,又是见了个礼,便自顾自的退下了。 许华浓这才抬头瞧了一眼。 这屋子里都弥漫着一股子浓郁的花香,却瞧见一个华服女子,端坐在花塌之上,面前摆放着一个香炉,手里捏着一个小画扇,正在轻轻地煽动。 此刻在侧面,瞧不全那女子得容貌,却也能看的七七八八,有道是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若单论姿色,怕是许华浓都比之不上,又是子带着一股妖冶模样,叫世间女子瞧见了这容貌,都是要啐一口狐狸精去,却又迷了世间男子的眼去。 此刻,许华浓的手有些酸,她 方才刚进来,便是见了礼,但是这杨夫人却是没有个回礼的姿态来,也没叫自个儿起来,可是她还是不能慢了礼节。 大抵是过了好一会儿,许华浓都快站不住身子了,大太太才是笑着扭过来半张脸来,生的分外花容月貌,笑的许华浓的心都跟着颤了颤:“那个不开眼的随你说,我是大太太了?” 这一话落下,许华浓都是傻了一下,才是抬起眼眸瞧着她:“外头的丫鬟随我说,便是来这里见得大太太的。” 那人便是又笑了一下,只是道:“我姓柳,你便是唤我柳姨娘吧。” 柳姨娘?竟是个姨娘! 许华浓的脑海“哄”了一下,她竟然是将姨娘认作是主母?那丫鬟分明说是要带她寻主母来的! “一会儿若是有人问起来,你便是说,与我有几分故交吧。” 柳姨娘说起话来柔柔弱弱的,但是却透着一股子稳重:“也省的那些人嚼舌根了,一会儿,便是叫我的丫鬟,送你去大太太哪里吧。” 许华浓连忙行礼,嘴上说着谢谢,心里却是发慌。 若是自个儿什么都不知道,来见着柳姨娘,又是唤作主母,怕是不仅给自己带来麻烦,这柳姨娘也是要麻烦缠身。 她一个姨娘,又怎么担待的起主母的名号? 许华浓觉着古怪呢,却也不能多问,便是来了个丫鬟,礼数周全的请许华浓离开,许华浓倒是冲着那柳姨娘又行了个礼,才转身离开。 旁的不说,便是这柳姨娘及时将自个儿抬出来,虽说也是她怕沾染上自己的麻烦,但是好歹,也是救了自个儿才是。 许华浓一出了门,就瞧不见那个丫鬟了,倒是一眼看到了后头的两个宅院——怪不得三个宅院这么近,原来便是三个姨娘,哪里来的什么主母! 那丫鬟真是好狠的心,也不知是谁背地里指示的手段。 第六十七章 百花精香杨大姑娘 许华浓这一趟走了很远的路,走了许久,才是到了那大太太的住所。 一眼瞧过去,许华浓都是有几分不信。 这杨家怎得也是大户,好歹都是提的上名字的,怎得这杨家大太太的住宅这般看不上脸面? 看着还算是个不小的宅院,但是里头的东西瞧着都破烂的紧,就连地面上都浮了一层烂泥和污雪的混合,枯叶也无人打扫,明明都是深冬了,却也没有看见任何一点炭火。 就这么被冰霜欺压着,这哪里是当家主母应当过的日子? 许华浓虽心带疑惑,但是依旧跟了进去,那丫鬟却是离着远远地,没有要听要看的意思,许华浓自个儿硬生生的踩着那一脚泥走进去。 湿了一脚的泥,但是好歹也到了门口,许华浓姿态认真的敲了敲门,里头没有反应。 她耐着性子等了十秒,又敲。 在她第三次敲门之后,里头才传出声响来,很沙哑的声音,唤她进去。 说实话,许华浓已经做好了转身离去的准备了,事不过三,虽说要拜见主母,但是也不至于这般落魄的在这守着。 而且,这场景也太诡异了一些。 门恰好在此时打开,许华浓前脚进了门,后脚就看到一个上了年岁的老奴,侧立在门口,脸上挂这沧桑的味道,浑浊的眼眸瞧也不瞧许华浓,只是说了一句:“进来吧。” 许华浓便是垂着手往里走,她本是有不耐的,但是不知为何,在此处竟是酝酿出几分平静来,不似是平时的寂静,而是有几分心都跟着沉下来的感觉。 才是一进了屋子,便是瞧得分明这四周。 屋子里面装点极其简单,只有柜子和床铺,房子的四个角落里摆放着炭盆,熊熊燃烧着炭火,暖得很,而一个素气的背影,身上穿着简单的僧袍,跪在一个柜子面前。 柜子上摆放着一个佛像。 许华浓才一进 来,便是有些摸不准这场景,但是还是冲着那人影见礼:“小女许家四女,见过杨太太。” 杨家唯独只有一个主母,便是杨太太,不过说起来,许华浓倒是不曾听过旁的人说着杨太太如何如何。 按理来说,这么一个太太,应当是比较容易被旁人所传颂的才是。 许华浓心中腹诽,却听见那人轻柔的声音:“许四姑娘,老身这厢有礼。” 许华浓惊了一下,有些不知如何回答,这杨太太怎得是这么个反应? 杨太太依旧跪着,却是声线柔和的继续说道:“老身不便,请许四姑娘不要怪罪。” 许华浓连忙应者不敢,那杨太太又是说了一些话儿,无外乎便是询问着一些来由,杨太太竟然是对许华浓应邀杨大姑娘的帖子浑然不知。 这帖子不曾经过杨太太的手? 许华浓觉得古怪,但是一想杨太太这个样子,应该在府里也是不管事了吧? “玉儿自小便是被我骄纵出一身毛病来,与你交往,可不是要叫你受了委屈吧?” 杨太太手指拨动着念珠,说话的声音甚是贴心:“玉儿自小便是如此,但是本性还不坏的,你若是觉着受了委屈,便是要跟她当直了说,你顾自忍者,她是瞧不分明的。” 许华浓便是应,杨太太这般说,应该是不知道杨冰玉的作为,但是偏生杨冰玉的手段瞧着怎么都是有人指点的,难不成还有旁人了? 又是叮嘱了几分,杨大太太便是叫个婆子送许华浓出去。 左右许华浓也便是来跟杨大太太见个面说说话的,但是杨大太太说话的时候,句句都围绕着杨大姑娘,瞧着,应当是很思念杨大姑娘才是。 许华浓倒是止不住的有些好奇,又按捺下心里的这些心思,只是出门的一瞬间顺着门口看了一眼。 她看到了杨大太太的侧脸。 许华浓的手指微微攥紧,后背都有些僵持,却是当作自己 甚么都没有瞧见,步履匆匆的冲着门外走。 此时已经耽误了一些时辰了。 许华浓才是出了门,便是有个婆子来引她,这次倒是没有走很久,便是到了个院儿外。 那婆子只是细心叮嘱了一些话,便是自个儿走了。 许华浓止不住的有些苦笑。 这杨府怎得都是这般对待客人的?也不怕客人自个儿寻不到地方了。 却是听见那院子里传来一阵阵笑声。 竟然好似是有很多姑娘一样。 许华浓愣了一下,便是在院儿外没有进去,大抵是觉得现在进去可能有些尴尬,因为这院儿里的姑娘,她都不熟。 原本以为这杨大姑娘只是请了自己一个人,但是现在看来,并不是,杨大姑娘请了很多人来,并且,看着模样都不是她熟识的。 许华浓一眼扫过去,看那些姑娘的规格都不算是太高,甚至有几个还是庶女,次庶女的身份,看起来,应该不会和杨大姑娘有什么交际。 许华浓的心就提起来了。 但是人已经到了这里,也不好打退堂鼓,她前脚刚是进来,后脚便是有人迎上来。 “可是许家姐姐?” 方知画一张小脸上带着几分娇羞来,瞧见许华浓,竟是“咯咯”笑着迎上来,姿态很是熟稔,怕是叫外人瞧了,都以为他们二人是闺友了呢。 他乡遇故知? 倒是有些意思。 许华浓便是冲她笑:“方家妹妹怎得也是来了这儿了?先前可是没有听说过呢。” 方知画笑着附和了一句,只说是她人带来的,又是委屈的瞧着许华浓道:“许家姐姐可是对着妹妹不上心,前些个日子,妹妹去寻了姐姐,在屋子里等了许久,都没瞧见姐姐来,也没个丫鬟理睬妹妹,妹妹便是自个儿寻了人又回去了。” 许华浓便是记起了,只是当时不想继续和方知画扯上关系,便是拖了下去,此刻却是“大惊失色”:“妹妹可是 甚么时候来了?姐姐都是一点儿消息都不曾听到的。” 方知画瞧着许华浓这模样,只当许华浓是当真不知道,她是个聪明人,便没有在这上面扯,只是带着许华浓往里头走。 倒是有几个姑娘瞧着跟方知画很熟识的样子,连带着跟着许华浓也有几分话说,不过瞧他们的模样,不是商贾的嫡女便是官家的庶女,都是上不得台面的。 倒是许华浓性子好,也知道这些人的用处,又是自个儿也是这时候过来的,便是对他们礼貌有加,也不瞧见甚么鄙夷来,倒是许华浓虽说身份不高,但是名气在外,旁的姑娘瞧见她,都是礼遇几分。 倒是没瞧见杨冰玉。 许华浓委婉的提了一嘴,旁的方知画便是应过来:“杨家姑娘不知去了哪里了,妹妹提供说,有几个姑娘跟着杨家姑娘去了内间坐着呢。” 周围做了一些个姑娘,听了这话,都是点了点头,有两个年岁尚小的姑娘面色都有些愤愤。 许华浓便是没有作声。 到底还是商贾之家的姑娘,都没几分谨慎。 倒是杨家姑娘,跟着旁的姑娘入了内间,便是不管外间的姑娘了,方才都不曾见她出来一下,说起来,倒是有几分不讲礼节。 不过,邀请来这么多人是为什么? 杨家大姑娘,真的没有害她的心思了? 许华浓正是觉着古怪的时候,却突然听到身后传出来声音了,一转身,便是瞧见了杨大姑娘从门里出来。 杨大姑娘今儿好生打扮了一番,瞧是能瞧出来的,不过脸上不知是涂了多厚的粉,白的好似都能遮盖住容颜一样,只剩下用炭笔黛青描出来的眉和鲜艳的唇。 许华浓的目光有几分狠毒,便是瞧见了杨大姑娘脸上的些许痕迹——深红色的痕迹。 看样子应该是那些疮。 扬大姑娘竟然在短短几天之内就将这些疮给弄掉了? 许华浓原本以为这些疮要 存在两个多月的呢,但是现在看起来,是不会了,不过杨大姑娘脸上涂抹了这么多的**,可是有点吓人。 姑娘们倒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只是一些个不大会掩盖自己情绪的姑娘都面带好奇的瞧着,但是却又不敢被杨大姑娘瞧见。 杨冰玉的脾气不好,他们是都知道的,更何况,现在能够站在这里参加宴会,已经是荣幸了。 有一些身份低下的姑娘,估计这一辈子都想不到,自己会参加杨大姑娘的宴会。 许华浓方才套了一些姑娘的话儿,他们都是被另外一些姑娘带过来的,就如同方知画一样,但是到底为什么,就没有人知道了。 而带他们过来的那一群姑娘,却是杨冰玉身边的闺友。 “诸位姐妹们,今儿本姑娘给大家看个好东西。” 杨冰玉脸上带着笑容,一笑,脸上的**都有些粘不住,“扑朔扑朔”的向下掉,有些姑娘想笑,又生生忍住,有些姑娘忍不住,就不敢看。 生怕杨姑娘怪罪。 却瞧见身后一个大红色妆容的姑娘,从袖子里掏出来个东西来,小心的放在杨冰玉的手心里。 杨冰玉又是故意吸引大家的视线,慢慢的打开。 然后便是瞧见那是一个小巧的盒子,盒子里头有一种红色的,甜的发腻的一种乳状的东西,而在打开盒子的一瞬间,便是传来了一种香味儿,这香味儿很是袭人,这院儿很大,但是转瞬之间,这东西便是弥漫了整个院儿。 许华浓本是站在远处的,瞧不清楚这东西,但是一闻到这个味道,就知道这是什么了。 这是百花精。 百花精,顾名思义,便是提取了百花的精华,然后容纳一起,用特殊的方法熬制,就会得到一种液体来,这种液体千里送香,有传言说,上等的百花精能弥漫在人身上绕梁三月都不散,只需涂抹一点便可以。 许华浓本是不熟悉这些东西的。 第六十八章 香气袭人麻烦缠身 但是她前世的时候,无意间接触过,并且,她知道,这百花精其实含有剧毒。 世间生物相生相克,更何况是这些花中霸主,掺杂在一起,如果在添加一些东西,很容易就会生成一些旁的东西的。 百花精含有剧毒,也是许华浓无意之间知道的。 这百花精用过一次两次还好,若是长年累月的用下去,就会让人死的神不知鬼不觉,而且,百花精的毒,查不出来。 百花精到底也就是花中的毒素,怎得说,都是花,一般人,是查不出来关于花的毒素的。 但是在场的姑娘们都是不知道的,她们闻到了这花香,就好似是闻到了什么一般,眼眸都是亮了几分,不断地在四下讨论。 许华浓眼桥建,那杨家姑娘的脸上酝酿出一种得意的神采:“这百花精,便是我家柳姨娘为我研制的,世面上都是没有的,今儿便是给诸位姑娘开开眼,叫诸位姑娘好好瞧瞧。” 这话说的不尊敬,但是配上杨冰玉的身份,似乎就又不是那般难以接受了,有两个姑娘便是按捺不住的要向前走,便是听见那杨冰玉喊人道:“许家姐姐,可是在哪儿?” 这院子里一共便是这么大点的地方,杨冰玉怎得是瞧不见许华浓的身影?却是故意拿捏着,提着声音叫道:“许家姐姐,可是快些应一声!” 风口浪尖之上,连着旁边的方知画都跟着众人瞧着许华浓,许华浓便是面带笑容的提这裙摆,一道儿走向杨大姑娘哪儿。 倒是走得风姿绰绰。 许华浓方才已走过来,便是叫院儿里的姑娘都忍不住都瞧一眼,少有文采的姑娘便是暗赞一声“佳人”,却正瞧见杨家姑娘脸色不好,便是又垂下头去,不敢说话。 杨冰玉的脸色压不住,她想要笑也笑不出来。 许华浓便是存了心的,每一次瞧见的时候,都要 比她略胜一筹! 其实许华浓今日已经敛了许多锋芒,只是杨冰玉这模样,实在是有些愧对客人。 若是许华浓自个儿成了这模样,是一定不敢见客的,最起码,也要围一个面纱才是。 “许家姐姐,怎得是都不朝着妹妹过来?” 杨冰玉皮笑肉不笑的笑了笑,又是扬着手里的盒子,冲着许华浓递过来:“许家姐姐可是过来瞧瞧,这好东西,外头的人都是瞧不见的。” 许华浓便是笑,只是脚步不动:“妹妹这果真是好东西,只是姐姐着身子对这些浓郁的花香,有些不顺,一闻到便是浑身发软,不若是叫旁的姐姐妹妹们瞧一瞧吧,我在这儿闻着香,就觉着已经醉了呢。” 许华浓推脱了几分,杨冰玉的脸色便是沉了下来,又是冷着脸,道:“许家姐姐怎得都是瞧不上妹妹这东西了?虽说不若雨露凝脂霜珍贵,但是好歹也是我杨家的好东西!” 话说到这份儿上,许华浓便是苦笑着迎上来,只是还不敢离着太近,她站在那大红色姑娘的旁边,瞧了瞧那盒子,道:“妹妹这东西果真是好,姐姐一闻,便是走不动路了。” 其实许华浓已经不敢用鼻子去嗅了,这味道闻着发腻不说,这东西是有毒的,虽然现在世人是不知道,但是这毒素,可不敢小觑。 许华浓已走过来,便是有旁的姑娘也跟着走过来,不过跟过来的姑娘大部分都是不开眼的,真正知道一点原委的姑娘,都明白方才杨姑娘那模样,可不象是叙旧,虽说这东西是好东西,但是总是命更重要不是? 杨冰玉便是笑,将手中的盒子冲着许华浓递过去:“那边是将这东西赠与了姐姐吧,当时姐姐给了妹妹个雨露凝脂,妹妹心存感激,却又苦于没有个东西给姐姐,今儿恰好,我家姨娘熬制了这个给我,便是还了姐姐这份情谊了。” 许华浓咬着牙抬 手去接,但是还不等那东西稳妥的落到她的指尖上的时候,却瞧见杨冰玉手一抖,那东西便直接砸在了许华浓的裙摆上。 许华浓套着鹅黄色的裙摆,裹着淡绿色的薄纱,现如今被这红色的膏状给一染,一大片的红色便是裹在了裙子上,怎么瞧都是有些瘆人。 “呀——” “这胭脂!” 倒是又些许姑娘惊讶的叫出来,心疼的瞧着这东西。 这么小一盒,又是市面上没有的东西,应当很贵重吧。 姑娘们便是有些失望,原本还打算多瞧瞧的,结果却都落到了旁人的裙摆上了,又是说这香味儿可是常年不散的,更觉得心疼。 却是方知画此时焦急的拉着许华浓的胳膊:“许家姐姐可是还好?” 许华浓笑了笑,摇了摇头:“没大碍的,只是可惜了这一盒胭脂。” 说着,便是弯腰将这东西给捡起来。 这百花精只是砸在了她的裙摆上,乳膏装的东西都流出来了,但是盒子里还有一点,许华浓瞧了瞧四周的姑娘们脸上的表情,便是笑道:“这东西也只是剩下这么一点儿了,不若是各位姑娘都寻去一些,点在自个儿的素手或者是额头上,也好得个香气袭人来。” 顿了顿,又道:“也省得这仅剩的一点儿也糟践在我的手里了。” 旁的姑娘便是立刻有些脸红了起来。 她们刚才,可是都忘了这胭脂还沾了许家姑娘一身呢!只惦记着胭脂去了。 一时之间又是愧疚又是贪婪,方知画是第一个伸出手的,许华浓便是给她的素手上抹了一些。 倒是旁的姑娘怕这仅剩的一点胭脂也没了,也都凑上去,一时之间倒是将许华浓给围上了。 杨冰玉脸色更差了一些。 分明她才是今天的主客! “杨家姐姐,你瞧许家姐姐的衣衫都是脏了,不若是帮衬着许家姐姐换一套吧。” 便是瞧见最开始拿 出那胭脂的大红色衣裙的姑娘凑过来,一手拉了拉杨冰玉的袖子,又是冲着许华浓笑了笑。 倒是有几分和气。 许华浓此时刚从人群之中站出来,她本是无意去换衣衫的,总是觉着少一事才更好些,但是这花香熏得她头昏脑胀,一想到这东西还有剧毒,更是不敢留在身上。 倒是瞄了一眼那胭脂,此时已经被一些姑娘抢光了。 而抢这些胭脂的姑娘,却不包括跟杨冰玉一起的姑娘,只有那些商贾之家,或者身份低下的姑娘才去抢。 莫非,那些姑娘都知道这胭脂是有毒的? 但是若是杨冰玉知道这胭脂是有毒的,又何苦打翻在自己的身上?这么一盒小东西,只要放在自己的房里超过几个月,就足够叫她虚弱的身子百病缠身了。 却正是听见杨冰玉笑道:“可不是,许家姐姐便是跟着我那丫鬟去换个衣裳吧,正巧妹妹新到了一批衣裳,都是没上身的,和姐姐身形也差不多,正巧给姐姐换一身。” 许华浓心里迟疑片刻便是应下来。 果真便是瞧见个丫鬟来带她,但是许华浓心里不放心,又是隐晦的给了方知画个眼神,方知画心细如发,立刻站出来,说是“陪着姐姐去散散心”,也不等杨冰玉的反应,便是跟了上来。 杨冰玉瞧了一眼,却也没得个什么脸色,微微皱了皱眉毛,又看了一眼身后,大红色衣裳的姑娘道:“刘姐姐可是安排好了?” 那名唤刘姐姐的姑娘便是掩着唇笑了笑:“妹妹便是瞧着好戏吧,姐姐唤来的人儿可是稳妥的,而且,这人儿还是有人给牵线了呢。” 杨冰玉闻言,不由得有些心虚:“姐姐可是万万不能叫人知道的,母亲这段时日虽说已经不管事了,但是柳姨娘手段也厉害,姨娘虽疼爱我,但是若要知道我做了这档子事儿,也是要好生训斥的。” 那刘姐姐便是娇笑 的横了杨冰玉一眼:“妹妹说的什么呢?姐姐都是听不懂的,我杨家妹妹这般乖巧的姑娘,又能做出甚么事儿?” 说罢,又是突然贴近杨冰玉,压低了声音道:“那公子是个商贾之家,却也是有大能耐的,而且,这人是许家大太太的表亲呢。” 杨冰玉一张纤细的脸蛋儿都是透出惊讶来,瞧了一眼刘姐姐,不由得皱眉:“我道是那许华浓怎得一身的坏主意,原来许家竟是这么个泥泞的地方。” 那刘姐姐便是笑:“咱们做这档子事儿,那许家大太太怕是知晓一二,要不怎得是保了她自个儿的大闺女,生生送了个四姑娘来?估摸着也是想,这许家的四姑娘左右也是庶的,还不如送来叫你消消气儿呢。” 杨冰玉闻言,也不知是想些什么,便是点了点头,却是一只手轻轻的摸了摸面颊。 面色在**的掩盖下又有些狰狞:“刘姐姐所配的药物,可是还能快些?” 那刘姐姐摇了摇头:“妹妹暂且放心,这东西急不得,况且,妹妹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东西的好处,而且,最重要的东西还没到手。” 那杨冰玉便是想起来自己前几天脸都溃烂了,却是刘姐姐突然上了门来,当时所有医师都手足无措,唯独刘姐姐,用一种膏药,挽救了她的脸。 听闻,这刘姐姐又是母亲的旧识的女儿,所以杨冰玉对她倒是有几分言听计从的意思。 “可是,果真要她的——做引子么?” 杨冰玉还有些为难,但是却突然瞧见了刘姐姐面目发冷,不知为何,杨冰玉便是不敢言语,竟是迟疑了一下,话都说不出口了。 那名唤刘姐姐的姑娘大抵才是意识到自己对杨冰玉的态度,便是缓和了一下,拉了一下杨冰玉的袖子,道:“姐姐也是为了你好,要根治你身上的伤口,唯独她才行。” 说罢,又是缓慢的盯着地上的一些胭脂的痕迹。 第六十九章 偷龙转凤狸猫太子 此刻,院子里都是一股子浓郁的胭脂的味道。 那刘姐姐却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双眼眸都闪耀着别样的光彩来。 她嗅到了。 方才进来的,那唤作“许家姑娘”的身上,有一股花香味儿。 并不是这浓郁的百花精的味道,反而透着一股子端庄典雅。 刘姐姐的脑海里却是突兀的闪现出一个人的影子来——容瑾。 能的了这种花香的人,怕是唯独只有那少年英才了吧? 既然如此,那边是更不能就此放过了。 此时,北风微凉。 方知画的脸上都是写着兴奋的,一双眼眸四下瞧着,更是绕着几分得意来,不断的嗅着自己身上的味道,更是欣喜。 这种胭脂她是太喜欢了,方才杨家姑娘说的那般珍贵,她却能得了这么多。 在后头,许华浓给了方知画个盒子,就是方才装着胭脂的盒子,在诸位姑娘都分完了之后,竟然还有许多。 虽然不如洒在许华浓裙子上的胭脂多,但是也不少,若是省着点用,能用许久的。 便是挺进旁边的许华浓笑她:“方家妹妹可是这般舍不得这胭脂了?” 方知画便是有些脸红。 许华浓盯着她片刻,她的鬓发盘的是闺秀的鬓发,也便是说,她还没有嫁人,那上一次宴会之后,她听的那陈家公子后来说的那些话,难不成都没有做成? 不过到底也是些探寻罢了。 倒是前头带路的丫鬟,一道儿将许华浓和方知画待到了一个屋子前头去,分明是个年岁不大的丫鬟,但是说起话来却是不曾落下什么脸面:“许家姑娘便是快这些,我家这宴会马上要开了。” 许华浓倒是不恼,偏生方知画瞪了一眼那丫鬟,那丫鬟却也是不害怕。 转瞬之间,许华浓已经拉着方知画进了外间了。 “姐姐何苦这般惯着那丫鬟,也不知是哪里来的不开眼 的!” 方知画瞪了一眼已经关上的外间的门,脸色都有些**:“若是我家的丫鬟这般,早就被二十大板打杀出去了,竟然是这般对待宾客。” 却是话说到一半儿,却感觉到许华浓紧紧的拉了一下她的手臂。 “妹妹何苦跟一个丫鬟计较这般?左右便是个丫鬟了,若是要说起来,怕是还掉了身价。” 许华浓说话柔柔软软的,音量也放的很慢,但是手下却用了几分力气,轻轻的在方知画的手心上写了几个字。 方知画是个七窍玲珑心,此刻却有些面色发白,颤颤巍巍的说了一句:“姐姐所言甚是。” 又用手指在许华浓的手背上写字。 比起方知画的战战兢兢,许华浓却是笑得眉眼生花,又轻声安抚几句,而方知画的回答,却有些前言不搭后语。 却恰巧,外头响起了一声催促:“两位姑娘可是快着点,外头寒风侵着人骨头呢。” 方知画一双水润的眼眸抬起,紧紧的盯着许华浓,却瞧见许华浓一双柔和的眼,她迟疑了片刻,却狠狠地点了点头。 许华浓瞧见她的模样,便是微微笑了笑,又用手指轻轻的在她手指上写下了四个字“荣华富贵”。 “嘎吱——” 内间的门被打开,一道纤细的人影钻进了屋子里。 便是听见许华浓的声线:“这屋子可真是冷呢。” “姐姐可是快一些,外头的人久等了。” 方知画的声音略微柔和,又是缓慢的落下来。 外头等着的丫鬟听到这话,立刻跑到了院子里,冲着不远处打了一个手势,便瞧见不远处有个丫鬟点了点个头,又飞快的跑走。 才是片刻功夫,便是瞧见许多姑娘缓慢的走了过来,似乎是在欣赏景色,不过这后院儿里冬日寸草不生,也不知有什么好看的。 其中还有两个姑娘,一瞧便是身份不低的,而后头也跟着几个身份不高的姑娘,此刻 众人都有些心照不宣,彼此目光接触到的时候,却都带着几分莫名的心思。 天色有些凉了。 守门的丫鬟不负众望地听到了一声尖叫,不仅仅守门的丫鬟听见了,就连在不远处散步的姑娘们都听见了。 一时之间,姑娘们议论纷纷。 “咦——那不是许家大姑娘去换衣裳的地方么?” 便是其中有一个姑娘突然说了一句:“怎的是闹出了什么乱子了?” 立刻便是有姑娘应付了几句,只是众人都走了过去。 便是瞧见那守门的丫鬟紧紧的顶着门,也不管门里面的女子的尖叫,偶尔还能听见男子问何如玉的解释的声音。 诸位姑娘们走得近了,便是瞧见那守门的丫鬟让开了个道儿来,又姑娘进去,便瞧见里头有个衣衫不整的姑娘,此刻用袖子遮盖住脸面,嘤嘤的哭泣着。 而旁边,却是站着一个油头粉面的公子来,这公子瞧着可不是个甚么普通人,就瞧他身上系着的玉佩,都要百八十两的银子的模样。 寻常人家可是碰都不敢碰的。 而那姑娘身上,套着的裙子上,有一大片红色的胭脂的痕迹,还有一股子花香,叫人挪不开眼眸。 瞧见这样一幕,便是姑娘们都有些唏嘘起来,倒是那公子瞧着是个敢作敢当的,立刻跨了一步在哪瘫软地姑娘的面前,遮盖了姑娘的大部分的身形,并且言之凿凿的说到:“诸位姑娘,小生本是在此处歇息,却不知何时进来了个姑娘,待到小生睁开眼眸的时候,便是瞧见这位姑娘正在换衣裳,实乃小生之过错。” 诸位姑娘们便是惊叹,却是突然听见那看门的丫鬟说到:“公子莫要这般自责,是奴婢的过错,奴婢不知此处竟是有人的,便带了许家大姑娘过来,却不成想——” 说着,便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不断地磕头,眼泪都流下来了,瞧着狼狈的紧:“奴婢知错,奴 婢知错,许大姑娘莫要怪罪,莫要怪罪。” 却是那公子叹了一口气,一张脸庞上带了几分愧疚来,盯着用袖子掩面的姑娘,说到:“若是这位姑娘不嫌弃,小生便是明日就差遣了媒婆去,只是,小生到底是个商贾之家,怕是配不上姑娘。” 诸位姑娘将这里围得水泄不通,瞧见那裹着凌乱衣裳的女子,虽说没露出来什么皮肉来,但是此刻的名声也是毁掉了。 怕是这一辈子都完了。 便是有些姑娘都忍不住低声探讨起来。 却听见那拿着袖子盖着面容的姑娘低声啜泣道:“公子是个好人,此事也是阴差阳错,便是算作了缘分吧,只是小女有一事不明。” 那陈家公子便是心都跟着飞起来——这许家姑娘这般说话,不就是同意了这一门婚事么? 却又想着,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就算是不同意又有什么办法呢?也是被众人瞧见了,可是谁都躲不过去了,就算是自个儿不娶,都没的个人能瞧上她了,这杨大姑娘和许大太太,可是送了自己一个好礼! “许家姑娘有何事不明?小生都可一一解惑。” 陈家公子尽量表现出一副柔和的样子,却已经不短的开始吞咽口水。 这许家姑娘是个什么国色天香,他老早便是见识过,那一日的桃花宴上她巧的分明,那可是人间尤物! “诸位都是不曾瞧见了小女的脸,怎得便是口口声声,唤小女子许家姑娘呢?” 听的了这话,便是从人群之中得了回答来,有个姑娘道:“方才在前院儿,唯独只有许家大姑娘的裙摆上沾了胭脂了,又到此处换衣裳,不是许家大姑娘,还有谁呢?” 那陈家公子却是突然之间心跳都加速了。 不对,这事情怎的是——这般容易? 方才可是在外间听见有两个姑娘的,此时,怎得只剩下一个姑娘了? 却是正瞧见,那姑娘缓慢的站起身来 ,整理好自己的妆容,将袖子拿开,一张纤细娇媚的脸颊便是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小女方家独女,方才在前院儿,因的跟许家姐姐走得近了,也就沾染了些许胭脂了,诸位姐姐怕是认错人了。” 说罢,又是瞧了一眼自己身边面色阴沉似水的陈家公子,微微皱眉道:“陈家公子莫要有何难意,若是觉着小女不如许家姐姐得体,便就当小女,没听到公子方才所说的言论吧。” 那陈家公子面皮都发紧,却咬牙切齿的道:“方姑娘说的是哪里的话?本公子说一便是一了!明儿便是有媒婆去了方家的!” 众目睽睽之下,他怎么敢出尔反尔? 只是心里堵着一口气怎得都是顺不下来,忍不住开口问道:“本公子方才可是听到了许姑娘的声音的,怎得都是不见了许姑娘的人?” 方知画的脸色一下子就阴沉下来:“这般说,陈公子怕是早就听见了我们姐妹的声音,便是在此处等着瞧姑娘的便宜呢?” 虽然这件阴谋诸位姑娘都有参加,但是被这样赤裸的说出来的时候,姑娘们都是倒吸一口冷气,又是慌忙退了两步,瞧着陈家公子的模样,都跟吃了苍蝇一般。 那陈家公子也是一时失态,他连忙调整过来,讪笑道:“方姑娘说的是甚么话?小生方才都是睡得迷迷糊糊的,甚么都不知道的,可不是听了诸位姐姐妹妹们的话儿,说是有个许家的姑娘么?” 方才姑娘们确实一进门,就当这地上掩面痛哭的人是许华浓了。 但是好歹姑娘们是一群人,法不责众,又是转瞬之间便是寻了说辞了,只是说听见这里有东京过来瞧瞧,却是滴水不漏。 方知画心中冷笑,却还是面带几分凄凄惨惨的说道:“许家姐姐是在隔壁的屋子换的,估摸着这时候,已经是换好了吧?” 却是方知画话音刚落,许华浓的声音便是从外面传过来。 第七十章 姨娘手段蒲柳害人 诸位姑娘们脸色都有些不好看,隐晦的都瞧了瞧那旁边跪着发抖的丫鬟。 这话,怎么跟着丫鬟所说的有点出入呢? 而许华浓,果真换了一身新衣裳,瞧着明媚如初,瞧见了这么一大帮子人,又是有些疑惑的问了两句,可是这么些人哪有敢直接跟着许华浓说的?都是三言两语便是推脱开来。 陈家公子瞧见许华浓的时候,便是呼吸都跟着重了几分。 圈套!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待到那些姑娘们三三俩俩的要散了的时候,许华浓便是拉着方知画离开,倒是那陈家公子,却只是说应邀而来。 他应谁的邀? 这杨家上上下下都是姑娘应邀,许华浓才是问了那陈家公子“应谁邀而来”,那陈家公子便是脸色惨白了。 若是把所有的事情挖出来,他还不叫人生扒了皮?便是急急忙忙的告退。 竹篮打水一场空! 姑娘们都有些遗憾,三三两两的去了前院儿,目光却总是落到那人群之后的两位姑娘的身上。 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方知画和许华浓便是都要早些告辞了,方知画的手都是白的,但是许华浓却聪慧的,拉着她去寻了那柳姨娘。 本来这档子事儿,是要寻了主母的,但是潜意识里,许华浓认为这档子事儿,和那杨冰玉扯不开关系,所以不敢往杨冰玉的母亲那里凑过去。 瞧见当时那大太太的模样,是疼爱杨冰玉的紧,若是拿大太太做了什么手脚,怕是她和方知画,是不好再做什么小手段了。 杨冰玉之所以没来亲自看好戏,而是叫一群姑娘们来看,其一,是为了避嫌,怕别人以为,是她杨冰玉陷害的许华浓。 其二,却是为了叫所有人都知道,许华浓被一个腌臜的小人看透了身子,却要生生的吞下这个苦果,嫁给那公子去! 但是,众人没想到的是,许华浓和方知 画,在外间的时候,来了一个狸猫换太子,进屋子换衣服的是方知画,而许华浓,是顺着小窗户,攀达到了外头,又趁着众位姑娘都去看好戏的时候,跑到了隔壁的房间里。 又装作是甚么都不知道的从外头走进来,就瞧见当时的那样一幕。 那陈家公子,对于许华浓来讲,是有些看不上脸面,但是若是能嫁给那陈家公子,方知画却是一生荣华富贵都保住了。 她到底只是一个商贾之家的女儿才是,陈家,却是整个京城的商贾巨头。 所以一时之间,方知画的脸色都有些发白,一,是不相信自己做下了这般的事情,二,却是有些不敢相信。 此刻,她竟然已经半只脚踏进了陈家的门! “许家姐姐——” 方知画的声音有些发颤:“你可是莫要诓骗妹妹,妹妹现在心里苦的都说不出话来了。” 许华浓便是瞧了她一眼,用力的捏了一下她的手:“妹妹怕个什么劲儿?一会儿瞧见了柳姨娘,可是直到你是要怎么说的?” 又补充道:“莫要怕,这里到底还是杨府,将军府,那陈家不管如何财大势大,都是不敢的。” 此刻,两人已经走在柳姨娘的院儿们外,丫鬟正上前通报。 许华浓瞧了瞧这正院儿,又是想到了什么。 怕是这正院儿,原本就是那杨家主母的,只是不知为何,那杨家主母自个儿去了哪小院子里,长伴青灯古佛。 而柳姨娘,却是进了这正院儿的。 许华浓又想起了自己出门的瞬间,瞧见的那一张侧脸。 脸面上都是深深的疤痕,像是火烧出来的。 但是那杨家主母的脖子,却是洁白无瑕的璞玉一般。 怎得只是烧了那张脸了? 正在此刻,便是瞧见个丫鬟从门里出来,毕恭毕敬的引了许华浓和方知画进门。 柳姨娘竟然都是迎出了门的,脸上带着一种歉意,拉着方知画的手便是不松 开。 方知画瞧见柳姨娘这般态度,便是心都跟着宽松了几分。 柳姨娘生的花娇艳丽,一眼瞧着就叫人有些摸不到北,说起话来柔柔弱弱,但是却教人心底里都是反应不过来的,才是几句话的功夫,便是将所有事情的大概套的清清楚楚。 幸而,来之前,许华浓便是反反复复的跟着方知画对过了许多话,方知画一点儿错都没有出的。 同时,方知画也有些心惊。 许华浓在路上跟她说了那么多,她原本是不当回事儿的,不过却没想到,到了这里,柳姨娘又问了一遍,若不是许华浓老早便是随她说过,说不准她都要漏了马脚去。 若是叫柳姨娘知道自个儿这是瞧上了那陈家公子的荣华富贵,便是将计就计替了许华浓而去受了这罪,怕是要给自己脸色了。 一想到此,方知画便是不敢在说话了,倒是柳姨娘又问了一些刁钻的话,都是许华浓波澜不惊的挡回去。 柳姨娘似笑非笑的瞥了一眼许华浓,便是啜了一口清茶。 “姨娘也是听清楚了,方家姑娘便是放心吧,那陈家公子当我杨家是好欺负的,明儿若是没有媒婆登方家的门,我便是叫那陈家,再也寻不到什么好姑娘去。” 得了柳姨娘的这般回答,方知画便是心都跟着沉稳了。 到了这时,有时有些后怕起来。 她没想到,自己竟然真的做得下这般的事儿!若是在叫她重新来一次,可是不一定有这般胆量了。 却是片刻之间,柳姨娘已经起身送他们了,方知画晕晕乎乎的随着许华浓出去,便是上了一辆马车。 许华浓上了另外一辆。 而就在她上车的时候,却在门口瞧见了杨家大姑娘。 杨家大姑娘的脸色有些冷,也许是掩盖在**之下的原因,反而看不出什么模样来,瞧着有些扭曲,又觉着有些铁青。 左右许华浓也没有再看,只是心里不断的发冷 。 这杨家大姑娘竟是给她下了一盘棋,如果不是许华浓生性多疑,又是不敢相信,说不定已经着了道儿了。 大抵是因为闹出了这样的事儿,所以姑娘们都没有多呆,许华浓上了马车的时候,便是觉着脚底发软。 太险了。 差一点,她就要名声尽毁了。 幸好,有方知画跟着堵了一次。 若是没有方知画,指不定她要吃了多少苦头。 却是马车辘辘,许华浓靠在马车上,感受着一下又一下的颠簸,心里也不平静,忍不住掀开马车的帘子冲外头看,却瞧见杨大姑娘的身影一直站在府门口。 但是却看不出来个什么模样。 马车已经走远了,一直到马车拐了个弯,许华浓的身子都是发软的。 却是突然意识到了些许不对。 这马车竟然是冲着一个偏僻的小巷子行驶的! 许华浓撩开帘子瞧着四周,就瞧见这四周的景色变化的很快,马车行驶的很快,但是这巷子却是越来越陌生。 许华浓惊了一下,张口就想要叫,但是却生生的压制住了,这行驶马车的人是个五大三粗的壮汉,可不是她能敌得过的。 四下一瞄,就瞧见了自己下头的座位。 马车的座位低下一般都是一个镂空的花塌,许华浓费了些许力气才藏进去,又是将马车的窗户开了一小条缝隙,将她的小鞋丢到了马车外头,以及马车的一个车轮的旁边,营造出一种自个儿跳窗而逃的氛围。 倒是她缩在马车花塌下头许久,那车夫的马车越跑越快,彼时许华浓已经瞧不出来是哪里了,只能从缝隙看到四周,枯草荒山。 许华浓禁不住暗叹一声。 看来这柳姨娘也没有安什么好心,怕是那方家姑娘,也跟自己是一个下场了。 当时许华浓第一次瞧见柳姨娘的时候,柳姨娘正是在熬制百花精,估摸着,这百花精就都赠送给了那扬大姑娘了,若是杨大姑 娘用个三年五年,暴毙或者是久病都是有可能的,看来,柳姨娘明面上对那杨大姑娘宠爱有加,实际上,却也不喜这个于自己没有什么血缘的女儿。 而且,柳姨娘应该已经猜到了杨大姑娘对自己的阴谋,如果,许华浓死在了回去的路上,但凡有心人渲染一番,便是能将这些阴谋全都挖出来。 杨家姑娘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的。 而这一切,都建立在许华浓死了的基础上。 许华浓有一次瑟缩在花塌下头,不敢大声呼吸,却恰好,听见外头一声“峥”的声音。 是箭? 前头的驾车的马夫嘶吼一声,似乎滚落了下去,然后马儿便受了惊,嘶鸣着撩蹄子,马车也跟着东倒西歪,许华浓在狭小的方向里滚来滚去,撞得后背生疼,但是她不敢发出声音。 马车上不断的传来“峥”的声音,是箭,但是很显然,这些人的箭都是冲着马车里的,并没有射到许华浓的身上。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突然停下来了,许华浓此刻已经是撞得头昏脑胀,更是不分东西,只是听见有人上了马车,撩开帘子之后惊叫道:“人不见了!” 是个男人的声音。 许华浓此刻还有意思,却也不敢动,却听见另一人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夫人只是说叫咱们把马车掀了,里头什么人都给杀了,现在里头没人,那也不算是咱们的过错。” 听着话,应该是从外面雇的人。 不过想想也是,杨府里只有丫鬟和护院,叫谁做这样的事情都不放心。 随后便是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许华浓依旧不敢动。 她太谨慎了,也太害怕了,现在她的心脏都在剧烈的跳,几乎要跳出她的胸腔一样,许华浓因为害怕和畏惧而不敢动,却突然闻到一股子烧焦了的味道。 竟然是马车上开始燃烧! 许华浓瞬间就有些懵了。 火? 火,确实能够掩盖所有的痕迹。 第七十一章 容瑾上门冰释前嫌 能够叫那车夫烧的只剩一把骨头,也能将她许华浓给烧的甚么都不剩下。 但是许华浓依旧害怕,如果她现在出去,正好撞上那些人看怎么办? 这想法只是存在了片刻,再不出来,她就算烧不死,也要活活被那些烟给呛死了,她费劲的开始从马车里向外爬,马车似乎翻了一个个儿,她在里头看不出来方位,费了好些力气,连她的身边都开始燃烧的时候,她才呼吸到新鲜的空气。 但是并非是她自己推开的。 她一点力气都没有了,睁开眼眸的时候,就瞧见了一个影子。 四周都是燃烧的呛人的烟雾,她不知为何,瞧见那影子的时候,就是觉着浑身一阵放松,竟是这般生生的晕了过去。 眼眸里最后一个倒影,就是一张俊俏清秀的脸。 好一个俊美的少年郎,竟是这般熟悉,怎得,却是想不起名字来呢。 天之昭昭。 暗风波涌。 许华浓苏醒的时候,正巧有人在帮她润唇,又能听到一些细细碎碎的念叨,许华浓就没动。 却听见是冬虫的声音,念叨的无外乎就是玉皇大帝保佑之类的话。 许华浓不由得失笑,却是牵扯的喉头一阵沙哑的疼。 玉皇大帝要是真有用,她又何必是这番田地? 却又是突兀的想起来昏倒支前的事情——那个人是,容瑾? “姑娘醒了!” 冬虫惊喜的擦了擦眼泪,揉着眼角,禁不住有些委屈:“方才来瞧得大夫还说姑娘受了惊吓,可能要昏个好些时辰呢,也不知是那个老眼昏花了!” “可是,生了什么事了?” 许华浓撑了撑身子,却没起来,她浑身酸软的很,旁的冬虫便是立刻扶住她,低声说:“姑娘是被侯爷送来的,说是侯爷在路上瞧见姑娘的马车被袭击了,正巧将姑娘送回来呢。” 说着,冬虫的面色都有些发红,瞧 着滚烫滚烫的:“容侯爷生的分外俊朗呢,院儿里有些姐妹们都说,一见侯爷误终身呢。” “便是冬虫都跟着心跳的“砰砰”的不是?” 许华浓瞧了她一眼,忍不住调侃:“那冬虫可不是瞧不上外头的那些公子哥儿了?我可是听说旁的人可不是这般想的。” 冬虫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神情都有些扭捏,却也落落大方:“姑娘从哪儿听的了谣言去,这般调侃奴婢,奴婢可是要急了。” “便是你面皮薄。” 许华浓费劲的撑起身子,嗔怪地瞧了一眼冬虫,却是觉得身上都有些发软:“侯爷现在是去了那儿了?” 总不能将她送回来了便是走了吧? 而且,侯爷前段时间可是和她炒的沸沸扬扬,大老爷那般个抓紧时机的人,可是不会叫侯爷这般就溜走了。 “侯爷被大老爷请去吃茶了,大老爷说是要谢侯爷的救命之恩呢。” 冬虫也有些不屑:“平素里大老爷瞧姑娘一眼都觉着麻烦,今儿却像是得了什么天时地利了似的,抓着姑娘都不肯放,姑娘可是没瞧见,大老爷瞧见侯爷的时候,眼睛都跟放光了似的。” 却是正待抱怨什么,一低头却瞧见许华浓微冷的脸色,冬虫便是将那些话全都憋了回去,这才是想起自己方才是在置喙个什么,就凭方才那些话,都可以寻个由头,二十大板打杀出去了。 冬虫便是垂着头不敢说话,许华浓瞧了她一眼,看她只有几分悔悟,却又没得多少教训的模样,不由得叹气:“冬虫,若是来日你还是这般说辞,口无遮拦不知悔改,岂不是叫我都跟着你被人看轻了么?” 前世冬虫便是这般,下场可是不怎么好看,冬虫是对她最好,她又最喜的丫鬟,如今能的了一个重新的来路,又怎么能叫她重复曾经的路? 这话说的有几分重,冬虫垂着手也不知是想些什么,脸上却瞧不出 什么情绪来,只是点了点头,又微微垂了垂手。 许华浓便是不忍心说她。 恰巧,此刻门外秋月进来,秋月手上捧着一碗参汤,瞧见许华浓坐着,便是笑着迎上来:“姑娘可是快喝了这碗参汤暖暖身子,方才大老爷叫奴婢看着,姑娘若是醒了,便叫姑娘去前头的前厅瞧着。” 顿了顿,秋月压低了声音:“侯爷还在前厅呢,而且奴婢刚才瞧见,大姑娘拾掇得风姿绰绰的去了。” 许华清? 甚么事儿她都要掺一脚。 许华浓微微挑了挑眉,就觉着有些烦躁。 许华清打的是什么心思,她闭着眼睛都能摸个通透,只是觉着恶心,又觉得烦闷。 她好容易的计划,总是要冒出个人来破坏。 心里压着点难受的劲儿,许华浓虽说身子骨还没好,却还是硬生生的撑着身子,冬虫此刻站在旁边没说话,只是接过参汤,一勺一勺的喂许华浓喝。 秋月却压着劲儿去寻个好看的衣裳来,正巧瞧见个淡红色的长裙,瞧着规矩的紧,又是个新衣裳,姑娘此刻的颜色有些苍白,用着淡红色衬着正好看。 拾掇得时辰倒是没过多久,只是一路上到底是浪费了些时间,许华浓心里鼓着一股子劲儿,才那般拼了心思的冲着前头走,等到了地方,竟是走得大腿都跟着酸软了些许。 前厅的丫鬟立刻迎着许华浓进去,果真,才是到了前厅,就瞧见里头许华清跟着容瑾在哪儿说些什么,说的甚是高兴。 容瑾手里捧着清茶,脸上挂这淡笑,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一张俊美的脸上隐隐有些梳理,也便是许华清咬着牙凑过去,怕是旁的人都不敢向上凑。 许家大老爷却是端端正正的坐在主位上,面色含笑的瞧着容瑾,偶尔容瑾说什么,他都忙不迭地点头。 说起来也是,到底容瑾还是名门百家之后,又是世袭的侯爷,怎得说,许家大老 爷都不过是个几品的小官罢了。 许华浓前脚才是进了前厅的门,容瑾后脚便是迎上来了。 “许家妹妹多日不见,气色都好了些。” 容瑾距离许华浓两步之遥停下了距离,却是盯着许华浓不断的晃着手中的折扇:“那日宴会一别,倒是匆匆过耳,都瞧不见妹妹的影子了,容瑾心里,可是难受的紧。” 这番话虽然刻意压低了音量,但是也足够叫许家大老爷和许华清听的清楚了,许华浓面色一片绯红之余,又是庆幸。 幸而容瑾做出了这样一番姿态来。 虽说有些毁清誉,但是却也在某种程度上,将她给保住了,否则,她现在这般得罪杨家,说不准许家都会将她双手奉上呢。 就像是当时,叫她一个人去参加宴会的时候。 总要给许家一点不容他们拿捏的背景才是! 果不其然,瞧见容瑾的态度,许家大老爷一双眼眸灼热的瞧着许华浓,竟是觉着都挪不开眼睛了似的。 许华清坐在椅子上,脸上挂这淡笑,可是手指却要生生的撕碎了她的袖子去。 许华浓,许华浓,许华浓! 便是唯独只有她许华浓天之骄子才是? 分明她才是许家的嫡长女,分明这些宠爱,都应当是她的! “小女有劳侯爷挂心。” 许华浓似笑非笑的瞧了一眼容瑾,声音纤细又字字诛心:“侯爷怎得就人心小女子受了这多委屈?还说了一个心尖儿呢,难不成,侯爷便这般对待自个儿的心上人?” 她便是不信,她受的这些个委屈,容瑾不知道! 她许华浓可不是就因的容瑾才受了这么多委屈么?既然想让她来挡杨大姑娘的刀,也总要给她点好处不是?总不能一直叫她为了他忍辱负重吧? 容瑾瞧着面前这张惨白的小脸儿,心下有些疼惜,却又无可奈何。 这小姑娘天生就跟长了刺儿似的,叫人想要爱惜一下,都满手 的疼。 但是他就是喜欢,喜欢的都挪不开手,又想凑上去疼爱,说不准儿,这花儿什么时候也喜欢他了,爱惜一下,就只剩花香扑鼻了呢? “你便是瞧着好戏,过段时候你便是知道了,你今天的苦都不是白受的。” 容瑾笑眯眯的瞧着她,又道:“以后晚上睡觉不要踢被子了,冬日里这般凉,若是你家的丫鬟手慢一点,怕是我就只能抱个病没人了。” 晚上? 他怎么知道? 这话说的有点快,许华浓一时都没反应过来,待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容瑾已经转身冲着许大老爷告辞了。 许大老爷自当是不想叫容瑾走,百般挽留,容瑾却是推脱的干净,只是说了一句“许四姑娘既然无事,在下也变不久留”之类的话,好似是多担心许华浓的身子骨一般。 一时之间,许华浓的心里都压着满满的情绪,有些满足,却又有些羞愧。 怎得她那般隐秘的事情—— 难不成,昨晚真是他来了? 却是许大老爷已经迎着容瑾送了出去,甚至都没来得及跟许华浓说一句话。 许华浓禁不住有些自嘲,罢了,她这个父亲,什么时候真的把目光落到了她的身上了?不过便是她自个儿庸人自扰罢了。 “四妹妹回来的早。” 旁边许华清正巧迎上来,脸上挂着笑,又充斥着些许温和:“在杨府玩儿的可好?妹妹回来的倒是早的。” 许华浓此时浑身发软,却也不得不提起精神来应付她:“姐姐便是这般惦记妹妹了。” 又是笑道:“杨家姑娘还好,还赠与了妹妹一盒胭脂,只是妹妹手笨,给打翻了去,姐姐是瞧不见了。” 许华清闻言,有些不信,却也是讪讪的笑着应和:“既然这般,那杨家姑娘定是跟妹妹冰释前嫌了吧?” “杨家姑娘是个大方的,怎得会惦记那些个有的没得呢?”许华浓倒是一副落落大方的模样。 第七十二章 求亲上门画面反转 “而且,杨家姑娘还是问了姐姐呢,估摸着是觉着,姐姐没有跟过来,有些失望吧。” “果真如此?”许华清还是有些不信:“杨家姑娘的脸面可是好了?竟是这般让着咱们?” “可不是,今儿妹妹去的时候,杨家姐姐的脸面早都好的七七八八了,跟平素里那一副模样差不了多少的。” 许华浓便是一道儿跟着许华清走着,两姐妹倒是瞧着聊的热火朝天的,但凡有个不相识的,都以为二人当真是甚么好姐妹呢。 待到二人分道扬镳,许华浓自个儿走向了自个儿的院子的时候,又是觉着可笑。 许华清啊许华清,前世你跟我争抢程墨,现在你又与我争抢容瑾。 你便是这般贪心,可是莫要贪心不足蛇吞象了去! 而在许华浓和许华清分道扬镳的地方的一个假山之后,一条纤细的影子缓慢的从假山后头探出头来,瞧了瞧许华浓的方向,又瞧了瞧许华清离去的方向,止不住冷笑了一下。 许家的姑娘也不过如此,可是犯不着他们主上这么费心。 那纤细的影子便是瞧了瞧四周,又不知用了什么法门,竟是突然跳上了高墙,身体灵活的冲了出去。 许府的家丁和护卫,都是没瞧见这影子的。 唯独在角落里的一个人影,盯着那纤细的影子,冷笑几分,又重新遁于黑暗之中。 才是一个小小的许家,也是一个小小的许家四女。 可是不知,还能掀起来多少风起云涌? 此时,天色暗沉。 就连繁星都不愿在冬日里多存在一刻钟,反而有无数个人,趁着暗夜的裹夹,一个个翻飞在幽静的小巷里。 京城里是有宵禁的,但是有那么一些人,似乎从来都瞧不见宵禁这两个字,又似乎,有些地方,就是为了暗夜而存在。 两条魁梧的影子穿梭在巷子里,彼此的脸上都带着几分担 忧。 “侯爷突然下了这样一道命令,可是针对那杨家大姑娘?” “哪里有针对那杨家大姑娘?怕是要针对那杨家的老爷子和大公子了,谁不知那杨家老爷子对大公子礼遇有加?看那八九不离十,是侯爷要有大动作了。” 便听一个三角眼道:“就怕大公子二公子,不会叫侯爷如愿。” 旁边的汉子啐了一口唾沫,骂道:“不过就是两个庶子罢了,翻了天了,今儿大爷就好好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三角眼没说话,却坚定的点了点头。 此时,月色正好。 冬日的风也更冷了一些,但是,大抵不会有人心冷吧。 唯独人心,才是最难揣测。 第二日,便是许府的门被叩响,有人敲锣打鼓的送来了不少补品,姿态做的足足的,送来的东西也不少,又是说给许家四小姐补身子的。 而且,侯爷的依仗也打的足足的,虽说容瑾没有亲自来,但是这姿态,已经比亲自来还叫人心潮澎湃了。 而且,区区一个送礼品的官家,都是许家大老爷亲自接的。 而处于风口浪尖的许华浓,却一直端坐在花塌之上,扒弄着手中的古琴。 这古琴是把破琴了,按她现在的身份地位自然能换个好的,只是这破琴玩着习惯了,换了个新的,又没有心思去磨合。 熟稔的琴法都有些凌乱,许华浓心里也不知想着什么,摆弄了几下,又心里觉着烦闷,便是不想动手再弹。 目光偶尔扫过门口,又是觉着无聊,却是片刻功夫,秋月已经从前院儿回来了,脸上洋溢着笑容,身后跟着两个毕恭毕敬的丫鬟,那丫鬟手里都是捧着东西。 各种各样,从金玉首饰到绫罗绸缎,还有一些补品,甚至都有一根百年老人参。 百年老人参呢,这东西少见的紧,价格倒不是特别昂贵,就是仗着一个少见,若是有急用的人家拿去了,说不准就是一条 人命。 许华浓瞧了一眼,便是听见秋月笑道:“是侯爷派人送来的呢,只说是瞧见姑娘心疼的紧,旁的倒是没有听见过。” 顿了顿,秋月给了后头的两个丫鬟点眼色,那丫鬟便是去将手上的东西放好,秋月便凑到许华浓的身边,小声的将自己的所见所谓说了几句。 许华浓本不是如何在意的,却是被她说的几句话勾的浑身都有些发麻。 “你是在何处听见的?” 许华浓微微皱眉,瞧了她一眼,止不住问道:“是哪里传来的这些个消息?” “奴婢也是听一些小姐妹说的,说是今天不知是怎得回事,有好多个小姑娘都在说关于这些的事儿,奴婢便是稍加打听了些,说是穿的沸沸扬扬的呢。” “你讲你打听到的来龙去脉,细细的跟我说一嘴。” 许华浓的心都跟着缓慢的沉了下去,拧着眉头,小心的撑起了身子,冬虫立刻贴心的将她身后给垫了两个枕头。 秋月便是坐在一边儿,笑着将所有事儿都说个分明来。 她确实是在外头打听到的,而且,还不仅是她打听的,外头有很多人都再传,还有一些人传的沸沸扬扬愈演愈烈。 一大清早,秋月便是听说了不少,只说是昨日杨府出了大事儿了,有一家姑娘因的衣衫污了便是去换,却不想撞见了个登徒子藏在屋子里去,当下便是被玷了清白去,这姑娘是流年不利了,但是这登徒子是从何而来呢? 便是有人说的分明,说是这登徒子是杨家的大姑娘的小相好,本是私自约会,趁着这一场宴会来以解相思之苦,却没想到被人撞破了,才不得已说是要对那位撞破的姑娘下聘。 这话说的有鼻子有眼,甚至还说有的杨府的丫鬟还瞧见过那登徒子与杨家大姑娘来往的书信,说是二人早已私定终身了。 这一番话扭曲了一部分事实,但是谣言猛于虎,就算是天大的谎 言,说的人多了,也就变成了真的。 许华浓呆呆的听着秋月将所有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便是觉着有一阵头皮发疼。 这是怎么回事? 她昨天去的时候,那陈家公子明显就是等着给自己下套的,若不是她反应快,又有方知画贪图荣华富贵替自己顶了,说不准还闹出来什么事儿。 怎得她接着柳姨娘的马车离开了之后,就传出了这些事儿了?明显是被另外一种谣言主导了,那,这个在暗地里,主导杨冰玉的谣言的,是什么人? 许华浓下意识的就想起了容瑾。 昨日,容瑾信誓旦旦的叫自己瞧着,就说要有甚么大礼送给自己,而且,就了自己的那个人,还是容瑾,许华浓可是不相信,这容瑾能凑巧的出现在哪里。 唯独只有恰好在哪儿守株待兔,或者是专门跟着自个儿的人,才能恰好救下自己的。 但是,这谣言传得这么顺利,还是有鼻子有眼的,可是有人帮着容瑾? 许华浓便是惦记起了柳姨娘。 柳姨娘——风姿绰约樱桃口,如花媚如丝,冲她昨日想要将自己也给了结的手段来看,应该也是个心狠手辣的人物,有一个嫡长女在自己的眼皮低下,估计怎么看都觉着膈应,若是自己生个孩子,也只能是个庶子。 一念至此,许华浓便是觉着脑袋疼,也不想掺和那么多,揉了揉头,便是懒得去想这么多。 不管是谁瞧不上杨冰玉,又在背后用什么手段推波助澜,都和她没有关系,只要没有将这些脏水泼到她的身上,许华浓便是不想搭理。 况且,她和那杨冰玉,也没有什么好交往,能瞧见这些好戏,许华浓也觉得不错。 只不过,就是不知道那杨冰玉遭遇了这些,又该怎么想。 一想到此,许华浓便是忍不住笑着靠在了枕头上,竟是觉着浑身都软了没了力气了。 果然,自作孽不可活,杨冰玉不知 是背地里得罪了多少人,现在却被人连着根儿都拔起来了。 秋月瞧见许华浓没有个说话的心思,便是也不提这茬儿,只是自顾自的说了一些旁的趣事儿,许华浓也就凑合着听着,说了一阵子,秋月便是自个儿又下去了。 秋月是个聪明的丫鬟,将这院儿里拾掇得井井有条,不管是那群丫鬟,还是那些烦心事儿,都是一样的,如果不是秋月这丫鬟太聪明,而总叫许华浓抓不稳,说不准许华浓还会真的对她更放心些。 像是突然放下了什么大事儿似的,都觉着浑身都轻了些许。 正当许华浓浑身泛着轻松的时候,外头突然来了个丫鬟来,那丫鬟在院儿外的时候就闹出大片的动静来,扑腾扑腾的冲了进来,外间的丫鬟立刻慌着去拦她,却是一眼对上哪丫鬟喜庆的脸来。 “哟,四姑娘怎得还是身子骨这么虚呢!正巧着,外头的媒婆来了,可是正巧给姑娘冲冲喜呢!” 那丫鬟说的没轻没重的,但是话儿却是透过了外间的屋子。 冬虫立刻从内间出了去,正巧将那丫鬟拦在了外头。 瞧不见许华浓,却是被冬虫的冷脸给瞧上了,要说这院儿里的丫鬟,就是不认识哪家的主子,都是认识冬虫的,只道冬虫是个性子顽固的,谁不合礼数都要被撸吓一层皮来,也不管个东南西北是谁家的奴才。 那丫鬟便是收敛了几分,却还是满脸堆笑道:“冬虫姐姐,妹妹给姐姐道喜啦!” “我有个什么喜?这喜,又从何来?” 冬虫斜睨了她一眼,正想要训斥她不懂规矩冲撞主子呢,却是话还没有说出口,就听那丫鬟抬高了音量道:“外头来了个媒婆子呢,踩了点儿来的,说是侯爷请来的呢!” 侯爷? 侯爷的媒婆? 顿时,众人都惊诧了几分。 内间传来了茶水杯砸在地面上的声音。 那丫鬟的脸色便是更得意了些。 第七十三章 姑娘自缢丫鬟愧疚 正待说些什么,却听见冬虫微冷的声线:“前院儿来了媒婆关我家姑娘甚么事儿?我家姑娘这般优秀,门槛早便是被踏破了。” 说罢,便是没有搭理那丫鬟,那丫鬟自讨了个没趣,又有些犹豫,等了两秒,确定内间也不会传来任何声音,便是有些失望的走了。 她是讨赏来的,只可惜,这赏是讨不到了。 那丫鬟心里又有些疑惑,怎得?难道,姑娘并不开心吗? 得了侯爷的媒婆来求亲,这时候应当坐不住了才是呢。 而内间里,秋月的脸有些发白。 她费力的将地上的瓷器拾掇好,微微低下头,不敢言语。 倒是许华浓没有怪罪她,只是念叨了一句:“自个儿去账房哪儿讨了伤药去。” 秋月的心脏砰砰的跳,却还是连忙点头。 她方才一时失手,竟是砸了壶了。 只不过,秋月是没想到,前脚刚传来杨家姑娘的消息,后脚那侯爷就来提亲了,难不成,就喜欢姑娘喜欢到不能耽搁一分一秒了么? 心里觉着有些古怪,也有些羡慕,若是有一个人能对她这般好,那她便是倾了所有都是要跟去的,况且,是这样一个俊美优秀的人儿,堂堂的侯爷,怎得失她一个丫鬟就能攀附的上的呢? 而此刻,却是一片风平浪静之下,掩藏着各种各样的焦灼的情绪。 有些人摆在明面上,有些人却藏在骨子里。 “啪——你胡说!” 只见秋水被打了一个嘴巴子,然后“哎呦”一声,滚落到了一边儿去,不停的“哎呦哎呦”的惨叫,竟是趴在那儿都是起不来的。 “胡说八道!” 杨冰玉一张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但是还有些脓疮的脸越发狰狞,站不住脚,身子骨晃悠了一下,又是狠狠地将一个花瓶扫落到地上:“你们胡说八道,容哥哥定当是要娶我的,已经走了聘礼了, 怎得还能退了聘!” 秋水跪在地上,身子骨对有些发颤,却是不敢接着话。 剩下的丫鬟细细簌簌的跪了一地,连一个抬头看的都没有。 连姑娘最宠爱的秋水姑娘都被姑娘这一巴掌给打了,别的丫鬟更是不敢在这个时候去触碰姑娘的霉头了。 殃及池鱼可就不好了,她们这些做丫鬟的,就是贱命一条,好死不如赖活着呢。 “秋水,柳姨娘——怎么说?” 像是突然没了力气一样,杨冰玉跌坐到了地上,脸色发苦。 “柳姨娘现在正去寻了大老爷呢。也不知大老爷现在是个甚么态度。” 秋水越说心里越没底,都是不敢去看杨冰玉的。 却瞧见杨冰玉站在那儿,一时之间面上的表情都跟个木偶似的,呆呆的说到:“父亲也没得办法的,侯爷的婚书已经退回来了,难道,难道——” “难道侯爷也相信那些谣言吗!” 当一个女子最灼灼逼人的得意被抽走的时候,就只剩下个空壳了,杨冰玉盯着旁边的梳妆镜之内的自己,身形瞧着有些憔悴,那张脸虽然好了太多,但是同样惨不忍睹。 “姑娘,你莫要看不开,说不准,侯爷只是闹闹别扭,明儿一大早,侯爷制定就跟姑娘亲口告罪——” 秋水到底是多年陪伴杨冰玉,一下子便是瞧出来杨冰玉意志消沉,她才是站起身子来,就听见杨冰玉叹气道:“罢了吧,你们先下去吧。” 一群丫鬟都如蒙大赦,立刻提着裙摆下去,秋水本有些迟疑,但是瞧见杨冰玉脸色扭曲,便也叹了一口气,跟着下去了。 才是一出了门,就瞧见了院儿里的些许丫鬟透着门缝往里面瞧呢,秋水的脸色一沉,那些丫鬟就匆匆忙忙的跑开了。 但是还有些丫鬟议论纷纷,只不过都是背着秋水的。 秋水心里有些酸涩,叹了口气,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门已经关上了,也 看不到姑娘是个甚么反应了。 秋水的心理便是觉着堵了一阵,疼的说不出来话,便是垂着头走到了一旁去,只想着早些到膳房,去给姑娘煮一碗桂圆莲子羹来,姑娘最是喜欢这个,而且,说是桂圆莲子羹对皮肤还好,说不准姑娘的脸,能恢复的快一些。 待到秋水到了膳房的门口,却听见膳房里头有个婆子在哪儿张牙舞爪的诉说着什么。 无外乎便是一些关于大姑娘的事情。 大姑娘的流言蜚语来的快,也来的凶猛,一夜之间,不仅仅是外面的一些市井农民说的流言蜚语,就连府里面的一些个丫鬟都跟着说,还有那些平素里巴结姑娘巴结的厉害的婆子,现在确实换了一副嘴脸,好像是大姑娘有多可恶似的。 可是这番话,他们怎么敢这般背地里咀嚼?难不成她们就不害怕,这话被大姑娘听到了? 秋水的脚步落到膳房的门口,却是怎么都迈不进去,不知为何,她都开始畏惧膳房里面的人的言语了。 她都害怕成这个模样,姑娘,真的有胆子面对他们吗? 许华浓心里觉着憋屈的紧,觉着自己连一句话都说不好了,深深地做了几个呼吸,又缓慢的退到了后头。 算了吧,还是不进去了。 正在许华浓抬脚要走的时候,却听见里头的婆子声音更夸张的说到:“你们可是没瞧见啊,啧啧,我家侄女儿可是瞧见了,说是杨大姑娘和那公子搂搂抱抱呢,说是那公子生的倒是英俊,家中也有点财力,只不过啊,啧啧,可惜了,是个商贾之家的,听说啊,这人还是个风流才子呢,处处留情,家里都有好几房小妾了啊,啧啧——” “这有啥的?那公子啊,对咱们姑娘也算是用情至深了,你可是没见过咱们大姑娘的模样,脸都毁了,还不如烧火的胖丫头呢,那公子还能跟大姑娘私会,啧啧,也是不容易啊!” 那些 婆子们说的越来越过分,秋水在门口听着心里发堵,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便是抬脚走了。 那一股愤恨和怨念,叫她都恨不得生生撕了这一群丫鬟婆子的嘴去,可是这话秋水也知道,自己不管怎么反驳都没用。 三人成虎。 人们永远只愿意相信他们想要相信的东西。 若是平素里,大姑娘没有这么咄咄逼人,说不准他们还不会用这么腌臜的话来说姑娘,只怪姑娘平素里就不讨喜,落到这种地步,估计那些丫鬟婆子才会这么落井下石。 秋水还算是有点脑子,心思转来转去,就转到了柳姨娘的头上去。 柳姨娘现在在府里执掌大权,又是最宠爱大姑娘的,很多大姑娘做错的事情,都是柳姨娘给担待着的,不管事情是对是错,柳姨娘都是站在大姑娘这边儿的。 只要这一次,柳姨娘也是照顾着姑娘,在用点力气将那些流言蜚语打压下去,姑娘到时候,还是杨府的大姑娘! 秋水心里压着这样的心思,根本一刻都呆不下去,便是一路小跑着回姑娘的院儿里,却是跑到了门口,才发现有些丫鬟跪在闺房门口。 那些丫鬟的脸上都青肿起来了,应该是赏了不少耳光。 大姑娘叫人打的? 秋水才是一进来,便是立刻有人拉着她,求情道:“秋水姐姐可是快进去求求大姑娘吧,大姑娘是发了狠心了,方才有个丫鬟进去送茶水,就被大姑娘打着打出来了,谁敢求情,都是一起挨打的。” 秋水便是有些心凉,又想到刚才这些丫鬟也在哪儿说姑娘的坏话,便是语气也不大好:“没听见姑娘说么,谁进去都是要挨打的,若是我去求了情,可不是也要跟着一起挨打?” 那丫鬟便是立刻求:“秋水姐姐不同的,姑娘那般宠爱秋水姐姐,若是秋水姐姐去了,姑娘定是会饶了这两个丫鬟的。” 秋水便是冷笑着抬起了脸 ,用手指着自己的侧脸上,方才被姑娘打的那一巴掌,道:“你可是瞧见,姑娘待我有何等不同了?” 那丫鬟便是讪讪不能言,却依旧有些恳求秋水的意思,秋水冷笑了几声,倒是站的更远了些。 因的院儿前头跪了这两个丫鬟,秋水一时之间都是不敢上去的,等了一盏茶的功夫,根据秋水对姑娘的了解,估摸着这个时候,姑娘的气儿已经消了。 才是小心的凑上了门口,也没有敲门,自个儿就进去了。 虽说姑娘方才打了自个一巴掌,但是秋水一点都不记仇,她跟姑娘自小一起长大,姑娘是什么脾气,她清楚的很,也不恼,但求这一次,姑娘能安安全全的挺过去才好。 却是刚推开门,就听见屋子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 怎么这么安静? 秋水心里古怪,却还是凑上去,嘴里念叨着:“姑娘莫要惦记个这么多了,奴婢都是想好了,只要一会儿,去寻了柳姨娘,叫柳姨娘给姑娘支招,到时候——啊!” 一声尖叫,划破了杨府的上空。 杨大姑娘的院儿立刻便是慌乱起来,有不少丫鬟婆子幸灾乐祸的穿梭,又嘴里说着担忧的话儿。 唯独秋水一人,面色惨白,几乎昏厥。 杨家大姑娘上吊自缢了。 杨家姑娘竟然上吊啦! 郎中被杨家的侍卫鲁莽的请过来,而杨家大姑娘现在确实生死不知,一干杨家大姑娘的丫鬟全都跪在地上,每个人都是生生的挨了二十个耳光。 如果大姑娘醒不过来,怕是就不是二十个耳光的事儿了,他们的小命都要没了。 护主子不力,姑娘在眼皮子低下上吊了竟然还不知道!如果不是秋水去开了门,说不定姑娘现在就不必抢救了,也正好可以折腾来几十口棺材,把他们一个院子里的婆子丫鬟都折腾进去,这半辈子就完了! 柳姨娘的脸色有些阴沉,来来回回的在院里踱步。 第七十四章 上吊自缢阴谋诡计 纤细的豆蔻拧紧了手中的手帕,柳姨娘面皮都有些发紧。 她没想到会闹出来这样的事儿来。 原本一切都只在自己的计划之内的,只要治好了这丫头的脸,这丫头可不是言听计从?然后又叫她嗜用自己的百花精,基本上就能在她出嫁之前,要了她这一条命去! 可是,却突然杀出来一些流言蜚语,原本柳姨娘也不怎么当回事儿,她也没有把这杨家姑娘当成自己的亲生姑娘看待,不过就是自己手中的棋子罢了,原本以为只要压一压,当作听不见,过段时日也就罢了。 不过,却没想到这谣言来的这么凶,而真正击垮了杨冰玉的,估摸着却是那一份退婚书。 那份退婚书,原本柳姨娘捂得死死的,不想将任何一点关于这些的消息放出来,但是没想到,容瑾做事这么绝,竟然提前,将消息给放出去了。 柳姨娘觉着手心冒汗了。 她原本觉着事情有点难办,甚至都已经下了大力气打算将这事儿给铺平,或者去寻老爷来,最起码,在老爷的面前也要装出来一副担忧的模样来。 但是没想到,这丫头竟然自个儿上吊自缢了! 一切的计划都被打乱了,柳姨娘咬着牙走来走去,只是觉得自己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 看来所有的计划都要等一等了,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 纤细的手指覆盖在小腹上,柳姨娘眉头又皱了皱,却怎得都拧不开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主子——”便瞧见个模样俊俏的小丫鬟从屋里跑出来,瞧了一眼身后,就在柳姨娘的耳畔低声说道:“大姑娘醒过来了,不过不哭不闹,看这跟半条命都没了一般,奴婢叫人是二个时辰看着了,也不敢乱动。” 顿了顿,那丫鬟却是压低了声音,道:“奴婢刚得到的消息,那许家四姑娘半道儿被侯爷救走了,现在说是侯 爷下聘了,这消息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下子就窜到了大姑娘的耳朵里了,大姑娘的汤里有离魂药,估计就是因为这些,大姑娘才是一时想不开。” 柳姨娘脊背发凉,咬着牙点头,额头上确实渗下来些许冷汗来。 竟然是能在她杨家都下了这样的手段?!真不知是什么样的人,竟然能布局布的这般厉害。 柳姨娘眼眸都有些发红,却又想起来主上一直跟自己说的话,不由得浑身发麻。 主上一直叫自己小心这容侯爷,倒是自己一直以为这容侯爷没有多少威胁,反倒是落得了个这般的下场! 那,她应该也没有露出来什么马脚吧?她在杨家这么久,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掩盖着自己的心思,又都是摆弄着十足的心机,摆出了一门心思要上位的姿态,应当也没有人怀疑自己。 可是转瞬,却又有些心惊。 “我知道了,你下去罢,把这些婆子丫鬟好生收拾一顿,还有外头,若是再有半点风言风语,就直接割了舌头去!” 那丫鬟颤了一下,又点头下了去。 柳姨娘迟疑了一下,还是进了门。 这个时候,正是她一番慈母柔心的好时候。 许多人都听说了这一场花边奇事,杨家姑娘上吊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京城。 很多人听见之后态度都是褒贬不一,但是也有很多人,听见之后都忍不住嘲讽两句。 “还真是个傻姑娘。” 程家公子一手晃着折扇,身旁跪着一个貌美的丫鬟,那丫鬟手中捧着点心,小心地瞧着公子,也不敢说话。 倒是在对面,站这个面目有些猥琐的公子,一脸的油头粉面,脸上都是青紫的,用个扇子掩盖着自己脸上的伤口,却是笑得比哭都难看。 “程公子,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也不知道许家姑娘跟您是有婚约的,您瞧,小的都被打成这个模样了,我家老祖宗也是说了,小的怕是都回不了家了— —” 那陈家公子脸色都有些发白,他原本也知道这许家姑娘和程家公子有婚约,但是没想到,程家公子竟然都把自己绑过来,来给那许家姑娘出气。 不过话说回来了,这计划算是天衣无缝,也没人往出露出风声,而且,最后居然还是被那许家姑娘逃了去了,说实在的,那陈家公子还是觉得冤枉呢。 而且,他父母还因为这个事儿将他好一顿毒打,可不就是因为外头谣传的甚么“杨大姑娘的风流韵事”么?说起来,他连杨大姑娘的面儿都没见过。 倒是好生冤枉的挨了一顿打! 不管怎得说,到底是得罪了杨家,父母都打算上门赔礼道歉了,但是又不敢上门,杨家啊,整个朝堂都要敬重的家族,怎么是他们一个商贾之家能够着惹得起的? 本来陈天生都不敢在家中惹麻烦了,就跑出来喝点酒,没想到直接被人绑到了丞相府,简直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而且,刚刚一见了面,便是瞧见程墨笑眯眯的说道:“你是将主意打到了我未婚妻的头上,还能叫我怎么容忍?” 程墨竟然是不声不响的就将所有的事情都摸清楚了。 “程公子——” 陈天生一咬牙,便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脸上都带了眼泪了,不断的磕头:“程公子饶命啊,程公子饶命,小的是接了杨家的好处啊,这事儿可不是小的自个儿能赶出来的,程公子留小的一命,小的日后为程公子马首是瞻!” 程墨便是微微皱眉。 他最厌烦别人这一副哭哭啼啼的墨迹的模样了,特别还是一个男人,让人看着便觉得恶心。 不过,这也是他想要的效果。 “既然如此,你便是帮我做一件事吧。” 程墨瞧了一眼陈天生,其实他生的还算不错,不过就是个浩荡子弟,旁的算起来还可以,商贾之家的出身虽然不怎么样,但是版这些事情也足够了。 陈天生立刻 窜了起来,想要凑上前去,但是那程墨脸色发冷,陈天生就没敢上去,只是退后了些许,讪笑着谄媚的低着头,生怕触碰到程墨的怒火。 程墨瞥了他一眼,便是给了旁边的一个书童一个眼色,那书童立刻将那陈天生拉了出去,也不知是要说些什么,而程墨刚刚起身,立刻有丫鬟过来帮他整理衣物。 “收拾好东西,带些上好的礼品来,去一趟许府。” 程墨说完,还微微皱眉:“在我到之前,叫官家走一趟。” 意思是叫官家去报个信儿。 毕竟程墨现在算是许家的女婿。 旁边的丫鬟原本正帮着程墨拾掇衣服,听见“许家”两个字,便是脸上都露出来几分哀怨来。 “公子可是要去寻了那许家四小姐去了?” 那丫鬟一边说,手上的动作可不慢,只是声线却是越发低沉:“老爷昨儿可是说了,不叫公子去沉迷女色呢,明儿,正是殿试的日子,若是公子能够一飞而就,再加上老爷的帮衬,公子定当会——” 那丫鬟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到一阵冰冷的视线,却是连忙住了口,退到一边儿去。 程墨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却不知想到了什么,竟是笑得宛若春风般和熙:“倒是个苦口婆心的好丫鬟呢。” 那丫鬟就是面色一喜,却是在抬头的瞬间,听到程墨冷冷的丢下一句:“告诉张婆,赏五十个耳光吧。” 说完,便瞧见程墨抬脚出了门去。 身后的惨叫声,程墨就像是听不见似的,几步便是出了小门,一辆马车已经停在了此处。 “公子——”方才的小厮恭敬地请程墨上了马车,又贴心的将马车的帘子拉好。 马车上早就放了一些礼品了,都是上好的东西,程墨一眼瞧过去,就知道那小厮是用心挑选的。 可是程墨的心理依旧很不高兴。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那个扫兴的丫鬟,程墨觉得自己的心里就像是 堵着一块石头似的。 这石头老早就有了,从第一天听见容瑾,这个容侯爷和许家四女的谣言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只不过,一直到现在,这块石头越来越重,不能当做看不见了,现在,需要他亲手给搬下来。 虽说这许家的四小姐身份不高,但是好歹也是个才女,而且,闻名遐迩,生的又是花容月貌,就单单说那一付容貌,都要将无数少女践踏到春泥里了。 心里越是这般想,程墨便越是放不下,竟是觉着呼吸的时候,胸口都闷的发疼。 他第一眼瞧见许华浓的时候,其实心中甚是不喜。 老早便是知道自个儿有这个一个身份低微的正妻,其实他是不在意的,甚至老早就想要找点什么理由退了这一门婚姻,毕竟他是丞相嫡长子,日后,定时要子承父业,在朝堂上一展风采。 不应当也去一个门当户对的姑娘吗? 也埋怨母亲为何这般匆匆的给自己定了这婚事。 却是没想到,见了一次这人之后,心里就放不下了。 一颦一笑,一举一动,似乎跟自己平素里想象的模样大不相同,一眼瞧过去,比一般的嫡女都多出几分气质来。 怪不得,容瑾竟然都瞧得上她。 想到此,程墨不由得冷笑一声。 本他也是瞧不上那许家姑娘的身价的,纵然有几分好规矩,也只能勉强入眼,但是若是叫别人跑过来抢了,却又是另外一个姿态了。 特别是,这个女人竟然也有勾搭容瑾的意思。 想着,程墨心里就越发发堵。 自个儿碗里的东西,可容不得别人碰。 就算是他尝都不想尝一口。 “公子,到地方了。” 那小厮叫马夫停了马车,便是在一旁带着,等了半天,公子却没有下来。 那小厮的心脏便是跳的有些快。 跟了公子这么多年,早就知道公子是个甚么脾气了,如果没猜错的话,公子正在马车上平息怒火呢。 第七十五章 许雨上门讨价还价 可是公子有什么好生气的呢?竟然都不管不顾的上了许府来拜们来了,平素里,公子都是不管这些事儿的,都任凭老爷安排。 而且,跟那许家的姑娘解除婚约,不正是公子想要的吗? “哗啦——” 帘子被拉开,程墨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瞧了一眼那小厮,掩盖着眼底的冷:“去收拾好东西,拜门。” 许家大老爷早早的拾掇好了,压着时辰出来迎接。 是听了管家送来的消息的,许家大老爷还有些不信,那程家突然来干什么?却是在大太太的提醒下,才是想起来,程家说起来,跟许家还是沾亲带故的。 毕竟是婚约在身。 只不过,这婚约——还真的能继续么?昨天那侯爷的媒婆来了,可是相谈甚欢啊。 许家大老爷心里压着,一想到这件事儿就觉着心烦,干脆就在府门口等着,一瞧见那程墨下来,便是笑着迎上去。 程墨也是个礼数周全的。 许家大老爷其实对程墨还是很看重的,但是到底程墨还是比不上侯爷,侯爷是皇亲国戚,怎得也是能跟皇上扯上边儿的人物,而且,那侯爷日后,若是做的好了,可是能封王的。 区区一个丞相,说起来—— “许伯伯。” 程墨一路随着许家大老爷说了不少趣事,许家大老爷也是个浸淫官场多年的老狐狸,两人你来我往,后又到书房下棋,倒是从未瞧出来什么不同来。 许家大老爷其实对程墨的来访有些戒心,毕竟昨天侯爷的媒婆刚来,程墨现在就来了。 这事儿做的,是许家理亏,可是这么大的利益在前,许家大老爷却是真真的放不下,却也不敢请以试探,只是等着程墨张口。 毕竟程墨只是一个弱冠的少年,若是他说什么话,只要稍加引诱,便能探听个清楚,总不能说是想要上门瞧瞧老丈人吧? 反正 许家大老爷估计,程家是没这个心思的,毕竟以前,他往丞相哪里凑的时候,丞相可没给他神么好脸色,久而久之,许家大老爷其实也不怎么相信程家会娶四丫头为妻了。 毕竟四丫头身份实在是题不上门面来。 但是,没想到,许家大老爷一直等着程墨的反应,但是程墨从始至终,都是缓慢的跟许家大老爷下棋。 一直下到了天黑,期间许家大老爷都前前后后的提起来过几次,但是程墨只是说:“许家四姑娘前些日子不是受了惊么?晚辈惦记,便是上门来瞧瞧。” 许家大老爷便是不好说话了,只是说了一句:“小女安好。” 许家大老爷可是不敢提这个茬儿,若是顺嘴儿,那程墨提一句“外出游玩”,或者见面之类的话,他可不好拒绝,毕竟都是婚约在身的人,见一面其实也没什么,有的一些官宦之家里,若是订下婚约了,便是经常叫姑娘和公子出去培养感情。 但是许家大老爷现在可不敢了,若是真培养出感情来了,那侯爷的媒婆可怎么办? 这样想着,便是觉着心下焦急。 更是觉着这一步棋难熬的紧。 好容易到了天黑,程墨面带笑容的离开了,许家大老爷又是三送三留,倒是弄出来一副主客皆欢的模样。 许家大老爷才是松了一口气,心里正琢磨着,该用什么法子,将这婚约不声不响的按下去呢? 结果,许家大老爷的法子没想出来,但是程家公子却是三天两头登门。 基本上两天便是要来一次,许家大老爷被迫都要出去迎接,而程墨每一次来,都是提着上好的东西,许家大老爷便是一道儿接着,如此一来,倒是将京城里盛传的“侯爷下聘许家四女”的言论给生生压了下去。 没瞧见人家许家四女的未婚夫天天冲着许家跑么? 大老爷却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觉着心里压着难 受,但是也不敢不出去迎接那程家公子,得罪不起程家是一个,另一个,就是若是自个儿不在家,那程家公子撞上了四丫头,那就不好了。 而且,更让大老爷烦心的是,那媒婆竟然不来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侯爷知道了这程家公子总是往这府上跑,才是不来了。 外界都因为这样的纷纷扰扰而繁杂的时候,唯独许华浓在自个儿的闺房里僻静的呆着。 许雨又是伴着许华浓。 这段时日,许华清也不知是不是心虚,也不敢来见许华浓,不过,她最近倒是受邀很多,一天也不见个人影,许晴身子虚,便是总告病。 许雨其实也不怎得缠着许华浓,最近却好似是觉着许华浓这里有个什么好东西似的,整个人都粘过来,呆了好些时日。 幸而,许华浓也不厌烦她,心知她有话要说,便也不挑明,待到两个谁先耐不住了,便是听谁先说。 果真还是有求于们的那个耐不住了,许雨今儿一大早便是又来寻了许华浓,却是小心的给许华浓捧来了一壶好茶。 许雨沏茶的手艺并不高超,但是好歹茶是好的,便也将就了,倒是这股子有求于自己,又要压着,叫自己去问的姿态,许华浓很是不喜。 也不屑,要求人,便要摆出来一副求人的态度不是? 更何况,她许华浓,也不是谁都能求得上门的,她的大好人生,方才开始。 “四妹妹是想些什么呢?” 许雨顺手将许华浓的茶杯填满,一双眼眸都含了几分羡慕:“姐姐方才在外头,可是瞧见了那程家的公子了,啧啧,以往便是听人说,程家的公子生的分外俊朗,今儿这一瞧果真是如此,若是非要说的话,估摸着比起来侯爷,也不差分毫。” 说着,许雨一双眼眸便是盯着许华浓,瞧着,想要从许华浓的脸上瞧出来什么,但是只能瞧见许华浓一双波澜无惊的眼眸 ,如果一定要说的话,还有许华浓眼底里略显不耐的姿态。 许雨便是暗地里咬牙,忍不住深呼一口气,道:“四妹妹——可是肯听姐姐一眼?” 纤纤玉手放开微烫的瓷杯,许华浓抬头瞧着许雨笑道:“二姐姐何出此言?小妹一直都是信者二姐姐的。” 许雨得了许华浓这话,才是勉强笑了笑,说到:“明儿,说是程家公子要邀请你去外头游玩呢,虽说是你们二人婚约在身,但是——” “但是孤男寡女,倒也是有些不好。” 许华浓顺着将她的话接下来,有道:“不若是,一道邀请了二姐姐跟着去吧?” 许雨愣了一下,好似是没反应过来许华浓的态度,迟疑些许,才是抿唇道:“四妹妹早便是知道姐姐的打算,又何苦这般作弄姐姐?” 她这几日一直往许华浓这里跑,可不就是为了这些么? “妹妹不知姐姐是想要这一趟游玩。”许华浓摇了摇头,却是紧紧的盯着许雨道:“二姐姐若是有什么想要的,可是要快些跟妹妹说清楚了,否则,妹妹若是不知道姐姐的喜好,一不小心夺其所爱,妹妹的心里也是愧疚的。” 手中的手帕都拧紧了,许雨的心脏“砰砰”跳着,迟疑些许,她才突然叹了口气,道:“姐姐只求妹妹不要怨恨自己才是,又怎么还奢求妹妹的退让呢?” 说罢,便是咬着牙说道:“姐姐瞧着,那程家公子是个一表人才,又是丞相之嫡长子,未来顶是不可限量,便是动了心思了,若是,若是能得了这一点荣光来,日后,可不是要翻身飞了枝头去?” 若是这程墨到时候登门入相,又怎么能是一个小小的许家可以比拟的? 许雨虽然是嫡女,但是也只是一个嫡次女,论身份,还不如许华清呢,她又生的不若许华浓艳丽,又没有个什么文采傍身,迄今为止,也只不过结识了一些不上道的 姑娘罢了。 这不是许雨想要的,她是一个有野心的人。 特别是在二房王氏一直护着许晴的时候,许雨的野心得到了一种空前的膨胀。 她想要权利,想要权势,想叫那些曾经受过的委屈都加在别人身上,想叫别人都好生睁眼看看,她才是那般触摸不到,应当讨好膜拜的人物。 而这种权势,一时半会儿,是到不了自个儿的身上的。 女人,便是要从小熬到大,从姑娘,熬成媳妇,从媳妇,熬成婆,当熬到了老太太那个模样的时候,才是真正的到了头儿了。 但是也不是所有人,都能这样顺畅地一路熬过来的,就算是许家,一年到头死几个侍妾都不是甚么大事儿,更何况,是那样的朱门大户。 但是许雨还是不肯放手。 她老早都是将情况打探好了,这程家,一直没有主母,只有一个侧姨娘来管事,那姨娘是个温和的,而且,丞相似乎是个专情的人,只有一个姨娘,程墨到好似是个风流种子,虽说刚刚弱冠,但是却有了几个通房丫鬟,如果不出意料的话,待到程墨以后,这些通房丫鬟就会变成姨娘。 但是有两个,估摸着就是一辈子的通房丫鬟了。 许雨下了这么大的力气,当然,她唯一的制胜关键,就是许华浓。 许华浓! 如若是许华浓能帮衬着自己,那就是赢定了! 不过,听了许雨的话,许华浓却是稍微沉默了一会儿。 她是猜到了许雨的心思的,但是却没想到,许雨竟是这般敢说,估摸着,也是敢做的。 “二姐姐难不成是不知道了?就算是妹妹对那程公子没有什么心思,怕是大姐姐都不会让的。” 许华浓笑了笑,又是盯着许雨:“大姐姐早些时候便是跟着程公子出去游玩过,这事情,二姐姐也清楚,况且,大姐姐身份更高一些,家里老祖宗也宠着,旁的事儿,妹妹也掺和不得了。” 第七十六章 夏草冬虫丫鬟上门 这意思,是不愿意帮衬许雨。 许雨不死心:“四妹妹又何苦这般说?姐姐便是不信了,平素里,大姐姐是如何欺负四妹妹的,四妹妹心里应该都知道,虽说姐姐平素和四妹妹也不是如何友好,但是姐姐却是惦记着四妹妹呢,好歹,姐姐从来都不曾陷害过四妹妹,若是四妹妹帮了姐姐这一把,日后妹妹有什么个艰难困苦,都是能寻了姐姐来的,况且,若是妹妹帮衬了姐姐这一把,日后,妹妹和侯爷,可不是又有了机会了?” 许雨说的一番话都跟着连珠炮似的,说的许华浓都有几分疑虑,只瞧见她有些迟疑的微微低了低头,又有些疑惑的盯着许雨:“可是,妹妹又该怎么做呢?” 许雨瞧见许华浓愿意帮忙,顿时大喜,一脸笑意的抓着许华浓的手,道:“妹妹只要瞧见一场好戏就行,明儿,那程家公子邀请你的时候,只管带上姐姐一个。” 许华浓便是缓慢的抽回手道:“这事儿妹妹还搞不懂是怎么弄的呢,姐姐可要将来龙去脉和妹妹说说,要不妹妹可是不敢,况且,若是那程公子不肯可怎么办?怎的说那程公子也是个人中龙凤,姐姐若是打了什么小九九,怕是那程公子也能猜出来一二来,到时候你我,可不是自己送了上去?” 许雨却是做出来一副稳稳当当的模样,只是笑道:“四妹妹大可放心,姐姐可是做出了万全之策了,这事儿就算是失败了,也伤不到四妹妹一分一毫的。” “姐姐倒是说的稳妥,妹妹便是信。” 许华浓倒是没有做出来什么不相信,或者是疑惑的样子,一副顺着许雨的姿态,倒是叫许雨有些拿捏不住。 不过,好歹事情都落下了帷幕了,许雨便也是没有太在意许华浓的态度,自个儿新欢鼓舞的出了门了。 “姑娘怎得是这般应着她?” 旁 边一直瞧着的冬虫便是有些不愿意:“二姑娘也是真的好意思,竟然能说出这档子话,还是来求上了姑娘的门,这要是我,肯定都找个地缝里钻进去了。” 许华浓倒是没说话,只是冲着冬虫笑了笑。 秋月便是瞥了一眼冬虫:“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三姑娘这般也算不得什么,况且,三姑娘好歹是提出来了,也算是光明正大,总好过一些人,在背后玩一些手段,再者说了,姑娘若是真瞧不上那程公子,此事也算是好的。” 冬虫依旧有些担心:“但愿三姑娘所说的是真的,可是莫要牵扯上咱们姑娘甚么事儿。” 许华浓也不说话,只是摆弄着眼前的瓷杯,心里有些迟疑。 她其实也不愿意跟那程墨再有什么接触了,可是,那容瑾,真的会娶她吗? 原先那般和她逢场作戏,便是想要在众人面前表现出来一股子不喜欢杨家大姑娘的意思,现在他都和杨家大姑娘解了婚约了,还会跟自己下聘吗? 那媒婆,也是没有再来了。 许华浓一时也摸不准,若是损了容瑾,又折了程墨,落得了个两空,才是自作自受。 又是不想这么放过程墨。 不过,到底都只是计划而已。 许华浓自个儿心里惦记着,反正到时候就算是真的闹出来什么事儿,她自个儿也有办法脱身,至于许雨若是真有那个心思,就要瞧她自己了。 果然,今日,那程家公子离去之后,便有一个请柬送到了许华浓的院儿里,而且,还是大老爷身边的贴身丫鬟送来的。 这丫鬟名唤翠柳,是新来的,大老爷不知从哪儿买来的个丫鬟,瞧着还有点手腕,最起码,凭借这个新人的身份,却能周旋于各个嬷嬷之间,也没瞧出来什么弱势来。 岁数倒也不大,生的也不是如何貌美,到时显得普通,不过,也就只有这么普通的人儿,才能留在大老爷身 边了。 估计自从出了翠鸟,大太太是绝对不许旁的姿色好的丫鬟出现的。 “四姑娘,可是还有什么话儿要带给大老爷的?” 那丫鬟一直束手站在旁边,垂着头的模样甚是恭敬,若不是偶尔抬起头来,眼眸里的锋芒,说不准许华浓瞧她都是瞧不分明的。 “倒也没什么别的,只是这冬日越发近了,马上便是新年伊始,忙得紧,叫大老爷注重身子吧。” 许华浓本也就是随意附和一下,她心里还惦记着明儿应当怎么办,但是耐着性子等了一下,那丫鬟还没有走。 瞧见许华浓抬头看她,那丫鬟便是讨好的笑了一下,然后向前快走了两步,微微向下见礼,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容道:“四姑娘,奴婢今儿还有个事儿,是替人儿来传个话儿的。” 说着,又是隐晦的瞧了一眼身边伺候的冬虫和秋月。 许华浓便是笑着放下手中的请柬,温和大方道:“无妨,都是我贴心的丫鬟。” 秋月和冬虫就都低下头去,唯独冬虫给了那丫鬟一个白眼。 那丫鬟倒也不恼,只是对冬虫歉意的笑笑:“此事关乎小妹的命途,我一个做姐姐的,就怕自个儿这妹妹又闹出来什么幺蛾子来。” 说着,翠柳就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来,小心地递给了许华浓。 是一手好看的柳体。 许华浓忍不住惊了一下,这一手柳体写的可真是好,她浸淫琴棋书画算是有些年头了,却也没见过写得这么好的柳体。 怕是这一比之下,她的柳体简直都不堪入目了。 才是细细的看了看这内容。 写信的人竟然是翠鸟。 四姑娘亲启: 奴婢翠鸟,于李家之处,处处小心谨慎讨好,李夫人担待,便也滋润,翠鸟人微言轻,处处谨慎,每餐饭食都仔细试探,一连三日,皆餐中带毒,奴婢惧之,李家无人可言明,李夫人待我和睦却并非亲 近,大老爷焦头烂额,顾不得奴婢,固,寻得四姑娘,望寻了条明路来。 短短几行字,却写的可怜,许华浓捏着那张纸,都能感觉到翠鸟在那张纸寄托了何等的愁思。 一连三日,饭食之中都是带了毒的? 许华浓都禁不住暗暗咂舌,是什么人这般要她死于非命? 李家夫人好歹也是得了许大老爷的安排,应但不会怠慢了那翠鸟才是,况且,许家翠鸟也是人生地不熟的,怎的会有人要害她? 思来想去,许华浓觉着,能害翠鸟的估摸着也就只有大太太一人而已了,可是大太太哪里伸得这么长的手?竟然都能深入到李府里去。 念头一转,许华浓不禁瞧了一眼自己眼前依旧保持者卑躬屈膝模样的翠柳。 翠柳的规矩极好,从刚才到现在,都是没有颤抖过一下的,瞧这个姿势估摸着也累人的紧,许华浓便是虚扶了一下,翠柳便是自个儿起来了,又是后退了一步。 “翠鸟是你妹妹?怎的我不曾听人说过?” 许华浓上上下下打量了翠柳一眼,这翠柳长得跟翠鸟一点儿都不想,但是却比翠鸟多出一身气度,也就是这容貌太过平庸,否则,定是个好胚子。 “奴婢与翠鸟,本也不是亲生姐妹,到底奴婢俩都是相依为命的,奴婢又是年岁大点,便是称了姐姐了,今儿一大早,就接了这信,恰巧大老爷派奴婢过来,便是一道儿给了姑娘了。” 许华浓却有些惊讶,她可是叫丫鬟来来回回去打听好多遍,都没有打听出来翠鸟有这么一个姐姐来,迟疑了一下,便是从后头扯出来一个小包裹,又将东西塞在了那翠柳的手里,细细嘱咐了一些话。 翠柳听得这话,有些迟疑的瞧了一眼许华浓,却看许华浓不像是开玩笑,便是垂着头又缓慢的起了身,冲着许华浓又是一见礼,才退下。 这丫鬟倒是个礼数周全的。 待到那丫鬟下了去,许华浓便是瞧了一眼秋月,秋月聪明得紧,连忙点了点头,就跟着退了下去。 倒是冬虫,估摸着是好奇许华浓方才跟那丫鬟说了什么,不过许华浓不说话,她也不好问,只是自顾自的傻站了一会儿,又不时的看一眼许华浓。 “有何事?” 被冬虫没事儿看一眼没事儿看一眼,许华浓都有些觉着看的毛骨悚然了。 冬虫被许华浓拆穿,便是嬉笑着凑过来,脸上挂着一点犹豫,却还是说道:“奴婢前个上街,去给姑娘买那些胭脂水粉的时候,可是瞧见夏草了。” “夏草?” 手指都微微一颤,些许沸水在杯盏里颤了一下,荡漾开一圈儿的花纹。 “怎的是碰见她了?可是随你说过话儿了?” 许华浓瞥了冬虫一眼,却有些担心。 冬虫是个心思善良的,虽说嘴毒,但是心里却纯真善良的像是孩子一般,外人瞧着只觉着这丫鬟跟个主子似得被惯坏了,其实却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得丫鬟,她也便是只有哪一点冷漠来保护自己了。 夏草到底和冬虫熟识多年了,又是一起做的丫鬟,估计心里是有感情的,冬虫不知道夏草的那点秉性,许华浓却是知道的清清楚楚,而且,夏草是自个儿亲手赶出去的,并且还下了狠心打了那么多板子,现在怎么还能跟没事儿人儿一样出现在冬虫面前呢? 又怎么,是单单出现在冬虫面前? 许华浓生性多疑,一旦碰触到一些事情,就忍不住来来回回的去想很多。 “奴婢倒是随她说了两句话儿,夏草现在是在李家做活儿呢,听说是拖了大太太手底下的一个嬷嬷的关系,去了李家姑娘哪儿,夏草是个会哄小孩儿的,李家姑娘很喜欢她,可是做了一等丫鬟呢。” 冬虫想着,便是笑了笑,瞧着那模样,估摸着是真的为了夏草开心,说道此处,又四处看了看。 第七十七章 祖母“疼爱”姐妹联手 突然凑近许华浓说道:“夏草随我说,她当时是真的没有偷东西,而且,她还告诉我,咱们后院儿有个名唤秦嬷嬷的一个嬷嬷,总是克扣咱们府里的东西,也不知说得是不是真的。” “秦嬷嬷?可是二房王氏的嬷嬷?” 许华浓瞥了一眼冬虫,微微皱眉:“那秦嬷嬷是二房的,手怎么伸到了咱们大房来了?况且,秦嬷嬷瞧着是个老实人,估摸着干不出来这等事儿,你日后莫要听人糊里糊涂的瞎说,也不准跟旁的丫鬟说这些。” 冬虫便是有些沮丧,却还是点了点头。 “你这丫头,便是心善,瞧着谁都是好人,你又怎的知道人家就是好人了?” 瞧见冬虫这般,许华浓就有些心疼,但是却又忍不住冷下心肠来瞧她:“还有,日后可是不准再跟夏草有什么联系,怎的就是她一个人是冤枉得了?若是到时候也给你惹什么麻烦,我可保不住你。” 冬虫便是点了点头,又垂手站立到一边儿去,但是实际上,她还是有些不甘愿。 她可是觉得,夏草才是好的。 许华浓何尝不知道冬虫的心思?但是也懒得去和她辨别这些,有些人,一定是要吃一次亏,才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 而外头的冬日又冷了几分,许华浓想起明晨的游玩,不由得又有些心里发冷。 程墨,我也算是终于,又一次离你近了一些。 就让我好好瞧瞧,你还能摆出来什么个嘴脸来! 暗夜。 许华浓只觉得浑身冰冷,好似整个人都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 嘶——疼! 好似又经历了一遍被浑身鞭鞑的痛苦,许华清那张清秀而又狰狞的嘴脸,还有她凸起的小腹,还有她被绑着的那棵树。 还有程墨躲在墙后的那一片衣角。 原本已经淡忘了的恨意仿佛又一次席卷而来,卷的浑身的痛苦都在咆哮,许华浓 也不知自己是在怒吼什么,只是都恨不得挣脱了绳索。 她恨啊,凭什么,凭什么从始至终,一直被摆弄,一直在低谷的都是她? 她再重来一次,为什么也是现在这样步步小心? 凭什么,凭什么! 程墨,许华清,方知画! “啊——!” 腿部生出一股力量,好像是凭空踩在了虚处似得,许华浓惊叫一声坐了起来,紧紧挨着床榻,差一点儿便翻下去了。 身上只穿着中衣,都被汗水打湿了,许华浓做了两次深呼吸,才平静下来。 是暗夜。 也是梦。 都是梦! 许华浓却没办法从这个梦之中脱离出来,就好似是自己整个人都被这个梦给侵蚀了,恨不得重新回到这个梦里去,然后将这些人生生撕碎。 一股暴戾的感觉盘踞在她的心里久久不散,浑身的冷汗,却又觉得骨骼酸软。 幸好,这房间里还是有烛火的,能叫她冷静一会儿。 冬虫素来喜欢给她在暗夜留一盏烛火,就怕她睡得太晚,半夜惊醒而没有烛火照亮而害怕。 等等——她刚才惊叫的声音那么大,按理来说,冬虫早就应该跑来了,她晚上都是睡得很浅的,自己稍微有些动静,她就会过来才对。 “做了什么噩梦了?” 却正在许华浓打算去瞧瞧冬虫的时候,突然传来一声低沉的询问。 许华浓心里吓了一跳,一抬头却瞧见桌子上做了个人,正好挡住了烛火,这一瞬间,感觉整个屋子都黯淡了些。 但是这声音还是熟悉的。 “侯爷这般不请自来,还总是弄晕我的丫鬟,难道就不知道避嫌么?”许华浓顿时有些恼怒,说话都有些咬牙切齿的,恶狠狠地瞧着那背影,道:“说不准侯爷不来,我今儿就不做那些噩梦了。” 容瑾却是突然笑了笑,不知为何,这声音停在许华浓的耳朵里,有些刺耳。 容瑾竟是生气了? 她方才有惹 怒了他么? “你方才,可是梦见了程墨了?” 容瑾笑着转过身来,因的没有光亮,许华浓也瞧不清他的神色,更瞧不见他微笑的时候,眼底里夹杂的冷意。 如果许华浓从一开始就瞧见了的话,估摸着可是不敢跟他那般说话,怎的他都是个侯爷,就算是稍微耍耍手段,也不是她能扛得住的。 “小女子梦见好多人,可不知程墨是谁。” 因的心中有气,许华浓倒也懒得理他,自个儿靠在床榻上,却是觉着浑身都沉了几分。 竟是手臂都酸软的要命。 不过是做了一个噩梦而已,只不过一旦回想起原先经历的事情,就好似是要了自己的一条性命似得,可不是难受的紧。 “倒是没看出来,许家四姑娘是个痴情的种子,做个噩梦,都不忘了自己的有情郎。” “有情郎”三个字,被容瑾咬的很重,他似乎有些恼,靠的许华浓近了些,便接着月色瞧清楚她的模样来。 他好像是很久都没有瞧见许华浓了。 上一次看见她,还是她躲在马车的空间里,若不是她后来踹了木板一脚,说不准容瑾都发现不了她,叫她生生的被那火烧死了去。 这姑娘仿佛天生就带着一股子莫名其妙的倔强,永远不知道等着别人来救她,总要先做一番鲜血淋漓的自救才肯罢手。 若是他当时不在,说不定,杨府的蛇蝎心肠的那个姨娘,就真的将她给送了西天去了。 到时候就算是做了什么都不能弥补。 他匆匆忙忙的将她送了许府,心里又惦记,匆匆忙忙的走,回去了却被两个庶兄缠住,来来回回折腾了许久,今晚才是腾出空来,耐不住心思,又跑来见她。 她倒是好了,睡梦之中都是唤着旁的男人的名字。 说起来,那程墨,倒也算是一表人才,听了线人来报,说是这段时日也总是往许家跑。 若不是还听说有个明日出游的宴会, 说不准他还能沉住点心思来。 “侯爷说得是什么,小女不大清楚。” 许华浓瞥了他一眼,却突然笑的媚态横生:“不过,我那未婚夫却是心中有了人了,可轮不到小女子去翻江倒海,倒是侯爷,这般急急忙忙的过来,可是就来问问小女子的“有情郎”么?” 这一笑倒是笑的容瑾都愣在当场,下意识的咽了口口水。 似乎是突然觉着有几分丢人,又觉着自己这般急急忙忙的跑过来,实在是耐不住心思,一时之间都忘了自己来之前是如何的焦急了,顿了一下,也不只是想到了什么,只是顿感丢了脸面,也没得什么能说得出来,干脆冷哼一声,转身拂袖而去。 而且,容瑾似乎从来都是不走门的,直接顺着窗户一翻身便是出去了,也不只是用了什么手法,竟是悄无声息的又关了窗户。 许华浓看的啧啧称奇,若是她有这一手本事,怕是任谁都能被她吊起来鞭鞑了,这窗户可是从里头才能关上的,又或者,这侯爷估摸着没少走这种溜门撬锁,自个儿练出来一手绝活儿来了。 心里腹诽了些许,便是觉着方才那般沉重的梦都跟着轻松了点儿,素手微微撩了撩被子,却突然在枕头边儿摸见了个东西。 是一个纯白寒玉打造的折扇。 这东西可是很是少见的,玉石本就稀少,更何况,纯白寒玉这东西,越到了那种天冷的时候,却越暖,若越到了炎夏,却越凉,又是及其金贵的东西,质地柔软,不好打造。 她一把那扇子打开,就瞧见上头明晃晃的刻了一首诗。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一枝红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 才是瞧了这两句,许华浓便是面色发红,啐了一口登徒子,却是在扇子把上瞧见了“瑾”字。 一个小字,刻得分外小心,只有将扇子打开,仔细观察才能瞧见,若是眼神差一点儿,都不能 好生观察到。 容瑾方才留下的么? 一这般想着,许华浓便是忍不住再细细的瞧上一番。 也算是容瑾有心,特意为自个儿准备的,说不准便是去寻了人为自己做的,应当是花了大价钱。 不知为何,许华浓却是突然觉着有些怨愤了,怎的方才倒是忘了问了,那媒婆来了一次,便是没有再来了,他现在又是大半夜的便是跑来,可是为了什么? 难道便是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了么? 说不准儿,便是跑惯了旁的姑娘们的闺房,到自己这儿也不知道个深浅呢! 这般一想,许华浓却又有些恨得牙痒痒,折腾的反倒是一整晚都没有休息好的。 ?不过冬虫却是一晚上休息到了天亮,她也不知是怎么的了,昨儿睡得死死的,一点动静都没听到,今儿一大早险些迟了时辰。 毕竟姑娘还是要出去游玩的呢。 冬虫打着哈欠刚起来,便是瞧见秋月已经打着热水走进来了。 “怎的还这般懒散?” 秋月瞧了她一眼,只是说了一嘴,却也不敢再提,便是进去伺候四姑娘了。 虽说冬虫现在待她还可以,但是她可是没忘记冬虫的性子,若是惹急了,说不准儿又是一阵折腾,再者,姑娘虽说待她也不错,但是明显更喜欢冬虫一些,估摸着是因为自小便是由冬虫伺候的原因吧。 因此,秋月更是不愿意得罪冬虫。 幸而,倒也没有慢多少,待到许华浓到了老太太的院儿里的时候,姑娘们都到了,但是也没有算是迟了时辰。 可是没想到,才是进了屋就发现,二房王氏没有来。 王氏怎的没来? 要知道,王氏是个极其重规矩的人,从来不肯迟了时间去,估摸着是告假了。 “四丫头这几日又消瘦了。”老太太一眼瞧见许华浓,便是满满的心疼的模样:“你可是快些到祖母这里,叫祖母瞧瞧。” 许华浓便是垂着手“是”了一声。 第七十八章 胆大丫鬟狗仗人势 然后小心凑过去,四下的姑娘都不知是寻思着什么,唯独许华清抬头瞧了一眼老祖宗身边的许华浓,脸上挂着不一样的感觉。 她今天似乎并没有多少嫉妒,或者,她似乎有比嫉妒更重要的事情。 其实姑娘们今天来的都有些早,毕竟都是府里的姑娘,风声也是逃不出她们的耳朵的,许华浓得了请帖,估摸着是顺着大老爷的手得来的。 她们也就都想凑上来分一分这一碗羹。 老祖宗瞧着给自己捶腿的许华浓,便是越发绝这心疼了。 以前倒是没什么,只是觉着四丫头好似是从来都不开窍一般,现在瞧着,却是怎么看怎么喜欢,就好像是那一场洛水,叫她整个人儿都聪慧了几分,就好似是被醍醐灌顶了,办事儿也通透了,也知道进退了,也有不少贵人都跟她有几分交往,甚至,也给许家带来了不少利益。 唯一麻烦的,怕是就是那个提前订下的婚约了。 若是没有那侯爷,说不准这婚约老祖宗还能欣喜的答应下来,但是提起来这侯爷了,老祖宗也有些拿不准主意。 而且,昨儿大老爷来了一趟,说是怎么都推不掉了,那程家的小子铁了心的邀请了四丫头,也不好推辞了,好歹两人早就是说下了婚约的,便是只能答应了去。 但是,这可不是叫那侯爷误会? 想着,老太太便是轻轻地摸着许华浓的脑袋,细细的问道:“今儿要出去游玩了,可是拾掇好了?” 也不等许华浓说话,便是自顾自的说道:“外头天寒风大,祖母还真是颇为担忧你。” 其实就是明里暗里的想要听听许华浓是个什么态度罢了,老祖宗也觉着最近许华浓颇为长进,可是又怕自己抓控不住她的性子,便是忍不住出言问道。 老祖宗年岁越大,越疑神疑鬼,许华浓的疑心重便是遗传了老 祖宗,但是还不如老祖宗谨慎。 “孙女儿无碍的,左右也是去游玩一番便回来了。”许华浓面色不变的接了一句,又是略微皱眉:“只是这一趟估摸着也没有个熟识的人儿,孙女儿自个儿去觉着没什么意思,不若是叫着大姐姐陪着孙女儿一起吧,来回也好有个伴儿。” 大姐姐? 许雨的手指微僵,却还是抓着茶杯没有动,倒是许华清一脸惊讶,抬眼敲了许华浓一眼,又是快速的垂下了眼帘来,只是纤细的手指搅着手帕,有些坐立不安,柔软的脸颊上都带了几分紧张。 她自从上一次见了那侯爷之后,就再也没瞧见过许华浓了,而且许华浓明显就是不待见她,有些时候瞧见了她,都是要绕道走的,怎么莫名其妙就点到了她的名字来了?她可是从来没有跟许华浓商量什么的! 就连着许晴都莫名其妙的抬了一下头,但是许雨没有搭理她的意思,她就又低下头去,也没有去看许雨。 自从上一次的陷害事件之后,许晴在二房里就已经很不受许雨待见了,许雨是个心思玲珑的,又聪明,府里的丫鬟婆子大部分都喜欢她,许晴却有几分脾气,到底还是不受旁人待见,许雨若是给她点脸色,那些丫鬟婆子就也有些不上心。 虽说母亲护着她,但是也因为这件事儿怪她,弄得她里外不是人,其实待到她后来仔细想想,也觉着这样陷害二姐姐有些不恰当,但是事情已经做下来了,却已经没有了后悔的余地。 老祖宗的手落在许华浓的头上抚摸了两下,脸上挂着慈祥的笑容,声线柔和的说道:“你大姐姐最近忙得紧,明儿个后个儿还有宴会要参加呢,便是叫你二姐姐跟着你一道儿去吧,正巧,你二姐姐最近也没有个什么宴会,跟你出去散散心也好。” 许华浓波澜不惊的应了一句:“都听老祖宗的。” 便是 没有呆一会儿,许华浓和许雨就被老祖宗打发出去了,两人没走出多远,许雨便是忍不住轻笑了起来:“四妹妹这一手欲拒还迎倒是玩儿的厉害,姐姐现在才是反应过来呢。” 老祖宗心思多,疑心重,这段时间许雨常去许华浓哪儿,估摸着老祖宗是怕他俩折腾胡什么事情来,若是许华浓今儿还说叫许雨跟她一起去,说不准老祖宗就不同意了,但是若是许华浓说要叫许华清陪着,老祖宗却是一定会叫许雨来的。 许华浓和许华清不合,这件事儿老祖宗自个儿心里清楚,而且,许华清还偷偷摸摸的跟着程墨出去游玩过几次,这也是老祖宗背地里首肯了的,就因为这事儿,老祖宗也不会叫许华浓和许华清一起去和程墨游玩。 她可是害怕闹出来什么,许家没有面子可丢了。 万一程墨又是瞧见一房的姐妹一起来了,又都是对自个儿有意思的,从而做了些什么,老祖宗可是绝这自己没地儿哭去,便是不如派了许雨来。 至于许晴,到底年岁太小,办事儿也不利索,还要在打磨两年,才能上道儿呢。 “二姐姐只是将心思放在外面了,若是仔细瞧瞧老祖宗,估摸着还能瞧出来许多不同呢。” 紧了紧身上的衣袍,许华浓正巧瞧见了许雨的脚上套着的飞天鞋。 今儿许雨是好生做了打扮的,穿这个藕粉色的裙子,这裙子许华浓识的,是从京城最着名的百花阁里头买来的,价格昂贵的紧,许雨又心疼这衣裳,都没有穿过几次的,而且,脚上这双飞天鞋,应该也是今年最新的款式,以往瞧见的旁的官宦人家都没有几个姑娘有呢。 许雨明面上是一副不在意的姿态,可是实际上,却是摆弄足够的模样来了,估摸着不知道肚子里玩着什么样的心思。 许华浓原本是有些担心,但是一瞧许雨这个阵仗,莫名其妙的就 放心下来了,看看人家都是稳妥的摆弄好了心思了,她又何必在这里瞎担心?就算是她出师不利,自个儿也能全身而退不是? 外头的马车等了许久,还是老太太专门叫人等着的,而在旁边伺候的丫鬟却是老太太的贴身丫鬟,这丫鬟许华浓和许雨都是认识的,两人对视一眼,就很默契的一路无言。 倒是约定的地方,是个不算偏僻的湖边小亭。 冬日里,这湖边小亭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去一趟就寒了身子,几日都是养不回来的,因此,许华浓又裹了一层厚厚的大氅,又寻来了面纱,估摸着都要将脸面遮盖主了,倒是瞧不见那一身光彩去。 又是刻意穿的素气,可比不上身旁的许雨去,到底是情郎就在眼前,许雨也是不畏严寒,穿得格外少,只是传了一个夹棉的衣裙而已,许华浓瞧着就有些冷,此刻倒是距离那亭子不远了,便是瞧着她笑:“二姐姐可是要多穿上点儿?外头的风寒冷着呢,冻坏了身子,可是麻烦,又惹得二舅母心疼。” 许雨本是做足了姿态的,听了这话,却还是裹了个白色的披风挡寒,她可不是真的为了挡寒,而是听了许华浓的话,怕自个儿这么风姿绰绰的去了,到时候容易被人误解成自个儿是专门为了这一趟游园而打扮的。 她可是要装作偶遇一场“意外”的。 不过,一想到自家母亲,许雨又有些心虚,自家母亲到底还是知道自个儿的心思的,又是瞧见了今儿自己这一身打扮,怕是明白了自个儿今天要做什么,这要是做成了,那边是做成了,没个人能说自己什么,怕是讨好还来不及,若是做不成,怕是到母亲那里扮可怜都不一定有用。 却是突然想起母亲那般溺爱三妹妹,对自个儿当初受的委屈不闻不问的模样,心里就压了一把火——就算是扮可怜,估摸着母亲也不会领情,可 怜她也不是没有扮过,更何况,她真可怜的时候,也没见母亲给她什么疼爱来,倒是处处只惦记着她三妹妹。 这么一想,又是觉着身上的披风多余了。 却是已经下了马车,准备走向小亭了。 湖边早都是等了一个丫鬟,手上拖着炭盆,两位姑娘一下来,便是快步迎了过来,一道儿在前头领路,又是说着好听的话儿:“姑娘来得巧了,里头酒水正温着呢,我们家公子等您多时了。” 说着,一双眼眸又是不安分的冲着许雨去瞧,估摸着是知道这一次,是邀请了许家大姑娘来的,却不成想,怎的来的是两个姑娘。 倒是个不讲规矩的丫鬟,竟是敢这般瞧着别人家的主子。 不过到底还是别人家的丫鬟,这狗可不能打,许雨便是当做瞧不见了,只是没想到,那丫鬟倒是个胆大包天的,反而转头问着许雨:“这位姑娘好生眼熟,也不知是哪家的姑娘?” 许雨自觉掉了脸面,却不屑于跟个丫鬟计较,拧着眉一句话都不发,许华浓原本不屑于搭理这丫鬟,但是好歹被落了脸面的是自家的姐妹,便是站住了脚步。 许雨便是也跟着站住了脚步。 “二姐姐,人家怕是不欢迎咱们,便是莫要这般上杆子迎上去了。” 许华浓语句低沉的念了一句,转身便是走。 这般干净利落都是吓到了许雨,脸上略过了些许迟疑,许雨转身也跟着走了。 倒是轮到那丫鬟傻了眼,提着个炭盆,有些不知所以。 “四妹妹!” 才是走了两步,许雨便是手心发抖。 她可是为了这一次准备许久,若是就这般走了,可是太得不偿失了,可是转念一想那个丫鬟,却又觉着憋屈,不过便是一个丫鬟罢了,竟然敢这般出言不逊。 官宦人家最重规矩,一般的丫鬟,抬头瞧一眼主子,叫主子不舒服了,都是要拖下去受罚的, 第七十九章 程墨好色互相利用 也不知是这丫鬟吃了谁家的胆子,都敢直接就问了主子去了。 “姐姐这般担忧做什么?” 许华浓头都没有回,又紧了紧自个儿身上的大氅:“就这般去了,平白叫人看不起,咱们也不是攀附程家,何必做出个那般委屈的姿态来,在自个家都是不吃这般的苦的,凭什么叫一个丫鬟骑咱们头上去。” 倒是一番话说得许雨心里畅快,虽说不舍,却也脚步稳健的跟着走,却不想,两人才是走了一半的路,前头便是有人拦了下来。 “两位姑娘连亭子都没进,怎的便是要走了?” 这声音倒是温和,抬头一瞧,便是瞧见了程家公子程墨那张温和的脸面来。 许雨一时之间便是有些失声,都不知是如何说话来。 倒是许华浓,心底的恨意瞬间翻滚,也没什么好态度:“你家的丫鬟不欢迎我家姐妹,估摸着也是嫌我们碍眼,便不在此处叨扰了。” 说罢,换了个方向,又要走。 却是袖子被许雨抓住了。 许华浓脚步不停,反扣住许雨,许雨咬着牙跟了两步,才听到后头传来程墨的挽留声。 许华浓却不停,一直到程墨三留其人,才是停下脚步,却是做足了姿态。 程墨大抵是没见过这么甩他脸色的女子,又是从来都不曾被人这般甩过脸色,便是神色也有些不好看,但是好歹也算是彬彬有礼。 只是许华浓不屑于理睬他的模样,便是许雨一道儿跟着他应付,虽说许雨姿色不如许华浓,但是许华浓这番穿戴是瞧不清脸色的,她又有意收敛锋芒,自然没有许雨耀眼。 倒是许雨,一副柔和娇媚的模样,说话又是文邹邹的,有备而来,估摸着是知道程墨是个爱好文学的性子,又是出口成章,念叨了几句不错的古诗,程墨便是瞧着她眼睛都亮起来。 再看一眼旁边始终不说话,昂着头好似有几分 冷傲的许华浓,程墨便是不太爱搭理。 到底,男人都喜欢对胃口,而又主动的女人。 况且,许家二姑娘还是个嫡女,比起来许家三姑娘的庶女身份,可是强了太多了。 几句话下来,两人倒是熟络了,此时三人正好走到亭中,估摸着是方才许华浓耍了一通脾气,那越矩的丫鬟早都被收拾出去了,此刻剩下的丫鬟都是中规中矩的模样。 许华浓却懒得理睬这帮丫鬟,她到底还是记得前世五年的记忆的,这四周伺候的丫鬟,也就只有那么两个做粗使丫鬟的才是丫鬟,而有几个生的姿色不错,在旁边伺候的,却都是通房丫鬟。 估摸着,都是程墨的通房丫鬟了,她以前不懂,只以为都是普通丫鬟,后来才知道,几乎程府所有姿色不错的丫鬟,都被程墨亲手过了一遍开了花苞了。 她也是现在才知道,程墨竟然是个那般好色之人,又分外瞧不上那帮女子,但凡是姿色不错的,就都收拢到自个儿边儿上,若是和哪家的公子交往不错,便会赠美酒佳人,对于其他人送上来的女人,也是来者不拒。 许华浓估摸着,程墨这一辈子都要死在女人身上了。 “许二姑娘,许四姑娘,这是小生家中亲友从南方带来的碧落黄泉,可是一壶好茶,小生也便是只得了一壶,恰好来招待贵客。” 程墨的茶艺很不错,虽然当下世人男子都甚少泡茶,但是程墨似乎对此道分外热衷,不仅是泡茶,自个儿又喜欢喝茶,自饮自着都能消磨一下午的时光。 许华浓的那一手茶艺,大部分都是在程墨这里缓慢的磨出来的,当初只为了讨好程墨,现在想想,自个儿那时候才是够傻的了,这世间,唯独有男人才是最靠不住的。 “可是大名庄园的碧落黄泉?” 许雨便是大惊失色,禁不住嗅了一口茶香,又是面色发红:“这般贵重的东西,倒是我们姐妹有些无 福消受。” “清茶佳人,才配这碧落黄泉。” 程墨大抵是被许雨这一副惊讶的姿态弄得满足,心声骄傲的盯着那茶说到:“这茶,乃是经过十四道工序,最开始嫩如新叶,待到熬制成了之后,便成了鹅黄色,又名碧落黄泉,唇齿留香,咱们京城之人,只知西湖龙井,不知大名碧落黄泉,只是因为这碧落黄泉只有南方有,所以才是不知碧落黄泉的名声。” 许雨便是顺着他说笑,到底气氛不错。 许华浓却是目光灼灼的绕着四周瞧了瞧,倒是没有瞧见什么别的人来,看来这程墨是真的打算单独邀请自个儿一个人了,估摸着,程墨也是没想到,自个儿在这个节骨眼上会带来一个人。 三人坐在亭子里没多久,许华浓倒是尝了尝那碧落黄泉,却是没有她前世在程府喝的好。 甚至,这碧落黄泉的口感也不是特别清新,估摸着,是放了很长时间了。 许华浓不由得有些冷笑。 这程家有许多生意蔓延在南方,拿一盒碧落黄泉实在是太简单的事情了,程家估摸着是有点地位的人,都是人手一瓶,只是外头的人没有见过吧了。 而这一瓶,明显是放了很长时间的,别人不知道,许华浓这种尝了很多次的人怎么会不知道?她前世便是为了泡好一壶碧落黄泉,用了十足的心思呢。 程墨竟是瞧不上她至此,连一壶碧落黄泉都是舍不得。 心里觉着难受,又压着一股子愤怒。 前生今世他亏欠自己的事情,许华浓只觉得心里都要堵得说不出话来了,瞧见那张脸也觉得恶心,更不想说话,只能低着头一个劲儿的喝着自己手中的茶,这茶水不好喝,却总也好过心里发苦。 许华浓不说话,许雨便是一个劲儿的跟着程墨说话,倒是程墨的兴趣明显是在许华浓的身上,不断的跟许华浓说话,只不过许华浓三言两语便是又顶回去,又有些时候 都是不曾说话,只是微微周折眉头,捧着手中的茶水喝的。 一副姿态倒是瞧得有几分清冷,程墨到底也是少年心高气傲,便也不跟许华浓怎么说话了,倒是许雨一个劲儿的跟程墨说话,也算是解了程墨的难了。 “这湖水也倒是奇了,都是这般时候了,倒也没有结冰。” 许雨一双眼眸盯着湖边停泊的一艘船,那船明显是一座私人的船,上头装饰着各种各样的东西,一眼瞧过去就能瞧见那种金光璀璨来,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 而且,还是古檀香木所制造,许雨打定主意,能有这样一艘船的人,应当不是旁人,便是目露羡慕的说到:“倒是想要游玩一番呢。” 程墨果然便是神色更得意了:“你若是想去,小生便待你走遍这湖了。” 顿了顿,又说:“这湖不结冰,就是因为湖水是南方流下来的,南方暖,所以这湖水才不结冰,这湖占地很大,一会儿下去了,你便是能瞧见波澜壮阔的湖水了,只不过,还是不比海上波涛汹涌的紧。” “海上?程公子见过海么?” 许雨眼眸都发亮起来:“我听家中的一名丫鬟说过,他的家乡原本就有海,波涛汹涌,一望无际,只不过,怕是我是瞧不见了。” 程墨却是故作姿态地晃了晃手中折扇:“海到也不是没瞧见过,只不过也没有上海航行过,小生曾随着家父下江陵,可是瞧见过各种各样的新奇的食物,还瞧见过会吃人的花儿,会说话的鸟,还有长得跟人一样的鱼呢。” 许雨便是越发激动起来,一双眼眸紧紧的粘在程墨的身上,私下,却是用手指悄悄地拧了一下许华浓的手背。 许华浓瞧了她一眼,便是点了点头。 许雨的脸色便是越发崇拜了几分,甚至瞧着程墨,都有几分要投怀送抱的样子。 这模样,旁边的丫鬟们却是熟悉的紧,互相瞧了瞧,神色都有些不屑,却又 连忙低下头,不敢叫人瞧见,方才这许家四姑娘的样子,可是冷淡的紧,一瞧便是个脾气大的人,不知道日后该如何相处呢。 “两位姑娘若是有意,小生日后便是带两位姑娘见识见识。” 果真,这程墨三言两语,便是脱离了方才的儒雅姿态来,整个人都有些飘飘然的道:“小生家中有一护院,这护院人高马大,不过唯独残掉了一个右臂,小生和他学习过一段时间的武艺,强身健体,便是问他,是怎样少了这一只胳膊的,那护院便是告诉我,他以前跟着我爹爹的时候,曾经入过密林去采药,当时是下了江陵,人生地不熟,他就迷了路,然后再密林之中迷失了方向,稍加休息却是昏睡了过去,醒来却发现自己的胳膊被一些藤条缠住了,他当时恼的很,却是怎么都挣脱不出,一时愤怒,便是抬手用刀去砍那藤条,但是,那些藤条却突然发力,狠狠地缠上了那护卫的手臂,缠的鲜血淋漓。” 许雨听到此处,都是面色发白,却是眼眸闪着光的问到:“然后呢,又是瞧见了什么?” 程墨有心卖弄,对许雨的模样分外得意,又是瞧了一眼许华浓,却瞧见许华浓也是一副饶有兴趣地样子,便是得意洋洋地道:“后来,那藤条竟然都扎进了血肉里,顺着血肉往里面爬,那护卫是个狠人,便是直接拿刀,砍了这胳膊去!” “啊?” 许雨便是惊吓了一下,却是隐约的向着程墨靠过去:“那接下来呢?” 剩下的丫鬟瞧见许雨的动作,都是忍不住皱眉冷哼的——还以为官家小姐就有几分脸皮呢,跟他们这帮姐妹可不是一样的? 程墨倒是自始至终都是没察觉到,许雨在目光微垂的时候,眼底里的笑意,以及许华浓淡淡的转过头的瞬间,嘴角的冷。 程墨自以为他将这两个姐妹玩弄在股掌之中,又怎么不知道人家其实也是把持着同样的心思呢? 第八十章 作茧自缚阴谋渐成 有道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如是而已。 这船果真是程家的,程墨本就打算在她们面前得瑟一下,没想到许华浓正巧搔了他的痒。 船上已经备好了各种瓜果小吃,北方冬日里这些东西都稀奇的很,不过,有钱人家费点力气就能弄到的东西。 许雨倒是来的简单,又是个欢快的性子,三言两语便是拉着程墨去了船尾去瞧湖,湖有什么好看的?许华浓也不揭穿她俩,也不跟着,反而是自顾自的站在了船门口,随时都能跳上岸边。 在船口这里,都能够听见他们两人的调笑声来,许华浓本是不想太在意,但是左右一想,这程墨还和自己挂这个未婚夫妻的身份,就这般光明正大的去调戏自个儿的二姐姐,也不知道自己前世的时候是怎么忍得。 想着,却又忍不住冷冷一笑,左右她这一世重生过来,就是要来讨债的,许家欠她的,该还,程家欠她的,也要还。 至于能讨回来多少,那就自看本事了。 却是不知为何,心里突然想起来个人来,又觉着不靠谱,甩了甩头。 人家到底,也是高高在上的侯爷——对她生几分玩弄的心思也正常,更何况,她不过就是一个庶女罢了。 这般想着,却又觉着有些自嘲。 也怪她没有个根基来,第一眼瞧上的东西,往往配不上的。 “许四姑娘在此,是瞧什么景色呢?” 却是在许华浓出神地时候,身后多出来个人儿来,面带笑容声线温和,一股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许华浓的身上,叫许华浓浑身都颤了一下。 下意识的拉开距离,正瞧见程墨在自己身后,许华浓立刻转头去看许雨,就瞧见许雨露出半张脸,微微摇了摇头。 许雨没搞定? 怎么会! 程墨有多好色,许华浓自认为是挺清楚的,但是没想到,程墨居然能从许雨的糖衣 炮弹里逃脱出来,依旧冲着自个儿过来。 该说他痴情呢,还是找死? “外头的天色比较好,只是这大风太冷,吹着骨头疼。” 许华浓冲他笑了笑,便是不再理睬,不过到底还算是不落下程墨的面子,动作优雅的给程墨倒了一杯茶水。 许雨原本一直都是偷偷摸摸的瞧着的,待到这杯茶水倒下来了,许雨才是放心的冲着许华浓笑了一下,又侧身躲了回去。 大概这是许华浓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给程墨好脸色,这杯茶程墨浅酌了几口,茶杯浅了,才放到了一边。 “许四姑娘到底是在想些什么?小生怎么瞧不懂呢?” 许是一杯清茶下肚,程墨的眼眸都迷离起来,竟是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昏昏欲睡,紧紧的盯着许华浓,又是一叹气:“小生以往,一瞧见四姑娘,便跟着丢了魂儿似的,只说这是一庄好亲事,天作之合,但是瞧着四姑娘,似乎没这个意思,若是四姑娘觉着为难,小生也不会牵强。” 这一番话说的好听的紧,又是细细的瞧着许华浓的神色,一边说,一边露出满意的姿态来。 他可算是有一次瞧见了许华浓的正脸了。 自从上一次一别,他就一直惦记,虽说这许华浓地位身份不高,但是这张脸,深的他心。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小女无话可说。” 只可惜,许华浓绕了个圈子,又将这个问题抛回来,一眼都不想看。 程墨便是觉着心里压了什么委屈,就开始往许华浓的身边凑,一双眼眸紧紧的盯着许华浓那张娇媚的脸来,甚至呼吸都开始加重。 许华浓估摸着时间是差不多了,便是突然冲着程墨笑了一下。 笑得程墨心尖儿都化了。 “程公子,小女出去叫丫鬟寻些糕点来,一会儿,在陪着程公子如何?” 娇艳红唇美女在侧,程墨吞了口唾沫,点头混沌的应了一下 。 他已经有些分辨不清楚理智了。 许华浓冲他笑了笑,转身便走了,婀娜的身子勾的程墨眼眸都开始迷离,却是身后,许雨悄无声息的凑了过来。 一场阴谋就此拉开序幕。 许华浓的心理压着些许情绪,如果这一次的事儿成了的话,那她这辈子,估计就和程墨没有什么牵扯了。 不,弄得好的话,程墨说不准儿会成为自个儿的姐夫,不过,许雨这不是光彩的手段上位的,要是许家的手段做得好的话,许雨还能做个大房,若是做的不好,怕是许雨也要做个姨娘了。 不过,丞相家的儿子,姨娘也足够许雨的身份了。 这般想着,许华浓故意磨蹭了些许时间,才是冲着亭子走了过去,果不其然,那些丫鬟都跟没瞧见自己似的,也不抬头行礼,也不跟自己招呼。 毕竟他们也都算得上是程墨的女人,况且,他们都是一个府里的丫鬟,自个儿还算是外人呢,他们估摸着,都想着要联手对付她了。 心思转了几圈,许华浓便吩咐她们:“你家公子说去两个丫鬟伺候着,再来一个跑趟腿,去外头醉香楼买点你们公子喜欢的糕点回来,一并送过去。” 说完,又笑道:“我便是在这儿等你们罢。” 又将自己头上的簪子摘下来,递给已经站出来打算去买糕点的丫鬟说到:“我身上没有银钱,便是拿着簪子给你抵了,剩下的,便是说我赏你了。” 这簪子是个卖相不错的,拿出去应当也值个十几两银子,而最贵的糕点,也只不过就要七八两银子罢了,剩下的银两,够她两个月的月钱了。 这许家姑娘出手倒是大方,而此处的丫鬟大部分都是穷苦人家出身,顿时对许华浓的态度就热络了不少。 倒是有俩丫鬟分外乖巧的就去了哪船艇了,她们得去伺候主子了。 说起来,伺候主子这活儿可是好的,说不 准主子一高兴了,就能赏赐自己点什么,或者,主子的性子,再来个一夜风流,她们若是趁机有了孩子,才是爽利,说不准能得个小妾甚么的,才是翻身成了主子呢。 结果,这两个丫鬟满怀春色的凑到了游艇前,却听见里头传来了些许动静。 果然不负许华浓的众望,才是片刻功夫,那俩丫鬟才进了船舱,便是传来一声尖叫来。 许华浓便是做出来一副懵懂无知惊慌失措的模样,快步便要冲着那船舱过去,倒是剩下几个丫鬟,脚力不错,跑得快,很快就跑到了船舱前头,也不知道是看见了什么,便是生生将许华浓挡在了外头,不叫许华浓进去。 许华浓便是恼了,她挥了挥袖子,想要瞧见什么,但是她个头太矮了,还是甚么都瞧不见,竟是跺了跺脚,眼泪都要下来了:“你们拦着我做个甚么?我家姐姐还在里头呢,若是我家姐姐生了什么三长两短,你们便是好生等着罢!” 被许华浓这么一说,那些丫鬟也就没了主意了,他们到底都只是丫鬟罢了,又没有个什么身份,也担当不起罪责,到时候若是许华浓一口咬定她们这些丫鬟做了什么,说不准就要让他们吃了板子了。 活都活不下去。 但是前头有个心志坚定的丫鬟,还是有些迟疑的挡在了前头,语气有些怯懦的说到:“许家姑娘还是等等,里头的场景有些混乱,场面也有些,腌臜,怕是姑娘瞧见了不好。” 这话说的倒是中规中矩,许华浓心里冷笑了一下,面色却是越发难看:“你胡说个什么!我家姐姐还在里头呢,有个甚么混乱的,不能叫我去瞧!” 说罢,就抬脚往里冲,那些丫鬟明面上拦着,但是也不敢深拦,还是叫许华浓冲进去了一小半。 但是里头就传过来程墨的怒吼来。 许华浓就又被那些丫鬟生生的推了出去。 这一场闹剧 最后是以许雨哭哭啼啼的从船舱里跑出来而结束的,此时,外头并没有围绕着太多看戏的人,许华浓赶紧拽着许雨上了马车,而电光火石之间,许华浓瞥见了面色发白的程墨,正坐在船舱里面,旁边都是散乱的东西。 一眼的功夫,瞧不见什么更多的,但是许华浓瞧清楚的,是程墨脸上的惊讶和不敢置信。 才是一上了马车,许雨便是换了一副模样,她的脸色苍白,但是神色却是足够得意洋洋的,抬起眼眸的瞬间,更是带着十足的得意来。 “这一次,倒是谢谢四妹妹鼎力相助了。” 许雨说着,一把拉住了许华浓的手,神情却有些幽幽的幽怨:“倒是可怜了我了,方才那程公子有片刻失神,拉着姐姐便是换着妹妹的名字,估摸着,到时候就算是姐姐真的嫁了过去,程公子也是喜欢妹妹的。” “姐姐何苦这般作茧自缚?” 许华浓瞧了她一眼,冷冷的抽回手:“是怎么回事,姐姐自己清楚,一会儿回了许家,也请姐姐自个儿说清楚。” “那药,可是会被别人发现?” 许雨迟疑了一下,还是问出了这话。 其实许雨也是带了药去的,只不过是没有机会放到程墨的杯子里,但是方才许华浓给程墨倒水的时候,许雨瞧得分明,些许粉末顺着许华浓的手指,落到了那杯子里。 许雨不禁有些后悔,却又有些奇怪。 许华浓竟然这般帮衬着自己,难道,她果真就不想嫁到程家去吗?虽说那侯爷对她有几分兴趣,但是,到底都是侯爷啊,皇亲国戚,怎么能是他们能高攀的呢? 弄不好,许华浓说不准就嫁不出去了,如果真是这样,许家是一定不会留着许华浓的,到时候,若是给弄了个外嫁,或者是下嫁——可有许华浓受的了。 但是这到底也是别人的事情,许雨现在要想的,还是怎么应付好现在的事情。 第八十一章 生无可恋程家硬撑 这一趟出来的,可是不止只有许华浓和许雨的丫鬟,还有一个是老太太的丫鬟,因为是要出去赴公子的宴会,叫这些丫鬟跟着不方便,所以丫鬟都在外头等着,这一路上瞧见二姑娘哭哭啼啼的,他们也猜到了什么。 只不过,态度各异罢了。 许华浓是前脚到了许府,后脚就回了自个儿的院儿里的,唯独许雨是去了老太太的院儿里,许华浓已经和许雨对好了词了,接下来,便是要瞧见怎么个应付了。 估计,这一次,王氏也会帮衬着许雨吧?到底都是亲生女儿,虽说做出了这么不要脸的事儿,但是也是博得了一个好未来才是,到时候,还可以用婆家支援娘家,是不错的。 王氏的心思重,估计早就做好了准备了,从她瞧见许雨盛装出席的时候,应当就已经猜到了。 “姑娘?” 冬虫倒是只心疼许华浓:“可是遇见了什么事儿了?奴婢瞧见,姑娘脸色都发白了。” 许华浓便是笑她:“你瞧瞧我,哪里像是受了委屈的样子?也便是只有你觉着我会受委屈了。” “姑娘——” 到底是跟了许华浓太久,冬虫一眼便是看出了姑娘不同的地方,但是她又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一想也就罢了,好歹这也是姑娘自己的事儿,她只是个丫鬟,能帮衬到姑娘的时候帮衬,帮衬不到的时候,还是闭嘴的好。 况且,姑娘是个不吃亏的人,好歹姑娘现在的手段也不差。 虽然心里这么安慰着自己,但是冬虫还是觉着难受,她到底也只是一个小丫鬟,有些时候也想像是那些手握重权的嬷嬷一样,帮衬着姑娘一点,但是她可没有那个能耐。 如果她能像是秋月那般聪明就好了,秋月总是能知道姑娘要什么,也能知道怎么才能帮得上姑娘。 这么一想,冬虫心里又觉 着有些难受了。 才是到了院儿里没多久,秋月便是急匆匆地回来了,脸上虽然波澜不惊,但是一碰到许华浓,立刻迎了上来,小声的在许华浓的耳畔说到:“姑娘,奴婢才从外头得到的消息,翠鸟怀了三个月的身孕!大太太才是那般焦急的要她得命,但是她靠着姑娘给她的银子上下打点,现在还没事儿,大老爷估计是听见了风声了,但是大老爷知道多少,奴婢就不清楚了。” 顿了顿,秋月的神色就有些古怪来:“而且,奴婢听着,好像还有二房的事儿,但是二房掺和了什么,掺和了多少,奴婢不知。” “你下去罢。” 许华浓斟酌片刻,又从自个儿的袖子里掏出来一个信封来,说到:“你将这封信送到侯爷府里去,就说是我要送给他们侯爷的。” 秋月捧着那封信,脸上的表情都是小心翼翼的。 原来他们姑娘真的跟侯爷有几分关系啊? 瞧见秋月的影子都没了,许华浓才是放松下来,靠在椅背上,想,许家这才是刚刚乱呢。 而且,比起许家来说,程家,恐怕才是最乱的。 一想起来程墨那个古板而又认真的老爹,许华浓便是忍不住弯了弯嘴角,估摸着,程墨也是要回去吃不少苦的,而且,做出了这样的事儿,程墨他老爹在朝中的声望都是要压下去不少的,唯独有一件事,就是她许华浓,不可能跟程墨再有什么交际了。 不管是许雨,还是王氏,都会抓住这一次的机会的。 而许华浓的报复才刚刚开始,现在是程墨——而下一次,就是许华清! 怀着这种报复之后的快感,许华浓休息了一整天,第二日精神饱满的准备下一次的计划部署。 现在才刚刚开始! 可是没想到,迎来的不是她计划之中的部署,而是许雨面色发白双目垂泪的进了门。 瞧见这模样,许华浓 便是心里都咯噔了一下,果不其然,许雨三言两语,却是将所有事情都说了个遍。 说的许华浓的心都压抑的难受。 原本事情确实是按照她所镶着发展的,但是唯一一个没有猜到的,就是程墨的坚持。 程墨坚持说自己是一时猪油蒙了心,不知道怎么的,就把许雨当作了是许华浓了,才让许雨受了委屈,所以,程家赔偿了许家很多东西,这些东西,足够让许家将这件事情押在最底下,将甚么都给忘掉,并且,笑意盎然的将许华浓打扮好了,送上去! “四妹妹,你说姐姐可怎么办?原本孤注一掷,现在却又受了这么多委屈,就连我家母亲都是生生给我压下这件事,只说这件事对我没有影响,日后给我寻了如意郎君来。” 说到这里,许雨的脸都开始狰狞起来:“四妹妹,我家母亲也是这般说的!她竟然也是这般说!若是当时,受了委屈的是我那三妹妹,我家母亲可是不会这般袖手旁观,她便是疼爱三妹妹胜过疼爱我,她便是心里只有我那三妹妹!我都吃了这般的苦楚了,在外头都是要直接上了吊的,她竟然还是这般风轻云淡!” 说着,许雨竟是恨得眼泪都砸下来了:“我方才听母亲那意思,是要赶紧给我寻个官宦人家将我嫁过去,就这般匆忙,必定不会是好人家。” 许雨的神色有些颓废,有些狰狞,更多的却是懊恼与无力:“怕是我这一辈子都要这么毁掉了。” 再抬眼,瞧见许华浓的时候,却已经是带了愤恨了:“为何妹妹就自己在院儿里呆着?都是不肯帮衬着姐姐去前院儿说一句的?若是妹妹说上一句,说不准母亲就不同意程家的东西了,说不准我就要入了程家了!” 说到后头,许雨紧紧的抓着许华浓的手,一双眼眸里带着愤恨和难过,竟是用着很大的力气,都将许华浓的 手臂掐出了青紫来了。 许华浓面色不变,还好,但是冬虫可受不了,她疼许华浓的紧,连忙凝眉道:“二姑娘可是莫要胡说,这跟我家姑娘有什么关系,我家姑娘也是冒着风险帮衬你的,二姑娘当时也是说的分明,不管事情成不成,都是不埋怨我家姑娘的!现在确实这般对待我家姑娘,可不让我家姑娘寒了心!” 冬虫说的急躁,也就没有在意自个儿说话的态度来,算是越距了,但是许华浓宠她,也不怪她,这番话,许华浓不能说,但是她却能说,借着她的嘴说出来,总好过一直被许雨这般埋怨着。 许雨这才是多了几分理智,回想起自己当时确实是抓着许华浓的手信誓旦旦的保证的,许华浓当时给程墨下药,也是下了几分力道的,也是帮衬了自己,从始至终,许华浓都算是一直在帮自己。 只是自己不争气,到底还是没有成功罢了。 这般一想,许雨却也是不好继续怪许华浓了,缓慢而又绝望的收回了自己的手,许雨的眼泪都砸在桌子上:“那姐姐现在可是怎么办?总不能真的就这般嫁了出去吧?四妹妹,你素来都是有本事的,就给姐姐指出一条出路吧,若是姐姐这一次能逃过去,定当是要给四妹妹马首是瞻的。” 不咸不淡的抽回手,许华浓笑了笑,却又拒绝的利索:“二姐姐莫要怪妹妹,妹妹本页是想要给二姐姐求求情的,但是现在看来,是没这个必要了。” 顿了顿,许华浓便是瞧她:“二姐姐,原本妹妹没有去前堂,就是因为怕去了前堂,出什么纰漏就不好了,只想着等着老祖宗的传唤,然后去给二姐姐做个人证,到时候板上钉钉,任由那陈公子口吐莲花,也说不出个为什么来,但是,现在,老祖宗都发话了,怕是事情已成定局。” 说着,许华浓又叹气:“二姐姐难道不知 道老祖宗的心思么?老祖宗一生都是为了许家操劳的,若是对许家有片刻的不利,老祖宗都不会同意的,程家一定是给了许家许多好处,说不准,我家父亲也是跟着沾了光了,老祖宗对仕途一向看的特别重,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怕是不管二姐姐怎么闹,老祖宗都不会帮衬着二姐姐的,况且,到时候毁掉的,只是二姐姐自个儿的名声了。” 许雨听的了这一番话,便是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她是明白许华浓说的这一番话的,她不会不懂老祖宗的心思,甚至,没有人比许雨更懂老祖宗的心思了,老祖宗一生都奉献给了许家,也不允许旁人,对许家又半点不利。 若是这一次,真的用她的牺牲,而换的了许家的利益,老祖宗是不会犹豫的,就算她是一个嫡女又何妨?可不是还有许华清一个嫡长女放在那里压着自己么? 这般想着,许雨便是觉着都有些绝望了,就连走的时候,都是面色惨白,生无可恋的模样。 许华浓虽说心硬如铁,但是还是有些不好受,好歹许雨现在的模样,也有她一部分的手段,若不是她推波助澜,想要瞧瞧许雨和那程墨是否能成到现在的模样,说不准,许雨还不会这么惨。 想着,她便是吐了一口气出来。 估摸着,程墨是知道她们的计划了,否则,不会那般笃定的跟程家的老爷说,是将许雨瞧城了自己了。 而他,那般笃定一定要自己嫁过去,到底是为了什么? 许华浓可不信,这程墨是对自己一见钟情了之类的话,估摸着,程墨是觉着这一次,他们姐妹暗算了他,他掉了脸面,所以,才固执的坚持,叫许华浓嫁给他,也从而破坏了她们之间的计划。 怕是程墨坚持这件事儿,也给程府带来了不少麻烦,但是,程墨是个人才,也是程家老爷眼中足够完美的下一代,所以, 第八十二章 心生嫉妒鬼迷心窍 程老爷还是会满足他的要求的。 再者说,这点钱,对于程家来说,都可有可无。 官场上稍微的照拂,也足够许家大老爷得势许久了。 一念至此,许华浓便是深深叹气。 她还是太低估程家和程墨了。 有她的错,但是幸而,不是她承担责任。 却又有些沮丧了,她的力量还是太过于渺小——而送去的那封信,容瑾会在乎么? 或者——容瑾会在乎她吗? 一念至此,便觉得有些委屈了,却又不知这委屈从何而来,只觉着自己这模样卑微又可怜,便是不想继续想下去了,怕是继续想,就差自个儿得了失心疯了。 到底是一夜无眠,许华浓觉着浑身发冷,这冬日越发冷,就连着心都跟着冻得发冷,深夜里却又总是辗转反侧,总是梦到之前的事情,又是反反复复,一个劲儿的浑身发冷,想到什么东西,就觉着自个儿恨不得生撕了那些人。 就这么反反复复熬到天明,许华浓浑身都软了,一点力气都没有,本是都要请了早假,不去早晚定省的,但是没想到,冬虫还没出门,就有人来请,说是程家公子来了,请四姑娘前院儿一叙。 “我们家姑娘身子骨虚着呢,现在是起不来床榻了,我正要去前院儿跟老祖宗说呢,你便是莫要在此大声喧哗了。” 冬虫瞧了那丫鬟一眼,不是翠柳,便也没有多在意,却是话音刚落下,那丫鬟便是皱了眉:“冬虫姐姐,奴婢就是个传话儿的,姐姐还是莫要为难奴婢了,大老爷那边儿火急火燎的要人呢,若是晚了时辰,说不准都能生吞活剥了奴婢,况且,四姑娘是一定要去的,说是这一次,程公子便是为了四姑娘而来的呢。” 冬虫也知轻重,眼瞧着是躲不过去,便去里头跟着姑娘说,她本是想要去跟老祖宗告假的,但是估计这一 趟,也是够呛。 大老爷直接越过了老祖宗就告人过来要四姑娘过去,估摸着是已经跟老祖宗说过了,许华浓便是拖着疲惫的身子,又坐起来,艰难的收拾好自个儿。 她有些低烧了,只能硬挺着,还不是因为风寒,只因为昨日反反复复的清梦去,折腾来折腾去,实在是没了能耐,任由冬虫摆布,后头又是冬虫扛着,顺着屋子里走,奔着前院儿去。 “姑娘可是好了些?” 冬虫瞧着姑娘那惨败的脸就跟着心疼,忍不住叹了口气:“姑娘实在不行,要不要请个步撵来?” “罢了。”就算是上了妆,许华浓的脸色都有些难看,惨白不说,就连平日里娇艳的唇色都弱了几分,若不是冬虫手巧,补了一些淡粉色,说不定都要吓到人了。 “父亲这般焦急的寻了我,必定是有急事,家中都是多了贵客了,我一个小小的姑娘,又怎么能呈得了步撵的重情?” 说着,便是硬生生提着步伐跟着冬虫,一道儿走得浑身酸软满身冷汗,才是到了前院儿。 结果前脚刚到此处,后脚就看到了二姑娘的步撵来。 二房的步撵上都表了名字的,许雨又是个娇气的,平素里出门儿都偷摸的用步撵,但是不敢叫太太和老祖宗知道,怕她们责怪,但是今儿怎么也用上步撵了? 按平素里说,许雨是个稳妥的性子,知道今儿的重要,应当扮可怜才是。 这般想着,许雨已经下了步撵了,这一眼瞧过去,好家伙,竟是面色发白两眼发红,一看上去就好似是面白无力久病成疾似的,瞧那一脸的铁青,叫许华浓都是吃了一惊。 旁边的丫鬟尽全力的扶着许雨,许雨今儿裹得厚厚的,但是每走一步,都要喘半天似的,就好似是时日无多的模样。 但是仔细一看,却发现许雨的脸上涂着一层细细的**,还有些许黛青,唇上抹了一 层白白的粉底,神色都有些惨白,但是偶尔抬起头的时候,又不像是病重之人。 冬虫便是在旁边啐了一口唾沫:“也便是只有这点本事装可怜了。” 许华浓本是没有多少力气,但是还是狠狠地剜了一眼冬虫,冬虫心中愤愤,却是不敢抬头说甚么了,姑娘的脾气上来了,可是真的会气坏身子的。 “四妹妹——咳咳!”许雨走了两步,迎着许华浓,一脸心疼的说到:“四妹妹是怎么了?这身子骨薄弱的,好似是喘不上气儿了似的。” 许华浓被许雨一拉,便是向前走了两步,走得快了,面皮就是一阵涨红,幸而冬虫在旁边扶着:“昨日回去之后,倒是感了些风寒,不过现在是缓过来些许了,估摸着是深更夜重,妹妹便有些扛不住了。” 许雨听见,立刻便是松开了手,这风寒可是会传染的,而且若不是好好医治,都会留下病根的,却又觉着自己这动作太难看,只能后知后觉的拉着许华浓的袖子:“妹妹现在可是觉着好些了?” “妹妹还好,姐姐可是也感了风寒?” 许雨不自然的笑了笑,摸了一下自己的脸:“不过是昨日回去之后,有些气大伤身,这一大清早起来便是一点力气都没有,恨不得不起来了,不过大舅舅来请,我便也是挺着身子跟过来了。” 说话间,已经有小厮迎上来了,一路迎着许华浓和许雨进去,冬虫不管多担心许华浓,都只能在后头等着。 许华浓觉着手骨生疼,却只是冲着身旁的许雨笑道:“二姐姐怎得是这般紧张?都攥的妹妹的手骨青紫了。” 冲着许雨意味不明的眯了眯眼睛:“二姐姐若是这样的话,可是会被程公子抓到把柄的。” 许雨脸色一冷:“这些话姐姐清楚,不必妹妹再次提醒,再者,妹妹不也是要和姐姐玩一样的手段么?” “姐姐怕是想多了, 妹妹是真的被风寒折腾的浑身发软了。”许华浓瞧了她一眼,又笑道:“昨儿好歹妹妹跟了姐姐说那么多,姐姐难道都听不进去了?若是姐姐今儿一意孤行进去做戏,怕是只会叫程家的人更瞧不上姐姐,若是父亲也帮衬着程家的人,姐姐才是难看的。” 许雨的面色发白,她本来是听了自个儿的丫鬟的建议,做了十足的准备的,可是现在被许华浓这么一说,她又没有了自信了。 若是她真的那般做了,怕是他们依旧以程家为重,自己的后果只是更惨烈罢了。 一想到此,许雨便是有些懊恼,她方才是被鬼迷心窍了?竟然能想到那种方法,却又有些不死心,觉着万一有了甚么奇迹呢? 许华浓瞧见许雨的模样,也没有再看,只是有些冷笑。 这许雨打扮成这样一副模样过来,无外乎就是打算破釜沉舟了,在这前厅扮扮可怜之类的,或者还有什么别的计谋,也许别人会心疼她可怜她,但是许家大老爷绝对不会,那程墨也绝对不会。 程墨喜欢风姿绰约骨骼清秀的女人,可不是哭号动天求人怜悯的女子,况且,他估计也是有备而来,不管今天许雨做了什么,都会被压下去,损坏的,也仅仅就是许雨自个儿的名声罢了。 怕是所有人都知道了许雨的下场,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也便是只有许雨自个儿一个人觉着自己还有机会罢? “二姐姐今儿回去了,还是好好瞧瞧自个儿那个丫鬟吧,能给自己的主子出这么挖心窝子的决定,说不准儿啊,她还在角落里偷着笑呢。” 一手拉着许雨,瞧见许雨的脸色很不好看,许华浓便是笑着轻声低喃:“二姐姐总不想要叫程墨瞧见二姐姐现在的模样吧?好歹也是许家的嫡女,而且二姐姐继续,是程墨有愧于二姐姐,而不是我们姐妹,有愧于,或者是有求于他们。” 许雨 的神情才是缓和一些,但是也没有缓和多少,只不过,随手拿了个帕子,将自己脸上过于明显的一些黛青和**擦掉,才还原出一张清秀的脸来。 那姿态才像是平常的模样。 艰难拾掇了一路,才是入了前厅,果然,大老爷和程家公子面对面的说着一些话,两位姑娘刚进来,程家公子便是立刻起身。 “许二姑娘,许四姑娘,小生这厢有礼了。” 程墨彬彬有礼的向前走了两步,没等两位姑娘见礼,便是立刻行了一个礼节来,又是面带愧色:“昨日小生一时之间鬼迷心窍,惊了两位姑娘,今儿便是给两位姑娘赔礼来了。” 说着,便是“啪啪啪”的拍了几个巴掌,立刻就有两个小厮上来,这两个小厮一人抱了一个箱子,箱子不大,但是程墨明显有了显摆的意思,那两个小厮一打开,便是瞧见里头金光闪闪。 各种各样的金银首饰,单单这一箱子金银首饰,都能抵得上许家半年的收支。 许大老爷的眼眸都亮了,现在许家大房正是缺银子的时候,他的官途上上下下都需要打点,打点的好了,才算是妥当,打点不好,怕是要一辈子在这许家大宅里缩着身子,不能往东街上搬了。 东街上,才是真正的豪门世家。 却瞧见许华浓垂下了眼眸,淡淡的回了一句:“程公子的好意小女子心领了,不过昨日是一场误会,程公子不必如此认真。” 许雨这才将目光从箱子上挪回来,却又有些难过,有些嫉妒。 这些箱子里面的东西的成色,她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好的东西,比较起来,她用的东西简直不值一提,怪不得程墨看她的眼神里大部分都夹杂着轻蔑,也就源于她家的落魄,以及她的讨好。 怪不得。 许雨便是浑身发颤——人家随随便便就能拿出来的东西,在自己的眼里,却是不可高攀的东西, 第八十三章 低烧折磨视若不见 这叫许雨的心里很不好受,同时,也很嫉妒。 嫉妒许华浓! 她费尽力气损坏名誉也争夺不到的东西,却是许华浓轻而易举就能得到的,甚至,出了这样的事,程墨也不愿意推掉婚约,难道,是真的喜欢许华浓? 一念至此,便是抬起头来瞧着,程墨的眼眸里饱含真诚,却是一直盯着许华浓的,从头至尾,都没有瞧见自己一下,甚至,一张脸上还偶尔闪现出委屈和难过来。 好似是昨天出现的事情,他吃了多大的亏似的! 许雨心里憋屈,但是这番话却是没法说出来,一张娇嫩的小脸微微偏了偏方向,却正好瞧见这两个箱子里面的东西不一样。 其中一个箱子里的东西,宝石都明显大一圈,就连着成色都更好一些,而另一个,成色明显不如那个,甚至东西好似都少了一圈。 正当此时,却是许华浓已经跟程墨三推三请,眼瞧着实在是推不下了,便是收了,许雨连忙敛这眼眸,却发现,那两个小厮转身之后将东西往出送,自己就瞧不见了。 她心里有些堵。 许家大老爷原本还想叫许华浓和程墨多说两句话,但是许华浓推脱掉了,只是说身子骨不舒服。 许华浓面色发白是真能瞧出来的,许家大老爷却有些不耐烦,只当作许华浓是有些恃宠而骄,但是没有问太多,便是任由许华浓离去了。 许雨便也不好带着,只能呀这心思离开,可是心里越发难受,若是她刚才真的在前厅里面吵吵闹闹做了什么事儿,怕是程墨一转身就送个礼上来,可是打自己的脸面! 这样一想,便是想起了给自己出主意的丫鬟,那丫鬟原本是三妹妹的,三妹妹很喜欢这丫鬟,因为她做得一手好糕点,但是许雨也喜欢吃她的糕点,便是去求了母亲,磨了许久,才将这丫鬟磨到自己手下伺候,还因为这件事,三妹妹和自己闹了好长时间呢。 而且,三妹妹还总是指示这丫鬟去给她做糕点,自己以前没有太在意,现在想一想,却是觉得有些古怪了。 难不成,这丫鬟是得了三妹妹的授意? 一念至此,就觉着心里越发恨了,却说不出的难受 ,脚步也快了一些,都是不知道自个儿现在是走到那里去了,却是瞧见个假山,刚走到那假山的旁边,便是听见了一阵熟悉得到声音。 四妹妹的声音?还有程公子? 许雨心脏跳得快,忍不住偷看了下。 果然是他们,程墨和许华浓。 许华浓不是已经告退了么?怎么程墨也跟过来了? “许四姑娘,何苦这般对待在下?小生虽说比不过侯爷,但是好歹也是丞相之子,日后也定当是飞黄腾达,为何许四姑娘从见第一面起,便是对小生不闻不问?” 大概是因为四周没有了别人,程墨说起话来都不像是平时那般柔和,甚至咄咄逼人的紧:“可是许四姑娘觉着,在下处处不入那侯爷看的上眼,所以才是这般对待在下?” 透过假山的缝隙,便是能瞧见许华浓已经被程墨给逼迫的无处可退,她身后便是枯死的老树了。 “程公子所言,小女不大理解。” 许华浓笑着瞧了一眼程墨,却是谨慎的退到了一旁去,神态倒是略显冷清:“甚么侯爷不侯爷的,小女也不懂,小女身体欠安,便是要早些退了。” 程墨闻言,冷笑了两声,去堵着许华浓的路,距离许华浓又近了几分,完全不顾及甚么男女之别,许华浓一而再再而三的躲避,而程墨却又一而再再而三的欺***。 “程公子莫要太过于无礼了,小女虽跟公子有婚约,但到底也只是婚约而已,公子这般轻薄与小女子,可是莫要怪小女子不讲颜面。” 许华浓怒道,又是退到了一旁去,美人一怒,脸色又白了一些,却是怒色浸染,叫人看一眼都觉得心疼。 有些美人,果然是人间绝色,一举一动,都能牵动人的心了。 程公子又笑,全然看不出来怒色,但是许华浓前世跟了他五年,怎么能不知道他的脾气?怕是早就气的要杀了人了,可是现在还能扯出来一张笑脸来,估摸着,是对她已经忍耐到极点了。 前世的时候,她可没有能让程墨忍耐到现在的心思,那个时候,程墨却是瞧见她都觉得厌恶的,可是看现在,她居然能叫他这般忍者压着,满心愤懑却又说不出,许华浓可是觉着心里有几分宽慰来 。 从她现在开始,就跟前世不一般了吧?若是跟着前世的步伐,然后嫁到程家,将程家折腾的翻天覆地,说起来还真挺好听呢。 只不过,许华浓不想了——这也太心力交瘁了,如果真的到了程家,每天都瞧见那些人,恶心的叫她都说不出话来,到时候,哪里还有精力跟那些女人缠斗至此? 还不如直接去搅碎了她的心肝儿才是。 程墨果然不说话了,却是细细的盯着她:“许四姑娘,你可莫要这般胡搅蛮缠了,你身为女子,却与侯爷那般牵扯,岂是将我程墨放在眼里?若是许四姑娘果真知道男女有别,又为何外面都谣传有媒婆上了许府的门?” 一念至此,程墨的脸色都不好看的铁青,拧的好似是化不开的墨一样,甚至眼眶都通红了,一字一句咬的死紧:“许四姑娘倒是跟我严令恪守着男女有别,你可曾问一句侯爷,也说一句此话?” “程公子才是这般无礼取闹。” 眼下四处无人,程墨的脾气许华浓是懂得,指不定就弄出来甚么事情,手段有的时候也低端下贱的很,指不定就做出来什么难看的呢,此刻还是离着远一点儿好。 想着,许华浓便是抬高了音量叫了一句:“冬虫!” 才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便是瞧见冬虫顺着旁边的小路跑了来,速度很快,眼瞧见这场景,便是立刻转过身去将程墨和许华浓隔了开来,又是扶着许华浓走远了一些。 彼时许华浓面色发冷,被冬虫一路扶着离开,许华浓都能感觉到,身后的程墨的视线宛若是一道冷箭一样,直直的射向他的后背。 也不知道是在看着什么,许华浓不回头,也不看,只是紧紧的抓着冬虫的手,冬虫更是不敢迟疑,一路扶着许华浓离开。 到底是许华浓的亲信,她能够感觉到许华浓的些许紧张和畏惧,伺候了姑娘这么久,都没有瞧见姑娘有这样的情绪,就算是以往被老太太和太太下计谋的时候,也没有瞧见过姑娘这番模样。 “姑娘?” 冬虫拽着姑娘的手臂,又觉着心疼,小心的问了一嘴:“奴婢刚才就要进来了,可是外头的丫鬟拦着,是大老爷的丫鬟,一道儿拦着在下,估 摸着是大老爷下了意思,不叫我来接姑娘,若不是姑娘在里头叫着奴婢,奴婢都进不来的!” 说着,又有些恶寒:“幸而奴婢心思还是快的,若是再慢上一会儿,说不定姑娘就被那程家公子轻薄了去了,说到底,还挂这一个好名声,果真恶心,他们这一帮少爷公子,明面上都是光鲜亮丽的,实际上做的事儿,才是叫人恶心的那个!” 说着,竟是有些愤愤起来,若不是还在外头,估摸着都是忍不住要出声怒骂了,幸而这一道上也没有个什么人,刚才那一幕,应该也不会有别人看到。 “父亲估计是受了那程家公子的指示了,说起来,也莫要怪罪父亲,父亲到底还是扛着许家一家子的,恐怕程家公子,父亲还是不敢招惹。” 嘴上说着好听的话,实际上许华浓心里也觉着委屈,方才这条小路上一个人都没有,她就猜到了是不是有人在外头堵着,但是还有些不敢相信,毕竟许家是她的许家,父亲也是她的亲生父亲,纵然有些时候,父亲的眼中,利益未上,但是这到底还是许家,在许家里,父亲应当还不至于这般顺从程墨,也不至于这般为难自己的女儿。 但是很明显,许华浓还是想的太少了,也把她的父亲想的太过于心疼她了。 她家父亲不过就是个惟利是图的小人罢了。 许华浓这般想着,却又觉着难看,不想再想,到底是心里憋着,也就不多看了,只是一道儿任凭冬虫扶着,两人在府里绕来绕去,最后才是绕出了那条小路,冬虫出了一身的汗,就因为一道儿扶着许华浓,跟着脚都走得酸软了,眼瞧见姑娘的模样,更心疼了。 姑娘都近乎昏厥了。 却是一道儿正好碰见了个步撵,是个空的步撵,那步撵上没有名字,就应该是大房或者是三房的步撵,眼瞧见许华浓快晕倒了,冬虫便是叫那丫鬟去担着许华浓离开。 着急的冬虫没有太惦记什么别的,好容易把许华浓送了院儿里去,就去寻了大夫。 但是却并没有寻到。 因为冬虫去了大太太的院儿里跪着,却并没有得了大太太的召见,最后还是被秋月扶回来的,秋月聪明,便是想要自己出门儿去 给姑娘请大夫,结果才是刚出了门,就被家奴给撵回来了,只说她是个丫鬟,不让出府。 秋月面子大的,跟着那几个家奴磨了一会儿,才听到了什么,便是回了院儿里,再也没有说什么要出门去给姑娘寻大夫。 倒是这低烧生生折磨了许华浓一个晚上,冬虫便是一个劲儿的垂泪,说是自个儿没伺候好主子,倒是秋月自小估摸着是没少生病,又是穷人家的孩子,自己便对这病症有些手段,跟着伺候许华浓一个晚上,才到了早上,许华浓才是有了些许平缓。 却并没有好转,原本冬虫还是打算给许华浓告假的,但是,许华浓却生生压住了。 “不过是请个安而已,没有这般麻烦。”许华浓拖着身子,又有些倦怠:“昨儿就已经是风口浪尖了,今天若是要还不去给祖母请安,怕是那些人又要说个难听得了。” “可是,姑娘这般模样——” 冬虫话还没说完,就被秋月拦下了。 许华浓到底还是去请安了。 果不其然,才刚到了外间,就听到里头吵吵闹闹的,也不知道是说些什么,她才进去,里头瞬间鸦雀无声。 老祖宗就跟没看见她一样,低头啜饮茶水,这场景像极了第一天,她回来的时候,家中所有人对她的态度。 淡淡的勾了勾嘴角,向前走了两步,姿态乖顺的见礼:“孙女儿见过老祖宗。” 老祖宗押着嘴里的茶,抿了两下,姿态倒是慈祥的:“昨儿说是你病了,又见了客人,难为你了,你爹便是这般不知道心疼人,你莫要怪他。” 语句说的心疼,但是并没有叫许华浓起来,旁边的姐妹又热闹起来,大房赵氏和二房王氏也不知是说些什么,说的畅快,一时之间,都没有人瞧见下头见礼的许华浓似的。 生生过了小半刻钟,老祖宗才是冲着她点了点头,旁边的丫鬟慢吞吞的上了椅子,许华浓也不急,好似是瞧不见自个儿颤抖的腿似的,依旧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一手拿着茶杯,姿态儒雅模样俊秀。 热络的气氛似乎微微一滞,但是众人的目光还是掺杂在许华浓的四周没有离开,就连老祖宗,偶尔抬起眼眸笑得时候,都带着几分探寻。 第八十四章 峰回路转再遇良缘 但许华浓依旧不急,她好似是没感觉到众人目光之中的些许意思,依旧靠在椅子上,乖巧的自斟自饮。 许久都没有瞧见许华浓这般安静了,好似是前段时间她总围绕在老祖宗身边的模样更入人心一些,现在突然瞧见她安静的好似是说不出什么话的模样,让人莫名的觉着有一些心寒。 “听说昨儿四妹妹跟程家公子说了会儿话呢,怎得今儿便是脸色都变差了?可是那程家公子欺了我家妹妹不成?” 许华清脸上荡漾着笑意,一脸疼爱的瞧着许华浓笑:“四妹妹心思细腻,但是总不要寻思太多了,毕竟那程家公子也是个风流才子呢。” 说的倒是亲切,不过话里话外就是想从许华浓嘴里探听出什么来罢了。 许华浓只是笑,也不怎么搭理她,顺从的点了点头,算作是默认,但是也没有说出任何关于她和程墨的话来。 许华清不死心,又调笑着去问,也问不出个什么来,许华浓就好似是平日里那一副安静祥和的模样,想要冒出来一点火星,都在她的温和里泯灭。 许雨倒是在一边抿着茶水不说话,她的脸上画这淡妆,看起来气色不错,只是偶尔目光看到许华浓的时候,略微带了一点敌意。 她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想明白了,就没有什么可以多猜测的,只是觉着心里发闷,想要多捞回来一点,只可惜,这捞回来的方式,却有点麻烦。 说起来许华浓也没做错什么,但是她就是觉着,总有个人要跟她一起难堪,不是? 只不过,她可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去问许华浓什么,况且,许华浓当日和程墨之间的事情,许雨都是瞧得清楚的,许华浓明显对程墨一点意思都没有,倒是程墨,摆出来一副痴情的脸面,只可惜,许华浓嫌弃他的紧,都是不愿和他多说几分话的。 但是程墨却是语句里透着喜欢,而且,句句都是说着侯爷的,难不成,这侯爷真跟四妹妹有点什么事儿? 就这么想着,却也想的不多,许雨眼眸转了转,又落下了心思。 外头却突然跑过来个丫鬟来,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脸上 是压不住的兴奋:“老祖宗,外头来客了。” 老祖宗便是微微皱眉。 这丫鬟是她一手扶持的,但是还是这般没规矩,这么多人都在,真是掉她的脸面! 赵氏瞧了一眼老祖宗吃了苍蝇似的铁青的脸,便是觉着心里满意,却又不敢触老祖宗的霉头,便是拿着那丫鬟撒气:“不懂规矩个丫头,哪里管是那个客人来?正是早晚定省得时辰,也不是惊扰了老祖宗!” 却也不敢再说什么深的话了,毕竟这是老祖宗的丫鬟,到时候老祖宗脾气上来,万一怪罪起来,还是她们的担当。 那丫鬟被责怪的有了些许灵醒,便是满怀笑意的道:“老祖宗,外头来了个媒婆,就是上次侯爷家的那个媒婆。” 说着,又是隐晦的瞧了一眼许华浓。 许华浓的手指发颤了些。 却依旧稳稳地将这杯茶水喝完,眼眸不动的坐在那里,一副荣辱不惊的姿态,瞧得好生赏心悦目。 许华清便是被许华浓这一副姿态给激了,也是生生压着自个儿的身形来,只是心里越发觉得惊涛骇浪了些。 真是那侯爷的媒婆来了?昨儿可不是还说这,那程府的公子缠着妹妹不放呢么? 这许华浓到底是甚么本事!缠的两个公子都不松手! 许华清搅着手里的帕子,更是觉得心里发闷发苦。 只是众人眼中的许华清,依旧没有个姿态来。 “今儿我也疲乏了,你们便是下去休息吧。” 老祖宗眼角一抽,抬眼便是说了一嘴此话,这次晨会连平素里一半的时辰都没有坐到,就疲乏了? 估摸着是要去瞧那媒婆了吧? 众位姑娘的步伐都有些拖沓,就连着三个太太都有些好奇,倒是唯独许华浓步履稳重,走得也很稳妥,转瞬之间就没了影子。 诸位姑娘拖拖拉拉,都是没有瞧见那媒婆的样子,倒是都叫不少丫鬟在旁边听,也有直接去打听的,倒是打听出来不少的事儿,只是说,那媒婆这一次来,是来走规矩的。 走规矩? 就是按照议亲的规矩走一趟,又说,这一次是来求娶许家四姑娘的。 虽说有一些意外,但是,却让人更意外的是,容瑾,容家的 侯爷,是带着正统的规矩求娶的,意思就是说,容侯爷要取得,不是姨娘,而是正妻! 堂堂的侯爷的正妻,到时候都是要唤作一声“妃”的,地位何止是高了一等! “啊!” 手中的茶杯都被赵氏丢开,杯盏落到桌子上一阵颤,水珠洒落出来一些,冒着热气腾腾的气儿,赵氏的一张脸都拧的有些发紫:“你可是听得清楚了?那媒婆就是这般说的?正妻!她一个小小的庶女,怎么可能有这般本事!” 那丫鬟卑微的伏着身子,面色恭敬而又笃定:“太太,奴婢听的清楚着呢,外头的丫鬟婆子都在议论,说是四姑娘要翻天了,有些灵醒的婆子已经去给四姑娘院儿里的丫鬟婆子塞东西了,说是有不少主子也有意思——” “胡说八道!” 赵氏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打断了那丫鬟的叙述,却是胸脯都有些发抖,不知是气的还是激动的,瞥了一眼那丫鬟,便是给了旁边的丫鬟一个眼色。 那丫鬟立刻上前,给了那地上通风报信的丫鬟个裸银子,又叮嘱,不能将大太太召见的事情传出去,那丫鬟千恩万谢地出了门。 “黄莺和青雀这段时间去哪儿了?”赵氏的面色逐渐平缓下来,盯着方才被自己丢到桌子上的茶水,面色波澜不惊而又看不出喜怒。 “黄莺和青雀去了李府了,两人贴身伺候着小沧澜,期间说是和那翠鸟斗智斗勇,但是据说,都是半斤八两,没差几个蝇头小利的。” 旁边伺候的丫鬟低着头,却又补充:“那翠鸟说是已经有三个多月的身子了,据说,大老爷总是用各种名义找上门去瞧她,还清了不少稳婆,说是,那些婆子都是断定,这肚子里啊,有的是个儿子。” 赵氏的脸色依旧没有变化,只是微微眯了眯眼睛:“青雀和黄莺,可是从府里取走了**契了?” “回太太,取走了。” 那丫鬟毕恭毕敬,只是偶尔低下目光的时候,有些许冷来,提到青雀的时候,面色更是不好看。 “催催她们,顺便告诉青雀,别以为拿回了**契我就不能拿他们怎么样了!” 说到后头,赵氏的脸色都开始扭曲,那丫鬟 连忙称是,却瞧见赵氏姿态优雅的从座位上起来,盯着镜子瞧了一会儿,道:“为我宽衣,带上点补品,去瞧瞧我这个四姑娘!” 丫鬟立刻忙前忙后,唯独赵氏眯着一双眼睛,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许华浓的院儿是所有姑娘之中最偏僻的,赵氏当时把她安排在这里,也是不喜她,不仅仅是因为许华浓那个清高冷傲从不应和自己的性子,也因为当初,她在许华浓的母亲的手里简直是吃了太多的苦。 虽说后来,借助着自己娘家的势力,生生的将那贱女人给逼死了,但是她也害得自己和许大老爷貌合神离,再难谈什么旁的事物了,这么些年来,她做梦都想要叫许华浓也常常自己当初的苦难,可是,许华浓这丫头,却好似是命理有了贵人,容不得自己放肆一般,这么长时间以来,都没瞧见她真的受了什么磨难去。 而现在,竟然还攀附上了侯爷! 老太太也不知是鬼迷心窍了怎得,昨儿那程家公子都是来上门来了,今儿怎么就能将许华浓这般嫁给那侯爷呢?若是拿侯爷真心求娶还好了,算是给许家长脸,但是若有稍微的差池,许家都是受不住的。 这般想着,赵氏的心理就止不住的好受一些,若是这许华浓真生了什么差池,才是叫人高兴的! 却是忍耐了一路的风雪,才到许华浓的院儿前,这一瞧,呵!倒是好大的手笔,那个院儿的家仆都是来了两人左右的,看样子都是送了不少东西来,秋月在院儿里周旋,手都是接软了的。 赵氏心中忍不住冷哼一声,这帮狗腿子,平日里都是瞧不见个人儿的,今儿却是来的这么欢实,也不知道这好运能不能盘在许华浓的身边了,若是许华浓突然降了位置,得不到这侯爷的正妻的座儿,指不定要被众人冷落成甚么样子。 却是立刻有丫鬟迎了赵氏,在前头一阵儿迎着,才将赵氏迎进屋子里。 许华浓这才是听了消息的,连忙去迎,但是还是耽误了点儿时间,还是赵氏自个进来的。 屋子里可不仅只有许华浓,还有许雨,许雨来的早一些,正跟许华浓说着话儿,也不知是说到了什么,竟是面 红耳赤,瞧见了赵氏来了,不情不愿的跟着行礼,也没说几句话,便是自个儿告退了。 许华浓便是松了一口气,也幸而就是赵氏来了,要不然这许雨还要纠缠自己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 “你二姐姐寻你是要什么事儿?瞧瞧你这个样子,好似是你二姐姐能生吞了你似的!” 赵氏温柔的冲着许华浓笑了笑,又拉着她的手坐到一旁,一脸的体贴:“今早我那丫鬟说你家丫鬟昨儿晚上来了,说你当时身子不爽,只是当时时辰太晚了,便也没有告知我,正巧着,今儿我这刚得了一些补品,便想着来瞧瞧你,也不知你身子骨是甚么样儿了?” “女儿身子骨好着,只是丫鬟大惊小怪,昨儿身子确实有些不爽,只是喝了一碗人参汤,便也好了。” 端正而坐,许华浓偶尔侧过脸说话,却是恪守礼数的紧。 昨儿也便是秋月突然想起来了那老人参了,若不是因为那一碗人参汤,怕是她现在还要在床上躺着呢,哪有力气去跟她们斗智斗勇? “也便是你那丫鬟心疼你,贴心得紧。” 赵氏笑着,又亲切的拉着许华浓,语句之内满满的关怀:“今儿母亲也是刚知道这上门求亲的媒婆来,按理来说,这件事情母亲是要恭喜你的,毕竟女儿迟早是要嫁出去的,但是,你出嫁之前,母亲总归是有一些私心话要跟你说。” “母亲便是直说吧,女儿定当是全做得到的。” 瞧见许华浓这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赵氏便是心里堵得慌,就像是个苍蝇噎到了喉咙里怎么都吐不出来,又吞不下去,只是抓着许华浓的手,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母亲是心疼你的,只是你这丫头,太有自己的心思,母亲也左右不了你,毕竟你也这么大了,便是都有着你来了,毕竟你爹也便是只有你们这两个女儿,可不是挂在心尖儿上?就连带着我,都不敢叫你们俩受什么委屈,好容易长到这么大,却是转瞬之间就要嫁人了,你母亲心里这个心呀,都跟像是被人家挖了一刀一样,哪里能回的过来神?不过你好歹都这么大了,又是自小经过我一手调教出来的,倒也不是特别叫母亲担心。” 第八十五章 许雨翻身许晴讨好 顿了顿,赵氏却是满怀心疼和担忧:“可是你这孩子,却也太大胆了,程家的婚约,原本可是走了流程的,虽说不曾昭告于天下,但是好歹也是名正言顺,虽说不知你是怎么说服了那侯爷的,但是怕是日后,你到了那侯爷的府上,你日后的婆婆可是不会给你好脸色。” 说罢,赵氏又是频频叹气:“你这孩子,从来都是要**心的,若是你有你姐姐一半儿的乖顺,又何必叫我这般担忧?杨府原本和侯爷结亲,说的上是天作之合,你呀,硬生生**去一只脚,怕是倒时候,杨府都要给你脸色看!” 说了这么多,但是却并没有引起许华浓什么变化来,甚至许华浓的脸色,从始至终都是一个模样,说话更是乖顺的挑不出任何毛病来。 “母亲担忧,女儿也是担忧,女儿自从结识了侯爷,一直都恪守礼数,不敢有丝毫越居,却是侯爷死缠烂打,最后竟然闹到这种局面,女儿深感愧疚。” 说罢,许华浓又是叹息:“说起来,我与那程家公子的婚约还不曾破掉,为何府中都言说是女儿要嫁到侯爷府中了?小女都不知个一二三四的,可是莫要叫他们乱传了,平白地坏了女儿的名声。” 许华浓一推三不知,赵氏便也是觉着胸口发闷,却也无可奈何,只能讪讪的笑了笑,道:“你便也莫要怪罪那些歌丫鬟仆人了,他们也是一群可怜人,只想瞧着哪家的主子厉害一些,自个儿便也就跟着这主子过,也就是想要自己的日子舒坦一些。” 又顿了顿,环顾四周,瞧见这儿几个丫鬟也没有自己熟识的,不由有些暗恨:当时的夏草实在是太没有警惕性了,那么简单就被许华浓给拔出了,现在她还要费尽心思地又去折腾这些事儿,这些麻烦 都折腾到了头上,就又是**烦,叫人都折腾不出来的。 “你这几个丫鬟,瞧着也没几个好用的,恰好母亲那里还有几个得力的助手,不若就是送了你了,毕竟到了侯爷府,你算是初来乍到,指不定被谁给暗中瞧不上了去,有两个得力的丫鬟帮衬着,也好。” 说着,赵氏便是给身后的丫鬟了个眼色,那丫鬟立刻走上前来两步,跪在许华浓面前:“奴婢明月,见过四姑娘。” 赵氏瞥了她一眼:“这是我带出来的丫鬟,手段还算不错,也入得了眼,便是你带了去吧,或者瞧上了别的丫鬟婆子,也尽管开口。” 顿了顿,又说:“这丫鬟,便是赐名夏草吧,与你原先的冬虫还是一对儿好的,只不过,当时的夏草手脚不干净,你这丫鬟,可是莫要翻了那些毛病,否则,就算是你有多大的本事,也要拖出去好生整治。” 许华浓心中含着薄怒,却又忍者,脸上笑颜如花:“母亲给的丫鬟,女儿自然是心疼这的,到时候指不定又是女儿的一个好助手了。” 赵氏是摆明了要在自己身边安插个丫鬟来了!而且,还是用的当时夏草的身份敲打她,意思就是自己莫要对这个丫鬟动手脚,她要在自己身边安插一个眼线,随时随地都要盯着自己! 竟然到了现在,赵氏都想要试图威胁她! “嗯,你有这份心思,母亲便是知足了。” 大概是许华浓的态度温和的紧,赵氏也便是忘了许华浓平素里的甚么手段了,只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叮嘱,莫要叫她到侯爷府里丢了人,又说,到时候若是受了什么委屈,只管忍者便是,毕竟是侯爷府的人,吃点苦怕什么? 熬着熬着,媳妇儿就成了婆了。 意思是她在侯爷府安分些许,可别给她们惹出来一个麻烦来,好容易 攀附上了侯爷,这条大腿可是要牢牢抱紧,到时候若是闹出来什么不好,怕是要耽搁很多。 最重要的,是大老爷的仕途! 赵氏想着,又是忍不住叮嘱:“你父亲自小就是惦记你的,只是你和你父亲不亲近,你父亲便是不敢跟你亲近了,你若是嫁到了侯爷府,可是要惦记你的父亲,日后多跟着你夫君提一提,说一说,你父亲的日子便是好过几分。” 许华浓眼眸微眯,脸上却带了感激来:“女儿深知父母养育之恩,若是真有这档子机会,必定不会忘了父亲的。” 赵氏便满意了:“你可要知道,娘家才是你的坚实后盾。” 便又是敲打了一番,说的即兴而归,许华浓三送三留,才是将她送走。 “现在却是知道要跟着姑娘好生——” “冬虫!” 冬虫的埋怨还没有说完,秋月猛地一喝,又是微微垂了脸颊。 冬虫这才意识到,地上还跪了一个丫鬟,而这丫鬟,现在名唤夏草。 “夏草,你一会儿便是随着秋月冬虫去吧,她俩有什么可安排的,便都是随着他们。” 许华浓淡淡的瞧了一眼那丫鬟,顺便上下打量,生的模样也不错,若是稍加打扮,姿色怕是都要比的上府中的一些小姐了,看来赵氏是要把她当作陪嫁的丫鬟一起嫁过去了,到时候若是得了容瑾的宠幸,她也能做个小妾。 赵氏倒是好大的算盘呢。 “是。” 这夏草倒是乖顺,果真低眉顺眼一道儿跟着秋月走了,大概是知道自己并不讨喜,所以也不敢有什么动作。 倒是冬虫,可是百般的瞧不上她,却又无可奈何,毕竟是大太太派过来的,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大太太就是许华浓的娘家,若是大太太百般支持许华浓,那许华浓在侯爷府里也会好受一些。 若是娘 家不坚挺,婆家又受欺负,怕是许华浓的步子便是艰难了。 “冬虫,一会儿你去好生查一查,是怎么回事儿,才是这一日的功夫,怎么就到处都在传我要嫁给侯爷的消息了?” 才是将所有外人都请走,许华浓便是稳不住阵脚了。 这一个消息,不仅打乱了别人,把她也给打乱了。 难道,真的只是送去的那一封信起到的作用? 如果单单说是这一封信,许华浓可不信,侯爷府里的人,能随着容瑾胡闹? 容瑾胡闹倒也是罢了,许家可是不可能跟着容瑾胡闹,如果,容瑾真的是在侯爷府里折腾来折腾去,又用了什么手段,才将她娶过来,怕是她日后嫁过去的日子不一定好受。 这还是她能嫁过去,如果她不能嫁过去,现在这谣言传得这么厉害,到时候她可是真的从云端跌落到地面上了,估摸着,这辈子的名声也就完了。 所以她也稳不住。 冬虫受了这话,也了解其中的结症,便是出了门儿逛荡了一圈,平日里倒是没有个人跟她说话的,但是今儿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一道儿上竟是许多丫鬟都跟她打招呼,还有一些婆子不断地拉着她说一些贴己的话儿,倒也是亲切。 只不过,这些待遇都是冬虫原先没享受过的罢了,要是说冬虫平素里的脾气,说不准就是个冷眼翻过去了,这种变着花样掺和讨好的模样,冬虫是真的瞧不惯,但是现在她好歹是姑娘的丫鬟,她的一举一动,都影响着姑娘,就这么想着,冬虫便是生生的忍了,跟着他们稍微打探了一下,倒是将什么事儿都折腾个清楚了。 三姑六婆的嘴巴最碎了,还有一些丫鬟,将甚么事儿都打探的清清楚楚,说是那媒婆来的时候,身上还拿着退婚书。 退婚书,说是那程家的老爷亲自写 的,语句诚恳委婉,也没说为什么退婚,只说要退婚,只不过,又说是这件事情影响太大,而且程墨毕竟叫许家二姑娘受了委屈,所以,想要让许家二姑娘代替许家四姑娘嫁过来,都是同样的待遇,只不过是挂这羊头卖了狗肉罢了。 老太太这一看,便是合了心思,两个姑娘嫁出去了,又都是嫁的豪门大户,怎么能不开心?当即便是下了心思,跟那老媒婆说了个分明,便是走了婚庆的程序。 原本许雨的人家都定下来了,是个家道中落的寒苦人家,不过这群人倒是一屋子的仕途之人,只不过是日子过得惨烈罢了。 而许雨要嫁的人是长孙,说是这长孙有点大能耐,到时候说不准能过了殿试之类的话儿,所以才叫许雨嫁过去的,到时候若是这长孙真的过了殿试,说不准还是个状元榜眼,对许家有利无害。 但是,这横插了一杠子,老太太当机立断,立刻叫人送去了不少的钱财,又说了不少好听的话,将这件事情给压了下去,那些寒门子弟虽说受了辱,但是好歹也得了钱财来,缓解了燃眉之急,也便是不去提这些个事儿了。 只不过,大概就是得罪了一个寒门子弟了罢。 不过说起来,不也就是一个小小的寒门子弟么?能有个什么本事?就算是他翻了天,也翻不动和丞相联姻了的许家。 冬虫听了这些话,便是存了心思要回去找姑娘,将这些话跟姑娘说个通透来,却是一转身,就瞧见秋月顺着一旁过来。 秋月拉着冬虫,走了挺远,便是拉着冬虫细细的叮嘱:“你可要小心瞧着那个信来的夏草,我瞧她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到时候,姑娘的饮食要注意一些,别甚么东西都经过她的手,到时候要是得了大太太的什么心思,给咱们姑娘使绊子就不好了!” 第八十六章 再遇前世埋下福源 冬虫倒是对这点很认同:“你放心,这夏草我惦记着,她翻不了风浪,她干什么都要经过我的手的,况且,她不过就是一个二等丫鬟罢了,还是拖着大太太的名义,否则,连个二等丫鬟的身份都算不上的,你也莫要担心。” 秋月闻言,止不住叹了口气:“你可是莫要太过分了,这丫鬟我认得,是大太太手底下颇为得力得了,而且,还有点本事,又有些姿色,到时候真的成了侯爷的小妾,若是给你我二人点脸色瞧瞧,说不准儿咱们还要吃了亏了。” “说的好似你我二人就没有那个姿色了一般!” 冬虫心思简单,便是回了一嘴儿,却说的秋月一阵发愣。 可不是——她们二人的姿色也不错,若是跟了姑娘去了侯爷府上的话,说不准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是她呢? 一念至此,秋月的心思就有些不一般了,却还是按捺着,小心的跟在冬虫的后头,只不过眼眸扫过冬虫的时候,却有些不一样的情绪。 论姿色气质来说,冬虫可是要胜过自己许多呢—— 京城的天儿变得太快了,叫人都有些始料未及。 许家近日接连攀附上两家豪门,倒是惹得人饭前茶后津津乐道,有些知情人,偶尔还能笑着骂一句“求上位卖女儿”,不知情的,直说是运气好。 都是寻得了个两个乘龙快婿了,许家大老爷怎么还可能只是做一个小官了呢?到时候稍加打点,说不准就是另外一个叫他们攀附的大官了呢! 所以说——世道人心,自古以来,便是琢磨不透。 “姑娘怎的是甚么都不肯吃的?就盯着那一箱子珠宝,能看出个花儿来?” 瞧见个圆脸玉盘的姑娘放下了吃食,冲着许雨道。 许雨的目光才从那箱子上挪开,旁的丫鬟立刻过来将那 箱子扣上,动作却又忍不住放的轻了一些,生怕弄坏了那一箱子珠宝来着,却又忍不住说:“姑娘喜欢这一箱子珠宝,怎么又没看到姑娘戴过?这些珠宝这样好的成色,姑娘带起来一定好看的紧。” 许雨闻言,面色变换一阵,却是冷笑:“若是我真嫁了那程家公子,程家公子可是会欢愉?” 旁的丫鬟立刻奉承,无外乎便是姑娘生的花容月貌之类的话,说是姑娘若是能嫁给程家公子,程家公子必定新欢鼓舞。 只是许雨却不相信,她自顾自的从哪箱子里拿出来了一个红宝石的手链,戴在自己的手上,闭着眼睛想了想,又想起来,许华浓的箱子里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手链,但是宝石却比自己的大上很多,成色也好很多。 大概,这就是程家公子的心思了吧?也就唯独许华浓不懂,或者,许华浓故意装作自己不懂。 想到这里,许雨的脸色又有些难堪了,大抵是觉着自己弱了身份,迟疑了一下,又去看那丫鬟:“程家公子可是后来又上门了没?” 那丫鬟便是摇头:“可没有呢,倒是别的姑娘上门挺勤快,有不少丫鬟婆子都来送东西呢!” 说着,那丫鬟还神神秘秘的取出来一个小盒子给许雨:“这是三姑娘送过来的,不过,当时姑娘正在午休,三姑娘也就没进来呢。” 三姑娘? 许晴? 好似是一听到这个名字,都觉得心里发闷,许雨盯着那盒子看了半响,才将这盒子给打开。 里面是一对儿手镯。 价值不菲的手镯,还是和田玉的,许雨辨认了片刻便是想起来了,这盒子里的手镯,当时是许家二房老爷弄到的,也便是他的父亲,原本是打算给两个姐妹一人一个的,但是许晴喜欢这手镯的紧,便是缠着王氏,生生的胡搅蛮缠拿走了两个。 原本 许雨也喜欢这手镯,但是到底年岁大些,又是因为王氏疼爱许晴,明里暗里帮衬着许晴,许雨到底是没得到这一副手镯。 还因为这件事,许雨跟母亲,还有许晴闹了很久,但是,完全没有用,这些东西,到后来还是给了许晴。 而现在,许晴却将着一对手镯送过来了。 许雨看了片刻,又觉得讨厌——这一副手镯的姿态,哪里有这箱子里随便掏出来的一个好? “这东西是今天送来的么?” 许雨又摸了一下那镯子,试图戴上,但是却发现,这是几年前的镯子,已经戴不上了。 “就是今天,姑娘刚回来没多久,三姑娘就来了,但是三姑娘没进门。” 那丫鬟想了想,又说:“而且,瞧着三姑娘的样子好像是刚刚哭过。” 许雨便是没说话,只是轻轻的抚摸着那个镯子。 大概是母亲叫她来的吧?自己这个三妹妹,从来都是眼高于顶的,虽然她没说,但是许雨知道,她心疼着镯子的紧,不是因为这镯子有多优秀,而是因为这镯子她许雨没有争过她许晴,所以她才这么珍惜。 自小,她们姐妹便没有看起来来的那么和睦。 而现在,这个镯子送过来了,因为她许雨即将嫁到程府,即将做正妻,即将脱离小小的许家,去另外一个地方,开始另外一个生活。 所以,母亲叫三妹妹来了,因为母亲害怕她以后会给三妹妹穿小鞋,或者,希望她以后能帮衬着三妹妹。 三妹妹应该是不愿意的,毕竟她是一个那般桀骜的姑娘,怎么会向自己服软呢? 想着,许雨又盯着那手镯笑——这是她几年前喜欢的东西,现在已经不喜欢了,为何当初不肯给她一只?现在将两只都送过来又有什么用? 纤细的手指向着旁边一扒拉,盒子裹着锦缎和手镯,直接砸在了地 上,旁边的丫鬟瞧着心都跟着碎了,却也不敢说,只是垂着头不看。 “去将这一对儿镯子给了三妹妹吧。” 好似才是过了半响,许雨从哪箱子里挑出来了一对儿珠圆碧润的镯子,很上档次,许雨看了半天,突然笑了:“你说,三妹妹会很高兴吧?” 那丫鬟不明所以,也不知许雨为何这般问,但是还是顺从的点头:“可不是,这镯子可比三姑娘的镯子好多了。” 许雨就笑。 她以后还会有更好的。 冬日渐近,新春也快要来了,最近府里都热热闹闹的,而且,许府里热闹的多得是,可谓是双喜临门。 许华浓和许雨,许家四姑娘和二姑娘都是要出嫁的人了,两人都有了自个儿的归宿,婚事也订的很近。 两位姑娘的婚事,仅仅错开了一天。 而府里的丫鬟婆子逢人便是说着喜庆的讨巧的话儿,便是有红包接着,手都接的发软了,许府里头闹得欢欢实实的,好像也就不稀罕这点钱了似的。 来上门祝贺的旁族亲戚也都是备足了红包,虽说他们辈分在哪里,但是身份地位远远不如府里的一些姑娘,甚至都不如府里的一些有权势的婆子,说话办事又是谨慎小心,府里除了多了一些人,倒也没有什么影响。 “姑娘,外族的一些姑娘和公子来找姑娘玩儿来了。” 冬虫站在许华浓的一旁,冲着正在绣花的许华浓说:“这些公子和姑娘岁数都不大,还有几个生面孔,也便是三四个人,瞧着生活都还好,但是有个瞧着就落魄了,也不知是怎么混进来的,奴婢去打发了他们?” 四姑娘生性孤傲,又是冷淡的紧,这些外族的人从来都是不见得,冬虫也没有太在意。 “罢了,叫进来吧。” 许华浓放下手中的绣花,想了片刻:“左右也是喜事将近,这 帮人来了,倒也是缘分,都迎接进来吧。” 冬虫便应了一句,又想了想,说到:“最大的公子哥儿六岁了。” 六岁不大,冬虫是怕触犯了规矩,男女七岁不同床,也就有了礼仪区别之分,一般来说,男孩过了十岁,就不会进女孩子的闺房了。 莫名的,许华浓就想起了容瑾。 忍不住心尖儿就是一颤。 这个时候,他在做什么?是不是也象是自己一样,孤寂而又匆忙的等着? “四姐姐!” 却是听了一声怯怯的呼唤,一转头便是瞧见了几个孩子,岁数都不大,穿戴也还好,孩子生的小,也看不出个容貌来,只是瞧着气度应该都是不断了吃穿的。 唯独一个混在人群里头,却是穿的朴素,身上还打了两个补丁。 许华浓瞧了那孩子一眼,就觉得眼熟,却又有些想不起来,身后的冬虫哄了一下,许华浓才想起来,这是她六舅舅家的孩子。 六舅舅是个庶子,有没有什么本事,总是出去惹是生非,后来被许家派出去管理家财,也是游手好闲败坏家业,后来许家也不管他了,他便是自个儿胡天海地的活着,唯独一个发妻和一个儿子受苦。 想着,一群孩子就都围上来了,许华浓其实也没比他们大多少,只是虚长五岁光阴,便是都哄着他们玩儿,到底是小孩心性,就都玩儿到一起去了,却又恍惚之间,排斥那个小孩儿。 那小孩儿应该是名唤许长林,好像是这个名字。 许华浓皱眉想了想,又觉得这名字好像有些熟悉,应该是在哪里听到过,可是这孩子现在也只不过是个六岁孩童罢了,也没有多少认识。 倒是旁边的孩子,被冬虫拿来的糕点和瓜果吸引,也没空缠着许华浓。 迟疑了一下,许华浓将那孩子拉过来,小心的给他塞了一个元宝,金元宝。 第八十七章 联手挖坑嫡女心思 这个金元宝,可是够一个平常人家好几年的吃穿用度了。 那孩子一见到那金元宝,眼睛都直了,但是却没有声张出来,只是感激的看了一眼许华浓,然后迅速将这金元宝藏在了自己的衣衫里。 虽说他的衣衫破败但是依旧整洁,虽说不过六岁,但是看着个姿态来,却也是个懂事的,最起码,稳重的紧。 冬虫又拿过来了些许红包,顺着孩子们发,旁的孩子便是新欢鼓舞起来,唯独那个接了红包的许长林,又是瞧了一眼许华浓。 可是从头到尾,许华浓都没有和他说一句话。 几个孩子到底也闹不了多久,大部分时间都是他们吵吵嚷嚷的,因为是商贾之家的孩子,也没个规矩,许华浓任由他们闹,才是片刻时间,他们也就呆不住了,冬虫就去送他们。 只是临走之前,还没忘记给他们一人带上一个包裹,冬虫到底还是灵醒点,瞧见了姑娘当时给这个许长林个元宝,也就偷摸用油纸包了好几层,给包裹了个烧鸡,又带了点瓜果蔬菜给那孩子。 许长林不说话,面色含怯,却将那个油纸包报的紧紧的不松手。 待到送走了那孩子,冬虫才是心疼:“哎呦,姑娘,那孩子这几年都是不用愁了。” “你便是这般小家子气!” 许华浓扫了她一眼,又笑:“不过是个孩子罢了,他回去了,自当会将这个金元宝给他娘的,左右也是亲戚,你瞧他旁边的那几个孩子,个个儿吃的肥壮,也便是他一个瘦瘦的,叫人心疼罢了。” 话是这么说,但是许华浓心里,却是泛出来些许惊涛骇浪来。 这个许长林她是想起来了。 在她嫁到程家的第三年,也就是三年之后,许长林方才九岁孩童,不满十岁,就进了翰林院,也不知是怎么进的 ,但是就是进了翰林院。 翰林院什么地方?惟独只有皇家子弟和豪门世家的子弟能进去,像是许长林这样岁数的孩子,又是寒苦出神,怕是这辈子都没听过翰林院的名字。 而在她死的那一年,也就是嫁到程家第五年,她年方十九将近二十,许长林不过堪堪十一岁,却拿下了那一年的殿试,命中状元。 方才十一岁而已! 便是轰动了整个京城,也便是因为这许长林,所以许家的腰杆儿都跟着硬起来了,说是圣上赏赐之类,又是派过去做了幼年太子的伴读。 总之却是前途不可限量。 许华浓那一年却没有心思关心这些,因为她那一年跟许华清斗得你死我活,可是不知道天昏地暗,后来又是性命垂危,哪里还记得自己有这么一个表弟了? 幸而,现在是遇上了,左右多结结善缘,应该日后会记得自己一些吧?若是这许长林心里感激自己的话,说不准日后还能帮衬上自己一些。 心里打着算盘,却又忍不住开始想,有些懊恼,又有些庆幸。 反正一切都是重来一回,还有什么可怕的? 元宝嘉年三十六年冬,也就是今年,她即将要嫁人了。 时辰定的差不多,许华浓踩着正月十五的点儿,而许雨却是踩着正月十六的点儿。 按理来说,应该是大的先嫁人,但是许华浓岁数最小,上头还有许华清这个嫡长女没嫁人呢,干脆,许家就从小的开始往出嫁。 又是因为许华浓要嫁的是侯爷,说是按照身份高低嫁出去也不为过。 两个婚事将近,很多人都忙活开了,许家更是忙的鸡飞狗跳,各种各样的事情焦头烂额,大太太每日都是忙的脚跟站不稳,心里又是颇为嫉妒。 许华浓嫁出去了不说,就连许雨,也不知道是走了什么样的狗屎运,也是要嫁出去 了,还都是上上之嫁,到时候,叫她自个儿的女儿嫁到谁家去? 可怜她还要给许华浓布置,这样一折腾,倒是显得府里的人手不够,上上下下连着老太太的人手都跟着出去忙活,才是赶在过年的时候忙活的差不多了。 其实每年新岁的时候,许华浓都是坐在桌子的末尾,吃完了饭,便坐在那里,待到众人都疲倦了,又悄无声息的回去。 否则,她也不可能这般默默无闻,除了一句好才情之外,便是没有人再赞叹过旁的什么了。 然而今年注定要忙活许久,整个大家族里里外外聚集在一起,人还是很多的,许华浓和许雨坐在老太太的一左一右,不断都是上来敬酒祝贺的人,恍惚之间,许华浓响起了自己临死之前。 便是有些觉着眼角发酸,又是忍者,旁边的人问起来,她只说是觉着有些倦怠,累了。 老祖宗便是心疼的叫她去休息,许华浓也没有推脱,转身便是自个儿回了后头的客房。 外头这么多人,她是不可能回到自己的院儿里的,休息一会儿,还是要接着出去应酬,不过就是家中的人的一些附和和说辞,她都应承这便是了。 不过片刻时间,许雨便也是来了。 大概是因为能嫁到程府去,许雨倒是没有给许华浓什么脸色,只是目光瞧见许华浓的模样的时候,也有些冷。 “四妹妹好生悠哉。” 大概是想到了什么,许雨微微弯下身子,瞧着许华浓笑道:“方才姐姐在外头可是听见了不少好听的东西,妹妹可是要跟着听一听?” “二姐姐有什么事儿想要告知妹妹的,但说无妨。” 许华浓倒是不吃她那一套,裹了裹身上的衣衫,这客房里的暖盆烧的不旺,有些冷。 “四妹妹还是一如既往的讨人厌。” 许雨盯着她看了片刻,突然冷笑 着:“不过有人比我更讨厌你,也轮不到我来,你家母亲现在正琢磨着呢,要将你家姐姐也嫁到侯爷府去,到时候算是两个姐妹嫁了同一个夫婿,说起来也是个好姻缘。” 世人皆愿成人之美,男子又好三妻四妾,只说是得了一对儿姐妹花***才是好的,所以大部分家的闺女,都是成双成对的嫁了人。 又是因为这成双成对的嫁了人,到了人家夫婿的家里,两人相互扶持,总不会叫旁人欺侮了去,所以才叫这风尚更甚。 而且,若是其中一个姐妹嫁了好人家,便是不如叫另外一个姐妹也嫁过去享清福,总好过叫另外一个姐妹下嫁才是。 而且,论许华清的身份,若是接着许华浓,嫁到了侯爷府里,其实也算的上不错,不过,许华清估摸着只能做一个小妾姨娘了。 “大姐姐生性孤傲,又怎能寄人篱下?母亲一向疼爱大姐姐的,也舍不得她来受委屈。” 纤细的手指挑拨了一下一旁温热的茶水,许华浓瞧了一眼面色有些冷漠的许雨:“况且,我和大姐姐情比金坚,若是她能来侯爷府里陪我,我也是愿意的紧的,就怕到时候,大姐姐不愿只做一个姨娘罢了。” “你!”许雨便是面色一变,脸色都显得慌乱起来。 许华浓目光温和的盯着她:“二姐姐是怎么了?可是被谁给吓到了?” 许雨面色渐渐变得铁青,然后冷笑了几声,而在她身后,轻轻的传出了几声脚步声——有人在这里,而现在已经跑远了。 都不用猜,许华浓就知道,一定是大太太或者是老祖宗的人。 这人应该只是跟着许雨的,许雨心知肚明,但是她转瞬来寻了自己,又说出那样一番话,就是想要自己说出跟“大太太势不两立”,或者是“不可能叫许华清嫁过去”之类的话,然后叫那丫 鬟传给老祖宗或者是大太太听。 算是借刀杀人了。 不过许雨这算盘打得太简单了,许华浓到底还是在众人之间摸爬滚打了几年,也是有自己的心思的,区区一个许雨,到底还是差了几分火候。 却是突然瞧见许雨面色变化了几下,突然笑了。 许华浓心里咯噔了一下,果不其然,外头突然响起了脚步声,许华清从屋外冲了进来,直接抱住了许华浓,脸上还是挂这泪珠的:“四妹妹如此待我,姐姐自当是要还报与妹妹的!” 许华清怎么在这里? 看着个模样,竟然是在外间等着自己的! 一念至此,许华浓心都跟着剧烈的跳了两下,才是明白过来,这估摸着是大太太的手段,果真是好深的计谋! 方才那般场景,不管是许华浓怎么回答,那丫鬟都会跑出去报信,将许华浓的话完完全全的转述给大太太或者是老祖宗,若是许华浓怒斥大太太或者是许华清,那边是许华浓不讲孝道,竟是这般对待自己的姐妹,毫无亲情。 但是若是许华浓应承下来,说是想要许华清嫁过去,那许华清就是顺水推舟借坡下驴,直接边说自己也同意!从而搭上侯爷府里的线来! 竟是给自己挖了这么一个坑! 心里都堆了惊涛骇浪了,许华浓却面带笑容:“大姐姐想的个什么?我们都是姐妹,自然要互相帮衬了。” 许华浓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带着的温和和柔软,叫许雨和许华清都是傻了一下的。 “好,好!这才是我许家的孙女儿!” 却突然听了一声爽朗的大笑,便瞧见老祖宗拄着拐杖,脸上带着欢愉的从门口进来,一张慈祥的老脸上挂这疼爱和温和。 许华浓的心更疼了,同时,也更恨。 老祖宗竟然是这么快就赶过来了,估摸着就是等自己说下了这样一番话, 第八十八章 姑娘待嫁丫鬟应门 她好赶忙赶过来做个见证,到时候将许华清塞到侯爷府的时候,她也好顺利一些的跟自己开口。 竟然是在自己出嫁之前,就给自己狠狠地挖了一个坑!老祖宗竟是这般疼爱许华清,都不能等自己出嫁之后再做这些手脚! 甚至,怕自己不同意,竟然都跳过了商量之类的话,而是直接给自己挖了坑,就等着自己跳。 许华浓只觉得自己都有些不能呼吸了,但是还是笑得温和跟老祖宗打着太极,无外乎便是一众的好听的话。 她只觉得头昏眼花,但是还是一路应承下来,一直到了深夜,众人散去,许华浓自个儿和冬虫走在回院儿的路上的时候,还总是闪现出当时那一幕来。 二姐姐,她们到底是给了你何等好处,叫你都能做出来这般恶心的事儿来! 当初她们好歹也算是盟友,结果现在刚刚要尘埃落定,就转身卸磨杀驴了么? 一念至此,许华浓的心更加难受。 好容易以为原理了这样一群家人,结果,他们有千方百计的凑上来。 果然是不管她嫁给了谁,前生今世经历过的事情,都要重新走一遍了? 想着,许华浓就浑身无力,却又夹杂着些许斗志和恨意,脑海里匆匆忙忙的将前世的所有又都过了一遍,心里有些跃跃欲试,又有些酸涩。 前世她便是一门心思扑到了程墨的身上,才输的那么惨,今生要是再来一遍,是不是也是一样的路子,若是容瑾,也是这般心思的话—— 一念至此,许华浓就觉得自己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倒是回了屋子之后,不断地有人来拜访,门贴都塞了许多了,冬虫送那些门贴送的手软,后来干脆就给许华浓挨个儿念着。 “城南赵家三姑娘来拜访。” “ 城北刘家大姑娘来拜访——” “城东刘家大姑娘来拜访。” 念着念着,冬虫却是愣了一下,抓着手里的帖子皱眉:“城东李家大姑娘拜访。” 城东李家? 可不是大姑母么? 也便是许大老爷的姐姐,她家可不是只有一个李沧澜个小姑娘么?现在还不到十岁呢,哪里来的大姑娘? “上头写的,是李翠鸟,奴婢估摸着,会不会是上次那个丫鬟?” 冬虫拿着帖子看了一下,又地给许华浓,上头是一串纤细的小字,有些歪歪扭扭,显然不是经常拿笔的人。 李翠鸟?竟然是冠上了一个李字!可是单独来摆件许华浓是为什么呢?她就算是接着许家大老爷的势力,就算是接着李家的名头,也只不过是一个丫鬟罢了,就算是换了一身皮毛,也只不过是一个养女。 地位还不如庶女呢! “姑娘可是要接见?她这日子定的有些奇,就是年会的前一天,这个时候要是来拜见的话,会撞见很多人的,而且,姑娘那个时候应该也正是忙着呢,也离婚事不远。” 冬虫小心地瞧着许华浓的脸色,却也瞧不出个什么来,她熟悉姑娘的性子,却判断不出姑娘在想什么,却瞧见姑娘笑了笑:“便是约她过来吧,左右她能往这边走,应该也是的了父亲的意思了,更何况,就算是我不同意,她也有法子过来,为何不拉她一把呢?” 冬虫便有些愤愤然:“这翠鸟可算是翻了身了,却也等着照着姑娘走呢,说不准,就是想要乌鸦变凤凰,瞧见姑娘现在身价涨了,就这般攀附姑娘来了,到时候指不定还要接着姑娘的名气做什么呢,要说起来,姑娘其实不该搭理她才是的。” “也便只有你这么小心眼。” 秋月给了她个眼色,冬虫才是住了嘴,虽 说这李翠鸟是个丫鬟,但是好歹现在也算是李家的人了,算是半个主子,冬虫说什么,都算是置喙主子,到时候指不定惹来什么麻烦。 秋月却是心思多了一些,转了一圈儿道:“说起来,这翠鸟也有些用处,但是姑娘出嫁在即,估摸着也没法在许家呆多久,翠鸟这肚皮争气还好,生下个儿子,自个儿也有点保障,若是日后生不下个儿子,闺女也是庶女,要是连个闺女都生不下来,怕是姑娘还要分心照顾她,就得不偿失了。” “哪有那么多事儿要寻思?等到了时候了,也就什么都知道了。” 许华浓冲她笑了笑,冬虫却不愿意,正待说些什么,却是外头传来一阵轻微的相声,夏草手里捧着点心进来了,主仆三人便是一阵安静。 冬虫便是觉得发闷,这屋子里多出来了一个夏草来了,就觉得说什么做什么都被人瞧着似得,眼皮子都觉得有些发颤,就也不伺候了,跟着许华浓告了一声退,就下去了。 夏草就有些羡慕的瞧着冬虫出去:四姑娘性子好,又是前途无量的,连带着冬虫都是被人讨好伺候的对象,可不像是她,半路掺和进来,大太太等着自己传消息,动不动就叫她做些什么,而四姑娘还是一直防备着自个儿,才是里外不是人的。 也因为这样,外面的丫鬟婆子都瞧不上自己,里里外外都是嘲讽。 想着,那夏草便是吐了一口气,罢了,左右姑娘也快要嫁出去了,到时候自个儿也是要跟过去的,等去了侯爷府,估摸着就好些了吧? 只不过时辰是最压着人心的,年会结束之后没有多久,便是接到了李翠鸟送来的礼物。 只是一对质地不错的玉镯,许华浓没有放在信上,第二日,李翠鸟便是前来拜访。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 ,李翠鸟没有去拜访老祖宗,也没有去拜访大太太,直接是来寻了许华浓来了。 但是许华浓也没有多问,她老早便是收拾好了等着,果然,一见了李翠鸟,就知道她为何这般匆匆忙忙的来了。 李翠鸟是在外间等了一会儿才进来的,身上套着袍子,待到卸下了大氅,才瞧见那凸起的小腹。 算算时辰,都已经将近三个月了,三四个月就开始显怀,怕是掩盖不住。 夏草老早就被许华浓打发出去了,是一时半会儿都回不来,李翠鸟眼眶都是红的,吃了不少委屈的样子,才是已进了门,就给许华浓见大礼。 “四姑娘,奴婢给四姑娘添麻烦了。” 翠鸟匍匐在地上,不敢起身。 她这一次跑来找许华浓,也算是孤注一掷,因为她的身份特殊,大太太是一定记得她的,她这样贸然的跑过来,就会将大太太的目光吸引过来,大太太素来和许华浓不合,就会下意识地怀疑起许华浓来,到时候所有事情,不管大太太想怎么做,或者有什么样的计划,都会下意识地将许华浓盘算进来。 许华浓现在身份不同,怎么说也是要做侯爷的正妻的人,算出去都是妃子一样的地位,大太太要想动手,也要掂量掂量四姑娘的身份,有道是投鼠忌器,到时候就算是大太太实在是容忍不了自己了,都要想一想,四姑娘的手段。 “何必呢?” 许华浓倒是笑的温和,嘴上说着“都是姐妹,算起来,你也是我的表妹”之类温和的话,但是却并没有去扶起她的动作。 翠鸟摸不准,干脆就跪着,也没有起身。 过了半响,翠鸟的额头上就见了汗了,许华浓到底也是狠不下心思,况且,这翠鸟留着也还有用,便是叫秋月给看了个座,秋月手脚利索,扶起翠鸟来 ,姿态也端正,不像是旁的丫鬟那般瞧不上翠鸟。 翠鸟就多瞧了秋月两眼,脸上慢慢的都带着感激来。 她翠鸟是个什么出身,什么身份,是瞒不过人的,况且,这院子里的丫鬟婆子那个不认识她翠鸟?虽说这一道走来,她换了个身份,但是这些丫鬟都明白的,明面上不说,其实心里都对自个儿有些嘲讽,无外乎就是那些难听的话。 好容易碰上了个瞧着对自己温顺的,翠鸟一是时间都有些转不过弯儿来,但是心里却包含了更多心思。 四姑娘马上就要嫁走了,这一个光,自己一定要借到,最起码,在孩子生下来之前,都要保证自己的安全,否则,就真的在府里沦为一个见不上脸面的了。 “奴婢这一次前来——” 小心地瞧着四姑娘的脸色,瞧见四姑娘有一些不对,就立刻改口:“妹妹这一次来寻姐姐,只求这一会儿,姐姐能帮衬着点妹妹来着,能叫妹妹有个机会。” 越说,翠鸟的脸色越发娇羞,却是没有停下,瞧着姑娘脸色温和,又觉着事情有转机。 “父亲知道你过来么?” 许华浓扒拉了一下手里的镯子,盯着翠鸟:“你也知道,什么事情都要落到我父亲的身上,若是我父亲不同意,就算是你今天真的成功了,也是白搭。” 翠鸟沉默了半响:“不知,大老爷最近都没有去看我,而且,妹妹打探到,大太太给大老爷寻了一门好亲事,又是一个如花似玉的***。” 大太太是个好手段的,据说是在赵家寻了一个庶女来,因的是她的娘家,所以那庶女自然是依附她,庶女生的花容月貌,又极具才情,是大老爷喜欢的类型,又用了手段纳亲来,男人素来都是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的,又哪里还能瞧得见远在李府的翠鸟了? 第八十九章 婚宴在即深夜造访 若是这翠鸟争气,生下了个儿子,以后还能进门来做个小妾,若是只是生下来了个姑娘来,怕是就完了。 不仅失去了大老爷的宠爱,还失了自个儿的一辈子。 所以翠鸟才这么着急的上了门来,估摸着是要求许华浓来,却也没有个甚么好法子。 “我倒是有个好法子教教你,能保证你正大光明的进了许家的门,还能是个好出身,你家儿子,日后定是能飞黄腾达,受了许家好生栽培的。” 许华浓端着一杯茶,敬给有些拘谨的翠鸟,声音温柔:“你也不是不知道我父亲,每个月都要多出两个侍妾来,但是这些侍妾最后去哪里了?都瞧不见人了,不是被大太太拾掇了,就是父亲压根就不喜欢,后来就变成了个丫鬟都不如的侍妾来了,要不然说,这府中大房,这么多年来都没有个子嗣出来,你也该明白我母亲是个什么手段的,就算是你今天入了父亲的眼,然后光明正大的进了许家的门,估摸着都没有个好受的,日后这孩子,你依旧是保不住的。” 翠鸟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这一点她知道,否则也不会这样急急忙忙的来找大姑娘了。她其实也害怕,但是更多的,却是打算孤注一掷的拼搏一番,总不能一辈子只是一个小丫鬟,看人脸色勉强过活吧? “请四姑娘赐教,若是日后果真在这许家有一席之地,姑娘日后若是有用得着奴婢的,奴婢都不能叫姑娘吃了苦楚去。” 一番表忠心之后,翠鸟瞧见许华浓面色都没有个什么变化,不由得心中忐忑,却听见姑娘柔柔一笑,神色都显得温和:“说到底,你我也算是相识一场,我给你支个招,也要看你自己敢不敢去做,若是日后做好了,还算是飞黄腾达 了,若是做不好,估摸着还要落得个瞧不上眼的下场去,你可是自己想好了,而且,我这个招数,你还要保证,自己肚皮里面,一定是个儿子来。” 听了许华浓这话,翠鸟都是惊了一下,她如何来保证,自己肚皮里面一定是个男孩儿?是不是个男孩儿她还不知道,若是了,那还算是好的,若是个女孩儿,可不是弄巧成拙? 却正抬眼,就瞧见了许华浓一双含笑的眼眸。 就这一眼,瞧得翠鸟眼眸都亮了几分,一咬牙,翠鸟猛点头道:“姑娘便是说吧,不管用了什么法子,还是用了什么手段,妹妹肚子里这个孩子,一定是个男儿!” 大概是翠鸟眼眸里的坚定叫许华浓瞧着喜欢,许华浓冲她笑了笑,给秋月使了个眼色,秋月点头下去,还不忘将门关上,然后瞧见四下无人,就直接站在了门口,不叫任何丫鬟进去。 彼时,恰好夏草从外头走进来,手里带着一笼小吃食,就要送进来,她特意是寻了好东西来的,就行这好生讨好一下这主子来,虽说自己是大太太送来的,但是日后,她不也是四姑娘的丫鬟么?可不是还要看着四姑娘的脸色才可以在下头过活下去么? 却瞧见秋月面带笑容的拦住了她,只是说了一些话儿,便是又叫她去厨房拿些小点心来,夏草心里就有些不愿意,但是还是顺从的下去了。 秋月是四姑娘的心腹丫鬟,说起来,她这个身份,还是顺从一些吧。 却也是一道儿经过了姑娘的窗前,一眼瞧见了个人儿来,这人儿瞧着有几分熟悉,夏草心里来来回回的琢磨着,却琢磨不出个一二三来,怎么就是想不起来呢? 这一身珠罗宝玉,瞧着应该是个姑娘才是,可是这侧脸,却是特别像是——像是,大太太交代过 得那个丫鬟? 夏草便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丫鬟怎么来寻了四姑娘来了? 正想着呢,就忍不住再回头看一眼,却正好看到门口站着的秋月目露寒光的盯着自己,夏草便是突然想起自己的身份。 大太太明目张胆的安排过来的细作! 就不敢再看了,转个身快速的跑掉了,秋月沉默了一会儿,盯着跑掉了的冬虫,迟疑了一下,并没有转身进屋子,却是片刻功夫,翠鸟已经回来了,脸上还带着一点惊疑不定,也不知是主子和她说了什么,秋月便送了送她。 却也没有送太久就回来了,没想到正好撞上夏草面色发白的往出走,秋月倒是没说什么,只是夏草自个儿有些发虚,讪讪的冲着秋月笑了笑,又不知自己是不是该继续出去,反反复复迟疑了好一阵子,才咬着牙从门口走了。 瞧见她没了影子了,秋月才是闷闷的转过头来看了一眼后头送走翠鸟的路——方才翠鸟脸色发白,走的也很快,但是脸上还是带着坚定的神色,甚至,在转身离开的时候,还将一锭银子送到了她的手心里。 秋月忍不住紧紧地握住了手里的银子,这一枚裸银子,如果节省一点的话,可以够一个家庭里头将近三个月的开支,可是,方才,就被翠鸟随随便便的塞到了自己的手里了。 看样子,她的日子也不像是她说的那样难过,最起码,还有银两能给自己呢。 秋月又将那银子好好地收起来,深吸一口气,脚步有些发软的往回走——不过就是盘附上了许家的老爷罢了,许家大老爷是个什么样子的人,许家的丫鬟都清楚得紧,不是良配,若是她日后能攀附上侯爷,做侯爷的一个小妾,或者姨娘,那,是不是一切都应该不同了才是? “秋月,你想个 什么呢?” 突然一声低唤,叫秋月都是打了个哆嗦的,一抬头,就看到冬虫捧着一盒吃食:“姑娘在里头唤咱们呢,你也真是的,怎的叫姑娘一个人在屋子里?都没有个伺候的。” 秋月慌忙点头,应进去,脑海里却想起,侯爷那张俊美逼人的脸来——若是这样的话,是否要攀附上姑娘?若是姑娘宽厚大方还好,若是姑娘小气的紧,怕是没什么机会了。 不对——就算是没什么机会,也应当努力一把才是! 谁也不想一辈子寄人篱下,仰人鼻息。 要瞧得,只是一个敢不敢罢了。 天又暗了,却又放晴,似乎日子过得很快,年会分明是忙得,但是自从那一日全家人一起给许华浓设套之后,好似是觉得有愧一般,竟是一直都瞧不见个人影,倒是不断地将各种各样的补品礼物之类的东西送到许华浓的院儿里,又好似是得了甚么命令似得,这段时间,没有一个姑娘踏足许华浓的院儿里。 但是东西还是不少的,许府算是双喜临门,又都是豪门女婿,自然是开心得紧,不断地有上门攀关系送东西的人来,许大老爷一时之间忙得见不得人影。 倒是许华浓落得个清净。 只是华灯初上,略微寂寥而已。 “姑娘,夜深了。” 冬虫一手拿着剪刀,剪了蜡烛的蜡芯,一眼瞧见了姑娘面带冷漠的坐在窗口,就觉得心疼,可是又说不出来甚么安慰的话,沉默了片刻,说道:“深更露重,姑娘马上就要出嫁了,明儿就是二姑娘出嫁的日子,后个就是姑娘了,若是姑娘不养好身子,到时候若是病了,怕是要被人道一句不吉利了。” 冬虫絮絮叨叨好久,许华浓才应了一声,正准备下去,却是手悬在半空好久都没有人来扶,一抬眼,却 瞧见冬虫已经悄无声息的倒在了花塌上了。 一瞬间,毛骨悚然。 但是许华浓没动,只是裹紧了身上的袍子,静静地盯着眼前已经凉了的茶水:“既来之则安之,怎的还露不了面容来了?” “许四姑娘倒是好安生。” 只听见一声冷笑,便是瞧见个人儿跳了下来,竟是上了房梁去,一双眼眸都是闪着亮光的,紧紧地盯着许华浓。 这目光叫许华浓有些毛骨悚然,忍不住抓紧手里的袍子,却又冷笑:“阁下夜闯小女子的闺阁,难不成就是来瞧瞧小女子的容貌来?” “可不是,许久没见过这般好看的姑娘了,今儿可算是开眼了,人人都说许府的姑娘生的俊俏,今儿才是服了。” 说罢,那人竟是又坐下了。 这人脸上带了个面具,看不清楚容颜,但是这面具,许华浓是认识的。 那一日,皇家宴会,和媚妃纠缠在一起的,可不是就是带着这个面具的男人? 莫名其妙的,许华浓就觉得熟悉,但是这话可不是不敢说,只是暗暗思索,怎么纠缠了这么个人来了?那一日之后,她再也没闹出来什么响动来,也没瞧见有人来找过自己,就连那媚妃,纠缠一番看不是自己之后,也没有多加言语。 倒是这个戴面具的——是为什么? “看也看过了,阁下可否早些离去?孤男寡女,小女怕是应不起公子这双眼来。”手指拧着手帕,却觉得背后冒出了冷汗:“况且公子都是带着个面具的,小女子又上哪去寻这样个庇佑来?” 那人却是突然笑了:“许四姑娘这般美颜,在下愿护你终生。” 许华浓禁不住有些惊,却也不信,正想着跟这人打打太极的时候,却突然听到窗户响了一下。 这一下声音并不大,但是足以让人惊醒。 第九十章 一夜囫囵婚事压身 莫名的许华浓便是觉得浑身一阵轻松,也不知是怎么没瞧清楚,便觉着身前多了个人来,连带着烛火摇曳灭掉了,旁的都看不清,唯独嗅到一股味道来。 是她那个时候,在皇家园林熏了许久的花香。 原本这花香已经淡得好似闻不出来了,但是不知是怎么了,好似是鼻子替脑子记住了这个味道一般,哪怕是再淡,也能察觉到甚么不同来。 只可惜,她的身体有一瞬间的迟钝,还没有闹出来甚么反应,便听见一阵“乒乓”的声音,因为烛火突然灭掉,她甚么也看不见,只能听见黑暗里的喘息和一些汹涌的动作,又好似是听见了面具男的一阵笑,窗户发出一阵响声,四周似乎寂静下来。 是谁走了? 面具男,还是,容瑾? “你倒是好悠哉,这闺房倒是热闹。” 容瑾脸色发青,幸而方才得了手下的****,紧急跑了过来,这面具男背后牵扯了太多的事情,他自己都没有把握,这个不知深浅的女人竟然也敢有牵扯,若不是亲眼所见,果真都是不信的! 况且——他容瑾看上的女人,竟然也有人跑过来试图染指!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许华浓原本是欣喜的,可是却被他话里的讽刺说的面色发红发白,也不知深夜里他能否瞧清,只是觉着自己的贞洁名誉一瞬间受了侮辱,忍不住反击:“侯爷不守礼数,难不成也叫小女也跟着蛮横无理不成?” 容瑾被一口气堵在喉咙里怎么都喘不过来,冷笑着想要说些什么话,但是又觉着自个儿似乎是有些过分,原本是担心她思念她,可是不知怎的回事,一见了面就恨不得用自己的尖锐的刺互相刺对方,叫对方都暖不下心思来。 但到底也是个 男子,又是个心胸摆在那里的,忍者心里的火,沉声道:“四姑娘倒是个玲珑心的妙人儿!” 说罢,也不管许华浓是个甚么态度,转身冷着脸便是走了,甚至一张脸上还夹杂着怒火,只是夜色太深,许华浓瞧不见。 那人才是翻了窗户出去,便是有冷风刮进来,冷的浑身都打摆子,却只是一刹那,便瞧见那人飞快的又从外头关上了窗户,也不知是怎么用的力,倒也是体贴里头的许华浓。 叫许华浓都忍不住心里责怪起来,方才也不知是怎的,被他刺激的浑身的逆鳞都钻出来了,说起话来也不管生生死死的,现在一想起来才是愧疚,可是又觉着难过。 也不知他这一次来是为什么,方才不请自来的那个面具人,怎么都看不出熟悉来,可是他一道儿的? 看样子也并不是。 禁不住想的头疼脑热,左右一寻思,也便是罢了,不过便是一个陌生人而已,以后若是想要问他,便也有的是时机,但是心里止不住的有些发麻。 一直到躺倒了床榻上,都忍不住将那一日的事情过滤一遍——那个面具人说不定是瞧见了自己的脸了,她在皇家宴会上,因为容瑾的关系到也是颇为出风头,被查出来也是八九不离十。 那人到底是要怎么做? 一念至此,便是浑浑噩噩的找不到念头来了,一直到了次日丑时,才被冬虫叫醒,冬虫脸色发白,脚步也有点软,许华浓心知是因为昨晚的事,便叫她去休息,奈何冬虫咬着牙将她拾掇好,直说是没事。 许华浓便也不多强求了,这丫头便是这样的性子,若是她真的一点忙都没有帮上自己的话,心里指不定时多内疚呢。 拾掇了小半个时辰,才是有些倦怠的出了门,今儿是大喜的日子,府里上上下下都是 闹腾起来的,连带着许华浓都觉着有些喜庆。 说起来,前世她跟许雨没有什么仇怨,只不过今生才是闹出来些许彼此之间的抵抗来,倒是许雨这一次,算得上是上嫁。 也不知到了程家之后,能否有个好前程了。 按规矩,许华浓是姐妹,不过到底是大房的,她备了厚礼,去到了许雨的闺房,发现里头许华清和许晴都在。 而许雨,却是早就打扮好了,从头这么一瞧,果真是国色天香,不过便是眼眸里夹杂着些许冷,偶尔许晴和她对视的时候,还会有些愧疚。 “四妹妹来的够晚了。” 许华清似笑非笑的瞧了一眼许华浓,却是脸上浮现出一股子热情,拉着许华浓便是亲亲热热的说这话儿,气氛倒是不错。 过那么一会儿,估计新郎官就要来了,到时候许雨就要上了花轿了,而她们这些姐妹,在这个大喜的日子,也可以去程府走一圈儿,瞧瞧这丞相府的光彩来。 不过许华浓确实不能动地方,她的出嫁的日子是定在许雨之后的一天的,也便是明天,她明儿也要出嫁了,可是不能随便乱跑。 “二姐姐日后便是程家的大少奶奶了,可是不能随处耍性子了,日后,便是我们几个姐妹去瞧瞧你了。” 许晴讨好的拉着许雨的手,却不敢看许雨的神色,只是讪讪的笑,又去瞧许华清,许华清倒是笑着和她解围,只是两三句话的功夫,就把许雨哄得面色温和起来。 到底来说,许华清这张嘴也不是吃干饭的,在皇家园林是因为输了气场,又短了见识,回了熟悉的许家之后,却好似是将在皇家园林的事情都吃的透透的了似得,又出了不少气度。 许雨到底还是吃许华清这一套的。 几个姐妹说这话儿的功夫,外头便是有婆子唤许 华清和许晴,两人便是急急忙忙的出去。 许华清是大房的长女,自然是要出去露个面的,况且这一次成亲,可是程家的人都来了不少,有很多贵人可以结交,许晴又是许雨的一母同胞的妹妹,很多事情都要交给她来做,倒也是忙的脚不沾地。 唯独许华浓明日也是婚事在即,又是个庶女,帮衬不上甚么,只是静静的坐在此处陪着许雨。 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尴尬。 “四妹妹可是怪姐姐?” 许雨过了半响,将目光从那个铜镜之内生的花容月貌的模样里收回,盯着许华浓,却是流露出些许歉意来:“姐姐也都是身不由己,你也知道,这件事情——是老祖宗跟着姐姐施压的。” 她说的是当时,算计许华浓,叫许华浓亲口说下“叫大姐姐伴我嫁入侯府”之类的话这件事。 “二姐姐何苦惦记这些?今天是二姐姐的大喜之日,况且,一会儿还要见旁的喜庆的事儿呢,这么一点家长里短,怎的二姐姐还是忘不掉了?” 素手轻扬倒了两杯茶水,模样俊美偏生打扮的素净,许华浓的脸生的美,哪怕是今儿许雨浓妆艳抹都没有压下她几分色彩来。 许雨便是瞧着越发觉得心妒。 “明儿便是四妹妹的好日子,可是姐姐是瞧不见了,只能等着过几日回门子再见一见了。” 讪讪的笑了笑,许雨从袖子里掏出来个红包来,塞在许华浓的手心里,脸上都带了欢愉来:“倒是我们姐妹,没成想是咱们两个先嫁了人的,倒是大姐姐,日后是要被念叨了。” 按出嫁的顺序,是要大女儿先嫁出去的,许华清等到了最后,可能就是要被人念叨说是哪里德行不好了。 许华浓瞧了她一眼,没接她的话,许雨自知无趣,也便是不跟着说了。 此 时,却也仅仅是天边擦了亮而已。 突然的,听了外头传来了一阵欢笑来,又是喜庆,还有丫鬟讨喜钱的声音,热闹了一阵子,就听见一个婆子的一声喊:“新郎来啦!新娘来啦!快把新娘子背出来!” 就瞧见个身强体壮的老婆子从外头进来,脸上挂着明晃晃的笑意,后头的丫鬟立刻上来塞了喜钱来,那老婆子笑的更开心了,嘴里说着讨巧的话儿,一道儿便是背着许雨走。 后头跟着的丫鬟更开心,脸上的笑意都要荡漾出来了,许华浓本是想走,但是后头就瞧见了个嬷嬷。 这嬷嬷瞧这年轻的紧,但是看着又慈祥,拉着许华浓说着:“四姑娘慢点,刚大太太吩咐了,叫您跟着送送二姑娘,好歹都是许家的,虽说您不是二房,但是好歹后头身份尊贵,也正好帮着压压场子,况且,也瞧瞧流程,明儿个啊,您也是要这么好好的走一程呢!” 这话说的亲切,许华浓便也没有拒绝,其实她说送,也不过就是送到门口罢了。 这一道儿倒是好阵仗! 许华浓也是被瞧花眼了,正好送到门口,却察觉到了一阵冰冷的视线,一抬头就对上了程墨那一双冷的好似是要冻死谁的目光,她浑身发麻,却瞧见程墨笑了一下。 心里似乎莫名的多了些许畏惧来。 而许雨已经被接走了,四周都是锣鼓喧天,唯独她一人,觉着身处深渊。 时间啊,永远都是在俯瞰众人,只要一眨眼,以往在旁人眼前瞧见的喜事儿,又落到了自己的身上。 许家热闹的紧,从昨天二姑娘出嫁开始,就不断地招待人,忙到了后半夜,又忙着收拾,每个丫鬟都是疲惫的,但是又不敢怠慢,因的今儿还是四姑娘大喜的日子,说起来,四姑娘的身价可是要比二姑娘还要高很多。 第九十一章 尘埃落定轮回再世 “姑娘,你瞧瞧这两个那个好些?” 冬虫一手抓着一个头面,脸上都渗了薄汗。 她是从昨天晚上就忙忙碌碌的折腾到现在,一刻钟都不闲歇下来,反倒是许华浓,大概是身处其中反而泰然处之:“逆变式随意挑一个吧,都是极好的东西,哪里还有那般挑剔。” 冬虫便是犯了难,百般迟疑之下,便将个厚重的头面戴在了她的头上。 瞧一眼外边的天色,丑时过半。 许华清也施施然的过来了,许晴也过来凑凑热闹,相比于昨天,两人的脸上都带着几分更浓郁的笑意来,瞧这那脸色,都带了几分讨好来。 许华浓借故带了盖头,也不想跟她们牵扯,倒是许华清一而再再而三的随着许华浓说话,翘着恨不得钻了许华浓的心窝窝里去,成了甚么好姐妹! 却是耽搁了一阵时间,许华浓也等得焦躁,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婆子们的欢呼来。 浑身就像是卸下了重担一样。 外头又传来些许倒吸冷气的声音,许雨还好,倒是许华浓,怎的也压不住性子,毕竟她以后可是也有可能钻进侯爷府里的,就忍不住跑出去看,但是也不能开门,就透过缝隙去瞧,顿时也跟着倒吸一口冷气。 倒是没来得及说什么,只是有婆子立刻跑进来,小心的将许华浓背在身上,言语之中都是小心翼翼。 许华浓瞧不见什么别的,也听不见,只有冬虫一直陪在身边,许华清也跟着凑到身边来,充当许华浓的送路姐妹,就像是昨日一样,昨日许华浓送了许雨,今儿许华清便是送了许华浓。 才是出了门,便是一阵冷风刮来,许华浓这才知道,为何方才这帮婆子那般惊诧了。 竟是瞧见许多人扛着大箱子进来,这个时候抗 的箱子就是聘礼了,是要充门面的,瞧那箱子的样子,比平常的聘礼箱子都要大一圈,是两个人合力抬起来的,抬箱子进来的人步子一直都没有停下来过,行踪似乎都有几分匆匆的意思。 但是这阵仗却是铺开来了。 许华浓指不定心里一颤,昨儿,程墨来娶妻,才是送来了五十箱子,那五十箱子算起来,都是整个许府上上下下吃食打点将近十年的了,而瞧这容瑾的手笔,估摸着远远超过了五十箱子。 一时之间,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受,只是觉得发暖。 前世受了那么多委屈,吃了那么多苦,一直都是自己一个人艰难承受,现在却终于身边多了一个人来了,虽说扯不明白他当初到底是为什么奔着自己来了,也扯不明白他对自己到底只是一时占有,还是当真喜欢,但是这一刻的真挚和动心,以及被人保护,有人撑腰的感觉,却是真的。 却正是心动的时候,身边突然传来了一股力道,纤细的手指掐紧了自己的肉,来自于许华浓的左侧。 许华浓的右边是冬虫,后面跟着秋月和夏草,几个丫鬟都颇为激动,趾高气昂的跟在后头,而在她的左边,却是许华清。 许华清。 许华清! 顺着红盖头的缝隙看过去,可以瞧见许华清脸上带着的激动和羡慕,一双眼眸紧紧地盯着地上的那些箱子,似乎是说不出来话,只能紧紧地抓住许华浓的袖子。 这一刻,她应当是很激动的,或者说,她可能是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也有可能这般嫁到侯爷府里去,而现在所展现出来的一切,也都一一落到她的脑袋上来。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没办法压制下去。 而与此同时,许华浓的心也是冷的。 她同样没办法压制自己心里的愤恨。 方 才那般绕指柔,便全都凝固成了霜,恨不得将自己身边的这个贪得无厌的女人扭曲在一起,然后变成一个提不出名字来的贱籍去。 前生今世都交杂了,大抵是许华浓的目光透过红盖头凝聚在了许华清的身上,许华清生生的收敛了几分,但是那双眼眸里的贪婪和欲望,压制不住的。 倒是身边的这个婆子不知这交锋,只是小心的背着许华浓,一道儿上了马车,新娘子是被人小心的扶上去的,那背着许华浓的婆子得了一个大红包,乐的合不拢嘴,笑呵呵的下了去。 旁边也有不少小孩凑热闹,倒是两边撒喜钱的人动作卖力得紧,不断的有人上前来祝贺。 但是对于这样的大排场,更多的,却都是羡慕和嫉妒。 若是闺中女子,都要想一句,若是日后自个儿有这般排场,怕是死都足够了。 更何况那新郎官从始至终,都是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样,那张俊朗的脸,几乎都要勾走了姑娘的魂魄了——况且,还是侯爷。 “华清,瞧些什么呢?” 大太太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走到许华清的身旁,一手轻轻抚摸着许华清的头发,脸上的疼爱真挚而又柔和,可不像是平素里跟许华浓在一起时候的虚假模样。 “母亲——女儿是在为四妹妹高兴。” 许华清的脸上挂着不知名的情绪,将一张姣好的脸颊都凝聚的有些扭曲,迟疑了一下,声音低沉:“又是舍不得四妹妹的,不过,四妹妹日后去了,也是要过好日子的,就是有些难过,怕是四妹妹去了吃了甚么亏的,毕竟是朱门大院儿,可不像是咱们家里,处处包容着四妹妹。” 旁边的嬷嬷便是哄着大姑娘,直说是俩姑娘心焦对方,又说是感情好,说四姑娘心思善良,自当是有好人疼爱的。 这一番话说了半天,却没瞧见大姑娘有什么好脸色,那嬷嬷便是后知后觉的退下去了。 “时辰不早了,你便是随着母亲一起去一趟侯府吧,可不能迟了时辰,到时候新娘新郎进来,也好见个面熟。” 大太太怎不知道许华清的心思,并未点破,只是哄着她:“你四妹妹这婚事是好极了,你也要争点气,莫要弱了母亲的名头。” 许华清的脸色便是沉下来,瞧这自己的母亲,话语都有些冷:“娘亲,你说她一个庶女,又是平白得了这般好的身份,便连着许雨那般手段,腌臜的很,都攀附上了程家,若是我,只能嫁的一个普通官宦人家——女儿不服啊!” 说到后头,竟是垂泪欲滴。 大太太便是心疼的拉她的手,连忙上了马车,又怕被人瞧见,直说是“疼惜四妹妹嫁人”糊弄过去,却是上了马车,便是呵止了她,又舍不得她这么哭,只是叹气,小声的劝:“你呀你呀,到底还是年岁太小了,耐不住性子,可是仔细听母亲的,不会出错的,这许华浓到底也就是得了几分好运气罢了,你便是好生瞧着吧,这飞到了枝头上的凤凰,指不定能呆多久呢!她若是从那云端跌落下来,母亲便是给你另寻了好人家,她若是站稳了脚跟,母亲便把你塞进去,做个侧妃来,你呀,只要好生等着才是!” 许华清便是忍不住啜泣:“可是女儿心中不平,难受的紧!恨不得现在便是**去一脚呢!” “可不敢!”大太太便是眼睛一瞪,说话都有些狠戾:“你可不是不知道,那侯爷府里也乱得紧,叫那小浪蹄子去探探虚实再说,母亲只有你这一个宝贝女儿,怎么敢叫你去以身犯险?况且,若是她真的混的好了,那母亲边去求了老祖母去,你也知道,老祖 母那手段,定是能给你保个好出路的!” 一番劝解,许华清的态度才平和下来,却正巧到了门口了,许华清便是随着母亲一道儿从侧门进去,才是一进门,大太太的面色便是变得温和而又得意起来,一道儿跟着一些个人打招呼,也没瞧见甚么不妥来。 倒是许华清,此刻好容易止住眼泪,却是双目**。 大太太怕她被别人看出来甚么,只是差遣她去门口:“你那四妹妹一会儿便是要来了,你去迎着她,她性子弱着,瞧见个好姐妹会好些的。” 许华清便是点头下去。 果真,片刻工夫,便瞧见远处一片热闹,高头大马之上,横跨这一个俊朗的少年,眉目如画,眼眸温和,许华清只觉着心脏一阵一阵跳的受不了,好似是呼吸一片都觉得紧,而那人,从头至尾就像是没有瞧见自个儿似得,目不斜视的进了门。 便是新娘子下了轿子,又被嬷嬷小心的扶进去,旁边闹哄哄的,但是都是透着喜庆的味道,来来往往的人都是透着一种气质,还有这诺大的侯爷府,透着一股庄严肃穆。 许华清敢断定,她这一辈子,从来没有这么厌恶过一个人,也从来没有这么恨过一个人。 若是许华浓现在的一切,都是她的,该有多好? 一路折腾,许华浓早就折腾的浑浑噩噩,被人一道儿搀扶过去,又是拿着手里的红花,听着司仪说话,便是冲着前头后头跪拜,一直到听见了“送入洞房”这几个字的时候,才是恍然间大彻大悟。 竟是——这般简单吗? 她的一生,从这里就开始改变了吧? 心里夹杂着欢愉,还能感觉到不远处的那个人的欢喜,四周都是闹哄哄的,听不分明,她只是笑着跟着那个人走,走了没多远,便被嬷嬷簇拥着进了屋子里。 第九十二章 新婚之夜一夜未归 然而,那群婆子都下去了之后,许华浓在屋子里等了很久。 有多久呢?久到叫许华浓心生不安。 外头的喧闹似乎也渐渐的淡漠下去了,而那个人却依旧没有影子,许华浓本是耐着性子等,后来确实觉得心里发慌,恰好外面传来一阵动静,像是甚么喝醉酒了的人跌跌撞撞的进来,许华浓紧张到了一定程度了,便是立刻跳起来,三下两下便躲到了大红幔布的后头,一时之间也是看不出来甚么。 那人就进来了。 看了一眼,许华浓便觉得心里发慌。 这人可不是容瑾! 这人和容瑾有几分相似,但是眼眸处略带冷漠,仔细瞧一眼还有几分冷冽,却是略显几分阴森,许华浓窥探了一眼,便是不敢再看。 却细细打量了一下自个儿藏身的地方,还算是能藏下他的身子,如果那人没有过来细细搜查的话。 却是叫许华浓有些古怪,这人是从何而来?又是甚么身份?竟然能够在外头一大群嬷嬷的目光之下,进了自己的屋子? 一想到此,还有久久都没有回来的容瑾,许华浓就有些怕了,更不敢动弹,而此时,那人已经笑嘻嘻的走了过来,只是冲着床榻上说话。 “小娘子?可是我那未曾谋面的弟妹来?今儿也是头一回见面,做哥哥的也没有什么可以给的,便是好生——” 那人说话颠三倒四,又是透着一股子醉酒的味道,越听叫人越害怕,心里越发虚了,原本对于这侯爷府并没有过多的猜测,现在确实一股脑的全都冒了上来。 一时之间,许华浓想到了千种万种的可能,却笃定不了是为什么,虽说她得罪了杨家,但是也不至于容府里也闹出了这样的事情。 而且,听这人说话,是容瑾的哥哥? 一念 至此,许华浓就怕了,女儿家,最重要的便是贞洁名誉,既然这人能够如入无人之境一般从外头进来,那相比便是有了一定的计谋,或者,必定是有人在暗地里推动的。 “哎呦!” 恰好,那一脸醉态的男人扑倒在了床榻上,却是嗅到了满满的女儿家的幽香,但是着四周,竟然是全然没有个人来。 不是说了新娘子便是在这里的么?怎的计划有变? 被酒麻醉了的大脑有一些反应不过来,却是下意识的四处瞧瞧看看,这屋子装饰的大气,但是也能瞧见些许**的地方,那男人走路都有些发晃,左左右右的靠过来,也站不住身子,干脆就用手去扒拉四周的东西。 倒是扒拉倒了不少好东西,包括一些杯盏之类的,闹出了不小的动静,但是外头那些支棱着耳朵的婆子就好似是甚么都没听见一样,只是静静的站着。 此时,夜已经深了。 有个婆子不耐烦,便敲了敲窗户,已经有几分醉态的男人听见了,竟是眼眸都亮了几分,又有了几分清明,便小心翼翼的去查,甚么都没查到,便是瞧着那旁边的帷布。 帷布离得远了些,他就跌跌撞撞的往前跑,嘴里念叨着“小娘子”一类的闲言碎语,扑楞着两条腿,恨不得扑上了那帷布去。 果真,在摇曳的烛火的照应下,好似是瞧见了个人影站在帷布的后头呢! 那人便是歪着嘴邪邪的笑了笑,竟是刻意压低了步调,然后猛的扑了上去,还不忘发出几声淫笑,嘴里念叨着一些不堪入目的话,但是这用力的一扑,却是生生扑了个空,那人直接冲着火红的帷布扑倒了地上去。 一时之间,都瞧不出来甚么分明的。 那人愚钝的愣了两下,却刚一抬头,猛的瞧见一个红花底子的瓷瓶冲着脑袋就砸了过 来,砸的他头昏脑涨,晕过去之前,似乎瞧见了一个眼底透着狠的小姑娘。 那姑娘果真生的是个貌美如花的。 外头的婆子又听到了甚么动静,似乎是又有些衣服摩擦的声音,偶尔夹杂着几声喃喃的低吟,几个婆子对视了一眼,便是有个婆子一咬牙,向后退了几步,竟是装做无意的,直直的扑向了门去! “哎呦!这老胳膊老腿哦!” 便听见那婆子就地坐下,混浊的眼泪夹杂着几声粗鄙的骂声,旁的婆子立刻扶起她来,动作做的分外贴心,这才是撞开了外间的门。 里间似乎传来了些许动静,好似是被这个声音给吓到了似得,没有人敢出声。 便是有个马脸的婆子一咬牙,尖声的骂那个跪倒在地的婆子:“就你个老不死的,懒驴上磨屎尿多,关键时刻就你在这儿坏事儿,要是阻了侯爷和夫人的好事儿,你便是瞧这好吧!不给你拔掉一层皮下去!” 说罢,那老婆子又是换了一副和颜悦色的模样,站在门口,小心的敲了一下门:“夫人,可是吓到您啦?夫人!” 唤了两声,里头却没有人答应,那老婆子眼眸一转,便是推开了门。 这门才一推开,几个婆子便是立刻涌了进来,一双双眼眸像是要瞧清楚甚么东西似得,恨不得将这里看的分明,可是,在摇曳的烛火的照应下,盖着盖头的新娘子端端正正的坐在床榻上,四周都收拾的整洁,可瞧不清楚有什么不妥来。 便是瞧见那马脸婆子不死心,冲着盖着红盖头的新娘问:“夫人,方才可是惊了您老了?” 却听新娘子柔柔一笑:“倒是不曾惊了我,只是几位婆婆怎的是冲了进来了?这已然是华灯初上的时辰了,却没瞧见侯爷呢?” 那婆婆便是有一瞬间的慌乱,又是赶紧腆着脸 笑:“哎呦,这侯爷还在外头应酬呢,那一帮子人缠着侯爷,侯爷哪里能脱得了身?夫人便是再等等吧,说不准儿,一会儿侯爷便是来了呢。” 半响,却是没有的了那新娘子的回话,那马脸婆婆便有些站不住了:“大夫人,不若是我们几个老婆子先下去了?省的一会儿打扰您!” 却听许华浓柔声道:“不必了,你们便是在这里陪我吧,以往都是有丫鬟陪着的,今儿没有个人,我觉得怕。” 那马脸婆子便只能留下,回身给了个婆子个眼色,那婆子便是小心的撤了出去,然后又关了门。 那马脸婆子岁数不小了,姜还是老的辣,瞧这也是不怎的惧怕许华浓,偶尔便是跟许华浓说几句话,虽说听着好似每句话说的都是奉承讨好,但是听多了,便是能听出来一股子不在意。 估摸着也是觉得,许华浓不过区区一个十几岁的姑娘罢了,能有什么手段来? 却是有些发困,只是许华浓央她不要走,她也不好走,便是生生陪她坐着。 狂跳的心,仿佛在这个时候渐渐安稳下来。 方才她用了十分的力道,才将那闯进来的人给打晕了,又废了力气将他从后窗丢了出去。 一个青年公子的重量,叫许华浓浑身都没有力气,幸而她取了巧劲,否则,这群婆子冲进来的时候,就能瞧见这里竟然有一个男人,怕是怎么说都说不分明了。 才是头一天晚上,容府就藏了这样的杀机,看来就算是她想要韬光养晦,那帮人都不给自己机会。 只是她好奇,又是何方神圣? 而这马脸婆婆,显然,是一个参与了这件事情的狗腿子,若是能问出来甚么,那便是能问了,若是问不出来甚么,拖着她也好。 总不能再叫自己一个人待着了,冬虫也不知被她们拽到 哪里去了,自个儿的处境太危险了。 甚至,在程家,都不曾吃过这样的苦楚来。 这个时候,许华浓突然特别想念容瑾来。 也不知他是在哪里,做了甚么,可是有想到,自己在这里吃这些苦果? 一念至此,便是平生的多出来几分怨气。 马脸婆婆随着许华浓说一些话,三言两语无外乎就像从她嘴里掏出来点甚么,只可惜,许华浓是不惧的,连着几回都是说到了地方,又绕开了,那马脸婆子有些急,又无可奈何。 两人竟是这般一直坐着,连着都到了丑时,外头的天儿虽然灰蒙蒙的,但是已经到了时辰了。 都是这个时辰了,为何,那容瑾还是没有回来? 许华浓心里压着一块巨石,不吐不快,而那马脸婆子却是也有些疑惑,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却也有些畏惧——难不成是事情被发现了? 小侯爷虽然岁数不大,但是手段却是在的,若是真的算起来总账本来,怕是还要给她一阵苦头吃,而且,上头的人,估计也不会给她开拓,就等着叫她顶罪。 一念至此,那马脸婆子又有些害怕。 却是更不敢说话了。 这难熬的一夜,在日后很多时间里,都叫许华浓觉得浑身发麻,偶尔想起来,就越发怨恨。 有些恨,真的没有办法忘掉。 有些人,真的是恨不得抽筋扒皮,然后生生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第二日是要早早的拜茶的时间,许华浓不敢耽搁,就算是容瑾一夜未归,她也不能落了名声去,却是天都擦了亮的边儿了,马脸婆子坐都坐不住了,她岁数都大了,经不起这么折腾。 外头却突然响起了声音来,是一群婆子丫鬟叫着“侯爷”“侯爷”的声音。 不仅那马脸婆子,许华浓都是浑身一凛,一夜的困顿消失不见。 第九十三章 龌龊手段层出不穷 容瑾回来了。 在这个时候,踩着天边的光辉。 那马脸婆子匆匆忙忙的告退,看了一眼小侯爷的脸色,很不好。 容瑾身上还穿着新郎官的服饰,只是瞧这有些凌乱,待到他走进了,还能闻到一股花粉的味道。 许华浓不待容瑾走近,便是自个儿将盖头摘下,露出一张娇媚的脸来,只不过一夜不曾歇息,倒是显出几分疲惫。 本是新婚夫妻,却是相顾无言。 “华浓,时辰不多了,先拾掇好,去给我父母上完茶再说,好么?” 桀骜如容瑾一般,此刻说话警示流露出几分低声下气来,若是瞧一瞧脸色,还能看出来几分愧疚。 许华浓心里压了一块大石头,自然知道怕是今天的事情不能善了,但是此刻还是敬茶要紧,不能乱了规矩,便生生压着自己心里的心思不去问,快点拾掇自己。 冬虫这个时候还没有过来,大概都找不到这里吧? 两人心里都压着话,却又都不问,彼此的骄傲和冷漠似乎化成了些许坚冰,咬着牙拾掇好了,恰好是时辰。 容瑾沉默了一下,伸手拦着许华浓的腰肢出去的。 许华浓没动,只是靠的他更近了一些,两人的姿态倒是亲密。 昨晚容瑾一夜未归,怕是丫鬟婆子们都知道的,若是现在再不表现的亲密几分,怕是日后还要以下欺上。 虽说许华浓自认还是有几分本事的,但是也不至于跟一帮眼见低的婆子置气,日后自当是见分晓的。 只不过一路上,容瑾的脸色都不好看,许华浓不想问,只是琢磨着昨天晚上的事情要不要告诉容瑾——说不定,这人不是冲着她来的,而是冲着容瑾来的。 新婚当日,想要给容瑾抹黑呢,倒是昨儿自己办的事儿也不妥当,那人 后头也不知道是怎么个样子了,也不清楚能不能见到。 正是惦记着呢,却已经到了门口了,容瑾神情一松,便显得有些温和,一道儿拉着她进去,正瞧见上头坐着的一个老太太,和一个老头子。 说是老太太又有些委屈,大概也就是五十左右的岁数,看着珠光宝气,保养极好,生的模样倒是不错,估计年轻时也是个美人胚子,只不过眼角有些刻薄,瞧见两个小辈进来,也没有态度。 倒是那老头子,应该就是老侯爷了。 老侯爷看着痴痴傻傻的,早年是征战沙场骁勇善战的人,听说是在战斗中伤了脑子,便是浑浑噩噩。 容瑾拉她进去,只是顺着礼数走了一遍,这场景早就是在心里勾勒了无数次了,许华浓动作规矩还算好看,捧着茶去给这老夫人敬茶,口中唤着:“母亲”。 奈何那老太太只是挑了一下眼皮,抬手就去接那茶水,却是手指一顿,直接将那茶水掀翻在地了。 那老太太也不说话,只是身后的老婆子抬着下巴唤了一句:“夫人莫要怪,我家老妇人年岁大了,手指不稳,这几日又是风寒伤了嗓子,说不出话的。” 许华浓便是笑,从头到尾一直都是笑着的,抬手又是规矩好看的敬了一杯茶,那老太太一抬手,却又是翻了茶水了。 许华浓心里压着暗火,正准备再拿一杯,却是身边突然被人拽了一下,退了两步,便瞧见容瑾面色发冷的站在旁边。 容瑾的脸色着实不好看,瞧一眼都觉得叫人发慌。 那老太太竟是被容瑾一眼瞪过去,都是惊了一下,复而又垂下眼眸去。 那后头的嬷嬷却是尖声叫着:“侯爷哟!这新娘子的茶可是得敬哟!” “哪里轮到个奴才张嘴?”容瑾冷笑着看过去,却是眉头一挑:“明珠, 掌嘴!” 便瞧见角落里闪出来个身形消瘦的小姑娘,瞧这岁数不大,身手可是够好的,上前一步,便是冲着那嬷嬷狠狠的甩了几个大嘴巴子。 那嬷嬷惊叫一声,竟是身子一软,生生的被扇晕了过去。 彼时,那一直不说话的老太太却是眼冒凶光:“容瑾,你这逆子是要翻天了么!” 容瑾也不惧,也不恼,只是冲着那老太太笑:“姨娘此言差矣,这嬷嬷越了规矩,竟是欺压我的夫人头上去,姨娘心慈手软,教训不得,我这个做儿子的,可不是这样的。” 那老太太便是兀的冷笑几声,也不说话,嘴里却是念着:“儿大不由娘,你才是长本事了!” 容瑾眼皮子都不抬,只笑:“这话,姨娘应当跟我那两个哥哥去说,我,也不是姨娘的儿。” 这话说的狠戾,却又带着威胁,那老太太脸色发青,想要说甚么,却又张口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是咬着牙冷笑,一口一个好。 许华浓的脚都有些发软。 在来之前,她还真的将侯爷府里的关系都给过了一遍,但是到底是外人,知道的不清楚。 只知道侯爷府里的老侯爷痴傻,老侯爷的正妻死了,剩下了个老太太来,虽说是个姨娘,但是也算的上是老夫人了,老侯爷又死了,自然甚么事情都是她来做主。 这老太太又两个亲生儿子,名唤容文容武,都比容瑾要大上几岁,不过都是庶子,而唯独容瑾是个嫡子,自然老侯爷的爵位是由容瑾世袭。 但是如果,容瑾死了的话,怕是就要给这两位庶出的哥哥世袭了。 一瞬间,许华浓只觉得浑身发凉。 一抬眼却是瞧见了混沌痴傻的老侯爷去了,老侯爷岁数大了,看着也说不出话来,只是痴痴傻傻的任由身边的丫鬟伺候着,倒是显得无力。 若是老侯爷在的话,也不能叫容瑾吃了这般苦了吧。 正是思索间,却瞧见那老太太眼眸一转,神色竟是柔和下来:“你这孩儿,素来都与我不亲近,我也不勉强你,只是那柳家的姑娘,柳嫣然,你到底是打算怎么办?” 柳嫣然? 哪里冒出来个人来? 迟疑了一下,许华浓压制着心理的念头,也没抬头,也没看容瑾,只是乖乖的站在容瑾的旁边,也不说话。 倒是好像是不存在一般。 “姨娘倒是神通广大,甚么都能知道似得。” 容瑾听到这话,脸色发冷,但是还是勾勒一抹笑容,只是瞧这刺眼:“不过便是一个小小的官宦人家的庶女罢了,有个甚么可瞧得?他日送个甚么东西,也便是过去了,怎的叫姨娘还听了风声?” 这老太太到底是上了岁数,都快成精了,只是嘿嘿一笑:“你这小子,自小便被我疼坏了,也不知个深浅,人家小姑娘家家,到底还是贞洁最重要。” 说着,便是笑眯眯的瞧这许华浓道:“大儿媳,说来这话你应当也是不知道,昨晚,我这不成器的大儿子,吃醉了酒,糊里糊涂的,便是夺了个姑娘的贞操去,你也是未出阁的姑娘,你也懂得,这事儿,老身也不想隐瞒你,你这孩儿岁数尚小,不过也是大家出来的孩子,便是给母亲拿个主意,如何?” 若是寻常的婆婆这般问了,儿媳妇都应当答一句:“听凭老祖宗吩咐”,奈何方才瞧这这老太太和容瑾分明就已经是针尖对麦芒,连着平素里的一点隐藏遮盖都遮盖不住,也就不给她脸色,只是改了称呼,也不唤母亲,恭敬道:“姨娘,不过便是一个提不上名字的女人罢了,何苦要这般置气?当心气坏了身子,此事便交由媳妇处置吧,何苦乱了侯爷府的声 誉?若是叫外人传出去,也是不好。” 这太极打得好,接着侯府的名誉,将此事压下来,又因的她是名正言顺的正妻,一定要算起来,这还是许华浓和容瑾的家事,算是三房的家事,自然也轮不到上头的老夫人来说话。 老夫人显然没想到,刚才那个逆来顺受给自己敬茶的小姑娘竟然还是个这样伶牙俐齿的,竟是转瞬之间就想好了说辞,她面皮涨红了一会儿,竟然生生压了脾气,只是冷笑:“儿孙自有儿孙福,你们的事情,便是自个儿收拾去吧,若是拾掇不好,可是莫要寻了我这老祖宗来!” 说着,便摆出来一副送客的姿态,许华浓本是想做礼,但是容瑾一直攥着她的手,直接将她攥了出去。 莫名的就能感觉到容瑾的怒火。 许华浓不由得有些奇怪,容瑾在她的面前,一直都是冷静狡黠的,没想到在这个乱成一锅粥的侯府,竟然一点也不冷静。 看来,男人的智慧还是适合在外头拼搏,女人才适合这样的勾心斗角。 旁边的丫鬟婆子瞧见了两人过来,都是小心翼翼的行李,偶尔抬眼瞧一眼新的夫人,才瞧见夫人的姿态果真是美的,不过,看着新婚燕尔的小夫妻俩,还有新夫人的笑意,怎的也不像是昨夜侯爷一夜未归呢。 “明儿你走一趟管家那里,收一收账本,还有家里的一些事情,估计都要压在你头上了。” 走了半天,大概是被冷风一吹,容瑾那般咬牙切齿的样子好了很多,只是说话之间还隐约又怒火:“这帮人办事果真还是这么下作难堪,本以为是我新婚之日,他们能收敛几分,没想到用了这样下作的手段!” 说着,握着许华浓的手都忍不住用了几分力道:“倒是新婚之夜委屈了你,我昨夜,也是将那人错认成了你——” 第九十四章 账本送来沈氏藏针 “瞧着姨娘,并不是甚么工于心计的人,反倒是有几分鲁莽,否则,也不会这般简单的挑明了心思与我说。” 许华浓反握住他的手,心却跳的快了些:“昨夜倒是不仅仅你不安稳,我也不安稳。” 三言两语便将昨夜的事情带过,虽说说的轻巧,但是那般凶险还是能听出来的,容瑾一张脸都冷的好似坚冰,却是盯着许华浓的时候,带着几分柔软:“早些时候便是犹豫,是否将你拉扯进侯府这个大漩涡来,可是又舍不得叫你入了旁人的怀,只能叫你吃这些苦了,不过,你放心,这个账,我会讨回来的。” 心都快被融化了,哪里还顾得上坚冰,许华浓红着脸喃喃:“不过便是府中的一些人罢了,在许家我便是习惯了,比起来这姨娘,还不若我那面慈心苦的母亲凌厉难缠呢。” “姨娘是老了,糊涂了,你自己惦记就好,还有我那两个嫂嫂,都不是省心的,现在是沈氏当家,沈氏精明,你一会儿还要去拜见她一趟,你自己小心些。” 容瑾瞧这许华**致的笑脸,心下一动,咽了口唾沫:“今晚,等我回来。” 娇嫩的小脸“腾”一下红了,许华浓支支吾吾的,一路送走了容瑾——他到底还是爵位官职在身的,有很多事情。 待到了容瑾走了,她才是恍惚之间回过味儿来。 她一会儿,还要去拜见几个嫂嫂。 容文容武,说是容文性子温和,也娶了个温和的女人——沈氏,但是容武却是个好色的性子,据说家中娶了一个性子泼辣的妻子崔氏,又养了一大堆小妾,二房经常闹得不可开交的,一般都是大房的沈氏去劝架,不过效果甚微罢了。 倒是这么一折腾,搞得她有些焦头烂额,揉了揉 额头,才是回到了自个儿的院儿里,就瞧见冬虫夏草站在院子里,指挥一帮丫鬟拾掇东西。 倒是秋月没瞧见人影。 “姑娘!”冬虫瞧见许华浓,眼睛都亮起来,又连忙拍了自己嘴一下,口里唤着“夫人”,又将她迎进来。 许华浓一问才知道,她们这群丫鬟昨天晚上是在别的院儿里过得,这一大早才过来,按理来说,她们应该守着许华浓才是,不过,看这样子,应该是被那帮人给隔离开了,方便他们下手。 一个晚上没见到许华浓,冬虫担忧的满眼血丝。 才是在屋子里坐定,冬虫便嘘嘘叨叨的跟许华浓念叨,无外乎就是一些埋怨,许华浓便沉下心思去听,冬虫素来这样子,一觉得陌生,没有安全感,便没话找话,不敢离开她半步。 却是秋月稳妥多了,虽说也知道这侯府有异,但姿态凌然,偶尔抬起眼眸的瞬间还带着几分冷意,这些话夏草都是不敢听的,自个儿就在外间呆着,也不往这边凑。 倒是没有歇息多久,甚至许华浓脑海里还没有勾结出一个差不多的战略的时候,外头竟然是已经有丫鬟来报,说是大夫人沈氏来了。 沈氏虽然嫁的是庶子,身份比许华浓这个三夫人矮上一截,但是抡起来长幼却是要唤一声嫂嫂的,而且,这沈氏出身可不低,乃是兵部尚书的长女,又是嫡女,嫁给容文,也并不屈,许华浓不敢托大,连忙出去迎。 果真就瞧见一个温柔的女人站在门口,看着就叫人觉着稳妥的紧,许华浓一道儿迎过去,便瞧见这女人也不推辞,落落大方的顺着她进来。 又是一手拉着她的手,两人亲亲热热的模样,瞧这倒好像是好姐妹一样。 “以前就听说了,我那三弟心上搁了个妙人儿,任由是谁都动 弹不得的,以往就好奇,今儿这么一瞧,果真如此,怪不得能叫我那三弟喜爱的紧。” 沈氏盯着许华浓瞧这,一副疼爱的模样,说话之间又是叹气:“我那三弟弟是甚么模样,旁人不知,你还是不知道么?一个性子倔的不回头,我那母亲,也是心疼三弟弟的,只是被三弟弟气的发恼,时间一长,也就生疏了,你个初来乍到的,万事都要跟家里人提一嘴,可是莫要吃什么亏去。” 沈氏一边说,已经自顾自的坐到了花榻上去,拉着许华浓说话儿,言语之间颇为亲切,外人不知,还以为是一对儿私交甚好的姐妹花呢。 “嫂嫂说的极是,弟妹今儿这么一去,可是被吓到了。” 许华浓摸不准这位的心思,干脆就低了头装傻:“也不知是为什么,弟妹也没听懂,好似是昨夜侯爷出去做了甚么,倒是混混沌沌的回来了,都错过了给嫂嫂拜见的时辰,竟然是叫嫂嫂来见弟妹了,说来惭愧呢。” 大抵是瞧见许华浓这态度好拿捏,沈氏越发笑的温和了:“你年岁还小,母亲又是和善的,有甚么事情,你便是听了老祖宗的话就是了,算起来,我也是你这个岁数嫁过来的,一晃已经六年过去了,今年我已二十有二了——若是我家孩儿还在的话,应当也是五岁的光景了。” “孩儿?” 瞧见许华浓的疑惑模样,沈氏便笑:“我前几年生下了个儿子来,只是这儿子身子骨太弱了,才是短短一年多,就已经在鬼门关打转了好几回了,后来听了佛家高僧的教导,把他送到了佛门去,才安稳下来,直说是成年之后,才能带回来。” 这一番说辞,许华浓是不信的。 估摸着是这个小儿子不溶于他人的眼吧?长房长子,纵然是个庶出,也碍眼的紧 。 倒是沈氏,话头一转,便是打听昨晚发生了甚么,许华浓便是做出来一副混沌的样子,也懵懂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直说自己后头困顿了,半宿都是靠在床榻上睡得,后来天亮了,便是被夫君唤起来去给老夫人敬茶,但老夫人和夫君也不知争吵个甚么,她都是听不懂的。 沈氏也不知她是甚么都不知道,还是故意跟自己装傻,也有些恨得牙痒痒,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是话里话外的敲打:“你现在也是侯府的三夫人了,办事可是要有风度,不能弱了侯府的名气去,母亲疼爱三弟的紧,只是三弟有些倔强,又因的不是亲生的,和母亲便是不怎的亲近,你日后啊,可是要劝劝她们。” 话里话外都是询问和敲打,大概是想从许华浓的嘴里挖出来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或者她们根本就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想要许华浓说出来罢了,只不过许华浓倒是咬紧了牙关,一句话都不曾露出来过,瞧那一副呆萌痴傻的模样,也就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这般不清楚。 “嫂嫂说的是。” 瞧见许华浓这般姿态,那沈氏便更加放心了些,想着不过是个十几岁的丫头罢了,初出茅庐,怕是毛都没长齐呢,便给了旁边的姑娘个眼色,那姑娘便掏出来个东西来,往桌子上一放,这一瞧,竟然是厚厚的一沓账本。 “这是三房的账本,以往都是放到我手里的,现在老三自个儿成亲了,也不好搁在我手里,你自己好生瞧这,以后你们的日子还长着呢,抓紧时间给我生个侄子瞧瞧,为容府延长血脉才是要紧的。” 这一番话说的许华浓面色绯红,那沈氏又是调笑了两句才是走的,许华浓三送三留,可是做足了姿态。 可是才回了屋子,盯着那账 本却又觉着不平,怎的这沈氏就这般将这账本放过来了? 前世管过家,许华浓可是明白这一个账本的重要性,外人只是说,这谁管这账本,谁便是主子,那可是握着家中丫鬟的生杀大权呢,其中油水更是多的很,说不定都富得流油,怎么舍得给别人呢? “姑娘?”秋月在身后唤了一句,又连忙改口:“夫人,您进来歇会儿喝口茶,可是累坏了姑娘了。” 聪明如她,怎么能看不出来许华浓受的这些苦楚? “昨夜,你们可是听见了甚么?” 许华浓缓了缓,却觉得浑身的冷汗,这个沈氏话里藏针,一不小心就被带进去了,倒是一直装作痴痴傻傻,才应付过来。 看起来是个温和的,但是实际上,怕是是友非敌。 但是想一想也就想的明白了,这沈氏是容文的妻子,如果没有容瑾,她的丈夫就是最有希望成为下一个侯爷的人,她可不是冲着这个方向努力? 一念至此,就觉得浑身都是麻烦,外面瞧着是个金玉堂皇的,以为自己进来才是寻了庇佑,没想到从许府那个泥潭出来,又进了侯爷府的火坑来。 唯有小心翼翼才能博得一线生机。 “夫人——昨夜我们几个丫鬟倒是没瞧见什么,只不过,一大早听说了不少,直说昨夜侯爷没有回姑娘的门儿,不知道去了哪家小妾哪里过了一夜了,那帮子丫鬟嘴碎着呢,说了不少难听的话,倒是侯爷今早回来撞上了,便生生打了两个丫鬟二十个板子,半条命都没了,才是消停下去。” 秋月说着,脸上便有些愤愤然:“那帮丫鬟才是等死的呢,瞧这今儿侯爷那般护着夫人,怎的能叫夫人吃了亏去?” “秋月,你可会看账?” 许华浓停了片刻,揉了揉头,打断了她的喋喋不休。 第九十五章 婆子闹事玉溪笼子 就算是秋月不说,许华浓也知道这事儿一定是丫鬟婆子们都知道了,那群嘴碎的,这些事情是瞒不住的,除非主子真的下了心思隐瞒,可是,那老夫人看着,可没那个意思。 而且,说不定这件事情,就是那老夫人推波助澜,也不知道找了个官宦人家的姑娘在这个时候来凑什么热闹,如果是计谋的话,可能是一箭双雕,害了那个姑娘,也毁了容瑾的名声。 毕竟新婚之夜,却毁了别的姑娘的清白,而叫新娘子独守空房,可不是甚么好话,但是如果那个姑娘是自愿的话,那就是有点意思了。 可能是做了交易,也可能,那姑娘就是有进侯爷府的心思。 只是这件事情现在还没有传大罢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容瑾压着呢,万一要是压不住了,爆发出来,传的满城风雨,才是难堪的。 一念至此,许华浓便知道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只是细细的盯着那些账本:“那沈氏才不会这般无缘无故的送来着账本呢,哪有这般好心,你若是会查账本,便随我查查,瞧瞧有甚么纰漏没有,若是有甚么纰漏落到了我的头上,可不是给夫君找麻烦呢?” “夫人,话虽这么说,可是这账本却是复杂难查的紧,奴婢怕是学不会。” 秋月虽说推脱一番,可是眼眸确实闪着光的。 掌家说起来是个麻烦的事儿,而且管账也是个细心的活儿,弄不好根本折腾不够,一般的小姑娘刚刚嫁道婆家,怕是要折腾上好几年才能管账本,还有可能管不好,遭到婆家的责骂。 而像是这种错杂的大家族,更是麻烦,就算是这账本没问题,都不好掌管,如果有问题,那就更不好说了。 但是,如果能学会怎么管账本,日后定时有大用——秋 月自个儿心里就打起了小九九,又怕许华浓瞧出来,便也生生压抑着。 却是瞧见许华浓沉吟片刻,叹了口气:“也是,这样复杂的东西,还是待我清静下来再瞧瞧吧。” 说着,竟是就起身了,秋月心里有心思,却也不敢动那账本,只是听着许华浓的吩咐,拿了些许礼物来,早都是背好了的,一道儿由着小丫鬟领路,去二房崔氏哪里。 崔氏出身不高,只是个庶女,而且,家中并非官宦人家,却也是足足的金银堆出来的,也因此位不是官宦人家的女儿,自然也就不怎么讲规矩,脾气也是个火爆的,听说跟侯府里的人并不是怎的和睦,甚至还偶尔会跟沈氏起争端。 看沈氏今天那个温和儒雅的模样,很难想象两人起争端是什么样子,不过左右一想想也就能想明白了,估计崔氏也是吃过了沈氏的亏了,否则,估计也不能招惹她。 原本以为这二房距离不远的,但是这一走才是知道侯府有多大,来来回回饶了不少个弯儿,才是到了一个大院儿前头。 这院儿可真是富丽堂皇,瞧这才是侯府气派,而且四周装饰,这一眼看过去就叫人觉得贵气,看来这崔氏是自个儿娘家带来的东西多,才敢这般挥霍,而且,这装饰隐隐已经触了规矩了,可不是一个二房能有的装饰。 不过左右一想,崔氏这般财大气粗,估计侯府平素里没少占她家的便宜吧?否则,就瞧侯府那老太太的劲儿,怎么可能对崔氏这般忍让。 她才是到了门口,那小丫鬟就进去通报,可是等了将近小半柱香的时辰,也没见里头有人叫她进去过,反倒是那小丫鬟叫人赶出来了,脸上都落了个巴掌印。 那小丫鬟委屈得紧,却不敢哭,只是拧着声音说:“三夫人,二夫人正在睡午 觉呢,叫奴婢给冲撞了去,估摸着,要等一会儿了。” 那小丫鬟一边说,一遍眼泪就下来了,叫人瞧这心疼。 许华浓便是觉着一股子怒气梗再胸口上,上不去下不来的才是难受,这小丫鬟是才分到她院儿里的,名唤白鹭,岁数倒不大,瞧这也有点呆呆傻傻的,不怎的灵通,但是好歹说话还是分外有礼数的,而且,这时辰尚早,哪里是午睡的时候! “既然这般,也算是咱们来的不巧了,秋月,你将礼物送下,咱们回吧。” 秋月应了一句,便瞧见自家夫人风轻云淡的走了,也没瞧见有甚么怒意来,也忍不住有些叹气。 看来这侯府也果真是龙潭虎穴,压得人喘不过来气,她一个小丫鬟才是罢了,瞧姑娘,这才来了第一天,就受了这么多委屈。 看来自己的小心思还是压一压算了——待到姑娘站稳了脚跟,还有个靠山,不是更好么? 一念至此,秋月放了东西,跟那看门的丫鬟扯了两句,便撤了回去寻三夫人,待到走近了,才瞧见许华浓脸上凝着一股子怒气,也不说话,绕着大院儿走了一会儿,到了小花园,自顾自的靠着假山坐着。 秋月便是去问那白鹭:“三夫人是怎的了?” 白鹭脸上的**退下去一些了,也不像是方才那般委屈,只是摇头:“我也不清楚,夫人方才只是走了一路,就说是累了,便再这里歇息着。” 瞧她这模样,秋月便哄:“你莫要委屈了,夫人岁数小,又从来都是再家中骄纵的,一时也有些周转不过来,自顾不暇了,也便是顾不上你了,可是莫要怪夫人。” 顿了顿,秋月又压低了声音:“恶人自有恶人磨,咱家夫人也不是甚么好欺负的。” 白鹭便是摇头,却并不说自己受点委屈,只是叹 气:“我一个粗鄙丫鬟,倒是没什么,只是怕给夫人带来麻烦罢了。” 眼瞧这个白鹭嘴竟然这么紧,自己这般亲切的说话,她都没有放下警惕,不由得也有些提防,这丫鬟也不像是平素瞧起来那般纯真。 才是片刻功夫,便瞧见夫人目光平和的从假山那边归来,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一道儿随着白鹭回去,侯府很大,走的路都是不重样的,白鹭又一个劲儿的窜小路走,倒是叫人有些眼花缭乱。 此时,却是大年初几,寒冬腊月冷未消,在外头待的时间长了,人的骨头就有些发麻,待到回了院儿里,却瞧见院儿里闹得天翻地覆。 怎么个闹法?是瞧见几个婆子推推搡搡的,也不知是说个甚么话呢,隔得远了只能听见一些尖锐的骂声,四目一顾,却没有瞧见冬虫来,许华浓觉得怪,按照冬虫的性子,应当是早早的就出来主持公道才是,这小丫头片子可不能容忍旁人在她眼皮子底下折腾。 “夫人来啦!” 却是突然听了一声唤,原本看热闹的丫鬟就都散了,便瞧见几个婆子站在院儿里,膀大腰圆的模样,像是粗使婆婆,倒是有些粗鄙撒泼的样子,但是瞧了三夫人进来,虽说是新夫人,看这岁数也小,但是到底是夫人的名号在这,几个婆子也不敢乱来,纷纷见礼,又都是见风转舵的婆子,两三句话便是上来告状来了。 原来这几个婆子是来讨东西的。 只说是咱们院儿拿了她们的东西,说是三房院儿里出来了个丫鬟,在她们手底下借了个玉溪笼子去,一直到现在都没还,就上来讨要东西来了,结果这院儿里的丫鬟根本就不理她们这个茬儿,只说是没有这件事,这几个嬷嬷火气也大,一来二去,就吵起来了。 如果不是许华浓回来的 早,说不准就打起来了。 “你们是哪家的嬷嬷?我倒是初来乍到,都不认得你们的。” 许华浓瞧了那几个嬷嬷一眼,就微微笑着:“这些劳什子的事情,我也不大清楚,你们倒是细细与我说一说吧。” 大概是瞧见许华浓这态度温和,以为许华浓岁数小好糊弄,便有个起来,又是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句。 只是几日之前,三房来了个丫鬟冲他们二房借了个笼子,这笼子是从南方带过来的,做出来的糕点特别好吃,只有二房有一个,别的房都没得,想要吃,只能冲着二房借,没想到,这一借就借出事儿来了,好多日子都不还,他们只能上门要。 结果这一要,三房也不认账了。 这群嬷嬷就慌了,这东西从他们手上没了,可不是要被主子责罚?崔氏那个暴脾气,说不准要打她们多少板子呢!这么一寻思,她们就更慌了。 “三夫人呐,您老是个明眼人,可是说分明了,若是我们这帮婆子得不到这东西,还不若就死在这好啦!” 说着,那婆子就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一阵撒泼打滚,却是过了一会儿,压根没有听见甚么声响来,抽空一抬头,就看到三夫人面带笑容的站在后头,一副温和的模样瞧这她们,却对她们这一副嚎啕大哭的样子根本不在意。 那婆子讪讪的抬头看了一眼许华浓,赶忙站起来,好生站着。 许华浓才是冲她点了点头,然后回身跟在一旁看着的丫鬟们说:“你们方才也是听见了,咱们房里,可是有人借了那甚么笼子么?” 这般热闹,几乎所有丫鬟都聚在一起了,听了这话,立刻摇头,所有人都说不知道。 那几个嬷嬷便是眼睛都红了,却是忍不住要争辩,却被许华浓一个冷眼瞧回去,便呐呐不能言。 第九十六章 怒骂至极污秽难挡 “诸位嬷嬷也是听分明了,我这院儿里的丫鬟,可是没拿你们的东西,你们这般撒皮打滚,可是莫要冤枉了好人了。” 瞧见许华浓这般说,那几个嬷嬷却是受不了,当即大喊:“三夫人办事不公呀!这东西分明就是你们三房借走,怎么就不还了?她们说没拿,那她们就没拿了吗?” “放肆!三夫人容得了尔等冒犯!” 秋月横了一眼那几个嬷嬷,冷笑道:“你们非说是我们院儿里的丫鬟拿走了,那你就找哇,是我们院儿那个丫鬟拿走了?” 一听了这话,那几个嬷嬷反而是有些呐呐不能言,与方才那般泼辣的模样不符,便是听见有丫鬟说:“她们可不就是找不出来人么?咱们院儿的丫鬟她们那个不认识?可不是找不出来人了就在这撒泼么?” 这话说的那几个婆子恼怒,却又不敢反驳,只是觉着许华浓年纪小,便冲着这新来的三夫人施压:“那玉溪笼子是我家老爷再外做生意的时候,特意给我家夫人带的,我家夫人便是好这一口吃食,现如今丢了,可是要大发一顿雷霆呢!” 言语之间,已经瞧见了威胁了,任由许华浓是个好脾气,都忍不住冷笑:“你们这帮婆子丢了东西,跑了我的院儿来大发折腾就算了,现如今又是开始威胁起我来了,难不成瞧见我个年纪小的就好欺负了不成?” 说罢,一转身便是冲着秋月道:“把她们都给我丢出去!日后都莫要冲着旁的房里借甚么东西!” 一群丫鬟本就是被这几个嬷嬷给压制着,奈何没有个主子撑腰,一听到这话,顿时一拥而上,七手八脚的就给那几个撒泼的婆子给涌了出去,后头还听见那几个婆子的声音,许华浓也懒得理。 若是这二房与自己 交往不错的话,还能留个脸面好声说话,但是今儿自个儿压根连门都没进去,那还提个甚么脸面? 更何况,胡搅蛮缠这一档子事儿,二房的人擅长,她许华浓也不一定折腾不起来! 心里压了一肚子的邪火,都恨得牙痒痒,秋月却早早的来报信:“夫人,侯爷回来了,现在正往这边走呢,要不要奴婢去准备点小菜甚么的?” 一边说,又是悄无声息的压低了声音:“侯爷今儿回来的这么早,说不准也是心里有愧呢,春宵苦短,他也是心疼夫人的紧!” 这几句话说的许华浓面色发红,怒火也消散了不少,秋月便下去准备,结果拾掇了一会儿,便听见有人在外头唤许华浓的名号。 这一个院儿里的都是丫鬟,哪里还有人能唤她的名?哪有人有这个胆子不说,就凭这个嚣张的劲头,都叫人惊讶。 “夫人——二夫人来了!” 才是几个呼吸的功夫,便瞧见白鹭跑进来,脸上还带了泪来,一副受了惊的模样,许华浓都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却听见外面一阵叫骂。 言语之中颇为粗俗,听得许华浓都觉得面皮发烧。 到底是官宦人家养出来的姑娘,这些话这辈子估计都听不到两回,要不然说都是披着仁善面容的人,只适合背地里捅刀子,面对面对骂这种事儿,还是乡下农妇做得出来。 可是也不能躲着不是? 没成想,许华浓刚一出来,就瞧见了对面儿一个面色阴厉的女人,看这个岁数,得有二十多岁左右,打扮得也算是好的,生的相貌却有些刻薄,看着就是个不好相与的。 特别是她竟然站在院儿门口破口大骂,因的被丫鬟婆子拦着,也进不来,却是那一张嘴,叫人承受不住。 眼瞧见许华浓出来了,那人就好似是找到了目 标了似得,瞪着一双眼睛瞧这许华浓,大抵是瞧见那张娇嫩的脸庞来了吧,眼眸里闪着嫉妒的光:“我倒是怎的这般大的阵仗了?瞧这我这三弟妹啊,竟然还要叫我再外头等这般久才出来,原来官宦人家的姑娘就是这般目中无人的么?” 这人倒是说的尖锐又难听,泼人一盆脏水的话倒是说的顺溜,许华浓瞧了她一眼,又瞧了瞧门口堵着她的丫鬟,只是无奈:“二嫂嫂前来,知唤个丫鬟通报就是了,弟妹自当是到门口迎接的,怎的还摆弄出了个这般的阵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嫂嫂这是要砸了我这小院儿呢!” 说着,又冲着那般丫鬟呵斥:“也不长个眼睛,还不将我二嫂嫂请进来?” 一帮丫鬟一哄而散。 那崔氏却是站在门口,也不进去,只是尖锐的说话:“罢了,我可不进你这院儿里,省的踩脏了你这地方去!我这次前来,倒是要问问你,我那玉溪笼子被你的丫鬟给弄到哪里去了?竟是欺负人都欺负到了我的头上来了!难不成是觉着我好欺负不成?” 却见许华浓眨巴眨巴眼睛,显得分外无辜:“嫂嫂的笼子是在甚么时候丢的?” 崔氏冷哼:“四日之前!” “可弟妹昨儿才是入了这府门的,这般事情可是不清楚呢。” 崔氏闻言,却胡搅蛮缠:“你昨日进了府,那便是三房的夫人了,这般事我不寻了你,还要寻了这满院子的丫鬟么?” 许华浓玩了个四两拨千斤,一边说一边无辜的摇了摇头:“要说丫鬟,嫂嫂的嬷嬷也来我这院儿里大闹过一番了,我也叫她们自个儿找当日从他们手中借走笼子的丫鬟了,可是她们却没有找到,是因的,我这院儿里根本就没有这个人去,弟妹初来乍到,也是甚么都不懂的,如果嫂嫂觉得 委屈,那咱们便去叫大嫂给评评理,省的咱们乱折腾。” 崔氏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许华浓竟然也是个油盐不进的样子,顿时来了气:“我这东西就是被你们院儿里的人夺了去,你现在还这般跟我推脱,可不是觉着我们二房无人了?” 听得这人这般胡搅蛮缠,许华浓也不着急,只是冲崔氏笑:“二嫂嫂此言差矣,也不知二嫂嫂是听何人言,这笼子是我这房里的丫鬟借去的?” 一直跟在崔氏后头,便瞧见个面白的嬷嬷站出来,这面白的嬷嬷有些胖,但是一看就是个斤斤计较的模样,大抵是崔氏从娘家带来的,和崔氏一样是一张胡搅蛮缠的嘴脸:“是老奴说的,这笼子也是从老奴的手上出去的,当日就瞧见个小丫鬟,自称是三房的人,来借这个玉溪笼子,老奴一听是三房的,也就借了,谁成想,倒是有来无回了!” 便瞧见许华浓一脸乖巧:“那,这位嬷嬷可是记得那丫鬟的嘴脸来?” 那白面嬷嬷却是摇头:“这个却是不知的,老奴不识得的丫鬟,只识得那丫鬟的装束,是咱们府中的人。” “啧啧——二嫂嫂,那弟妹也是无能为力了。”许华浓只得冲着一脸刁蛮的崔氏笑:“你家的婆婆都不认识的人,怕是弟妹也不认识,我这满园儿的丫鬟,那个不是容府的丫鬟来?怕是这面生的,打着我们三房的名号冲着二嫂嫂的嬷嬷要的东西,要怪,二嫂嫂只能怪你家的嬷嬷惦记的太少了,没有多瞧瞧那丫鬟是何人了。” 这一番话也算是道理尽致了,但凡讲点道理的人都应当知道深浅,却见那崔氏冷笑一声,也不继续争辩,竟是张口就骂。 果真是个破皮泼落户,粗鄙的言语才是叫人受不了,许华浓堪堪在哪儿站着受了半响,才是觉得 受不住,转身就回了房去。 这帮子丫鬟婆子倒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只不过那崔氏瞧见许华浓进了院儿,三番两次的想要进来,都被丫鬟给挡了回去。 冬虫夏草到都是丫鬟性子,受得了这般骂,不过听的多了才是叫人热血上涌,恨不得生生撕烂了这张嘴去。 “夫人,您可是还好?”旁边的白鹭瞧见许华浓额头上的冷汗,止不住苦笑:“二夫人就是这个样子的,当初老夫人贪恋二夫人娘家的彩礼,就答应了,二夫人最开始过来的时候,还是有几分压抑的,不过现在瞧这,应当是觉着夫人这般好欺负吧,毕竟也是刚刚嫁过来来着,二夫人便是这么个脾气,瞧见谁好欺负了,就要上来踩一脚来。” “老夫人也不曾管辖她?” 许华浓禁不住皱眉:“这般模样,可不是要丢人去?” 白鹭倒是瞧这是个真心服饰许华浓的,瞧见许华浓这般说,只是给她满了茶水:“夫人不知道的,侯府的大部分势力和财力,都是在小侯爷的手上的,其实要说的话,府里的其他人,都是依附着小侯爷而存活的。” “若是小侯爷起了心思,她们的日子可不好过呢,大公子还好,若是今年高中了,还能的个一官半职,二公子那般浪荡,又是个花天酒地的,大手大脚的很,没有二夫人的话,早就入不敷出了。” 这一番话其实有些诛心,一个丫鬟可没有念叨主子的能耐,可是现在却说的顺畅,瞧见了许华浓投过来的目光,也只是微微一笑:“二夫人这般模样,早就是将府里的人得罪个通透了,她可是谁都敢骂上一嘴的,唯独对三房的人有几分敬畏,大概就是因为小侯爷的权势吧?” 听的这话,许华浓都是渗透一身冷汗:“这般泼妇还是有敬畏了?” 第九十七章 夏草簪子早安风波 “夫人可是没见识过,这二房崔氏闹起来的话,可真是难堪,当初大房的小妾,可是被她生生浇了一桶粪呢!” 一说到这话,白鹭都是打了个哆嗦。 许华浓止不住有些冒冷汗来。 虽说没有什么手段害人,但是这般腌臜的事儿听着也叫人恶心,若是她被浇了一桶污秽,那可不如死了去了。 果真是粗鄙之人啊! 才是过了片刻,崔氏大抵是骂累了,外头就没了声音了,顺着窗口一看,果真,人已经散了。 秀才遇上兵啊—— 倒是前生今世都没撞见这么不讲道理的人,现在也算是开了眼了,以前只听说哪家哪家的夫人生生动手将小妾给活活打死,就觉得足够粗鲁了,跟现在这一比,倒也是不值一提。 心里存了念头,也便有了计较了,明显这个二嫂嫂就是个不能招惹的,因的人家满家子的开销都要去寻那二嫂嫂,怪不得这二嫂嫂发起疯来谁都抵挡不住。 怕是就算是自己做了甚么手段反击,真的是那二嫂嫂做错了,她都不一定要受罚的。 想到这里,许华浓也觉得无能为力了,人家就是摆明了在侯府里是个不能招惹的角色,她干脆就躲远点算了。 倒是秋月连番安慰了一会儿许华浓,就跟她一起坐下来对账本。 这账本还是要好生算算得,秋月是个聪明的,只是没接触过这些,许华浓又明了的紧,她前生可是在程府艰难活着的,虽说是许华清管家,但是许华清素来都是个吃不得苦的,总觉得这些东西耽搁事儿,又麻烦,所以很长时间,都是她亲自打理的。 而且,许华清那时候也是存了心思要刁难她,各种账本出了问题都是要找她的,倒是给她磨出来了一双好眼睛。 秋月甚么都不懂,只能在旁边伺候 ,听着许华浓一句句的说,到也有了几分见识,主仆俩折腾到了很晚,就听冬虫在外头唤了一声:“侯爷回来啦!” 侯爷回来了。 秋月如梦初醒,立刻便倒了两杯热茶,容瑾脸上还挂着寒霜,裹夹着冬日冰冷的气息,秋月此刻正小心的退下去,却一眼瞧见容瑾一张俊美的脸庞来。 就不由得有些失神,却也是浑浑噩噩的走到了外间去,这一抬头就看到了外头阴暗的天色——原来已经是晚上了。 屋子里头,朦胧的能听见夫人和侯爷在说什么,两人似乎是在商量,但是没过一会儿的功夫,就瞧见里头的烛火灭了。 秋月的心思就飘荡起来了,不断地想里面发生了甚么,却能隐晦的听见一点什么声音,顿时面红耳赤,但是一双眼眸里,却夹杂着几分羡慕和嫉妒来。 待到她翻身成了主子的时候,是不是也能享受这般的心思来? 却只是在心里念叨了一下,便听见里头一阵****,也没来得及细听,就被冬虫拉了一下:“夫人和侯爷的好事儿你也敢这么听!还不随我出去守门?” 秋月心里凉了一下,却还是讪讪道:“门有甚么好守的?这可是喜事儿!况且,夫人初经风雨,一会儿说不准还要咱们伺候呢!” 秋月也说不准自个儿是什么心思,只是觉得沉甸甸的,脑海里总是转出来侯爷那张俊美的脸来,不由得想,若是床上的这个人是自个儿,那得有多好? 冬虫啐了它一口唾沫,一翻白眼:“我出去瞧这,你在里头好生带着,可别打搅了夫人和侯爷!” 说着,冬虫红着脸扭捏的出去。 到底也都是及第的姑娘了,这事儿她也清楚,只是不好意思继续听下去,又觉得秋月有些反常,可是也顾不了这么多,才是一出来,就被冬日的冷风吹的面色 有些发红。 此刻,已经是明月高悬。 冬日冷的过分,却也莫名的带着些许皎洁的气息,冬虫盯着看了一会儿,不由得叹气。 一天之前,她还只是许府的一个丫鬟,现在,却是侯爷夫人身边的一等丫鬟。 陌生的环境,总要慢慢开始不是?纵然她只是一个丫鬟,但是跟在夫人身边,也不能叫夫人受了甚么欺负去。 想着,冬虫自个儿有些混沌的回了屋子里,却是前脚进了屋子,后脚就听见里头的夏草在拾掇东西,夏草脸色有些发白,正扒拉着自己的首饰,她一进来,夏草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然后猛的扭过头来,瞧这冬虫。 冬虫都是被夏草那一副直勾勾的样子给吓到了,忍不住皱眉:“你这是中了甚么魔怔了?搁这儿找什么东西呢?” 夏草嘴唇怯懦了两下,才是叹了口气,说:“冬虫姐姐,你可是瞧见了妹妹有一个翡翠的簪子?看着挺素气的一个。” “可是你经常戴在头上的那个?” 冬虫皱眉:“你那东西我也是不知道,可是随手放哪儿了?” 夏草摇了摇头,想说什么,但是也最终什么都没说,只是一双眼眸无光的盯着眼前的一堆首饰——她自个儿也有不少好看的首饰,到底是许华浓的陪嫁丫头,自然也不能少了东西去,林林总总一大堆,而且她是大太太的人,东西自然都是比一般的丫鬟要好一些。 但是夏草常年头上只带一个翡翠的簪子,别的都不带的,估摸着也是重要的东西,冬虫问了两嘴,也没有特别放在心上。 “这屋子里只有你我二人,我是没瞧见的,你自个儿好好瞧瞧,说不准是你无意间放哪里了吧?” 困顿的紧,冬虫自个儿上了床榻便是浑浑噩噩的睡过去了,睡梦里感觉夏草好像还翻翻找找了许久,但是她也没 有在意,到底她跟夏草也不是特别亲切的。 却是第二日的时辰早早醒来,就瞧见夏草已经没了影子了,她觉着有些恼,但也没想太多。 夏草其实本就融入不到她们的环境里来,倒是姑娘对她比较宽容,而她也不惹事儿,所以才这么和平共处,如果她一直往姑娘的身边凑,争着抢着伺候姑娘,估摸着她还会觉得厌烦呢。 一念至此,冬虫早早的就拾掇好了自个儿的衣着来,结果一出了门,就瞧见在自个儿的院儿门口,雪堆里插着一个只露出一部分的簪子。 冬虫拔起来一瞧,可不就是夏草的簪子么? 只不过,这簪子碎成了两半了,另外一部分找不到了,冬虫存了点心思,细细的找了一圈,也没看见,干脆就揣在了自个儿的袖子里,然后去寻了姑娘去。 却没想到,才刚出了门,就瞧见侯爷出门,侯爷的脸上带着笑意,一瞧见她,还点了点头,冬虫只来得及见了个礼,才回去。 却看见秋月站在门口,眼含秋波,似乎是有些发呆,她到了边儿上,秋月才反应过来。 “你过来啦!”似乎是有些尴尬,秋月摇了摇头,说道:“夫人还在里头唤你呢,快些过去。” 这一进门,就瞧见许华浓坐在床榻上,面含春色,冬虫只是说了一句“恭喜姑娘”,就瞧见许华浓白了她一眼:“快些拾掇东西,可是莫要去晚了时辰。” 冬虫应了一句,然后挑了个淡绿色的长裙,给夫人冠好了青丝,又一路随着她去前院儿。 这路也不算远,许华浓还特意叫身边的秋月将账本收好,若是那沈氏没有在早上与她难堪的话,这账本也就可以藏下,如果沈氏一大早就出来为难的话,那也就别怪她了。 不过,她这早上来见礼,外头守着的丫鬟进去通报,她又在外头等了好 一会儿。 也不知是不是那个老太太故意的! 不过,这老太太是不是故意的,都不是她可以左右的,她不过就是一个新来的媳妇罢了,她可不能像是容瑾那般不讲道理,也不敢耍甚么性子,到了婆家,可不就是举步维艰? 不过左右一思量,这侯府到底是比许府好一些,毕竟许府是个乱捅刀子的,这侯府,却好歹有个心机不怎的深沉的老祖宗,和不讲道理冲谁都敢下刀子的二嫂嫂。 到底是谁输谁赢也还真就不一定。 果然,那老夫人也没有叫许华浓在外头等太长时间,大概是因为昨儿容瑾那么一闹,那老夫人也不敢了,兴许也是惧了容瑾那番态度了。 许华浓到底还是初来乍到,不过昨儿容瑾可给她好一碗安魂汤——这侯府里的一群人闹挺的挺欢实,但是其实都没有多大权利,绝大部分的权利都在容瑾的手上,况且容瑾还是侯爷——家中的一些田产商铺的地契也都在容瑾的手上,这些的东西原本都在容瑾的母亲的手里,但是容瑾的母亲死了之后,就留在了容瑾的手里,谁都没有要走。 这也就是那群人没有拿走这地契了,否则,说不准容瑾这个小侯爷,都不能安安全全的长到现在。 况且——容瑾母亲死的那一天,容瑾才九岁多,不满十岁。 想到这里,许华浓就觉得脊背发凉,她试想一下,如果是这个时候的自己,估摸着是没有那个能耐对抗那些面慈心苦,而又试图夺走自己家财产的人。 更何况,是打着亲戚的名号。 “三夫人,老夫人唤您进去呢!” 正听见个嬷嬷说话,抬眼一瞧,就是昨儿挨了容瑾的丫鬟打的那个嬷嬷,脸上还有淤青,听说是唤柯嬷嬷。 柯倒是个少见的姓氏,也是那老夫人的陪嫁的丫鬟,说是老夫人,也姓柯。 第九十八章 嫂嫂逼迫账本突发 “媳妇儿见过姨娘。” 才是一进了屋,便瞧见众人都是端坐在椅子上的,许华浓冲着老太太见了个礼,那老太太抬眼瞧了她一眼,竟是生生扯出来一抹笑容,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起来吧,看座。” 就是这么一番勉强的态度,叫许华浓都忍不住警惕起来。 倒是一阵诡异的氛围,许华浓只是顺着做到旁边不说话,倒是旁边的人不断的说些什么,气氛也没有太落下。 倒是崔氏,好似浑然忘了昨儿自个儿还站在许华浓的院儿前破口大骂似得,今儿沉着气质坐在那儿,倒是也有个贵妇的模样。 当真是真人不可貌相,许华浓是不信崔氏这个模样了,倒是有人信的,只听沈氏笑着跟崔氏说了些许话,倒是瞧见崔氏也给了个好脸色。 两人倒是说的愉快,许华浓乐得自在,垂着头当作自己甚么都没有听见,却是她躲也躲不过去,片刻工夫,便听见有人唤她。 “三弟妹,这冬日的冰也快消了,按理来说也是迎春的时辰了,不若过几日,便在府里应了些客人热闹热闹,可省的咱们三个在院儿里闷着。” 沈氏一边说,一边笑着:“正巧了,上次来的小容侄子,岁数也不小了,现在正在锦衣卫当差呢,也是个千户,正有一门亲事要安排呢,两位弟妹也能跟着挑一挑人来。” 挑一挑人? “可是上次瞧见的那个小侄子来?”崔氏便是一脸惊奇的抬头:“那个小祸害,仗着跟咱们侯府有点甚么关系,就敢这般开口啦?叫侯府给他选个妻子,也真是够胆大了。” 说着,神情就有些鄙夷来:“可是又给了嫂嫂甚么好处?叫嫂嫂都应承下来了,又不是甚么贴心的人儿,若是真给他讨了一个官宦人 家的姑娘,说不准还是害了人家姑娘呢!” 锦衣卫自古以来都是与文官为敌的,几乎每一个文官的落马,从抄家到斩首,都是和锦衣卫脱离不开半分关系的,要是那家文人跟锦衣卫为伍,都是要被骂的。 自然而然,要是介绍个官宦人家的姑娘给那锦衣卫,可真是坑苦了人家姑娘了。 沈氏便是有些脸红,却也不反驳,只是顺着她说:“二弟妹家大业大的,自然是不愁这些个,可是我那可怜的孩儿还在外头受苦呢,我可不是要多给他打算打算?若是日后我和大老爷不在了,也好给他留个底儿不是?也不至于出去喝了西北风呐!” 说着,一双眼眸就有意无意的飘向许华浓,许华浓就当作自己瞧不见,沈氏这是在敲打她,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她沈氏的孩子,跟她们可也有几分血缘关系,哪能就这么不当回事儿?换句话说,还可能是在警告许华浓,指不定她们三房那一天就被撵出去,喝了西北风。 不过她是什么意思,许华浓也揣测不出来,也不想搭理,只是自顾自的饮着茶水,也不听,放下了茶盏,也就专心瞧这自己的手心,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 沈氏大抵是没瞧出来许华浓的心思,或者只觉得这是个岁数不大的孩子,抡起来的话,许华浓还算是她侄女岁数的呢,也没有多想,反倒是继续和崔氏商量。 那崔氏瞧这就是一个没有甚么规矩的人,自然也不管甚么锦衣卫甚么文官,只是放开了话说明白,怎么的都行,只要这帮子人不扰了她的清静就行。 沈氏应了一句,又去和老太太商量。 老夫人显然是个性子吝啬的,一直在念叨甚么,只是听不清,那沈氏却明白老夫人的心思,就劝道:“容二侄子心诚着呢,上回还送 来了两箱子从南方带过来的瓷器,烧的果真和咱们这儿的不一样,我一会儿都给母亲送来瞧瞧,啧啧,那些东西呀,媳妇儿瞧这都喜欢呢。” 那老夫人听了这话,才是皱了皱眉头,却没有反驳。 沈氏瞧见,在肚子里骂了一句“不见兔子不撒鹰的老东西”,却不敢表现出来,只是在崔氏和老太太之间周旋,倒也轻松。 瞧见这场景,许华浓的心里也没多少心思了——这侯府也就是个乱了,不过却没有多少危险可言,到底也是因为这两房的人一个子嗣都没有,也闹不出什么来,大部分东西又都是三房的,怎么也轮不到她们染指,而且,看看这两个嫂嫂,好似也都是不成器的样子,叫她也想不出来甚么危险可以防备的,可是有时候又觉得难堪,这两人的手段也太下作了些。 虽然这些手段在许府也都是瞧见的,而且许府办起事儿来可能更过分一些,但是好歹许府也都是有遮遮盖盖的心思,不过瞧她们这样的,却根本没有这个意思。 还真是大摇大摆的办事儿啊。 “三弟妹意下如何?” 沈氏跟旁人商量了一番之后,转头便冲着许华浓微笑,不过看她的神情,却没有怎么将许华浓当回事儿,许华浓也不恼,只是笑着推脱:“弟妹甚么都不懂得,但凭大嫂嫂安排吧。” 这样子最得沈氏欢心了,沈氏就笑,然后说了一大堆吩咐,显然都是她早早就安排下来的,也压根没有商量的意思。 沈氏说到后头,又冲着许华浓安排,瞧那模样好似是有很多事儿要压给许华浓的,果不其然,这沈氏张口闭口便是将很多麻烦事儿堆给了许华浓,而且都是一些粗活儿,明显都应该是由着丫鬟婆子做的,竟是都扔给许华浓了。 “弟妹倒是有 心帮衬着嫂嫂,不过,明儿就是弟妹回门的日子了,估摸着,是没有多少多余的心思帮衬嫂嫂了。” 许华浓只是笑了笑,也没发火,但是那冷漠的神情倒是有些冰。 沈氏也不恼,只是装作瞧不懂许华浓说的话,又道:“那便是将弟妹手底下的丫鬟婆子借我使一使罢,正好帮着做些活儿。” “难不成嫂嫂手底下就没有个能做活儿的人儿么?”许华浓故作惊讶的瞪大了眼,又转头瞧了瞧:“弟妹又不是没见过嫂嫂地下那几个婆子,个个儿都是厉害的,我那院儿里都是一些小丫鬟,和一些上不得台面的粗使婆子,那个院儿里都是一大堆呢!” 这一番直白的话叫那沈氏面皮一紧,直说是“人手不够”,却也没有再说甚么要借人的话,如若她再说,怕是许华浓就要翻脸了。 竟然是要借她手底下的人去做那些粗使的活儿,她自个儿就没有粗使的婆子么?可不是用那些腌臜的活儿来埋汰她手底下的人呢么?她自己手里有人,却不做那些腌臜的活儿,而要她手底下的人去做,换句话说,不就是在埋汰她呢么?可当她是个好欺负的了。 大概是被许华浓拒绝了一下,那沈氏说话便有些冷了,抿了口茶水,将茶杯放到一旁去,挑着桃花眼瞧这许华浓:“三弟妹,昨儿可是将那账本给你送去了,你瞧了么?” 一边说,一边还不忘记施压:“这账本啊,可是我早早就给你拾掇好的,你岁数小,不过好歹也是个主母了,一些事情,可是要好生掂量着,自个家的账本,也得弄个明白,到时候出了甚么差错,可不好。” 说完,方才被许华浓噎了一下的心情才是畅通了些许,还不忘笑着瞧这许华浓的姿态,大抵是想瞧出来甚么难堪的神色来。 “嫂嫂要是不说,弟妹可能就忘了呢。” 放了一边的杯盏来,许华浓瞧了一眼得意洋洋的沈氏,微微皱了皱眉:“弟妹昨晚倒是瞧那账本瞧了挺久,看到是看了个通透了,只是也琢磨不透这账本呢。” 沈氏就更得意了,挑眉瞧她:“那你可瞧出来甚么了?便是跟嫂嫂说说。” “弟妹以往倒是学过管家的,账本也算是看过几本,不过,瞧见嫂嫂昨儿送过来的账本,却觉得有些不对,便熬了个通宵瞧这,秉烛夜看,果然就瞧出来些许不对劲来了。” 顿了顿,许华浓借坡下驴,又显露出几分犹豫来:“不过,这倒是弟妹初次管家,也不知是不是这般,万一弄错了才难堪呢,所以,就将这账本带来了,干脆交给姨娘好生瞧瞧,看是不是媳妇儿弄错了。” 秋月是个灵醒的,一直在后头等着呢,听了这话立刻就将自己手里的账本送了上去,沈氏在旁边瞧得眼睛都快瞪出来了,大概是没有想到许华浓竟然能在一个晚上就将这个账本吃的通透,又有些迟疑犹豫——可别看出来甚么才好! 转瞬一想,又觉得怎么可能?这个账本可是她废了好大功夫弄好的,专门的账房先生都是算不清楚的东西,她一个刚出家门的小姑娘,哪里能折腾的明白?估计就是在这儿偷奸耍滑想要出一出威风吧。 一想到这里,她就又有些高兴,想着一会儿如何敲打许华浓,刚得意洋洋的端起来一杯暖茶来抿一口,却突然听见母亲一声吼来,还不等她反应过来,就是一个账本飞到了她的脸上,打得她的手都颤了一下,杯子裹夹着热水滚到她的裙摆上,烫得她一个哆嗦,而那账本,就落到一旁的地上。 “瞧瞧你做的这个好账本!沈梅!枉我这般信任你!” 第九十九章 分家风波崔氏难缠 沈氏在那一瞬间是暴怒的,连着眼眸都充满了血丝,但是却生生咬着牙关没说话。 大概是沉默了两三秒钟,才站起身来,冲着老祖宗行了一礼,一字一顿的问:“老祖宗,媳妇儿所犯何错?” 那老夫人脸庞都扭曲了,硬生生喘了两口气,旁边的丫鬟立刻来给她顺气,就听见她冷笑:“瞧瞧你脚底下的账本上写了什么东西,你再跟着说话吧!” 沈氏心里如若擂鼓,蹲下来这细细一看这账本,顿时眼眸都瞪大了,纤细的手指将粗糙的纸张翻来翻去,动作大了些,就听见那纸张撕裂的声音,还将沈氏娇嫩的皮肤划出一道小小的口子。 细微的疼痛和巨大的震撼叫沈氏略微清醒一些,张口便言:“媳妇儿可不知这是怎么一回事儿,这账本我也是刚瞧见。” 又一眼瞪着许华浓问:“三弟妹,这账本你是怎么拾掇的?你可是初出茅庐头一次碰着东西吧?可是莫要弄做了冤枉我这个做嫂嫂的!” 大概是头一次听见这般话,许华浓眼眶都红了:“这些东西也是弟妹一整晚才拾掇出来的,就想着今天嫂嫂可能用得到,怎的还出了甚么岔子了?弟妹也是不知的!” 沈氏还待说些什么,却是那账本劈手被崔氏夺了过去,这沈氏自然不如崔氏泼辣,也不敢夺走账本,只是向后退了两步,脸上挂着些许瞧不明白的意味。 而崔氏,一直盯着那账本看,看来看去,最终神色竟然没有产生什么大变化,只是拧着眉头看沈氏:“嫂嫂,你倒是好生跟我讲讲,这账本是怎的回事?” 虽说家中的一些大权是掌握在候爷手里的,但是开支还是要从容府里拿,而且,大部分人都是要走崔氏的补贴的,而沈氏,更是如此。 这 账本,许华浓来来回回看出来了不少披露,自然都是事无巨细的给罗列出来,当然,也仅仅是罗列出来了一些少部分的,大部分的缺漏,她都隐瞒下来了。 这些缺漏,显然是沈氏背着崔氏做的手脚,大概是想要自己敛财罢?也不管她是否是这个心思,许华浓都不敢将事情做得太绝,也不敢太过于出风头,自然,也不敢将沈氏得罪的太狠。 如果沈氏不找她的麻烦,她甚至愿意将这个账本一直给隐藏下去,但是显然,沈氏并不愿意,她可能是要将这个账本送给许华浓,然后等过些日子,这些个纰漏也都是存在许华浓的手底下的,到时候东窗事发,也要三房承担。 却没想到,许华浓也是反将一军。 “二弟妹莫要着急,你瞧瞧那上头写的东西,还不是嫂嫂为了咱们家人东奔西走的么?”沈氏讪笑了两声:“前儿还给大将军送了不少东西呢,这些玩意都是不能见光的,嫂嫂才是这般隐瞒下来,若是你们不信,嫂嫂回去就给你罗列个单子出来,你自己好好瞧瞧。” 崔氏冷哼一声,看那模样也不知道是信还是不信,只是自己一转身,就将那账本给了许华浓:“我也懒得掺和你的事儿,正好了,瞧见这账本,我还有事儿要跟你们细说。” 沈氏就腆着脸冲她笑:“甚么事儿?二弟妹就说说吧?” 崔氏瞟了她一眼,大概是因为崔氏刚才看见账单的事情没有发火,那沈氏也不敢触碰她的眉头,就瞧见崔氏抿了一口茶水:“我前段时间,在江东买了一栋房子,瞧这也不错,我家那口子也喜欢的紧,过个几日天气回暖了一些,我们便是去那边住着了,若是有空,再来瞧瞧母亲和嫂嫂也好。” 这话说的委婉,但是实际上,确实要分家的意思。 分家? 那原本一直沉默而不说话的老夫人却是眉头一皱:“你这是当作我不存在了么?老人家还在,怎的能分家?” 崔氏闻言,竟是抬头直视那老夫人,老夫人不只是什么缘故,竟是不敢和她对视。 许华浓越发觉得这侯府里一点规矩都没有了。 原本以为侯府是个等级森严的,哪里瞧见这等场面?若是在许家,哪里瞧见大夫人敢对老太太以下犯上?那不是等着老太太罚她呢么! “母亲,媳妇儿一直敬重您,也愿意这般伺候您,但是您可真是不心疼我和您的二儿子,您的一门心思都是扑倒了大哥的身上了,这么多年,我和容武上上下下给大哥打点一切,他好歹是为了官职,又是三弟一直帮衬着他,倒是我家那口子,一直都是流连青楼,也没瞧见您管管。” 崔氏说到此处,不由得冷笑一下:“您便是瞧上了我那好生生的嫁妆了,除了我那么多银钱来,都没有把我当成了个人看的,这账本的事儿,今儿三弟妹不说,我也要好生说道说道,您便是以为我不知道了?这么点事儿,还能随着大嫂瞒我多久?” 这一片混乱的局势,许华浓瞧这头疼脑热,也不敢继续听下去,只是谎称头疼,那老夫人便是点了点头,许华浓逃也似的离开了。 一出了门,才呼吸到冰冷的空气,却是浑身一阵轻松,竟然连带着在里头那种浑浊而又不分东西南北的感觉都淡了一些。 许华浓止不住的浑身发软——这就是她想象之中的侯府么?怎么感觉就像是街头小贩似的呢,竟然为了这般事情吵吵闹闹,简直就让人不敢置信。 甚至,都有一种笑掉大牙的感觉,这种反差叫许华浓一时之间都有些琢磨不透,却想到许府里的每一个人,上到老太太,下到大太 太,每个人都以为跟皇亲国戚沾边儿的侯府得是多么高大宏伟,可是瞧瞧这里头争吵的模样,还不如一些粗鄙的婆子门呢。 “夫人,可是好些了?” 秋月一手扶着许华浓,脸上就露出些许惋惜来:“夫人不该出来的,里头虽说吵乱了一些,但是也有一些东西是应该听的,若是当真分家了,姑娘也好有点准备。” “噤声!” 这话说的许华浓一身冷汗,瞧了秋月一眼,却觉得秋月这段时间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竟然半点沉稳都没有了。 秋月连忙住嘴,一道儿扶着许华浓往前走,而里头的人显然还没有出来,许华浓细细想了一下,也觉得有些难堪。 那容武是个甚么模样的人,以往她都是没见过的,只是道听途说,听说是个浪荡混子而已,而崔氏,显然只是因为娘家有钱才嫁过来的,嫁妆丰厚,身下有没有子嗣,难免沈氏和老夫人不动心。 听崔氏那意思,应当是她自己的嫁妆这么久了都给大哥做了嫁衣了,大哥自然就是容文,现在做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官,虽说比不上侯爷的爵位,但是也不上不下,那老夫人因为和容瑾不是亲生的,自然也防备着容瑾,就想着赶紧叫自己的大儿子上位,二儿子又是烂泥扶不上墙的,所以不怎么在意,但是崔氏却在意,她最大的屏障就是自己的嫁妆了,怎么能让人肆意挥霍?所以才有了分家的心思。 也就是一个贪念,才叫这家中闹成这个样子。 许华浓隐约算是懂了,老夫人死了,现在这个老夫人,原先只是一个丫鬟,是老侯爷酒后乱性,然后她有了身孕才成了侧室,倒是不怎的得宠,只是老夫人和老侯爷恩爱一生,也没有别的侧室,老夫人死了之后,自然只剩下她这个侧室了。 只不过,到 底是个丫鬟出身,没有多少远见,若是老侯爷还清醒还好,可是老侯爷却是在外征战傻了脑子,可不就任由她折腾? 这娶得两个媳妇,也都是不怎么聪慧的,虽说也有点手段,但是也都看不上眼,比起来别人家不见硝烟的腥风血雨,这里顶多就是个泥潭,叫人下来打滚,伤不到甚么根本,只是叫人恶心。 想明白了这些,许华浓禁不住苦笑。 亏得她来之前还做好了一番准备,还以为要有一场大仗呢,谁呈想,这里竟然是这样一番光景,怪不得容瑾每每提到自己的府门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都那般怪异,估摸着,容瑾也是觉着有些难以启齿。 说起来,到也算是幸运吧,总好过真的去了一个龙潭虎穴。 一念至此,许华浓脚步都轻快些许,跟在身后的秋月不知想些什么,一时倒是没有跟上,倒是走了两步,突然听了前头一阵笑声去。 是女子的娇笑。 这大冬天的,哪里来的女子的娇笑? 许华浓的脚步缓了缓,却听见了一声粗旷的声音来:“你们几个小娘皮,还往哪儿跑?大爷今天就跟你好好转悠转悠!” 说完,就听见一阵女人的尖叫声和调笑的声音,还有些许女子特意抬高了音量的**。 任由许华浓都是经历过巫山云雨的人,都忍不住红了一下脸庞,身后跟着的秋月也是微微有些走不动路了,两人正打算绕着方向走,却突然见到一个男人怀里抱着一个女子,两人一边跑一边吵闹的从花丛之中冲了过来。 本来就已经是枯黄的花丛带起了些许残雪和落叶,最晃眼的无外乎就是那女人****的肩膀和半露出来的浑圆罢了。 许华浓本是不怎的在意的,只是受了惊,想着赶忙走开,可偏生那男人一眼瞧到了她的模样来。 第一百章 丫鬟心思分家在即 “哟!这可不是三弟妹?” 那男人嘿嘿一笑,一手就甩开了手里的女人,淫秽的眼眸盯着许华浓就挪不开了。 这要真说起来,两人还是见过面的。 “见过二哥。” 许华浓退后了些许,见了一礼,不咸不淡的盯着容武,笑道:“二哥可是莫要玩闹了,嫂嫂一会儿就要回来了,若是瞧见了,指不定又要一阵脾气呢。” 容武一听这话,先是慌了一下,看这样子,对于崔氏显然很忌惮,身后跟着的那几个姑娘,一听到崔氏的名头,也都是有些不安稳。 看来这个崔氏还真是名声不小。 “弟妹莫走!” 容武正犹豫呢,却瞧见许华浓转身要走,这到手的姑娘要走了,他怎么看的下去?立刻三步两步就要靠上来。 许华浓的脚步更快了些,心里也有些暗骂。 那一日,闯进了她的婚房的人,可不是就是容武?她当日就有了警惕,这段时间躲来躲去,却都没有躲开,到底还是撞上了。 却见身后容武已经跟过来了,许华浓压着怒骂,转头阴狠狠的瞧他:“二哥还有何事?” 那容武也是个没皮没脸的,只是搓了一下手,道:“我这个当哥哥的,倒是头一次瞧见弟妹,果真跟听说的那般俊俏,瞧得哥哥心都酥了。” 竟是这般没皮没脸! 许华浓怒的骨头都生出一股子力气,恨不得撕了他,却只是冷笑:“这番话,弟妹会原封不动的告诉嫂嫂和夫君的!” 容武的笑容一滞,却正想说点什么,着急的要凑过去,估计是要解释,可是他话还没说出口,就瞧见旁边窜出来个人影,一脸刁蛮的崔氏已经冲过来了,抬手就给了容武一个大耳刮子,听得许华浓都浑身发抖。 可是还不等许华浓什么反应,就 听崔氏转头咬着牙笑:“那就多些三弟妹的转告了!” 许华浓可不敢继续呆下去,只是应承了两句,便转身离开了。 崔氏怎么在这个节骨眼出来了?难不成已经跟沈氏和老夫人商量好了? 这些事儿都堆在心里,让她有些奇怪,却又不得不叹气,进了这么一个泥潭,谁也没有办法出淤泥而不染。 她才走了不远,就看到那一帮女人作巢鸟散,跑的都很快,还有几个姑娘虽然衣衫不整,但是步履却很轻快,显然都是认识路的,应该不是来的一次两次了。 “这些姑娘都是附近青楼的,二公子好玩儿,也敢玩,二夫人现在一个孩子都没有,也就不怎么敢跟二公子在这方面约束,也因为二公子是个赖皮的,怎么约束都没有用,一来二去,不管二夫人怎么动手,二公子都不怕的。” 身后跟来的白鹭瞧了一眼,就赶紧拉着许华浓走,还不忘小声说:“崔氏是个嫉妒心强的,也不好相与,夫人以后和她远点,奴婢以往跟你说过那个被她泼粪的那个妾室,就是因为和二公子有些来往,她便那般做了,那妾室还是大房的,后来上吊死了,也就是上吊死了,否则指不定还有甚么腌臜的事儿呢!” 眼瞧见走远了,白鹭才叹了一口气,擦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夫人,方才侯爷回来了,现在等着夫人呢。” “他怎的回来这样早?” 才一提到那人,许华浓的脸上便带了些许羞红来,又夹杂着淡淡的暖意,说到后头,都是叹了一口气:“一早都是没瞧见他人影儿的。” “侯爷是回来叫我们收拾东西的。” 白鹭垂手回答:“侯爷心疼夫人,早早的就背好了不少礼物呢,就等着一道儿回了门子,去给姑娘长脸呢。” 这一番话倒是说的许华浓面色 发红,方才的不愉快和惊悚也都渐渐地忘了,倒是走到了门口的时候,才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一想到昨夜那人正在门里等着自己,她才是那般羞涩,迟疑了好一会儿,才抬脚走进去,那人果真就在里头等着,手里也不知在写什么,很认真,她原本是押着脚步凑过去的,却在临近的时候突然一阵天旋地转,惊得叫了一声,就发现那人的脸就贴在他的面前。 他的脸上凝着冬日的暖阳的光,细碎的打在了睫毛上,有一小片阴影,许华浓瞧这,就觉得浑身都有些发软,嘤咛一声,却没有力气从他的怀抱之中起来,任由他抱在怀里。 在旁边伺候的丫鬟就都小心的退下去了,又细心地关上门,唯独那人却不肯松手,将她抱得更紧。 “今天去请早安,可是受了什么委屈?” 大抵是太了解自己家人是个甚么模样,容瑾说话的时候,都没有给他们留下半分情面:“左右我也是个侯爷,现如今成家立业,过段时间,咱们便出去自立侯府,如何?” 棱骨分明的手指挑着她的长发,抚摸她额前细碎的头发,划过她娇嫩的红唇,最终落到她的耳侧喃喃:“也好过在这里叫你受这般委屈。” “父母在,怎可这般?可不是要叫人背了骂名?” 许华浓瞧了一眼他,似娇似嗔,瞧得容瑾眼眸一颤,深邃的倒映着她的影子,禁不住抱得更紧了一些:“我怎能将你留在这里吃这些苦?与她们打了这么多年交道,别的看不清楚,难不成还不知道她们的小心思么?我这里她们打不开,到时候就要将目光落到你这边了。” 说到此处,容瑾脸色都冷了:“父亲浑浑噩噩这么久,她们也越发过分,没有规矩了,外人不知容府是个什么样子,我还不知道么?大势已去, 还不如早些跟她们分开,明天陪你回了门之后,我要走一趟军营,估计要半个多月才能回来,你自己存着点心思,待到我回来,就在购置一个宅子,不管这些是是非非,可好?” 容瑾所说的话好似是构建了一场梦一般,一下子笼罩到了许华浓的头顶上,绕了一圈儿,叫许华浓眼眸都有些湿润。 前世从许府嫁出去,就想着自己能寻得一个良夫,然后能平平淡淡的度过这一生,然而今生,这一个愿望就这般摆在自己的眼前了,许华浓却又有些不敢相信了。 她真的能够这般平安么? 正是这么想着的时候,却突然觉着有些凉,一抬眼,就瞧见容瑾的手落到她的肩膀上,而她的肩侧**半露,衬着外头还透亮的天色,撩人的紧。 “混账——怎可白日宣淫!” 许华浓瞪了他一眼,话还没说完,却被人腾空抱起,温柔的放在床榻上,还有那人的气息。 突兀的红了脸,也柔了心肠。 却在容瑾也是一番****的时候,许华浓无意间略过眼眸,瞧见在门外站着个人影来,门没有关严,大概有个门缝,也不知那人是不是在偷窥。 但是从这个身形来看,应该是秋月——冬虫个头纤细高挑,要比许华浓都高上些许,秋月却是娇小玲珑的紧,又不如许华浓高。 一念至此,心里就跳起了擂鼓。 这秋月,在外头看着他们?还是只是单纯的在外头守着呢? 此时还是正午。 秋月凉着身子,小心的退出来——方才好似姑娘瞧见她了,就一眼,她的骨头都凉了,就连心里的嫉妒和愤怒都一下子平缓下来,叫她不敢继续去看,也不敢继续幻想,那个躺在床上的男人。 “秋月?” 冬虫正从门外回来,手里捧着一个罐子,瞧见秋月在这,就 递给她:“夫人吩咐的东西,一会儿你去给夫人罢。” 秋月呆泄的接过来,冲着冬虫点头,却瞧见冬虫一转身就走了,还走的挺快的,她都瞧不见影子了。 手中的坛子有些温热,秋月一直捧着,方才惊悚而微冷的心,渐渐地回温过来,禁不住用力的抱住了手中的坛子,就连这方才那一张平静的脸,都略显出几分冷来。 虽说她只是一个丫鬟,但是,就连翠鸟那般无脑的人,都能攀附上许家大老爷,她只要用一些心思,又何尝不可? 一念至此,秋月禁不住又狠心了些——她可不想一辈子,只做一个甚么都成不了,只能伺候别人的丫鬟! 她要做主子,最起码也是一个侧室,她的孩子不能是卑微的丫鬟,她要让她的孩子,能够得到更多的机会,更好的的东西,获得更多。 而这一切的起点,都在这里了! 想到这里,秋月禁不住深吸一口气,而现在的事情,就是要如何讨好主子,以及,成为主子。 风,吹过大地。 也吹过深冬,带来了一点春天的气息,叫人觉得浑身发软,懒得不想动。 倒是许华浓一大早便起来了,将甚么都给拾掇好,却是一眼就瞧见容瑾——大抵是和原先有些不同了,也不知是哪里不同,只是瞧见了就让人欣喜,又让人喜欢。 有时候又是半天瞧不见,又觉得心里发焦,总是忍不住将他留在身边,甚至想着,要是他时时刻刻陪在身边就好了。 却是一抬头,就看到容瑾同样温柔而带有侵略性的目光,许华浓脸庞一红,又垂下去,当作自己没瞧见,只是目光微微侧到旁边的时候,瞧见了在一旁替自己梳妆打扮的秋月。 秋月的姿色也不错,虽说比不上许华浓,倒是度有一番风味。 许华浓的心微微下沉。 第一百零一章 回门风波姐妹攀比 许府今天很热闹。 上上下下的丫鬟也都是喜庆的——昨儿是二姑娘回门的日子,二姑娘还特意留下来住,就是今天等着四姑娘回来。 要说二姑娘嫁了程家,也算是高攀,但是程公子却疼爱二姑娘的紧,竟然陪着二姑娘在许府住了一个晚上,要知道,一般陪着妻子回门的女婿,只要待一个上午就可以回去了。 倒是二姑娘风头正盛呢。 “四姑娘回来啦!侯爷的马车呢!” 在外头守门子等着看的丫鬟也没等多久,就叽叽喳喳的吵闹起来了,果然,没等多久,就瞧见四姑娘从马车上下来。 “去!叫四姑奶奶!”就听见个嬷嬷呵斥了一声,就瞧见四姑奶奶从上头下来,后头跟着的秋月手里捧着一个盒子,瞧见了昔日的姐妹了,抬手就将盒子里的一些红包发下去,倒是引得一帮姐妹们哄抢。 那些丫鬟们倒是不断地冲着四姑奶奶贺喜,又是一眼瞧见跟在四姑奶奶身后的侯爷,顿时都两眼冒金星。 侯爷生的可真是俊俏呢。 “唉唉,你听说没有?新婚第一夜,侯爷可是没去四姑奶奶的院儿呢!” 就听见嘴碎的丫鬟瞧这两人这模样,啧啧出声:“四姑奶奶虽然好看,但是这侯爷身边儿,还少了好看的女人么?” 到也有些不信的:“你瞧瞧四姑奶奶和侯爷多好,你是没瞧见,方才侯爷还扶着四姑奶奶下来马车呢!” “啧啧,你知道个甚么?不就是回娘家做做样子么!” 一番言语倒是颇有几分不屑,但是也不敢多讨论,只是一双双眼眸黏在前头的许华浓和容瑾的身上,便是挪不开了。 才是短短四日没有回来,就瞧这这地方有些陌生了,许华浓一道儿走过来,都觉得有些不认识,却 也没有走几步路,就瞧见前头大太太一脸欣喜的跑过来,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一瞧见许华浓,便是忍不住的眼泪都砸下来,一脸悲苦:“我的儿啊!” 瞧见这般苦情戏,许华浓倒也不惧她,只是快步迎了上去,一手扶着大太太,一手擦过自己的眼角,唤着:“母亲。” 到时一副母慈子孝的模样,瞧得旁边的丫鬟都是忍不住潸然泪下,想起家中的老母幼弟。 大太太的眼眸略过一抹光,然后轻轻的擦了擦自己眼角泛出的眼泪,死死的抓着许华浓的手,脸上却是露出些许羞赫来。 “叫侯爷见笑了。” 说罢,大太太就作势要见礼,意料之中的被容瑾拦了下来:“母亲何苦如此?算起来,母亲还是我的长辈,要受我一礼。” 说完,就装模作样的给大太太见礼,大太太自然不敢,虽说辈分如此,但是侯爷可是官居二品,又在身上挂着军营的名号,可不是她一个妇道人家能承受得起的。 “一家人不扯这些虚礼,老爷还在里头等着你们呢。”大太太迟疑了一下,还是没有和容瑾特别亲切,而是一转身,拉着许华浓的手就止不住的笑:“你这丫头,素来都是被我宠惯了的,去了婆家可不敢这么任性,若是你那婆婆有甚么安排,你随着就是了。” 顿了顿,又有些心疼:“才是几天不见,看你就觉着好似是瘦了似得,你大姐姐也一直在念叨你,就等着你今天回门子呢。” 虽说这些话是不信的,但是好歹也要露出来个顺从的模样,一道儿跟着就去了前厅。 前厅里头,除了老太太,一家人都在的,大老爷有点焦急,坐立不安的模样,不断地将目光落到门口去,大概是觉得自己不去门口迎接有些说不过去,毕竟是侯爷,还算是自己顶头 上司。 但是他又是岳父,这个谱儿还是要摆出来的,叫大太太去门外迎接,已经算是很大的脸面了,按理来说,他这个大老爷,都是要坐在书房里,等着女婿上门的。 不过,他可没有这个胆子,别的不说,就单单说一句侯爷,都不敢叫他这般对待。 倒是此时,瞧见了许华浓,许家大老爷还放心了些许。 他这个四女儿,从来都是懂规矩的,素有才气,又给他长了面子,可不是他的心头肉么? “女儿见过父亲,祝父亲福如东海。” 许华浓倒是乖巧,一道儿上来便是冲着许家大老爷见礼,又是几句好话将许家大老爷耳根子都说软了,许家大老爷是个甚么脾气秉性许华浓摸得透透的,不过两句话,便叫许家大老爷笑的都合不拢嘴。 期间,二房的老爷和三房的老爷都是不在的,他们也是要事缠身,但是其余的人都在,就连着三房的庶子都在一旁正襟危坐,瞧见了容瑾,连忙露出个讨好的笑容来。 这庶子岁数不大,也就堪堪十岁,但是却在三房手底下活的步步惊心,要不是这孩子聪明,而且对三房主母毕恭毕敬,说不准早就被三房主母白氏给拾掇了。 倒是许华清和许雨许晴端坐在一起,许华清瞧见许华浓过来,就是一脸笑意的将她安排在了自己身侧,偶尔和她低声说一些悄悄话儿,看着分外亲密。 不过就是一场家常饭而已,走个过场,其实女子都是不上桌的,只是来做一做,又为了端庄,便是吃了一些瓜果之后,就下了场。 几个姑娘下了场,主母也就不坐着了,一来二去,大老爷就直接带着他的贤婿——容瑾,回了自己的书房。 看大老爷眼角都堆着兴奋的模样,应该是有甚么话要跟容瑾说吧?好容易摆开了这样 的一个阵仗,估摸着大老爷是有求于容瑾了。 毕竟他在这个官职上能不能做得牢靠,还要有靠山才是。 虽然他这段时间也听说了侯爷府并不是他想象之中的,而且,说是容瑾的两个哥哥,除了大哥略微有些才气之外,二哥是扶不上墙的,不过,这和他的目的并没有什么牵扯。 他只是想要搭上容瑾这一条线而已,现如今,搭上了,虽然听说自己的女儿在侯府貌似是吃了不小的亏,但是这没什么,女儿家嘛,总是要一点一点熬出头的。 “女儿家嘛,总是要一点一点熬出头的。” 许雨折了一个花骨朵,纤细的手指捻着,转头去看旁边坐着的许华浓:“我还担心四妹妹在侯府吃亏呢,说是那侯府的两个嫂嫂,可是不好相与的,在相府,我倒是有个姐姐,可是跟我细细说了说,说是你那二嫂嫂啊,啧啧,才是难堪的呢。” 许雨一边说,一边细细的打量许华浓的穿着来——裹着金丝皮袄,下头套着深绿色的百褶裙,分明是个不怎的艳丽的打扮,头上也只是冠着几个银簪,可是她瞧这就觉得晃眼,便是想着自个儿千方百计打听来的事儿来跟许华浓讲,试图从对方波澜不惊的眼眸里瞧出来些许神色。 只是她看不见,许华浓依旧像是方才那般,只是端着茶杯轻轻的笑:“二姐姐知道的可真多,那二嫂嫂,我都是没见过几次面的,虽说瞧这泼辣一些,但是秉性还是好的,只不过有时候情绪上脑,叫人有些分辩不明罢了。” 瞧这这一番话,说的倒是个规矩,只不过话里话外却好似是许雨在说些不好听的似得。 许雨嘴巴一撇,正想说些别的,就听见许晴的吹捧:“二姐姐昨儿回门的时候赶得时候好,正是春暖的时候,过段时日,就有春桃 宴了,可是二姐姐亲手去办呢,到时候,四妹妹可是一定要随着三姐姐去呢!我们姐妹还可以聚在一起瞧瞧热闹。” 闻言,许华浓都略微惊讶。 春桃宴,这个一般都是一些有名气的夫人才能办的,丞相府能接下春桃宴自然是行的,只是却交给一个今年刚入门的新媳妇,未免有些草率。 “二姐姐在相府倒是受宠。” 许华浓跟着就附和,就连一旁性子高傲的许华清都跟着点头附和了两句,许雨的神色越发好看了,说起话来都有些高傲,却还是故作谦虚:“说起来也没什么,都是有婆婆给把持的,到时候会给诸位姐姐妹妹们下帖子的,虽说我是新入门的媳妇,但是这点能耐还是有的。” 一边说,许雨一边得意洋洋的去瞧许华浓:“我还有风声,听说妹妹的府里也要办个宴会,怎的妹妹都是没有跟姐姐提过?可不地道哦,有好事儿都不念着姐姐了。” 这分明就是炫耀的语气,不过许华清和许晴都是低着头去喝手中的茶水,当作没瞧见。 许雨风头正盛,没必要去触碰。 “妹妹一个新过门的媳妇,上头有明睿的老夫人,还有两个足智聪慧的嫂嫂,妹妹又是毫无经验的,哪里能主持的了这些东西?” 许华浓倒是落落大方:“估计是嫂嫂们的风声罢,姐姐若是有兴趣,我回头就去给姐姐问一问,给姐姐下个帖子也好。” 眼瞧见许华浓这般波澜不惊的模样,许雨心里就更加难受,像是梗着一口气,咽不下去,吐不出来。 她这一次回来,还特意等了一天,就是明摆着来炫耀的,昨儿那一整天,许晴瞧这她华丽的衣裙的时候,眼眸里流露出来的那种羡慕和嫉妒,叫她简直都要飘起来了。 可是偏生,许华浓好似是从来都瞧不见似的! 第一百零二章 回门挑衅夫人心思 纤细的手指揪着一旁的衣裙,许雨不住的冷笑,拿眼睛斜睨着许华浓,却是从自己的袖子里抽出来了两个红包来,塞给了许华清和许晴,虽说是给了她们俩红包,但是眼睛却是冲着许华浓说着:“这一脚临门是我先出去了,便是给姐姐妹妹们报个喜,若是日后,姐姐妹妹门有用的到我的地方,还可以帮衬着呢。” 这一番姿态却是做给许华浓瞧的,许华浓也不恼,只是也翻出来两个红包来塞给她们,也是一样的托词,许雨瞧这那红包一眼,就知道和自己的是差不多的。 心里越发觉得难受了。 “二姐姐这一去,妹妹心里可是惦记得紧。”眼瞧着气氛不对,唯独许晴干笑了两声,冲着许雨道:“不过昨儿瞧见二姐夫了,果真是个俊美的,又是分外疼爱二姐姐,妹妹也就放心了,姐姐日后得了这般人好生照料,才是极好的。” 说罢,许晴的脸上就流露出羡慕来:“鼓瑟齐鸣应有之,若是日后,我也能得了一个这般的少年郎,那得是多好的啊!” “问此间少年,哪有那么多心智未泯,又温和大雅的,二妹妹素来都是得了上天垂青的,这么一瞧,果真如此。” 许华清接了许晴的茬儿,却是有意无意瞧了一眼许华浓来,暗叹一声:“倒是四妹妹受了苦了,姐姐特意去打探了一番,直说是四妹妹不如那杨大将军家的女儿身份高,才是在侯府里吃了亏去。” 许晴和许雨便有些得意洋洋,特别是许雨,心里都忍不住的欢喜了些许,转念一想,却又惦记了一下那个杨家姑娘。 她倒是没见过那杨家姑娘,只是听说过,却也知道,将军家的姑娘,若是嫁到了侯府,和一个小小的庶女之间的区别可是不一般的,况且,那杨家的姑娘好似还是为了这件事情上吊自杀了呢,后头是个甚么模样,她也知道的不多,但是可是细细打听过,估摸着,那杨家的姑娘以后在京城是混不下去了。 本就是叫人退婚的,又闹了上吊自杀,估摸着不死,也得被人给扒层皮,虽说这杨家家大势大,但是也抵不住这个人世间 ,对于女子特有的约束和歧视。 就算是那杨家姑娘不死,也不会有人娶她了,估摸着,是哪家的公子娶了她,都是要终身受辱的,名声二字,看不见摸不着,但是却生生的逼死了很多人。 包括那般嚣张的杨家姑娘。 “倒也没有说的那般夸张,婆婆是个不错的人。” 瞧见她们这般说话,虽说语句之中是同情,但是言语之中却夹杂着些许幸灾乐祸,许华浓也没有多做探讨,她知道,这三个姐妹无外乎就是想从她嘴里挖出来点什么内幕罢了,就像是现在,为什么她成了侯爷府的夫人,而杨家大姑娘却已经消失见不到人影了。 只不过,她可没兴趣跟这三个人嚼舌根——就算是她想要跟这三个人多说点甚么,估计也没时间了。 果不其然,她刚放下手中的茶盏,就听见外头有丫鬟在唤,没过一会儿,就瞧见冬虫进来,毕恭毕敬的在一旁说:“夫人,方才大夫人来了丫鬟,说是惦记姑娘得紧,叫姑娘们自个儿说说话儿,然后叫您去陪陪大夫人。” 原本一直波澜无惊的许华清听到了这些话,眼眸都微微的颤了一下,几乎是不由自主的就去瞧许华浓,然后又不知为何,缓慢的转过来,盯着自己面前的杯盏。 一直到许华浓都走了,许华清才反应过来,有些游神的转头瞧这旁边的许雨,却正对上许雨同样带着些许明悟的眼神,眼瞧着许华清有些讪讪的躲避,许雨却是有些不屑。 “大姐姐何苦这般躲避?一会儿大舅母也是要和四妹妹说清楚的,四妹妹的性子温和着呢,相比也能明白大舅母的苦心,而且,二妹妹瞧这,那侯爷也是个人中龙凤——” 许雨一边手,纤细的手指还不忘挑着杯盏,轻轻的吹一口气,却又故作卖弄:“不过啊,四妹妹到底愿不愿意就不一定了,人家好容易成了主母,正是你侬我侬的时候,又怎么能心甘情愿的将自己的夫君分享出来呢?” “二妹妹说的这是什么话?自古以来,男子三妻四妾正常,况且,侯爷也不是寻常的男人,四妹妹素来温和,也是知礼数的,估摸着早就看穿了,哪里还会有这般 介意?” 被许雨这么一说,许华清下意识的反驳:“再者说,自家的姐妹也好过旁人家的,总好过和别人争风吃醋才是!” 这一番抢白之后,许华清才是意识到自己方才太急迫了,不由得脸色一红,又有些发白,犹自咬牙道:“四妹妹的性子自家人也都是只晓得,从小就是不大懂事,有人照料着,总是好的。” 许雨却是完全不顾及许华清的脸面,她若是没出嫁的话,她还可能顾及许华清,怕许华清给她下绊子之类的,但是现在完全不需要,就算是许华清想要给她点脸色,也要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 甚至,许华清自己,都要犹豫一下有没有得罪自己的能耐,她现在可是丞相府的夫人,虽然说程墨还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官职,但是上头有一个丞相,还能差到哪里去么? 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大姐姐这么说到也没错,那二妹妹也就希望大姐姐觅得良人了。” 许雨半笑不笑的调侃了两下,却是咧着嘴略微有些嘲讽:“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呢。” 说罢,提了裙摆就往出走。 许华清恨得牙痒痒,却无可奈何,许晴连忙随着许雨离开了,剩下许华清一人,靠在椅子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不急,不急——许雨这个贱人,不过就是一时的春风得意罢了,待到她摔下来的时候,有的她惨的! 说罢,还不忘冲着外头瞧一眼,看看两人是否已经走了,却正瞧见许雨在前头走,许晴在后头跟着,一副很小心伺候的模样。 许晴在前些日子和许雨掰了,但是现在,许雨却已经是翻身做了主子,任凭许晴怎么都没有能耐抗衡,唯独讨好,虽然许雨和许晴是一母同胞,但是许晴素来都是不喜许雨的,这个许华清是清楚。 只是因的许雨岁数尚小,又办事顽皮,但是二房主母又宠爱她,二房主母是个偏心的,对许晴好,但是对许雨却是略有些欠缺,所以许雨才是那般难受。 估摸着,这一次回门,许雨也是有了炫耀的心思吧? 一念至此,却是恍恍惚惚的坐下,心里有些难受。 她现在的命运,和许雨又 有什么区别呢? 想着,禁不住看了一眼外头的天色。 不知不觉,天色好像已经有些回暖了,就是不知道春天还要多久,才能渗透在这个地方。 风,又刺骨了。 “四姑奶奶请进。” 前头的丫鬟一道儿开着路,又是恭敬的弯腰:“大夫人在里头等了许久了。” 许华浓只是冲着她点头,然后一道儿进去,果真就瞧见大太太坐在里头,身旁是还散发着水雾的杯盏,她一过来,就瞧见了大太太温和的面容。 说实话,这还是头一次瞧见大太太这般温柔的模样呢,以往大太太就算是对她温柔,都透着一股子虚假劲儿,虽说别人看不出来,但是她却能看个通透,但是现在看着,大太太却是真的对她很温柔。 估计是现在这件事儿已经关乎了自家的亲生女儿了,虽说一直都是瞧不上许华浓,但是估计大太太此时是真心诚意的,想要跟许华浓探讨一番。 “四丫头!” 一瞧见许华浓进来,大夫人脸上便是笑开了花儿:“瞧瞧你这个小模样儿,是不是在侯府受了委屈了?来,与为娘细细的讲一讲。” 许华浓倒是也不瞒大太太,毕竟她身边儿还跟着一个小尾巴呢,指不定甚么都跟着大太太说了,她在隐瞒也没什么用。 况且,她也没有隐瞒的意思——不过就是容府那点事情,倒是没有什么说不出口的,一定要说起来,大太太还是许华浓的亲生母亲,她随意抱怨甚么,都没关系。 “倒也没有受多少委屈,只是女儿刚嫁过去,大概是因为杨家姑娘的原因,所以婆婆并不是十分喜欢我。” 一边说,还一边微微摇头:“但是夫君待我很好,去了才三天,女儿也琢磨透了婆婆的脾气,一直小心侍奉着,倒也没什么。” 一边说,许华浓不由得腹诽:只要容瑾在,那老夫人就没什么,容瑾不在,她也就得离那老妇人远点儿,否则可不知道那老太太又要折腾出来甚么事儿。 “你这般伺候是对的。” 大太太瞧这就松了一口气,又是小心的问她:“你那两个嫂嫂,母亲倒是听说了一些,都不是甚么好相与的人。” “ 大嫂嫂到是好些,虽说也有些小心思,但是都无伤大雅,不过,倒是二嫂嫂,叫女儿真是有些受不了,偶尔瞧见都是要绕道而行的,也就是昨儿个,瞧见她跟大嫂嫂在婆婆哪里闹着要分家呢,闹得很难看的,女儿当时先走了,后来还瞧见,二嫂嫂在院儿里打了二哥好几个耳光呢。” 许华浓抱怨起来,就好似真的是个女儿在跟着母亲抱怨似得,恍惚之中叫大夫人都好似瞧见了吃不得苦的许华清似得,一阵心疼,但是转瞬之间就明悟过来了,这哪里是许华清?而是许华浓! 一念至此,就又下了狠心,却又做出来心疼的模样,小心的摸着许华浓的脑袋,细细的安慰:“你那几个嫂嫂,以往母亲都是不知道的,毕竟母亲也没有打探过这方面的事儿,而且,以往母亲都是不熟识她们的,这一次你嫁过去了,母亲的心也就跟着上上下下的悬挂着放不下去,来来回回的奔走相告,倒是也知道了一点儿。” 大夫人一边说,一边心疼的拉着许华浓的手:“那个容文,也就是你大哥,跟你父亲还是点头之交,你父亲早早的就跟我说明白了,叫我转告你,那容文是个君子,只是手段软弱,不成器的。” 顿了顿,神色就有些迥异:“倒是那容武,你可是要分辨清楚了,这个人,简直就是个人渣败类,日后若是瞧见了,一定要远远的躲开,不能凑上去,还有你那二嫂嫂,出身不正的,当初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侯府那帮人都是鬼迷心窍了,才娶了你那二嫂嫂,啧啧,以往母亲都不知道的,现在瞧一瞧,就算是皇亲国戚,也有提不上面子的人渣。” 瞧见大太太这一副冷哼嫌弃的模样,许华浓暗自也揣摩了一下,便是揣摩明白了。 看来大太太也是交往了一些不错的闺友。 想着,许华浓就冲着一旁的梳妆镜隐晦的瞧了过去,果真就瞧见了些许摆放起来的陌生的首饰——而且这些东西成色都不错。 大太太不喜欢用别人送的东西,所以,一般别人送的首饰,都是直接放道一起的,而在那个盒子上头,分明都摆放了很多首饰,都是夫人们才能用的规格。 第一百零三章 一入相门阴谋似海 很显然,大太太又交了一些身份地位都不错的夫人们,而她所知道的消息,应该都来自于那些嘴碎的夫人们。 而她突然交上了这些身份尊贵的夫人们的原因,就是两个上嫁了的女儿,拉高了她的交际圈。 “母亲又是从何得知呢?” 许华浓故作疑惑的皱眉:“女儿倒是只知道,那二嫂嫂是个脾气不好的,说是商贾之家的女儿,也就不怎的重视规矩。” 大夫人就只是笑了笑,却没有解释,抬手揉了揉她的头,一脸宠溺:“你这孩子啊,向来都是得罪人的,又因为那崔氏,可是出了名的。” 大夫人眼眸一转,轻轻的念:“我以往就是熟悉崔氏的,我与那崔氏母亲曾经做过手帕交,只是后头,都嫁人了之后,就是不怎的来往了,当年崔氏母亲就是个泼辣的性子,倒是崔氏,有过之而无不及呢。” 许华浓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还不忘小心的冲着大夫人示弱:“二嫂嫂有时候性子犯了,叫女儿都不敢凑近的,便是前日,她还因为手底下的人弄丢了东西,跑到女儿院前大声叫骂,女儿当时都没了分寸了。” 大夫人便是有些心疼的拉着她的手:“你呀,岁数还是太小了,还是没办法,倒是你这岁数,身边少了个伴儿,那容瑾,可是还有旁的甚么妻妾可与你说说话儿?” 许华浓便摇头:“夫君只有我一个妻子,倒是女儿当时去瞧了瞧,夫君连个妻妾都没有的,通房丫鬟也没有,倒是清爽。” 顿了顿,许华浓又叹气:“这倒也好,省的女儿才一去,又要和那些个女人争风吃醋,母亲可不知道呢,容府大哥的院儿里有不少小妾,每日都弄的大嫂嫂焦头烂额的,大嫂嫂有时候都恼的非常,有一些小妾, 就是大嫂嫂下了命令直接拖出去打死的呢。” 大太太一听这话,心里就是狠狠一跳,但还是皮笑肉不笑的说:“四丫头,你岁数还小,不知道男人的本性,你瞧瞧当初你父亲,不也是连个小妾都没有么?现在通房丫头都满地走了,男人嘛,就是三妻四妾的,你可莫要相信甚么一生一世一双人的鬼话,日后啊,万一不得了容瑾欢心,可有的你受的。” 许华浓便是垂着头应着,大太太这才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些狠了,又只能叹气安慰她:“你岁数还小,看不透,母亲怎样也是过来人了,日后若是你家夫君有了纳妾的意思,可是莫要阻拦,男人的心思,你是拦不住的。” 这一点,许华浓怕是比大太太还要清楚。 “母亲,华浓明白这点的。” 一边说,许华浓一边皱眉,却是小心的向前凑了凑,压低了声音和大太太说道:“倒是女儿,前几天刚嫁过去的时候,听了一点风声。” “哦?甚么事儿?” 大太太不动声色,却是心脏跳的剧烈了两下。 “夫君第一夜新婚的时候,并未与女儿一起休息,而是自个儿不知道去哪儿了,女儿不敢多问,第二日才知道,夫君当日是喝多了,然后不知跟着那个丫鬟走了,去了一个厢房里去,随着一位陌生的姑娘——到了第二日,才堪堪回来。” 许华**致的小脸上就流露出了难过来:“那位姑娘倒也是个倒霉的,只是女儿没有瞧见过她的模样,只知道她叫柳嫣然,听名字到不错,听说是个官宦人家的姑娘,女儿倒是不知道该怎么办的,只是夫君没有叫女儿知道的意思,倒是听说婆婆想要将那人收了做侍妾呢。” “哦?那你可是听见你婆婆提过?”大太太无意识的抿过了一杯茶水,略微皱眉 :“这倒是要委屈你了,你一个新入门的媳妇,怎的就能接了这么个侍妾去?可不是要叫你吃了委屈。” 许华浓便皱眉,却也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绕太多,点到为止,就继续和大太太绕圈子。 大太太三言两语就有提起许华清的意思,许华浓顺着大太太说,但是大太太却没有提起来叫许华清入了侯府,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方才许华浓所说的纳妾的事情,叫大太太警觉了。 甚至,许华浓都略微有意无意的提起:“大姐姐的岁数也不小了,若是日后,母亲有什么女儿能帮衬得上忙的地方,尽管随着女儿说,女儿若是能帮的上忙,定然不会叫大姐姐吃了甚么苦头的。” 按理来说,许华浓都将话点到了这个地步了,大太太应当是借坡下驴,但是出乎许华浓意外的事,大太太并没有,反而只是笑了笑的推脱:“你大姐姐性子不定,有时候,我这个做母亲的都摸不准她的心思,况且是你呢?” 许华浓就有些叹气:“可是,女儿自己在侯府一直都是孤立无援的,男人必定都是三妻四妾的,况且,日后若是姐姐的话,也能随我好生打理,也省的到时候,女儿一个人在哪儿受了欺负去。” 瞧见许华浓这么说,大太太微微笑了一下,却更是疼爱的揉着她的头:“四丫头,你不懂,你家姐姐性子有时候霸道,又被母亲宠坏了,母亲是害怕你日后与你姐姐生出了甚么弊端来,你们俩都是我的女儿,若是你俩和平相处还是好的,但是若是你俩因为一个男子生出了弊端,母亲心里都是梗着根刺的。” 一边说一边还不忘从自己身后抽出来个小盒子来,塞到许华浓的手心里细细叮咛:“华浓,你现在也是出了嫁的姑娘了,到了娘家,除了你自个儿的嫁妆,你还要 有点底子,到了婆家可不要手软,该送的东西还是要送的,省的到时候,那帮手底下的婆子不服你。” 说完,又是拉着许华浓一阵叹气,还不忘细细叮咛些许,一直到了天色不早,大太太才肯放了许华浓走。 却是许华浓前脚刚离了这屋,后脚就瞧见许华清满眼通红的从后头进来,只是盯着大太太瞧:“母亲,您方才怎的是不答应下来?” 大太太瞧这满眼通红的许华清,就略微有些头痛的揉了揉额头:“华清,你四妹妹是个甚么脾气你不知道么?你在她手底下吃的亏还少不成?她若是心不甘情不愿,我还敢和她说上两嘴,她若是这般痛快,我可不敢与她答应,你难道还没有吃够苦头么?” 大抵是想起来以往吃的那些个亏了,许华清也恨得牙痒痒,却不由自主的想要反驳,只是叹了口气,又觉得难受:“可是这般好的机会,若是不抓紧,怕是下一次,母亲主动提起来,她都没有那个心思能顺着女儿来了。” “你放心,她拿一点本事,还没办法在侯府掀起来甚么波浪来。” 一边说,大太太一边冷笑一声,抿了一口茶水,脸上也带了几分笃定:“今日你瞧见她这般过来说这些,便是因为她也没有了心思,说不准也是因为在侯府吃了什么亏,觉得自己没有甚么本事,才回来这般求我,想要你去助她。” 大太太年近四十,保养却极好,纤细的手指轻轻的扒拉着旁边的杯子,指甲打在杯子上有清脆的响声,还有她眼角堆着的笑意,叫许华清都有些发麻。 “这里面的门道太多了,许华清这丫头到底还是我看着长大的,虽说她好似是一夜之间交了好运又开了窍似得,但是也还是那一番模样,你且瞧这,她这段时间不管出了甚么样的事儿 ,你都莫要去管,就算是好事儿,你也要躲得远远儿的。” 大太太吩咐了一遍,许华清还有些不愿意,却怯与大太太的威严,许华清无奈的点了点头,道:“母亲,女儿明白了,以后就算是四妹妹求道我头上来,叫我去做甚么连理姐妹,女儿都是躲得远远儿的,绝对不会凑上来的。” 大太太才满意的点头,又迟疑了一下,从盒子里掏出来了一个檀香木的小盒子,塞到许华清的手里,细细的吩咐:“一会儿出去了,去寻你二妹妹去,虽说你那二妹妹跟你素来都是不怎么对付的,但是她好歹也是相府的媳妇了,相府可不像是侯府那般鱼龙混杂的,是正经的人家,也足够严苛,你那二妹妹虽说看着好似是过的不错,实际上应当是吃了不少苦楚来,你现在好生交往,有用处的。” 许华清便有些不乐意,便将自己今天受辱的事情说了一遍,末了,还有些愤愤然:“母亲当时不在,却是没瞧见的,她那眼睛都要瞧道天上去了,哪里还能看的见女儿?就算是女儿现在凑上去,她都不一定给女儿好脸色,而且,她还说了呢,她最近在相府可是混得不错,都要一手承办个宴会了!” “哦?宴会?” 大太太波澜无惊的面容微微颤了一下,却又凝眉:“可是她仔细和你说的?” “左右就是这个意思了,说是哪家的夫人很瞧得中她,又给她不少东西呢,瞧她那穿金戴银的,今儿好生跟着炫耀了好久,女儿与她说话,她都是一副看不上眼的样子。” 许华清心里有气,但是好歹也是知礼数的,抱怨一会儿,就叹息:“以往倒是没瞧出来她是这个样子,后来知道了,就觉得难堪,说不准她这样子的,甚么时候就死在那相府也出不来了!” “禁言!” 第一百零四章 夫人警告程墨在侧 大太太浑身一惊,瞪了一眼许华清,却是微微颤了一下,眼眸有些发飘,迟疑了一下,他才皱眉道:“一会儿去跟你那二妹妹说两句,叫她警惕一下,怕是那个夫人瞧不上她了,说不准儿啊,她这风光日子,也就只有这么几天了。” 许华清便是吓得有些说不出话,却也有些不信:“瞧她那样子可是风光正盛呢!” “小丫头,要不然说你还是小。” 大太太瞧了她一眼,还是一手拉着她,一手抚摸着她年轻的模样叹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二妹妹那模样,不如你乖巧懂事,也不如你四妹妹貌美聪慧,甚至不如你三妹妹偶尔示弱,虽说有事处事圆滑,但是野心太大,总是叫上头的人不喜的,况且,你二妹妹你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么?是用了计策爬上了这一尊大佛的。” 许华清脑子也灵光,转了一圈儿之后,就忍不住皱眉:“这么说起来,是那相府的人瞧不上我这二妹妹,要让她早些下台么?” “下台这种事情,不必做的这么明显的,只要相府的人想,你那二妹妹就混不下去的。”大太太眼眸闪过一缕光,又带着几分狠:“只不过,她们是想要找个名正言顺的理由,给你那二妹妹好一个难堪,然后叫她日后再也没有脸面出现在众人的面前罢了。” 许华清听得脊背冒冷汗,却有些不愿意承认:“二妹妹素来圆滑,又有几分聪慧,平素里也有几分能耐,怎的会这般简单就露了怯了呢?” “若是她能有一个平常心怕还是好的,怕就怕在她现在这般张扬,可不是要让自己难堪道了极点去?算起来还要说,是她自个儿没有控制好尺度,给自己带来了麻烦。” 一听到这话,许华清迟疑了几分,眉宇之间带了些许冷:“这边 是给了二妹妹几分好处,又藏了一把尖刀吧?二妹妹也不算是懵懂无知,但是却急功近利,看来,女儿有必要去和二妹妹说个清楚了。” 大太太瞧见许华清竟然这般上路,不由得挑眉:“哦?你怎的这样想?你那二妹妹方才可是没少嘲笑你,你难不成都没有瞧见么?” “到底都是一家的骨血,若是许雨在外头丢了人,咱们家人脸上也不好看。”许华清说的高傲,脸上却露出来几分担忧来:“况且,我还要等着她的帮忙呢,若是她高居相府,还能帮衬着女儿些许,若是她跌落凡尘,可不是叫咱们许家都跟着蒙羞?” “你这丫头,倒是灵光。” 瞧见许华清能放下自个儿的幽怨的小心思,大太太便觉得没有白跟她说这么多,又是好一顿叮嘱,才肯放了她出去。 一直到许华清都走的瞧不见人了,大太太才是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看着竟是有些心力交瘁,竟然都不像是平时那一副优雅的模样,靠在椅背上,抬手便是抿下了几口水。 可是那眼眸里却带着几分略微的烦躁。 一双手恰当的落到了她的肩膀上,揉捏了好一会儿,才瞧见大太太的脸色好了一些。 身后的人就笑:“大夫人就是惦记着大姑娘,大姑娘都是这个岁数了,再过一年,就也应当出嫁了,夫人还担心什么?日后总是要经历一遍吧。” “自家的女儿,怎么舍得下心?” 大太太无奈的摇了摇头,瞧这自己身后的丫鬟,却越觉得无力:“那件事情,安排好了么?” 那丫鬟就跟着点头:“太太放心,都安排好了——只是,那个动静实在是太大了,大老爷和老夫人都知道了,老夫人甚至早就下了心思了,估计在动手有些难了。” “不过是个区区的丫鬟而已,也能闹出来这么大的动静 。” 大太太冷笑几声,一手抓着旁边的杯子,用力的捏,捏的连滚烫的茶水都溅出来一些,才缓慢的松开,眼眸都略微变得漆黑:“也就叫她好好瞧瞧,区区一个小丫鬟,就应该有丫鬟的样子!妄想进许家的门,总要付出点代价!” 身后的丫鬟却没有说话,只是继续给大太太按摩,过了片刻,却突然说了一句:“那丫鬟若是真生出来一个儿子,怕是就算是老太太,也说不出甚么了。” 大太太原本还算是平和的脸,一瞬间变得僵硬而又扭曲,只瞧见她冷笑了两声,然后眯眼:“放心,就算是她真的生出来了一个儿子,她也养活不了,那儿子,也要跟我!” 身后的丫鬟便微微低下了头,沉默,而又安静。 彼时,外头掠过一阵风,吹过来京城的第一缕暖意。 许华浓脚步又放慢了一些。 许府的一切都是这样的熟悉,可是走来走去,却又觉得烦闷,陌生而又熟悉的地方总是叫人忍不住多看两眼,好像下一秒,这些场景就不一样了。 身旁的丫鬟手里提着暖炉,小心翼翼的跟在许华浓的身侧——原本的恭敬是给四姑娘的,现在的恭敬,却是给侯爷府的夫人的。 “我倒是才去了三天,一回来,瞧见这里都跟着不一样了。” 许华浓敲了一眼身边的丫鬟,是大太太的丫鬟,一道儿送着她,姿态倒是好看的紧,只是这种一直都在打探她的态度叫她不喜欢,这丫鬟大概是自己好奇心重,大概,就是得了大太太的甚么吩咐,只是岁数太小,却不会怎么掩藏,只会用一双明晃晃的眼眸瞧她。 叫她瞧的心里都有些烦闷,刚想开口叫她自个儿离开,却突然听了一声低唤。 “许三姑娘?” 又听见脚步声缓缓在身后“咯吱咯吱”的响起:“许三姑娘好雅 兴,是在这儿赏雪呢么?” 许华浓的脊背僵硬,缓慢的转过身来,果真就瞧见程墨面带笑容的站在身后,分明脸上的笑容都是柔和的,只是那双眼眸里带着的狠辣和决绝叫许华浓一瞬间不敢直视。 她还是懂得程墨的,虽说前世她最终还是被程墨缩抛弃,但是也正因为这样,她将程墨看的更清楚更明白,也更懂程墨的心思。 程墨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答应了赢取许家二姑娘,但是,许华浓觉得,这原因,应该和容瑾分不开关系。 她们当日设计程墨,程墨虽然中计了,但是依旧硬撑着拒绝了迎娶许雨,原本,就算是程墨拒绝了,她们也没有甚么办法,但是到了最后关头,程墨竟然硬着头皮迎娶了许雨。 被别人算计,明明已经揭露了真相,但是还要硬着头皮迎娶,这种感觉一定不好,特别是程墨这种心思狠戾,又分外骄傲的男人——根本不能容忍。 他现在因为一时的屈辱,而吞吃下了这样的苦果,日后,就一定要用更加惨烈的方式讨回来,当初许华浓知道许雨要嫁给程墨的时候,其实就已经猜测到了许雨的日子不好过。 因为,程墨的母亲,也就是相府的夫人,也不是个好相与的,对于小门小户出来的姑娘分外苛刻,当初她就吃了不少苦头,更何况是许雨这种半路出家而又横刀杀出来的程咬金呢? 但是,无论是谁,程府的丞相也好,夫人也好,谁都比不上程墨的心里恨。 他才是那个,硬生生咬着牙吞下苦果的人。 许华浓已经能够猜测到程墨的心思了,更能猜测道程墨日后会怎么做,所以这一次回门她分外担心,一直都用各种各样的理由搪塞,就是害怕见到程墨。 但是没想到,她不管怎么躲避,照样还是要撞上程墨,说不准儿,人家就 在这里等着她呢。 “四妹妹见过二姐夫。” 便瞧见许华浓退后了两步,姿态做的很足,优雅的见了一礼之后,又缓慢的抬起眼眸来,嘴角带着笑容,而又充满着一种江南烟雨的调调:“二姐夫怎的没有去陪二姐姐?方才妹妹过来的时候,还听见二姐姐一直念叨着二姐夫呢。” 程墨脸上带着笑,手中摇着折扇,原本平静下来的脸似乎是因为许华浓的这一提,而又变得有些狰狞起来,过了好几秒的平静,才笑了笑,挑眉:“方才没瞧见她,应当是和你们几个姐妹去聚了,毕竟好容易回来一趟,我还总听她念叨你们几个姐妹呢。” 说罢,就很自然的走在许华浓的身侧,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一边走一边亲切的说甚么,这般动作,叫许华浓都不好拒绝,只能咬着牙跟着。 后头的丫鬟瞧见主子在前头走着,就很自然的退到了后头,也离的远了些,不敢去听主子的讲话。 许华浓莫名的就觉得脊背有些发凉,下意识的理他远了一些,却又觉得有些不安稳。 程墨这个人,她多多少少还是知道的,不是个善人,大部分的时候,甚至都带着些许狠辣和阴险的作风,甚至,在他的眼里,金钱至上,否则,当初她就不会被许华清折磨致死,程墨都没有甚么动作了。 但是,同时,这个人的心思也足够霸道,他当初有一个小妾,就因为被人传了谣言,说是有要出轨的心思,就生生被他打死了。 甚至连核实都没有! 就因为他的人,不能被别人染指半分,哪怕是死了。 而现在,曾经背叛谋算过他的女人,正在他的面前面带笑容的走着,而他,还必须一路的附和,不敢表现出半分不对来。 “你家姐姐倒是一直惦记你,什么时候有时间,便入了府上玩儿。” 第一百零五章 姐妹再见相互支招 “姐姐倒是忙的,听说还要忙一些宴会,哪里顾得上我?” 许华浓只是推脱,不敢应。 程墨笑得越发温柔了,莫名的冲着身后的丫鬟一个眼色,便瞧见程墨的贴身丫鬟后退了几步,拉着后头跟着的丫鬟,走的越发远了。 许华浓有些不由自主的退了两步。 程墨却似乎没有瞧出来她的抗拒,依旧在前头走的缓慢,时不时回头和她说一些话,倒也瞧不出来甚么旁的。 许华浓却放心不下,只因为那丫鬟已经越来越在后头了,甚至都要瞧不见影子了。 “时辰也不早了,妹妹还要去急着寻大姐姐呢,就不随着二姐夫瞧了,若是二姐夫还想转转,一会儿妹妹去给你寻了丫鬟去。” 三言两语匆匆落下,许华浓前脚想走,却被程墨拦了路。 就瞧见程墨微笑着晃着手里的折扇,面带笑容:“许四姑娘怎的这般就怕了?原先许四姑娘算计在下的时候,可是没瞧出来这般懦弱的性子。” 许华浓听得心尖微颤,却觉得一片坦然,倒也不躲了,也只是笑:“姐夫何出此言呢?妹妹可是听不大懂。” “许四姑娘甚么都听不懂,就只是伤了在下的心。” 程墨晃着手中折扇,却是一手放在了自个儿的心脏上,一双明媚的眼眸里噙着笑,只是紧紧地盯着许华浓不肯转移:“难不成,在许四姑娘的眼里,在下就不如那容瑾么?叫许四姑娘冒了那么大的危险,搭上自己二姐姐,也要这般做?” 许华浓深邃的眼眸夹着些许冷,看着面前的程墨,只是摇头:“姐夫说的话,妹妹听不懂,若是没有甚么事,还请姐夫不要拦着妹妹的路了。” 程墨却是咬着牙不肯让开,大概是许华浓这种无所谓的态度,叫他有些眼皮发疼,跳了两下,神色 却变得有些痴迷:“华浓,自我第一眼瞧见你,就已经被你给迷住了,我一而再再而三的为了你,但是,你却一心都扑倒了容瑾的身上,现在,就只有这么一会儿的时辰,难道也要离我而去么?” 程墨生来就是一副俏公子的模样,说起话来更是透着一股子文邹邹的味道,一般的小姑娘哪里挪得开眼?若不是许华浓深知他骨子里的恶劣,说不准也要为之倾倒一下。 “姐夫莫要说这些话叫人误会,若是叫我家夫君瞧见便不好了。” 心里越调越快,但是反而却又有些平静,只是脚步还没来得及抬起,就觉得袖子一紧,一回头,却瞧见程墨已经走到了身侧,脸上带着明晃晃的疼爱的模样,叫许华浓心里一跳。 这人是要死缠烂打了! 女人的贞洁和名声可容不得毁,自古以来,但凡是撞见男女偷情的,男人最终都没什么事儿,但是女人名声受损万人唾骂是一,说不准还要被浸猪笼去。 就在许华浓心跳都加速的时候,却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声音:“夫君这是在干嘛呢?” 却是一转头,就瞧见几步之外,许雨面色青紫,脸上带着些许扭曲的愤恨,紧紧地盯着许华浓和程墨。 程墨的手依旧抓着许华浓的袖子,就算是瞧见了许雨,也没有打算收回来,倒是许华浓狠狠的一甩手,甩开了他。 许雨的眼眸死死的盯着程墨,也不去看许华浓,依旧重复了刚才的话,只不过声音柔和了许多:“夫君这是在干嘛呢?” 程墨这才瞥了一眼许雨,微微皱眉,道:“没什么,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程墨的态度太冷漠了,和原本说的对许雨恩宠万分的样子完全不一般,许雨脸色憋得通红,又有些发白,咬着牙回答:“我来寻四妹妹,方才有丫鬟说,四妹妹随着这边儿来了 。” 程墨冷冷的看了一眼许雨,只是点了点头,又说了一句“我先回房”,然后转身就走了。 看他的这个态度,甚至连跟许雨解释,或者是对许雨做出来几分柔和的样子都懒得。 “四妹妹,倒是走到哪里,都能撞见我家夫君呢。” “我家夫君”着四个字,被许雨咬的几乎是从喉咙里崩出来的,原本黄莺一般清脆的声音都变得有些沙哑,那一副模样,恨得好似许华浓做了甚么事情一般。 “二姐姐何必如此?我们姐妹之间,难不成还有什么可以隐瞒的?” 许华浓笑着看了一眼许雨,低声笑道:“不过就是程墨依旧对二姐姐心怀芥蒂罢了,你们左右是夫妻,时间长着呢,日后,那程墨自然会对姐姐心倾的。” 许雨自然明白许华浓说的,是她们姐妹一起坑害程墨的事情,只是她却是退后了两步,死死的盯着许华浓:“分明着事情是咱们一起做的,但是为什么他只怨恨我一个人?你可知,他当日新婚之时,便给足了我难堪,若不是婆婆周旋,说不准我现在都被相府万人嫌弃了!” “二姐姐,这些后果,早在你嫁过去之前就应当想到了,到底咱们都是玩的别人的手段,又都是出了嫁的姑娘了,现在再提这些,也没得甚么用处。” 许华浓倒是不怕许雨提这些话:“你也知晓的,程墨现在不喜欢你,无外乎就是觉着姐姐算计了他罢了,若是姐姐想要在相府混的好,除了程墨,应当还有旁的依附的人,除了这些,姐姐现在与我怎么抱怨都是没用的,毕竟,妹妹也没有办法叫程墨喜欢姐姐。” 许雨的面庞扭曲了一会儿,却瞧见许华浓分外明朗的眼眸里没有丝毫的鄙夷或者是难堪的神色,反而一片坦荡荡,许雨沉默了片刻,才叹气。 “若是二姐姐有这样 的法子,就不会一直缠着程墨不放了。”说着,许雨的神色也略有几分扭曲:“说出来妹妹可能是不信,那相府果真是个龙潭虎穴,姐姐进去摸爬滚打了一圈儿,却甚么便宜都没占到,反而是叫那帮人算计的身心疲惫的。” 顿了顿,许雨的神色就有些无奈了:“若是程墨肯表现出来些许疼爱,那姐姐的日子会好过很多,只不过,程墨在外人面前还能维持,却在府里对我不闻不问,就连一些妾室都想要骑在姐姐的头上来,若不是姐姐还有一些手段,怕是早就在相府里混不下去了。” “姐姐便没有想过,要去随了那老夫人么?”许华浓迟疑了一下,还是小声说道:“那老夫人据说是个好相与的,虽说平素里有些严厉,但是待人还是温和的,只要姐姐乖巧懂事,又听她的话,应当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着老夫人,许华浓前世还是记得的,确实是一个比较温和的人,当然,这个温和,是相比与整个相府的人来说了。 “那个老女人,平素里都是瞧不上我的,妹妹可是不知道,她背地里没有少给我小鞋穿,才短短几天,就给姐姐安排了不少麻烦事。” 一边说,许雨的表情都扭曲了:“而且,这一次还将宴会的事情叫给我做,姐姐白天只是怕被你们看扁了才那般炫耀的,实际上,姐姐又怎么不知呢?怕是那老太婆心里打着什么主意,就等着什么时候抓到了我的把柄,把我给丢到哪里去了呢!” 许华浓便是沉默不语,许雨说的不错,但是,也不能说她说的对。 “二姐姐,无论如何,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你现在也已经是相府的人了,总不能一切都重新来过吧?” 许华浓揉了揉额头,瞧这面前愤怒而又有些掌控不住的许雨就觉得心烦,说起来,许雨说不定还 不如自己呢,虽说侯府里的那群人也是一样的难缠,但是好歹,那帮子人可没有那个脑袋算计自己。 虽然手段都是一样的恶劣而又叫人难堪。 “四妹妹说的也是——倒是请四妹妹指出来一条明路来。” 许雨沉默了一下,眨了眨眼睛,将那已经逼近了眼眶的眼泪有吞咽下去,复而认真的瞧这许华浓:“四妹妹以往都不曾根二姐姐说过这些,便是等着二姐姐自个儿吃够了苦,再来冲你问一嘴么?” “哪有那么多明路可以说?” 许华浓止不住苦笑:“二姐姐是聪明的,四妹妹能想到的事情,二姐姐也一定能想到,虽说整个相府都不待见二姐姐,但是若是二姐姐自个儿有本事,又能的人信任,就算是人家不待见你又怎么样呢?” “四妹妹的意思是——宴会?” 许雨到底还是脑袋转得快,转了一圈儿之后,便有些皱眉:“可是到时候出了什么乱子的话,姐姐躲都是躲不开的。” “姐姐为何要躲呢?”许华浓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倒是有些无辜的瞧这许雨:“每一次宴会都有那么一点儿难堪的事儿,又不是姐姐做下来的,姐姐顶多就是没有预料到了罢了,就算是真的出了甚么事儿,只要姐姐好声好气的解决了不就好了?难不成还有人抓着姐姐叫姐姐去赔偿不可?” 许雨被说的一阵醍醐灌顶,就连心都跟着轻松了不少。 可不是?就算是整个相府都不待见她,都想要她赶紧消失在眼前又怎么样?这一番话她们也不能明着说出来,只能暗地里搞一些小手段。 不过怎么说,都是小手段而已,折腾来折腾去,都上不了台面,任他东西南北风,我自屹然不动便是了。 “况且——若是姐夫平素里不喜爱姐姐的话,那姐姐不若,多帮衬着姐夫娶两门小妾?” 第一百零六章 姨娘身份二十月钱 “再娶两门小妾?”任由许雨心思活泛,都被许华浓说出来的话给吓到了。 “是啊,既然姐夫心不在姐姐这里,那姐姐又何必一心扑在姐夫身上呢?还不如给姐夫多找两门小妾伺候着,也省着姐夫没事儿只找姐姐麻烦,不是么?” 许华浓倒是看得开,一边笑一边安抚她:“不过就是两个姐妹的事儿,姐夫自己娶,还不如姐姐动手来的好听,况且,有几个小妾一直在身边帮衬着姐姐,可不是比姐姐孤军奋战要好得多?” 几句话说的许雨心思懵动,却又叫许雨有些迟疑:“程墨并不喜碰我,若是我一无所出——” “姐姐天姿傲人,又何必担心这些?”许华浓微微皱眉,却有些刺激她:“难不成,姐姐生的这般貌美,就是要摆着给人家瞧的么?” 许雨这才一咬牙,应了下来。 两个姐妹相互对望一眼,却又有些惺惺相惜,说起来,她们道都是玩惯了手段上位,突然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到底还是有些不熟悉的。 没有强大的娘家,就只能在婆家步步惊心了。 此时,天色也有些昏暗。 许华浓一道儿拉着许雨的手,结果一出去,就瞧见了程墨在远处跟容瑾说话,两人都是面带笑容一副春风拂面的模样,程墨瞧见了许雨和许华浓这一副亲切的姿态,眉尖上挑,却又笑得温和。 许雨不由得暗自有些苦涩,说起来,她倒是真有几分后悔,虽说有了荣华富贵,但是那又如何?着程墨分明瞧这就不是一个安稳的性子,反倒是将她折腾的难堪,日后估摸着还是有些忙的。 不过想一想,却又狠下心来——她若是不努力,估摸着日后就应当是吃糠咽菜了,她天生一把傲骨,又怎能服输。 此时,天色已经暗下去 了。 容瑾一道儿随着许华浓走,脸上虽然带着温和的笑容,但是许华浓已经能够感觉到,容瑾的脸色有些发青。 “可是父亲给你提了什么难题了?” 许华浓微微拉了一下容瑾得手,禁不住问他:“可是叫你为难?” 容瑾楞了一下,倒是没有掩饰,只是笑:“你倒是挺了解你父亲的。” 听见容瑾这么说,许华浓就笃定了,一定是许家大老爷又出了甚么幺蛾子了,她也只能苦笑一下:“我也只是猜的罢了,但是毕竟是我的父亲,猜一猜也就能猜测出来了。”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这个风口浪尖之上,不好做事情,你也知道的,皇上身体不好,下头几个皇子也闹挺得很,正拉帮结伙的分帮派呢,我啊,总是躲不开这个,只不过没想到,岳父大人竟然也有胆子要上来分一杯羹。” 一边说,容瑾一边揽着她,正巧到了马车,干脆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之中进了马车,许华浓脸庞微红,但是心跳却有些诡异的发寒:“父亲可是要跟你拉帮结伙——魏王吗?” “唉?你这丫头,倒是甚么都瞒不了你。” 容瑾的手又紧了几分,将她横置在自个儿的大腿上,脸上带着十足的宠溺:“现如今一定要说的话,魏王,太子,燕王最有竞争力,而且,据说燕王经常夜入皇宫,圣上对燕王的态度也很暧昧,搞不清楚圣上想的是什么东西,下头的人自然也不敢乱站队。” “圣上的身子骨也不怎么好了。” 许华浓心里狠狠的跳了两下,却又想不起来圣上是什么时候驾崩的,前世的事情她还是不怎么记得了,若是知道现在这个窘境,前世一定多关注一些朝堂,又怎么会这般艰难。 容瑾倒是只顾着抱着她,眼眸却闪闪发光:“岳父 大人想的倒是简单,只想着说,魏王的势力大些,又得皇上宠信,便一门心思的拉拢我,估计,这也是魏王的意思。” 容瑾虽为侯爷,但是也不是多么为人皆知的侯爷,魏王下尽心思想要拉拢他,只是因为容瑾是军营中人,又带兵打仗多年,在军中有很高的威望,如果他跟了魏王,那么日后,就很可能给魏王带来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 毕竟,江山就是一刀一剑拼搏下来的。 “父亲一贯鲁莽,以往还有些收敛,现如今却是收敛不住了。” 许华浓眼角堆了些许笑容,分明说着的时候是笑着的,但是眼眸里夹杂着的狠劲儿却叫容瑾都有些心惊。 容瑾是明白许华浓的,他也是在侯府那样混乱的场景之下长大的,自然明白这种家宅之中的战争,更明白许华浓的心思——许家的女人们更不安分,甚至,更厉害。 “放心,日后,我会保护你的。” 容瑾的心脏就变得柔软,将怀抱之中小小的一团用力抱在怀里,眼眸里却带了疼爱和柔软,细细的瞧这她的眉眼,却忍不住看的更深刻。 许华浓心中分明燃烧着些许怒火,但是又被他缠成绕指柔,心里多了些许情绪,也就吐不掉了,干脆笑了笑,又压下去。 幸而,她当初设了计,而没有顺从的嫁给程墨。 马车辘辘,在侯府的马车行驶过了之后,另外一辆马车跟着缓慢行驶。 程墨的眼眸,透过车窗,紧紧地盯着前面那一辆马车,甚至,程墨的眼眸里都带了几分说不出来的意味,这种神情看在许雨的心里,叫许雨又是嫉妒又是愤恨,但是,更多的,却是冷静。 从最开始的愤恨嫉妒难过之中剥离出来,许雨似乎显得更冷静了,也不去看程墨,甚至微微低着头,脸上带着一种近乎是恭敬的笑容, 偶尔抬头瞧见了程墨,便越发乖顺。 程墨本来是没有看着许雨的,但是却感觉着四周安静了好久,不像是平时,这一转头,就看到了旁边宁静安详的许雨。 不得不承认,有一瞬间,许雨是足够美丽的,竟然都让花中流连的程墨都微微挑了眼眸,但是也仅仅是一瞬间,程墨就收敛了自己的心思,只是若有若无的盯着她看了一眼,然后笑道:“前儿来的时候,母亲可是跟你说了甚么?” 许雨心里一跳,但是还是波澜不惊的回到:“婆婆说,叫妾身去帮衬着婆婆主持一下宴会,估摸着也没多久了。” “哦?说是着花宴上还有不少大家闺秀呢?” 程墨故意这般调侃,又是紧紧盯着许雨。 虽说才和许雨成亲没有多久,但是瞧见许雨对待自个儿院儿里的那些妾室们的态度就能瞧出来,着新来的夫人可是一个醋坛子,小家子气的很,那个妾室她都是瞧不上的,倒是叫那些妾室有些厌恶她。 但是,这一次出乎意料的,许雨的神色很平静,甚至还微微笑了一下:“夫君倒是听说的快了些,帖子倒是都下了。” 竟是没有瞧出来半分生气的模样,甚至许雨还微微抬起头来,一脸笑意的瞧这程墨说道:“夫君,妾身前些日子瞧见一个婢女,弹琴甚好,手法得过大家之体,不若是妾身将她买回来,日后可为夫君排忧解难,如何?” 这话说的委婉,但是又如何听不懂? 程墨都被许雨着一个态度给震惊了一下,但是也仅仅是一瞬间,大概是因为许雨的这种态度叫程墨有一种被忽视了一样的不爽,程墨并没有表现出什么高兴的样子,只是皱眉说了一句“你自己安排”,然后就不在思考这些了。 脑海里却想起来今天见到的许华浓——心里就更窝火了。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 大雁已经北回了,天气越发温暖,大概离了冬日,就叫人觉得浑身发痒。 许华浓一睁开眼,就瞧见自个儿身边的枕头已经没有了人了,只有一丝空荡荡的热气还能表示,这之前还是有人的。 才是要起身,却是浑身一阵酸软。 手指刚从被子里缩回来,就瞧见了个东西,一拿起来才发现是个手帕,上头用毛笔写了些小字。 是容瑾留下的,容瑾要去练兵,这一次要去将近一个月才会回来呢。 心头一跳,却莫名的有些想念他,却又想起来昨晚那人疯狂的举动,叫她一大早都起不来身子,就越发觉得倦怠了。 却是此时,门突然被推开,秋月脸色不好看的从门外进来,瞧见许华浓,秋月竟是两眼都含了泪水了:“夫人!” “这是怎的了?” 许华浓以往还真是没瞧见秋月这般模样,看起来倒不像是受了甚么委屈,可是偏生往哪里一站,就叫人觉得心疼。 这个小丫头也不是吃亏的性子啊! “夫人,奴婢今日去替夫人领了月钱了。”秋月一说,都是咬牙切齿,面色都有些发白:“但是那管家发给夫人的只有二十两。” “二十两?” 远山黛眉微微一凝,许华浓脸上也有些不好看:“怎的这么少?” “夫人的月钱应当是一百两的,还加上一些首饰和衣裳,但是那管家说,夫人的月钱只有二十两。” “哦?这是什么意思?” 瞧见秋月那副模样,欲言又止的,许华浓就挑眉问了一句。 秋月却是叹了一口气,说道:“那管家还说,着二十两,是姨娘的用度,也就是说,夫人现在莫名其妙的,就变成了一个姨娘了。” “这是那管家亲口说的?” 心里狠狠的一跳,许华浓都莫名的等大了眼睛。 第一百零七章 上门询问九月堵门 “那管家就是这般说的。” 秋月微垂着手,脸上也有些愤愤,但更多的,确实不安。 “与我梳妆。” 心里狂跳,许华浓只能按压住。 大概是因为心里压着事儿,才小半个时辰,就将许华浓拾掇好了。 秋月的心也有点焦急,毕竟如果许华浓都没有了资格在侯府站稳脚跟,怕是她们就更没有资格了。 “走吧,随我去见婆婆一面。” 沉吟片刻,许华浓带着秋月去了,倒是冬虫,给她留在了院儿里——冬虫性子沉稳了许多,但是还需要磨练,若是到时候说错了甚么,她都保不住冬虫。 外头的天气已经不是那么寒冷了,甚至已经微微有了暖意,许华浓走的缓慢,心里却不断的缠绕着今天发生的事情。 以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容瑾这一走,估计短时间之内不会回来,也就是因为她们知道容瑾短时间之内不会回来,所以才有胆量这般欺辱自己。 难不成,他们已经有了甚么对付自己的办法? 一念至此,她的心脏就“砰砰”的直跳。 一道儿上过来的丫鬟婆子瞧见了许华浓都是见礼,姿态很恭敬,许华浓倒也没有过多桀骜,瞧见了他们,也都是客客气气的笑着,倒是很温和。 旁边的丫鬟们就有些羡慕三房的丫鬟。 三房的丫鬟一般都是府里一些不怎么讨喜,或者说是出过什么大错的丫鬟——因为三房容瑾常年都不怎么在府里带着,所以她们也没有主子撑腰。 上头还有大太太压着,倒是导致她们总受欺负,但是没想到,新主子来了之后,倒是对他们分外柔和,有时候还给他们补贴,而且也不受欺负了,而且,着新主子还是个爱护丫鬟的,若是平素里她们犯一些小错,主子都不怎么在意的。 如此一来,倒是三房的丫鬟们现在比大房二房的好过很多,特别是二房的丫鬟,虽说她们主子是个多财的,对他们也算得上是大方,可是偏生着二房崔氏的脾气摆在那里,经常有丫鬟被她骂得狗血临头,打得浑身鲜血的,到叫人受不了。 “夫人,到了。” 瞧见许华浓有些魂不守 舍,秋月在后头唤了一声,然后上前去禀告。 许华浓一抬头,就瞧见了老夫人的院儿。 老夫人的院儿其实并不是如何的奢华,反倒是有些许莫名其妙的落魄,自从老侯爷痴傻了之后,容府其实衰败了很多,主要的原因,也就是因为没有撑门面的人。 容瑾到底是年岁太小,也不如老侯爷有人望,最重要的是,容瑾上头也没有人罩着,现在三皇争斗,容瑾处于中间不曾投靠任何人,所有人都对他拉拢但是同时也都很戒备,所以容府的日子并不是如何好过。 只不过是空有一副皮囊罢了——但是,这一副皮囊,还被众人所觊觎。 “老夫人今儿身体不好,又在照顾老侯爷,这段时间都是不见人的。” 秋月上前细细的问了一句,就瞧见一位姑娘脸色发青的撇了他们一眼,冷冷的说道。 这丫鬟她们倒是认识,是老太太的身边人,而且,还不是容府的人,说是老太太的旧友的孩子,原本是打算留给容瑾做一个妾室的,但是容瑾一直都没有受,她就一直留在老太太的身边了。 所以,着姑娘对许华浓的态度可不怎么好,但是因为老夫人罩着她,许华浓倒是不能将她怎么样。 “哦?婆婆身体不好,倒是我们这帮小辈没尽到责任了。” 许华浓心中冷笑,但是脸上却露出些许心疼的模样,又转头去吩咐秋月:“你快去,将母亲留给我的老人参拿来炖汤,一会儿我去给婆婆送进去。” 说罢,又流露出些许难过来:“婆婆一个人儿操事家园,本就是很麻烦了,现在身体不好,我一个做媳妇儿的,竟连这些事儿都不能帮衬婆婆,实在是惭愧。” 那丫鬟名唤九月,眼瞧着许华浓这般说话,一时之间都是做不出来什么反应的,迟疑了两下,才是说道:“老祖宗不见人的,你也不必来熬药了。” 却见许华浓笑了笑,也没有反驳她,只是顺着她说:“无碍的,婆婆身子骨不好,我也就不进去打扰了,一会儿那老人参入了药,我瞧这你端进去就是了。” 倒是真做出来了一副好儿媳的样子。 九月有些奇怪,但是也没有说什么,她毕竟也只 是一个丫鬟,可没有这么多的能耐去质疑主子,况且,她也知道,许华浓这个主子的位置,可是坐不了多久了。 秋月的动作快,才是一会儿功夫,就段过来了一碗热气腾腾的东西来,里头还能瞧见有些形状的人参,让人嗅一口香气都觉得浑身精神。 那九月有些迟疑,但是还是接过来那碗,却是瞧了一眼许华浓,说话也客气了些:“老祖宗身子骨若是好了,奴婢会跟着主子说,您来瞧过的。” 却瞧见这和自己岁数差不多大的姑娘微微低了头,脸上带着些许柔和的说道:“婆婆身子骨不好,我这个做晚辈的,自当照料,眼下不能伺候婆婆,倒是要借你们的手了。” 说话果真是客气也好听,可好过崔氏那个刻薄的嘴皮子。 九月进去没了影子,许华浓又静静的等候了一会儿,然后瞧见九月也没有继续出来的意思了,便转身离开了。 倒是有一双眼眸,一直盯着许华浓离开的方向。 深褐色的眼落到那一碗参汤上,九月一口一口的将那参汤吞服下去,然后将碗放在一边,又将她吃剩下的参汤用沸水冲泡了一下,放在一旁的食盒里,昨晚这些就觉着自己浑身发热,她禁不住深呼吸了两口气,然后笑了笑。 着参汤果真是好东西,而且,这三夫人也是个孝顺的人儿——只是可惜了,天啊,可容不得她。 正在她想的时候,里头却传来一阵咳嗽的声音,九月立刻跑了进去,小心的从一旁取了茶水来,递给坐在床榻上,面色枯黄的老太太喝茶:“老祖宗,您现在可是觉着好了一些?” 那老太太便是垂下了眼眸,神色都有些衰败:“我那大儿和二儿呢?怎的都是瞧不见人影的?你没随他们说,我身子骨不好么?” 九月神色就有些戚戚然了,叹了一口气,说道:“老祖宗,大公子正在忙呢,一直都瞧不见人影,奴婢随着大夫人说了两嘴,但是大夫人没有放在心上,估计还是在恼怒您上次因为账本的事儿罚了她吧。” 顿了顿,又轻声说道:“倒是二公子,前段时间去青楼了,但是身无分文,被扣在那里了,青楼的人也不敢上门和崔氏要钱 ,崔氏明知二公子在青楼,但是也不上门讨要,只是折腾着要分家,在和大夫人算计银钱的事儿呢,也顾不得老祖宗了。” 九月一边说,还不忘瞧见老太太的神色,看那老太太神色越发灰白,她就像是变戏法似得,从食盒里取出了参汤,递给老太太:“老祖宗,这是奴婢方才去了药房,但是药房里没有东西了,直说是二夫人断了银钱,就甚么都没有了,恰巧遇见了三房夫人,跟三夫人讨要来的参汤,三夫人倒是出手阔绰的,便赏了奴婢一碗参汤,您尝尝,说不准儿身子骨能好点。” 那老太太的神色一下子就变得恼怒了,却没等说出来甚么话儿,就狠狠的咳嗽了两下,竟是脸色越发衰败:“这帮子人,瞧见老侯爷身子骨不好,都敢欺压到我的头上来了!” 说罢,竟是一下子站起来,原本就是摇摇欲坠的身子都带了几分狠戾来,九月吓了一大跳,只以为老太太是要去找三房对峙,刚想要拦住老太太,却瞧见老太太“哎哟”一声,竟是直接扑了下去。 九月顿在原地,瞧见老太太一时半会儿没有甚么反应,叫了两声,犹豫了一下,才将老太太给放到了床榻上,然后转身去请大夫。 老太太现在还不能死——最起码,她没有嫁给容瑾之前,老太太不能死! 想到这里,九月便出了门去,却没想到一出门,就瞧见了一张娇嫩的面容就在自己面前,九月吃了一惊,差一点儿就要唤出来了。 “八月姐姐,你怎么在这里!” 却是转瞬之间,九月就换了个模样来,一手摸着自个儿的心脏,就有些埋怨:“瞧瞧你,看吓死妹妹了。” “我是来瞧瞧老夫人的。” 八月倒是温和:“方才大夫人叫我来瞧瞧老夫人,说是有些日子没瞧见老夫人了,惦记得紧呢,又叫我来送点糕点来,说这些都是老夫人喜欢的。” 九月倒是神色不变的接下来,又笑着跟八月打诨,只是八月眉头一挑,就凑近了问九月:“对了,最近我家主子可是有些不一般,说是听了些许风声,要降了三房夫人的位置呢,就连这发的俸禄也都是妾室的俸禄了,你可是听说过了?” 九月顿时吃惊的瞪大了眼睛,做出来一副甚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我怎的都不知道这些?” 说罢,又是瞥了一眼八月:“八月姐姐,你们便是欺负我一直在伺候老太太,消息都不灵通的,我都没有听说过这些事儿呢!” 说完,九月又皱了皱眉头:“啊,我倒是说呢,方才三夫人倒是来找过老夫人一趟,但是老夫人方才休息下了,我就说老夫人身子骨不好,给那三夫人搪塞回去了,正想着待到老夫人醒过来了,就跟老夫人说呢!” “咦!没想到三夫人还会过来寻老夫人!你一直在伺候老夫人,难不成你没有听说这件事儿么?” 八月拧着眉头,脸色倒是有些好奇:“那三夫人瞧这倒是个不错的人儿,三房的丫鬟也都喜欢她,我瞧见过两会,确实是个没有架子的夫人,平素里待人也是极好的,就是不知她这一次被降了位置,会不会心生恼怒?” “怎的不会恼怒?莫名其妙被人降了位置,那个人儿能吃得住的?”九月白了一眼八月,心里却有些不平稳:“这事儿你可是莫要跟旁人说起来了,到时候若是真降了也就罢了,如果是假的,被人传了出去,说是你说的,可是莫要怪人责令你,三夫人虽说脾气是好的,但是也肯定吃不住这多的委屈。” 八月只是笑着说是知道了,但是并未怎么在意,又跟着九月说了一会儿的话,转身自个儿就走了。 九月自己抓着手中的笼子,在哪儿静静的站了一会儿,才转身回了去,纤细的手指狠狠的抓着笼子,九月的神情却有些发冷。 原来这件事情传得这么快!原本就应当叫老夫人小心一些的,而且,就不该带上二房崔氏!那崔氏就是一个大嘴巴,甚么事儿到了她嘴里都是把不住门儿的! 九月心中腹诽,但是却不敢表现出来,只是静静的瞥了一眼躺在床榻上的老夫人,呼吸已经平稳了。 九月心中正恼怒呢,便是小声喃喃骂了几句:“不过就是个丫鬟上位罢了,瞧那一副死德行,没眼界没见识的东西,老不死的!” 说罢,自个儿兴致勃勃的开始吃那些糕点。 此刻,侯府却不怎的平静。 第一百零八章 痴男怨女何来心安 许华浓此刻正坐在沈氏的小楼里。 沈氏是个会享受的,瞧见这小楼里的装饰,就能瞧出来,而且,有很多东西,都是价值不菲的。 沈氏并没有她说起来的那么可怜,估摸着,那帐本上的巨大出入,就在沈氏自个儿的腰包里。 “弟妹是不喜欢着茶水么?”沈氏分明一脸笑容,可是眼底里却冷的刺骨:“可是不喜着龙井?不若换一种?” “现在又哪里有心思喝着些茶水?” 许华浓苦笑,脸上又流露出来些许无奈来,只是紧紧地盯着沈氏:“大嫂嫂又何必当作瞧不出来的样子,这侯府里的一丁点风吹草动,大嫂嫂都是知晓的,妹妹就这点小心思,还请大嫂嫂给条活路出来吧。” 许华浓这一番暗捧倒是叫她一阵舒爽,神情也不像是方才那般紧绷了,素手执起一旁的茶水,抿了一口,却笑:“你这丫头不是一直都挺聪明的么?你瞧瞧,那般隐秘的账本儿都被你给翻出来了,你还有甚么不知道的?” 看来沈氏还是因为那账本的事儿而一直怨恨许华浓。 “嫂嫂说的着是什么话?那账本儿也是嫂嫂交给妹妹的,难不成,弟妹还要眼瞧着给嫂嫂打马虎眼不成?” 眼瞧见沈氏这个态度,估计也是问不出来什么了,许华浓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然后道:“嫂嫂是有本事的人,自然是有着自己一番算盘,虽说弟妹是个新媳妇,但是也扛不住这般折腾。” 说罢,竟是自个儿起身来,冲着沈氏微微弯了弯腰:“那,弟妹就告辞了,也不打搅嫂嫂了。” 沈氏闻言,倒是吃了一惊,眉头一挑便是冷笑:“你倒是不想知道,为什么你落得个这般下场?” “嫂嫂此言差矣。” 许华浓只是摇头:“嫂嫂既然不打算 告诉弟妹了,那也就不必这般缠着了,何必这般耽误时间呢?” 沈氏的脸色有些难堪——她本来就是想在许华浓这里狠狠的找回一点面子的,因为前几天许华浓揭露了她的账本,所以叫她在老夫人和崔氏哪里吃尽了委屈,崔氏那火辣脾气,几乎都要将她半条性命给拉拢下来了。 若不是她后来用尽了手段脱身,说不定要被崔氏扒下来一层皮呢!算来算去,可不都是许华浓的错! 而且,她还特意等着自己提起,然后给自己锐利一击! 原本她知道这一次许华浓要被降到妾室的时候是分外高兴得,她猜测一番,也知道许华浓是会寻上门儿来的。 女人嘛,这一辈子就为了这一点名头跟人拼搏了,她原本以为,许华浓会求她的,想要从她的最里面知道一点事情,总要做出来点态度的,她甚至已经在心里勾勒好了,不管许华浓说什么,怎么求她,她都要用尽全力的去羞辱她,这样才能叫她一雪前耻。 但是她没想到,许华浓竟然根本就没有求她的意思! 沈氏的面色都变得扭曲了,瞧见许华浓那一副安稳平淡的样子越发觉得刺目,禁不住冷笑嘲讽:“那便是请了吧!只希望你日后莫要后悔才是!” 说罢,竟然冷冷的笑了笑:“说起来,妾室和主母,才是天差地别!” 许华浓只装作自己没听见的样子,转身就下去了。 倒是身边的秋月心里头一阵不安稳,其实若是她的话,还会站在那里多问问两句的,说不定就能问出来什么呢? 但是一想到许华浓,秋月就略微叹气了。 跟了四姑娘这么久,从姑娘道夫人,就没有瞧见夫人什么时候有一点低头的意思,不管是什么人什么事儿,虽说姑娘嘴里不说,但是那一股傲气,她自己都是能看的明白的 。 估摸着,在姑娘的眼里,什么事儿都比不上她那一点傲骨吧? 可是,如果连身份地位都没了,一些傲骨又有什么用呢? 秋月的嘴无数次的张开,但是却发不出声音,她特别想问问姑娘,为什么要走,甚至想劝说姑娘回去,但是,却一直都没有说出口。 秋月对于许华浓,其实一直都有一种盲目的信任和自信——她一定能做好的。 却是思考之间,才发现已经到了门口了,是崔氏的门。 一瞧见崔氏的院子,秋月就想起来最开始的时候,崔氏给许华浓和她冷眼瞧,甚至都没有叫许华浓进门,原本秋月以为自己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在进来了,但是没想到,竟然才是短短几天的时间,就又一次站在这里了。 许华浓这一次倒是没有叫丫鬟通报,而是叫秋月自个儿进去通报的,原本秋月的心里还有些抗拒,但是一想到此事关乎姑娘日后,以及自己日后的荣光,便是咬着牙去通报了。 倒是没想到,很快就有人将它们迎了进去。 “三夫人,这边请。” 便瞧见一个模样俊俏的小姑娘,带着许华浓往里走,秋月自然是留在了外面。 许华浓着已进了院里,才发现着院儿里简直大不同,在外头看着就想是那种毫无内涵,散发着一股子铜臭味儿的大院儿似得,但是往里面走了几步,就觉得这里的摆设和装饰都分外用心,看一眼就让人觉得欢喜。 “这些呀,都是我们夫人自个儿拾掇的,我们夫人就是心灵手巧。”一旁的丫鬟看见许华浓瞧得用心,就笑着说者:“你别看我们夫人现在脾气不好,哪都是被老爷给气的,以前啊,我们夫人在我们那儿也是个温柔的呢,不管是绣花啊,还是做东西,我们夫人都特别擅长,以往还有人为了求我们家夫人的手 艺特意求上门来呢。” 那小丫鬟一边说,眉眼都笑弯了,但是说到了后头,却是悠悠一叹气:“不过要说起来,这命啊,才是真的说不清楚的,夫人自从到了侯府,就没有过一天舒心的日子,一直都是吃苦受累吃苦受累,原本最开始的时候,老爷还是疼爱夫人的,日子还算是不错,夫人每日也挺开心的,但是到了后头,老爷那一副心思就能展露出来了,越来越不堪入目,越来越叫人觉着恶心!” 那丫鬟说到后头,脸色都扭曲起来,竟是愤恨的握紧了双拳:“现在每一次我一起瞧见他,都恨不得直接将他生生撕了!” 才说到这里,那丫鬟一转头就看到了模样淡然的许华浓,顿时惊了一下,都不知道该说出来什么了。 她方才到底是说了什么?这些话怎么能当着三夫人的面儿说呢? 想着,那丫鬟就低下了脑袋去,不敢去看许华浓,心里却有些腹诽,那些丫鬟以前只说三夫人是个温和的,叫人瞧见就喜欢,但是没想到,竟然叫人瞧见都有些刹不住闸了,那些话怎么能随便说呢?传出去都是要自己小命的。 “你到是不必如此介怀,二嫂嫂的心思,我也是知道的。” 许华浓瞧见那丫鬟的模样有趣,到也不怎么在意:“二哥其实确实也有些过分了,若我是二嫂嫂的话,肯定也不能容忍自家的夫君是个这般模样的。” 那丫鬟才是松了一口气,但是也不敢说话了,只是一个劲儿的带路,转了两个弯儿,就将许华浓送到了个院儿里去。 才是到了这院儿里,许华浓都是微微吃惊。 她到底还是见过世面的,但是也没想到,着崔氏的院儿竟然是别有洞天。 这院儿倒是不大,虽说占地也不小,但是前前后后没有瞧见一个人影,入眼之处,只是一大 片的植物和花草,这些花花草草的模样都很特殊,都是许华浓不认识的样子,在院儿的一个角落里,竟然有一个秋千,而崔氏,正懒散的靠在秋千上,前前后后的晃动。 许华浓才走过去,崔氏却没有反应。 一直到了许华浓都靠近崔氏的旁边,崔氏才缓慢的睁开了眼,看了一眼许华浓,然后又垂下了头颅:“你来了。” “二嫂嫂。” 许华浓轻唤了一声,瞧这四周却微微皱眉:“着四周的植物都不好弄呢,是全天都用温火罩着吧?” 崔氏的眼眸颤了颤,然后点头:“嗯,夫君,喜爱这些东西。” 夫君? 是说二哥么?容武? 许华浓又是一挑眉,却只是笑:“二哥现在不是还在青楼里面压着呢么?嫂嫂若是这般惦记,为何不叫人将二哥赎回来?” 崔氏闻言,只是冷笑了一声:“我为何赎他回来?左右他日后还是会去的,就叫他一直死在里头好了,反正到时候我就算是得了一个囫囵的尸体也好。” 顿了顿,崔氏的神情却又有些发冷:“说起来,倒也是叫人觉着恶心,他那般的人,我又何苦惦记他呢?” 这话分明说的是难听的,可是偏生崔氏眉眼之中却带着几分悲,瞧这就好似是个戚戚然的。 “嫂嫂到时何苦如此?” 许华浓又不是那种没经历过情场的人,一眼就瞧出来崔氏的难过来,只是眯了眯眼睛,笑道:“若是嫂嫂觉着难过,弟妹倒是能给嫂嫂出个主意。” 崔氏挑眉瞧了一眼许华浓,却又是低下了头去:“没有用的,什么法子我都试过了,就算我将他喜欢的女人都收进了府中,他也不愿意在这里带着,他就是想在外头浪尽天涯,每一个女人,他睡过一遍之后就再也没有兴趣了。” “嫂嫂为何一定要留住他的心呢?” 第一百零九章 崔氏放弃又言嫣然 “男人的心啊,永远没有他们的身体更好抓。” 许华浓冲着崔氏笑的妩媚生花。 崔氏却没有懂。 她到底还是没有转过来弯儿来,只是瞪着眼睛瞧这许华浓,闷了一会儿,才是拧着眉头瞧她,说话都有些发狠:“你到底是甚么意思?可是特意来消遣我来着?” “二嫂嫂说的是什么话?弟妹什么时候想消遣你都行,这个时候又怎么敢来消遣嫂嫂?弟***可是有事相求,还等着二嫂嫂高抬贵手,来给妹妹指条明路呢。” 但崔氏并没有吃她这一套,只是冷哼一声:“我倒是想要瞧瞧弟妹有什么本事?” 瞧见她这样,许华浓也不急,只是随意坐在了地上,一脸小模样的伸出手去捡地上落下的野花,纤细的手指摆弄了一圈儿,就弄出来一个小花圈的雏形来。 “这花儿怎的是这般较弱?才是刚开完就掉下来了?怎的好像是被人采摘下来似的?” 纤细的手指才是片刻工夫,就已经编好了一个了,却是才发现,这地上的野花遍布,不仔细看的时候,只以为是鲜花旺盛,仔细这么一看,才发现他们都是落到地面上的。 早都死了,只是娇嫩的生命还没有远去,而在渐渐流逝,肉眼是瞧不明白的,但是心却都是清楚的。 “我喜爱这些花。” 崔氏幽幽的看了一眼地面上散落,并且无时无刻不在衰败的花朵,苦笑了一声:“只可惜这冬日里,出不来甚么娇嫩的花儿来,只能在温房里勉强培养一些出来,然后散落到地上,装作好像还是夏天的模样。” 许华浓的手指顿在了半空中,顿了一会儿,然后歪着头看崔氏:“二嫂嫂,弟妹倒是听人说过一种法子,说是用一种薄如蚕翼的布匹遮盖在空中,围成一个房子的模样,将 寒风挡在外头,又不阻拦阳光,那些花儿草儿就可以不畏惧那些严寒了。” 崔氏眼眸眨了眨,却是盯着许华浓:“三弟妹可莫要诓骗我,有这般的好东西,为什么一定要种花草呢?若是种蔬菜水果,岂不是大卖的东西?” 到底是出身商贾世家,崔氏的脑子转的太快了,叫许华浓都楞了一下,才摇头苦笑:“嫂嫂,弟妹一个妇道人家,也只是道听途说罢了,还是不知道听了那个人随口一说的,又哪里能想到那么远去?” 崔氏却是沉默了片刻,只是歪着嘴笑了笑:“倒也是,春去秋来,该是什么时候的,就是什么时候,又哪里有那么多扭曲的东西来?非要将夏天的东西搬到冬天来瞧,也是挺恼人的。” 说着,又是冷笑一声:“估计,她们也早嫌我烦了,只是财帛动人心,没了我,估计容府也就没有了大部分的油水,她们可耗不起。” 许华浓心里一动,却又不动声色声线温和的问:“按理来说,朝廷的供奉应当不少,虽说容瑾手握重权,但是我也瞧见过他的账本,家中也没有多少富贵,可不像是外界传言那般——富贵。” 崔氏只是冷笑一声:“也就是你们一些排不上名号的家族才不知道侯府的事情,容瑾在朝中不得势,老侯爷又是痴痴傻傻的,也就是三弟有点本事了,否则侯府早就被打压的甚么都不是了!” 说罢,崔氏还不忘瞥了一眼许华浓,一脸嘲讽和冷漠:“你可知当时为何我们侯府上上下下都要容瑾娶了那杨家姑娘么?” 许华浓只是温顺的摇了摇头,手上却没有停下,依旧将那些花儿编到自己的花藤上。 崔氏倒是没有在意许华浓的态度,她只不过是想找个人说两句,发泄一下心情罢了,就瞧见她冷笑了一声,然后抓着旁边的秋千的藤, 来回的晃,声音却带了几分恨:“她们瞧上了杨家的势力,杨家本来是瞧不上容家的,但是杨家的大小姐就跟疯了一样,怎的都不肯放,才让杨家妥协了。” “只不过,没想到后来又冒出来个你。”崔氏的目光盯着许华浓,有些深幽:“杨家原本对容府就不满意,本来还想着扶持一下容府呢,现在也没这个心思了。” “所以,他们就像将我降成妾室么?” 许华浓闻言,不由得听的皱眉:“怎么会这样?就算是那杨家大小姐不嫁过来了,又何必要降了我的位置呢?平白无故得罪了容瑾不说,也没有什么好处。” “怎么会没有好处呢?” 崔氏一手从许华浓的手里拿过了那个花藤,戴在了自己的头上,一只手从地上捞起来一朵已经快要衰败的花儿,脸上浮现出了一抹笑容:“那个柳嫣然,马上就要进府了,也就是等过几天宴会结束之后,她可是以主母的身份,进入府中的。” “主母?” 许华浓惊了一下:“怎么可能?那柳嫣然不过就是一个官家的女儿罢了,都提不起来名字的!” 崔氏瞥了一眼许华浓,大抵是觉得她这样子有些刮躁,就不想理睬,摇了摇头冷笑:“你也不就是个官家出来的庶女么?” 崔氏话一说到这里,也就懒得继续提了,只是摇了摇头:“我已经告诉你了,剩下的事情你自己办吧,我倒是可以给你一个好建议,你可以讲这里的事情赶紧告诉给容瑾,容瑾疼你,我们这些嫂嫂都能看出来,而且,容瑾这个人生性霸道骄傲,最不喜欢被别人利用了,你就仔细瞧这,等到他回来,也是一阵腥风血雨。” 不过,崔氏复而又冷笑了一会儿:“不过就算是腥风血雨也没有什么用处了,你不是已经被降成了妾室么?那柳嫣然不是也嫁过 来了么?到时候,就算是容瑾心生不安,也不可能将事情安排的妥当,也不可能休了柳嫣然。” 一通话砸下来,崔氏原本以为许华浓最起码也要哭哭啼啼闹上一阵儿,结果一回头,就看到许华浓温和的笑脸来。 “谢二嫂嫂告知。”就瞧见许华浓起身做了一个好看的礼节,脸上带着笑,虽说眉宇之间还是愁苦,但是那一副模样却分外温和。 崔氏就有些诧异:“你怎的不多问问?说不准就能问出来什么呢。” “嫂嫂已经帮衬弟妹到这种地步了,弟妹又怎么舍得叫嫂嫂受了屈辱呢?” 说罢,许华浓就自个儿提起了裙摆要走,只是临走之前,还谢了崔氏。 一直到许华浓的影子都走没了,崔氏才恍惚之间抬起了头,不由得深思了一会儿,倒是觉着这三弟妹是个有本事的。 就算是这件事情放在她的身上,她也要缓上一会儿呢。 挂不得三弟那般宠爱她,又这么放心地把她放在侯府里。 “夫人?” 就在崔氏想这些的时候,后头出来个小丫鬟,那小丫鬟脸上带着些许紧张,却又细细的盯着崔氏,瞧见崔氏的脸色还算是正常,那丫鬟才又放心下来。 “怎么了?” 崔氏此刻只觉得浑身疲惫,心里也不知道正在想些什么,只是乱乱的,盯着自己手里的花,和满地的花儿。 “方才青楼来人了,说二老爷正在哪儿闹呢,还说,要是夫人不去领人的话,她们就要打断二老爷的腿啦!” 那小丫鬟说道这里,神色也有些愤愤然,皱眉嘟囔:“这一次,老爷可是花了不少钱呢,说是得有上千两银子了,还有好多个青楼里的妓子现在都在伺候二老爷呢,她们就是吃准了夫人手里的钱财了!” 那小丫鬟说道后头根本受不住,一脸的愤愤然:“要是奴婢说 ,就不去救了,反正以后就算捞出来了,他也还是会回去的!反倒就是便宜了那帮青楼里的**和老鸨子了,又凭什么去救他?夫人就是搭上自己的银钱的!” 越说那丫鬟越生气,最后竟是委屈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却听见身后的夫人略微一叹气:“好了,哭什么哭?不去就是了,就叫他自己死在青楼里吧。” “啊?” 那丫鬟本是哭的眼泪婆娑的,一听这话却是傻了,瞪着眼睛看着崔氏,竟是一副不认识崔氏的模样。 “怎的?可是哭啥了?要不要去郎中那里,求一副药回来?” 崔氏气定神闲的挑了挑眉,一想到自己方才的决定,竟是觉得自己好似浑身都轻松了些许,平素里都瞧不见甚么欣喜的模样,此刻竟是都勾勒出些许笑容来。 那小丫鬟倒是傻了,她已经好久都没有瞧见姑娘这一副欢天喜地的模样来了。 “那,夫人就不管二老爷啦?要是老爷在青楼里不回来了,可怎么办?” “回不回来与我何干?你瞧见他那一次回来,是回了我的房里?” 崔氏白了她一眼,又是冷笑:“一会儿,你就回去将府里那些个没用的女人都给撵出去吧,愿意留下来做丫鬟的就留,不愿意的就都撵出去,爱做什么做什么,明儿我就要瞧见个干干净净的房。” 那丫鬟愣了两秒钟,才是一脸欢天喜地的答应下来,一转身儿就跑掉了,生怕崔氏反悔似得。 唯独崔氏一个人站在那儿站了一会儿,才恍惚之间想到了甚么,略一皱眉,冷笑着将手中的花儿生生的捏碎了。 左右也都是快枯萎的花儿了,也没有甚么好看的了。 想着,崔氏转身想要回房,却是突然想起了方才许华浓说的话,迟疑了一下,才叫来丫鬟,吩咐去买一些纱布来。 好不好用,总要试试才是。 第一百一十章 柳家姑娘身份特殊 “夫人?” 秋月一路走的有些喘,好容易到了院儿里,才瞧见夫人停下了脚步,她也不敢问,只是喘息了两下,才努力站直了身子。 夫人的脸色不好看,瞧这铁青得紧,甚至还隐隐有些说不出来的情绪。 秋月还是头一次瞧见夫人这般不淡定的态度,要知道,以往不管遇见了什么事儿,夫人都是温和而又充满了自信的。 秋月也开始有些害怕了。 “秋月,你可知过几日的宴会的事儿?就是上一次,大嫂嫂说要办的宴会?” 许华浓沉这心思冷静了一会儿,转头去看秋月。 秋月微微皱了皱眉头,然后点头:“奴婢知道的,主要办这个宴会的还是奴婢认识的一个嬷嬷,那嬷嬷是个势利眼的,又挺有本事,在大太太手底下倒是做的挺好的。” “你明儿就去探查一下,将来往的宾客给记住了,然后找一找,有没有一个叫柳嫣然的人,如果有的话,就去请两张帖子,来给我的大姐姐和三妹妹下了去。” 心脏跳的快,又觉得压抑,许华浓只是觉得风雨欲来——她原本在崔氏哪里就是好容易才压下来的心思,现在才一回来,就根本控制不住了。 她害怕而又担心。 害怕失去现在的位置,同样也担心容瑾。 容瑾当初娶她,对她有兴趣,并且喜欢她是其一,其二就是她的能力,她当初能够带动那么多事情,并且成功扭转了很多结局,容瑾对她才会生出来那么多兴趣。 如果她现在反而成了一个妾室了,估摸着容瑾对她也会很失望吧? 一想到这里,许华浓就觉得心都跟着刀挖一样疼。 她喜爱容瑾,自然也就想要容瑾喜爱她,如果容瑾有一日不喜爱她了,说不准就会像是程墨一样对待她。 男 人啊,当初说誓言的时候是真的,但是后来肯不肯做,就真的不一定了。 “是,夫人,奴婢这就去做。” 秋月也知道事情紧急,就连忙下了去,倒是冬虫,一直都没瞧见人影。 许华浓从来也不担心冬虫,冬虫是她一直贴身的丫鬟,她知道冬虫的性子,也不是个惹事儿的,只是她现在,分外担忧。 她必须找一个时间好生谋算一下,否则——她这一次真的会地位不保! 还有这个柳嫣然,到底是何方神圣? “啪嗒,啪嗒,啪嗒。” 冬虫的脚步声从来都很重,才到了门口,就瞧见夏草红着眼眶打开了门,夏草的脸色有些惨白,但是还是能从那一双活力的眼眸里看出来些许情绪。 “怎么?簪子修好啦?” 冬虫将吃食放在桌子上,一眼就看到了梳妆台上放着的簪子,簪子本来是断成了两节的,但是在簪子中间用银又给粘合在一起了,甚至还用了些许金子,被巧手的匠人制作成了花朵样子的金箔,这簪子看起来又精致了些。 “到时多亏了冬虫姐姐给联系那匠人了,否则,妹妹一点办法都没有的。” 夏草看了一眼桌上的那个簪子,又叹了口气:“倒是妹妹从来都给姐姐添麻烦,现在到了侯府,还要姐姐分出心神来照顾。” 冬虫其实是个外冷内热的人,被夏草这么一说,就一点办法都没有,只是摆了摆手,道:“你不用这么谢我,倒是那天故意打碎你簪子的人,我去看了,是大太太手底下的丫鬟,我昨儿去求了秋月,把她安排到了最偏僻的地方去干活儿了,待遇什么的也降了不少,估摸着没有两三个月是回不来的。” 夏草就有些担忧,皱着眉头瞧这冬虫:“可是要暗恨上冬虫姐姐的。” “你倒是不必在意这些,她暗恨我 又能怎么样?” 冬虫一皱眉,到也不在意:“秋月办事儿从来都靠谱的,那丫鬟就算是以后回来了,也闹不出来多大的浪花儿来,你们是不知道秋月的手段,那丫鬟如果再闹,以后估摸着就再也不能再侯府呆下去了。” 夏草就没说话,只是看着那簪子,一咬牙,道:“冬虫姐姐,前几日大太太倒是问起来了,问问姑娘在府里过得怎么样,我回她过得很好,也没有提夫人被降了银两的事情,倒是大太太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甚么线索,一直逼问着奴婢,奴婢直说,是夫人一直防范者,奴婢也找不到甚么东西来。” 夏草因为时候来的丫鬟,又伺候许华浓时间不长,说起话来倒是有些分不明白称呼,“奴婢”和“夫人”,还有“姑娘”总是分不清,听熟悉了也就罢了。 “你这般想着姑娘,到时不害怕大太太了?我可知道,你还有个妹妹也在大太太手底下过活儿呢。” 冬虫瞥了夏草那一脸纠结的模样,却也没在意,她从来都不在意这些丫鬟们的些许神情,也懒得去在乎,左右都是一起伺候人的,只要夫人喜欢,她倒是什么都不管。 夏草就没有说话,只是一直送者冬虫出去,待到冬虫没了影子,夏草才迟疑了一会儿,收拾东西也出去了。 但是,夏草是出府的。 因为夏草到底还是大太太的人,许华浓也就不用他伺候了,就因为瞧见了闹心,觉着好似是被别人偷听似的,她也就很少在大太太面前晃荡,又因为是三夫人的贴身丫鬟,所以她出门儿什么的,一般的护院也不会问。 冬虫其实一直站在暗处,看到夏草出了门,叹了口气,也就没有再管了。 此时,天气已经渐渐暖了,有一些春色的味道。 侯府里这段时间收拾的厉害,上上下下 的丫鬟都有些紧绷,直说是大太太开了一场宴会来,也不知道是甚么心思,将那宴会拾掇的分外光鲜亮丽,不少夫人和小姐都是一道儿而来。 而且,还有不少青年才俊。 一提到青年才俊,那些丫鬟们的神色都有些**起来,倒是有个胆大的丫鬟,跟一群丫鬟瞎掰扯了一会儿之后,突然压低了声音说道:“这段时间,大家可是瞧见了二公子了?” 倒是立刻有丫鬟回到:“没有,说是二公子好久都没有回来了,可是在外面花天酒地了都想不到回家了?” 倒也有别的丫鬟出言讽刺:“可不是,二公子就是那么一个德行,你们也不是不知道,只不过这段时间二夫人好像给气坏了呢,说是都将院儿里的那些小妾们都给遣散了,连着好几个姨娘一直闹人,直接就被二夫人给打出去了,还有一个,半条命都没了!” “啊?不能吧!那几个姨娘都是二老爷最喜欢的!要不是仗着二老爷喜欢,那几个姨娘都不敢这么嚣张呢!” “可不是啊!而且,我还听说啊,二太太压根就不管二老爷了呢!说是任由二老爷在外头自生自灭吧!” “啊?怪不得二老爷这么久都没有回来!不过,二老爷不回来取银子了吗?” 听见终于有丫鬟问道点儿上了,那个最开始说话的丫鬟眉头一挑,就有些冷淡来:“你们可是不知道,二老爷已经被困在青楼好多天啦,说是交不出来银子,而二太太也不去赎人啦!青楼说是要打断二老爷的腿,二太太也不管了呢!” “啊?怎么这样?” 便有丫鬟一脸惊讶:“二太太不是一向都顺着二老爷的吗?” “顺着什么呀?狗急了还跳墙呢!”就有丫鬟反驳:“况且,二老爷每日都是欠下一屁股债,二太太还能跟着去还怎么样? 就是我瞧见了自家的夫婿这样,也不会去瞧一眼的!” “可不是,日日风流他还有道理了!二太太虽说性子泼辣,但是对于二老爷还算是有情有义,啧啧,但凡那个女人,做到这样也不错了。” 丫鬟们一番讨论,倒是评头论足的,不过也没持续多久,就被嬷嬷们给哄散了,毕竟今天还是要来客人的,可不敢大意了。 宴会照常。 有一些宾客来得早,有一些宾客来得晚,大太太就面带笑容的站在前面迎接,瞧见了那个熟悉的人,或者是身份高的人,就是略有些热络的模样,不过到底是人前,大太太也没有表现出甚么旁的模样来。 倒是一副尊贵的样子,也有一些夫人一瞧见大太太就是一副讨好的模样,但是大太太也没露出来什么桀骜的样子。 看这个模样倒是听沉稳的,和平素里在院儿里的模样有很大的不同,不过许华浓也就是想一想吧了,却也没有多说。 不过,却是片刻工夫,方才那个态度平缓柔和的大太太突然有了些许变化,竟然和一些年轻的姑娘主动攀谈,而那些姑娘也是诚惶诚恐。 许华浓唯一注意到的,就是一个看起来很淡漠的姑娘,她泰然处之的接受了大太太的些许热络,然后面不改色的走了进来。 这姑娘许华浓是不认识的,倒是秋月机灵,叫一个丫鬟去伺候,片刻工夫那丫鬟就回来了,脸上带着恭敬的神色,旁人都是不在意她的,但是那丫鬟回来之后,却小声的冲着秋月说:“那位姑娘姓柳,倒是也没跟奴婢说几句话,奴婢上前去伺候,还被她身边的丫鬟给赶出来了。” 那丫鬟又是垂手:“到时没见过那个姑娘来这里还要带丫鬟的。” 这话说的有些委屈,但是更多的,却是好奇。 这位柳姑娘是什么来头呢? 第一百一十一章 许雨偷听柳家受灾 许华浓此刻藏在暗处,悄悄的看了两眼那姑娘。 说实话,这姑娘生的果真貌美。 柳嫣然,倒是个好名字。 可是,又是从何而来,为何而来的呢? 心念一定,许华浓就已经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倒是秋月,试图跟那姑娘有些来往,不过来回两次也失败了。 那柳嫣然姑娘明显是不想跟任何人说话,甚至都不想理睬旁人,有些姑娘还试图和她说话,但是这柳姑娘眉头一皱就走到旁边去了,倒是她身边的丫鬟一直在跟外人周旋。 秋月在旁边盯着那柳姑娘看了一会儿,也就没有上去自讨没趣了,反而是撺掇一些丫鬟上去,不过,那些丫鬟也都被拒绝回来了。 倒是等了一会儿,秋月等到了许华清和许晴。 许华清和许晴今儿明显是特意打扮过的,许晴颜色不如许华清,自然实在自己身上下了一股狠功夫,倒是显得人儿都不如她的妆容出色。 偏生许华清今儿穿的倒是朴素,甚至还不如以往参加宴会来的奢华,秋月迟疑了一下,还是上去迎了两位姑娘。 怎的说,也是一个院儿里出来的。 “四妹妹怎的是没瞧见呢?竟是叫你出来迎接我们。” 许晴素来说话都是这般,她平日里对许华浓不敢有多少怨言,只因为许华浓现在的身份,但是这一份警惕,却又在转瞬之间化作了对这些丫鬟们的讽刺和嘲讽。 她是看不上这秋月的,但是这一份看不上,绝大部分都来自于许华浓的身份变化上,对于许华浓她不敢有言论,只能对这些丫鬟撒撒气。 所以,秋月只是笑脸回了一句:“这宴会是大太太办的,我家夫人与大太太不熟,这场合出来,也不大好。” 毕竟不是她的宴会,也不是她的场子,一个宴会容不得 两个主子,更何况不是她开的宴会。 秋月自然是明白这三姑娘是个甚么心思的,只不过她并不在意这些——夫人这一次请了他们两个过来,是有要事相商的,若不是因为夫人现在在府里举步维艰,说不准夫人还不会叫她们呢。 也就是因为是娘家人,所以才有些话比较好说。 但是秋月看着身后那两个姑娘的模样可不怎么放心,但是除了他们,好似也没有甚么别人了。 这种背后捅刀子的行为,只有自己家的人才能顺畅一些——但是有时候,可能自己家人也能在背后捅一刀。 或者,不止一刀。 在院儿里拐了几个弯儿,秋月才停下来。 许华清和许晴的目光一直在四周转悠,大抵是没有瞧见过侯府的样子,其实她们早就在许华浓嫁过来的时候过来瞧过了,只不过她们还是无法忽略眼底的嫉妒。 “这院儿倒是也瞧不出来甚么好的。” 许晴酸溜溜的说了一句之后,就凝着眼眸去看在前头带路的秋月,不知怎的就觉着秋月怠慢了自己,想着就张口骂道:“你这丫鬟,怎的是听不懂人的话了么?四妹妹就是叫你这般过来伺候我的?” 许华清在一边跟着,却是一句话都没说,甚至微微挑了挑眉毛,然后又垂下了眼眸。 秋月的脚步没有停下来,只是慢了一点,然后侧过了身子,轻轻的瞥了一眼许晴:“奴婢只是过来领路,而不是伺候三姑娘的,而且,方才三姑娘甚么都没说,叫奴婢怎么听?” 许晴顿时觉着面皮一阵烧红,禁不住高了声音喊道:“区区一个丫鬟,你倒是有理了不是?哪有这般对待客人的?可不是等着要被人撕了嘴!” 秋月瞥了一眼许晴,却微微一笑,见了一个礼然后头也不回的说道:“三姑娘若是觉着委屈,大可就这么走 了,我家夫人是不会怪罪的。” 说罢,就自个儿接着往前走。 许华清楞了一下,大概是没有想到秋月的态度会这么强硬。 秋月这丫鬟从来都是八面玲珑的,这个她是知道的,以往在许府的时候,就谁都不敢得罪,可是没想到,这换到了这里,怎么就多出了一股子底气? 也就因为着一股子气势,叫许华清不敢跟秋月有甚么冲突,反而是一直沉默不语,摆出来了一副高贵的姿态,好似是谁都瞧不上似得。 唯有许晴瞧见了许华清的手不自然的抓着手帕。 许晴是恼怒的,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是要发狂了的,但是她不敢,许晴是个欺软怕硬的人,看见那秋月是这么一副姿态,虽然不敢发怒,但是,也拉不下脸来和她待着。 一咬牙,许晴盯着许华清,想要许华清说出来一点缓和的话儿来,她好顺着坡儿就下来,但是没想到,许华清的脸色不变,甚至一点看她的意思都没有。 而此时,秋月已经抬腿继续走了,许华清也跟了上去,许晴自己站在那儿,迟疑了一下,狠狠的一跺脚,然后转身离去了。 不过她没有走的太远,只不过是在后头远远的站着,但是也没有那个脸面在跟过去了。 有那么一瞬间,许晴的心思是懊恼的,不过她转瞬一想,只要在这里等着,也就能等到许华浓和许华清了。 但是她的心却好像是被人抓着一样不断地在思考——许华浓叫她们过来是什么事儿呢? 这一场宴会,也不是她召开的,按理来说,她也不用请她们这两个姐妹,如果请了,也就得大夫人招呼着,但是很显然,刚才她们进来的时候,大夫人脸上的模样,没有什么欢迎的样子。 心里存着这些话儿,许晴只觉得度日如年,干脆自己躲到了一个小假山的旁边坐着 ——她自小就不老实,也喜欢这些偏僻的地方,有的时候自己也能安静的坐上一上午,况且现在心里装着事儿,更是不想动地方。 只不过,远远地就瞧见很多人都走到了一起了,看来是要在侯府里自己转悠了,只不过是一个变相的相亲宴罢了。 一想到这里,许晴的心又开始萌动。 如果,这个时候,她能够得了一个像是侯爷那般权势的人儿来,指不定也就是个飞黄腾达,还用看许华浓的脸色? 一想到这里,许晴就像是又兴奋起来了似得,努力的就要从原地站起来,但是刚刚起来却又一屁股坐了下去,她刚才不知道在这里呆了多久,竟然脚都是麻痹的,又麻又疼,这刚一站起来更明显,叫她根本都站不住脚,只能勉强坐下。 却是好容易缓和了一会儿之后,突然听见了身后的一声尖叫来:“你要做什么?” 就听见一个女人尖锐的叫声,还有些许惊慌失措来。 许晴立刻就不敢动了,因为她听见了脚步声,刚才没有在意,现在这么一听,最起码也有四五个人的脚步声。 而其中,只有一个女人的尖叫。 许晴蜷缩在哪里,不敢动弹,她的视线之内并不能见到人,所以,对方可能也看不见她,对方只是在假山的另外一边,而许晴所在的这一边,明显更隐蔽。 那女人的尖叫声明显没有什么阻止作用,甚至许晴还听见了些许莫名其妙的声音,有点古怪的是,这女人的声音为什么觉得有点耳熟呢? 好像在哪里听见过似得。 “住手!你们一帮登徒子!我告诉你们,我可是柳家的姑娘,我已经定了婚约了!我是要嫁到侯府来的!你们怕死的就赶紧滚!否则小心我夫君打死你们!” 那女人的尖叫声夹杂着怒吼,这一番话刺耳而又叫人分辨不清— —夫君?嫁到侯府? 到有个男人醉醺醺的冷笑:“我可没听说过,我们侯府要娶妻纳妾了!小娘皮又装什么傻,老子可在青楼见过你!又都被我娶到家里来啦,还矜持甚么?这儿都是我的兄弟,叫我玩儿爽了,大爷有赏!” 这声音粗旷,又有些淫秽。 就听见那帮男人哄笑了一阵,又有人说:“那我们就先替公子尝尝看吧!” 说着,就又是一阵喧闹。 明显就是一帮登徒子嘛!还是那种不要命的,人家小姑娘都说了是侯府的人了! 有那么一瞬间,许晴是暴怒的,但是她还是不敢动——那帮人连侯府的人都敢碰,更何况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官家嫡女了? 正是迟疑的时候,突然听见一声裂帛的声音,还有女人的呜咽,就听见一阵男人的低吼和谩骂,然后就是一个狠狠的耳光。 这一耳光应该是打在啦那女人的脸上,果真是用力的紧。 许晴蜷缩的更紧了,如果这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怕是都要昏迷过去了。 然后,就没有在听见那姑娘的声音了。 然后就又听见一阵夹杂着淫秽的低吟,还有那男人咽口水的声音,许晴是真的吓怕了,哆哆嗦嗦的不敢动,正在那一帮男人兴高采烈的时候,突然听见一阵尖叫声来。 是女人的声音,但是很明显,不是假山里头被欺负的那个,而是对面。 许晴都忍不住抬头去看,却看到一群面色惨白的姑娘,其中还有几个少年郎,这群人应该是走到了花园赏花,然后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走到了这个地方来了,又撞见了这么一档子事儿。 许晴此刻都吓怕了,却还是在人群之中找到了许华清的影子,顿时呜咽一声,然后从假山后头冲了出来,直接扑向了许华清。 众人都有些惊愕的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姑娘。 第一百一十二章 宴会匆忙夫人有请 许华清本是在前头带路的,她脸上还夹杂着些许花容失色和泪水的样子,但是一看到许晴,许华清楞了一下,沉默了两秒,突然眼眸一暗,竟是带了怒火的冲着那一帮男人吼:“你们一帮登徒浪子!竟然敢公然侮辱我妹妹!” 说罢,眼眸就垂了泪水,一手抓着许晴,便开始哭嚎:“姐姐对不起你,姐姐不该把你一个人丢下的!” 许晴愣了两秒钟,泪水还挂在她的脸上,但是这种事儿她怎么敢承认?而是立刻惊叫起来:“不是,大姐姐,不是!我只是躲在旁边看见了而已!那帮人,侮辱了那位柳家的姑娘!妹妹刚好撞见,但是不敢出现,正想着去叫人呢,你们就过来了!” 说着,许晴还让开了身影,诸位姑娘和些许少年郎就看了过去。 果真就看到了一个姑娘倒在地上,肩膀也被扯开了,露出了一抹香肩,**也被扯下来了,一直扯道脚踝哪里,露出来两条青葱的腿来,鞋子一只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了,还有脸上落了一个大巴掌印,额头上还有些许青紫,此时正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而许晴,虽然脸上有些泪水,但是身上却是完完整整的,而且她还指出了自己藏身的地方,却是是草丛里面有一个小小的**的地方,那草都被压得倒在了一边去了,证明许晴却是藏在哪里。 许华清才收起了脸上的泪水来,盯着这地上昏迷过去的姑娘,脸色有一瞬间的变化和不敢置信,但是她转瞬之间就又泯灭下去。 倒是剩下的那一帮姑娘和少年郎,全都围了上去,那几个地痞流氓原本瞧见人多了还准备跑掉呢,但是却被那几个少年都围起来了。 那几个少年也是存了心思想要在众人面前卖弄,便个个儿都拔出了腰间的佩刀,那一副大义凌然的 样子,好似是只要那几个人有什么动静,就要一刀砍上来似得。 原来这几个少年是锦衣卫的! 顿时,那几个流氓就不敢声张了,而是推出来了一个面色**的男人来。 这男人生的倒是有几分俊美,只是脸上带着几分邪念来,一看人就是色迷迷的样子,叫不少姑娘都又闹又怒的不敢去看他,倒是有些胆大的,直接啐一口唾沫来。 “你们几个小娃娃,在这里卖弄什么呢?这是我的府邸,我想做甚么,可不是就做什么了?” 那人一边说,一边还打了一个酒嗝儿,一脸邪笑,指着身后生死不知的人大笑:“这人,是我原先娶回来的小妾,我叫来给兄弟们乐呵乐呵,怎么的?你们有意见吗?” 小妾? 人群中就有人认出来了这男人了,不由得高呼了一声:“可是侯府二公子,容武?” 就瞧见容武哈哈一笑,点头称是。 一瞧见说是小妾,众人们就不想继续在这儿待着了,那人果真是污秽,竟然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要行这样苟且之事。 而且还是这么多人! 估计这小妾就算是醒来了,也要自己去寻死了吧? 想着,众人就有了要走的意思,却听见一声怒吼:“你胡说!我方才听见了,这人根本就不是你的小妾,她是跟我们一道儿来的柳姑娘!” 许晴脸上还带着泪水呢,但是此刻不只是怎么了,大概是太害怕了,反倒是生出了一股子勇气来。 许华清却是迟疑的瞥了一眼地上那姑娘,又想到方才许华浓和自个儿说出的话,一咬牙,便大声说道:“这姑娘我们也是见过的,我也觉着她有些眼熟,而且这衣裳,也不像是小妾穿的,这要真是人家的小妾就罢了,但是,这要是这里的姑娘可怎么办?” 说完,许华清就一拉许晴,脸上一瞬间又带了泪水来: “可不瞒诸位,方才一瞧见自家妹妹从那边儿过来,小女子都是死的心都有了,幸而我家妹妹无事,只是不知道,这位可怜的姑娘是哪家的了!” 女人们的武器就是眼泪,顿时那几个少年郎就受不了了,倒是有一些姑娘也去瞧那地上的姑娘,那几个地痞无赖有心去挡,但是却瞧见容武一摆手:“我自己的小妾能认错了?” “呀!果真是那柳家姑娘!我记得她的衣裳,可是最新的流云间的衣裳!方才我还看了好几眼呢!” “可不是,这长的也是那姑娘的样子,我记得她还带了丫鬟进来呢!也不知道她丫鬟去那儿了!” “那还在这儿呆着干嘛?还不快去找夫人她们!” 许华清在暗地里煽动了一会儿,就瞧见有几个丫鬟眼疾手快的跑去找夫人了,心就松了一大截。 却正好瞧见许晴面带眼泪的模样,许华清脸上是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但是心里却越发宽松:“三妹妹,你将和我分开之后的事儿说个清楚,也叫大家听明白了。” 说罢,就瞧见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了。 不管是什么时候,这种事儿都足够吸引人。 倒是那容武,一脸醉醺醺的样子,许华清看了两眼,又看到了容武身后跟着的那几个人,那几个人明显就是地痞流氓的样子,应该是跟容武混的,毕竟容武是个人傻钱多的,不跟他混跟谁混? 只不过,没想到以往跟容武混吃混喝混美色都是一道儿畅通,今儿却被摁在这儿了,容武不怕,但是那几个被剑指着的地痞流氓可怕了,他们聚集在一起,都站在容武的后头,不敢去看众人。 但是众人明显不肯放过他们。 特别是被众人围绕起来的许晴,将所有的事情经过都说了一遍之后,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尤其难看。 特别是一群姑娘们,盯着 这一群地痞的样子像是恨不得上来生生撕了他们一样。 她们也是姑娘,能够明白这样被对待的痛苦和日后的艰难困苦的生活,所以几个姑娘特别愤恨,不过,倒是也有瞧热闹的,但是毕竟是少数。 才是片刻工夫,就瞧见了人都聚齐了,诸位姑娘一哄而散,就看到了侯府的大夫人,还有不少夫人都过来了。 容武依旧面色通红的站在那儿,时不时的打一个酒嗝,面色不断**,偶尔还会冲着姑娘们发出淫秽的笑声。 姑娘们也都是聪明的,瞧见了大人来了,就都三三两两的散开,但是也有心不甘情不愿的,不过,也都在夫人们严厉的目光之中散开了。 许华清眼瞧着目的达到了,便也拉着许晴散开了,但是一道儿还没有忘记教育许晴,大概是因为刚才的事儿吓得够呛,甚至连反驳都忘了,任由许华清一直不断的指责。 过了好一会儿,许华清才缓慢的停下来,也不说话了,也不指责了,只是一双眼眸带着几分莫名的情绪,看的人心里发慌。 但是,许晴却感觉到,许华清现在很冷静,不像是刚才在人群之中的时候那一股难以压抑的慌张和一种说不出来的情绪。 “大姐姐,可是发生什么事了么?” 许晴被吓了这么久之后,也不敢嚣张了,只是小声的去问许华清。 许华清瞪了她一眼,皱眉冷哼:“你还是好好想一想一会儿的说辞吧!你说你方才为何冲出来的那么快!你就不会悄悄的出来么?现在到好了,所有人都知道你在哪里将所有的事儿都听了一个遍了,那般污秽的事情,你怎么也能听得下去!虽说被侮辱的人不是你,但是也对你的名节有损!” 一边说,许华清越是恨铁不成钢:“一会儿到了众人前面,你可要捡好听的说,就说自己是半路来的,只听见 那姑娘反抗,你本是想要去叫人,就瞧见我们来了,那些污秽的事儿可不准再提!听见没的?” 许晴这才点了点头,也就没有再去瞧许华清脸上莫名的诡异的神情。 果不其然,这宴会是开不下去了,甚至还不欢而散,许华清没有去掺和,只是许晴去说了两句证词罢了,倒是这事儿闹得不了了之。 因为她们到的及时,那姑娘倒是没有什么实质上的受损,只是众目睽睽之下,成了那个样子,就算是真的贞洁还在,也不会有人娶她了。 就算是有,也一定是贫民百姓,还要是女方倒贴很多嫁妆的那一种。 容武到底还是容家的人,这些赔偿方面的事儿,只能是容家和那柳家商量了,倒是那几个地痞流氓,都是街头小巷一些无所事事的人,倒是被那群来作客的少年郎给狠狠的收拾了一顿。 而现在,那柳家的姑娘去了哪儿也不知道,应该是到了客房了吧? 许华清猜测了一下,也就不多想了,反正在场那么多夫人和姑娘,这件事情一定是众所周知,就算是想要赖掉,都不可能了。 但是,许华清就是觉着有几分诡异。 这容武是怎么回事?他怎么说也是堂堂的二公子呢,怎么就会酒醉去侵犯一个小姑娘呢?甚至是带着这几个地痞流氓? 若不是容武是容家的人,肯定是要被好生收拾一顿,然后捉拿见官的。 “大姐姐?” 许华清正在想呢,就听见许晴一声唤,许华清眼皮一跳,浑身一僵,才抬起头来。 “咱们也走吧,许多人都正要走了呢。” 许晴撇了撇四周都已经离去了的人,也打算要走。 许华清犹豫了一下,还没等她说出来话呢,就瞧见秋月从不远处过来,脸上还带着些许隐晦的笑容,一过来,就冲着许华清和许晴见礼:“两位姑娘,我们夫人有请。” 第一百一十三章 善后收尾野心澎湃 许晴一听这话,立刻摆起谱来:“方才怎的是没这般态度了?倒是媚上欺下,当本姑娘好欺负了!” 秋月混不在意的垂下了手臂,又重复了一边:“夫人有请二位姑娘。” “你!”瞧见秋月这般无视自己,许晴顿时有些恼,却被许华清狠狠的一瞪,只能安稳下去。 此时外头都汇聚着不少姑娘,有些好事儿的姑娘还不肯走呢,磨磨蹭蹭的想要听见点什么事儿,还有些许姑娘脾气秉性圆滑点儿,就跟一些奴婢打听点事儿,无外乎就是那些关于柳姑娘的事儿。 一些丫鬟贪图赏钱,瞧见了钱儿了也就不在乎什么别的了,张口闭口边讲边比划,也不管自己是不是真的瞧见了,却将这些事儿说的分外生动,若不是她们没有亲眼见到,还真是让人以为是发生在众目睽睽之下呢。 当时许多人都聚集在一起,有的是在等自己家的母亲或者是主母带自己回去,有的是不甘心就这么走了,想要多听两句话儿,倒是一些不好事儿的姑娘先行走了,大概是没有打探这些话儿的意思。 不过,也就过了小一会儿的工夫,就瞧见个圆脸的小丫鬟跑过来,脸上还有些发红,一过来,就冲着几位姑娘见礼,面色通红,但是又一脸笑模样的说:“方才柳家的夫人来了,哭死觅活的,非要大太太给个分寸呢!” “哦?那柳夫人可是还说别的了没有?” 一群姑娘舍不得走,想要多听两句八卦,就瞧见那丫鬟摇了摇头:“柳夫人只是叫夫人给他们个说法罢了,说是自家的女儿受了天大的委屈。” 顿了顿,那丫鬟到时叹气:“我们家夫人倒是说了,什么补偿都可以提,甚至可以纳妾,纳了那柳家姑娘,给我们二爷,还是个庶夫人的位置呢,但是那柳家夫人可不干,说是自家的女儿不入哪个火坑!” 一群姑娘听了这些话儿,也心满意足了,说说笑笑闹闹的往前走,虽说他们也觉着这事儿是个悲凉的,但是到底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 又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又有什么悲凉的呢? 许多姑娘都是往府外走的,秋月就带他们换了一条路,倒也走的畅快, 才是几个呼吸,就到了一个大院儿里了。 这院儿的装潢明显不如外头别的院儿的好,许晴一路看过来,不知不觉的就挺直了脊梁。 看来许华浓也不如旁人混的好。 才是一到了院儿里,秋月莫名其妙的放松了一些,然后一道儿领着两位姑娘进去,又是自个儿守在了门外的。 许华浓并没有出来迎接,而是站在内间和外间的门前,一脸笑意盎然的等着两位姑娘踏进了屋子里,却自己站住了脚步,左右看了看,一直等到带着茶水来的冬虫来了,才松懈下来。 “夫人来客了?” 冬虫手里捧着糕点,正想回去泡杯茶,却被秋月拦下:“你别走了,在这儿帮我看着点,别叫别人靠近了,人多眼杂,夫人叫我出去办点事儿。” “那你去吧,早去早回。”顿了顿,冬虫压着嗓音:“我刚才看到,二公子被二太太打了,有几个地痞流氓还在府门口等着呢,说是要找二太太赔钱,有个人腿都被打折了,还说要报官呢。” 冬虫的意思是叫秋月不要撞上那帮地痞流氓,方才的事情她也听说了,直说是个姑娘,冬虫不由得庆幸,幸好自家的夫人和院儿里的丫鬟都没什么事儿。 秋月也没多想,转身就快步走了,一直走到了后院儿的偏门的地方,果真就看到了几个小流氓站在门外跟家丁对峙,一个个儿都不敢冲进来,但是有几个小流氓身上被打的实在是太惨了。 还有一个,腿上包扎的样子,简直就像是废了一样,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一群小流氓夸大了,还是真的被打得这么惨。 按理来说,这件事儿是这群小流氓的错,但是实际上,他们只是跟着二公子,作恶的人,也是二公子,如果没有二公子,这群小流氓也进不来。 不过,都不是甚么好东西。 “秋月姐姐,你怎的是到了这儿了?” 就瞧见一个小丫鬟站住脚,这小丫鬟面色发白,看一眼偏门外站着的人,不由得凝眉:“这群臭流氓,就活等着被打死吧!” “唉,我可不是就为了这帮臭流氓而来的么?” 秋月眼眸一转,脸上就露出些许惭愧来。 “啊?”那小丫鬟吓了一大跳,然后竟然是一脸警惕的 盯着秋月。 “小丫头片子,想什么呢!” 秋月白了她一眼,又微微压了压声音说:“我家夫人吩咐我过来的,毕竟当时我家夫人的三姐姐在场,说是将那些事儿都听了个清楚呢,夫人怕毁了我家三姑娘的清誉,就叫我过来,给这帮流氓地痞的嘴给堵上点!” 那小丫鬟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小声的问了一句:“那三姑娘不是没有被这帮地痞流氓给瞧见甚么么?说是一直都躲起来的。” “可不是,可不就是怕这帮人狗急跳墙胡说八道么?”秋月叹了口气,脸色越发难过起来:“瞧瞧那位姑娘的样子,我们夫人可是吓怕了,死活叫我出来给这帮地痞流氓的嘴缝严实了,生怕这些流氓说出来甚么难听的话来,到时候我家三姑娘可怎么活?” 那丫鬟才是恍然大悟,脸色也有些惨白来,正想说要走,却突然被秋月拉了手,手心被隔得有些发硬,一握,才发现是一枚裸银子。 可不少,是她一个月的月钱呢。 “好妹妹,你去叫你情哥哥过来帮帮姐姐这一把好不好?外头那帮人啊,实在是太可怕了,姐姐可不敢上去和他们说,你去叫你情哥哥帮姐姐去和他们说,好不?” 那丫鬟本是要推脱这银子,可是一听“情哥哥”这三个字,脸色都发红了,跺了跺脚,扭捏了两下,然后在秋月的调笑和调侃之下,一咬牙,转身跑到了一边儿去。 过了一会儿,就瞧见她带回来了一个看样子有些忠厚老实的一个护卫。 那护卫面色也有些发红,老老实实的跟在那丫鬟的后头,偶尔那丫鬟回头看一眼,那护卫就跟着傻笑,那丫鬟就不好意思的继续走在前头。 看起来倒像是一对儿欢喜冤家。 那护卫才一过来,看到了秋月之后,倒是换了一副面孔,脸色一板起来甚至有些不近人情,眉毛一挑,粗声粗气的问:“你寻我来有何事?” 秋月到也不在意,只是笑了笑,又将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末了还叮嘱:“我这一次过来,是因为三夫人实在是不放心,怕那些人瞎说,想叫我去叫那帮人嘴巴放干净点,怕他们连带着三姑娘的声誉也给毁了,特意叫我拿这个,去堵了他们的嘴。 ” 说着,秋月拿出来了一个小包裹来,递给了那护卫。 倒是那护卫,眉头一皱,一脸的刚正不阿:“这种事情怎么能助长呢?原本就是她们的过错!三姑娘也不曾做错甚么!” “这位大哥,男子倒是不介意这些事。”秋月摇了摇头,脸上就挂起了担忧来:“若是那帮子人随随便便胡言乱语几句,小姑娘细皮**的可受不了,况且,今儿那姑娘那下场你也瞧见了,这帮人就是一群地痞流氓,什么都不管的,就求大哥,一会儿帮妹妹这个忙好了。” 那护卫闻言,皱了皱眉,看了一眼旁边脸色通红的丫鬟,一咬牙说道:“行!我知道了!” 那丫鬟和他对视了一眼,脸上又红了。 “那,妹妹在此谢过哥哥了。” 说罢,秋月又细心的将一个脸上油头粉面穿着分外邋遢的男子指了一下,叫那护卫去给那人递过去。 那护卫倒是一个憨厚的,也没有去仔细问,只是大跨步得出去,也不犹豫,但是也知道这事儿众目睽睽之下不好做,只是一把拽起了那邋遢男子的衣裳,一边骂他们,叫他们不要在侯府门前捣乱,一边狠狠的甩了一拳,剩下的人都散开了,不敢去看。 但是,秋月敏锐的看到,那家伙手里的包裹,已经悄无声息的到了那邋遢男人的怀抱里了。 然后那邋遢男人就大叫一声,做出来了一副被打的说不出来话的样子,然后尖叫着跑掉了。 转瞬之间,那些小流氓也有些迟疑,三三两两的就也撤下去不少,倒是地上腿上都是血的那个没人管,被仍在了哪里。 那护卫才一回来,大门就关上了,秋月只跟那丫鬟说了两句谢谢之类的话儿,又叮嘱她们不准乱说,要护住三姑娘的名誉,然后秋月才先行离开了。 不过,秋月并没有走多远,而是在一旁站定,一直到后门所有人都散了之后,才小心的又回到了后门,打开了巷子的门,一眼就瞧见巷子里面空荡荡的一片。 一个人都没剩下了。 秋月迟疑了一下,还是没有追出去,而是自己转身又回了院儿里,从始至终,就好似根本没有这么一回事儿似得。 待到她回了院儿里,才发现冬虫站在门口,脸 上已经带了倦怠,一瞧见她回来,也不客气,直说自己累了,转身儿就去了旁边的侧房待着。 夫人宠爱他们,也就纵容他们的一些习惯,例如冬虫懒了的时候,就爱待在夫人旁边的侧房,但是这侧房,实际上是通房小妾晚上伺候主子和夫人的时候才能呆的地方。 秋月脸色红红的,站在那儿又站了一会儿,然后看四下无人,也跟着冬虫一起,去了侧房。 侧房里面,冬虫蜷缩在花榻上,并没有在意秋月,秋月自个儿小心翼翼的坐在了床上,安静的做了那么一会儿。 侧房里安静很多,也很暖,比丫鬟的房间大一些,还有特质的雕栏花窗,有斑驳而又温暖的阳光透进来,一切正好。 只有一会儿,顶多也就只有半盏茶的功夫。 但是,就是这么半盏茶的功夫,叫秋月心里生出来一股笃定的心思来——她永远永远,都不要做一个丫鬟了。 现在开始,努力,做一个妾室。 而这个妾室,到底是从夫人开始,还是,从老爷开始? 如果从夫人开始,那就是一个漫长的岁月,要等到夫人开始变老,变得没有姿色,或者等到老爷厌倦,或者,等到夫人有了身孕,不能伺候,而只能让自己的贴身丫鬟帮助自己拉拢住宠爱开始。 一般的陪嫁丫鬟就是这个作用,等到夫人怀孕了,夫人又不想老爷被别的女人抢走,所以陪嫁丫鬟就会伺候老爷,因为陪嫁丫鬟是夫人这边儿的,自然,陪嫁丫鬟也会向着夫人,是自己人。 但是,这也不知道要这样等多久,而且,说不准日后,她也人老珠黄了呢,老爷不喜欢了呢? 如果从老爷开始,那就简单多了,只要她抓紧时机,悄无声息的爬上老爷的床,就好了,只不过,这样的话,夫人会嫉恨她,而现在老爷和夫人蜜里调油,说不准,也会因此而厌恶她。 而且,她还没有忘记,柳姑娘的后果。 那才是得不偿失! 压了压心里翻腾的欲望,秋月转身出了门。 站到门口的时候,正好听见里头的夫人唤了一声,秋月推门而入,就进来伺候夫人和姑娘看茶。 大概是因为心里的这些燃烧而又澎湃的小心思,所以秋月观察的异常仔细。 第一百一十四章 改头换面横加试探 夫人的脸色一直都是这么红润的,平时嘴角都是微微上翘,今儿却是勾勒一个很妩媚的弧度,夫人本就生的好看,今儿又特意打扮了一番,裹着艳色的罗裙,眼角还是冬虫新学的而又好看的妆容,现在看着更是叫人心头都酥了。 大姑娘一直都是个平淡的人,以往又高傲惯了,现在只是抿着茶水并没有说话,唯独坐在那里,偶尔抬起眼眸的时候,眼底带着一片精光,紧紧地凝聚在夫人的身上。 倒是三姑娘,从头到尾似乎都没有发现什么似的,只是偶尔抓住了手中的茶杯,额头上还有冷汗,说一会儿话,就禁不住叹一口气,又提起来那柳姑娘,脸色又发白了些。 可是瞧见了秋月,许晴可是没有好脸色,冷哼一声:“四妹妹,你这丫鬟都快翘上天了,今儿可是好生欺负了姐姐呢。” 许华浓瞥了秋月一眼,略微挑眉,却没有管许晴方才的问话,只是看她:“办好了么?” 秋月点了点头,态度很亲和:“都拾掇好了,也叫那群丫鬟们莫要出去说那些有的没的,只要那些地痞流氓没吃了什么人的指示,闹不出来甚么幺蛾子的。” 一听这话,原本还掀着茶盖的许华清略微挑了挑眉毛,声音细柔的问:“四妹妹说的,可是那柳姑娘的事?” 倒是旁边许雨是个从头到尾都不知道的,坐在那儿问:“甚么柳姑娘?” “干柳姑娘什么事儿?” 许华浓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捏着手帕说:“我方才给秋月些银钱,叫她出去寻那些小地痞流氓去了,叫那帮地痞流氓的嘴严实一些,说话之间莫要说了三姐姐甚么不好去。” “他们能说我甚么不好?” 许晴却还没有意识到,眉头一皱:“他们调戏的又不是我!” “和这件事儿沾上一点干系的人,身上就别想洗清这难堪,你倒是好似甚么事儿都没有似得!瞧你,等回了府,看舅母怎么收拾你!” 许华清瞪了一眼许雨,复而转头叹气:“也好,一会儿我们回去之后,也好生跟母亲和老祖母说说罢。” 说着,许华清就将杯子放到一边的 桌子上,但是杯子还没有立稳,直接就砸了下来,正好就砸在了许晴的裙摆上。 许晴尖叫一声还是没有躲开,又是一时凌乱,许华清也跟着折腾了一会儿,但是到底许晴的衣裳一时半会儿也干不了,外头的天色也是冷的,出去了就要被冻冰了,穿在身上难受的紧。 说不准儿还要得了什么风寒,那可是难伺候,这些姑娘家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身子骨又是较弱得很,风寒二字可是特容易要了姑娘的命。 “也罢了,三姐姐一会儿去寻了我的衣裳吧,都是我的新衣裳,没上身的。”顿了顿,许华浓还不忘补充:“这些衣裳,三姐姐寻个规格适合的,否则回去了,还是要被怪罪呢。” 说的是许华浓已经是人妻了,这衣裳也是人妻的规格,许雨一个姑娘,自然不合适,许雨也不爱折腾,只是没办法,但是她还不愿意跟秋月下去,只因为方才秋月给了她不少脸色,但是,还要下去。 秋月便带着一脸不情愿的许雨下去拾掇衣裳了。 许雨岁数不大,况且是个主子,秋月也不想跟她如何,只是带她出去之后,拿了一套漂亮的衣服给许雨,许雨虽说嘴上说不要,但是脸上欣喜的模样可掩盖不住。 哪里有女孩子不喜欢漂亮的衣服呢? 待许雨换衣服的时候,秋月小心的退了出去,然后寻了个府里的丫鬟,小心的叮嘱了几句话,那丫鬟就撤下去了,也没走远,而是跑到了另外一个汇聚着人群的府邸,跟一群丫鬟说闲话儿。 那丫鬟刚过去的时候,那一堆人正在说二夫人和二爷呢。 二爷现在挺惨的,二夫人不知是下了哪门子的狠心,直接将二爷扔出去了,不让二爷回房,甚至还弄了几个丫鬟护卫看着。 这些丫鬟护卫都是二夫人从娘家带来的,只对二夫人衷心,可不管二爷是怎么怒气横生。 “早就该这样!” 就有丫鬟啐了口唾沫。 倒是那从三房出来的丫鬟一直在旁边听着,听了一会儿,才突然皱眉问道:“大家伙儿听说没有?方才三夫人身边的丫鬟,可是给了那群地痞流氓送钱了呢!” “啊?你说什么?” 倒是人群像是炸开锅了一样。 那小丫鬟倒也不惧,活生活色的说了一遍,人群瞬间沸腾起来,说的分外来劲。 到时那说完之后,那小丫鬟转身儿就没了影子了。 此时,府里还是一片喧腾,只不过莫名其妙的,就又变了个味道。 接近晌午的时辰,茶有些凉,许华浓抿了一口,想,秋月真的还不回来? 一直等到两人都走了,许华清才一扫方才担忧许雨的模样,眼角分明的抬起眼眸来,紧紧地盯着许华浓。 许华浓同样是一副温和的模样,但是却不去看许华清,甚至好似是从来都不明白许华清的模样似的,偶尔抬起来眼眸来,就冲她笑一笑,两人就这般对视了一会儿,到底还是许华清先忍不住,就瞧见许华清狠狠的吐了一口气息,然后咬着牙问道:“四妹妹,今儿那个柳姑娘,到底是什么人?” 许华浓一挑眉,脸上露出来些许愧疚和心疼来:“那柳姑娘也是真有些倒霉的,我也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事情,幸好三姐姐没事,否则,四妹妹都是不知道怎么面对娘家人了,估摸着二舅母要恨死妹妹了。” “四妹妹,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事情,何必这么拐弯抹角?” 许华清眼眸有些萎靡,紧紧地盯着许华浓,一字一顿的说:“我就是相信四妹妹,也想要帮衬四妹妹,才答应了四妹妹这么丧良心的事儿的,四妹妹怎的还不肯和我说实话?” “大姐姐叫妹妹怎么说实话?” 许华浓有些不耐,却又压抑着问她:“你说的是哪方面的实话?倒是来好生告诉妹妹,原本在之前我就和大姐姐说的分明了,大姐姐只需要帮衬着妹妹去鼓动扇风就好了,大姐姐也确实是这么做的,至于三姐姐,我确实不知道她会在这个时候冲出来,我只以为她是自己寻了玩伴去了,我怎么知道会是这么机缘巧合?” 许华清的脸色更阴沉了:“我说过,我说的从来都不是三妹妹!” “那大姐姐到底是要说什么事?”许华浓禁不住有些恼火:“难不成大姐姐害怕四妹妹不认账不是?不就是帮衬着大姐姐寻个好人家么,就算是大姐姐想要进 了这侯府,妹妹也能给大姐姐寻一条出路来!这下子大姐姐可满意了?” 许华清冷笑一声:“还请四妹妹告诉姐姐,那柳家的姑娘到底是谁?” 柳家的姑娘? 许华浓不由得愣了一下:“这柳家姑娘我也并不熟识,只是因为得了消息,说是这柳家姑娘要嫁给容瑾,挤下我的主母之位,我才用了这手段的,只不过没想到,那容武比我想象之中的更恶劣才是。” “那,那些地痞流氓也是你找的人?” 许华清心里一跳,越发有些害怕。 “其中一个是我安排的,剩下的人都是被那个人给撺掇的,容武喝醉了,自然也是甚么都分不清的,他原本在府里就是那般放荡,被人撺掇两句,也就分不清东西了。” 顿了顿,许华浓勾了勾唇角:“原本以为大姐姐为何与我这般难做,原来竟然是因为那柳家姑娘?难不成,大姐姐也觉得那柳家姑娘太过于可怜了些?” 许华清冷冷一笑:“你不认识这柳家姑娘,我可认识!” “嗯?”纤细的手指放下酒杯,许华浓柔柔一笑:“那还请问姐姐,这柳家姑娘是何许人也?竟然叫姐姐都一直惦记着忘不了的?” “这柳家姑娘说起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不过——她的脖子上有一块胎记,很小,而且,省得也和旧人有几分相似。” 许华清一字一顿的咬着:“在很久之前的皇家宴会上,你我二人,与杨家大小姐发生争执,我看见杨家姑娘的脖子上有一个纤细的胎记,和那柳家姑娘的脖子上的一模一样,而且,那姑娘的脸庞和杨家姑娘着实有四分相似。” “大姐姐说的这是什么话?难不成还改头换面了?” 心里剧烈的跳动,许华浓终于知道了为什么,她第一次见到杨家大姑娘的时候,和刚才偷窥柳家姑娘的时候,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悸动和莫名的危机。 原来是因为这个吗? 心里颤巍巍的颤动了两下,许华浓摇了摇头:“姐姐说这些有什么用?妹妹并不相信她是杨家大姑娘,而且,就算是又能怎么样?她现在已经没有机会,再站在咱们两个的面前了。” 许华清张了 张嘴,但是最终也没有说出来什么话,只是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 幸亏当时母亲一直拦着,自己才没有像是飞蛾扑火一样扑进来这个侯府,看起来,侯府里面果真是乱糟糟的。 许晴也正好在这个时候回来了,脸上还带着温和的笑容,一看好似是得了什么大便宜似的,倒是身后的秋月,也是同样的笑脸。 许华清就觉得心里狠狠的一颤。 这秋月一直都是一个厉害的丫头,但是没想到,这才是一转头的功夫,秋月就已经能将许晴给摆平了。 许晴的性子简单但是又固执,只有抓住她的点,许晴才不会爆发,或者是产生什么抵触的情绪。 因为许晴来了,剩下的话题也就没有继续,许华清和许晴又坐了一会儿,就寻了理由要往回走了,许华浓也没有心思留,就干脆送了出去。 好容易送走了许华清,许华浓忍不住一下子坐在了凳子上,只觉得浑身无力。 她第一次见到柳嫣然的时候,就有一种莫名的感觉,现在细细的想一想,果真有些古怪。 难不成,这杨家大姑娘真的改头换面了? 可是,这改头换面说起来简单,一张脸面又那里是那么容易就能改变的呢? 但是脑海里却总是不经意间就出现很多念头,这些事情好像都越发坚定了这人就是杨家大姑娘。叫许华浓根本不能好生坐下,简直坐立不安! 许华浓实在是受不了了,干脆叫了冬虫来,细细的问了一嘴,冬虫贪吃,从外头寻了糕点来,恰好听一些丫鬟说了,说是那柳家姑娘还没走呢,正在那儿客房呆着呢,还说柳家的人也过来了,正在跟大太太说事儿呢。 许华浓迟疑了一下,叫冬虫准备了一些东西,然后就直奔客房。 别的不说,她要亲自去试探试探这个柳嫣然,看看她到底是何方神圣! 结果,她还正在梳妆打扮,还没来得及出门,就听见外头的丫鬟来报,说是大太太有请,叫夫人现在就过去。 这倒是来的巧,不必她再去寻找什么理由了。 一想到这里,也就没有叫冬虫准备东西,换了一身简单朴素的长裙,将妆容也弄的淡雅了一些,就出了门。 第一百一十五章 栽赃陷害身份揭晓 原本她的焦躁,也随着那丫鬟的到来而安稳下去了。 她太急迫了。 如果她乱了方寸,被人看出来什么,那就不好了。 秋月跟在身后,许华浓给了她两个眼色,秋月就明白了,乖巧的垂下了脑袋。 倒是前头的丫鬟着急呢,脚步走得快,想要催许华浓,却又不敢,只能小声的说:“客人正在前院儿等着呢。” 估摸着是哪些人等着急了吧? 许华浓的脚步更快了些,但也不至于焦急,客房离的不远,才到了客房门口,就听见了一阵尖锐的哭喊声。 其中还夹杂着一些怒骂声,还有女人特有的声音嘶哑的动静,许华浓走过去的时候,停在了门口,那丫鬟立刻上去通报。 才是不到几息的时间,就从里面冲出来了个妇人,大概三十将近四十的岁数吧,眼角带着泪,双目通红,脸色也是涨红的,冲出来直奔着许华浓而来,倒是许华浓早有准备,跟着向后退了几步,一直跟在后头的几个丫鬟立刻上来,将那妇人老老实实的给摁下了。 倒是那妇人,被人拦着,却也扯着嗓门大喊:“都是你害死了我女儿!都是你害死了我女儿!混账!你还我女儿命来!” 只是她被摁住,完全没有能力动弹罢了。 “这位夫人是在说甚么?怎的本夫人都是听不懂的话?” 许华浓只是懒懒的在后头瞥了她一眼,却完全没有要让丫鬟松手的意思。 却是那客房里大太太急急忙忙的出来,一见到这场景,立马就慌了,做出来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一脸的焦急:“三弟妹,你这是做什么?还不快放开柳夫人!” 许华浓眉头一挑,却是分外委屈:“大嫂嫂,我敬你是长辈,嫂嫂一呼唤弟妹,弟妹就火急火燎的来了,可是这刚到这里,这位夫人出来就要打我,若不是我这丫鬟护着,指不定出什么事儿呢!” 话是这么说,但是那几个丫鬟已经瞧这许华浓的脸色,悄无声息的松开了那妇人,但是还是老老实实的挡在许华浓的前面,别的不说,三夫人可是个好人,可不能被人这么欺负了去。 “人家夫人平白无故的为何打你?”大太太却是眉头一皱,神色都显得凌厉起来:“方才可是有丫鬟跑来告知我,说是你家的丫鬟差人去给那群地痞流氓送了钱财了,可是有这件事儿?” 一听这话,就连这那群拦着那妇人的丫鬟都愣住了,只是细细的去听。 倒是那个妇人也不扑腾了,只是眼泪扑朔扑朔的往下掉,大声哀嚎着:“我的孩儿,我的儿啊!” 许华浓瞧了她一眼,脸上露出些许怜悯的神色来,又是叹气道:“大嫂嫂难不成是觉得,我叫那些地痞流氓去缠着那柳家的姑娘了?” 大夫人就是一阵冷笑:“你可莫要说是我污蔑与你,我可不敢说这样诛心的话,当然,我也做不出来这样诛心的事儿!” 说着,一扭头:“将彩蝶给我带上来!” 彩蝶就是那个被秋月指使的丫鬟。 那丫鬟脸上还带着些许畏畏缩缩的样子,却是一道儿令上来,瞧见了秋月,禁不住脸色一暗,又垂下脑袋,不敢去看她。 “彩蝶,今儿你可是被这秋月给指示者去送了银两给那外头的地痞流氓?” 大夫人横眉冷对的盯着彩蝶,彩蝶只是一个劲儿的点头。 说着,后头还上来了个护卫,可不就是那个出门跟那地痞流氓说话的那个。 那护卫也跟着作证,直说是秋月叫她上去给那地痞流氓塞个银子,叫她们管住嘴的。 倒是一时之间好似是许华浓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 “你这个杀人凶手!你还我女儿,你还给我女儿!” 那柳家的夫人越发哭的歇斯底里了。 就跟着一棒子丫鬟都在哪儿瞪大了眼睛看,等着着一场好戏上演。 就跟着大太太都一挑眉,死死的盯着眼前依旧温和的许华浓:“三弟妹,你还有和话说?” “大嫂嫂何苦这般咄咄逼人?我那还不是为了保全我家姐姐的名声?现如今被大嫂嫂这般说了,我家三姐姐日后可不是也要污了名声去?” 这话倒是说的大太太一愣。 她从得知这件事儿开始,就整个人都是懵的,只顾着照顾那柳家姑娘和柳家的人的情绪,突然来了个丫鬟,跟自 己说,在外头瞧见了秋月差人给那群地痞流氓送了东西,她怎么能放过? 倒是没有细想,就将许华浓叫来了,只想着赶紧来个人给她担待过错。 “这事儿倒是关你那三姐姐有什么关系?你那三姐姐,今儿也没有吃了什么苦。” 大太太脸色发白,却还是硬撑着问这。 “吃苦倒是没有,只是那群流氓逼着那柳家姑娘的时候,我那三姐姐好巧不巧,就在附近,原本我家三姐姐是要去告知众人的,只是没想到转头就瞧见一帮人撞了过来,也是正好解了围。” 顿了顿,许华浓又叹气:“出了这样的事儿,我那姐姐对柳姑娘也觉着歉意,若是我姐姐带了几个伴儿来,也就不怕他们了,只可惜,我姐姐也是孤身一人,撞见了这事儿,都怕的浑身冷汗。” 一边说,许华浓还不忘观察众人的神色:“又是个姑娘家家的,毕竟她也出现在那个地方,实在是怕那些个地痞流氓胡说八道些什么话,所以才塞了点东西过去,顺道儿叫个侍卫警告些许,这些事儿,都是我安排的,我那三姐姐也知道,若是大夫人还有疑虑,也可去随我家姐姐去问。” 说罢,又瞥了一眼秋月。 秋月倒是一脸的平静,看了一眼彩蝶,说道:“这个中缘由,我早就跟彩蝶说清楚了,只谁不知道为何又闹了这一出。” 倒是也有理有据。 而且那许家三姑娘的事情也是真的,做不得假,虽说给那帮地痞流氓送些钱财堵住他们的嘴的行为有些龌龊,但是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一般出了这样的事儿,都是能压就压能瞒就瞒,最好装作甚么都没有的样子,拿钱打点也是情理之中。 许华浓说完,又是一叹气:“若是早知道嫂嫂会怀疑上这些,我还不如叫秋月做的隐蔽一些,也瞒着府里的人了,估摸着这么一闹,我那三姐姐的名誉也是有了污了,我以后还如何面对我那三姐姐?” 这话说的倒是可怜,但是也没有那柳夫人可怜。 只瞧见那柳夫人身子一软就嚎啕大哭,也没有了甚么姿态了,眼泪一掉,整个人就像是要昏厥过去似得。 倒是大 夫人,怎么也不肯相信,甚至也不肯就这般让了许华浓去,一咬牙一跺脚,恶狠狠地问道:“你说这话怎么能叫人信服?你那三姐姐与你就是一家子出来的,说不准儿你就是请了她做了戏呢?” 话一说到这个地步,大夫人也就不管甚么有的没得了,尖着嗓子叫到:“那可是你的亲姐姐!说不准向着你做了甚么去,否则,人家柳姑娘是那个模样,凭的什么你的姐姐就没事儿?” “大姐姐这话说的好没道理,难道我那三姐姐也要遭受这样的事情,大嫂嫂才觉得正常吗?” 许华浓也怒了,说着,竟是都掉下眼泪来,一手攥着手帕,却还是怒意横生:“我本是邀了两位姐姐,只因的他们岁数正好,想要给姐姐谋个好出路,没想到竟是撞上了这样的事儿,撞上了也就罢了,还要被人这般泼污水,难不成柳姑娘这般之后,还要生生逼死我与我那可怜的姐姐么?” 倒是说的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旁边几个护着许华浓的丫鬟更是觉着委屈,可不是?我们家三夫人脾气温柔着呢,可就是因为三夫人脾气好,才有人这么欺负上来。 大太太本是还想辩驳,却听许华浓冷笑:“大嫂嫂可是莫要冤枉人了,就算是我有那个本是去指使那些地痞流氓,我有本事去指使二哥不成?” 这话儿却是将大太太原本要说的话给生生的堵回去了,一时之间,大太太也说不出来甚么,许华浓倒也做足了姿态,也懒得留在这里,转身儿就带着秋月走了。 倒是那柳夫人,方才还是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待到人要走,立刻就跳了起来,直拦着他们不让走。 “这位夫人也莫要胡搅蛮缠了,若是您觉着您家女儿委屈,倒是可以和我那二哥二嫂去说说,在这,我这大嫂嫂好歹也是开了宴会的,也能随她唠上两句。” 许华浓懒得理睬她,只觉得一阵愠怒,但是后头又渐渐清醒过来了——她这一趟过来,可是为了看那柳姑娘的。 倒是那柳夫人,泪眼朦胧,也说不出个什么话来,只是嘴里念叨着“我的儿”“我的儿啊”之类的话,但是就是拦着许 华浓不叫她走。 许华浓顺水推舟,叹了口气问:“那不如,你带我去瞧瞧那位姑娘吧?好到也是我们侯府的地界上发生的事情,真要算起来,侯府的每个人都是脱离不开的。” 柳夫人竟然迟疑了一瞬间! 她的脸上写满了犹豫,但是也只是一瞬间而已,就看见她垂下了头,声音沙哑的说道:“我要看看我那女儿去,若是她恢复好了,说不准就能见你了。” 这话倒是妥贴,毕竟要照顾一下女孩子的情绪。 说不准人家姑娘现在根本就见不了人呢。 得了许华浓的点头应允之后,那柳夫人转身就入了房门去,过了好一会儿,才瞧见柳夫人从里头出来,直说是能叫许华浓进去。 倒是让许华浓意外的是,大太太竟然一点都不介意。 要知道,大太太沈氏,明面上是一个很温柔的人,但是也仅仅是见面让人这么觉得罢了,实际上她比较小心眼,而且很介意别人无视她。 甚至,大太太的嫉妒心很强,在她的面前,决计不能夸耀别人,也不能在她的面前表现出来一点儿对别人尊敬,但是对她不尊敬的意思。 这点道理,许华浓原本是不知道的,她到底还是对沈氏不是太熟悉,但是秋月和那些丫鬟们混的熟,三下两下就能打听到,一来二去才发现,竟然也真的是这样。 但是,方才那柳氏全然没有理睬大太太,只是一个劲儿的奔着她来了,任由那大太太的性子,竟然也能容忍? 越发觉得奇怪,但是也越发得忍耐。 她是跟着那柳氏进去的,才一进门,就看出来这个阵仗了。 好家伙,这客房原本就是个普通的屋子,现如今竟然放着好几个炭盆,还有人专门焚香,还有两个丫鬟在哪儿贴身伺候着,若不是这屋子里面略有些简陋的摆设,说不准儿还叫人以为是那个大家闺秀呢。 许华浓的心又跳动了一下。 却听见惟帐里面传来些许咳嗽声,还有那人低声的询问:“母亲?可是三夫人来了?” 柳夫人连忙向前走了两步,然后应答:“是三夫人。” 人在面对身份尊贵的人的时候,会下意识的有一种尊敬。 第一百一十六章 埋下仇怨暗度陈仓 但是这种尊敬,显然不应该出现在女儿和母亲的身上。 许华浓也不着急,一直在旁边站着,那柳夫人在旁边侧着耳朵听了一会儿,然后让旁边的丫鬟和大夫都下去了。 床榻上传来一阵温和而又有些沙哑的声音:“让容三夫人见笑了,小女子妆容不整,怕是不能见您了。” 听着声音,倒是床上的人似乎没有什么情绪上的**折,可是刚刚经历了这样的事,现在情绪还能这么平稳,也不容易。 许华浓心里提放了一些,又打了温情牌:“说起来是我容府对不住你,这宴会是在我容府开的,人也是我容府的,千错万错,都是我容家的错,一会儿我大嫂嫂来了,自当能给出个结论来,有甚么需求,你也可现在就提出来,单反是我容家能解决的,都不会推辞。” 那床榻之上的人一阵沉默,竟是不说话,过了半响,才是传出来些许声音:“容三夫人的好意,小女子心领了,只不过,小女子这般模样,也没有甚么心思去想这些了,赶明儿小女子自个儿去了那深山老林做个尼姑也便罢了。” 竟然这般简单? 正是大好岁月的姑娘,那个心甘情愿愿意做个尼姑的?况且看那柳姑娘当时拿衣服清高冷傲的模样,也不像是这么自甘堕落的人。 当然,这只是其一,其二,就是那柳姑娘,万一真的是那杨家的大姑娘所化,可不能叫她就这么逃了去! 她与杨家大姑娘的仇怨,早就不是一两句话能说的开得了,如果这柳家姑娘真的是杨家大姑娘的话,怕是日后,她就要时时刻刻提放这么一个人了。 还不如直接就下了手,一了百了! 心思转到这儿,许华浓自个儿也有一些难受,她不想伤人性命,但是,却不得不如此,她不动手,别人 就会对她动手。 伤人伤己,伤人总好过伤己。 “柳姑娘莫要这般想。” 许华浓悠悠的叹了一口气,像是迟疑了一会儿,才跺了跺脚一脸大义的说道:“柳姑娘是在我们侯府吃的亏,这件事情,我们侯府定然是会负责的,不能叫柳姑娘入了那深山老林,永生都出不来的。” “你负责?你又如何负责?” 突然就听门被推开,大太太脸色发青的从门口进来,一脸的愠怒,愤愤不平:“闯出这么大的篓子,现在倒是怎么办才好!” “大嫂消消气儿!” 许华浓倒是能明白沈氏现在的苦楚,她是主办这个宴会的,自然事情要让她来承担,而且,闹事儿的还是容武,还是沈氏的婆家弟弟,现在不知道多少双眼睛都盯着沈氏,要看沈氏的动作呢。 “我怎么消气!现在又该如何是好!” 天大的麻烦堆积下来,让沈氏将原先许华浓算计她的那些仇恨都忘了不少,一张保养极好的脸颊凝聚着些许愤怒和冷意,还有些许破罐子破摔的绝望。 因为这般,她都没有太在意柳夫人,还有床上的柳姑娘,倒是丫鬟婆子什么的都下去了,这屋子里也没有旁人。 柳夫人的身份比大太太还要差上很多,自然也不会插嘴,倒是床上的柳姑娘,柔柔弱弱的说着:“嫣然自个儿命不好罢了,自然不会怨大夫人的,大夫人生性温和,又待嫣然极好,嫣然也不想给大夫人添麻烦,明儿一早,嫣然自个儿就入了深山老林,永不复出。” 这柳家姑娘说话的时候柔柔弱弱的,但是话音一落,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叫大太太听得愣了一会儿,才颤着声音说道:“这,这怎么使得?怎的能叫你吃了那多苦楚去?侯府定然能给你个缘由的。” 床上的柳嫣然看不到表情,唯独说出来的话却是 斩钉截铁:“夫人莫要为小女子犯愁了,若是能寻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孤老而终也好,何必非要纠缠着红尘滚滚。” 大太太眼里都是喜色,还想要再装腔作势劝一劝,却听床榻上的人儿一叹气。 柳夫人立刻抬起了眼眸,眼里都带了几分冷清:“大夫人,三夫人,我家姑娘身子骨弱,怕是又要折腾一阵子了。” 人家是要送客了。 柳夫人马上意识到这么说不对劲,这是人家的家里,便是眉头一皱,叹气:“一会儿我便是寻了家中的马车来,也不会耽搁多长时间的。” 大太太立马推辞,两人你来我往说了几句,却也没有说太多,大太太立马就出来了——柳嫣然这么识相,什么赔偿都不要,大太太可不是乐的要上天了。 就连带着方才一个劲儿给徐华浓脸色的怨气都收敛了不少,解决了这么一个**烦,大太太正打算拾掇自己回去好生休息一会儿呢,却突然听见许华浓的呼唤:“大嫂留步。” “怎的?” 大太太一转头,就瞧见了脸上挂着担忧的许华浓。 但见许华浓看了看四周的——这本就是僻静的院儿,丫鬟婆子也都下去了,可没个人在这儿偷听什么的。 “弟妹觉着,这般办事儿不妥。”许华浓一脸担忧,走近了几步凝眉道:“这柳家姑娘自个儿怎么寻思的,怕是没人知道,但是若是真的这么办了,怕是外人要传咱们容府仗势欺人,生生欺辱了个姑娘,又逼得人家姑娘去削发为尼,怕是大嫂嫂要被人戳脊梁骨了。” 沈氏方才乐得太快了,这才反应过来,沉思一下,也觉得不妥:“三弟妹可是有什么好建议不成?可是要跟嫂嫂说一说。” “弟妹也是头一次碰见这种事儿,也没法拿个主意,但是事儿毕竟是二哥闯下来的,总要跟二嫂说一嘴,二 嫂性子又暴躁,怕是有些难折腾。” 许华浓话里话外透着分明,沈氏转瞬之间就想到了——让那容武直接娶了这柳嫣然,可不是什么事儿都解决了么? 一想到这里,沈氏的脸又阴沉了几分,细细的瞥了一眼许华浓,竟是生生压下了自己心里的疑问,又跟许华浓打了一会儿太极,才自己走了。 沈氏一走,许华浓就觉得有些腿软。 她方才才想到,这屋子里这位,可真是不简单。 以退为进。 “夫人?” 秋月在身后唤了一声许华浓,又小声的低声说道:“外头打听的人回来啦,这位柳姑娘,原本是没有的,后来突然窜了出来,因为是小门小户,所以没被人知晓,又是个庶女的身份,也不怎的在意。” 就算是什么大门大户里多出个庶女,也没什么了不得的,毕竟,庶女的身份太卑贱了,有的庶女还不如丫鬟呢。 “可是还听见什么别的了?” 许华浓心里一跳,暗叹一声该来的还是来了,一路跟着秋月往院外走,一路听。 秋月倒是低声说了一大堆,不过都是一些细枝末节,无法证明,这里头躺着的柳家姑娘就是那杨家的姑娘。 细细的推脱到了这里,许华浓也就不多想了,左右这一次是用了狠手段,将这一场婚姻给搅合了去,虽说有些狠辣,但是也没有办法。 总归就是那句,死道友不死贫道罢了。 一道儿才回了自个儿的院儿,就听见不远处吵吵闹闹的,还有些许丫鬟总往那边儿跑,果不其然,是二房的人闹起来了。 还是跟大房的人闹起来了。 估摸着是大太太已经去和二太太说了吧?二太太心思重,又是个泼辣的,前几天才刚刚遣散了满院子的妾室,现如今又要冒出来一个,二太太可不是要闹翻天? 偏生这祸,还是二老爷闯 出来的。 许华浓本是不想凑热闹,但是她可按捺不住,只因为这柳家姑娘不敢叫人小觑了去,又因为她这个身份不好出现,就叫秋月去看一看。 总要看一看进程才是。 这一闹,竟然就活生生闹了一下午,生生闹了一天去。 后来许华浓也没有多听说什么,只是秋月回来的时候眼睛里都冒光。 “夫人您是不知道,二夫人都跟疯了似地追着大夫人打,要不是有丫鬟拦着,指不定闹出来什么事儿呢!” 秋月活灵活现的学了一会儿之后,突然压低了声音跟许华浓说:“奴婢瞧见二老爷醉酒了之后,二夫人叫个丫鬟,给二老爷喝了点东西。” 喝了点东西? 那肯定就不是普通东西了。 许华浓记在了心里,秋月却卖了个关子,嘿嘿笑了一会儿,才说道:“夫人是不知道呢,二夫人最后不知道怎么的,竟然就同意了,大夫人后来可是下了一门心思的苦功夫。” “那柳家姑娘那边儿,可是还有人说过?” 许华浓不死心,听到这儿的时候,还有些担忧那柳家姑娘是否会嫁过来。 “这还能有了岔子不成?” 秋月摇头,倒是冷笑了一会儿:“说是讹了好大一笔聘礼呢,倒是大太太真舍得出血,这钱大部分都是大房掏出来的,说不准还要大老爷的补贴呢。” “大老爷倒是从来都没偶见过人影。” 许华浓心里一动,就想起来这大老爷来。 “可不是,大老爷日理万机,忙得很。” 秋月顺道儿跟许华浓贫了一会儿,倒也没有说出来什么实质的,给许华浓备好了茶水点心,自个儿就做到一旁的小机之上绣花。 许华浓脑子乱乱的,正在不断地想一些事儿,却也想不分明,只是觉得满脑子的浆糊,结果才是片刻功夫,就听见外头的外间小丫鬟进来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夫人,外头的管家婆子求见。” 进来的小丫鬟脸上带着几分鄙夷:“那老太婆在外头求见好一会儿了,在门口被耽搁了一会儿,才进来。” 院儿里的丫鬟对那管家婆子都没有什么好感,只因为原先院儿里传闻,说是夫人要被降到妾室的位子上去,那管家婆子竟然就只发了妾室的俸禄,明摆着就欺负到头上来了。 也不知道那婆子是从哪儿知道的消息,竟然敢这么得罪三夫人,不过不管怎么说,她已经是得罪上来了,应该是瞧见三夫人就躲得远远儿的,怎么还敢凑上来? “哦?你们可是给了人家难堪了?” 秋月问了一嘴,又是皱眉:“这老婆子应当是又听见了什么风声吧?” 秋月可是心知肚明,那柳姑娘现在落得了个这样的下场,怎么可能还嫁进来做主母呢?估摸着那管家婆子也是不知道从大太太还是二太太哪里的了风声了,害怕许华浓记恨她,这才赶忙儿上来讨饶来了。 想着,秋月看了一眼许华浓,却瞧见许华浓只是静静地坐着啜饮茶水,好似是没听见似的。 “三夫人歇息着呢,哪有时间见这些外人?叫她自个儿在外等着吧。” 秋月了然许华浓的态度,很自然的回绝了回去。 那丫鬟也知道秋月是夫人的心腹,况且夫人还在场呢,瞧见秋月这么说也没有什么态度,显然是默许了秋月的做法。 那丫鬟便恭恭敬敬的退下去了。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那管家婆子竟然生生的在门口等了将近两个时辰,秋月是要去给三夫人取晚餐的,实在是无法避开。 不管秋月怎的说夫人没有时间,那管家婆子都是嘿嘿一笑,直说是老奴等着,也没个旁的态度,要不是说这老婆子有些耐心呢。 不过,这么有耐心的一个人,又怎么 能干的出来在所有事情都没有明朗的时候,就少了她的月钱的事呢? “罢了,迎进来吧。” 姿态拿捏足了,许华浓也不像真的给这个老婆子怎么个看法,毕竟也是个侯府的人,日后也有用得到的地方。 那老婆子倒是个灵醒的,一进门儿就跟着许华浓见礼,姿态分外低。 只不过三言两语,却瞧见许华浓没有个理睬的意思,那老婆子就舔着脸,奉上来个小盒子:“三夫人,前儿段时间老婆子猪油蒙了心,短了您的月钱,今儿给您送来了,还请您莫要放在心上。” 许华浓依旧没说话,倒是一旁伺候的冬虫撇嘴:“这月钱你说短了就短了,说送来就送来,怎的你这多本事?我们家夫人可没有这么个能耐用你的月钱!” 冬虫是被许华浓惯坏了,很多时候她并不能很好的分清楚主次,哪怕是她是为了许华浓好,也有些越矩。 毕竟她只是一个丫鬟,主人还没有说话,哪里轮得到她一个丫鬟放肆? 但是许华浓并没有在意,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又看冬虫:“那你说,应当如何处置呢?” “自然是要按家规,家有恶奴以下犯上,要打二十大板,罚三月俸禄,并降置。” 冬虫自然听不出来什么,只是她所说的话却是许华浓想说的,就瞧见许华浓笑了一下,又瞥了一眼秋月。 秋月立刻似是无意的张口:“谅在管家婆婆还有点心思,自个儿送上来了,这板子便是免了吧,至于降置,还要等大太太来说,我们家夫人可不好做这事儿。” 冬虫这才是一激灵。 虽说这是她们院儿的事儿,但是主院里的嬷嬷升职降职可都是主母才能管的呢,三太太如果平白无故处罚了这婆子,怕是传出去还以为三太太和大太太争权呢。 那老婆子只是一个劲儿的点头称是, 瞧着好似是一点脾气都没有。 冬虫还想在说话,却被秋月盯了一眼,冬虫才闭了嘴,什么都没说。 她虽然被许华浓骄纵,但是也知道轻重,况且,夫人虽然不说她,但是有时候秋月还是会说她的。 秋月可是比夫人更加谨慎一些,大概是因为秋月也是个丫鬟,更明白一个丫鬟此时此刻应该干什么吧。 “管家婆婆在侯府里也呆了许久了。” 许华浓终于将目光落到了管家婆婆的身上,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却是细细的盯着她瞧:“本夫人初来的时候,也是识的管家婆婆的,怎的管家婆婆,这般欺负本夫人呢?难不成就是觉着,本夫人是个初来乍到的,好打压么?” 这话问的诛心,但是那管家婆婆显然是早有准备,只是打了个哈哈,又说自己老眼昏花,一时想不开,猪油蒙了心怎么怎么,但是绝口不提是为什么。 自然也就不提是谁指示自己的。 “管家婆婆倒是辛苦。” 许华浓也没有个什么盛气凌人的样子,纤细的手指轻轻地扒拉了一下眼前的碟子,盯着碟子里头那精致的点心笑道:“老夫人现如今身子骨还好?” 这话儿转的太快,突然提到了老夫人,那管家婆婆楞了一下,立刻转过味儿来,舔着脸笑道:“老夫人身子骨好呢,老奴上次还去看了一眼,说是现在身子骨硬朗着呢。” “管家婆婆何苦这般为他人做嫁衣?” 许华浓闻言,只是眯了眯眼睛,又用话语试探她。 “老奴可听不懂三夫人说什么。”那管家婆子倒是滴水不漏,只是话语一转,又有些委屈来:“倒是老奴上一次去看老夫人,被老夫人身边的丫鬟九月给拦着了,可是没瞧见老夫人,老奴这个心里呀,还一直惦记着呢!” 说着,那老太婆就碎碎叨叨的开始说:“老 夫人身子骨不好,现如今一眼瞧不见,老奴都是心里发慌!” “大太太也总爱去老太太哪里,但是自从上次老太太呵斥了大太太之后,就没瞧见大太太去过啦!二太太更是不用说哦!没日没夜都在跟二爷斗气那!” 那管家婆婆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说起来就没个完,许华浓瞥了她一眼,她才讪讪的住了嘴。 眼瞧见问不出什么来了,许华浓就送了客了,只不过临走之前,叫冬虫给她包了一个上好的食盒,里头都是上好的点心,从外头最好的点心楼里拿来的。 那管家婆婆自然是欢天喜地的接下来了,然后又是一阵小心翼翼的告退。 秋月是明白许华浓的心思的,送走了那管家婆婆之后,自个儿直接是抬腿就跟了上去,一路上小心谨慎,才没有被旁人发现。 冬虫一直在后头瞧着,瞧见秋月都没了影子了,才忍不住和许华浓抱怨:“夫人,您给这般个奴才好脸色干什么?她就是应当被人好生教训一番才是!您可不知道,上一次她扣了您的月钱不说,还好生欺负了咱们院儿里的不少丫鬟,要不然咱们丫鬟怎么能给她脸子,不叫她进来呢!” “你当她是个什么大人物不成?” 许华浓瞥了她一眼:“不过就是一个手底下跑的棋子罢了,跟她计较有什么用?废了这一颗棋子,日后还会有别的棋子冒出来的,还不如瞧瞧她背后是什么人,好让咱们挨个儿算计算机。” “可不会是老太太?” 冬虫皱着眉猜:“方才那老奴才三言两语就提起老太太,那一副心疼的模样可不像是作假。” “老太太可是做不出来这般的事儿。” 素手执起一旁的古筝,许华浓无意识的弹奏了两下后凝眉:“老太太到底是岁数太大了,而且,瞧着她虽说不喜我,但是到底是个 上位者,况且,老太太虽然有威严,但是这侯府乱成一锅粥,大房二房如果真做出来什么事儿,老太太也是管不了的。” “啊?”冬虫忍不住惊讶:“要说大房做出来这事儿,奴婢还是信的,二房奴婢可不信,就二房主母那个模样,一天天瞧着跟个泼妇似得,哪里能干出这样的事儿来!算计您的事儿,肯定还得奔着大房去!” 冬虫说得倒是也不错,但是许华浓就是放心不下二房。 崔氏这个人,看着粗鲁的紧,实际上她心思可不少,这样外表看着粗鲁的人,实际上心里小算盘一套一套的,可是真的受不住的。 “你后头可是去打听了?” 心里压着点疑问,许华浓便问她。 “可不是,奴婢去打听了好多呢。”冬虫嘿嘿一笑,得意的昂头:“这件事情骗不了人的,也瞒不住,因为当初事儿闹得那么大,奴婢一打听,就听见了许多消息了。” 自从那一日大太太去找了二太太,这事儿基本上就是要定下来了,二房虽然闹,但是也闹不到那里去,毕竟二房就是个女人,虽说泼辣,但是这天大的事儿都是她男人创下来的,二房不娶,怎么行? 这事儿毕竟是丢人,只能简简单单的办了,所以三礼六聘都特别简单,而且都很低调,但是不管多低调,都满不了有心人的眼睛。 这才是短短不到两天的功夫,就已经蔓延出了很多个版本了,而且,这柳家的姑娘也是一定要嫁过来了。 一听到这话,许华浓才放松一些。 哪位柳姑娘命途已定了,是闹不出来多大的事儿了。 一想到此,她也不由得有些嘲讽自己,到底是犯了哪门子的心思,竟然一个劲儿的惦记人家姑娘去,瞧着也是个好姑娘,但是她就是不肯放松。 哪怕是现在想起来,都觉得一门子心悸呢。 第一百一十八章 偷梁换柱二爷发狂 而闯下这样大祸的那几个地痞流氓已经找不到了,要不是偷偷跑了,那就是被官府给抓了。 毕竟是官府,虽说闹出来的事情主人家自己都解决了,但是总不能让这些漏网之鱼也给跑了,虽说犯案的主谋没事,但是人家主谋可是侯府里的人,还是容二爷,官府哪里敢上门要人? 倒是这几个地痞流氓,就统统抓了,什么时候想要出来,还要看主人家的意思,或者说,这辈子就是牢底坐穿了。 而真正闯下大祸的二爷,现在还在二房的院儿里供着呢,不过,二爷最近这段时日的日子可不怎么好过。 二太太最近不知道怎么着了,大概是真的被二爷给刺激到了,完全都不管二爷了,二爷想要出门?不放!直接把二爷关进房间里,吃的喝的都只是从窗户上递过去,而且,每日三餐都只有豆腐和清水。 多了什么都没有。 从二爷回来的那一天开始,就已经被这么关着了,才仅仅是关了一天不到,二爷就跟疯了似得要出来,但是这怎么出的来呢? 外头的门被上了三把锁,窗户从外面钉死了,只剩下一个送食物的小口,二爷只能从那个口子里往外看,这情景跟个囚犯可没什么不同。 “二太太舍得这么关着二爷了?” 许华浓顿感吃惊。 虽说外人都只是说二太太怨恨二爷,从而才那般霸道难缠,但是实际上,大太太可不是为了这般,女人到底还是明白女人的,二太太对于二爷的喜欢,许华浓是能看出来的。 只不过二爷看不出来,二太太也不想让人看出来罢了。 但是,如果二太太果真下得去狠心这么对待二爷,那二爷以后也就翻不了什么天了。 毕竟,整个二房都是二太太的人,二太太从娘家带来的人,可是占据了二 房绝大部分,剩下的就算是二爷的亲信,也都得靠着二太太才能吃饭呢。 二太太手底下有不少商铺,那倒是人家的嫁妆,反观二爷呢?手底下一文钱都没有,逛个青楼都要被押在哪里,互相一看,对比立显。 以往二太太惯着二爷,那二爷上天也就上了吧,如果二太太不惯着了,那估计这个门都别想出了。 “可不是,夫人你可是没见到,说是二爷在屋子里都跟要疯了似得,还哭着闹着要上吊,不过二太太可是英明,屋里连个尖锐点的东西都没有,只留下了一个大院木桌子,二太太还说,有本事,就叫二爷生生撞死在哪桌子上!” 说着,冬虫一撇嘴:“混到这个地步上,还不如死了呢,远不如咱们侯爷来得好!” “慎言!”许华浓倒是没看她,只是叹了口气:“你这嘴是永远都不能安稳了,就不怕什么时候,真叫人给抓住了舌根子给丢出去?” “怎么会?” 冬虫笑嘻嘻了一下,却真的不敢说话了,一些话她敢在屋子里说,出了门,可就不敢了。 这里又不是许家,就算是侯府三房,那不还有个大房二房盯着呢么? “你这段时间好生安稳点,过些时日夫君归来,再好好问问夫君。” 许华浓打定主意了,日后定是不能叫容瑾这么走了,这一次险些要了她的位置,下一次,会要了她的什么? 幸好,时间总是走得很快。 才是几日功夫,就听说那柳姑娘明儿要进门了,正赶上明儿容瑾就要回来了,许华浓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就连带着三房都跟着喜气洋洋的,不少丫鬟婆子每天都受三夫人的赏赐,可真是羡慕死了别的房的一些丫鬟。 “夫人,今儿新娘子进院儿了,您可是要去瞧瞧热闹?” 冬虫正在给许华浓绣手帕,这丫头自小就喜 欢绣这些东西,别的也不会绣,闲的没事儿就给许华浓绣,倒是很少给自己绣。 “哪有那么多热闹可看的?” 想到那个柳姑娘,许华浓心里就觉得不舒服,不想去看,但是又放心不下,左右思量,就吩咐秋月:“你去瞧瞧罢,带上点薄礼。” 秋月可是明白许华浓的心思,应承下去之后,自个儿就去拾掇礼品了。 秋月一直都是许华浓得力的丫鬟,许华浓也信她,就叫她自己掌着一些许华浓的财产,幸而秋月还是个灵醒的,许华浓的财产从来都没有出过什么差错。 而且这丫头有几分管家的潜质,自己去买了两块地,又置办了田地,写的都是许华浓的名字,又都是她亲手办的。 这些商铺和田地也叫许华浓有些周转的银钱,只不过女子不经商,所以一直都是小心隐瞒着的。 “夫人,您可不知道,今儿奴婢还去前院儿看了呢,那婚礼办得可真是寒酸,看着还不如一般的小门小户呢!” 冬虫一边给许华浓满上水,一边还叹了口气:“若是我以后嫁人了,定是要嫁个好人家,纵使清贫,也不能叫人这么欺负了去。” “若是你碰上这档子事儿,你还能有活路么?” 许华浓瞥了她一眼,却瞧见冬虫面色含春,心里一动,禁不住问她:“可不是瞧上了什么人家,然后跑来与我没话找话呢?” 冬虫脸色一红,娇羞的瞥了一眼许华浓,又“咯咯”直笑:“夫人莫要调侃奴婢了,奴婢一直在这院儿里伺候夫人,能瞧上哪家的人儿去?” 许华浓倒也不急,只是冲她笑笑,却也没问。 正在这个时候,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声音,秋月脸色发白的从门口进来,一瞧见许华浓,嘴唇怯懦了两下,眼眸里都含着慌乱。 “夫人,奴婢方才去为柳姑娘送些薄礼,然后 发现——” 秋月的声音发颤,离许华浓近了一些,压低了声音:“奴婢本来一直等在门口,那柳姑娘却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直都推脱不见奴婢,奴婢长了个心眼,借故要送吃食进去,结果一进去,才发现那人不是柳姑娘!” “不是柳姑娘?什么意思?” 这话听得许华浓一愣,却转瞬之间反应过来:“偷梁换柱?” 秋月脸色发白,但是却细细的说了一遍,果真,那已经进门的柳姑娘,却不是当时那个柳姑娘。 因为事发之前,许华浓和秋月就已经细细的看过了那个柳姑娘的脸色是个什么样的,但是别人没有看见过,而事发之后,那柳家姑娘也就被好生保护起来,也没有人瞧见过她的脸色。 因为这柳姑娘是这般落魄的进门的,所以也不讲究什么阵仗了,匆匆得嫁了过来,自己住了一个小小的偏院子,因为二太太对她的态度很冷淡,所以她的日子也不好过。 秋月原本以为这柳姑娘的一辈子也就这个样子了,结果这一看,才发现这根本不是柳姑娘! 柳姑娘虽说是个庶女,但是却是一身气质,比起来一些嫡女都有过之而无不及,那容貌秋月也是看得明白的,可是今天她借机进去,却发现那柳姑娘生的相貌平平,顶多算是有几分清秀罢了,她情急之下就咄咄逼问,却发现那柳姑娘一点都没有一个姑娘的模样,反而象是一个丫鬟。 但是,那位现在已经成了夫人的柳姑娘,却一口咬定,自己就是在前院儿收了非礼的柳姑娘。 秋月自然没有什么办法和她辩白这些,所以直接转身回来来找许华浓来了。 “你这一闹,可是叫别人看到了?” 许华浓想了片刻,只觉得心底有些发烧,但是转瞬一想,许自己张良计,就不许人家过桥梯么?况且,那柳家姑娘, 若仅仅是柳家姑娘,那便算了,她也不会多惦记,但是若是掺杂上了一个杨姑娘,她怎么都放心不下! “奴婢当时有些失神,也不知是被谁瞧见了,但是出了院儿之后,就没有叫别的丫鬟瞧见了。” 顿了顿,秋月回想了一下:“虽说这新娘子今儿是进了门,但是并没有人理睬她,也没有人去看她,奴婢取得时候,发现连着一个丫鬟都没有,只有她贴身的丫鬟伺候着,估摸着,也不会有谁瞧见了吧。” “此事,不可再提。” 想了片刻,许华浓面容清冷的落下了这么一句,一双清澈的眼眸夹着几分微微发冷的清冷,凝绕着手中的杯子,看了一会儿,许华浓摇头:“以后,也不要去跟那柳姑娘有什么牵扯了,若是日后她找上门来,能不理,就不要过多理。” 秋月此刻也缓过来了,点了点头,自个儿就坐在了一边儿的小凳子上。 此刻,冬虫已经将手中的刺绣给做完了,转头瞧着秋月,倒是也没问她这段时间去了哪儿,冬虫清楚,秋月聪慧,姑娘有很多事儿都是直接安排给她的,自个儿不用多问。 虽说偶尔也有些许想要跟秋月一教高下的心思,但是到底也是偶尔——她们都是夫人的丫鬟,只要夫人过得好,那她们又有什么争辩的呢? 才是过了半个时辰左右,突然外头传来一阵大喊:“不好啦!不好啦!二爷要杀人啦,二爷要杀人啦!” 是一个老婆子的大喊,老婆子一边喊,已经一边冲进了许华浓的院儿里。 院儿里的丫鬟婆子们都没有反应过来的,这一抬眼,才发现那老婆子跑的一只鞋都没了,分外滑稽,却还没等笑出来呢,就瞧见二爷手中拿着一把刀,手里拽着一个柔若无骨的小女人,大跨步的跟着跑过来。 那女人脸上有好几道明显的伤痕! 第一百一十九章 狠心崔氏悲惨柳氏 二爷要杀人啦? 顿时院儿里的丫鬟一哄而散,都赶忙回了自个儿的院儿里,却也有好事者去看那二爷怀里的小女人,身上还裹着新嫁娘的衣裳,可不就是那新入门的柳夫人? “三夫人,不好啦!” 就瞧见三房的石嬷嬷一下子冲了进来,脸上还带着惊慌失措,连忙将门给上了木头档上,砖头就瞧见了面带疑惑的许华浓。 “三夫人,不好啦,二爷发了狂了!方才新嫁娘去伺候他,他直接拽了新嫁娘的胳膊,提着刀就跑来啦!” 石嬷嬷话音刚落,那院儿里就热闹起来了。 许华浓顺着窗口往外一看,果真就看到容武的影子来,只不过容武此时面色发白,眉宇之间尽是狠厉的颜色,抓着手里的女人站在那儿,冲着门口大声叫嚷。 门口围绕着一群家丁。 这种场景,许华浓迟疑了一下,还是没出去,三房的人也都在屋子里躲着,也就只有几个好事儿的丫鬟趴在门口偷看。 才是过了片刻,就瞧见崔氏从门外进来了,一大帮家丁围绕在崔氏的旁边,都虎视眈眈的盯着二爷。 这得是一个多嘲讽的场景,身为家主的二爷竟然已经沦落到了这种地步。 “容武,你今天若是伤了那柳氏一根毫毛,我便是送了你进哪牢狱去,你这辈子也莫要想出来了。” 几日不见,崔氏却显得容光焕发了一些,身上穿着好看的白色锦秋,虽说瞧着素气一些,但是崔氏自个儿的颜色却是极好的,眉宇之间也瞧不见什么悲秋苦怜之色,要知道,原先的二少奶奶,可是没有这般的好姿态的。 “闭嘴!你这个泼妇!你整日没日没夜的将我关在屋子里,我跟作了那牢底有什么分别!没有女人没有酒肉,还不如叫我去死好了!” 容武一阵冷笑,手中 的匕首又一次紧紧的贴在了那较小的女人的脖子上。 那女子一直都没有叫喊,只是脸色发白的被那容武抱在怀里,说是抱在怀里,没有钳制来的更贴合一些,只是那女人也不喊不叫,才显得有几分温和。 但是容武的匕首上已经隐约的见了血了。 “这么说,我不放走你,你就要杀了你手上的柳夫人,然后自个儿寻死么?” 崔氏仿佛听到了什么好听的笑话似的,眉头一挑,眼角近带妩媚,嘴角勾着些许笑容,偏生眼底是凉的,说这些话的时候,一手细细地揉搓着鬓角掉落的长发,似乎并不在意场中之人的生生死死。 “崔氏,你大可以试一试!过了今儿,老子立马就写休书!” 容武大抵是以为崔氏怕了,言语之中也得意起来:“立马给小爷准备银子,备上几坛好酒,小爷今儿让你们知道厉害!” 可是偏生,这话说下来了好一会儿,都没有人动。 无数双眼眸都盯着院儿门口站着的那一抹身影,崔氏眼角带笑,就好似没瞧见众人眼底的探究和疑问。 “既然二爷有了这个心思,小女子也就不多奉陪了。” 崔氏冷冷的瞥了一眼场中的人,又瞥了一眼身边的丫鬟:“去给二爷把休书拿过来,只要二爷一摁下手印,那么自此之后,就没有容府崔氏这一说了。” 身边的丫鬟也是机灵,立刻就跑了回去。 容武愣住了,站在院儿里一时之间分辨不清楚崔氏是用的那一个法子。 怎么突然之间,就连休书都不怕了呢? 才是片刻功夫,那丫鬟就跑回来了,手中果然拿着一个休书,还有两个小丫鬟捧着笔墨纸砚,几个小丫鬟瞧见场中容武的模样,自然不敢接近,就转交给了护卫。 护卫倒是不怂这个——他们本就是看家护院的人,再者说,像是二爷这样被酒 色掏空了身子骨的人,他们一只手就可以打一个,只不过这场中的是二爷而已,他们不能动罢了。 一直到那休书都送到了门口来了,二爷都没有反应过来,盯着眼前的休书,大口呼吸了几次,才瞪着一双眼睛盯着崔氏:“你这是什么意思?” “小女子自感福薄,配不上二爷的大恩大德,今儿二爷就休了小女子,日后二爷是逛窑子还是娶小妾,小女子一概都是管不住二爷的。” 这话倒是说的顺畅,也让容武听的开心,但是手心停顿了片刻,容武还是没有签下这字。 这来的太突然了,也让他反应不过来,纵使他不喜这崔氏,却也下不了这手。 他到底还是臭名远扬的,若是真的将崔氏给休了,那么估计这辈子都找不到一个良善人家的妻子了。 况且,崔氏娘家乃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富贵人家,若是休了崔氏,可是哪里来的银钱供他吃喝玩乐? 一想到此,容武故作愠怒地踹开了那几个家丁,口中大喊:“大爷不休妻,滚开,滚开!” 只是一把匕首继续横在那新娶回来的柳家姑娘的脖子上大喊:“今儿要是不给我银两,我就杀了她!” 说罢,还看了一眼柳氏。 他对于这个新娶回来的女人并没有什么印象,几乎都有些记不全她的样貌和身材——完全就是一次他酒后的胡言乱语,竟然就将这个女人娶回来了。 而且看着个姿色,根本就是不上台面的,简直都丢了他的脸面。 想着,手中的刀更深了。 白皙的脖颈被割破,依旧出了些许血液,却也只是一些小伤罢了,崔氏冷冷的在院儿门口看着,神色镇定。 “你们还不滚开!” 容武一人在场中破口大骂,根本没有人理睬他,大概是气急了,容武一声大吼,然后手中的匕首猛地一用力,那柳夫人的 脖颈上又出现了一道痕迹。 这一次有些深了。 门口的丫鬟和护卫都倒吸一口冷气,唯独中央被簇拥的女人浅笑嫣然:“既然嫁给了二爷,那她就是二爷的人,不管是死了还是怎得,只要二爷开心,就都随着二爷。” 这话说的轻巧,却叫人心都跟着发颤。 容武指尖发颤,面色涨红声嘶力竭的大喊:“你当真以为我是不敢吗!” 一念至此,那容武竟是真的拔起了手中的匕首,恶狠狠地对着怀中钳制的柳姨娘刺过去! 容武是个莽夫,下手自然没有轻重,万般危急的时候,就瞧见那柳姨娘一声尖叫,竟然自个儿用力推着容武,生生躲开了容武的一击。 崔氏此刻一直在旁边看着,目光冰冷神态自然,过了片刻,才抬起眼眸来:“去把二爷摁住,二爷发狂了,你们不用留情。” 旁边的护卫听着,点了点头,然后冲着容武一拥而上。 而一名混迹在众人之间的护卫面色镇定,却在众人都摁住二爷的时候,那护卫脚下一个踉跄,继而整个人都扑向了二爷,手里的木棍,正在此时狠狠地打在了二爷的腿上! “啊——你们这帮狗杂种,放开我,放开我!” 容武面容狰狞,目次欲裂,但是奈何被众人压着无法翻身,而那名护卫,就像是鱼如深海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把二爷绑起来,别叫二爷伤了人。” 崔氏就好似是瞧不见了二爷的扭曲的脸色,淡淡的一挥手,那一群丫鬟和家丁就一拥而上。 在临出门的时候,崔氏犹豫了一下,还是上门来寻了许华浓来。 这事情到底还是发生在许华浓的院儿里,日后还要借助她帮衬着自己圆谎,总要拜见一下才是。 许华浓倒是没有摆谱,崔氏一要进来,她立马就迎了出去,摆出来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小心 的拉着崔氏的手:“二嫂嫂可是还好?莫不是伤着哪儿了?” 崔氏大概并不喜许华浓这些关怀,或者她现在并没有这个心思,只是微微笑了一下,进了屋子坐在凳子上,和许华浓寒暄:“嫂嫂倒是无事的,只是那混账闹了弟妹的院子,弟妹可是受了惊吓的。” 许华浓便冲她笑:“嫂嫂这说的哪里话?都是一家人,二哥成了这个样子,弟妹心里看着也觉得难受,二嫂嫂这一次带了二哥回去,可是要好生看管,不能叫二哥闹出来什么事儿了。” 说着,又亲手为崔氏倒了一杯茶。 茶倒不是很热了,因为方才丫鬟都没有在屋子里伺候,不过崔氏并不介意,她端着那杯茶,想了一会儿,然后冲着许华浓问:“方才那般作态,是我鲁莽了,夫君虽说是个混帐的性子,但是好歹也是容府的二爷,我叫护卫去压他,倒也是乱了方寸。” “二嫂嫂怎得这般想!”许华浓心中一凛,就明白崔氏为什么这个时候上自己的门了。 方才发生哪些事儿,许华浓都是亲眼见到的,所以许华浓的态度对崔氏和二爷都很重要,往好了说就是妻子心疼混账丈夫,叫丫鬟护卫摁住他,说不好听,那就是崔氏有心要让二爷以后都躺在床上! 那一棍子,许华浓在屋子里可是看得分明,看那刁钻的角度和浑身的力道,可不是随意摔倒能带来的。 “二嫂嫂可是为了二哥好,况且,二哥成了这个样子,完全都不顾夫妻情谊,竟然还要去杀那新入门的侍妾,如果不是二嫂嫂当机立断,说不定那侍妾现如今已经是一条死尸了,那二哥可是要吃官司的!” 顿了顿,许华浓又故作安慰的拍了拍崔氏的手:“二嫂嫂做的对的。” 末了,她还补充了一句:“弟妹如果碰上这样的事儿,也会象是二嫂嫂这么做的。” 第一百二十章 心狠手辣蛇蝎心肠 闻言,崔氏放下了手中的杯子,从进门到现在,终于露出了一个笑容。 却又瞬间带了些许悲凉来:“倒是那个新入门的姐妹,被我给害了。” “那柳妹妹命不好,可是不能怪嫂嫂。” 许华浓也跟着劝了一会儿,崔氏又坐了一会儿,突然听见外头的丫鬟来报,说是老夫人有情。 老夫人? 眼目转了一圈,落到对面脸上还带着悲凉的女人的脸上,许华浓只觉得心里一阵发紧。 她被骗了。 她一直都以为,像是崔氏这样的人,应该是个胸无点墨小肚鸡肠的女人,否则怎么能做出来那么多龌龊事儿呢? 可是偏生,她就是个天生的戏子,每一个表情,都真挚到了极点。 崔氏方才一直赖着不肯走,就是因为一会儿,老太太就会听说事情的所有始末,然后来召见她。 可是事情是发生在三房的主院里的,许华浓也躲不掉,也要跟着走一趟,而到了老太太哪儿,崔氏只要一闭眼睛跳着脚直接开骂就是了——她不一直都是这样的么? 如果她不这样了,才反倒是惊人的。 而真正要将所有事情都解释清楚的,却是她许华浓! 到时候不管有什么黑锅,都可以顺势拉上她,所以,为了避免这些,许华浓就要从头至尾的,护着崔氏,抹黑容武! 崔氏这好深的心机! 越不像是玩弄心眼的人,背后捅起刀子来反而越出其不意,越能得到效果。 “好,我们马上就到。” 许华浓回了一句那小丫鬟,转而面带深意的冲着崔氏笑道:“二嫂嫂也莫要伤心了,一道儿去寻了母亲吧,可是莫要让母亲久等了。” 崔氏大抵是看出了许华浓眼底的笑,只是没反驳,一道儿随她起来,还若有若无的瞥了一眼那来 上门叫她们的小丫鬟。 这小丫鬟看着年岁不大,但是却是一副很乖顺的样子,崔氏瞥了两眼,突然问:“怎得没瞧见八月?是跟老祖宗身前伺候呢么?” 八月是老祖宗最喜欢的丫鬟,平素里都是留在身边的,没个人的时候,八月跟老祖宗就好像是真的祖孙似的,老祖宗岁数大了,也没有个人时常陪在身边,所以老祖宗对于八月分外宠爱。 很多时候,八月甚至都和姑娘没有什么区别。 “八月?” 那小丫鬟听见者名字愣了一下,然后笑了笑,垂下了脸来:“奴婢没听过什么八月的,老祖宗身边没这个人呢,奴婢是新调来的。” 顿了顿,那丫鬟补充:“以前在奴婢这个位置上做活的丫鬟,说是不知道犯了什么事儿,被老祖宗打了十几大板,直接给丢出府了,现在也不知道是在哪儿呢。” 一听这消息,崔氏都愣了一下。 说起来,倒是有些日子没看见过八月了。 难不成,老祖宗还真舍得将八月给打杀出府?平素里看那八月也是个老实谨慎的,怎么还招惹了老祖宗了呢? 又能是什么事儿,让那个平素里小肚鸡肠但是手段并不狠辣的老太太下这样的狠手? 这话到肚子里转了一圈儿又转回去了,崔氏一道儿跟着那丫鬟走,大概是顾及到许华浓还在后头,并没有去问那丫鬟什么话。 她从头至尾都没有再和许华浓说过话了,甚至偶尔转头去看她,都会立刻转过去目光。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方才算计许华浓那一下。 一道儿走去了老太太哪里的时候,许华浓还有心想要试探几下崔氏,奈何崔氏并不理睬她,她也就不去贴这个冷脸了。 前头带路的丫鬟一路上走得不快,只是偶尔会回头低声催促一下,许华浓思伏在三,都觉得这事 情没那么简单,可是偏生还都压在了她的身上! 也不知道那个容武为什么在跑路的时候,莫名其妙的去了她的三房。 好容易到了老太太的主院里,还没等屋,就听见里头一阵哭号,是男人的声音,声嘶力竭,还有些许东西滚落到地上的声音。 容武已经到了前院告状吗? 许华浓心惊了一下,忐忑不安的在门口等,结果等了将近几刻钟,都没有人来唤他们进去。 正是疑惑的时候,旁边的崔氏突然柳眉倒竖,直接就横冲了进去。 许华浓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有些心惊,但是反应过来的时候又觉得正常,这不就应该是崔氏的出场方式么?若是她不这样鲁莽冲撞,一会儿又怎么将所有的事儿都推到自己得头上解释? 不过,她可不敢像是崔氏这样横冲直撞。 在门口又等了一会儿,里面已经传出来了一阵吵闹声,还有崔氏的骂街声,果然就有丫鬟出来迎她了。 许华浓到没有拿捏,只是盯着里面,皱眉轻叹:“里头这是翻天了么?” 那小丫鬟是讨好许华浓的,谁人不知三房三夫人的脾气秉性是极好的?立刻就凑过来小心的赔笑:“倒也不是翻天,只是二夫人在里头甩脸子呢,二夫人总是这般的,三夫人也不必介怀。” 好么,倒也是个凶名在外的。 才是一进了内门,果然就看到一片凌乱,崔氏站在那儿又哭又骂又跳脚,二爷倒在一副临时的软榻上,腿上被草草的包扎了一下,看着就是血肉模糊骇人的紧,看这样子,这条腿这辈子就是废了。 老太太面容清冷得坐在那儿,身上裹着华贵的绛紫色的裘衣,抬头的时候,带着一片冷意,让一直在撒泼的崔氏都跟着哆嗦了一下,没敢在说话。 “老二,你在老三的院儿里,做了什么?” 老太太说话有些气若游丝,可是盯着容武的时候,眼底里酝酿的微光却又让人觉得瘆人,不敢接着看。 许华浓此刻已经微微垂下了头颅,丝毫不敢上来表露什么心思。 她只是在此刻隐约觉得,自己原先觉得是一滩烂泥的容府,在背地里有很多很多猫腻,多的可以将她直接吞吃入腹,不见踪影。 如果她毫无察觉,那可能,她就是下一个容武。 不过,应该比容武还要惨一些就是了。 毕竟,容武还是堂堂的容家二爷,无人可以替代,她不过就是一个主母,随时,都可以有人补充她的位置。 如果容瑾也同意的话。 一想到那眉眼晴朗的男子,许华浓只觉得浑身都轻了几分。 似乎也没有那么大的压力了。 却听到容武的哭号:“娘亲,儿子的腿啊!儿子这辈子完了!儿子这辈子都不可能站起来了!” 说着,容武的手握成拳,狠狠的砸在自己的大腿上,却不敢碰触自己膝盖上的伤,倒是因为疼痛,有些泪眼模糊。 嗓子都嚎哑了,但是上头坐着的老太太只是略微掀了掀眼皮。 “你个混账玩意,就敢跟娘说你的腿被打折了,你怎么不敢跟母亲说,你用匕首抵着人家新入门的姨娘,然后要杀人呢?” 一听到这话,一直在嘶喊的容武顿时哑了火,却也不甘心,就咬着牙硬生生的哭号:“娘嘞,我这辈子都完了啊,我要一辈子躺在床上了啊!我还不如死了,我还不如死了啊!” 老太太此刻抬起了眼眸,浑浊的眼里似乎夹杂着一点隐约的情绪,看不太分明,许华浓也没有抬头去仔细看,只是盘算着自个儿一会儿该怎么说。 是明哲保身,还是护着崔氏? 这一次崔氏闹得太大了,这一棍子打下去,虽然说容武这辈子也废了, 但是也好歹是容府的二当家,不是那么随便就能掩盖过去的。 况且,一旦来了有经验的大夫,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伤不可能是无意之间被打破的,到时候真要追究起来,如果那是个忠仆,那估计人家会保住崔氏,力抗下这后果,只说是自己一不小心打得,咬住了这个,崔氏再从中周旋,这护卫也不能落得太惨。 顶多就是被侯府赶出去,挨了家法罢了,但是有崔氏护着,日后走了也有崔氏照拂,惨不到哪里去的。 但是若是那护卫被人收买了,或者不敢抗下这事情,直接说是崔氏指示的,怕是崔氏后半辈子也完了。 纵然崔氏家中财力深厚,纵然她平素里在容府喊打喊杀一般人都治不住她,也不可能让她那么轻松了去! 因为她触碰的,是整个世间女子的禁忌,有道是三纲五常,寻常女子都是不敢和自家男人大声说话,唯恐怕惹了男人的逆鳞来。 崔氏在容家独大,那是因为容武自个儿荒废度日,整日莺莺燕燕不思进取,所以才让崔氏有了依仗,又因为她家中财力雄厚,而侯府底下的产业随着老侯爷的落日,也就渐渐有些萎靡,所以崔氏才这般嚣张。 “吾儿崔氏?” 却突然听到上头的老太太眉头一皱,垂下了头颅来,轻轻一叹气,分外悲凉。 崔氏原本正在破口大骂,突然被老太太这么一叫,不由得顿了一下,然后抬头去看那老太太,却看到老太太衰败的脸来。 说是心痛应该不至于,但是崔氏也住了嘴,这老太太好歹也是她的长辈,每日瞧见也多少觉得有些感伤。 生老病死,原本老太体的身子骨就不好,偏生他们这一帮小辈,闹起来也不知道天高地厚。 可是这个时候了谁还能管什么天高地厚呢? 崔氏恨二爷恨得牙都痒痒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掌家权限心生疑虑 她嫁给容武将近四年,从她十八岁风华正茂,到二十二岁少妇风韵,然而,自打后来几个姨娘进了门之后,她就很少在看见容武的影子了。 后来,容武变本加厉,在家中也从不歇息她的房间,一出了门就不断地花天酒地,最开始她还有耐心,毕竟母亲说过,女人家生来就是要这般忍耐的,三妻四妾是男人的通病,只要男人的心理有她的一席位子就好了。 但是后来,容武的眼里已经没有她了。 如果不是容武喜好赌坊,青楼,但是家中并没有供给他这些的银两,估计容武看都不会看她一眼。 也就只有在容武向她乞求银钱的时候,才会表现出乖顺疼爱她的一面吧? 她从始至终,都是放不下容武的,最开始呢,是放不下对于他的爱恋,嫁给他了之后,却又渐渐的,被他的所作所为,消耗了自己的爱意。 爱已经被磨灭了,但是崔氏却更放不下容武了,她在容武的身上投入了这么多时间,精力,金钱,怎么能容忍这个人就这么离自己而去呢? 可是偏生,容武却天生是个浪荡的人,怎么可能一直留在家中? 思来想去,却突然想到那一日,在花园之中,许华浓冲着她笑得时候,眉眼之中的深意。 那一瞬间,崔氏想,就算是死,也得让容武死在自己怀里。 如果不死,那就让容武安静的在府里陪着她吧。 至于生生死死,那都是容武自己手中把握的。 崔氏想,不管因为什么,她放不下容武,既然放不下——那就不放了吧?将这么个人放到自己身边,偶尔看两眼,只要他不死,不就好了么? 只不过,她没想到容武的反抗来的这么快,这么激烈。 可是站在三房门口的那么一瞬间,崔氏却又下定了狠心,容武,这到 底是你自己选择的路! 只可惜,你自己找死,我却舍不得让你死,只要你一条腿好了,日后,我还是会陪伴在你身边的。 “吾儿崔氏!” 坐在上头的老太太又是幽幽的一叹气,睁开一双浑浊的老眼,似乎是没有焦距,也不知道能否瞧见崔氏不,只是老太太垂下头的时候,用手细细的打着节拍。 “说苏三离了那通城县!” 老太太突然唱了几句歌词,崔氏原本还是要说话的,可是听见了这一场戏文,却是什么都说出来。 主屋里弥漫着老太太沙哑的声音,以往老太太做妾,就是唱戏的,让老侯爷颇为喜欢,虽说现在老了,但是也别有一番风味。 末了,老太太抬起浑浊的眼眸去看崔氏:“吾儿崔氏,以入了我府中四年,当日戏曲在侯府门前唱了三天三夜,我这做母亲的,是真心喜欢你这个孩子。四年之内,对我颇为孝顺,虽性子暴躁,却也从未出过什么大差错,又时常要照顾我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倒是难为你了。” 崔氏被老太太这样一番话说的疑惑,自个儿让护卫下了黑手,老太太这多老个人精了,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心思一转,崔氏却不敢傻站着,只是一下子扑腾到了地上,低声啜泣:“母亲,媳妇儿这么多年也都是给母亲添麻烦,现如今,夫君又被媳妇儿给害了,若不是媳妇儿叫护卫去摁住夫君,说不准夫君还没事儿呢!媳妇对不住母亲那!” 容武愣了一下,哭号的大嘴张开在半空中,显得分外丑陋,他噎了一下,立刻转头,颇有几分愤怒的盯着崔氏怒骂:“你个贼婆娘!不就是想要我死吗?我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你就是巴不得我死,巴不得我们侯府的权势!” 崔氏听见这话,正在哭泣的眼眸微微颤了颤,消瘦的肩膀,也缓慢的直了起来 ,但瞧见她一张脸白嫩精致,双眼却隐约透出了血光:“我如何贪恋你家权势?你倒是细细跟我说上一说!” “你一个商贾之家的下贱女子,上嫁到了我侯府,难不成还不知足吗?” 容武倒是破口大骂,一张脸涨得通红。 “我如何知足?你娶我之时,可否有聘礼?可否有仪仗?可否有高燕笙歌?就连门口唱了三天三夜的大戏,都是我娘家人自个儿花钱置办的!这么多年,你吃我的用我的,全然没个男人的样子,现如今,竟然还敢说我高攀你家权势?” 崔氏气的眼泪都掉下来了,也不跪了,站起身来,转头盯着容武冷笑:“若说我攀附权势也罢,你好歹也是个官宦人家的儿子,只不过,跟你在一起,我从未享受到过官宦人家夫人的待遇!这种攀附权势的话,若是你大哥你三弟说,那还算是入耳,若是轮到了你,还不如说你是贪恋我家财物,方这般作态!” 容武被崔氏一阵抢白,说的面色暗淡却又想要反驳,可是他有伤在身动弹不得,又全然说不过崔氏,只得恶狠狠地吼一句:“你端的以为我不敢休了你吗!” 怎料,容武此话刚落下,一直站在崔氏后头的丫鬟立刻上前一步,从袖子里掏出来那一份休书,脆生生道:“二爷可是莫要委屈了自己,堂堂侯府二爷,怎么能受了旁的小女子的委屈呢?若是瞧着不顺眼,休了便是!” 说罢,竟是颇为不屑的将那休书扔到了地上。 许华浓此刻已经站到了角落里,她是瞧得分明了,这崔氏分明是在逼老太太! 果然,就听见老太太幽幽一叹气:“燕儿,我儿糊涂,你难不成也跟着糊涂了么?你舍得我这混帐的儿子,难不成还舍得我这个老太婆么?” 这话说的诛心,崔氏只得收了方才那般作态,却是眼角垂泪:“ 母亲!媳妇儿从未有过这般想法,可是这样的日子和弃妇又有什么区别!还不如媳妇儿自个儿回了娘家,或者寻了个深山老林,冲里头一钻,这辈子也不出来,活了个逍遥快活!” 说着,崔氏禁不住低声哽咽起来。 看着倒是比方才那一副嚣张泼辣的样子可怜许多。 “燕儿,你先回去吧,日后,莫要再提这些混账事儿了。” 老太太叹了口气,眉眼之中带着几分无力:“我老了,岁数也大了,你大哥和三弟也不在家,现在也无人教训这个混账,你便是自个看着办吧,我也没有这个力气,帮衬着你们家再折腾什么了。” 许华浓听的心中一凛。 老太太这是服软了。 崔氏闻言,眼泪怎得都掉不下来了,在眼里打了一圈儿转儿,就悄然的收了回去,只是姿态还是要做的,就瞧见她站起身来,冲着老祖宗行了一个万福,然后又叫护卫小心的抬了容武回去。 只是从始至终,容武都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他的亲娘,将他给了崔氏了。 崔氏以休书相逼,让老太太不得已,将容武的腿伤给压了下去,又将容武交给了崔氏。 看这意思,日后不管崔氏怎么折腾容武,估计老太太都不会过问一句了。 一直都崔氏和容武都走了,这事情才是落下了一个帷幕来,许华浓一直在角落里看着,却也看的心惊胆寒。 一方面,讶异于崔氏的手段,一方面,胆寒于老祖宗的狠心。 那可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从崔氏对容武的手段上来看,估计这辈子,容武都不可能重新回到原先的花天酒地的日子了,估摸着一顿饭有个肉食都算是不错了。 许华浓心中凛冽,却面色如常的告退——她是跟着崔氏来的,是为了报告方才发生的事情,但是很显然,不需要她。 “华浓 ,你留下来,陪老身说说话。” 却听见老太太幽幽的落下了一句,又瞧见老太太睁开浑浊的眼眸,眼底里带着略微狠辣的眸光。 只是一瞬间,却看的许华浓心惊胆寒,小心的应了一句,又坐到老太太的赐坐上。 “今儿让你受了委屈了。” 老太太先是叹了一口气,随即幽幽的说到:“我那二儿子脾气就是那般,我那二儿媳妇,又是个泼辣的,她们这一房,俨然都是不成器的。” 这话,许华浓可不敢接,只是垂着头继续听着。 “你也是知晓,你那大嫂嫂,脾气秉性倒是不错,可是为人也贪财,咱们府里那么多银财,都被她拿了去,以往是因为老身那大儿子,也就是你大哥容文升官,需要上下打点,所以老身一直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这段时间她变本加厉,老身看着也心寒。” 许华浓可不能再装作听不见了,这账本可是她查出来的。 “母亲莫要这么想,大嫂嫂为人还是不错的,这财钱之事黄白之物,人自古就是喜之,母亲也莫要一直放在心上,日后唯恐成了心结。” 这话说的还是好听,只是老太太摇了摇头,显然听不进去。 “你也莫要宽慰我了,我这一个儿子是个什么模样,我自己清楚,一个媳妇儿又是个什么模样,全府的人都是明白的。” 老太太淡淡的说了一句,却突然转头盯着许华浓,道:“打你进府以来,我便是细细瞧着,你也是个细心的人儿,又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姑娘,比你大嫂二嫂也是只好不差,赶明儿,你便是将你大嫂放下的活儿,打理一下吧。” 大嫂放下的活,可是府中的管家的权势。 自古以来,都是大房嫡子的人掌家,退而其次,就是大房庶子,虽然容瑾是嫡子,但是他成家太晚了,所以一直都是让大房掌家。 第一百二十二章 突如其来君家姑娘 不过,自从大嫂因为账面的事儿被老祖宗给摁下了之后,就再也没有接触到账目了。 二房从来都是不管账面的,剩下的,也唯独是三房了。 虽说这事儿说起来是比较合理的,但是许华浓就是有些不相信。 管家的活儿自古以来都是让人争抢的,特别是后院的女人,谁管了主院,那整个后院都要敬上三分。 而且,日后也好抽调油水,那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要不然说财帛权势动人心,世人只说男子应当生为豪杰,又有书生寒窗苦读数十载却也为追名逐利,却不知女子对于权势钱财更为贪恋。 只因为女子若是有了权势得了钱财,便也有了选择的余地,不必依附于男人,就像是崔氏,不就是逼的容武无法抗争么? 而男子,却只是为了叫自己声色犬马罢了,鲜少有真正的为国为民。 故而,男人之间的争斗往往都有些尺度,而男人们的女人们,一下手必定是毁其清白,断其后路。 否则,便是又给自己埋下了一个人生大敌。 故而,老太太也十分清楚这掌管后院是个多大的权利。 但是,怎么就能给了她呢? 那两个都是她自己的亲生儿子,可容瑾是他们的眼中钉,按理来说,肥水不流外人田,怎么折腾应该都不能落到她的身上才是。 老太太可是打着什么主意? 心存疑虑,许华浓便是不敢应下,只是摇头推脱:“母亲又如何不知我的本事?不过就是一个抬不上台面的罢了,又是岁数较小,怕是不能服众,到时候给母亲丢了人才是不好。” 老太太眼皮一抬,却是温和的扯了一抹笑:“莫要这般说,只是一些小事而已,总要有个有本事的看着罢了,你明儿就跟了我来院儿里,这些看家的本事 ,我一一交给你。”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显然不容许许华浓在拒绝了,她乖顺的应了一下,老祖宗又没有说什么别的话,就叫她自个儿下去了。 这一路下去的时候,许华浓都有些疑虑,但是想不通,全然不知道老祖宗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要说老祖宗是真心实意的对她好,许华浓还真不信。 不仅不信,还分外防备。 就凭当日她嫁过来的时候,容瑾对于老太太的态度来看,许华浓就不敢多想,还有当日老太太对于容瑾的冷冽,两人分明已经是水火不容。 心里像是掺杂着一团乱麻一样,想了想又觉得心烦,许华浓摇了摇头苦笑,也就不想了——今天容瑾就要回来了,回来之后,这些事自己都可以一一拿来问他,容瑾是个有分寸的,自然能懂的如何处理。 而且,有些事情,他出面比自己出面要好得多。 可是转头一想,这都是什么时候了,怎么还没有瞧见容瑾的影子? 她这一道儿回了三房院儿里,却突然感觉到些许不对劲。 院儿里的丫鬟婆子分明都是在做活儿的,可是一抬眼看到她的时候却是眼皮都跟着掀动了两下,抬头看她的时候,似乎是想说话,但是又都说不出来,只是眉眼之中掩盖着些许情绪。 许华浓故作镇定,心里却已经有些发慌,可是出了什么事儿了? 结果刚走到了门口,就看到秋月从里面迎了出来,脸上挂这些许笑容,但是却是简单的勾了一个唇角,也不抬头,一副喜丧的样子。 “三夫人,这边走。” 秋月是引她到一边的客厅里。 三房来了客人了? 她想着,神色却不动,一路缓慢的跟着走过去,四周人多眼杂,秋月有些话想说,但是到底还是没有说出来,只是一路迎这她,到了门口,才缓慢 的站在了外面。 她一个丫鬟,自然是没有资格进去。 许华浓自个儿前脚一迈进去,就看到了一个纤细的身影,正站在容瑾的座位边,给容瑾沏茶。 几日不见,容瑾似乎又消瘦了几分,只是眉眼抬起来的时候,带着几分冷冽,似乎这一次军营之旅,又给他多了几分肃杀之气。 而那纤细的影子却柔软娇嫩,许华浓看了一眼,心脏就开始狂跳,肯本压抑不住。 “华浓!” 容瑾本是端正的坐着的,也没有去看身旁的人影,一抬眼瞧见许华浓的时候,眼底里的笑意根本掩藏不住,直接起身来迎她。 许华浓也不遮盖自己的心思,抬手握了他的手掌,眼底里都带了委屈:“你这几日没回来,家里都要翻天了。” “我知道,我知道。” 容瑾怜惜的将她揽入怀中,眼底里掠过几分愧疚。 他远在军营,很多事就不可能及时的知道,可是回来之后却也一一的听说了,他又不傻,转了几个圈,就知道自己的母亲现在再打什么主意。 还有他那不安分的二嫂。 “过些日子,过些日子。”容瑾拍了拍她的后背,低声说着,不知是说给自己听,还是真的要等过些日子:“我便出去寻一处府邸,叫你快快活活的做一个女主人,可好?” 许华浓听的面色发红,轻轻的拧了他一下,却是顺从的点了点头。 此刻,却突然听到一声娇媚的声音:“小女子方舟人士君怡娴,见过三夫人。” 方才正在给容瑾沏茶的身影走过来,却是个分外没有眼力见的,也不知是不是故意打扰二人,却是在旁边见礼。 许华浓一抬头,就看到容瑾脸上落了几分愧疚的神色,不知是不是对她,还是对这个君怡娴。 “起身吧。” 因为不知道容瑾是什么态度,许华 浓自然也就没有给她脸色看,只是头也不回的说了一句,却在那君怡娴起身的时候,半个身子都微微僵硬。 君怡娴? 可是为什么这张脸,几乎和柳家姑娘一模一样? 而原本的柳家姑娘,此时此刻正在二房的院子里躺着,生死不知,那现在面前冒出来的这个,应该才是当日宴会上真正的那一个人。 那一双清冷的眉眼,许华浓记得清楚。 路上碰上的,晚上与你细说,你便是将她随意安置了吧。”容瑾的目光似乎有深意,但是许华浓此时心里乱的很,也看不分明他的情绪。 “君姑娘不必多礼。”语句说的温和,可是偏生掩盖不了心里的情绪,干脆也就不和她细说,唤了秋月进来,将她给带下去。 除了最开始被那张脸震惊了一下,好像除此之外,这位君姑娘也没有什么别的特殊的地方,只是许华浓不敢大意,送走了她之后,本是压了一肚子的话要问容瑾,可是一抬头就看到了容瑾的侧脸,冷骏之中夹杂着倦怠和疲惫,压在舌头底下的话就生生吞咽回去。 “她是我这一次军旅之行半路上撞上的女人,本来没有多少在意,却是突然有一日,我醉了酒,一睁眼,就已经入了她的帷帐。” 说着,容瑾冷笑:“她本是我一个下属的未婚妻,原本未婚妻不得带去军营,但我那个下属本事大的很,所以就无视了这些事,结果却撞上了我。” “只是陷害你的话,也不足矣,若是想给你塞女人,又何必用这样的手段?凭白的惹了你厌恶,也没有个名声。” 许华浓眉头一皱,轻生念着:“若是军营之事,我也才不好细说,但是到底是进了我三房的门,我该如何处置?” 若是这女人只是普通的一个女人,用各种手段爬上来,许华浓都未必在意,不 过就是一个用手段的女人罢了,她好歹可是主母,走的是心思和本事,也有无数巴结她的人,区区一个无名无份的女人罢了,她有无数种办法收拾她。 但是一旦这位君姑娘和军营有些关系,那就是夫家的事,她一个女人,再怎么本事也只是后院的人,无法查收军营之中,男人们的斗争的。 “你自己安排就是了。”容瑾显然明白许华浓的意思,分明连上还带着笑容的,可是眼底却是一阵冷:“不过就是一个女人吧了,到了你的手里,还能翻天不成?” 许华浓听得心里一阵松快,迟疑了一下,还是没有将柳嫣然这个存在告诉容瑾。 容瑾一直都居住在军营,显然不会知道柳嫣然这个人,就算是后来知晓了家里人后来动了手段要给他娶妻,并且降低许华浓的位置,但是他回来的时候,事情已经过去了,也不会有人提起柳嫣然。 一切都风平浪静了,也容不得他说什么。 而柳嫣然和君姑娘之间,许华浓根本都不敢想,只能隐约猜测到一些,却宁愿将这件事情瞒着。 她宁愿让容瑾以为这个君姑娘是被派来作卧底,打探他的办事消息的,也不愿意让容瑾知道这个君姑娘是一心为了他而来。 大概是因为,女人特有的小心思和嫉妒使然吧。 只是许华浓明白的,她与这君姑娘也好,柳姑娘也罢,估计日后,不死不休。 三爷带回来一个女人的事情,转瞬之间就已经在府里流传开来了,就像是长了翅膀似的,瞬间澎湃了,女人们之间,对于这些话题似乎有天生的兴趣,不过短短半盏茶时间,就来了无数个丫鬟过来看热闹,不断的在三房偏院儿里转来转去,就想看看人。 只可惜,传闻之中的女人他们并没有见到,只能透过前去伺候的一个丫鬟来问两嘴。 第一百二十三章 兄弟情深深夜聚首 “那君姑娘可是貌美如花?比咱们三少奶奶还要好看么?” “这君姑娘可是头一个被三少带回来的女人呢,啧啧,也不知道是什么本事!” “哎呀,三少爷之前从未瞧见个女人在身边,这自打一成亲,也是开了头了!” “成了亲尝了甜头了呗,一个人儿那够?可不是男人都要三妻四妾的?可不要是想二爷那般就好了!到时候凭白将咱们三少奶奶逼疯了不是?” 被围在中间的小丫头显然有些得意,大概是因为只有她一个人看到那君姑娘的容颜,不由得摇头晃脑的反驳:“你们可但是说错了,那君姑娘可不像是个什么温柔人,我伺候了那么一会,也没瞧见她有什么不同来,哪里都是比不上三夫人的。” 那丫鬟说着,还有些鄙夷:“我要伺候她梳洗,都被她给阻了去,应当是没人伺候过吧?啧啧,估计也就是那家盼头露面的东西,走了好运咯!” 盼头露面,说的是哪些青楼戏子之类的。 丫鬟们七嘴八舌停不下来,却突然听了一声拔高了的音调来的声音:“三夫人来啦!” 三夫人来啦? 丫鬟们一共而散,却是一双双眼眸都细细的盯着门口。 果不其然,三夫人的身子出现在了门口,后头跟着面色如常的秋月,手上还提着不少东西。 许华浓才到了门口,丫鬟刚通报了一声,就瞧见那屋子里出来了个生的不错的姑娘从里头走出来,浑身自带一股子清冷,却礼数周全。 “妹妹见过姐姐。” 君姑娘见了一个礼,姿态依然,只是这话说出来让人惊叹! 姐姐? 难不成,这君姑娘已经成了姨娘不成? 却见三夫人体态温柔,姿态温和的抬手将她扶起来,顺势拉着她的手:“妹妹来此可是受了委屈了 ?今儿也是头一回瞧见妹妹,手底下的丫鬟们也都是不识相的,妹妹但凡受了什么委屈,只管跟我说便是了。” 众人便见君姑娘微微一摇头,神情略微尊敬,眼底却裹夹着淡淡的清冷,似乎也不是个话多的人,看起来宛若空谷幽兰,虽生得不如三夫人好看,但那眉眼却也好生让人喜欢。 瞧着,却瞧见院子里的人已经进去了,秋月手里捧着一大堆东西,那群丫鬟们眼睛都是尖的,又是细细打量,有眼力的人就能猜出来,这些东西都是价格不菲,在候府里都算得上是顶尖的,拿来给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让人都有些惊叹于三夫人的手笔,同样,也不敢再胡说八道关于那君姑娘的瞎话。 能被三夫人重视,应当也不是什么普通人吧?贸然得罪了,日后都不必混了。 但也有机灵的丫鬟去接秋月手里的首饰,然后小心冲秋月打听,却也没有打听出来什么,秋月素来都是宁静的,偶尔说这话,也都带着几分目的。 此刻听见那些丫鬟问,秋月也只是微微摇头道:“这些事,我一个丫鬟怎的会知?但是夫人性子柔和惯了,又是及顺从老爷的,这君姑娘又是老爷带回来的人,虽说看着清冷一些,但也应当能和夫人好生说说话儿吧。” 秋月的话说的朦胧,聪明的丫鬟却已经听懂了,一个身材瘦小但分外机灵得丫鬟从秋月的手里接过了那包裹,却拿的死紧。 论秋月的话说,估计这屋里要多出来一个主子了,不管是什么身份,那都是主子,身边总要有伺候的丫鬟,就要在下面这些做粗活的丫鬟的身上选,他们一帮粗使丫鬟,这辈子都可能没办法在三夫人那里得到一点视线,还不如跟了这个主子,起码能有条活路。 而此时,却是最好的时机,总要表现一下,第一个进入那君 姑娘的视线。 夫人的身边有四个一等丫鬟,八个二等丫鬟,剩下的都是三等丫鬟和粗使丫鬟,姨娘减半,如果运气好的话还能混个一等丫鬟。 从粗使丫鬟到一等丫鬟,可不是一步登天? 手指紧紧的抓着包袱,那瘦小的丫鬟这么想。 秋月却似有似无的瞥了一眼那小丫鬟,眉头一皱,挑眉问道:“你唤什么名字?” 那丫鬟惊了一下,纤细的手指攥紧包裹,低头道:“奴婢潭水。” 秋月点了点头,看了一眼门里面,估摸着差不多了,转头道:“你一会帮衬着君姑娘做几个丫鬟,得力一点的,然后来主院儿寻我。” 突如其来,震惊了潭水。 却没等多想,就瞧见三夫人已经从里面出来了。 君姑娘在旁边跟着,错后了半步,头颅微垂,带着几分敬畏——这是妾室对待主室的规格! 这新来的君姑娘,果然成了姨娘了! 潭水转瞬之间就被丫鬟们围上了,七嘴八舌都是恭维。 而秋月,步履稳重的跟着三夫人往外走,在君姑娘离开的时候,微微转头见礼,却在许华浓转身迈步的时候,一把扶住了许华浓的身子。 “夫人?” 秋月分明瞧见了,夫人的手都是颤的。 “无事。” 许华浓摆了摆手,嘴角带着苦笑,无奈摇头:“你可是瞧见了,这位君姑娘?” “奴婢自是瞧见了,是个风华正茂的人儿,不过瞧着对夫人颇为顺从,但也不足为惧。” “你便是没瞧见她。”许华浓摇头冷笑:“我原本以为已经躲过去了,却没想到,该来的总是会来的,不管我用什么手段,都无法幸免。” 秋月愣了一下:“您是说这位君姑娘?” “提君姑娘你不知道,但是说一声柳姑娘,你应该就懂了。”许华浓一阵冷笑,心里思付着对策。 方才在屋子里,她几次试探,那君姑娘都是避重就轻,不曾接茬,她也懒得试探了,不管这君姑娘是什么来头,都是来者不善。 “可是那柳姑娘,生了那样的事端之后,怎么还可能这样明目张胆的来寻夫人呢?这般入了这候府,她就不怕被人发现么?” 秋月喃喃自语,但是却想起方才在和那君姑娘说话的时候,却是根本没看见她的脸,偶尔看见,也没有太在意,顿时觉得心中发凉。 她原本是识得那个柳姑娘的,可是却根本没有往这些方面想,连她都没有想,别人怎么会想? “夫人,如此以来,怕是不能善了了。”秋月沉默了片刻,问:“可是要奴婢去准备准备?这君姑娘到底是新来的,下手越早越好。” “不必。”许华浓摇头:“到底是相公带回来的人,这点肚量我还是有的。” 清冷的眼眸渡上一层淡淡的余晖的光,许华浓也懒得看旁人,一路回去,只是一道上总有人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她。 大概也是听说了候爷带女人回来了吧? 今日冒出了太多的事,不仅许华浓觉得烦闷,容瑾也是脱不开身。 他一回来,就马不停蹄的开始处理事情,折腾了这么久,才知道容武闹出了这么大的事。 虽说他与容武是没有多少亲情的,而且他也看不上这个只是喝酒赌钱逛窑子的大哥,但是好歹腿也断了,名义上也挂这兄长的名号,他总应该是要看一看的。 就连容武的大哥,容文也回来了。 容文岁数不小,大概三十上下,眉眼之中带着一股子儒雅,容文又是一介文官,虽然管制不高,但是确实少有的心系百姓的人,常年奔波在外,又是个聪明的,极少的罪人。 所以,容文在朝野之中还有几分名声,但是因为他是容瑾的兄长,所以还很少有人与 他关系密切,否则,凭借容文的心机,怕是早就升迁了。 “啊,我不活了,让我死,让我死!” 容文已走到门口的时候,就听见一阵吵闹声,皱眉走进去,就看到容瑾手中拿着碗,应该是药,散发着一股中药味儿,而躺在床上的容武却高声大喊:“让我死了,你们让我死了!” 容文顿时大怒,三步两步走上前去,一巴掌狠狠地拍在了容武的受伤的膝盖上! “啊!”容武一声撕心裂肺地尖叫就刺破人的耳朵,方才他是在假意哭号,现在确实痛的连话都说不出来,蜷缩在一起,艰难的吞咽着口水,喉咙里冒出一股“呵,呵”的声音,扭曲的脸庞看的人有些发麻。 “大哥。”容瑾站在身侧,不咸不淡的提醒了一句。 容文的脸色一瞬间变换了不少,才缓慢的停顿下来,先是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一眼床上的容武,随机转过头来,一脸慈爱的盯着容瑾:“瑾儿,前段时间在外,可是吃了什么委屈?大哥听说,军营里面有一些老顽固,并不太好折腾。” 军营里面都是刺头,况且容瑾是个新掌控的,上头老侯爷痴傻,也没办法给容瑾撑腰,自然就有一些人仗势欺压容瑾这个新来的上官。 不过,容瑾到底也是进千锤百炼出来的,也有几分本事。 “大哥挂念了。”容瑾微微一笑,却是滴水不漏的回答:“这一去也有很多麻烦,但是收我也挺多,过段时间,应该就能在军中挂一个实打实的职位了。” 容文心里一跳。 他这个三弟,从来都不是省油的灯,自从接管了军营之后,又是鱼入深海一般,根本捉摸不透。 纵然是他,要和他这个三弟说上几句话,都要好好盘算一番,虽说是亲兄弟,但是有时候捅起刀子来,也是从来都不肯留手的。 哪有那么多兄弟情深? 第一百二十四章 应运而生心怀鬼胎 心里的危机感更甚了一些,容文却笑得温和,拍了拍他的肩膀,细细叮嘱:“出了什么事儿,要先告诉大哥,若是大哥能帮得上忙的,别和大哥客气,大哥虽然没什么本事,但是也不能让你受了欺负。” 容瑾只是微微一笑,却并没有接下这句话。 而旁边的容武,这个时候才缓过来,却不敢发出声音,只是轻声哼哼。 容武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但是唯独最怕他大哥。 就冲容文刚才砸在他伤口上的一拳,就能看出来容文有多怨恨容武现在的样子——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明天你就收拾收拾,带两个贴身的小厮,跟我去我办公的地方吧。”容文瞥了一眼容武,冷冷一笑:“你也是快而立之年的人了,就算是弟妹放纵你,我也不能这么放纵你了。” 容武闷声不敢言语,甚至都不敢抬头去看容文——他这一辈子,最怕的就是自己这个大哥了。 “大哥大可以不这么对待二哥。”容瑾瞥了一眼容武,微微眯了眯眼睛,道:“我军营里正好缺几个人,可以带二哥过去好生磨练一番,过些日子回来,准是脱胎换骨。” 军营这种地方,活生生就是折腾人的,但凡是新人过去,都要吃上一点亏才行,像是容武这样的过去,又是仗着容瑾的名声,恐怕免不了有人上门教训,过不了几天,也就学会了什么叫低调做人了。 容文的神色没有变化,脸上的疼爱和愧疚越发明显,他叹了口气,瞥了一眼容武道:“三弟,你大哥这辈子,担心的就是你二哥这脾气,又担心他又害怕他,生怕那一天闹出来什么事儿来,如果你能帮衬着大哥看好他,那大哥也能放宽心点。” 这意思是准了? 容武顿时一个哆嗦,对于军营,他 好歹还是知道点的,刚要张口说话,却看到了容文一张温和的脸转过来,冲着他点头:“三弟,你可要知晓,军营不比他处,不能闹出来笑话来。” 容武张开的嘴又缓慢的闭上,不敢跟容文叫板,只是缓慢的点了点头。 容文和容瑾又寒暄了片刻,没有多待,就转身离开了,容瑾恭送容文离开,正要跟容武告别,却看到容武一张满是不甘的脸。 “二哥,赶明儿我就接你去我的军营,正好,我这里还有两个军医,对待二哥这种伤最有把握,说不定,还能让二哥站起来呢。” 容瑾点到为止,也没有多说,正准备走,却突然听见容武押着嗓子问:“三儿啊,二哥糊涂,半辈子都这么过来了,你是个聪明娃子,你跟二哥说,二哥这伤,是不是意外?” 容瑾的脚步顿了一下,抬头看着满脸悲凉的容武,就看见容武的一张老脸皱到一起,似乎都要落下来眼泪来,似乎是啜泣了半响,却听不见容瑾的任何声音。 容武禁不住抬头去看,就看到容瑾面无表情的站在远处,容武顿时有些尴尬,只能笑了笑,然后盯着容瑾:“三儿,二哥也只是——” “二哥莫以为三弟不知道二哥打的是什么主义。”容瑾面色发冷,凝眉说了一句之后,瞥了一眼门口:“大哥的性子,二哥还不清楚么?要是让大哥知道了二哥的所作所为,二哥还能活到现在么?” 大哥容文虽是一介文官,但是手段狠辣的紧,对待自己家的兄弟也没见过哪里手软,容武小时候就是被容文打怕了,到大了也一样,被容瑾这么一说,他顿时低了头,有些呐呐不能言。 一直到容瑾都走了,容武才缓慢的抬起头来,先是抬手小心的碰了一下自己的膝盖,随机狠狠地拍了一下床:“臭娘们,真当老子什么都 不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 就听一阵冷笑从门口传来,容文身着一身儒雅长袍,从门口进来,手上还拿着一个托盘,上面装着一些就酒菜。 太长日子没看见酒菜了,容武的眼睛都绿了,却碍于容文,而不敢表现出来。 “当时将你留在家中的时候,是怎么跟你说的?”容文端正的坐在凳子上,抬手优雅的倒了一杯酒,送到嘴边咂了一口,似笑非笑的盯着容武:“你就是这么给我看着这三房的?把你自己都看断了一条腿?” 容武垂头,不敢说话,只是讪讪的笑了笑:“大哥,这事儿怨不得我,谁知道那疯娘们竟然敢跟我动粗!下头的下人们也是那个德行,都帮衬着那个老娘们,要不是握躲得快,这一棍子本来是要打我的腰上的,那弟弟我这辈子可都完了!” 真要是打在了腰上,半身不遂都是轻的。 “若不是你花天酒地,能有这个下场?”容文瞥了一眼容武,容武立刻不敢说话了,只是静静地想了片刻,摇头:“大哥,二弟总觉得这样有些蹊跷,虽说那疯婆娘本来也不是什么善茬,可也不至于这样,我总觉得,像是三房来的那个小媳妇有些本事,忽悠了那崔氏!” “恩?怎么忽悠的?”容文冷笑的瞥了他一眼,容武立刻有些激灵,只是将最近发生的事儿说了一遍,又垂头:“大哥,这么点事儿,左右都和她有关系,我被打,也是她去作证,怎么跟她没关系?” “罢了。”容文想了片刻,叹气:“当初就是说要将那杨家大姑娘娶进来,顺势就能将容瑾给拔除,让容瑾去做上门女婿,容家就是咱们得了,可是现在好了,容瑾娶了一个拍不上名字的女人,但偏生手段还有些厉害。” “大哥,不是说三弟又带了个女人回来么?说是在军 中带回来的,您可知道是什么底细?” 容武说着,也跟着皱眉:“军中还能有女人?” “我不知晓,我这一次回来,一来是为了你的腿伤,二来,是有事给你安排。” 容文也不看他,只是丢给了他一个小轴子,冷笑:“你可知这人是谁?” 容武看了一眼,顿时眼睛都亮了:“这怎的不知?堂堂的拓跋大将军,厉害的紧呢!只是这般人物,也就是看看画像罢了。” “这托巴将军有个小弟,岁数跟三弟差不多大,也是个生行顽劣的,与你差不多本事,你想办法,勾上他这条线。” 想了片刻,容文眯了眯眼:“狐朋狗友之类的,你随意交往,银钱都打走大房就可以了。” 容武顿时笑的眼眸都有些发亮,却只是嘿嘿一乐,随机问了一嘴:“大嫂不介意这些事儿么?” 大嫂沈氏,那可是个细心人,一琢磨到银钱方面的事儿,可容不得别人动手。 “她现在有的烦闷,可轮不到她来折腾。”想到自己刚一回来,沈氏就哭着跟自己抱怨的事儿,容文略微皱眉,状似无心的问了一句:“听说,你大嫂贪了二弟妹不少银子?” 这事儿容武是知道的,却也不敢接容文这茬儿,只是嘿嘿一笑,大手一挥:“都是一家人,说什么贪不贪的。” “你大嫂现在也不管事,可是二弟妹在管?” 容武听闻,一摇头:“不是,我那恶婆娘可不是管家的,天天都盯着我,烦人得紧。” 闻言,容文若有若无的眯了眯眼,没有说话。 两人好歹也是兄弟,说了不少的话,容文细细叮嘱容武,后头还塞了点东西,一直到了深更半夜,容文才从院儿里离开。 此刻正是华灯初上。 “这一次是我的错,你不必在意,寻了个时间,打杀了就是。”青萝帐内,容 瑾心疼的揽着许华浓的腰,轻轻地哄:“你也知道,我再军中处处受制,这人我必须接回来,只是接回来之后是什么样子,你不必管,自己收拾了就是了。” 许华浓没说话,只是心里又略微沉淀了一下,问:“她岁数不大,看着却也有些清高,看似并非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 许华浓心里自然是警惕厌恶这君姑娘的,可是这话,却不能当做容瑾的面儿说出来,更何况,男人都喜欢心怀大度的女人,当他的面儿这么说,至于后来怎么做,可真就不一定了。 容瑾显然并不在意那君姑娘,闻言只是笑,抬手揉了揉她的额头,说:“我早年便是跟你说过,一生一世一双人,就算是你走了,我也绝不续弦,又哪里能够冒出来一个君姑娘的位置呢?” 许华浓自小便知道男人的话不可信,但是纵然如此,她的心也跟着颤了一会儿,像是泛起了一圈儿**的涟漪,就算是一想到君姑娘,想到柳姑娘,或者是杨大姑娘,都不觉得那么难过了。 不过,这并不代表她能就此放过他们。 心里又打了个转儿,思付了一些法子,想着,这大房,总要干干净净的才是。 容瑾自然是懂得她的心思的,但是却宠她,想,女人之间的战争从来都是这样的,若是她赢了那就皆大欢喜,纵然她输了,也有他容瑾给她撑腰,再者,不过就是一个被军营之中略施小计塞进来的女人罢了,容瑾看着也跟着心生烦闷。 那边是随着华浓心思好了,左右便是她戳破了天,也是他欢喜的许华浓。 两人便是这般安静的在黑暗之中相拥而眠。 天涯共此时。 若是人生一直都是如此美好,可不是快哉? 但总有那么不识相的人,要来惹人不痛快。 君姨娘是一大早就来给许华浓请安的。 第一百二十五章 礼数周全苏家姑娘 君姨娘一大早礼数周全,并且在许华浓的门口等了许久。 每个姨娘大部分都是趁着早,给正室夫人请个安,但是像是君姨娘这样礼数齐全的,还真是头一遭,显得太为严谨了,不知道的人还要说一嘴,这三夫人是如何苛刻。 “夫人,可是要唤君姨娘进来?”秋月在旁边伺候着,多了一句嘴,虽然这君姨娘是自己愿意在外头等着许华浓的,但是被外人看见,也是不好。 “唤进来吧。”纤细的手指放下杯盏,许华浓眼角带着一点淡淡的柔软:“左右也是姐妹,也不能叫她这么受了风寒去。” 说的倒是柔软,只是在哪语调之中,秋月却听到些许冷。 忍不住咋舌,秋月出去恭恭敬敬的迎了那君姨娘来——君姨娘一大早过来,可不就是为了营造出一个乖顺姨娘的模样来,不管她这样是真心还是假意,许华浓都不能当做看不见,总也要做做样子才是。 “君姨娘,夫人有请。” 秋月在前头一领路,无意间扫了一眼君姨娘,顿时觉着心中有些发冷。 三千青丝拢月华,一身轻冷照孤月。 要说着君姨娘美貌不若三夫人好看,但是却是一身清冷逼的人忍不住再看一眼——世人皆言女子之美淡如水,满身清霜颜如玉,最是追捧这样清冷高傲的人儿来。 只是,秋月心里真正在意的,却是君姨娘这张脸来——看起来和那日的柳姑娘似乎是一样的,只是却略微有些不同,哪里不同说不上来,却也让人浑身发麻。 察觉到秋月的目光,君姨娘淡淡的看过去,笑了一下,姿态之间温柔弥漫。 也看不出来什么主子的架子。 才是一进了屋,君姨娘就按照规矩给许华浓看茶,许华浓赠礼,从自己的首饰里挑了一件儿给她,君姨娘 面带笑容的接过来,看着那好看的规矩,感觉都和这一身轻冷不大相似。 这样一个桀骜的人,怎么就这么柔顺呢? 许华浓有心调教她,可是却没有办法,现在全府都在看着呢,她也没有多少多余的力气,迟疑了一下,转而冲着那君姨娘说到:“今儿老太太叫我一起去学管家,我一个人也忙活不过来,左右你也是夫君带回来的姐妹,就跟我一道儿去吧。” 君姨娘本是在哪儿姿态淼淼的坐着的,却听出一身冷汗来,下意识就想要拒绝——这样的好事儿,怎么就轮到她了呢?一个主母都不一定能管家,她一个姨娘凑什么热闹? 但是却也是片刻心思,转瞬之间,她就被心里的贪念给撩拨起来,脸上还是风轻云淡的笑容,可是眼底却酝酿着淡淡的欲望,只是垂首,不叫许华浓看见,声音柔软的谦和一句:“妾身自小都不曾碰过这些,若是现在碰了,怕给姐姐惹来麻烦。” 红润的朱唇勾着笑,许华浓细细的看了她一眼,有些调侃:“那君妹妹可是不去了?” 君姨娘心里一跳,眉间一挑,就看到了许华浓略带调侃的眼眸,她有一瞬间的羞怒和窘迫,却还是微微垂下头去:“但听夫人吩咐。” 这意思,还是想去的。 “罢了,你一会儿回了房去吧,若是老夫人交给了我什么清闲的活儿,正好叫你也跟着活动活动筋骨。” 许华浓放下杯盏,淡淡的笑了笑,君姨娘不敢有它,立刻垂着头行礼,又是低着头退后几步,一直退后到外间处,才小心的转身退下。 有那么一瞬间,许华浓觉得惊讶,如果这个人真的是杨大姑娘的话,那不管是什么手段,她都要杨大姑娘死。 一个人能够隐姓埋名只为了容瑾,或者说,只为了报复和仇恨到这种地步,那就一定是不死不 休了,不管她现在是柔软的兔子还是乖顺的猫咪,迟早有一天还是要露出尖利的獠牙来的,如果真的有这么一天的话——可能自己会悔不当初。 所以,她只能死了。 许华浓脑海里转了很多心思,最终又都落下,只是在转身出门的时候,突然听了些许细碎的讨论。 丫鬟们都是审时度势的有心人,最近不知在讨论什么,却也是说的一个痛快,许华浓已过去,她们就下意识的住了嘴。 跟在身后的秋月瞥了一眼那些丫鬟的装饰,眼角闪过几分不屑,继而迅速走到许华浓的身边,轻轻的念:“夫人,是大房的丫鬟。” 顿了顿,秋月道:“大太太似乎失宠了,大爷在外头娶了一个身份不低的姨娘,这几**的大太太魂不守舍,大老爷也不管,那姨娘又是个有本事的,和大太太争得龙争虎斗,如果有心的话,怕是——” 怕是这大房的位置要换人了。 许华浓心中思付,却又觉得悲凉。 男人永远都是喜新厌旧的,所以,他们可以三妻四妾,而女人是依附男人而活的,所以,只能苦难悲凉,如果大老爷真的对**之事不闻不问的话,那姨娘就算是掀翻了天,也没个人管的。 “是哪家的姑娘,竟然这般好本事?”心里多了心思,她多问了一嘴,想着,到时候不管是结交还是防备,总要有点底气才是。 虽说这大房可怜,但是也轮不到她来可怜,许华浓与大房之间,真要说起来还算是有仇,虽然不至于落井下石,但是也不至于拔刀相助。 “听说,是姓苏的一位姑娘。”秋月也只知道这些了,最近三房都有些不安生,别的事情,她也没有心思去多打听。 而且,院儿里莫名其妙的多了一个姨娘,秋月的心思都跟着活起来,一时之间根本压制不住,也没办法沉 下心思来去多想。 “苏家?可是江中琳琅苏家?”许华浓惊了一下,印象之中的苏家,可是只有这一人啊! 秋月听了一嘴,犹豫了一点,点头:“应当是,当日奴婢听的,也是这么一嘴。” 走在前头的许华浓不由得勾了一抹笑意来,这还是个老熟人呢。 这苏家姑娘可是许华清的故交,当日她刚刚重生没多久,还和她打过照面。 是一个桀骜不驯的人,但是怎么肯屈尊姨娘?可不是家中生了什么事端从而下嫁? 而且,前世的时候好像没有听说过苏家的姑娘嫁到了侯府来啊! 在前世的时候,她还是丞相府的小妾呢,那个时候苏府的姑娘也总是过来,后来说是上嫁,嫁得特别好,怎么现在又出了差错呢? 难不成,因为她的重生,所以导致了很多事情都变得不一样? 许华浓心里心思转了几圈,又都落下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到了院儿里到时候左右这么一瞧,不也就都知道了么? 可是等到了院儿里,许华浓却等了许久。 院儿里的丫鬟和嬷嬷们都有些古怪,偶尔瞥见许华浓一眼,却也不甚在意,只是低声的讨论什么,大抵是知道三夫人性子温润,也不会怎么苛刻她们。 秋月也跟着好奇,只是也来不及问,就压着性子等,可是这一等,却没想到等了小半盏茶。 怎么会等这么久? 难不成是老太太对她生了什么不满,才将她晾在这里么? 可是转瞬一想,又觉得不像,也想不到太多,只是在哪儿又等了一会儿,才等来了丫鬟唤他们进去。 这才一进门,就感觉到了不同,但许华浓没抬头,只是姿势好看的做了一套礼,就听见了老祖宗的唤,又给她赐了座,她才缓慢的抬起头。 但是这抬头一看,许华浓顿时心里一惊。 对面大房 的位置上做的,却是苏姑娘。 苏家姑娘苏凌珑,今年十五芳华,和许华浓是一个岁数,生的不若许华浓貌美,但自多了满身气质,也是任谁都瞧不上眼的,现在身穿一身乳白色长裙,地下坠着红色的璎珞花,瞧着整个人意气风发,分外得意嚣张。 苏凌珑此时头上馆着长发,是用主母的规格冠的,许华浓只是瞧了一眼就低下头去,反倒是苏凌珑,一眼瞧见禁不住挑眉惊讶的盯着许华浓:“许华浓?你怎的会是现在这里?” 她说话自然是有些无礼,老太太还在上头坐着呢,她竟是这般直愣愣的奔着许华浓问出来了,但是许华浓却只是微微一低头:“怕是日后还要唤一声姐姐了。” 苏凌珑比她岁数大,自然是该叫一声姐姐,而且许华浓说这话颇有些试探,因为对于小妾,才会叫一声姐姐妹妹,若是这苏凌珑是主母的话,那她应该尊称一声嫂嫂。 但是,现在苏凌珑身份不明,许华浓可不敢。 却没料到,苏凌珑眉头一挑,眼底带着几分笑意:“我比你大上一些,你叫姐姐也是应当的,不过我到底是比你“大”的,你更应当唤一声嫂嫂。” 苏凌珑咬着那个“大”字别有深意,许华浓一惊,抬头看了一眼老太太,发现老太太面无表情,她无意间的去瞄了一眼崔氏,却发现平素里嚣张跋扈的崔氏此刻也安静的很。 怕是这一位,不怎么好开罪,只是笑了笑,应了一句“是”,倒也没有太在意这些——到底都是大房的事儿,天塌下来,也压不倒她三房的身上。 这一次的早宴尴尬而又复杂,因为多了一个人也多了很多疑问,所以彼此之间都是草草了事,待到老太太说是累了,三人才要告辞。 只是许华浓没有走,停住脚步站在那儿,打算等他们走了,在和老太太说。 第一百二十六章 管家争斗华清欲来 可是眼瞧见许华浓没走,苏凌珑眉头一挑也没走,眼眸里尽是挑衅,崔氏倒是也想凑热闹,可是她也知道点深浅,没有跟着凑热闹,转身就走了。 崔氏走了,但是显然,那人是不会走的,许华浓深知苏凌珑的脾气秉性,她要留下,许华浓也是没有办法的,只能冲着老祖宗一俯身,道:“母亲。” 老祖宗微微眯了眯眼瞥了一眼苏凌珑,苏凌珑却也不惧怕,只是撇着嘴道:“母亲可不能这般厚此薄彼,三弟妹都在这里看了,我也要听母亲吩咐了什么。” 分明像是小女孩儿耍赖般的声音,可是却让老太太下不去心思去呵斥——这女孩儿是容文带回来的,而且一直都是仔细伺候着的,说是苏家的闺女! 苏家! 苏家虽然不是什么皇亲国戚,但是在朝廷之中影响力却比容家要大赏很多,而且,这苏家的权势遍布天下,很有本事,在某种那个程度上来说,就连容府肉弱上三分,最可怕的是,说是这苏家是朝中某个王爷手下的一个大臣,正在掺和关于争夺皇位的事—— 这个时候,苏玲珑突然嫁到容家来,而且是以一种悄无声息的方式嫁过来的,甚至容府的大部分人都不知道,老太太都有些不敢想,是不是,容文也掺和了什么? 一想到这里,老太太就叹了一口气,瞥了一眼许华浓。 许华浓怎么能不明白老太太的意思?眼眸转了个圈儿,就冲着苏凌珑笑:“大嫂不必惦记这些,是因的昨儿,老太太要让我学者管家,今儿我才是留下来的。” 苏凌珑秀美一挑,神色就显得有些桀骜得意来,转头冲着老祖宗撒娇,可是说是撒娇,眉眼之中却是一片坦然:“母亲可不能厚此薄彼,三弟妹学了,我也是要学的!” 老太 太心里一跳,却没有应下来,瞥了一眼许华浓,但许华浓也低着头没有说话。 她方才已经是帮着老太太开拓了,老太太自己张不开嘴,她就替这老太太挡了一会,但是现在这事儿可轮不到她帮衬着老太太挡着,这苏凌珑明显正是风头正盛的时候,可容不得她来挡着。 说不定,她前脚挡了苏玲珑,后脚老太太还要怪罪她挡了这苏凌珑的路呢。 “既然这般,你便是也留下一起吧。”老太太抬头看了她一眼,放下了手中的杯盏,声音沙哑的说到:“不过,家中只能有一个夫人,你们自个儿看着办吧,我一个老太婆,也是力不从心,管不了那么多东西了。” 这算是一种变相的妥协。 听到老祖宗的语气里有些淡淡的情绪,许华浓不由得心里一跳——这个苏凌珑也是老祖宗的意料之外,如果没错的话,原本这些事情是毫无意外的落到她许华浓的身上的,现在冒出来了一个苏玲珑,所以更让人难以判断。 最关键的是,有可能老祖宗给她许华浓准备的东西,要被苏凌珑给拿走了,这东西到底是好是坏,许华浓不知道,所以,也就没有什么想要比拼的情绪。 顺手做个顺水人情,将这管家的权利给了她也不错。 况且,苏氏的眼睛里可容不得沙子。 两人一道儿从老太太的院儿里出来,许华浓和苏凌珑走在路上,丫鬟们都推到后头去,苏凌珑就压了步子,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许华浓说话。 许华浓却明白苏凌珑的意思,只是她也不提,三句两句的跟着苏凌珑说话,果然,过了片刻,苏凌珑就按捺不住心思了,眼眸一转,又盯着许华浓问:“三弟妹入府的时间不过几个月,怎得母亲就要让三弟妹管家了?” 许华浓便是摇头:“这弟妹也是不知道的,老祖 宗的心思,我也没有多问,只是我二嫂是个洒脱性子,懒得管吧了吧。” 苏凌珑闻言,有些皱眉,想了一下,那崔氏确实看着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她转而盯着许华浓瞥了一眼,笑道:“那倒是好着,到时候我们两个姐妹还可以一起管家呢。” 这话里是什么意思许华浓倒是听的分明,可不敢接着,只是摇头:“大嫂可是折杀妹妹了,妹妹生于小家,自然是不知道什么管家之法的,到时候惹出来什么笑话来,才是难看呢。” 苏玲珑眉眼一挑,果真就看出来得意来,也就不去问许华浓关于这方面的事儿,只是旁敲侧击,问她原先的大房是个什么人。 许华浓绕了一圈儿,只是笑:“大房的人平素里和我也没有多少交情,只知道她是个细心的,又是个在意事儿的,与我很少来往。” 说是细心的,已经是说的好了,说的难听点,那就是门面都撑不起来,人扣着呢。 苏凌珑倒是一撇嘴,一副看不上的样子,只是瞥了一眼许华浓,看她的姿态还算是乖顺的,便觉得顺心了一点儿。 许华浓此刻才是小声问道:“说起来,苏家姐姐的身份可是不低,这般作态,可是委屈了苏家姐姐。” 许华浓说的这般作态,是指苏凌珑不声不响的进了门的事儿。 苏凌珑眼底里掠过几分在意,又叹了口气道:“我倒是不想提这些,不过你闻起来,也有些说说。” 原来,苏家是得罪人了,真要是说,苏凌珑得罪人了,若是再慢上一点,一定就要被人给打发到一些看不到出路的小家族里了,所以,苏凌珑才这么匆匆忙忙的嫁掉。 而为了保全名声,或者说因为是下嫁,所以苏凌珑也有些难看,所以并没有如何大张旗鼓,只是匆匆忙忙的嫁过来了。 许华浓听了一嘴 ,就明白了,怕是这苏凌珑压根就没有想在侯府里面呆久,她就是借故在这里躲躲,到时候可能还要嫁到别人家。 虽说现在这风气不允许女子二嫁,但是到底是官家女子,只要能打点,那多大的事儿都算不上是什么事儿了。 这一道儿说说闹闹,两人似乎是相处比较融洽,才是回了院儿里,许华浓就瞧见秋月脸色惨白的过来了。 秋月是许华浓肚子里的蛔虫,明白她的心思,就只是挑简要的说了两嘴。 大概的意思,就是此刻的容瑾在书房办公,而君姨娘,现在已经拿着糕点和一些酒菜去此伺候容瑾了。 倒是一个会顺杆子向上爬的。 冬虫此时迎着许华浓进来,给她倒了一杯茶,小心的看着许华浓的脸色,生怕许华浓有些想不开。 其实许华浓真的有些想不开的。 她觉得难过,可是又觉得,因为这点事情和这种人难过实在是得不偿失,可是心里又觉得难受,压抑了片刻,正想着去给容瑾做个羹汤送过去,可是秋月消息却是快的,转瞬之间就是带回来了消息——侯爷出府了。 许华浓心里一跳,满身的力气又都泻下来了,干脆也就不去想,期间秋月倒是来看了她一次,只是却没有打扰她。 一直到了晚上,秋月才来看许华浓,看她脸色好了一点,就去哄她:“夫人可是要吃点东西?” 许华浓摇了摇头,正准备起身,却看到冬虫站在那儿,脸色发冷。 冬虫最是不会掩盖自己的心思了。 许华浓顿了顿,看了看她,冬虫也意识到了什么,叹了口气,道:“夫人,方才许家传来消息了。” 许家? 心里转了一圈,许华浓其实猜到了什么,但是还是任由冬虫说,冬虫犹豫了一下,说:“是夏草带回来的消息,意思是说,要将大姑娘也 嫁过来,要个侧室的位置,希望三夫人到时候多多照顾点。” 说是多多照顾,实际上是做什么,就让人不想去揣摩了。 心里压着些许心思,七上八下的跟着难受,许华浓都喘不过气来,不是因为容瑾,而是因为容瑾的身边有了这么多女人。 前几日他深沉的声音就在耳侧,可是现在,她却要生生在他身边塞下各种女人! 心里转了几个心思,许华浓却回了冬虫:“你去叫夏草回去说,只要母亲能说服侯府,那我便是赴汤蹈火,也不能叫姐姐受了委屈去。” 纤细的手指轻轻的拢了一下长发,许华浓清冷的侧脸偶尔掠过几分情绪,秋月看了一眼,就觉得脊背发麻,顿了顿,秋月轻声道:“昨儿,说是君姨娘和那柳姨娘见过面了,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 许华浓的眼眸冷了冷,点头:“继续看着。” “是。”秋月弯了弯腰,然后转身推下去,动作流畅,看不出来什么防备来。 倒是冬虫,一直闷闷不乐,冲着秋月抱怨:“夫人日后可不是会受了欺负去?” 秋月就哄她:“怎得会?夫人可是夫人,在三房都是说一不二的!” 冬虫却摇头:“你不知道,那新来的大夫人也是个厉害的,以前跟我们夫人可不好,那个时候你还没伺候夫人呢。” 秋月心里一动,下意识的问道:“那你可是知道大夫人去了哪儿了?” 冬虫摇头,秋月就有意卖弄:“你自然是不知的,那时候我可是瞧见了,原先的大太太啊,已经被休了,连夜送回了娘家,也不知道是翻了什么事儿,啧啧,可是叫人看着难受的紧,你看现在的苏氏人前风光,指不定背后还要吃多大的苦头呢!” 冬虫咋舌,和秋月一起踩着月光回去,顿时有些悲凉:“夫人可是不要吃苦才好。” 第一百二十七章 秋月萌动邀请作客 眼底里闪过些许光,秋月眼神灼灼的轻声诱哄:“若是有那个姨娘肯帮着夫人就好了。” 冬虫摇头,叹气:“我看那君姨娘倒是个不错的,可夫人对她防备很深,也不知是为何,如今大姑娘也要来横插一杠子,才让人难受。” 秋月眼尖冬虫还不开窍,有些急,却又只能耐着心思细细的哄:“男人嘛,少不了三妻四妾,况且,你也知道的,一群女人之间,少不了争斗,我以往听说,有很多妾侍都是夫人抬起来的,一般都是夫人的贴身丫鬟,好帮衬着夫人呢。” “这倒是也有。”冬虫想了想,这才转过来心思,顿时大惊:“你难不成,是也想做个妾侍了?”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秋月有些脸红,却还是咬着牙说到:“怎么会?我只是想要帮衬夫人罢了,你看夫人现在每日都是不高兴的,若是咱们帮搭上一把手,说不准夫人会开心很多。” 冬虫是个玲珑心思,虽说单纯了些,但是转了一个圈也知道她在想什么,也就没有答话。 秋月暗叹自己太心急了些,但是也没办法,只能咬着牙忍着,想着说些什么话来弥补,但是貌似都没有什么作用,反而在说些什么,就显得自己心虚了。 冬虫心里装着事儿,再去屋子里伺候许华浓的时候脸色就有些不对,可是一低头,就看到了夫人坐在位子上,脸色发白。 冬虫心里咯噔一下,连忙张口问,此时许华浓正坐在位子上,手里拿着一封信,左右看了看,又觉得脸色发白,浑身都跟着没力气。 “夫人?”冬虫又唤了一声,许华浓这才反应过来,摇了摇头示意无事,却将信递给了冬虫,叫冬虫自己看。 冬虫是个识字的,因为许华浓宠她,平素里也就任由她学字,一打开信 封,就看到上面龙飞凤舞的字,有些她不认识,所以看了半天,才落下眼眸来。 “夫人,这上面说的,可是真的?”颤巍巍的放下手中的信封,冬虫吸气:“怎得老太太还是不肯放过夫人?就连带着大姑娘也是这般,难不成非要过来跟夫人争个你死我活么!” “冬虫!”许华浓只是叫了一个名字,可是言语之间的警告却让冬虫闭上了嘴,沉默了片刻,冬虫给许华浓倒了一杯茶。 果然,就看到许华浓端起了茶杯,轻轻的敲了敲,然后没说话,静静的坐着。 夫人每一次不开心或者是想事情的时候,都要端着茶杯,不喝,只是没事儿敲一下。 刚才那封信上,写着一些事,许大老爷升官了,不知道走的是哪门子的路子,但是官儿可不小,升官发财,那可是喜事儿,然而,大太太和老夫人就接着这个喜事儿,有一次提起了要将许华清嫁过来的事情。 其实现在许家升官,正处于繁荣期,若是在这个时候寻找夫婿,自然是能寻找到好的,只是跟侯府比起来还差那么一点。 但是,许华清若是去了别的地方,是为正室,但是若是去了许华浓这里,却为妾侍。 但是为什么,他们还愿意将许华清嫁过来呢? 心思盘算了片刻,许华浓就猜到了,看来他们依旧不想放弃侯府的正室的名号,前世,许华清跟许华浓争了一个丞相府,现在,又跑来和她争侯府。 看来,她这一辈子,哪怕是重生了都逃不掉,都要不断的跟许华清争了? 老太太是不会罢休的,因为侯府确实是他们能攀附上的最有权贵的一家了,而且,许华浓也在这里,比较好周旋。 大太太更甚!估计现在赵氏满心满眼想的,都是如何将她许华浓贬作妾侍,然后让许华清上位吧? 片刻,许 华浓放下了手中的杯子。 冬虫立刻过来伺候——夫人放下了杯子,大概就是有了法子了。 “明儿,去将我大姐姐请过来,顺道儿将君姨娘也一道儿请过来,我们出去游湖吧。” 游湖? 外头已经是四月草长莺飞天了,游湖踏青也是好去处。 连忙跟着映衬了几句,冬虫不分明许华浓的意图,只是心里觉得痒痒,咬着牙低声说:“今儿秋月还跟我提了呢,说是有个姨娘帮衬夫人,那是最好不过了。” 有个姨娘?秋月? 许华浓到底是身处高位,对于姨娘这个词分外敏感,一下子就转过来心思了,眼角发冷的问:“这是秋月说的?” 冬虫便连忙跟着点头,看见夫人这样,又有些担心的叹气:“夫人莫要这般怪罪,说不准,秋月只是说说。” 只是这般辩白,冬虫自己都觉得无力——秋月是个聪明的,但是她偶尔低下头来盯着人的时候,眼底里那一片欲望看的人头皮发麻。 怎么会有人,自甘堕落只想做一个丫鬟呢? “我知道了。”心里盘算了片刻,许华浓笑着点了点头,神色没什么变化,只是眼眸里又多了几分薄凉,抿了一口淡茶,笑道:“待到夫君回来的时候,与我通报一声。” 娶妻纳妾的事儿,总要和夫君好好说一说才是。 不过,就要看这群人有命进来,有没有命呆得下去了——许华浓想。 次日,正午,容瑾才从外面回来,脸上落着冷汗,一回来就呆在书房里,哪里都没有去。 许华浓在外头等了好些功夫,才是见了容瑾。 容瑾却是脸色不好看的紧,自然也瞒不过许华浓,三言两语,便是说了个剔透。 朝堂之上两党相争越发厉害了,甚至还有人当堂就要吵起来,老皇帝的身子骨越来越不行了,在两党争执的时 候,一口血就喷出来了。 容瑾当时在朝堂之上,被人逼的浑身直冒冷汗,所有人都在看着他这个手握重兵的侯爷,让容瑾想不到的是,自家大哥竟然也掺和进去了。 许华浓听的脸色发白——这样不见硝烟的血腥争斗正是朝堂的味道,她听的发麻,但是也没有打断容瑾。 她知道容瑾需要发泄,而她,只能让容瑾多说几句话罢了,她也只能听着,却折腾不出个办法来。 果然,过了片刻,容瑾又沉默下来。 许华浓看着容瑾精致而又弥漫着疲惫的脸颊,一阵心疼,问他:“可是有什么办法?” 容瑾揉了揉额头,却没说话,过了半响,才淡淡的说了一句:“朝廷文官,倒是足智多谋的。” 朝廷大部分分为文武两派,而各派支持者各派的主子,就像是容文,自然是在文官一派里。 许华浓心里颤了两下,本是想劝的,可是却又劝不住,想,这毕竟是男人的事,可是心里转了一圈,又是一惊,忍不住道:“可是,你是一介武官!” 自古以来,文武之间就有些防备,现在更是要紧时期,一点风吹草动都让人难受的紧,而容瑾一个武官,如果真的站到了文官的阵营里,怕也是不好听。 到时候说不准还要让人为难。 许华浓说这话的时候,还怕容瑾的脸色不好,毕竟容瑾是个男人,容不得女人来挑衅,又是朝堂的事儿,后院儿都是不能掺和的。 她一个女人家,每日相夫教子安稳度日就已经算得上是恩惠了,只可惜,自从她重翻了身,又是麻烦一股接着一股。 容瑾的脸分明是没有变化的,可是眼底里闪过一丝清冷卓绝的光,顿了片刻,道:“大哥已经站了队了,不管我站不站队,在外人的眼里,这个标签都是扣下了,还不如我自己主动一些, 自己寻了个好头目里。” 这属于不得已而为之。如此,还不如早些找个机会,可是,他一介武官,就这么被逼迫到文官的阵营里—— 但是,被逼迫到这种地步,他一日不投靠,一日,就要被众人疏离——朝中如此就罢了,军中也是猜忌,让他也没有多余的精力。 “夫君可是忘了,夫君还有一个军中娶回来的铁娘子呢,现如今,还在后院儿等着夫君呢。” 许华浓心思活法,一下子就转过弯儿来,继而娇笑:“夫君,你可是忘了?” 军中娶回来的铁娘子? 这几个字震的容瑾愣了一下,这才想到了这个人来,却没有别的情绪,脸色甚至都越发淡漠:“这样一个人,与我怕是扯不上半分关系,若是你有心思,便是赶了,何苦还拿来腌臜我?” 这话说的是有些重,可是许华浓听的甜丝丝的,也就不去想别的事儿,只是哄他:“若是入了文官的阵营,怕是夫君这辈子都是不开心的,为何要这么勉强自己呢?只要放出去夫君早年就娶了一个军中铁娘子,怕是没有人敢说什么。” 说着,许华浓就靠在容瑾的怀里,眼底带着笑:“若是有人拿这个军中铁娘子做文章,那就叫他们去做,到时候那个想要在军中谋算夫君,那边是都是他的事儿,夫君还落得了个清闲,可不是?” 三言两语一切都被掰扯清楚了,容瑾深陷其中这么久,现在却豁然开朗。 他到底还是军营中人,若是放出话去,他早早的娶了一个军中铁娘子,那可不是预示,他就是军中的人么?又如何会入了文官? 纵然是入了文官,也是被人逼迫! 一念至此,容瑾禁不住抱了软香温玉在怀,细细的哄:“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若能归了南山颠,日后与你把酒话桑麻,也是好的。” 第一百二十八章 江山万种不若美人 许华浓娇嗔的瞥了他一眼,万般风情悉堆眼角,秀眉一挑颇有几分妩媚:“大男人志在四方,逍遥快活那比得上心系天下?若是日后当真归隐山林,瞧见那世间百姓万般凄苦,可不是挖着你的心肝儿?” 容瑾淡淡的笑了笑,却没有说话。 彼时身旁的烛火散发着昏黄的光,只是她的影子分外模糊,容瑾看了一眼,想,万千江山,怎得比得上怀中美人? 又一日,清晨。 已然是日上三竿,许华浓清醒过来的时候,却瞧见外头一阵暖意,显然是见了日头,暖得很,也入了春,可是半点冬日的影子都瞧不见了。 元宝嘉年三十七年春。 许华浓今儿可是约了人的,是要去游湖。 只是才出了门,就说是老太太送了东西过来了,许华浓这么一看,才发现是一堆账房的东西,显然,这些东西是老太太让许华浓拿着管家的。 “一大清早的,大嫂嫂可是接了这些账本了?” 许华浓多存了一个心眼,问送来的丫鬟,又给了赏钱,那丫鬟倒是伶牙俐齿的回答:“没得,全都给三夫人送来了!老夫人可是等着三夫人管家呢!” 三夫人人好,若是管家的话,他们这帮丫鬟又可以轻松很多了吧? 许华浓脸色没变,只是点了点头,又道:“不可胡言乱语,当心了你的舌头。” 那丫鬟笑了笑,转身离去。 待到那丫鬟前脚走了,许华浓后脚就叫来了秋月,秋月是聪明的,也明白夫人是不想和大夫人争斗的,得了许华浓的命令,就将这些账本送回去。 说是送,自然是送到大夫人的院儿上。 秋月当时动作快得很,三下两下就没了影子,眼瞧见秋月走了,许华浓的眼眸变换了片刻,又沉寂下去。 还不到时候,还不 到时候。 秋月一道儿赶到大夫人哪儿的时候,额头上已经见了汗水了,倒是有人来迎接她,只是也看着不是怎得恭敬,秋月也不恼,只是笑着将账本送了上去。 那接过账本的丫鬟惊讶了一下,托着账本,迟疑了一下,说到:“劳烦姐姐再次等一会儿了,妹妹可是要跟着姑娘说一说的。” 又立刻意识到自己叫错了,小心的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叫了一声:“大夫人才对。” 秋月只是弯着腰恭敬的笑着。 那丫鬟不敢怠慢,转身就将账本送了进去。 虽说是个丫鬟,但心思也不少,转瞬之间就琢磨出来了,这三夫人是个聪明的,是直接拿来讨好大夫人了。 “哦?”听了丫鬟叙述的苏凌珑眉眼不动,只是淡淡的笑着:“那老不死的,果真是都给了那许华浓,一点都没给我送来?” 那丫鬟可不敢顺着苏玲珑的话去骂老太太,只是低眉顺眼的说:“奴婢可是在门口瞧着呢。” 言下之意,就是一个人都没有了。 苏凌珑冷笑了一声,却没有再说话,只是随意拍了一下旁边的桌子,道:“你去叫张妈看一眼这些帐本吧,有什么问题好于我说说,总不能辜负了我三弟妹的一番美意。” 张妈是她从苏家带过来的老妈子,对于这些账本之类的,简直是小菜一碟! 那丫鬟应了一句,转身下去,却突然想起,转身冲着苏凌珑道:“大夫人,方才奴婢听说,三夫人宴请了许家大姑娘去游湖呢。” 许家大姑娘原本和大夫人极好,可是后来大夫人生了那样的事,迫不得已要出来躲避,才和许家大姑娘断了联系。 苏凌珑倒是个洒脱性子,一听到这话,就说要出去一道儿跟着去,倒是那丫鬟有些迟疑,小心的说到:“大夫人,那好歹是三夫人设的局,总要 跟三夫人说上一下,才好去的。” 哪有不请自来的人呢? 苏凌珑拧了拧眉,转头瞥了一眼屋子里的东西,随意让那丫鬟包上一些,一脸得意的抬脚就走:“便是去训了我这三弟妹,先是好生谢谢她吧,左右若不是因为她,说不准我现在还瞧不见华清呢。” 她当初就是不得不和原先的闺友断了关系的,现在又有机会见到,自然是高兴得紧。 这一路到了三夫人的院儿里,立刻就有丫鬟迎上去,许华浓对于苏凌珑的来到是觉得诧异的,毕竟按照苏凌珑那种眼眸都看到天上去的姿态,来主动寻她,可是不容易。 “弟妹有失远迎。”许华浓差丫鬟给苏凌珑上了茶,却也不在说些什么别的话,也不表示欢迎,也不失了礼节,一时之间倒是让苏凌珑有些尴尬。 其实若是苏凌珑肯放下身段好生与许华浓谈话,许华浓也断然不会就这么晾着她,只是苏凌珑到底是摆着架子,觉得许华浓低她一等,所以依旧不会主动张口说话。 许华浓倒是乐的沉默,左右她喜静,也不觉得烦闷,倒是苏凌珑显然没被人这么晾着过,冷着一张脸,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若是许华浓还是以前的许家庶女,那她自然不敢晾着苏家大小姐,可是现在,都已经入了容府,况且,真要算起来,许华浓才是真正的主母,因为容瑾才是嫡子。 “弟妹倒是好闲情逸致。”皮笑肉不笑的拧出来一句话,瞧见许华浓这般淡漠,苏凌珑只是心里暗骂:原本还以为许华浓送了账本来,是有些长进了,可在这么一看,和当初那一副鼻孔朝天的清冷样子可是一样的!哪里能瞧见什么变化来? 心里堆积了情绪,苏凌珑也便是不想和许华浓多说,可偏生还放不下许华清,边是皮笑肉不笑的说:“听说三弟妹 还邀了人游湖了?” 许华浓便冲她笑,姿态优雅的抿了一口茶水,放下茶杯,才道:“倒是有这回事,丫鬟正取请呢,估计还要一会儿,就要去了。” 却也不提邀请苏凌珑这茬儿。 苏凌珑气得牙痒痒,倒是面上扯着笑,瞧着可不容易,正要讽刺两句,却听见外头有丫鬟来报。 “三夫人,君姨娘在外头等着呢。” 君姨娘来的有点早,估计是怕耽误了时辰,许华浓吩咐丫鬟迎进来,才是片刻功夫,就瞧见君姨娘从外头进来。 今儿君姨娘也是下了功夫雕琢的,身上的衣料也好得很,昨儿许华浓特意差遣了人送去的,还有很多上好的首饰,秋月是聪明的,又跟那君姨娘说了不少贴己的话儿,估摸着哄得君姨娘也只以为是许华浓怯了她的名声。 这几日外头谣传的厉害,就说容家三公子娶了一个军中铁娘子回来,对其分外宠爱,说是都不曾管了正妻去。 倒是也有谣言,说是这君姑娘的身世不好说,来头也大之类的,倒是府里的人都对她有几分忌惮,更别提那些个丫鬟了,对君姨娘分外尊敬。 也有些丫鬟就想着讨好君姨娘,不少好东西都是直奔着君姨娘送过去的。 倒是平素里许华浓对这般丫鬟温和惯了,惯的这帮小浪蹄子有些蹬鼻子上脸,竟然主次不分起来,冬虫一直都怀恨在心,前儿个可是逮着罪名,叫冬虫好生罚了一顿,才消停些。 但是那到底都是丫鬟的事情,主子家却依旧是一副宽阔的样子,君姨娘待许华浓什么时候都不曾弱了礼数,有时候许华浓也真是瞧着她不顺,想要拿捏什么,都没有个本事。 “妾身见过夫人。”君姨娘一道儿上来,先是给许华浓见礼,瞧见许华浓点头,才是要给苏玲珑见礼。 这姿态是对的,毕竟她 是三房的妾室,可看在苏凌珑眼里,却觉得她好似是比不过许华浓似得,冷着一张脸装作没瞧见君姨娘。 彼时正是日上三竿的时辰,阳光透过花厩晒得人身上懒洋洋的,许华浓瞥了一眼额头上带着汗的君姨娘,心里不住的冷笑。 君姨娘方才进来,其实可以一道儿门口见了礼,不必分什么主次的,她却反倒是停下了脚步,先给许华浓见礼,又给苏凌珑见礼,若是苏凌珑心思宽厚也就罢了,可偏生,苏凌珑又是个分外小心眼的,方才在这儿就吃了许华浓的气,哪能顺着她一个小妾? 但是,苏凌珑到底是大房的人,她在哪儿给君姨娘受了气了,明面上却是也冷了许华浓的脸,君姨娘就是打着这样的主意,想要叫许华浓和苏凌珑不顺当起来。 不过,君姨娘没料到的是,许华浓和苏凌珑早就是个不顺当得了,可用不着她挑拨。 更出乎意料的,是苏凌珑冷着君姨娘就罢了,许华浓竟然也冷着君姨娘。 君姨娘心里就有些发慌,她可是细细跟人打听,好容易才探听出来苏凌珑的心思,这一番手段,应当正中了下怀才是! 苏凌珑倒是没转过弯来,瞧见许华浓瞧着自己欺压三房的人都没有个动静,便是越发嚣张起来,一挑眉,瞥着君姨娘道:“听闻你是军中带来的人?我家父亲倒是和军中有几分熟悉,怎的是没听见过你?” 这话问的尖锐,直指出身,君姨娘本只是想挑拨两人的关系而已,哪想到火烧到自己身上了?脸色一白,倒是垂着头道:“妾身不过就是暂住军营,倒是和军中之人毫无关系。” 君姨娘倒也不傻,怎么敢真的去提和军中有什么关系?况且,就算是提了,这苏凌珑也够呛能卖她这个面子,更何况,君姨娘的一些关系,本来就是见不得光的。 第一百二十九章 身孕在即愤怒缠绕 苏凌珑面带嘲讽的嗤笑一声,刚想嘲讽,却听见许华浓轻轻放了杯盏,道:“大嫂嫂,时辰也不早了,不若是跟我们一道儿去游湖好了,正巧着还有我家嫡姐,也可以陪着大嫂嫂说说话儿。” 眼瞧见许华浓这么一说,算是给了个台阶了,苏凌珑心里还有些敲打的心思,却也不好再发作——更何况,她刚刚不也已经在许华浓的面前训斥了这君姨娘么? “也罢,今儿个也好寻寻那绿柳去。” 苏凌珑倒是爽快了,拧着身子就起身,却站着身子瞅着,想要瞧瞧许华浓怎的和这君姨娘言语,方才这君姨娘被她这么欺辱,许华浓难不成不觉得落了脸面? 却瞧见许华浓瞧也没瞧那君姨娘一眼,抬脚就要跟着苏凌珑一道儿走,苏凌珑一愣,随即挑眉:“三弟妹可是要留着这君姨娘不成?” 方才可是说了,要带着君姨娘一道儿去游湖的。 却瞧见许华浓微微一笑,姿态分外柔和道:“大嫂嫂就莫要欺负我这妾室了,她不懂规矩,嫂嫂大人有大量吧。” 这话说得,好似是苏凌珑要带君姨娘去游湖,就是说准了要欺负她似得。 还没等苏凌珑怒起来,却听到许华浓笑:“大嫂嫂性子躁,又何必叫人来污了大嫂嫂的眼来?大嫂嫂不喜欢,就叫她回去便是。” 此时君姨娘还保持着见礼的姿势,额头上冷汗密布,就连后背都渗出冷汗,将衣衫打湿,但奈何眼前的两个女人谈笑风生,她只能咬着牙硬撑。 许华浓那张妩媚的脸映到眼眸里的时候,君姨娘的心里燃烧着剧烈的火焰。 苏凌珑也一样,她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峨眉挑起,心里憋着一股火,却宣泄不出来——她刚才被君姨娘当了枪使,可许华浓不上当,她居然又被许华浓当了枪使! 君姨娘是想要挑拨她和许华浓,可 许华浓却用她处罚了君姨娘! 甚至,今儿不管许华浓怎么罚君姨娘,外人都只会以为是她苏凌珑瞧不上这君姨娘!凭空就把罪责砸在她身上了! 倒是个四两拨千斤。 苏凌珑心里怒着,想,这许华浓果真是长进了,原先那般与自己不和,都是冷着脸吵闹的,现在竟然能笑着虚与委蛇! “三弟妹不必这么罚着,嫂嫂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 苏凌珑皮笑肉不笑,转头瞥了一眼君姨娘,干脆捏着裙摆就走:“大好心情,何必就这么被人腌臜了?走吧,一道儿莫耽误了时辰。” 彼时许华浓笑得温柔,恪守礼数,听了苏凌珑的话,便是低头应这,一道儿跟着苏凌珑往外走,而君姨娘,却在两人出屋的一瞬间,脚下一软一下子坐在了地上! 彼时,两人已经走了出去了。 君姨娘咬着牙硬撑起来,小碎步跟着走出去,腿都在抖,却不敢被人看出来什么,一道上她依旧是一副清冷的模样,只是偶尔将目光落到面前的女人的身上的时候,多了几分阴冷。 许华浓,今儿就该让你知道厉害了! 马车碌碌,君姨娘是自个儿座了一个马车的,倒不是给她什么待遇,只是她一个妾室,没得个身份和许华浓和苏凌珑一道儿。 君姨娘上了马车之后,就瞧见君姨娘拿了铜镜看了看脸色,又用了些胭脂补妆,还不忘从袖子里掏出来了个瓷瓶,小心地吞吃了一颗,转瞬之间,却觉得君姨娘气色好了不少。 纤细的手指轻轻地摸了一下小腹,君姨娘双手合十,似乎在默念什么。 做完了这些,君姨娘随意撩开了车帘。 几处早鸢争暖树,谁家新燕啄春泥。 大好春色! 君姨娘想,这个日子,也正是个好时候。 她这样拼了一条性命跑过来,抛家弃父,断然不能做一个小小的妾室去! 此时,马车缓慢的 停下。 等到了游湖的地方,才一下来,就瞧见许华清套着一套儒雅百褶裙,举着一个小油伞,已经等了一会儿了。 许华清是没想到,苏凌珑会来的。 久别相逢,两个人儿分外开心,倒是做东的许华浓瞧着有些孤单,但许华浓喜静,也就没有那么多个心思,只是任由他们俩说话。 因为许华浓知道,一会儿,许华清还是要来寻自己的。 待到几个人入了游船画舫,又有丫鬟捧上来瓜果点心,许华清果然就忍不住了。 就瞧见许华清坐过来,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许华浓说这话,也不提什么,许华浓也不急,就随她绕着弯儿,过了一会儿许华清才是绕不下去了,就觉得浑身冒汗。 倒是苏凌珑晓得许华清的性子,那里是个喜欢绕弯的人?眉头一皱,便是问她:“许家妹妹,有个甚么事情说便是了,难不成你家妹妹还能吃了你不成?” 这你家妹妹,说的便是许华浓。 被苏凌珑这么一说,许华清脸色又红了些,但许华浓可知道,不能拖下去了,便笑了笑,瞥了一眼许华清道:“我着大姐姐可是羞了,难不成,没与我家母亲商量?” 苏凌珑这下可瞧出来苗头来了,眼眸一亮,便是拉着许华清的手笑:“可真是你要过来结成秦晋之好了?怎的我都是不知道的,到时候有你能来陪着我,也是好的。” 许华清面色发羞,心里不断地盘算着,却是有些怯的瞥了一眼许华浓——许华清自然不是这么个扭捏的性子,只是该做的模样还是要做出来的。 就瞧见许华浓笑:“嫂嫂说得对,到时候,姐姐也可过来陪我做做伴儿。” 许华浓这话音刚落下,许华清就觉得心里立刻豁然开朗了——母亲这段时间一直因为这件事情奔走,但是容家的反应很冷淡。 而且,娶妻纳妾这种事儿,自然是要等主母开口才是。 苏凌珑有些讶异与许华浓的态度,心里就像是吃了苍蝇似的难受,要知道,许华浓原先和她们最是不相熟的,现如今却是这一番欢迎的态度,才是叫人难受。 几个人说得倒是畅快,却正巧没了酒水。 此刻侍奉的丫鬟都下去了,君姨娘咬着牙站起来,道:“妾身去取些酒水来。” 纵然她也不想取,但是不行!她的身份最低,只能她去,况且,许华清是客人。 说罢,就瞧见君姨娘往门口走,这游船画舫的地方很大,但是因为毕竟是船舱,有很多装饰用的东西,君姨娘正走着,却好似是没瞧见什么东西似得,一脚踩空,竟是直接滚了下去! 一声惊叫,就连带着坐在船舱里头的几个人都是惊了。 这游湖一说,只是雇了个好看的游船罢了,自然是没有什么栅栏围着,此刻正是行驶到了湖中心,几个人已经,连忙跑出去看。 果真就看到君姨娘在不远处挣扎。 这四月的湖水冷的刺骨,虽说不若腊月寒冬却也叫人不敢触碰,倒是掌舵的船夫一声吼,直接跳了下去。 许华浓站在船边,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这四周的装饰都很漂亮,有些地方确实很容易绊倒,但是许华浓却并不相信,她对于这个君姨娘,有一种天生的戒备。 但也绝不能任由君姨娘就这么受了风寒,这一次游湖只有这么几个人,若是君姨娘真出了事情,可不是要有人说她苛责姨娘了? 许华清却没有离得那么近,只是白着一张脸——她原本是想要和许华浓商量商量关于她出嫁的事情的,但是却突然被这人给打断了。 今天的游湖都给搅和了! 许华清正恼怒着,却突然停旁边的苏凌珑小声道:“许家妹妹莫急,可是有姐姐呢。” 许华清一惊,连忙收敛了自己的神色,冲着苏凌珑笑。 却又是匆匆忙忙的回了府。 君姨娘救上来的时候已经昏倒了,又连忙往府里带,半路又请了郎中,短短几盏茶的时间,折腾的许华浓浑身冒汗。 一直到尘埃落定,她便是在外间等着。 事情闹到这样,许华清自然是早早地回去了,苏凌珑也是回了自个儿的院儿里,倒是临走之前放了话儿,说是君姨娘若是醒了,可是要只会她一声,莫要叫她担心。 这面上倒是做的足。 进去的郎中是有名的稳妥人,过了两刻钟就从里面出来,脸上带了点喜色,瞧了一眼却只瞧见了许华浓,并没有男主人,便又收敛了脸上的几分喜色,给许华浓见了礼之后,轻声道:“托夫人鸿福,这位姨娘身子骨硬朗,又保养得当,并没得什么大事儿,只是受了些风寒,要好生调养。” 这郎中的话说道这里,许华浓都有些疑惑,难不成真是不小心跌落了?怎的都没个什么事端? 却瞧见那郎中顿了顿,道:“老夫刚才诊脉,发现这位姨娘已有身孕,一月有余,奈何身子骨受了凉,怕是要好生保养。” 这话一落下,许华浓就觉得浑身发凉,心里是一股子嫉妒和愤怒的火焰缠绕,有那么一瞬间,许华浓突然理解了许家大太太对自己的怨恨。 过了片刻,才缓慢的压下去,点头:“谢了这位郎中了,一会儿去账房哪儿领了赏吧。” 那郎中便是觉得奇,却不敢去看许华浓,只是点头退下——一般的夫人知道姨娘有了身孕的时候,可没有这么好气度的,这位夫人倒是个有气魄的。 秋月原本一直都是在旁边伺候的,也有些漫不经心,听了这个郎中的话,却是浑身都打了个哆嗦。 身孕? 不过算一算,这君姨娘从入门到现在,差不多就是一月有余了,竟然有了身孕,可不是跟三爷在军营的时候,就已经有染了? 秋月一念至此,更不敢说话,生怕刺激到了许华浓。 第一百三十章 言之恩爱唯此而已 “君姨娘现在身子骨弱,去给她炖些汤。” 过了许久,就听见许华浓的声线:“去叮嘱厨子一声,最近可这君姨娘的口味。” 秋月心里一跳,连忙应下了。 却一抬头,正瞧见许华浓裹着春日的些许冷风,站在君姨娘的门前,一张原本随时凝着笑意的脸上淡淡的勾着些许冷。 春风一起,乍暖还寒。 秋月想唤她回院儿里歇歇,却突然觉得落寞,夫人就好似是那正是常青的树,又突然落了枯黄的叶去的姿态,现在叫人瞧着都心疼。 许华浓在门口游神了半响,突然想起昨日容瑾抱着她的时候眼眸里的情深,不由得苦笑一声,手指揉着长发,轻轻地念:“桑之未落,其叶沃若。于嗟鸠兮!无食桑葚。于嗟女兮!无与士耽。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是夜。 容瑾听了这件事之后,十万火急的往回赶,才是一进了院儿里,就有报喜的奴才来讨赏,却叫容瑾怒意横生,一脚踹了过去,那奴才“哎呦”一声,连滚带爬可是滚远了。 “明儿个将君姨娘送到西边的院儿去,没我的命令,不准任何人出入,好生静养!” 说得好似是怕人打扰了君姨娘的意思,可是这话里话外,可没个心疼的意思。 下头的丫鬟奴才对视一眼,可不敢言语,只是心里想——怕是这三房,要变天儿了。 容瑾瞥了一眼四周的丫鬟,凝眉往院儿里走,却瞧见秋月和冬虫俩人儿在门口守着,瞧见容瑾来了,冬虫没动,秋月只好连忙上去迎:“三爷大善。” 却正迎上容瑾发冷的眼,他转身就要进门,却瞧见冬虫面色不善,被冬虫抬手一拦:“三爷,夫人休息了。” 分明是敷衍的话,可冬虫说得一板一眼,容瑾知道冬虫的性子,俊朗的眼眸扫了她一眼,果然,冬虫还 是没有让开。 倒是旁边的秋月,一把拉开了冬虫,顺道儿给容瑾开了门。 容瑾此刻才撩着袍子走进去。 冬虫的脸色依旧不好,秋月瞥了她一眼,就有些恨铁不成钢:“你做个这样的姿态做什么?你又不是夫人!三爷宠着夫人,可是还要惯着你个小丫头不成?” 冬虫的脸色变化了些,只是啐了口唾沫。 秋月看的头皮发麻,连忙将门给关上,一道儿把她带了回去,心里都禁不住跳——赶明儿可要和三夫人说说了,可不是要把冬虫惯上天了?冬虫这般,迟早要栽在她自己手里。 却是离开的时候,下意识的瞥了一眼花厩。 正好瞧见三夫人坐在花塌上温酒,素手恋香煮酒论,唯有女子清冷心。 容瑾心中是有气的,可是抬脚一进来,就看到清瘦的背影端坐在哪儿,手中捧着一壶酒,轻巧的往杯子里倒,一张侧脸在月光之下看的分外皎洁,容瑾心中的愠怒就跟着压下去一些。 说起来,倒是他对不住她。 “夫君回来了。”大抵是听见了动静,便瞧见许华浓从花塌上下来,动作好看的冲他见了个礼,抬起眼眸的瞬间,还不忘勾了一抹媚笑。 抬睦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容瑾的心却跟着沉默了,一时之间竟然不知如何应对——她以往,是从来不曾见礼的。 “今儿怕是累了一天了,夫君可是乏了?” 便瞧见她笼着云袖起身,走上前来,便要抬手帮衬着容瑾宽衣,动作温婉柔顺,却瞧得容瑾心里都压抑。 容瑾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眯着眼看她:“你何故如此?” “夫君怎的?可是不习惯?”许华浓惊了一下,素手掩着红唇,做出一副惊讶的样子:“可是妾身伺候的不周了?” 分明是柔顺之极,可是每句话都像是带刺儿似得,刺激的容瑾浑身发麻,说不出话来,气恼之 余,唯独愤然悔袖怒道:“你若是怨恨那君姨娘,何苦这般作弄我来?” 却瞧见面前的许华浓眉眼不动,依旧是一副清淡若水的模样,却是姿态之中越发恭敬,微微一弯腰,竟是小心地附和:“夫君莫要觉着妾身怨恨君姨娘,本都是姐妹,为夫君传宗接代开枝散叶,都是好的。” 顿了顿,许华浓竟是一叹气:“夫君怨我,也是常情,本就是妾身的错,嫁与夫君两月有余,却是都不曾有了身子,现如今君姨娘有了喜事,当恭喜才是。” 容瑾生来最是拿她这样子没办法,天大的委屈也不说,也不闹,只是在哪儿坐着,任凭人如何逼迫,都是一副淡定从容的样子。 以往便是被她这样迷了眼,现在又迷了心,可是这般姿态真的落到自个儿的身上的时候,才知道是多么个万般委屈,话都是说不出来,噎在喉咙里半响,容瑾恼羞成怒,冷笑道:“这般说来,还要治你一个七出之罪?”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特别是下头都有妾室有了身孕的时候。 可奈何许华浓嫁过来不过二月有余,也闹不出这么个名声,容瑾说来本就是不沾礼数的,却瞧见许华浓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竟是点头附和:“妾身也是这般想的,念着要多为夫君娶几门小妾,也好开枝散叶,妾身没那个本事,总要多几个姐妹扶持才是好。” 一股逆血涌上心头,容瑾生生气的面色发红,甚么话都说不出来,干脆一甩袖便是要走,却突闻身后许华浓的脚步跟上来,他压着心思,好容易才顿住脚步。 果不其然,就瞧见许华浓一张明媚的脸来。 “夫君可是要心疼君姨娘,怎的说也是刚有了身子。”许华浓彼时刚站在门口,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红晕,瞧着分外迷人,说的话也柔顺的很,却听得容瑾心头一阵怒,刚转过身来,却突然瞧见那门被许华浓狠狠 的一扣! 此时,在他的面前,也便是只剩下一个雕兰木门罢了。 心中火气,又是怒意又是恼羞,顺着胸腔翻滚,分明是烧着火,却让他满身寒意,一股冷顺着脊梁骨冒出来,静静地在门口站了大概两三秒,他转身离开。 纵然屋子里是他深爱的女人,但是,男人的尊严同样不允许挑衅。 满院子的丫鬟寂静无声,不敢去触碰主人家的怒气,干脆今儿也便是早些歇息了。 倒是一夜无眠,三房的人儿谁都是睡不着的,偶尔说一嘴,就谈起被送到偏院的君姨娘,以及方才被大夫人挡回去的老爷。 此刻,已经是深夜了。 许华浓靠在花厩上,顺着月光往外看,院子里空无一人,就连守夜的丫鬟都觉着倦怠,自个儿寻了个外间便昏睡过去了。 分明是阳春四月的光景,却又乍暖还寒,她缩在花厩边,去往外看,只看到一大片暗夜,看不清夜色,也觉得倦怠。 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 可偏生是睡不着的。 见到容瑾的时候她是欢喜的,可那时候身体却做出了和心脏不同的反应,每一个动作分明都是柔顺的,可是她暗藏着银针。 男女之情本就是这般难以捉摸,分明是想要离他近一点,可是说出来的话做出来的事,却偏生让对方走得更远。 然后又固执而又凄凉的期望对方能够过来,可是这怎么可能呢?她方才做的姿态,叫自己都觉着难堪,怎的能说出那般话来? 剪不断,理还乱。 可是真的当这些事情都凌饶在心上的时候,又恨不得一字一句生生的撕了容瑾的心去,叫他也尝尝自个儿心里是多少凄苦。 他分明是跟自己说了的,与这君姨娘半点关系都没有,自从送到府里,也确实不曾去碰过她——可是,君姨娘怎的就有了身孕了呢? 除了院儿里地位的威胁,还有对于爱人的失控, 失望,和畏惧一瞬间缠绕在心上。 许华浓想,女人在爱情之中处于弱势,大抵就是这个原因吧——因为自身没有足够的资本,同样不自信,所以害怕失去,又害怕掠夺。 她只有这么一个容瑾,又如何输得起呢?难不成日后便是要久处与后院,枯死终老么? 心中多了怨恨,却又多了斗志,她哄了自己好久,都不能放宽心叫自己接受君姨娘怀孕这个事实,只是心里越发难受起来。 却也越发觉得不能相让。 不过——便是一个孩子而已! 脑海里一片混沌,许华浓想了许久也想不通究竟是个什么做法,干脆便是自个儿回了床榻上好生歇着,可是又怎的睡得着?迷迷糊糊之间,只是缩在被子里。 似乎梦到了许多,又不安稳,混混沌沌的想——她嫁给容瑾之前,想的是不是都错了? 壹生壹世壹双人,哪里来的那么痛快? 手臂有些冷,又突然多了暖意,昏睡之中不安的女子被被子拢的紧紧地,最终沉沉睡去。 过了半响,容瑾才收回了帮她压着被角的手——他过来有了好一会儿了,方才就瞧见她在花厩边儿上任由冷风吹着,又哭又闹又笑的折腾,偏生也没留个丫鬟伺候,只能忍着寒风,待到她都倦了,才从窗外翻过来。 以往想要见她,便是只能翻窗,因的她那时还是个清冷性子,瞧见谁了都是一副淡漠的姿态,他老早就听过容家四女的名声,没想到却是以那般姿态撞见了一回。 更是没想到,这一撞,就撞进了心里。 容瑾越发觉着恨了,又觉着自个儿也跟着受了委屈——他堂堂男子汉大丈夫,说是不曾做过,那边是不曾做过,这要是换了个人来,他也懒得这么哄,可偏生她一作弄起来,平时那么一个清冷性子的人,却让人浑身火起,又奈何不得。 可又偏生放不下。 言之恩爱,唯此而已。 第一百三十一章 老太挑拨姨娘偏院 次日,天儿还擦着黑的边儿,却是一大堆东西洋洋洒洒送进了院儿,还来了几个小丫鬟,耀武扬威的在前头指点。 “你你你,东西轻点抬!不怕摔坏了东西!”就瞧见那丫鬟左右一瞥,眼瞧着许华浓的门紧闭着,一咬牙,便是跺脚大喊:“这可是赏给君姨娘肚子里的娃娃的,仔细着些!” 冬虫本是不欲和这丫鬟起多少争执,因的这东西是老太太的院儿里送来的,自当是老太太的意思,也不想多找不痛快。 但是这丫鬟实在是叫人太受气,送东西就罢了,一口一个给君姨娘肚子里的孩子送的!着实让人愤慨! “要是找君姨娘,您可是找错院子了。” 冬虫彼时正拿了一窝燕窝粥,从门口进来正往许华浓的门儿哪儿走呢,干脆停住脚步,转头勾了一抹讽刺得笑:“君姨娘昨儿可是被我们老爷挪到西苑儿去了,您这一堆东西啊,也得送到西苑儿去。” 西苑儿,局势最偏僻的院儿。 那丫鬟做出来一副惊讶的样子,挑眉道:“可是老夫人可是叫奴婢将这些东西送到夫人院儿里来着。” “哦?那可是这帮东西,是给夫人的?”冬虫冷哼道。 那丫鬟倒是不甘示弱:“这帮子东西都是要给君姨娘的,可不是给三夫人的。” “那你将这东西送到我们夫人的院儿里来做什么?难不成你是觉着,这夫人院儿是给君姨娘备下的么?” 冬虫的话说得诛心,那丫鬟可不敢接,却瞧见冬虫眼眸一转,盯着旁边的丫鬟道:“还不是快把这些东西给搬出去?没听见是给君姨娘送的么?搁在夫人院儿里算什么?” 说着,一手端着燕窝,一边儿生姿摇曳的冲着门口走,还没忘抬高了声音讽刺:“要说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夫人贪图这 点东西,扣着不肯给君姨娘呢,啧啧!” 说着,竟是突然站了脚,一转头冲着那丫鬟冷笑:“对了,一会儿也过去几个丫鬟,好生伺候着君姨娘,可是莫要让人家说,咱们拖着人家君姨娘的身子。” 说着,冬虫瞥了一眼旁边的丫鬟,那些丫鬟就立刻走上去动手。 刚搬进来的补品,果真都是被送出去了。 那老夫人派来的丫鬟站在院儿里起的浑身发抖,却瞧见三夫人院儿里的丫鬟也是一副面色不善的样子,顿时气结,却也不敢再多呆——瞧着那三夫人身边的丫鬟,一看就知道是个性子泼辣的,可是离着远些。 一直到人都走了,冬虫才小心的推开了内间的门,果真,一抬头,就已经看到夫人端正的坐在了桌子旁边了。 冬虫暗叹一声,想着自己方才的所作所为,夫人定当都是瞧见了,原本夫人最是不喜自己这般仗势欺人,直说是要自个儿修心养性,省得到时候得罪了那家人,又凭白给自个儿热了麻烦去。 可夫人今儿,可是一句话儿都没说。 瞧着,是夫人觉着真伤心了。 冬虫想着,却不敢做出来什么,只是小心的将燕窝粥放到一旁,换了一句:“夫人?” 却瞧见许华浓缓慢的抬头,点了点头,却并未说什么,随手敲了敲桌子,冬虫便顺从的将那燕窝粥递过来。 跟着许华浓这么久了,怎么能不知道,她的意思是要喝粥呢? 冬虫心里欢愉了些,想,妇人到底还不是太难过,没到那般食不下咽的地步。 却是不知道,许华浓的心是真的觉得薄凉的——才是几日的功夫,偶尔想起之前的芳心暗许,还是觉得怦然心动,可是偏生,她现在却是坐在枯窗之前,瞧不见半点春色。 心底分明是薄凉的,许华浓却是不肯怠慢自己——她本就是失了宠 爱又没得多少势力的,若是还不好好善待自己的身子,日后还能去做个什么来? 可是一碗羹汤刚是凑到嘴边,许华浓却忍不住身子骨轻颤了一下,一垂眼,便瞧见了碗里的燕窝。 是她喜欢的口味,一道儿工序做下来,又赶忙给她递过来的,还是滚烫的,能的她这么喜欢的,唯独只有冬虫才能做下来了。 “又叫你这么折腾。”葱葱玉指轻巧的扒拉着瓷勺儿,许华浓颤了两下,声线清冷的念:“都跟你说了,你是一等丫鬟,都是伺候在我边儿上的,日后,可是莫要做这些了。” 冬虫倒是笑得开怀,只是摇头:“夫人最**婢做的燕窝,难不成,还要叫夫人去尝那帮人做的东西么?可是难吃!” 倒也不是如何难吃,只是冬虫下意识地觉得,许华浓是她伺候了这么久的主子,许华浓吃什么,都要她来安排才是。 若是那个丫鬟真的和她争了这些,怕是冬虫真要生了扒皮抽筋的心思了。 她跟着夫人从姑娘到夫人这么多年,都是她伺候,要是真的多出来一个人跟着她争这般的宠,她可是受不了。 幸而夫人一直都是疼爱她的——冬虫想。 “罢了,也是你有心。”许华浓笑了笑,吹了吹那燕窝,又吩咐她:“你去给我做些燕尾鱼来吧,我嘴馋了。” 许华浓话音刚落,冬虫便乐的转身出去,想着要给夫人做个红枣的,补补身子。 待到冬虫的影子都没了,许华浓才缓慢的收回了手,又闻了一下那燕窝,脸色说不出有什么变化,只是有些发冷,过了片刻,才将那燕窝给放了回去。 燕窝里面,加了别的东西——藏红花。 熬制的特别小心,或者说,是加入的特别小心,是经过手法制作的,如果长时间吃这些的话,怕是日后都不能有子嗣了。 许华浓 想着,忍不住心里发寒。 冬虫跟了她这么多年,对于她的口味分外熟悉,唯独不知道许华浓多出来的那五年记忆——那五年里,许华浓在侯府举步维艰,自然最熟悉这些下作的手段。 藏红花这样的东西,对于女人,宛若砒霜毒药。 那,会是谁动的手? 冬虫对她忠心耿耿,许华浓自是不想怀疑,那,能在膳房动手的,还有谁? 厨子?丫鬟?或者,他们的背后都是谁指示的? 心里想了太多,许华浓禁不住浑身发软,看了一眼已经有些温了的燕窝,更是心里发闷。 果然,她以为自己是从龙潭入了花园,却不想这花园里本就是危机四伏。 而她钟爱的那朵花儿,却也是百花萦绕。 心里多了几分愁苦,也是什么都吃不下去了,冬虫却是手快的跑了过来,碰上来了一盒糕点。 这糕点是她赶忙做出来的,燕尾鱼,好吃的紧,许华浓也爱这一口,待到上了桌子,冬虫很自然的伺候许华浓用糕点,但是一打眼,却瞧见没有动的燕窝。 心里有些暗淡,冬虫还不死心的问:“夫人可是觉着,这燕窝不合口味?” 纤细的手指此刻正轻巧的拨弄着那燕尾鱼,许华浓闻了闻,又用筷子将燕尾鱼给从中间分开,瞥了一眼,才是抬头去看冬虫。 “你拾掇这些东西的时候,可是有人帮衬过你?” 听的许华浓这般问,冬虫只是摇头:“奴婢怕他们做不好的。” 到底是跟了许华浓许久,冬虫下意识的咂摸出味儿来,顿时大惊失色:“夫人,可是这些东西出了问题了?” 许华浓只是笑:“你倒是不必在意的,你也知道,我这嘴刁的很,总觉得这些东西有些古怪。” 冬虫却是脸色惨白,退后了一步,觉着夫人也是相信自己的,想了片刻,却还是惨白这 脸摇头:“没有,夫人,没有人帮衬着奴婢,都是奴婢亲手做的。” 却也没有个辩白的话儿。 许华浓便笑她:“你又何苦这般认真了?止不住是谁来下的这些腌臜的手段,看不上眼的。” 冬虫还是没说话,只是依旧垂着头,脸色越发白了。 冬虫是个忠仆,只是性子倔强了些,怕是日后做这些东西给她吃的时候,都要草木皆兵了。 许华浓自是不想叫她这般戒备,只是又怕她没个戒心,不由得苦笑了一声,只是低声的诱哄:“这些食材是从哪儿拿来的?” “奴婢都是就地取材的,瞧见了膳房有什么,就是寻了什么来,期间也没个人来打搅奴婢。” 冬虫说的坦荡,自然是知晓,夫人定然不会怀疑自己,也是因的身正不怕影子斜。 “日后接来这些东西的时候,你自个儿瞧见就好了。”许华浓只是念,又多了开导她的意思,小心的说:“你也是知道的,君姨娘刚刚有了身孕,若是这个时候,我出了什么事儿,那边是绊倒我的最好时机。” 冬虫听的脸色发汗,却咬着牙点头,迟疑了一下,问:“此事,可是要跟着秋月提上一嘴?” “不必。”许华浓听着,却是淡漠的说了一声。 冬虫听的浑身一凉,却还是点头应下来,只是想,夫人到底还是不信任秋月,哪怕是秋月跟着妇人这般好时候了。 却正是说到这些时候,外头有丫鬟来报,只说是“老太太差人送了东西来”。 老太太? 一想到早上的事情,许华浓虽然没有出去,但也知道老太太是什么意思。 老太太是要借故打压许华浓,并且生了挑拨许华浓和君姨娘的心思,君姨娘刚怀孕,盯着她的眼睛多着呢,容瑾那日一发火,说不准多少人知道君姨娘怀了身子还被赶到了偏僻的院儿里去。 第一百三十二章 水涨船高心生疑虑 可这个节骨眼,老太太居然装聋作哑的叫丫头把给君姨娘的补品送到许华浓这里,可不是下着许华浓的脸子? 区区一个姨娘,有个什么资格住在主院! 一念至此,许华浓心里就有几分厌恶,却还是面不改色的点头:“拿进来。” 那丫鬟才是有胆子将东西送过来——要不然不知道主子的脾气就送过来,生怕是惹了主子恼怒。 才一如入手,许华浓便凝着眉翻看,竟然只是一个小巧的帖子,心里压了不好的预感,前前后后的一看,果然,这老太太就是没安好心思。 这信件是许家送来的,上头洋洋洒洒写了一大篇,无外乎就是许华清的事情,还拿了许华浓来做挡箭牌,语句之诚恳还真是叫人一时分不清真伪。 就算是许华浓瞧着,都有些觉得感叹,原来这世上还真有这般为儿女着想的世家! 可是身处其中,却又忍不住冷笑。 许家竟然这样等不及了么?是许华清等不及了,还是大太太等不及了?无外乎便是几个麻烦罢了。 老太太能将这信件送过来,说明老太太也是动了心思了,想要给三房里多天添点热闹,但是明面上确实不好说的,只是将信件送过来,听听许华浓的意思。 而许华浓能有什么意思? 信件里说的分明“姊妹情深”,又言“自有许诺”,便是说那一夜嫁过来之前,许雨当时的几句话,引得许华浓所下套的事情。 许家敲着完美的算盘,让人喘不过气。 许华浓敛了眼眸,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说罢,就将那信件随意放在一边,宛若是一副没有怎么在意的姿态。 旁边的丫鬟自然也不敢去问主子这是什么信,冬虫倒是还真有几分好奇,可是跟了姑娘这么多年,怎么看不懂姑娘眉眼之中的冷漠来?心下 一条,也就跟着垂眸。当作瞧不见了。 此刻,已经是日头正高着。 许华浓依靠在花榻上想了片刻,轻巧的拨弄了一下杯盏,轻声地问:“怎得是瞧不见了君姨娘?” 这个点,不应该是正来给自己见安的么? 原先都是早早地来了今儿却连个影子都没有见到。 冬虫略微垂首,轻声道:“奴婢还真是问了,君姨娘的丫鬟回了,直说君姨娘现在有孕在身,前些日子又是受了风寒,可是身子骨难受呢。” 一番托词,无外乎就是不来请安罢了。 不过是怀孕不足一月的身子,就敢来这么折腾,还真是欺负她身下无子嗣么! 许华浓冷笑了一声,瞥了一眼冬虫,道:“今儿倒是个好日子,秋月去哪儿了?” “秋月今儿跟着整理三房的一些事儿呢,夫人最近没有太管,都是秋月跟着忙活的,倒是大房最近,折腾的井井有条,叫人看着都眼馋呢。” 顿了顿,冬虫补充:“说是来了个能干活儿的老妈子。” 许华浓勾了勾唇角,没说话,只是抿了一口有些发凉的茶,淡漠的撇着窗外,丢了一句话:“明儿个就叫秋月搬了我后面的院儿吧,正巧哪里空着。”顿了顿,许华浓转头瞧冬虫,眼眸里倒是认真的很:“我的东园儿也是空着,你可愿住进来?” 冬虫惊了一下,没反应过来,站在那儿片刻才是拧着手帕赶忙摇头:“夫人莫要这般说,奴婢要伺候夫人一辈子的。” 东院儿和后院儿,那都是妾侍待得地方!而且,还都是近侍!应当是老爷最宠爱的小妾了! 夫人竟然是要抬了秋月和自个儿做姨娘!冬虫才是想了想,就连忙跟着拒绝:“奴婢天生便是个奴婢的命,可是做不来这个,到时候若是给夫人惹麻烦了,才叫糟糕。” 许华浓垂了眼眸,没说话,只是笑了笑,当作对她的这些 话已经知道了——其实若是冬虫果真有几分阅历,或者让冬虫也痴长几岁光阴,去瞧瞧那些人心险恶,现在说不准一口就答应下来了。 那有那么多情真意切?无外乎就是不动心罢了。 冬虫待她极好自然是有的,又没有利益熏心,做个丫鬟自然是得力,但像是秋月,许华浓却没有那么多个相信的心思——她还是个姑娘的时候,秋月就已经留在自个儿身边儿了。 但是她依旧不能相信,大概是生性多疑,但是思来想去,许华浓还是抬了她的位置。 说起来不过就是一房小妾而已,君姨娘又何尝不是呢? 不过是君姨娘的火太嚣张了些,许华浓看着碍眼,又不屑于亲手去覆灭,便是抬了个旁人来,来瞧着秋月的手段吧。 正是思索的时候,外头却突然来了报告的丫鬟,直说是三爷带来的手笔。 三爷带来的? 许华浓的心都跟着“砰砰”的跳,却又觉得自己这个模样实在是看不入眼,顿了顿,稳着心神才接过那信件,拆开一看,果真是他的字体。 上头龙飞凤舞的写着,三日之后,京城皇家游园,是其中一个皇子召开的,大半个朝廷都跟着入了游园,他躲不开,自然也跟着要去。 许华浓作为他的妻子,自然也是跟着的。 有那么一瞬间,许华浓突然后悔了自个儿方才抬了秋月的作为了。 可是转瞬一想,又压下了这般心思——若是容瑾心中当真有她,不过便是一个女人而已,他又何尝会放在心上? 可若容瑾心中依然没了她,她又何苦这么守着一个男人的躯壳?早早纳了两门小妾给自己轻松便是,还能博得一个知进退的夫人名声,何乐而不为? 不过便是觉着心中酸涩罢了。 从始至终,真正难过的,只是那个最用心的人罢了。 若说起男**情,才是真叫人难受。 容瑾 已经连着三日没有回院儿里休息了,一直都是歇在书房里,秋月去贴身伺候过一晚,半夜回了自己的院儿。 除此之外,君姨娘几次三番给许华浓带话,直说是想出来透透气,但是许华浓都当作自己没瞧见,反倒是容瑾对君姨娘下的去狠心,不准她出来半步。 竟是一直都被缩在这小小的偏院里。 一时之间,三房都有些萧条,无外乎便是主子兴致不高,下头的奴才也就觉得日子难过。 这样的心思,就一直熬到了几天后,宴会之前。 许华浓和容瑾一直都没有见过面,不知是不是两人心里都憋着心思,左右想起来的时候觉着绞痛,干脆也就不想,才能轻松得多。 倒是秋月,几次三番都试图凑过去,都没有得逞。 有一日,秋月是端着一个食盒去容瑾那边的,倒是连书房都没进去,门口有丫鬟拦着,秋月一气之下,倒是自个儿回去了。 路上倒是有些气闷,自个儿想想都觉得憋屈——那一日,原本知晓夫人抬了自己的位子,她是欣喜的,自以为当日是要去侍寝,却没想到,这一等,就等了好几天! 而且,侯爷也没有来宠爱自己的意思! 秋月是明白许华浓的心思的,所以秋月越发不想去见许华浓,虽然许华浓是自己的贵人,将自己从丫鬟抬到了姨娘,但是越想,都是越难过的。 若她现在还是丫鬟,一直伺候许华浓的话,那估计瞧见她觉着没什么,但是自个儿都成了一个姨娘了,要是再去伺候许华浓,就觉得别扭,可是呆不下去。 甚至她见都不想见一面许华浓的! 否则,秋月估计老早就求上了许华浓的门儿了,好歹她也是一个姨娘,被抬了位子都这么多天了,可是侯爷还没有来宠爱她,说出去可不是要叫人笑话? 正是一阵混沌的想着,秋月一道儿却走到了三房外面,许 华浓的门口。 她走这条路顺脚的很,可比自己的后院儿都要顺溜,迟疑了一下,便是唤院儿里的丫鬟去通报。 秋月这张脸,在三房里可是畅行无阻,立马就有丫鬟过来领路,倒是因为原先和秋月关系好,倒也不怵她,只是扭头打趣:“呀,这不是秋姨娘么?这换了一身衣裳,果真是越发好看了!” 秋月便是有些脸红,瞥了一眼那丫鬟,啐了她一口唾沫,倒是惹来人家哈哈直笑,才是片刻功夫,就到了门口。 许华浓倒是没有叫秋月等太久,摆了个手就叫她进来。 倒是秋月自个儿,上一次伺候夫人的时候,她还是个丫鬟,现在却是个姨娘了,觉得别扭的很。 想要摆个姿态来,却又觉得在许华浓面前,实在是有些抬不起姿态来,若是卑躬屈膝的进去,又觉得弱了自己的气势,思虑再三,秋月便是按着姨娘的礼仪,一道儿进去,一切都是按着姨娘的礼仪来的。 可是这么一抬头,就瞧见冬虫也站在边儿上,冬虫故作惊讶的一抬头,然后冲着秋月见礼:“奴婢见过秋姨娘!” 这算是在调侃她。 秋月一直绷着的心思禁不住松了点,瞧见三夫人也是笑意满满的样子,才是松了心思,小心的起来。 冬虫倒是手快,倒了两杯茶水过来——她以往就是这么伺候许华浓的,以前顺手也会给秋月倒上一杯,今儿手这么一伺候,却叫秋月生出来几分心思来。 只是这些心思,秋月不敢提,只能压在心里——她要慢慢地熬,从最开始的丫鬟一样,熬上来,熬出头。 才是三言两语的功夫,秋月心里的情绪就都放下来了——夫人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还是那一副温和的样子,秋月心里的戒备也跟着少了些,想,夫人这是真的将她当作左右手培养了,日后有夫人罩着,三房里还真的没有能与她并肩的。 第一百三十三章 苏氏试探纳妾纷争 “倒是你这丫头没个心思,几天的功夫,可是都不来瞧我了。” 许华浓嘴角带笑,模样还是温和的,偶尔还能随着她说两句调笑得话儿,有那么一瞬间,秋月像是回到了当时做丫鬟的时候。 那一股子亲近感,可是唯独只有夫人给过她。 才是那么一会儿的功夫,秋月便是有些失神,禁不住细碎的念:“夫人这几日可是一直都在院儿里呆着,也没得出去透透风?” 秋月这是在隐晦的探寻——这几日她都是没得见到容瑾的面儿的,所以秋月才忍不住的问许华浓,想要听听许华浓的话儿。 但是秋月对于许华浓的院儿里分外熟悉,怎得能不知道这几日许华浓也是没见到容瑾呢? “初春的风沙可是大,裹着脸才叫人难受。”许华浓淡淡的笑了笑,抬眸瞥了一眼秋月,道:“我也是没有那么多心思了,所以才抬了你出来,可是莫要叫我瞧着失望才是。” 这话说的隐晦,秋月却听的一个哆嗦,下意识的站起身来匍匐下去,一脸的认真:“夫人寄厚望与奴婢,奴婢自是不敢叫夫人瞧见什么缺了去。” “都是个姨娘了,怎得还是这般鲁莽?” 许华浓瞥了她一眼,似是笑,点了点头,又随意拿了个首饰盒过来,递给秋月,只是细声的叹气:“你跟了我这么久,我都是没给你什么好东西的,唯独现在算是给你涨了点身价,才没那么难看去。” 秋月双手接过那首饰盒子,只是嘴上安慰着许华浓,可手上却抓的紧紧的——每一个过门的小妾都要接夫人给的赏赐,这上次大部分,都是夫人的首饰。 而夫人给的首饰如何贵重,自然就代表他们这些妾侍日后的日子过的好不好。 “过些日子,若是你的了空闲,也跟着照顾一下三房里的事情。”彼时许华浓拿了一边的 茶杯,捏着缓慢的转:“我过段时间,就要跟着去一趟宫里,什么时候回来都不一定,怕是到时候会生出来什么时段。” 秋月下意识听的脊背发直,撑起身子来,惊疑不定的问了一句:“夫人指的是,君姨娘?” 许华浓淡淡的勾了勾唇角,轻轻的放下杯盏,颇有深意的盯着秋月:“哪有那么简单才是?” 秋月愣了一下,脑子转了大半圈,声音有些发颤:“可是还有——” 没等秋月说出来,许华浓便是淡漠的点头,一张精致的小脸上带了几分淡漠的杀意,青葱的手指缓慢的扒拉着一边儿的杯子,眼眸透过花厩看向窗外,分明是一片春色,可是让人下意识的觉着难受。 “夫人可是放心,夫人去的这段时间,奴婢,不,妾身定是能将这些事情办好!”彼时秋月想通了一片关节,顿时觉得警惕,手掌都握着拳头,咬牙切齿的说:“妾身唯独是怕那许家的人不择手段,以往都是这样的,若是趁着夫人不再——” “所以,一切都要瞧你自个儿的手段了。”许华浓笑着瞥了她一眼,虽说那姿态瞧不出来什么,可那红唇里吐出来的话却让人脊背发凉:“到时候你创下天大的祸患,都有我给你扛着便是。” 秋月领命。 又是几句言语的试探,待到秋月走了的时候,一直在旁边没说话的冬虫才缓过神来,小心的送了送秋月。 但也只是送了送,之后便回到了屋子里。 回到屋子里的时候,正看都夫人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手上的首饰,也不抬头看她,分明姿态规矩都是极好的,可是夫人眼底里的落寞和荒凉看的人心慌。 冬虫想,那里有个人愿意将自己身边的丫鬟抬做妾侍呢?可是被逼迫的不成!夫人是个玲珑心思,自然能收敛自个儿的情绪,也知晓这个时候应当做什么,不应当做什么。 可是越 是这样能克制的人,可不是越无法面对自己心里渴求的欲望吗? 冬虫觉得心酸,可是夫人决定的事情,已经无法改变,更何况,若是夫人不这么做,到时候失了宠爱又失了掌管三房的本事,那才是真正无法翻身。 “明儿寻了个时候,把夏草拾掇妥当了。”正当冬虫胡思乱想的时候,却听见许华浓宛若清零似的声音:“不能再留她在身边了。” 冬虫恍惚之间听懂了,只是点头,又问:“奴婢要不要去拾掇个小膳房来?” 几次三番,夫人的药膳里都是不安全的,冬虫一直都惦记,这段时间就差拿了银针去戳了。 “不必。”许华浓沉默了片刻,摇头拒绝。 只是这时候,突然听了外头的丫鬟的报告。 许华浓的身子下意识的僵直,就连声线也有些微微发涩:“讲。” “大夫人方才来了丫鬟,请夫人过去吃酒呢。” 大夫人,苏凌珑? 许华浓闻言,点了点头,应了一句到:“下去吧,说我马上就到便是。” 那小丫鬟得令,才下了去。 “夫人?” 瞧见许华浓脸色有些不对,似乎并不是太高兴,冬虫忍不住轻声问:“可是秋月做错了什么?” 否则,夫人的脸色怎么会这么不好? “但也不是。”许华浓摇摇头,道:“过几日我走之后,你边去帮衬着秋月,待到我回来了,再仔细说说生了什么事端。” 冬虫脸色大变:“那夫人入了那皇家园林,那个伺候夫人?” 许华浓白她一眼,压着声音哄:“叫夏草来伺候我吧,正好跟着我进宫,也省着明过几日,大姐姐来折腾,她再里头发难,不好做。” “夫人的意思是,咱们走了,这些事情,可不是都交给秋月了?”冬虫有些疑惑,拧这帕子只是叹气:“可秋月以往也是作丫鬟的,怕是没那个底气与大姑娘折腾。” 到 底瞧见昔日主子,还都是觉着难堪的。 “你觉着秋月,难不成是那般没本事的人么?”许华浓此刻捏过一边的香囊,揉了揉太阳穴,轻声的念:“再者,就算秋月不行,还有君姨娘呢,君姨娘这段时间被欺压的厉害,待到我走了,可不是要翻天的?大姐姐要过来,也没那么容易。” “可是这般,真的能阻挡大姑娘哪?”冬虫担忧,许华浓却不在意,只是收了收裙摆,道:“莫要折腾这些了,先是去寻了大嫂嫂吧。” 苏凌陇的心思可不是柔软的,等不得人,若是见她多等等,说不准都要翻天了。 冬虫只的是一路低着头伺候,一直到了大夫人的院里,许华浓被人迎进去,冬虫却没有进去,而是被个丫鬟拦住了。 “冬虫姐姐可是等着好了,我家夫人是要和三夫人说几句贴心话呢。” 大抵这意思是苏凌陇有事情要和许华浓商量,不能叫旁人瞧见。 冬虫一直都是深受许华浓信任的,依然是不拘泥与这些,但是旁的夫人可不一定了,冬虫便也没有太在意,只是在外间等着。 待到许华浓进了屋子,才发现苏凌陇竟是准备妥当了。 满满一桌子的菜色,都是她喜爱吃的,还都是滚热的,应当是刚端上来,前脚瞧见许华浓过来了,后脚就端起来了。 这倒是好阵仗——看来是专门来与她商议的。 “三弟妹来的这么晚,可不是叫嫂嫂等?”苏凌陇迎上来,调侃许华浓:“可是叫嫂嫂好等。” “嫂嫂叫得急,弟妹都是急出一身冷汗了。”许华浓先是给苏凌陇见了个礼,随机笑着起身。 苏凌陇只得也跟着见了个礼。 原本是想要拉拉亲近,可偏生许华浓眉眼不动,姿态做的足,苏凌陇也只能跟着做,可拉不下脸来和她亲近。 这样一作姿态,但是没那般亲近,待到二人入了酒席,没的一 会,苏凌陇就有些耐不住心思。 苏凌珑本就是着每个人,否则,怎得会连许华清有时候弄不上台面的手段都看不出? 而且,苏凌珑其实倒是个心底惦记着朋友的,否则,也不会今天请许华浓过来了。 只可惜,苏凌珑的朋友,并不是她许华浓,反而是彼此的劲敌。 敌人的朋友,那边是只能是敌人了。 才是吃了些酒,许华浓就听见苏凌珑娇笑:“前几个听着弟妹说来着,还要将那许家大姑娘也给纳进来,怎得是这几日就没了消息?” 顿了顿,苏凌珑倒是露出来几分娇憨来:“我可是有些日子没瞧见许家大姑娘了,到时候,咱们仨也是个玩伴。” 苏凌珑说起“纳”这个字的时候分外痛快,在她的眼里,许华清一直都是低自己一节的,所以许华清做一个妾侍,还绰绰有余。 但是一想到为了这件事情,竟然让自己宴请许华浓来打听,苏凌珑便有些不愿意,不过想着日后有许华清陪伴,才是暖了一些,却也是挑眉笑道:“倒是听说,最近三房热闹的很呢,弟妹抬了个新人来?” 彼时许华浓刚刚抿了一口酒,嘴角勾着魅惑的笑,眼底却是清冷的,若有若无的扫了一眼桌面上的菜色,道:“可不是么,一个人折腾不过来,君姨娘也怀了身子,总要找个人好生伺候才行。” 苏凌珑一听这话,顿时便是有些不乐意,说的好似是她纳妾就是为了伺候她这个主母似的,那叫许华清过来,可不是也要伺候她许华浓了?可是转念一想,可不是如此么?哪家的小妾都是这般的。 但好歹还是有些不痛快——若是她自个儿欺负许华清还好,可是叫别人欺负了,心里可不是个劲儿。 但总不能耽搁了大事儿。 却听许华浓轻笑:“其实姐姐的事情,母亲也是知道了,只是不知母亲和夫君是个什么态度。” 第一百三十四章 浊酒缠绕苏家表弟 “咦?这是怎得个说法?”苏凌珑倒是捏着酒杯有些奇怪:“三弟还不肯娶了不成?” 论世间男子那个不是瞧不尽世间美人的,若是许华浓存心炫耀说是容瑾不肯娶的话,怕是苏凌珑还真要给她降两个档次了。 这般说着无边无际的谎言勾勒着宠爱的人还不若那个一抬眸满脸淡漠那个都瞧不上的许华浓呢。 “哪有那般心思,只是容瑾常年奔波在外,又因的我姐姐那边,是施压了的。”许华浓淡淡的笑了笑,捏着茶盏转了一圈,小声的念:“我家姐姐素来任性,若果真是不能嫁过来,说不准还要闹个天翻地覆呢。” 这苏凌珑倒是知晓——说是最近许府的大老爷升了官了,也不知是走得哪门子的邪火,旺盛的厉害,一般人都是要避其锋芒的。 苏凌珑跟许华清玩的好,自然知道许家是个什么样子——庶女步步维艰,又偏生大太太是个极其护短的,现在指不定在后头打什么主意呢。 心里多了几分情绪,苏凌珑偶尔目光闪过,就看到许华浓那一张娇媚似水的脸颊,心中嫉妒火起,又缓慢落下。 左右也就是今天最后一次瞧见她了,还有个什么不情愿的? 苏凌珑想着,又是缓慢的饮了一口酒。 酒自然是好酒,只是贪杯,到底是耽误事儿的。 想着,苏凌珑禁不住抬头瞥了一眼许华浓,就瞧见许华浓双目生花,瞧着分外好看,只是脸色晕红,竟是缓慢的倒在了桌子上。 苏凌珑面色**的将酒杯放到另外一边,想,幸亏她没有吃这些酒菜——没想到药性这么猛烈。 她因的害怕许华浓不中招,特意将几味药材混到饭菜里,许华浓都吃上的话,那边是能叫人浑身发麻,昏睡过去,久久不能醒来。 而她方才,也只是喝了点酒水,便觉得头昏 脑胀。 果然,这几十两银子没有白花——只是可惜了,便宜了那个臭小子了。 冷哼一声,苏凌珑起身,敲了敲桌面。 外头就立刻有丫鬟进来,脸上带着几分小心,瞧见许华浓晕了,便是放松了些:“夫人可是觉着好些?” 苏凌珑倒是踩着小脚出来,脸上勾着笑,带着几分迫不及待:“你还是莫要管我了,我可没有那么多心思,快些将她拾掇好,一会儿可莫要叫人瞧出来什么。” 那丫鬟是苏凌珑得力的丫鬟,名唤翠菊,此时便是附和着点头:“夫人可是放心,奴婢都是拾掇好了的,院儿里的丫鬟也都攒好了词儿了,少爷就在旁等着呢,一会儿早些进来,定然是万无一失的。” 苏凌珑觉着满意,撇了一眼许华浓,心中指不住冷哼:若是许华浓肯配合她,将许华清老老实实的娶进来,那她还不至于用手段,但是显然,许华浓并没有配合的意思。 那还不如早些将她从这个位置上拉下来,也能给许华清开个路出来,本就是个没本事的人,做什么还要霸占着主母的位置不松手呢? 苏凌珑想着,心思都好了些,心里噼里啪啦的打着小算盘,也想着到时候许华清嫁过来,有自己的帮持,做个主母自然也不是什么问题。 一道儿才出去,就瞧见个贼眉鼠眼的少年站在门口,晃着一把折扇,脸上带着几分**的笑意来,低头唤了一声:“表姐?” “你倒是来的早。”苏凌珑瞥了他一眼,有些颇为不爽的道:“苏掣,你一会儿可是莫要做些过分的什么事儿,我叫你来,可不是真给自己抹黑的。” 那苏掣只是连忙点头,小心的点头哈腰:“表姐放心,我肯定只是看看,表姐放心,放心。” 苏凌珑倒是一皱眉,提着裙子就走出去了。 苏掣倒是看着苏凌珑出去,眼底里掠过几分不 屑,又暗淡下去,连忙跟着进了屋子。 然后,又紧紧的关上了门。 床上果然躺着一个娇嫩的小姑娘,看这岁数也不大,生的却分外花容月貌,虽然已为人妇,可是瞧着这姿态,啧啧,才让人心里发暖,忍不住扑上去尝一口才是。 苏掣倒是忍了一下,才没有上去。 缓慢的往哪边走,装作浑不在意的样子,小心的凑过去——他是害怕床上的人突然醒过来,到时候很难解释,而且,虽然他是被苏凌珑叫来的,但是到时候出了什么事情,一定是他顶罪。 毕竟他只是一个旁系的庶子,哪里比得上苏氏的嫡长女? 在旁边磨蹭了一会儿,然后听到院子里传来了一阵动静,似乎闹得有点大 苏掣却走得近了一点儿,做出来一副醉酒了的样子,只是眼底里的精光闪烁,偶尔还会停顿一下。 瞥了一眼床榻上的小美人儿,苏掣不由得苦笑。 他只不过就是一个棋子而已,但是床上的这个小美人儿明显更倒霉了一点,如果这件事情被闹大的话,日后她可别想在三房抬头做人下去了。 院儿里的动静似乎又有点不一样,又大了一些。 苏掣在心里想,怕是不能善了,估计表姐是存了心思要多弄点人,然后将这位可怜的姨娘毁的更彻底一点。 自己是不是也要做点什么配合才是? 想了想,苏掣最终还是没有做,和别的没关系,倒也不是他看不上许华浓——美色在前,谁人能坐怀不乱? 不过是想起侯爷这两个字实在是自己承担不起的罢了。 但是没想到,真的会被人直接这么冲撞进来。 到底还是胆小怕事,苏掣心里已经演绎无数遍了,但是真的上演出来却觉得头皮发麻,特别是,面前的人竟然是容瑾! 身为一个排不上名号的纨绔,苏掣还是知道容瑾这个人的——真的是一个少 年天才,虽然年少,但是将老侯爷的风采展现的异常夺目,虽然岁数不大,但是却刚果决断,厉害的紧。 才年纪轻轻,却已经是军中首领,带着军队征战四方已久,一身的杀伐气势,有一瞬间,让苏掣简直无法继续假装下去。 不是说好了只是被苏凌珑回来撞破,然后做出来一副戏吗?只是为了做一个戏而已!怎么容瑾还来了? 心里迅速转过几个圈,他迅速权衡了一下利弊。 但是苏掣还是没有动,只是做出来一副醉酒的样子,然后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这个时候,唯独倒下装傻装醉,才是最好的方法。 接下来,就是无尽的怒火。 容瑾不是擅长和女人发怒的人,也不太想和自己这个名义上的大嫂有什么样的冲突,致死走进去的瞬间,看到倒在地上装死的苏掣,不由得冷冷一笑。 一脚狠狠地踩下去,容瑾是用了十成十的力气,一脚踩得苏掣浑身颤了一下,但是依旧没有动。 苏掣知道,这个时候如果被踩得忍不住的话,那才是前功尽弃! 如果他继续装醉,还有一线生机。 容瑾和苏凌珑到底还是不一样的,事情落到自己头上,还是赶紧想着现在怎么混过去吧,至于表姐那里,不管怎么说,总不能要了自己的命吧? 而此时,苏凌珑才是进了门,做出来一副惊讶的样子,指着地上的苏掣大声叫道:“咿呀,这是怎么回事!苏掣怎么在这儿!” 苏凌珑说着,转身对身边的丫鬟大声喊:“表弟怎么在这里?不是说已经带到厢房了吗?” 那丫鬟畏畏缩缩的缩着肩膀,小声辩白:“刚才已经把表少爷带回去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表少爷怎么就跑到这里来了。” 说起来,象是一个意外似的。 容瑾扯了扯嘴角,只是脚上越发用力了,唇边灿烂的勾着笑,问:“这 么说,是这位公子喝醉了酒,走错了地方不是?” 容瑾的目光有些逼迫,苏凌珑讪讪地笑着,想,怎么容瑾过来了?按计划,来的不应该是别的丫鬟婆子么? 有些难以对付,但是苏凌珑也不是太怯懦,毕竟容瑾什么证据都没有,就算是有,她也能瞒天过海。 容瑾是不能将她怎么样的,可是,苏凌珑下意识的,有些无法面对这个少年。 分明比自己只大几个岁数,可是那个样子,却让人头皮发麻,不敢面对。 “哎呀,是我想的太少了,一心只想着招待弟妹,却忘了我这个表弟也是头一次来,自己找不到地方,又是醉了酒——” 虽说是辩白,却是三言两语就将事情都塞到了苏掣的身上,说完,苏凌珑还垂了两滴泪:“我这表弟啊,一直都是没个本事的,又是头一次来,寻不到地方的,也怪我,不该叫这弟妹吃这些酒了,嫂嫂只是想着,叫弟妹好生歇息一会儿。” “哦?只是这样吗?” 容瑾似笑非笑的瞥了一眼苏凌珑,冷哼一声,继而转身走到床边,小心的将床上已经昏睡过去的许华浓抱起,嗅了一下,果真是一股酒香。 可是这酒香,闻着有些不对。 据他所知,许华浓的酒量还不错,只是几杯浊酒,可是灌不倒她,特别是像这样的环境,她不可能喝成这样烂醉如泥。 “倒也是我不小心,一直想跟着弟妹吃酒。”苏凌珑的惊慌只是一刹那,现在面带笑容一脸的温和:“三弟将弟妹带回去便是了,今儿生的事端只是意外,若是有人敢说出去半句,那就直接砍了舌头便是。” 这话说的倒是厉害,只是容瑾也不多听,只是瞥了一眼地上躺着的苏掣,沉默片刻,竟是微微点头:“嫂嫂所言也是无措,左右都是自家人,也没出个什么过错来,表弟醉成这个样子,也做不得数的。” 第一百三十五章 苏掣遭遇莫要惊慌 苏凌珑有一瞬间的诧异。 外人皆言容府侯爷宠爱许家三姑娘,怎得今儿这么一看,可不是如此。 但是转念一想,若说这旧时王爷堂前宴,旧人哪怕美艳如花,又哪里比得上新人眉间朱砂? 更何况,这事儿本来就是一滩烂浆糊,怎得说得清? 不过就是咬紧牙关说一句不知道罢了。 想着,苏凌珑又是勾了几分歉意地微笑,却瞧见容瑾丝毫不在意的抱着许华浓转身离去。 彼时,许华浓还是昏睡的。 苏凌珑想,要不了多久,应该这许华浓的名声就会被毁了吧? 却看见已经要出门的容瑾突然顿住了脚步,转头回来,那一张俊美的脸勾着阳光的弧度,分外美好:“嫂嫂,若是院中的丫鬟有些嘴碎,弟弟可以收拾收拾吧?” 免得听了污了耳朵。 苏凌珑连忙点头,小心说到:“三弟莫要恼了,底下这帮人都是个嘴碎的,若是拾掇,也莫要闹出来大场面,被人传出去还是难看的很。” 苏凌珑说着,一抬头,竟是看到容瑾的侧脸生者几分光辉,竟是眼眸都跟着闪了一下,苏凌珑心想,这许华浓倒是个好运气,只可惜,只摊上一个空有皮囊的白眼狼。 当然,这白眼狼也是好的,起码生的好看。 苏凌珑想,可要比苏文那个气喘体虚的老男人好多了。 当然,这种想法转瞬即逝。 提着裙摆,苏凌珑面带几分不耐的进了屋里,一抬眼就看到躺在地上撞死的苏掣,眼眸一冷,一脚就踢过去:“还不起来?在这里装个什么模样?” 苏掣连忙跟着爬起来,脸上还带着谄媚,可是手居然疼痛难忍,想,怕是自己这只手,若是回去不好好医治的话,就要废了。 那容侯爷虽然看起来一点恼怒的意思都没有,可是实 际上,怕是对他不会这么轻易地绕过。 毕竟,容侯爷忌惮苏家,动不起苏凌珑,但是他一个小表弟,怕是入不得侯爷的眼。 “表姐,表姐!可不是表弟在这里装模作样,实在是刚才,那容侯爷一脚,踩得可是真狠啊!” 苏掣小心的抬起手,果然,那手看起来就是鲜血淋漓的样子。 苏凌珑看着觉着瘆人,一凝眉就不去看,后头服侍的丫鬟立刻上来,小心的哄着苏掣道:“表公子,今儿这事儿可真是谢谢表少爷了,夫人前些日子得了上好的珍珠粉,还有一些银子,叫表公子好生拿出去玩玩儿。” 苏掣岁数不大,但是赌性却不小,常年耗在赌场上,可是个扶不起来的阿斗。 要不然,苏凌珑也不敢这般欺侮他。 那苏掣却分外高兴,一脸欣喜的接过那些东西,嚷嚷着就走了,唯独在弯腰见礼的时候,眼底里多了几分暗淡的情绪。 这一次来侯府,也不是全然没有收获嘛——只要他抓住侯爷这个契机,就能在苏家展露头角,到时候飞黄腾达,可不是指日可待? 掩盖了眼眸里的私欲,那苏掣转身,小心的从后门走了。 但是,却没有离开,反而是在侧门徘徊。 自古以来侧门门道都比较多,和后门不同,也有些不讲究的商贾之家,侧门和后门都在一起,但是在等级森严的侯府,侧门都是开在比较偏僻的地方。 而且,自古后门就不易大开以泄气,所以都是做些不易被人瞧见的事儿才走这边,倒是侧门,一般都是有些身份的家眷出门的时候才走侧门。 苏掣是想等着容瑾出来之后,细细的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一嘴的——虽然这事儿是给表姐办的,但是到时候罪责,可要自己扛,如果早些说完,到时候还能给自己留条命。 苏掣一直等在这里,是 因为笃定今儿容瑾不会留在院儿里了,因的生了这样的事儿,可不是要离着家里远远的? 可是在侧门徘徊了一会儿,都没有瞧见人,倒是瞧见了两个小厮,苏掣犹豫了一下,使了银子,叫去给容侯爷带个话儿。 好在有钱能使鬼推磨! 苏掣又在侧门等了一会儿,却压根没瞧见人,心头压着疑惑和恼怒,却也不敢在这耽搁了——这手要是再不去医治,可是要了人命了。 苏掣心想,越发有些感叹,可是才走到了巷子口,突然就被人用黑布蒙了头! 苏掣大惊:“救命啊,救命!” 却听见“嘭”的一声,苏掣被打的晕乎乎的,一下子倒了下去。 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就不为人知了,只是苏家倒是有人找上来过,直说苏府的少爷没回来。 “估摸着又是去哪儿花天酒地了去吧?”苏凌珑彼时靠在花塌上,手中拿着根绣花,刺绣手中的帕子,脸上带着一点不耐:“你家少爷是个甚么模样,难不成还要过来问了我来?” “夫人说的是。”那从苏府过来的老婆子脸上堆着笑容,可一低头却分外谨慎的说:“老奴早就是去寻了的,可是寻了这么久,都没瞧见个人影来,平素里和少爷玩儿的好的,也都说没瞧见少爷。” 苏凌珑奇怪了下,看了一眼天色,可外头都擦黑了,可是不晚了——自己这表弟虽说是个浪荡性子,但是在关键时候还是不敢如何的,要不然自个儿也不能叫他来。 可是,今儿怎的是这般模样了? 苏凌珑心里也有些打鼓,却自若镇定的回答:“莫要担忧这些有的没的了,那你们便是下去找,说不准是我给的银子多了,这小子又是醉卧温柔乡了。” 说道后头,苏凌珑瞥了一眼身旁的丫鬟,到底是跟了苏凌珑许久的,名唤翠玉,也够乖巧,点了 点头,就下去了。 那翠玉应该是去院子里问问,那个丫鬟婆子瞧见了苏掣的。 毕竟院儿里当时闹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苏掣这个人儿她们一定是认识。 “阿三——”翠玉一出门,便唤了个熟识的丫鬟,跟她讲了几句话,阿三就下去寻。 结果等了一会儿,都是没个人说瞧见了,那意思,说是这苏掣竟是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翠玉便是有些恼,夫人将这事儿安排给自个儿,若是弄不好,就夫人那性子,必定是要训斥的,便又下去细细的问了一遍。 这一问,果真是问出来了什么。 翠玉是个有心思的丫鬟,知道问这些总是在院儿里伺候的人问不出来,就去问下头那些专门在外头跑腿的,这一来一回,折腾了好一会儿,可是在个小厮的最里面问出来了点。 “翠玉姐姐,当时小弟就在这儿,被苏公子叫到了,苏公子叫我去给侯爷带个话儿,然后给了我点银子,然后还在这儿等着侯爷呢。” 那小厮一边说,一边肉疼的掏出了点银两,翠玉瞥了一眼那银子,颇为不屑的问道:“他叫你带什么话儿?” 那小厮立马笑嘻嘻的收回了银子,点头哈腰的说道:“小弟也不懂,就听苏公子说,夜半三更,就这几个字儿。” 翠玉顿时一阵奇怪,却瞧着小厮虽说油嘴滑舌,但也不敢拿着事儿诓骗自己,有些恼,干脆扭着帕子回去,却瞧见夫人脸色都有些不对,便知晓是夫人等急了,连忙上来将自个儿打探的话儿说了一遍,却瞧见夫人还是那么一张冷脸。 这不对啊! 翠玉在心里嘀咕,夫人从来都是宠爱自己的,况且这事儿也怪罪自己不得,怎的今儿夫人脸色这般难堪? 难不成是自个儿当时在外头做错了什么吗? 却突然听见一声怒骂:“容瑾你欺人太甚 !” 竟是大夫人生生将个瓷杯甩到了地上,脸上甚至还带着怒意,只是眼底一片泪光。 翠玉吓坏了,立马跪下来不敢说话,心里却犯嘀咕,大夫人岁数小,瞧着有时候是怒意滔天,可其实是有些怕了。 跟了夫人这多年,怎的瞧不见夫人正在发颤的手? “夫人莫急,奴婢这边是去唤张嬷嬷来给夫人出出主意。”虽说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事,但是那丫鬟却还是抬出了张嬷嬷。 张嬷嬷可是跟了老夫人那么多年,大夫人出府的时候,老夫人可是特意把张嬷嬷给带来的,就是为了让大夫人过得痛快点,什么事儿都有张嬷嬷给把持着。 “张嬷嬷已经过去了。”听了翠玉这般说,苏凌珑脸色一白,继而浑身都像是泄了力气一样,靠在椅子上,气若游丝的说道:“刚才出去找的小厮终于找到了,说是在一个小巷子里看到了苏掣的折扇,然后再去找,就在一堆腌臜物里面,找到了苏掣。” 腌臜物里? 那丫鬟一时没反应过来,“啊”了一声,就看到苏凌珑眼底里都拧着怒火,抓着旁边的椅子青筋暴起,声线低沉的吼:“苏掣的手脚筋都被挑断了,骨头也被打断了,这样的伤势,在床上躺个两三年才能好!还会留下后遗症,怕是以后都不能行走自如了。” 翠玉顿时惊悚:“可是哪家的歹人做了这档子事儿?难不成掣哥儿在外头惹了什么人不成?” 翠玉这话刚说下来,却突然想到刚刚夫人吼的那一句“容瑾你欺人太甚”! 难不成,这事儿竟是容侯爷做的? 翠玉顿时脸色一阵白,看着脸色同样发白,但是明显已经被激怒了的夫人,忍不住低声劝:“夫人,张嬷嬷可是知道这件事情了?她老人家是如何个说法?” “张嬷嬷,叫我莫要惊慌,也莫要露出了马脚去。” 第一百三十六章 自导自演流言蜚语 顿了顿,苏凌珑颇有些无力的靠在椅子上:“张嬷嬷估摸着是吓坏了,方才的意思讲,是要我莫要掺和这件事。” “张嬷嬷这般讲——”翠玉声音有些苦涩,却咬着牙念:“自当是有她的道理,夫人可是莫要忤逆了张嬷嬷。” “我怎的不得忤逆了她?她不过是个嬷嬷罢了!”苏凌珑却突然恼了,整个人都跳起来,一脸的杀气腾腾:“你怕是没瞧见苏掣的模样,虽说他是个不上进的,却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弟弟!被祸害成了那个样子,还不如便是一刀了解了他!” 翠玉不敢说话,只是唯唯诺诺的应这:“怕是这件事儿也没个证据的。” “便是没证据?才出了门就受了这样的天灾人祸,可不是唯独容瑾才会下的手么!”苏凌珑一声喊,浑身气得发抖,转身就往出走,提着裙摆一脸怒意:“竟是如此心狠手辣,定是要冲他讨个说法!” 翠玉惊讶于苏凌珑突如其来的怒意,却来不及阻拦,只能在身后跟着,又唤了丫鬟去唤张嬷嬷,可是显然是来不及了。 苏凌珑才出了院子,便是瞧见一脸风流倜傥的容瑾,此刻正摇着折扇从院儿前走过,瞧那模样,是要出去游玩。 苏凌珑一想到自家的弟弟当时被扔到一堆腌臜物里,而罪魁祸首却在此逍遥痛快,顿时大怒,一下子拦到容瑾的前头,怒气冲冲的喊道:“容瑾,你欺人太甚!” 容瑾却好似是惊了一下,摇着折扇退后些许,一脸古怪的盯着苏凌珑:“大嫂嫂这是怎的了?竟是这般恼怒,难不成小弟是怎的得罪了大嫂?” “我哪敢惦记你得罪我?”苏凌珑怒极反笑,冷的好似眼底都凝了冰霜:“我家的表弟可不是就被你惦记上了,竟是生生被你给断了四肢去 ,现如今跟个鸡豚狗彘似得倒在床上,这般教训,我可不敢尝试!” 容瑾一张俊美的脸颊微微涨红,一把将扇子收拢,“刷”的一声甩了一下袖子,面色表情有些发冷:“嫂嫂可莫要说这种叫人听不大懂的话,三弟与你家弟弟素不相识,可是怎的去断了你弟弟的四肢去?” “你休得胡言!”苏凌珑气的大吼,满脸通红:“今儿这个时辰,你还踩着我家弟弟的手呢!现如今,怎的就说不认得了?” “在屋里的那男子,是你家弟弟?”容瑾一脸惊讶,晃了晃折扇,却摆出来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嫂嫂所言,容瑾还是不怎的分明,你家弟弟是生了如何事端?嫂嫂为何便是要说是容瑾所做?” “我家弟弟,就在不久之前,便是被人好生一顿打,现如今正躺在我们苏家的院儿里呢!才出了门便被打,可不是因为你怀恨在心!” 苏凌珑存了心思让容瑾难堪,就咬着牙大吼:“你不便是因的我家表弟无意间冲撞了三弟妹么?可三弟妹早都是醉酒卧榻了,我那弟弟也是醉的迷糊,甚么都是瞧不见的!你便是唯独记挂在了心上,才差人去拾掇我那可怜的弟弟!” 有一瞬间,容瑾的眼眸阴冷得很,却又被眼帘所掩盖,就瞧见容瑾笑意恒生的晃了晃折扇,一脸浅笑的摇了摇头:“大嫂嫂可是冤枉三弟,三弟一直都在院儿里,哪里都没去的。” 容瑾一边说,一边随意拽了个自个儿院儿里的丫鬟道:“大嫂不信可以随意问问着丫鬟,况且,三弟当时可是瞧见的,这位苏家表弟才是进了门,便是被我拽出来了,他当然是什么都没做的。” 顿了顿,容瑾脸上又露出来几分疑惑来:“当时容瑾可不是跟大嫂嫂说个分明了么?瞧见哪位弟弟也都是醉倒了,便也没 得太多怪罪,怎的嫂嫂现如今又说这般话?” 手中折扇微微摇晃,容瑾挑眉道:“可是哪位弟弟说了,瞧见是三弟动的手?” 苏凌珑一阵难堪——那苏掣昏迷了那么久,可是什么都没说的,据说是惊吓过度,已经吓得不行了,而且,说是被打的时候可是被裹了黑布的,甚么都瞧不见,更别提是不是容瑾了。 “可是我家弟弟前脚出了这院儿里,便是被人一顿好打,可不是唯独只有你才下得去这手么?”苏凌珑气的恼怒,分明便是他做的,却生生没个证据来。 “大嫂嫂可莫要这般说。”容瑾似乎也有些恼了:“三弟一直都是在照顾我家夫人的,才是得了空闲出来,便是被大嫂嫂这般缠上,难不成在这侯府外面挨了打,便是一定出自我的手下?” 说罢,容瑾一拂袖,冷笑:“说不准是这位苏兄弟得罪了哪家的人,才生生遭了这难呢!” “我家弟兄原先都是老实的紧!可不是今儿——”苏凌珑气的不行,正要理论,却被身边的翠玉抓了一下手臂,苏凌珑在这电光火石只见,突然却是安静了。 才是几个呼吸便是将事情理顺了一边,苏凌珑心下有些骇然——这容瑾好深的心思! 怕是从一开始,容瑾便是生了要好生拾掇她这表弟的心思了,只是隐忍不发,故意说是“早已原谅”之类的话,却是等到苏掣一出去,就狠狠地捅了一刀。 但是却没留下丝毫证据。 又是瞧见自己火大,直接在院儿门口浪荡者,一瞧见她便是一阵争吵,这事儿怕是不能善了,定是被院儿里的人都知道了。 而且,方才容瑾又是帮衬着许华浓开脱,句句都说得真切的! 心思转了一圈儿,却瞧见容瑾眉头一皱,叹气:“大嫂嫂这般强词夺理,那三弟也就不奉陪 了,顺道儿奉劝一句,大嫂嫂有这般的心思,还不如去瞧瞧你那弟弟。” 说罢,容瑾晃着折扇边走,身后的苏凌珑恼怒异常,却也无可奈何。 全然没有证据,又闹出一出好戏。 “夫人,可是快歇会去了。”翠玉一边说,一边在苏凌珑的身边轻声的念:“外头的人说了,说是真的瞧见了赌坊的人来找苏掣,怕是这事儿,真的跟咱们容三没个什么关系的。” 苏凌珑却不信,只倒是容瑾做的滴水不漏,心中越发坚定几分心思,定是不能叫容瑾和许华浓好过了去。 彼时容瑾已经走出了这个小院儿,晃荡到一个偏僻的地方站定,不多时,就过来一个小丫鬟。 “侯爷。” 那小丫鬟站定之后,眼眸里闪过几分微冷:“奴婢都下去查了,跟侯爷猜测果然无错,这帮子人,是存了熊心豹子胆了。” 彼时容瑾没有说话,只是抬手揉捏着手中的扇子,捏了一会儿突然展开,掠过几缕淡淡的香气,容瑾笑道:“我道只是给些惩罚便是,倒也不必散了四肢这般严重,左右他也是个有心的人,身不由己,否则也不比在侧门侯我。” “也便是瞧在他在后门候着侯爷,才留了他一条腌臜命。”那小丫鬟冷哼一声,倒也不怎的在意,只是一俯身轻声道:“侯爷可是还有着甚么吩咐?” “安排下去,瞧见那个丫鬟嚼舌根,打死了扔出去便是。”容瑾晃着折扇,眼底带笑可说的话却分外冷。 一直到甚么都安排好了,容瑾才是有些疲倦的揉了揉太阳穴——他一向不喜欢参加这些后院儿的争斗,就是觉得女人们的事情,轮不到他插手。 而且,他一个军中之人,瞧见什么不顺眼的,就像一刀过去了解,省下很多麻烦,但是显然,旁的院儿里的人可不是这么想 ,一来二去,容瑾也便不是如何上心了。 可偏生今儿掺和上了许华浓。 当时是从冬虫那边得了消息的,冬虫这个丫鬟从来都是嘴毒心善的,而且还有一颗惦记许华浓的心,容瑾也顺着许华浓一样宠她,所以冬虫闯进书房的时候,并没有几个人拦着。 也便是因为如此,容瑾才能这般及时的赶过来。 “吩咐下去,一会儿将院儿里的东西都送到夫人那里,边说夫人醉了酒,要好生歇着。” 那丫鬟点头称是,却是有些多嘴的问了一句:“那君姨娘那边?” 君姨娘自始至终都落得了个别院的下场,容瑾看都是没有去看过一回的,不仅如此,下头的丫鬟婆子们也都是仗势欺人的主儿,怕是那君姨娘在别院里的日子,过得可不是如何舒坦。 “不必理睬。”容瑾彼时正在前头走着,步伐略微有些匆忙,听见那丫鬟这般说,停顿了一下,便是回头道:“论者几个人去看着便是了,出不得人命就不必在意。” 这话说的分明,那丫鬟到底是跟了容瑾许久,立刻便是反应过来,点头附和,却也不敢再问,毕竟都是做丫鬟的,主子说什么变是什么,纵然他们跟主子有些熟识,却也不敢没大没小,生怕冲撞了主子。 更何况,君姨娘是摆明了不受侯爷的宠的,她们一介丫鬟,也不必为了这般小妾得罪了侯爷,还不如好生缠着大夫人,显然侯爷是宠爱大夫人的。 只是这院儿里最近可是闹得喧腾,大抵是好容易冒出来一个红杏出墙来,所以丫鬟婆子都津津乐道,无外乎便是三夫人醉倒在大夫人的屋里,却被大夫人的表弟醉酒给撞见了。 说的倒是简单,听起来却不好听。 起初听见流言的时候,苏凌珑还是高兴的,还有几分纵容刻意不去管下头的人说什么。 第一百三十七章 粉墨登场拉开序幕 奈何传闻却越发不耐看。 下头传的,无外乎便是那一档子事儿,可是换了种说法却是另一个味道。 “那些下头的丫鬟们嘴碎的很,竟然敢编排夫人和表公子,才是该死的。” 翠玉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的瞧着苏凌珑的脸色,彼时苏凌珑靠在花榻上,后头靠着一个绣枕枕头,浑身无力。 “这帮子事情,怕是唯独只有许华浓才下的手了。”苏凌珑的眼眸失神了片刻,突然转过头来,冲着翠玉道:“我那三弟妹,现如今如何了?” 翠玉身子一颤,小声说道:“三夫人现在正在院儿里呆着呢,自从昨儿从咱们院儿里出来,便是在也没有出来过了。” “她倒是敢出来!”苏凌珑冷笑:“竟然编排我与苏掣,让人信不信倒是另一回事,可是说出去果真叫人难受,当时也是我想的太少不应当叫苏掣在我的屋子里瞧见许华浓的。” 否则那帮子嘴碎的丫鬟也不会说,是许华浓醉酒打破了苏凌珑和苏掣的幽会。 “大夫人,奴婢还是觉得,我们这段时间——”翠玉迟疑了一下,凝眉正要说些什么,却t突然听到外头一阵喧闹。 “外头何事喧哗?”眼瞧见苏凌珑脸色越来越不好,翠玉连忙赶到门口去小声问——这两天主子心思都是不好的,瞧见了什么都举得难受,恨不得生生撕了谁去,这个节骨眼上怎得还有人上来冲撞? “外头生了事端了!”便瞧见个丫鬟脸色面无血色,咬着下唇低声道:“今儿三房院儿里的冬虫突然来了,抓了咱们院儿里的几个丫鬟,正在那儿好生敲打,说是都动了家伙了。” 顿了顿,那丫鬟像是故意一般,抬高了些许音量:“奴婢是怕生了什么事端,才是赶紧来找夫人的。” 果然,屋子里的苏凌 珑坐不住了,唤了那丫鬟进来。 “夫人,求夫人为奴婢们做主!”那丫鬟一下子扑到在地上,脸上都带了眼泪来,一脸的委屈:“奴婢就在刚刚,瞧见了不少丫鬟被三房的冬虫带着,然后唤了家丁来,可是好一阵敲打!怕是都没了性命了!” 苏凌珑听的发愣,疑惑了一下,才道:“怎得回事?单单抓了咱们大房的人不成?” “可不是!”那丫鬟眼泪便是“啪啪”的砸在地上:“奴婢当时瞧见,都是咱们大房的丫鬟,被打的好生皮开肉绽,那冬虫,只是说要打烂她们的嘴!幸而奴婢跑得快些,否则定是一般下场!” 苏凌珑本是在屋子里修生养性,却是生生气的连杯子都端不稳,她是个分外护短的人,平素里虽说对大房的丫鬟们又打又骂,但是轮了别人来拾掇她的人,便顿时怒火三丈。 “三房欺我无人!”彼时苏凌珑一把甩开手中的键盘,提着裙摆怒气冲冲地往下走,翠玉在旁边跟着,脸色却有些发白。 “你,快些去叫了张嬷嬷来。”翠玉其实从一开始就意识到了不好,可是却根本无法阻止夫人的想法,干脆去叫那刚才跪在地上的丫鬟去找张嬷嬷。 张嬷嬷岁数大了,但是人老成精,自然有一番手段,也能震慑住大夫人,现在叫来张嬷嬷,还不算晚。 那丫鬟显然也跟着有些吓傻了,连忙点头,嘴里应者,起身就往外跑。 彼时,大房的内外间空无一人。 而那刚才正要往外跑的小丫鬟却突然站住了脚步,左看看,又看看,却瞧见那个人都没得,干脆一转身,直接回去了内间。 彼时内间唯独只剩下地上有一摊苏凌珑刚才失手打翻的杯盏绽放的水渍,那丫鬟小心的绕开,然后跑到香炉那边,小心的放进去点什么东西。 一直到做完了着一些,那 小丫鬟才又探头探脑的从内间跑到外间,确定没个人了,才从屋子里跑出去。 彼时,大房的院儿里一个人都没有,所有人都跑去瞧热闹了。 苏凌珑赶到哪里的时候,只瞧了一眼,便是血都往头上涌。 果真地上都躺了一片小丫鬟,腰上一片鲜血淋漓,就连衣服都破碎了,倒在哪里一阵阵惨叫,看来是生生受了十几个打板。 恐怕就算养个一两个月都养不回来,弄不好还要落下后遗症! “住手!”苏凌珑面色发冷的冲上来,彼时正有一个小丫鬟受罚,趴在那里生死不知,听见声音了,才缓慢地抬起头,惨叫了一声“夫人”! 竟是一个贴身伺候苏凌珑的二等丫鬟! “你,你,不知好歹!”苏凌珑压根都是不问一嘴为何的,大抵是觉得对方不过便是一个丫鬟罢了,哪里算得上是什么东西,难不成还要叫自个儿忌惮不成? “来人,给我打!”苏凌珑一转身,就有几个粗使婆子凑上来直奔这冬虫而去。 彼时冬虫正被众人包裹着,向后退了两步,同样也有几个粗使婆子挡在冬虫的前头。 虽说这苏凌珑是大夫人,但是冬虫却不是顾及这个的人,眉头一挑,有些皱眉道:“大夫人这是做什么?奴婢是在此处奉侯爷之命,教训这些多嘴的丫鬟的。” 苏凌珑秀眉一挑,满脸讽刺:“这可是我们大房的丫鬟,哪里轮得到旁人教训?” 说罢,苏凌珑一扭头,冲着身边的粗使婆子使了个眼色。 反倒是下头那些粗使婆子有些无奈,只得听着主子的话折腾,倒是冬虫离得远一些,凝眉怒道:“大夫人怎的是这般蛮不讲理?我家侯爷早便是随着大夫人支会过了,大夫人当日答应得好好的,为何今儿还是这般脸色?” 苏凌珑一声冷笑:“倒是你休得胡言乱语, 我怎得都是不知呢?” 却是灵光一现,苏凌珑想起了什么,眉眼一转便是有些微冷:“你可是说,容瑾叫你来这般做的?” 昨儿的时候,容瑾确实是问了,要收拾几个嘴碎的丫鬟,自个儿当时并没有如何在意,只当作他是有几分心思罢了。 但是没想到,居然来的这般生猛! 躺在地上一大片的丫鬟,生生得有十几个,都是一些二等的丫鬟,看来三房是存了要打压的心思了。 苏凌珑心里犹豫了一下,语气倒是软了几分:“既然这般,便是也怪不得你,只是我这自个儿院儿里的丫鬟,我可是得带走了。” 冬虫闻言,顿时摆出来一副惊叹的模样,看着苏凌珑,叹了口气,说:“大夫人真是个心善的,都是被这帮丫鬟那般欺负到头上来了,竟是还这般惦记她们。” 苏凌珑闻言,不由得一愣,抬头看冬虫道:“你说的这是个什么?她们是如何编排我的?” 冬虫闻言,微微惊了一下,满脸的古怪:“大夫人还不知他们是为什么吃罚么?” 说罢冬虫给了旁边的丫鬟个眼色,那丫鬟便小心的走上来,给苏凌珑见了个礼,小声道:“奴婢今儿一大早便是听见这几个丫鬟聚在一起,神神叨叨的一直在说些闲话。” 顿了顿,那丫鬟微微低了低头,声音却更清晰了些:“奴婢当时听得清楚,这几位丫鬟当时说的,是大夫人和那位醉倒在大夫人屋子里的公子,有些**,说的分外难听,还编排了我家三夫人,才是招惹了冬虫姐姐的。” 那丫鬟说完,才低着头回去。 倒是苏凌珑,听完那丫鬟所说,顿时一片神色惨败——原本苏凌珑纵容这些流言蜚语,其实是想听到那些丫鬟们说关于许华浓醉倒后被那苏掣给惊了的事儿,再说的过分,苏凌珑都是不会管的。 可是怎得编排到了自个儿的身上了?这苏掣虽说是自己的表弟,但好歹也是亲戚,也知晓苏掣是个什么样子,怎得会和他又牵扯? 一时之间,苏凌珑气的脸色发白,手指发颤,却是一口气没憋上来,正要骂,手指却突然被人攥住,那人用力之大,让苏凌珑都有些惊讶。 “我家夫人体恤这些丫鬟,不过便是些流言蜚语,也放不的心上。”便瞧见张嬷嬷脸色发白的站在苏凌珑的后头,一字一顿地说:“只是这些丫鬟到底都是愁苦人家,还请冬虫妹子手下留情。” “嬷嬷说的是,是奴婢想的太少,一门心思只想着叫这帮丫鬟闭嘴来着。” 冬虫的脸色变幻了些许,心里骂了一句“老不死的”,却依旧姿态优雅的瞥了一眼地上的丫鬟,随意吩咐道:“都给抬回去罢,不要在这儿碍着大太太的眼,大太太岁数小,可是瞧不得这些东西。” 那丫鬟立刻应下了,然后下去收拾那些倒在地上不知死活的人。 苏凌珑原本就气的浑身发抖了,她都不知道这些丫鬟挨打是因为这个!她若是知道,又怎得会眼巴巴地凑上来要救他们? 却正巧听见冬虫这般说,更是气的苏凌珑跳脚,明里是说她岁数小,实际上,怕是在说她没得个眼见,见不得这般东西! 可不是在讽刺她么! 竟是连个丫鬟都敢这般欺压到她的头上来了! 可是偏生,苏凌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身旁的张嬷嬷狠狠地攥着苏玲珑的手,苏凌珑转头一看,就能看到张嬷嬷眼底发冷的表情,显然张嬷嬷是生气了,苏凌珑可不敢触碰张嬷嬷的禁忌。 张嬷嬷能被她母亲派过来,自然是有原因的,苏凌珑生下来之后便是被张嬷嬷带大的,张嬷嬷是个面慈心苦的人,待苏凌珑更是严苛。 故而苏凌珑分外怕她。 第一百三十八章 丫鬟上位暗香发作 张嬷嬷这么说,是保全了苏凌珑最后一点尊严。 若是苏凌珑在此翻脸,说是自己全然不知这些丫鬟竟是因为辱骂自己而受了罚的,那她才是真的赔了夫人又折兵。 现在好歹还落下了个善待下人的好名声。 冬虫的眼眸颤了颤,深知自己不是这张嬷嬷的对手,便也不嚣张,也不玩弄什么小心思,只是小心退下,将事情交给别的丫鬟做。 瞧见苏凌珑已然被拉走了,冬虫也没有多呆,转了个身子便回了三房。 才一进了屋子,便是瞧见夫人有些发冷的脸。 彼时许华浓靠在花窗上,外头的天儿还是有些凉,屋里又没个暖炉,许华浓娇弱的身子都有些发烫,大概是真的被凉风侵袭了身子。 “夫人,事儿办妥了。”顿了顿,冬虫笑着说:“只是大夫人身边有高人,也没瞧见大夫人怎得失了颜色去,倒也算是遗憾。” 许华浓微微垂了头,没说话,却是将眼眸转过来,自她身上绕了一圈。 冬虫自然晓得许华浓是什么意思,小心翼翼的垂着头道:“侯爷今儿说了,要回来歇息的。” 前儿几日,侯爷都是歇在外面的,而且,因的昨儿夫人醉酒,闹出了不少乱子,夫人今早才醒过来。 这一醒过来,夫人便是一副不说话的样子,冬虫伴了夫人这么久,自然是明了夫人的心思,怕是这一回,真的叫那大夫人给惹恼了。 冬虫倒是忍不住多说一句:“夫人可是莫要在心里一直怪侯爷纳了妾侍,又叫君姨娘怀了身孕的,昨儿奴婢等夫人,又实在等不到,就去求了侯爷,侯爷是真把夫人放在心上呢。” 彼时许华浓觉得浑身倦怠,任由冷风吹着,说不出话来,听的这话,才是缓慢的扯出了一抹微笑来,妩媚的脸颊透着几分清冷,衣决都 跟着纷飞起来,许华浓点着头道:“今晚拾掇几个容瑾爱吃的小菜吧。” 冬虫立马应者,点头下去叫厨子多做些。 彼时似乎天色都跟着暗沉下来,又没个什么光亮。 大房却是一片鬼哭狼嚎。 那群丫鬟自卑领回来之后,就被扔在后院儿里没人管,有的人缘好些有人惦记,便是被抬回去,有个人来伺候。 若是有的干脆就是个不的人喜欢的,又是得罪了大夫人,也没人冒着那个风险上去帮衬他们,一时之间后院儿只剩下一片惨叫。 “夫人,这般可不是个办法。”翠玉正给苏凌珑熬了一杯茶,小心的放在苏凌珑的面前,又去点了香炉,小心的哄大夫人:“为了大夫人的名声,今儿晚上绝不能有人死在这儿,奴婢一会儿,便去将那满院子的丫鬟处理了去。” 苏玲珑的脸上掠过几分凌厉,却被一边站着的张嬷嬷捕捉到,张嬷嬷脸色不变,只是声音亘古不惊:“大夫人莫不是忘了嫁过来是做什么的?” 眉头一皱,苏凌珑便是不敢说话。 她嫁过来是做什么的? 可不是因为她在苏家的时候得罪了贵人,苏家保不住她,又怕那位贵人对她动手,才匆匆将她嫁掉了。 不过,这下嫁却是嫁的隐蔽的很,外人都是不知道的,苏凌珑也明白家中之人的打算,虽说自己是嫁过来了,但是随时都可以走,回了苏家,她依旧是那个呼风唤雨的苏凌珑。 她嫁过来,说到底,只是为了躲避风头。 苏文又何尝不知?所以自从她嫁过来,苏文便是给予她无限宠爱,但是却绝对不碰她一根手指头,以礼相待,甚至每个夜晚虽说有时候歇在自己身边,却都是睡花塌的。 左右这么一想,苏凌珑便是明了张嬷嬷的意思了。 自个儿就是过来图个安稳的,又要闹出来什么幺蛾子? 一定要闹大了,叫所有人都知道她苏家大姑娘的丑事么? 苏凌珑便是垂了头不敢多言,旁边的翠玉便跟着打圆场:“张嬷嬷莫要焦躁了,夫人岁数小,现在总归也算是练练手,省得到时候嫁到了真正心意的贵人家去,也跟着吃了苦头。” 张嬷嬷脸色好看了一些,却瞥了一眼脸色惨白的苏凌珑,微微摇头道:“明儿夫人便跟着我学学管家罢了,可是莫要掺和这般事了,况且,明日那三房的人就要入了宫阙去,正是大夫人掌权的好时机。” 苏凌珑眼眸一亮,却又迅速遮盖了眼帘,垂着脸颊轻声的念:“可是还有那老太太呢,虽说是个抬不上位子的妻妾,但是——” “大夫人!”那张嬷嬷眼眸一瞪,语气就有些凌厉:“容府老太太虽是妻妾,却也是大夫人的长辈,日后不可这般说,免得落人诟病。” 苏凌珑心下也是有些气恼,却是不敢言语,只是点了点头,张嬷嬷自小带她,自然是处处戳她的软肋。 瞧见苏凌珑态度软下来了,那张嬷嬷也没得如何盛气凌人的教训,只是叹了口气,颇为感叹的说:“大夫人日后便是莫要掺和这些事儿了,虽说这侯府人不多,但是个个儿都是人精,自个儿都是有自个儿的打算的,大夫人心思还欠些打磨,日后吃够了亏了,自然就晓得。” 苏凌珑没说什么,只是眼眸垂下来的瞬间有些不忿,她到底是个主子,叫人这般指着鼻子教训才是觉得难受,更何况这指着她鼻子教训的还是个嬷嬷来。 “罢了,今儿夫人便是早些歇息吧。”瞧见苏凌珑这般,便是知晓苏凌珑怕也是不想听自个儿说什么了,张嬷嬷皱眉告退。 苏凌珑巴不得她走,便是允了,翠玉去送张嬷嬷的时候,就瞧见张嬷嬷脸色有些阴沉,翠玉便也不敢露出什么笑颜来 。 “从今儿开始,仔细这点夫人的动作,你个做丫鬟的,却是不能帮主子分忧,让人瞧见也不知个羞!” 张嬷嬷一张冷脸越发严峻:“今儿那丫鬟,怎得别的人不找,偏生直愣愣的找了大夫人来?后来你可是知道那人是谁?可是寻到了那丫鬟的影子?连个人都没瞧见,便是叫夫人当了冲锋陷阵的那个去!” 翠玉没说话,也没反驳,只是微微垂着头,她自个儿是知道夫人的性子的,也知道张嬷嬷的性子,张嬷嬷骄纵着夫人,可是未必骄纵她一个丫鬟。 更何况,当时那个丫鬟确是怎么看怎么可疑,后来翠玉找了,还真是找不到人了,任由她翻遍了整个院子,甚至外头的院子都跟着看了,却是压根都没找到那个人。 翠玉也知道,这一次怕是被人算计了,唯独苏凌珑还蒙在鼓里,苏凌珑没有察觉到,众人也就没有提,全然是觉着,怕苏凌珑受了大委屈,觉着气恼,又去找许华浓折腾,才是个没完没了。 还不如瞒着大太太,叫大太太什么都不知道,消停的度过这段时间,到时候好重新回到苏府。 “张嬷嬷,您老人家是甚么都瞧得懂得,可知道是那家人算计我家夫人么?”迟疑了一下,翠玉咬牙问:“奴婢总是觉着,那三夫人虽然瞧着是个狐媚子的模样,但是办事可是利索的紧,也不是个这么玩弄手段的。” “你瞧见的瞧不见的多了去了。” 张嬷嬷一瞪眼,恶狠狠地冲着翠玉说:“今儿可是莫要出什么乱子,你一会儿好生回去伺候主子,今儿的事儿,我会去安排的。” 翠玉立马跟着点头,脸色有些发白,却还是一路恭送张嬷嬷——这张嬷嬷自打从苏府出来依赖,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桀骜了,大概是因为在这侯府里,她是夫人唯一的有力的依靠吧? 想了想 ,翠玉心中有些不屑,不过便是个老不死的罢了,过几年到底还是要被自个儿踩在脚下的,只不过,现在还要这个老不死的多出几分力气罢了。 倒是想着,翠玉前脚正要进门,后脚却看到大爷回来了。 大爷这段时间浑身倦怠,偶尔睁开眼看人虽然还是一片柔和,可眼底还是带着光的,偶尔说起话来似乎还带着几分凌厉,翠玉连忙跟着伺候着,等到了门口,却瞧见容文脸色略微有些变动。 翠玉连忙垂下了头不敢看,大爷是个心思细腻的,当初苏家苛求大爷休了原配娶了大夫人,然而大夫人迟早还是要走的,大爷又不能碰大夫人,苏家完全便是仗势欺人,所以,有些时候容文在屋子里,对待大夫人便当做空气一般。 大夫人岁数小,却也深知苏府的过错,自然也不敢怎得跟大爷争斗,偶尔大爷待大夫人也是极好的,在外头看着,还真是一片郎情妾意。 但是唯独知道其中内幕的人,才能啐一口唾沫,说一个“腌臜”来。 眼瞧见大爷进了屋子里,翠玉犹豫了一下,才回去带了些糕点小菜过来——并不是为了讨好夫人和大爷,完全是为了多让自己在大爷的眼皮子底下多出现两回。 因为到时候大夫人如果真的寻了别人家,要悄无声息地走,病逝是最好的选择,若是自己早早的就成了妾侍的话,那顺理成章,自个儿最次也要抬成个姨娘来。 虽说这院儿里有不少姨娘,但是她到底只是一个丫鬟,若是能得了这么个机缘,怕是日后都要拍着心脏去乐和乐和呢,又为何去做个吃力不讨好的丫鬟呢? 虽然一般丫鬟跟着主子走,日后都是会被冲做填房的,但是实际上,大夫人的心眼儿小得很,翠玉可不想在苏凌珑手底下窝囊一辈子。 却在进门的一瞬间,察觉到里面有点不对。 第一百三十九章 痴男怨女何处从之 内间里面,似乎传来了呻吟声! 翠玉顿时一阵头皮发麻,惊得说不出话。 这般声音,翠玉自然是熟悉,只是容文从来都是不触碰夫人的,今儿可是怎么了? 夫人到时候要是想要重择良家,自然是要**之身,若是破了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脑海转了一圈,翠玉咬着牙轻巧的推开了外间的门,声音更加清晰入耳,连带着肌肤摩擦的声音,听得翠玉头皮发麻。 来不及了! 只是她去取了点膳食的功夫,便是来不及了! 翠玉傻了一样在原地站了一会,干脆就守在了门口看着,没让任何人进来。 其实也没有人进来,别的丫鬟听见这些动静恨不得躲的远远的,偶尔有人经过,就吃吃的笑上两声。 翠玉的脸更白了。 此时,正是夜天,翠玉就在外间打盹,却隐约瞧见有人过来,果不其然,一睁眼,就是容文一双散发着淡淡的愁怨的眼眸,看的人心里发慌。 翠玉有一瞬间的紧张,立刻站起身来,冲着大爷见礼:“奴婢翠玉,见过大爷。” “天色不早,早些歇息。”容文说罢,眉头一挑,冲着里屋说:“照顾好她。” 自然说的就是苏凌陇。 翠玉心里腹诽,怕是这事没完,一抬头,却瞧见容文什么淡漠,眼角偶尔落下来一点清冷的光,看的翠玉脸色发红,下意识的,就想起了刚才见到的场景。 身体有些燥热,来的悄无声息。 彼时容文身体有些倦怠,却浑身的火,只是头脑一阵发昏,难受的很。 他刚才一进屋,只是想和苏凌陇说一下什么事情,可是一进去,就看到苏凌陇一副面含秋水的模样,几乎是情不自禁的,就跌进了温柔乡。 苏凌珑岁数小,但是容文都已经过了而立之年,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这种小技俩 ?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能。 这件事情,容府之人都没有得到过自己支会一声的,容武更别提了,不会有这个心思的。 而三房的院儿里,能不能折腾出这样的事情? 想了想,容文眼眸微微合上,却是一路往自己的书房走,眼眸里偶尔转过几点锋芒,又略微有些发寒。 他刚才一进去,就嗅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气,很淡,但是足以被他捕捉到,是**的东西,燃烧在香里面,乍一闻到的人还好,但是如果一直呆在屋子里,时间长了,就不由自主了。 苏凌珑和容文不曾痛塌而眠的事情,只有那么少数几个人知道,而且,都是苏家的人,苏家的人,怎么会给苏凌珑下药呢? 想着,苏文已经前脚到了书房,瞥了一眼身后跟着的小丫鬟,眉头一皱,道:“大夫人若是醒了,过来唤我一声。” 翠玉在后头跟着,本来就已经是咬着牙跟下来的了,现在更是脸色发白,听到苏文的传唤,立刻声音柔软的说到:“大爷,不需要奴婢伺候吗?” 容文的手一顿。 他原本还在想,苏家来的人可能都是一心伺候苏凌珑的,但是现在看来,可能自己是有点想当然了,到底还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又哪里来的那么真诚的丫头,一心伺候主子? 心里掠过几分想法,容文若有若无的点头:“给我烧些沸水来吧。” 总要洗洗身子。 说着,容文的目光若有若无的扫过那个纤细的影子——其实抡起姿色来说,这丫头还算是不错,自然是和苏凌珑那种天生丽质的比不了,但是也是别有一番姿色。 况且,刚才在内间的时候,容文并没有尽兴,那苏凌珑毕竟还是个雏儿,可是收不了多少太大的刺激,更何况,自己也不能表现得太凶猛。 毕竟这苏凌珑是自己贴上来的,要不是那**使然, 说不准还不会有这么一出。 不过,这么一出到底还是好的,苏文自然清楚其中的道理,苏家是个什么概念,容文可不敢多想,要是苏凌珑果真是被自己强要了身子,怕是自己的官途也就走到了这里了。 所以苏家断定了他不敢。 但是苏凌珑凑上来,就不能怪他了。 稍加猜测,容文就猜测到了什么,心里多了一点算计,却也浑然不在意——他虽说畏惧苏家的权势,但是还没有到那种任由别人拿捏的地步,更何况,这件事原本就是苏凌珑自己愿意的。 天大的事情,也怨不到他的头上。 容文心里存着心思,又忍不住眉头微皱,却也没有多想,一直到翠玉从门外进来,容文眼底里闪过几分莫名的光。 苏家当时强迫他休了原配,又让他悄无声息的娶了苏凌珑,虽说条件开的够好,但是也足够挑战他男人的尊严,但凭苏家多有本事,苏凌珑只要脱离了苏家的是这个名声,也什么都不是。 彼时,夜色微凉。 掩盖着不为人知的腌臜,暗夜之下异常叫人心酸,彼时许华浓身上裹着一个裘皮披风,脸上带着一点淡漠的笑容,站在宁静的院落里,身旁放着一张古筝,院落里偶尔有丫鬟走过,却并没有人能够让许华浓多看一眼。 “夫人,要不要早点休息?侯爷应该来不了了,这个时候,说是侯爷在看一些东西呢。” 冬虫彼时带着一杯热茶来看许华浓,小心地站在许华浓的身后,细细的哄。 跟了许华浓这么多年,就算许华浓不说,冬虫也能够猜测到,夫人的心思并不好,甚至,偶尔抬起眼睛的时候,还能看到夫人眼底里淡漠的冷。 夫人心里很不好受。 哪怕是回来的丫鬟已经说了,事情已经成功了,但是夫人还是不开心,偶尔甚至还能看到夫人眼角里带着淡淡的悲凉, 这种悲凉,以前冬虫从来都没有看到过。 “侯爷他,怎么说的?”薄凉的声音裹着淡淡的春风,许华浓撇了一眼天上暗淡的月光,想,这个时候,容瑾应该在她的身边才是。 但是为什么,不在? “侯爷的意思是,今天晚上都不回来了,叫夫人自己好生休息。”顿了顿,冬虫还不忘记补充安慰:“但是也没有个人去看侯爷的,奴婢瞧见了,但凡是一些丫鬟有什么心思,都被侯爷给赶出来了。” 大概是觉得许华浓的态度不对,冬虫的脸色也有些焦躁:“不光光是丫鬟,说是君姨娘去见侯爷的时候,也被侯爷叫人给赶出来了,侯爷是真的在书房里——” “我知道。”许华浓淡淡的打断了她的话,有些悲凉的轻巧的撩了一下秀发,似乎是勉强勾了一抹笑容,轻声地念:“可是,他难道不是也没有来找我吗?” 就像是,他也没有见那些人一样。 “是因的夫人没有去瞧侯爷!”冬虫心里一急,就跺着脚轻声的快速的念:“夫人是没得亲自去瞧见侯爷的,若是夫人去了,侯爷定然是要见夫人的。” 说到这里,冬虫脸色有些惨白,想起来这几天秋月不断地往侯爷的院儿里跑,不管是什么事,都要往侯爷哪里走一圈, 但是却从来都没有个什么用处,侯爷似乎一直都不疼爱旁人,唯独瞧见夫人了,才会有一些暖色。 但是夫人却是天生傲骨,哪怕到了这般地步,也不想亲自去见见侯爷。 又怎得能真的有这样高傲的人呢?妾侍生来,不就是要依附与男人的么? 有一席话在喉咙里转了很多圈儿,又苍茫这匆匆地落下,冬虫到底也没有说话,唯独许华浓垂下头,轻巧的叹了一声气:“将古筝收回去吧,他大概是不会过来了。” 一直到冬虫忙活着前前后后的跟着的时候,却 突然听见许华浓青涩的嗓音:“冬虫,你说,侯爷是不是在怪我?” 怪她掺和进了大房的事情,怪她让那个丫鬟给大房下了药,怪她将苏凌珑坑害到了容家,这辈子也不可能出去了。 冬虫彼时正在给许华浓泡茶,就看到许华浓面无表情地看着外面的花厩——冬虫明了许华浓的心思,却又不得不违背她的话说。 “夫人莫要这般想。”正巧着,一杯茶泡好了,推到许华浓的面前,冬虫细腻的一句一句话的说:“夫人,你该是知道的,若不是大夫人那般坑害与你,怕是日后也不会对夫人如何软了手,夫人这般给她教训,是应当的。” “更何况,侯爷一向都是疼爱夫人的,任凭夫人做什么,侯爷都不会怪罪的。” 说着,冬虫脸上闪过几分忧郁,瞥了一眼脸色有些黯淡的许华浓,有些循循善诱的说:“要不然明儿,还是奴婢随着您走吧?夏草到底岁数还小,又是大太太派来的人,奴婢实在是不放心您。” 明儿就是夫人入宫的时候了,但是现如今还在和侯爷闹别扭,自打侯爷那时候将夫人送过来,就再也没来瞧过一眼了。 外面的丫鬟但凡说一句侯爷不喜夫人了,就直接被侯爷打杀出去,重的被打得浑身鲜血,轻的也是卷铺盖丢出去,一时之间,三房里风声鹤唳,也没个人敢重复这些事情。 倒是很快被打压下去,都没有个人传的。 这么看着,又感觉,侯爷是真的疼爱夫人的,可是为何,侯爷也都是不瞧着夫人呢? 冬虫想不明白,干脆也就不跟着想了,手脚利索的帮衬着许华浓拾掇好了东西,本是还想叮嘱两句,却又无法对着此刻的许华浓说下去。 彼时,许华浓裹着大氅,坐在开着窗的花塌上,脸颊偏向窗外的时候,就觉得一阵恍惚。 她想,痴男怨女,尤为磨人。 第一百四十章 宗之潇洒容家少年 次日,天才蒙蒙亮,三房却跟着喧闹连天。 夫人进宫这样的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有心人刻意摆弄,就显得刻外重要或者并不重要。 “夫人,可是拾掇好了?正瞧着这天色,应当去瞧见老祖宗才是。”彼时秋月跟在身旁,小心的伺候许华浓。 她虽然成了姨娘,却也是真的并不受宠,候爷也不曾理睬她,唯独只能靠着夫人夺取几分宠爱,别在哪些丫鬟面前失了威信。 今儿秋月套这个清浅的萝裙,看着就像是个普通的姑娘,在许华浓面前卑躬屈膝,完全就是一福丫鬟的做派。 熟悉的感觉让许华浓微微放松,心下却是唯叹,有些摸不准,自己抬了秋月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秋月太聪明,知道在这个时候跑过来和自己牵扯,也知道冲自己示弱,甚至好容易成了主子,却完全像是个丫鬟一样伺候。 她表现的越没有野心,就让许华浓越担心。 “夫人,瞧瞧?”彼时秋月正好将许华浓的鬓发调理好,笑着说:“以往都是给夫人盘头,现在偶尔不盘,都怕手生的难弄。” 彼时冬虫正好带着夏草过来,夏草脸上带着拘谨,带着一些随身的东西,包了个包裹,小心现在许华浓的身边,给许华浓见礼。 冬虫瞧见她就不舒服,咬着牙气呼呼的念:“莫要这么个拘谨,抬不起来头是么?带出去可要给夫人丢人的!” 夏草垂这头不说话,只是一个劲的点头,冬虫是因的无法跟着许华浓,就忍不住将气撒在夏草身上。 “罢了。”彼时许华浓素手轻抬,撇了一眼安静的夏草,便是冲她说:“莫要那般紧张,不过是出去走一圈,开开眼,冬虫这般性子凌厉惯了,你也不是不知道。” 夏草跟着点头,只是不说话,但是礼 数都是无错的,到底是大太太手底下调教出来的人,有自己的本事。 “今儿这一去,总要耽误个来回,怕是院里有个什么事情,我也周旋不过来,我不在的时候,秋月便随着管家罢,莫要耽搁了什么事。” 许华浓说的轻松,可是秋月在旁边听着,脸都跟着红了,咬着下唇,轻声的念:“夫人放心便是,奴婢省得,定是将院里的事安排的妥当的。” 许华浓说的朦胧,但意思还是分明的,是要将三房的事情安排给秋月,意思是,给秋月管家的能力,在许华浓不在的时候,秋月就是另一个三房夫人。 冬虫老早就知道夫人的心思,听到的时候却还是脸色大变,犹豫了一下,轻声的念:“那君姨娘怎么办?” 君姨娘有孕在身,又是比秋月先进的门,一定要说的话,君姨娘还是容瑾带回来的,而秋月,只是许华浓抬的,甚至,秋月还没得过容瑾的宠爱。 许华浓没说话,素手执起清茶,抿了一口,撇了一眼秋月。 秋月下意识的打了一个哆嗦,手指捻着裙摆,垂头轻声道:“夫人放心,不管是何人,在这几天想要发难,秋月都能收拾妥当的。” 不管如何,只要这个权利在自己的手上,秋月就有这个笃定的心。 “过段时间,大姐姐可能要来瞧瞧。”玲珑的手指轻巧的敲了一下桌面,许华浓提着裙摆起身,慵懒的冲着秋月道:“好生伺候我家大姐姐。” 自然说的就是许华清。 秋月一路恭敬的送许华浓走,心里却在琢磨许华浓心思,许华浓这一次去宫里,不一定什么时候回来,许家的人,一定不会错过这一次时机。 夫人的态度在此时就显得尤为重要,到底跟了夫人也有一段时日,秋月心想,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了。 却是琢磨起了夫人刚 才提到君姨娘的时候,脸上那一抹淡然的光。 说不介意,自然是不可能的,夫人到底也是一个女人,但凡是个女人,便是不允许自家的夫婿有了旁的爱意,至于君姨娘,总要有点手段才是。 夫人不能动手,但是她一个妾侍,却必须要做出点什么来,秋月才不会傻到以为夫人真的只是为了给她提升地位,才给她管理三房的权利的。 彼时,许华浓已然走到了院儿里去,身后有丫鬟婆子簇拥着,一路按理来说是要去瞧老太太的,但是一直到了老太太的院儿里等了半响,都是没瞧见老太太的人的。 彼时外头春光灿烂,眼瞧着就要耽误了时辰,许华浓提了提裙摆,拢了一下发丝,眼角闪过淡淡的寒意:“罢了,走吧。” 在老太太外间伺候的丫鬟却突然抬起了头,一脸惊讶的看着许华浓:“三夫人,您还没瞧见老祖宗呢,可不能这般走了。” 许华浓的脸更冷了些。 方才她来到院里给老祖宗见礼,但是一直都没有人来传唤,里头的人明显知道她来了,却一直叫她等着,眼瞧见她要走了,倒是有个丫鬟来出声了。 “今儿的天儿热,狗叫的也烦人。”许华浓瞥了一眼身边跟着的夏草。 夏草脸色白了一些,却突然上前一步,一巴掌打在那刚刚说话的丫鬟的脸上,低声呵斥:“夫人要做个什么,难不成还要听你个丫鬟的?” 说罢,又是一脚踩在了那丫鬟的腿窝上,动作利索的紧。 作完了这一连串的动作,夏草也有些脸色发白,自个儿退回来,又觉得有些难耐,夫人方才说的那番话,可不就是叫她教训那个丫鬟么?大抵是也想瞧瞧她有个什么本事。 虽说她是许府大夫人派来跟在夫人身边的,但是好歹,她现在还是夫人的人,自然是要以夫人唯命是 从。 彼时,那丫鬟跪在地上脸色发白,眉宇之间还是倔强的,却再也不敢说什么。 许华浓瞥了一眼就觉得厌恶,干脆也就不去看,转身就往院儿外走——若是这老太太果真是个心思端正一碗水能端平的人,那也就罢了,她也没有什么心思去得罪老太太。 偏生这老太太心眼儿跟针鼻儿一样大,她也懒得多加试探,左右早再嫁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得罪的通透了,也没意思再凑上去。 夏草彼时一身的虚汗,跟在许华浓的身边,有些轻微的咽唾沫。 夫人这一手,是逼着她只能跟在夫人旁边。 老夫人是存了心思要许华浓难堪的,所以才叫那个小丫鬟给许华浓难堪,今儿却被她一个丫鬟给拦了,怕是老太太都会怪罪她。 虽然明面上不说,但是日后总要有一点亏才是。 她得罪了老夫人,在这侯府之中步步维艰,怕是有的是丫鬟婆子看不上她,她要想过得好,可不是还要攀附着大夫人的身边? 否则,老夫人拿捏不得三夫人,还拿捏不得她一个小丫鬟么? 脑海才是转了一圈,彼时两个人已经走到了府门口,却突然看到一个郎中急急忙忙的从门口进来。 彼时马车已经停在了门口,许华浓和那郎中正面迎上来,那郎中小心的退后了一步:“小老儿冲撞夫人。” 他一个请过来看病的郎中,可不敢冲撞高门大户的夫人,况且看这个打扮,应当是个规格很高的夫人。 许华浓瞥了一眼,心里一动,漫不经心地问:“什么事?” 那郎中彼时脸色有些发红,但是还是实话实说:“老夫听着,是说府里面的大夫人上吊了,才救下来,也不知现在怎么样了。” 许华浓神色不动,点了点头,语句有些催促:“你快些去看看,我那大嫂嫂是个那般的性子, 每个月总是要闹上一回的,你仔细这些,快些吧。” 那郎中闻言,心中一凛,立刻应者小跑而去,方才那夫人说话的意思不甚是明朗,但是仔细琢磨一下,就有些古怪,暗示这位夫人有些不一般,叫他莫要怠慢。 那郎中到底是知道豪门腌臜的,更是不敢怠慢,生怕一会儿慢了步调,再耽误了事儿,他一个郎中,才是最不好办事的。 弄不好,那就是人命。 许华浓心下存着点心思,正琢磨着苏凌珑现在得是个什么模样,却才走了两步,迎面又瞧见个小丫鬟。 那丫鬟面含春色,变化有些大,眼角处还裹夹着一点少女心思,许华浓瞧了一眼觉得眼熟,再瞧第二眼,才记起来这是谁。 翠玉,当时那个一直在身边伺候着的丫鬟,许华浓是记得的。 只是彼时的翠玉神色变化有些大,眼波流转之中还带着几分妩媚,和原先那个青涩的小姑娘大不相同,隐约猜测到了什么。 翠玉彼时不知道正在想什么呢,和许华浓擦肩而过,竟然都没有看见许华浓,只是一个劲儿的低着头走,走到那里的时候“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许华浓看在眼里,心里却有些发冷。 “夫人?”察觉到许华浓的一些不对,身边跟着的夏草只以为是夫人觉得那丫鬟无礼,正要去训斥那丫鬟,却听见许华浓淡淡的笑意:“走吧。” 夏草对于许华浓这样的姿态分外熟悉。 每一次夫人这样笑的时候,都是有人要倒霉了。 夏草有些古怪的瞥了一眼那远去的翠玉,却也没有什么心思多呆下去。 彼时,府门口的马车静静的伫立在那里,许华浓深吸一口气,被夏草扶着上了马车,一拉开帘子,就看到容瑾的身影。 总之潇洒美少年,偏偏如玉宁静如风。 只是看一眼,心里就跟着发疼。 第一百四十一章 王家姑娘皇家后院 似乎是许久不见,又似乎是宛若隔日。 容瑾不说话,手上拿着一本书,靠在车窗旁边,静静的看。 马车里的气氛很诡异,许华浓上去,他就象是看不见一样,许华浓也就欸有冲他见礼,而是自顾自的坐到了另外一边去。 手中的书卷再也读不下去了,身边的小女人分明什么都没做,可是自从他进来之后,他就心绪不定,虽然没有看她,但是却知道她无意间碰了什么东西。 手指弯曲到了什么弧度,眼角堆积什么样的笑容,甚至,还有她眼波流转之间的些许情绪。 容瑾的手,悄无声息的将许华浓的身体抱过来。 两个同样尖锐的刺猬,在试图用自己的身体温暖对方。 “你这么久,为什么不来找我?”许华浓的眼眸淡淡的,转过来的时候落下一点暖,瞥见身后的人的时候,却又有掩藏不住的委屈。 自从那一日被他从大房的院儿里抱了回来,他就再也没有理睬过自己,如果不是冬虫一直在旁边强调,说是侯爷救出自己的,许华浓真的会想,是不是他也如同哪些丫鬟一般,记恨与自己和那个男子共处一室。 世间男子,都自己宽以待人,任由三千佳丽左拥右抱,但是对于女子却是三纲五常,不得令其骄纵,言之自古至今,有那个女人当真左拥右抱而长久的? 许多话梗在喉咙里说不出来,他的胸腔里涨了太多的情绪,要让他该怎么和她一点一点地说? 她接触不到那个层次,容瑾就永远都不想让她接触到,就这样安安静静地在他的怀抱里多好。 一直到宫里的时候,容瑾还觉得抱不够。 手里的满怀温玉却已经自己缓慢的起身,虽然面色绯红,但是眼底里酝酿着一片的笃定,起身的时候,别无留恋的扫了自己一眼, 然后整理自己的裙摆。 容瑾有一瞬间的叹息。 他被她这样的冷静认真所吸引,也被她这样的冷静认真所疏离,她有自己的心思和看法,容瑾想要融进去,就一定要走她的路。 可他天生傲骨,又岂能软下身子来顺着她? 彼时,许华浓已经整理好了自己,却敏锐的意识到了容瑾的些许不对。 刚刚还是柔情蜜意,现如今却又冷着一张脸,许华浓琢磨了些许,却又琢磨不透,干脆也不去想,只是自顾自的坐好。 她确是放不下容瑾,但是总要讲究一个放长线钓大鱼不是么?男人不是都喜欢欲拒还迎的女人么? 不知为何,那一瞬间,许华浓的眼眸里闪过了君姨娘和秋月的脸。 可下一秒,就被皇宫里的所有给震撼了。 她两世为人,痴长五岁光阴,却也是第一次见到皇宫。 高大巍峨,威严耸立,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岩牙高着,各抱地势勾心斗角。 有那么一瞬间,许华浓是觉得卑微的,忍不住往容瑾的身边靠了一下,似乎在他的旁边,就会觉得宽松很多。 事实也确实如此,容瑾瞧见她的神色,不由得抬手去拦她的腰,却在她的耳廓边笑她,一时间岁月静好。 马车停下来的地方是一个宽大的花园,有侍卫来赶走马车,前面也有人照应他们,偶尔有人将目光落到一边那一对男女的身上,眼角都忍不住掠过几分艳羡。 容侯爷看起来,很宠爱他的夫人呢。 “可是容家夫人?小女王家幼女,这厢有礼。” 才是片刻功夫,就有人聚集过来,三三两两的说话,容瑾早早的避开女人圈儿,跑到一群武官里站定。 “以往听过王家姑娘,今儿倒是头一回瞧见。”彼时许华浓正宁静的现在一片绿茵里,冲着面前的姑娘柔柔的笑。 她从最开始 过来,就躲到了比较偏僻的地方,一来对这些人不大熟悉,只能躲开,二来,也是觉着此处清净,叫人觉着轻松。 但是这个王家姑娘,许华浓可不敢怠慢。 其实前世的时候,还真是对这个王家姑娘的名号如雷贯耳,只是现如今,这王家姑娘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王家嫡女,靠着她姑母,一个妃子的名号,才能混进来。 而许华浓,是这满院子里唯一一个身份不算太高,也同样是第一次来的人。 虽然已为人妻,却也是个名声不错的,大抵看起来比较好交往。 许华浓只是垂着眼角,礼数周全的和她交往,偶尔眼眸落下,带起一片淡淡的暖。 那王家姑娘就觉得心里宽慰一些。 许华浓其实是知道一些的,后世的时候,两王争霸,后来好像是一个武王胜了,只是那个时候,许华浓忙于后宅,知道的不多。 但是也知道,以武为先的武王,喜爱一个出身很平淡的女子,甚至几次想要立此女为后,但是后来政局不稳,最后还是立了一个官宦人家的女儿,稳固政权。 后来的事情,也就不知道了,只是想起来,就叫人觉着感叹,又一想,怕是现如今,这王家姑娘便已经崭露头角了,只是众人还不知道罢了。 猜测了几分,许华浓敛了眼眸,轻声道:“我倒是头一次来,王家妹妹,可是知晓这宴会,一会要走哪个流程?” 那王家妹妹名唤王淼,岁数不大,生的也是一副脆生生的模样,抬眼就是水灵灵的眼眸,瞧的人心下都跟着心疼。 “妹妹也是头一次来。”王淼垂这头,撇了一眼四周,飞快的摇头:“以往也没有听说过。” 她身份低,虽说是嫡女,却也无法出头的,这些人瞧见自己,也懒得搭理,她也就不凑上去,唯独这容府的夫人看着温和,叫人忍不住接 近。 果然,这容府夫人,可不像是方才那帮人那般惹人讨厌。 只是不知为何,这容府夫人眼眸落下来的时候,总是盯的她头皮发麻。 到底是夫人,气度都是不同的,王淼想。 却又让人感觉不骄不躁,分外让人想要多待会儿。 说是皇家宴会,其实第一日就是在皇宫歇息,晚上有晚宴,第二日便是出去狩猎之类,游玩三日,第四日才会归家。 但是如果皇上玩尽性了的话,也有可能多呆很久也不会回朝。 伴君如伴虎,心思自然猜不透,不过他们一帮人,也不会猜测那个层面的事情,轮不到他们猜测,他们也懒得猜。 毕竟是皇家后院,也没有自己家来的顺当,而且因为是皇家的地盘,男女都是分开睡的,许华浓是被一个丫鬟领到了一个略微偏僻的地方,结果一转头,就看到一边也有个厢房。 这边的厢房大部分都是空的,只住进来零星几个人,看着都是在那一群人里身份不高的,许华浓也没在意,只是没想到,那王家姑娘王淼,竟然是在她的隔壁的。 “姑娘且自行休息,若是有个什么吩咐,出门差遣我们便是。”伺候王家姑娘的那宫女姿态很足,偶尔垂眸眼底都带着淡淡的不屑,大抵是因为觉着这王家姑娘瞧着胆小畏惧,也不是什么能攀附上的权贵,自然也不怎得尽心。 那王家姑娘岁数还小,比许华浓都要小上一些,自然也没得什么傲气和脾气,也大抵是头一次瞧见这样巍峨的宫殿,自是气势上都弱了几分。 那宫女的眼眸里就越发闪过些不屑来。 彼时,许华浓便是从门口进来,姿态大方自带一股气质,那宫女本是瞧见王家姑娘趾高气昂,却也不敢冲着许华浓有个什么,连忙跟着见礼。 “奴婢见过夫人。” 也不知是哪家的夫人,只 是唤一声夫人便是。 “方才我瞧见这路上一片尘埃堆着,才是恼人的紧。”许华浓眼眸微抬,带了几分冷:“你便是去清扫了吧。” 这春天时节,那些烟尘可是避免不了的,风沙总是扰人,那宫女的脸色白了一些,却不敢言语,只能咬着牙应了一声“是”。 宫中规矩繁多,等级更是森严,更何况,她一个小小的宫女,跟王家姑娘这般没见过世面的姑娘装腔作势拿捏些许还是可以,若是瞧见了这般的夫人,却是不敢。 眼瞧见那宫女走了,王家姑娘的脸色有些发白,踌躇的看了一眼许华浓,却是颇为感激:“妹妹谢过姐姐。” 方才那宫女对她颇为不敬,偏生她看在眼里也毫无办法,也不知用个什么法子去惩戒,倒是只能吞下这一口闷气。 “日后瞧见这些捧高踩低的东西,不必给什么脸面,你岁数小,自然是不懂,日后随着我近一些,也不能叫你吃了苦楚去。” 许华浓瞥了一眼窗外,果真去清扫路面的丫鬟,眼底掠过几分冷:“你瞧瞧这帮人的样子,你啊,不给他们点颜色,他们就恨不得踩着你的头往上爬呢。” 王淼撇一眼窗外,也觉得解气,便拎着裙摆,走到许华浓的面前,往窗外看,就看到那宫女被地上的沙尘呛得咳嗽。 许华浓隐约在她的脸上瞧见几分不忍,还有眼底里噙着的淡淡的心绪,许华浓眼瞧见,忍不住担忧了一下。 这个姑娘看着就是一副柔软娇媚的模样,貌似还纯真善良,难道真的能在这宫里存活下去么? 念头只是一瞬间的,许华浓就没有多想,左右她不过就是想在这位王家姑娘还尚未发迹的时候攀附些关系,日后也好说话。 只不过,她这一世的记忆出现了很多偏差,不知道关于这位王姑娘的发展,会不会像是上一世一样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 宴会开始暗藏杀机 彼时,春风袭来,许华浓垂下眼眸,没有再想。 院儿里面的人儿互相都不熟悉,唯独许华浓和那王家姑娘说过几句话,所以大家都是一直等到晚宴开始的时候,才从院儿里出来。 或多或少,都有些攀比。 彼时王淼套着一件有些略微朴素的长裙,看起来乖巧伶俐,一抬眼眸柔软的不可思议,在一堆女人之间,分外安静。 许华浓从屋子里出来的时候就看到王淼独自一人现在树下,彼时院里有一些旁的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唯独她是一个人。 “容夫人?” 王淼自个等的也不烦,正瞧着这树上斑驳的光突然听见后面一阵诡异的安静,还有淡淡的倒吸冷气的声音,她一转身,果真就瞧见了许华浓。 早年便是听闻,许家有一四女,生的花容月貌人比花娇,早年便是被丞相家定了亲事,可后头,这位许家四女却是个不安分的,怎的不知嫁了侯爷去,原本是个庶女,却是生生成了正室。 这边是罢了,后头说是还曾闹出来了什么不好听的事儿来,不过又听闻这位侯爷甚是宠爱,也未曾如何怪罪。 只因得这容府夫人生来便是一副狐媚模样,勾的人心。 才是瞧了一眼,王淼也跟着有些心肝儿颤,突兀的想起句诗词来: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扶栏露华浓。 容府的这位夫人,怕是要将外头那些姿色上乘的妃子们都比下去了。 “王家妹妹可是久等了。”大抵也是瞧惯了这帮人的模样,许华浓也没去瞥那些夫人们眼底的妒色,只当自己瞧不见了。 “也不是个多长时间。”王淼笑了笑,心下却有些感叹,若不是心知这位许家夫人是个好的,说不准也要被她这一副模样给骗了,跟着唾一句狐媚子了。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才是。 “容夫人便是这边请吧,咱们耽搁了一会儿了,怕是一会儿到了宴会上,还有些事情要忙。” 王淼一道儿跟着许华浓走,瞥了一眼在不远处跟着不紧不慢的夫人们,低声说道:“妹妹刚才可是听见了,这帮子人琢磨着什么事儿呢,满肚子都是坏水儿。” 许华浓心里一紧,却只是安抚她:“莫要掺和那么多,宫里的事情说不清的,左右咱们过几日就是要走了。” 王淼便也不说话,只是跟在许华浓的旁边走,落后许华浓半路,礼仪姿态都是足的。 瞧见她这个样子,许华浓才是放心些——一会儿是要往御花园边儿上的一个宫殿去,里头正准备宴会呢,待到她们都到了,吃饱喝足时候还要游园。 当然,这也只是形式,到时候变瞧见哪家夫人心思好一点儿,便跟着走,心思不好了,可能便是自个儿回去了。 而且,女眷和男人都是分开的,唯有在游园的时候才能瞧见彼此,或者跟着说几句话,但是时辰也不多,这一次游园,不过就是诸位大臣携带亲属来瞧瞧世面而已。 她们这帮亲属,还是闹不出多大事情的。 果不其然,这一到了地方,就发现宫殿里面的人全都按照顺序坐好,偶尔瞧见也是姿态优雅井然有序。 容瑾是正四品侯爷,唤鲁国侯爷,只是封号自取罢了,而许华浓,便是正四品夫人,唤卫国夫人,论身份本是不错的,但是奈何许华浓出身低,而且容府式微,自然也坐不到前头去。 在前头领路的小宫女明显有些犯难,若是把这位夫人领到前头去,奈何这位夫人身份高却没个靠山,容易得罪人,到时候牵扯自己,若是将这位夫人安排到后头,怕又是开罪了这位夫人。 迟疑之间,却听见许华浓轻声念:“前头人多,寻个僻静的地儿吧。 ” 那小宫女便是松了一口气,又觉着这位夫人是个好的,便是安排了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几乎都靠近了宫门。 许华浓便是冲她笑了笑,这位宫女倒是个有心的。 若是按照许华浓的身份地位来排,许华浓应当是坐在最中间的,但是这并不好看,一个堂堂的四品夫人,被排挤到了这种地步。 但是如果坐到最后面,便是觉着是这夫人自个儿喜静了。 然而男丁女眷还是分开坐的,越是人多的地方,便是越应该谨慎,许华浓自顾自的坐下,却左右一瞧,没看见王淼。 倒是有些不对,王淼的身份算起来,算是极低得了,应当是只有这里方才能叫她坐下才是,怎的是扫了一眼四周,都是没瞧见人的? 方才她被丫鬟带回来的时候,并没有去看王家姑娘,只以为王淼也应当跟着过来,难不成这么一大会儿,就是走失了么? 不着痕迹的往四周瞧了瞧,果然,这里虽然井然有序,但是人也多的离谱,一眼瞥过去,都是看不清个人影的,况且宫里的夫人们穿着争奇斗艳,更是金光璀璨的很,一不小心就花了眼,怎的都是瞥不见了。 反倒是她所坐的地方,唯独只有她一个人而已,四周的人并不多,偶尔有几个,也并不说话,反倒是前头坐着的人不时说些什么,气氛很热烈。 许华浓的目光转了一圈又一圈,却寻不到容瑾的身影,干脆也就不去找,想,一会儿总会碰上的。 这宴会上等了一会儿,外头突然安静下来,在宫殿里的人都起身,许华浓垂着头跟着站起来,却听见四周有些不对劲的声音。 一抬头,许华浓都惊了一下。 迎面从门里走出来一个男子,生的分外潇洒俊美,透着一股子杀伐果决的气势,一看就是人中龙凤,但是,最现眼的还是这男子的怀里 ,抱着一个小美人儿。 那小美人儿生的楚楚可怜,并非是如何惊艳的长相,却也算得上是惹人怜悯,被人这般抱进来明显有些不知所措,却并没有挣扎。 看了一眼,许华浓就跟着心肝一阵颤——这可不就是王淼么? 这才是多大会儿的功夫,王淼怎的就跟了旁人在一起了?原先可不是一阵在自己身后的么? 再一瞧那男子生的俊美,身上穿着一匹黑色长袍外绣金马,看起来分外精致,然而这种料子,却唯独只有皇族才能穿戴。 看来,应当是哪位以武见长的皇子了,论辈分来讲,是皇上的第一个儿子。 但是****并没有立储君,不知为何,只是听闻圣上分外不喜这个儿子,甚是宠爱二儿子。 二儿子,便是二皇子了。 许华浓垂下眼眸,顺着众人见礼,彼时那大皇子已经走到了前头,许华浓靠近门口,听不见什么,只是顺着那皇子的身影看过去,居然看到了容瑾。 看到容瑾的一刹那,许华浓心中狠狠地一跳! 容瑾居然坐在一个一品的位置上!最靠近主位的位置,那是只有丞相才能坐的地方。 目光一扫,居然都没有看见程丞相! 不对劲,这个时候,程丞相怎么会不来呢? 心里转了一圈儿,却也没有多想,换句话说,来不得她多想,她说到底也不过就是一个有点本事的夫人罢了,有点地位,也论不得她说话。 倒是王淼,彼时被人抱在怀里浑身难受,只感觉众人的眼眸像是针扎一样落到她身上,难受的紧,只是垂着头不敢继续去看,却在无意见一个转头的时候,瞧见了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的许华浓。 彼时,许华浓的脸还有些发白,站在一边缓慢的垂下眼眸,却是冲着她柔柔一笑,眼底里都带着缓慢的温暖。 王淼原本紧张的心就 跟着宽慰了一下,竟然也生不出什么怨恨来了,只是觉得有点难过,缓了一会儿,还是任由身边的人抱着。 她最开始,其实是不知道大皇子就是身边这个人的,她原本正跟在许华浓的身后,想着一会儿无论如何都不能离许华浓太远。 许华浓瞧着岁数也不大,但是就是叫她瞧着欢喜,所以她也就跟着近了些,更何况,许华浓可是开口护过她。 这对于王淼来说,真的很重要,有一个肯在这种地方张口保护自己的人,不是吗? 但是没想到,走着走着身边突然多出来了个人,一抬手就拽着她的腰肢给带到了一边儿去,王淼惊了一下,就看到了面前这个男人。 当时是在皇宫后院,而且这男人穿着不凡,王淼甚是惊悚,却不敢大声叫嚷——若是这男人身份不凡,那必定是自己招惹不起的,大声叫嚷,只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更何况,就算是叫了估计也没用,说不定就是白叫。 还凭白的惹的人厌恶。 所以,王淼被他带来的时候,只是下意识的挣扎了一下,一看挣扎没有用处,也就不动了,任由他带着,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光明正大的带进来。 王淼的心都跟着凉了——她从今天晚上开始,怕是就再也嫁不出去了,名声毁了就罢了,恐怕还要牵扯着自己家中的许多人的麻烦。 日后,他们家的人就会被迫的成为大皇子的人了。 心里心心念念的转了一圈,却发现四周气氛热络,很少有人将目光落到自己身上,王淼便低了头,没有说话。 但是身边的男人的气息却越发浓烈了些。 心里有些畏惧,王淼一转头,就看到在自己身边坐着个人。 要知道,她是被大皇子带过来的,坐的必然是高位,能做到自己身边的人,也不会是什么普通人。 看了两眼,甚是眼熟。 第一百四十三章 暗潮汹涌人心险恶 宴会一时澎湃的很,才是片刻功夫,又是有个人进来。 众人随之行礼,许华浓抽空瞥了一眼,却发现是个生的分外英俊的人,瞧着和容瑾都是差不多大的岁数,眉宇之间却噙着几分狠厉。 多余的也轮不到她去看,只是垂下眼眸的瞬间,气氛更加热烈了。 这一位应当就是传闻之中的二皇子了,只不过是头一次见,却发现并没有传闻之中那般温和有礼,瞧一眼这个脸色,都觉得颇为吓人。 倒是酒过三巡,让人觉得古怪的是,却并没有瞧见圣上的影子。 也便是皇上。 坊间传闻,皇上身体虚弱,现如今只能调养,但是也不至于宴会都不出席啊,如果不出席的话,那明日的狩猎,是不是也去不了了? 心里揣测了片刻,许华浓的袍子却跟着一紧,一转头,便是瞧见一个小丫鬟,岁数不大,生的也有些俊俏,只是一张脸在宫殿里忽明忽暗的烛火下若隐若现。 “容夫人,我们殿下有请。” 那侍女头上梳着两个丫鬟鬓,许华浓瞧了一眼,微微皱眉,那侍女便小声的说道:“是十一殿下。” 十一殿下? 小十一。 像是很久之前的朋友了,现在听到都有一点惊讶,许华浓微微皱眉,想要问问为什么,但是环顾四周的场景,也不大好问。 便起了身,冲着那丫鬟点了点头。 说起来,知道她认识小十一的人可不多,况且,小十一待她不错,如果小十一真的叫她,也是有可能。 不过,这个宴会上,小十一身为圣上最宠爱的公主,为什么没有到场? 许华浓起身的时候,目光波澜不惊的扫过了宫殿前面,不远的地方,容瑾的目光似乎也看过来,但是看得不太清晰,来不及细问,许华浓就跟着出去。 倒是那前头 带路的小丫鬟很有分寸,一路上走的不快,也都是大路,片刻功夫就到了地方,确实是一个巍峨的宫殿。 许华浓瞥了一眼,却站住了脚步,看这个宫殿的规格,可不是一个公主可以待的地方——人在屋檐下,不得不小心。 “容夫人,殿下正在里头陪伴皇上。” 大抵是看到了许华浓眼中的戒备,那宫女落落大方道:“奴婢现在去唤公主殿下,叫公主殿下前来接容夫人。” 许华浓心里有些迟疑,心知自个儿是个什么身份的,如果让公主迎出来,实在是掉公主的脸面,还会被人说是拖大之类的,但是,如果就这么跟着进去,里面是个什么事情,她来不及反应。 “容夫人稍等片刻。” 说罢,也不等许华浓是个什么反应,果真是转头就往里面走,许华浓小心谨慎惯了,也是真的不敢跟她进去,就在门口等了片刻。 再者,这般进去也确实不合礼数。 但是没想到,这一等,竟是等了好一会儿都瞧不见人影。 时间一长,许华浓的身影也吸引来了些许宫女,有一个瞧着岁数不小的嬷嬷站过来,一眼瞥见许华浓,心里掂量了一下,然后凑上前去见礼,问道:“老奴见过夫人。” 许华浓彼时心里已经有些不好,只是与她闲扯,说是与故人约在此处,却又没瞧见故人的影子,若是过一会儿还等不到,那她便是走了。 那位嬷嬷恍然大悟,显然明白许华浓并没有说真话,但也并不在意,只是轻声笑到:“若是夫人有意等故友,可莫要在此处等。” “哦?这是为何?”许华浓眉头一调,不动声色的塞了一点银子在哪嬷嬷的手里:“嬷嬷可是有什么可告知的?小女初来乍到,倒是不知道什么规矩,唯恐冲撞了贵人。” 那嬷嬷紧了紧手上的银子,嘿嘿笑道:“夫 人怕是不知晓这里是哪儿,这儿是圣上的偏殿,圣上甚是喜爱这里——” 话说到此处,许华浓便是明悟了些,心下颤了下,却只是有些僵硬的笑:“嬷嬷心细如发,小女倒是甚么都不知道,幸而得了嬷嬷指点的。” 许华浓说话是个乖顺的,又懂礼节,知进退,看着便让人舒服,那嬷嬷笑了笑,掂量了一下手里的银子,道:“夫人可是在宫前宴会客的?不若是老奴一道儿送着您回去吧。” 这说得倒是好听,其实是想打探一下许华浓的底细。 “也好,省的小女自个儿是找不到路的。”许华浓大方的笑了笑,并没有拒绝,摆出来一幅瞧不出来这嬷嬷的手段的模样,一张娇媚的脸蛋上酝酿着笑意。 前头那嬷嬷笑着跟着带路,许华浓是认不出路的,毕竟这皇宫内院大的紧,又都是景色繁华,单单瞧这一处都觉得挪不开眼睛,更何况这么多,早都是眼花缭乱。 但是跟着那嬷嬷走了两步,许华浓却站住了脚。 她看不分明这皇家花园里的景色缤纷,但是还是懂的规格的,先前她是在皇宫后院的一个专门待客开宴会的地方的,然而现在,这位嬷嬷却是把自己往后宫嫔妃居住的地方带。 “夫人怎的是不走了?”那嬷嬷转头看了一眼许华浓,大抵是瞧见了许华浓眼底里的谨慎,便是嘿嘿一笑,道:“老奴是带着夫人抄小路呢,离得近,省的到时候绕了一大圈,麻烦。” “怕是不必了。” 彼时,她们正处于一大片花园之间,这一片地方阁楼林立,走几步就是一个地方,显然不是原先的地方,许华浓也不信她,只是自顾自的退后了几步,眼底带着淡淡的凉:“劳烦嬷嬷了,本夫人自个儿也能寻出路来。” 那嬷嬷脸色发白,张口欲劝,却到底还是说不出什么来。 方才许华浓自称“小女”,还是有几分敬意,现在却是自称“本夫人”,那嬷嬷便是没有胆子凑上去了。 任由许华浓往前走着,那嬷嬷跟了两步,想,要不要再换个旁的人去试一试?但是一念至此,又转了个弯儿,没有多想,吞了点心思,干脆一跺脚,转身就往回走。 走了没多远,果真就在一个角落里瞧见了个人来,看着岁数不小,模样分外妩媚,如果许华浓瞧见了,定是能认出来,这个人可不就是那个杨将军府里的那个姨娘,柳姨娘来? 那段时日,许华浓拜见杨府的时候,可不就是这位柳姨娘招呼的? “夫人,老奴无能。” 才是一道儿过来,那老嬷嬷脸上堆积了几分歉意和小心:“老奴这一道儿迎过来,也算是步步小心,但是那小浪蹄子实在是太谨慎,竟是三言两语便走了,任由老奴留她,都是留不住的。” “可是还要再派个别人过去?好歹也是咱宫中的事儿,老奴说一嘴,都是办得成的。”那老嬷嬷贼心不死,瞥了一眼那柳夫人,更是小心谨慎。 这柳夫人生于贫困之家,却是一副好相貌,又生的几分好心机,竟是生生从一个伺候的丫鬟爬到了现在的地位,简直就是杨府的一把手。 杨大将军生性豪放,又分外喜欢玩乐,所以身边的女子并不少,但是却没有一个抬成妾室,也没有一个有过子嗣,就算是有过一个两个,但是到最后都是被赶出府里去。 将军顶多是喜欢女人而已,玩一个两个就玩够了,唯独只有这一个柳夫人,屹立不倒。 “罢了,她若是果真就这样上钩,那也就不必叫我这般细心了。”彼时,柳夫人站在阴影里,一双眼眸噙着淡淡的寒意。 她这一次过来,本可以不这么折腾的,但是却是临时接了自家那个不成器的女儿的 信。 当然,这个信的内容,不用看都能猜测到。 当初杨冰玉死活要跟着容瑾,但是容瑾分外不喜她,这一点能看出来,但是杨大将军硬生生的将杨冰玉偷梁换柱,换了一个身份,又塞进了容府里。 说是不知道耍了什么样的手段,竟然都是有了身孕的。 柳夫人对于这般事情觉着分外不爽,明明是杨家的嫡女,但是到最后竟然被折腾到了这种地步,简直丢人,但是又不能坐视不理,杨大将军在上头瞧着,所以接到信的时候,柳夫人就上上下下的通读了一边。 杨冰玉的意思很简单,让着许华浓来了,那边是再也回不去。 这话说得可简单,但是具体怎么做,还是麻烦,那许华浓聪明的滑不留手,当初还是个姑娘的时候,就已经初露头角,现在更是峥嵘毕现,如果可能的话,柳夫人并不想得罪她。 “夫人,那该怎么个办法?”那嬷嬷倒是一副心痛稽首的姿态:“老奴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若不是老奴的错儿,怕是那贱蹄子早都是上了当可。” 柳夫人秀眉微皱,略微有些不爽,却也没有说出来,只是摇了摇头:“莫要担忧这些了,下去吧,当做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若是人家问起来,说一句意外便是了。” 顿了顿,柳夫人随手塞过去一个小钱袋:“莫要打草惊蛇,你给我安排两个宫里面信得过的人,带到狩猎会上,到时候我自己解决。” 狩猎会上死个一两个人的话,可能比在宫中死了方便的多,好解决,同时,也省的给自己招惹麻烦。 那嬷嬷握着钱袋,忙不迭的答应,一道儿小心地恭送着那柳夫人离开,一直到看不见人影了,突然支起身子来,冲着地上“呸”的吐了一口唾沫。 “呸,真当自己飞上枝头了?现在还不是个姨娘嘛,又不是个夫人!” 第一百四十四章 勾心斗角野心勃勃 一路走的飞快,许华浓到最后,到底还是失去了方向。 虽然她这一路都算得上是小心谨慎,可陌生的环境还是让她无法安心。 御花园讲究的就是个层峦叠嶂出奇精巧,许华浓拖着裙摆走着,有些暗暗心惊。 也不知这害她的是何人,这一次她心生疑虑小心防范,才是发现那婆子的些许破绽,若非她谨慎心起,现如今不一定是个什么模样。 心下有些焦躁,手指无意识的拧着裙摆,许华浓面色发凉:她出来的时间越久,越不安全,为今之计,只有先回宴会或者是她住的别院才是。 可是这一路走下去,却浑然都找不到个地方,心里存了几分心思,许华浓却是想要去寻个丫鬟来,但是却怎得,都是找不到丫鬟。 着四周怎的是一个人都没得? 正是疑惑间,却突然听见一阵琴声。 彼时许华浓站在一片花丛茂密里,正穿梭在一条小路上,一转头,就看到了一个栅栏。 栅栏? 这栅栏建造的分外精致好看,但是在一片花园之中就显得分外突兀,许华浓瞧了一眼,心下有些好奇,却并没有过去的意思。 宫里面的事情太多了,让人烦躁而又不安,唯独一个能保护自己的方式,就是离得远远的,不管是什么事情都不要掺和,不要过去。 可是许华浓的脚还没有抬起来,却听见一阵低沉的声音:“近日,母妃可好?” 这声音,莫名的耳熟。 竟然是那个大皇子? 许华浓下意识的僵持住了身子,不敢动。 不管接下来她听到什么,都是秘密,她不相信,这个时候她走出去,对方两个人会真的相信自己只是迷了路。 “皇儿,你来的晚了。” 一阵温和的声音落下,很柔软,同样,也带着一点淡淡的惆怅:“母妃好 久都见不到你了,现在想想,还是很惦记你小时候,总跟在母妃身边的样子。” “母妃不用担心,马上,这样的日子就回来了。” 大皇子的声线有些发冷,带着几分寒意,落下来的时候铿锵有力:“他们欠咱们的,孩儿必定是要替母妃讨回来。” “何苦这般?”那母妃叹了口气,只是有些无奈:“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大皇子没说话,只是冷笑一声:“母妃能够容忍的事情,儿臣不能容忍。” “罢了,我也劝不住你的,这些事儿你自己掂量便是,也莫要拿到我面前烦心。” 这意思,是让这大皇子随意去做了。 “上一次我于你说的那个姑娘,你可是惦记的?便是礼部尚书的那个女儿,岁数也不大,与你正是相配的,而且,那姑娘又是个知礼数的,我看过两回,很满意。” 那声音里果真都透出来一阵淡淡的满意来,说完,那母妃还有些微微的埋怨:“这么久,母妃都是不曾瞧见你一个孩子出世,又没个妃子,母妃瞧着,不放心。” 听起来就像是母亲唠叨儿子一样,并没有什么不妥。 大皇子沉默片刻,只是说了一句“是”。 接下来的对话,就刻意压低了声音,许华浓什么都没听见,干脆也就不去听——她本来也没有多少心思去探听这些,只是不听白不听。 听那大皇子的意思,怕是这段时间都不安稳。 思绪飘了很远,许华浓甚至都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腰上传来了一股力道,让许华浓整个人都靠过去,下意识的头皮发麻,一回头,就看到了一张俊美的脸。 “夫人还要在这边偷听多久?” 容瑾的脸上有几分调侃:“难不成夫人还有这种癖好?为夫可是头一次听见。” 许华浓彼时浑身冷汗,才是消散了些,却是浑身都没力 气,被冷风一吹,都跟着打哆嗦,瞥了一眼容瑾,颇有些埋怨:“你怎的是来的这般悄无声息?可是吓死我了。” “总不能打扰夫人雅兴。”容瑾微微一笑,转身带着许华浓就往回走。 两人颇有默契的往回走,一路上谁都没说话,左绕右转,一直到走到了一个有人流偶尔走过的地方,两个人才是都松了一口气。 转过头的瞬间,彼此都在眼眸里确认了一个消息——今晚的事情,一句话都不能和外人透露。 “容夫人!”却是突然听了一声唤。 王淼彼时从不远处走过来,脚步有些快,脸上带着薄汗:“姐姐这是去哪儿了?妹妹找你的都是找不到的,可是叫妹妹担心死了呢!” 许华浓心里一颤,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一边的容瑾拦了腰肢。 彼时王家姑娘面带艳羡的瞥了一眼,继而小声地冲着许华浓说道:“许家姐姐有所不知,今儿宴会上热闹的紧,张家姑娘和柳家姑娘争吵起来了,后来柳家姑娘就落了水,有个丫鬟一口咬定说是张家姑娘冲撞了柳家姑娘,在外头不可开交,牵扯了好几个夫人呢。” 偏生着瞧一眼,就看到许华浓呆在容瑾怀里的乖巧模样,王家姑娘有些话想说,却也没说出来。 只是心里若有若无的有些艳羡,怕是只有这一双玉人,才是叫人挪不开眼睛的。 彼时容瑾很许华浓说了两句话,转身就走,没有过多流连,自然也没有去看这位王家姑娘。 王家姑娘到底还是个姑娘,虽然许华浓也在这的,但是让外人看着也是不好。 更何况是在皇宫内院这般等级森严的地方。 待到容瑾走了,王家姑娘连忙靠近许华浓一些,压低了眼眸,有些小心翼翼的说:“那张家姑娘和柳家姑娘都是有希望做大皇子的妃子的,说是争斗的厉害的紧。” 许华浓若有若无的扫了她一眼,只是笑:“想那么多做什么,难不成你也惦记着那大皇子不成?” 王家姑娘脸色红了下,却有些恼:“容姐姐可是不知道那,那混账做了什么!怕是日后我那点清誉也跟着毁了。” “瞧你这样子,可不怎的担忧。” 许华浓瞥了她一眼,只是调侃了一下,却是压低了声音警告:“那张家姑娘和柳家姑娘,后头可都是站着什么人?” 王家姑娘此刻脸色白了一下,压低了声音:“说是那王家姑娘后头是刑部的官宦,柳家是从丞相家走上来的路子,只不过,现如今到了这种地步,却也没折腾出什么乱子来。” 说完,那王家姑娘有些谨慎的跟着许华浓说:“倒是有个相好的朋友跟我讲,说是那柳家的姑娘可不是什么好折腾的货色,怕是这一次那张家的姑娘要吃亏些。” “慎言。”许华浓瞥了她一眼,却也是怎么在意这些事,她心里惦记的,都是刚才自己被那人拐走的时候,前去的地方。 王淼变也是不说话了,只是心里有些担忧,跟了一会儿,却突然瞧见许华浓彼时轻巧的转过头,一张娇嫩的小脸儿带着几分淡淡的疑惑:“王家妹妹以往,可是跟这些姑娘熟识?” 说的,是那些同样参加宴会的姑娘。 王淼倒是不怎得忌讳这些,也不因的自己的身份而自卑去,只是摇头:“倒是都不认识的,毕竟我不过就是一个身份不高的罢了,这一次过来还是勉强走了我姑母的路子,想着回去的时候,抬几分身价去。” 却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那个人。 手掌紧了几分,王家姑娘的脸色却越发红了:坊间传言大部分都是大皇子苛刻残暴,二皇子温和有礼,但是这样一瞧着,却又觉得不是。 那大皇子,虽说冷漠寡言,却也是叫人欣喜的。 正是这么想着,却听见许华浓轻巧的声音:“倒是今儿宴会上,不曾瞧见过大皇子和二皇子的母妃去,也没有瞧见圣上。” “姐姐!”王家姑娘原本有些神游的思绪一瞬间转回来,甚至倒吸一口冷气:“可莫要这般说。” 左瞧瞧,右瞧瞧,却是谁都瞧不见的,那王家姑娘才是压低了声音:“传闻来讲,说是大皇子的母妃不知怎得回事,触犯了圣怒,叫圣上送到御花园里,又专门用栅栏圈出来一片地方,叫其永世不得出。” 用栅栏圈出来一个地方? 许华浓听着皱眉,怎得这话听起来似乎有些古怪,像是圈着什么畜生似的。 才是冒起来这个念头,许华浓便是不敢想,皇家的人,稍微编排一下都是要人命的。 “左右我进宫的时候,我姑母是这般叮嘱我的,叫我莫要乱闯,说宫中禁忌颇多,不仅如此,还有很多事都藏在黑暗里,不碰就就算了,碰一下怎得活得都不知道,到时候才是麻烦。” 顿了顿,那王家姑娘才是叹了口气:“姐姐可是不知道,我那姑母今儿回去,怕是要好生训斥我一顿了,原本进宫来,就是想要提升点名气,日后好寻个好夫家,怕是今儿被大皇子包进去的时候,便是什么都毁了。” “你这小丫头,担心的说什么,你姑母不清楚么?” 许华浓瞥了她一眼,倒是笑着拆穿她的小心思:“你啊,要真有那个心,想要攀附大皇子,可是莫要去求你的姑母了,省得到时候还给你姑母做出来什么麻烦。” 王家姑娘脸红了一下,却也懒得继续惺惺作态,洒脱一笑,也懒得掩盖:“大皇子是个好的,妹妹自然也是有野心,不过,便是身份不够,怕是到时候惹上了麻烦罢了。” 顿了顿,那王家姑娘脸色却有些微冷:“不过,总是要试试不是?” 第一百四十五章 夜半蛇窝姑娘消失 一直到回了院儿里的时候,一路上两个人都是有些心思,不过倒是因的许华浓刻意的待她温和,王家姑娘也并没的多少旁的心思。 不过,前脚才是回了院儿里,后脚却又来了不速之客。 许华浓彼时才是进了门的,王家姑娘正和她随口说这些什么,突然便听见一声轻唤来:“前头可是王家姐姐?” 果然,这么一抬头,就瞧见一个姑娘来。 这姑娘生得分外好看,打扮的也好,气度怡然,站在那里就像是一幅画,彼时正站在有些枯黄的的院中柳树下。 许华浓心里突然窜出来一句:霜染枝头,叶落枯黄,万物枯荣,为之秋也。 这位姑娘,就像是深秋里已然摇曳的一朵秋菊,瞧着温和的紧,可眉眼之中处处闪着铮铮傲骨,眼眸一扫过来就带着几分凌然。 “可是,张家姑娘?” 王淼惊了一下,继而落落大方的见了个礼,也没有落了下乘去。 那位张家姑娘,可不是今儿跟那柳家姑娘争执的那位么?后来柳家姑娘落了水,还都说是张家姑娘做的。 可是这一眼扫过去,却觉着这张家姑娘,可不是这般不讲道理的混人,应当是做不出来这样子事情的。 彼时王淼有些轻微的紧张,许华浓抬手拍了怕她的脊梁,王淼下意识的挺直了身子,往前走,跟着那张家姑娘去寒暄。 多余的场景许华浓也没去看,只是自顾自的转身走,不管这张家姑娘是为什么来找王家姑娘的,但是既然来了,就一定有她的目的。 而且,这种目的,许华浓并不打算掺和进去。 既然王家姑娘有自己想要的东西,那她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这代价到底是什么,不言而喻。 只是许华浓一步一步走过去的时候,觉得如芒在背,无意间回头瞥了一眼,却发现身后并没有任 何人在看她。 心里有些发凉,许华浓关上门的时候,突然回身看了一眼。 就看到在张家姑娘后头站着一个小丫鬟,那小丫鬟眼眸闪着些许敏锐的光,在接触到许华浓的目光的时候,猛地收缩回去。 可许华浓还是看到了。 下一瞬间,门已经被关上了,许华浓站在门口想了片刻,觉得自己没见过这个丫鬟,不仅仅没见过,连带着张家姑娘她也是第一次见面。 无事不登三宝殿,许华浓思虑了片刻,走到窗前,抬手开了窗,一抬头,就看到王家姑娘已经跟这张家姑娘离开了。 竟然是走了? 眉头一皱,看来也是打听不到什么了。 心里存了一点心思,许华浓倒也不急,只是习惯性的坐到了花塌上,一张精致的脸颊上闪过些许淡漠的情绪。 明儿一早,就要去外头郊游踏青了,虽然说的简单,但是实际上会发生很多意外,不管是有心还是无心。 许华浓在花窗前坐了片刻,一直都没有等到王家姑娘回来,迟疑了片刻,想,要不要出去找找。 虽然说最开始和王家姑娘的交往是因为日后知道她会飞黄腾达,但是这王家姑娘也算是个妙人,宫里水深得很,如果她除了什么意外,许华浓觉着自己会愧疚一阵子。 却正在她犹豫不安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阵声响。 很细小的声音,仔细听一下就觉得头皮发麻,许华浓凝眉回头看过去,就看到自己的床。 铺的整整齐齐的。 原本她这屋子是没有丫鬟伺候的,因的是进了宫,秋月就被留在了比较偏僻的院子里,也没个人伺候,许华浓也是自小娇生惯养的,自然不会做下人的粗活。 所以,那被子最开始什么样子,现在就是什么样子,许华浓没动过,可是现在,那被子的棱角叠的很整齐,一眼看过去就知道,一定是个常年叠被子的 人才能叠出来的。 应该是个手脚灵巧的丫鬟。 许华浓一瞬间想起了今天拿张家姑娘身后跟着的丫鬟。 迟疑了一下,她从一边拿了一根挑窗户的木头,走到床榻边,小心的用木头戳了一下被子。 被子里诡异的身影停了一瞬间,然后里面有一个小巧的弧度凸起出来,许华浓看了一眼,顿时忍不住倒退了几步。 她刚才那一瞬间,似乎听见了蛇的“嘶嘶”吐信子的声音! 许华浓来不及迟疑,只是抓着手中的木头,又一次挑起来了床铺上的被子,这一次是挑起来。 然后,飞快的离开这里,退后了几步,许华浓就在不远处看到了那条蛇,在床上大刺刺地盘成一团,此刻,正微微弓着身子,吐着信子盯着她。 她浑身僵硬,左右又看了一下,刚才她呆坐在那里,没有反应过来,现在一听,感觉整个屋子都有些动静。 心里发慌,许华浓勉强镇定。 许华浓到退了几步之后,缓慢的打开了门,然后顺着门走了出去。 从始至终,她没发出任何声音。 可是在出去的时候就察觉到了不对,转头一看,竟然就看见在自己已经关掉的窗户的缝隙上,有一小团黑乎乎的影子试图往里面挤过去。 有那么一瞬间,许华浓脊背生寒。 她没有在迟疑,拖着裙摆就往外走,此刻已经是深夜,许华浓才是一出了院子,四周都是一片暗,她好容易按照昏黄的灯光寻了个地方,就撞上了一队巡逻。 “来者何人?宫中夜间禁止走动,尔等不知?” 巡逻的侍卫态度淡漠,不倨傲不卑微,他们好歹也是宫里的人,虽然这段时间贵客很多,但也不至于让他们卑躬屈膝去。 “妾身容府夫人,是为了寻同院好友而出。”许华浓彼时微微垂首,一张娇嫩的脸庞隐藏在阴影中,声线清浅:“同院好友乃是 王家大姑娘,跟着张家姑娘出去之后便是一直都不曾归来,眼瞧见天都黑了,妾身挂念。” 那侍卫可是个精明的,在宫中游走怎的是不知道其中内幕,迟疑了一下,便是没有再问:“罢了,你便是自己去寻吧。” 说着,又转身派了个侍卫来:“你们两个,跟着这位夫人,天黑路滑,可是莫要叫夫人出了什么岔子。” 估摸着还是怕许华浓真的走出去了闯了什么祸事,后头籁到他们身上。 但是,这侍卫还不敢亲自掺和许华浓方才说的话,那张家姑娘和王家姑娘,可不都是跟大皇子牵扯不清的人物么?他不过就是一个小侍卫而已,还有没那个胆子牵扯那么多。 不过,到底也是派了两个人跟着,说是说的过去的。 一念至此,却也没得想太多。 许华浓彼时被那两个侍卫在后头跟着,心里也有了几分底气,转身冲着那两个侍卫塞了点银子,小声说道:“两位大哥,可是直到张家姑娘的住处?” 那两个侍卫显然没有最开始的那个侍卫精明,听许华浓这么问,又是拿了银子,也就什么都不想,一路在前面带路。 如果这要是换了最开始的那个侍卫,他可不一定敢给许华浓带路,笑话,万一这许华浓跑到了张家姑娘哪里闹出来了个什么事儿,可不是要他们这些侍卫一起担待? 他们不过就是个小侍卫而已,做什么事情,都要想一想自己头上这个脑袋能不能保得住。 等到到了张家姑娘的院儿前,远远的就瞧见了一片灯火通明,还有两个丫鬟在门口看守着,这样的待遇,和许华浓那个清冷孤寂的小院儿自然是比不了的。 许华浓心下迟疑了一下,却还是往前走。 她这一次过来,可是不仅仅是为了那王家姑娘,自己的屋子里莫名其妙的有蛇钻进去,还不是一条,还有被别人动过的被 子,让许华浓都不能放松。 “奴婢见过容夫人。” 前头看门的两个小丫头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姿态却做的很足:“夫人可是等着,奴婢这边是进去跟着姑娘说一嘴。” 其中一个小姑娘抬头看了一眼天色,然后笑着转身回去。 许华浓心知她是什么意思,这丫头是说深更半夜,打搅姑娘不好,但是,许华浓站在那里,不躲不避,那丫鬟也便是没有在说什么,转身进了去。 她也不过是一个丫鬟而已,出了什么事情,也轮不到她来牵扯。 许华浓其实早便是做好了准备等着的,但是没想到,才是片刻工夫,最开始那个小姑娘就来唤她,一路带进去,那小丫鬟姿态很足。 比刚刚跟许华浓说话的时候,更透着几分礼仪。 许华浓猜测,怕是这张家姑娘说了什么了。 但是没想到,这张家姑娘竟然从门口迎进来,姿态分外谦和:“容夫人深夜到访,小女子没得个时间梳洗打扮,还是叫夫人怪罪。” 许华浓只是摇头,倒是一脸真切的歉意:“说是对不住,怕是我对不住妹妹了,这深更半夜,若不是担忧王家妹妹,我也不会跑过来叨饶。” “王家妹妹?” 那张家姑娘虽然听见门口的小丫鬟提了一嘴,但是到底还是不知道怎么回事,眼眸转了一圈,颇有些奇怪:“姐姐这说的是什么话?王家妹妹可是怎得了?” 怪不得张家姑娘紧张,她前脚才去找了王家妹妹,后来王家姑娘就出了什么事情,又联想到今天柳家姑娘落了水,张家姑娘可是有些担忧。 “张姑娘可是不知道?” 许华浓奇怪了一下,扫了一眼四周,倒是微微一笑:“那王家妹妹跟着张家姑娘出去了之后,可是再也没有回来的,我当时心里惦记,一直等到现在,眼瞧见再是见不到人,怕是明儿个就不能一起去上路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 柳家姑娘前去寻找 容夫人话里的警告,张家姑娘听了个清楚。 说是怕是赶不上明早的马车,其实是在说,这王家姑娘也是有身份的,能来参加这个宴会,就不能让她随意动了这个人。 张家姑娘脸色有些变化,有些发白,但是更多的却是淡淡的发红,就眼瞧着她摇了摇头,眼底里尽是一片淡漠的薄凉:“姐姐可是莫要这般说,妹妹心里是清楚得很的,怎得能这般做?” 顿了顿,张家姑娘也跟着叫了几个丫鬟,也是细细叮嘱:“你们自个儿出去问一问,若是瞧见了什么不寻常的事儿,也来跟我说说,总不能叫人冤枉了咱们去。” 许华浓没说话,脸上闪过些许莫名的情绪,只是微微垂首:“张家姑娘莫要惦记,只是——” “姐姐不必介怀,妹妹自然是懂得的。” 张家姑娘倒是微微笑了一下,虽说有些勉强,却也没怎得撕破脸面:“这些事情,左右都是见不得光的,奈何,姐姐既然惦记王家姑娘,那便是去寻,只不过,却是真的不在妹妹这里。” 这张家姑娘说起话来倒是一副落落大方的样子,瞧着确实不像是那般会惺惺作态的样子,许华浓眉头微皱,却突然问出声来。 “妹妹今儿是去了一趟我那小院儿,当时跟在妹妹身后的那个丫鬟,妹妹可是还记得是哪个?” 这话问的那张家姑娘愣了一下,继而转头盯着许华浓:“姐姐可是花了眼了?妹妹当时去寻了王家姑娘,可是妹妹自个儿去的,身边哪有什么人儿跟着?” 顿了顿,张家姑娘神色倒有些恼怒:“姐姐莫不是特意来戏耍我不成?现在外面都是在说柳家姑娘的事,姐姐这个时候窜出来与我难看,可是叫我日后怎得个见人?” “妹妹莫要这般说,若是只是想叫妹妹 难堪,何必用这般下三滥的方式?” 许华浓略微皱眉,正要将自己今天看到的那个丫鬟的模样细细描摹一下,门外却突然被人叩响。 刚才在门口的小丫鬟三步两步的跑进来,脸上还挂着些许冷汗:“姑娘,姑娘!找到了,那王家姑娘找到了!” 才一进来,那小丫鬟脸色又有些发白,迟疑的瞥了一眼许华浓,咬着牙说道:“姑娘,那王家姑娘前脚刚从咱们院儿里出来,后脚就被柳家姑娘给带走了,现在也不知道是送到哪里去了。” 柳家姑娘? 不仅仅是许华浓,那张家姑娘都跟着惊了一下。 张家姑娘可是真的惊得,迟疑了一下,瞥了一眼许华浓,说到:“许家姐姐,可是知道了那王家妹妹去了何处了?若是真的觉着急不可耐,可是转身就去了便是,那王家姑娘,现在可是在哪柳家姐姐那里。” 说这话的意思,竟然是打算不再掺和了。 许华浓心里冷了几分,若是这张家的姑娘不打算掺和,她自己可是没有那个本事往那柳姑娘的院儿里面走。 神色莫名的淡漠了一下,许华浓叹了口气,脸上带了几分疼惜:“既然如此,那边是打扰王家妹妹了。” 说着,倒是有些意味不明的瞥了一眼那王家姑娘。 只是这一眼,便是看的那王家姑娘头皮发麻,下意识的叫住许华浓:“容夫人,可是有什么见教?” 许华浓的脚步停顿了一下,转过头来的时候,眼底里尽是一片薄凉的冷:“见教倒是说不上,只是觉得可惜,毕竟这样的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也不知道王家妹妹怎得是拒绝了。” 这话听着有些不对劲,旁边的小丫鬟有点着急,想要说话,但是这毕竟是两个主子之间的对话,那丫鬟只能咬着牙退下去。 倒是那王家姑娘,脸色变化了一瞬间 ,突然冷笑道:“容家姐姐可不能这般欺负妹妹,姐姐觉着是好事儿,但是到了妹妹这里,却是要一条命的家伙,说不准,妹妹日后可就这么毁了。” “妹妹既然这般想,那姐姐也没什么好说的。” 彼时,许华浓微微的点了点头,姿态分外好看,一身妩媚在烛光的照耀下越发惹人诱惑:“左右经过了今儿的事儿,妹妹和那柳家姑娘已经是死敌了,今儿不过一遍,日后也要过一遍的。” 顿了顿,许华浓清浅的笑了笑,带着几分莫名的笑意抬头,盯着那王家姑娘笑:“妹妹难不成是真的在这里装傻呢么?难不成,妹妹就打算坐着看渔翁得利么?” “姐姐这般说,又于我有什么好处?难不成没了我,姐姐就真的不去寻那王家妹妹了么?” 张家姑娘微微蹙眉,却也笑得奸诈:“姐姐是想接着我的名号过去,可是我原本就与柳家姑娘不和,这一次过去,必定是侮了我的名声的。” 顿了顿,张家姑娘声线更冷了些:“左右着人也是被柳家的人带走了,出什么事情,也是柳家的事情,倒是姐姐,既然已经寻上来了,总不能半途而废才是。” 若是找到了一半,说是人在柳家,许华浓便是不找了的话,那才是会被人戳脊梁骨的,怎得是在柳家便是不找了呢?难不成柳家人那般权势不成? 自然,不管这张家姑娘跟不跟着去,许华浓都是要去寻得,不过便是看是不是这么个过程罢了,若是这人真在柳家姑娘的手里,才是麻烦。 “妹妹既不愿同去,那便是罢了,总不能强着妹妹与我同去。” 许华浓扫了她一眼,倒是一副落落大方的样子,全然没有担忧的意思,不过,许华浓越是这一番姿态,张家姑娘心里越没底。 彼时,许华浓已经拖着裙摆走到门口了 ,张家姑娘思索了片刻,最终皱眉道:“还请容夫人等等,妹妹随着去便是了。” 张家姑娘实在是放不下这一次的机会,自己的丫鬟跑进来通告的事情不会有错的,况且,如果真的能发现点什么的话—— “妹妹还是快些。”许华浓转头瞥了她一眼,笑:“时间长了,可不是要耽误事儿的么?” 彼时,张家姑娘已经走过来,脸上带着一点淡然的笑,跟着她出门,说到:“总是要慢慢找的,否则这般大海捞针的做法,可不是更麻烦?” 此时他们二人走在门外,后头跟了几个丫鬟,许华浓瞥了一眼张家姑娘,淡淡的笑了笑:“若是觉着张家姑娘没这个本事,那我也就不过来多问了。” 张家姑娘浑身一凉,下意识的戒备。 却一转头,正对上许华浓探寻的目光。 “姐姐这说的是什么话,妹妹若是有那个本事,又哪里能叫王家姑娘受苦?” 心里多了几分心思,那张家姑娘说话却有些客气起来:“到总是能找到一些帮忙的人儿的。” 许华浓瞥了她一眼,心下有些冷笑,确实没有拆穿她。 这张家姑娘最开始,那么轻易地能知道王家姑娘是被柳家姑娘带走了,那一定是在柳家姑娘身边有可以探听的人,或者说,这张家姑娘老早就在柳家姑娘身边留了人了。 恐怕,还不是什么地位很低的普通丫鬟。 那张家姑娘瞧见许华浓的姿态,便也清楚是瞒不住她,倒也落落大方:“妹妹这档子事儿,也不过是想给自己留个后路罢了,总好过日后甚么风吹草动都不知道,平白叫自己受了委屈。” 结果这一路走过去,走得都是偏僻小路,许华浓跟了一会儿,也觉得奇怪。 前头带路的那个小丫鬟,明显是认路的。 看样子是来过皇宫好几次? 心中 猜测,却也压下了这种心思,一直到走到了个地方,那小丫鬟才站住脚步,一转身,歉意地笑了笑:“姑娘,奴婢只能送到这里了,您再往前走,便是能瞧见了。” 顿了顿,那小丫鬟一皱眉:“奴婢瞧着,是挺惨的。” 那丫鬟这么说,让许华浓有了些担忧。 倒是那张家姑娘眼眸亮了几分,点了点头便是往前走,果然,再往前走就是一个很偏僻的地方,在皇宫内院里,这样偏僻的地方几乎就已经靠近掖庭了。 四周都是偏僻的树丛,显然很少有人经过,只有一条小路,应该是来来往往的人都是顺着这儿走的。 果真,才是一走过去,就听见一阵阵嘶哑的尖叫声,已经辨别不出来是谁了,许华浓微微皱眉,显然有些不适应。 “容夫人若是觉得有些怕,大可在外头等着,一会儿妹妹进去瞧瞧,若是瞧见了,便是给夫人带回来。” 这话说的倒是好听。 许华浓只是笑了笑,倒是全然不在意的一副姿态,左右一瞧,倒是看那张家姑娘脸色如常:“妹妹难不成是不怕么?眼睁睁瞧见那些血糊糊的东西,瞧着才是瘆人的。” “左右看多了,才是不怕的。”张家姑娘微微垂了头,脸色扫过去转了一眼,微微扯出了一抹笑意:“容夫人以往怕是没进过宫吧?这一趟第一次见,还算是平淡呢。” 顿了顿,张家姑娘的步伐快了一些:“以往,我上次参加这个宴会的时候,见到的才是血腥呢,比起来别的事情,其实皇宫里,哪有那么干净的事儿?” 许华浓心里颤了一下,正好走到一个显然已经破旧的不行的小院儿。 里面的惨叫声好像微弱了一些。 身后跟着的丫鬟聪明的小心地推开了门,然后一行人都压低了脚步声,走进去,就听见里面的骂声。 很刺耳。 第一百四十七章 埋下祸根尔等三族 “贱人,就凭你,还敢缠着大皇子?” 一阵轻微的嘶哑的声音蔓延。 空旷的屋子里面,遍地都是灰尘。 显然是很久都没有人来过了,就连床铺上方都结着一些蜘蛛网,只是此刻,这样暗沉的气息,却被血腥味儿所打破。 “呸!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今天你有本事就弄死我,否则,我出去了,定是要向大皇子告状,叫大皇子知道你是个什么蛇蝎心肠!” 彼时,王家姑娘浑身鲜血淋漓,连带着滚落到地上,身上都沾染了不少尘土,看上去狼狈而又委屈。 旁边站着两个丫鬟,看到这样的场景,都微微垂下了头,不敢再看。 反倒是柳家姑娘,一脸得意的晃了晃手中的鞭子,突然神色冷了些,一鞭子抽下去,用了十成十的力气,顿时就听见那王家姑娘一声惨叫。 然后便是“砰”的一声,就瞧见那王家姑娘直接倒在了地上,身上的皮肉都跟着翻滚起来,脸色惨白,看那样子,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滚过去了。 “怕什么?” 身后的两个丫鬟明显倒吸一口冷气,却听见那柳家姑娘不耐烦的冷哼:“去,把她给我叫醒!” 其中一个丫鬟狠辣一点,直接拿了一边的一盆冷水——这个天气,虽然已经是草长莺飞四月天,却也是寒气入骨,这一盆冷水下去,顿时浇的一阵透心凉! 那王家姑娘顿时一个哆嗦,被这样的寒意侵袭,就连晕过去都是痴心妄想! “王家妹妹,姐姐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若是你肯答应我的条件,那今天晚上,姐姐我就留你一条性命。” 柳家姑娘站在一边儿,晃了晃手中的鞭子,眼眸里掠过几分不屑,特别是看到那王淼的脸的时候。 王淼生的分外貌美,虽说也不是倾城之姿,但是那柳家姑娘却是个普通 的姑娘,若是拿出去,让人觉着就好似是普通官宦人家的姑娘,都不会有人多想的。 自然更是嫉妒的很。 “呸!” 浑身都没个力气,整个人都被折磨的奄奄一息,但是那王家妹妹却是分外执着,硬生生的撑着身子抬头冷笑:“柳家姐姐若是只有这么点本事,那就都拿出来看看吧,妹妹生来便是一身厚皮,可是不怕这些。” 柳家姑娘那原本就不怎么好看的脸都拧在一起,干脆冷笑:“好,妹妹这一身傲骨,姐姐可真是佩服得很。” 说着,就是轻轻的瞥了一眼身后的另一个丫鬟。 另一个丫鬟脸色发白,却缓慢的往前走了两步,从一个小包袱里拿出了什么东西,然后悬在那王家姑娘的身上,迟疑了一下,然后将那些东西狠狠地倒了下去! “啊——!” 刚刚挨了那样一鞭子,还能生生忍住的王淼此刻却是一声尖叫,甚至开始不断地打滚,浑身沾染了泥土和鲜血,在她打滚的瞬间,还能看到她身上被倾倒的到底是什么。 是一片白乎乎的东西,还有一片火红色的酱状的东西。 多看一眼,就能看出来是什么! “王家妹妹,这可是我特意讨要来的,是专门用来惩罚那些不听话的下人的东西呢。” 柳家姑娘拍了拍手,轻巧的笑道:“这是用特殊的盐巴和辣椒做的东西,涂抹到你的伤口上,你的伤口在很长一段时间之内就不会愈合,不仅如此,还会疼痛难忍。” “啧啧,王家妹妹,我劝你还是现在就算了吧,这些东西,刑部也有的,到时候说起来更简单一些。” 顿了顿,柳家姑娘声线越发清冷了些:“眼看着这天儿都快要亮了,我也没有多少个时辰来了,若是妹妹还不肯的话,那就只能挨个儿将妹妹的伤口都涂抹一遍了。” 王家姑娘彼时滚在地上,一点力 气都使不出来,气若游丝地躺着,想要说什么,却完全说不出来。 看了一眼她这个模样,那柳家姑娘止不住深深皱眉:“罢了,看妹妹这个样子,怕是也活不了多久了,我也就不跟着掺和了,还不如叫妹妹早些死了去,来生再投胎,可是要投个好胎。” “可不是,总要投个权势人家,若是来生再碰见柳姐姐,总好过这般下场。” 柳家姑娘话音刚落,门却突然被人撞开,张家姑娘脸上带着几分笑意,从门外走进来,扫了一眼地上躺着的王家姑娘,禁不住微微皱眉。 这柳家姑娘的手段果然是这么阴狠的,简直都叫人看不下去,若是果真存了折磨的心思,叫丫鬟来不就是好了,何必还亲自在这站着?看着就叫人觉得腌臜的很。 “哟,妹妹这是在外面看了许久了?” 那柳家姑娘慌乱,却也只是一瞬间的事儿,转瞬便是微微笑了一下,竟然是落落大方毫不避讳:“教训了个不开眼的家伙,倒是这般血腥,叫妹妹瞧着都有些难受吧?” 似乎早都习惯了柳家姑娘这样的做派,那张家姑娘倒是微微挑眉,瞥了一眼地上的人儿,冷笑:“柳姐姐这般做派,到时候叫人知道可不好,左右不是随着我去和嬷嬷说上一嘴,也好过这般背地里下手段。” 顿了顿,张家姑娘压低了声音:“柳姐姐难不成还不知道宫里的规矩么?同是外头来的姑娘,总不能这般处理掉了吧?” 更何况,还被他们给撞见了。 许华浓彼时在门口,耐着心思等了一会儿,却发现这张家姑娘纯粹便是来和这位柳家姑娘较劲的,心里冷了几分,便是小心的走上前来。 转身,也没去管屋子里的两个女人,而是直奔这地上昏迷的王家姑娘而来。 她现在出现在这里的所有原因,就是因为这个王家姑娘,王家姑娘不能 出事,否则她酝酿了这么久的事情,可不是就要这样半途而废了? 彼时,柳姑娘和张姑娘两个人都有些针尖对麦芒,瞧见许华浓带走了那地上躺着的人儿,那柳家姑娘止不住冷笑:“张家妹妹可是太纵容身边的人了,便是这般肆无忌惮的带人离去么?” 当她瞧不见了么? 待到许华浓拖走了人去,两人都是互相对峙,却没个旁的态度来。 但是这王家姑娘,被带到厢房的时候,疼得脸色发白,活生生疼的醒过来。 “容夫人?”王家姑娘扭过脸来,声线发颤的念:“多谢容夫人,若不是容夫人,怕是妹妹,今就要死在哪里了。” 彼时天擦这蒙蒙亮,许华浓吊着油灯,接着光,许华浓帮她收拾她身上的伤势。 她的伤势太严重了,都是皮开肉绽。 如果单单是这样还好,更关键的是,王家姑娘身上的伤痕里,都是盐巴和辣椒样子的东西,很难清理。 但是如果不清理,这伤口根本弄不好! “容夫人——”床榻上的人气若游丝,暗淡的眼眸却看出许华浓的为难,便叹气:“姐姐莫要为难,妹妹知道分寸,姐姐大可放开手作便是了。” 许华浓听得心间一颤,想,这王家妹妹果真是个好骨气,不枉费她这般费力气的救她。 “妹妹莫怕,很快就好了。”彼时,许华浓去一边拿了一个小簪子,送到油火上灼烧,等了一会,狠下心来,用簪子去挑那翻滚的皮肉里的盐巴。 每一个动作,王家姑娘都是咬着牙硬生生挺过来的。 许华浓动作越发快,也越发狠,不能再拖下去了,王家姑娘失血过多,脸都跟着白下来,她好容易将盐巴清理干净,胡乱的就去拿绷带包扎。 幸而许华浓还会处理伤口。 将所有东西都处理完,许华浓浑身都软了,坐到花塌上,脸色发白,轻声 的念:“王家妹妹可是要挺过来啊,总不要让我的功夫白费了。” 因的这个时辰,又因为是被柳家姑娘虐待,一般都是找不来御医的,也不敢声张。 里面的两个女人一直没有动静,许华浓也懒得管。 撞破了这件事,张家姑娘和柳家姑娘自有一番定论,而且,就单单凭借这一件事,还不能带给彼此毁灭性的打击。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还不如双方拉锯战一样,得了几点好处便收手。 也因为知道这些,许华浓从一开始,便没有如何期待这张家姑娘。 “容夫人,一会帮着妹妹梳洗打扮,不要耽误了时辰。” 许华浓被她的话惊了一下:“你这般伤势,也要去狩猎吗?路途遥远,你可是——” “容夫人!”王家姑娘气若游丝,可眼眸落下却分外狠厉:“若不参加这狩猎,那这大仇,才是永世不得抱!” 若是她就此销声匿迹去养伤,可留了一条性命,却必定一生碌碌无为,匆匆嫁人! “妹妹既然有这般心思,姐姐自然不能让你受苦。” 许华浓心中骇然,却只是微微一笑:“一切,但凡是随着妹妹便是,只是妹妹自个儿早惦记着的,你那身子骨,必定是不能折腾。” 王家姑娘脸上还带着隐约的泪花,却是点头:“都随着姐姐便是。” 说罢,许华浓便是起身替她收拾,将她勉强扶起来,发现她脸上有一点小伤痕,比较好糊弄过去,大部分的伤痕都集中在后背上,连带着腿上也有一些,倒是不怎么耽误走。 但是也很麻烦。 才是将一套衣裳换下来又换上去,王家姑娘已经疼得脸色泛白,却又咬着牙不说话,努力面无表情,让许华浓帮她收拾妆容。 脸上很疼,王家姑娘过了片刻,突然睁开眼眸,声线发冷:“若有一日飞龙在天,定是要移平了尔等三族!” 第一百四十八章 华清拜访容府姨娘 ?朝来新火起新烟,湖色春光净客船。 一捧春光总是恼人,一大清早的,夫人和姑娘们洗漱好了,收拾打扮出门,却都是在路上瞧见了一对儿人儿来。 要说其面貌虽说貌美,叫他们瞧见的,却是因的这两人走得很慢,走走停停,好似是游山玩水一般。 偶尔有人目光过来多看一眼,就能瞧见容夫人那张貌美的脸来,到也没个人上来询问。 “容夫人,怕是妹妹拖累您了。” 王家姑娘扫了一眼四周,脸上带着几分羞愧:“不仅耽误了容夫人的时辰,怕是叫有心人看到了——” “想那么多做什么?” 许华浓转头瞥了她一眼,语气有些微微的教训:“你呀,日后小心一点便是了。” 顿了顿,许华浓哑着嗓音:“你可是要记的,一会儿上了马车,别犯懒,你身上的伤口可是容不得你做旁的动作的,万一伤口崩裂了,怕是你去都去不成。” 那王家姑娘跟着点头,步子押的有些小,脸上却带了几分微微的寒意。 许华浓只当做自己没看见,一路扶着她,才走了不一会儿,许华浓自己都是带了汗的,王家姑娘的身子都压在她身上呢。 却走了一会儿,突然听见后头一阵脚步声来,还夹杂着一个黄莺般的笑声。 “哟,这可不是王家妹妹么?怎的是慢吞吞的?” 柳家姑娘拖着长裙从后头赶上来,声音尖锐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瞧着可是叫人等得心急。” 许华浓的手紧了一下,下意识的想要叫这王家姑娘莫要说话,但是很显然,并没有什么用。 便瞧见那王家姑娘脸上突然露出了害怕的神情,一转头眼泪都要下来了,分外委屈的回道:“挡了姐姐的路,妹妹,妹妹——” 说着,就往旁边挪,步子大了些,她就压着低低的惊呼,倒在 许华浓的身上。 怎么看都像是身上有伤的样子。 那柳家姑娘楞了一下,显然没想到那王家姑娘会是这么个做派,她原以为王家姑娘会和自己吵起来的,毕竟她这满身伤都是这么来的。 彼时四周正有很多人瞧着,但是都是压着脚步匆匆而过,只不过是偶尔一个眼角撇过去,却也不敢多看。 柳家姑娘有些恼,但是众目睽睽之下却不好发作,只能冷笑一声:“王家妹妹这是怎的了?难不成姐姐还能吃人不成?” 说着,就要靠过来。 彼时,许华浓微微叹息一声,拉着一边的王家姑娘,轻声道:“柳家姑娘,时辰怕是不早了,再耽搁下去,怕是要耽误了。” 那柳家姑娘愤愤的瞥了一眼许华浓,满面不爽的转身离去。 王家姑娘彼时因为刚才那两步退得太快,脚下有些发麻,许华浓扶了她一把,微微蹙眉:“早便是和你说过,莫要招惹她,你现在这个模样了,难不成还不知道收敛几分么?” 王家姑娘略微低头,倒是完全没有介意许华浓说的话,只是眼眸瞥着那柳家姑娘里去的方向,声线有些沙哑:“容夫人,为什么,她还在这里?” 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就算不能捅出来,但是张家姑娘和柳家姑娘就算不是那么水火不容,应该也是互相敌视,怎么可能这么简单的就放过柳姑娘? “你以为,人家真的是要拼命的?” 许华浓瞥了她一眼,倒是有些恨铁不成钢:“莫要惦记这些了,人家说不准都是一个家族出来的,心里存着的心思你又不知道,到时候惹怒了人家,你才是受罪。” 顿了顿,许华浓轻声道:“你难不成真的以为这张家姑娘是个好的?怕是人家只不过是想要有个威胁柳家姑娘的筹码罢了,若是你真的当真掺和上去了,才是要命。” 王家姑娘没说话,只是微微 垂头,迟疑了一下,说道:“难不成这件事情,便是要这么过去了么?” 她好歹也是家中娇生惯养的姑娘,养了这么大连个白眼都是很少接到的,突然被人好一番殴打,都是差点要了性命的。 难不成便是这般被人欺辱了么? “莫要想着些有的没的,便是你那家族,也抵不住那柳家姑娘。”许华浓轻轻地掐了她一下,声线微冷:“你要是真的生了什么报复的心思的话,那边是莫要想什么别人,老实的将这件事隐瞒下来,想一想,到底是谁将你害到了这个境地。” 乍一听到许华浓这么说,那王家姑娘也是楞了一下,僵持在原地,微微眯起眼眸,轻声道:“容夫人的意思是,小女大可以去寻了那大皇子去?” 可不就是因为大皇子,她才糟了这样的无妄之灾么? “哪有那么多心思折腾,大皇子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眼瞧着这姑娘开了窍,许华浓微微眯了抿唇:“也莫要想那么多有的没的,你一会儿便是自个儿上了马车便是,姑娘家家总不好出去寻人,但是叫人家千里迢迢来寻了自己的,才是抬出去有面儿的。” 王家姑娘何等聪明,这念头一转就明白了许华浓的意思了,却是心中微颤,不再说话。 彼时,两人已经走到了最开始来的那个庭院离了,再过一会儿,就要上了马车了。 环顾四周,却没有发现任何男丁。 果然,到现在还是女眷和男丁分开的。 许华浓突然很思念那天,一直站在自己身边的容瑾了。 心里略微有些发颤,迟疑了一会儿,许华浓没有再多想,一直站在王姑娘身边,偶尔地头和她说些什么,王姑娘的脸色也白了一会儿,但是很快就又红润回来。 许华浓瞥了一眼她的后背,就没有再看。 从外面看是看不出什么来的,但是后背上其实满满都是伤 痕,有的伤痕很深,到现在还在不断地渗血,对于王姑娘来说,马车可能比走路更折磨。 因为马车一旦摇晃起来,她撞上哪里的话,会疼的不行,这还不是关键,如果她的后背渗出了血,被人发现了的话,很容易将昨晚的事情败露。 一旦败露,就会扯出来柳姑娘和张姑娘,那最后受委屈的,一定是没有权势的王姑娘。 一念至此,许华浓刚想要说什么,却听见一阵温和的询问来:“容夫人怎的是才来,方才遍寻都是没瞧见夫人的影子,可是叫妹妹等急了。” 来者竟然是张姑娘。 许华浓笑着和张姑娘寒暄,那王姑娘也只是温和的笑着,几人说了一会儿话,张姑娘便是说道:“两位姐姐不若是和妹妹一道儿走吧,正巧这我那马车就在前头。” 说着,转头看了一眼,果然是一辆很宽敞的马车。 许华浓眼皮跳了一下。 王家姑娘心里有些抗拒,但是她的身子真的是不行,便答应下来,许华浓也不好拒绝,也跟着答应下来。 张家姑娘迎着他们两个上了马车,一张娇嫩的脸庞闪过几分莫名的神情,继而又笑得温和。 许华浓,王淼。 正好,一箭双雕。 彼时,在容府,却也是一片剑光凌厉。 “许大姑娘莫要拘谨,我家夫人临走之前说了,您若是来了,边当做自己家便是了。” 秋月彼时坐在花塌上,手里捧着一杯清茶,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许久都没瞧见许大姑娘了,我家夫人也很想念您。” 这语句分明是恭敬的,可是不管怎么听,许华清都有些不耐烦。 她是真的不耐烦。 原本这秋月也只是一个看她脸色的丫鬟而已,甚至还被她好生教训过,现在却是一副主人的样子接待她,叫她尤为不爽。 她本来就是等这许华浓不在的时候,跑进容府来瞧一瞧,想要 趁机捞点什么好处,或者在容府微微扎根,日后来的话,好来的痛快点。 但是没想到,一个秋月就将什么都给阻挡住了。 冬虫彼时站在一边,正在给秋月添茶,先是将冬虫的水填满了,然后才将许华清的填满。 毕竟是主人。 许华清瞧得越发有些不顺畅。 倒是秋月,一副很是温和的样子,一直在随着许华清说话。 “我家夫人当时还说,您若是来了府里,便是让我带您四处走走,也省的在屋里发闷。”顿了顿,秋月笑道:“日后若是您也来了的话,也好有个伴儿。” 这话说得隐晦,却是叫冬虫脸色都变了些许,但是也没说话,许华清脸上带着些许惊讶和笑意,轻巧的放下杯子,道:“妹妹可是还说了什么了?” “旁的倒是没说,只是叫妾身带着您转转就是。” 这话倒也算是顺耳,许华清干脆接着坡儿就往上爬:“正巧这,咱们出去转转就是了,这容府,我也不曾见过呢。” 话语里面的意思听的人蹙眉,冬虫敛了神色,却是有些不满的瞥了一眼秋月。 秋月不动,只是站在那里,转头冲着冬虫笑了笑。 而许华清,却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没有许华浓的容府,可不就是她的囊中之物? 越走,果真就越觉得这容府大气的很,许华清分外喜欢,不断的走,秋月在旁边跟着,偶尔换一个方向,带着许华清走得地方确实越走越偏僻。 许华清并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妥,脸上还勾着些许愉悦的笑容,可是在走到一个风景有些荒凉的地方,却突然听见里头一阵吵骂来。 很刺耳的吵骂声。 许华清瞥了一眼,觉着大好心情都是有些被迫坏了,忍不住皱眉:“这是哪家人家?这么没个礼数。” 秋月瞥了一眼,敛了眼底的笑意,微微垂首,神色略微有些恭敬:“是君姨娘。” 第一百四十九章 姨娘滑胎华清中计 秋月的恭敬似乎是对着里头的君姨娘的,叫许华清分外不爽。 “君姨娘,怎的是头一次听见过?”眼眸略过几分淡漠,许华清也不等秋月说话,自顾自的就往里面走:“总是要见识一番才是。” “许大姑娘!”秋月似乎一瞬间紧张起来,小心的凑过来,略微压低了声线说道:“许大姑娘可是莫要如此,这位夫人虽然不得我们老爷的欢心,但是身子骨里可不是一个人儿,要是出了什么差错,也是我们担待不起的。” 秋月越是这般,许华清便是越觉得厌恶,眼眸扫了一眼四周——破烂不堪的院落,满园寂寥不过如此,院儿里面似乎是有两个丫鬟,这般的落魄,又有何惧? 便是压根都没管秋月,自顾自的便是进去了。 秋月在后头站了一会儿,眼眸微抬,听见里头的吵骂声停了,微微凝眉,冲着身边的冬虫道:“去请一下大夫,记得,要原先经常给君姨娘看身子的哪位。” 冬虫楞了一下,显然没想到秋月会这么想,有些迟疑的看了一眼院儿里,还是转身跑了出去。 倒是秋月,在门口又站了一会儿,才是进去。 果然,这一进去便是瞧见里头一派****的模样。 “哟,我倒是谁,原来是秋姨娘大驾光临。” 君姨娘一扫平素里清高冷傲的模样,后退了一步,微微摸了一下自己的小腹,神色有些发冷:“怎的,这是夫人刚走,你们便是等不住了么?” 秋月瞥了一眼地上躺着的丫鬟,此刻那丫鬟浑身都是沸水,估计是一杯茶直接倒下去了,皮肤都已经发红了。 “君姨娘莫要这般说,妾身只是听见这里头有丫鬟惨叫,便是过来瞧瞧,没想到是,是君姨娘在教训丫鬟。” 顿了顿,秋月声线有些沙哑:“若是君 姨娘用不惯这丫鬟,妾身一会儿便是给君姨娘换一个来,省的这丫鬟不懂事,惹了君姨娘的眼。” 便是,许华清站在一旁,瞥了一眼君姨娘的神色,又瞥了一眼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不由得皱眉冷笑:“虽说是个姨娘,但是好歹也是留了个血脉,可是不能就这么简单处置了。” 许华清一说话,那对面的君姨娘便是神色有些古怪的瞥了一眼,微微冷笑,问:“哦?那你觉得应当如何处置呢?” “要我说,好歹也得搬出去这个破地方吧,知道的明了这里头是君姨娘,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头是个什么破地方呢,丫鬟住的都比这里好。” 许华清素来就是个捧高踩低的主儿,瞧见这么个女人不得势,便是分外轻看,更何况,这人儿现在还怀着容瑾的身孕。 一想起来,许华清便是觉得恼。 听得出许华清语句里的讽刺,那君姨娘神色变化了一瞬间,却微微扯了扯嘴角:“只可惜,便是处置也轮不到你来,不过便是个旁的人家的姑娘罢了,却大言不惭的在此嚣张,也不怕传出去叫人笑掉大牙。” 说着,君姨娘向后退了一步,厌恶的瞥了一眼地上的丫鬟,呵斥:“还不起来?” 那丫鬟彼时在地上跪的腿都跟着酸麻了,连忙起身,忍着满身的烧灼的痛楚,站在一旁。 君姨娘做出了一副要走的姿态,秋月瞧了一眼,微微垂下眼眸,轻声道:“君姨娘,今儿天儿也正好,咱们俩一道儿去给老夫人见个礼吧,夫人不在,总是不能慢了礼数。” 这话其实说的挺不合规矩,毕竟许华清作为一个客人还站在身边呢,总不能慢了去,但这话一说出来,许华清和君姨娘却都是心中同意。 说到底,还是一个身份的事儿,一般给老夫人见礼,都是夫人去做的,她们若是能在许华 清不在的时候去见一次礼,那也算是扬眉吐气了吧? 一念至此,君姨娘便是点头,可是一转身,却是瞥见了许华清,忍不住心生厌恶:“便是莫要耽误时辰了,咱们俩来来回回的时间也够了。” 说罢,抬腿就往前走,还不忘面露惊奇的看着许华清:“那这位姑娘可是怎么办?难不成要这般送回去吗?” 她问的突兀,许华清听得面色烧红,虽然于理不合,却听见秋月笑道:“这位姑娘一会儿是要随着我们一起去的。” 顿了顿,秋月笑道:“总不能慢了时辰。” 君姨娘却不依:“不过便是一个姑娘而已,做甚么要随着咱们一道儿去?人家一个姑娘家家的,这时候随咱们去了,才是污了名节的。” 和两个姨娘一起去,那才是不好。 秋月闻言,有些为难的瞥了一眼许华清,说道:“许家姑娘的身份——” 许华清的帖子早都是递给了老夫人了,老夫人同意,许家又在施压,其实可以说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但是奈何还没有个消息,现在被提出来,才是不大好办。 “我去哪里与你何干?” 许华清脸都烧红了,却怎的都不肯放过这一次机会:“若是你觉着难堪,你便是莫要跟着去了。” “我有什么难堪的?难堪的人都不觉得难看!”君姨娘冷笑:“还是个姑娘家家便是这么按捺不住了,说不定背地里做了什么腌臜事儿呢!” 许华清气的发抖,原以为这君姨娘是个好踩的,但是现在瞧着并非如此,冷笑了一声:“本姑娘不和这般人置气。” 说着,便是从秋月的身边擦着过去,经过君姨娘的时候,还稍微用力撞了一下君姨娘。 君姨娘彼时也跟着恼,抬手就去拽许华清的袖子,秋月站在一边,瞧见这样一幕,向后退了一步去。 许华清是个身 子骨娇弱的,但是也有几分力气,抬手一把就甩开了君姨娘,君姨娘脚下不稳,倒是叫了一声,然后就往后退了几步。 电光火石之间,秋月尖叫了一声,直接扑上去,扑的君姨娘身子不稳倒了下去,便是听见秋月的尖叫来:“君姨娘,你怎么样?” 说着,一只手有些颤抖的落到君姨娘的小腹上,脸上挂着满满的担忧:“是不是伤到孩子了?痛吗?要不要找大夫?” 只是几个来回,那君姨娘电光火石之间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可是一抬头就是秋月一张关切的脸,迟疑了一下,咬着下唇突然开始痛吟。 “啊,好痛,我的孩子,我——好痛!” 像是突如其来,许华清站在一边整个人都傻了,并没有明了事情究竟发展到什么地步,只是后退了一下,微微张嘴想要辩解什么,但是最终什么都没说出来。 刚才事情是怎么回事?她抬手推了一下君姨娘,然后,等她转过身来回头看的时候,君姨娘就已经倒在地上了,她是受伤了吗? 是,孩子吗? 像是一场意外,君姨娘叫的凄惨,而外面冬虫却突然跑进来,脸上还挂着薄汗:“大夫,大夫来了!” 乍一听到这话,君姨娘脸色发白,一脸不敢置信的看过去,就看到一张熟悉的脸,正从院门口进来。 彼时,那大夫面带些许焦急,冲进来的时候连忙指挥两个丫鬟拖着那君姨娘进去。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旁站着的许华清整个人都懵了。 怎么会?她只是随手摔了一下而已啊! “许大姑娘,怕是今天,妾身不能带您去看看老祖宗了。” 秋月脸上带着些许愧疚:“夫人临走之前还托付妾身,一定让妾身好生照顾您,但是眼下这个时候,怕是没有办法脱身。” 许华清嘴唇发颤:“那君 姨娘的身体怎么样?” 她最开始进来,真的只是简单的想要给这个君姨娘个教训,毕竟这君姨娘瞧着就是比较好欺负的模样,她捧高踩低惯了,也就忘记这君姨娘的身子了。 里面,有一个小小的孩子。 “妾身不知,要等到那大夫出来才能问一嘴。”秋月一边说,一边看了一眼许华清,轻声叹气:“许大姑娘还是先走吧,若是现在不走,一会儿想走可就麻烦了。” 许华清彼时乱的很,听到秋月这么说,不由自主的点头,却有些担忧的问了一句:“若是到时候人家问起来,我这么走了,可不是给你添麻烦?” “妾身自个儿知道分寸。”秋月笑道:“怎的说也不能叫姑娘吃了委屈,您走了之后,妾身便是说是君姨娘自个儿没站稳吧,剩下有什么事情,妾身自己扛着便是。” 正是这个时候,里头的大夫脸色发白的走出来,秋月和许华清都围上来,那大夫眼眸闪烁,片刻,微微摇了摇头。 许华清脸色惨白,低呼一声,几乎就要这么晕过去了! “许大姑娘,您便是先走吧,这些事情,妾身自己来处理。”秋月也跟着脸色惨白,却突然抓着许华清的手,一脸担忧:“姑娘若是再呆在这里,消息传出去了,可就不好了,您还是先回去,和老夫人商量一下。” 到时候许家的人,也能保住许华清。 这话说得可是叫许华清觉得感动了,她是个没有担当的人,若是有担当的话,怕是此刻怎的都不能走。 不说她走了之后这个罪责怎么办,便是说若是她这么走了,到时候秋月信口开河,将所有事情都罗列到她身上,都是没有个办法的。 毕竟她当时一走了之。 但是现在许华清满脑子都是浆糊,哪里能够想到这些?几乎是慌乱的不行,直接就想要往外做往外走。 第一百五十章 奴颜媚骨心甘情愿 瞧见许华清走了,秋月渐渐直起身子,眼眸里掠过几分冷,勾勒一抹淡漠的笑,转身就往屋子里面走。 门口站着的大夫眼眸一转,一抬脚就拦到秋月的面前,压低了声线,说道:“秋姨娘,府里可还有人参之类的东西吗?” 秋月眼眸一挑,有些冷:“难不成外头的药铺还没有了么?” 那大夫连忙摇头:“倒不是这个理儿,只是外头药铺难免滥竽充数,若是府中有的话,品质可能更高些,现在里头的夫人身子骨虚弱得很,刚刚经历了这样的事情,必须多加进补才是。” “这些东西都是随了你的。”秋月彼时从袖子里抽出来个手帕来,轻巧的把玩了一下,冷笑道:“若是觉着不够,便是叫下人去采买便是,你要多少便是拿来多少,单反有人说个不是,便是直接堵回去,说是三房要的。” 顿了顿,秋月意味不明的瞥了一眼那大夫,转了转手帕,抬手抚摸了一下脸颊,轻声笑到:“再者,一直给君姨娘瞧着身子的大夫可不就是您么?难不成有什么事情,还能瞒着您的眼去?” 那大夫顿时浑身浸了一身冷汗,只来得及摇头:“哪有这么个说法,君姨娘的身子骨好着,只不过需要诸多调养便是,怕是一段时间抽不出来身子,有些麻烦。” 顿了顿,那大夫又想说什么,却瞧见眼前的秋月抬脚便是要进去。 “秋姨娘可是等等,里头哪位现在可是染不得风寒!” 那大夫的话音刚落,便是瞧见秋月神色有些淡漠的转过头来,微微抬了抬眼,勾了一抹笑:“是么?” 那大夫似乎察觉出来了什么,想要说话,却是说不出个一二来,干脆也就是闭了嘴。 一直到秋月都走进去了,那大夫还有些迟疑,但是这个时候,显然 不是进去的好时候,干脆也就不动,只是站在门口,凝眉片刻,狠狠地一跺脚。 罢了,罢了,便是不问了便是,事已至此,木已成舟,便是天大的事情都落不下来的,更何况,便是落下来了,他也没个招架的手段。 想了想,那大夫还是没有进去,转身自个儿又去叮嘱了一下那几个丫鬟,旁的不说,只是叮嘱了一下忌口的东西,迟疑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 这一眼,正好就看到秋月站在窗台旁边,转过身来,笑着和里面的人说话的场景。 看不到君姨娘的脸,那大夫干脆也不敢看了,转个身就往外走,他能猜测到一些,也就希望这些事情不要掺和到自己身上。 彼时,秋月站在窗口,觉得风凉了一下,转身去关窗户,满室清冷都挡在外头,一回头,就看见神色发白的君姨娘。 “君姨娘身子骨可是好受了些?现如今还是觉着浑身发软么?若是实在难受,妾身便去请了那大夫回来,随身伺候着君姨娘。” 顿了顿,秋月的脸色略微有些发白:“说起来,倒是妾身对不住君姨娘,若不是妾身带着许大姑娘过来,也不会生这些事端。” 君姨娘彼时靠在床榻上,脸色发白浑身虚汗,裹着一圈被子,闻言,抬头看了一眼秋月,突然冷笑道:“便是生了这些事端又有个什么用处?你倒是以为三房里,还有我出头之日么?” 说着,君姨娘便是落泪:“还不若我去寻了老祖母,便是就这么死了罢了。” 彼时,君姨娘靠在床榻上脸色发白,手里攥着被,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血腥味儿,秋月眯着眼眸扫了一眼,就在一边的桌子上看到了一件被换下来的衣裳。 只不过,衣裳上面都沾染着血迹。 看了一眼,秋月便摇头:“妾身想得太少了 ,不过这些事情,定是要去为君姨娘讨个公道的,便是君姨娘身子骨羸弱,现在好生休息便是。” 顿了顿,秋月道:“剩下的事情,妾身自然回去做的,至于那些丫鬟,妾身一会儿便是给君姨娘换了去,竟然这般不讲礼数,瞧见这些个东西都是不知道收了的。” 顿了顿,秋月冲着那桌子走过去,看样子是想收了那些东西。 君姨娘原本神色倦怠,可看到秋月的动作却猛地抬头:“莫要动我的东西,你若是当真心存愧疚,便是早些离着我远远地,省的叫我瞧见了心里发堵。” 秋月闻言,竟然真的站住了身子,没动,只不过过了片刻,才转过身来冲着君姨娘笑:“君姨娘何苦?这么些个事情,原本就是难做的,更何况,君姨娘现在,不应该好好躺着呢么?” 君姨娘脸色更白了,眼眸里闪烁着不一样的光,抬头看她:“你这是什么意思?” 秋月只是笑:“大夫人现如今在宫里,很多事情都不清楚的,不过,便是猜测也能猜测到几分,妾身性子软,自然也不想闹出来什么事儿,只不过,若是君姨娘肯配合,许多事情更是顺水乘舟。” 君姨娘的手指紧紧地攥着被角,咬着牙说:“我不大懂你的意思。” 说着,她想是想到了什么,瞬间倒吸一口冷气:“你,你,这原本竟是你设计好的?” 秋月眯着眼睛看她,只是笑:“君姨娘想什么呢?妾身可不是这般心狠手辣之人,若是君姨娘果真有了身子,这容家的血脉,怎的妾身都是不敢动的。” 顿了顿,秋月干脆坐到一边的花塌上,姿态优雅的往后靠了一下,声线清脆:“这点事情,连我都瞒不了,更别提我们家夫人,我们家夫人是什么意思,君姨娘清楚得很。” 便是,君姨娘脸色发白,手掌轻微 抚摸着自己的小腹,连隐瞒伪装都有些提不起来力气,心里迅速盘算了几下,几乎都说不出话。 她是恨许华浓的,她连着换了好几个身份,就是为了站在容瑾身边,可是那人的身心却都沉浸在另外一个女人的身上,她被嫉妒烧昏了头,最后剑走偏锋,来了这样一个办法。 不管容瑾认不认,只要她有了身孕,那就一定是容瑾的孩子,更何况,她现在虽然是假孕,但是到时候若是真的生,那边是一定要生个男孩出来。 才能稳固自己的地位,最开始她还是觉得有点信心的,但是没想到,这个把戏越玩越无趣,根本就没有个人来理她。 甚至,容瑾把她丢进了这里,而许华浓的,端足了一个当家主母的气势,她三番两次上门去请安,都是见不得人的。 反而是把自己囚在这么一个小地方,不见天日。 “君姨娘,大是大非已经跟您说个通透了,若是您有这个心思,我们夫人临走之前吩咐过,可以将您从这么个小地方接出来,怎的也是个姨娘,不能过的比丫鬟还落魄不是?” 秋月眼瞧着君姨娘的脸色,便是抛出来一个红枣来,微微一笑,靠在椅背上,声线都透着些许淡漠:“当然,您若是不想配合,妾身也无意去拆穿您假孕的事情,不过就是交易,您做得好,我们也愉快,是不是?” 君姨娘沉默半响,沙哑着嗓子:“许华清呢?这般时候,她不也应当在这里带这么?” “她若真有这一份担当,怕是也不会死黏着我家夫人,要进容府的大门了。” 秋月冷冷笑了笑:“明儿怕是您还要去堂前说上一嘴,到时候可是莫要叫妾身为难。” 君姨娘沉默,心里转了几个圈,就明白了是什么意思。 自己假孕的事情,怕是许华浓早都知晓,许华浓知晓便是 罢了,怕是容瑾也早都是分明的,怕是她从始至终都是自导自演,现如今,竟然还是给许华浓铺垫了路去了。 许华浓是把她当做刀枪来用了,她的身子骨里面的孩子本来就是假的,不管什么理由,都能按到许华清的身上。 还没有嫁过来,就导致家里的妻妾身子滑了胎,怕是许华清就算是诸多本事,也不可能真的再风风光光的嫁进容府了。 一念至此,君姨娘禁不住冷笑:“这么说来,这些事情老早都是安排好的?就等着我这么跳进去了么?” 秋月在旁边听得皱眉,倒也没有多少嘲讽,只是微微摇头:“倒也不是,只不过是机缘巧合,这也不是帮衬了一把君姨娘么?君姨娘现在的境地,若是真的有了一个孩子的话,才是自寻死路。” 若是她真的“生下了一个孩子”,那这个孩子,注定是惹恼容瑾的根源,假怀孕就已经够过分的了,现在又拿了一个别人家的孩子过来,可不是自寻死路。 “那你呢?” 闻言,君姨娘微微挑眉,干脆也不去做什么虚弱的假象,撑着身子骨,冷笑:“你以为你就是个什么好东西了么?你以为你就能得了好出路?若是许华浓当真心疼你个人儿,又怎么能叫你来做这些事?” “她为何单单要挑选这个时候,挑选她不在府内,然后闹出了这些事端,可不就是想要瞧见你和我,以及许大姑娘闹个天翻地覆么?左右不过是个丫鬟,就算是因为这件事吃了罚,又能如何?” 顿了顿,君姨娘干脆从床上下来,言语之间颇为讽刺:“你我左右都是这个程度了,便是谁都莫要说谁,真要论起来,你还不如我,心甘情愿被人驱使奴役,果真才是丫鬟出身罢了!” 秋月的手,攥着手里的杯子,被杯子里的沸水烫的掌心发麻,却不肯松手。 第一百五十一章 龌龊心思金钱交易 “君姨娘还是早些回了床榻吧。” 半响,秋月悄无声息的放了杯盏:“您身子骨弱,妾身也好寻个由头把您接出来才是,在这么个地方,纵然满身傲骨,不也是寒霜欺凌?” 君姨娘脸色了一下,心里多了几分心思,又转回去,最终只是笑了笑:“这么说来,过几日若是夫人回来了,妾身可能还要随着夫人去老太太跟前转一圈儿,然后好生告一告状?” 说着,君姨娘又退了些身子,靠在床榻上,干脆也不去瞧秋月,只是冷冷道:“那可是请秋姨娘早些去,这般湿冷的地方,妾身可是待不下去了。” 听得君姨娘赶了人,秋月也没恼,只是放下了手中的杯盏,果真是转身就往外走,脸上挂了一点淡淡的笑意,走到门口了,却突然转过身来,冲着君姨娘笑了一下。 回眸一笑百媚生。 君姨娘瞧着心里发堵,却来不及说些什么,秋月便已经转身离开了。 待到秋月走了,君姨娘却突然拍了一下床板:“人呢?还不滚出来?” 刚刚在地上跪着的瑟瑟发抖的丫鬟立刻从外间跑进来,身上卷了一身的冷风,才一跑进来就冲撞到君姨娘。君姨娘略微皱眉,那丫鬟便是怕了,畏畏缩缩的低着头不敢言语,从屋里跑进来跪在地上,脸色发白。 “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果然是我太把你当个本事了。” 君姨娘低头瞥了一眼那丫鬟,突然冷笑:“我交给你做的事情,可是做好了?” 那丫鬟闻言,立刻点头,脸上带着堆积的讨好的微笑,很谨慎:“夫人放心,什么都是收拾好了的,奴婢寻得是原先奴婢的一个旧友,现如今那旧友马上便是要归家了,正好在这个时候动手,谁都不会发现的。” “如此甚好。” 君姨娘冷笑了 一下,随意扔过去一锭银子,那丫鬟立刻捡起来,磕头道谢。 一直到那丫鬟都扯着身子退下去的时候,君姨娘的脸色都没有怎么变好,甚至想到了什么,越发苍白下去。 彼时,秋风从外面扫进来,在君姨娘的身上转了一下,很冷,让君姨娘浑身都跟着抖一下。 太冷。 果然不能继续在这里呆下去了,至于之后的事情,总要有个过度不是? 君姨娘靠在床榻的时候,微微算了一下,再过三天的时间,许华浓怕是就要从宫里回来了,这段时间,总要做点什么才是。 如果能正好砍了许华浓的一个左膀右臂的话,那可真是最好不过了。 半响,君姨娘抬手摸了一下小腹,又从一边寻了铜镜来,瞥了一眼自己的模样,瞧一眼就觉得惨白,她多看了一眼,想,这样最好。 总要做出来一个凄惨的样子,才好拉下秋月来。 却没想到,她正是在心里盘算的时候,外头的小丫鬟却突然跑了进来。 “姨娘,不好了,外头老夫人来人了,说是叫夫人这就去前院儿。”那小丫鬟急的额头上都见了汗了:“老夫人来的人都在外面等着了,叫姨娘这就过去!” 果然,这小丫鬟的话音刚落下,外头便是被人推开了门来,便瞧见一个满脸横肉的婆子从外头进来,脸上带着几分鄙夷的扫了一眼四周,又瞥了一眼床上的君姨娘,冷笑。 “怎的是还不起来?难不成叫奴婢抬着姨娘走不成?” 站在旁边的小丫鬟急了,拦在君姨娘的面前,脸上都带了泪花:“我们家姨娘身子骨不好,又是刚刚流了身子,现在连床榻都起不来,怎的有力气去前院儿?” 彼时君姨娘脸色发白的靠在床榻上,接着那小丫鬟的手臂直起身子来,看上去脆弱的紧,瞥了一眼在屋子里站着的嬷嬷,显 然没有就这么放过她的意思,她也就没有在坚持。 总归是要演一场苦情戏的。 “罢了,扶我起来便是。” 君姨娘拉了一下旁边的小丫鬟,然后缓慢起身,那几个嬷嬷倒也是心冷的很,竟然全然都不去扶,一直到君姨娘双腿打颤真的站不住了,才来了一个嬷嬷,抬来了一个简陋的架子,叫君姨娘坐上去。 君姨娘的身份,可是做不得软轿的。 “谢过嬷嬷。” 君姨娘额头带汗,可是偏生姿态摆得很低,才上了架子,转手便是塞了点银子,那嬷嬷便是眉开眼笑的抬着。 这一路抬得速度可不慢,等走到地方的时候,架子都快散了,君姨娘便被丫鬟和嬷嬷扶进去,才是一进门,便是瞧见秋月跪在大堂中央。 而老夫人彼时正坐在座位上,手中捧着一壶茶轻轻地倒茶,动作很轻,偶尔抬起眼眸的时候,眼底一片混浊。 君姨娘一时莫不清楚老祖宗的套路,干脆也跟过来,直接便是跪下去,却突然听见老祖宗一声淡淡的“不必”,立刻便是有丫鬟上来搀扶她,将她搀扶到了一边的座位上。 而秋月,还是跪在地上的。 “二姨娘,今儿在你那院子里生了什么事端,你便是老老实实的与我说清楚。”老祖宗靠在椅子上,身后塞了一个金枝玉叶黑色锦缎的枕,身上披着翡翠祖母绿的长袍,一抬眼,眼底里都是冷。 君姨娘的目光下意识的扫过地上跪着的秋月,却发现秋月脸色发白,却有几个巴掌印落到上头,显然是挨了打了。 “今儿妾身在院儿里教训个不开眼的丫鬟,却是半路瞧见了许家大姑娘,妾身与许家大姑娘并无交情,便也不怎的在意,只是觉得地儿小又是贵客,有些怠慢。” 顿了顿,君姨娘道:“之后秋姨娘便是过来,本来秋姨娘是要带着 妾身来给老祖宗请安的,只是许家大姑娘不知为何也要过来,更是出言讽刺妾身,原本都是已经要走了的,却没想到,许大姑娘莫名的突然推了一把妾身,便是闹到现在这样。” 顿了顿,君姨娘脸上便是闪了泪花来:“妾身便是从来没想到许大姑娘会推妾身一下,便是跌落到地上,秋姨娘当时吓坏了,连忙上来扶着妾身,又是带着妾身去屋里,又唤来了大夫。” 说到此处,秋姨娘脸上的泪花倒是制不住:“本来妾身也没怎的怪许大姑娘,许大姑娘瞧着也并不像是有意的,可是没想到妾身正在屋子里半条命挂着的时候,许大姑娘竟是便那般走了。” 跪在地上的秋月彼时淡淡的抬起眼眸,扫了一眼君姨娘梨花带雨的模样,心里唾弃,却是不敢表现出来,只是微微点头:“老夫人,君姨娘说的句句属实。” 顿了顿,秋月脸上闪过几分愧疚:“妾身愧疚,若是妾身没有带许大姑娘四处走走,估计便不会出这般事情了。” 彼时,老祖宗坐在上头,看不出来什么神色变化,只是眼眸已落下,略微有些冷的在秋月的身上打了个转儿,最终落到君姨娘的身上。 “若是这般说,这么些个事情,还都要落到那许家大姑娘的身上?”老祖宗随意敲了一下旁边的杯盏,声线冷清:“那怎的是没有留下那许家大姑娘?生了这般的事情,竟也能叫她这般走了?” 秋月垂手,很愧疚的摇头:“妾身,留不住那许家大姑娘,况且,许家大姑娘的意思是,她先回了府里去,然后问问府里的老祖宗是个什么意思,然后再过来解决。” 顿了顿,秋月微微叹气:“妾身当时也是慌乱得不行,一心挂在君姨娘的身上,根本都没有空转身去瞧许大姑娘什么样子,许大姑娘后脚走了,妾身才是 反应过来这些。” 说完,便是一室冷清。 地上很凉,秋月跪着,倒也毫无怨言,只是微微垂首,转身隐晦的瞥了一眼君姨娘。 便是听见老祖宗的声线:“明儿一大早,便是去请了那许府的人来吧,我侯府的孙儿,总要说个清明。” 说着,老祖宗低头瞥了一眼秋月,道:“这些个事情算是三房自己的事情,你们自己去收拢,可是莫要再来烦我。” 顿了顿,又转头去看君姨娘:“大夫可是说过,这几日要好生休息?” 君姨娘忙不迭点头,心里却有些唾弃,你若是知道,为何方才又是那般生生的把她拽过来?可是不知个死活的,怕也只是做个面子上的功夫罢了。 “罢了,那你们就退下吧,这段时日,也莫要来烦我。” 老祖宗说完,就敲了敲桌子,立刻有人来送客,秋月白着一张脸被丫鬟扶起来,一道儿扶出了院儿里,君姨娘紧跟着,便是从后头上来。 “那老不死的可就是这么两句话?” 君姨娘从后头上来,满脸的不相信:“在我来之前,怕是你俩已经说过一段了吧?左右不过就是那么一点事情,还要这般隐瞒,才是难堪。” 秋月脸色发白,手指碰了一下脸,又倒吸一口冷气的缩回去,闻言,只是有些苍白的笑道:“也便是你才有那些心思去想这些,老祖宗打得什么主意,难不成你还听不出来么?” 君姨娘眉头一挑,被冷风吹得打了个哆嗦,却也浑然不惧:“不过便是去讨要些金银财宝之类的东西罢了,拿着一个孩儿去换,倒也显得有几分龌龊。” “也便是你这般想,殊不知人家的心思深厚着呢。”秋月瞥了她一眼,倒是若有若无的摇头:“明儿你便是搬了我的院儿去吧,好生享受着,过几日夫人回来了,可是不一定有这般好事儿。” 第一百五十二章 府中事宜香囊马车 君姨娘脸色便是古怪了些:“叫我去你的别院,是个甚么意思?” 先前说好了给她一个别院来着,虽然未曾明说,但是语句里的意思还是分明的,怎的现在便是要去住她的别远了? 那可不就是寄人篱下? 一个姨娘连自己的别院都没有,还要跑去住别人的别院,听起来都够寒心。 “这还算是好的,若是论老太太的意思,你现在都在列祖列先的堂前跪着了。” 一个淡漠的白眼扫过去,秋月冷笑:“保不住自个儿的孩子,还有甚么资格在院儿里头带着?” 君姨娘心里一颤,便是不大好说话,只是略微皱眉:“那老祖宗可是也带着你一道儿罚了?” “我倒还是好的,左右便是去柴房蹲上两日,待到夫人回来了,才是将我放出来。” 秋月扫了她一眼,微微笑道:“给你个忠告罢,这些日子便是莫要出去乱转,好生在我院儿里带着,我那些丫鬟还都算是称心的,有什么事情便是去寻了冬虫,老实等着夫人回来才好。” 君姨娘原本是生出来些许小心思的,却被秋月这一番话说得又打消了去,一时之间摸不准老太太是不是真的有嫌弃她的心思,干脆也就不问。 只是跟了秋月一路,没想到秋月竟然真的是进了柴房里去,柴房的地界分外偏僻,又是不少秋风扫过,冷的惊人,里头又是漏风又是寒意,地上堆着草垛,似乎还有不少虫子和老鼠之类的东西。 显然不是什么好地方,看来老祖宗是真的恼火了,虽然说得好听,等三房的夫人回来罚,但是已经将人丢在这等地方了,要是再有人使点小手段,怕是这辈子都不翻身。 还有两个老嬷嬷凶神恶煞的站在旁边,也不顾及君姨娘,只是厉声呵斥:“从今儿起,谁 都是不准入了这柴房的,好生折腾一便这个小浪蹄子才成!” 君姨娘顿时听得遍体生寒,转身就往外走,却不成想冬虫半路拦着,一路带到了秋月的院儿里。 显然秋月的院儿里的人儿都是得了告知的,待君姨娘分外尊敬,一直到君姨娘入了院儿,冬虫才缓慢的直起身子来。 过了片刻,冬虫转身往外走,小心的绕过了几个人,一直到了府门口,才瞧见一个生的脆生生的小丫鬟。 那小丫鬟本来靠在门边百般无赖,一瞧见冬虫,立马笑嘻嘻的凑过来:“冬虫姐姐怎的是才出来?妹妹在外头等得可都是要累死了。” “便是你话多!” 冬虫冲她笑了笑,又压低了声音:“最近几日府里不大太平,夫人他们还要过多久才能回来?”顿了顿,冬虫转头瞥了一眼院儿里面分外冷请,不由得叹了口气:“你也是知道府里的状况的,夫人一日不在,那大房的夫人就压着我们,秋姨娘平素有些本事,现如今却也落了柴房去,那君姨娘可是和大房夫人好着呢,恨不得瞧见我们三房闹出来点什么事儿。” 说着,冬虫回头瞥了一眼,冷笑:“这段时间夫人不在,姐姐也算是长本事了。” 原先夫人在的时候,她可瞧不见这么多人间百态来,那帮子人瞧见夫人都是一副笑模样,又是甚么都好商量的姿态,冬虫原以为人人都是这般的,可是跟了秋月一段时间,便瞧出来不同来。 虽说那帮子人瞧见秋月也是笑的,可是眉眼之中却夹杂着淡淡的鄙夷,偶尔说起话来都是微微抬着下巴,脸上带着几分得意。 大抵是因为觉着秋月是姨娘,有些什么事情真的求上门来了,便是又多了几分炫耀的心思来。 当然,也有些觉着嫉妒,毕竟秋月以往也就是许华浓身边的一个小丫鬟, 后头又成了姨娘,虽然也是个主子,但是却叫人心底不舒服,瞧见了眼热。 “便是你嘴上没个把门的!” 那小丫鬟站在门口,微微皱眉:“这么些个事情,日后可是不能乱说,你自己掂量着,省的到时候出了什么麻烦还要交秋姨娘给你兜着,秋姨娘现如今这般,可是没有那么多本事了。” 顿了顿,那小丫鬟笑了笑,一副明目皓齿的模样,分外惹人喜爱:“明儿夫人他们应当就到了狩猎园了,这一路上走的可不顺畅,闹出了不少事情呢,不过最后还算是好的,等我一路赶过去,正好将院儿里的事儿跟夫人说一说。” 说着,那小丫鬟脸上也带了点心思来:“估计夫人也会很开心的。” 冬虫点头,便也不敢耽搁:“那我就先回去了,一会儿还要去给秋姨娘打点一下,要不然秋姨娘在里头受了委屈,我可是心里惦记的。” 那小丫鬟便是点头,却也拉着冬虫的手反复叮嘱:“你可是要记得,莫要叫那君姨娘钻了空子,夫人前前后后叮嘱了许多遍的,那君姨娘可不是甚么好东西,现在秋姨娘式微,若是真叫那君姨娘给坑害了去,约摸着这辈子你我二人都不能再夫人和君姨娘面前抬了头了。” 冬虫闻言,连忙跟着点头,脸色也有些肃穆:“你便是瞧着吧,自当是好生护着秋姨娘的,况且,君姨娘现在可是在秋姨娘的院儿里,估摸着有的人看着她,可是别想玩什么手段。” “这才是叫人放心。” 那小丫鬟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才转身离开,倒是冬虫,一直目送那小丫鬟走了之后,才转身离开。 彼时,一阵微量的夏风扫过,卷着落叶堆在地上,腐了树根,噙着一点淡淡的暖意。 冬虫抬头,叹气,已然是四月天了啊。 马车辘轳。 许华浓靠在 马车上,身边坐着的是张家姑娘,王家姑娘早都是趴在了马车上动弹不得,马车这段时间颠簸的很,一时之间都折腾不出来什么心思。 倒是张家姑娘一路摆出来几分耐心,对王家姑娘恪守礼数,又是帮衬着打掩护,叫旁人都看不出来这么点事情,瞧着人倒是觉得不错。 许华浓靠在马车上,车颠簸一下,她就忍不住瞥一眼王家姑娘,后来干脆也就坐在王家姑娘的身边,只是偶尔将目光顺着帘子往窗外看的时候,才觉得有些微凉。 这个天气,越来越叫人收拢不记住心思了,应当是觉着暖的,只不过,也不知道院儿里的消息怎么样了。 她这段时间什么消息都听不到,也不知道事态是个如何发展的,只希望能够顺一点,叫她早些回去,莫要耽搁了什么事儿。 正是想着的时候,却突然听见一声尖叫。 是从外面传来的,应该是丫鬟。 马车里的几个人都没有探出身子去看,毕竟是个小丫鬟闹出来的动静,她们几个主子就这样贸然去看,瞧着实在是没有甚么担当,怕是叫人瞧了笑话。 可是外头的惊叫声却越来越大,越来越近了。 张家姑娘耐不住性子,掀开了一点帘子去看,顿时大惊失色的转回头,脸色发白:“在外头有很多的蛇。” 当真是很多的蛇! 许华浓顿时一阵脊背发凉,想起来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那么多蛇在她的屋子里,她匆匆忙忙的跑掉,然后谁都没有告诉,却也都不敢多想。 她自己心里有疑问,但是知道要等到容瑾来了才能去问,否则她不过就是一个小女人罢了,还是一个身份地位都排不上,拿不出来的小女人。 张家姑娘一看到蛇就慌了,手指抓着帘子,往外面看过去,头皮发麻,突然转过身来,脸色苍白:“这些蛇, 好像是冲着我们来的。” 很有目的的,直奔着着一辆马车。 许华浓的脸色更白了一些,手指攥着裙摆,不说话,安静的沉默。 她隐约好像猜测到了什么。 现在不过就是四月初,虽然有几分暖意,但是也暖不到哪里去,按理来说蛇的冬眠期应该刚刚过去没多久,怎么这个时候,就争先恐后的往外冒? 还有,那一天晚上,在她的房间里面堆积的那些蛇—— “容夫人,王家姑娘,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妹妹?” 张家妹妹坐在马车的那一边,神色发冷:“要是这么多蛇都爬上了我的马车,被蛇要了没什么关系,若是传出去,被人污蔑栽赃什么,可是不好了。” 自古以来,蛇都是不好的象征。 要是真的有蛇颤上来,到时候很多人都会猜测,要是有有心人宣扬一下,怕是便会说此女命格如何如何,到时候传出去,很容易就带来很多麻烦。 “这些事,妾身也是不知。” 许华浓抿唇,微微摇头:“我也不曾知晓会有蛇过来,瞧着这些东西,也觉得头皮发麻。” 那张家姑娘脸色白了一会儿,却突然起身,抬手攥住了许华浓腰间的一个香囊,微微扯了扯嘴角,似乎是想笑,只是有笑不出来:“容夫人知晓,这个是什么么?” 许华浓瞥了一眼,点头:“是我这段时间一直佩戴的香囊,自家的丫鬟做的,从进宫之前便是一直带着了。” 言下之意,这个香囊不会有什么问题。 那张家姑娘又是扯了扯嘴角,这一次弧度大一些,似乎是笑出来了,却突然掀开了帘子,左右瞧了瞧没有人,然后将手中的香囊打开,然后将里面的东西直接倒到了地上,又转身,将香囊拿回来,递给许华浓。 一连串的动作太快,许华浓双手发麻的接过了香囊。 第一百五十三章 姑娘身死丫鬟撞破 外头蛇龙混杂,吵闹声却不曾停歇,皱眉听了一会儿,似乎又渐行渐远。 许华浓一直坐在轿子里,片刻,才微微掀开帘子去看了一眼,外面的丫鬟似乎在说些什么,又逐渐没了声音。 但是许华浓看到了。 她们的马车行驶过了之后,有一些蛇群冲着她们身后的地方奔过去,逼停了后面的马车,也有不少侍卫冲撞上去,收拾那些冒出来的蛇群。 一切都显得有些古怪。 但是不管有多古怪,左右她们的马车已经过去了,便是天大的事情都不可能落到他们的头上了。 马车里的气氛很古怪也很沉默,片刻功夫,许华浓瞥了一眼香囊,微微笑道:“为何张家妹妹,断定这香囊里面有些古怪?” 张家姑娘抿唇不言。 刚才那般环境之下,她若是再不出手,那些蛇就会爬到马车里来,到时候就连马车上半昏迷的王家姑娘的伤势也会被牵扯出来,诸多烦恼,注定叫人不能安心。 “左右也是猜测的,妹妹素来运气好罢了。” 张家姑娘只是笑着摇了摇头,姿态有些冷清,多余的话也懒得说出口。 她当然知道,自己说的话容夫人是不会信的,那不管她扯什么样的言论,容夫人都不会信,干脆也就不浪费那么多时间去解释,左右都是这么一点心思,就算她不说,也是有人知道的。 况且,这位容家夫人聪明的紧,就算自己不说,她也有自个儿的心思。 马车里的气氛越发诡异,也没个人说话的,因的后头耽误了一点时间,马车行驶速度也不算快,来来回回折腾到晚上,才到了地方。 而一路上,马车里气氛都僵硬的说不出话。 一直到马车缓慢地停下来的时候,王家姑娘才有了动静。 她恍恍惚惚折腾了这么久,现在终于有力气抬起眼眸 来,左右一扫,就瞧见许华浓和张家姑娘的脸色都有些不对,奈何她浑身无力,说不出话来。 不过,幸好这狩猎的地方甚是杂乱,很多东西都说不清,有些时候一旦慌乱起来,也很麻烦。 所以许华浓扶着王家姑娘下来的时候,四周也没有人多看一眼,如果有人多看,就会发现王家姑娘身上的伤势。 幸好,张家姑娘早早的就做了准备,唤了个小丫鬟来,一路直奔着早就准备好的厢房过去。 后头还是有些乱,不少丫鬟和嬷嬷上去迎人,有的姑娘老早就安排了丫鬟了,却因为后头的那一次慌乱而找不到人,一时之间场面慌得紧。 待到许华浓将王家姑娘安排好了的时候,张家姑娘早都是早早地走了,不仅如此,还一直都不曾露面来。 估计是真的觉得有些不敢面对许华浓吧? 只不过,这个时候显然没有那么多心思去想了。 “王家妹妹,一会儿是有一点痛,你忍一下。” 许华浓彼时将王家姑娘身上的衣衫除下来,脸色发白。 在王家妹妹的身上,已经渗出鲜血来了,伤口狰狞而又血肉模糊,迟疑了一下,许华浓咬着牙,早早地拿出了已经准备好了的东西。 王家姑娘咬着牙说了些什么,无外乎便是叫许华浓下手便是。 “王家妹妹高义。” 许华浓咬牙,倒也不是怎的手软,这些伤若是落到她身上,她都不一定觉着难受的,只是落到别人身上,反而叫她来动手,便有觉得下不去手。 被烛火烧灼的匕首在王家姑娘的身上转了一圈,将已经发黑腐烂的腐肉割下来。 这些事情王家姑娘大抵都是没有知觉的,因为现在这些腐肉已经开始烂了。 可是许华浓每割下去一刀,手都跟着颤。 黑色的血或者是红色的血涌到了她的手上,片刻,许华浓终于做好,脸上一片 惨白,手上鲜血淋漓,却来不及动作,转身拿了一些膏药,全都涂抹到她的后背上去。 “许家姐姐,可是好了?” 王家姑娘声线沙哑的问了一句。 “大抵是快了。” 许华浓模棱两可的回了一句,却有些压抑:“今儿你想了点法子,去寻了那大皇子吧,现如今你的伤势不好不坏,但是到底也不是我能做的了。” 许华浓仗着自个儿会了一点医术,又是胆量过人,才敢给这王家姑娘动手,可是现在多看一眼都觉得头皮发麻的。 左右一想,有时候都有些不相信,这手段竟然是自个儿出的。 “姐姐的意思是,叫我去叫大皇子给妹妹出头么?” 咬牙,王家姑娘此刻才感觉到后背上一阵火烧火燎的疼。 “大抵就是这么个意思了。” 许华浓蹙眉:“你这个伤势撑不下去了,如果再不招来专门的医师,怕是你这辈子都要完了。” 王家姑娘沉默了片刻,却没有再说话。 许华浓也是果真没有力气哄了,转身去洗漱了一下,将自己收拾的妥当,然后抬脚就出了门。 顺手还没忘关了窗——王家姑娘现在,可是经不起风吹的。 在关门的瞬间,许华浓其实有些犹豫,她这样掺和进来,可能早就和以往的事情不一样了,如果这王家姑娘得了大皇子的喜爱还是好的,若是没有的话——怕是自己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想了想,许华浓觉得恼,干脆就摇头,也不去想,转身出门,想要寻了个小丫鬟问问,哪里能寻到容瑾来。 但是没想到,这一出门,却瞧见了个人儿来。 这人儿分外眼熟,左右一瞧,可不是那个拓跋将军么? 上一次可是在皇家宴会的时候瞧见过,还唤了她去问一些关于杨大姑娘的脸的事情。 许华浓心里颤了一下,下意识的退了一步,然后悄无声 息的躲避开来。 但是哪有那么如意的事情? “容夫人!” 身后的人唤了一声,然后脚步声就往前冒出来。 许华浓的脚步顿在原地,没有再走,转身微微笑了一下,附身见礼:“妾身见过将军。” 拓拔将军离她有些许距离,微微一笑:“早年一别,没想到后来许家姑娘已经变成了夫人了,倒是在下唐突。” 若是知道唐突,方才又为何要叫人? 许华浓只是笑,倒也没有拆穿这些,却也不顺应他,只是等着他说话。 大抵是早就知道了许华浓这样的手段,那拓拔将军也不觉得怠慢,只是微微摇了摇头,脸上带了几分笑意来:“不知容夫人可知道,柳家姑娘去了哪儿了?” 柳家姑娘? 许华浓觉这古怪,只是微微皱眉:“将军怎的是这么问?” 她怎么会知道那柳家姑娘在哪儿?可是这将军既然已经上门来问,那显然便是以为她知道。 但是她却是什么都不知道。 “今儿柳家姑娘不见了,也不只是怎么回事,柳家姑娘是自个儿一个马车的,也不曾瞧见柳家姑娘下来,不过却是闹的很慌,有个丫鬟都哭晕过去了。” 拓拔将军轻声笑到:“倒也有人说了一嘴,说是瞧见今天柳家姑娘和容夫人说了两句话,所以便来问问。” 许华浓心生警惕,却也只是笑着摇头:“妾身倒是不知道这些个事儿的,今儿柳家姑娘与我们说话,也没瞧出来什么特别的,若是妾身想起来什么,便是会去寻了拓拔将军的。” 拓拔将军闻言,点头笑了笑,却浑然没有问别的,转身就告辞。 彼时,这院儿里不断地有人进进出出,有人在意到这个场面,却也没有人问。 毕竟皇宫内院,水深着呢,谁愿意多说一句,给自己添麻烦? 倒是夜晚来得很快。 到底是开了春,又是要 狩猎,自然是不同,外头早早地就染了火堆,有不少少年郎围着,还有一些人坐在一边喝酒。 这些人大多都是行军之人,动作豪放也浑然不惧。 倒是也有姑娘出来凑热闹,但大抵都是姑娘,没有那么多个心思,也不敢往男人堆里面凑过去,只是三五成群的走过。 这个时候,却传出来一阵尖叫来。 “啊!不好啦,死人啦——柳家姑娘死啦!” 一个小丫鬟拖着裙摆从不远处跑过来,额头上带着汗水,在暗夜之中打着灯笼,跑的慌乱而又不安,灯笼都跟着洒了,砸在地上,然后熄灭掉。 彼时,许华浓正站在一棵树下,跟几个夫人寒暄,偶尔说些什么话,彼此之间相处的一片和平。 这一点和平,却是被这个消息所打破。 许华浓的心跳越来越快,有些好事儿的就去问那个小丫鬟,说是什么人死了?那小丫鬟彼时吓的惊慌失措,攥着手里的手帕,额头上都带着汗。 “柳家姑娘死了!奴婢方才去外头小解,突然闻到一股血腥气,奴婢心下好奇,就跟着凑过去,然后就瞧见个人儿匍匐在地上,奴婢当时还好奇呢,过去这么一瞧,却发现时柳家姑娘,死相分外凄惨!” 那小丫鬟一边说,脸上一边渗出汗来,整个人都几乎要死了的样子,几乎都哭晕过去,旁边的人连忙问了地点,就有人把这个小丫鬟带过去。 “容夫人,容夫人?” 旁边的夫人唤了许华浓两声,许华浓如梦初醒,就瞧见旁边的夫人笑:“容夫人这是怎的了?瞧这一张小脸惨白,可不是被吓到了?” 许华浓好似是没听出来那夫人语句里的探寻,只是微微摇头:“倒也不是,只是觉着古怪,那柳姑娘虽说嚣张跋扈,却也不至于死了去。” 顿了顿,许华浓似乎是叹气:“昨儿个瞧见,还是生龙活虎的样儿呢。” 第一百五十四章 流言蜚语皇子插手 倒也都是聪明人,虽说有可能看出了许华浓的些许不对,却也都没有问,只不过有些好事儿的还真的凑过去看了一会儿。 只不过回来的时候,却都是脸色惨白,更有甚者一跑出来,都忍不住要呕吐的样子。 “呀!赵家姐姐,这是生了什么事端,可是瞧见了什么?” 旁边立刻有人凑过去问,女人本就是长舌妇,一个两个人才是不好意思听,但是人多了,问的也就多了。 “哎呦,你们可是没瞧见!” 那赵家姑娘虽说脸色惨白,但是眉眼一动却是带着几分嫌弃来:“那柳家姑娘,啧啧,死的可真是凄惨。” 说着,就压低了声音,说着她方才过去瞧见的一幕。 到底是因的只是一些小侍卫,没得个权势的,瞧见这些金枝玉叶过来,拦了一下,眼瞧着这几个小主要有怒的意思,便也不敢拦了。 左右只是瞧一眼,这些个姑娘家家也没那么多本事去动尸体不是。 当时赵家姑娘混迹在人群之中,瞥了一眼尸体,当时天近黄昏,光线朦胧却又清晰,橘色的光线笼罩下来,看了一眼,顿时让人大惊失色。 一个尸体蜷缩在一个石凳旁边,这石凳是在一大片花团锦簇的花园旁边,虽说只是四月初,但是这里却早都是光色漫天了。 那尸体乍一眼看过去并不算是太明显,因为本身娇小玲珑,又蜷缩着身体,故而不太显眼,素色的裙摆裹着身体,旁边都是翠绿色的枝丫,一时之间也看不见她。 这人的头落下,靠在膝盖上,一眼看不出来个分明的,赵家姑娘当时有几分胆色,拖着裙摆走得近了一些,一眼扫过去顿时惊得嘴都合不拢。 在哪纤细的身体上,攀附着几条小蛇,看着分外吓人,还能听到“嘶嘶”的声音, 离得再近一些,竟然便是瞧见在哪柳家姑娘的耳廓里,钻出来一个手指粗细的小蛇! 那赵家姑娘看到这里便是崩溃了,咬着牙跑出来,等到现在,都是浑身的鸡皮疙瘩。 一听那赵家姑娘说完,不少姑娘的脸色都是惨白的,却也有心思活法的,转了一圈就明白过来了,顿时瞪大了眼睛:“听说,今天在来的路上生了不小的麻烦呢,因为外头有不少蛇拦着路!” “蛇?什么蛇?”有些略微孤陋寡闻的姑娘顿时瞪大了眼睛:“怎么会有蛇?这般寒冬腊月的时候,虽说开春算是早了些,但哪里会有那么多!” “咦!你便是觉着我哄你!” 便有旁边的姑娘出来说话,七嘴八舌便是将原先的事情说了个畅快,片刻,还有才叹气,道:“这柳家姑娘虽说平日里是个嚣张跋扈的,又分外不懂规矩,但是好歹也是个尚未出阁的姑娘,就这般死了,着实有些可惜。” “可不就是可惜了么!” 也有人奉承,只是微微摇头:“不过,若是说起来,这还不算呢,我倒是听说,那柳家姑娘省钱可是闹出来不少事,说不准啊,是有人伺机报复呢。” “怎得会有人有这般本事?你就说说那些人,哪有个能操控者毒蛇猛兽的?” 倒是姑娘们据在于去说的七嘴八舌,稍微沉稳一些的夫人们却都是脸色发白,在旁边听了一会儿,也有人沉不下心思来问什么,但是却又问不出来什么头绪。 许华浓脸色发白,一直一言不发,但是也总有人能够寻上门来。 “容夫人可是听觉着,这事情有什么古怪?” 问话的是个瞧着大概三十上下的妇人,看上去分外和蔼,可说出来的话却是字字诛心:“切身可是听说,今儿还有将军来寻了容夫人呢。” 许华浓面色不变,闻言,淡 淡的点了点头:“今儿确实是有个将军来问过,不过问的也便是一些琐碎的事,却没想到,那将军前脚刚走,后脚就传过来了噩耗。” 许华浓说的落落大方,倒也没个什么刻意隐瞒的性子,倒是有人追着问个不停:“那容夫人可是知晓什么?那柳家的姑娘说是早早的就失踪了,可都是瞧不见影子的。” 这话问的失礼,但是那问话的人却是身份极高,许华浓却又不能做什么。 “妾身若是知晓,也不能任由那柳家姑娘就这么死了去。” 许华浓不软不硬的顶回去,倒是深吸一口气,微微叹息:“若真照着赵姑娘那个说法,怕是这事儿瞧着还不是个意外呢,指不定是什么人存了心思,坑害了那柳姑娘去。” 一些话说的还算是中肯,又不得罪人,叫人想要挑礼都挑不出来,也有几个人心思细腻想要从许华浓嘴里问出什么,却瞧见许华浓微微一笑,却是甚么都不肯再说了。 到底是出了事情,看热闹的人也不多,片刻工夫便是都散开了,也有人不死心想要多问几句,但是来了的却是一整队的士兵,瞧见了谁都是不买账的。 一群人默默地散开,许华浓拖着裙摆往回走的时候,却是没有个人来陪她说说话,任由她自个儿往回走。 路上瞧见一些人也算得上是左右都有人,唯独她一个自己走的,许华浓也不觉着有什么不妥,落落大方的向前。 偶尔有些什么人夹杂着探寻的目光看过来,或者有什么人低声说着什么话,云浅夜就笑着抬起头迎过去,偶尔是一点头,偶尔是一个微笑,瞧着落落大方分外舒心。 不过也挡不住大多数人不怀好意的目光。 大抵是因为当时那个柳姑娘死了之后,很快就散开了谣言,大抵便是与容府的三夫人有些关系,说是当时将 军都是来拜访过那容夫人,只是没有任何证据,才是罢手。 只是一路回去的时候,便是传的沸沸扬扬,不少人带有探究性的目光一扫过来,许华浓便觉者无从招架。 一直到走回了院子里,整个人身上都浸透了一身冷汗,想起来那些个事情便是觉着无力,不过,幸好那柳家姑娘死了的时候,她正在人群之中,天大的事情也怪不到她头上来。 只是越发想,越觉得古怪。 怎得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当时便是路上有蛇拦路,然后张家姑娘便丢了她的香囊。 由此看来,这张家姑娘是知道她的香囊有问题,也知道那些蛇是冲着她来的,但是最开始张家姑娘邀请她上马车,是因为没有想到那给自己香囊动手脚的人,会这么快下手。 那么,这个给自己香囊动手脚的人就很可疑了。 手指卷着帕子,许华浓已经走到了院儿前,一步一个脚印,微微叹息——越来越麻烦了。 原先瞧见的那个小丫鬟绝对有问题,而这个小丫鬟跟张家姑娘应该是熟识的,从张家姑娘庇佑那小丫鬟,并且否认说没带丫鬟去,就可以看出来,这个丫鬟应该不是张家姑娘的,而是那个想要坑害许华浓的那个人的丫鬟。 只要找到那个丫鬟,很多事情就可以迎刃而解。 但是,想要害许华浓的话,有很多种办法,为什么一定要拉上柳家姑娘呢? 这盘棋下得太大,许华浓一时想不明白,绕进了死胡同却也不肯停下心神,来来回回的想,最终将思绪落到了那柳家姑娘的身上。 会不会,那柳家姑娘也是得罪了那个御蛇之人? 心思转到这里,又转回来,许华浓暗叹一声,只是加快了脚步,想着,要赶紧去寻了王家妹妹去。 才是进了院儿,便是瞧见原本聚集在院儿里或者是说话或者 是笑着的姑娘夫人们沉默下来,然后各自都转身回了屋子,仿佛是瞧见了洪水猛兽一般。 心里琢磨一下,许华浓也没个办法,只能抬脚冲着张家姑娘的院儿走过去,但是一脚走过去,却发现那张家姑娘的门口站了个人儿来,瞧着是个丫鬟打扮,但是一举手投足,都是有几分叫人瞧着舒坦的礼气劲儿来。 只有那种常年熏陶才能熏陶出来的气质,可是偏生是个丫鬟打扮。 许华浓脚步慢了一下,就瞧见那丫鬟转过头来,生的倒是不错,一副好皮囊,微微一笑,又冲她见礼:“奴婢纳兰容颜见过夫人。” 纳兰容颜? 许华浓听得心尖一颤,她没听说过这个名字,但是要知道,丫鬟都是没有姓氏的,一般都是主子心情好了,就赐个名,心情不好了,就随便乱叫。 真正有名字的丫鬟,拿出去身价怕是要比一般的大家闺秀都要刺眼。 “免礼。” 许华浓压着心里的心思,点了点头,虽然心里震惊,但也没有个什么动作来,瞧着倒是有些稳定的心思。 那丫鬟的眼眸里掠过几分光,微微笑了一下:“奴婢奉大皇子之名,在此等着,专门等着侯夫人的影儿呢。” 顿了顿,那丫鬟微微俯首道:“王家姑娘今儿被我们大皇子接走了,现如今正在大皇子身边养伤,这一路来多亏这夫人照顾,若不是夫人,怕是王家姑娘天大的冤屈,我们家大皇子都是不知道的。” 这话说的中规中矩,许华浓听的心里有些颤,微微疑惑了一些,但是却没有问出口,只是顺从的点头:“如此甚好,那王家姑娘身上有很多病症,小女也不大会弄。” 那丫鬟闻言,微微笑了一下:“夫人莫要惦记王家姑娘了,可是快些收拾一下贴身的衣物,奴婢带你换个地方。” “换个地方?” 第一百五十五章 阴谋算计狼子野心 是要换到哪里去? 许华浓微微一愣,便是瞧见那丫鬟微微一笑,抬高了音量笑道:“容夫人何等身份,总不能随着这样一帮子人,乌泱乌泱的挤着吧!” 这话是在说得不客气,但是叫人心里面听起来爽利的紧。 许华浓微微跟着笑了笑,倒也没有表现出来什么,只是略微垂首:“倒也谢过王家姑娘的好心了,不过,妾身住在这里也颇为习惯。” 人家给她脸面,许华浓却不敢真的这般应下来,她性子谨慎惯了,随便就应下来,倒是显得有些不庄重,更何况,就算是应下来,也要王姑娘来请才是。 一个丫鬟,代表大皇子跑来请,其中的意思,大皇子相比没有细细琢磨过,但是许华浓可不敢去折腾,她宁可求稳。 纳兰容颜的脸色好看了一些,微微蹙眉,倒也没有勉强,只是低声笑了笑:“既然夫人是这么个意思,奴婢自然也就不强求,不过,如果有什么麻烦的话,可以来寻了奴婢来。” 说起来,倒是纳兰容颜第一次瞧见这样张弛有度的年轻夫人,一般也就只有那些老油条才能拒绝大皇子的美意。 反而象是这样年轻的夫人,很少有心思能够沉稳下来拒绝。 如此一来,看来计划有变了,大皇子可能又要飞上一些功夫才能解决一些问题了。 说着,纳兰容颜把一个玉佩递给许华浓,一脸的温和:“夫人若是需要帮忙,直接来我们院儿里寻了容颜便是。” 顿了顿,纳兰容颜给许华浓见了个礼,许华浓跟着回礼,纳兰容颜才是放心的转身离开。 一直到纳兰容颜都见不到人影了,许华浓才微微叹息,转身往院子里走,片刻功夫,便有人推开窗户去看,也有性子急的,干脆出了门来。 可是眼瞧着许华浓一步一步进了屋 子,却没有个人敢问来。 方才生了什么事端,他们都是不清楚的,但是瞧见那小丫鬟就知道,是大皇子的人。 三言两语又是猜测清楚,怕是大皇子把那王家姑娘接走了,按理来说,刚刚那丫鬟来请人,许华浓应当也是跟着走才是。 跟了大皇子走,先不说这破地方是个如何的不入眼,便说在外头都是扬眉吐气的,要知道,才是短短的一个多时辰,却是已经将所有的事情传的很开了。 关于容夫人可能和柳姑娘的死有关系的事情已经尽人皆知了,怕是只不过是没证据,或者说是没有人现在来动手罢了,但是,迟早会有人动手的。 这个时候找到大皇子这样的靠山,可不是雪中送炭? 但是这许华浓,又是怎么的给拒绝了呢? 心里多了几分心思,那些女人就有些按捺不住,想要上去问,却又想起这段时日私交可不怎么好,甚至说起来这许华浓可没有什么好心思,又是个脾气清冷的,说不准还要碰上一鼻子灰回来。 那才是真够丢人的呢。 结果就是这么一迟疑,许华浓便已经进了屋了。 才是一进屋,许华浓便是将门关上,整个人浑身一软,便是瘫倒在了地上。 她浑身无力,却又想到了什么,坐在冰凉的地上一瞬间,然后咬着牙从地上爬起来,腿肚子都发软,好容易凑到了床榻上,整个人一倒下去,就是浑身冷汗。 她最开始拒绝那小丫鬟,完全是因为觉得有点诡异,也觉得大皇子不是什么好交往的人,所以也不怎么敢凑过去。 毕竟万一出了什么事,她一个小小的夫人完全没有办法。 但是到了后头,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几步的距离她走得浑身发软,现在才逐渐的回过神来。 “呼——”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许华浓想了想,轻轻的揉了揉额头 。 看来,王家姑娘是真的被大皇子带走了,大皇子那个人,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性子,应该还算是对王家姑娘体贴吧? 但是很多事情一掺和起来,就没那么简单了。 柳家姑娘的死,让许华浓警惕起来,如果和大皇子突然的动作对比起来,似乎一些事情猛地就顿悟了。 如果大皇子觉得柳家姑娘碍眼,是不是就该用点手段铲除了呢?这个时候,能够站出来将一切都抗下的,惟独只有一个可能有点关系的许华浓。 更何况,这许华浓老早便是被怀疑的。 如果这个时候,大皇子突然站出来,用一种保护的姿态,将许华浓给保护得严严实实,任由外头风言风语,也是不肯叫许华浓收了一丝伤害的话—— 那明面上看出来,似乎许华浓没什么,但是如果细想想的话,顿时头皮发麻。 万一时间一长,所有人的目光都会落到许华浓的身上,到时候任由大皇子动作,在这皇家狩猎的地方,大皇子可以保她一世安稳,但是出了这个地方,汹涌的报复可容不得她动作! 大皇子折腾出了一手好牌! 悄无声息的就把她变成了一个挡箭牌! 心里系想了想,许华浓又觉得无力,纵然自己不跟大皇子过去,也没有个什么用,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更何况是大皇子。 她能做的事情,就是尽量让自己的存在感变得低一些,然后让自己看起来更无辜一些。 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许华浓站在局外人的角度上,想了很久很久,整个人都觉得虚软,浑身无力,却又在想,不知道这王家姑娘知不知道这回事。 如果知道的话,就算是她这个人白救了,不仅仅是白救了,甚至自己都是白折腾这一回了,如果王家姑娘不知道,只是大皇子一门心思想要拿她定罪的话,那便是大皇子的心思 了,若是大皇子执意如此的话—— 脑海里都是盘旋的思绪,却突然听到“扑哧”一阵轻笑,许华浓顿时浑身一僵,整个人利落的犯了一个身,一转头,就看到容瑾笑眯眯的站在原地。 区别于许华浓的苦大仇深,容瑾的眼眸里都是满满地笑容,一边笑,一边微微地摇头:“怎么了?这是哪家不开眼的东西,给了我家娘子气受?” 许华浓咬着牙,只觉得一阵酸楚,却又是微微撇嘴,摇头:“便是你这般话多!” “娘子可是莫要觉着委屈,事情发展太快,为父知道的时候,已然是来不及了。” 容瑾微微一笑,凑过来,有些心痛的将许华浓单薄的身体抱在怀里,微微往怀抱里揉:“幸而娘子当时没有和那纳兰容颜走了,否则,怕是为夫还要去千里迢迢的追回来呢。” 许华浓闻言,顿时挑眉:“难不成这纳兰容颜,还有几分古怪不成?” “纳兰家族的人,哪里每个古怪。” 容瑾眼眸里掠过几分光,俊朗逼人的眼眸偶尔闪过些许莫名的情绪,抬手微微抚摸了一下许华浓的脑袋,眼眸里有几分莫名的光芒闪过。 许华浓本来是个安静的人,不该她知道的事情也从来都是不多问的,可是现在确实觉得好奇,一只手攥着他的手掌,也不问,只是抿唇看这他。 片刻,容瑾便是受不住许华浓的这种目光,微微叹息,抬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哑这声音低声的哄:“娘子可不是忘了,原先大皇子身边有一重臣,复兴纳兰名幕吗?” 纳兰幕? 似乎有些陌生,许华浓微微皱眉,就听容瑾压低了声线,一字一句地说:“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应该是二皇子的人动的手,很快,也很不可思议,应该是动用了很多手段,抄家了。” 抄家这两个字,有些毛骨悚然。 “应 该是得罪人了,当时因为这个慕容幕生出来很多波澜,当时我父亲还是将军,就干脆躲得远远的,后来直接卸下了将军的头衔,老老实实的做一个逍遥侯爷。” 顿了顿,容瑾微微一笑,把玩着许华浓的长发,摇头:“只可惜,纵然只是一个小侯爷,也做的人折腾的紧。” 许华浓听了一会儿,微微蹙眉,没说话,容瑾知晓她的心思,也就不瞒她,只是微微摇了摇头:“日后离那大皇子远一些,左右不是什么好人,若不是我知晓的早一些,怕是不好收场。” 许华浓微微摇了摇头:“我知晓了,倒也是有些愧疚,没想到会生出来这些个事端来,我原只不过是瞧这王家姑娘颇为顺眼,才是一路帮扶,却没想到发生这些事。” 容瑾心下有些不忍,只是轻轻抓了她的手一下,压着声音哄:“娘子莫闹,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为夫吧。” 说着,他轻轻的抱了一下许华浓,在她耳畔细细的叮嘱了什么,才起身。 许华浓攥着他的手,一时觉得安心,怎得都不肯放开。 容瑾耐着性子哄一会儿,才是转身离开,他不能再在这里多耽搁了。 因为这件事情很麻烦,皇宫里面也很多武功高强的侍卫,这里到底还是女眷的地方,如果被碰到他在这里,不好解释,也很麻烦。 许华浓轻轻的松了手,然后一路送他到窗户。 大抵是习惯了吧,他似乎一直都是走窗户的。 月色之下,容瑾的影子几个起伏就不见了影子,许华浓的目光左右扫了一眼,整个院儿里都没有个人。 可是许华浓的窗户一推开,没有片刻的功夫,就能够听到隔壁的一些动静。 这里到底不是什么好地方,而且像他们这样身份不高,又惹了人的,当然是在这里呆着。 只不过,许华浓的状况太特殊了一些罢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 夜半惊魂夫人试探 却不成想,许华浓猜测之中的****并没有来临,反而,接下来的事情都是一帆风顺,就连那些原本嚣张弥漫的传言都悄无声息的不见了。 许华浓原本准备好的心思就像是一瞬间落空了去处,觉着分外无力,倒也不去太想,左右现在瞧着,是个好事。 但是这几日,却是也都没有瞧见王家妹妹的,王家妹妹就好似是没了影子,人间蒸发了一半,想起来都是叫人担忧的。 许华浓性子淡薄,但是好歹跟着王家姑娘也算是共患难过了,也便是有些真的情愫在里面,只是没想到,这王家姑娘一下子就没了人影了。 彼时,夜色有些凉,但人群却是喧闹的。 许华浓拖着长裙,游走在人群之中,每个瞧见她的人神色都有些古怪,却也没有太大的变化,依旧是泰然处之。 对此,许华浓早都是有了几分印记,却也浑然不在意。 此刻正在进行篝火晚会,这篝火晚会原本在皇族之中并不盛行,却在匈奴那边分外盛行,自此,也便有人纷纷效仿。 便是效仿这些看起来和礼仪有些冲突之事,不过也便只有这些了,剩下其他的,可是没有个人继续冲撞。 许华浓在篝火旁边走了一会儿,觉得甚是无趣。 这帮人本就不是什么匈奴之辈,自然也没那般个蛮横的意思,坐在篝火旁边也只是微微有些脸色泛红,反而瞧着没什么个意思。 想了片刻,许华浓便是谎称身子虚,便是自个儿回去了。 倒是也没人留她,也没人拦她。 这皇家狩猎的宴会,只不过就有这么几天罢了,没必要惹这么一个麻烦,引火上身才是糟糕。 许华浓自个儿回去的路上倒也不烦闷,因的后头又两个丫鬟跟着她,这几日总是有这么些个丫鬟跟着,大抵 是不知道哪家的主子派来的。 许华浓早些时候还是觉着不自在,后来却是罢了,叫他们跟着去吧。 一直到入了房门,才是整个人都宽松下来,却也不敢懈怠,小心地用油灯将四周都照看清楚,才是轻松了一些。 自从上一次发现屋子里有蛇之后,许华浓便是不能好好自处了,只要是一个人在的时候,就忍不住将四周的屋子都看的分明,但凡有一点莫名的痕迹,就会坐立不安,根本无法入睡。 这是她原先就留下来的毛病,没想到到了现在,越发强烈。 此刻,倒是没有个人伺候,夏草被带到宫里来之后,据说一直安排丫鬟呆着的地方,根本没有瞧见人,许华浓猜测了一下,怕是夏草得罪人了,或者有人刻意想要消遣她,才是没把丫鬟给她送来。 这些哑巴亏,吃了也就是吃了,许华浓素来都是不在意的。 只是没有个人伺候,睡得时辰倒是晚了一些,收好了东西,直接靠在了床榻上,倦怠的要命,一时之间,倒是睡得香甜。 彼时,夜色有些撩人。 许华浓是被冻醒的,不知什么时候,原本紧紧关上的窗户居然被打开了,要知道,许华浓的性子是那种再三检查的,那窗户是被她用大木栓给栓紧了的,不费点力气都打不开。 想着,许华浓浑身都渗出了虚汗,下意识的想要睁开眼睛,却又咬着牙忍着,毫无生息的躺在床榻上,宛若睡着了一样。 屋子里毫无动静,像是没有任何一个人存在,但是许华浓还是不敢动,她怕一睁眼就对上一张脸来。 更何况,对方能这样悄无声息的凑过来,想必是有些本事的人,如果想要对她不利的话,有很多种方式,又何必一定要等到她被冷风冻得浑身发麻然后苏醒过来呢? 一念至此,许华浓便是稍微宽松了些 ,却在此时,突然听到一阵琴声! 这琴声,就在许华浓的屋子里,准确的说,许华浓在内间,这声音就从外间传出来,很清浅的声音,弹琴的人显然有很高的技巧。 但是,三更半夜,谁会上她这里来弹琴? 琴声很悠扬,也很有穿透力,这样的声音,应该能让很多人都听见,四下宁静的过分,暗夜里,怕是别人也能听清楚。 许华浓心中畏惧,却更不敢睁眼,只是微微呼吸,胸腔跳得不行,却也不动,整个人都安静下来,宛若是熟睡一样。 那琴声就越发波澜壮阔起来,许华浓闭着眼,都忍不住被这琴声牵引,整个人都好像沉浸在一片海洋之中,片刻,却是突然惊醒! 琴声灭了。 许华浓惊悚一般的睁开了眼睛,却发现,四下根本无人。 只有窗户是在开着的,但是,却并没有人在此处,不仅没有人,甚至门还是好好地。 那,刚才是谁在弹琴? 许华浓一念至此,顿时后背渗出一身冷汗来,却是不敢想,干脆强迫自己闭了眼。 她甚至连窗户都不敢下去关,任由冷风吹着。 此时是夜半了。 许华浓是怕的,迟疑了片刻,才敢微微睁开眼眸,左右去看,却发现四周依旧是空无一物。 片刻,她打着赤脚走到窗户旁边,期初是不敢接近的,过了两三秒,觉着脚下的寒意实在是耐不住了,就凑到窗户旁边。 可是她刚刚走到窗户旁边,窗户外突然被人推了一下,猛地推过来,许华浓惊得低呼一声,退后了一些,险些腿脚一软直接就坐了下去。 片刻,外头只剩下风声,许华浓咬着牙扑上去把窗户关了,然后做出来一副并没有收到惊吓的样子,然后倒在床榻上,深深呼吸。 但是一夜光阴,却再也睡不着了。 许华浓想着,禁不住浑 身发麻,无数次辗传反侧,脑海里都是这么个影子,外头但凡有一点动静,都叫她睁着眼眸不敢闭眼。 好几次都困顿的不行,整个人倦怠的毫无力气,在床榻里出了一身的冷汗,却又渐渐昏睡而去,却又总是莫名的惊醒。 就这样一直睁着眼睛熬到了天明,许华浓才有力气从床上起来,好生拾掇了一下自己,脑海里却总是冒出来昨晚的情况来。 手指穿梭在冷冷的水里,轻巧的将妆容都拾掇好,许华浓刚换了一身衣裳,正在描眉,却突然听着有人敲门。 这个院子里的人彼此互相之间都是颇有些防备的,况且,那个人能在这个时候,上门来敲她的门? 许华浓迟疑了一下,轻巧的将眉毛画好,轻声的念:“进吧。” 便是,外面的人眼角带笑的走进来,随手带上门,身上裹着一身香气,瞥了一眼许华浓,眼眸里掩着几分惊叹,悠悠笑道:“容夫人怎的是自己?这段时日,可是没瞧见王家妹妹。” 那人也只是个脸熟,瞧着却没有多少分明,多看两眼又觉得陌生,许华浓倒也没有多少心思,彼时正拿着红纸,也只能微微点了点头,笑。 “姐姐莫要觉着简陋,妹妹旁边没个伺候的丫头,倒是显得怠慢。” 许华浓说着,又转过头去盯着铜镜,倒是姿态柔软的很:“姐姐便是自个儿寻了地儿坐吧。” 倒是好像是熟稔了多年的姐妹似得。 那进来的夫人显然没想到许华浓是这么个坦然的态度,特意瞥了一眼许华浓的神色。 看起来似乎没什么边安华,依旧是一副魅惑众生的样子,只是眉眼之中有些淡淡的倦怠,就连带着眼眸里都有些小小的血丝。 一想起来自己来的目的,那夫人便是小心地隐藏了一下情绪,隐约张口想要问一嘴,却又压抑下来,只 是小声的探寻。 “容家妹妹昨儿睡得可好?” 那夫人一边说,一边细细的扫着许华浓的眉眼。 彼时,许华浓坐在铜镜前,执起黛青细细的描,瞧着铜镜离的脸色却是不大好,也便是微微点头,轻轻一笑:“这地方也没个贴身丫鬟伺候的,原本在家中也好歹是锦衣玉食,现在突然换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实在是难受。” 说着,又是轻轻地放下东西,起身,噙着满身清冷,转头微微笑道:“不过倒也清静,只是夜里的寒风恼人的紧,冻得骨头都发麻,实在是叫人无法安然入睡。” 顿了顿,许华浓走到花塌前,做到那夫人的对面,柔柔一笑:“夫人可是睡得还好?怎的是这般问了妹妹。” 那夫人讪讪的笑了一下,左右瞧着许华浓,只觉得依旧是一副魅惑众生的模样,连带着眼眸里的色彩都是美妙绝伦的,越瞧便是越心生嫉妒,却是分明都看不出来什么慌乱。 顿了顿,那夫人本是想压着心思多说两句,奈何时间实在是不够,这个时候,应当是马上要出门去上了马车的,狩猎马上就要开始了。 “妹妹昨晚可是没听见什么动静?”那夫人最终,还是没有按捺住心思,微微蹙眉,细细的盯着许华浓道:“昨儿啊,我们院儿里的姐妹都是听见了,说是有人不断的在弹琴,不仅是弹琴呢,还有人在院儿里瞧见了一个身影,捧着琴,逐渐变淡消失在了院子里!” 那夫人一边说,越发盯着许华浓不挪眼睛,神色都是变得有些惊恐起来:“妹妹可是不知道,当时姐姐听着都要惊出一身冷汗来了!” 顿了顿,那夫人压低了声音:“说是那弹得琴声,却是昨日死了的柳姑娘的拿手琴音呢!” 许华浓做出来一副惊恐的样子,足以以假乱真:“姐姐说的可是当真?” 第一百五十七章 绵里藏针姑娘冤魂 许华浓面露诧异之色,那夫人提起之事,她像是从来不曾知道一般,夫人柳眉微蹙,这样大的动静,就不信她许华浓睡得安稳? “莫非妹妹不信姐姐之所言?” 那夫人语气试探,眸中带着些许的狡黠,素手抚胸,轻拍做出安慰之状,只当自己是被吓丢了魂魄,这才回来一般。 那柳家姑娘之死,到底和许华浓有无关系,还是个迷,许华浓怎会不知面前女人心中盘算之意。 “姐姐这是哪里的话,妹妹昨晚从宴会退下,身体只觉甚是乏累,才是刚刚上塌,便入了梦,浓睡之间,竟是从未听得夫人口中那诡异之事。” 她嫣然巧笑,眉间轻松之意盖过了昨晚的疲惫,到真是似乎与她无关一般,那夫人眉眼略过许华浓的眉梢,嗅出些许好奇之心,到底不能太过轻松,这院落里出了这样大的事,她若还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怕是有些欲盖弥彰了。 假戏真做要做真,真戏假做完作假。 忽而那夫人神情一变,刚才还是那惊魂未定模样,便是想套了许华浓的话出来,若是那柳家姑娘真与她纠缠不清,也别连累了旁的人,常言道头顶三尺有神明,这有神,自是有鬼,管她是否人为,若是她许华浓的错,活该她被掏心剔骨了去,只是切勿连累旁的人便是了。 如今见这女人狡黠十分,步步为营,倒是套不出来什么,便也不再追问,这一来若是被旁人听了去,以为自己去在生是非,二来,事非未明,怕是会坏了自己和容夫人的交情,这到底,是候府的夫人。 “嗨,妹妹可瞧姐姐这嘴,净说了些什么腌臜之事,竟是差点忘了,这时辰竟是不早了,倘若误了正事,便是你我的罪过了。” 她正说着,芊芊玉手搭在了许华浓 我素手之上,掌心暖意却让许华浓心底微凉,她眉眼带笑,眸中却模糊不清,闪过一抹精光。 狩猎林中。 正是四月杨絮飞落之时,暖风拂发素带飘,姑娘们温柔之脸迎上有些轻柔的杨絮,说不上的浪漫,却只觉有些茫然,那是人之本性使然,一种对未知的迷茫。 “正事清晨,这林间怎的不见那神仙般的好空气,我倒是想爽爽身子。” 那夫人提着裙袄,小脚踏在杨絮之上,如履薄冰,说起话,也不见轻松几分。 “怕是晨起大雾,将那清明气息给遮去了罢,这气息嗅着,倒是有些许的混沌。” 许华浓眉眼轻挑,眸中清明,想察清那远方之路,却是硬生生的被杨絮迷了眼睛,而不知不觉,已入了林子深处,四周已是烟雾飘渺,如临仙境,不,那空气之中掺杂的味道,如将死之人火化后骨灰的气息。 想到这里,许华浓身子不禁狠狠一颤,整个人打了个机灵,提着素裙的手突兀的冒出了几滴薄汗,娇艳的脸庞浮上几缕慌乱,眸中有些许的不安。 想来她许华浓痴长五年,再世为人,倒是哪般大场面未曾见过,也不如今日这般怯了,越是超前走,便越是大雾弥漫,步步惊心,正想回头,却才发现,这大雾世界,只剩了自己一人。 “姐姐,姐姐。” 她四下转了,分明刚才还与自己影子般不离的夫人已然不知所踪,葱指环绕薄帕,额头突兀冒出一层薄汗,许华浓那张无比娇艳的脸上闪出少有的慌乱。 她微微抬眸,眼底的疲惫显露无遗,忽而那熟悉的琴声又穿耳而过,时而如大雨倾盆,让人心乱如麻,时而如大雪纷飞,让人寒心凉骨,时而如秋风萧瑟,让人心如刀绞,如怨如慕,如泣如诉。 “到底是何方神圣,在这装神弄鬼,有本事的,便现了原 形,何苦这样暗地里做些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许华浓壮着胆子,说话间器宇轩昂,颇有些巾帼姿态,到底心里还是打着鼓,这世间万事捉摸不定,自己已然重生,这鬼神之事,谁人能说的清,到底是心生畏惧。 “说是那弹的琴音,却是昨日死了那柳姑娘的拿手琴音呢。” 那夫人的话仍犹在耳,那夫人惊恐的神色,也是历历在目,那琴声是愈发大了一些,似乎许华浓触手可及,她望着这茫茫大雾,柳姑娘往昔模样历历在目,早已是慌了神情。 “可是柳姑娘?倘若不假,还请柳姑娘出来一见,若是……” 许华浓的声音戛然而止,自己倒真是痴长五年光阴,怎么这般鲁莽,她本想说替这柳姑娘申冤,以保全自己的性命,岂不知这究竟是否人为,倘若真是那柳姑娘之魂魄,她之死和自己也是毫无牵连,这宫中举步维艰,她何苦给自己设下这样的局,倘若是人为,妈后果,便更是不堪设想。 便是想到这里,许华浓才壮了些许胆子,不去理会那幽怨的琴声,净了心,任由那琴声如何的有穿透力,也不入耳入心,只是净心而坐,娇美的脸庞上多了几分的清凉。 大概是过了半个时辰左右时间,许华浓只觉整个身子温柔起来,腰间素带随风而舞,空中杨絮打在她脸上,幽怨琴声,已然消失不见。 许华浓朦胧之间抬起眼眸,眸底的冷淡让人寒骨,黯然伤神之间夹杂着些许狠戾,这到底是谁,步步为营,非要至她于死地,那引蛇香囊,究竟是何人所为。 “容夫人,容夫人。” 不远处姑娘夫人们结伴而来,一路唤着许华浓,许华浓兀的清醒,却不大愿搭理,怎么这么大的林子,只是单单自己落了单。 “妹妹,可是你?” 身后夫人试探语气,许华浓 换了一副表情,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眉眼温柔之间,让姑娘和夫人们,安心了许多,那夫人连忙过来,紧紧攥住许华浓素手,语气温柔,眸中波光流转,锁不住的关切,许华浓到底知道,她是做了样子给众人看,她离得许华浓甚远,时间不短,谁知是否生变,若是这许华浓已被柳姑娘索命,自己也好全身而退,不被连累。 “可算是找到了妹妹,真真是急死了姐姐。” 许华浓反握住那夫人,两人姐妹情深模样,身后那群姑娘夫人们,却是久久不敢上前,个个只是戒备的盯着许华浓,刚才那姑娘所言,真假难辨。 “夫人,你便是小心,这容夫人……” “该打!” 说话的倒是个泼辣的姑娘,话还未出口,就被那夫人给拦了回去,许华浓柳眉紧蹙,还不知是发生了如何事情。 “妹妹莫要听那些姑娘胡言乱语,我们便是赶路要紧,你若安然无恙,已然是天大的恩赐。” 几句话说的许华浓莫名其妙,她松开那夫人,清冷却温柔的目光向人群投去,只见人群中一姑娘身着狼狈,被两位夫人扶持着,松散的发髻随意披散,竟是遮住了大半张的脸。 “吴姑娘怎的这样狼狈,刚才那半个时辰左右时间,倒是发生了什么,让姑娘受了如此惊吓?” 许华浓说罢,便提裙朝着吴姑娘走去,那姑娘蓦然抬眸,见了许华浓,神色慌张,瞳孔骤然放大,便尖叫着要向后躲去,许华浓一头迷雾,见那吴姑娘这样大的反应,也止步了。 “妹妹勿要嫌弃,这吴姑娘,刚刚是受了惊吓,我们发现时,已经是这幅模样,晕倒在地,醒来之时,已然是神志不清,到底也不知道满嘴胡言乱语些什么。” 许华浓清楚,这吴姑娘的胡言乱语,定然是冲着自己,什么 叫做她若是安然无恙,便是天大的恩赐,这若是不问清楚,回了宫,到底不知该如何编排自己的名声了。 “那我便是要听听这吴姑娘口中的胡言乱语。” 许华浓说罢,眸中闪过一丝狠戾,嘴角噙笑,放着步子朝着那吴姑娘走去,那吴姑娘转过身便要逃开,却不及许华浓之快,被许华浓抓住了衣袖。 “吴姑娘,倘若我没有记错,你家中父亲是五品文官吧,这样的身份,你若是编排堂堂候府夫人的不是,这可是大罪。” 许华浓微微低头,气势压人,那吴姑娘眼神闪躲,哪里是见过这样的场面,一句话未说,便是扑通一声,跪在了许华浓面前。 “夫人恕罪,小女万万不敢胡言乱语,欺瞒姑娘,小女所言,句句属实。” 许华浓倒是来了兴趣,笑得眉眼温柔,确实绵里藏针,素手轻抚过吴姑娘温润脸庞,将半遮着桃花面的青丝别在耳后。 “哦,那姑娘倒是说说,刚刚竟是见了什么荒唐之事?” 许华浓红唇轻启,声响温柔,气势却是咄咄逼人,那吴姑娘硬生生的被压着,只得低着头,将刚刚那话,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小女刚误入树林深处,和姊妹们走散了,正是心急如焚,耳边突兀响起昨晚那幽怨琴声,小女怕的厉害,便四处乱窜,想要寻得出路,却在慌乱之下,撞见,” 听得吴姑娘这话,许华浓神色一冷,手心不禁也捏了一把汗,难不成真是那柳姑娘的魂魄,那与自己到底有何关系。 “快说,撞见了什么?” 许华浓声色凌厉,那吴姑娘自然不敢怠慢,说话说的小心翼翼。 “撞见了那被毒蛇害死之柳姑娘,她浑身是血,模样甚是凄惨可怜,哪里还有原来的俊俏模样,还口口声声念着要与夫人寻仇,之后小女便是吓得晕了过去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 蹊跷道士一世周全 “啪!” 那吴姑娘才是话音刚落,便听的一声脆响,许华浓翠手落在了那张如花似玉的脸上,娇小的脸庞被印上了通红的指印。 那吴家姑娘抬起头,这巴掌她丝毫不诧异,许华浓是个什么身份,岂容别人这样说了闲言碎语去。 “果真是胡言乱语,”许华浓微微低眸,眸中光亮熠熠生辉,笑靥如花,却震的吴家姑娘怯了好几分,若是可以逃,她定然是会使出浑身解数。 “这人死了岂有魂魄夺命之道理,你休要妖言惑众,毁本夫人清誉,本夫人劝你最好将刚才所欲之事娓娓道来,如若不然,定要你尸骨无存。” 许华浓说话时,眸中凌厉让吴家姑娘抬不起头,她柳眉紧锁,愁容不展模样,真是不像撒谎,许华浓不禁一震,究竟是谁,非要这般装神弄鬼,至自己于死地。 吴家姑娘只是低着头,一枝梨花春带雨,许华浓便也不再多问,想来这姑娘,说的倒也并非虚造,也便抬了腿朝林子外走去不再追究。 “容家妹妹,依姐姐看来,这事有蹊跷。” 那夫人三两步朝着许华浓追了上来,神色肃穆模样让许华浓不禁犯起了嘀咕,这若是寻常之人,遇这般事便是早就躲得远远的了,像是身后那些夫人姑娘们,也是纷纷不敢上前,这夫人倒是好生的大胆。 许华浓嘴角凝笑,花容月貌却并不十分自然,越是那样倾国倾城,却越是让那夫人觉得阴冷了几分。 “姐姐倒是何出此言,可是有何化解之法?” 只见那夫人变了脸色,眸中深邃像是匿了故事,倒也是瞧不出个所以然来。 只是半天光阴,那姑娘和夫人们阁楼门口,摆上了香案烛台,月色清凉,颇有冷月葬花魂之感,许华浓与那些姑娘们,立在屋里,却也只觉阵阵 阴风,让人心里不快得很。 几个皇子立在门口,与容瑾并肩,这二皇子倒是还好,毕恭毕敬之模样,倒是那大皇子,昂首挺胸,眸中满是不屑。 他眼角寒光落在许华浓身上,许华浓骤然觉得头皮发麻,容瑾绕过去,一把温柔,将许华浓揽入怀中,她安然一笑,便是觉得竟是天塌了,也没什么所谓。 “这茅山道士,大概是不靠谱的,竟让本皇子一干人等,这样在阴风中等着他,待他来了,若是只一身空本事,那本皇子定是要剥了他的皮去,祭奠那柳家姑娘。” 大皇子说罢,目光落在了许华浓身上,只是一秒,变回过神来,眉头紧锁,眸中匿了故事,这妇人究竟是得罪了什么人,竟能在皇宫之中兴风作浪,,这等的歹毒手段,要害了她去,他竟是不信,这世上,还真有鬼神之说。 正如此思虑,门口丫头匆匆跑进来,眉间透着些许欣喜,毕恭毕敬的行了礼。 “回大皇子,那茅山道士来了。” 只听得大皇子冷哼一声,对那茅山道士,嗤之以鼻,清冷的眸光穿过无边黑夜,那个角度像是看见了树林深处那柳姑娘的冤魂去。 “只便唤了他进来罢,不过雕虫小技,装神弄鬼。” 那丫鬟才刚下去,一会功夫,便一个身着八卦黄袍之人,手持拂尘装了几分模样,看面容,竟是个油头粉面之男子,不似道士那般的沉稳,眉角多了几分狡黠。 “怎么是你这般个油头道士,你家那师傅竟是怎么一回事?” 二皇子这般问,他倒也是不急,上前几步,行了礼,那恭敬的姿势,倒是做的很足,抬起头来,见他面容俊朗,倒也是没什么厌恶之情。 道教礼节,居士拱手,以右手握拳,左手盖於右拳上,下起膝,上齐眉,为一揖,不合十。与人相见,一手持物时,则 出一手,屈食指为礼,口称无量观。盖无量观有为人祝福之意,可这道士,分明是行的那俗人礼套。 这倒是奇怪,分明是久居深山之道士,却为何对豪门之礼仪如此之精通,他身上也竟是没有那深山中的清明,倒是多了几分市井。 许华浓如此想着,这道士,定是有问题,她目光灼灼,落在了出主意那夫人的身上,那夫人倒是平静,这平静,怕是假的吧。 看来这道士,并非那深山中人,定是哪里豪宅里的关门师傅,瞧这模样,倒也是个好色的,若是说是哪个夫人相好的,也有理据,而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这宫中,已有人恨毒了自己,要自己非死不可,竟是不知那夫人是何来路,竟也如此的这般加害于自己。 “师父前日里染了恶疾,重病缠身,不能前来,还请二皇子勿要怪罪才是,” 二皇子微微颌首,那道士便走向了案台,每走一步,都似乎是让许华浓瞧见了她的下场,这冒牌道士,似乎是谁人算计好了,来送她上黄泉之路的。 “民妇容许氏,倒是斗胆请教师傅清修之地。” 许华浓说罢,那但是缓缓抬起头,那目光甚是污浊,竟也被那许华浓的娇艳之态吸引,看的许华浓生生的红了脸。 “贫道有礼,贫道本是在不远处那茅山清秀,几年前,承蒙张大人爱惜,在府中久居,保一方风水,去年满月,才回到师父身边,伺候茶水。” 张大人? 许华浓突兀想起,可是那张家姑娘家里,若真是这般,那姑娘懂得那引蛇之术,倒也是情理之中,难怪那天马车之上,她竟是那般的镇静,一眼便是瞧见了自己香囊之奥秘。 “夫人,正是我家。” 那张家姑娘突兀出来,冲着那道士微微一笑,与那道士目光擦过,像是故友重逢般,却是碍于男女之别, 只是淡淡的目光擦过而已。 “原来是这般,张家姑娘家中有高人,这么一来,丢了那香囊,救得了我性命,也是情理之中。” 剪不断,理还乱。 许华浓这才知道,这事情从头到尾,便是一场阴谋,这些看似干净的人儿,之间有着千丝万缕之联系,而这交点,竟是自己。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惊出了一身冷汗,整个身子酥软,靠在了容瑾怀中,那张家姑娘恭敬点头,退了下去。 “月色不早了,师父还是快些开始罢,免得扰了姑娘和夫人们的休息,明日还有明日之事。” 容瑾目光凌厉,他感觉出许华浓对这道士的抗拒,隐约之中,却又嗅到了些许火药味道,这场女人的战争,许华浓,怕是九死一生了。 只见那道士走到案台之前,面色一变,狰狞万分,拂尘在空中飞舞,他嘴里默念着什么咒语,整个人也随之摆动起来,倒是动作漂亮十分。 站似松,卧似弓,气势倒是有几分哄人,忽而一阵阴风吹来,人群被迷的睁不开了眼,只听得不远处,那琴声又是响起。 不算是绝,却穿透力十足,像是穿过天空海洋,直指心脏,让人听了心如刀绞,听得那道士变得轰鸣,对着墨泼之苍穹,喊着那正义之词。 “究竟是何方妖孽,死期已然十日有余,不去投胎,在这里做一些腌臜害人之事,若是还不知悔改,便待贫道收了你那阴曹地府十八层地狱,受非人之苦。” 道士说罢,手中拂尘在如墨苍穹划过一道金光,震的那边一阵的风声作响。 只听得那道士冷笑一声,人群便也睁得开了眼睛,只见不远处树林,狂风作响,雷声轰隆,那树林之树也是大摇大摆之姿态,许久,只听见一声尖叫,那风声和雷声,也便停了。 这尖叫? 对,是柳家姑娘,她像是 被什么撞到一般,叫喊声痛不欲生,骇人听闻。人群之中议论纷纷,别说女人们吓破了胆子,便是二皇子和大皇子,也是面色惨白,尤其是大皇子,他两眼放光,神情慌乱的躲在那道士身后,畏畏缩缩,哪里还有了皇子威风。 “你们这群蛇蝎心肠的人,害的我惨死还不够,如今还请了这道士,便是要我魂飞魄散,不得投胎了,也好,那我便与你们同归于尽便是。” 树林之中传说柳姑娘声音,她似乎是被这道士伤的不轻,恼羞成怒之中,想要和这里的所有人同归于尽,许华浓暗暗听着,她究竟,还是不大信,那真是柳家姑娘之魂魄。 “夫君,这事蹊跷的很。” 许华浓压低了声音,附在容瑾耳边,容瑾大手揽过许华浓肩膀,却觉她浑身冰凉,想来许华浓何曾这样怕过,不由得心疼起来。 “管它何事蹊跷,我便是会护了夫人一世周全。” 一层暖意从许华浓心底荡漾开来,这一世,得了容瑾拥护,便也是三生有幸,她倒也不是不信那鬼神之说,这世上,本来就是有很多事情是无法解释的,比如鬼神,又比如重生。 罢了,那树林之中,又是涌起一阵狂风,力道似乎是更大了许多,狂风狰狞,月色凄冷,照在脸上,如死灰一般,让人望而生惧。 “你们就等死吧,我不好过,也不会让你们好活,我要你们陪我一起,魂飞魄散。” 这气势,确实是哄人,只见那道士眉头一皱,暗叫一声糟了,待她拿起拂尘正要奋力还击之时,整个人已然被那阵劲风吹倒,他倒在大皇子脚边,吓得大皇子腿一软,整个人瘫软在地上,手还死死的拽着的那道士的道服。 “师父,师父,快起来,快起来啊,你若是能帮本皇子降伏了这女鬼,换得本皇子平安无事,本皇子大大有赏。” 第一百五十九章 去留无影鬼怪难寻 那道士瞧了一眼大皇子,他神情已然完全呆滞,这便是害怕到了极点,待会不论开出任何条件,想必都是不过分的。 那道士幽幽一笑,揉了揉自己有些吃痛的胸口,装作踉踉跄跄的模样站了起来,拂尘一甩,那劲风确是少了大半,林中又是传来一声惨叫。 大皇子连声叫好,躲在道士身后,自觉是万无一失,嘴里只是念叨着,赏!赏!赏! “师父真是好功夫,快快降伏这女鬼,往后本皇子包你一世荣华,享用不尽。” 那道士眸光一亮,像是来了精神,却忽而眸光暗淡,像是有些许的难言之隐,幽幽转过头来,唉声叹气模样。 “大皇子有所不知,这女鬼身上的怨气很是重,不能硬来,怕是如果硬来会伤及无辜,到了那时,尽管是贫道师父来了,也是不能解决的。” 大皇子此时已然被吓傻了,他本来是不信这鬼神之说的,今儿亲眼瞧了,却是心里发麻,哪里知道这柳家姑娘是这么个厉害的角色。 “好好好,那便请师父出面,速速化解了去,可是不要伤及无辜才是,事成之后,本皇子重重有赏,保你一生荣华。” 那道士微微点头,便转过身去,低头**的念叨着些什么咒语,只见拂尘一甩,电光石火之间,那女鬼已然立在了院子中央,一双冷眸死死的盯着许华浓,许华浓不禁渗出一身的冷汗。 那人群已经出了动乱,纷纷后退,惊叫声此起彼伏,容瑾只是紧紧的护着许华浓,他清楚,来者不善。 “贫道清楚,你喊冤而亡,死不瞑目,可若是这般你我硬拼,怕是占不到什么便宜,不如我帮你将那恩怨化解了去,你便好生投胎去了,来世投个好人家,也便不再受这般之苦。” 那柳姑娘闻言,冷冷一笑 ,阴森恐怖之气息,让所有人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背后冒出一层薄汗,连薄袄都浸湿了。 “你此言当真?” 那道士幽幽的点了点头,柳家姑娘便伸出胳膊,笔直的指向了许华浓,许华浓浑身打了一个机灵,却不料,那柳家姑娘已然冲着自己过来了。 说时迟那时快,容瑾一个健步冲过去,一把将那柳家姑娘推到在了院落中,奇怪,不是鬼魂么,怎的会这般的脆弱,而这身上的温度,不对,那是活人假扮! “哼,你们不是说要与我化解恩怨么,怎么这般出尔反尔,那容家夫人许华浓,便是她,招来了毒蛇,将我活生生的咬死,今日,我便是要她偿命!” 容夫人! 听到这里,大皇子也是心里一震,这柳家姑娘是如何死的,别人不知,他可是心知肚明,现如今,这鬼魂寻仇,竟是找上了容夫人,如此看来,这场闹剧,怕是人为了,这究竟是谁,和这容夫人有着何等的大恨深仇,竟是这般歹毒,想要了她的性命。 “你们便是将这许华浓交给了我便是,我自会离去,从此以后,保你们所有人安然无恙。” 听得这话,大皇子灵机一动,这柳家姑娘之死,到底是个谜团,倘若解不开,便是人心惶惶,到时候怕是皇上怪罪下来,自己也是无力承担。 而这许华浓竟不知是如何的不开眼,得罪了什么人,自己何不顺水推舟,将那柳家姑娘之死,推到了她身上,一来去了自己心头之病,而来也定了这宫中惶惶人心。 “容夫人,素日里看夫人,竟是那般贤良,谁人不羡容瑾好生的福气,不料,暗地里竟是这样的蛇蝎心肠,本皇子倒真是错看了你。” 那大皇子首当其冲,将那柳家姑娘之死,已然全部推到了许华浓身上,她纵然是有千般能耐,也是无 力与大皇子抵抗。 人群之中议论纷纷,竟是无人相信,那许华浓是清白之身,且不说那许华浓之啥人动机,只是这鬼魂虚无缥缈之说,竟是骗得众人神魂颠倒。 “真是如此,小女记得那日柳家姑娘出事中午,便是有位将军来找过容夫人,之后那柳家姑娘就被发现死在了枯井旁,这其中关联,到底是不清楚的。” 这姑娘的这句话可真是歹毒,许华浓目光投过去,这姑娘她是不熟识的,不过看起来模样,倒是被这柳家姑娘给吓坏了一般。 许华浓讪讪的笑着,这人性到底是自私的,只是为了这不知真假的女鬼不再缠着这院落,便将自己,推向了无底的深渊,想必她们的心里,到底也是不清楚,这柳家姑娘,究竟因何而死。 “你是个什么身份,竟也在我夫人面前说三道四,你可知若是说错了什么,那是要杀头的。” 容瑾过来,将许华浓紧紧护在自己怀中,此刻的许华浓,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妇人,躲在容瑾怀里,一言不发。 明眸皓齿,朱唇轻抿,安静下来,倒是多了几分江南女子的委婉和轻柔。 那姑娘被容瑾这么的一说,倒也闭了嘴,愤愤不满的瞪了许华浓一眼,许华浓自是没有瞧见的,容瑾倒也不放在心上,只是众人这般咄咄逼人,实在是让人难以处理。 “容夫人,事已至此,还请容夫人大义,自己和这柳家姑娘做了个了断,不要伤及无辜才是。” 说话的是那吴姑娘,便是清晨晕倒在了树林深处,醒来嚷嚷着说看到了柳家姑娘的冤魂,要来锁了许华浓的性命去的。 一直站在旁边的二皇子沉默良久,他似乎是不准备参与这出好戏,坐山观虎斗,倒也是别有一番风味,便是如何的腌臜之事,也轮不到自己身上。 “许华浓,你便是自 己乖乖出来受死,我就放了这院子中人,不然,别说是你,就连你那夫君,我也是不会饶恕。” 柳家姑娘说罢,只听得那道士一句“罢了,”人群中窸窸窣窣的声音才是净了下来,那道士装了什么模样,朝着许华浓走开。 “夫人,这一人做事一人当,便是随着这柳家姑娘走一趟罢,亦或者按照律法处置,也便是给了那死者一个交代,这样大冤大屈之事,还恕贫道是无能为力,望夫人顾全大局,切勿伤及无辜才是。” 许华浓柳眉微蹙,一时之间,竟也是没了注意,这柳家姑娘和自己素日来并无恩怨,定是有人借了这柳家姑娘之死,装神弄鬼,给自己设了这么个局。 “大皇子,如若这事非这般解决不可,便请大皇子看在微臣薄面之上,将夫人关进大牢,择日处斩便是,万万不可随着交给了这女鬼,损了我皇家颜面,外人不知,倒是要笑了我们无能去。” 容瑾两步走到大皇子跟前,这倒也是别无他法,容瑾心里清楚,那柳家姑娘,根本就是人为假扮,而这众目睽睽,自己又无法动手拆穿,若是许华浓被带走,怕是要受尽了非人真折磨,他也是被蒙在了鼓里,若是在天牢之中,他倒是还可以帮衬一些。 许华浓哪里不清楚他的意思,这事情已然到了这样的地步,已经不是最开始那样的闹鬼,而是谋杀,再者,这事情牵扯到了所有人的利益,唯独只有牺牲了自己,才是绝佳方案。 大皇子稍作思量,这容瑾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他心知肚明,这女鬼便是冲着许华浓来的,若是自己让着女鬼带走了许华浓,怕日后容瑾,与自己还要好好清算了。 “那么,便是这样吧,柳姑娘你的冤屈,本皇子已经知道,本皇子现在就将这妇人许华浓打入天牢,你便安心投 胎去了吧。” 那道士向后退了退,柳家姑娘依旧是那副目光凶狠的模样盯着许华浓,不知为何,到了现在的境地,许华浓竟不像刚才那般害怕。 “你们最好是说到做到,不然,我还是会回来打,到那时,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说罢,只见那柳家姑娘的身子逐渐变的透明,渐渐的,便可以穿过她的身体,看到那边的墙壁,许华浓只是静静的看着她这样逐渐消失在那如墨苍穹之中,神色浅淡,像是一潭湖水,惊不起丝毫的波澜。 容瑾转过头,温柔眸中满是心疼,却是瞧见了那许华浓一脸的淡定,平静如水,安然的接受了这一切,刚刚到了喉咙的安慰,又咽了回去。 次日清晨,柳夫人门口一丫头,跌跌撞撞的入了柳夫人房门,柳夫人坐梳妆台前,眉眼风骚,透着几分妩媚。 “什么事,这样慌张。” 油头桂花,桃花擦粉,杏花红唇。 柳夫人说罢,也不转头看那丫鬟,只是素手执笔,轻描丹眉,模样妩媚风流,任是谁人看了,也春心荡漾。 “夫人,事情成了,那许华浓已经被大皇子打入天牢,择日处斩。” 听到这里,那柳夫人素手一顿,将那眉笔放在了桌上,温柔眸中多了几分狠戾,桃花扑面,她笑得灿若桃花。 “这丫头还倒真是个得力的,算是没有白白辜负了本夫人的一翻疼爱,这个结果,虽然不如那许华浓被带走来的大快人心,却也是值得令人庆祝一番。” 那柳夫人站起身来,窈窕身姿,甚是风流,那素白衣衫,裹着她那玲珑**,多了几分曼妙与妩媚来。 “这倒也是,那丫头扮起来鬼魂,倒是有模有样,可是话说回来,这还不得仰仗着夫人那大手笔的投资,如若不然,她如何能那般呼风唤雨,又如何能那般来无影去无踪。” 第一百六十章 心花怒放欲加之罪 那丫鬟几句话说的柳夫人心花怒放,心里甚是喜欢,随手便拿了拿镯子,赏了那丫鬟,那丫鬟连忙跪下,一副感恩戴德之作为。 “好了,也便别跪我了,快快去将这样的好消息去了容府,传给那君姨娘去了,她怕是要高兴的合不拢嘴了,对了,也顺道是帮我去问了,那容府三房新收的姨娘,名唤秋月的,如今倒是如何了。” 那丫鬟收拾了那镯子,连忙起身,行了礼,便是匆匆退下了,柳夫人瞧着那丫鬟勤奋兢兢业业之模样,心里倒也顺畅了许多。 容府。 已是五月天气,不像二三月的那般清冷,倒是多了些许的燥热,尽管那门口桃红柳绿,惹得人春心涣散,却也无力去观赏。 君姨娘正坐在屋里花塌上,慵懒的靠着,瞧着这模样,也甚是懒散,几日不见,这身子,倒是有些发福了,却还是少不了原先的风流。 “君姨娘,门口有人求见。” 那丫鬟的声音也是懒散的,君姨娘只是迷糊的瞧了那丫鬟一眼,便是打了个哈欠,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走至门口,伸长了脖子朝着门口看去,顺便抬手理了理自己有些松散的发髻,这天气真是燥热,害得人半点也不想出门。 “可是宫里人?” 那丫鬟微微点头,君姨娘这时,心里已经有了谱,便是柳夫人的人来了,倘若是许华浓,那找的怕不是自己,而是秋月了。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快将来人请了进来,这外面这般燥热,若是晒坏了人家,你可担当得起。” 那丫鬟缓缓退下,君姨娘在镜子面前,稍作修正,便在桌前坐了下来。 “奴婢见过君姨娘。” 君姨娘拿起一杯茶,只是微微抬眸,稍作打量了这丫鬟,这丫鬟便是常来的,竟也是轻车熟路了,便 是柳夫人身边的心腹。 “免礼罢,还是说的正事打紧。” 她这副趾高气扬姿态,怕是人受不了的,目光清冷,目空一切,偶尔眉角上扬,却也是不看那丫鬟的。 那丫鬟倒也不在乎,这么个小小的姨娘,自己还并未放在心上,只不过传话而已,日后,君姨娘怕还是要多多仰仗自己,管她如何态度,赏金,倒是少不了的。 “夫人要奴婢来告诉姨娘一声,事已成,那许华浓在昨日晚上,已被大皇子打入了天牢,择日处斩,怕是再也没有了什么出头之日。” 许华浓被打入天牢,择日处斩? 择日处斩? 这四个字,在君姨娘心里反复斟酌,她葱指轻扣桌面,温柔眸,变得深邃起来,像是匿了故事一般,缓缓放下那茶杯,久久也不愿信,这许华浓当真这么容易搬到? “此事当真?” 君姨娘眉头紧锁,虽是喜事,她却笑不出来半分,福祸相依,祸兮福矣,福兮祸兮,她与那许华浓斗了半辈子,岂不知,她是这样个简单玩意。 “千真万确。” 千真万确? 几番思虑,那柳夫人办事,倒是放心,那宫中之人之事,比不得容府,利益纷争,也不比得容府,那宫中不乏心狠手辣之人,怕是许华浓得罪了谁,遇到了对手罢了,而她也是个绣花枕头,平日里被容瑾护着,这么一来,容瑾护不住了。 “这可是个天大的好消息,许华浓,这几年来我心里的一块病,可算是除了,待她处斩,这三房夫人的位子,我便是稳坐了。” 说罢,君姨娘嘴角轻扬,眸中透着些许狠戾,到底是凉薄之人,眉角唇边,都透着些许尖刻。 “这便是要恭喜姨娘了,不过这容府,听得最近是不大太平的,那许华浓的姐姐,许华清,听得那手段是不在许华浓之下的,还有 那秋月,也不是甚么省油灯,被许华浓一手带来,又被她抬上了姨娘的位子,目的可想而知,不就是想让你俩你死我活,两败俱伤之后,她便坐收渔翁之利。” 那丫鬟的话,在君姨娘听来,倒像是笑话,可笑,那许华浓已然铲除,许华清还未进门,她可不会那么傻,由得许华清进了这容府大门,至于秋月,便更算不得是什么威胁了,她如今还未伺候过容瑾,手段也不如许华浓高明,在她眼里,不算什么东西。 “姑娘多虑了,那秋月前些日子,已经被老祖宗关进了柴房,吃了几日猪食,又喝了几包的泻药,如今已是九死一生,怕就算是有心与我争斗,也是没了那个力气了。” 君姨娘冷哼一声,愤愤不满,像是对那秋月的鄙夷,又像是对那丫鬟指手画脚的埋怨,不过是柳夫人身边一条走狗,何时轮到了你来关心我容府之事。 “至于那许华清,我管她与那大夫人苏氏是何等交情,这容府的门,也不是那样的好进,她便是得了运气,侥幸进来,也是另一个秋月。” 看那君姨娘得意洋洋神色,那丫鬟也便不再说什么,倒不如说了几句好话几句奉承,免得讨了人嫌弃。 匆匆几句,那丫鬟便要离去,君姨娘吩咐了心腹为了备了几样连城之首饰,将她打发了。 屋后柴房,狭隘模样,秋月便蜷缩在角落,几日不见,已然憔悴的不成了样子,倒天气也逐渐热了起来,哪里禁得住君姨娘那样的折腾,如今也是奄奄一息。 往日跟着许华浓,是何等的风光,而如今,却如猪狗一般,只是喘气,那倾城容颜,被抹得失了颜色,呼吸粗重,面色憔悴不堪,叹如今,怎一个苦字了得。 “容夫人,大人有请。”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 这天牢荒凉腌臜,竟不如猪狗牛圈,许华浓虽未曾受过这般苦,却也不觉委屈,许家庶女如何,候府夫人又如何,步步惊心,这命运,究竟是靠自己步步为营。 那狱卒打开牢门,见许华浓眼底少有的镇静,也不觉惊了一番,脸上妆虽有些花了,也抹了些漆灰,却丝毫不觉尴尬,温柔眸中波澜不惊,不禁让人惊叹。 “还劳烦夫人跟在下走一趟。” 许华浓优雅起身,恍若这是一场盛宴,而并非是虎穴狼窝一般,那狱卒看着也不禁佩服,果真是女中豪杰。 “跪下!” 那案前大人惊堂木一拍,横眉一冷,眸中透出了几分杀气,看这年龄,这大人估摸已过了而立之年,面色凶狠,怕不是个贪官便是污吏了。 只见那许华浓铮铮傲骨模样,怎的也不愿意跪下,旁边那狱卒,也是一时间没了注意,偏偏许华浓那强大气场,让他们不敢上前。 “大胆刁妇,见了本官为何不跪?” 许华浓只是淡淡扫过他那张凶恶的脸,丝毫不畏惧什么。 “民妇无罪,为何要跪。” 听得这话,那堂上大人便大笑了起来,什么候府容夫人,到了这里便是死路一条,死到临头还嘴硬,便是想试试那酷刑了。 “大胆刁妇,竟是如此无礼,欠债还钱,杀人偿命,你与那柳家姑娘究竟是有个恩怨,竟歹毒到用那毒蛇畜牲来杀人索命,真是最毒妇人心。” 许华浓只是淡淡一笑,面对那种种酷刑,丝毫不曾畏惧,她许华浓愣是比得旁人多活了五年光阴,想来什么没有见过。 “大人口口声声说是民妇杀了那柳家姑娘,大人可有真凭实据?” 那大人倒也不恼,从桌上拿起了那只香囊,那便是那日在马车上引得了毒蛇的香囊,亏的最后张家姑娘眼疾手快,才解决了那危 机。 张家姑娘? 想到这里,许华浓不禁想起了那道士,闻言,他本事茅山修道之人,却在前几年得了张大人的赏识,在他家中做了风水大师,如此说来,那张家姑娘与那道士关系,便是非同一般,闹鬼既是人为,这道士显然是冲了自己来的,这么说来,这根本从一开始,便是陷阱,那张家姑娘从一开始,便是要陷害了自己来的。 “你可认得这香囊?” 那大人便说着,将那香囊拆了开来,还散发这些许的气息,许华浓认得,没错,这便是了自己那招蛇的香囊。 “这便是证据,放眼整个皇宫,便只有你才有这个东西,这东西散发特殊气息,能将那毒蛇畜牲引来,害人于无形,那柳家姑娘便是被这种手法害死,你还狡辩。” 说罢,那官吏将手中香囊狠狠抛向了许华浓,那香囊落在许华浓脚边,许华浓只是眸光淡淡扫过,仍然是处变不惊模样。 “许华浓,你便是速速承认了,不然,也免得受了些皮肉之苦,这么张花容月貌之脸,若是被打花了,那可便是有些得不偿失了罢。” 那官吏幽幽笑着,一妇人他还能对付不了,真是笑话。 可他哪里知道,这许华浓,竟不是一般的妇人,若是寻常之人,此时定然是跪在他面前,大喊冤屈求饶,而许华浓,竟是连跪他都不愿意,这等气场,真是有些骇人。 “你这昏官,怕是平日里少不了做些鱼肉百姓,欺上瞒下之事,如今我落到了你手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是勿要再将那脏水泼于我身上,毁了候府的清誉。” 许华浓心里清楚,自己若是死不承认于柳家姑娘之死有关,他一时之间拿不出来个什么证据,倒不敢对自己如何,若是签字画押,这一来,便是给自己定了罪,才是个被猪油蒙了心的畜生。 第一百六十一章 火油烧身尸骨无存 自己如何暂且不说,那候府和许家的清誉,便是被她给毁了个精光,这自己便是上天入地,也已然成了千古罪人,不就是那酷刑么,自己还是埃得过的,上辈子许华清那般的歹毒,自己不也受了,只是可怜了自己那腹中胎儿。 “事到如今,你还嘴硬,口口声声辱骂于本官,竟是到了现在还不下跪,果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那官吏像是被许华浓气极了的,横眉一冷,透着些许的杀死,惊堂木高高抬起,咣当落下,他唤了两个狱卒前后伺候。 “来啊,让这堂下毒妇给本官跪下。” 那狱卒领了命,只是绕道许华浓身后,怒喝一声跪下,许华浓丝毫无所动摇,那狱卒似乎是有些怒了,他冷冷一笑,一脚便是踢在了许华浓小腿上,许华浓眉头微皱,却依旧站姿如松,烈女贞洁。 取义成仁今日事,人间种遍自由花。 “倒是挺硬的骨气。” 那狱卒也是一皱眉,力度更大了些许,许华浓挨不住,已是跪在了地方,她吃痛的叫了一声,说不是凄惨,却也带了几分悲凉。 “给我好生跪着。” 那狱卒撑着她的肩膀,便使得她安分的跪着,她面色变得狰狞了许多,回头一喝,那狱卒也被吓了一跳,却也是紧紧摁住,使得她不能动弹。 “容夫人,你便是勿要挣扎了,我这十几年的狱卒,便不是白当的。” 许华浓只是冷哼一声,头却高高扬起,神色狰狞,恨不得将那官吏碎尸万段了去,那官吏见了,也是心底一寒。 “识时务者为俊杰,容夫人便是快快的签字画押了,免得白白受了皮肉之苦去,也省得本官在这里耗费精力。’” 那官吏低眸,眸中似迷上白雾,匿了几分的歹毒在其中。 “民妇无罪,何谈认罪!” 那官吏也不恼怒,嘴角上扬,笑得有些诡异,把玩手中那块惊堂木。 “那便是休怪了本官无情,来啊,将这毒妇绑在那木桩上。” 许华浓眸光透着那小窗望去,见得一片深蓝,这夜色竟是如此的好,适合月下独酌,或佳人有约,花前月下。 御花园那凉亭中,坐了一男一女,那男的不是别人,便是几个时辰之前,在众人面前装设弄鬼之茅山道士,那女人也是熟悉,竟是那柳夫人。 这凉亭虽是在御花园中,形势缺甚是隐蔽,又离得那柳家姑娘出事之地那般的相近,深夜向来并无人来访。 “师父这事,便是做的漂亮,也不枉本夫人白白疼了你一场。” 那柳夫人神色妩媚,眉梢风骚,惹得那道士心慌意乱,却不敢上前,怕是遭了那夫人的骂来。 “这便都是夫人教训得好,若不是夫人疼爱,想必贫道如今,还在那荒凉茅山,与那糟头道士一般,做着些无聊之事,哪里懂得人间这烟柳繁华,温柔富贵。” 这道士嘴但是讨好,当初便也是凭着这副清秀面容,抹蜜之嘴,才深得了柳夫人喜欢,说服了老爷,将他留在了府上,两人之间本就有着如何说不清道不明之关系,说是那张家风水大师,倒是胡言乱语。 “早知你便是这般会说话,”说罢,那柳夫人起身,朝着那道士一边挪了挪身子,“说罢,你便是想要了什么礼物去。” 柳夫人身上芬芳扑鼻,呵气如兰,那道士忍不住凑过来嗅了嗅,柳夫人变也不忌讳,摆动了素衫,任由那道士侵略。 “这许华浓,绝对是不能活的,虽是入了狱,却也难保不会出了什么差池,那送了向来神通广大,若是半路将将那许华浓救走了,我们岂不是白忙活了一场。” 柳夫人这样想着,这到底是一步险棋,她竟也是不知,这 柳家姑娘究竟是被何人杀害,倘若真是被查出了那幕后真凶,怕是露馅,那时候接二连三,牵五挂四,倒是扯出了一桩阴谋。 “那夫人想要贫道做些什么,贫道定然是,义不容辞。” 柳夫人便是满意的点点头,素手抚上那道士,才是一会时间,两人便忙活了起来,传出些污秽言语来,丝毫未察觉出不远处一双厉害眼睛,将此事看的一清二楚。 容瑾眉头一皱,看模样,这似乎是听不出别的线索,便索性拂袖而去,果不其然,这闹鬼,便是一场针对许华浓的阴谋,茅山道士,还有那柳家姑娘,这一切,都是串通了好的。 而竟是不知,这柳夫人和许华浓有着如何深仇大恨,她刚刚口中说的要那道士帮她办的事情,又是何事,本来是想,看看这抛尸地点,便是能查出些什么,还了许华浓清白,不料便撞破了这场闹剧。 天牢。 不久光阴,许华浓已是满头青丝凌乱,盖着满头大汗,身上已被抽的是伤痕累累,血淋淋的模样,看着都让人于心不忍。 “容夫人果然是女中豪杰,这样都熬得住,那本官便去给容夫人换了把戏来。” 那官吏说了话,旁边狱卒放下手中鞭子,已然心领神会了那官吏的心思,才下去一会时间,便拿了一桶的辣椒油来。 “本官知道,容夫人是认得这东西的,容夫人定然是以为,本官想要那鞭子沾了辣椒油,在容夫人伤口上再抽上几鞭子,这样的小把戏,岂不是让容夫人看不起么?” 那官吏说罢,冷冷的笑了笑,蹲下身,食指伸进那辣椒油中,已然觉得疼痛如刀割,他不禁啧啧赞叹着,而后将食指上那辣椒油放进了嘴里,顿时喉咙像是被雄鹰叼住一般,呼吸不得。 “容夫人,折腾了一晚上,定然是饿了罢,那就请容夫人将这这辣椒油 ,通通的吃了。” 那官吏说罢,讪讪的笑着,许华浓眸光一冷,将那辣椒油吃了,吃了,岂有道理,这人心里怎的这般歹毒,怕是要坏了自己五脏六腑,却不留丝毫痕迹如此一来,自己只能是吃了哑巴亏。 那狱卒得了命,便拿了勺子,舀了那木桶中的辣椒油,之后用虎口控制了许华浓的嘴,硬生生的将那辣椒油给灌了进去。 那辣椒油入了嘴,嘴唇疼得发烫,犹如大火烧灼一般,入了喉咙,又是如同吞了火球一般,难受至极,却是反抗不得,她发了疯的摆动着身子,无能为力。 若是漏了几滴,那便是落在了许华浓的身上,那伤口疼痛欲裂,整个人如同置身火海,却无奈,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一瓢尽,许华浓泪水杂着汗水,如水流一般,喷涌而出,她想要怒吼,想要发泄,却是找不到出口,喉咙已然被烧坏了,一句话便也说不出来,就连发声都困难,稍微风吹草动,都让她疼痛难忍。 胃里便是火辣辣的疼痛,恨不得直接剖肚,将那胃直接洗干净了再放回去,旁边那官吏看了她这副模样甚是开心,如同看自己精心制作的工艺品一般,心花怒放。 “看着容夫人这般无能为力模样,本官这心里,倒有了几分滋味,倒是不知,容夫人心里作何感想?” 许华浓说不出来话,她只是恶狠狠的瞪着那官吏,一言不发,眸中怒火却恨不得将他给烧了个尸骨无存。 “看来容夫人很是享受啊,竟是一言不发,那本官便是陪容夫人玩玩罢,正巧,本官刚好想出了个新的把戏。” 那官吏讪讪的笑着,许华浓眸中多了几分恐惧,她到底只是凡胎肉体,哪里禁得住这样折磨,如今只是感觉,五脏六腑如同置身火海,这竟是比那许华清手段狠毒了许多。 “来啊,拿了凉水 和那白纸过来。” 帖加官? 这是许华浓的第一反应混蛋,竟是要生生将她捂死,他分明知道自己这会满身火气,却说不出来半句话,若是再将那白纸浸了水,那火气在循环,在体内出不去,那更是难受。 想到这,许华浓不禁皱了眉头,方才尖锐的眸子,突兀冷落了几分,多了几分柔弱,也多了几分听天由命。 “想必容夫人知道本官想要做什么,不过本官想到个更好玩的,倘若容夫人再饮一瓢这辣椒油,趁热气未散,便贴上这浸了凉水的白纸,那是否更舒服一些呢?” 许华浓定了定神,她心里似是不怕的,这烧心之苦怕了又如何,向这狗头官吏求饶,便是不如将自己碎尸万段来的痛快,却无奈两行清泪划破面容。 “容夫人,怎么这般憔悴,泪眼汪汪模样看的本官实在不忍,便是怀念起夫人刚刚那副巾帼模样了。” 许华浓眉目一冷,盯着那官吏时,眸中更添了几分狠戾,那官吏不由得一哆嗦,死到临头还是这般倔强,竟是非逼得他动手了。 “容夫人果然豪情万丈,还请容夫人放心,本官定然会让容夫人毫发无损,任凭任何人在容夫人身上,也找不到什么过分的伤口。” 说罢,那官吏冲着身后的狱卒摆摆手,便让他舀了辣椒油过来,许华浓盯着那辣椒油,想起来刚刚那烧心之痛,偏得喉咙已被烧坏,说不出半分话来。 “大人,二皇子有请。” 突然门口一狱卒跑进来,神色慌张,那官吏拿着瓢的手臂顿了顿,听得二皇子这三个字,心里不禁犯嘀咕起来。 这二皇子怎的这时唤了自己去,刚得了那柳夫人的打点,可这毕竟是容家夫人,他也不敢轻举妄动,不过这许华浓真是倒霉,才没了半响的功夫,大皇子有差了人过来,说是要许华浓签字画押。 第一百六十二章 杀人偿命阴险狠毒 如今这二皇子,深夜召唤,莫非是和这许华浓,还有了什么关系去,这事情,便是麻烦了,这两家便都是皇子,自己夹在了中间,却是左右为难。 “下去,我一会便去。” 那官吏摇摇头,抬眸看许华浓神色之间,多了几分无奈,许华浓已是无力抬头,晕晕乎乎的身体已无了知觉,自己倒果真是“毫发无损”只怕这五脏六腑,是损得差不多了。 “将这毒妇带了下去,等本官回来,再做定夺。” 那狱卒领了命,便去解了那绳索来,如描似削身材,本就单薄,却被这官吏折磨得无力,如一朵青云,那狱卒揽了起来,将她带进了牢房中。 “二皇子若是觉得微臣说的有理,微臣愿为了夫人,帮二皇子一把,各取所需如何?” 辉辉赫赫浮玉云,宣华池上月华新。月华如水浸宫殿,有酒不醉真痴人。 听得容瑾话,二皇子手握酒杯,所有所思模样,眸中含了几分醉意,却又多了几分刻薄,怕是念起来那朝思暮想的皇位,早已恨不得将大皇子斩草除根。 “容瑾的话,真假几分,本皇子还有待定夺,怕容瑾是为了自己那夫人,想要来算计了哥哥与我。” 二皇子神色惘然,他全然是信了,也是准备做了,却还是这样敲定斟酌着容瑾之心思,可见其谨慎小心。 “二皇子多虑了,容瑾怕是有熊心豹胆,却也是万万不敢如此,容瑾夫人虽也是花容月貌,女中巾帼,却也是区区一介女流,容瑾断然是不会妇人之仁,为了这女人得罪了二位皇子,这样倒不仅是断了自身前程,怕是整个候府都让容瑾给败了,这千古罪人,容瑾是万万做不得的。” 二皇子点点头,装出了一副半醉半醒模样,盯着那杯中琼浆,目光迷离,他不由得晃了 晃头,似是醉了模样,容瑾刚刚的话,却只是模糊应答。 “二皇子,那看管牢房的官吏来了。” 容瑾眉色一紧,这二皇子叫了这官吏来是做什么,莫非是要那官吏善待了许华浓,转念一想,却不大可能,他从始至终,也从未答应过自己,与自己合作之事。 二皇子摆摆手,便让那官吏进来了,那官吏不敢怠慢,几步过来,毕恭毕敬的冲着二皇子和容瑾行了礼。 容瑾还未说话,只是目光落在了那官吏身上,那官吏却变得神色慌张,眼神闪躲之间,竟是看不出他脑中所想。 “你怎的来的这般迟缓?” 那官吏连忙跪下,二皇子这话倒是故意,容瑾知道,那天牢离了这边,起码一个时辰路程,他才坐这里半个时辰有余,那官吏便来了,恐是一路小跑了来的。 “下官来迟,还请二皇子降罪。” 那二皇子戏虐的笑着,竟是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过去一把揽过了那官吏的肩膀,这举动,别说那官吏是骇破了胆子,就连旁边的丫鬟仆人,看着也是胆战心惊,这二皇子何曾如此的善待下人,若是平常来迟便是要拖出去打了几十大板的。 容瑾这才看了分明,这官吏,便是在容瑾来之前,二皇子便传唤了的,他早就有意,想要吩咐那狱卒善待了许华浓,老皇上身体是一日不如一日,那大皇子手下官宦众多,自己若是笼络了容瑾,也顺道提拔了那许家,倒也有了一方的势力。 二皇子便是前脚才传唤了那官吏,后脚容瑾便来了,容瑾所言之事他便是无法应答,便拿出了酒,假意招待,便将容瑾所言之事迷糊了过去,也不说应,倒也不拒绝,总是借着醉酒,胡言乱语罢了,若是有变次日醒来,不过一场黄粱梦。 那官吏来,恰好二皇子与容瑾喝的正开,倒不如让他撞 破了,也深知这二皇子和容瑾关系匪浅,自是不用说,他便也不敢再为难许华浓,与那官吏这般好,便是故意,让那官吏知道,若是听话,便是自家人,若是不听话,得了多少好处,他便要得多少伤痕。 “自是自是,这来迟了,该罚该罚。” 二皇子说罢,便将自己手中那杯琼浆递过去给了那官吏的,眉眼带笑,却吓得官吏两腿发抖,连忙跪了下来。 “二皇子,下官知错,还请二皇子降罪。” 二皇子盯着那官吏,眉头一皱,想要发怒,却是一副摇摇晃晃,站不稳,俨然一副醉酒模样,跌跌撞撞几步,便撞在了墙上,眸中升起了熊熊怒火。容瑾便是清楚,这是做足了戏与他看的,若是他答应了还好,不答应,明日起来,只说醉酒,旁的便不记得了,如此一来,自己便是要找到了他的软肋,推波助澜才是。 “大胆,竟是敢推本皇子。” 众人看的分明,明明是那二皇子自己摇摇晃晃,撞在了墙上,却将这事情归给了那官吏,容瑾知道,这便是下马威,他既不应允和容瑾的合作,又会保护许华浓,让她不收伤害。两边都不怎么得罪。 “二皇子息怒,二皇子息怒,下官并非有意。” 说这话时,那官吏已然是被骇破了胆子,他低着头,五官竟是都抽搐在了一起,言语颤抖,甚是好笑。 “笑话,推了便是推了,哪里有什么有意无意之说,这便是为自己开脱,难不成你无意杀人,便是不用偿命么!” 杀人偿命! 这四个字惊的那官吏出了一身的冷汗,他清楚,二皇子的意思便是说,这许华浓若是有了丝毫损伤,便是要他偿命。 他一时之间,竟是说不出来几句话,只是瞪大了眼睛,眸中神情恍惚。 “来啊,便是把这泼皮官吏给拖下去,打了五十大 板才是算数了,若是不用力,便是和这官吏一同,打了那五十板子去。” 二皇子说罢,便也不顾旁边的容瑾,自顾自的倒在了床上,也不顾皇子形象,便是那样呼呼睡了去,容瑾没法,也只得讪讪离开。 他思索着,只是撞破了柳夫人与那和尚之事,只知这是人为,若是以此说事,成了便也只能治了大皇子一个昏庸迷信之罪,罪不至死,却也是无用,若是能证明这大皇子牵扯上人命,还怕那二皇子不与自己合作? 容瑾这般想着,忽的眸中一亮,人命,这柳姑娘生前,和那王家姑娘是有些许的过节,只听说她命人将那王家姑娘关了起来,折磨得奄奄一息,若不是许华浓,那王家姑娘早是已经命丧黄泉。 而那大皇子对王家姑娘又是极其的宠爱与上心,若是说大皇子为了王家姑娘,将柳家姑娘杀了,倒也是合情合理,再说后来,所有证据指向了许华浓,于公于私他都是应该帮了许华浓一把,却是为何急于将许华浓处之,这难道是找了替罪羊,免得夜长梦多? 这么一设想,容瑾豁然开朗,却马上转喜为忧,这便只是自己猜测,若是成了,便是皆大欢喜,若是错了,那,便是万劫不复。 容瑾不由得加快了脚步,要探了这大皇子的口风,还须一个得力之人去了,而这个人,多半是有去无回。 “少爷,你怎么回来了?” 半夜时分,容瑾匆匆回府,而看这模样,想必是偷偷回来,候府不清楚的,那守门的小厮见了容瑾,便是满脸的惊讶。 “这与你无干,你只是去帮我把冬虫叫去我书房便是,其余事宜休要管,还有,我今日回府之事,往后若是听得任何人提起,便是要割了你的舌头来。” 这话听得那小厮一震,便马上是将容瑾迎了进来,便匆匆忙忙的跑开去 找冬虫了,容瑾也快步去了书房,一路上只是绕了小路,半夜本就无人,他却还是谨慎了许多,生怕是被谁撞见了,许华浓怕是又要受了些不必要的伤害来。 长枝萌紫叶,清源**苔。山光浮水至,春色犯寒来。 这夜色朦胧,容瑾的每一步都走得分外的小心。 “好姐姐,这秋月已经是奄奄一息了,你便是再要我给她下了药,怕是夫人回来,不好交代。” 秋月?奄奄一息? 容瑾听了这话,不禁止住了步子,说话这两个丫鬟,他是不熟识的,一个人老祖宗那边的人,一个是君姨娘的丫鬟,他平日里都是不大走动的,一时之间,却也是难以分辨,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 “你便只管做你的,最近给那秋月少下一些药,吃些好东西,免得死在了三夫人前面。” 听了这话,容瑾更是糊涂,怎的消息传的这样快,容府已经知道了许华浓的事情?却是不大可能啊,皇宫之中,禁卫森严,才是昨天晚上刚刚出了的事情,现在已经传进了候府,速度怎的如此之快。 “三夫人要死了?好姐姐,这话倒是不敢乱说,若是被旁人听了去,那三夫人日后回来,可是没了你我的好果子吃。” 老祖宗的那丫鬟已经是被吓坏了,她一向胆小怕事,若不是君姨娘再三威胁,老祖宗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断断是不敢在秋月的伙食中动了手脚的。 听得君姨娘那丫鬟说了这话,心里不住的犯难,这样忤逆的话若是被旁人听了去,可是要吃苦头的。 “怕什么,这三夫人自从进了候府以来,便是有三少爷护着,任凭是谁她也不放在心里,便是老祖宗,她也敢忤逆,可那宫中却比不得候府,她张狂杀了人,自然是要偿命的,这回尽管少爷再怎么袒护,也是没法了,她气数已尽。” 第一百六十三章 阴曹地府贞洁烈女 这话不说还好,说了后,听得那丫鬟更是害怕,月光泄进她一双温柔眸,添了几分恐惧和无奈。 “姐姐这消息,竟是千真万确?” 说到这里,那君姨娘的丫鬟竟是颇为得知,好像知道了什么很了不起的事情一般,喋喋不休的给那丫头讲了起来。 “自是千真万确,那柳夫人已经派人来通知我家姨娘,那许华浓已经被鬼魂指认,便是她杀了人,而如今大皇子已经将许华浓打进了天牢,择日处斩,柳夫人也是安排打点好了那官吏,许华浓现在,怕是已经被折磨的奄奄一息,处境还不如了那秋月呢。” 柳夫人? 容瑾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他怒火中烧,狠狠的盯着不远处的草丛,若不是还有要事在身顾全大局,非要宰了这两个丫头不可。 “鬼魂?姐姐莫要吓我,如此这般,那秋月若是死了,她那鬼魂,还不得折磨死我,那我的处境,倒也是不乐观。” 那丫鬟听了这话,咯咯的笑着,一时之间竟合不拢嘴,旁边人只是一头雾水的看着,竟是不知她究竟在笑了些什么。 “你这丫头,竟是这般的痴傻,这世上,哪里有什么鬼神之说,那人死了,便是消失了,就如这秋叶落了,便是再也没有了一般,哪里有什么来世,简直是胡言乱语?” 容瑾心思一沉,果真是这般没错,那柳家姑娘鬼魂,并非是真,而是人为,他还记得,那天夜里,他那一掌推向了那柳家姑娘,她身上,却是有些温度,若是真是那鬼魂,身上若不是冷若冰霜? “姐姐这般一说,那妹妹便更是糊涂了,莫非姐姐的意思,这柳家姑娘闹鬼,冤枉三夫人之事,是人为?” 那丫鬟一语道破了重点,君姨娘倒也不忌讳,这偌大的容府,已是深更半夜,哪里会有什么人 在这里走动,便若是真不小心,被哪个有心之人给听了去,又是如何,只不过是知道了三夫人命不久矣罢了,这么一来,自家君姨娘,倒是落了不少好处。 “那便是恭喜姐姐了,君姨娘忍辱负重这么多日子,可算是熬了过来,只是这姐姐身在候府,怎的对那宫中之事,那般清楚?” 那丫鬟只是这样随口的奉承,两言三语便说的那丫鬟心花怒放,眸中放了光亮,得意洋洋的说着。 “这你便是有所不知了,不说我家姨娘神通广大,早早便在那宫中打点好了,那扮作柳家姑娘冤魂的,可是我的远房表姐,从小便跟在了夫人身边,为夫人鞍前马后,甚是得夫人的喜欢。” 两人话说到这里,容瑾便已是明白了大概,不久,那边传来了窸窸窣窣得脚步声,想必是两人离去了,容瑾稍微后腿,那半深的丛林却是刚刚好遮挡住了容瑾的身子,君姨娘的那丫鬟谨慎,走了两步似乎是警觉了有什么不对劲,幽幽的回了头,却是什么都没看见,也便不再纠结,匆匆回了家去。 容瑾待两人走远,才现身出来,他笔直的立在月光下,清冷的月光映得他那张脸,越发的冷峻。 “三少爷,那冬虫奴才帮您叫来了。” 那冬虫是个麻利性子,夜里思念夫人,那秋月又被老祖宗给关了起来,如今不知下落,她已然是寝食难安,还未躺下,小厮来叫了门,只是说三少爷传唤,她便匆匆披了薄衣便赶了过来。 “果真是少爷。” 那冬虫见了容瑾,便是高兴的不知所以,一时之间也是忘了行礼,她兴冲冲的朝着容瑾跑了过来,满脸的欢喜,却对上了容瑾不展的愁眉。 “少爷这是怎的了,可是夫人受了如何委屈,少爷如何这般模样?” 容瑾倒一时之间,也不知还如何说出口,那心里还惦记 着秋月之事,不管怎么说,那秋月毕竟是许华浓的人,抬她做了姨娘,容瑾虽是不大愿意的,却也深知许华浓之良苦用心。 而如今这秋月已是奄奄一息,若是以后那许华清也嫁了进来,许华浓岂不是功亏一篑了,而如今,府中竟是连个得力的人都没有。 “冬虫,你可知秋月如何了?” 冬虫怎的也没有想到,这三少爷回家第一句话竟不是说夫人,也不是说老祖宗,更不是问君姨娘,而是问了那秋月。 冬虫眉色一皱,少爷这话究竟是如何的意思,难不成是知道了那秋月在府中受了委屈,大半夜的扔下了夫人独自一人,回府中替那秋月撑腰了来。 容瑾见那冬虫神情似乎是不对,想来她也是想的歪了,觉得自己放着许华浓不管,竟是关心起了那秋月。 “主子的心思,做下人的还是不要胡思乱想的好。” 冬虫一抬眸,对上了容瑾眸中的冷清,倒也是惧了一些。 “那秋月不知好歹,竟是冲撞了老祖宗,老祖宗便将她关进了柴房,至于死活,我怎的知道。” 容瑾听得生气,这丫头倒真是傻,这秋月在候府中算是代了许华浓,做了夫人的主,如今死活不明,这不是给许华浓使拌么。 可惜自己这尴尬身份,这样回来,竟也是不方便露身,免得落了人的口舌去,救许华浓的事情,功亏一篑。 “也罢也罢,我来便是有了更重要的事情要你与我走一趟。” 更重要的事? “是夫人么,夫人她如何了?” 容瑾这样一说,冬虫不由得便想到了许华浓,她虽是心思玲珑,却也架不住宫中那群人蛇蝎心肠,栽赃陷害,莫不是真的出了什么大事。 冬虫嘀咕着,见容瑾神情凝重,心里也不停的打鼓,容瑾只是叹了一口气,便让冬虫回府简单的收拾了衣服,多拿了 些银子,跟着自己上路。 冬虫也没有多问,便匆匆离去,那小厮还守在门口,容瑾冲着他摆摆手,将那小厮给唤了进来。 那小厮进来,见容瑾神色肃穆,正是在低头写着什么,倒也清楚了,便不再打扰,只是在身旁伺候着。 “明日晌午,便是拿了这封信去寻了老祖宗,便说是一大清早我派人送来,且接走了冬虫,旁的话勿要多说,只说三夫人在宫里甚是无聊,想了那冬虫,我便来接了她去陪陪三夫人便罢。” 那小厮连忙的点头,过来接过那封信,他恍惚之间抬眸,对上了容瑾的冷眸,容瑾讪讪一笑,又是刚才那句话。 “你便是记住了,今日之事,日后府中若是有人提起,我便是要割了你的舌头才是。” 那小厮吓得面色惨白,不由分说,连忙给容瑾跪了下来,再三保证,今晚之事,自己便是什么也不知道。 天还未亮,容瑾已经和冬虫出了府,赶到了茅山,容瑾这次来,便是要找那茅山道士,助自己和冬虫,一臂之力。 “三少爷,如今夫人生气不明,你带冬虫来这里,说是救夫人,这茅山道士,难不成是这般得神通广大,能救了夫人?” 容瑾摇摇头,将身下的马勒住,这山中景色宜人,确实让人眼前一亮,有豁然开朗之势,那冬虫也勒了马,与容瑾一时停住了。 瘦竹藤斜挂,丛花草乱声。树高风有态,苔滑水无声。 “昨日夜里,我撞破了那茅山道士和那柳夫人偷情,确定了闹鬼之事是人为,便去寻了二皇子,想与他合作,将柳家姑娘之死害在了大皇子身上,也一并揭穿了那柳夫人和假道士之事,二皇子却是含糊做答,昨日半夜回容府,却又听到那扮做柳家姑娘的,竟是君姨娘身边人的远方表姐,也是柳夫人身边的得力助手。” 冬虫倒是不 似秋月那般的机灵,容瑾这样解释,她究竟还是不清楚,容瑾带她来的目的是如何,只是低垂着头,做出一副已然听懂了的模样。 容瑾看着她的模样,不禁笑出了声,冬虫一抬头,面前男子面容清俊,笑起来温润如玉,风度翩翩,却也不失英雄气概,一时之间自己竟也被迷了进去,这时间,竟真有这般温润如玉风度翩翩美少年。 “我的意思,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想要你也扮了柳家姑娘的鬼魂去,探探大皇子口风,让二皇子知道,这样一来,二皇子便会同我联手,他的目的是皇位,我的目的是夫人,各取所需。” 容瑾这么一说,冬虫心里不禁咯噔一下这事情如若是成了,便也没什么,如若是败了,这赔上的不但是容瑾和冬虫,还有许华浓,容家和许家。 她眉头紧皱,三少爷果真对夫人是情深义重,这样的冒险他竟是连眉头都不皱,冬虫眸中神色慌张,她看着容瑾,倒也不是有些怕了,是心疼。 “怎的,平日里衷心护主,一副贞洁烈女一般,如今这主子有难,你莫非是怕了?” 容瑾心里,对冬虫也是没底,这才不愿意尊重冬虫意见,先是带她到了这茅山,才给她说出了其中原委,她即便是怕了,也是没有了退路,到那个时候,容瑾自然是有办法让她乖乖听话的。 “少爷这说的是哪里话,冬虫一直承蒙夫人照顾,才有了今天,大恩大德,冬虫没齿难忘,别说是这样的小事情,即便是出生入死,冬虫也是不会皱眉退缩的。” 这番言语,说的铿锵有力,容瑾听得,也有了几分动容,许华浓得了冬虫这样衷心的人儿,倒也是她的福分。 “莫要说这点小事,你可知道,这事情若是成了,便是好事,若是败了,你可是要下黄泉的,你要深知,你的对手是大皇子。” 第一百六十四章 求之无门心思妥帖 容瑾说得严重,却是一点也不夸张,那昨日里扮作柳家姑娘鬼魂的那姑娘呼风唤雨,无所不能,还有那道士,配合的也是天衣无缝,倘若稍有差池,大皇子定然会将冬虫碎尸万段了去。 冬虫淡然一笑,她已然深知其中利害,倘若许华浓死了,自己便是没有了靠山,日后的日子更是不好过,任人欺凌,还不如死了痛快,若是许华浓活了,她的风光日子,还在后头呢。 “冬虫明白,冬虫不怕,若是能救了夫人出来,即便是搭上了冬虫这条命,冬虫也不怕。” 容瑾笑了笑,此时已是清晨,放晴了的天,和城中是不一样的,耳边虫鸣声甚是好听,倒是有一种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的意境。 容瑾想,自己昨夜写的那封信,估计已经到了老祖宗手上了吧,如此一来,秋月便也得了解放,只念她念了许华浓恩情,谨记许华浓临走时交代之事便是了。 “老祖宗,这是今日清晨,三少爷派人送来的书信,说是给老祖宗的。” 那小厮说着话,便将手中昨夜容瑾留给他的信递给了旁边的丫鬟,那丫鬟心思一沉,却也没有多想,便将那封信接过去,递给了老祖宗。 “这容瑾不是在宫中么,怎的清晨回来了,他还说了些如何?” 那小厮不敢怠慢,见老祖宗慢悠悠的拆开那信封,将昨夜里容瑾交代的话一一道来。 “回老祖宗的话,晨起奴才开门时,少爷便来了,带了一辆马车,说是三夫人在宫中甚是寂寥,想了冬虫,要接了冬虫过去,还递给了奴才一封信,让奴才交给老祖宗。” 老祖宗点点头,吩咐那小厮下去了,那小厮恭敬的退下,聊会还有些发慌,那信中内容他便是猜,也能猜出来了几分,怕是老祖宗不悦,拿了自己撒气。 那 小厮刚刚走了不远,便听见里面茶杯砸碎了的声音,那小厮骇破了胆子,连忙小跑着离去了。 “老祖宗这是为何,不知那少爷信中写了什么东西,竟是惹得老祖宗这样生气。” 那丫鬟连忙命人收拾了地上那杯具,自己便拿了帕子来给老祖宗擦手。 老祖宗坐在贵妃椅上,气的不成样子,怒火中烧,大口的喘着粗气,一时之间,已经是涨紫了面皮,老祖宗何曾发过这样大的脾气,一时之间,房内的丫鬟仆人,退了好几步。 “这容瑾真是好大的胆子,越来越不把我放在了眼里,怎的说,我也是她的长辈,一开始,为了那个许华浓,对我已然是不恭敬了,而现在,竟是为了一个姨娘,这样不敬。” 老祖宗说着,已是有些坐不住,她幽幽的看了一眼旁边的老侯爷,心里沉了一下。 “都是你这老东西,若是这容瑾日后果真世袭了你的爵位,那哪里还有我的位子,即便是拿我没法,那容文容武,他岂能容得了?” 满屋子的丫鬟都骇破了胆子,纷纷后退了几步,站得十分恭敬,老祖宗眸中多了几分狠戾,这样的目光,很是少见,还是那时与容瑾生母斗的你死我活之时才有过这样的神情。 老祖宗似乎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便坐正了身子,正襟危坐的模样更让人觉得不寒而栗,她一伸手,贴己的丫鬟便将手中得茶递了过去。 老祖宗浅浅的抿了一口茶,神色竟变得温柔起来,这人城府,竟是这样深沉。 “命人去趟君姨娘那里,将秋月带出来罢,恢复了她姨娘身份,命她代替三夫人管理府中事宜。” 老祖宗这话一说,旁边的丫鬟似乎都有些震惊,却是谁也不敢多说了些什么,身边那贴己的丫头摆了摆手,便有了丫鬟匆匆退下去。 “老祖宗莫要生气,这三少爷若 是有何得罪,老祖宗尽管了他去,莫要气坏了身子才是。” 那贴己丫鬟,倒是个玲珑心思,待那些个丫鬟退下,便好言好语的哄着,老祖宗这才平静了许多。 “你竟是不知,这容瑾如何的过分,居然说那三夫人临走时安排了秋月管理府中事宜,可如今那秋月竟是被我给关了起来,若是那秋月有个三长两短,便是要问了我解释去。” 老祖宗说着,便更是生气了几分,那丫鬟也只得小心翼翼得伺候左右,看了老祖宗的脸色,将茶水果子给送了过去。 “那秋月不是说,还未伺候过容瑾么,怎的这会容瑾倒是对她这般上心了,这府中这么多嘴,到底是哪个腌臜东西,将这是说与了容瑾,若是让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趁容瑾不在,虐待了她的姨娘,如此一来,我倒是个狠心的婆婆了。” 老祖宗这话说的,让那丫鬟心头一震,那秋月在府中,到底是无依无靠,若是随便除了,也没什么不妥,这容瑾这样上心,竟是所谓何事。 “姐姐,姐姐。” 那丫鬟便是昨夜里和君姨娘贴己丫鬟在后花园说话的那人,老祖宗将秋月送饭之事交给了她,秋月的生活之类也是一并让她负责了去。 “什么事,竟是如此慌张。” 见那丫鬟急匆匆的从老祖宗院子便跑了过来,喘着粗气,一连几句话都说不清楚的模样,****,君姨娘那丫鬟,不禁抬起手臂,在鼻尖做了煽的手势,满脸的鄙夷模样。 “好姐姐,你竟是不知,今日清晨,三少爷回来过,他将那冬虫给接走了,一便还留了一封信,说是……” 短短几句话,听得那君姨娘的丫鬟也是心里不满,这三少爷回来,作为姨娘,君姨娘竟是完全被埋在了鼓里,这是何事。 “留了信?那你倒是快说了罢,这三少爷的信上,都写了 什么东西?” 君姨娘那丫鬟说罢,一对薄臂环在胸前,抬着头,一脸的鄙夷与不屑,这许华浓气数已尽,秋月也是奄奄一息,就不信这一封信,还能扭转乾坤了不成? “这信的内容,我大概是不清楚的,只是老祖宗看了这信,竟是大发雷霆,已然是很久都没有见过老祖宗这般模样了,连那茶杯都给摔碎了呢,接着,老祖宗便叫了我去,说是要将那秋月放了,恢复姨娘身份,好吃好喝的待着。” 一听这话,那君姨娘的丫鬟立马变了脸色,遮不住的诧异,她似乎是不信,这候府就算是耳目众多,那皇宫也是戒备森严,怎的消息传的如此之快,到底那容瑾是如何得知了秋月的事情。 “果真如此?这事情怕不是你在瞎诹罢。” 那丫鬟用怀疑的目光扫过她,她只觉背后一凉,本就懦弱,不由得怕了起来,连忙抓住可君姨娘丫鬟的手,好姐姐的叫着。 “好姐姐,你这样便是冤枉了我,果真是三少爷的书信,倘若如此,我便是有了熊心豹胆,也不敢放了那秋月啊。” 她叹着气,心急如焚的模样,君姨娘妈丫鬟只是狠狠地摔开了她,眉目一冷,多了几分厌恶与鄙夷。 “没用的东西!” 君姨娘那丫鬟说罢,便扔下她独自回了屋子,只留了她一人,尴尬的站在那院落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姨娘。” 那丫鬟叫了一声,君姨娘还全然不知是何事情,她放下玉臂,将首饰收纳了起来,慵懒的转过身,模样倾国倾城。 “脸色怎的这样差,莫不是昨夜里,少了休息?” 那丫鬟摇了摇头,便将刚才在门口,老祖宗丫鬟与她说的话一五一十的说了过去,君姨娘只是越听,越觉得难以置信,眉头皱的很深了一些。 “如何会这样?” 君姨娘的脸色变得难看了许 多,原本她只以为,她在容瑾心里还是有些地位的,只是不如那许华浓罢了,而如今,她才清楚,她在容瑾心里,竟是还不如一个丫头。 君姨娘的面色变得狰狞,随手拿了一根玉钗,便将它扔在地上,摔成了两半,看的那丫鬟心惊胆战,后退了几步,只是恭敬的站着,一言不发的模样。 “姨娘,如今,倒是还怎么办?” 君姨娘神色冷清,晾了半响,才恍惚回过神来,许华浓,你就算是救得了秋月又如何,你自己已经是自身难保了,若是你死了,那秋月,还不就像一只蚂蚁一般,任她蹂躏。 “你这话,便是有些不和规矩了,怎的问我怎么办,这便是少爷的亲笔书信,老祖宗金口玉言,我若是不从,岂不是大逆不道了。” 君姨娘这样说着,那丫鬟倒是显得尴尬了几分,她只是在原地恭敬的立着,半响竟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君姨娘似乎是看出了她的心思,微微笑着。 “倒是也别难为了那丫头,让她得了老祖宗的话,去将秋月好生安顿了便是,你便是帮我挑了几样像样的礼物过来,与我一同,过去看看那秋姨娘,日后都是了一个院子里的姨娘,若是损了面子,总是不好的。” 那丫鬟听了话,这才退下了,出了君姨娘那门,对着院子里那丫鬟,又是另一副模样,像是将所有的怨气,都撒在了她的身上一般。 “你还傻立在这里做甚,我家姨娘大方,便都不计较了,你尽管听了老祖宗的话,去将那秋姨娘给放了便是。” 听了这话,那丫鬟的神情似乎是放松了许多,匆匆行了礼,便去了,倒真是个天真无知得丫头,倘若真的将那秋月给放了出来,秋月第一个要处理了的人,便就是她了,虽然她只是奉命行事,可这在秋月饭食里做了手脚,害苦了秋月的人,毕竟是她。 第一百六十五章 骨骼惊奇童子功身 一直是到了晌午,容瑾和冬虫,才一直走到了茅山,见到了那传说中的茅山道士,果然如传闻中一般,两袖清风,风度翩翩。 容瑾与那老道士行了礼,便进了观里面,有个小道士为容瑾,冬虫和那老道士看了茶,便退下了。 “在下容瑾,这是在下之友人冬虫,还未请教了道士法号。” 友人? 这两个字听得冬虫心里一喜,那可是堂堂的候府少爷,嫡子,而她只是一个小小的侍女,称友人,倒真是抬举了自己。 那道士只是咯咯的笑着,那笑声干净清脆,不像容瑾平常听到的那样,意味深长。 “贫道法号无心,不知容公子这次前来,所谓何事?” 那道士倒是看着干净,让人没有什么防备之心,容瑾与他说话,竟是畅快淋漓,不再思前想后。 “无心法师,问得观中有一得意门生,前几年因机缘巧合,得了柳家大人的喜爱,便将他收入了府中,这在柳家一待,便是三年有余,只是去年,法师身体有些欠缺,便召了那门徒回来,伺候左右?” 容瑾一边说着,那法师的眉头已然锁在了一起,这个道士他是熟识的,不过只怕事实真相,并非如此。 “前几日,皇家宴会,我们在这山脚下的丛林之中打猎,便遇到了怪事,那丛林之中突然就起了大片的迷雾,姑娘和夫人们无缘无故的迷了路,说是撞见了鬼,便请来了法师这得意门生,助我们一臂之力。” 这样一说,那无心便更是听得迷糊了,竟是不知这道士到底是做了好事,还是做了什么坏事。 “法师可清楚,门中是否有这样的道士。” 容瑾问的谨慎,倒是如何也不说,那道士好坏,且放在了一边,那法师想了半会,只是点点头。 “贫道门中, 确实是有这样一位道士,只不过那道士已经在三年前便被贫道给逐出了山门去,他尘缘未断,一心惦记人间繁华,纵然是道术高强,贫道也是不能留的。” 三年前就被逐出了? 听到这话,容瑾心头一紧,打量起来这事情的真假,看着无心模样,倒像是个慈悲之人,与那混账道士,果真是不相同的。 那道士蓦然一笑,已然是看穿了容瑾的心思,那道士心术不正,看来容瑾这次前来,便是要寻了自己,来为那道士所做恶事,善后来的。 “大人不必怀疑,出家人不打诳语,那道士果真是三年前已然离开观中,这三年来从未回来过,至于大人说的贫道身体不适,倒也没有,贫道身体向来是不差的。” 容瑾点点头,这才放下了戒备之心,将这事情的来龙去脉,给无心讲了清楚,那无心从头至尾,表情也看不出来是丝毫的变化。 “这么说来,大人是想在老衲的帮助之下,查出真凶,救容夫人于水火之中了?” 容瑾点点头,冬虫虽是听不懂两人究竟是在说些什么,却也是一副渴求的模样看着那道士,等那道士松口。 那道士迟迟不语,他看着远方,容瑾循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究竟还是不懂,那道士心中所想。 “法师,这无论如何,那道士毕竟是你门中弟子,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若是不管不顾,怕有些说不过去了,日后损了茅山清誉,便是不好了,再者说了,这人命关天,还请法师以慈悲为怀。” 向来从容的容瑾,似乎从来不曾这样紧张过,而如今对了许华浓,面对这老油条,心里竟是没底,他从头到尾,也是没有任何的表态,只是这样晾着自己,模糊不清。 “大人莫非是在威胁贫道了?” 那法师咯咯一笑,随手便拿起了桌面上那杯 清茶,那茶叶似乎是山中采的,到底是算不上什么名贵的,只是那茶水看着,却是诱人,清澈见底,如山涧深溪一般。 容瑾将那茶拿起来,在鼻尖过了过,那清香既不浓郁扑鼻,也不过鼻即忘,只是想那样清淡的茶香,在鼻尖萦绕,挥之不去。 “容瑾不敢,只是在为法师分析这其中利弊。” 容瑾轻轻啜饮了那口茶,如一股清泉,流进喉咙,将这最近来的烦心事,冲刷的一干二净,顿时便觉神清气爽。 “大人觉得,贫道这茶,究竟是如何?” 容瑾的脸上,露出了少有的笑容,轻轻放下那茶杯,心中不禁,感慨万千,若是能与许华浓一起,归隐山林,共话桑麻,即便是粗茶淡饭,也是人生幸事。 “法师这茶,便是忘忧。” 忘忧? 容瑾抬头,似乎是升华了一般,这人间凡事种种,都已经不放在心上了,眼里只有这山涧流水,鸟语花香。 “人生倒是难得知己。” 容瑾轻轻的笑着,他明白法师的意思,这山中和那喧闹的世俗,完全是两个世界,他不愿去干扰那世俗,也不愿被那世俗玷污了自己。 他这意思,便是要拒绝容瑾了,容瑾眉头一皱,微微叹了口气,眸光定在了冬虫身上。 “如是这般,还请法师慈悲,也教了在下这友人,如何能扮作鬼魂,呼风唤雨,来去自如,还有那柳家姑娘身体竟是热的,法师也一并教教她,如何能如同真正鬼魂一般,身体冰凉,还可以那样逐渐消失不见了。” 说罢,那无心也将目光定在了冬虫身上,看了许久,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便又摇了摇头。 “这姑娘,竟是骨骼精奇,倒是块材料,只不过,这大人口中所说,那鬼魂般身体冰凉,那是童子功,如果不然,那柳家姑娘便如何能让大人看出 了破绽。” 容瑾皱眉,将冬虫上下打量,目光又落在了无心身上,这道士才是跟着无心十年光阴,便是如此厉害,怕是这道士还有些能力没教呢,若是这能力,让冬虫学了去,日后对他,倒也是有利的。 “法师既然已经视容瑾为知己,却为何这般藏着掖着,莫不是法师说的,出家人不打诳语。” 倒是这次,那道士是竟是没有如刚才那般,咯咯的笑了,神情肃穆的模样,竟是让容瑾看了,都吓了一跳。 “唉,那既然是这般,便让这姑娘待在这里便是,三日之后,学成了个如何样子,还要看这姑娘的天赋了。” 无心说着,看着冬虫甚是满意,说不定,这冬虫,倒还真是个奇才也倒是说不定,三日之后,还要看了她的造化如何。 容瑾闻言,自然对无心是千恩万谢,无心倒也是客气,只是行礼,别的倒也不多说什么,容瑾欣喜,也便多叮嘱了冬虫几句。 “这山中自然是山清水秀,美的醉心,让人有些忘乎了所以,你却是要记得了你的使命才是,来这里的目的,竟不是游山玩水。” 容瑾这样说着,那冬虫倒也是机灵,容瑾三言两语,她便清楚了容瑾话中的意思,一时之间也想起了还在天牢之中受苦的许华浓,心里竟不是个滋味。 “少爷放心,冬虫心里清楚,少爷和夫人的大恩大德,冬虫谨记在心,夫人还在天牢之中受苦,冬虫又如何不会努力?” 容瑾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将冬虫交给了无心,与无心道了别,之后独自一人,骑马离去了。 “二皇子,容大人来了。” 二皇子立在鱼池旁边,一手端着瓷碗,盛着鱼食,另一手只是不断的将瓷碗之中的鱼食散入了那鱼池,神情散淡,漫不经心。 那小厮这般说着,二皇子一震,继而又 将手中的鱼食散入了鱼池之中,引得一群鱼虾嬉戏,日子好生的快活。 “请他进来罢。” 二皇子说的漫不经心,眸中云淡风轻般划过一层波浪,有些意味深长,只是等了一会,容瑾已然立在了二皇子身边。 “微臣见过二皇子。” 二皇子只是看着那鱼池里嬉戏的鱼虾,眸中满是宠爱,又多了几分的向往,一把鱼食下去,又引来一群鱼虾,那小的鱼儿,竟是硬生生的被挤了出去。 这世间果然哪里都是一样的,优胜劣汰,弱肉强食,适者生存,成王败寇,都是惯例,便是无论如何都逃不开的。 “容瑾啊,这大中午,你竟是也不觉热,来寻了我,所谓何事啊?” 二皇子说着,口中语气,似乎是不满,莫不是嫌弃容瑾,扰了他的兴致,亦或是只觉这中午闷热得紧,果真是没了谈事情的心情。 倒不是如此,这二皇子,怕是在试探容瑾,容瑾昨日所讲之事,他到底是拿捏不准,却又放不下来,毕竟那把龙椅,他日思夜想,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时间了。 “如此说来,倒是容瑾的不是了,容瑾此番前来,便是想要请了二皇子,看一出好戏,可不想,竟是打扰了二皇子雅兴,如此说来,容瑾便先行告退了。” 先行告退? 二皇子不禁笑出了声,这容瑾,不愧是老侯爷的嫡子,眼尖的厉害,他便是已经看出了自己的心思,这样一来,便是欲进还退。 “你倒是机灵,”二皇子回过头,见容瑾依旧是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立着,心里便多了几分欣喜,这容瑾,果真是名不虚传。 “既然来了,便与本皇子一同,去屋里饮了凉茶,消消这热气罢。” 容瑾淡然一笑,这昨日里,是浓酒,今日成了清茶,想必这二皇子,倒是极其愿意,和自己好好商谈一番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 好戏邀人凉茶旧情 “说罢,竟是有了什么好戏,想着请本皇子一同观看。” 二皇子摆了摆手,便有了丫鬟下人过来,将那刚冰好了的凉茶端了过来,容瑾也不言语,二皇子看了一眼屋子里伺候的人,嘴角微扬,便让他们都下去了。 “微臣昨夜里回了烫候府,将拙荆的贴己丫鬟,冬虫带走了,歪打正着,还知道了些许秘密,今日清晨,微臣便带着那冬虫,去了趟茅山。” 茅山,听见这两个字,二皇子不禁心里一震,那大皇子请来,装神弄鬼的道士,便是茅山的啊,难不成容瑾已经查出了什么真相。 二皇子看了容瑾一样,容瑾依然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只不过脸上,多了几分轻松,看来容瑾,这次是成竹在胸了,这种被算计的感觉,倒真的很是不爽。 “那容瑾去了趟茅山,可有收获?” 二皇子拿起那杯凉茶,也不喝,只是拿在手中,慢慢的转着,眸光飞快,竟也是不知在思虑些什么。 “倒是有些,那日大皇子请来捉鬼的道士确实是茅山的,不过那道士在三年之前就已经被逐出了山门,只不过是打着茅山的幌子,招摇撞骗的罢了。” 二皇子所有所思的点点头,这道士的事情,他竟是丝毫不惊讶,那日夜里,那道士面色圆润,哪里像是清修之人,再看了他对着许华浓那目光,便是深知,这道士并非什么善类,不过是打着捉鬼的名号,招摇撞骗便是了。 “而那道士,也并非是张家的,”听容瑾这样说,二皇子的脸上倒是多出了几分诧异,他微微抬眸,眸光定在了容瑾脸上,等着容瑾继续说下去。 “三年前,那道士因触犯门规被逐出山门之后,因长相清秀,便被柳家夫人看上了,千方百计的说通了柳大人,便留了那道士在府中,这么一来,那道士和柳夫人 之间,便多了几分不清不楚的关系。” 二皇子听着有些愤怒,他昨夜便听了容瑾说道,两人偷情,只以为这是初遇,深闺怨妇遇见了那强壮的汉子,****,倒是有的,却不知,这竟是柳大人自己引狼入室,还让那和尚,骗了整个皇宫之人,真是岂有此理。 “这柳大人,确是有些愚钝,只是三年来,若是柳大人丝毫不知情,怕是没人信的,而那柳夫人竟是这样的大胆。” 二皇子不禁这样感慨,不知不觉,心思已经定在了柳夫人和那道士的身上去了,容瑾暗叫无奈,这竟是重点? 莫说皇上偏爱了大皇子,那大皇子心狠手辣,深谋远虑,又是极会拉拢人心的,这二皇子却是胆小怕事,太过于谨慎小心,又不着边际。 “二皇子,这柳家之事,究竟是与我们无关的,那些风月,就让他们自己解决便是了,你我还有更重要得事情要商谈。” 二皇子这才回过了神来,他有些尴尬的看着容瑾,半晌,说不出来话,只是点着头,表示了应允。 “昨夜里回府,机缘巧合,容瑾得知了,那扮鬼的柳家姑娘,便是柳夫人的心腹,说来惭愧,也是微臣一姨娘贴己丫鬟的远方表姐。” 容瑾说完,二皇子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一些,他像是在思考,如此一来,若是找到了那扮作柳家姑娘的丫鬟,便是证明了许华浓的清白,与此同时,便是不能证明是那大皇子杀了柳家姑娘,也能说明是这大皇子本就是个草包,这样一来,皇上便会对他大大失望。 “二皇子想想看,容瑾是如何身份,便是未来侯爷,这皇上都要忌惮三分,而如今,那大皇子居然将容瑾嫡夫人这样轻而易举的关了大牢,结下了如此的梁子,皇上就算是为了江山社稷,也是断断不会让大皇子继承了皇位。” 二皇子所有所思的点着头,他似乎 是想通了许多,容瑾不说话,也便拿起了那杯凉茶,啜饮了几口,热气已然消了大半。 “容瑾真是好功夫啊,一夜的功夫,只是听了这样个无稽之谈,来我这里寻求帮助,我倒是以为,容瑾是得了什么证据,果真是想要本皇子看一出好戏来着。” 二皇子已然动了心,确实丝毫不露痕迹,他倒是想看看,这容瑾还有了什么本事,若是仅有这点,他倒是觉得不值得去犯险,自己倒是更应该坐山观虎斗,等那大皇子和容瑾两人两败俱伤,最后得了渔翁之利,亦或者是待一方赢了,对再站队,才算是了明智之举。 “二皇子果真谨慎,容瑾领教了。” 容瑾将那杯茶放下,稍作思量,接着又娓娓道来。 “二皇子莫急,容瑾这清晨,不是去了躺茅山么,还将冬虫给送了去,若是二皇子愿意参与,只帮着容瑾将那柳夫人贴己的丫鬟给找了来便是,三日之后,容瑾定会给二皇子一个最终的交代。” 看着容瑾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二皇子的心里,倒也嘀咕了起来,他到底是未来侯爷,这次若是真能与他联手重创,亦或是将大皇子斩草除根,对自己来说便是百利无害的,日后他还有些事,需要仰仗了容瑾。 “不知容瑾姨娘,身边那贴己的丫鬟,名字是?” “翠屏。” 天牢。 无因羽翮氛埃外,坐觉蒸炊釜甑中。 这虽不是六月天气,却也燥热得很,几个狱卒立在门口,手中拿着蒲扇,不停的煽动着,嘴里**不清,骂着这鬼天气。 “夫人,您便是喝些茶罢,您这般,下官也是不好做啊。” 那官吏坐在许华浓旁边,已是一个时辰之久,眼看着许华浓已经是口干舌燥,模样脏乱不堪,伤口也有些化脓,却硬是不让别人碰她。 “大人,我看着妇人果真是不知好歹,大人又何必这样屈 尊为了她,再者说了,大人还有伤在身,应好生养着,这样一来,若是伤口有了损害,才是得不偿失。” 许华浓听得这话,冷哼一声,她想要说些什么,却只觉喉咙生痛,像是被人用刀子划破了一般,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放肆,这究竟是候府的夫人,岂容你这般说话,快去取了药来,休要多言。” 那狱卒在官吏那里吃了闭门羹,心里很是不爽,从昨日那官吏回来,便会这许华浓无比的殷勤,而这许华浓始终是一副冷面孔,真是不知好歹,两天时间,竟是油米未进。 那狱卒幽幽的瞪了许华浓一眼,便离开了,许华浓也不恼火,从这官吏态度转换来看,她已经知道了是如何之事了。 昨夜里的殴打,必定是有人行了贿赂,要让自己,必死无疑,可自己毕竟是候府夫人,一般人,怕是没有这个能力,这事情,若不是大皇子,便是二皇子。 大皇子与自己关联倒是有些,那王家姑娘被柳家姑娘欺负成那样,奄奄一息,大皇子知道了,若说不愤怒,竟是不可能的,而这柳家姑娘,怕是遭了大皇子的毒手,所以大皇子才这样着急,杀人灭口,而给自己灌辣椒油,怕也是大皇子的注意,这样一来,自己便是有苦也说不除了。 容瑾要救自己,只能去找二皇子,昨夜那官吏被二皇子叫了过去,怕是与他说了些什么,还挨了不少的板子,这官吏对自己的态度,才转变得如此之大。 许华浓正是这样想着,突然便是觉得自己五脏六腑剧烈的疼着,翻滚在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面色狰狞,疼得不成样子。 “容夫人,容夫人,你这是怎的了?” 那官吏似乎是吓坏了,瞬间面色惨白,额头冒出了一层薄汗,只是看着许华浓模样,心里七上八下的,竟不知如何是好。 “快,叫御医,叫御医 。” 旁边的狱卒也是吓坏了,许华浓依然在地上不停的翻滚,他腿都有些软了,才跑了两步,又被官吏给叫了回来。 “不不不,不行,快回来,”那官吏手忙脚乱的站起来,将妈狱卒硬生生的给拉了回来,“若是让那御医见了许华浓这副模样,日后传了出去,我这乌纱帽,竟是要也不要了。” 他抓着狱卒的手臂,那狱卒被疼得尖叫,满头大汗,却也是说不出来半句话,又不敢反抗,只得如此被他抓着。 “这样,你现在马上跑出去,去外面请了郎中回来,一定要干净的,还记得,要蒙了他的眼睛。” 那狱卒连忙点了点头,那官吏这才松了一口气,不再说什么,将狱卒松开了,狱卒揉了揉自己吃痛的手臂,连忙跑了出去。 五月中旬天气,林子里燥热的很,偶有凉风呼呼而过,将秋叶带的吱呀做响却不觉丝毫凉意,林子中立着两白衣少年,风度翩翩,气宇不凡。 “已是三天时间,这丫鬟便是爬也已是到了家,我们只要顺着这条路过去,路的尽头,便是了。” 二皇子抬起手臂,容瑾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这一路上山路崎岖不平,那秋叶被晒得发亮,又有些藤萝缠绕在路中央,怕是难走得很。 “唉,这丫鬟怎的住的这般深。” 二皇子叹了口气,看着那山路,竟也是走了些许放弃的意思,干脆靠在了路边,埋怨了起来。 “只怕,路是难走不说,还有些毒蛇出来,便是麻烦了。” 容瑾这样一说,二皇子不禁打了个机灵,那柳家姑娘死的模样,他虽然说没有见过,却也听得了几句疯言疯语,说是那姑娘七窍流血,五官里,竟全是毒蛇,模样很是渗人。 这样想起来,便是大中午,二皇子背后也不禁惊了一层凉汗,立正了身子。 “乡野之人,竟是不怕什么毒蛇猛禽的。” 第一百六十七章 山野鄙夫毒箭碎石 这二皇子生性懦弱,才是这样,便想起了退缩,看的容瑾有些无奈,到底是成不了什么大器,未来这天下,倒要靠三皇子了。 “怎的,堂堂皇子,还怕这些不成,若是传了出去,只怕被天下人耻笑了去,丢了皇家颜面,可不是什么小事。” 被容瑾这样一说,二皇子额头得汗有多了一层,他不禁咽了口唾沫,只见喉结动了动,竟是也不由自主的走在了容瑾身后。 “容瑾这便是哪里话,本皇子不过是旅途劳累,有些乏累罢了,想要在此处休息片刻,如何有容瑾说的怕了。” 他即便是这样说着,却也是不自然的神情,身体不停的向后躲着,生怕遇了什么危险,丧命于此,容瑾回头看了他的模样,倒也不说什么,只是摇了摇头,眸中带着些许的无奈。 “便是快些走吧,若是天黑了,怕我们要在这里过夜了,这林中虫鸣鸟叫的,甚是烦人,还有些许蚊蝇畜牲,也咬得人心烦意乱。” 容瑾说罢,便抽出腰间大刀,过了那山间小路,才是两三下的功夫,便将那藤萝砍得七零八碎,日头毒辣辣的烙在容瑾脸上,生辣辣的疼着。 “容瑾果真好功夫。” 二皇子一时之间看的傻了眼,这容瑾倒真是个可造之材,容瑾走了两步,二皇子马上又跟了上去,只躲在了容瑾身后,生怕受了什么伤害。 “前面便是那丫鬟家里了。” 两人一路披荆斩棘,容瑾脸上多了几分红痕,血渗出来,模样有些吓人,一路上那些藤萝待刺,很不好对付,还要时时刻刻关心那二皇子是否有受伤的可能。 二皇子指着面前那茅屋,容瑾神色镇定,他将刀收起来,快步走了过去,二皇子立马便跟上了。 那屋子似乎是很久都无人住过了,荒废很长时间 ,门口却还有些窸窸窣窣的脚印,有姑娘的,还有男人的。 男人的脚印? 容瑾一想到这里,便觉身子一阵颤栗,这姑娘怕是,凶多吉少了,容瑾来不及多想,马上就要进屋,二皇子眼疾手快,将容瑾拉住了。 “容瑾,你这是要做什么?” 容瑾止步,四处打量了这屋子,二皇子竟还是死活不愿松手,他想必也是看到了地上的脚印,对着屋子,确实不敢靠近,若是说有人在这里守株待兔,倒也不是不可能,毕竟这丫鬟,已经遇害了。 “二皇子,你我只是立在这门口,究竟是看不出个所以然的,若是想知道如何是非,还得进去才是,再说了,这丫鬟,我是定要带回去的,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容瑾说罢,将二皇子的手松开,朝茅屋走了进去,二皇子心细,这次倒是没有跟了进去,他立在门口,四处的观望着,突然一根利箭从茅屋里射了出来,正是对准了容瑾得心脏。 说时迟那时快,二皇子一个箭步冲过去,将容瑾推开,那把利剑便直直的射在了树上,发力之狠毒,若是容瑾中了那支箭,怕是必死无疑了。 容瑾心里一惊,两人四目相对,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东西,便快步朝着那树走了过去,那支箭深深地射进了树里,任凭容瑾如何用力,也拔不出来。 “容瑾你看。” 二皇子突然一惊,他指着那树和箭的交界处,已经是深紫色的模样,正在逐渐的发黑,而且还不断的在蔓延,容瑾不禁打了个寒战,倒是自己疏忽了,若不是二皇子,自己怕是真要重了这毒箭。 “容瑾多谢二皇子救命之恩。” 容瑾俯下身,恭恭敬敬的行了礼,二皇子一回头,只是淡淡一笑,什么也没有说,朝着另一边走了过去。 二皇子走到了一片碎石之中,便蹲下来,他 黯然笑了笑,似乎是认得这种把戏,就连设置这种把戏的人,想必他也是清楚的。 二皇子蹲下来,捡起来一块石头,握在手中稍作琢磨,然后,对着那扇门重重的砸了过去,妈石头飞快的朝着茅屋的门飞了过去,接着便是又有一支毒箭朝着石头飞来,接着两败俱伤,折了箭碎了石。 容瑾不禁啧啧赞叹,这到底是谁,在这里设下可如此陷阱,心肠真是歹毒,谁知道,这里面到底还有没有别的陷阱。 容瑾朝着二皇子走了过去,也学着二皇子的模样,将一块石头,朝着茅屋扔了过去,那石头重重的砸在了茅屋半掩的门上,发出了沉闷的吱呀声。 “总不会,才是两支剪吧。” 容瑾稍作疑虑,神色凝重的看着二皇子,二皇子的脸色很不好,目不转睛的盯着那茅屋半掩的木门,像是在沉思一般。 突然,二皇子暗叫一声不好,便抓住了容瑾的手,两个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前面的陡坡跳了下去,接着便听见咻咻咻的声音,那石头撞击,似乎是给了那茅屋信号,霎时间,那茅屋便从四面八方***了毒箭。 一时之间,毒箭如同瓢泼大雨一般,朝着四面八方飞了过去,容瑾和二皇子只听得咻咻咻得声音,却不敢起身去看。 “真是好歹毒的机关,一定是他。” 二皇子突然的这句话,让容瑾不禁仔细了起来,这个他,容瑾知道,他是说,大皇子,二皇子和大皇子,算是从小斗到了大,若是说了解恐怕,谁都比不上他们,破大皇子的机关,最拿手的,就是二皇子了,全天下,怕是找不到第二个人了。 “我们走吧,那丫鬟早就死了,而她的尸体,一定是不在这里的。” 二皇子说罢,便起身要走,这时候一支毒箭正对准了他的心脏,朝着他飞了过来,二皇 子却在站起身来的那一刻突然趴下,这才避免了这一剪。 “哼,几年未用,你这功夫,倒是长进了。” 容瑾没有多说什么,便跟着二皇子离开了,二皇子说不在,那他也没有什么必要在再这里浪费心思了,那大皇子,可真是处心积虑。 通常情况下,如果人被毒箭射中了,会马上倒下,可是如果这个人还没有死,便是可以理起来的,这时会需要十几秒的时间,所以大皇子便是算准了这个时机,不给来人留一线生机。 “容瑾,跟我去后山看看吧。” 容瑾没有拒绝,他微微点头,跟着二皇子身后,上了后山,二皇子的话是可信的,两人再后山的坑洼里,找到了那丫鬟的尸体。 那丫鬟死的蹊跷,她身上,没有丝毫的伤痕,碧如肋痕伤口,都是找不到的,两眼蹬的很大,像是死不瞑目一般,即便是中午,看了也让人毛骨悚然,怕是她突然醒来,要索命一般。 她和柳家姑娘一样,七窍流血,让整张嘴都变得血肉模糊,里面有毒蛇在不安分的乱动,然后从她的喉咙钻了进去,又从她的耳朵出来,再从鼻孔进去。 二皇子似乎不是很惊讶,意料之中,他似乎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刚才还是那样的胆小怕事,而现在,一副大丈夫的模样,倒是显得容瑾无能了。 “没错,是大皇子做的。” 良久,二皇子才说了这句话,容瑾点点头,想着要将这丫鬟尸体带回去,却不知该如何带回去,她身上那可是毒蛇。 “你若是想要将她带回去,便是没法了,你我凡人之力,如何斗得过这毒蛇,若是被它咬了,怕是必死无疑,而我们的下场,竟是要和这丫鬟一般了。” 容瑾眉头紧锁,只是定定打量着这尸体,目光四处搜寻,忽然他眸光定在了不远处得林子上。 他二 话不说,便从腰间抽出了刀来,那刀甚是利索,削铁如泥,才是两三下的功夫,便将那林子里几棵粗枝壮叶的大树,砍下了枝干,然后将自己的外衣脱下,几番撕扯,与那枝干做成了担架。 二皇子见容瑾这模样,心思一沉,脸变黑了下来,堂堂皇子,竟要他把这丫鬟的尸体给抬了出去,竟是成何体统。 “容瑾,本皇子警告你,这尸体,你便是一人处理了,休要本皇子帮忙。” 二皇子说罢,转身便要离开,容瑾两三步过来,揽过了二皇子的肩膀,二皇子身体僵硬,嫌弃的推搡着。 他们倒也不是不愿叫了几个下人过来,只是这事情,到底是知道的人少越好,尤其是那下人,平日里无事,他们才是最爱嚼舌根子的,这事情必须万无一失,如若不然,便是赔了身家性命。 “二皇子这是说的哪里话,你我刚刚同生共死,现在不也是为了自己前程奋斗,这丫鬟又不是如何的重,若是这样抬出去,我们走了小路,是无人发现的,至于那毒蛇,我便是将它一刀砍了便是。” 两人挣扎几分,容瑾稍稍用力,便将二皇子整个人拉到了那尸体前面,二皇子看着那尸体,只觉胃里翻江倒海,两条腿不听使唤的想要逃开。 “便是快点罢,二皇子,若是晚上,这山里,怕是有毒蛇的。” 容瑾讪讪的笑着,二皇子有些小气的瞪了他几眼,打趣了一番,便抬着那丫鬟上路了,刚走了几步,二皇子便停了下来,神色凝重。 “容瑾,你便是有没有嗅到一股辣椒油得味道。” 呗二皇子这样一说,容瑾仔细的嗅了嗅,便真是有这种味道,很明显,是从尸体发出来的,两人四目相对,却什么也没有说,很默契的抬着那丫鬟走了。 天牢。 “你给我过来,我没说让你摘下眼罩。” 第一百六十八章 兵灾善事郎中了事 那狱卒带了郎中过来,一只手紧紧的拽着那郎中,一只手拿着刀,到了许华浓跟前,将蒙着那郎中的黑布给取了下来,猛地一推,那郎中便倒在了许华浓跟前。 “放肆,怎的对大夫这样无理。” 那官吏眉目一冷,狠狠地白了那狱卒一眼,那狱卒刚要张口解释些什么,却又硬生生得给咽了回去,只是点点头,匆匆下去了。 那官吏一转身,冲着那郎中,却又是眉开眼笑的模样,他将那郎中扶了起来,笑眯眯得模样,让那郎中心里发麻。 “大夫,我家这夫人,昨日里吃坏了肚子,这不难受的紧,这才冒昧,请了您来,为我家这夫人看看,除了这兵灾,倒也是一桩善事,如若不然,”那郎中心里一紧,只见那官吏咯咯的笑了两声,便继续说着,“如若不然,你便是陪我家夫人一同去了,才是是了事可呢。” 那郎中听了这话,不禁浑身一颤,咽了口唾沫,目光落在了许华浓身上,许华浓已经疼得出不了声音,也已经没了力气再地上翻滚,只是蜷缩在墙角,像是将死之人。 她面色惨白,有气无力的瞪着眼睛,身上华服脏乱不堪,也被汗水,浸湿了大半,额头汗滴如同大雨倾盆一般,滴落在地板上,整个人毫无生气。 “这,这。” 那郎中看得目瞪口呆,一时之间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是指着蜷缩在角落里的许华浓,半天说不出来几句话。 “这夫人,怕不仅是吃坏了肚子这般简单才是。” 他这句话才刚说出口,还未落地,便被那官吏一脚踢的滚到了许华浓旁边,他竟是吓坏了,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本官说是吃坏了肚子,便就是吃坏了肚子,你休要胡言乱语。” 听得这话, 那郎中已不再说什么了,他只是叹了口气,眸中闪出了些许得无奈,他清楚若是看不好,自己便是没用,没用的人,如何在这个世界活下去。 “来啊,给大夫看茶。” 看官吏又是换了一副模样,他过来毕恭毕敬的将那郎中从地上扶了起来,郎中却是胆战心惊,处处小心翼翼。 狱卒端了茶过来,放在旁边,尽管这五月天燥热,他早已经口渴难耐,看着那茶,却不敢喝下去,一把一把的擦去额头上的凉汗。 那郎中朝着许华浓走过去,她身上的这些外伤,倒是不打紧的,怕的是内伤,看许华浓这般痛苦的模样,又出不了声,怕是五脏六腑,已经毁的差不多了。 “可不知,这夫人究竟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郎中问起来,那官吏眉目一冷,似乎是不大想说,那郎中似乎是看出了他的心思,便继续说着,“只是若是知道的详细了些,我便好对症下药才是。” 那郎中依旧是小心翼翼,像是一只乖巧的兔子,他这副模样,倒是让那官吏舒心不少,即便是谅他有了通天的本事,竟也是对自己,无可奈何。 “这夫人习惯吃辣,昨日里便多吃了些。” 吃辣? 听到这里,那郎中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真是感恩的心啊,这样燥热的天气,若是辣椒油下去,别说这嗓子是毁的没法了,就连五脏六腑,怕是不全了。 他转过头,看着许华浓那副痛苦得模样,自己也是一脸的无奈,不禁叹了口气,即使如此,便是尽力而为罢。 “皇兄倒是雅兴,竟是一个人,在这月色下独酌。” 听这声音,便是不回头,倒也清楚,自是二皇子没错,大皇子也不回头,只是将酒杯缓缓放下,抬头看着这月色便是。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皇兄莫非是遇上了如何事情 ,怎的这样孤独。” 说话间,二皇子已走到了大皇子身边,理了理袍子,在他旁边坐了下来,顺手便是拿起了那壶酒,为大皇子斟满。 “这是哪里话,我身边皇子,身边如何不是蜂围蝶绕,何来孤独这一说,你怕是说的自己罢。” 大皇子如此解释着,眸中确实掩饰不住的冷清与孤独,二皇子也不猜,他如何烦心事,与他无关,大皇子生性多情,若是烦恼,怕也是一些莺莺燕燕之事。 倒也不错,柳家姑娘的事情这样一闹,那皇妃可是吃了醋,她竟是想不到,堂堂皇子,竟然能为了一个女人,去杀人,果真是可怕,若是这个女人日后与自己同处自己哪里还有什么容身之处。 便是这样,府中才不得安宁,那皇妃便是费劲了心机,要让那王家姑娘死了,这样来,绝了大皇子的心意,可那大皇子护得紧,若是稍微风吹草动,两人便又是要吵架。 “如此说来,倒是臣弟多嘴了。” 二皇子讪讪的笑着,看大皇子也喝的差不多了,这时辰,也是不早了,那太监说的时辰,快到了。 “皇兄在这喝着闷酒,到底是如何意思,不如臣第陪了皇兄,去那边赏花吟月,岂不快哉。” 大皇子的眸子晃了晃,似乎是有些醉了,意识却还是清醒的,思虑了一会,摇了摇头。 “不去,你若是有心,便陪我在这里喝了两杯,若是无心,你便走罢,留我一人,倒也无妨。” 大皇子说话时,便是直接从桌子上拿了酒壶,也不顾旁边的二皇子,便是一仰头,就将壶里的酒一饮而尽。 看他气势豪爽,眸中又多了几分忧伤,这模样竟不像是一个久居皇宫的皇子,倒像是江湖上那些打打杀杀的剑客,偏偏大皇子又是个深情之人,如若抛弃了,这皇子的身份,与那王家姑娘 四海为家,当歌纵马逗也是人生一大快事。 想到这里,二皇子,不禁感叹起了两个人的人生,他们没有权利选择,生来便是这皇家之人,他们命中注定为了这个皇位,有一场厮杀。 二皇子眉头一皱,这大皇子倒是不知趣,若是父皇看见了他这副模样,倒是不知该如何伤心了去才是。 “既然皇兄这么说了,臣弟自然是应该奉陪到底,只是那边月色撩绕,臣弟这心里,着实有些痒。” 二皇子一边说着,那捶胸顿足遗憾的模样,倒真让人有些不忍,若是不陪二皇子去一趟倒是大皇子的不是了。 “哈哈哈,”大皇子突然爽朗的笑着,清冷而又尖刻的目光落在了二皇子身上,这眸光景突然之间变得温柔了许多,像是久违的兄弟之间,那么一瞬间,二皇子就是心软了许多。 “这夜色确实撩人,那花前月下良辰美景,即便是没有了佳人作伴,酒赏牡丹,倒也是,别有一番韵味,如果皇兄不去,岂不可惜?” 大皇子说罢,便是整理了衣衫,将面前那壶酒向前推了推,抬了步子朝着东南方向的牡丹亭去了。 二皇子顿了顿,随后便两三步跟了上去。 两人慢悠悠的走着,谈天说地,一时间说的高兴了,敞开心扉,谈了些愁绪之事,一时之间,只觉是回到了儿时那样无忧无虑的日子,一转眼,时间竟是飞逝。 不知不觉,两人一脚,已然踏进了牡丹亭,藏在那花丛之后的冬虫早已是守株待兔,恭候多时了。 二皇子的目光扫过冬虫,那眸光倒是比前几天扮做柳家姑娘那丫鬟还要凌厉的许多倒真是像极了厉鬼,二皇子也不觉心里狠狠一颤。 “这倒真是一个好地方,你倒是好眼光,便是这样的良辰美景,便宜了你和我。” 大皇子一边说着,便随意找 了个地方坐下来,一抬头,对着这大好月色,一时之间,竟是连心情也好了许多。 人生百年有几,念良辰美景,休放虚过。 穷通前定,何用苦张罗。 命友邀宾玩赏,对芳尊浅酌低歌。 且酩酊,任他两轮日月,来往如梭。 “皇上,今日里这月色真是妙,如此出来赏月,倒是让人神清气爽了许多。” 牡丹亭不远处,那太监打着灯笼,弓着腰背,走在一身着黄色衣衫的男人身前,倚着头,一脸掐媚笑着,像是在说着什么。 只见那男人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拧在一起的眉心,舒展了开来,整日里居高临下,一副威严模样,任是谁,都是不敢靠近,而现在这般模样,倒像是了慈父一般。 他刚一抬头,便瞧见了不远处牧丹亭里大皇子和二皇子的身影,他微微皱眉,竟是有些难以相信,恍忽之间好像是看到了,两个人儿时的模样,他记得上次见两个人这般要好似乎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 这样想来,皇上竟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那太监也是个识货色的,便打着灯笼,皇上,一抬腿变朝着那个方向去了。 突然,那花丛中似乎是动了动,变恍惚飘出了一抹白影,大皇子和二皇子只觉背后一凉,渗出了一层薄汗,一阵阴风吹过,黑发拂面,更是觉得阴森恐怖的几分。 煮豆燃豆荠,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大皇子有些心虚,他颤颤巍巍的回了头,他似乎是不敢想象,那抹白影,是柳家姑娘,一时之间,他吓得变了脸色,腿一晃,整个人都跌落在了地上。 二皇子的眸中闪过一丝狠厉,只是如今,大皇子哪里还有了心思去看这些,他惊恐的看着那柳家姑娘,故作镇定。 “你,你究竟是谁,怎会这般堂而皇之的出现在这深宫之中。” 第一百六十九章 深宫鬼怪另当别论 他虽是被骇破了胆子,却还是意识清醒的,上次便是被那柳家姑娘的鬼魂骗了,上次是冲了许华浓去的,而这次,怕是冲了自己来的。 大皇子这样一想,更是害怕了几分,一转眼,便见二皇子立在那里,竟是毫无反应,心里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很快便立了起来,强装镇定。 大皇子到底是聪明的,上次那柳家姑娘的鬼魂便是人为,这次怕也是人为,只不过在这深宫之中,这人的胆子,真是大,若是二皇子平时那般胆小,哪里做的了这样的事情,这背后定有隐情。 “大皇子,怎的这么快,便不记得我了,那温柔话语,我倒是还谨记心上呢。” 这声音,倒真是柳家姑娘的声音,大皇子不觉一愣,难不成这真是柳家姑娘?想到这里,大皇子马上有摇摇头,怎么会,这世上,难不成是真的有鬼。 “你这妖孽,休要在这里装神弄鬼,这太平盛世,岂由你作乱,看我不一剑杀了你。” 大皇子说着,便是掏出了自己腰中佩剑,他可不是二皇子,那样的胆小谨慎,如何能成了大事。 如若今日夜里,自己不死,明天便要害了自己的那个人生不如死,他这样想着,手中佩剑便朝着那柳家姑娘的心脏刺了过去。 如若真是人为,自己这一剑下去,那扮做鬼的人,怕早就已经死在了自己剑下,还有什么后话之说。 这样想着,大皇子便是刺了过去,二皇子看他凶狠的模样,倒吸一口凉气,不经为冬虫担心了起来,这冬虫要是真的让大皇子给杀死了,那么自己的死期别试也不远了。 二皇子不经惊出了一身冷汗,眼看着大皇子的剑就那么直直的刺了过去,在要紧关头,他朝着大皇子扑了过去,可这大皇子像是看穿了二皇子 的心思一般。 他冷冷一笑,轻而易举的便躲了开来,手中那把剑,朝着冬虫直直的刺了过去,那冬虫也不躲,任由那把利剑刺进了自己的心脏。 大皇子惊喜时,一抬眸,却对上了冬虫那双阴森恐怖的眸子,含着些许笑意,大皇子又看了看冬虫的伤口,明明那剑刺透了她的心脏,却是如同刺了空气般毫无反应。 大皇子不觉一惊,那剑咣当一声落在了地上,大皇子也失去了重心坐在了地上,满脸惊恐的看着那柳家姑娘。 “你你,你究竟是人是鬼。” 二皇子也是惊呆了,一时之间也分不清了,竟是不知才三日光阴,这冬虫技艺,已是这般的炉火纯青。 那柳家姑娘听了大皇子的话,竟是的笑了起来,笑声刺耳,却有些许的妩媚风流,倒是真像极了那柳家姑娘。 一时之间,那笑声让大皇子浑身发冷,耳边又想起来那诡异的琴声,柳家姑娘那张被毒蛇折磨得残碎不堪的脸露了出来,大皇子腿已经发软,只觉整个人动弹不得。 “怎的,怕了,那时你为了替你的心上人报仇,对我痛下杀手,怎的不怕,我本是不愿回来找你,想要投胎了去,谁知你这畜生自己做了事情,竟还推给了容夫人,让她做了替罪羊,身为皇子,你好大的本事啊。” 两人对话,不远处的皇上听的是一清二楚,他眉头紧皱,竟是也明白了许多,看那二皇子一脸轻松,嘴角还挂着浅浅的笑容,便是不难明白,究竟是何事。 “你这泼妇,休要胡言乱语,我堂堂皇子,不做那等亏心之事,便是不怕鬼敲门,你若是有本事,只管吃了我便是,若是装神弄鬼,日后让我知道了,我便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大皇子站起来,指着那冬虫愤愤的说着,这样拼死抵抗,倒是更让冬 虫心生厌恶,她低低地叫了一声,朝着大皇子扑了过来,大皇子躲不及,便被她咬住了脖子,鲜血渗出,令人始料未及。 皇上看的心里一紧,旁边的太监已经吓得哆嗦起来,他竟是害怕,若是大皇子真有个三长两短,他会不会是跟了二皇子一起,命丧黄泉。 那太监不知不觉,后背已蒙上了一层汗,浸透了衣衫,皇上一个回头,便吓得他打了一个机灵。 那柳家姑娘似乎是满足了,阴森一笑,将大皇子推开,大皇子已然是没了只觉,他双腿一软,瘫坐在了地上,他一伸手,摸了一把脖子,那渗出来得鲜血,吓得他胆战心惊。 “姑娘,姑娘便是饶了我罢,我知错了,我是不该将你杀害,可是木已成舟,还请姑娘网开一面,留我一条生路才是啊。” 大皇子跪在了地上,一只手捂着脖子,可怜八交的求着那柳家姑娘,冬虫得意的笑着,这样一来,事情便是成了。 “哼,你当初为了那王家姑娘对我痛下杀手时,怎的不这样想,怎的不知你错了,这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你该是如何让我留你一命。” 冬虫愤愤得说着,见大皇子半天如何不回答,便是有些生气了,她恼怒的朝着大皇子吼了一声,逼真的模样倒是比那日夜里的柳家姑娘真了许多。 “别别别,这两败俱伤纵然是下下册,你且说你有如何未了心愿,我便是一一为你实现了去,算是补偿,只是这样咄咄逼人,实在是没法。” 二皇子皱眉,难怪父皇心疼了大皇子,即便是这样,他还是这般的头脑清醒,为了自己的性命,在周旋着,如若是自己,怕早已经吓晕了才是。 那冬虫眉头一皱,她一时之间,竟是想不出来个什么,她深知,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将大皇子弄死的,可是对于那柳家姑 娘,她竟是知之甚微。 “心愿?我即便是不愿看着对我痛下杀手的人逍遥法外,在这里饮酒作乐,而却让那弱女子来承受这般痛苦。” 冬虫这样一说,大皇子便是清楚了她的意思,她便是想要自己放了许华浓,可这柳家姑娘和许华浓之间,也是有些许的恩怨,怎的会替了许华浓说话。 难道? 大皇子眸光一闪,抬起头来定睛的看了看,这鬼魂,定是人为,定是二皇子勾结了容瑾,来搭救了许华浓的,而即使如此,他便更不怕了,只需斩杀了这鬼魂,便是万事大吉。 “真是荒唐,柳家姑娘怎的为那容夫人求情?” 大皇子边说着,已经缓缓的站了起来,既然不是人为,倒也没什么可怕的,他从腰间抽出自己的佩剑,还未等那柳家姑娘反应过来,便是对着她直直的刺了过去,冬虫一时没注意,竟是被他刺中了。 果然是人为! 冬虫只觉浑身无力,她捂着自己的伤口,愤愤的瞪着大皇子,大皇子向前走了一步,将刀刺的更深了一些。 “说!你究竟是何方神圣,竟是这样大胆,在这皇宫之中装神弄鬼,哼,你便是不要命了罢。” 大皇子冷哼一声,便想要斩杀了冬虫,冬虫看着那明晃晃的剑,寒意油然而生,怯怯的看着,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住手!” 大皇子正要下手,只听耳边一声住手,是皇上,大皇子拿着剑的手颤抖了一下,心一狠,那剑便要下去,而冬虫却早已经抓着他分神的瞬间,逃的无影无踪。 “儿臣参见父皇。” 大皇子便是连忙将佩剑扔在了一边,与二皇子转过身来,模样恭敬的行了礼,皇上却是一脸的怒气,刚才那场景,如今还是历历在目。 “你这混账,都做了些什么事情。” 皇上说罢,便愤怒 的过去对准了大皇子扇了一个耳光,大皇子低着头,想必刚才那初戏,从一开始,便是了陷阱,竟是不知如何时候,皇上早就已经站在了旁边。 “父皇,听儿臣解释啊,儿臣没有杀人。” 大皇子抬起头,他眸中感天动地的诚恳让皇上有些许的动容,却还是将它给逼了回去一副厉害模样,看的大皇子心惊肉跳。 “混账,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如是这般,你刚才竟是为何在那鬼魂胁迫下承认了自己杀了人,你且说刚刚那鬼魂口中之事,究竟是真是假,是你杀了人,却还将此时冤枉给了容夫人。” 二皇子却是低着头,一言不发,这一场戏,从头到尾,他竟是格外的镇静,大概是心有所安,向来胆小如鼠的他,这次竟是出人意料。 皇上竟也是气急了大皇子,恨铁不成钢,这才忽略了旁边的二皇子,大皇子心思一转,连忙摇头。 “父皇,不是这样,您便是仔细想来,究竟这世上,到底有什么鬼神之说,只是那妇人信口胡诹的罢了,且刚才那定是人为,儿臣已然刺中了她,那是肉体凡胎,还请皇上试想,这深宫之中,竟是如何有了这些事情,在父皇眼皮底下作乱,竟是不想活命了。” 大皇子这句话,如同当头一棒,给皇上敲响了警钟,皇上将手背在身后,抬起头,所有所思的想些什么。 突然一回头,这才注意到了一直以来,那默默无闻的二皇子,他只是低着头,沉默的有些让人怀疑。 “二皇子,你是旁观者,你且说说,这事竟是该如何是好?” 二皇子抬起头,他神色自若的模样一反常态,大皇子只是在旁边看着,便是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果然心狠手辣,相煎何太急! “回父皇,儿臣刚刚自是什么也没有听到,什么也没有看到。” 第一百七十章 有生之年护其安好 二皇子明白,自己的意见,从来不重要,皇上只是想知道,这究竟是一场兄弟之间自相残杀得戏,还是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若是后者,便不重要,若是前者,只怕他和大皇子之间两败俱伤,而那许华浓,怕是活不过了今天晚上。 “但说无妨,这里又没有了甚么外人,你平常谨慎小心,也就罢了,现在,便是尽管畅所欲言便是了。” 二皇子眸光不动,他似乎不准备畅所欲言,对着皇上那满是期待的目光,他脸上平静如水。 “回父皇,儿臣刚刚的确是什么也没有听到,什么也没有看到。” 连着两句,皇上倒也不再说什么了,大皇子这里,竟也是无法再追问了些什么,只是当这事情,从未发生过便是。 两人心里都清楚,这事情虽然皇上嘴上不提,却是记在了心里,大皇子居然为了一个女人去杀人,实在是有失王者风范,后来居然因为一鬼魂,而将堂堂候府得夫人打入了天牢,更是荒唐。 这以后得江山,还是要靠了候府,如若这般草率,便将许华浓当做那替死鬼杀了,怕是容瑾,不会善罢甘休,而今天牡丹亭这出闹剧,怕导演者,就是容瑾。 皇上抬腿正要离开,又幽幽得看了一眼大皇子,眉头一皱,叹了口气,这一口气,叹的大皇子胆战心惊,却又无法言语。 “那许华浓毕竟是容府夫人,你只当,她还是当初那个许家庶女?” 皇上的意思已然再清楚不过,大皇子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看着二皇子那张云淡风轻得脸,恨不得将它撕碎揉烂。 “容瑾,那姑娘受了伤,我这里有最好的创伤药,你且拿了去,与那姑娘用上,若是日后,还有了什么需要,你便尽管来找了我便是。” 事后,二皇子府中,他与容瑾之间的关系,似乎是好了不少,两 人盘腿而坐,促膝长谈,其语气和言语,隐约之间多了几分亲密和默契。 “倒也是为难她了,平日里便是那副没心没肺得模样,竟是什么本领也不愿学了,也不知是机缘巧合,还是真有了天分,她去了茅山,跟着那无心,倒是学的刻苦,才三天时间,有了这样的绩效,倒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容瑾回想起来,平日里冬虫叽叽喳喳的模样,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她挺身而出,为了主子出气,倒也是可爱,还有那一副为了许华浓赴汤蹈火的模样,真是让人佩服,冬虫的模样在容瑾脑海中一一闪过,容瑾不觉,嘴角噙笑。 二皇子见了微微一笑,将那创伤药塞进了容瑾手里,微微用力,容瑾这才恍惚之间,回过神来,模样尴尬。 “看容瑾这模样,怕不是看上了那丫头,这倒是候府丫头,也是了容夫人贴己之人,如若抬了姨娘,倒也未尝不可。” 二皇子这样说来,容瑾才恍惚的摇了摇头,这平日里除了许华浓,别的女人,自己自是看也不看,怎的会有这般腌臜想法,这冬虫确是好姑娘,若是搭在了自己身上,确实浪费了,倒也不必费心解释了,他误会不误会,倒也没有了多大关系。 “二皇子便莫要打趣微臣了,快快与我说说,那皇上后来,竟是如何处置了大皇子,我夫人,皇上又该如何?” 提到这里,二皇子的脸色,却不如刚刚那般好看,他站起来,不经意之间,容瑾听到了它恍惚叹气的声音。 “这父皇,到底还是偏了他,这事情已然是那般清楚,却还是视而不见,什么也没有说,不过容瑾放心,容夫人,父皇说了,是要放了的。” 容瑾点点头,正想说些什么,却又欲言又止,他以前,便是看错了二皇子,韬光养晦,司马懿也。 容瑾只是笑笑,他清楚,别说是大皇子和二皇子, 这世间之人,不都是为了利益而存活,只不过人和人是不一样,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生存方式罢了。 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 冬虫伤的不轻,她卧在花塔上,一只手捂着自己肩膀上得伤口,止住那鲜血,神情痛苦,五官竟是都纠结到了一起。 容瑾回来时,她的白色衣衫,已被薄汗和鲜血浸湿,肩膀处似乎是开出了一朵美艳绝伦的蔷薇,妩媚风流,却带着些许倔强。 容瑾眉头一皱,心却是狠狠地疼了一番,冬虫这般拼命,真是他和许华浓的福气。他连忙过去,半跪的姿势,在冬虫身边,他神情温柔,小心翼翼的模样,像是果真善待蔷薇一般。 “少爷,冬虫,让您失望了。” 冬虫这话说的结巴,她现在一呼一吸之间,都觉得伤口剧痛,容瑾拿出创伤药,冬虫疼得别过了头,干脆不去看,只是忍一忍,便是过去了罢。 “我去叫了嬷嬷来,帮你处理下。” 冬虫点点头,皓齿紧扣下唇,似乎是要咬出了血,伤口疼痛的模样,让她整个人都显得麻木和脆弱。 “这该死的,刺的这样深,若是下次让我抓住了机会,如若不剥了他的皮,便不是候府少爷!” 容瑾一回头,看到冬虫这般模样,对那大皇子的怨恨,便是又增加了几分,该死的,先是关了他的女人,如今又伤了他府中心腹。 只是片刻时间,那嬷嬷便进来了,容瑾看了一眼,立在了门口,嬷嬷轻轻用剪开她肩膀出的衣衫,雪白的肌肤露了出来,血喇喇的伤口,看的人慎得慌,冬虫突然觉伤口一凉,更疼了起来。 “别动。” 嬷嬷不禁啧啧赞叹,这人下手只狠,她虽是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也不敢多问,只是看着冬虫这伤口,就觉得胆战心惊。 她小心翼翼的将创伤药撒了上去,冬虫咬着 牙,清冷的眸中有划出两行泪,嘴角还残留着大皇子的鲜血,虽然简单的清洗了,那股入喉的血腥味,一直让她反胃。 容瑾进来时,便吩咐了那嬷嬷,如若这事情传了出去,便要她提了人头来见,这嬷嬷本就是二皇子心腹,自是知道轻重的,如若是不知规矩,自会有人收拾了去。 “少爷,夫人,夫人到底是如何了,那皇上,会放了夫人吗?” 容瑾点点头,冬虫嘴角露出了快慰的笑容,容瑾也有些动容,冬虫这样衷心护住,便也算值得了吧,许华浓算是,平安无事了,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他竟是也不清楚,自己该如何是好。 绿树阴浓夏日长,楼台倒影入池塘。水晶帘动微风起,满架蔷薇一院香。 光阴似箭,这时光竟穿梭的飞快,转眼间春逝夏来,许华浓从天牢里出来,也有了半个月之久。 半个月,许华浓刚从牢里出来,容瑾只在门口等着,那几个狱卒将她扶出来,模样憔悴不堪,那身上倒是没有多少伤口,却是面色惨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容瑾刚一上前接过许华浓,许华浓整个人便瘫软在了容瑾怀里,容瑾惊了一跳,看着怀里如同棉花般的许华浓,心里不是个滋味。 “你们竟是好大的胆子,睁开你的狗眼看看,堂堂侯府的夫人,你们也敢滥用酷刑,当真是不想要那条狗命了吗?” 容瑾这话一说,那几个狱卒都吓得后退了几步,眸中满是惶恐,惊慌失措的看着容瑾和许华浓,容瑾眉目一冷,寒光四射,那几个狱卒吓的纷纷跪了下来。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奴才只是个当差的,这事事还要听了温大人的话,再说了,奴才从未动过夫人分毫,夫人这般实在是不关奴才的事呀?” 那狱卒几句话说的容瑾更是气愤,他何曾发过这样大的火,向来温柔的眸子中,今日却带着 团团怒火,温大人,这好戏还在后头呢。 “这样热的天气,你们究竟是如何折磨了我夫人,断了水还是断的食?” 容瑾看着怀里许华浓憔悴不堪的模样,心里甚是心疼,如若不是有所顾忌,他今天定是要将这温大人揪出来问个究竟才是。 “大人,冤枉冤枉啊,奴才们从来不曾给夫人断水断食,非但如此,奴才们还给夫人加了些,好饭好菜伺候在身边。” 许华浓此时有气无力的瘫软在容瑾怀里,这分明像是几天没吃过饭的样子,说什么好饭好菜,简直是胡说八道。 “撒谎!” 容瑾眉目一冷,露出些许杀气,那几个狱卒后退了几步,不禁不寒而栗。 “大人圣明!奴才们从来不曾撒谎,只是这夫人,夫人她…她不能吃啊。” 不能吃,哪里还有这一说,容瑾将许华浓打横抱起,恍惚之间,嗅出了她身上辣椒油的味道,这种味道似曾相识,容瑾这才想起来,那夜里扮作柳家姑娘的那个鬼魂,容瑾记得上次去和二皇子抬了她尸体时,那尸体莫名其妙便是有一股这样的味道。 想到这里,容瑾实在是不敢继续想下去,这深宫之中人心叵测,今日若是没有将她救出来,明天不知道还能不能看到她。 容瑾摇了摇头眸中满是无奈,又有些许的自责,堂堂侯府嫡子,却是连自己心爱之人都保护不好,真是无能。 将许华浓带回了侯府,她躺在花榻上,一呼一吸之间,容瑾好像都能感觉到她的痛苦,心里如针扎一般的痛,恨不得代她受罪,却是无能为力,束手无策。 那个时候他才知道,强大多么的重要,面前这个女人对他来说是多么的重要,他也为了这个女人去闯一片荣华,也愿为了这个女人放下一切与她共话桑麻,他知道,没有什么能永垂不朽,只有你在有生之年护他安好,嘴角不离笑。 第一百七十一章 惺惺相惜情同姐妹 后来他才知道,那温大人是给她灌了辣椒油,她的五脏六腑还有喉咙都被烧坏了,半个月以来,吃对于她来是最为难的事情,容瑾看着心疼却无能为力,很多时候他都恨不得叫那个温大人碎尸万段! 这样一来,许华清进侯府做姨娘的事情,侯府之中也没有人再敢提起,半个月之后,许华浓的身体,自是好了许多。 泉眼无声惜细流,树荫照水爱晴柔。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蜒立上头。 那日,许华浓一袭青衣,立在荷花池旁,嘴角轻笑,脉脉含情,俊俏模样赛过了和花池中争艳荷花。 “夫人,许大姐姐来了。” 冬虫踩着莲花碎步,朝着许华浓缓缓走来,经历了那样的事情,这半个月来,冬虫倒也是谨慎收敛了不少,她便是也学会了明哲保身,也不再那样的冲动做事。 许华浓对她这样甚是满意,总是见许华浓嘴角噙笑,脉脉含情,却少了言语,今日听得许华清来了,竟也没什么变化。 她退了几步,理了理自己的衣衫,眉目清冷,冬虫过来扶着她,朝着大堂走去,这许华清的消息可真是灵敏,她才刚刚好的差不多了一些,便上赶着来了,这老祖宗和赵氏,可真是心急啊,不过倒也是情理之中,这许华清的年龄,怕是不小了。 “你且去请了大姐姐过来,在备了些平日里大姐姐喜欢吃的糕点,拿这里来。” 许华浓将手边的茶推了推,冬虫灵敏,便知会了她的意思,将那杯茶换了去,许华浓等了不多时,便见一打扮惊艳之妙龄女子进来了。 她原本清冷的目光变得温柔,笑意盈盈的迎了上去,多时不见,这许华清倒是越发的标致了,脸若银盘,眼似水杏,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 “大姐姐,这许久不见,竟是越发精神了,这气 色,竟也是好了许多。” 许华浓过来,拉了许华清的手,两人亲密的朝着屋里走去,许华清竟也不像以前那般傲气,性子也是委婉了许多。 “前几日里,听说妹妹受了重伤,这许家上上下下可是坐立不安,姐姐甚是担心妹妹,日思夜想的,今日总算是得了空来看看妹妹,听说妹妹身体好了大半,姐姐今日见了,心里甚是欢喜。” 许华浓只是轻轻的笑着,不言语,那许华清又是紧紧的握住了许华浓的手,一时之间,这般热情,竟也是让许华浓措手不及。 赵氏果真是厉害,才这么点功夫,便把许华清培训的如此得当,方方面面都是这样的优秀,最后有这样一名厉害的军师,也是难怪了上一世,自己竟是死的那样惨。 “姐姐能来,妹妹已经是倍感欣慰,多日不见,府中姐妹姨娘甚是想念,不知如何了,还请姐姐快快与我讲了家中之事,也是解解我的思乡之情。” 许华清嫣然巧笑,自然的坐在了许华浓身边,两人便是如同多日未见的好姐妹一般,这样的落差,倒是让许华浓心里没底。 “夫人,这是大姐姐平日里爱吃的茶点。” 冬虫过来,她模样似乎便是委婉了不少,平日的言语多多少少只见,都带着些许尖酸刻薄,而如今,却是这样委婉,不禁让许华清觉得恐惧。 “姐姐,这便也是不清楚你来的,只是刚才准备了些许茶点,姐姐先吃点,如若还想吃了什么,便是尽管吩咐,妹妹去做了便是了。” 许华清淡淡的笑着,随手拿了一个桂花酥放进了嘴里,模样委婉大方,眸光温柔,许华浓诧异,竟然是看不出半分的娇纵来。 看来这许华清,竟是有备而来,来者不善了。 “姐姐可觉,还合胃口?” 许华清一抬眸,妩媚风流,竟让许华浓都觉得输了几分,她有些 尴尬的笑了笑,拿了糕点,正欲塞进自己嘴里,却被许华清拦住了。 “妹妹,”许华清说着,伸手过去将许华浓嘴边那口桂花酥拿了下来,许华浓眸中多出了几分诧异,看着她笑意盈盈模样,心里更是没底。 “妹妹这喉咙前些日子才是刚伤了,这如今还没好了利索,又如何敢吃这酥,若是伤了喉咙,岂不得不偿失。” 许华浓不禁赞叹,三日不见,自当刮目相看,如今已是给了下马威,日后若是进了这院子,哪里还了得。 “冬虫,还不快些,去给夫人备了茶水来,润润嗓子才是。” 许华浓只是抿着嘴,一句话也不说,她倒是想看看,这许华清,究竟是想做些什么,这候府可比不得那许家,任由她折腾了去。 “大姐姐说的正是,只是夫人说了,大姐姐素来喜爱这桂花酥,便是备下了,用来待客,如若自己不吃,倒是不合礼数,冬虫体谅了夫人,早已是为夫人备下了茶水。” 许华浓看了冬虫一样,甚是欣慰的笑了笑,这冬虫竟像是换了一人,以前只知她伶牙俐齿,现在更觉得聪明大方。 许华清一愣,这冬虫,怎的如同换了一人似的,分明前些日起,还是那个被许华浓宠的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这如今,怎的这般模样。 许华清眉头一皱,心思沉了下来,冬虫将那备好了的茶水端了上来,许华清咬着嘴唇,竟是一句话也没有说。 “夫人,那小厮来话,说少爷过来了,如今正朝了这边过来。” 一听冬虫这话,那许华清突兀的就抬起了头,眸光发亮,许华浓暗暗的笑着,到底是年轻,还耐不住了性子。 她端起茶,只是轻微的抿了一口,眸光转了转,吩咐了冬虫几句,冬虫点点头,便匆匆得跑了出去。 许华清心急如焚,面色**,这待会就要见容瑾了,她心里 如同小鹿乱撞,却是无法静下心来。 “妹妹,这冬虫是?” 许华浓咯咯的笑着,这一笑,让许华清失落了半分,她清楚,许华浓已然清楚了她的心思,这么一来,怕是不好做了。 “姐姐有所不知,妹妹刚刚让冬虫去支会容瑾一声,我这边有贵客在,多有不便,还请他先去了书房,我待会便过去。” 听完这话,许华清一怔,面色僵硬,这许华浓她不过是许家一个庶女,为何竟嫁的这般好,还口口声声叫着容瑾,真是没大没小,这夫君下了朝,不去旁边伺候左右,还将他给支开,真是不懂礼数。 许华清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这心里却是嫉妒十分,她恨不得将许华浓碎尸万段,而自己替许华浓做了这主母的位置。 许华浓只是淡淡的笑着,她便是故意这般,她就是要让许华清想要却得不到,也要让许华清知道,在这候府中,自己的地位是无人能悍动的,即便她日后果真是假了过来,也是要对自己俯首称臣,鞍前马后。 “妹妹果真好福气,嫁了这样好的家。” 许华清说着,一脸的羡慕,许华浓摇摇头,一双手过来握住了许华清的手,姐妹情深,令人羡慕不已。 柳下笙歌庭院,花间姊妹秋千。记得春楼当日事,写向红窗夜月前。凭谁寄小莲。 绛蜡轻易陪泪,吴蚕到了缠绵。绿鬓能供多少恨,未肯无情比断弦。今年迈去年。 “瞧姐姐这话说的,拿我打趣了不是,这母亲吩咐过,便是要我照顾了姐姐,姐姐日后嫁了过来,看姐姐这模样,日子不比妹妹好过了去。” 许华浓轻轻笑着,寥寥两句,却说的许华清心花怒放,洋洋得意了起来,这许华清虽然得赵氏的教导,却也只是表面功夫,到底还是不知天高地厚,她果真以为,这候府还是那许家,任由她折腾了去。 “妹妹这般说了,姐姐倒真是不好意思了,日后你我共侍一夫,自当该互相体谅了才是。” 便是这句话,惹恼了许华浓,竟是个如何腌臜玩意,才是什么时候,便说这样的话,共侍一夫,也不看自己配么,上一辈子那相府被搅了个天翻地覆,这辈子还想搅了候府,真是做梦,容瑾可不是那不成器的程墨。 “哟,倒是许妹妹来了,且不先去了姐姐那里,来了这里是做哪般?” 许华浓一抬头,正巧便是对上了大夫人那双骄傲跋扈的眸子,她起身行了礼,那许华清却是飞也似的跑了过去,这两人才是情同姐妹,惺惺相惜。 “瞧苏姐姐这话说的,这妹妹来了候府,自是来找苏姐姐的,只不过这华浓到底是我亲妹妹,我这娘家人来了,到底是要先瞧了她才是。” 听了这话,大夫人不由得咯咯的笑了起来,她倒是丝毫不忌讳,揽着许华清模样甚是亲昵。 “只怕妹妹不是来见了这三夫人,而是来见这三公子的吧。” 大夫人这话说的,竟是丝毫不顾及情面,这再怎么说了,许华浓才是了三夫人,这许华清竟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如何开得了这样的玩笑。 许华清倒也不说话,只是站在一旁,两颊绯红,笑得有些腼腆,许华浓暗笑,这可真是不知廉耻。 “姐姐竟是说笑了,这大姐姐来了,自是看望妹妹的,与夫君,自是无关的。” 许华浓打着圆场,一抬眸,今看见大夫人和许华清一脸的嫌弃,自己这般顾及了名声,倒还成了自己的不是,这怎么说也是名门闺秀,怎的这样腌臜的话也说的出来。 “三夫人这是吃醋了,这自古以来,男人三妻四妾女人三从四德,便是天经地义之事,妹妹不曾为我这叔叔生下个一儿半女的,怎的还嫌弃了他纳妾,想必妹妹竟是不会这样的不识大体。” 第一百七十二章 妩媚如花风流姿态 许华浓心里暗笑,这竟是谁不知廉耻,才说出了这样的话,竟是以三从四德来框了自己,许华清一抬头,眸中多了几分惊慌,见许华浓也没有说什么,这才放下心来。 “大夫人是多虑了,虽说姐姐嫁过来便是迟早的事情,只是现在夫君还未松口,如果这般说话,让哪个多嘴的传了出去岂不毁了姐姐的名声。” 一听许华浓这话,许华清的眸光瞬间黯淡了下来,她心里清楚,这世间没有哪一个女子是愿意和别人共同分享自己的丈夫,更何况她许华清和许华浓向来便是不合,自己若果真嫁了过来,那吃苦的日子估计还在后头哩。 “三夫人难道不知道?” 大夫人这话说的,像是遇了什么惊奇之事,许华浓眉头一皱,竟是不知是遇了如何事情,她心里紧张,面上却看不出分毫,大夫人似乎心里是清楚她根本什么都不知道,看她淡定模样,心里更是气愤了几分。 “侯府里整日事物繁忙,妹妹竟是不清楚,姐姐说的哪样事情。” 许华浓只是那样淡然的笑着,她端庄的模样让大夫人心里很是不爽,大夫人咬咬牙,却也没说什么,随即又转忧愁为喜欢。 “这倒也是难怪,你虽为三夫人,不过这老祖宗,大抵未从从心眼里认过的,这候府里的事情,你便是不知也罢了。” 大夫人轻轻的笑着,姿态高傲,不禁让许华浓多了几分压迫感,这候府里,关于三房,竟是还有自己不大清楚的。 她也不管不顾,这是许华浓府中,便这样径直走过去,落座在了许华浓的位子上,许华浓还没开口,她便将许华浓的茶推了开来。 “昨日里,老祖宗与我说了,这三夫人嫁进来也是不少日子了,独得恩宠,竟也没给候府添个一儿半女的, 这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瞧着这许家大姑娘温柔贤良,还是个嫡出,便要将她给三房抬了姨娘。” 大夫人说话时,眸光一直未离开许华浓,她说那句嫡出时,也是抬高了音量,笑她许华浓一个庶女身份,凭什么这样高攀。 无奈许华浓老练,任凭她如何说了去,始终便是一副如水模样,心思平静,让她看不出丝毫的波澜。 “老祖宗教训的是,将姐姐抬了姨娘,我也正有此意。” 许华清不禁暗喜,她连忙跑过去坐了下来,两人左右坐着,一时之间竟让许华浓一人立在了堂中,她竟是心里万般不愿,让许华清嫁过来,如今也是没法了。 她一来,竟是不能违背了老祖宗的意思,这样忤逆不孝,恐是日后会落了人口舌去,而来,也不能得罪了许家,有着娘家撑腰,怎的都好说,不然落得个众叛亲离,日后的日子,才是难过。 “苏姐姐,这老祖宗,果真这样说?” 许华清两手握住了大夫人,面露喜色,禁不住的欢喜,大夫人轻轻的笑了笑,不作答,她更是着急了几分,两人模样亲昵,真让许华浓恶心。 “我的好妹妹,这还有假,如果不是老祖宗开口,我便是有熊心豹胆,也是不敢这样肯定的将你叫了过来才是。” 这话一说,许华清心里倒是踏实了,许华浓只是看着面前一唱一和的一对姐妹,硬生生的将心里的难过给咽了下去,冬虫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便是过了一会,大夫人将许华清给带了过去,许华浓躺在凉椅上,甚是乏累的模样,搭着眼皮,也不言语。 美女卷珠帘,深坐蹙蛾眉,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 “夫人,可是有些热了,奴婢拿了蒲扇来,给您散散热。” 许华浓也不说话,只是随意的躺着,峨眉微蹙,不知是在想了 什么,才下眉头,却上心头,不知不觉,泪湿了雪臂。 容瑾过来,四处找寻,也不见了许华浓踪影,正欲离去,才见芭蕉叶下躺着美人,隐约可见曼妙身姿盈盈而卧。 青丝如云,云丝纷飞,紧紧纠缠。额前光洁如玉,嫣红花钿轻点。朦胧纱衣之下,**若隐若现。眉如新月、弯若柳叶、恬静眉宇静然。羽睫轻颤,隐透晨光,灵动星眸。 容瑾蓦然一笑,从后面轻轻踏了过去,许华浓竟是毫无知觉,冬虫过来,见了容瑾,也是知趣,没了打扰,径自离去了。 “夫人真是好兴致,推开了为夫说是招待贵客,如今却是在这里偷懒了,要罚要罚。” 容瑾过去,轻轻从伸了胳膊过去,将许华浓柔媚腰肢,揽入怀中,许华浓身子微微一动,那点泪光落在了容瑾胳膊上。 容瑾只觉胳膊一凉,心思动了动,才发觉了许华浓的不对劲,他抬起身来,这才见了许华浓泪湿的绣花枕。 “夫人,你这是?” 许华浓这才意识到失态,她半梦半醒的起来,这才见旁边的容瑾,眉头一皱,下意识得要将容瑾推开。 容瑾离得她远了一些,许华浓背过身去,匆忙将自己眼角的泪痕抹了去,即便是心痛万分,她也是不愿,让容瑾见了自己这副模样。 “夫人,你怎的了,莫不是受了谁的气,怎的独自一人,哭的这样委屈。” 容瑾看过去,许华浓又是一个转身,避开了容瑾的目光,容瑾心疼,却不知许华浓究竟是怎的了,只能是这般干着急的模样。 “我没事,夫君多虑了。” 许华浓说话时,竟也是不自然的多了几分哽咽,容瑾见她不愿说,便也不知该如何了,她向来便是可以让他束手无策的。 容瑾从后面将许华浓抱住,许华浓便也不推辞,只是将身子轻轻的 靠在了容瑾的怀里,闭上眼睛感受着这点温存。 上一世的故事历历在目,她记得上一世,许华清也是这样嫁了过来,抬了姨娘,后才竟是一步步替了自己的位置。 她倒不是对容瑾没信心,也不是对自己没信心,只是那样莫名其妙的害怕,好像是上天的安排一般。 从她还未出生,自己的母亲便是输给了赵氏,那一次惨败,败的尸骨无存,后来,她是最不受宠,而那许华清,又是最受宠的,她又败了,上一世,她前脚嫁进了相府,后脚许华清便跟了过来,这次她又败了,赔了性命,一败涂地,上天要她重生,她选了候府,以为这样便可以将许华清摆脱,现在看来,这一切都是命。 这样想着,许华浓又不禁感伤起来,她靠在容瑾怀里,找了个更舒服得姿势靠着,不,什么命运,她不能再输了,她步步为营走到了这一步,再也不会傻到将自己所有的一切拱手让人。 “夫君,便是觉得妾身不妥?” 容瑾眉头一皱,他从来也猜不出许华浓心里是在想些什么,不过她清楚,许华浓向来理性,是不会胡思乱想。 “夫人何出此言,莫不是容瑾有了如何对不住夫人的地方。” 容瑾皱眉,也没法解释些什么,只是见许华浓这模样,心里实在心疼,许华浓不经意见叹了口气,像是吹在了容瑾心上,让他更是疼了几分。 “也罢,妾身便是与夫君说了吧。” 许华浓才要开口,便听见了门口窸窸窣窣得脚步声,许华清,许华浓眉头一皱,怒火中烧,这脚步声,她便是再也熟悉不过的了。 “妹妹,妹夫。” 许华清倒也不忌讳,她哪里管的许华浓和容瑾之间正是你侬我侬,便这样横冲直撞得闯了进来,容瑾听见这声音便觉得心烦,这世间怎的还有这般不懂眼 色之人。 原来许华浓说的那贵客便是她,许华清,那这么说来,这许华浓恼怒,也是因了她,许华清? 容瑾这样想着,许华浓已然从容瑾的怀里起来,她转过身,对着许华清,笑颜如花,许华清咯咯的笑着,坐在了旁边。 “妹妹和妹夫这样恩爱,倒是羡煞了旁人。” 许华清说话时,那目光竟是紧紧的锁在了容瑾身上,一时一刻也不舍得离开了去,那容瑾与许华浓暧昧之间,她也是丝毫不介意的,好像是从许华浓身上,看到了自己幸福的倒影一般。 “这便是有如何羡慕的,既然老祖宗已经发话了,估摸着过了几天,姐姐便是要嫁了过来,那个时候,怕是妹妹还要求了姐姐的照顾才是。” 许华清倒是丝毫不忌讳,眸光锁在了容瑾身上,对着他笑得妩媚如花,他竟是看也不看,心思沉重,看这模样,似乎是有些恼怒。 难不成,许华浓这般伤心,就是为了这事,要将许华清嫁过来? 容瑾这才想起来,前些日子里,老祖宗给自己谈过这事情,许华浓出事时,她给老祖宗的那封信,果真是惹恼了她。 容瑾百般道歉,才算了事,老祖宗便是要逼着容瑾娶了许华清,容瑾记得他便是已经拒绝了,可如今,事情怎的会变成了这样。 “许家姑娘,几日不见,倒是越发风流了许多。” 听得容瑾这样称赞,许华清只是羞涩的低下头,容瑾也无心去欣赏,这女子面颊桃红羞涩模样,依旧是心事重重。 “许家怎的说了,也是名门望族,书香门第,许家嫡女,如果是做了妾,且还居了庶女之下,这传了出去,对许家姑娘的自是不好的。” 容瑾这显然是拒绝的意思了,许华浓深知,已是无用,只是听见容瑾这样拒绝的言语,心里倒是还多了几分希望。 第一百七十三章 排忧解难唯有良人 许华清一听容瑾这意思,一时之间竟是慌了神,她便是要和这候府死磕了,竟是无论如何也要嫁了进来,什么脸皮,竟是不管了。 “少爷这话言重了,只是候府皇亲国戚,若是能嫁进来服侍少爷左右,小女自是欢喜,再者说了,我与妹妹本是了亲姐妹,局妹妹之下,亦或是之上,又如何?” 许华浓听得许华清这话,便是愿意死磕了,心里无味陈杂,如何不是个滋味,却也是无话可说。 “容瑾只是觉得,委屈了姑娘,这世界好男人多的是,姑娘何不另觅了如意郎君,倒是比的容瑾强了许多。” 许华清倒也不后退,伶牙俐齿,与容瑾一番****,许华浓在旁边看着,也说不上话,她才是那个最没有资格说话之人。 “小女身份低微,这婚姻大事,哪里容得自己做主,自古以来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小女自当是谨遵礼教。“ 容瑾冷冷的笑了笑,怎的这样伶牙俐齿,竟是用在了这里,还不知以前在许家,让许华浓吃了多少苦头。 “这礼教是死的,人且是活的,这活人岂不能让这死的东西害了终身幸福。” 容瑾说着,一把将许华浓揽入了怀中,许华浓羞涩的一笑,容瑾宠溺的目光便落了下来,许华清看着两人这副摸样,心里也是酸的很。 她眉头一皱,却也只是那一瞬间,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倒真是端庄贤淑,容瑾却只是揽着许华浓,似乎是看不到她的。 “这小女还未嫁过来,你怎的便知不幸福,这父母之命,难不成还会害了我?” 这姑娘到真是伶牙俐齿的很,容瑾扬起眉有些无奈的笑了笑,怀中的许华浓朝着容瑾这边靠了靠,容瑾更加心疼的将她揽在了怀里。 许华清却只是羡慕地看着两个人恩爱 的模样,她哪里懂什么爱情,在她眼里婚姻对女人来说不过是人生的第二次投胎罢了,只和名利有关,谈什么爱情,那不过是小孩子话罢了。 “许姑娘,来一次侯府自是不容易的,若是在这里干坐的岂不浪费了大好时光,不如让冬虫陪了姑娘,带姑娘去这侯府的后花园里逛逛,开了眼界,迷了心情。” 容瑾这话说的明了,分明便是在下逐客令,什么叫做开了眼界迷了心情,这分明是在笑话她,笑话她许华清身份卑微,配不上这侯府。 许华清倒也不恼怒,伶牙俐齿,与容瑾又是一番****。 “这倒是多谢三少爷关心了,只是我觉得真有些乏了,倒是不愿再逛逛了,刚大夫人已经带小女去过了,便是不劳烦冬虫了。” 容瑾看了看倒是拿她也没办法,这毕竟是许华浓亲姐姐,他竟是不能太过分了,只是她这样在自己眼前晃悠,自己闷得慌。 许华浓似乎是看出了容瑾的心思,心里也不是个滋味,她到是真不该怀疑容瑾,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夫君这一天定是乏了,不如让秋月伺候,先去歇息了便是,自是不用担心姐姐这里,妾身在这里陪了姐姐便是了。” 许华浓眉目带笑,两只小手扣在容瑾胸膛,笑意盈盈地将他推开,容瑾眉头一皱,随时有万般不舍,却明得夫人话中意思,便也不再拒绝,起身离去了。 这许华清才是一看容瑾要走了,也是耐不住性子了,她有些着急地看着容瑾,想跟着他去了,却又找不到什么合适的理由。 “姐姐,姐姐。” 许华浓一连叫了两声,那许华清心思全部定在了容瑾身上,那魂魄早已跟着他跑了,哪里还听得见许华浓说什么。 这许华清真是放肆,如若这般,日后果真做了姨娘那还了得,许华浓 愤愤的看着她,心里纵是有万般的不满,一张桃花脸却什么也看不出来。 “姐姐,便是别看了,我这院子门道多的很,这出了门便是无影无踪了。” 许华浓这么一说,许华清才回过神来,她神情呆滞的看着许华浓,心里多了几分尴尬,早已经把出门时母亲叮嘱的那些话抛到了脑后。 “瞧妹妹说的,姐姐怎会那般不害臊,竟是连心也跟着人家一起跑了。” 许华清说话时已然羞红了脸,许华浓只是看了一眼便不再想说什么了,她眼角微斜,旁边的冬虫便明白了她的意思,拿着蒲扇走了过去,蒲扇摇摆,顿时便清凉了许多。 “好妹妹,姐姐这才想起来,刚刚和大夫人还有一些事未说完,这事果真要紧,姐姐,便是要先行一步了。” 许华清笑的掐媚,许华浓装作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样,连忙从凉椅上下来,做出了一副留客的模样。 “姐姐这是为何?我不是妹妹招待不周怠慢了姐姐,姐姐这才刚来便要走,竟是妹妹的不是了。” 许华浓说着,一双素手紧紧地握住了许华清,愁容不展,两人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真是羡煞了旁人。 “妹妹,这说的是哪里话?妹妹何曾怠慢了姐姐,只是姐姐果真与大夫人有急事,自是与妹妹无关的。” 看许华清这模样,她是心急如焚恨不得快点走了,这才能追上了容瑾,两人孤男寡女说上几句贴己话,若是以后真的嫁了过来,那容瑾连自己看一眼都不愿意,那才是真的可怕。 许华浓自然是知道她的心思,这才推三阻四不让她离去,也不是不相信容瑾,只是这许华清实在是太不让人放心,她已经在柳嫣然和君姨娘的事情上吃了一次亏,便是再也不愿意让许华清再来一次。 “那既是这样,姐姐为何才在妹妹这里做了 半会儿,便心急如焚要离去,姐姐和大夫人有了什么事情,只是待会儿再谈便是了,哪里急得这一会儿。” 许华清整个人身子已朝向门口,若不是许华浓紧紧的拽住不放手,那许华清怕是这会儿早已经追上了容瑾。 见许华浓这般的挽留,许华清不由得心生怨恨,竟也是怨毒的看了她一眼,许华浓倒也不在乎,本来就是一匹白眼,装了什么绵阳。 “瞧妹妹这话说的,姐姐刚才便是忘了这事,这才想起来这事要紧的很,有事耽误了,姐姐可担待不起,好妹妹,姐姐就是呆一会儿处理完了事情一定过来。” 许华清赔笑着,她若是这样,许华浓也没了话说,便是松开了手,姐妹两人,寒暄了几句,许华清便是匆匆走了。 “冬虫,你只是悄悄地跟上她,看她究竟想做些什么,却是不要打草惊蛇,有的什么风吹草动,便是回来向我报告就是了。” 许华浓说完,一个转身,身子便又慵懒的躺在了凉椅上,冬虫行了礼,匆匆退下了,许华浓只觉得自己脸庞湿润,仔细瞧着才发现,自己刚才竟是泪湿了枕头,她不由得嘲笑自己的软弱,上一世的事情,在脑海中一晃而过,她发誓,她便是绝对不会让那样的悲剧重新上演。 “荒谬,只是说什么院子里门道多的很,只是拐个弯儿,便见了他的身影,进了通天大道,视野开阔的很。” 许华清这样言语着,她看着前面不远处,翩翩少年温润如玉的背影,芳心浮动,理了理自己的衣衫匆匆跟了上去。 冬虫看了几眼,便清楚了她的意思,她不敢上前,只是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躲起来,暗地里观察着两人的一举一动。 “三少爷,怎么这样巧,侯府这样大,我只是随便逛了逛,便和三少爷偶遇了,这可到,真是缘分。” 许 华清跟了上去,容瑾听着声音耳熟的很,他一回头便看见了许华清,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容瑾一转过头就想走,无奈被许华清两三步追上来拦住了去呢。 许华清倒是一番刁蛮模样,这容貌虽比不上许华浓国色天香,却称得上是个美人胚子,她笑起来嘴角浅浅的梨涡,倒是有几分醉人。 “三少爷,见了我便想躲,这是为何?” 容瑾着实不想搭理他,尽管她笑的如何倾国倾城,容瑾对她都是没有半分的杂念,他那般天真烂漫的模样,在容瑾心里却还比不上许华浓生气的模样。 “许姑娘误会了,只是在下还有事在身,这才行色匆匆。” 许华清倒是不知趣,她便是不清楚,容瑾是如何地讨厌她,只是一心想着要非常枝头变凤凰,才这般粘着他不放。 “哦?三公子说有要事在身,且不至于是如何要事,三公子不如说出来,倒是说不定,小女还能为孙公子排忧解难呢。” 看着许华清自信满满的模样,容瑾倒是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勇气,这可是侯府,是皇亲国戚,可不是她们许家。 容瑾冷笑一声,不愿回答,他绕过了许华清便要离开,许华清见他要走,一下子便急了眼,她竟是不知道自己现在这副摸样有多讨厌。 “三少爷,你莫非是看不起小女子?” 容瑾没有时间和他逞一时的嘴唇之快,他快走了几步,便想着要摆脱了她,谁曾想,那许华清进是个泼皮,才两三步的功夫又追了上来。 “三少爷,便是以我妹夫的身份倒也是不该啊。” 容瑾看着面前笑颜如花的人儿,一时时间竟是不知该如何对付,不就是想和自己说个话吗,倒是也罢,偏偏戳了她的痛处去,倘若是无趣,亦或是损伤了她的颜面,她便是个知趣的,自己离开了便是,省的自己看着心烦。 第一百七十四章 争权夺势势力打压 “既然许姑娘如此蕙质兰心,那在下便把心中苦恼与许家姑娘说了一二便是,见许姑娘如此聪明伶俐,倒是也说不定,能为在下解答一二。” 容瑾这话一说,那许华清便是马上得意了起来,她神采飞扬地看着容瑾,衣服自信满满的模样,便是直等着容瑾出题了。 “三公子随意说了便是,小女子不敢说,博览群书,倒也是见多识广!” 许华清刚一说完便意识到自己说的不对,容瑾淡淡的笑了笑,这个许姑娘还真的是无知,怎的说出这样的话,也不觉害臊。 “许姑娘刚才说,见多识广?” 被容瑾这样一问,许华清有些六神无主,她低着头怯怯懦懦,一时之间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一般来说,大家闺秀都是养在深闺,这许姑娘倒是特殊,难不成从小便在外面抛头露面,不然怎么能是见多识广。” 被容瑾这么一嘲笑,许华清得脸都快丢尽了,她两只手紧张的玩弄着衣角,不敢抬头去看容瑾那轻蔑的目光。 “三少爷,此言差矣,虽说这大家闺秀都是养在深闺,只是我们许家也是名门望族,小女只是常常听家里的老人讲起外面的故事来,自然是从未抛头露面。” 容瑾点点头,这许家姑娘倒是还有些脑子,许华清抬起头,见容瑾并未怪罪,倒也是,狠狠的松了一口气。 “那既然这样,在下便把心中挂念之事与许家姑娘说了一二。” 容瑾话音刚落,许华清便兴奋地凑了过来,满是期待的目光看着容瑾,期待从他嘴里说出一些好听的话来。 “在下实在是想不通,这人一辈子,自己的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中,还是掌握在别人手中。” 这个问题自然是不能回答,倘若是顺着容瑾的意思,只怕许华清便是要遭殃 了,步步为营的陷阱,许华清哪里跳的出来。 “三少爷,这话说的,这人的命运,当然是掌握在自己手中了。” 容瑾依然是那幅意味深长的笑容,许华清却只觉容瑾对她的回答颇有满意,也是笑得春风得意。 “许姑娘这话说得好,既然许姑娘自己已经说了,这人的命运,当然是要掌握在自己手中,那又为何偏偏听了那父母之命,媒硕之言,将自己的终身大事视为儿戏。” 许华清万万没有想到容瑾居然是给自己挖了这么大的坑,不过她到也是不惧怕,难不成母亲这十几年来白教养了。 “三少爷身为侯府少爷,也是诗缨礼簪之家,怎的说出这种大逆不道之话,况且说了,三少爷怎知,我是听了父母之命,媒硕之言?” 这丫头的嘴实在是厉害,才是一句话,便把容瑾给将军了,容瑾细细的看着,又是一个深受封建礼教毒害的姑娘。 为什么人人都觉得,男儿一定要三妻四妾,而女人就一定要嫁个有钱有权的男人才算是过得好,为什么人人都觉得,这父母之命媒硕之言就是对的。 从容瑾眸子里,许华清看不出来丝毫的欣赏,她便开始有些担心,难不成堂堂侯府皇亲国戚,竟是喜欢那些放纵女子? 许华清不禁峨眉紧促,思虑起来,她深知,她说得容瑾或是说不过都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让容瑾对她心生爱慕。 “小女虽谈不上什么贞洁烈女,却也知道三从四德,从一而终,自古以来一女不嫁二夫,这女子的名声最为重要,若是名声毁了,何谈什么人生命运,纵然是听了父母之命,媒硕之言,这个命运还是掌握在了自己手中,权看自己如何过活罢了。” 容瑾听了这话,神色有些微妙的变化,开开始对这个许家姑娘有了期待,他倒是很想知道,即便是听的父 母之命,媒硕之言,嫁给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这命运如何掌握在自己手中,这日子又该如何过活。 却是难过,他这辈子,心里只容得下许华浓一人,尽管这许华清有回天之术,便也是无可奈何了。 “许姑娘既然这样说,那在下也不拦着,这火坑你便是自己跳吧。” 容瑾说完了话,也不准备再继续逗留,来日方长,看来这许家姑娘是必定要嫁过来了,这姑娘脑袋是灵光,现在看来也没有那么讨厌,只是可惜了,她这辈子算是要与个不爱的人共度余生了。 容瑾抬起腿来准备离开,这次许华清倒是没有拦着,她似乎是察觉出了容瑾打心眼里对她的不满,不过来日方长,容瑾能对许华浓殷勤前后,日后也能对自己殷勤前后,她倒是自信。 虽是离得有些远,可两人说了些什么话冬虫全部都一清二楚,只见她眉头一皱像是在思虑些什么,而后又匆匆跑开。 “夫人。” 许华浓慵懒的坐起来,冲着门口的冬虫摆了摆手,她眉目之间,还残留些许愁闷,看见冬虫也是一副愁眉不展的,心里便是清楚了。 怕是这许华清真是找了容瑾去,而怕是这容瑾也是没能力去阻止了这许华清嫁了过来,她但是铁了心了。 许华清,你上辈子不让我好过,这辈子,我绝对不会让你好活,不就是嫁过来么,这有什么,且让你尝点甜头,我要你知道,什么叫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样想着,冬虫不经意间从许华浓眸中捕捉一分狠戾,便是跟了她这么久,也不觉有些头皮发麻。 冬虫过去,将刚才所听之事,一一讲给了许华浓,许华浓的脸色刚开始还能看得出来有些气愤,后来,便是平静如水,什么也看不出来。 “夫人,这如今,难不成我们是坐以待毙了?” 冬虫有些忧 心忡忡,许华浓却是一副淡然模样,似乎事不关己。 “这是着急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再者说了,这三房夫人只有一个,那姨娘可是有两个,这夫人不恼了,这姨娘如何不恼?” 许华浓一只素手轻捋过如墨青丝,笑得妩媚风流,一如捋过了妩媚情丝,她这样解释,冬虫倒是明了,也便有些放心的笑了笑。 “且别在这里愣着了,去唤了秋月来,便是说我与她有要事相商。” 冬虫也不问,点点头便匆匆跑开了,许华浓看着冬虫背影,她这辈子,算是离不得冬虫了,只是身边只这一贴己的,只怕委屈了这丫头。 许华浓从匣子里拿了两样首饰,简单大方,却是价值连城,这配了冬虫,便是再合适不过的,许华浓笑了笑,入了帐,换了身得体的衣裳。 “妹妹可算是来了。” 许华浓在桌边坐着,才是一会功夫,冬虫便携着秋月来了,这秋月自从是被放了出来之后,便是越发的憔悴,竟是如今,不复了当日春色。 秋月过去,才一脚踏进了门槛,还未说什么话来,许华浓便是已经迎了上来,亲昵的握着她的手,这秋月一时之间,竟还有些许的不适应。 “妹妹给姐姐请安。” 许华浓随意的笑了笑,她摆摆手,示意了不必在意这些虚礼,便和着秋月过来,坐了自己身旁。 “这天气竟是越发燥热了,妹妹一路过来,想必是又渴又累,倒是姐姐这样着急的唤了妹妹过来,有些不周,还请妹妹担待了。” 许华浓一边笑着,冬虫也是个明眼的,许华浓目光才看过来,冬虫便是明白了,速度飞快的拿了凉茶过来,给秋月和许华浓斟上了。 “这姐姐调教的冬虫倒是越发懂事了。” 秋月故意这样说着,想来以前,那冬虫是如何的刁蛮跋扈,现在竟是这样平 静如水,难不成去了趟宫里,宫里的水竟是那样神奇? “瞧妹妹这话说的,这冬虫向来如此,以前你俩是形影不离,而如今,身份悬殊,大概是妹妹有些不大习惯,这才觉得是冬虫长进了。” 许华清轻笑着,冬虫也不说话,若是以往这时,冬虫定然是过来,反驳回去了才是,那丫头,向来是被许华浓宠的无法无天的。 许华浓这话,倒是有些刺激了秋月,她便是要让秋月知道,她曾经也是自己的丫鬟,如今做了姨娘,到底身份低微,没什么好骄傲的,在她眼里,这秋月,甚至还不如了冬虫。 “姐姐这话说的是,这妹妹不管如何,也是不会忘了姐姐的恩情。” 秋月如此说着,眸中却满是不满,自己明明是个姨娘,却还不如这丫头,许华浓倒也没说什么,点点头,表示明了。 “妹妹扯远了,姐姐叫妹妹来,倒是有一样喜事。” 说到这里,许华浓不禁的轻声笑了出来,秋月一听喜事,双眼放光,一时间心花怒放,止不住的欣喜模样。 “哦?这姐姐倒是快与妹妹说说,是如何的喜事了。” 看秋月迫不及待的模样,许华浓不禁有些好笑,这秋月到底还是个小角色,比不过那许华清老练,只不过,她如若是和君姨娘联手了,这结果,还真是有些让人期待。 “这候府三房要办喜事了,这便是姐姐要与妹妹说的那天大的喜事。” 候府要办喜事? 秋月一听这话,笑容怔在脸上,一时之间,竟也说不出来几句话,她清楚,这许华浓口中的喜事,便是许华清要嫁过来了。 对,许华清要嫁过来了。 这事情如同晴天霹雳,让秋月胆战心惊,自己才抬了姨娘不久,至今还未伺候过容瑾,这自己的位置还未坐稳,又来了个许华清,这许华清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第一百七十五章 趾高气昂低眉顺眼 “这妹妹是一同跟了我从许家出来的,对大姐姐,也是了解,这三房办事,本应该是我这个夫人出面,只是我这身子才刚刚好,夫君不忍**劳,我便想着,让妹妹将这事给接了过去,毕竟妹妹能干,没没做事,我与夫君,都是放心的。” 许华浓短短几句话,便让秋月说不出来话,这烫手山芋,接了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既然已经办事,这许华清嫁过来的事情,已经是板上钉钉了,秋月明白,许华浓便是想让她收拾了许华清,让许华清知道,就连许华浓身边一个丫鬟,她都不如。 “这样大的事,恐怕妹妹拿不了主意,只是妹妹阅历尚浅,这大姐姐又是个追求完美之人,妹妹只怕做错了,惹得大姐姐不开心,便如何是好?” 许华浓装作一副思虑的模样,看见秋月眸中满是期待的目光,心里就多了几分得意,她怎会不知,秋月有几斤几两,如果能拿得起这样大的事情。 “那不如这样,倒是姐姐心疼妹妹劳累,妹妹不如将这事同君姨娘说了,你们二人,一起负责了这事,互相照顾着,也是好的。” 这样一来,秋月便是无法推辞了,这事情,似乎是不只关了她的事,还关了君姨娘的事,而大夫人又推辞身子不爽,如若自己不接,才是有些不合情理了。 “那既是这样,妹妹且接了此事。” 许华浓安慰的笑了笑,秋月待了一会,许华浓叮嘱几句,她便离开了,平日里这时冬虫都会踩着她的影子嘀嘀咕咕的说上几句,可是如今,冬虫却是那样的震惊,一句话未说。 许华浓看冬虫这副模样,心里也不知是好不好,冬虫本身便是那样不谙世事的性格,如今却似乎是在一夜之间变得这样老练,看着冬虫这模样,许华浓不禁有些心 疼。 “冬虫,我有些饿了。” 冬虫闻言,只是平静的说了声去准备吃的,没有以前那样的活波开朗,也没有那么高的兴致,看着冬虫渐行渐远的背影,许华浓心里说不出的心疼。 “等下。” 许华浓说罢,从桌子旁起身,将刚刚自己从匣子里拿出的那些首饰递给了冬虫,冬虫也不惊讶,没有像以前那样的千恩万谢,也没有像以前那样的兴高采烈,只是平静的从许华浓手中接了过来,然后平静的退去。 “夏梨,你说这夫人,她为何要将这事交于我和君姨娘?” 秋月在后花园里漫无目的的走着,目光随意的看着那样繁华,或宠爱,或戏虐,亦或是多了几分恼怒。 “自是姨娘聪明能干,夫人信得过。” 这马屁拍的,秋月不禁自嘲的笑了笑,自己的夏梨,到底是何时才能长成了冬虫那样,便是满足了。 “傻丫头,下次说话时,先过了遍脑子。” 秋月说罢,加快了步子,想要匆匆的加快了步子,还需快快去了君姨娘那里,与她商议了才是,这样一个烫手山芋,自己自然是避而远之。 才走了两步,便见面前一熟悉身影,秋月定睛一看,这才看清楚了,许华清。 许华清? 秋月不禁皱眉,这许华清如何会来了候府,为何许华浓刚才竟是一句话也没有提,难不成她和许华清之间还有了什么秘密? 秋月这样想着,却还是避免不了,两人就这样遇上了,许华清似乎是比以前更加可爱几分,而秋月虽是换了身份,可那容貌,却被君姨娘给折磨得淡了几分。 “这不是许家大姐姐么,怎的独自一人在这候府后花园里转了,莫不是,迷路了?” 许华清听见声音,回过头来见了秋月神采飞扬的模样,心中甚为不满,昔日里不过是许华浓身边一走狗 ,而如今,只不过是被许华浓利用,抬了姨娘身份,如何在这里耀武扬威了去。 “秋月?” 许华清似乎是故意的这样喊了一句,不由得让人想起来几年前在许家,她还是那个趾高气扬的许家嫡女,而她不过是一个庶女身边的丫头罢了。 秋月不满的神色让许华清满满的成就感,这倒是没有什么,而接下来的话,让秋月听了,才是更为气愤的。 “哦,不,现在已经不是昔日里许家庶女身边的丫头了,而是候府三房的姨娘了,这我是否该叫了一句秋姨娘?” 看着许华清耀武扬威得模样,秋月倒也是不恼,这许华清的婚事都掌握在了她手中,日后许华清还得要叫了她一声妹妹,她又何必与她争这朝夕长短。 “听说,许家大姐姐这便是要嫁过来了?” 许华清一愣,她竟是不清楚,这秋月是如何知道的,若是以前,她定是趾高气扬,而如今,她即便是高攀了候府,却也是在秋月之下。 “秋姨娘这消息倒真是灵通。” 许华清一脸的不满,才是被秋月这样说了几句,便想要走了,她唯恐再说了下去,自己会不占上风。 “许家大姐姐要嫁过来,这我也是才知道,刚才,夫人将我叫了过去,只是说,她最近身子不爽,夫君唯恐她劳累了,便把大姐姐这婚事,交于我和君姨娘操办了。” 什么?这个许华浓,竟然将自己的婚姻大事交给了秋月和那君姨娘,真是太过分了,许华清听了这消息,她神色愤怒,却不能喜形于色。 “秋姨娘莫要开了玩笑去,这样大的事情,怎的就夫人一句话,便是交于了你们。” 秋月见她这副模样,不禁轻笑出生的,这许华清还真当了这是许家,她还是那个呼风唤雨的大小姐呢。 她怎的知道,在这候府中,这姨娘的日子 有多苦,容瑾的心全在了许华浓一人身上,这姨娘形同虚设,本就是有名无实,日子难熬的很。 “这三房,最大的可不是夫君,而是夫人。” 秋月这样解释,说罢便离开了,和许华清多说无益,只是要让她知道,这日后对了自己,也要恭敬些。 许华清一人愣在了原地,她竟然开始有些反思自己的决定,居于许华浓之下,还要给这秋月和君姨娘做牛做马,那容瑾也丝毫不将自己放在了眼里,她不禁开始担心,自己以后的日子。 “秋姨娘,那许家姑娘朝着大夫人那里去了。” 夏梨在身后说到,秋月止步,微微一皱眉,她怎的忘了,这许华清最大的靠山,可是那苏家,自己可不是许华浓,有容瑾担待着,便是看了大夫人的面子,也要将这事情办的妥帖才是。 “知道了,我们去君姨娘那里罢。” “姐姐真是好兴致啊。” 已是近了午后,君姨娘院子里的倒是不那么燥热,栽了一颗樱树,清风微动,落英缤纷,她挪一凉椅坐于树下,一副岁月静好,安之若素模样。 听见秋月说话,也不回头,清风拂面,迎风笑着,偶尔抿了一口凉茶去,却也不说话,秋月笑了笑,踩着满地的樱花走了过去。 “夏梨,你且去门口侯着,我与姐姐说了几句话便是。” 夏梨闻言,匆匆而去,夏日的暖风吹过,留下洽洽风声,秋月坐于君姨娘身旁,与她亲密,君姨娘倒也没说什么,只是吩咐了贴己丫鬟,给秋月备了凉茶。 十日樱花作意开,绕花岂惜日千回?昨宵风雨偏相厄,谁向人天诉此哀? 忍见胡沙埋艳骨,空将清泪滴深怀。多情漫作他年忆,一寸春心早已灰。 “妹妹倒是别客气了,这院子里平日清冷的很,不如夫人那里热闹,今日妹妹来了,姐姐甚是喜 悦,妹妹若是陪姐姐多坐了会,也算上功德。” 秋月闻得君姨娘这话,不禁哑然失笑,这候府里人人各怀鬼胎,不受宠得姨娘何止是她,而这院落里,哪个不受宠的姨娘院子里不清冷。 “姐姐说笑了,妹妹的日子,何曾比姐姐好过。” 君姨娘抬眸,两人目光交汇之间,突然便迸发出了惺惺相惜的共鸣,似乎那前些日子里,秋月被君姨娘折磨得奄奄一息的事情从不曾发生一般。 “妹妹便是不记恨姐姐么?” 君姨娘说的云淡风轻,她心里清楚,秋月自然是记恨,现在也有了夫人撑腰,她若是想要报复了,便是动动嘴皮的事情。 可不知为何,君姨娘却是丝毫也不担心,她总是觉得,这秋月只是许华浓手下的一颗棋子,不足为患。 “记恨又如何?不记恨又如何?倘若当日里,换了我是姐姐,我也是会那样做,且说了,这三房之中,你我本才是同道中人。” 听得这话,君姨娘微微皱眉,她开始揣测秋月话中意思,不过见秋月一脸轻松模样,倒是不好的多问了几句。 秋月怎能不记恨,只是如今,许华清的事情,压在了自己和君姨娘得身上,且是大事为重,倘若两人不结盟,便会被许华清趁虚而入,一锅端了去。 “妹妹且是有话直说罢。” 君姨娘果真聪明,难怪让许华浓有时候都棘手了几分,秋月笑了笑,便将许华浓交代的事情,说了出来。 “这夫人嫁进候府已然不少时日,独蒙恩宠,却未曾给夫君生下个一二半女,而你我更是无能,别说生儿育女,只怕是得了夫君好脸,也是难得。” 秋月说着,不由得轻声哀叹,说的君姨娘竟是也有所动容,曾以为自己嫁进候府便是前程似锦,如今才知道,这许华浓不除了去,自己便是永远暗无天日。 第一百七十六章 苦头灾难百事缠身 “所以,这老祖宗便是生气了,这不,她一句话便将许家嫡女许华清指给了夫君做妾,妹妹刚才夫人那里过来,夫人便是说了,要将这婚事交给了你我来操办。” 听秋月这样一说,君姨娘不由得紧张了几分,坐了起来神色紧张,许华清,这个名字,君姨娘大抵也是听说过的,也是个厉害角色,这般一来,这三房哪里还有了自己的容身之地。 “三房娶姨娘,这样大的事情,向来都是夫人亲自操办了,这次怎会这样鲁莽,便交给了你我?” 秋月苦笑着,眸中满是无奈,这君姨娘似乎也是猜到了几分,看秋月神色,这事情,倒是棘手的很。 “姐姐有所不知,这许华清便是那夫人的嫡姐,两人在许家,便是很不对付,如今这许华清直逼了三房夫人的位子,夫人心里纵有万般不愿,且也不能做啊,且说了,这大夫人,和许华清那是手帕之交,这次若不是大夫人鼎力相助,恐怕许华清也是进不来的。” 听了秋月这话,君姨娘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这许华浓便是想借着自己和秋月的手,借刀杀人,若是大夫人怪罪下来,倒也是说不定连自己也一并给除了,真是如意算盘。 “那妹妹这是准备怎么办了?” 秋月笑了笑,看来心中已经有了主意,彼时,两人已经心有灵犀,结成了联盟,这不管对许华浓来说,还是对许华清,都是心头大患。 “妹妹全听了姐姐安排。” 秋月这声姐姐,喊的倒是毕恭毕敬,连忙将这球给踢了出去,这样一来,倒还是保存了君姨娘姐姐的颜面来。 “即使如此,夫人交代你我的事情,可马虎不得,你我定当竭尽所能,给新姨娘一个终生难忘之婚礼。” 终生难忘? 秋月眉 头一皱,却很快反应过来,君姨娘可没有那么笨,会照了许华浓的话去让许华清难堪,这样一来,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这许华清的婚礼,必然是风风光光,且丝毫出不得差错,不过,倒是该给了她下马威,让她清楚,这候府里,她才是那些地位低下的,倒是不如了许家,任凭她折腾的天翻地覆。 “姐姐倒是极其知理的,只是妹妹觉得,这新姨娘和夫人之间,是否该有些什么,这倘若候府换了夫人,这夫君是不是该宠宠咱们了。” 秋月淡淡的笑着,一双丹凤眼不停的转着,像是在思虑什么,君姨娘稍微一想,便清楚了她的意思,两人相顾一笑,了然于胸。 这两人的意思,便是想利用了许华清和许华浓之间的矛盾,帮助许华清坐上了夫人的位子,没了许华浓,容瑾自然心痛,对这个害了许华浓的许华清自然恨之入骨,那个时候,得宠的便是自己了,这许华清的位子,更是坐不稳。 许华清回去后,第二天,候府便去了人提亲,商定了日子,便是下个月十五号,才有了不足二十天的光阴。 去许家提亲的那日清晨,许华浓刚从老祖宗那里请安回来,一碗淡粥,还未入喉,便听见门口急躁的脚步声。 “许华浓,你便是不要欺人太甚。” 许华浓还未来得及起身行礼,大夫人便横冲直撞的进来了,她怒气冲冲的盯着许华浓,要找了许华浓问了究竟来。 “妹妹给姐姐请安,只是这晨起,姐姐为何发了这样大的火,倘若妹妹哪里做的不好,还请姐姐说了,妹妹改了便是。” 那大夫人只是冷冷的笑了一声,她两只纤细的手臂环在胸前,气势汹汹,俨然一个泼妇模样,许华浓冲冬虫示意,将桌子上的东西给撤了下去,几个丫鬟退下,房中只剩了大 夫人和许华浓两人。 “已是这时,你便不用在我这里装腔作势,我只问你,这三房的夫人可是你?” 许华浓这才反应过来,便是为了许华清,她将许华清婚事交给了秋月和君姨娘的事情,大夫人知道了,这才过来找自己麻烦。 许华浓不禁笑了笑,这三房的事情,老祖宗从来都不如何过问,这何时轮到了她来指手画脚。 “自是。” 说话时,那大夫人竟然朝着许华浓走了过来,看模样莫不是要打许华浓,许华浓皱着眉头后退了几步,大夫人冷冷一笑,对她的反应,甚是满意。 许华浓微微觉得有些粗鲁,忍不住蹙眉叹息:“嫂嫂何必如此?本你也是个心高气傲的人儿,现在却是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做到了这种地步,姐姐怎得是不瞧瞧自己现在的模样?怎么看都是个不讲道理的泼妇似的。” 顿了顿,许华浓又道。 “你若是三房夫人,那为何娶姨娘这样大的事情,你却是不亲自负责,交给了两个姨娘,你这是什么意思?” 荒谬,这婚事即使自己不办,也和她大房没有任何关系,而自己只是交给了姨娘去办,她却有这样大反应,她这样横冲直撞,怕日后是少不了吃苦头的。 “姐姐此言差矣,这三房夫人只是管了三房姨娘,可从未听说过,必须亲手操办了姨娘婚事,且说了,妹妹本身身子便是不大舒服,夫君说了,让妹妹静养着,这将事情交代了出去,妹妹不觉有何不妥。” 竟是敢这样和自己说话,大夫人冷冷一笑,她现在还是只当许华浓是当初许家那个可以任自己欺凌的庶女呢。 “你不就是一个小门户的庶女么,你竟是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强词夺理。” 大夫人说着,一只手臂高高抬起,眸中透出了几分狠戾,她一巴掌 ,便是将要落在许华浓脸上,许华浓眼疾手快,正巧便抬起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大夫人这是做什么,你我如今是平起平坐的,你以为我还是昔日里许家那个韬光养晦的庶女么,你便是听清楚了,我现在是候府的嫡夫人,日后的侯爷夫人。” 大夫人倒也不惧,她眼眸带笑,挣脱了几下,奈何自己竟是不如了许华浓力气大,她便是随手从化妆台上拿了个匣子,对准了许华浓的额头砸了下去。 许华浓吃痛得皱眉,别过身子去,痛的说不出来话,她手指轻轻擦过,被大夫人敲过的额头,竟是出血了,还不知道伤口大不大,日后怕是会留疤。 “这么大的力气,却还装作柔柔弱弱的模样,不是说身体不适么,这如今,你可真是身体不适了,这么美艳的一张脸,如今却这样伤了,这日后若是留疤破了相,我便是不信,那容瑾还能对你百般迁就,怕是见了你,恨不得躲得远远的才是吧。” 大夫人尖锐的笑声刺进了许华浓的心理,她痛的说不出一句话来,只看着大夫人阴险狰狞的面孔在自己面前晃悠。 “许华浓,你怎的不说话,你可知道,你现在这副模样,真是让我好生喜欢,只是可惜,华清妹妹没有看到,如若不然,倒真是痛快。” 许华浓嘴角扬了杨,倒是也笑了起来,这莫非真是自己太过软弱,竟是让这种人都爬到了自己的头上来。 “大夫人真是好身手,和我那嫡姐,真是好姐妹,这时间,也不忘替她嘲笑我一番,只是大夫人别忘了,这三房的事情,老祖宗都不过问,更是轮不到大房来插手,且这日后,即便是姐姐嫁了过来,也是要看着我的脸色度日,那时候,还不知大夫人今日所做之事,是否有些欠考虑?” 刚刚才得了手,现在她 倒是火焰正高,她哪里理解许华浓和容瑾之间的关系,她只是知道,若是许华浓没了这张脸,容瑾自然不会搭理她,男人嘛,食色**。 “哟,三夫人,侯爷夫人,你竟是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配不配得上,这日后华清嫁了过来,自是有我护着,倘若你让她受了委屈,我便让你十倍奉还,再者说了,尽管你这花容月貌,我也会有了办法让你毁了这张脸,那个时候,容瑾的心思全在华清身上,华清才是候府嫡夫人,未来的侯爷夫人,你这梦,该结束了。” 大夫人这话竟是似曾相识,似乎是在将自己上辈子的故事讲了一遍,许华浓暗暗笑着,倘若真是如此,自己腹中胎儿,还有那些苦头,岂不是白吃了。 “那便是请大夫人拭目以待了,我也劝大夫人收敛了些,还记得上次大夫人表弟断了手脚的那事,可不是怪了大夫人,太过张扬了,这日后得苦头,有大夫人吃的。” 断手脚? 听许华浓这么一说,大夫人不禁身子狠狠地颤了一下,这容瑾做事向来心狠手辣,上次只是让自己那表弟陪着自己演了一场戏,却不料,竟是害的他如今残废,想起来弟弟那模样,她还有些心有余悸。 “许华浓,你威胁我?” 许华浓笑了笑,看模样,这大夫人也有害怕的时候,她转过身,坐在了桌前,也不理会她,任由她去胡思乱想了。 “许华浓!” 见她不说话,大夫人过来,一拍桌子,气势汹汹,门口的丫鬟听了动静,都纷纷的跑了进来,冬虫一眼便瞧见了许华浓额头的伤口,一时间闹得不行,便气不打一处来。 “大夫人,你这是做什么,同为夫人,你竟是如何泼妇,我家夫人,岂是你能打的,倘若说的长远了,日后你还是要看了我家夫人的脸色过活的。” 第一百七十七章 心思活法衷心护主 大夫人身子狠狠一颤,眉目一冷,落在了冬虫身上,不知死活的丫头,主子之间的事情哪里轮得到了她一个奴才插手。 冬虫却是丝毫不畏惧,她眉目一横,冷冷的回了过去,狠狠地挫了大夫人的锐气,大夫人有些怔住,她竟是不知,许华浓身边的冬虫是这样厉害。 “混账,你一个丫头,主子说话时,可轮得到你来插嘴。” 大夫人的那丫鬟横冲直撞的过来,指着冬虫的鼻子,见冬虫那副桀骜不驯模样,便想着要替大夫人教训教训这个不知死活得丫头。 “你倒是以为你有什么资本来教训了我,你我可是平级,你家大夫人伤了我家三夫人,若是让老祖宗知道了,已经是惹事生非,你难不成还想再伤了我?” 那冬虫向前一步,接住了那丫鬟将要落下来的那巴掌,她如此愤愤的说着,那丫鬟一时之间,只是气的涨紫了面皮,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苏离,算了吧,跟我回家。” 大夫人冷冷的说了一句,那苏离才狠狠地甩开了冬虫的手,跟着大夫人离开了,大夫人走了两步到门口,突然的回过头来。 “妹妹,老祖宗忙得很,今日里姐姐也是失手了,还希望妹妹不要往心里去了才是呢。” 她幽幽一笑,一股阴冷的味道,许华浓皱着眉头,连她看也不看一眼,冬虫着急的拿了药过来,藏着她包扎了。 “夫人,这大夫人怎的这样过分,她以为她是谁了,凭什么对夫人这样。” 冬虫有些心疼的看着许华浓的模样,许华浓也不说什么,只是淡淡的笑着,刚才冬虫那副模样,倒真是有些像以前的她了,只是,只是聪明了很多,不仅在气势上压到了人,说的话,也是有理有据。 “我没事,冬虫,谢谢你。” 许华浓抬起头,以往清冷的眸子,此刻变得温柔似水,冬虫这样看着,也不禁心软了许多,经过那样的事情,她总以为是自己太过长舌,性格又泼辣,关键时刻不能为许华浓排忧解难,现在沉默寡言,竟也是习惯了,可是不知不觉当中,两人之间的关系也疏远了许多。 “夫人,你也是的,那大夫人这般欺负人,你怎的不言语?” 冬虫有些着急得看着许华浓,她还是猜不透许华浓的心思,许华浓很多事情,她向来是无法理解,可又不敢多问,只是怕问了,又为许华浓多了烦扰。 “这大夫人毕竟是我妯娌姐姐,老祖宗又偏,夫君本就在府里孤独无依靠,我如何可以给他惹了事情去。” 许华浓这样一说,冬虫便是明白了,那容文容武,才是老祖宗的亲生,容瑾偏偏又是世袭侯爷,本就在风口浪尖,若是和大房二房之间做的不好了些,只怕会让容瑾更加的难过。 “冬虫,你且去给秋姨娘和君姨娘说了,便说是老祖宗的意思,这许华清的礼数,便按照了自己当初的娶嫁便是了。” 冬虫眉头一皱她仔细的寻思了这句话出来,这许华清平日的高傲惯了,且还是与大夫人非同一般,若是和君姨娘,秋姨娘的礼数一般,岂不是委屈。 但是如此一来,君姨娘和秋姨娘却不觉有任何的不妥,即便是日后三人想要****,也怕是表面功夫了。 “是。” 冬虫早就学会了闭嘴,她清楚,很多事情心里知道便是了,病从口入,祸从口出,这她还是清楚的。 才是几日的光阴,许华浓被大夫人打了的事情,便在候府中传的沸沸扬扬,许华浓也不去管,她清楚这不是她传出去的,至于是谁别有用心,她也不想去管,这人无非就是想离间了许华浓和大夫人,可是这两 个人之间,早已是一片狼藉。 “许华浓,你个毒妇!” 这日黄昏,大夫人气势汹汹的朝着许华浓院子里冲了进来,许华浓坐在屋里,漫不经心的喝着茶,似乎不曾听见她一般。 “许华浓,你个毒妇,怎的不敢出来?” 大夫人快步过来,到了许华浓门前,怒火中烧模样,她气冲冲地掀开门帘,却见许华浓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妹妹倒是沉得住气,如今整个侯府都知道了,侯府大夫人和三夫人妯娌不合,两人在三夫人房里打架,三夫人受了重伤。” 大夫人说罢,冷冷的哼了一声,她有些气愤的目光落在了许华浓身上,原本以为自己这副气势汹汹模样,她上次又被自己打了,定然会避而远之。 可是许华浓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清高模样,让她不由得,怒火中烧,恨不得过去,将她这幅脸撕碎。 “瞧姐姐这话说的,外面那些流言蜚语,莫非是假的,既是真的,这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的道理想必不用妹妹再过多解释了。” 大夫人也不恼怒,她又是冷哼了一声,缓缓的朝着许华浓走了过来。本以为这样的压迫感,会让许华浓投降,许华浓却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模样。 “妹妹说这话可真是有意思得很,想不到妹妹平日里一副清高模样,却是一个在背地里下黑手的小人。” 许华浓缓缓站起来,她微微一笑,一转身对上了大夫人挑衅的目光,浙大夫人可真是难缠的很,下个月许华清便要嫁过来了,那个时候自己怕才更是孤立无援。 “姐姐别把自己说的那样清高,你我心里都清楚,在利益面前,都无法君子。” 行,许华浓,算你狠,大夫人挑了挑眉,将一肚子挑衅的话咽了下去,冲着许华浓意味深长的笑了 笑,转身离开了,上次得罪了许华浓,容瑾已经废了她表弟,明知道这许华浓是容瑾的心头肉,她有何必三番四次的招惹。 平平仄仄缔良缘,恋爱情丝自早牵,海石山盟皆缱绻,相亲相敬乐绵绵。 大概是过了大半个月的时间,便是许华清的好日子了,这一天侯府许家,上上下下,忙的不可开交,她记得礼数却是比许华浓整整少了一倍有余,和君姨娘和秋月是一样的。 冰肌藏玉骨,衬领露**。柳眉积翠黛,杏眼闪银星。月样容仪俏,天然性格清。体似燕藏柳,声如莺啭林。半放海棠笼晓日,才开芍药弄春情。 她也是后来才知道,自己竟是这般的委屈,然而许华浓也没有猜错,这个不懂事的姑娘,将所有的错,都归在了秋月和君姨娘的身上。 新婚夜里,她盖着盖头满心喜悦的坐在洞房里等着容瑾,门口传来丫鬟婆子们说话声,本来好好的心情,一扫而光。 “什么许家嫡女,这婚礼办的,还不如许家庶女的一半风光。” 那婆子一边说着,一边人不住的啧啧赞叹着,另外几个丫鬟婆子,也随声附和着,许华清听在耳里,疼在心里。 “话可不能这样说,那许家庶女,可是侯府名门正娶的三房夫人,而他只不过是一个姨娘罢了,这婚礼自然是没有夫人的风光。” 另外的婆子添了句,刚才说话的那个婆子不禁咯咯地笑了起来,那声音带着些嘲讽,还有些许的刻薄。 “话虽这样说不错,只是这许家嫡女的婚礼未免太寒酸了点,那君姨娘是什么身份,秋月又是什么身份,怎的三人婚礼竟是一样寒酸。” 门口的丫鬟婆子议论纷纷,许华清心里落差极大,明明她才是那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人,为什么偏偏让许华浓抢了她的风头。 从那一刻 起,她对许华浓的恨意就增加了,她暗暗发誓,许华浓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他都会以另一种方式夺走。 而那君姨娘和秋月,许华清认为,她们根本就是故意的,为了拍许华浓多的马屁,才故意这般叼难自己,哄了许华浓开心。 “少爷。” 不久时,门口几个丫鬟婆子齐声的喊了少爷,许华清不禁心乱如麻,紧张不安的坐着,她知道,这是容瑾来了。 只听门吱呀一声,容瑾推门而入,许华清只能看到他的脚,却已经不知所措,容瑾缓缓的朝着许华清走过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许华清的心上,让她七上八下。 容瑾过来,温柔的掀开许华清的盖头,许华清羞涩的抬起头,美艳如花,眉眼带笑,倾国倾城。 “夫君。” 许华清软绵绵的声音在容瑾耳边响起,容瑾淡淡一笑,在她旁边的桌子旁坐了下来,许华清正纳闷,却突然反应过来,容瑾的意思,怕是让许华清为他宽衣。 许华清小心翼翼的朝着容瑾走了过去,容瑾也不看她,观望着窗外,不知思绪是落在了哪里,目中有着很深邃的思念,许华清最是看不懂。 “夫君,妾身为你宽衣。” 许华清说着,那只精致小巧的手便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容瑾眉头一皱,似乎是下意识的露出了一脸嫌弃的表情。 “不用了你且坐着我有话与你说。” 许华清轻轻的嗯了一声,便乖巧的转过身坐在了花塌上,满心喜悦地等待着容瑾会和她说些什么,是一些暖耳情话,还是些什么海誓山盟。 “许姑娘是否记得,那日你在侯府的后花园,与在下说了什么?” 许华清一听这话,心思便冷了,那日里容瑾苦口婆心的劝说,自己的命运把我在自己手里,让她不要嫁了过来,她却是偏偏不信,宁愿一力承担。 第一百七十八章 龌龊心思不堪谋划 “夫君这话什么意思?” 许华清说着,面色有些僵硬,原本羞涩殷红的脸颊,已经黑了一半,难不成现在自己已经是侯府的姨娘,他容瑾还能对自己视而不见。 “当日里许姑娘说过,嫁进来之后,这日子是好是坏,全凭你一人担当,这侯府姨娘日子苦,姑娘自己说熬的过来,还请姑娘不要忘了才是。” 容瑾几句话说的理所当然,许华清倒是糊涂,她不清楚容瑾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侯府姨娘的日子苦,难不成容瑾果真心中只放了许华浓一人。 “妾身明白,出嫁从夫,自是事事以夫君为重,即便是苦日子,妾身也愿陪夫君一起过,还请夫君放心才是。” 听了许华清这话,容瑾不禁哈哈的笑了起来,让许华清更是尴尬,她呆呆的看着容瑾,半天竟是不清楚,容瑾到底想说了什么。 “许姑娘倒真是好姑娘,也是个好姨娘。” 许华清低着头,有些羞涩的笑着,烛光摇曳,落在许华清绯红的脸颊上,容瑾过去,眼眸温柔,他轻轻抬起了许华清的下巴,对着她笑魇如花的脸颊,眸中充满了同情。 许华清心里一震,容瑾这般眼神,让她慌乱,她不知道容瑾这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该如何应对。 “只可惜啊,嫁错了人。” 容瑾笑了笑,将许华清的下巴放下,大步的朝着门口走去,许华清这才着急起来,她站起来快步走到门边,将容瑾拦下。 “夫君,今日你我洞房花烛夜,你这是要去哪?” 容瑾只是有些敷衍的笑了笑,只说是有些琐事还要处理,要许华清自己睡了,一时之间,一股羞耻在许华清心里弥漫开来。 哪里有这样的事情,新婚之夜便被夫君扔下独守空房,这若是日后传了出去,岂不是让 人笑掉了牙。 “夫君,怕是不合适罢,我许华清怎么也是你们容府的姨娘,你便是如此的看不起我,这日后传了出去,要我如何做人,要我许家颜面何存?” 容瑾倒是不着急,丝毫也没有要留下来过夜的意思。 “我说了,这侯府姨娘的日子苦的很,许姑娘自己说了要一力承担的,刚才也说了,说话算话。” 这话如同给了许华清当头一棒,打的她迷迷糊糊不知道东南西北,看着容瑾绚烂的脸庞,可笑自己竟是落了个这般下场。 “我才不管你究竟是有什么要紧的琐事,我只是知道今日你我洞房花烛夜,你若是踏出着房门半步,日后我许家颜面何存?你即便是坐在这里,以后等着天亮才能出这个门。” 容瑾看着许华清认真的模样,不禁笑了起来,怎的世上还有这样厚脸皮的女人,他不做理会,推开许华清便要离开,许华清过来,从背后死死的拽住容瑾。 “夫君,如今你我已是夫妻,你如何这样的无情,竟是不管了我的死活?” 容瑾眉头一皱,许华清顺势过来,从背后紧紧得揽住容瑾的腰,容瑾只觉腰间一紧,浑身的不舒服。 他试图摆脱许华清,许华清整个人缺将容瑾贴的更紧了一些,她绯红的脸颊贴在容瑾的背上,呵气如兰,容瑾觉背后一暖。 “夫君,你怎的这般狠心,新婚之夜,如此待我。” 她说话的声音带了些哽咽,容瑾这才反应过来,许华清是哭了,美人泪湿了他的衣衫,容瑾却是惊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 容瑾只是呆呆的立在了原地,一句话也不说,许华清见容瑾这般意思,便是以为容瑾不走了,她两只手划在容瑾腰间,试图去解开容瑾的腰带。 新房里,烛光摇曳,两人之间气氛暧昧,让许华清不由得产生了错觉,她以为, 面前这个男人,是爱自己的。 容瑾一怔,连忙推开了许华清,许华清一个不小心,整个人被推倒,幸而是扶住了桌子,她皱着柳眉,神色诧异的看着容瑾。 “你且早些休息,我这辈子,除了夫人,绝不会去碰另外的女人。” 容瑾说罢,便开门离去了,离去时,竟是连一句话,一个眼神,也没有留给许华清,许华清默默的看着容瑾背影,直到新房的门被关上,她依旧目光呆滞,说不出一句话来。 “除了许华浓,不会碰别的女人。” 许华清喃喃的重复了一句,不觉冷冷的笑了两声,他骗自己,骗自己,倘若果真如此,那君姨娘怎会平白诬陷了自己害死了她腹中胎儿。 许华清扶着桌子坐了下来,眸中泪光点点,这候府姨娘的日子,果真哭的很,也不知以后还有多少个日日夜夜,自己要独守空房了。 “清姨娘,且睡吧,少爷说今不回来了。” 那婆子推门而入,留下这样一句话,便将门关上,也跟着其他的几个丫鬟婆子匆匆离去了,偌大的新房,只留得许华清一人黯然神伤。 红酥手,黄藤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杯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悒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许华清又何尝不想,嫁一个如意之人,得了心爱之人的疼爱,只是不允许,她别无选择,生为许家嫡女,她就是许家的荣辱,只有拼命的向上,才能让自己的日子好过些。 想到这里,许华清狠狠地吸了一口气,男人嘛,总会厌烦的,这君姨娘都能做到,难不成她许华清还不如那个君姨娘。 许华浓,你便是等着,早晚有了一天,我要你人财两空! 小山重叠金明灭,鬓云欲度香腮雪。懒起画 蛾眉,弄妆梳洗迟。 照花前后镜,花面交相映。新贴绣罗襦,双双金鹧鸪。 “夫人,奴婢听说了,昨儿少爷睡在了书房。” 冬虫浅浅的说着,许华浓神色怔了一下,这难过的,原不止她一个,容瑾的这份心意,自己究竟是何德何能。 “唤了人去帮夫君熬了粥,我待会亲自送了过去。” 冬虫点点头,还是很早的时辰,许华清便立在门口,来请安了,许华浓端着架子,只当是自己没听见了一般,自顾自的坐着,拿了一本书,看的漫不经心。 半响的功夫,许华浓的面色动了动,将手中的书放下。 “冬虫,这姐姐已经在外候了许久,还不快快请了进来,若是让外人知道了,这还以为,是我难为了姐姐不成呢。” 许华浓轻轻的笑着,从花塌上起来,冬虫掀开帘子,将还立在外面的许华清请了进来,许华清毕恭毕敬站得时间长了,一时之间,腿竟都有些酸软了。 “清姨娘,怎的这样不小心。” 许华清上台阶时,腿一软,竟是差点跌倒在了许华浓面前,冬虫眼疾手快的扶住了,许华清一抬头,生怕从冬虫眸中看出什么嘲讽来,冬虫那双眸子,确实温柔如水。 许华清一时之间,竟也是不好意思了,许华浓过来,坐在了桌子上,见了许华清,笑嘻嘻的模样真是姐妹情深。 “姐姐新婚燕尔,何不多睡会,怎的这样早,便来请安了。” 许华浓清楚,许华清刚才在老祖宗那里,怕是得意的很,老祖宗本来便是喜欢许华清的,她便是想用了许华清了打压许华浓。 倘若容瑾出了事情,这侯爷的位置,便是容文和容武的了,且不管是谁,这两人都是老祖宗亲生,而这许华浓真是太耀武扬威了。 加上大夫人在老祖宗面前添油加醋的多说了几句,老祖宗自 然对许华清另眼相看,那大夫人本就是低就,若是真能将她留下了,对日后候府的发展,那是百利的。 “夫人见笑了,妾身初来乍到候府,日后还要仰仗了妹妹多多照顾,倘若请安这样的事情都不规矩,只怕夫人要恼了。” 听到这话,许华浓突然哈哈的大笑了起来,整个屋子里寂静无声,丫鬟婆子们,个个都不敢吭了一声,许华清更是一声不吭。 她这才意识到,在自己面前的,根本就不是许华浓,而是候府嫡夫人,她必须处处小心谨慎了去。 “姐姐快起来罢,妹妹这梳妆好了,吩咐冬虫与夫君做了淡粥,这才准备给夫君送了去,姐姐要不一起去了?” 许华浓这话说的,更是让许华清抬不起来头,昨日里容瑾只是去新房里转了一圈,便去了书房,倘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许华清有了什么问题。 “姐姐不必担忧,这三房里,除了妹妹,还有那君姨娘,余下的,夫君都未碰过,这昨日里发生这样的事,也是情理之中。” 许华清额头冒了一层薄薄的汗滴,许华浓字字句句,都说的她无地自容,恨不得马上离开。 “夫人说笑了,妾身怎会如此的不懂了规矩,心里更是不会有何埋怨,还请夫人放心。” 许华清一口一句夫人,一口一句妾身,叫的许华浓心里舒畅了许多,点点头,似乎很是满意。 “既是如此,妾身便不打扰夫人了,先行回府。” 许华浓点点头,许华清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一转身便飞快的离开了,心里便是在琢磨着许华浓那句话,这三房里,容瑾只碰过许华浓和君姨娘。 这秋月本就是许华浓身边的人,也是被许华浓抬了的姨娘,为何容瑾这点面子都不给,而那君姨娘,她究竟是何德何能。 又或者,是用了什么办法? 办法? 第一百七十九章 玲珑之心桃花酥酥 许华清这样一想,立马计上心头,倘若君姨娘都能得手,这自己为何还要守活寡,若是能为容瑾生了个一儿半女的,日后母凭子贵,自己才有了出路。 “锦年,跟我去趟大夫人那里。” 许华清说罢,一转身便朝着大夫人的房子里走过去,锦年也不敢怠慢,连忙跟了上去,许华清知道,这候府里的事情,还是要请教了候府的人才是。 “大夫人,清姨娘来了。” 那丫鬟通报了一声,大夫人听说许华清来了,连忙便迎了出去,站在门口,看春光满面的许华清,不禁咯咯的笑了起来。 “妹妹怎的这样早,莫不是昨日夜里,我那三叔叔没伺候好了妹妹?” 大夫人说罢,咯咯的笑着,许华清却是尴尬得模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也不像是害羞,只是尴尬。 大夫人似乎是看出来了许华清得不对劲,眨巴眨巴眼睛,许华清抬起头来,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妹妹这是为何?新婚燕尔的,如何这样重的叹了一口气,难不成,是那许华浓欺负了你?” 许华清摇了摇头,大夫人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些,看着许华清这样的苦恼,她一时也想不出来,竟是什么事。 “姐姐你有所不知,那容瑾昨日,唉,昨日里,他只是去新房里转了一圈便走了,哪里停留了。” 许华清这话一说,让大夫人狠狠的颤了一下,这都说春宵一刻值千金,这容瑾怎的是这样得不解风情。 “傻妹妹,那你为何不将他拦住了?” 大夫人一手搭在了许华清的手上,安慰的神情,让许华浓心里的难过稍微有些减退了去,却一想到昨天晚上的事情,便觉委屈。 “好姐姐,这哪里拦得住,他就那样将我推开,任凭我说什么,也不愿搭理我,扔下我一人,径直走了。” 许 华清说着说着,竟不自觉的哭了起来,大夫人看她这副可怜模样,心里也不觉难受了起来,这容瑾,真是欺人太甚。 不过这也是情理之中,容瑾一心扑在了许华浓身上,对于旁的人,他平日里是连看也不看,她以为,许华清会例外,哪里知道,是这样的结果。 “好妹妹,你也别伤心了,来日方长。” 来日方长? 许华清一听见这四个字,仿佛又听见了容瑾对她说,候府里,三房姨娘日子苦的很,还望她能熬得住。 便不由得更伤心了起来,大夫人看着许华清伤心的模样,心里也不是滋味,只得那样安抚着,眸中透着无奈。 “好姐姐,你且说说,这为何君姨娘便是能得了夫君的宠爱,我也不与秋姨娘比了,她本就是个下人出身,难不成在夫君眼里,我与那个丫鬟是一般的?” 大夫人叹了口气,将手帕递给了许华清,许华清啜泣的擦了擦脸上的泪,刚才化了的妆,都有些模糊了。 “妹妹,你却是有所不知,这容瑾啊,对你那庶出的妹妹,情有独钟,旁的任何人,都是从来不放心眼里的,而那君姨娘,她是用了计谋,在容瑾喝醉了之后,爬上了容瑾的床,这样才嫁了进来的,她倒是以为,这只是嫁进来,日子便好过了,哪里成想,这容瑾,压根就没有搭理过她。” 大夫人一边说着,一边又是唉声叹气,她好像是为了君姨娘,又好像是为了许华清。 许华清倒是这会,也不哭了,她收起了刚才那副软弱的模样,她清楚,她哭也是没有用的,她这次来,是来取经的,可不是来博同情的。 “那好姐姐,你便是帮我出了个主意罢,这如今他心思不在我身上,这日后,我这日子,可如何过下去。” 许华清说着,大夫人的眸子动了动,像是在思虑着什么。 “冬虫,那粥 可温了?” 许华浓收拾好,立在门口,只怕若是再晚了点,容瑾该去上朝了,冬虫点点头,利索的拿了粥过来。 “夫人,已经好了。” 许华浓点点头,抬起腿朝着书房那里过去,一路上春红夏柳,甚是抢眼,整个人的心情,都跟着好了许多。 许华浓进了书房,容瑾刚刚收拾好了,这便是要去上朝了,许华浓立在门口,良久,容瑾一回头,才见了旁边的人儿。 她立在阳光里,一袭青衫,模样单薄,却也不失丰满,岁月静好,安之若素,在容瑾脑海里深深烙了印。 “夫人,你怎的来了?” 容瑾忙不迭的过去,紧紧的握住了许华浓的手,才是一日不见,便甚是想念,许华浓笑颜如花,靠在容瑾肩头。 “莫不是听说夫君昨日竟是那样不英雄,不懂得怜香惜玉,去姐姐房子里转了一圈,便独自睡了书房,妾身担心了夫君今日晨起还未吃了早饭便去上朝,这才吩咐了冬虫,准备了粥来。” 容瑾笑嘻嘻的看着许华浓,旁边的冬虫知趣的将手中的粥放在了桌子上,退到了屋子外边,等候许华浓。 “那照了夫人这样说,我昨日便是应该与她共度良宵,今日应当在她屋里吃了早饭便去上朝,那这样说来,我下了朝是不是也应该去找了她去,一同吃酒聊天,岂不痛快?” 容瑾从身后抱着许华浓,整个人伏在许华浓悲伤,轻笑声喷薄在许华浓的白颈,许华浓便是清楚,不过一句顽笑话罢了,容瑾这样一说,自己却不由得心酸。 容瑾见她眸子动了动,竟从无意之中嗅出了些许醋意,不由得收拢了怀抱,将许华浓整个人抱得更紧了许多。 “夫君说的极是,我这姐姐生的花容月貌,这性子又是极好的,莫不说夫君,妾身见了也是喜欢的很。” 容瑾轻轻一笑,看着许华浓灵 动的眸子,便是心花怒放,许华浓低着头,一脸的娇嗔又带着些许倔强。 “哟,我这夫人莫不是吃醋了?” 许华浓听了这话,脸更是红了几分,她低着头,容瑾侧过身子,看出了她眉间几分娇羞。 “时辰不早了,夫君还是快快喝的粥上朝去吧。” 许华浓说罢,并从他的身子里逃了出来,林波微步,莲裙微动,朝着桌子边走了过去,端起那碗素粥,递给了容瑾。 “夫人倒真是贴心,今日里若不是夫人,恐怕我便要空着肚子去上朝了。” 许华浓微微一笑,容瑾看着她满脸幸福的模样,心里也不由得高兴起来,昨晚的晦气一扫而光。 那日午后,才刚刚吃过午饭,秋月便早早的去寻了君姨娘,说是有要事相商,这两人就是这么久,还从来没有见过两人像现在这般亲密无间,如临大敌一般不由自主的便聚在了一起。 君姨娘也本意是要去找了秋月的,只是还未动身,便听门口有丫鬟说的秋月来了,君姨娘兴冲冲的跑了出去,两人四目相对火光四射,竟丝毫也不像是前一些日子才闹得你死我活的样子。 很多时候就是这样,原本闹得不可开交你所活的两个人,倘若他们突然有了共同的别人,便会齐心协力,精诚合作,冰释前嫌。 “妹妹怎的来的这样早,这姐姐刚才还念叨你,说是要去你那里说上几句话来,不曾想,姐姐这才刚念叨完,妹妹你就来了。” 君姨娘高兴的笑着,连忙吩咐了丫鬟,去备了秋月最喜欢吃的糕点来,一只手拉着,秋月,两人模样亲昵的进了屋子。 “姐姐太客气了,妹妹也是念叨姐姐,这不才刚吃了饭,便马上朝着姐姐这里来了,这妹妹有一事,心里实在是放心不下,想要和姐姐一起商讨商讨。” 秋月说的一本正经,君姨娘心里清楚她说的 是什么事情,也不露声色,只是让她坐下,稍等片刻。 君姨娘匆匆的跑了出去,一会儿时间便拿了一盘桃花酥进来,秋月神色诧异的看着这盘桃花酥,她看了半天也不知道君姨娘什么意思。 “姐姐你这是做什么,你我平日里都是不喜吃着桃花酥的。” 君姨娘看着秋月一脸诧异的模样,心里暗暗的笑了笑,她不说话只是把那个桃花酥放在桌上,一转身去把门窗关的严严实实。 “妹妹你怎的这样糊涂,这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侯府里才刚刚添了新姨娘,春心荡漾,面若桃花,妹妹你自己说这桃花酥究竟是何用意?” 秋月的眸子动了动,她仔细想来便明白了君姨娘话中的意思,君姨娘便是拿着盆桃花酥,代替了许华清,掩人耳目,只怕隔墙有耳。 “姐姐果真是聪明伶俐,玲珑之心,妹妹,佩服佩服。” 说到这里,两人咯咯地笑着,好像以前那些恩恩怨怨从来不曾发生过一般,咦,好像这两个,人是从小到大的好朋友一般,便是这般美好,姐妹情深。 “妹妹,你可是听说了,昨天夜里,那清姨娘独守空房,整整一夜。” 军娘说到这里,秋月不由的想起了自己,想起那日她也是独守空房,整整一夜,某种原本明亮的神色黯淡了下来。 “妹妹,你这是做什么,姐姐没有别的意思,你千万不要胡思乱想才是。” 君姨娘似乎是看透了秋月的意思,她连忙解释着,生怕秋月一个误会,量之间的联盟关系就这样破裂。 “姐姐多虑了,妹妹怎会这样想,妹妹也听说了,所以夫君娶新姨娘,轻姨娘独自一人在新房终等了许久,好不容易等到夫君去了,她纵然是有万般的手段万般的勾引,可是夫君却连她看也不看,就那样,毫不留情的推开她独自一人去书房睡了。” 第一百八十章 幸灾乐祸桃花簌簌 秋月说罢,君姨娘冷冷的哼了一声,脸上满是兴灾乐祸的得意神情,还以为是自己的姿色不够,入不了容瑾的法眼,所以进了侯府这么长时间,那容瑾竟是连她看也不看,委屈了这么长时间,而现在看来,这并不是自己的问题。 “这对我们而言,到真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啊!” 君姨娘轻轻的笑着,随手挑了一个桃花酥放进了嘴里,她嘴唇蠕动,慢慢的嚼味着,整个人的心思却全然不在这盘桃花酥上。 “姐姐说的正是,那清姨娘,以前做姑娘的时候,仗着自己是许家嫡女的身份,又深得老祖宗和老爷的疼爱,便在府里耀武扬威任凭是谁也不放在眼里,那时候许华浓不过是区区一个庶女,并处处被她欺负处处受冷落,妹妹我跟在她的身边可是没少受欺负,昨天她新婚燕尔,却独自一人,独守空房,这也是正好挫挫她的锐气,必须要她知道了,她已经不是以前那个,耀武扬威的许家大小姐了,这里是,侯府处处有规矩的,而他只是一个姨娘罢了。” 君姨娘听的秋月这样滔滔不绝地诉苦,不知为何,竟然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原本他是那样讨厌这个秋月。 在她眼里秋月,不过是许华浓身边的一条狗,用来替她咬人替他摆平前进路上的荆棘,可是现在却和秋月,同乘一条船,还产生了惺惺相惜的感觉,想想还真是有些可笑。 “妹妹受苦了,不过妹妹也总算熬了出来,妹妹国色天香又勤快能干,这不曾经还是许家的丫鬟,现在摇身一变已经是侯府的姨娘了。” 君姨娘不冷不热的安慰着,实际上秋月的姿色已经大不如从前,这一切都要归功于君姨娘,前些日子她那样折腾秋月,秋月的胃早就坏了,如今因为消化不好,腹部堆积的那些赘肉,让 她的身材大大打了折扣。 “姐姐勿要再说了,这时辰也不早了,你我还是先去了清姨娘那里再说吧,我猜她现在心里肯定是恨透了夫人,只要我们三个人结盟,假以时日必定能让三房改头换面,那个时候,没有了许华浓,夫君自然会雨露均沾。” 君姨娘点点头,两个人稍作收拾便出门了。 “还不快去于你家主子说了,君姨娘和秋姨娘来了。” 许华清门口,两个人巧笑嫣然,落落大方,秋月贴己的丫鬟朝着清姨娘的人吩咐的一声,两人相顾一笑便朝着里面走去。 “姨娘,秋姨娘和君姨娘来了。” 许华清原本在拨弄花草的手怔了怔,神色突然一紧,这君姨娘和秋姨娘是来做什么,难不成是因为嘞昨晚上的事情来看了自己笑话,还是因为自己初来乍到,她们要来给自己一个下马威让自己认识认识身份。 许华清眉头紧锁,真是一点也不想见她们两人,只是没办法,自己毕竟初来乍到,哪里敢摆这样大的谱,人家屋檐下不得不得不低头。 “倒是好奇了,这两个人来是做什么?” 许华清说着,随手抓了一朵花,手指用力的碾碎扔在了地上,与其说她现在对许华浓恨得牙痒,还不如说她更恨了这两个人。 都是姨娘却如此狗仗人势,自己好歹也是堂堂许家嫡女,这婚礼怎么办的如此寒酸,这分明便是打准了要看自己的笑话。 “奴婢不知,只是看君姨娘和秋姨娘的模样,倒不像是来着不善,两个人欢喜的很,像是来看望姨娘,与姨娘拉拉家常的。” 看望,拉拉家常? 听丫鬟这样说,许华清不禁冷笑了一声,就昨日才结了仇怨,今日到底是有什么家常好拉的。 “到真是可笑,自己家事情做得过分了,如今又装作姐妹情深的模样,难不成是男是女,当我傻子 。” 许华清摇摇头,这外面立着的,自己不管无论如何,都是要叫一声姐姐的,倘若是有天大的恩怨,自己这样避而不见到底是不合适的。于是她便理了理衣衫,换了副欢喜的表情,迎了出去。 “二位姐姐怎么来了,这倒是妹妹的不好了,今天忙了一天也没时间去逐一拜访,还劳烦姐姐来,真是该打!” 君姨娘和秋姨娘笑意盈盈的看着许华清,温和如水的目光,像是姐妹情深,可越是这副模样,许华清心里便恨得越深,昨儿夜里,新房门口那几个丫鬟婆子的话,她许华清现在还是历历在目。 “妹妹说这话便是见外了,姐姐知道妹妹昨天才刚刚嫁过来还有些许的不适应,今日又要忙着应付老祖宗,夫人,哪里还有时间和我俩说说话,可惜偏偏姐姐又想念妹妹,这才不请自来,和秋姨娘一同来看望了妹妹。” 君姨娘说着,秋月在旁边也是淡淡的笑着,两个人哪里知道,许华清现在心里对自己,竟是恨得牙痒痒。 “二位姐姐客气了,这路途遥远,天气又偏偏燥热,姐姐快快屋里请,妹妹吩咐人去做了凉茶来与二位姐姐喝着。” 君姨娘和秋姨娘点点头,两人一前一后跟在了许华清的后面回了屋,窗台上摆放着那盆紫堇,它殷红的花瓣被揉碎,还带着些新鲜,看来是刚刚的事情,秋姨娘给了君姨娘一个眼色,目光落在了那盘子紫堇上,两人不禁都有些纳闷。 又看了看许华清的手指,果然不错,她的手指上还泛着殷红,看她这模样,像是刚刚有了什么事情,特别生气,这才不怜香惜玉,将那个刚长出来的花瓣给揉碎了。 “姐姐快坐,妹妹这就给姐姐斟茶。” 许华清轻轻的笑着,她动作优雅,落落大方的给两人斟了茶,君姨娘和秋姨娘脸上原本欢快的笑容有了些微妙 的变化。 许华清竟是丝毫没有察觉,她才不管这两个人来做什么,总之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她又背靠大树好乘凉,才懒得去猜这两个人的心思。 “妹妹真是好兴致,只是妹妹如何不问,姐姐这大中午的,是有了如何事情?” 许华清眸子动了动,而后竟大笑了起来,君姨娘和秋姨娘看着,只觉莫名其妙,一时之间气氛尴尬了许多。 “瞧姐姐说的,姐姐刚才不是说,瞧着妹妹新婚燕尔,今日也没来看了妹妹,别是来看我妹妹,与妹妹拉拉家常的么?” 许华清一句话,竟是把两人说的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本来已经谋划好的事情,现在却被这么一笑,给乱了心思。 君姨娘有些担忧的看着秋姨娘,这许华清本来就是不欢迎她们的,如若不是这样,也不会拿了窗台上那盆自己来撒气。 可这更是让两人想不通,如若是说恩怨纠缠,归根结底还是有的,却也不是什么深仇大恨,再者说了,现在同为侯府姨娘,想来事情过去了那么久,许华清还不至于如此的小心眼子。 “妹妹说的是,不过这次来,姐姐,还有些别的事情。” 秋姨娘之话才刚刚说出口,正要说事情,便被君姨娘给拦了下来,秋姨娘突然觉胳膊一紧,君姨娘冲着她使了眼色,她这才明白了君姨娘的意思,也便不再说了。 “哦,那姐姐便是吩咐吩咐,有什么事情需要交给妹妹去做?” 两人之间的眼神交汇许华清全部都看在了眼里,这么一来她便是更加坚信,昨天的婚礼,便是两个人故意给她难堪。 “这妹妹不是初来乍到吗?姐姐便想来看看妹妹这里还缺了些什么,还需要些什么,这待会儿一并给妹妹制备齐了。” 君姨娘这样打圆场,许华清却是丝毫不领情,君姨娘和秋姨娘的来意,她已经猜出了大 半,倘若不是昨天的事情,她或许是会答应的,只是若是这样容易妥协,自己以后在侯府,还如何立足,即便是日后许华浓不在了,自己要做了夫人,也不是那样简单。 “姐姐真是客气了,这天气如此燥热,便是打开天窗说亮话罢。” 许华清淡淡的笑着,模样明亮轻快,又带着些意味深长,一时之间,君姨娘话咽在喉咙还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秋姨娘心直口快,见两人谁也不说话,在打着太极,便是按捺不住了,她叹了一口气,那是君姨娘不想说的话,她竟是脱口而出。 “妹妹,这说到底你我三人都是侯府三房的姨娘,这上头还有一个夫人,无论如何说了你,我才是同道中人,这才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这夫人一直霸占着夫君,在,侯府里耀武扬威,倘若再这样继续下去,侯府里哪里还有你我的容身之地。” 秋姨娘眉眼轻佻,唇红齿白,她说话时分,许华清分明从她眸中看出了几分刻薄和狠厉,到不愧是跟了许华浓这么多年的人,心狠手辣,精深刻薄倒是有一手的,只不过到底是小门小户丫鬟出身的,比不上这些姑娘的家教良好,倒是不识大体的。 君姨娘只是在一旁淡淡的看着,一边顺手拿了那杯凉茶,慢慢的斟酌着,看似漫不经心,实则一心二用。 “姐姐说的极是,妹妹也是这样想的,这么说来姐姐是有了对付良策?” 许华清淡淡的撇了君姨娘一眼,她从来不把什么秋月放在眼里,这秋月以前是许家的丫鬟,在她眼里永远都是,只是那君姨娘倒是有些本事。 “这不才找了妹妹,共同商量良策。” 秋姨娘这话一说,许华清刚才还有些放光的眸子,立刻变得清冷了许多,秋姨娘一时也觉自己似乎是招架不住,她看了看旁边漫不经心的君姨娘,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第一百八十一章 庸人自扰酝酿教训 “姐姐真是抬举妹妹了,妹妹初来乍到,且是对这侯府还不熟悉,哪里有如何良策应对呢?” 许华清说罢,君姨娘和秋姨娘便明白了,她是不想站队,夹在两队中间,左右逢源,一想到这里,君姨娘不禁冷冷的笑了一声,还真当自己有那么大的本事,别弄到最后,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 “听妹妹这话的意思,是不想和姐姐合作了,难不成妹妹是顾忌了和夫人姐妹情深,宁愿牺牲了自己,也要保全夫人?” 君姨娘这话里面带着嘲讽,与秋月那心直口快的说话风格完全就是两个样,许华清神色一震,她似乎是被吓住了,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姐姐误会了,妹妹自然是向着姐姐的,毕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侯府之大,难以容身,怎能让她一人独大,只是如今还没有什么良策。” 许华清这样扭扭捏捏的推辞着,君姨娘和秋姨娘两人明显都能感觉到,许华清心中对两个人浓浓的恨意,却是怎么也想不通究竟和她有如何的深仇大恨。 接下来便是长篇大论的寒暄,三个人都感觉甚是乏累,别很快就结束了这场无聊的聊天,许华清将两人送出了门,不禁张大了嘴巴打着哈欠。 “妹妹呀,姐姐送你一句话,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君姨娘一回头,浅浅的笑着,许华清神色一怔,半天也反应不过来,君姨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姐姐教训的是,妹妹谨记心头。” 君姨娘一转身,她走了两步便又停了下来,像是还有什么事情没有交代,许华清过来,君姨娘似乎是在酝酿。 “听说,昨天夜里夫君去了妹妹房里转了一圈,却没有留宿,妹妹又是,独自一人独守空房。” 君姨娘这话听着讽刺,许华清今天不知道,听过多少句这样讽刺的话,早就不会放在心上了, 况且这君姨娘和自己本来就不对付,这也是情理之中的。 “妹妹,你可千万别误会,姐姐没有嘲讽的意思,姐姐只想告诉妹妹,意料之中的事情,这侯府的姨娘,日子可是苦的狠呢,这男人嘛,倘若是不用点儿手段,怎么能拿的住呢,他说妹妹何时改变了主意,想要向姐姐请教一二,姐姐,随时欢迎。” 许华清只是恭恭敬敬的听着,好容易把两个人送走,刚才君姨娘说的那话确实差点让她笑掉了大牙,她许华清怎么这种事情还要靠一个没有地位的姨娘。 “杨桃,你且说说,这侯府的两个姨娘,真是太可笑了,真是不知道究竟有什么勇气把自己看的那么高,那么愚蠢难怪夫君的心不在她们身上。” 许华清说罢,才一转身进了门,门口还立着君姨娘和秋姨娘两个人,听到这话,两个人怔了一下,回过神来,却又不动声色的离开。 “姨娘说的是,尤其是这君姨娘,她还以为自己是什么好货色呢,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对我们姨娘说那样的话,还说什么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这不是拐弯儿抹角的说我们姨娘是庸人吗,她才是那个庸人呢。” 听杨桃这样说着,许华清突然之间神色变得凝重起来,脑海里开始仔细回味君姨娘临走时的那句挺小本无事,庸人自扰之,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杨桃,难道你觉得她只是这么随口一说的讽刺我吗?” 杨桃想了一想,很认真的点了点头,许华清便也没有多想,君姨娘你一定是以为自己被许华浓给挑拨离间了,才这样说的,可是昨天的事情发生的,真真切切,哪里冤枉了她。 “姨娘便是不要胡思乱想了,这君姨娘也不什么好人,和以前那个柳燕然是一样的,不过是趁着少爷喝醉了爬上了少爷的床罢了,这样下三滥的手段,和青楼女子有什么分别?” 杨桃愤愤的说着, 虽然话有点傻,许华清却是听的心里舒服,她笑了笑,转过身从自己首饰匣子里挑了几件像样的首饰送给了杨桃。 “姐姐,这许华清实在是太过分了,丝毫不把你我二人放在眼里,她以为她是个什么身份凭什么在你我面前这样耀武扬威?” 秋月愤愤的说着,她一想起来刚刚许华清那张脸上得意洋洋的神情,就气不打一处来,早知道就该在昨天的婚礼上下了手脚,挫挫她的锐气,也让她心里清楚自己是不好惹的。 “妹妹快别生气了,她倒是说的也没错,倘若你我二人随便有一人能得了夫君的宠爱,我们又何必这样子去求人,分明要开口叫我们一声姐姐却在我们面前这样,耀武扬威,若是你我二人,有一人能得了夫君的宠爱,那个时候便是她要上门来与咱们相处了。” 君姨娘思虑着,这如今是靠不上别人了,只能靠自己,倘若自己上位是要难了许多,可是秋月不一样,她可是夫人,千挑万选出来的。 “冬虫,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吃过了午饭,许华浓一人坐在屋前凉亭,神色淡然,一双素手漫不经心地摆弄着那些花花草草,耳边虫鸣声,鸟叫声,交相辉映,一时之间,连人的心情也好了许多。 “夫人,还真让你给猜中了,君姨娘和秋姨娘刚刚从清姨娘那里出来,是碰了壁的,两人本来是想找清姨娘一同来对付的夫人,没想到夫人神机妙算,只是稍微的动了手脚,便把三个人弄得七荤八素的,现在别说是联盟了,只要不仇恨,便是好的了。” 许华浓对这个结果甚是满意,到底是什么小户出来的,也不是什么靠正经方法上位的人,这大门大户的婚礼是什么规格,她们哪里知道,还以为和自己这身份低微的一样了,照着这样办,哪里会不出错,而如今他们就是连错在哪里知道。 世人生女,且都是想着有朝一日能 飞上枝头变凤凰,却从来没有想过,就算是长着一张凤凰的脸却是乌鸦的心,迟早是被拆穿的。 “冬虫啊,这你可知道接下来君姨娘和秋姨娘会有什么动作?” 许华浓站起来,向前走了两步,看似心情不错,她轻轻摆动了自己的衣裙,神情惬意,自然。 “这君姨娘上位手段本是不光彩的,少爷打心眼里讨厌她,再加上假怀孕的事情,他在侯府里已经基本没有了地位,所以秋姨娘在找她的时候,她便是痛快的答应了,而秋姨娘,本来还是有个几分姿色的,只是前些日子被折腾的,实在是憔悴。” 冬虫分析的头头是道,许华浓不住的点头,以前的冬虫,只知道跟着许华浓走,哪里有这般的见识。 许华浓频频的点头,看模样也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冬虫便顺着自己刚才的意思继续说了下去。 “所以两人,早已是不复当年了,想要得到少爷的宠爱,还是很难的,所以她们就把希望放在了清姨娘的身上,想靠着清姨娘自己能分了一碗羹吃。可是没想到就这样被拒绝了,还把话说的那样难听,现在她们要么是坐以待毙要么只能靠自己了。” 许华浓神情轻松,欣慰的笑了笑,果然是不一样了,她转过身,从冬虫的眸中看出了几分聪慧,而这样的感觉,在冬虫眼里,以前是从来没有见过的。 “这么分析来,秋姨娘还有救,而君姨娘却只能靠别人了,不过君姨娘是要比秋姨娘聪明老练许多,接下来,两个人应该会利用秋姨娘来留住少爷。” 许华浓不禁啧啧赞叹,她分析的一点也没有错,而且下来自己要做的就是坐山观虎斗,等到双方死死地咬在一起,自己再出面一网打尽,玉蚌相争,渔翁得利,那是在必要的时候自己还可以添油加醋,让这盘棋变得更乱一些。 “这看时辰夫君也该回来了,怎么今天这个时候,还没有看 见他的影子?” 见许华浓翘首盼望得模样,冬虫也不敢多说,许华浓叹了一口气,一回头,竟是对上了冬虫慌乱的深情,她似乎是很快就明白了。 “冬虫,我问你话呢。” 冬虫低着眉,支支吾吾了半天,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许华浓便知道,容瑾早就已经回来,冬虫这幅神情,怕是别有隐情。 “你跟了我这么久,难不成还不了解我?怎么这一点事情,还是吞吞吐吐,便是有话直说吧,我心里已经有数。” 许华浓随手捻了一朵碎花,用手指轻轻的撩拨着,思绪万千,哪里是不在意,分明就是太过在意,却还要假装不在意。 “少爷一回来,就去了清姨娘那里,清姨娘说是找少爷有要事相商。” 果然不出所料,许华清这么快便出手了,看来接下来秋月马上也要动手了,倘若今天晚上许华清成了,那么估计秋月是要大大打了折扣了。 “冬虫,你说今天这事,我是该让它成了,还是不该了?” 冬虫一听这话,马上闭口不言,这哪里轮得到她来回答,许华浓见她不说话,便也不再问,将那朵碎花碾碎,殷红的花汁流露在自己手指。 “今日里,怕是要对不起我那姐姐了。” 许华浓知道,倘若许华清成了,容瑾以后更是会加强了警戒,别说是许华清想如法炮制了,尽管秋月有了万般本事,也是无可奈何,若是怀了孕,更是了不得,赵氏这么多年,对许华清可不是白培养的。 “冬虫,你且去清姨娘那里找了夫君,只说是我备了好酒好菜,想与他喝一杯。” 这样的话足以让容瑾抛下许华清,她就是要端起来夫人的架子,让许华清知道,谁才是这个府里的主宰,才不敢动了歪心思。 “是。” 冬虫匆匆离去,许华浓拿出手帕,将手指上的殷红擦去,将残留着淡淡花香的手帕扔在了草丛,一转身,回了屋。 第一百八十二章 字字珠玑娇艳欲滴 “我的夫人这是怎么了,竟是这样粘人,为夫这才离开一会时间,便急急忙忙的把为夫唤了回来。” 容瑾回来,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许华浓低着头羞涩地笑着,容瑾甚是喜欢她现在这样为自己吃醋紧张的样子。 “夫君快坐,妾身去拿了酒来与夫君喝两杯。” 许华浓说罢,莲步微移,朝着门口走去,才刚刚走到门口,容瑾心思变沉了下来,他不由自主的开始胡思乱想,仿佛许华浓只要踏出这个门,他就会永远失去她似的。 来不及多想,容瑾两三步便冲上去,不由分说,紧紧的抱住了许华浓,许华浓一愣,却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刚想问问是怎么回事,一张口,却欲言又止,她清楚,不管是什么事,她这样一问都会将容瑾的热情浇灭。 “夫人,不要离开我,这一辈子都不要离开我。” 许华浓有些动容,她安静的待在容瑾怀里,一句话也不说,感受着他的体温,心里便觉踏实了许多。 “好不好?” 见她半天没有说话,容瑾的鼻子在她挽起来的青丝上蹭了蹭,口里温柔的哈气,喷薄在许华浓的耳根,让她春心荡漾。 “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磐石无转移,蒲苇韧如丝。” 许华浓薄唇轻启,她说的认真,容瑾也听的用心,两个人紧紧地依偎在一起,一种陌生而又熟悉的感觉,真是久违了。 “姐姐,今天晚上许华清肯定会下手,她的背后有着大夫人给她撑腰,为她出谋划策。这万一她今天晚上成功了我们怎么办?” 秋月忧虑的看着君姨娘,君姨娘从她眸中看出了许多惶恐与不安,怎么这个秋月,不光是容貌变了身材走了要就连着脑子,也给坏了。 “妹妹,许华清倘若这么容易成功 ,那你怎么还是个黄花闺女,夫君的定力还是很好的,况且你觉得,那夫人和许华清两人磕磕绊绊了半辈子,这会如此轻易将自己的心爱之人拱手让人。” 秋月点了点头,君姨娘说的有些道理,刚才且是她有些着急了,今日里君姨娘给自己说,要拿自己和许华清争宠,她这心里,到了现在还是惶恐不安。 “姐姐,妹妹知道这男人吗,那个不喜欢妖精,只是这妹妹身材和容貌都大不如从前,这可如何博得夫君的心啊。” 秋月说着又不惊叹了口气,她心里原本是恨了君姨娘的,可是如今,君姨娘确实,这样的帮自己,她有时候也只能怪自己无能了,那天倘若是换了自己,连条生路是多不会给她的,可他还是在君姨娘的手里活了下来。 “妹妹千万不要妄自菲薄,真是人世间的事,尤其是一个情字,便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妹妹对男人的理解,怎么可以这样浅薄?” 君姨娘的话在秋月心里反复琢磨咀嚼,她到底不如君姨娘见多识广,男女之间的人情世故,她还是不大懂得的。 “妹妹你又是夫人身边的人,这本来就是得天独厚的事情,得到夫君的宠爱,也是理所应当,即便是夫人也不好说什么,这条件本就是在许华清之上的,再说了,那里还有二姨娘,没有被宠幸就轮到三姨娘的。” 秋月琢磨了一番,君姨娘说的也不无道理,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她到是真该为自己的未来想想了。 “那姐姐你便说说,我们是该从何下手?” 君姨娘笑的意味深长,从君姨娘的眸中,秋月能看出来几分狡黠,还有几分恍惚,这个君姨娘可真不是一般人。 “这若是要打开出口,姐姐是无能为力的,还是要靠了妹妹。” 秋月眉头一皱,她似乎还是听不懂君姨娘话中的意 思,什么叫做这出口还要自己打开,难不成是与许华浓有关? 看秋月半天不说话,目光也明显呆滞了几分,君姨娘笑了笑,便将其中道理说了出来。 “妹妹可知道,今天夫君下了朝去了哪里?” 君姨娘说着,朝着秋月笑的灿若桃花,真是可惜了她这美貌,却是让容瑾最讨厌的东西,若不是她,容瑾现在还和许华浓过着一生一代一双人的生活。 “妹妹听说了,夫君去了三姨娘那里。” 君姨娘点点头,秋月暗暗的思索着,难不成君姨娘是想让自己捡个现成的,待到许华清做的差不多了,自己替了她去。 “妹妹从小便在许家长大,跟着夫人身边也是,左右逢源,这许家大小姐身边的人,想必妹妹也是认识一二的,找个知心的人,岂不是事半功倍?” 英雄难过美人关,三杯两盏淡酒,更是让人朦胧不清,情欲绵绵。 “那姐姐是想怎么做?难不成是替清姨娘伺候了夫君?” 君姨娘听了秋月这话,一时间也是哭笑不得,且不说那清姨娘有什么本事能得手,上次自己那样做,已经惹恼了容瑾,后来容瑾戒备心更是强了。 再说就算是得手了,也未必抓的住容瑾的心,日后再想要,怕是难如登天了。 “傻妹妹啊,你这要一副躯壳有何用,何况下一次,他却是再也不会上当了,是不是得不偿失?” 秋月是听不懂的,她以前跟着许华浓也从来没有遇见这样的事情,虽然她心里清楚,许华浓将她抬了姨娘的真正用意,可是她还是无能,什么都做不了,优胜劣汰,没有利用价值就应该被抛弃。 “醉意朦胧,你在清姨娘的屋子里伺候夫君,说不过去,日后还会惹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来,聪明的女人是会把男人引到自己这里,步步为营,而不是主动送上门去。 ” 秋月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君姨娘也没有再继续往下说了,她知道说了也是白说,秋月还未尝过男女之事,怎么会懂得这样的事情。 两人正说着话,君姨娘那贴己的丫鬟匆匆跑了进来,她神色慌张,见秋月在旁边坐着,只是看着君姨娘,一句话也不说,君姨娘点点头,她才敢开口。 “君姨娘,刚刚得到消息,少爷被夫人叫去了,现在在夫人的房里,吃菜喝酒。” 听到这句话,君姨娘和秋月的脸色都变了,君姨娘眉头紧皱,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她下意识地摆摆手,打发了丫鬟。 这容瑾如果是在许华清那里,两个人还比较好下手,可是许华浓明显就是个不好惹的,她定然是看穿了许华清的心思,才把容瑾给叫了回去。 “这样一来事情便是麻烦了,这个许华浓可比她那个姐姐许华清难对付多了,更要命的是,夫君一心扑在她身上,这眼里哪里还容得下别的女人。” 君姨娘不觉唉声叹气着,她原本不过是想,待到容瑾喝的差不多了,酒过三巡之后,用了许华浓的名义,将他唤出来,再让那秋月演一番戏,让他入了其中,日后便是好办多了,可谁知,许华浓竟是这样毫无情趣。 “姐姐,这倒是未必,你怎的忘了,妹妹便是一直跟着许华浓来的,她身边贴己的人,妹妹熟悉的很呢。” 君姨娘看着秋月,她还不清楚秋月到底是要做什么,这许华浓身边有冬虫在,其他的人一般是近不了许华浓的身的。 “妹妹可有良策?” 君姨娘目光一亮,看来真是小看这秋月了,如果没有一些本事,许华浓为何会将他抬了姨娘,这么说来,许华浓踢开她并不是因为她毫无价值,而是她的异心。 “听闻姐姐擅长奇闻八卦,对西域的香料很有研究,妹妹曾经听说, 西域有一种叫迷情香的花露水,人只需轻轻一嗅,便会神魂颠倒意乱情迷。” 君姨娘看到秋月两眼放光的样子,心里不觉得冷一笑,她居然想用这种下三滥的方法上容瑾的床,亏得她还为秋月精心策划,如何拿了他的心。 “妹妹还是多想点正事吧!” 见君姨娘态度如此冷淡,秋月这才知道君姨娘八成是误会了自己,因为自己是要向她讨了那个东西回去用,一想到这里,秋月不禁笑出了声。 君姨娘微微抬眸,眸中透着些许的诧异夹杂着不屑。 “你究竟是在笑什么?” 君姨娘得语气突然变得凌厉,秋月也是为之一震,君姨娘不屑的看了秋月一眼,气氛顿时变得尴尬。 “姐姐,你真的是误会我了,妹妹知道那个东西是有副作用的,它的药性太强,具有杀卵作用,倘若女人怀了孕,用了这迷情香,是会堕胎,倘若是未孕,用了它,便不会怀孕,说是用的时间久了怕是,会坏的身子。” 秋月说的小心翼翼,却字字珠玑,是啊,正是因为许华浓没有子嗣,所以她们这些姨娘才勉强可以立足,倘若有一天,许华浓为容瑾生下个儿子,那便是会大不一样了,谁知道那个时候侯府里可还有她们的立足之地。 “那按照妹妹你的意思,我们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秋月笑了笑,她站起来朝着窗台走过去,窗台上放着,一支百合,那百合开得娇艳欲滴,模样甚是撩人。 “姐姐,这百合养的很好啊!” 秋月回过头,冲着君姨娘笑的灿若桃花,有些意味深长。君姨娘眉头紧皱,她似乎是不太清楚,秋月的意思。 “听说这百合,可是安神的好东西呢,妹妹也听说了,前几日里,夫人说她睡觉总是不踏实,倘若有了这百合,岂不是事半功倍,也是显了你我孝心一片不是?” 第一百八十三章 狼子野心意乱情迷 秋月说罢,君姨娘狠狠地震了一下,这秋月果然是个心狠手辣的角色,许华浓有恩于她,她都可以下这样的死手,真是可怕。 “夫人,少爷,这百合且还是新鲜,说是有宁神的目的,秋姨娘说是在君姨娘那里见了,又念着夫人您近日里睡眠不好,便向君姨娘讨了来给夫人。” 许华浓看着那百合,心里也欣喜,果真是新鲜,花蕊之中,还透着几分清香,倒也说不上来是如何味道,只是觉得舒坦。 “这秋月,真是有心了,放那里罢。” 容瑾说罢,将怀里的许华浓揽得更紧了一些,不知为何,他一低哞,便觉得怀中的美人,比平日里多了几分妩媚,更是讨人喜欢。 “这还不是多亏了夫君,若不是那一日里夫君给老祖宗的那一封信,只怕这个时候,秋月早已经被君姨娘给折磨死了,她这也是念着夫君的好,才孝顺了我的。” 容瑾听了这话,不由得哈哈大笑了起来,许华浓娇羞的模样,又多了几分的可爱,酒过三巡,那些酒菜他哪里还有心思去看,只有怀里的美人秀色可餐。 “这秋月毕竟是夫人你一手带上来的,你与她有恩,她也算是知恩图报,孝顺你是应该的。” 容瑾看着许华浓,含情脉脉,一双温柔眸魅力四射,许华浓被他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却又舍不得离开他那含情的目光。 贪与萧郎眉语,不知舞错伊州。 “看来夫君对这秋月妹妹,还是颇有好感的,妾身将妹妹她为姨娘也有一些时日了,只是夫君从未碰过妹妹,妾身还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一边耽误了妹妹,一边又惹得夫君不高兴,心里愧疚得很,可如今看来,夫君对妹妹还是很喜欢的。” 许华浓抿着樱红唇,呵气如兰,气息喷薄在容瑾脖颈,容瑾只觉按耐不住内心狂喜,愈发的有些意乱情迷。 “我的夫人这是吃醋了。” 许华浓低下头 ,嫣然巧笑,有女妖且丽,裴回湘水湄。水湄兰杜芳,采之将寄谁。还不等许华浓说话,容瑾轻抬起许华浓下巴,对准那张樱唇吻了下去。 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隔座送钩春酒暖,分曹射覆蜡灯红。嗟余听鼓应官去,走马兰台类转蓬。 凌晨时分,突然听得许华浓房里一身尖叫,撕心裂肺,听得人头皮发麻,容瑾吓白了面色,看着浑身是血的许华浓,冲着门口大声喊着叫大夫。 “少爷,夫人这是……” 那大夫神色慌张,他立在容瑾面前,两腿发抖,半天说不出来几句话,容瑾裹了裹身上的衣衫,耳边是许华浓撕心裂肺的叫声,一时之间心慌意乱,以往的镇定早已经抛在了脑后。 “少爷,节哀。” 节哀? 那大夫话音刚落,容瑾便一把抓住那大夫的领口,将她整个人抓了起来,那大夫更是害怕,他五官抽搐在了一起,勾勒出一副惊慌失措的表情。 “你再说一遍。” 容瑾凌厉的语气让那大夫害怕,他这才想来,是容瑾给误会了,一时之间哭笑不得,抓住容瑾的手,不知该如何解释。 “告诉我,夫人她怎么了?” 那大夫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容瑾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是有些失态了,看着那大夫惨白的面色,却很难平复自己的心情。 他强压着怒气,将他松开,那大夫一时之间站不稳,整个人滚在了地上,他算是被容瑾得这副模样给吓坏了。 “你勿要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我夫人到底如何了,你最好是给我如实道来。” 那大夫刚刚见识了容瑾大发雷霆的样子,现在容瑾问起来,他便是丝毫也不敢怠慢,摸爬打滚的起来,便如实说了。 “少爷,夫人小产了。” 容瑾听了这话,一时间没有站稳,不禁后退了两步,大夫看着容瑾的模样,心里更是恐惧了几分,怎的,他不清楚自 己的夫人怀孕了? “胡言乱语,我夫人什么时候怀孕了?你要一五一十的说的清楚了。” 那大夫连忙低下了头,他避开了容瑾的目光,神色慌张。 “回少爷的话,夫人怀孕已经有一个月有余,目前看不出什么异样,只是这样贸然,才害的流了产。” 容瑾不禁笑了起来,真是胡言乱语,以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吗,如果是真的怀孕一个月有余,怎么会流产? 容瑾狠狠地呼吸,不经意间嗅到了房间内有一股百合的清香,这香味与一般的百合无异,却感觉怪怪的,说不上来的味道。 容瑾这才想起来,刚才便是因为秋月让人送了这百合过来,自己才神志不清。接着便出了事情,难不成问题出在这百合上? 容瑾这样想着,他朝着百合走了过去,狠狠地吸了一口气,却只是满满的百合味道,并无异样。 “你过来看看,这百合花有没有什么问题。” 那大夫小心翼翼的过去,看容瑾严肃认真,自己也不敢怠慢了去,他凑过去,仔细的嗅着,只发现这百合花并无什么异样。 “少爷,这百合花,并无异常。” 容瑾冷冷的笑了笑,难不成这真是了一场意外,上天是注定了,他该没有子嗣。 “胡言乱语,我家夫人才怀孕一个月有余,倘若果真如此,怎么会小产,你是如何诊断的?” 那大夫神色一怔,几句话噎在喉咙,想说,却又不敢说出来,他看着容瑾的脸发呆,容瑾眉目一冷,他才说了出来。 “因为,这房里点了迷情香。” 迷情香? 一句话让容瑾错愕,迷情香,这侯府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他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神情恍惚。 “什么是迷情香?” 容瑾已经猜到了大半,顾名思义,无非是一种**而已,却害了许华浓腹中胎儿,这**到底是什么来源。 “回少爷的话,这迷情香是西域的一种**药,它有着相当大的** 功能,倘若人,只是嗅一嗅,便会意乱情迷,情到深处,情不自禁,却有着相当大的避孕效果,倘若长期使用,便会不孕不育。” 容瑾眉头深皱,他几番思虑,目光落在了许华浓身上,眼神之中,满满的绝望,他不知自己到底怎么了。 “今日之事,不许与任何人提起,如若不然,当心你的舌头。” 容瑾说罢,快步朝里屋走了过去,那大夫抬臂擦了擦额头惊出的冷汗,整个人诚惶诚恐的退出了屋子。 许华浓已经恢复了过来,她虚弱的躺在床上,面容憔悴,毫无生气,容瑾立在旁边,想说一些安慰的话,却一句也说不出来,他脑子里全部都是迷情香的事情。 既然这香不是外来,那便是许华浓的了,难怪这么久了,自己独宠她,却不见她怀有身孕,原来是这迷情香的作用。 她恐怕是不知道自己怀孕了,又听闻容瑾去了清姨娘那里,心里患得患失,这才出此下策,想到这里,容瑾不禁冷冷的笑着,这就是他爱了这么多年的女人。 “夫君,夫君。” 容瑾一转身,神情又冷了许多,如腊月的寒风,如刺骨的冰霜。 只听许华浓嘴里**,模糊之间,听得夫君二字,心狠狠一震,不由得又软了许多,他回过头,见许华浓一只手臂掉在外面,心软的一塌糊涂。 他蹲下去,将许华浓的手臂放进被子里,还未盖上被子,手腕便被许华浓一把抓住,容瑾一抬眸,只见她神情痛苦,一张精致的脸,现如今却是血色全无。 “夫君,好痛,好痛啊。” 许华浓嘴里咿呀的叫着,容瑾心里着急,有心为她排忧解难,却不知究竟该从何下手,只是紧抓着她的手,那样真实的存在感,让许华浓心安。 过了会,许华浓像是睡熟了,手里却还紧紧的攥着容瑾,容瑾也不抽身,只是这样稳稳的蹲着,腿都有些发麻,却不敢起身,只是怕自己一举一动,都会不小心惊扰 了许华浓。 过了一晚上,容瑾整个人腿肿了一圈,清晨醒来,许华浓不知何时已经松开了自己,他想要站起来,可是才刚刚起来,却又跌倒。 容瑾暗暗的骂了一句该死的,便硬撑着出了门,这天气还早,还没有什么人,也是蒙蒙亮的样子。 容瑾一瘸一拐的进了书房,倒在床上稍作休息,便准备去上朝,只是思绪乱的很,也睡不着,他究竟是不清楚,许华浓平日里与他恩爱有加,为何不愿为自己生儿育女,难不成心里已有他人? 越想越是觉得乱,索性直接换了衣服,便匆匆走了。 第二日清晨,侯府里议论纷纷,昨日里许华浓小产的事情,容瑾费尽心思想要瞒了下来,可是耳目众多,一夜之间,传的沸沸扬扬。 “姐姐,这夫人小产了。” 秋月与君姨娘坐着,两个人都是那样淡然,却还是能从眸中看出内心的波澜壮阔,极力压着。 “是,昨儿夜里整整闹了一晚上。” 君姨娘随意的说着,秋月原本想说了那迷情香的事情,却见君姨娘绝口不谈,自己倒也不知该如何接下去。 “妹妹在想什么呢?” 君姨娘笑意盈盈,她倒是真沉得住气,无非是想将这责任推给了秋月,若是日后有了什么,自己也好全身而退。 “妹妹在想,那迷情香,可是姐姐的。” 秋月一句话说的君姨娘紧张起来,她四处的看了看,辛亏是四处无人,倘若不然,这话若是让旁人给听了去,自己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妹妹你这是在说什么,我与你可是同盟,你这样拆我的台,是不是太不仁义了许多。” 秋月只是笑而不语,她低着头,君姨娘也不清楚她在想些什么,神色担忧地看着秋月,良久她才反应过来,冷冷的笑了两句。 “妹妹,你是故意的。” 她竟是想不到,秋月竟是那样爽快的点了点头,两人之间各怀鬼胎的联盟,就这样被挑明,放在了桌面上。 第一百八十四章 夫妻恩爱两相猜忌 “妹妹,这迷情香是姐姐的没错,只是这百合可是妹妹你命了人送过去的,倘若追查,你我可是唇亡齿寒。” 君姨娘眉眼带笑,处之泰然,对付秋月,她早早便是胜券在握,两人现在,就如同一条绳上的蚂蚱,唇亡齿寒。 而她如今,却是越来越猜不准秋月所思所想,似乎以前那个愚钝的小姑娘,只是她的错觉一般。 “姐姐莫要慌张,妹妹哪里是怪罪了姐姐的意思,这迷情香,不是姐姐的,百合是妹妹送过去,却不是妹妹动的手脚。” 君姨娘这才看到,这秋月是有何等的手段,许华浓这可真是为自己养了个心腹大患,这样心狠手辣绝了她的后路,而如今,还要借刀杀人。 “妹妹这话从何说起?” 秋月暗暗一笑,眸光中多了几分迷离,她眺望远处,君姨娘也不知道,她心里究竟在如何琢磨。 “昨儿夜里,这夫君被夫人唤了回去之后,清姨娘大抵是不满的,妹妹听说,她气的砸了屋里的瓶瓶罐罐,她屋里的杨桃,和夫人那丫头,关系也是好的很,昨儿夜里,听说是见了杨桃,去过夫人那里,还向那丫头借了百合一瞧。” 秋月说到这里,君姨娘恍然大悟,有这样一个替罪羊,岂不美哉,如今许华浓和容瑾闹了误会,也便是因了那迷情香,容瑾一口咬定,那迷情香便是许华浓的,难怪了她这么久,身子一直没了动静,而许华浓定是会追查到底,那个时候,她们只需要坐山观虎斗,再对那容瑾勾勾手指,事情便是成了。 “妹妹果真好计谋,借刀杀人,一石二鸟。” 君姨娘过来,为秋月斟了茶,模样殷勤,她似乎如今才认识了这秋月,她竟是错了,以为这秋月没了什么头脑,许华浓会将她抬了姨娘? “瞧 姐姐担心的,难不成,还以为妹妹要与姐姐翻脸了不是,这姐姐说了,唇亡齿寒,妹妹定是谨记于心。” 秋月说罢,一双素手搭在了君姨娘的手背上,二人姐妹情深,荣辱与共,君姨娘这才觉得,自己靠这数学上位,莫不是错了。 见秋月那张平常相貌,又想起了自己如此美貌如花,她不由得低垂了眼眸,明明是她才有了资本,况且对于容瑾,她不比秋月了解,只是觉她傻,才想是要拿了她当炮灰,用她上位,而如今,却发现,候府众人,个个不简单,倒是自己有些傻了。 许华浓朦胧之间睁开眼睛,面前一片眩晕,她试着动了动,下体传来阵阵剧痛,让她动弹不得,眉头一皱,试了几次,却还是无能为力,只得放弃了。 “冬虫,冬虫。” 她**不清的喊着冬虫,白着嘴唇,蠕动之间,都有些费力,她声音甚小,也亏得了冬虫那丫头反应灵敏,才叫了两声,便马上端着茶杯进来了。 “夫人,你醒了。” 许华浓有气无力的点点头,想伸了手过去将冬虫手上那茶杯接过来,却才发现,浑身没了力气,胳膊哪里还抬的起来。 冬虫机灵,她看出了许华浓的意思,便将手中的茶杯放下,将许华浓扶起来靠在了床前,将那杯茶递给她。 “冬虫,我这是如何了?” 她话也说的有气无力,这样的境况,即便是有如何事情,冬虫也断断是不敢说的,只得咯咯的笑着,说着相安无事。 “夫人只是小事罢了,大夫开过,开了些药,如今以无大碍。” 许华浓努力的抬了抬眼眸,这冬虫到底是她一手带上来的,说谎时习惯性的眨巴眨巴眼睛,还是改不了。 倘若只是小事,怎会如此剧痛,一种莫名的恐惧感在许华浓心头荡漾开来,她不好去想,只怕果真 如此了。 “夫君呢?” 许华浓说到这里,冬虫倒是颇为得意,她昨儿夜里来了好几次,都见了容瑾躲在地上,一手紧紧的握着许华浓,丝毫不敢动弹,怕惊动了她。 “夫人你可是不知道,少爷对夫人真心一片,昨夜里为了夫人,差点将那大夫给打杀了,又怕夫人夜里睡得不安,便是整整陪了一夜,今儿起来,两腿都软了,便直接去上朝了。” 许华浓不禁心里一暖,人生如此,夫复何求,容瑾这样待她,她真是恨自己无能,这么多年也没给他生个一儿半女,昨夜却……一想到这里,许华浓的心里便阵阵刺痛。 “冬虫,你且去熬了淡粥来,待夫君下朝了,与他送过去便是。” 冬虫点头应下,房里留了许华浓一人,她现在还甚是憔悴,看着屋外明媚阳光,想出去,却又无能为力。 容瑾刚一回来,冬虫便跟着去了厨房,容瑾见她就有些恼怒,这冬虫近几年跟着,越是殷勤,就越是让容瑾觉得,何苦呢? 人前做尽了好人善事,却在背地里用了迷情香避孕,倘若不是昨日夜里,不知自己还要被瞒了多久,何况,竟是那样残忍的杀了自己才一个月的孩儿。 “少爷,这是夫人……” 冬虫话还未说完,便被容瑾给打断了。 “放着便是,你且出去。” 冬虫一怔,容瑾向来是宠她的,如何会说了这样的话来,如今夫人还不能下床,他竟是也不关心了夫人如何。 容瑾一转头,见冬虫带着诧异的眸光,心里不觉有些软了,从冬虫手里接过那碗粥,随意的搪塞了几句。 “今日朝中事物繁多,我还有了些事情要去处理,你且出去罢,这粥,我忙完了便会喝了。” 冬虫愕然的看着容瑾,如此一来,她也没法说了些什么,她还是知趣的,便不再多 言,匆匆退出了容瑾书房,一步三回头,想着容瑾是会叫了自己来,却走出了庭院,也没听到声音。 冬虫才是走远,容瑾看着那碗淡粥,便是有些心不在焉,一时之间忍不住了要胡思乱想,思来想去几个来回,还不如将那碗淡粥,给倒了去。 他麻利的将那碗淡粥倒在了门口的草坪,就是连同那只瓷碗,也是随意的放了个地方,不怎么待见一般。 这一幕,却被秋月的丫头给瞧了去,那丫头名唤水银,她本是听了容瑾回来,过来探探究竟,却不料,是见了这一幕,心思一沉,连忙的跑了回去。 “姨娘。” 那丫鬟叫了一声,眸光四处扫着,透着些许敏锐,秋月一反应,便叫了房里的人都下去了。 “无人了,且说吧,到底是何事?” 那丫头薄唇轻启,刚才所闻娓娓道来。 “奴婢见少爷拒了夫人的粥。” 这倒是个天大的新闻,秋月一听,两眼放光,这么一来,自己岂不是逮住了机会,要飞黄腾达了。 “具体说。” 那容瑾向来心里只有了许华浓一人,对别的女人,尽管如何美若天仙,他却是连看也不多看了一眼,对于许华浓更是照顾有加,既然两人平日里如此恩爱,容瑾却为何这样一反常态? “奴婢见冬虫送了一碗淡粥去给少爷,少爷只说放着便是,只待冬虫走了,少爷才走出来,堂而皇之的将那一碗淡粥给倒在了草坪里,还很随意的将那只碗碰扔在了桌子上。” 秋月不禁好笑,这到底唱的是哪一出戏,平日里比翼连枝恩爱两不移,而如今,却为何这般,这许华浓才刚刚小产,难不成是这事情惹恼了容瑾? 这么说来,这两人什么至死不渝的爱情,不过一缕青烟,风吹而散罢了,而如今,两人之间出了间隙,这便是要让这间隙更 大了才是。 “你且去看着夫人那里,倘若有了什么事情,马上向我说了便是。” 那水银匆匆应下,待她走后,秋月连忙吩咐了人,沐浴更衣,这张脸算不上倾国倾城,这稍作打扮,却还是值得一提的美貌。 “你看,我美吗?” 秋月立在铜镜之前,一袭红衣,婀娜多姿,美妙绝伦,如风情玫瑰,惹动芳心,如痴如醉。 “秋姨娘如何都美。” 如何都美? 这四个字,竟不只是讽刺,还是什么嘲笑,听得秋月心里生疼,倘若真这样美了,为何那容瑾连自己看也不看。 不过也是,以前许家,如今候府,最美的,还不是许华浓,有了许华浓在,别的姑娘,还不都是了陪衬,而自己偏偏又身份低微,还只是了许华浓身边一丫鬟罢了。 她又走了两步,立在铜镜前,虽是有些胖了,却还是少女身材,这身子也紧致许多,红衣稍作修饰,却也看的出是难得的美人胚子。 眉目之间少了些许神韵,肤色也是暗黄许多,这长时间缺了滋润,又怎能好的了呢,她仔细的瞧着,又拿那胭脂补了补,看着镜子里妖冶的自己,心中也多了几分自信。 “若不是托了君姨娘的福,如今我会更美。” 是,若不是君姨娘,她会更美,身材会更玲珑,那肤色也会更白皙,秋月从来未原谅过君姨娘,正如秋月所想一般,君姨娘也从未想过要原谅了秋月,两人之间深仇大恨,积怨已久,而如今,不过是各取所需,利益合作罢了。 “吩咐厨房备好了酒菜,再挑了两三个灵醒的丫头伺候着,我去去便来。” 秋月说罢,轻轻摇曳着身姿,朝着门口走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微微顿了顿脚步,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微微侧头,却也仅仅是一瞬,又踩着步伐摇曳生姿的出去了。 第一百八十五章 月上枝头重见天日 “妾身见过夫君。” 容瑾心思正乱,朝堂之事,候府之事,让他焦头烂额,却有心无力,也未曾听见丝毫响声,温柔之音,竟是这样堂而皇之的入了耳。 容瑾一抬头,这面前美人,真是好生面善,却又那样与众不同,想要发了火,却发不出来,原来这秋月打扮了,竟是这样美貌。 “你如何来了?” 秋月妩媚的笑着,见容瑾眸中没什么厌恶神色,心里暗暗喜悦,便是没有了君姨娘,自己照样成功。 “妾身路过,见夫君书房里门开着,便是想着夫君才是下朝回来,想来夫君还未吃些什么,便让水银去准备了酒菜,夫君不如移步,妾身陪夫君横陂,再吃些酒菜,也是有的。” 容瑾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不禁好笑,这样的精心打扮,哪里是路过,定然是冲着自己而来,却还撒了个这样的谎。 不过容瑾倒是觉得,这并没有如何不妥,这秋月本就是候府姨娘,自从抬了姨娘到如今,自己竟是还未宠爱过她,想来也是愧疚。 容瑾不禁摇摇头,自己如何会有了这样想法,一想起来许华浓与那迷情香的事情,便是心灰意冷,又低着头,埋进了书里。 “不用了,你且去吧,而现在我这里,还有些公务在身,便是要事在身,也不便去陪了你吃些酒菜。” 容瑾这话一说,秋月眸中多了几分慌乱,明显便是着急了,模样像不谙世事的少女,被拒绝以后,惶恐不安。 这男女之事,本就是她的弱点,她没有许华浓那样读心之术,也没有君姨娘那样妩媚撩人,聪明却是有的,而这样的少女,往往会让人忍不住多了几分心疼。 “夫君,那妾身,便在此等候,待夫君处理完公务,于夫君一同过去。” 容瑾一皱眉,本是不耐烦,一抬头 见秋月满脸天真无邪,少不更事模样,不觉有几分动容,想来那年,许华浓也是这样,天真无邪,少不更事,而如今,想到这里,容瑾不禁摇了摇头。 “那些酒菜,整日里吃,倒是没有什么意思,不如粗茶淡饭些,不过既然已经备下,岂不是浪费,你且去吃了吧,勿要候我了。” 秋月笑了笑,随意的便坐在了容瑾旁边,冲着容瑾微微一笑,便端起了架子,要帮着容瑾来研磨。 “夫君莫要管了妾身,既然夫君还要要事在身,便是先处理政务要紧,这嫁鸡随鸡,妾身帮了夫君研磨便是。” 这样看去,秋月倒是可爱,而如今,也不枉费了他得罪了老祖宗,将他从君姨娘手里救出来才是。 容瑾笑了笑,不由得掉进了秋月的笑容,一双温柔手握住了秋月的手,秋月促不及防的抬起头,对上容瑾一双温柔眸。 “只是那凉了,便不好吃了。” 秋月依旧是那样呆,只是看着容瑾,半天也说不出来几句话,神色一怔,有些受宠若惊模样,容瑾淡淡一笑,变得温柔许多。 “所以我们不如先去吃了那饭菜,再说这嫁鸡随鸡之事,也是不迟。” 秋月娇羞的一笑,如一朵开在荒原的玫瑰,突然之间淋了雨露那般欣喜若狂模样。 一直到了傍晚,许华浓又一次迷迷糊糊从睡梦中醒来,她这时感觉,已是没有了刚才那样乏累,头脑和身体,似乎都清醒了许多。 她转过头,见窗外夜色渐浓,甚是撩人,如若可以,倒是真想去吹吹那傍晚凉风,习习之声,也是让人心旷神怡,神清气爽许多。 她正要起身,却听见门口两个丫头议论纷纷,本是大好的心情,却被这谈话给扰乱了,一时之间,思绪全无。 “夜已深了,为和今日里少爷来的这样迟?” 那丫头抬着脖子,目光 遥遥的看向远方,似乎是在期盼些什么,又似乎在埋怨些什么,旁边丫鬟幽怨的瞪了她一眼摇了摇头。 “我说你啊,可真是个榆木疙瘩,难不成你不知道?今日里,这少爷怕是不可能来了,傻乎乎的还说了这做什么?” 那丫头表现出大吃一惊模样,屋里的许华浓也是神色一紧,什么叫做容瑾今日不会来了? “你这是如何话,少爷和夫人那样相爱,昨日里夫人那样憔悴,少爷非但不嫌弃,还整整的陪了夫人一夜,今日怎的会不来了。” 那丫鬟着急着为自己辩解,旁边的丫鬟,投来了轻蔑的目光,她似乎是不大想与这样没多大见识的人说话,却又享受那样高人一等的感觉。 “你这丫头,还真是傻,你难道不知道,今日里冬虫姐姐送去给少爷的粥,少爷连喝也没喝,直接倒在了草坪中,而下午,秋姨娘去了书房,少爷如今已经陪她一起,去了她府上呢,正吃酒谈笑,不亦乐乎。” 容瑾倒了她的粥,还去了秋姨娘那里? 这样的话,许华浓竟是打死也不相信,容瑾向来是对她疼爱有加,这么久以来,自己虽是无所出,容瑾却也不曾对自己做出过背叛之事,而如今,自己这副模样,他怎会去了别的女人怀里。 “你休要胡说,少爷是不喜欢秋姨娘的,如若不然,为何这样久了,却还不让她伺候,一直都是只宠着我们夫人。” 那丫鬟振振有词,洋洋得意的说了许多,旁边的丫鬟眼神却是更加轻蔑,更是摆出一副,明明便懂很多的模样。 “对,那少爷以前是宠着我们夫人,可是你倒是也不看看,我们这夫人到底是什么金枝玉叶,她也配么?” 这丫头说话句句锥心,而如今,竟是还讽刺了她的出身,平日里许华浓便是最记恨别人如此的讽刺了她的出身,而现在 ,这居然还是自己府里的丫头。 “你休要胡说,若是论出身人品,家教相貌,她秋姨娘哪一点是比得上我们家夫人了,我们夫人不是金枝玉叶,难不成你是?” 那丫头冷冷的笑着,眼神轻蔑的瞪了一眼旁边天真的丫鬟,两人就这样各自不服气的斗嘴起来,冬虫费劲心思瞒着的事情,就被她这样给捅了出来。 “说你傻你就是傻,那秋姨娘,即便是出身差,却是干净的,哪里像我们夫人,手段真是腌臜,居然用了迷情香,你可不知道,昨儿夜里,那大夫说是用了迷情香,这才害的夫人小产,少爷那脸色有多难看,他这才清楚,原来这么久的日子,夫人一直没有身孕,都是用了这迷情香在避孕,真是腌臜。” 那丫头说着,不禁啧啧的砸着嘴巴,许华浓听着,一时慌了神,这迷情香,她上一世是听过的,那是西域一种****,固体状态,黑色颗粒,上一世,许华清便是用过这招,勾引的程墨。 倘若是将这种东西,化成了水,便是无色透明,伴有百合香气,人只需嗅一嗅,便会神魂颠倒,醉在温柔乡之中,不过这药性倒是极强的副作用也是有的,这药可避孕,倘若已怀孕使用以后,便会流产,使用久了,便会不孕不育。 难不成,自己是被人给下了迷情香,许华浓这样一想,她第一反应便是许华清,只是,自己那孩子。 许华浓想着,一只手抚上了自己小腹,空空如也,一时之间,泪湿眼眶,她多想要个孩子啊,可就这样阴差阳错,被许华清给害死了。 倒也是自己粗心大意,竟是连有了身孕都不知道,还让她阴差阳错的害了自己的孩子,想到这里,许华浓不禁恨得牙痒,许华清,你我之仇,不共戴天。 “你可别胡说,夫人不是这种人。” 那丫头还是在极力 的为了许华浓辩解,许华浓忍着疼痛,她挪了挪身子,想要下床,看着门口摇摇晃晃的人影,努力的支撑着自己。 “这证据都有了,怎的还有错,谁知道我们夫人平日里将那东西藏在了什么地方,不过大夫查出来了,且已经小产,还能有假?” 那丫鬟刚说完,只听见门吱呀一声,她一回头,许华浓憔悴的面容变映入眼帘,那丫鬟惊了一跳,霎时间面色惨白。 “夫……夫人。” 旁边的丫鬟见了,连忙后退了几步,恭恭敬敬的叫了夫人,许华浓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目光便落在了那个面色惨白的丫鬟身上。 “你叫什么名字。” 许华浓语气温和,波澜不惊,看不出丝毫痕迹,那丫鬟却吓得低着头,不敢看许华浓的神色,许华浓又耐着性子问了一句,那丫鬟似乎是被吓住了。 “柳言。” 许华浓轻轻的笑着,嘴里**的默念了句柳言,倒果真是人如其名,闲的没事做了,便是经常的散播了一些柳言来。 “好名字,你呢?” 许华浓又向前走了两步,整个人都立在了月光之下,整个人变得更加憔悴,原本那样美貌的姑娘,如今却看不出几分了。 柳言倒是胆大,似乎是不以为许华浓敢拿她如何,便大着胆子,开始打量起来许华浓,已是如此模样,还拿什么与秋姨娘和许华清争宠。 许华浓似乎感受到了柳言那样灼灼的目光,一回头,对上了柳言那不屑的眼神,柳言有些吓了,连忙低下了头。 “回夫人,花语。” 许华浓点点头,唤了花语,让她去叫了冬虫过来。 那花语神情慌乱,就是连步子也乱了许多,她刚一转身,便撞见了迎面而来的冬虫,冬虫疑惑的看着三个人,连忙过来扶住了许华浓。 “夫人,这月色这样凉,你怎的出来了。” 第一百八十六章 乱嚼舌头多惹是非 冬虫两三步过来,扶住了许华浓单薄得身子,一目了然,面前这花语和柳言,只是一看便是二人究竟是什么货色。 “我不碍事的,只是躺的有些闷了,又听了柳言和花语在说些如何有趣的话,便起来听听罢了。” 许华浓冲着柳言微微一笑,模样温柔,却让慌了心神,竟是不知许华浓这一笑,到底是何用意,也不敢抬头去看了许华浓,生怕再次冲撞,自己只会得不偿失。 “冬虫,这花语甚是乖巧,我甚是喜欢,秋月走了后,我这身边也没个得力的,只是你一人,只怕是忙不过来,不如将她调了过来,与你做了帮手才好。” 听得许华浓这话,花语一时之间受宠若惊,只觉做梦一般,她哪里想得到只是为了夫人说了几句话,竟是有了这般待遇。 这哪里是她伶俐,只是幸运站对了地方罢了,这许华浓若要罚了一人,必定要赏了一人,如此鲜明对比,才能折服人心。 这既然是赏了花语,接下来,便是要给这柳言放放水了,她到底是不知在背后说了多少次,这次竟是胆子大了些,在自己门口说起来可,倘若不惩治,倒是还以为这三夫人是好欺负的主。 “三房向来是赏罚分明的,这今天既然是赏了花语衷心护住,便也要罚了一人来。” 说罢,许华浓的目光突然变得凌厉许多,那目光落在了柳言身上,柳言不禁一怔,她却是不清楚,许华浓到底要将她如何。 “冬虫,这柳言这嘴,说的天花乱坠,既然如此,那边拿了她的嗓子,打杀了去,扔乱葬岗,休要烦我。” 许华浓愤愤而言,这一出口,原本那样柔弱单薄的身影,瞬间强大了许多,柳言和花语都为之一振,那柳言更是吓得变了脸色。 “夫人 ,夫人我知错了,还请夫人手下留情,给了奴婢一次机会,奴婢定然做牛做马,报答夫人大恩大德。” 那柳言反应过来,连忙跪在了地上,拽着许华浓的衣襟,不停的求饶,都说许华浓仁厚,她现在,竟还是报了一丝的希望来。 “冬虫姐姐,夫人最听你的了,便看来这么多年,我伺候夫人,没有功劳还有苦劳的份上,便是留我一条性命罢。” 冬虫看着,也着实有些于心不忍,这柳言虽然说这平日里嘴没个把门的,这干活却也勤快,心眼也是不坏的,看着她这副哭的梨花带雨模样,心里也不禁为之动容。 “勿要说了,这样做便是了。” 许华浓目光冰冷,看不出来丝毫的温度和感情,跪在地上的柳言更是着急了几分,见许华浓说是不通,便过去求了冬虫来。 “冬虫姐姐,你可要帮我呀,奴婢不是成心说夫人坏话的,只是那候府里都是这样传的,奴婢已经知错,还请冬虫姐姐看在奴婢可怜份上,替奴婢求求情罢。” 确实,这候府里向来谣言四起,传的沸沸扬扬,这被抓住了,都是打了几板子,如此一来,得了教训,却再也不敢了,这身子却也是半死不活的,若是幸运十天半个月便痊愈,若是不幸,恐怕落了个终身残疾,也是有的。 冬虫眸子动了动,却看许华浓丝毫不动声色,也不说如何,冬虫知道,这许华浓是在等了自己答案,可她也知道,许华浓这心里早已经拿定了主意,自己到底是如何劝说,也是没法的。 “夫人,念她是初犯,不如,摘了她喉咙里这发声器,放了她一马便是,若是得了教训,日后便是再也不敢说了什么,倘若是要说,却也没得说,岂不两全之策,如此一来,她也定然对夫人感恩戴德,日后定当尽心尽力做事 。” 许华浓冷冷的笑着,她是笑,这冬虫分明是已清楚了她的意思,却为何还要说了这违背自己心意之话,倒是不知她真是本性纯良,想要助了柳言一把,还是想在这花语面前,做了个好人,这后来的冬虫,竟是变得越来的难以猜想了。 “勿要说了,摘了喉咙,打杀了去吧。” 许华浓说罢,也没有再看那柳言一眼,便一个转身回了屋子,那柳言整个人坍塌在地上,眼神里满是绝望,她噙着泪水,只是发呆,眼里的怨恨,难以言说。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去办了?” 许华浓催促了一声,冬虫即便是于心不忍,却也要照办的,况且说了,这柳言本也是活该之人。 冬虫办了事情,过来在许华浓旁边伺候左右,温了粥,加了红颜与杏仁,许华浓身子刚刚有了些气色,这如今,是吃的津津有味。 尽管是心里清楚,容瑾今日中午,倒了她的粥,而现在,又是在和别的女人****,心里倒也是无妨,她究竟还是高估了自己,高估了容瑾,食色**,这**女爱,本就是人之常情。 “夫人,夜深了,奴婢伺候着,您早些睡了吧。” 许华浓随意的将那只瓷碗扔在了桌上,心心念念,却还是逃不过容瑾,世间男子,莫非都是如此薄情。 “冬虫,刚才,我且说是要将那丫鬟给摘了喉咙打杀了去,你倒是为何,扭扭捏捏,倒是不像了你的风格,你莫不是是觉得,我做的有些过分了。” 冬虫一怔,半句话说不出来,竟是不知,许华浓会问了她这样的事,却一转眼,对上她清澈而又真诚目光,一时之间,种种怀疑,全然打消。 许华浓于她有恩,这辈子,即便是做牛做马,她也定然是会忠诚于她,且不说她是否怀疑咯自己,倘若她真要把自 己如柳言那般处置了,她也绝不会有了如何怨言。 “夫人怪罪了,奴婢只是可怜了那丫鬟。” 可怜? 许华浓不禁好笑,都说,这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今日落了如此下场,却只能说是那般造化,倒也怨不得别人。 “照了你的意思便是说,你觉得我这出手,有些重了?” 许华浓这样咄咄逼人,冬虫守不住,只是节节败退,看着许华浓那张似笑非笑的表情,心里说不出什么话来。 “奴婢不敢。” 冬虫低着头,模样恭敬,许华浓想要再为难了她,却是有些于心不忍,这冬虫哪里比得上别人,与其说是了左膀右臂,还不如说是了姐妹情深。 “罢了,我今日里心情不甚好,说的有些事情,你且听听便过去了,勿要往心里去才是,只不过那柳言,自作孽不可活。” 冬虫点点头,她不经意见瞧见了许华浓眼底的疲惫,许华浓一只手下意识的抚上小腹,整个人冷清的,似乎是不像活人。 她从未见过如此脆弱的许华浓,不过倒也是,这经久未孕,怀上了,却才一个月的光阴,便被迷情香给害了,还让容瑾误会,那是自己作祟。 冬虫算是体谅,许华浓这样一反常态,即便是话说的重了些,亦或者是莫名其妙的打骂几句,倒也是无妨。 “冬虫,你且记着,这女人,是最小心眼子的,在她们眼里,凡是涉及了自身利益的,都无小事,这要么便蜷缩着,不要出手,平白的受了人家欺负去,找个角落里,自我安慰,如此反复,直至麻木,要么便是反击,倒是要让她知道,究竟谁才是主宰,这一反击,便是玩让她毫无还手之力,绝了她的后路,如此,才是上上之策,倘若留了一丝缝隙,待她回过神来,定然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冬虫或许是明白了什么,许华浓这话说的极其深奥,冬虫几番思索,还是不得其精髓,倒也是罢了,似懂非懂嗯点了点头。 许华浓见她这副模样,也不禁好笑起来,这丫头,到底还是年轻,很多事情,她是想不到的,得饶人处且饶人,这句话,并非是对了任何人都适用的。 “花语,你且去了秋姨娘那里,只说找了少爷有事,与少爷说我醒了,想要见了他一面,身体虚弱的很,有话要说。” 花语乖巧,本是站在了门口,许华浓才是这样一差遣,便领了命,匆匆而去了,看着花语渐行渐远的背影,许华浓的心里,越发的没底。 若是往常,她深知,容瑾定然是对她寸步不离,而如今,容瑾却怀中抱着她人,这究竟是变了心,还是从未用过心。 她叹了口气,冬虫扶着,又上了花塌,浑浑噩噩之间懵懂的有了些许懊恼,却又无从言喻,只能幽幽叹息,想一想旁的那些纠缠了自个儿两世的事情。 上一世,她整个人生都搭在了男人身上,而这一世,她似乎该知道如何去做了,却在面对容瑾时,总是那样的无能为力,而容瑾如今这样的态度,更是比丧子之痛还要难受了几分。 冬虫陪在身边,两人便是那样伸长了脖子看着窗外,谁知他究竟会不会来,许华浓不经意见,目光转过铜镜,见自己面容憔悴,一如雨打的黄花,便是这副模样,如何见人。 “夫人,奴婢帮您施了脂粉来。” 冬虫似乎是从许华浓眸中看出来了什么,许华浓却轻笑着摇头,他莫不是没见过自己憔悴狼狈模样,为何还要上了妆。 冬虫点点头,眸中不禁流露出些许的心疼,两人正想着,门口传来了脚步声,两人都是神经一紧,朝着门口伸长了脖子。 “夫人,定然是少爷来了。” 第一百八十七章 夫妻恩爱两相生疑 听到脚步声,冬虫连忙跑了出去,容瑾心里,果然还是有了许华浓的,才是一会时间,便来了,冬虫如此想着,跑到门口,四处张望。 许华浓也不知何时,早已喜上眉梢,她看着铜镜里的自己,似乎有些不认识,她如何是这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 只是两人盼望了许久,却是不见容瑾踪影,慢慢的,许华浓竟是开始有些着急了,难不成,不是容瑾。 冬虫立在门口,听得脚步声越来越近,这才发现,那人分明不是容瑾,那是一女人,穿着素裙,款款而来。 “明珠,怎的是你?” 待那女人走进了,冬虫才看清,那是许华清身边的丫鬟,明珠。 明珠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被冬虫这样一问,也半天说不出话来,冬虫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是有些失态了。 “明珠妹妹,这深夜来此,莫非是有什么要事?怎么脚步还是这样的急促,姐姐还以为,竟是出了什么事情呢。” 明珠将自己手中的鸡汤给了冬虫,冬虫刚刚才将那鸡汤拿到手上,那股鲜香的味道扑鼻,浓郁的勾起了人的食欲,不禁垂涎三尺。 “回冬虫姐姐的话,我家姨娘听说夫人小产,颇为担心,便吩咐厨房做了这滋补的鸡汤,夫人用着,倒是极好的,这才是刚刚做好,便命了奴婢给夫人松开,奴婢不敢怠慢,生怕这鸡汤凉了,便是没有了味道,才走的这样急促。” 冬虫倒是无心去听了这个,她更是伸长了脖子,朝着明珠身后看去,明珠下意识的转过头,只见那背后黑茫茫一片,竟是什么也看不到。 “冬虫姐姐,你这是在等人么?” 冬虫下意识的开口,原本是想问了明珠,是否见了容瑾来,却思虑再三,究竟是不妥,倘若让明珠带了给许华清听了去 ,岂不是要让人笑话了。 “妹妹这是哪里话,这深更半夜,我怎会等了人,只是见这夜深了,怕了妹妹一人来,倒是不方便许多。” 冬虫咯咯的笑着,随意嗯说了几句,那明珠还是信了,这明珠啊,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也是许华清身边,不甚得宠的一个丫鬟。 这许华清派明珠来送了鸡汤,却不让杨桃来,这分明便是看不起咯许华浓,难不成她还是觉得,自己这迷情香用的天衣无缝。 “冬虫姐姐,你想什么呢?” 冬虫回过神,随意的与明珠寒暄了几句,便打发了明珠进了屋,许华浓坐在花塌上,见冬虫进来,以为她身后还跟着了容瑾,却是再怎么看,也不见了容瑾踪影,刚刚火热的一颗心,如同瞬间跌进了冰窖。 “是谁?” 冬虫看许华浓那失落模样,便是知道她清楚,这来人,不是容瑾,倒也省了她过多解释,也便有话直说了。 “是清姨娘那丫鬟,明珠,说是清姨娘听说夫人小产,颇为担心,这便命人熬了鸡汤,给夫人送了过来。” 许华清? 许华浓冷冷一笑,这才刚刚斤了候府,便把整个候府农大天翻地覆,看来这赵氏,平日里倒是没有少教了她。 “将那鸡汤拿过来便是。” 冬虫迟钝,还不懂许华浓到底是要做什么,只是乖巧的将手中的鸡汤给许华浓拿了过去,许华浓打开盖子看了看,却是芳香浓郁扑鼻。 “这鸡汤,倒真是熬的不错,只是不知,我这姐姐,让了那明珠松开,究竟是何用意,且放着,待会再配了点心,让花语原封不动嗯退了回去才是。” 那边花语,才是刚到了与秋姨娘那里,灯火通明,比起来以往,倒是繁华了许多,花语顿了顿,朝着里面走去。 “夫君,这可是您头一回陪了臣妾吃饭饮酒。 ” 秋月一手举着酒杯,灯光映在她微醉的脸颊,她微微一笑,整个人妩媚倾城,容瑾也微醉,笑意盈盈的看着,一只胳膊揽住咯她的腰肢。 “竟是我的错了,这日后,必然是要多花了功夫来陪陪你,才能补偿了这些日子以来的愧疚。” 容瑾说罢,酒杯与她手中酒杯相撞,便将杯中之酒,毫无保留的灌入了喉咙,秋月见他这副模样,也明知道,他心是不在的。 “夫君莫要这样说,妾身如今能得了夫君宠爱,便是三生有幸了。” 容瑾笑了笑,她醉意朦胧的瞧着秋月,秋月笑得妖娆妩媚,他不禁有些心动,一手挑起她的下巴,正要把那张樱桃红唇吻住,门口却传来争吵声。 “门口出何事了?” 容瑾粗着嗓子问,秋月柳眉一皱,暗暗的骂着该死,究竟是那个泼皮,在这个时候才捣乱来了,真是个没眼色的。 “回少爷姨娘,便是三夫人那里的丫鬟,说是要找了少爷,有话要说。” 三夫人? 容瑾突然之间便清醒了几分,他摇了摇头,将醉意散去了大半,那只揽着秋月腰肢的胳膊,不觉便放了下来,眸光迷离。 秋月叫容瑾这副模样,甚是担心,他如何身在曹营心在汉,怀里抱着自己,这心心念念的,竟还是许华浓。 “夫君,不如唤了她进来,瞧瞧夫人那里有何事?” 秋月一副懂事模样,她乖巧的模样让容瑾有些垂怜,却也是不想见许华浓,只怕一见,便是忍不住,要胡思乱想,那迷情香之事。 “她可说三夫人有何事?” 容瑾淡淡的问着,却是丝毫没有让门口那花语进来的意思,只便是如此,秋月还是不住的担心着。 这平日里,容瑾宠爱许华浓,便是众所周知的,她为了许华浓,竟是不惜三番四次的冲撞了老祖宗,纳了新 的姨娘,他从来都是连看也不去看的,到如今,她和许华清,还是**之身,而昨日里,容瑾原本是去看了许华清的,却被许华浓简单的一句话,给叫了回去。 “花语说,三夫人醒了,想要见见少爷,有些话想与少爷说。” 容瑾嗯心狠狠嗯震了一下,便不由自主的胡思乱想起来,不知道她如今身体如何了,即便是醒了,是否还有痛楚,也不知这个时候,她竟是吃了点东西没。 容瑾一时走了神,秋月叫了几句竟是毫无反应,而这时,秋月似乎是能感受到那种所谓的相爱。 倘若能得到一个男人如此深爱惦记,这一生,夫复何求,只可惜,她明白太晚,一心想了富贵荣华,却不懂人情冷暖。 “夫君,你如何了?” 秋月轻轻推了推,容瑾这才清醒过来,他真是想马上就奔过去,看看许华浓究竟是如何了却还是难以接受,那样的背叛。 他心一狠,只是说了句不去,便将那丫鬟给打发走了,门口的吵闹声停歇,容瑾却开始心不在焉起来。 他不停的将酒灌进自己的胃里,秋月看着,心里也难受,他如若是这般,待会可还能办了正事? 秋月便干脆命人,将那些酒全都换成了凉水,容瑾只喝了一口,却不愿再碰,只以为,那是自己喝醉了。 “我可是醉了。” 他醉眼朦胧的看着秋月,秋月嫣然一笑,轻巧的点了点头,容瑾也是笑笑,倒在了秋月怀里,他并非是不想扔秋月,这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样多的姨娘,他总不能便是如此独宠了许华浓,以至于最后,是这样的下场。 “我有些累了。” 容瑾轻轻的说了一句,秋月便明白过来他的意思,将他扶上了塌。 “夫人,花语回来了。” 许华浓坐在床上,听得冬虫这样喊着,眸光瞬间亮 了起来,她心情忐忑,竟是不知,容瑾究竟是来了没有。 “那少爷呢?” 许华浓问罢,冬虫神色便暗淡了下来,她低着头,沉默不语,许华浓见冬虫这副模样,心里也清楚了许多,是啊,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容瑾如何能容忍了女人这样的背叛。 “你便是让花语进来吧,我有些话要问了她。” 冬虫点点头,后退了两步,还有些不放心的看了许华浓洗澡,许华浓倒也没说什么,只是那样,神色冷清。 “夫人。” 花语的声音是很甜的,许华浓这是个也是无心欣赏,她简单的问了几句,容瑾的一举一动都让她锥心之痛,倍感陌生,她的容瑾,如何会这样,去碰其他的女人。 “夫人,奴婢知道,少爷心里,一定还是有您的,您……” 花语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许华浓的阵阵冷笑打断,花语低下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真是傻姑娘,人家连门都没有让你进,只是在里面抱着美人,一醉方休,哪里还记得我,你如何说他心里有我,你记住了,这男人嘛,都是图了新鲜,以前本是没有了机会,而如今,打着我背叛这样的名号,名正言顺。” 许华浓一句话,让花语哑口无言,她哪里知道什么男女之事,只是听许华浓说着,似乎是很有道理,却似乎,不是那么回事。 夜半深更,容瑾还是未眠,她看着怀里熟睡的秋月,秋月面色红润,嘴角还挂着清浅的笑容,容瑾将她向里面挪了挪,翻了个身。 尽管如何嗯翻来覆去,却还是睡不着,容瑾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许华浓,他翻来覆去,空荡的房间里,只有他的唉声叹气。 他突然起身,蹑手蹑脚的拿了衣服,便匆匆离开,秋月醒来,望着容瑾的背影,手指轻轻的攥着被角,月光之下,心里无味陈杂。 第一百八十八章 华浓失宠华清挑衅 别绪如丝梦不成,那堪孤枕梦边城。因听紫塞三更雨,却忆红楼半夜灯。 夜里许华浓房里传来窸窣之声,辗转难眠,唉声叹气,还有身体的不适,冬虫可以想象,她此时此刻,是如何的心烦意乱。 心里不住的担心,却也不敢推门而入,如这般,在门口一直够着啊,生怕她出了如何差错来,那房里的声音似乎是小了,冬虫这才放心,嘴角挂着浅浅的微笑,待听到许华浓轻微得鼾声,才放心离去。 许华浓听见冬虫小心翼翼得脚步声,眸子缓缓睁开,究竟还是睡不着,想披了衣去门口,身子却越发得疼。 容瑾从秋月那里过来,不由自主的移步到了许华浓那里,直到门口,他才恍惚回过神来,自己如何这样不争气,明明被她背叛了,却还是心心念念的都是她。 容瑾不禁嘲笑起来自己的多情,刚刚确实有些喝多了,这会儿头痛欲裂,明明想回了书房去休息,奈何立在许华浓门口,久久移不动步子。 恍惚间,两人一路走来,点点滴滴,在脑海中一一闪过,他如今还记得,初见许华浓时,她一双灵动的眼睛,让他整个人眼前一亮,那丝毫不屈服于权贵的气质,让他回味良久。 冬逝春又过,夏末秋风,雨打梨花落。 碧水青色波,她轻哼着歌,含情脉脉。 他不知何时,竟是已然动了情,哪里还在乎了她的背叛,心里满是担心,却是不知,她如今这身子,竟是如何了? 香雪入梦,箫簧缠绵的初和,似百转千折。 醉酒千杯落,看烛红无颜色耳畔熟悉萧歌。竹影摇动窗醒,可曾是你托风传来的一封信。 许华浓眉头动了动,不知是窗未关还是如何,一阵清风吹过,她浑身打了一个机灵,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眸子,起来挪 步窗前。 容瑾薄唇轻抿,哪里还有如何意识,只是惦念着许华浓,想要见见她,哪怕只是站在窗前看那一眼,如若她相安无事,便好。 他步步惊心,朝着许华浓房里挪步,案前笔下墨,是那心头一笔难舍温柔情。想见她,来不及,想回到那初遇,暗倾心。 “这夜色竟是这般美好,良辰美景奈何天,为谁辛苦为谁甜。” 许华浓轻笑,远方树影婆娑,一个矫健身材人向这边过来,像极了容瑾,许华浓不禁神色一怔,难不成真是了容瑾。 容瑾远远的看着,许华浓立在窗前,身姿曼妙,他不由得加快了步子,想要过去说上一二,与她和好,也免了这相思之苦。 “竟是自己眼花了,他这会定是倒在了秋月的温柔乡里。” 许华浓说罢,将那扇窗户关上,容瑾的心也凉了半边,他停下步子,看着许华浓紧闭的窗门,心里五味陈杂。 “大概,是不想见我罢。” 容瑾自嘲的笑了笑,倒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她心里如何还有了自己位置,倘若竟也不会这么些年,也不愿为了自己生儿育女。 “如此也好,各自安好罢。” 容瑾转过身,走了两步又回头望了一眼还立在窗前的许华浓,怎的这样晚了,她还未睡,却也不再想了,匆匆离去。 关窗的那一刹那,许华浓似乎是见了容瑾的半边脸,却是不敢肯定,关上了窗子,却是胡思乱想,她倒是害怕,害怕容瑾,又害怕不是容瑾。 她缓缓转过身,再次开窗,窗外除了清风阵阵,树影婆娑,其他的竟是什么也没有。 “倒是自己想多了。” 她将阵阵清风关上,神色有些恍惚,倒也无妨,一转身,上了花塌。 “姨娘,昨日里送去夫人那里的鸡汤,今儿一早,花语便原封不动的退了回来,还配了一些糕点 ,说是夫人吃不惯这油腻东西,本是昨日别人送过来的,只是太晚了,这一大清早便送了过来。” 正梳妆的许华清一听这话,手中眉笔一抖,竟是将那一笔给划斜了,柳眉紧皱,一副怒火中烧模样。 她愤愤的走过来,看着丫鬟手中端着的鸡汤和那些糕点,气就不打一处来,这怎么说了,也是做姐姐的一份心意,看她小产关心关心,她竟是不领情,非但如此,还将那鸡汤原封退回,这不是打脸么。 “许华浓,你以为你是谁!” 许华清一生气,将丫鬟手中的鸡汤和糕点,一并给打翻了,那丫鬟吓了一跳,看这满地狼藉的鸡汤和糕点,惊恐地后退了几步。 “姨娘,莫要生气,身子要紧。” 那丫鬟连忙跪下,许华清却是不领情,她冷冷的哼了一声,一转身又坐在了梳妆台前,将自己的妆化好。 “这听说昨天晚上,夫君去了秋姨娘那里,这今日请安,可是有了好戏看的,我们不如去的早了一些,如此一来,才不会,错过了看戏的机会。” 许华清吩咐着,面色变得有些狰狞,她看着镜子里美艳的自己,心里不知如何开心,这容瑾宠爱秋姨娘,对自己来说,倒也未必是坏事。 清晨里,许华浓一早便坐在了堂上,她身子已然好了许多,倘若认真,却还是能看出许多憔悴,也不如以前那般硬朗,坐在那里,竟是有些邋遢。 “给夫人请安。” 许华浓一抬头,那杯茶落在了旁边茶几上,君姨娘毕恭毕敬的立在堂下,礼仪周全,许华浓微微一笑,赐了坐。 “君姨娘如何起的这般早。” 君姨娘笑了笑,委婉大方模样,也不去多说了什么闲话,随意得寒暄客气,草草了事了。 “给夫人请安来得早,应该的。” 许华浓见她今儿不善言辞,也不多问 ,只是自己端坐着,喝着那浓茶,本来大夫说,是不能碰茶的,她却偏爱,这茶,是使人清醒。 “给夫人请安。” 这是许华清,许华浓也是笑了笑摆摆手赐坐,许华清看起来玲珑剔透,像是开心的很,坐在那里,笑的灿若桃花。 “到底是如何事情,清姨娘竟是如此的高兴?” 许华浓这样说,许华清不由得一愣,只平日里姐姐长姐姐短的,如今突然一下变了清姨娘,似乎很是奇怪,她一时间还未反应过来。 “清姨娘,你又怎的了,如何这样发愣?” 许华浓巧笑嫣然,这便是在给许华清下马威,真是荒唐,这清晨请安,礼仪不周全,却神色这样嚣张,果真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许华清轻轻的笑着,却是摇着头说无妨,许华浓冷冷一笑,眼神中的轻蔑,家宅着些许的不屑,被许华清尽收眼底。 “夫人,这已是日上三竿,为何还不见秋姨娘来请安。” 许华清的话中多了几分挑衅,她似乎是在等着看许华浓的笑话,这秋姨娘是她一手提拔上来,如今对她却是如此的怠慢,不知这许华浓的脸面,竟是何处安放。 “秋姨娘向来严谨,是个规矩周全的,今日里,怕是醒的吃了些罢。” 许华浓如此解释,却让许华清觉得牵强,想要拉着君姨娘说些什么,可见君姨娘那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也是不好开口。 “夫人,这可是借口,你平日里也是严谨,这可不能偏袒了她,如今,她正得了夫君宠爱,倘若夫人也偏袒,那我和君姨娘,还如何过活下去了。” 见许华清戏份十足,许华浓也看了出来,她似乎是故意找茬,每句话说的,都是话中有话,这个许华清实在是太过嚣张了,这侯府里三方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了她来指手画脚,才是嫁进来几 天,就这样把自己当回事,早晚有她吃亏的。 以前还只是随意的说说,而如今,居然讽刺起来自己失宠,这岂不是明摆着了,说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瞧清姨娘说的,我向来赏罚分明,这次又怎会如此不知礼数,去偏袒了秋姨娘,还请二位姨娘放心才是。” 许华浓这样说着,才以为许华清是该罢休了,可没想到她竟是哼找到了话茬一般,讽刺的说个不停。 “那谁知道,这秋姨娘毕竟是夫人一手提拔的。” 许华浓暗暗的握住拳头,她竟是如此放肆,大堂之上,对自己如此的不敬,倘若不收拾了,这还以为自己,是怕了呢。 “放肆!” 许华浓一嗓子,吓得许华清心里一震,她如何也想不到,许华浓竟是当众与她难堪,她呆若木鸡的看着许华浓,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是侯府夫人,你只不过是一个姨娘而已,做好了自己份内之事,便可,到底还有什么资格来对我评头论足,指手画脚。” 许华浓凌言厉色,君姨娘坐在一旁,如同看戏一般,做山观虎斗,许华清瞥了一眼旁边得君姨娘,见她一副看戏模样,心里好生的不痛快。 许华清倒是想了,许华浓已然失宠,三个姨娘必定会齐心协力,将许华浓从夫人的位置上给拉下来,这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失了气场,不然这下一任的夫人,可未必就是自己了呢。 “夫人,你这会儿说的便不是了,我拿着侯府的俸禄,是侯府的姨娘,自然是要为侯府办事,这提醒夫人公平公正,赏罚分明,该是我的分内之事,夫人何必如此暴躁,这前几日小产,夫人的身子还未恢复,如此一来,岂不是得不偿失。” 许华浓看着许华清振振有词的模样,她以前可绝对是不敢这样的,到底是因为自己失宠了,大势已去。 第一百八十九章 华清心思欲望蠢动 许华浓原本就清楚,一个女人到底是有多脆弱。 她的荣辱全部都要建立在男人对她的宠爱之上,这一旦失了宠,便是失去了所有,这便是女人,可怜可悲,而又可叹,而她不愿如此,费尽心机抓拢了在侯府管家的权利,却才发现,倘若自己失去了容瑾,便失去了一切。 “我且知道该如何处理,夫君还未提了你帮我管家,你如何在这里指手画脚,只是闭嘴罢。” 许华浓一嘴话,呛得许华清哑口无言,她还是想要说些什么,却被许华浓一眼给瞪了回去,只得乖乖的坐着。 “给夫人请安。” 秋姨娘总算是来了,她恭敬的行礼,许华清只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君姨娘却是自顾自的坐着,眼神之中,看不出什么。 “秋姨娘,你怎的来的这样迟缓?” 秋姨娘低垂着眼眸,眉间似乎带着许多愧疚,也带着几分憔悴,昨夜里容瑾走后,她便是一夜未眠,直到了清晨天蒙蒙亮之时,才睡了过去。 “回夫人的话,妾身醒来的有些迟了。” 秋姨娘说罢,许华清不禁笑出了声,许华浓尽管如何瞪了过去,都不管用,她依旧是我行我素,笑声之中,还带着些许讽刺。 “妹妹啊,这昨夜里伺候夫君,睡得迟了,有些乏了罢。” 许华清一句话,说的秋姨娘面红耳赤,就连许华浓和君姨娘也尴尬了几分,她如何是说出这样不害臊的话来。 “姐姐,你怎的这样说。” 秋月神色尴尬,被许华清说的半天吐不出来几个字,低着头,却也不言语,许华浓咳嗽了两声,接过了话茬。 “清姨娘,你倒是也知道,你是侯府姨娘,这倘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了青楼里的哪个下贱胚子呢,这样说话,有是颜面。” 青楼里的下贱胚子? 许华浓 这句话,竟是彻底惹怒了许华清,她堂堂许家嫡女,尽管是比不上这侯府出身尊贵,却也从未有人这般羞辱过她。 “夫人,那你的意思,便是指夫君是那**之人,这侯府,岂不是青楼了?” 许华清的话,愈发的难听,句句都难以入耳,许华浓低下头,她一手撑着自己额头,低垂着眸子。 秋月还是那样行礼的姿势,许华浓没有让她起来。她便是断断也不敢起来的,额头被急出了一层密密麻麻的汗珠,却也没说了什么。 许华清淡淡的瞥了一眼旁边的秋月,笑的甚是得意,竟是不知,这丫头,还能再坚持多久。不过看许华浓的模样,似乎还需要了很长时间。 “秋姨娘,赐坐吧。” 许华浓抬起头,她似乎是有些累了,忙着想要回房休息,只想着匆匆了事,却刚要走,便被许华清给拦住了。 “姐姐这是作甚,且刚才说了,便是要赏罚分明。” 许华浓眉头一皱,她那里想搭理了清姨娘,却也没法,必须在众人面前做了个样子,况且这秋月,到底是迟到了。 “那依照清姨娘的意思,该是如何?” 许华清得意的笑了笑,秋月不觉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她看着许华清笑的灿若桃花的脸,心里不住的打鼓。 “这秋姨娘念在也是初犯,夫人不如赏了她十个板子,打发了算了。” 十个板子? 许华浓诧异,她看着心怀鬼胎的许华清,她哪里不清楚,许华清知道容瑾宠爱秋月,便想着如此来让两人关系破裂。 许华浓不禁赞叹,这如意算盘倒真是好,一来,她和秋月许多年来的主仆关系,都被这十个板子打丢了,二来,她和容瑾的夫妻之情,怕也是要丢了。 不过不知怎的,她却想了试一试,到底不知,这容瑾是否会为了这事,来找了自己,难不成短短几日,在秋月 在容瑾心里,竟是变得这样重要。 “清姨娘,”许华浓目光落在了许华清身上,看她得意忘形的模样,只是淡淡一笑,又继续说着,“言之有理,且照办了吧,如此一来,便也是让你长了记性。” 秋月还来不及说些什么,她惶恐的目光落在许华浓脸上,许华浓却是丝毫不为所动,表情平常,让秋月逐渐陷入了绝望。 而后,便是来了两个小厮,将秋月给拖了下去,秋月绝望的看着许华浓,一言不发,她倒是想说,却不知该如何说些什么。 回了屋,许华浓坐在桌旁,她一手撑着额头,不住的叹气,似乎是生气了的模样,冬虫过来,将刚刚熬好的莲子羹放在了桌旁。 “夫人,你这是为何?” 许华浓一抬头,见是冬虫,又不住的叹了口气,将刚才那事情,与冬虫细细的说了一番,冬虫一听,也是眉头紧锁。 “这许华清,真是越发的嚣张了,她用迷情香杀了我那腹中孩儿的事,我还未与她算账,如今却这样明目张胆的爬在了我头上。” 许华浓说罢,又是忍不住的叹了口气,冬虫眉目一冷,似乎是有了如何计策来。 “那夫人,便是准备如何?” 许华浓摇摇头,她哪里还有意思想了这些,心烦意乱,心都操在了容瑾身上,她分明清楚许华清的意思,却还是那样的控制不住自己,顺着她的意思,将秋月给打了。 “那夫人不如听听奴婢的意思?” 许华浓一抬头,见冬虫计上心头,不禁有些诧异,什么时候,就连了冬虫,也懂得这些深水之中的人情事故了。 “不如说说。” 许华浓说的胆小,她竟是不大信,冬虫何时有了这样的功夫,难不成真是自己耳濡目染?她眉头一皱,冬虫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却也是笑着,一副自信满满的模样。 “夫人是否还记得上 次宫中那闹鬼事情?” 许华浓下意识的点点头,脑海里开始回忆起来上次那事情的点点滴滴,又想方设法的将这两件事给联系起来。 “夫人,上次少爷带我去了茅山,与那无心道长学艺,冬虫不才,倒是了学了一些东西,这迷情香本不是夫人的,是那清姨娘栽赃陷害与夫人,倘若夫人能找了机会,让奴婢将她催眠,问出了个迷情香的下落,到事情这事情自然是一清二楚。” 许华浓细细思量,倒真是如此回事,倘若迷情香的事情真相大白,一切都将是另一种结局。 “到那个时候,夫人。” 冬虫顿在了这里,她笑意盈盈的看着许华浓,许华浓点了点头,便接着她的话给说了下去。 “到那个时候,夫君知是冤枉了我,定然回心转意,而如此一来,他对我更是比之前要好,至于那许华清,罪魁祸首,如此一来,她便是再也无法在侯府立足,除了这心腹大患,侯府便会安静祥和。” 许华浓说罢,冬虫会意的点了点头,这倒真是高招,不仅除了心腹大患,而且还巩固了自己的地位,一举两得。 许华浓冲着冬虫点点头,冬虫便明白了其中意思,便是下去准备了,许华浓看着桌旁那晚莲子羹,一时间心情大好,吃了个精光。 “夫人,少爷来了。” 中午时分,许华浓刚吃过了午饭,拿了本书,坐门口凉椅,神色淡然,安之若素。 一小丫鬟突然急急忙忙跑过来,看她神色,竟也不是几分喜悦,这容瑾来了,怕是为了今日早上,打了秋月之事。 “知道了,吩咐冬虫备茶便是。” 许华浓也是不管不顾,目光只是落在了那本书上,也不抬头,看容瑾何时来了,过了许久,许华浓突觉眼前一暗,一抬头,见了容瑾。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容瑾看起来,少了往日的 温柔,多了几分阳刚之气,让许华浓陌生了许多,她看着容瑾,久久说不出来话。 “妾身见过夫君。” 容瑾心头一震,这许华浓往日里,是从来不行礼的,而今日,为何这般,容瑾本来想好的寒暄,哽咽在喉咙,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我且问你,那秋月如此柔弱,她况且也是跟了你许多年,你一手提拔,你竟是为何那样狠心,打了她整整十大板。” 果然是这事,许华浓不觉冷冷一笑,心思沉了下去,这秋月,难不成对他,果真如此重要,才是一晚上功夫,这秋月,还真是厉害。 “妾身身为侯府三房的夫人,这样惩治一个姨娘,妾身竟是不知,这样做来究竟有何不妥?” 容瑾冷哼了一声,在她眼里,这个许华浓早就不是以前那个温婉大方的许华浓了,她是会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择手段,而丝毫不在乎其他人的感受,即便那个其他人是自己。 “我到底不清楚,你是为何惩治她,果真是因为她请安迟到?” 许华浓转过头,容瑾陌生的脸庞,陌生的神情,让她害怕,她对他,却是丝毫连一点要和好的欲望都没有。 “那夫君觉得,还有什么?” 许华浓的眸子里透着伤感,容瑾不敢看她,只怕自己又是不争气的心软,又是那样无可救药的陷了进去。 容瑾背对着她,一转身,眼底的温柔显露无疑,只可惜,许华浓,是看不到了。 “只怕,是因了昨晚之事,你嫁了侯府这么多年,却一直无所出,我堂堂未来侯爷,怎的能连一子嗣也没有,这些年来专宠于你,现在想来,真是大错特错,而如今,我决定要雨露均沾,却是因你失了专宠,才如此记恨于她。” 容瑾说的振振有词,许华浓不禁后退了两步,她不明白,什么叫做这些年来专宠于她,现在想来,真是大错特错。 第一百九十章 冬虫献计真相欲白 “你我多年夫妻,难不成在夫君眼里我竟然是这种人。” 许华浓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容瑾,眼前这个人,怎会如此的陌生,如同换了人一般,许华浓自嘲的笑着,他却是不说话,一个转身,便要离开。 他走了两步,许华浓不由自主的泪流满面,容瑾顿住脚步,她心里一震,生怕容瑾回过头来,见自己如此模样,容瑾却未回头,又走了两步,出了门。 “夫人,你也别太伤心了,少爷只是一时之间被蒙了心智,待一切真相大白,少爷自然会如以前,一般对待夫人。” 许华浓深吸一口气,一脸的倔强,目光也未落在冬虫身上,只是擦了擦浊泪,自顾自的进了屋子。 “夫人,您先歇会,奴婢去准备准备,今夜,便让迷情香之事,真相大白,还夫人一个青菜,还请夫人放心。” 许华浓淡淡的笑着,面目有些僵硬,神情有些冷漠,看的冬虫,都有些后怕了,事已至此,澄清不澄清,还有何意义呢。 她竟是想不通,几年夫妻,为何之间连这点基本的信任也没有,而如今,便是这样的事情,让两人之间的一切,都荡然无存。 “还有用吗?尽管是催眠了许华清,夫君也未必会来,而他不来,又有何用呢?” 冬虫的神色瞬间暗淡下来,这容瑾疼秋月疼的紧,今日早晨,许华浓又偏偏打了秋月,他竟是为了这事,来和许华浓说道,今日夜里,谁知知会不会来。 “夫人放心,冬虫定会让少爷过来。” 许华浓抬眸,她看着冬虫那坚定的神情,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些什么,她突然起身,下一秒,便将冬虫抱在了怀里。 冬虫惊愕,她愣在原地,半天里反应不过来,许华浓送来冬虫,看她惊愕的神情,不觉笑出了声来。 “冬虫,谢谢。” 许华浓说的诚恳 ,冬虫却不知该如何应答,受宠若惊,神情惊愕。 “夫人,我,我。” 她激动的有些说不出口,她本以为,这本是自己分内之事,而许华浓这样一来,她感动之余,还带着许多欣喜。 “这么说来,这事情,我便是交给你了。” 冬虫点点头,神情恍惚,匆匆的退了下去,许华浓笑了笑,从匣子里整理出来几件首饰,递给了冬虫。 那日黄昏,容瑾陪着秋月,两人坐在凉椅下乘凉,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看模样,甚是恩爱,倒是让人羡慕不已,像极了昔日里许华浓与容瑾。 冬虫远远的看着,却不敢近去打扰,她心里不禁嘀咕起来,倘若是被容瑾一口回绝,自己倒该如何是好。 “少爷。” 耳畔声音熟悉,容瑾一听却皱了眉,他不想应答,一转头,看见冬虫的模样,心里更是不舒服了几分。 “何事?” 容瑾故意的揽紧了怀里的秋月,似乎是故意得做出了一份恩爱模样,给了冬虫看,冬虫心头一酸,心里之事,却不知还如何开口。 “回少爷的话,夫人说要请您去一趟,有要是相商。” 冬虫看见容瑾脸上那清冷的笑容,他以前想起了许华浓,该是温柔,哪里会是这般的冷若冰霜呢。 “便是回了你家夫人,只说我还有要是在身,倘若有何事,她自己掂量着办了便是,无须向我商量。” 他一口回绝,冬虫也是意料之中,秋月看着自己身边这样温柔男子,一时之间,竟是觉得可怕。 以前只觉他威风凛凛,风流倜傥,而如今,她感触了这男人得温柔,心里却更是恐惧了几分,以前,他如此宠爱许华浓,心里眼里,除了她再也容不下其他人,而现在,却是因为迷情香,而冷落于她,对她如此冷淡。 “还请少爷无论如何要去了一趟,夫人真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少爷说。 ” 容瑾的心似乎有些动了,难不成,是迷情香,他不经意间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秋月,秋月看他的目光,竟是那样陌生,而又是那样的冰冷。 “好。” 他也不清楚,为何会这样,只是秋月看他的目光,让他不由自主的便想要疏远,尽管是多么不想见了许华浓,却也答应了。 秋月心里一喜,立在旁边,侯着容瑾离开,容瑾将手从秋月肩膀上收回来,秋月这才回过神来,皱着眉,眸中满是不舍。 “夫君,如何这样快,便是要走了。” 容瑾的眸光,又是变得冰冷,秋月不明白,这个男人到底是有没有感情,他如何能这样,装作去爱,而如今,她倒是开始怀疑,容瑾是否真的爱许华浓。 “你且回房,我去去便来。” 秋月看着容瑾远去的背影,神情落寞,一只手附上自己小腹,容瑾啊容瑾,管你心里的人是谁,又管你是什么人,只要我怀了你的孩子,母凭子贵,才是正事。 “姨娘,夫人请您去一趟。” 许华清今日心情甚好,正在大夫人那里吃茶聊天,却冷不丁的被花语给打断了心思,许华清只是淡淡的瞥了花语一眼,眸中满是不屑。 “夫人,是那个失了宠的夫人?” 许华清语气之中,满是嘲笑,此话说罢,大夫人连同许华清,不由自主,都哈哈大笑了起来,花语只低着头,不做应答。 “问你话呢,哪个夫人?” 花语只觉脸颊一红,被许华清如此问着,羞愧难当,什么叫做失了宠的夫人,哪里像她,还未被宠过。 “三夫人。” 许华清冷冷的笑了笑,她眉眼轻佻,丝毫不将许华浓放在了眼里,花语也不敢抬头,害怕冲撞了谁,又是一顿挨打。 “三夫人,这是姓秋呢,还是姓许?” 又是一句噎人话,花语皱着眉,不知究竟该如何应答,大夫人冷冷的扫了 花语一眼,目光落在了许华清身上。 “妹妹怎的这样糊涂,这三房夫人,无论如何,也该是姓许的,哪怕不是那个庶出的贱人,也该姓许,何时轮到了姓秋呢。” 许华清点点头,朝着大夫人会意的一笑,转过头来看那花语,量她如何也不敢有什么不满,她们便是故意,要她将这些话,给传进了许华浓耳朵里去。 “那既然如此,便是陪你走了一趟,看看究竟是何事。” 许华清说罢,便与大夫人告了别,花语跟在许华清身后,步步惊心,生怕她一个回马枪,刺的她体无完肤。 快到了许华浓房门,容瑾不觉减缓了步子,他不清楚,许华浓到底是何用意,他有些害怕,怕自己又说出了什么违心之话。 分明是放不下的,分明是想要靠近的,却不由自主,说了一些话,如腊月飞雪,寒心呢,却一想到许华浓的背叛,心里更是难过。 他走了两步,只见大堂之上坐着许华浓,旁边多了一个人,那人神采奕奕,顾盼神飞,他过去才见,是许华清。 “妾身见过夫君。” 两人同时行礼,容瑾清冷的目光落在许华浓身上,几日不见,竟是这般憔悴,心里竟不是个滋味,难受的紧。 “免礼罢。” 许华清正是摸不着头脑,容瑾也是神色诧异模样,三个人如此坐着,气氛,有几分的尴尬。 许华清不由得皱眉,难不成,这许华浓是见被秋月夺去了宠爱,心里一时之间,几分不平衡,怕是日子久了,自己这夫人的位子保不住了,才是想了拉拢自己,靠着自己来巩固自己的地位。 “姐姐,今日早晨,你那番话说的真是有理啊。” 许华浓问着,许华清一抬眸,只见许华浓笑的灿若桃花,温润如玉之间,竟是不清楚她究竟是想要问些如何出来。 容瑾更是糊涂,许华浓说话,句句带刺,话中有话 ,他以前深爱她这份聪明与淡定,而如今,却是被这份聪明给伤的体无完肤。 “夫人究竟是想说了什么?” 许华浓淡淡一笑,目光落在了容瑾身上,容瑾别过头,自顾自的拿了一杯茶,斟酌着,却不和她搭话。 “这倒是没什么,只是我听说,前几日妹妹小产那日里,秋姨娘送了百合来,途中,妹妹是动过那百合的。” 许华清一愣,这才明白,原来许华浓将那迷情香的事情,怪罪在了自己头上,还叫了容瑾来,这分明是借刀杀人。 容瑾也是清楚,他才回想起来,那日他问了那大夫,那大夫清清楚楚的说着,与那百合花是无关的,难不成,是被人偷梁换柱了。 “姐姐如何说这话,且拿出了证据,夫君也在,姐姐何苦是这样,凭空的污人清白。” 许华清满脸的委屈,她眸光落在了容瑾身上,容瑾神色淡然,一副看好戏的模样,他倒是很好奇,这迷情香,究竟是什么来源。 “冬虫。” 许华浓喊了一声,冬虫应了一声,便朝着许华清走过去,许华清看着冬虫,不由得恐惧起来,她不清楚,冬虫到底是要做什么。 “你,你别过来,冬虫,你要做什么?” 许华清吓得站了起来,神色慌张,步步后退着,冬虫面目表情,一句话不说,只是步步逼近。 容瑾倒也不拦着,他清楚,在自己面前,许华浓还是不敢做了什么不合适的事情,这许华清说到底,还是自己的姨娘。 “清姨娘,倘若果真没做,你怕什么。” 冬虫过去,眸光一亮,一道光入了许华清的眸子,许华清整个人变得糊涂,原本清澈的眸子,也变得几分浑浊。 “夫人,你这是做什么?” 容瑾倒是觉得好笑,难不成只是这样,许华清便会将迷情香的事情一五一十的交代了清楚,还是这许华浓真是无事可做了,才要摊牌。 第一百九十一章 射人射马擒贼擒王 “夫君难不成忘了,妾身坐牢的那几日里,夫君为了救我,将冬虫送去了茅山,跟着那无心法师,学了三天的技艺。” 许华浓这样一说,容瑾才想起来,他并非是不信,倘若上次不是无心法师帮忙,恐怕这个时候,许华浓早已经命丧黄泉了。 容瑾认真的看着,许华清的神色确实是变了,整个人变得糊涂,连眼睛都失了灵气,像是走火入魔了一般。 “那她这是?” 容瑾不禁担忧起来,冬虫到底是要做什么,对许华清会不会有了什么生命危险,这莫非真的可以解开迷情香的事情? “冬虫只是将她催眠,她现在正是在逐渐的进入了催眠状态,倘若过会完全进入了,便会问出一切我们想知道的事情来。” 容瑾点点头,他好奇的看着许华清,倒是很感兴趣,想不到送这冬虫去茅山学了三天,回来竟是像变了一个人一般。 “夫人,可以问了。” 许华浓看过去,只见许华清整个人迷迷糊糊,神志不清,如同睡着了,在梦游一般,她不安的看向了冬虫,冬虫点点头,她这才放心下来。 “我来问你,你是谁?” 许华浓担忧的试探着,冬虫让了开来,许华清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前方,神情吓人。 “许华清,侯府三房姨娘。” 冬虫和许华浓主仆二人相顾一笑,这才放心了许多,容瑾却始终是眉头紧锁,他多么希望,这事情果真是许华清所为,这些日子,他无时无刻不在思念许华浓,这样的日子,真是太难熬了。 “我小产那日,你是否来过?” 许华清点点头,许华浓起身,靠近了许华清一些,继续问着。 “你来做什么?那百合花,你是不是动了手脚,迷情香,是不是在百合花上。” 问到这里,三个人都 屏住了呼吸,气氛异常的紧张,等着许华清的回答,三个人更是连一口粗气也不敢喘。 “本来夫君是留在我这里的,却被你一句话给叫了回去,我心里不服,我带了迷情香,本是想趁机给你用了,没想到正巧碰见了秋姨娘送了百合过来,我心甚悦,便和丫鬟说了几句,将百合接了过来,这才发现,忘带了迷情香。” 忘了带迷情香? 这句话如同一句五雷轰顶,炸的许华浓半天说不出话来,冬虫也是大失惊色,如何会这样,难不成这小产,与许华无关。 容瑾的心更是凉了半截,原本是以为,如今便是真相大白,自己真是误会了许华浓,却听许华清这样一说,不觉冷冷一笑,贼喊捉贼。 “怎么会这样,不会,不会的,冬虫,她是不是说谎了。” 许华浓低垂着眸子,睫毛上带着闪闪泪光,容瑾却是丝毫也不心疼,他突然觉得,许华浓甚是可怜,这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好了,这戏演完了,我也该走了。” 容瑾说罢就要起身,许华浓想要开口挽留,却是一开口,又将那些挽留的话给咽了回去,看着容瑾落寞而又清冷的背影,让她觉得格外的陌生。 容瑾走了两步,他一回头,对上许华浓清冷而又神情的眸子,心里不觉一震,柔软了起来。 他眸光变得温柔,想要冲过去,紧紧的抱住了她,却想了想,又顿住了,这份情,迟早会过去的,只当自己年少轻狂,做错了事罢。 容瑾清冷的笑了笑,推开门,走了出去,许华浓也没有拦着,只是那样静静的看着容瑾走了出去,一句话也不说。 “冬虫,关门。” 冬虫过去,将门关上,许华浓心里倒是还有些疑问,见容瑾走远了,才细细的问起了许华清。 “这迷情香,是哪里来的?” 许华浓在 许家待了这些年,却还是没有听说过,迷情香这样的东西,只是上一世,知道许华清将这样的东西用在了程墨身上。 正是要紧关头,一阵清风过来,冲撞了许华清,她身子一震,整个人醒了过来,许华浓,也被吓了一跳。 “什么迷情香哪里来的,夫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妾身倒是从来不清楚,还有了迷情香这样的东西。” 许华清冷冷的哼了一声,刚刚被催眠,她的记忆已经全部消失了,许华浓也不再说什么,朝着冬虫看了一眼,坐正了身子。 “姐姐听错了,妹妹可没说什么迷情香,姐姐刚才,在妹妹这里,是睡着了,刚才,妹妹是和冬虫聊天呢,看来姐姐,真的是太累了,不如,早些回了家休息罢。” 许华浓说罢,一副送客的模样,冬虫耶快步过去,将门打开,许华清神色狐疑的看着许华浓,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她走出了许华浓房里,心里却是一直在寻思着许华浓刚刚说的那句话,那迷情香是来自哪里? 这话,既然是说给了冬虫听得,那么如此一来,便是说明,许华浓用的那迷情香,便是冬虫拿来,献给了许华浓的。 许华清冷冷一笑,倒是多亏了自己睡着了,不然,不知道她还要在容瑾那里编排了自己什么出来,她本来便是想要将迷情香的帽子扣在了自己头上,和容瑾和好如初,而这样看来,容瑾是被她给气走了,而自己,也是刚刚好的逃过了一劫。 “花语,进来。” 许华浓放下茶杯,也不问冬虫,究竟是怎么回事,只是叫了门口的花语进来,花语小心翼翼的过来,每一步都步步惊心。 许华浓不禁好笑,这丫头,如何做事,都是这样的小心翼翼,自己又不是会吃了她。 “且说说,你刚刚是去哪里叫了清姨娘过来, 为何去了那么长时间。” 许华浓的话,说的花语一时之间哑口无言,倒不是难言之隐,而是不清楚,到底该如何应答,她却是不敢,把刚才大夫人和清姨娘说的那些话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花语,你可清楚,若不是我,你现在还是一个任人欺凌的小丫头,这大恩大德,你可想好了,要不要报答。” 花语更是怕了三分,她抬眸,许华浓神色凌厉,她就是看一眼,也畏惧几分,连忙低下了头。 “夫人大恩大德,奴婢自是应当做牛做马。” 那花语吓得连忙跪了下来,许华浓竟是一愣,倒是有些被花语给吓住了,看来这小丫头,倒不是有二心,是真的胆小,太过于小心谨慎了。 “那你便是如此报答?” 一时之间,许华浓说话的语气都温柔了不少,花语抬起头,这才怯怯喏喏的将刚才在大夫人那里的话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放肆!” 许华浓一拍桌子,花语吓得身子狠狠地颤了一下,许华浓淡淡的扫了她一眼,神色温柔了许多。 “这许华清,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许华浓说的漫不经心,她倒是有些惊讶,自己何必如此生气,从一开始,她便是知道,许华清来的目的便是候府夫人,而现在,只不过是听她说了出来罢了,何必如此惊讶。只是她竟想不到,这许华清,居然如此明目张胆。 “你且退下吧。” 冬虫是个识眼色的,见花语的话,勾起了许华浓的回忆,便差遣了花语下去,这到底是新人,有些话,还不便在她面前说了。 “慢着,冬虫,你且去我匣子里拿了几件首饰,一并让花语带了回去。” 花语一时之间,还有些受宠若惊,她看着许华浓,竟是被刚才那声放肆吓得花容失色,许华浓温柔一笑,她才缓和了许多。 “花语, 这是我赏你的,这主子需要的,不是八面玲珑会说话的,而是那一两个衷心的。” 许华浓将那两件首饰递给花语,花语惶恐的接了过去,许华浓温柔一笑,花语便匆匆退下了。 “夫人,清姨娘这事,该是如何处理。” 每次提起来许华清,都让许华浓头疼不已,在她眼里,许华清这三个字哪里是一个人名,分明就是一个恶梦。 “且说你刚才这法子,可是准确无误?那迷情香,果真与许华清无关?” 许华浓还是不信,这偌大候府,她竟是想不起来,除了许华清,究竟还有谁,有这迷情香,况且还是没问出来那迷情香的处出。 “确定,准确无误。” 许华浓又是陷入了沉思,冬虫心里清楚她所想,便试探着问。 “要不,奴婢再去问问,那迷情香,到底是来自何处?” 许华浓摇摇头,只说是不必了,既然不是许华清,是谁,也并不是那样重要了。 “唉,既生浓,何生清。” 许华浓垂下头,一只手撑着额头,眸中多了几分晦涩,看的冬虫心里心疼,却不知该如何搭话。 “处理了许华清倒是简单,只不过怕是要同归于尽。” 冬虫眉头一皱,她清楚许华浓的意思,这大夫人,是许华清手帕之交,若是处理了许华清,她定是不会让许华浓好过,且说了,即便是这大夫人不加以为难,这许家,怎的会放过许华浓。 许华浓也是如此顾虑,她上一世,便是尝尽了孤独,那种被娘家人冷落的孤独,也正是因此,她后来才落得了那样的下场。 “那夫人的意思是?” 冬虫心里已然有了些许猜测,只是没得许华浓的意思,才有些顾忌。 而许华浓看了一眼冬虫,微微颌首,两人相顾一笑。 “挽弓当挽强,用箭当用长。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第一百九十二章 四人同心其利断金 仅仅半个月的时间,许华浓在候府里的地位急剧下降,平日里那些仗着许华浓耀武扬威的小丫头门,如今都蔫了一般,被别人差来遣去。 六月天气燥热的很,门口蝈蝈胡言乱语,扰的人心烦意乱,冬虫想去拿了冰来,做了冰粥与许华浓降温,便吩咐了花语去厨房里那些冰块来。 那日在厨房里,这样热的天气,冰块却是稀有,几家的姨娘都是想要讨了过去,一时之间,小小的厨房里挤满了人。 “这不是花语妹妹么,倒是好久不见了呢。” 杨桃过来,说话之间,带了几分讽刺,花语懦弱,不敢与其争个一二,便是后退了两步,立在了人后。 这到底可不是好久不见了么,已经三天时间,三个姨娘倒是不约而同,从未给许华浓请过安,许华浓失宠,大势已去,这三房夫人的地位,摇摇晃晃。 虽说这花语后退了几步,可许华清那丫鬟厉害的紧,向来是欺软怕硬,如今逮到了机会,还不将她好好的宰了一顿才是。 “哟,妹妹,你这是如何呢,躲在人后,待会拿不了冰,可如何交差呢?” 花语也是不说话,目光盯着脚尖,唯唯诺诺的低着头,君姨娘那丫鬟也不是如何省油的灯,见她和杨桃正掐,便顺便过来,故意的撞了撞花语。 “哟,妹妹可是小心,姐姐这是没留神。” 花语被撞的晃了晃,差点跌倒,身子虚弱,瘦小的模样,任是谁见了,都想过去欺负了一二来。 正是这会功夫,那厨子便拿着冰走到了人前,叫了一声花语。 “花语姑娘,夫人的冰给备好了。” 花语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她连忙跑过去拿,却被杨桃一把给拦住,君姨娘的丫鬟,见花语是被杨桃给拦住,便过去将那冰块给接了过来。 “二位 妹妹,你们且先闹着,我家姨娘等得有些急了,我便先行一步了。” 他娇嗔的笑着,花语眼见那冰块是在她手上,却不敢上去争了过来,杨桃干练,她撸起袖子,两三步变走了过来。 “你个不要脸的,这样热的天气,这你家姨娘等的着急了,难不成我家姨娘不急么。” 杨桃说着,伸了手便过去抢翠屏手上那冰块,翠屏机灵,一个闪躲,便让杨桃给扑了空,花语看着,不由得轻笑出声。 这翠屏可是君姨娘手下得力了,想来当初,那折磨秋月的事情,君姨娘便是交给了翠屏一手操办着,这翠屏上有老祖宗,下有丫鬟婆子,方方面面,竟打理得头头是道。 “你个腌臜玩意,如何轮得到你来笑我了。” 杨桃怒骂着回头,她横眉一冷,花语叫她气势凌人得模样,又是低垂了头颅,不敢再贸然说了一句话。 “姐妹们,且是别争了,不过一篮子冰块罢了,何必为了这冰块,伤了你我之间的和气呢。” 众人闻音,目光齐刷刷得看了过去,门口立着得,便是夏梨,是秋月那丫头,几日不见,夏梨倒是越发好看,这吃穿用度,已是不凡。 “这冰块没了,还可以请了师父在做,你们如何为了这冰块抢了个头破血流,岂不是得不偿失了么。” 夏梨轻声笑着,三个丫鬟都清楚,这夏梨,是来为了秋月来拿这冰块的,秋月如今正是受宠,倘若不给,自己怕是要吃了苦头。 那翠屏机灵的很,她狠狠地甩开杨桃的手,笑意盈盈的朝着夏梨走了过去,手里提着冰块,走的小心翼翼。 “夏梨妹妹,这冰块,我家姨娘是不急的,总是要先给了秋姨娘才是。” 杨桃见翠屏竟是那样的殷勤,不觉头疼了许多,她过去想说上一两句话,却不知该如何开那口。 夏梨眉目清冷,淡 淡的扫过了几个人,便提着冰块回去了,又是等了一会,那厨师拿了一份冰块出来,只是说最后一份,那杨桃和翠屏商量着,将那冰块给分了去,丝毫没有搭理花语。 花语神色失落,她垂头丧气的回了府,冬虫见她回来,连忙迎了上去,却见她两手空空,正欲怒骂,却转念一想,这样热的天气,冰块这样的稀有玩意,怎么会轮到这不受宠的。 “唉,算了罢,我去帮夫人熬了粥,你且去伺候着。” 花语点点头,她进去在许华浓跟前伺候一二,许华浓倒是什么也没说,她只是看了看花语的模样,所发生的事情,她便已经猜出了一二。 “花语,这日后啊,日子还长,你且不能这样垂头丧气,如今人情世故,你还需早日明了了才是呢。” 许华浓靠在凉椅上,薄纱轻掩着玲珑**,烟笼寒水月笼沙,真是绝色美人,这身材却是丝毫看不出小产的痕迹来。 那日黄昏,许华清先是去了君姨娘那里,又合着君姨娘一起,去了秋月那里,秋月整忙的欢喜,收拾着酒菜,这傍晚,容瑾就要来了。 “妹妹可真是好福气啊。” 君姨娘看的秋月忙来忙去的身影,又瞧见她眉眼之间难以言表的喜悦,一边咯咯的笑着,说话时,无不透着几分羡慕出来。 “哟,这不是君姐姐和清妹妹么?” 一听这称呼,许华清不觉神色暗淡了下来,这如今,她倒是成了清妹妹了,以往里,在许家被称姐姐惯了,被秋月如此一称呼,还真是有些不如何适应。 秋月兴冲冲的朝着两人这里走来,三人笑在一起,随意的寒暄了几句,秋月便将手中事情吩咐了下去,径自带着许华清和君姨娘回了房。 “这中午里我让夏梨去厨房那里讨了一些冰块,回来做了冰粥吃,却还是剩了许多,我这便是吩咐了 厨房,做给君姐姐和清妹妹。” 秋月吩咐了几句,便与君姨娘和许华清一同坐了下来,三个人有说有笑,气氛看起来真是和谐了许多。 “说到这冰粥,这候府里,冬虫的手艺,可是一绝。” 秋月冷不丁的提起,许华清和君姨娘都是愣了几分,两人惊愕的抬起头,却见秋月的脸色并是没有变了多少。 这秋月这句话说的噎人,她本来便是许华浓的贴己丫鬟,那冬虫得手段,她自然也是清楚的,而如今,她却是抢了许华浓的宠爱和风头,这说来,还真是滑稽。 世事无常人生不是梦。 “这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冬虫手艺再好,可又有何用呢。姐姐估计是不知道,今日里厨房可是热闹的很。” 许华清说到这里,转过头去,看了君姨娘一眼,两人相顾一笑,秋月哪里是不知道,却还是配合,做出了个好奇模样。 “妹妹啊,这今日里,你家夏梨拿走了大头的冰块,杨桃和我家翠屏分了一头,而那花语,却是一点也没拿到。” 说到这里,三个人不禁都哈哈的笑了起来,话说到这里,三个人得身份高低,都已经摆在了台面上,一目了然。 “这如今,许华浓便是虎落平阳,妹妹想,倘若我们能抓住了这个机会,让她再也爬不起来,如此除了后患,岂不无穷。” 许华清率先戳破了来意,君姨娘和秋月也都没有拒绝什么,两人干笑了两声,都顺着许华清的意思给说了下去。 “清妹妹说的对啊,只是这许华浓且不是好对付的,且不说我们是否成功,即便是成功了,这夫君知道了,该不剥了你我的皮。” 君姨娘柳眉微蹙,她说的倒是也不无道理,秋月最是知道,这容瑾无论如何,对许华浓,还是心有余悸,倘若贸然行动,谁知该如何善后了去。 “姐姐不必担心 ,这一来,许华浓已然失宠,夫君自然是不会在她的身上,下多大的功夫,这二来,法不责众,难不成,他要把这三房姨娘的皮通通都给剥了去,也是不无道理,三来,善后问题,便是交给了大夫人,她在老祖宗耳边吹吹气,可不比什么都管用。” 许华清嫣然巧笑,君姨娘和秋月这才想起来,那许华清与大夫人的关系,便是非同一般,两人手帕之交,怎的说了,也是能帮上不少忙的。 秋月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一时之间,又似乎是想起来了什么一般,眸光突然一亮,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 “这可真是天助我也,昨日里夫君说了,昨日皇上说了,要他陪同皇家去避暑山庄住了几个月,这天气甚是燥热,正巧去避避暑气,这夫君一去,便是几个月,这么一来,便是给了我们大大的机会,倒是无论如何,在他回来之前,那许华浓,已然被我们给弄死了。” 秋月冷冷的笑着,许华清和君姨娘也是笑在其中,可是突然之间,两人似乎又马上明白了过来,这容瑾,并非是真的宠爱秋月。 “清妹妹,君姐姐,你如何不说话啊?” 这秋月到底是没见过多少世面,尽管如何的步步为营,心机深重,却也是很多道理都不大清楚,这皇家宴会,向来都是允许陪同者带了家属,一同前往的。 “姐姐,你可记得,上次皇家宴会,夫君可是带了许华浓一同去的,两人夫妻恩爱,形影不离。” 许华清一语道破,秋月却还是没有明白过来,君姨娘也不说话,只是如此的看着,沉默了下去。 “清妹妹放心,今年夫君到底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带了她去的,昨日里夫君说了,只他一个人去。” 许华清和君姨娘似笑非笑的点了点头,秋月依旧是乐在其中,两人看着,倒是有些于心不忍的点破了。 第一百九十三章 夫妻别离华浓降灾 “这许华浓自然是不去的,这皇家宴会并非规定,只是准带了夫人去,倘若是极其宠爱的姨娘,也是可以一同去的。” 君姨娘说到这里,秋月的脸色霎时间变得尴尬,许华清和君姨娘两人却绝好笑,原来这两人恩爱又加,都是在逢场作戏了。 秋月尴尬的笑了两声,也不觉为自己可怜起来,自己到底,还是比不过容瑾,以前万千宠爱集一身,如今她的下场竟是这般荒凉,她实在是不敢去想象,倘若日后自己也失了宠,该是如何。 “是啊,这夫君脾气秉性,都是难以琢磨的,前几日里,许华浓一个眼神,他便为之倾倒,而如今,那许华浓即便是低声下气模样,也不见他看她一眼。” 秋月这么说来,让许华清和君姨娘心里都不由得打了个尴尬,许华清恍惚之间,想起来那日在桃花林,她口口声声说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容瑾只是说,这自己的命运要把握在自己手上,想来自己,真是天真。 这女子一生玩背负着世俗的眼光,她的容貌和男人决定了她这一生的命运,还有娘家人的荣辱,而男子便是可以放荡不羁,潇洒任性,这世界,到底为何这般。 “你我且是勿要再提了这事情,这你我的命运,都是在此一博了,这许华浓,除也得除,不除,也得除。” 君姨娘这样说着,许华清和秋月都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秋月淡淡一笑,这才想起来那冰粥怎的做的这样慢了。 “你们且坐着,我去催催那冰粥。” 秋月才走出去一会时间,许华清和君姨娘便听见了熙熙攘攘的争吵声,过了会,秋月怒气冲冲的回来了。 “好妹妹,你这是如何了?” 秋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嘴里骂着自己府里这些不得力的仆人,只是说,那冰粥竟是无 人会做,真是荒唐。 无人会做? 这可真是荒唐,一时之间许华清和君姨娘两个人竟是哭笑不得,且刚刚,这秋月莫不是说,这冰是中午吃的剩下了的,怎的如今,却说是无人会做。 秋月似乎也是反应过来,才察觉出了尴尬,便红了脸,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清妹妹,君姐姐,你们有所不知,这今日中午,不是我厨房里的人做的冰粥,我是请了那主厨房里的厨子来的。” 许华清和君姨娘点点头,心里却都是嫉妒模样,这到底是夫君宠爱,做一个冰粥,随随便便,都是叫了一个主厨来做冰粥。 “秋姐姐刚刚莫不是说了,这冬虫做冰粥的技艺,那在候府里,可是一绝。” 许华清说罢,君姨娘和秋月诧异的目光都落在了许华清的笑容上,许华清点点头,两人才明白了什么意思,也不禁笑了起来。 “清妹妹这可真是好主意,秋妹妹,这还不快快吩咐了夏梨去许华浓那里,借了冬虫过来,与你我做了冰粥吃。” 三个人嬉笑着,这若是放在了之前,她们三个哪里敢如此放肆,竟敢差遣了冬虫,而如今,许华浓落魄了,这不趁人之危,才是不对劲呢。 就好比攻城,倘若一座城久攻不下,那么等这个将军拿下这座城时,便会屠城,那个时候整座城市都被笼罩在一片血泊之中,血流成河的模样,格外壮观,而如今,许华浓便是那座城,而君姨娘,秋月,许华清,三个人,便是那攻城的将军。 “夫人,夏梨来了。” 冬虫轻声叫了一声,许华浓半点反应也没有,看模样,像是熟睡了,冬虫便也不再做声,蹑手蹑脚的退了出去,生怕扰了许华浓的清梦。 “冬虫姐姐,这夫人呢?” 冬虫看着夏梨,不禁眉头一皱,这夏梨几日不见,怎的变得这样秉性暴躁,对着 冬虫,也是大胆的敢如此说话了,这秋月调教不好,便让我来。 “夫人还在午睡,倘若你有了事情,且是待会再来便是了。” 冬虫说罢,便要转身进屋,夏梨一看冬虫要走,可是急坏了,她还以为这是以前,现在得宠的,可是秋姨娘。 “冬虫姐姐,你这是做甚?” 冬虫神色诧异的回过头,看着夏梨的模样,不禁好笑起来,竟是不知道,到底许华浓是夫人,还是秋月是夫人,这秋月往日,还不是和自己一样的丫头,若不是许华浓,她哪里能有今天,不知恩图报,且还恩将仇报。 “我做甚,岂是你管的着的,这里是夫人屋里,你一个姨娘的下人,何时轮得到你来这里撒野!” 夏梨一时之间被冬虫激的说不出话来,冬虫愤愤的瞪了她一眼,缓缓的朝着她走来,如此嚣张,看来是要给几分教训。 “你休要与我在这里吹胡子瞪眼,你家姨娘怎么说都是姨娘,那曾经,还是伺候我家夫人,为我家夫人打洗脚水的,若不是我家夫人,她哪里还能活到今天,如今到底有什么资格来这里撒野。” 冬虫这话说的,那夏梨竟是一点也不恼怒,她只是冷冷的笑了几分,便又毒舌的还了回去。 “那又如何,这风水轮流转,如今你家夫人失了宠,这保不齐,明天三房的夫人就是我家姨娘了,你若是讨好讨好我,日后说不定,我还能对你们好些。” 冬虫气不过,正要和她理论开来,许华浓掀开门帘,从里面走了出来,她看起来似乎是刚刚睡醒,还是睡眼惺忪的模样。 “哟,夫人醒了。” 夏梨竟是毫无规矩,见了许华浓,说话这样放肆,她似乎是早已经不把许华浓放在心里了,许华浓也不去搭理,从头到尾,丝毫没有在意过她。 “冬虫,你且进来,我有话要与你说。” 冬虫应了一声便跟着许华浓进屋了,那夏梨也是个厚脸皮的,她看着两人进去,便也匆匆的跟了进去。 许华浓才刚刚坐下,还未说话,那夏梨就进来,对着许华浓,笑得灿若桃花,许华浓厌恶的看了她一眼,也没有说什么。 “夫人,我家姨娘清楚这冬虫姑娘做冰粥的技艺,在候府可算是一绝,而如今这我家姨娘那里,却连个会做的人也没有,便差遣了过来,想要请了冬虫姑娘过去,与我家姨娘和清姨娘君姨娘三位姨娘做了冰粥吃。” 听到这里,许华浓不禁笑出了声,真是荒唐,就连冬虫也觉得不可思议,三个姨娘聚会,抢了夫人的冰块,竟然还想请了夫人的人过去,为她们给做好了。 许华浓默不作声,她感觉到,这三个女人联手,估计是要对自己下手了,只是仔细想来,加上那大夫人,应该是四个女人。 “且回去告诉你夫人,冬虫再好,这也是我的人,便只能伺候于我,旁的人,概不奉陪。” 许华浓说罢,也没给夏梨留了喘气说话的机会,爽快的说了送客二字,冬虫便将夏梨给送了出去。 夏梨心里不满,竟是一边走,还一边嘀咕,声音不小,就算是两米之内,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呸,以为自己还是那个得了专宠的夫人呢,如今人老珠黄,少爷才懒得看你呢,便是找你借个冬虫使使也不愿意,这说不准了日后要吃了多少苦。” 夏梨说的认真,从旁边一条小路拐了过去,丝毫没有在意到离得自己两米远的容瑾,容瑾正是要去找了许华浓,与她说了皇家宴会之事,却听到夏梨说的这样话,不禁眉头紧锁。 这秋月,为何要向许华浓冬虫使使,果真是好大的胆子,还说日后少不了吃苦,难不成是自己这些天来对那秋月宠爱,让她得意了起来,还想着要 对许华浓下手。 容瑾越想越觉得烦闷,这女人心,到底是如何想的,安安分分的不好么,为何偏偏要生出来这些事情。 他一想到自己前脚刚走,后脚许华浓便要受了折磨,便是心如刀绞,不由得加快了步子,朝着许华浓那里走去。 几天未来,这府里变得萧条了许多,早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生机,容瑾处处寻找着曾经一起快乐的影子,不由得嘴角上扬。 “夫人,少爷来了。” 听到这句话,许华浓似乎是突然有了期盼一般,恨不得马上迎了上去,却转念一想,他如今对别的女人那样上心,连自己都不相信,心里哪里还有自己。 许华浓自嘲的笑了笑,便是那样一副慵懒的模样,迎了出去,容瑾见她单薄的身子又多了几分憔悴,心里生疼。 “妾身见过夫君。” 又是这句话,将两个人之间硬生生的隔开了一条银河,容瑾刚刚想说的话,却又欲言又止,咽了回去。 “圣上过几日要去避暑山庄,邀我一同去,与上次宴会相差无几,圣上准了,可以带了家眷去。” 带了家眷?难不成是带自己? 许华浓心思一沉,很快变否定了,物是人非事事休,他如今眼里,哪里还有自己,只不过碍于自己还是夫人,过来知会一声罢了。 “妾身清楚,且不清楚夫君要带了哪位姨娘去,妾身这便去安排。” 她还是那副清冷模样,将容瑾远远的疏远开来,哪怕容瑾心里有万般爱意,也是无用,她好像,早已心不在了自己身上。 “你是我夫人,你不去,谁去?” 许华浓微微抬眸,两人四目相对,温柔之中多了几分深情,可又多了几分陌生,许华浓有些害怕,害怕自己再次陷进去,会伤的体无完肤。 “夫人,去么?” 看着容瑾眸子里的期待,许华浓的心软了很多。 第一百九十四章 拒绝宴会单挑四人 “多谢夫君抬爱,只是妾身这身子还未痊愈,倘若如此去了,只怕是给夫君添了麻烦。” 许华浓微微抬眸,眼神似乎也变得胆小了许多,她看着容瑾的眸子,只要他再说一次,再说一次,她绝对答应。 容瑾顿了顿,喉咙一动,将刚要说出口的话给咽了回去,眸中也没有期待得神色,而是有着别样的失望。 “既然如此,那夫人便好生养着身子便是。” 容瑾说罢,正欲转身离开,许华浓竟是有些后悔,莫非果真是因她太重了面子,可是没办法,她即便是无论如何,也放不下。 “夫君。” 容瑾刚走了两步便被许华浓给叫住,他回过头,许华浓笑颜如花,久违的温暖,如一朵春桃,在容瑾心上绽放开来。 难不成,她是改变了主意? 容瑾心想,只见许华浓莲步微移,缓缓朝着容瑾走过来,久违的感觉,是那样熟悉,而又是那样的陌生。 “这几天燥热,夫君不如带了秋姨娘去,一来,对夫君好生照顾,让妾身放心许多,二来,这秋姨娘哪里见过这样的世面,多出去些,还是好的。” 容瑾心头一震,许华浓眸中神色淡然,容瑾看不出几分真假,却是莫名的生气,她如今这般,算是了嫉妒,还算是,放弃? “夫人好生照顾自己,待为夫回来,你我再泛舟饮酒。” 许华浓点点头,她从容瑾转身的那刹那,似乎是看出了几分无奈,又夹杂几分恼火,这许多日不见,原本心照不宣的两个人,现如今,就连彼此的心思,都猜不透了。 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 几个姨娘立在断桥上,眉眼细长,轻笑出声,好一幅三美图,夏梨匆匆二过,没有请来冬虫,倒是有几分不大好意思。 秋月远远的便见 了夏梨,拉着君姨娘和许华清过来,以为那冬虫是来了,且说过去羞辱了一番,如此再差遣去了厨房,也是不迟。 “二位姐姐,一会,便是交给我,且看看,我是如何治了这冬虫,”许华清拍了胸脯,一副胸有成竹模样,“二位姐姐尽管去看了好戏便是。” 秋月和君姨娘轻声笑着,三个人一前两后的下了断桥,远远的见了夏梨过来,却定睛一看,她是一个。 一个人? 不是让她去叫了那冬虫过来么,为何会是一个人? 三个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清楚了缘由,只是看着夏梨愈来愈近,秋月两三步迎了过去,想要问了个究竟。 “夏梨,怎的只有你一人?” 这下子,秋月的面子,似乎是有些挂不住了,她冲着夏梨说话时,语气也不像以前那般温柔,多了几分凌厉。 “回姨娘嗯话,姨娘有所不知,那冬虫骄傲的很,仗着自己是夫人的,根本就不把奴婢放在眼里,只是冲着我大吼大叫。” 几句话听得秋月怒火中烧,旁边的君姨娘和许华清,却是半掩着嘴,轻笑出声,也不敢让秋月见了,便是笑得偷偷摸摸。 “真是不知死活,一个丫鬟而已,主子失了宠,而如今到底还有了什么资格对别人指手画脚,真是长了见识。” 秋月冷冷的哼了一声,的确,这次三个人齐心协力,再加上大夫人的鼎力相助,这许华浓纵然是有了三头六臂,也是无法逃脱了。 “夏梨,这冬虫丝毫不把你放在眼里,那许华浓她,她竟是无论如何,不会难为一个小丫头吧。” 许华清率先开口,却不知这不经意之间又是得罪了秋月,秋月别过头,不再说什么,只是一脸的不满。 那以前,秋月在许华浓身边做事,可是没少从许华清那里吃了苦头,这如今虽说秋月是一翻身, 飞上了枝头变凤凰,这许华清的傲气,却是除不去。 “回清姨娘的话,夫人只说,这冬虫,是她的人,也只有她才可以差遣,别的人休想麻烦冬虫做任何事情。” 秋月听得,脸是越发的黑了起来,这许华浓说话,真是越来越难听了,许华清却不管,和君姨娘在旁边笑得花枝乱颤。 “好了,你退下吧。” 秋月生怕是又问出了什么丢面子的话来,便摆摆手,将夏梨给差遣了下去,许华清和君姨娘,这才假模假样的走了过来。 “秋妹妹,这到底是有何生气,想来那以前,你与那冬虫平起平坐,而如今里,你突然是要使唤起了冬虫,这冬虫冷嘲热讽,倒也是难免。” 君姨娘轻笑出声,字里行间无不带着讽刺的意味,秋月冷冷笑着,这候府里,她无疑是那个出身最低的,而容瑾喜欢她的原因,也是因为她乖巧玲珑。 “是啊,秋姐姐,何必计较了,这已是这个时辰,这冰粥我们不吃也罢,何必生那样的冤枉气,这出身低微又如何,如今,你才是夫君最宠爱的。” 许华清一语道破他的出身,秋月强压这愤怒,才避免了与这两个人争吵了起来,七嘴八舌的,倒是说的自己头疼。 “君姐姐,清妹妹,你们倒是多虑了,我怎么会为了这点小事生气,只是这突然头痛欲裂,想必是中暑了吧,身体不舒服,便先行告退。” 秋月说罢还未等两人说了什么,便匆匆离开,这世道就是这样,女人在一起,这嘴里说的是同盟,表面上看起来同生共死,却是一个细微的细节,都能戳痛了她,从而破坏那表面上的联盟关系。 “君姐姐,这秋姐姐到底是如何意思,难不成你我相劝,这还是错了不成?” 许华清明显是明知故问,君姨娘见她那副狡猾模样,也不屑于和她 说些什么,这许华清得手段,可是在秋月之上的,而且,这背后还有个撑腰的许家,一个大夫人那样的手帕之交。 “妹妹说的极是,只是我姐姐想来,那秋妹妹并非是生气了,这天气如此燥热,别说是秋妹妹,就连我,也有些难受了,怕是和秋妹妹一般,是中暑了。” 君姨娘说罢,耷拉着眼角,一副疲惫的模样,不想与许华清再说些什么,许华清正要开口,她微微一笑,两三步便过了。 “哼,你们倒是以为自己是如何东西,不过是论不上出身的下贱胚子罢了,有什么资格与我谈天说地。” 许华清冷冷哼了一声,吩咐了杨桃两句,杨桃便跟在了许华清身后,两人一并去了大夫人那里坐坐。 “姐姐,妹妹来了。” 这许华清进了大夫人府里,竟是也不用通报一声了,她直冲冲的跑了进来,嘴里喊着好姐姐,门口的丫鬟婆子们,也没有一个敢拦了她去。 “瞧你,又是这样疯疯张张的,是做了什么?” 大夫人从屋里出来,将许华清给迎了过来,两个人四目相对,笑意盈盈,大夫人拿出手帕,轻拭去了许华清额头的汗滴。 许华清冲着她调皮的笑了笑,大夫人也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两个人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果真是要羡煞了旁的人。 “好姐姐,这经久未见,妹妹可是想你了。” 许华清睁着一双温柔眸,故作委屈的模样,大夫人摆摆手,那丫鬟便出去了,一时之间,屋子里只剩下了许华清和她二人。 “哪里是许久不见,这前日里,你我不才刚刚见过了,交谈甚欢。” 许华清点点头,温柔一笑,随即又露出了委屈模样,活脱的像了一个躲在姐姐怀里撒娇的小姑娘。 “只是那日里与姐姐正是欢喜,却被那没眼色的花语给打断了,这不 如今,妹妹又来找了姐姐。” 大夫人一边笑着,一边寻思着,那日里,花语匆匆忙忙的来找了许华清过去,到底所谓何事,而她也是心心念念着皇家宴会之事,正巧想要去找了许华清。 “那日里,许华浓那样匆匆忙忙的叫了你过去,所谓何事?” 看着大夫人一脸担心的模样,许华清没心没肺的笑着,只是说着相安无事,才将那日的事情挑肥拣瘦的娓娓道来。 “那日里我过去,倒是以为她找了我是如何事情,却才发现,夫君也在,我便白想啊,莫不是她知道自己地位不保,想要提拔了我来稳住她的地位。” 许华清说的漫不经心,却丝毫不过大脑,也说不出几分重点,看的大夫人心急,却也不知该如何去问,那日里许华浓如此着急怎么会只是寒暄几句,定是要事。 “好妹妹,你且别玩了,只是快快的说了重点,那许华浓叫了你过去,究竟是何用意?” 许华清看着大夫人一脸的担心,不禁扑哧一声的给笑了出来,她倒是以为,是大夫人多虑了,哪里有什么要事。 “姐姐过虑了,那日里,她只是问了妹妹迷情香的事情,她一口咬定,那迷情香是我做的,可是被我一口否认,她居然还想给我身上泼脏水,我哪里能上这样的当,当然是死不承认,以后草草了事的离去了。” 迷情香? 大夫人眉头一皱,难不成,这迷情香竟不是许华浓的,不过倒也是,看许华浓和容瑾那模样,她倒是也不必用那迷情香,只是容瑾糊涂,却旁观者清。 只是许华清说的这样轻描淡写,是否遗漏了什么细节,却见许华清毫不在意,想必也是自己给自己多虑了。 “如此甚好,妹妹相安无事,姐姐便放心了,这姐姐也正巧是准备去找了妹妹,想着要和妹妹说一些事情呢。” 第一百九十五章 欲拒还迎玄机暗藏 说到这里,大夫人笑得颇为得意,许华清看着大夫人的模样,便能猜出来几分,这定然是有了如何好事,一时之间,也是眉开眼笑,凑了过来。 “好姐姐,快说罢,究竟是有何好事,想着妹妹呢。” 第一百九十四章:利益冲突联盟破裂 大夫人看着许华清那调皮模样,不由得好笑起来,她弓起了食指,轻轻扣在了许华清的额头,如蜻蜓点水,却是分外深情。 “想必妹妹也听说了,这过几日便是皇家宴会,皇上邀请了候府的嫡子,一同去了那避暑山庄,住上几个月来。” 许华清点点头,这事情,她倒是知道的,今儿秋月说了,而她们三人,也是想了如何办法,要趁着容瑾不在,将许华浓斩草除根。 许华清如此想着,不禁颇为得意,看她得意洋洋的神色,大夫人只以为,她是心中已有了主意,而两个人心照不宣。 “看妹妹这般开心,这想必,心中已有主意?” 大夫人试探的问着,许华清爽快的点了点头,她一嘴之间,毫无保留的将三个人得事情说与了大夫人听,只是越听,大夫人越是眉头紧皱。 “好妹妹,你怎的这样傻。” 说到这里,大夫人不由得叹了口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许华清却还是摸不着头脑,不知大夫人到底是为何叹气。 “你们这三人联盟,名则患难与共,实则各怀鬼胎,我若是善后,那定是没问题,只是好妹妹,你如何觉得,你们三人,就能拿下那许华浓呢。” 许华清听得,倒是越发糊涂了,她以为,这各怀鬼胎到底自然肯定,只是利益相同,定然会齐心协力,如何说拿不下许华浓。 “好妹妹,你真是糊涂,这即便是拿下了容瑾,那时候,夫人的位置还是秋月的,倘若秋月做了夫人,这第一件事便是将你和君 姨娘斩草除根,只是你以为那君姨娘会这样安分让她斩么,所以,从一开始,每个人都会留了一手,这样一来,你们心不齐,利益分配不均,自然是成不了如何大事情。” 许华清低垂着眸子,她仔细的思索起来大夫人说的这些话来,倒是头头是道,句句有理,这三个人的利益,根本不在一个点。 “好姐姐,那你且说,这到底,是该如何是好呢?我究竟该如何去做了。” 许华清倒是也不着急,她虽说没有大夫人那般的老练,只是这点修行她还是有的,着急却不在脸色。 “我刚刚且是说了,这容瑾过了几天,便是要去那避暑山庄,这皇上吩咐,容瑾可以带了家眷去,而这家眷不一定是夫人,这最近容瑾和许华浓因了那迷情香之事,闹得不可开交,依我看,这便是机会,妹妹你且去缠缠容瑾,与他一同去了避暑山庄,这才是上上之策。” 大夫人说罢,许华清默默寻思着,这即便是没有了许华浓又有何用,秋月才是容瑾最宠爱的姨娘,只有拿住了容瑾的心,才能一步步的向上爬。 “好姐姐,你果真厉害,这三言两语,便将这道理说的如此通透,妹妹明白了,这从今以后,定然是对姐姐言听计从。” 大夫人不禁好笑,她看着许华清清秀的面容,多了几分可爱,心里更是喜欢。 又说那边,容瑾刚从许华浓那里过来,思前想后,总是觉得不大对劲,倒是说,也说不出来,刚才那夏梨的话还历历在目,听得他触目惊心。 难不成说,这他去了避暑山庄,秋月要联合了君姨娘和许华清,对许华浓下手,如此一想,容瑾便觉心惊肉跳,再者说了,这许华清与那大夫人私交甚好,那老祖宗,又是极听了大夫人的话,这如此一来,许华浓怕是凶多吉少了。 越是想着,容瑾越是觉得不放心,立在原地斟酌 了许多,快步朝着秋月那里走去。 容瑾走了许久,许华浓却还是立在了院子里,这几日烦闷的心情,倒是好了许多,容瑾还惦念着她,竟是比一切都要来的重要。 “夫人,如何在这愣神,莫不是少爷走了,夫人这心,也跟着少爷一同飞了呢。” 冬虫嬉笑着,一句话说的许华浓面红耳赤,说不上来话,看着冬虫那嬉皮笑脸的模样,又是不知该如何反驳。 “你这丫头,果真是牙尖嘴利的很,莫不是平日里将你给宠坏了,你如今,竟是这样大胆,敢开起来我的玩笑了。” 许华浓教训着,那冬虫只是咯咯的笑着,也不说什么,只是好久没看到了许华浓这样开心,心里的一块大石头,也是落下了。 “夫人教训的是,奴婢日后不敢了。” 许华浓看过去,冬虫如今巧笑嫣然,这模样,更是多了几分的清纯妩媚,许华浓看着,不免心疼起来,这丫头正是最好年华,本应该觅得了如意郎君,过上那幸福太平日子,而现在却是跟着自己,整日里提心吊胆。 “只是夫人,那刚刚,你却是为何不愿与少爷一同去了避暑山庄,如此一来,那前几日的误会,岂不是通通一扫而光了。” 冬虫不解的仰着头,她倒是还以为,许华浓的拒绝别有用心,却只见许华浓脸上荡漾起一层涟漪,带着些许娇羞。 “他那样冤枉我,如今还不信任我,我还生着日呢。” 许华浓孩童一般的耷拉着脸,冬虫看的有些痴傻,原来夫人,也是红尘中人,也有那些女孩子的娇羞,她总是以为,许华浓如同一把匕首,小巧玲珑,杀人如麻,而如今才知道,她还是个姑娘。 “可是夫人,这去了山庄,定是可以好好解释的,冬虫相信,夫人和少爷定然可以和好如初。” 冬虫眨巴眨巴着大眼睛,满脸的期待,她哪里看不出,许华浓 那是千百个愿意,千百个想去。 “我哪里是不想去呢,倘若他再多问了一遍,我自然是答应了的。” 冬虫看着她,眸光里若有若无的闪烁着什么,总之冬虫也看不懂,只觉那似乎是一种幸福吧。 “姨娘,姨娘,少爷来了。” 入了夜,繁星当空,深邃明亮,良辰美景,秋月梳妆好了,坐在桌前,看着一桌丰盛酒菜,痴痴的等着容瑾,忽然听到丫鬟这样急促的声音,心里一震,不觉变的有些慌张。 “来便是来了,如何这样慌张。” 看着夏梨**的面色,秋月也是按耐不住伸长了脖子,向着门口张望许久,而后一双素手理了理衣衫,笑得娇艳,朝着容瑾迎了出去,夏梨紧紧的跟在了她身后。 “姨娘,少爷来的时候,可是带了许多礼物呢,珍贵的珠宝,名贵的胭脂样样不差,简直都快比上了夫人。” 夏梨跟在身后,喋喋不休的讲着,秋月听到夫人二字,身子狠狠颤了一下,她不禁喃喃自语起来。 “夫人?秋夫人?” 秋月如此**着,心里却早已经把自己放在了夫人的位置上,不禁浮想翩翩,受了这么多年委屈,她如今,也是夫人了,日后,便是侯爷夫人。 想着想着,秋月不禁喜极而泣,容瑾对面秋月走了过来,身后跟着的那些丫鬟婆子,一个个将那些珠宝胭脂,放在了门口,匆匆退去。 “月儿,你且看看,这些东西,你可喜欢,西域的珠宝,南海的珊瑚,还有这夜明珠。” 容瑾说罢,一手握拳在秋月面前晃荡,而后,手指一松,落下一颗夜明珠,其色泽形状,都是极其上品。 秋月看的眼睛都直了,还说不出来什么话,只是目光直勾勾的落在那夜明珠上,泪滴落下,喜极而泣,映着容瑾的笑容。 “喜欢,只要是夫君送的,那怕是路边摊,秋月都喜欢。” 她温 柔眸中,情深似海,容瑾一把揽过秋月,两人紧紧相拥,秋月恨不得就如此天荒地老。 “月儿,你我且先进屋说话。” 容瑾松开秋月,两人相敬如宾,果真是恩爱夫妻,只有容瑾知道,他究竟是何用意,看着秋月感动模样,心里却没有丝毫的愧疚。 “月儿,你看我对你这般好,如此一来,月儿可否答应夫君一要求?” 秋月整个人都沉浸在容瑾温柔乡之中,哪里有如何心思胡思乱想,容瑾哪怕是让她立即去死,她恐怕也是毫不犹豫。 “夫君且说,你我夫妻,怎的还说如何答应不答应,只要是夫君之话,月儿哪里有不从之道理。” 容瑾欣慰的笑了笑,一把将秋月揽进怀中,温柔吻落在可秋月额头。 “我后天,便要同皇上去避暑山庄了。” 秋月心里更是喜悦,难不成,容瑾是要带了她一起去避暑山庄,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 秋月如此想着,容瑾却是话锋一转,秋月整个人都跌入谷底,整个人身子都变得僵硬冰凉。 “在这候府之中,处处璇玑暗藏,吾独爱月儿,干净如兰,傲气如菊,只是我这一走,候府之中有些放心不下的,还要拜托了月儿,比如,夫人。” 比如,夫人? 秋月不明白,什么叫做拜托她照顾夫人,那许华浓才是三房之中的狠角色,她哪里是需要人照顾。 “夫君这话是何意思,恕秋月愚钝,猜不出夫君用意。” 容瑾也是明白人,他听得秋月声音带着些许哽咽,又带着些许的僵硬,便将秋月抱得更紧了一些,秋月却觉得窒息,只是想要逃离,却无奈,逃离不开。 “月儿,你也知道,上次夫人被人陷害小产,而如今,这身子还未恢复,夫人以往,在府里树敌不少,于你,又是有知遇救命之恩,为夫意思,是想拜托月儿无论如何站在夫人身边。” 第一百九十六章 皇家宴会几番争夺 容瑾自顾自的说着,他哪里不清楚秋月所思所想,这女人之间争风吃醋是难免,而秋月在许华浓身边待了那么久,而如今已经翻身,却还是要受着她的苦,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她又如何轻易放弃。 “夫君多虑了,姐姐是夫人,倘若是夫君不在,姐姐便是三房里最大的,妹妹哪里敢忤逆了姐姐,自当是会对姐姐言听计从。” 秋月这话说的好生隐晦,像是在跟容瑾绕着弯子一般,容瑾也听了出来,看来这秋月,是打定了主意,要置许华浓于死地。 “我便知道,月儿,是整个三房里,最乖巧的。” 容瑾说罢,他弓起来食指,在秋月鼻梁刮了下,秋月笑颜如花,两个人气氛暧昧,模样恩爱十分。 “那如此说来,这照顾夫人的事情,便是交给月儿你了,倘若我回来,这夫人若是出了任何事情,月儿,你可要负全责。” 秋月心头一震,她看着容瑾认真的目光,心里不禁发怵,这容瑾是如何知道自己要整了许华浓去的,他如此一来,岂不是逼着自己和许华浓站在一起,对付了其他三个人。 秋月心乱如麻,却还是硬要装作了一副轻松模样,笑着应允,容瑾点点头,手指温柔卷起她的头发,目光变得迷离。 “夜深了,为夫今日累了一天,只觉肩膀乏累,闻得月儿你心灵手巧,不如帮为夫按按。” 秋月点点头,看着容瑾的目光都变得怯懦,容瑾也不说什么,只是拉着秋月过来坐下,秋月跪在花塌上,一边帮他按着,却是心不在焉。 午后凉亭里,许华清约了君姨娘,两个人落在在凉亭中说说笑笑,看模样,似乎是谈一些八卦罢了。 “这秋月妹妹,近日里来,还是颇得恩宠啊。” 君姨娘提起来,目光里是止不住的羡慕,又没法 如何言语,原本以为,这秋云才是候府里最卑贱的,哪里知道,她才是最得宠的。 “君姐姐何必这样说,这风水轮流转,等除了许华浓之后,夫君定会雨露均沾,那个时候,你我机会便来了。” 机会? 君姨娘不免冷冷一笑,看来许华清还是不清楚,昨日里容瑾都做了什么,这即便是给许华浓,也从来没有这样大的排场。 “清妹妹,你这消息,怎的这般不灵通?” 许华清顿了顿,看着君姨娘,也不敢冒泡搭话,等着君姨娘指教一二,她却迟迟不说。 “这到底还是不清楚,君姐姐你口中所说,这消息,到底是如何?” 君姨娘见许华清一脸的虔诚,那份虚荣心得到了满足,恨不得多说了几句,好在许华清面前显摆显摆,除了许华浓,自己才是这个候府三房里最厉害的角色。 “清妹妹莫急,且听了我一一道来。” 君姨娘咯咯的笑了笑,一双桃花眼略微的有些泛红,却夹杂着不分的不满和嫉妒,许华清大概一猜,便知道这事情与许华浓无关,定然是和秋月有关的事情,谁人不知,这许华浓是容瑾的原配,容瑾的心头肉,哪里有人自不量力得去和她争宠,而秋月却是丫鬟出身,后来者居上,才让人眼红的很。 “这昨日里啊,夫君又去了秋姨娘那里,这按理说,夫君去秋姨娘那里过夜,是最平常不过,可他昨日去,却带了上好的珠宝,还有一些名贵的胭脂首饰一类的,听说了,都是一些稀罕玩意,这些物品,可就是连夫人那里,夫君可都是不曾送过的。” 这倒是稀罕,如何连夫人都未送过,便送了秋月,难不成这容瑾这样快就变了心,如今只对秋月一心一意? 许华清也是想不明白,那倘若如此,去避暑山庄的事情,为何容瑾不带了秋月去,反而宁愿自己独身 一人。 “君姐姐,你且忙着罢,妹妹这才想起来还有些事情未做,先行告退。” 许华清匆匆立了起来,君姨娘正要拉住她,却已经行了礼,人已经跑出了好远,君姨娘看着她的背影,心里也在盘算,这如今几个人各怀鬼胎,搬倒许华浓的事情,她究竟是否该参与了。 “夫人,听日夜里,少爷在,秋姨娘那里过夜,送去了许多规格很高的名贵物品,这些规格,远远超过了平日里送给夫人的那些。” 冬虫说的不冷不热,好像这样的事情,似乎很是平常,心里却还是担心,倒是担心那秋月取许华浓而代之,只是担心这样的消息,会不会让许华浓听了难过。 冬虫心里清楚,容瑾的心里,除了许华浓,再也容不下别人,尽管是两个人误会如此深,容瑾却依然放不下许华浓。 这避暑山庄,他分明可以选了秋月去,却为何还要来问了许华浓,而送秋月那些东西,也只不过是烟雾弹罢了。 “我知道了,看来这秋月,怕是有猫腻了。” 许华浓坐在镜子前,漫不经心的捋着自己的青丝,整个人所有所思,似乎是看透了什么,却又看不透。 “夫人此话怎讲?” 许华浓也是不敢如何肯定,她清楚,容瑾绝对不会只想给秋月送,别的姨娘,尽管是不送,也会有所表示,他并不是真爱,这其中定然牵扯了如何的利益。 “这夫君昨日送与秋月的那些东西,规格都很高,哪里是一个姨娘能承受的起的,就连我,夫君都未送过这样得东西,他这是在提醒我,提醒我这秋月太过嚣张,快要爬在了我的头上,让我万事小心啊。” 冬虫点点头,这少爷和夫人之间,竟然还有如此的心有灵犀,尽管相互误会,这几日里也是闹得不可开交,这关键时刻,少爷的心里,还是想了夫人。 “少 爷对夫人真好。” 许华浓随意的笑了笑,这倘若是真好,他为何不主动查请了那迷情香的事情,给他们之间一个交代,又何苦用这样的方式来保护了自己。 “这倘若是秋月一个人,她哪里闹得起来,树大招风,这候府三房,有三个姨娘,各怀鬼胎,谁清楚她们究竟是如何意思。” 许华浓这样说着,冬虫认真的点了点头,突然两个人心上都浮起一个念头,难不成,这三个姨娘,联手了? 如此一想,都让人觉得可怕,三个姨娘联手,合起来要置许华浓于死地,况且这许华清与大夫人私交甚好,这便是四个人联手,对付一个许华浓。 想到这里,许华浓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她手一软,手里的梳子从手心落了下来,咣当一声,她整个人才清醒了过来。 许华清从凉亭里跑出来,心里很乱,她急急忙忙的朝着容瑾的书房跑去,却不知该如何和容瑾说,一时间,****,在容瑾书房门口,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容瑾立在门口,一抬头,对上她的眸光,刹那间整个人也变得温柔了不少,许华清甜美的笑着,随意的理了理发髻,朝着容瑾走了过去。 “你瞧你,怎的这样急促,****的模样。” 容瑾微微一笑,一伸手,帮许华清拭去了额头的汗滴,许华清娇羞的低下头,一时间,被迷了情,不由自主的陷进了容瑾的温柔。 她一时之间,竟也是忘了去想,为何对自己,容瑾竟是如此温柔,仿佛以前,容瑾对自己,都是冷若冰霜。 “夫君,我有话要与你说。” 容瑾点点头,他拉着许华清的手,走了两步两人坐在了桌前,看着容瑾一脸满足的笑容,许华清竟是也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 “清儿且说吧。” 清儿? 这样称呼似乎跟让许华清得意,不过她好像很喜 欢那句夫人,许华清温柔的一笑,头靠在了容瑾的肩膀。 “夫君,妾身来,是为了你过几日去的那避暑山庄的事情。” 容瑾早该想到,这样的机会,候府里哪个姨娘不会眼红呢,只是偏偏自己那许华浓,竟是那样笨,都不知道答应自己。 “怎么,清儿担心为夫?” 容瑾笑得风流,惹得许华清一阵脸红,她重重的点了点头,容瑾笑了笑,也不说话,许华清将自己的意图娓娓道来。 “夫君此去,几月时间,妾身担心了夫君只身一人在外,于是便想着同了夫君一起去,这样以来,也好给妾身一个照顾夫君的机会。” 容瑾心思一沉,倒是觉得,了不该拒绝,倘若自己多带了一个姨娘去,那样府里的嫉妒便不会都集中在许华浓身上。 “夫君,如何?” 许华清小手轻轻的拽着容瑾的衣襟,容瑾也不做回答,也不低头,只是将他一把揽入怀中,更紧了一些。 “夫君?” 许华清声音娇媚,带着些许撒娇的意味,容瑾低下头,看着她娇媚脸庞笑得灿若桃花,眸子迷离,不知道究竟是在想些什么。 “清儿想的果真是周到,我刚才还是在寻思了,想要清儿与我同去避暑山庄,毕竟这么些日子,为夫对你,也是心有愧疚。” 许华清欢快的点了点头,她一心沉浸在了欢乐之中,哪里清楚容瑾心中所想,容瑾将她抱在怀里,心里却在盘算着别的事情。 这天夜里,原本容瑾是该去了秋月那里,秋月也是如同往常一样,早早的便备下了酒菜,等着容瑾来,却是等了好久,夏梨匆匆跑过来,只是说,容瑾去了君姨娘那里。 秋月的眸底闪过许多失落,她到底是比不上许华浓,以前,她是专宠,而如今,原本以为自己该是专宠了,哪里清楚,没了许华浓,容瑾该雨露均沾了。 第一百九十七章 君从夫去月浓争执 “君姨娘,君姨娘,少爷来了。” 那翠屏从门口匆匆跑进来,冲着君姨娘,已然激动的说不出话来,君姨娘一回头,竟是以为自己听错了,倒是奇怪了,容瑾如何会来了这里。 “翠屏,你这莫不是听错了?” 瞧着君姨娘一脸的不自信,好像这容瑾来了,像是天大的恩赐,而这恩爱,压根便不会落在自己头上一般。 翠屏微微笑着,她重重的点了点头,君姨娘却依旧半信半疑得朝了门口看去,见远处若隐若现一人影,君姨娘一时兴奋,连忙冲着那人影跑了过去。 “夫君。” 她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容瑾,竟是不敢相信,她如今,除了上次他喝醉了,倒在了她的花塌上以外,她还未如此的近距离看过他。 容瑾神色温柔,见君姨娘如此欢喜,心里不觉一震,他究竟是冷落了她多久,又是冷落了许华清多久,为何见了自己主动,都是这般的难以相信。 容瑾见她们如雨后盼甘霖一般的渴望着自己,心里不禁嘀咕起来,倘若果真如此,那她们岂不是更要下决心弄死许华浓了。 容瑾思虑着,他平常因为许华浓,对这些妾室,都是如此冷漠,她们心里,早已经是恨毒了许华浓,而如今,许华浓被冷落,他这样雨露均沾,她们便会更加以为,是许华浓分走了所有宠爱,更是害怕他们死灰复燃,才是急迫得想要杀了许华浓。 容瑾愣在了原地,他竟也是被自己这样的推算给吓了一跳,倘若这样说来,那许华浓,岂不是必死无疑了,而自己,便是害死了她的罪魁祸首。 看着容瑾黑着一张脸,呆若木鸡的立在院子里,也不说话,更是没有了刚刚那温柔之色,君姨娘的心里,不禁害怕了起来。 “夫君?” 君姨娘怯怯喏喏的喊了一声,容瑾回 过神来,她小心翼翼得模样,更是让容瑾觉得后怕,自己这条路到底走的对不对。 “快别如此傻站了,快快进屋吧,这夜里的风大,吹坏了我的姨娘,那可是得不偿失了,也不知道那样是要为夫,心疼了多久。” 君姨娘一愣,容瑾那只胳膊,已然搭在了君姨娘的肩膀上,一只手揽着君姨娘朝着屋里走去,君姨娘神情恍惚,却只是跟着容瑾进了屋,也不说如何话。 “怎的,如此早,便准备睡了,不准备些宵夜?” 容瑾大概得扫了一眼君姨娘得屋子,花塌上那薄被都暖好了,便是等着沐浴更衣,就是上床了。 君姨娘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这平日里,容瑾连自己看也不看一眼,更别提是来了这里,而自己向来便是睡得有些早,如何还有了宵夜这一说。 “翠屏,快去让厨房备了些酒菜,我要与君姨娘喝上几杯。” 容瑾说罢,便随意的坐了下来,君姨娘还未说话,只是使了眼色给翠屏,翠屏连忙答应着,匆匆退下。 一会时间,便是满满的一桌宵夜,容瑾笑了笑,为自己和君姨娘,添了杯中之酒,两人眉来眼去,看似恩爱。 “我倒是从来也未仔细看过,我这君姨娘,生的真是花容月貌,候府之中,无人能及啊。” 容瑾喝了几杯,他盯着君姨娘的脸,看的有些出神,这君姨娘原本就是个美人胚子,却再好的美人,也禁不住冷落,何况以前,容瑾眼里心里,只有许华浓,到底何时顾忌过君姨娘。 君姨娘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还好,皮肤还算了光滑,这么多年,虽说容貌也有些减分,可是这候府之中,除了许华浓,还真是没有了第二个比君姨娘生的更美的女人。 “夫君醉了。” 君姨娘一脸的娇羞,容瑾咯咯得笑了两声,又凑的君姨娘近了许多,嗅着她身上 的香气,讲气息喷薄在她脖颈。 “是,为夫是醉了,只是这不怪为夫,要怪,只怪了君姨娘你实在是太美,这酒不醉人人自醉。” 容瑾说罢,一把抱住了君姨娘,君姨娘看着他的眸子,竟然多了几分慌乱,她爱容瑾,所以,她比谁都清楚,容瑾哪里是这种随意的人。 “所以呢,为夫要和君姨娘说件事情。” 君姨娘点点头,神情呆滞的看着容瑾,也许是甘苦了许久的原因,这突如其来的宠爱,还真是让她促不及防,她现在还在怀疑,这容瑾心里,难不成是憋了如何坏。 “夫君且说。” 君姨娘说着,心里更是没有了底气,容瑾心思一沉,这君姨娘,难不成是如此的害怕了自己?他不禁哑然失笑。 “君姨娘莫怕,为夫只是想了,让你陪着为夫,去趟避暑山庄。” 避暑山庄,君姨娘只听这四个字,便是格外震惊,他竟然是要自己陪他去趟避暑山庄,这样难得的恩赐,竟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落在了自己身上才是。 “避暑山庄?” 君姨娘的戒备心很强,容瑾眉头一皱,离得她远了一些,容瑾倒是故意,他一边答应了秋月,又是将君姨娘给带去,如此一来,两人之间,更是多了几分怨恨,哪里还会合谋害了许华浓,而只要这两人不动手,便能保证了许华浓相安无事。 “怎的,桃花扑面君姨娘不愿意,那唯独找了旁的姨娘,也是未尝不可的啊。” 容瑾看似有了几分生气,他随意的灌了一杯酒,而后,便是起身做出了一副要走的模样,君姨娘一震,更是吓坏了。 避暑山庄这样难得得机会,那是人人争抢的,而如今这机会到了自己手里,哪里还有放过去的道理,果真是笑话。 即便那容瑾是有几分邪念,那又如何,这男人可不比女人,他最多且是利用了自己,如 何会对自己下死手,她可是他的姨娘。 “夫君。” 容瑾才是刚走了两步,君姨娘两三步过来,从背后紧紧得抱住了容瑾,那声夫君,更是喊的娇媚。 “妾身感谢夫君厚爱,只是刚刚有些受宠若惊,才是没有反应了过来,这避暑山庄如此机会,夫君都让给了我,妾身又如何会让夫君失望。” 容瑾点点头,这女人,果然是好哄的,容瑾知道,君姨娘的戒备心很重,她明明知道自己是无利不起早,却还偏偏得答应了自己,真是无知。 次日清晨,阳光明媚,岁月静好,秋月依旧坐在桌前,她便是那样的等了整整一个晚上,这女人,果真痴傻,倘若对一个男人动了心,便是愿意为他赴汤蹈火。 “姨娘,你如何这般,这已是清晨,倒是该梳洗梳洗了。” 杨桃看着秋月的模样,不禁有些心疼,只是容瑾一夜未来罢了,前些日子,容瑾从未开过,也不见她如此慌张。 “清晨,梳洗?杨桃啊,这女为悦己者容,而这如今,夫君都不来看我咯,你且说,我究竟是应该如何梳洗?” 杨桃一时间低下了头,她看着秋月那副憔悴模样,不禁心疼了起来,这昨日里,还是光彩照人,仅仅一个晚上,怎的如此憔悴。 那原本美艳妩媚杏眼,如今耷拉着眼角,竟是让人看不出几分妩媚,那脸色更是差的有些厉害,模样蜡黄,让人心疼不已。 “主子。” 门口一小丫鬟匆匆过来,秋月一回头,那脸色也不禁将那小丫头吓坏了,秋月无精打采的爬上了床,只问是如何要紧事。 “主子,听说,那昨日里,少爷去了夫人那里,听说,少爷是想带夫人去避暑山庄。” 秋月一下子来了精神,这白天去了许华浓那里,让她去避暑山庄,却被拒绝,才想着要到了这里,来让自己帮忙,而晚上,又 去讨好了君姨娘,也是为了许华浓,这如此说来,逻辑便是通了。 秋月不禁冷笑两声,自己如此努力,究竟是为何,还是比不上了许华浓,她总是可以什么事情都不做,就这样将容瑾牢牢的锁在了自己身边。 “翠屏,梳妆。” 翠屏应了一声,半个时辰之后,秋月怒气冲冲的进了许华浓府里,许华浓坐在庭院里乘凉,却被她一声给吼了起来。 “许华浓!” 院子里的丫鬟一个个都被她如此模样惊呆了,目瞪口呆得看着她,却是也不敢说几句话。 “夫人,你我进屋说话。” 秋月似乎是察觉到了那些凌厉的目光,她更是不想将事情闹大,如此一来,容瑾怕只会是更加得厌恶了自己。 许华浓只是淡淡的扫了秋月一眼,倒是也没有顾忌了那些人的目光,只是优雅的起身,将里屋的门推开,秋月紧随其后的跟了进去。 “好妹妹,这好长时间不见,也未曾请安,不知今日火气这样大,究竟是所谓何事啊?” 秋月冷冷的笑了一声,她哪里有时间个许华浓浪费口舌,随意的坐了下来,便直接的挑明了来意。 “夫人,许华浓,你可是夫人啊,而我,我只是一个姨娘,而且还是你一手提拔起来的姨娘,想来我曾经,还是夫人您的贴己丫鬟呢。” 秋月几句话说的莫名其妙,许华浓眉头一皱,且也不知道她究竟想说些什么,倒是不加理会,也是随意的坐着,只听她继续说了下去。 “想来我是该感恩你的,只是这自从提拔了姨娘,夫君却是从未看过我一眼,我一直知道,你且是利用我,只是利用我,如何不分我一些好处?” “你独占鳌头,可是如今你失宠了,我的机会来了,好不容易得了夫君的宠爱,夫君他对我那么好,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对我那么好,都是为了你。” 第一百九十八章 巧用计中计联盟破裂 秋月倒是懂得些了什么,她压低了声音,却压不住内心中的重重怒火,许华浓看着秋月,她泼妇一般的模样,也是狠狠的震惊了一下。 “许华浓,你倒是说话呀,这里又没有了别人,你又何必在我面前装模作样?” 秋月清冷的一笑,一对儿雪白的双臂环在胸前,她似乎是觉得自己占了理,又觉得自己似乎是平白无故的少了多大的委屈一般。 也不清楚多少时日里,这秋月都未踏进滚许华浓的门,那日常的请安,早早的给免了,来这里,竟还是稀客了。 “秋姨娘,你这话是何道理,怎的我堂堂三房的夫人,还要卑微下贱的求了你不成?” 许华浓这才想起来,原来容瑾给秋月送去的那些东西,全部都是为了自己,自己拒绝了他去避暑山庄,而如此以来,他又担心了自己安危,才出此下策。 想到这里,许华浓不禁心里一暖,踏实了许多,只是她想,容瑾的计策怎会只有这点,这秋月虽然跋扈,却对容瑾的交代不敢迟疑,而少了个秋月,谁知道君姨娘和许华清还有如何手段,可是别忘了,那里还有个大夫人。 “是啊,腻许华浓可是堂堂的三房夫人,而我,以前只不过是你身边的一个丫鬟,如今只是一个姨娘,说到底,我就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如何敢和三夫人您比呢,更别说夫君为了您的安危来送了这么些东西来,真是抬举我了。” 秋月看来是气坏了,她如何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个姨娘,而这三房里,除了自己,还有两个如花似玉的姨娘,没了许华浓,便是雨露均沾,哪里会轮到自己专宠。 她即便是如何努力,都比不过许华浓,她明明早就知道,可究竟是为何,她咽不下这口气来,究竟是凭什么。 “秋姨娘,你可真是傻,难不成你以为 ,你们四个人联手,便能将我铲除?真是好笑,别说这事情我知道,即便是我不知道,你们以为便能得逞?” 秋月不由得后退了两步,她霎时间傻了眼,这事情,许华浓如何知道,倒是难不成,。有了顺风耳? “便是别怀疑了我,只凭了你们那些伎俩,我便是猜也猜的出来,缺还不止是我,就是连夫君也看了出来。” 容瑾看出来了? 许华浓几句话说的秋月六神无主,难不成她们真是如此低能,发生了什么事情,都让许华浓给看的一清二楚。 “许华浓,你可别高兴的太早了,你即便是知道了又如何,难不成你一人,还能分身,斗的过我们四人不成,且说了,夫君知道了,又该如何,你可别忘了,如今你已经失宠,况且,夫君后天便要离开,一走便是几个月,到时候山高皇帝远,我竟是不知,他该如何救得了你。” 许华浓只是不以为然的笑了笑,这粗野之人到底是粗野,才是两三局话,便让她说话没了逻辑,倒是可笑的很。 这许华浓失宠,只是表面,她刚刚来,岂不就是为了此事,这么说来,她便是明明清楚了容瑾心里只有许华浓,却还非说许华浓失宠,看来,她究竟也是没了如何的本事了。 许华浓不禁好笑,如此之人,她便是活该被自己当做棋子利用,被容瑾玩弄于股掌之中,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真是好笑,我的好妹妹,难不成你不清楚,这昨儿夜里,夫君去了君姨娘哪里,这夫君究竟是为何?” 这么一下,便将秋月给问住了,她一时之间,竟是也找不出如何合理的理由,难不成,也是为了许华浓? 秋月神色暗淡,她警惕的看着许华浓,却是一句话也不敢说,许华浓从她眸子里看出了无知,恐惧,还有愤怒。 “好妹妹啊,难不成你且不知道,这夫君 去避暑山庄,是可以带了一位家眷去的,昨儿我推辞了,只说身子不爽。” 难不成,这容瑾去避暑山庄要带君姨娘,听到这里,秋月不禁后退了几步,原本以为,容瑾雨露均沾,她失去了专宠,才是最可怕的,而如今,自己的专宠,却被一个在容瑾心里完全没有半点优点的人给夺了去。 “胡说,你胡说!” 秋月明显已经信了,却奈何不愿承认,她看着许华浓一脸骄傲的模样,心里满是不满,凭什么她永远都是那样掌控一切的模样。 “好妹妹,你这又是错了,你以为这君姨娘和夫君去避暑山庄,我那嫡出的姐姐岂能愿意,她进门以来,可是从未伺候过夫君,如此的好机会,岂能白白浪费了。” 许华浓一席话,说的秋月头晕脑胀,她迷迷糊糊的走出了屋门,大脑一片空白,竟是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夫人,她说了什么?” 见秋月刚走,花语神色匆匆的葱旁边跑了过来,她立在门口,对着秋月的背影眺望良久,许华浓却只是冷冷的哼了一声。 “这才是几日的光阴,自从我那日里说了,你这胆子,倒是长进了不少。” 花语回过头,许华浓似笑非笑的模样让她不禁背后一凉,惊出一层薄汗,冬虫过来,给她使了眼色,她便后退了两步。 “这做夫人跟前人的,要学会了察言观色,这该你问得你且问,不该你问得,最好是闭口不谈,倘若不问也知,那便是最好不过了。” 花语看着冬虫严肃的模样,心里不禁慌张起来,冬虫眉目一冷,她连忙的点了点头,匆匆的退了下去。 “夫人,刚刚少爷来人说了话,只说这次避暑山庄,让清姨娘陪同。” 清姨娘? 许华浓一手拿着蒲扇,听得这话,那蒲扇摆动了慢了一些,青丝散动,模样清凉带着几分妩媚。 许华浓仔细 想着,看来还是容瑾心思缜密,设的如此计谋,就是连自己,也是猜不透,许华浓有些无奈的轻笑了几声,起身收拾收拾,准备好了出门。 “冬虫,我们去君姨娘那里。” 冬虫应了一声,跟在了许华浓身后,今日的许华浓神采奕奕,有别于前几日的憔悴,眉目带笑,怕也是因了容瑾。 “君姨娘,夫人来了。” 许华浓到了门口,君姨娘正收拾着行礼,避暑山庄,哪里是寻常宴会,只是这平日里自己不受宠,那好玩意,断然是从来不往这里送,这次去了,怕是要寒酸了。 翠屏报了一声,君姨娘蓦然得抬头,一时之间,还未反应过来,这许华浓来这里做什么,难不成听了自己要随着容瑾去避暑山庄,新生妒忌心? 君姨娘不由得冷冷一笑,将手边的事情放了放,跟着翠屏走了出去,将许华浓给迎了进来。 “夫人今日可真是好生的兴致,如何贵步临贱地,来了我这地方,竟也是没什么好招待的,几口凉茶,还请夫人莫要嫌弃才是。” 君姨娘落落大方,这说话之间,竟也是生疏了几分,不过倒也是,这自从容瑾专宠了秋月,倒真是鲜少有人称了姐妹,都是称的姨娘,亦或是夫人了。 许华浓清冷的笑了笑,自己掏心掏肺,对那秋月好了许久,她如今还不是反目,而许华浓哪里知道,这秋月从心里,便是一直恨了她的。 “妹妹,快别忙了,且坐着,姐姐有话要与你说了。” 许华浓瞧了一眼君姨娘这屋子,见那床上行礼,便是明白了大概,如此说来君姨娘定是在收拾了去避暑山庄那行礼。 “夫人且说,妾身听着便是。” 许华浓点点头,目光淡淡的扫过了君姨娘那些行礼,却也不言语,君姨娘的心里,开始七上八下,不踏实了许多。 “今日里,夫君来了我这里,与我 确定了跟他去避暑山庄的。” 君姨娘不由得眼前一亮,她这才知道,刚才许华浓目光清冷的扫过那些衣物,那样的神情,居然是妒忌。 “姐姐且说。” 君姨娘亲热的叫着姐姐,一把握住了许华浓的手,许华浓竟还是有些许的不适应,这变化怎的如此之大。 “许华清。” 许华清? 君姨娘不明白,许华浓为何平白无故的提了这三个字,难不成,这容瑾最后确定的人,是许华清? 想到这里,君姨娘不禁摇了摇头,她才不信,昨日里,容瑾口口声声的说了,是要带了自己去避暑山庄,难不成两人一夜的****,之后的一切都化为烟雾? “妹妹也别是不信,夫君说了,这次去避暑山庄,便是让清姨娘陪了他去便是,只是,只是我见了夫君时,他气色也不是很好,貌似不得他的模样。” 不得他心。 这四个字,又让君姨娘陷入了沉思,她不清楚容瑾的心意,也不清楚,这中间到底是如何,这千防万防,怎的在这里,中了计。 “妹妹知道了,姐姐请回罢。” 君姨娘目光清冷,带着几分惆怅,许华浓不禁好笑,她如何不问问,容瑾为何不得他心呢。 “妹妹莫要这样,姐姐清楚,昨日里夫君说好了,是要带着妹妹一同去了避暑山庄的,只是今日清晨,夫君只说,那大夫人,向着老祖宗开了口,这老祖宗的命令,他哪里是敢不从啊,如今,便只得委屈了妹妹。” 君姨娘眉头紧锁,原本伤感而惆怅的目光收了起来,带了几分的怨恨,原来是大夫人,倒也是难怪了。 “只是不知,姐姐特地过来,与妹妹说了这事,究竟是为何?” 说到这里,许华浓不禁叹了一口气,似乎是有了天大的委屈,这才要娓娓道来一般,君姨娘也是饶有兴趣的差遣走了旁边的丫鬟,仔细听着。 第一百九十九章 挑拨离间君浓情深 “姐姐请说。” 许华浓扫了四周一眼,又坐的离君姨娘更紧了一些,才将一些故事,娓娓道来。 “妹妹你是这府里最早的姨娘,你我相处,也是如何好的,可是那许华清,你与外人只知,那是我了亲姐姐,只是不知,这嫡庶有别,自是从小,我便受尽了她的欺凌。” 君姨娘眉头一皱,她这才明白,许华浓是来挑拨离间的,她如此便有些怀疑,这避暑山庄的事情,如何不是了许华浓在搞鬼。 “姐姐心里苦,妹妹清楚,只是如今夫君待姐姐这样的好,比翼双飞,举案齐眉,真是羡煞了旁的人。” 许华浓摇摇头,君姨娘哪里还爱听她在这里吐了苦水,这嫡庶有别,她更是清楚,这许华清和许华浓之间的恩恩怨怨,她也是知道的。 “妹妹啊,这话虽如此说着不错,只是如今这许华清嫁了过来,候府里太平日子,竟是少了许多,想来以往,你我时常吃酒赏花,而如今,连话也少了许多。” 君姨娘只是暗暗的听着,随声应付的点了点头,许华浓这话说的,她可是不敢随意的插了嘴,只怕一句说不好,便是大事。 “这夫君且说,妹妹你冰雪聪明,自从进了候府,便是一直亏待于你,而如今想着加以赏赐,可偏偏被这许华清给夺了机会,只是如何说着,妹妹你毕竟是了老二,那许华清,无论如何,也是排在了妹妹你身后的。” 许华浓见君姨娘不买账,话锋一转,倒是深得了君姨娘的喜爱,如此说着,她也来了兴致,只见君姨娘听得认真,她似乎能从许华浓这字里行间,听出容瑾的宠爱来。 “姐姐且别如此说了,只是清妹妹少年老成,也是绝色倾城,又是个玲珑性格夫君宠爱,也是应该的,我哪里有了争风吃醋这一 说。” 许华浓点点头,见君姨娘嘴里说着,哪里有了争风吃醋这一说,眸光里,却闪着光亮,许华浓清楚,她如今,不知道到底是多恨了许华清。 “妹妹自然是贤良,比不得那许华清泼辣,只是妹妹有句话便是说错了,夫君这心里,还是有了妹妹的,只是那许华清仗着大夫人撑腰,如此一来,才得了这机会。” 说到这里,许华浓不禁唉声叹气,她一时之间,不知不觉,竟也感染了君姨娘,这到底有了靠山,便是夫君不宠爱,也是无妨的。 “那姐姐的意思是?” 君姨娘当然清楚,许华浓如何会这般与她随意的说了几个时辰,却不说缘由,还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如此一来,倒也是简单明了的。 “妹妹果然是冰雪聪明,难怪了深得夫君之心,这依照了姐姐之意思,既然你我有了共同敌人,那你我便是朋友。” 许华浓到底爽快,如此便直奔主题,君姨娘不得不佩服,她竟是有了多大的勇气,才如此开门见山,究竟是有了多大的把握,才如此直言不讳。 “姐姐,妹妹何曾说过,要视清妹妹做了敌人,只是姐姐霸了夫君这么多年,让我们这些姨娘,竟是无法过活,这么说来,姐姐才是我们共同的敌人。” 许华浓笑了笑,这君姨娘的戒备心,果然是强,自己如果是再旁敲侧击,便是没了如何意思,倒是还不如开门见山,说的透彻来的痛快。 “那妹妹大可以和许华清还有那秋月联手,妹妹可别忘了,这秋月曾日里,是我的贴己丫头,她是个如何人,我倒是最清楚不过了。“ 许华浓淡淡一笑,她不偏不倚的抓住了君姨娘的命脉,君姨娘一时也是听得入神,这目光飞快流转,在思索着许华浓之话。 ”而那许华清,便早早就是了我的手下败将,倘 若你们联盟,只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 乌合之众,许华浓赤裸裸的刺激,让君姨娘心里不舒服的很,却仔细想来,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道理,许华浓说的,也是没错 ”倘若我各个击破,你们也就是打打闹闹而已,这到时候,只怕还要赔了性命,才是得不偿失,只说这许华清和那秋月是罪有应得,死不足惜,可是妹妹你,可是我在这候府里唯一佩服的人。” 许华浓目光之中,带着几分尊重和欣赏,君姨娘不由得心软了许多,刚刚那样强的戒备之心,已然好了许多。 “姐姐真是抬举我了,不过妹妹刚才仔细想来,姐姐说的,竟是丝毫也不差,倘若只是如此,那妹妹倒也是断然不会如此与姐姐走了。” 君姨娘淡淡一笑,许华浓也是没露出了丝毫诧异,她心里几分清楚,君姨娘如今才是放下了戒备,要与她推心置腹的谈了一谈。 “妹妹且说,姐姐自当认真听着。” 君姨娘点点头,见许华浓波澜不惊模样,心里更是佩服了几分,难怪容瑾喜欢,这样冰雪聪明的美人,世间哪个男子见了,会不动心? “妹妹只是想,这三房夫人位置,只有一个,倘若这事情成了,那么这三房夫人位置,要么是夫君的新宠秋月,要么便是大夫人故计重施,给了清妹妹,再要么,便是夫君从外面引了别的夫人回来,又是专宠。” 君姨娘说着,不禁无奈的摇了摇头,她不禁嘲笑起了自己,自己曾经是那样的爱他,那样的相信了他,这样费尽心机,如今,却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无能。 “我做夫人的机会,微乎其微,到头来,还会成了人家的眼中钉,肉中刺,一不留神,就被卸磨杀驴,忙活了半天,不过是给别人做了嫁衣。” 许华浓满意的点了点头,这君姨娘,到底还是 拎得清的,她挨得君姨娘紧了一些,一只手搭在了她手背上,姐妹情深模样。 “妹妹果真聪明,如此说来,还不如你我联手,射人射马,擒贼擒王,如此一来,你我即便是不能和睦相处,倒是不至于,被那样低下之人卸磨杀驴。” 君姨娘点点头,她一反手背,握住了许华浓的手掌,微微一笑,她似乎觉得,这才是她该做的,整个候府,只有许华浓,才配做她的对手。 许华浓心里更是怕了几分,虽说这秋月跟了她许多年,她的手段,自己是一清二楚,可到底也没什么把握能完全掌控,许华清才是重头戏,许华浓心知肚明,这许华清,远远的没有表面看起来那样的好对付。 容瑾走的那一夜,下了瓢泼大雨,黄昏时分,还是晴天,还是一柱香的时刻,那天穹如墨泼一般,霎时间黑了整片天空,电闪雷鸣,顷刻间大雨瓢泼而下,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四下散了开来,一时之间,竟是不知所措。 “夫人,下雨了,进屋歇着罢。” 许华浓立在门口,看着屋檐上水柱而下的雨滴,心里不知不觉,也宁静了许多,雨打芭蕉,绿肥红瘦。 “夫人。” 见许华浓半天不动身子,冬虫眼巴巴的又叫了一声,许华浓只是摆摆手,便吩咐了她住嘴,冬虫没法,这夫人犟的很。 冬虫进屋去,拿了外衫来,正欲给许华浓披上,却一抬眸,见了面前的容瑾,容瑾立在了许华浓身后两米处,从走廊过来,小心翼翼,许华浓也是未发现了丝毫。 冬虫见他分明是打着伞,袖子竟是湿了大半,肩膀也是湿漉漉的,还有脚上那双靴子,还沾带了不少的泥垢。 他轻轻为冬虫做了个“嘘”的手势,冬虫看了看许华浓单薄的背影,也是识相的,将手中的外衫递给了容瑾,自己踩着碎步回 去了。 容瑾拿着那外衫,过去的小心翼翼,他还离得有些远,便给许华浓披上,生怕自己身上得寒气侵了她。 “夫君明日不是要随圣上去了避暑山庄,这今日怎的还有如此雅兴?” 容瑾一愣,便也不再装模作样,跨了一步,立在了许华浓跟前,笑意盈盈,看来心情倒是舒适。 “夫人从未回头,却如何知了是为夫?” 许华浓也不回头看他,只是如刚才那般,目不转睛的盯着半空中发呆,容瑾循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并未发现有了如何有趣之事。 “我与夫君同床共枕许多年,夫君脚步还是听得清楚。” 她说话模样依旧清冷,拒人以千里之外,又偏偏多了几分关怀,让人又爱又恨。 “夫人真是体贴,我容某何德何能,能得到哪里如此青睐,但是不知,该如何回报,还是不知夫人喜欢了什么,即便是这天上嗯繁星,亦或是明月,为夫也一定摘了送与夫人。” 许华浓也是不笑,容瑾掐媚的讨好,嬉皮笑脸,许华浓竟是看也不看,他也自知无趣,便也收了回去。 “夫君又何必如此,你我之间竟是连夫妻之间,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其他的,又有什么可说的?” 许华浓说罢,一个转身,便要进屋,容瑾厚皮赖脸的跟在了许华浓身后,许华浓不回头,却趁着容瑾不注意,偷笑了几分。 “好夫人,你说这话,便是冤枉为夫了,倘若夫人还想拿了迷情香那事情说事,为夫只能说,倘若真是夫人做的,夫人说不是,也不是,夫人说事,为夫定然也不舍得怪罪。” 什么叫做倘若真是夫人做的? 许华浓本想问个清楚,却想想也是算了,容瑾心里打鼓,他现到如今,还是不信了,那迷情香,不是许华浓所为,她若苦苦解释,倒是有些欲盖弥彰了。 第二百章 破镜重圆杞人忧天 “夫君明日便要去了避暑山庄,这还有什么要与妾身吩咐的。” 许华浓转身一笑,温柔大方的模样,让容瑾心动不已,他不禁走过去,一把将她揽入怀中,许华浓只觉温暖,却不知怎的,竟是有些不如何习惯,只是一心,想要推开了他。 “有,为夫希望,为夫不在这段时间,夫人一定要好好的照顾自己,一定不要让自己受到了任何伤害,如此一来,为夫便是心满意足了。” 听容瑾如此说着,许华浓心里,不禁多了几分感动,他心里一直以为,是自己故意的用了迷情香,才导致不孕,却又对自己关心备至。 “遵命。” 许华浓声音小了许多,撒娇一般甜美,模样娇羞,容瑾不由得将她抱紧了许多,他气息喷薄在许华浓耳边,意乱情迷,早已经忘了前几日那尴尬之事。 “夫人,你好美。” 容瑾一说话,还不等许华浓开口,便吻上了她的唇,许华浓眉头一皱,兴许上次那样的尴尬让她心里有了几分难过,才是不愿,容瑾一只手落在自己腰间,她便下意识得推开。 容瑾看着一脸惊慌失措的许华浓,这才回忆起来上次那样的尴尬,这心里,也不禁难受了几分,他看着许华浓恐惧的眼神,心里更是无味陈杂。 “夫君,明日要带了姐姐一同去,不如去看看姐姐,叮嘱几句,要拿了了东西才是,免得姐姐第一次去便弄得手忙脚乱。” 容瑾还是怔在原地,许华浓转过身,她哪里敢去看容瑾,只怕这一次,会将容瑾赶的远远的,可是没法,她实在是抗拒。 “不,夫人,原谅我好不好,哪怕是你不能生育,又如何,你才是候府三房的夫人,永远都是。” 许华浓心动了动,不经意间,容瑾的气息擦过鼻尖,她不由得眉头一皱,又想着将她推 开,那天晚上的事情在脑海里重复出现,才是一会时间,她额头就逼出了一层冷汗。 “夫人,这么大的雨,为夫实在是没法去别处了。” 容瑾晃了晃许华浓,许华浓清醒过来,见容瑾一脸的担心模样,心也软了不少,她还想逃离,却被容瑾打横抱起,压在了身下。 雨越是吓得大了,许华清立在门口,还傻傻的侯着容瑾,这按道理,明日便要跟着容瑾去了避暑山庄,如此说来,容瑾应是早早的来看了自己才是,为何到了如今,还不见他露面。 “姨娘,去屋里罢,外面雨大,这一不留神,便会被雨给侵了身子,如此一来,着凉了,便是不好了。” 杨桃在旁边说着,还顺势将手中的翠衫给许华清披了上去,许华清一脸失望的看着门口,偶尔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还以为是容瑾的脚步声,更是忍不住去抬头张望。 不见容瑾,只是坐在一旁唉声叹气,只见这天色越来暗淡了几分,她更是耐不住了性子,便随意吩咐了个小丫头,去唤了容瑾来。 才是一会功夫,那丫头便跑的****的回来,许华清也是不怕凉,整个人都下了台阶,冲着那丫鬟给迎了上去。 “如何了?夫君呢,怎的没跟了你一起来么?” 许华清问着,眉目左顾右盼的看了许久,那丫鬟也是识相的,这姨娘如此来迎了自己,已然是受宠若惊,而如今,还是立在了雨地,自己哪里承受的起。 “夫人快别如此,我们且先是进了屋说,倘若是被这凉气侵了身子,奴婢哪里担待得起。” 那小丫头模样诚恳,许华清尽管是万分着急,却也是****,动了动身子,拉着小丫鬟回屋坐了下来。 “快快说与我听,究竟是如何回事?” 许华清万分着急,那小丫头见模样也是识趣,连忙便将容瑾的消息一一说 了于许华清听着。 “姨娘,少爷早就不在书房了,您让我去那里之前,少爷就已经匆匆去了夫人那里,且一直未鬼,奴婢也听夫人府里的丫头说了,说是夫人和少爷和好了,少爷在夫人那里过夜。” 和好?过夜? 这几个字如同晴天霹雳一般,重重的砸在了许华清心头,候府三房的姨娘个个都心知肚明,倘若两人真的和好,那么哪里还有了自己翻身的机会。 “你可打听清楚了,夫君果真去了夫人那里?” 那小丫头肯定的点了点头,许华清竟还是有些不信,她哪里是不信,只是不愿意信了罢了。 “奴婢确定,千真万确。” 千真万确。 许华清嘴里**的重复了一遍这四个字,一时间心里无味陈杂,那么明天避暑山庄的机会,会不会有变。 “杨桃,收拾了,拿了伞,跟着我去了大夫人那里,只是快些。” 杨桃匆匆应下来,许华清一时之间,陷入了沉思,倘若如此,只要今夜里,许华浓在容瑾耳边吹吹风,明日跟着容瑾去了避暑山庄的,定然是许华浓,哪里还能轮得到自己。 杨桃过来,许华清还来不及嘱咐几句,匆匆朝着门口奔去,杨桃跟在后面,步子走的甚是急缓。 “姐姐,好姐姐。” 许华清一进门,便是叫着姐姐,说话间,还带着几分哭腔,朝着大夫人给奔了过来,大夫人见许华清如此模样,一时之间,也是心疼了起来。 “好妹妹,这是如何了?” 许华清一头扎进了大夫人的怀里,身上还有些寒气,冷不丁的冲撞了大夫人,大夫人也不嫌弃,紧紧抱着许华清,心里也是无味陈杂。 “好姐姐,你如何不知,那夫君和许华浓两人和好了,竟是不知许华浓用了如何手段,竟让夫君留在了她那里过夜。” 大夫人一震,这还以为许华浓失 了宠,容瑾喜新厌旧,这过不了一些时日,候府三房的夫人便会换了许华清,谁知道那许华浓竟是有这样高超的手段,才是几天时间,又让容瑾给回去了。 “哭什么哭,哪里如此没出息。” 大夫人冷冷的训了一句,许华清这才意识到,这事情,倒也不是如此简单,以前小打小闹,大夫人如何这样冷过。 许华清抬起头,大夫人看着她哭花的妆,一时之间,也是哭笑不得,便递了一张手帕过去,与许华清擦擦教。 “可是节假,这如此一来,夫君以后,更是会独宠了许华浓,还是如以前那般,难不成,我便是真的要如此放弃么?” 大夫人淡淡的扫了许华清一眼,没有说话,许华清大概是明白了大夫人的意思,便是接过来丫鬟的姜汤,只是端坐着,喝着姜汤,也不如何打扰了大夫人。 “倘若容瑾又是如以前那样,专宠了许华浓,那你我可真是毫无办法了,离你上位候府三房夫人的事情,也只能说,遥遥无期了。” 许华清点点头,她哪里不懂得这些道理,这才正是因为懂得,才过来找了大夫人,她足智多谋,心想,对自己指教了一二,还是有的。 “且是说说看,清儿,你是如何想的。” 许华清眸子流转,心思一沉,她认真起来的模样,更是多了几分的干练,这许华清,倒还真是有了几分妖精的气息。 “我是想,这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夫君并非是厌烦了许华浓,只是那迷情香之事,始终是他心里一道坎,男人嘛,哪个人受得了自己夫人的背叛,尤其说了,这候府,还不是如何一般的男人。” 大夫人只静听着许华清的分析,也不由得频频点头,她说的头头是道,这进来,还真是长进了不少。 “所以说,这两人和好,除非是这迷情香的事情查了清楚,容瑾这 才幡然醒悟,这根本许华浓就是遭人陷害。” 大夫人点点头,也不说话,许华清一抬头,见大夫人也是不如何表态,却见她赞许的目光,于是便大着胆子说了下去。 “倘若如此,那容瑾为了补偿,更是会对许华浓无微不至,可如此一来,这恐怕跟了容瑾去避暑山庄的人,怕不是我了。” 大夫人此时目光变得沉闷,她似乎是在思考些什么东西,许华清停下来,想听她说了下去,却是久久等不见一个回复,只得自己继续说了下去。 “只是,倒是也没听说了这迷情香的事情真相大白,且说了,倘若真相大白,这是依照了夫君的性格,定然是将那个人一纸休书给废了,如何还会留了她呢。” 许华清说罢,见的夫人神色悠闲,不禁失了兴致,耷拉着眼角,她垂着睫毛,目光落在啦手中那碗姜汤,一口一口的灌进了喉咙里。 “几日不见,对妹妹你可真是要刮目相看了。” 许华清一抬眸,这突如其来的赞许,自己究竟还是有几分的不好意思,咯咯的笑着,见大夫人笑得灿若桃花的模样,心里也有了几分自信。 “妹妹你且说的没错,这迷情香之事,确实并非许华浓所为,她也是个粗心大意的,中了旁人的圈套。” 许华清不为惊讶,便是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容瑾这眼里心里,除了许华浓竟是再也容不下旁的任何人,加号如此,许华浓哪里还需要费尽心机的去用了迷情香。 许华清眉头一皱,她抬眸对上了大夫人笑得灿烂得面容,难不成,她查到了什么? “姐姐如此说来,便是通晓了如何的消息?” 大夫人神色高傲,她淡淡的看了许华清一眼,许华清知趣的挤了过来,坐在了大夫人旁边。 “哎呀好姐姐,你且是说与了我听,我定是会守口如瓶的,定然不会出卖了姐姐。” 第二百零一章 迷情暴露苏欲出手 许华清一边晃的大夫人倒是快要散架了,她微微一笑,目光淡然的扫了一边四周,那几个丫鬟都是识趣的,便接二连三的退了出去。 “好妹妹,姐姐何时有事会瞒了你?” 许华清面若桃花,她迫不及待的坐正了身子,想要听大夫人娓娓道来,这迷情香,除了自己,难不成旁的人也有? “我且问你,你这迷情香,究竟是何来源,难不成,是了你们许家财物,倘若如此,为何许华浓竟是不知。” 说到这里,许华清竟是有了几分不好意思,她两颊泛上了几分红晕,模样倒是可爱了几分。 “好姐姐,果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了你,这迷情香,自然不会是许家的,这迷情香本是西域的珍惜之物,如何会和许家有何联系。” 许华清说的得意洋洋,大夫人只是看着,便知了几分,如此说来,定是她刻意去求的了。 “好姐姐,这京城里有名的西域名妓毒牡丹,你可知道?” 毒牡丹? 许华清说到这里,不禁让大夫人大吃一惊,这堂堂大家闺秀,怎的如何和这青楼名妓扯上了什么关系。 她神色一变,以往和气眼神,变得凌厉,让许华清看着,也是多了几分陌生,她不禁吓了几分。 “许华清,你果真好大的胆子,好歹许家也是名门望族,诗婴礼赞之家,你好歹也是许家嫡女,怎的干出这样有辱门风之事,好歹千金大小姐,整日里,和那些烟柳繁华之地,温柔富贵之乡里的女子交往什么。” 许华清一愣,她怎的知道,这只是提了京城名妓毒牡丹,竟是让大夫人有了如此大的反应,接下来的事情,她竟是有些不敢说了。 “你做都做了,且还是在怕了什么,还不快将这事情原委,与我一一道来,那迷情香可是西域珍惜之物,她哪 里会如此轻易的给了你,你究竟是答应了她什么。” 许华清不禁啧啧赞叹起来大夫人的聪明才学,绝代风华,才是说了一两句,她便什么都知道了,可是自己哪里能如此轻易,便将其中事情原委,和盘托出。 “好姐姐,你且听我解释,这。有钱能使鬼推磨,我自然是花了大价钱的,这毒牡丹既然能做如何事情,也便是为了钱不是,我只要给足了她钱,还有什么不能做呢?” 大夫人半信半疑的看着许华清,按理来说了,这毒牡丹是不缺钱的,她可是京城名妓,那是名满天下的才貌双全,自己也是有所耳闻,只是听说,这女子虽是**,却也是清高得很。 想来多少男人拜倒在她石榴裙下,家财万贯,也不理会,只是偏爱了那温润如玉翩翩美少年,即便是穷困潦倒,也能得了她青睐一二,如此女子,怎会被许华清之金银所收买了。 “你且与我说了实话,你与这毒牡丹之间,究竟有了如何交易,她为何愿意将这迷情香给了你?” 许华清见大夫人不信,便更是肯定了几分,这有钱能使鬼推磨。 “好姐姐,这毒牡丹清高,却也是需要资本得,那样偌大的青楼,全靠她一人支撑了,倒是多大的不容易,她还是爱倾慕于那些穷困潦倒的男子,时不时的接济了,更是缺钱,而那个时候,我便是正巧给了她,她自然是对我千恩万谢了。” 大夫人点点头,却还是半信半疑,只不过见许华清那模样单纯,想必也是做不出如何坏事来的。 “那你且与我仔细嗯说了说,这究竟是如何事情?” 许华清点点头,见大夫人不如此生气,才将事情原委娓娓道来,生出了差错,大夫人不信,自己便是满盘皆输。 “只是前些日子,姐姐你出了事情,便雪藏进了候府,后来妹妹也多次 写信,想要嫁进候府,可是夫君却从来不正眼看了妹妹,妹妹当时心灰意冷,才去找了毒牡丹。” 大夫人一愣,却也理解,都说这青楼之人,最是狐媚,会多了许多法子,管得你如何清高,都能被收拾的服服帖帖。 “只是那日夫君于我说了,这候府姨娘的日子苦的很,还说了这命运要把握在自己手中,妹妹是听进去了,才去找了毒牡丹,却是碰巧,那毒牡丹自从前些日子过后,那青楼的生意,便一蹶不振,妹妹带了重金前去,救了她于水深火热之中,所以,她才给了我这迷情香。” 大夫人幽幽的看着许华清,许华清一时之间,被看的也多了几分不自在,自己那样的秘密,当初是发誓要保密,倘若自己说了,怕是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更别说,是要跟着容瑾,去了避暑山庄。 “好妹妹,难不成,你救了毒牡丹于水深火热之中,她的报答,却只有这迷情香,你确定,没有了旁的东西?” 见大夫人神色狐疑,许华清更是不自在了几分,这尽管是她如何问,自己也不能将自己背后那神秘组织,给供了出来。 “果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姐姐。” 许华清乖巧的说着,她凑过来握住了大夫人的手,大夫人缺依旧是神情清冷,对这个许华清,竟是也多了几分心疼。 “那日里,我去找了毒牡丹,这原本,只是想让她教了我一些法子便是,她自当是教了我一些,然后,还给了我这迷情香。“ 大夫人点点头,依旧是神色狐疑,继续听许华清说着。 ”只是这容瑾,实在太难对付,那日新婚之夜,我也是用了这迷情香,他却只是转了一圈便走,后来他也不瞧我,便是有法子,也是没了如何用的机会。” 大夫人点点头,这事情,她如今也清楚了,便也不再追问,只是许华清 不愿多说,怕是真的有了难言之隐罢了,自己到底,也不多问了。 “只是姐姐,你刚才且说,这迷情香候府里除了我,还有别的人有,那个人是谁?” 大夫人理了理思路,这许华清的迷情香是从毒牡丹那里拿的,难不成那个人的迷情香也是如此,那这么说来,这个人和毒牡丹究竟是有如何关系,她千方百计得嫁进候府,又是为了什么? “君姨娘。” 这个答案,让许华清大吃一惊,她竟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向来身份低调的君姨娘,竟是有迷情香。 她愣愣的呆了几秒,一时之间还反应不过来,君姨娘的迷情香,怎么会让秋月送给了许华浓,她一直以为,那迷情香本身便是许华浓的,即使不是她用的,也是她送给了秋月,想让秋月祝她一臂之力,才让秋月有了可乘之机。 “怎么会是君姨娘,不是秋月?” 大夫人重重的点了头,她再三确定,是君姨娘,不是秋月,两人都陷入了沉思,看来,事情远远没有自己想的那样简单。 “姐姐,你这是如何得到的消息?” 大夫人叹了一口气,外面雷声轰隆,雨吓得更大了一些,许华浓和容瑾****,两人以前的种种误会都烟消云散,以为日子很快便会回到以前那般,却哪里知道,还有一个重大的陷阱,在等着自己。 “这说来也是巧合,那日里,我只是让我丫鬟随意去打听了一番,谁知道,我那丫鬟正巧和君姨娘那丫鬟有了交情,她与我说,那君姨娘和秋月在屋里说着,被她听到了。” 许华清点点头,她却更是对这屋里的谈话更是感兴趣,她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这君姨娘,定然和毒牡丹有关联。 这君姨娘生的花容月貌,不是西域之人,却来路不明,她平日里身段身姿,都是与毒牡丹几分相似,她的真 实身份,到底是什么? “好姐姐,你且问了,那秋月和君姨娘,在屋里,说了什么?” 大夫人点点头,好像是在回忆起来什么一般,许华清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听得格外认真,这规矩来说,她和毒牡丹是单线联系,是不能接触了除毒牡丹之外的其他同行,不然,便是死路一条,可是现在,她却强烈的想知道,这个君姨娘,到底是谁。 “问了,那丫鬟只是说,她听秋月和君姨娘再屋子里争吵,秋月只说,这迷情香是君姨娘的,倘若是事情败露了,和自己无关,而君姨娘马上就生气了,只说这迷情香是自己的,可是这百合却是秋月放的。” 许华清点点头,她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后续,又坐的离大夫人进了一些,她渴望的眼神让大夫人心生恐惧。 “还有呢,还有呢,她们还说了什么?” 大夫人一低眸,见许华清如此模样,心里更是肯定,这许华清,和君姨娘,都不简单,还有个神秘嗯人物,毒牡丹。 许华清似乎意识到了自己有些失态,连忙坐了回来,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还有,就是君姨娘这才发现,连门都没关,便连忙跑去,将门关上,之后里面任何的风吹草动,都是没人知道了。” 许华清点点头,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大夫人一连着叫了几声,她都不做应答,似乎已经忘了,自己此番前来的真正目的。 “妹妹。” 大夫人有些生气,她狠狠的退了许华清一把,许华清才如梦初醒,看着她恍惚模样,大夫人不由得紧紧皱眉,却也没说什么,既然她不愿意说,想必也是问不出来个什么。 “妹妹,你且忘了,这明日,还要与夫君同去避暑山庄,今日里,还是早些休息才是呢,你且放心,这名单是给了皇上的,倘若他带了许华浓去,便是欺君之罪。” 第二百零二章 已明真相又起波澜 许华清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倒真是糊涂了,且说容瑾稳重,到底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出这样的欺君之事,如此一来,她才放下心来。 第二日清晨,还是下着大雨,刚是蒙蒙亮的天气,候府门口已经车水马龙,斗笠蓑衣,雨伞靴子,也随处可见。 容瑾一手拉着许华浓,只亲昵的说着如何,清冷的将许华清,君姨娘,秋月三人,落在了身后身后。 “夫人,且等我回来,为你筑巢安家。” 容瑾说的认真,许华浓脸颊泛起来一层红晕,她昨日里说了,倒是想要一孩子,如此一来,才算筑巢安家,哪里成想,容瑾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的如此直白。 “夫君,一路走好。” 容瑾低眸,一汪温柔落在了许华浓脸上,看的后面三个姨娘好生妒忌,秋月以前,还说了容瑾薄情。 她曾以为,容瑾凉薄,只怕她的专宠如白驹过隙,只待容瑾有了新欢,她便会如许华浓一般被容瑾抛弃,而如今看来,只是自己想的有些多了,容瑾的心,从始至终,何曾离开过许华浓。 “夫人啊,一定要好生照顾了自己。” 容瑾抱不够一般,一把将许华浓揽入怀中,拥得甚紧,只怕她跑了一般,情深意切,哪里是让人能比的。 “遵命。” 许华浓一句遵命,说的玲珑,容瑾心头一暖,真是后悔,没带了许华浓去,只是如今人选已定,若是再变,便是欺君了。 时辰到了,容瑾和许华浓一边的上了马车,一步三回头的看着许华浓,生怕她跑了一般,就是上了马车,也转过身,温柔目光落在她身上,看的目不转睛。 “夫人,少爷对您,还真是情深义重。” 花语多嘴,许华浓得脸色微变,冬虫冷冷的抽了她一眼,她这才意识到了自己多嘴,连忙低下了头。 “这小丫头说的竟是无错,这夫君啊,对姐姐果真是情深义重,你只看那清姨娘随着夫君去了避暑山庄,只是这夫君的心啊,可都在姐姐你身上呢。” 秋月过来几句寒暄,许华浓倒是也懒得搭理,她笑了笑,朝着君姨娘那边走了过去,君姨娘毕恭毕敬的行了礼,两人姐妹情深一般,揽着回了府。 “姨娘,她这是做什么,竟是丝毫不将你放在了眼里。” 夏梨过来,在秋月耳边窸窸窣窣嗯说了几句,一时之间,说的原本便气急了的秋月更是满脸通红,无处可躲。 “要你多嘴,掌嘴。” 秋月也不顾忌了人多,只是冷冷一句话,夏梨便立在原地,开始左右手轮换的抽起了自己耳光。 大雨滂沱,落在夏梨身上,才一会时间,她整个人就被淋得通透,人群逐渐的散了,秋月立在旁边,且看着,不准她停了手。 “好了,你可知错?” 约莫过来不到半个时辰时间,秋月那腿,也是立的有些乏了,如此问着,夏梨狠狠地点着头,可怜兮兮的模样,秋月丝毫不为之所动,接着扔了一把伞给她,转过身走了。 那日晚上,秋月立在梳妆台前,整理着什么,将一些多余的珠宝,首饰,胭脂一类的,统统扔给了夏梨。 “这些送你了罢,你且拿走。” 夏梨千恩万谢,才是转身要走,心里成想着,将这珠宝给卖了,倒是能换了不少的碎银两,如此攒着,攒够了,便离开了候府,再也不做这下人之事。 “且是慢些,将这东西一并给扔了。” 夏梨回过头,只见秋月手帕里裹着一块固体庄的香,闻着似乎有淡淡的百合香气,不知不觉,浑身发热起来。 “你瞧你,如此没出息,快出去清醒清醒,将这东西给扔了。” 秋月连忙将这东西塞给了夏梨,夏梨这才明白,迷情香, 她眉头一皱,傻傻的立在原地,久久不出去。 “姨娘,这迷情香可是名贵如此扔了,便是没有了。” 秋月的心思沉了下来,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前几日里,从君姨娘那里拿了迷情香给许华浓下药时,自己倒是也留了一些,不然那容瑾倒是哪里容易上当。 “只怕等夫君回来,这迷情香早就用不成了,还不如扔了,趁着如今下雨,将那气味冲的淡了些,再融化了,便是消失殆尽,谁也不如何清楚。” 夏梨点点头,连忙用手帕将迷情香包起来,匆匆出去了,她跑了许久,费尽心机的将迷情香扔在了远处,才放心的拿着手帕回来,生怕让人看出来了什么蛛丝马迹。 也是那日里,许华浓与君姨娘,两人相见恨晚,促膝长谈到了很晚,君姨娘将许华浓送了出去,那日雨大,几分钟时间,将迷情香冲到了君姨娘这里,气味扩散开来。 许华浓刚一出门,便嗅到了迷情香味道,一时之间面红耳赤,浑身发抖,却见君姨娘毫无反应,便怀疑起来。 “迷情香。” 君姨娘一愣,她便是早就嗅到了如此味道,还以为许华浓不知道我,谁清楚,许华浓竟是这样仔细。 “姐姐你且说如何呢?” 许华浓眉头一皱,顺着那气味走了过去,果然是在君姨娘不远处,见了一整块迷情香,君姨娘一愣,不由得后退了两步,神色慌张。 “这……这是什么?” 许华浓回头看了一眼君姨娘,看她这神情,这迷情香,似乎不是她的,倒是按理说来,也不是她的,谁会那么笨,将这样的东西扔在了自家门口,而就算是扔在了自家门口,这样大的雨,也会将它冲去了下游,现在应该在了许华清门口。 “迷情香。” 许华浓淡淡解释,然后将那迷情香又扔在了雨地里。 “这应该,是秋月的 ,她本来就是扔在了离自己府里较远的地方,而后,又因为这大雨,所以,将这迷情香给冲来了这里。” 君姨娘听许华浓这般说来,不禁是松了一口气,她生怕许华浓怀疑了过来,如此一来,自己便是全盘皆输。 “好了,妹妹,且是别胡思乱想了,我先回去了,明日你我姐妹再谈。” 君姨娘点点头,许华浓提起了裙子,一脚踩在了雨地里,刚刚那块迷情香,一直在了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君姨娘向来是不受待见的,而秋月,以前又是了许华浓的心腹,自然是住的离许华浓近了一些,这住处嘛,也是住的比君姨娘高了一些。 那日里的那百合,是秋月命了人送过来的,而如今,又从秋月那里发现了迷情香,这害自己的人,是秋月。 许华浓似乎是一点也不惊讶,这秋月本来便是野心勃勃,对自己也是心怀鬼胎,她才索性将她抬了姨娘,用作了棋子,而自己刚刚失宠,秋月便成了继自己之后的专宠,如果说不是迷情香,许华浓倒是也不信。 “冬虫,你且帮我留意了秋月,她鬼祟的很,得了证据,才好说话,夫君一直以为,这迷情香是我所为,我要他清楚,是秋月。” 冬虫点点头,跟在了许华浓身后,乖乖的回了屋子,许华浓一路上心事重重,这迷情香珍贵,为何许华清,秋月,身上都是有,这究竟,是哪里来的。 再说了大夫人那边,许华清只说这迷情香,是毒牡丹给的,她便更是疑惑,只说这君姨娘来路不明,那么她的身份难不成与迷情香有关,还是与毒牡丹有关。 她如此猜想,越是怕了几分,她心里发怵,生怕许华清犯了糊涂,跟着那毒牡丹,做了如何不该做的事情。 “樱桃,你最近里,帮我盯紧了君姨娘,不,从现在开始,便帮我盯着她,容瑾刚走,这 她手上,定然还有些迷情香,定是着急处理了,不然,也没了用处,你且去看着。” 樱桃点点头,随即便出去了,大夫人如此一来,便是想着,通过了调查君姨娘嗯身份,如此一来,查清楚了许华清和毒牡丹的关系,她预感,毒牡丹和君姨娘,一定是有了联系。 君姨娘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外面雨打芭蕉,声音甚是大,她更是心烦意乱了几分。 正是烦恼,却见了门口一光影一闪而过,落在了自己窗前,她心里一紧,许华浓的动作,真是够快的。 君姨娘转过身,装着睡了过去,那人影在君姨娘屋子的四周,仔细的搜索着,君姨娘这才想起来,许华浓说的那迷情香是秋月的之事,原来是个幌子。 君姨娘恨不过,看来这许华浓已经怀疑到了自己,她这是在顺藤摸瓜,想要找出来这迷情香的来历,这个许华浓,果真是留不得了。 一连是下了三天两夜的大雨,第三天夜里,雨才是刚晴了,君姨娘匆匆叫了人过来,她等在候府花园的竹林里,等了许久,才有一抹黑影一闪而过,落在了自己面前。 “主人,有何吩咐。” 那是个女人,一身黑色紧身衣,裹着凹凸有致的**,她蒙着脸,只是看那眉目,便知道,这人一定是了个美人胚子,而且姿色,绝不在了君姨娘之下。 “许华浓怀疑我了。” 那女人迟疑了一会,她已经清楚了君姨娘的意思,这许华浓,必死无疑。 “筱音明白,待筱音去为主人杀了她,以绝后患。” 君姨娘摆摆手,许华浓到底不是秋月等随随便便之人,哪里能如此轻易说杀便杀了,倘若先不说成功与否,便是成功了,没了个名正言顺的理由,自己还是要暴露。 “不,这事情,我自己来,你且为我准备了魅影来,我需要它。” 魅影? 第二百零三章 游戏青楼初遇牡丹 听这两个字,原本一脸轻松的筱音脸色一变,不禁担忧了起来,君姨娘见她半天不说话,转过身,看她脸色,也不禁迟疑了。 “我知道,这魅影,不比那迷情香,你让毒牡丹想想办法,如此一来,就能让许华浓死的悄无声息。” 魅影,那是一种西域独有的新型毒药,无色无味,而且用任何办法,都查不出来,使用一次两次倒是无妨,倘若长期使用,七天之后,心脏功能减弱,一个月,便走的悄无声息,外人只以为心脏功能衰竭,死于天然疾病。 只是这种魅影的成本极其高,制作一小瓶的便是需要大量的花费,而且更是要投资许多的人力和物力。 “主人,这魅影,真是一点存货也没有了,且毒牡丹已经金盆洗手,不再做那样的勾当了。” 金盆洗手? 君姨娘听到这四个字,不禁冷冷一笑,毒牡丹怎么可能会金盆洗手,真是可笑至极。 “筱音,你跟了我这么久,我待你也不薄,你如何事事向着毒牡丹,她那张脸,是需要靠魅影来维持的,倘若她金盆洗手,七天之内,便熬成了黄脸婆,你如何撒谎,也不看了对象。” 这魅影,倘若是外敷,便是有美容效果,不过也是剧毒,倘若是配合了解药使用,倒是最多,也就是活不过三十岁,也就是说,毒牡丹,只有了五年的寿命,也可能,更短。 “主人息怒,毒牡丹确实已经停了魅影,她近来爱上一美少年,两人海誓山盟,长相厮守,只愿白头偕老,所以,才想着要多活了几年,与那少年,多几年的恩爱。” 这话说的更是好笑,君姨娘不由得大笑了起来,这毒牡丹每次遇到了翩翩美少年,不都是如此,可是过段时间,停了魅影,那容貌尽毁,少年哪里还看得上她,她又是一边骂着世间没有好男 人,一边继续用着魅影。 “如此说来,倒也是,你且等着,过了七天,那毒牡丹必然是要用魅影,那个时候,你与我拿一些便是了,即便是没有了存货,那毒牡丹,也是会做的,你且放心。” 筱音一脸为难得看着君姨娘,君姨娘也是隐隐约约的,她似乎感觉,这次事情好像是没有了那样的简单。 “主人有所不知,毒牡丹这次是下定了决心,今日已经是第十天了,那少年似乎一点也不嫌弃她,她现在就是徐娘半老的模样,少年和她一起,仍是觉得津津有味,而且,这魅影制作,可是大手笔。” 君姨娘仔细听着,这还倒真是奇怪了,毒牡丹难不成真是遇到了之心之人? 再过了五天,她白天面容便会如同尸体一般,而到了晚上,又恢复了美貌,妖娆多姿,竟是不知,哪个少年受得了,只是这魅影的制作,君姨娘还真是不清楚。 “你且是说说,这制作魅影的花费,究竟如何大了?” 那筱音叹了口气,似乎有些于心不忍,君姨娘不禁清冷的笑了笑,这筱音可是西域排名前三的杀手,如何也会于心不忍。 “制作魅影,需要整整一百个**的**之血,还要加上鹤顶红等一些名贵药材的熬制,这其他的都是简单,只是这一百个少女的**之血。” 君姨娘随意的笑了笑,这毒牡丹是开青楼的,她哪里会缺这个东西,可是明显看这筱音眼神就知道,这事情很难。 “主人,这青楼里,许久没有来了新面孔,即便是来了,哪里会是**呢,而且还要了一百个,况且,将这些少女,究竟该如何安置,更是个问题。” 君姨娘点点头,只是吩咐了筱音回去,毒牡丹那里一同意,马上来给了她消息,自己则琢磨着,这候府上上下下,丫鬟怕也是几百了,不如从这些丫鬟下手了。 “冬虫 ,收拾收拾,带了两套男装来,你我且出去一趟。” 冬虫诧异的看着许华浓,她竟是不清楚,向来委婉的许华浓,要了男装做什么,这男扮女装的,是要出去如何? 许华浓见冬虫不解淡淡的笑了笑,也是不做如何解释,只是吩咐了冬虫快去便是,而自己便坐在梳妆台前,将自己的装卸了个干净。 一会功夫,两人都换上了男装,许华浓穿着容瑾的衣裳,倒是还算合身了许多,冬虫穿着,也不如何别扭,风流倜傥,也不失为一翩翩美少年。 冬虫四下看着两人的模样,心里更是不解,别扭了许多,不过看许华浓模样,倒不像是好玩,也不敢乱说话。 “冬虫,你且小心翼翼的跟着我走了,不要胖人谁发现了蛛丝马迹才是呢。” 冬虫点点头,许华浓走在前面,她小心翼翼的跟在了后面,才刚出了门,便迎面撞上了从后竹林出来的君姨娘。 两人都大吃一惊,生怕对方发现了自己秘密,许华浓一看是君姨娘,连忙将她拉到了一边,君姨娘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只见两陌生男子拉着自己,心里万分恐惧。 “妹妹,是我,是我啊。” 许华浓奋力的解释着,君姨娘定睛一看,这才清楚了,果真是许华浓和冬虫,只是她们如此女扮男装,是为何? “姐姐,怎么是你们,你们这是,要去了哪里?” 君姨娘四下的扫了一眼两人的打扮,许华浓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随意的编排了理由搪塞了过去,只说好玩,君姨娘,也是不信。 许华浓干笑了两声,问起来君姨娘,君姨娘也只说着随意逛逛,两人便如此寒暄了几句,便匆匆离开了。 “夫人,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冬虫一问,许华浓削葱手指立在嘴边,冬虫马上明白了她的意思。 “要叫我许少爷,许华许少爷,你便是 董少爷,董冲董少爷,你可清楚了?” 冬虫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只是跟着许华浓走着,一路上,也是不敢再问了什么,只是怕许华浓生气了。 “到了。” 听许华浓声音,冬虫一抬头,见牡丹苑三个字,心里不由震了一下,这……这不是青楼么,许华浓带了自己来这里做什么? 冬虫百般不解的看着许华浓,眉目之间,还带着几分的恐惧,许华浓见冬虫胆小的模样,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董少爷,怕是头一次来这种地方吧,只看你这模样,便是不不如何好呢,待会进去乐呵乐呵,我请。” 说罢,许华浓哈哈大笑,她大摇大摆的朝着里面走了进去,其模样风度,竟是和容瑾也不相上下,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只是看一眼,便让人迷醉。 那这庸脂俗粉见了许华浓来,个个都直了眼睛,往日里,哪里见过如此的好货色,只是一看,便知道是个富贵人家。 “爷,以前没见过,第一次来么?” 一女子朝着许华浓过来,她努力的摇曳着身姿,那股风骚的味道,让许华浓心生厌恶,这牡丹苑还是京城最有名的妓院,到底是如何货色。 “你且立着,爷今儿来这,是找了名满天下的牡丹姑娘的,旁的人,都给爷统统让开了,挡了爷的路,爷是真真不客气了。” 许华浓扇子一动,那人群,逐渐的散了开来,姑娘们鄙夷的目光落在了他身上,却还是瞒不住那丝丝心动,忍不住了要贴上来。 “爷,这牡丹姑娘,哪里是你想见,就能见了的,那可是风华绝代,名满天下的,只是听说这后宫里的佳丽三千,都要比她容颜弱上几分了。” 许华浓一时来了兴趣,竟是不知,这毒牡丹,到底是如何美貌,听她如此说着,更是心动了几分。 她一回头,正要给冬虫说了事情,只是冬 虫却是被一群庸脂俗粉给缠住了,一时之间,竟是脱不开身。 许华浓一把将冬虫给拉了过来,眉目冷冷的扫了一遍冬虫身边围绕的那些女人,那些女人不由得怵了几分,退了开来。 “董少爷,这人不风流枉少年,只是你我好歹也是这京城名门望族,怎的可以和这些庸脂俗粉缠在一起,若是说了出去,岂不是损了你我颜面。” 许华浓这话说的毒,人群中唏嘘声此起彼伏,冬虫跟在许华浓后面,唯唯诺诺的还是像个丫鬟,许华浓无奈,一把将她拉到了人前。 说罢,许华浓从腰间掏出一把银票,向上抛起,一时之间,那些银票漫天飞舞,整个青楼如同下了一场银票雨,瞬间沸腾了起来。 “到底是少爷,出手真大方啊。” 那些女人迫不及待的蹲下来,争着抢着,人群中声音变得嘈杂,抢银票的怒骂声,抢到之后的嬉戏声,还有对许华浓和冬虫倾慕之情,让门口的人,都忍不住的进来看了几分。 “是啊,难怪这一来,便是要找了我们牡丹姑娘,原来是有些实力的,真是好久,没见了如此的爷了。” 许华浓得意的笑着,她抬起头四处看着,这么大的动静,难不成这牡丹姑娘,果真不出来看看? “牡丹姑娘呢?” 许华浓随手抓了一个人来,那人还忙着在抢着银票,哪里有空搭理许华浓,许华浓着急,又是随手掏出一把银票,塞给了她,她才回过神开,朝着许华浓一脸堆笑。 “牡丹姑娘已经七天没出来过了,我们也不知道。” 七天没出来过,许华浓一愣,这自己,难不成来的不是时候,正是失落,一抬头,却见角落处,一窈窕女子,身姿曼妙,风华绝代,许华浓只见了背影,却被深深迷住了。 那女人说的对,不愧是华夏第一美女,即便是后宫佳丽三千,也不比她。 第二百零四章 一见钟情又念佳人 “筱语,楼下那公子,你瞧着可好?” 毒牡丹对着铜镜,看着自己那张徐娘半老的脸庞,心里不禁暗暗叹气,她曾以为,自己的曾耳已经是世间最美少年,今日见了许华浓才知道,曾耳还不如了他的一根手指头。 “主人,您已经有了曾公子了。” 这曾耳不提倒好,一提起来,毒牡丹的眼角便耷拉了下来,神情之中,多了几分落寞,筱语见状也不多言。 “你这多嘴的,那曾公子哪里比得上许公子,况且,出手又是如此的大方,必定是京城里的望族,况且又是专为了我而来,倘若我能与他相交,嫁进贵族,指日可待,如此一来,这往后的荣华富贵,便是享用不尽的。” 筱语摇摇头,这贵族府中,哪里有那么好过,如了君姨娘,如今这日子,谁知如何过着,筱语不禁叹了口气,毒牡丹一时沉浸在欢乐之中,哪里还有心思去揣摩。 “主人,刚才筱音来过了。” 毒牡丹点点头,筱音来,定是传了君姨娘如何要紧的事情,她转过身来,也是仔细着,不敢怠慢了正事。 “不知我这君妹妹,在候府中,日子过的如何啊?” 筱语摇摇头,毒牡丹眸中也不禁浮上一丝心疼,这到底那容瑾有如何好的,倒真是不如在这牡丹苑里来的有趣。 “且说吧,我这君妹妹,这回又想要了如何东西去,除了魅影,其他的我都有。” 毒牡丹过去,她随意的翻着自己床头柜边的箱子,瓶瓶罐罐的药,香,之类的,倒是五颜六色,种类众多。 “筱音说,君姨娘遇到些许麻烦,三房夫人已经怀疑她的身份,正在着手调查,她需要魅影,让她死的悄无声息。” 毒牡丹停下手来,这魅影,已经五年没有出过新货了,而如今,自己手头的药,也已经用完了,不说 君姨娘,自己也是急需,毕竟,这许公子风流倜傥模样,真是迷人的很呢。 “既然如此,便着手去制吧,让那君姨娘为我们提供**,带来了,关在这青楼之中,我们取了血之后,用香洗了干净记忆便是。” 筱语点点头,正要退下,却是才走了两步,便让毒牡丹给拦住了,筱语一回头,只见毒牡丹所有所思的在想些什么。 “这过了几日,便是一年一度的牡丹会,你且去帮我请了楼下的许公子去,只说五日以后夜晚,我毒牡丹在这里等他,不见不散。” 毒牡丹笑得妖媚,她停了魅影,过了五日,整张脸,便会如同死尸一般,就连头发,也会跟着白了,可是入夜,便有恢复风华绝代模样,魅力四射。 筱语点点头,一出门,刚撞上来正要过去毒牡丹房间的许华浓,筱语身子一挡,拦住了许华浓的去路。 许华浓一抬头,面前一妙龄女子,这身材脸蛋,五一不是上等货色,眉目之间透着几分清冷,只怕轻轻一点,整个人便会冷冻成冰。 “公子止步。” 她说话之间,目光冷冷的盯着许华浓,许华浓不禁浑身一冷,却也不怵,她冲着筱语痞痞的笑了两声,折扇一开,落在胸前。 “竟是想不到,这牡丹苑里还有姑娘如此之美貌,这如此看来,牡丹姑娘便更是绝代风华了。” 筱语打量着许华浓,她一身华服,模样俊郎,倒是真没见过这样的少年,难怪把毒牡丹迷得七荤八素,宁愿抛弃了曾耳,金盆洗手多年,又来做这魅影。 “公子说笑了,小女子美貌,实在不值一提,我家主人毒牡丹的姿色才真是名马华巷,风华绝代。” 筱语如此说着,许华浓更是好奇了几分,毒牡丹,这到底是一个如何神奇的角色,她不仅笑了笑,嘴角勾起几分好奇,痞痞模样更是让人芳心浮动。 “姑娘过于谦虚了,既然姑娘说到这里了,不知在下可否,一睹牡丹姑娘芳容?也解了相思之苦,不然真是寝食难安。” 筱语也不笑,她冷若冰霜的模样,还真是让许华浓有些不适应,竟是好长时间,没有人敢如此与她说话了。 “公子且行回去吧,我家主人说了,五天之后便是我们牡丹苑一年一度的牡丹会,到时候她会在这里恭候公子的大驾,不见不散。” 五天之后,许华浓不禁笑了一声,看来这毒牡丹风流之名,名不虚传,传闻听说,她与一男子关系甚好,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而如今才是见了自己一面,便约了,自己晚上来赴会,真是荒唐! “既然如此,那么还请姑娘你麻烦转告了牡丹姑娘,五天之后在下必定来赴约,不见不散。” 筱语点点头,将许华浓和冬虫送出了牡丹苑,冬虫刚一出门,便耷拉着一张脸,许华浓见她气愤模样,心里甚是好笑。 “夫人,你说这些姑娘都什么人啊,怎么一个个的那么不知廉耻,才是刚进门就抱着我又搂又亲,你瞧我这脸,还如何能见到了人。” 冬虫一边气愤地拿着手帕,不停的擦着自己脸上的胭脂口红,走在大街上,她低垂着头,直觉自己丢人现眼。 许华浓看着冬虫这般可爱模样,不禁哈哈大笑了起来,这平日里自己是侯府三房的夫人,言行举止都要得体,哪里还敢这样放肆开怀,如今女扮男装,游戏青楼反倒觉得别有一番风味。 “那是青楼,楼你抱你的自然是一群**了,而且都是一些庸脂俗粉,难不成你还以为是皇宫后院的佳丽三千,还是名满华夏的毒牡丹?” 冬虫点点头,她也不说话,跟在许华浓身后走到小心翼翼,如履薄冰,许华浓一回头,见冬虫如此模样,一时间还真是哭笑不得。 “我的好冬虫 ,难得夫君也不在,你我这好不容易出来一次,你如何这样耷拉着脸,这又不是侯府,且没有那么多规矩,我不是说了吗,从现在开始,我就是许华,许少爷,你就是董冲,董少爷。” 许华浓虽如此说着,冬虫却还是被束缚着手脚,无论如何也放不开来,许华浓见冬虫乖巧模样,也便不在说些什么,叹了口气,便径直走了。 “冬虫,走了这么久的路,我倒是有些饿了,正巧这里一家饭馆,你我不如进去吃稀饭,菜再走。” 许华浓一回头,冲着冬虫笑了笑,抬起腿便往饭馆儿里面走,冬虫一看,许华浓既然要在外面吃饭,可是给吓坏了,连忙拦住了她。 “不可不可,夫人,这样子不合适呀。” 冬虫柳眉深皱,模样很是着急,许华浓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模样,真是不知所措,她四下的看了看,便拉着冬虫进了饭馆。 “董少爷,你这是做什么,外面那么多人,你我两个大男人拉拉扯扯,成何体统,也不怕旁人看了笑话。” 许华浓几句话,说的冬虫一时之间,语无伦次。她眼睁睁的看着许华浓找了个干净的位置坐下,点起菜来轻车熟路,也不方便再说些什么,省的一会儿又惹她生气。 “董少爷,你说这毒牡丹,到底是如何来路,为什么千里迢迢从西域跑来了京城。” 许华浓若有所思的说着,她似乎对这个毒牡丹的兴趣很大,她绝对不是表面儿看着这么简单,这其中一定有如何道理。 “奴婢不知。” 冬虫这话一说,许华浓似乎有些恼怒,她的筷子在半空中划了一个弧度,只听啪的一声,便落在地桌上,旁边的冬虫吓得身子一震,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 “董少爷,你且快快吃菜,吃完了,我们回家。” 冬虫点点头,她如今还是没有办法把自己的身份转换过来, 接二连三的惹得许华浓不高兴,也便埋头吃菜,不再说话。 筱语从牡丹苑出去之后,和筱音交代几句,筱音也没停留,便直奔了侯府,将毒牡丹的话传给了君姨娘。 又是侯府那片竹林,风声一动,沙沙作响,君姨娘立在竹林深处,背对着筱音,两人喋喋不休的说着什么。 “主人,今日里牡丹苑来了一位俊俏公子,将毒牡丹迷得七荤八素,这毒牡丹一见这俊俏公子,马上就忘了曾公子,只说是要魅影,拿下了他,又是听说,主人你也要魅影,便是同意了,只说要主人你提供**。” 君姨娘听着频频点头,一时之间心花怒放,这毒牡丹到底还是多情,说她为了一个男人,金盆洗手,弃恶从善,这真是天大的笑话。 “那如此说来,这位公子,恐怕真是翩翩美少年了,能让我们家牡丹如此着迷,定然不是泛泛之辈。” 筱音笑了笑,她哪里见过这位公子,只不过是听筱语说了几句罢了,不过筱语说话时,那含情脉脉的眼神,倒是真让人对这个公子产生了无限的好奇。 筱语向来冷淡,虽然说拜倒在毒牡丹石榴裙下的男人数以百计,个个都是人中龙凤,可是能让筱语看上的还真是没有几个,只是对这个许公子,筱语好像是颇有好感。 “我没有见过,不过听她说起来,无论如何也不会是个泛泛之辈,能让筱语看顺眼的男人,还真是不多呢。” 君姨娘淡淡的笑着,他倒是好奇,果真想见识了这许公子,不知道和容瑾比起来,会是如何呢。 “好了,至于这许公子,你我也不要再讨论了,那毕竟是毒牡丹的男人,我们只需要做好了分内之事,帮助独牡丹完成魅影便好,其余的事情,休要多言。” 筱音点点头,退了几步,出了竹林,只是听几声嗖嗖声,她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第二百零五章 少女失踪初露马脚 君姨娘走了两步,回了房,她坐在梳妆台前,模样若有所思,翠屏过来,只见她对着铜镜发呆,也不知是如何原因。 “姨娘,你这是在做什么?究竟是哪里不舒服了,翠屏给您请了大夫去,还是你想吃点儿什么,我给您做了去。” 君姨娘摇摇头,她正思考着魅影的事情,毒牡丹已经把寻找**的事情交给了她,她如今正是发愁,这整日侯府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到哪里去寻了**。 “姨娘,你想什么呢?” 君姨娘身子一震,她回过头,见翠屏粉雕玉琢,甚是可喜,她这才想起来,侯府之大,光有丫鬟就有几百人,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的来全不费功夫。 “翠屏,你且收拾收拾与我出去一趟。” 翠屏点点头应了下来,转过身去收拾,君姨娘对着她的背影发呆,毒牡丹已经给出了方案,想来这事情会做得无影无踪吧。 一会儿时间,君姨娘带着翠屏,两人稍作打扮,便是普通百姓模样,君姨娘那种由内而外的贵族气质,惹得路人频频回头。 “姨娘,我们这是去哪里啊?” 君姨娘淡淡的笑了笑,也不回答,翠屏没法,只是跟在她后面,也不说什么,看着街道上的新鲜玩意儿,想着凑上去买了一些,却又不敢如此大胆。 两人一路走着,约摸半个时辰左右时间,君姨娘停了下来,她嘴角微扬,勾起一抹笑,翠屏抬头,见头上大匾写着牡丹苑三个字,心里不由得惊了一下。 牡丹苑,这不是京城里最大的青楼吗,姨娘带自己来这里做什么,难不成是要进去,堂堂侯府三房的姨娘,带着丫鬟逛妓院,这要是传了出去,整个侯府颜面何存? 翠屏正是烧心,君姨娘便大摇大摆的抬起腿走了进去,翠屏见状,连忙伸出一 只手紧紧拽住了她,生怕她一个不留神做出如何出格事情。 且说另一边,许华浓带着冬虫正是吃完饭,冬虫吃的快活,两人出了饭店,冬虫直要回府,却一看许华浓,还是意犹未尽模样。 “董少爷,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你这么急做什么,趁着今夜这大好月色,倘若不邀请了美人,花前月下一起吃酒聊天,岂不辜负了这美好月色。” 冬虫一怔,两人已经出来快整整一天了,而许华浓还不想着回去,这要是让人发现了,侯府三房,夫人,带着丫鬟女扮男装一天未归,那侯府的名声可就扫地了。 “夫人,我们已经差点整一天了,快点回去吧,不要让家里人担心。” 许华浓很不满意了瞪了她一眼,嘲笑着她的胆小,她的目光扫过整条街,径直朝着牡丹苑走去,冬虫又在背后叫了几声,看是拦不住,便跟了上去。 “许少爷,我们这是要去哪里,这条路我们好像刚刚从这里过来的。” 见冬虫开窍了,许华浓这才笑的开怀,她一回头,手指轻轻的在冬虫额头扣了一下,模样多了几分宠溺。 “董少爷,你终于是开窍了,没错,这条路我们刚刚才走过,这是我们现在要原路返回到刚才的地方再去看一下。” 冬虫一愣,刚才的地方,许华浓说的是牡丹苑,真是不知道为什么,许华浓只是一个女人,却为何对名满天下的名妓毒牡丹那样感兴趣。 “好啊,许少爷,你如何对那毒牡丹这样感兴趣,难不成不怕我回家告诉夫人。” 冬虫笑的得意,许华浓看着他这幅痞痞的模样,一时之间,也忍俊不禁,想不到平时看起来不开窍,这开了窍,入戏是这样的快。 “那你尽管去吧,以后也不要跟我出来了,我可不想担这个心,毒牡丹和我约了,五天之后的晚上,在夜晚 ,那个地方才是最繁华的,我们现在过去看看,肯定有不少的收获。” 冬虫点点头,她究竟也不明白,许华浓口中的收获到底是指的什么,只是许华浓向来做事谨慎,她不说她也不敢多问, “董少爷,你且不问问我,为何对这毒牡丹情有独钟?” 许华浓转过身,她幽幽的看着冬虫,冬虫只是摇摇头,她跟着许华浓这么多年,这心里自然是清楚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其实告诉你也没什么,你可还记得,那迷情香,这迷情香我们手上没有,而且它是西域一种很珍贵的东西,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人都能有的,这毒牡丹是从西域来的,她那里肯定有一些,倘若我们可以顺藤摸瓜,便一定能查出来谁害了我的孩子。” 冬虫点点头,许华浓说的不无道理,她早该想到的,这迷情香让许华浓小产,又让她和容瑾之间闹得如此不可开交,而且倘若这个人和毒牡丹有勾结,必定动机不良,倘若是不查出来,不管是对许华浓,还是对整个侯府,都是一个隐患。 一边说着,两人已经立在了牡丹苑的门口,正要进去,许华浓一把拉住了横冲直撞的冬虫,冬虫先是一惊,随即跟着许华浓躲了起来。 “许少爷,那不是君姨娘和翠屏么,这两个人也不着装打扮,来这地方做什么?” 冬虫正是疑惑,许华浓摇摇头,她也是不清楚,只是仔细的听着两个人的对话,想找出一些蛛丝马迹来。 “许少爷,如此看来,这迷情香会不会是君姨娘所为?” 许华浓摇摇头,她也不知道,昨天夜里,那迷情香分明就是从秋月那里流过来的,倘若君姨娘真的喝毒牡丹有关系,那么现在侯府的三房里,除了自己,其余的人都有这个东西,事情一下子就会变得麻烦不少, “许少爷,那我们还继 续看看吗?” 冬虫左顾右盼的看着,紧紧的盯着君姨娘和翠屏两个人,生怕一个不留神被她们给溜走了,许华浓思绪万千,心里也是乱的很。 “不用了,你我女扮男装出现在这种地方,本来就多多不便,而如今,又碰见了君姨娘,倘若两个人装上,被认了出来,事情就变得麻烦了。” 许华浓说罢,她留意的看了一眼门口,君姨娘和翠屏,两人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什么,像是有些争论。 “翠屏,你这是做什么?” 君姨娘冷冷的看着翠屏,目光冰冷的落在翠屏紧紧的拽着自己的胳膊上,翠屏心里一惊,想要放开,却又不敢。 “姨娘,我们回去吧,这种地方不是我们该来的。” 君姨娘冷冷的笑了一声,接着一把甩开了被翠屏拽着的衣袖,翠屏更是尴尬,君姨娘平日里对自己那般温柔,如何会这样对了自己。 “我是你的主子,还是你是我的主子,为何从始至终,都要我听了你的,我来这里,是有要紧的事情要办,没有你想的那样腌臜。” 君姨娘说罢,便大摇大摆的进了牡丹苑,翠屏看着君姨娘的模样,也不知道是该说了什么,两人一进牡丹苑,便惹得众人纷纷议论。 “你瞧,怎么会有两个女人进来。” 那**嗤之以鼻,两三个围在一起,如同看着小丑一般的看着君姨娘和翠屏两个人,翠屏只觉浑身不自在,君姨娘却不觉有什么。 “是啊,你看着前面的倒是像个贵妇人,也不像是缺钱,竟是一点也不像被逼无奈,出来**的啊。” 那几个**点点头,君姨娘清冷的目光扫了几个人一眼,那几个人这才闭了嘴,君姨娘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冷若冰霜,任是谁也不敢靠近。 “去,把毒牡丹给我找过来。” 君姨娘口气如此之大,那 **们一个个只当是看了笑话,她到底是何许人也?这毒牡丹已经七天没见过了,她以为她一句话就能叫下来吗,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回夫人的话,毒牡丹已经七天未曾露面,如果你要见的话,怕是见不了了,等我再脾气暴躁,我们无论如何也不敢上去叫了。” 君姨娘也不恼怒,这丫头说的,倒是实情,这事情究竟该如何处理,她心里还是有几分的分寸。 “你且说,君百合便是。” 君百合? 那**为之一震,匆匆的跑了上去,翠屏呆若木鸡的看着眼前的君姨娘,这样的感觉,竟是那样的陌生。 君百合,这么说来,她和毒牡丹一样,倒真的是**了,翠屏哪里敢胡思乱想,只是低着头,不敢露出丝毫恐惧来。 “百合姑娘,夫人有请。” 君姨娘点点头,她一转身,正巧拉起来了翠屏的手,两人一前一后的拉着,跟着那**上了楼上去。 “好妹妹,你可算来了,这到底是让我好等啊,真是没良心的,现在才来看我呢。” 君姨娘只是过去,与毒牡丹随意的寒暄了几句,她说着便回过头,毒牡丹这才看到一路以来跟在君姨娘身后的翠屏。 “如何,这单生意且是做还是不做,这才是第一个,倘若这次完美成功,我改天来带个几个丫鬟过来,如此一来,拿到魅影指日可待。” 毒牡丹点点头,看着君姨娘着急模样,不禁好笑起来,自己倒也是心急,魅影已经没有了存货,自己如今这副模样,如何去见许公子。 “倒是没问题,我且让人把她给做了,等过了会,便再用忘情香洗去她所有的记忆,如此一来,便可以保证万无一失了。” 毒牡丹说罢,便有了几个男人过来,缓缓的靠近翠屏,翠屏吓坏了,她一直朝着君姨娘那里躲,却始终没人搭理。 第二百零六章 主仆情深华浓撞破 “姨娘,姨娘,救我啊,救我,翠屏一直对你忠心耿耿,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只见两个大汉拖着翠屏的胳膊,一直往里屋拖去,翠屏冲着君姨娘,喊的声嘶力竭声泪俱下,始终想着君姨娘能在要紧关头将自己救下,可自己被越拖越远,君姨娘却丝毫不动声色。 君姨娘坐在桌前,她似乎听不到翠屏的叫喊声,只是端着那杯茶,慢慢的坐喝着,眸光冷清,倒是有几分淡然。 “实在实在是太吵了,我说君姨娘,你这丫鬟怎么这么能叫啊,毁了我的清净。” 毒牡丹鄙夷的目光落在翠屏的身上,翠屏可怜兮兮的被拖走,里屋里翠屏更是喊的撕心裂肺,倘若有了一线生机,她宁愿一头撞死。 “毒牡丹,你不如,将你那香给她用了,也让她少了许多痛苦,晕过去罢。” 君姨娘不免有些心疼,这无论如何说着,翠屏到底跟了她许多年,是她在侯府里唯一可以信任的人,而如今,她制作魅影,居然拿翠屏开刀,说起来,真是有些残忍。 “哟,这平日里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如今居然同情起来了一个丫鬟,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毒牡丹不禁咯咯的笑起来,嘲笑着君姨娘的心软,里屋里传来翠屏的哭喊声,听的君姨娘实在有些违心。 “且是给不给罢。” 毒牡丹倒是似乎享受了如此声音,她听着宛如天籁,**之中,带着痛不欲生,倒真是欢快呢。 “毒牡丹!” 君姨娘一拍桌子,毒牡丹这才缓缓睁了眼睛,她媚眼迷离的看着君姨娘,缓缓的摇了摇头,君姨娘眉头一皱,她也丝毫不松口。 “我的好妹妹,你可知道,我这香是如何的珍惜名贵,那制作起来,都是不易的,倘若给这丫头用了,岂不是赔本的买卖。” 君姨娘只是冷笑一声,这毒牡 丹,向来是抠门,而如今,自己亲自讨要了一样香,还是推三阻四,难不成这生意做的如此之大。 “毒牡丹,你且是不给么?” 君姨娘居高临下,她凌厉的眼神让毒牡丹不禁有些发怵,到底是自家姐妹,哪里能为了一样香,伤了和气,再说了,这翠屏,也不是了外人。 “给给给,妹妹都开口了,姐姐哪里有推辞的道理。” 毒牡丹说着,转身过去,在箱子里翻了许久,拿出一小瓶,那液体呈黄色,油光锃亮,只见毒牡丹将火柴点燃放了进去,便燃气一缕青烟。 “你且进去,将这东西放在了那丫头旁边。” 筱语应了一句,冷冷的朝着里屋走了进去,君姨娘看了一眼筱音,筱音似乎是有些后怕,这翠屏跟了她如此之久,且一直以来忠心耿耿,她都能下手,这倘若日后自己没用了,她还不知,该如何对待自己,这到底,还是应该早做了打算。 “筱音,你怎的是这样的眼神,怎么,怕了?” 君姨娘声音温柔,里屋里也没有刚才那样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倒是安静了许多,筱音一愣,只是狠狠的摇着头。 “哈哈哈,好妹妹啊,你且是这样的不温柔,你瞧着,把筱音妹妹都吓成什么了。” 筱音额头不禁出了一层薄汗,与筱语对了一眼,两人都神情惊愕,筱语冲她重重的点头,她才恢复了过来。 “筱音啊,你且勿要怕了,这君姨娘对你那可是顶好的,这翠屏,到底是了外人,而我们四个,那才是自家人,怎么会一样呢?” 毒牡丹轻笑出声,君姨娘立起来,她一手抚上筱音冰凉的脸蛋,笑的诡异而又温柔,替筱音理了衣服。 “筱音,你是害怕我么?” 筱音尴尬的笑了两声,筱语朝她使了眼色,她这才放下了警惕,笑的温暖了几分。 “主人这是哪里话,主人对筱音恩重 如山,筱音如何会怕主人呢,且说了,正如牡丹所说,我们才是一家人,那翠屏,且是个外人罢了。” 听筱音如此说着,筱语也是才放下心来,君姨娘与毒牡丹相顾一笑,也没说了什么,待君姨娘坐下,筱音才松了一口气。 只是等了会,那几个大汉便从里屋出来,手上拿着一玻璃小瓶,瓶子里装着暗红色的液体,朝着君姨娘和毒牡丹缓缓走来,将那玻璃瓶放在了桌上,毒牡丹淡淡的扫了一眼,两人互相看着,便笑了。 君姨娘轻轻拿起那瓶暗红色液体,只是晃了两下,她似乎很是满意,不知不觉便露出了笑容,这翠屏到底是没辜负自己的厚望。 “好姐姐,你且看看,这成色不错吧!” 毒牡丹点点头,将那**之血给收起来,起身从箱子里拿了一样橙色的透明液体,递给了筱语。 “筱语,你且将它点燃,放在翠屏旁边,记得,帮她整理好了衣服在点燃便是了。” 筱语点点头,至于筱音,她还是头一次见了这样情况,便伸长了脖子朝里面看去,想知道,这翠屏醒了到底是什么样。 “别看了,等会翠屏醒来,这半个时辰的事情,都会忘得一干二净。” 半个时辰,筱音算了算,那不是正好从君姨娘和翠屏在牡丹苑门口开始算起么,这香的效果,果真如此神奇? “君姨娘,牡丹,翠屏醒了。” 君姨娘和筱音都是一惊,而牡丹和筱语则是神情淡然,模样轻松。 筱语扶着翠屏,从里屋出来,翠屏一只手揉着还有些痛的额头,另一只手搭在筱语的身上,将身体的整个重心都落在了筱语身上。 “姑娘啊,你可算是醒了,让你们家主子可是好着急啊。” 毒牡丹身姿摇曳,朝着翠屏走了过去,翠屏被一袭红衣迷了眼睛,一时之间看的痴了,这世间竟还有如此美貌的女人。 “你是?” 毒牡丹轻笑出声,她冲着君姨娘招了招手,君姨娘这才松了口气,朝着翠屏走了过来,翠屏见了君姨娘,不觉后退了几步。 “翠屏,你这是怎么了?” 君姨娘一愣,莫不是翠屏还有记忆? 君姨娘目光落在了毒牡丹身上,毒牡丹摇摇头,君姨娘这才放心了,翠屏恍惚一下,刚才只是下意识,这会回过神来, “姨娘,我们这是在哪里,翠屏这是怎么了?” 君姨娘笑了笑,她一把拉过翠屏,翠屏下意识的朝后躲了躲,却被君姨娘一把给拉了过来,依旧笑的如沐春风。 “是这样,你刚刚走到这门口,便晕了过去,我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正巧牡丹姑娘出来,才将你扶了进来,还请了大夫给你,大夫只说是中暑了,才是帮你消了暑,你这会才醒来,真是担心死我了。” 翠屏迷迷糊糊的听着,冲着君姨娘点点头,模样似乎是信了,君姨娘这才松了一口气,拉着翠屏要回去。 “多谢牡丹姑娘的收留,这如今,我们叨扰的时间够长了,天色也不早了,我们该是回府了,如若不然,府里人,也该着急了。” 毒牡丹点点头,君姨娘与几个人匆匆告了别,拉着翠屏走出了牡丹苑,翠屏见了外面黄昏天气,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是在青楼里待了那么久。 “姨娘,真是对不起,奴婢真是不争气,居然中暑晕倒在这里。” 翠屏一脸的愧疚,还摸着自己有些疼痛的额头,君姨娘笑了笑,只说着没事,却还是见翠屏一脸愧疚,这心里,倒是不由得多了几分亏欠。 “姨娘,那牡丹姑娘,可是京城名妓,名满天下的毒牡丹?” 想来这毒牡丹真是名满华夏,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就连这翠屏都知道她的名字,君姨娘笑了笑,倘若自己当初不是对容瑾爱的死去活来,和毒牡 丹一样过着日子,倒也是不错。 “正是。” 听到这回答,翠屏不禁两眼放光,她想起来刚刚毒牡丹那温柔模样,心里不禁荡漾起一层温柔。 “天哪。这牡丹姑娘果真好美,不愧是华夏第一名妓。” 君姨娘倒是不由得吃了一惊,这毒牡丹将魅影都停了七天,这容貌早就大大打了折扣,早已不如从前,却还是被如此推崇,难不成,是她名气问题。 君姨娘不由得笑了笑,是啊,这人若是出了名气,哪怕只是华而不实,在别人眼里,却是实打实的,这道理,竟是和那谣言传了一千遍,便会成了真言,是了同样道理。 “快到了,且闭嘴吧,休要让人知道了,我们是从牡丹苑回来的,还见了那什么毒牡丹,我可是堂堂侯府三房的姨娘,你如此说来,我们颜面何存呢。” 翠屏点点头,应了下来,两人一前一后的回了府,才是刚一进门,君姨娘只觉有人在监视着她们,却一回头,什么也没有。 君姨娘只觉自己疑神疑鬼,正是超前走了两步,便撞见了许华浓和冬虫两人,两人的出现竟是完全出乎意料,吓了君姨娘和翠屏一跳。 “君妹妹,你这一整天,到底是去了哪里啊,姐姐可是等了你整整一天了。” 许华浓亲热的上来,君姨娘额头惊出了一层冷汗,见了许华浓,勉强的笑着,她如此一来,便更是确定,就是许华浓在暗中调查了她。 “是么,那真是辛苦了姐姐,妹妹和翠屏出去,本来是想买些东西,却不料,翠屏半路上中暑,如此一来,便在路上耽搁了好长时间。” 中暑? 许华浓不由得想起来自己在牡丹苑看到的那一幕,也是不知道,两个人在牡丹苑里待了多少时间,竟是用了中暑这样的幌子。 “如此这样,翠屏真是辛苦了,不知现在如何了,可需要去叫了大夫过来瞧瞧?” 第二百零七章 翠屏露馅华浓怀疑 许华浓一脸担心,不觉唉声叹气,君姨娘淡然笑着,心里只觉恶心,翠屏倒是无妨,还不觉有什么,只听许华浓一转头,冲着冬虫说。 “冬虫,且快快去请了大夫来,看这翠屏妹妹到底有无大碍,倘若翠屏妹妹病倒了,君姨娘可不知该谁照顾了。” 冬虫应了句是,便要离开,翠屏还未觉有什么,君姨娘却是马上过来一把拦住了冬虫,神色紧张了许多。 “不用了,姐姐。” 许华浓一转头,见她神色诧异,心里不觉有鬼,怎的这么害怕叫大夫,到底是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姐姐有所不知,妹妹今日在街上,翠屏晕倒了,妹妹已经帮她请了大夫看过了,是没有什么大碍的,也不用姐姐担心了。” 许华浓更是疑惑,倘若真是如此简单,请了大夫过来看看,倒是也无妨,只是翠屏还未说什么,她却为何这样阻拦。 “妹妹这是说的哪里话,这外面的大夫哪里有自家的大夫好用,妹妹便是别推辞了,快让冬虫去请了大夫来,与翠屏妹妹看看。” 许华浓说着,非要赶了冬虫去请医生来,君姨娘的脸色突然变得惨白,若是大夫来了,定然会查出来翠屏已经不是**之身,这么一来,事情便会闹大。 “不许去,姐姐,翠屏是我身边的人,她如何有事,也是我来负责,如何轮得到你如此殷勤。” 君姨娘一生气,冲着许华浓吼了起来,许华浓不禁后退了几步,这君姨娘平日里那样温顺模样,如今怎么会生这样大的气。 翠屏也是一愣,她如何见过君姨娘生这样大的气,君姨娘似乎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拉着翠屏匆匆离开了。 许华浓神色诧异的看着两人的背影,竟是不知,君姨娘到底是在搞什么鬼,怎么才是两句话,便这 样大的脾气。 “冬虫,你说这君姨娘是怎么了?” 冬虫也是觉得奇怪,她心里也清楚,许华浓并非是真的想让自己去找了大夫来,也只是试探试探她,谁成想,她居然那样大的反应。 “夫人的意思是,这君姨娘有什么事情?” 许华浓点点头,她看着冬虫,笑的意味深长,冬虫马上就明白过来,许华浓的意思,是跟那牡丹苑有关系。 “你且去找了有经验的女婆子跟着我走一趟,我还非要弄清楚,这君姨娘到底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冬虫点点头,随即便明白了许华浓的意思,像牡丹苑这样的地方,翠屏自然是死活不愿进去的,而君姨娘却非去不可,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原因,倘若说这翠屏去了,什么也没发生,她可是不大相信的。 才是一会功夫,冬虫便唤了一个经验丰富的婆子过来,那婆子先是毕恭毕敬的给许华浓行了礼,许华浓示意她起来,随意的交代了几件事情,便跟在了许华浓身后。 “你只随我走了一趟,任何话,也不要多说了去,只是仔细的观察着翠屏,待会出来,我问你便是。” 那婆子点点头,跟在了许华浓身后,一行三人,朝着君姨娘屋里走过去。 “姨娘,夫人来了。” 君姨娘正是伤脑筋,这许华浓一定是个祸害,非除了不可,若是日后,让她查出来什么蛛丝马迹,自己定然是死无葬身之地。 君姨娘一听她来了,这眉头锁的更紧了一些,怎的说曹操曹操就到,她这个时候来,到底是要做什么。 “妹妹。” 许华浓过来,君姨娘扫了一眼许华浓,却见她身后还跟了个婆子,君姨娘是不大认识的,却也是不知,这婆子到底是做什么的。 “妹妹,这刚才,是姐姐冲撞了,果真是姐姐的不是,姐姐在这里,给妹妹赔礼来 了。” 许华浓说着,让冬虫和那婆子将一小箱子首饰给抬了进来,君姨娘刚刚上来的火气,如何又给灭了下去。 “好姐姐,你就是做什么,这不是给妹妹脸色看么,刚才都给妹妹不懂事,明明姐姐是为了妹妹着想,妹妹还如此冲撞了姐姐,真是不懂礼数,妹妹还没有上门去给姐姐赔礼道歉,姐姐倒是先妹妹一步来的这里,这让妹妹如何好意思。” 君姨娘看着那一小箱子的珠宝,不禁有些心动,这许华浓到底是什么意思,一边调查着自己,另一边,又与自己交好,她到底想做什么。 “妹妹快别这样说了,都是姐姐的不是,非要带了翠屏去看大夫,竟是忽略了姐姐的感受,这才惹得妹妹生气。” 许华浓走了两步,她一把握住了君姨娘的手,妹妹长妹妹短的,才是两句话,便让君姨娘一下子无话可说。 “怎的妹妹,姐姐来了这么长时间,如何连一口水也不给姐姐喝,还让姐姐就这样立着,还有那丫鬟婆子,也是给累坏了,妹妹还不快快收下了那东西,让姐姐喝口水,我们姐妹俩细细说说。” 君姨娘一笑,便马上吩咐了翠屏过去,翠屏便是又叫了两个人,从冬虫和那婆子那里,接过来那珠宝。 那婆子微低着头,目光却一直落在翠屏的下体,翠屏只是走了三两步路,她便已然看了个一清二楚。 “好妹妹,想来你我姐妹不易,这侯府里事务繁多,事无巨细,都要我亲自动手,日后还要仰仗了妹妹帮忙,倘若和妹妹之间有了间隙,只怕会让有些人趁虚而入了。” 君姨娘连忙的应着,她哪里会不清楚许华浓的意思,两人之前也是说好了,一起对付大夫人,而如今许华浓说的事务繁多便指的是这个,那个趁虚而入的人,也是她。 “姐姐说的正是,这不妹妹 刚想去找了姐姐,与姐姐说说,姐姐便来了。” 柳下笙歌庭院,花间姊妹秋千。记得春楼当日事,写向红窗夜月前,凭谁寄小莲。 “王妈,看的如何了,那翠屏,到底是有没有问题?” 回了屋,许华浓小心翼翼得四处看着,只见是没了人,才放心了许多,将大厅的门给关上,细细的询问起来。 “回夫人的话,那翠屏已经不是**之身,而且事情发生,还不足两个时辰。” 听王妈这样说,许华浓更是震惊,她原本只是猜想,却没有想到歪打正着,果汁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只是在无论如何想不通,这到底是为什么,难不成君姨娘在外面,也有了别的男人。 “王妈,这事情事关重大,你确定么?” 王妈肯定的点了点头,只是说这时间上或许有些出入,而这事情,是千真万确,她看了那么多人,还从未失手过。 许华浓愣在原地,她竟是想不到,君姨娘这样狠毒,给容瑾带了如此大的一顶绿帽子,这个男人要让她查了出来,定然将他碎尸万段。 “王妈,你且下去,我刚才也说了,这事情事关重大,你且将嘴管严实了,若是让我知道你传了出去,你便是要当心了你的舌头。” 王妈一震,她是知道许华浓的威严的,倘若自己果真是触怒了她,只怕真是会死无全尸了一般。 “夫人放心,这事情我一定守口如瓶。” 王妈缓缓退了下去,许华浓却是气的浑身发抖,她到底还是以为,这个君姨娘到底是多爱容瑾,原来居然背着容瑾,在青楼与别的男人偷情,这如今,还带上了自家的丫鬟,真是过分。 “夫人,快别生气了,喝口茶。” 冬虫过来,将那杯茶给许华浓递了过去,许华浓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只便看着不顺眼,一抬手,将那杯茶打翻在了 地上。 “夫人。” 冬虫吓得一连后退了几步,跟着许华浓这么久,她倒是从来没有见过许华浓发这么大的脾气,看来这君姨娘,倒是活不得了。 “冬虫,你且去买通两个常进出牡丹苑的熟客来,与他们说好了,帮我查一些事情,若是查了出来,定然有赏。” 冬虫疑惑,一边吩咐了花语过来,将那被许华浓打翻了的茶水清扫了干净,一边揣摩了许华浓的心思,许华浓这是以为,君姨娘在牡丹苑里与别的男人偷情。 难怪刚才发了这样大的脾气,这君姨娘居然敢给容瑾戴绿帽子,可真是胆子不小,若是让容瑾知道了,定然要将她碎尸万段了去。 “夫人,那既然如此,为何我们不直接买通了牡丹苑的**,如此一来,岂不是更加的明白了。” 许华浓摇摇头,她一口否决了冬虫的意见,深深地皱着眉头,心里似乎是难受,也不说话,只是摇着头。 “我去办。” 冬虫见许华浓不想说话,也便不如何勉强了她,只是转过身,便是要离开,许华浓却叫住了她。 “这世道,赌徒和酒徒,才是最好买通的,而这些常去妓院里的男人,大部分都是这样的男人,买通了以后才好办事,而且这男人,没有女人那样的心思复杂,谨慎小心,不会骗我们,只是倘若买通了牡丹苑的**,只怕会打草惊蛇,这些人毕竟是毒牡丹一手带过来的。” 许华浓解释的通俗,冬虫倒也明白,清楚到底是该找如何人去买通,心里有数,才缓缓离开了府里。 空荡荡的房间,一时之间,只是剩了许华浓一人,她思绪万千,想着在牡丹苑门口撞见君姨娘的那一幕,真是想戳瞎了自己,让自己什么也看不见,一想起来,便头疼的厉害。 这君姨娘到底是什么来路,和她约会的男人,又是谁。 第二百零八章 红梅白雪花精成人 这一年一度的牡丹会,可是这条烟柳繁华街上,一年之中最为盛大的节日,毒牡丹的牡丹苑在这条街上一家独大,所以才办了这个牡丹会来,说到底,也是为了促进这街上青楼的生意。 那日里,许华浓早早便换上了容瑾的华服,褪去了往日得娇美,倒是多了几分英姿,让人看着,倒是喜欢的很。 “这世间莫非真有这般温润如玉翩翩美少年。” 她立在铜镜之前,只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柔软的腰肢随意摆动,四处看着自己的身材,英姿挺拔,算不上魁梧,这份秀气,到时正和毒牡丹的胃口。 “夫人,你说你这做女人,堂堂侯府嫡少爷被你迷得七荤八素,这如今,女扮男装,也把天下第一美女毒牡丹迷的神魂颠倒,这人啊,就是活到这个份上,算不算是个传奇呢?” 冬虫抬眸,许华浓从镜子里看到,她抬起头,目光之中多了几分羡慕,许华浓的神色不禁暗淡下来,这到底是天命还是人为,是否冥冥之中已经注定,自己要和许华清斗个你死我活呢。 “夫人,你想什么呢?我们快出发吧,一会儿路上还要给牡丹姑娘选几样礼物,倘若去的迟了一会儿该迟到了。” 许华浓这才回过神来,她对着镜子里自己英俊风流模样,又是想起了冬虫的那句传奇,不觉轻笑出声。 冬虫说罢,许华浓轻微收拾下,便带着冬虫出了门,已经是近了黄昏,这街上可真是热闹非凡。 许华浓从街边走过,各个青楼门口,女人娇媚的声音,落在她的耳边,她只当了是没听见,冬虫跟在身后,朝着牡丹苑而去。 “董少爷,你说,我们这给牡丹姑娘选了什么礼物来,是最合适不过的?” 许华浓的目光一扫而过路边街摊,摆着一些饰品,却都是俗不可耐,她 只是扫过一遍,便觉难堪。 “许少爷,这家里什么名贵珠宝稀罕玩意没有,只是偏偏要来了这外面瞧着做什么,不如我们回府,随意的拿了两件来。” 许华浓摇摇头,大街上声音嘈杂,桃红柳绿的姑娘,对着他们议论纷纷,倒是有了几个美貌的,身姿窈窕,只说是要喝一杯,只见许华浓目光清冷,丝毫不去搭理。 “这如何使得,侯府里的东西如何能给了一个青楼**去,且说了,我们还不清楚这君姨娘和毒牡丹到底是什么关系,倘若这样做了,恐怕是会打草惊蛇。” 冬虫点点头,还是许华浓想的周到了许多,她正跟着许华浓,突然被一姑娘拦住了去路,那姑娘美貌如花,倒是有几分姿色,一手翠手端着那杯酒,只是劝她喝了,冬虫哪里会喝酒,想要推开,可是她整个人软绵绵的塌在冬虫身上,让她使不上一点劲。 许华浓走了两步,才发现冬虫不见了,四处张望着,刚一回头,便见了如此有趣的一幕,只见冬虫那一脸嫌弃的表情,哪里知道那姑娘给她喝点到底是酒还是毒。 “你做什么,我且不喝酒,你离我远一点。” 冬虫再三推辞,那姑娘却是不买账,只是贴着冬虫,将那杯酒直往她嘴里灌,还配着几句下流言语,说的冬虫难受。 “哟,公子火气怎的这样大,倒也是,这天气这样热,公子火气自然是大些,倒是不如公司与我进去,你我吃杯凉茶降降温,再好好谈论谈论,公子看,这样可如何好呢?” 冬虫眉头一皱,只是嗅到一股胭脂味道扑鼻而来,更是恶心几分,那姑娘倒是不管,只是一边拉着冬虫,想朝着里面走去,看的许华浓只觉好笑,忍俊不禁。 “你走开。” 冬虫一把推开了那姑娘,那姑娘手上的花酒泼在了冬虫身上,冬虫叹了口气,一抬头 ,却见许华浓冲着她笑的前仰后合。 冬虫一时之间红了脸,快步朝着许华浓走了过来,身后那姑娘朝着冬虫咒骂了几句,冬虫只当是没听见,快步走了。 “董少爷,这滋味如何啊?” 见许华浓如此调侃,冬虫更是尴尬,满脸通红,低着头,也说不出几句话来,许华浓哈哈笑着,一把搂着冬虫走了。 “好了,董少爷,我们还有正事要办呢。” 她跨着步子,潇洒之中带着几分贵气,任性又不失风度,几个姑娘,只得远远的看着,竟是也不敢上前。 “去竹玉轩罢,那里东西贵气,只听容瑾说过,宫里许多妃子,竟也十分喜欢去那里买一些饰品来,我们且去看了再说。” 傍晚时分,天色暗了下来,许华浓和冬虫去了牡丹苑,这是她们第二次来这种地方,晚上的牡丹苑,更是热闹了几分。 “许少爷,我今天总算是见识了,为何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繁华世界,竟是让人如此如痴如醉。” 许华浓转过头看向冬虫,这才几日的时间,这丫头倒是越发像了地痞,这日后,要是带着她逛多了青楼,岂不是祸害。 许华浓淡淡的笑着,也不说话,冬虫这才似乎意识到,自己才是说错了话,什么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哪里是她该说的话。 “许少爷,我,我,” 她一时间,吓得语无伦次,生怕许华浓误会了,自己是那种轻浮浅薄之人,许华浓却只是看着她,她已然涨红了面皮。 “好了,不要胡思乱想了,我们且去里边坐着,等牡丹姑娘。” 许华浓说罢,拉着冬虫,两人一前一后的走进了牡丹苑,门口那些姑娘一个个的都看的值了眼,却再也不敢上前,因为许华浓是毒牡丹的人。 “主人,许公子来了。” 筱语刚说罢,毒牡丹的手愣了一下,止 在半空中,竟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许华浓那日在楼下俊俏模样让她多日以来念念不忘,今日,自己总算是可以如愿以偿了。 毒牡丹看着镜子里比起来前几日美得许多的那张脸,心里兴奋异常,这普天之下,哪里还能找得到比自己更美的女子呢。 她浅笑出声,一颦一笑之间,更是多了几分俊郎,她立起来,一袭红衣,裹着玲珑**,凹凸有致,更是让人垂涎。 “且让许公子坐着,好吃好喝的待着,等我来。” 筱音点头,一步步退出去,依旧是冷若冰霜模样,从楼道经过,眉目之间带着带着一股寒气,让人敬而远之。 许华浓拉着冬虫,坐了一个耀眼的位置,只听说,这待会,会有毒牡丹的独舞,踏雪寻梅,这个位置,看是最好的。 “许公子,”筱音朝着许华浓行了礼,许华浓立起来,恭敬的回了礼,朝筱音礼貌的一笑,却在她眸中看出几分萧杀。 “不知姑娘来此,可是牡丹姑娘安排,所为何事?” 许华浓折扇一开,模样更是高贵许多,筱音一时之间,也愣住了几分,不过很快,便又回过神来。 “毒牡丹已经知道公子来了,还请公子稍候片刻,毒牡丹还在化妆,待会便会来了。” 许华浓点点头,倒是也没有多问几分,筱音转身,他只立着,目送了筱音离开,才坐了下来,与冬虫说几句话。 “来,董公子,且喝了这杯酒。” 许华浓说着,且将冬虫面前那杯酒给灌满了,冬虫看着许华浓认真模样,心里不禁害怕起来,这自己哪里会喝酒。 “来,董少爷,还请不要客气了。” 许华浓说着,她一手举起酒杯,悬在了冬虫面前,冬虫便是一脸的惊讶,看着那杯酒,久久说不出话来。 “许少爷,你且自己喝吧,我倒是不大喜欢这酒味。” 冬虫 的拒绝之中带着几分尴尬,许华浓倒是也不勉强,只说冬虫不能喝,她便扬起头,一饮而尽,又倒了下一杯。 “我的董少爷,这里是青楼,不是侯府,倘若来了这里,不喝花酒,那可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 许华浓说罢,不管冬虫的感受,接二连三,牵五挂四,几杯酒已然下肚,冬虫要拦,却又不敢开口。 两人正说着,突然之间,面前一暗,三伏天气,竟是突然下起雪来,竟也不知毒牡丹到底是如何办到,以至于整个牡丹苑都白雪皑皑,没有多少寒冷,还带着几分红梅香气。 “许少爷,这三伏天气,哪里来的白雪?” 冬虫看着惊奇,她抬起头,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切,周围赞叹声惊叹声,此起彼伏,许华浓却将眉头皱的更紧。 这西域奇怪的东西本来就多,又常言道,这越是美的东西,便越是有毒,谁清楚这满天白雪,还有这红梅香气,是否干净。 一会时间,毒牡丹一袭红衣,从天空降落,如同一树红梅,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着风和雨,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分明是百花之王,傲视群雄,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几分贵气,倒是奈何,这舞跳的这样的无奈,这样的悲凉。 毒牡丹一回头,场下男子的尖叫声此起彼伏,恨不得马上为了毒牡丹去死一般,毒牡丹哪里会在意这些,清冷而高贵的目光落在许华浓身上,冲她嫣然浅笑,国色天香。 “真是罕见,不愧是天下第一美女,莫不是天仙下凡,狐仙转世,还是花精成人,如此美貌,确实世间罕见。” 许华浓如此赞叹,不经意转头,才见冬虫长大了嘴巴,目不转睛的看着毒牡丹,那口水,都快落到了桌子上,不禁尴尬的笑了笑,轻轻捅了捅冬虫。 第二百零九章 牡丹之会险些暴露 “董少爷,你失态了。” 冬虫一回头,才意识到,便有些尴尬的擦了擦嘴角,许华浓不禁好笑,大方的拿起一杯酒,一饮而尽,模样豪爽又贵气。 “许公子。” 舞毕,毒牡丹朝着许华浓缓缓走来,许华浓倒也不看,只是低着头喝酒,管她如何美貌,自己也是不为所动。 毒牡丹一惊,又不禁浅笑,这男人倒是有趣,竟是不被自己美貌所动,还能如此君子,倒是难得的很。 “牡丹姑娘不愧是天下第一,我刚才还说,这莫不是天仙下凡,便是狐仙转世了,不然,哪里会生的牡丹姑娘如此美貌。” 许华浓只是说着,这目光丝毫不在她身上多加逗留,倒是让她难受,着男人如何这样憋的住。 “公子过奖了,倒是公子风流,又是这般的出手大方,想必,不是什么寻常人家的少爷吧,这公子只说,不是了皇宫贵族,我且不信。” 许华浓淡淡一笑,到底是红尘之中俗人罢了,才是几句话,就看了出来,世间传言如何惊世骇俗,脱凡超尘,读破万卷之书,更是一代才女,怕都是浪得虚名。 毒牡丹阅人无数,哪里会看不出来许华浓心中所想,她倒是也不在乎,只是给两人添了酒,目光又落在了冬虫身上。 “这董公子,莫不是刚从了那怡红院里出来。” 冬虫又是红了脸,连忙摇着头,许华浓这才想起来,那杯怡红院里姑娘拦住的情景,不禁好笑。 “牡丹姑娘,你误会了,我,我怎么会去那种地方呢。” 冬虫着急着辩解,却一句话惹得毒牡丹不高兴起来,这什么叫做那种地方,怡红院,究竟是哪种地方,那牡丹苑呢。 “公子这话,倒是说的小女子不爱听了,只是不知,这怡红院,是哪种地方?” 冬虫浑身一颤,被毒 牡丹逼得说不出话来,向来伶牙俐齿,如今,却满脸通红,也说不出来几句话。 “牡丹姑娘是误会了,只说我这兄弟,向来乖巧,不如我风流,倒也是仰慕姑娘美貌已久,才随我来一睹芳容,只是刚才路过,被那怡红院的姑娘给拦住了,只是还未请教,姑娘是如何得知,我这兄弟,去过了怡红院。” 不如他风流? 这么说来,他吃这花酒,逛这青楼,乃是家常便饭,可真是如此,为何又不知道这花街的规矩,还问了自己如何知道他去了怡红院,且说到底他也是冲了自己美貌来的,也是和世俗之人。 “如此说来,许公子可真是让小女子失望啊,原本以为许公子自然是儒雅之人,才学情操,都是一流,哪成想也是山间竹笋。” 毒牡丹做几声叹气,眸中透出几分失望,许华浓倒是也不觉得尴尬,被人如此之说,倒也不觉有什么。 毒牡丹也不禁赞叹,怎的连尴尬都是这样令人着迷,成熟之魅力,更是让人难以抗拒,倒是忍不住,要撕了他那层皮来。 “倒是在下卖弄了,不过在下只觉,牡丹姑娘,似乎与在下有缘,在下是山中竹笋,牡丹姑娘便正好配这金玉。” 许华浓说罢,从怀里掏出那朵牡丹,雍容华贵,典雅端庄,便是许华浓和冬虫刚才特意去了竹玉轩挑来的。 毒牡丹脸色一变,倒是碰到了高手,只说自己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许华浓察觉她眸中微妙变化,两人之间气氛更是奇妙,只是冬虫,傻傻的看着,一句话也不听不懂。 “许公子真是出手大方,竹玉轩的上等品,买来送了牡丹,牡丹受宠若惊,只是这东西,牡丹自然是不能收的。” 毒牡丹倒是清高的很,那朵金玉牡丹她连上手也未,便看出了是竹玉轩的上等货色,径直给她退了回去。 “这是 为何?” 毒牡丹清冷的目光扫过许华浓,一把画扇,遮住美人半张脸来,倒是也看的出,其中失望。 “这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 许华浓不禁哈哈大笑了起来,这毒牡丹居然和自己打太极,倘若话不投机,又如何会落座这么久的时间。 “姑娘所言甚是,倒是在下的不是了,竟是忘了,这牡丹,乃是花中之魁,如何与我这凡夫俗子想的一般。” 这话一说,毒牡丹倒是高兴了起来,也才放下了架子,两人聊的甚欢,却见冬虫在一旁,如听天书一般,只是打着瞌睡。 “许公子有所不知,这花街上,每家楼里都有着自己特有的佳酿,刚刚这位董公子身上,是桃花酒的味道,小女子便是嗅到了这桃花酒,才清楚了,是怡红院。” 这倒是也不难猜到,许华浓刚刚喝这牡丹苑里的酒时,便觉一股浓郁的牡丹花香扑鼻,而冬虫身上,更是多了几分桃花味。 冬虫倒是惊讶,她睁大了眼睛,似乎是明了一种很神奇的事情一般,一时之间,看的毒牡丹也是有些尴尬。 “牡丹姑娘,这么说来,牡丹苑里这酒,倒是牡丹所酿?” 毒牡丹点点头,刚才倒是无论如何也不愿喝酒的冬虫这会倒是来了兴趣,她看着面前的几杯酒,随意的举起一杯,一饮而尽,只觉一股清凉的牡丹花香入喉,更觉神清气爽。 “倒是不知,牡丹姑娘明日是否有空,在下想请了牡丹姑娘,一同泛舟湖上,岂不快哉!” 毒牡丹一愣,她倒是想去,却一想到这太阳一出来,自己那张如同死尸一般的面孔,更是难受,倘若让人见了,日后这牡丹苑,更是难做了。 “怎的。姑娘不愿?” 毒牡丹刚要开口,许华浓只觉身后一串熟悉的脚步声,这脚步声愈来愈近,她仔细听着,才是一愣 ,君姨娘。 “毒牡丹,你可莫要快活了。” 君姨娘声音凌厉,冬虫还是未知,下意识的要回头,却被许华浓一手挡住了脸,摁了过来,她从缝隙之间,见了君姨娘,整个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君姨娘只是冷冷的瞧了一眼许华浓和冬虫两人,不屑的冷哼了一声,这毒牡丹真是风流,就是为了这个许公子而再做魅影,她到底是要看看,这个许公子,究竟何许人也,难不成。还比容瑾帅了。 “毒牡丹,这就是你常说的那许公子么?” 君姨娘说罢,从身后绕了过来,只是要看了许华浓的脸,许华浓也不惊,依然正襟危坐,毒牡丹似乎有些着急了,什么叫做常说,她一把将君姨娘给拉了过去。 “你可真是我的好妹妹,这关键时刻,便是来坏了我的好事情来,堂堂侯府的姨娘,这大半夜的,竟是来了这花街,也不怕人见了笑话,更是不怕被哪个地痞的给看上了,我倒是看你如何脱身。” 许华浓也是听不见两人窸窸窣窣说着什么,只觉两人关系,不像如此简单,更是让线索糊涂了几分,冬虫已然吓坏了,只是低着头,生怕被君姨娘给认了出来。 “好姐姐,你怕什么,我有筱音呢,到时候且还不清楚是谁饶不了谁,再说了,我这一路上都戴了面具来,就是不信,还能被谁给认了出来。” 君姨娘得意洋洋的说着,竟还拿出了面具盖在自己脸上,调皮的笑着模样更是多了几分可爱,毒牡丹也是拿她没了办法。 “好了,你且上楼去,我这里说了两句话,便去找你。” 毒牡丹说罢便要走,她一见许华浓就是兴奋模样,才刚走了两步,又被君姨娘给拦住了,几句话说的一本正经。 “倒是不急,今夜里,你我可以秉烛夜谈,只是这许公子,我今日非是见了一面不可,如 果不然,岂不是白来了。” 君姨娘妩媚的笑着,一边就要朝了许华浓走过去,才走两步,又被毒牡丹给拉了回来,见她这幅妖娆模样,更是不放心。 “君姨娘,你且听着,你可是容瑾的姨娘了,如何来我这里抢男人,倒是快快上楼去,不然我倒是要将你从我这牡丹苑里赶了出去。” 君姨娘撇撇嘴,倒是也不怕,她哪里不清楚毒牡丹,即便是君姨娘果真将那许公子给勾引了,也是不怕的。 “好姐姐,你且勿要这样偏心,我只是去瞧瞧那许公子的模样罢了,且不做其他任何事情来。” 君姨娘一撒娇,毒牡丹倒是没了办法,她看了一眼许华浓的背影,也是叹了口气,神情之中,多了几分无奈。 “也罢,你且去吧,只是看看,勿要给我乱说了什么话去。” 君姨娘点点头,兴冲冲朝着许华浓和冬虫走过去,到了两人身边,笑的灿若桃花,轻拍了许华浓的肩膀,在他耳边,更是呵气如兰。 “许公子。” 许华浓转身过来,君姨娘吓得一步竟是后退了好几米的距离,这哪里是温润如玉翩翩美少年,根本是一个丑八怪。 那两个男子转过身来,竟是一个比一个丑,眉似八刀,眼如日月,鼻似玄田,口若牛一,噫吁兮,分明畜生也。 “牡丹姐姐,这就是那许公子?” 毒牡丹过来一看,也是被这两男子模样给吓坏了,分明刚才还坐的是许华浓和冬虫,怎的一眨眼的时间,人就不见了。 毒牡丹四处张望着,耳边是君姨娘惊魂未定的唏嘘声,还有喋喋不休的调侃声,她一句也听不进去,只是四处看着,心急如焚。 “都是怪你,才让那许公子跑了。” 君姨娘嗤之以鼻的笑了笑,她哪里管什么许公子,到底还是正事要紧,却只是笑了笑,一把拉住毒牡丹上了楼。 第二百一十章 如朱颜辞镜花辞树 “区区一男人罢了,只说我们毒牡丹乃是天下第一美女,这哪个男人不是慕名而来,徐公子既然来了,又如何会走呢?” 君姨娘倒是说的一副漫不经心模样,一边又径直的朝了楼上走去,只是走了一半,才见毒牡丹还是立在了原地四处张望,她不禁感慨,这毒牡丹,倒也是个情种。 “毒牡丹,你且快随着我上来,你我还有了正事要谈。” 君姨娘又叫了一声,毒牡丹依旧是立在原地,也不动弹,她失魂落魄模样,倒是如何这魂儿,也跟着许华浓一边走了才是。 君姨娘又无奈的摇了摇头,只得立在原地侯着,她愤愤的看着毒牡丹,倒也不生气,这想来自己为了容瑾,倒是比这模样辛苦了许多。 她即便是望眼欲穿,看过了来来往往熙熙攘攘的人群,也不见了许华浓踪影,心里莫名的失落,这时才是想起来君姨娘,一回头,她还在门口立着,等了自己。 毒牡丹失意的走了过去,走在君姨娘面前,竟是连头也不抬,便如此路过了,君姨娘没法,只得跟在了她身后。 许华浓带着冬虫,此时已经走出了花街,冬虫还是惊魂未定模样,刚刚倒是只差了那么几分,便被君姨娘给认了出来。 “夫人,刚才可真是惊险,倘若你我再是晚了一步,恐怕便会被君姨娘给认出来了。” 许华浓一路上眉头紧锁,若有所思,倒是也不着急,仿佛在思虑着如何难题一般,全神贯注。 “夫人,你且想什么呢?” 冬虫见许华浓不说话,且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谁曾想他还是无动于衷,冬虫并立马反应了过来,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许少爷,你莫不是在想牡丹姑娘,那牡丹姑娘的确是绝色倾城,只是见一次面,便让人终身难忘,况且难得她有情,你有意 ,你莫不是看上了。” 冬虫这话说的荒唐,却让许华浓忍俊不禁,到底还是个丫头,心思不够稳练,若是再老练一些,便是更好了。 “你这丫头,且是皮松了,是否想要讨了打来,莫不是几天不收拾,你居然敢骑到我头上来了。” 许华浓佯装一副生气模样,只见她扬起手臂便要落下,那冬虫却只是咯咯地笑着,丝毫不畏惧,许华浓一时之间竟也拿她没了办法。 “夫人,冬虫愚钝,还是不清楚刚才牡丹姑娘,只是说夫人你是山中竹笋,冬虫倒是不清楚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还想请夫人赐教一二。” 山中竹笋? 一想到这里,许华浓不禁轻笑出声,这毒牡丹不愧是才貌双全,说起话来还有些意思,常常几句话就能让人哑口无言。 许华浓如此想着,竟是不知不觉,还不清楚自己如何时候已经笑得出来,倒是冬虫见了,陪着她,也是笑的灿若桃花。 “这山中竹笋啊,是明代解缙所题,墙上芦苇,头重脚轻根底浅;山间竹笋,嘴尖皮厚腹中空。倒是讽刺了一些人,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华而不实,徒有其表,牡丹姑娘如此说我,我也正巧,将从竹玉轩买来的金玉送了她,只说正配她的气质,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原是这个道理,难怪冬虫竟是一句话也听不懂,她这才想起自己刚才的尴尬模样,不禁涨红了脸,许华浓见她模样,倒也不好意思再调侃几句。 “只是你的丫头,嘴倒是极坏的,我只是在想事情,你却扯到了那毒牡丹的身上,你亲友知道,那读牡丹虽然是天下第一美女,却是天下第一名妓,你我良家妇女,离境的人还是远一些为好,免得后来坏了自己的名声,给侯府抹了黑,若是再让有心之人以讹传讹,事情倒是更难办了。” 冬虫点点头,许华浓认真模样 ,她倒是受了教训,以后说话也是不敢如此轻狂,倒是直言不讳,几句调侃,却忘了自己的身份,究竟是不合适的。 “冬虫明白了,只是不知夫人刚才想的是什么事情,见夫人神情如此认真,卢比,倒是更好奇了几分。” 许华浓理了思路,这事情乱的很,她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给这个小丫头解释清楚,倒是眸光流转,想了最简单的话来说。 “刚才你也是见了,那君姨娘横冲直撞的进了牡丹苑,也到是没一两个人拦住她,只是一看便是那里的常客,如此说来,这君姨娘究竟和牡丹苑有什么关系?” 冬虫不太明白许华浓的意思,倘若这么说来,那君姨娘若是背着侯府,在牡丹苑与别的男人勾搭成奸,倒也是及其可能,说得过去的事情。 “只是夫人,且不是说,那君姨娘是背着侯府,在牡丹苑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么,你越说我倒是越糊涂了。” 许华浓幽幽的看了她一眼,只见她迷离的神色,便知道她竟是一句话也没有听懂,且是又解释了一遍。 “那只是猜测,如今看来,事情并没有那样简单,倘若真如你我猜测的那样,那君姨娘为何会选择这个地方,到是说不清楚的,且说了她一个良家妇女,时常出入这种地方,若是让人见了,说了闲话才是不好的,君姨娘哪里会有这样笨。” 许华浓这么一说,冬虫才明白了过来,倒是也不嬉皮笑脸模样,如许华浓一般紧皱了眉头,思虑起来。 “如此说来,这君姨娘和牡丹苑,之间有着别的秘密?” 许华浓点点头,冬虫这句话倒是说在了点子上,许华浓不由得回想起来刚才,那君姨娘一进门便是叫着毒牡丹的名字,若不是有着很深的交情,更是谈不上如此。 “冬虫你可记得,刚才你我三人说的正兴起,君姨娘突然来了 ,且她来了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冬虫细细回想,她只记得自己正和独牡丹说了酒的事情,突然君姨娘便进来了,还记得她来势汹汹,语气凌厉,竟是生生的给自己吓了一跳。 “毒牡丹,你可莫要快活了” 冬虫重复了一句,许华浓兴奋的点了点头,便是如此没错的,只是后来的那句才更加关键。 “毒牡丹,这就是你常说的许公子?” 如何是常说,这说明两人交情不浅,毒牡丹经常在君姨娘面前提起来自己,君姨娘当初本来便是来历不明,现如今又和毒牡丹扯上了关系,这个女人的背后到底有什么秘密? “夫人,只是听说,两个人还有正事要谈,不如你我再悄悄溜了进去,且听听两个人要说什么正事?” 冬虫如此提议,许华浓稍作思量,便给否决了,如此冒险,绝对不行。 “我的傻丫头啊,那牡丹苑是什么地方,定然是高手云集,眼线密布的地方,你我刚刚能逃出来,已然不易,如今还想再进去偷听两人说话,真是不要命了,来日方长,总有一天会水落石出。” 再说那牡丹苑里,毒牡丹果真是被许华浓给迷住了,她时常痴痴傻傻的看着镜子,自己这般美艳脸庞,哪里配不上他。 倒是更是气极,这如今没有了魅影,她的容貌已大大不如从前,现在当务之急,便是至尊魅影,也是正巧,有君姨娘帮衬着,如此一来,更是省力了几分。 “毒牡丹,你且够美了,别再看了,那许公子都已经走远了。” 君姨娘一脸的不满,自是从许华浓走了以后,毒牡丹便是心不在焉,一脸的不高兴,带着几分伤感,又有着几分期待。 “你是不会懂的,那种肝肠寸断,望眼欲穿的感觉。” 毒牡丹自顾自的说着,君姨娘听着,且是冷冷一笑,毒牡丹大概是忘了,君姨娘 现在可是侯府的姨娘,这种肝肠寸断,望眼欲穿的感觉,她更是深有体会。 “毒牡丹,你的真是情种,这世间,最是靠不住的便是男人,你行走江湖这么长时间,也算得上是阅人无数,为何这样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懂?” 毒牡丹神色突然暗淡下来,她哪里是不懂只是不想懂,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她什么都懂,却还是愿意自欺欺人。 “为时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好妹妹,你如何说我,以前你我的日子过的如此快活,你还不是为了那容瑾而受尽了委屈,才落到今天的地步。” 寥寥几句,将整个房间的气氛都推向了低潮,两个人都变得压抑,想说些什么,却哽咽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好姐姐,说这些做什么,如今你我相依为命,你我才是彼此,其他的人,都只能是你我向上爬的工具,你我也身不由己,要是想活命,就必须如此,我们且勿要说那些废话,我来是与你有正事要谈。” 毒牡丹点点头,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铜镜,朝着君姨娘走了过来,倒是也不忘问了一壶好酒,放了两人中间。 “好妹妹,你且说着,姐姐听着便是。” 毒牡丹说着,将一壶温好的酒,给两人添上,门外桃红柳绿,in六繁华之地,温柔富贵之乡,两人如此喝着小酒,谈着小话,更是别有一番情趣。 “我且想着,倘若我每日里来了牡丹苑,只是带了一个丫鬟来,倒是不合适的,而且这样子一来,也是大大降低了我们的速度,拖延了我们的时间,且如果带来那丫鬟已经不是**之身,我们岂不是白忙活了,这么算来,至少需要一百天,才能制的魅影,你我可等不了那么久。” 君姨娘说的不无道理,毒牡丹仔细想来,也是这个道理没错,无论如何,这魅影都不能拖上一百天。 第二百一十一章 往昔浮现彻夜未归 “妹妹说的正是,几日来,我也是正在想了这个事情,只是如今,还是没有个好的办法,倘若不是来我这里,倒是不知道,该如何了,倘若一次带来的人数太多,恐怕是会暴露了。” 毒牡丹满面愁容,一想到自己要等上一百天,才能再次变得绝色倾城,更是心里难受,君姨娘也不好过多少,有了这一百天的时间,那许华浓早已经去见了阎王。 “姐姐勿要担心,妹妹这几日里,已然找到了办法,能在短短几天时间之内,就将魅影制好这不是来与姐姐说说。” 毒牡丹眼前一亮,目光落在了君姨娘身上,饶有兴趣的想要听了她的办法,究竟是如何,能在短短几天之内,将魅影制好。 “既然在姐姐这里太慢,那倒是不如在妹妹那里,姐姐只需要找两个得力的,随着妹妹带了回去,再让妹妹将筱语给带上,如此一来,岂不是两全其美。” 毒牡丹仔细想来,这到底还真是个好办法,自己挑选了两三个得力的男人,随意编个借口跟着君姨娘回去,只是夜深人静,让筱语将香点燃,便会神不知鬼不觉,如此算来,短短几天便好。 “倘若妹妹如此说来,姐姐倒是有了更好的办法,妹妹你且说这是要盖了一间小屋,亦或是要在自己院子里安了一凉亭,便是在街上找了十来个工人回来,如此一来,那工人必定是要在侯府里住上几天,这么算来,两天时间,竟是够用了。” 毒牡丹的话,让君姨娘眼前一亮,竟是这样没错,这么一来,三天不到,魅影便可以勇用好了。 “真不愧是天下第一才女,到底是冰雪聪明,妹妹在这里谢过姐姐了。” 毒牡丹咯咯的笑了两声,一时之间,也是洋洋得意了起来,举起来面前那酒杯,扬起头,一饮而尽。 “妹妹快别奉承姐姐了,虽然妹妹说的都是实话,可是姐姐谦虚,妹妹又不是不知道。” 两人说罢,都不由自主的大笑了起来,举杯共饮,所谈甚欢,门口立着筱音筱语,听着屋里的动静,也是笑了几分,筱语分明看见,筱音笑的,有了几分牵强。 “妹妹,你怎的了,哪里是不舒服?” 筱语言语关切,这筱音,毕竟是她的亲妹妹了,还记得父母临终之前拉着她的手,随时将这个唯一的妹妹交给了她,让她今生今世一定要善待了妹妹,也是后来两人走投无路,才是从小入了这杀手之门。 “姐姐,你我换个地方说话。” 两人都朝着屋里看了一眼,里面君姨娘和毒牡丹相谈甚欢,更是酒过三巡,醉意朦胧,筱语便也没有多想,拉着妹妹去了别处。 “妹妹,你且说,到底是身体如何不舒服了?” 筱语言语关切,只见筱音脸色不太好,更是怕了几分,心里更是害怕,那君姨娘,会对筱音动手。 “姐姐,这昨日里,君姨娘是如何待见了翠屏,你也是见了的,那翠屏可是这个世界上除了筱音以外,唯一一个对她忠心耿耿的丫鬟,她却如此待她。” 筱音说到这里,筱语如同当头棒喝,她过来扶住了筱音的胳膊,竟是难以置信了几分。 “筱音,难不成,君姨娘她对你动手了?你勿要怕,只是说出来,姐姐与你做主,哪怕是和她们决裂,姐姐也不会让妹妹受了任何委屈。” 筱音摇摇头,低垂着眸子,他将自己整张脸都埋了起来,筱语也看不见她神色模样,更是不清楚她心中所想。 “姐姐,君姨娘还未对我动手,只是我觉得,怕也是快了,她昨日夜里,还在问我,是否愿意为她赴汤蹈火,付出一切,乃至……贞洁生命。” 贞洁生命? 这四个字,如同 当头棒喝,让筱音和筱语一瞬间清醒了过来,她两跟着君姨娘和毒牡丹这么久的时间,对两人脾气秉性,再是清楚不过,君姨娘能这样说,更是代表了,她能这样做。 “姐姐,还有一样事,妹妹不知道该不该说。” 筱语点点头,筱音才支支吾吾的说了出来,她不敢抬头,也不敢去看了筱语的眼睛。 “只怕你我,贞洁早已丢了。” 筱语不禁后退了几步,筱音早已经潸然泪下,强忍着眼泪,才没有哭的泣不成声,筱语看着她模样,更是心疼几分。 “姐姐,你且勿要怪了我多言,只是那君姨娘和毒牡丹的确是心狠手辣,办起事情来,六亲不认,倘若她们对我们真的已经做过了什么,之后再用忘情香,洗去了你我的记忆,你我却还是会如同白痴一样,为她们做事。” 筱音说的不无道理,这样的事情,她们绝对是做的出来,只是她从未怀疑过,倒也不是信任,只是不敢往那里想过去。 “妹妹,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流言蜚语。” 筱音摇摇头,只说自己什么也没听到,这整日里,能和自己说话的,就只有君姨娘,毒牡丹,筱语三个人,能听到什么呢。 “只是我这几天一直做着很多零零碎碎的梦,梦里你我果真如同翠屏一般,被拖了进去,之后便被香熏倒,去了贞洁,好像,果真是了五年前的事情。” 五年前,筱语想起来,五年前好像是魅影的制作过程出了意外,如此一来,毒牡丹才停了魅影,从那以后,对制作魅影,也是只字不提了。 “筱音,你还梦到了什么?” 筱音见筱语信了,才没有了刚刚的恐惧,她和筱语身上,本来就有很多连自己都没有办法解释的伤疤,也不知道,是如何来的。 “只是听说,西域那长老,爱吃人肉,喝人血,君姨娘和毒 牡丹便割了你我的肉,流了你我的血,然后配了牡丹煲汤,给了那长老。” 分明意料之中的事情,如此说出来,还是会让人心里难受,难怪自己胳膊上本来就少了几块肉,原来,竟是了这个原因,倒是可怕。 可怕她们如此对了自己,以后又用忘情香洗去了自己的记忆,自己还如同白痴一般,对她们忠心耿耿。 “妹妹,我害怕。” 筱语说罢,本来湿润的眼眶,在一瞬间,泪水夺眶而出,抱住了筱音,两个人低低的啜泣,更是不敢出声,只怕被发现了,会惹来杀身之祸。 “姐姐,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筱语心里清楚,她和筱音虽然是西域排名一二位的杀手,却不能和君姨娘和毒牡丹翻牌,除非自己找到了更加强硬的靠山,如若不然,便是死路一条,再者说了,这只是一个梦,到底真实情况,还是无从得知。 “妹妹,你且听姐姐说,你我是人,且不是那畜生,这事情真假难断,且不能随意的做了决定,我只记得那毒牡丹那里,还有了提神香,倘若用了,便会让人想起来被忘情香洗去的所有记忆,你且等我的好消息,倘若我得到了,便与你我用了,到那个时候,事情真相水落石出,你我再做决定。” 筱音点点头,两人抱在一起,即便是想起来这事情,都是觉得后怕,只听说自己的主人杀人如麻,哪里知道,连自己的亲信都要下手。 那日夜里,君姨娘和毒牡丹都醉倒了,君姨娘一夜未归,竟是急坏了翠屏,等在府里,却不敢张扬。 许华浓且是知道君姨娘独自一人去了牡丹苑,便是一回府,匆匆换了衣服。便朝着君姨娘这边过来,倒是要看看,这君姨娘究竟回府了没有。 “翠**姐,夫人来了。” 许华浓! 翠屏一惊,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卧室, 心里更是打鼓,可君姨娘临走前,也是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能把自己出去之事,给泄露出去。 “请夫人进来。” 翠屏佯装镇定,一边吩咐着,另一边才是给那被窝里塞了枕头,只是恭敬的立着,等许华浓进来。 “奴婢见过夫人。” 翠屏笑脸相迎,倒是有些出乎许华浓的意外,不过也倒是更可怜了几分这丫头,怎的自己被自己主子害得如此,还如此衷心,难不成世间真有如此愚忠之人? “快是起来,今日里得了几样新鲜点心,这不一时之间惦记着君妹妹,才想着是拿了过来,与君妹妹一同吃了,这天色还早,想必了君妹妹还没睡呢吧。” 许华浓说罢,就抬腿朝着里屋走去,这才是走了两步,便若隐若现,只见屏风之后,床上躺着一女人。 她心里一惊,难不成这君姨娘倒是提前回来了,还是在了自己之前,这怎么可能,她和毒牡丹难不成是演戏给自己看。 “回夫人的话,君姨娘今日里偶感风寒,便是睡得早了,不能与夫人一同享用了点心,还请夫人见谅。” 许华浓目光灼灼,落在了翠屏身上,翠屏目光闪躲,只是躲在角落,一直低垂着眸子,也不敢看上许华浓几分。 “倘若如此,我便只进去见了一眼妹妹,将这点心放在了里面便走了。” 许华浓说着,她摇了摇手中的点心,便要进去,翠屏心里一惊,连忙拦住了许华浓的去路,那哪里是什么君姨娘,根本就是一床被子,这要是让许华浓见了,明日君姨娘可是百口莫辩了。 “夫人,姨娘今日里染了风寒,这才睡下,夫人还是不要进去了,只怕给夫人传染了,那就不好了。” 风寒?真是胡说,只怕里面的,根本就不是君姨娘,她到底是要看个究竟出来,许华浓轻轻的笑了几声,朝着翠屏。 第二百一十二章 暗查君娘牡丹尸脸 “你这丫头,说的这是如何话,我与君姨娘情同姐妹,倘若她真是感染了风寒,我自然应当照顾,哪里有害怕她传染这一说。” 许华浓才是说罢,便一只手提起罗裙,抬起腿,就朝里面走去,她倒是不相信这个君姨娘能装到如何时候。 “夫人,姨娘已经睡了,还请夫人不要再去打扰了。” 许华浓回过头,只见那翠屏满头大汗,也不敢抬起眸子来看了她,她目光灼灼落在了翠屏身上,翠屏吓得一哆嗦,不禁往后退了两步。 “我今天还非要看看,不可了。” 许华浓说罢,她哪里管了翠屏是如何神色,横冲直撞的便要进去,翠屏心里一紧,刚要伸手去抓住她,却见许华浓一愣,也是后退了两步。 “我看到了,妹妹的确是身体不舒服,也是早早的睡了,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好再叨扰了,冬虫,我们回屋吧。” 许华浓说罢,还朝着那里屋的窗外看了一眼,又将目光落在了翠屏脸上,翠屏到底还是有些心虚,眸光闪躲,一言不发。 “冬虫,我们走。” 许华浓提高了音量,似乎是故意说了给门口的人听的,翠屏一愣,也不知她如何会突然提高了音量,只是连忙站了起来,匆匆给许华浓道了别。 “冬虫,快走,不要回头。” 冬虫正是疑惑,刚想要回头去看了动静,却被许华浓立马喝止,冬虫似乎还不清楚是什么意思,却知道一定没错,连忙快步跟上了许华浓的脚步。 “真是胆战心惊,差一点夫人就进去了。” 那小丫鬟过来,她也是刚刚松了一口气,生怕一个不留神便露了馅,翠屏坐在凳子上,真是给吓坏了,她匆匆进去将塞在被子里的枕头取了出来,手心里的热汗都浸湿了被脚。 “这姨娘为什么还不回来,到底是跑 哪里去了,幸亏夫人没有进来,要不然该如何交代啊,” 翠屏一屁股坐在了窗边,她突然间看向窗边,远处的天已经黑的无边无际,看不到任何踪影,她不禁叹了一口气。 再说许华浓,冬虫跟着她快步走回了屋,一进门她就神神秘秘的将门关上,冬虫正是疑惑,却不知道她到底想做什么。 “夫人,发生什么事情了,难不成刚才那被子里的真是君姨娘,夫人为何都走到门口了,却不进去看看。” 许华浓摇摇头,她只觉得事情很蹊跷,君姨娘卧室窗口的那个黑影到底是谁,难不成是自己看花了眼。 “冬虫,你有没有看到君姨娘卧室的窗子外面有一个人。” 许华浓这么一说,冬虫仔细的想来,到还真是有一模黑影,她还只当是天黑没有,看清楚,而如今,许华浓却也如此说着,她便更是迷惑了几分。 “夫人这么一说,奴婢倒是想了起来,还真的是有,只是奴婢以为只是天黑,树梢的影子罢了,并没有多想。” 许华浓短短的时间,额头便冒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汗珠,这么说来自己并没有看花眼,君姨娘卧室窗前的那个黑影是真真实实存在的。 “夫人,你的意思是?” 见许华浓如此的反应,冬虫便已经猜出了大概,她一仔细想想便觉得后怕,额头也冒出了一层密密麻麻的汗珠。 “没错,是这样的,君姨娘身份,马上就要败露了,整个侯府之中,吃了你我还有人在调查她,而这个人一定是一个狠角色,只怕她查君姨娘的时候顺便把我们也查了,这才是这种人后怕的,现在问题的根本是我们根本不知道这个人是谁。” 冬虫紧锁了眉头,她们这几天频繁的出入,男扮女装的进入青楼,这一切的一切会不会都有人在暗中跟踪调查,想来就觉得后怕。 “夫人,那 人会不会是翠屏见我们来了,于是才派了人来,在门口监视着我们,是我们想多了。” 许华浓摇摇头,她仔细的回想着刚才翠屏那神情,她倘若真的是有备无患,为何会那样的恐惧,那种由内而外的恐惧,才是装不出来的。 “冬虫,刚才我们回来的时候,可有人一路跟着?” 许华浓担心的问着,生怕那人是冲着自己来的自己这几日的行踪都被他掌握在手中,这才是真的可怕。 冬虫想了一会,她确定的摇摇头,自己向来谨慎小心,而且那无心法师,还教过了自己一些东西,察觉这个到底还是很轻松容易的。 “没有就好,那只能说明这个人不是冲我们来的,现在已经确定这个人是在查君姨娘,不知道,昨天晚上他有没有在牡丹苑看见我们,也不知道他背后的那个人是谁。” 许华浓这才觉得,自己平日里做事真是太大意了,竟然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给忽略了,要是再发现的晚一些后果不堪设想。 第二日清晨,君姨娘和毒牡丹,两人在牡丹苑醒来,君姨娘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这天都已经大亮了,自己还是头疼,睡得迷迷糊糊。 “翠屏,洗漱更衣。” 她随意的喊了一句,良久却没有见翠屏的踪影,心里甚是恼怒,这个死丫头,竟是皮松了么,这般不听话。 “翠屏,你若是不快些过来,当心了你的皮。” 君姨娘说话之间,带着几分怒气,这要是往日里,还需君姨娘再叫了第二声,才是轻轻一喊,翠屏便过来了。 “这死丫头,真是的。” 君姨娘叹了一口气,她睁开睡眼惺忪的眸子,这陌生而又熟悉的陈设,让自己心里一惊,牡丹苑,这么说来,自己昨天彻夜未归。 她又看了看旁边,毒牡丹睡得正熟,两人身旁,还多了几壶清酒,自己身上,和毒牡丹 身上,也是浓郁的酒香,看来昨日夜里,自己是喝醉了。 “好姐姐,你且快快醒醒,这太阳都快落了进来。” 君姨娘一转身,摇了摇自己身边的毒牡丹,见她动了动身子,便要醒来,于是,才叫了筱音和筱语来。 “姨娘,如何事?” 筱音倒是活泼,筱语依然是立在了门口,冷着一张脸,看不出来丝毫的表情变化,君姨娘朝着两个人招招手,两个人便走了过去。 “我俩昨日里,竟是一时兴奋,喝的多了一些,这才导致了太阳都快落了,还睡得这样熟悉,快快帮我俩准备了,沐浴更衣。” 君姨娘说罢,便一伸手,筱音过去,扶着君姨娘起来,毒牡丹也是醒了,这君姨娘才细细的看了,她的脸。 君姨娘吓得不禁后退了两步,原来寄来了魅影,毒牡丹整个人会是这般模样,她原本一头瀑布般的长发,如同了夜幕一般的深邃乌黑,可如今,却在一夜之间,全白了。 这竟是不说了,她原本精致的脸蛋,如今一下子,竟是像老了几十岁一般,七老八十,就连一点肉也没有了,只是一脸的褶皱。 看着她的模样,竟是连朝夕相处的筱语都给吓坏了,竟是不知,毒牡丹原来是这样的丑陋,兼职称得上恶心。 “姐姐,你。” 君姨娘惊讶的指着毒牡丹的脸,毒牡丹反应过来,她看了看窗外大亮的天,一声尖叫,连忙捂住了自己的脸。 “出去,出去,你们都给我出去。” 毒牡丹发了疯一般的怒吼着,一把将三个人推了出去,紧紧的关上了那扇门,她快步过来,落座在铜镜之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禁潸然泪下。 想来她毒牡丹一生风光,如何会沦落到这种地步,因了这张脸名扬天下,而如今,却因了这张脸,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主人,你可还好?” 筱 语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倒是也不敢敲门,生怕惊动了里面的毒牡丹,又惹了她心里难受,冲着自己发了脾气。 “滚!” 只听得里面怒吼了一声滚,三个人都不禁颤抖了几分,想起来刚才毒牡丹的模样,都不禁浑身起了鸡皮疙瘩,这便是魅影的副作用。 “好了,筱音,你且帮我烧了水,我倒是该洗洗身上的酒味,回家去了,筱语,你也勿要着急了,只是到了晚上,她便好了。” 筱音点点头,连忙跑了出去,君姨娘也没闲着,才是去了后院,那里有毒牡丹昨日夜里说的壮丁,这些人可都是上好的工具。 君姨娘过去,那十几个壮丁,朝着君姨娘诧异的看了一眼,竟是都不认识,只当她是新来的**,嬉皮笑脸的走了过来。 “这姑娘,倒是姿色不错呢,不知道以前,如何是在哪里做事的?” 那壮丁朝着君姨娘走了过来,眉目轻挑,竟是还未说上了两句话,便要动手,君姨娘只清冷的一笑,一个转身,才是躲了过去。 “哟,调教的有这意思。” 说罢,那十几个壮丁都哈哈的笑了起来,那领头的又绕到了君姨娘的面前,仔细打量着她精致的容貌,不禁啧啧赞叹,倒是个上等的货色。 “姑娘,且是不要怕了,这以后,你与我们,都是了同道中人,这新来的姑娘,牡丹姑娘一般都是交给了我们几个来调教的,倘若姑娘愿意,我们可否找个房间,坦诚相见的聊聊呢?” 那男人笑的污秽,君姨娘恶心的看着他,眼神之中,满满的不屑,倒是也不看看自己是如何腌臜身份,也配和自己有如何关联。 “你这腌臜东西,倒是快快滚后去,别在这里,污了你姑奶奶的眼。” 君姨娘这话说的有些重,一时也是惹恼了那男人,男人黑着一张脸,掳了掳袖子,朝着君姨娘走了过来。 第二百一十三章 魅影半成浮出水面 “你这小娘们可别不识好歹,你若是再不老实,大爷便让你哭的求饶,你且信不?” 君姨娘哪里会被他吓住,只朝着他轻蔑的笑着,只说他是如何的腌臜恶心玩意,与自己舔鞋都是不配的。 那男人一时之间被君姨娘气的涨紫了面皮,他过来,抬起来手臂,便要朝着君姨娘动手,倒是哪里那么容易,他刚一抬起手,只觉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 “你究竟是个什么货色,哪里敢动手。” 那男人一回头,筱语不知何时已经立在了自己身边,他更是不清楚,筱语如何会管了君姨娘来。 “姑娘,这,这是误会啊,这个新来的**太嚣张,我只是过来替姑娘教训了她的,免得日后,她不懂得规矩,还要请姑娘费心。” 筱语倒是不回答,只是清冷的笑了笑,她眸中似乎是天生就带了一种特有的杀气,只是让人一见,便是不寒而栗,那男人也不禁后退了几步。 “哪个与你说了,这是新来的**,你且睁开了你的狗眼看了清楚,这是西域君柳。” 君柳? 那十几个大汉不觉心里一震,君柳,这个只是听说过,却从来没见过的神秘人物,和毒牡丹姐妹相称的人物,君柳? “到底看了什么,还不快快跪下。” 筱语如此一说,那几个大汉都蒙了神,朝着君姨娘纷纷给跪了下来,倒是尤其是那个大汉,连忙三叩九拜,朝着君姨娘磕头求饶,只说自己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君姨娘饶恕了。 君姨娘冷冷的一笑,只是淡然的将鞋子抬起来,腌臜的鞋底亮在了那大汉的面前,他马上就清楚了君姨娘的意思,却是不想做,不由得惶恐,咽了口唾沫,额头惊了一层冷汗。 “我刚才且不是说了,你就是连给我舔鞋都不配,可是如今,我倒是改变主 意了,倘若你能把我的两只鞋子,给我舔干净了,那么,我便原谅你,不然,我就让筱音提了你的狗头来喂猪。” 那大汉一惊,背后惊了一层汗,他抬起手臂,擦了擦自己额头的汗,久久不敢上前来,给君姨娘舔了鞋子。 “我数五下,倘若他不来,那么我便提了你们所有人的狗头去喂猪,到时自己定,两天两这其中的轻重,是想活还是想死。” 君姨娘说罢,她才是竖起来一根食指,那一刚一出来,人群便如同蜂窝一般,朝着那大汉扑了过来。 那大汉猝不及防,已经是被人群一顿拳打脚踢,更是可恶,平日里称兄道弟,如今竟是下了如此重手。 “二,三,四。” 还剩了最后一个数,那大汉被打的哪里还有了力气,整个人瘫软在地上,像一条狗,苟延残喘,等死一般。 一开始,他还是能发出来几声凄厉的惨叫,而如今,就是连张嘴,也没有了力气,那几个大汉干脆过来帮了他。 于是,几个人便将那大汉整个人给架起来,到了君姨娘脚下,君姨娘晃了晃自己的脚,他们便按着那大汉的嘴给君姨娘舔去了脚底的泥。 过了好一会,两只脚上的泥,都被那大汉给****,君姨娘才满意的看了看自己的脚,朝着筱语勾勾手指,离开了。 上午洗了澡,又是留在了牡丹苑里吃过了早饭,君姨娘才带了那十几个大汉回了侯府,只说是要在自家院子里,安了一凉亭,如此一来,才将那十几个大汉,名正言顺的带了回去,且在家里过了夜。 这阵势壮观,让侯府里的人个个叹为观止,倒真是不怕人说了闲话,哪里有女人家的,去抛头露面,做了这样的事情。 “妹妹,你这样做来,竟是成何体统,旁人若是不知道,还说了我这个夫人的不是。” 许华浓一拍桌子, 更是气急败坏,谁知道她昨日一个人在那牡丹苑里做了如何腌臜的事情,今日中午,却又带了这一群男人回来,真是恶心! 许华浓一想到这里,便是头痛欲裂,她为何千挑万选中了容瑾,为何不是是去祸害了其他人。 “姐姐,你究竟为何如此说我,我竟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做啊,只是这天气这样热。如此一来,妹妹真是想给这自己院子里,安了个凉亭来,来的凉快许多。” 许华浓看着君姨娘,一时火冒三丈,却也说不出来个所以然,她这事情做的,真的打容瑾的脸。 许华浓一转身,她目光落在君姨娘脸上,多了几分气愤,刚想着要说几句什么,却又欲言又止,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妹妹,我倒是不管你修建凉亭的事情,只是这十几个大汉,便是死活也不能留在了府里,现在,马上,你且立马将他们给赶了出去!” 许华浓怒火中烧,她冲着君姨娘,以往温柔如水的模样,如今竟是成了咆哮,君姨娘看的也是慎了几分,整个人脸色惨白。 君姨娘看着许华浓生气模样,一时之间,竟是不知该如何办了,却又是一转眉目,计上心头来。 “姐姐说的正是,只是这今天似乎是有些晚了,这样多的人,从侯府出去,毕竟是不容易隐藏,若是一个不小心,让人见了,我们便是有理也说不清了。” 君姨娘皱着眉头,倒是似乎一副着急模样,许华浓一看,更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倒是气的糊涂了。 “夫人,倒是不如,且让他们在侯府里住了一夜,明天一早,再送了出去,如此说来,只是给侯府做工的,毕竟,这青天白日,倒是没有人会说了什么。” 许华浓倒也是无心再去理会,她瞧了君姨娘一眼,有些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快步离开了,一想起来,便觉丢人。 “夫 人,既然如此,你且是为何,愿意那些人在侯府留宿?” 许华浓眉目一冷,看了一眼君姨娘,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这个女人,不除实在是不行了。 “这捉贼拿脏,捉奸成双,只是留了他们一晚上,倒是要看看,她究竟是想做如何事情,那个时候,便是可以名正言顺的除了她去。” 许华浓说罢,眸子中透着几分狠戾,君姨娘,你的死期到了,我保证,你看不到后天的太阳,就算是没有事情,我也会让你出事情。 那日夜里,许华浓一夜未睡,她却吩咐了几个人,整整的盯了君姨娘一夜,君姨娘却是从始至终,都没有了任何消息。 她便是又派了冬虫,带了几个得力的,去盯紧了十几个壮丁,才是半夜,几个人却是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里面动静。 忽然屋里飘出了一股青烟,几个人还来不及反应,便是被这烟给迷倒了,冬虫却是清醒,只是那无心法师的关门弟子,竟不是白当的。 冬虫只见那几个男人从房子里出来,在这些丫鬟的身上扫了一眼,饶有兴趣的笑了笑,冬虫且明白了是如何意思,她心里一惊,竟是使劲的晃了晃这旁边的几个丫鬟,一个个睡得实在,竟是实在醒不来。 冬虫没法,倒是顾全大局,自己只得先走了,只是说去与那许华浓汇报了,接着,那几个大汉,便将几个丫鬟拖进了屋子,拿了她们的**之血。 “夫人,出事情了。” 许华浓一惊,面色竟是带了几分兴奋,出事情,那自然是好,这无论是出了如何的事情,那都是好事情,只是需要夸大其词,然后将君姨娘给处死便是。 “快说说。” 冬虫低着头,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她竟是说不出口,只恨自己如何就这样随意的跑了回来,不管了姐妹们的死活。 “冬虫无能,还请夫人降罪。 ” 许华浓一愣,竟是不知,她说的是如何事情,冬虫这才将刚才的事情娓娓道来,许华浓仔细的听着,倒是也大吃一惊。 只若是说,那君姨娘如此清高之美人,如何会和那些男人一起,这侯府里突然来了如此多的男人,定是有了如何阴谋。 “冬虫,且带我去看看。” 许华浓说罢,便推开门要走,冬虫一见,赶忙过来拦住了,倒是害怕,这许华浓若是去了,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夫人,危险,你不能去。” 许华浓却是不听,她一把推开了冬虫,她究竟是要看看,这几个男人一边是睡了自己的丫鬟,这另一边,又能对自己如何。 “你且让开,我堂堂三房的夫人,如何还怕了他不成,竟是不知道,他能奈我何。” 许华浓冷笑了一声,便要推开门,冬虫一见,更是吓坏了,她不由分说连忙跑过来,拦住了许华浓。 “夫人,去不得,去不得啊。” 冬虫一时之间,竟是给许华浓跪了下来,许华浓哪里不清楚这冬虫是在担心了什么,莫不是怕夫人吃了亏,还能怕了什么。 “冬虫,你且放心,我知道分寸的,我堂堂侯府三房的夫人,如何还对付不了,一群地痞流氓,你且放心。” 冬虫见自己也是拦不住,倒是也不说什么了,只是说着,要配了许华浓一起去了,许华浓犹豫了片刻,重重的点了点头。 “夫人,便是前面的那个地方,便是君姨娘安排了那几个大汉住的地方。” 黑夜里,这夜路倒是难走得很,冬虫给许华浓打着灯笼,许华浓走的步步惊心,只见那屋子里的灯亮着,却丝毫没有动静。 “你且记得清楚了,便是这里没错。” 冬虫点点头,她四处看着,竟是也找不到那几个丫鬟的下场,眉头一皱,更是四处的张望着,突然目光落在了房间里。 第二百一十四章 丫鬟被害冬虫解香 冬虫朝着那屋子里看了一眼,这些丫鬟,该不会都是在那屋子里面,如此想来,她更是后怕,倘若是真的在了,她们可该如何是好。 “冬虫,你且说来,那些丫鬟竟是会不会被迷倒了之后,给拉了进了屋子里去。” 许华浓紧皱着眉头,她一手握住冬虫,手心里也是湿漉漉的,冬虫清楚,许华浓,也是有些害怕了。 “夫人,这里危险,我们不如再去叫了一些人过来。” 冬虫着急的四处张望,竟是生怕突然冒出来一两个大汉,将自己和许华浓打晕,一并给带了进去。 这世间女子,最是珍贵,便莫过于名节,倘若是被人给抓了个正着,即便是捕风捉影,也会说出来个所以然来,那个时候事情更是麻烦。 “我们进去看看吧。” 许华浓一句话,让冬虫愣了半天,她们两个女子,那里面的可是十几个大汉,若是如此横冲直撞的进去了,成何体统。 “夫人,不合适吧。” 许华浓定了定神,且是没什么不合适的,她断定,那里面要么是了自家的丫鬟,要么,便是空无一人。 “没什么,进去吧。” 要见了许华浓便要朝着里面走去,冬虫更是吓坏了,冬虫过来,一把拉住了许华浓,竟是看着她的眸光都带着几分恐惧。 “且是相信我,究竟是有了如何事情,我自然是会一力承担。” 许华浓又朝前走了两步,她心里清楚,这事情,竟是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只怕是知道了,自家丫鬟声誉不保,若是弄不好,竟说不定还是会牵连了自己,只是先弄清楚了事情,才好解决。 见许华浓如此说着,冬虫便也不再阻拦,她心里慌乱,只是不知,那迷香的药效,竟是过了没有,倘若没过,那许华浓进去,恐怕凶多吉少。 “夫人。” 许华浓 一回头,冬虫一把撸起了许华浓的袖子,半边白嫩的手臂露了出来,许华浓一惊,下意识的缩回手,却被冬虫紧紧的拉住。 “夫人,得罪了。” 冬虫说罢,许华浓只觉眼前一亮,那白亮的刀片在自己眼前一晃,许华浓只觉一阵疼痛,那刀片已在自己手臂划了一下,一道鲜血渗了出来,许华浓握着胳膊,疼的变了脸色。 “冬虫,你这是做什么。” 冬虫连忙将刀片收了起来,见许华浓一脸痛苦的模样,心里更是多了几分愧疚。 “回夫人的话,奴婢只怕,那里面的迷香药效没过,冬虫倒是不碍事,只是怕夫人晕倒了,如此一来,夫人便是更清醒了。” 许华浓淡淡的笑了笑,她这才松了一口气,只是简单的包扎了伤口,随着冬虫进去了屋子里面。 两人倒是谨慎小心,立在门口,只是轻扣了房门,过了半天,竟是没了丝毫动静,许华浓倒是更加确定,那十几个大汉,定然是不在里面的。 许华浓一台手臂,刚是要推门而入,冬虫又是拦住了,她担心的看着许华浓,死死的抓着她,竟是不愿放手。 “且是放心吧,那十几个男人,根本就不在里面。” 许华浓淡然一笑,倒是让冬虫更惊讶了几分,如何说这十几个男人根本不在里面,她半信半疑,许华浓却已经推门而入。 “这门根本就没有关。” 冬虫惊讶的叫了一声,再看了许华浓,好像这一切,都似乎是了意料之中的事情,倒是不如何惊讶几分。 冬虫朝着里面走了两步,那房间里更是空空如也,许华浓轻关上门,又将那灯给点燃,两个人不禁吓了一跳,只觉心里憋了一口气,悬浮之间。 “夫人,你竟是神仙了,怎的如何知道这十几个大汉根本不在了里面,又是如何知道,这门竟是紧闭。” 冬虫定了定神,只是 看着床上那十几个衣衫不整的丫鬟,心痛不已,更是难过几分,她竟是明明清楚这十几个大汉不是如何善类,却为何又带了丫鬟过来。 许华浓过来,一手搭在了冬虫的肩膀,她眸光清冷,却被那摇曳烛光照的温柔,冬虫心里一暖,不觉已泪湿眼眶。 “这十几个大汉,一看便是了粗人,倘若熟睡了,定是有粗重的打鼾声,刚才你我在门口,却是什么也没听到,且说了,这床在这边,倘若是他睡了,月光落下来,定是会有暗影,可是刚才你我在门口,确实什么也没看到。” 冬虫点点头,如此说来,那男人若是不在屋里,便是出去了出去的话,又是没法从里面关了门,外面,又不能锁,于是便将门紧闭,制作了屋里有人的假象。 “不知道他们去做了什么,,什么时候回来,你我还是快些把这些丫鬟给处理好了再说。” 许华浓说罢,两人快速的过去,将几个丫鬟的衣服处理好,看着她们身上的痕迹,心里不觉生疼。 “混蛋,不要让我抓住,不然一定要他们碎尸万段。” 冬虫愤愤的扬起拳头,竟是仿佛那十几个男人就在面前,她要一拳致命一般,牙齿狠咬着下唇,眸中更是多出几分狠戾。 “冬虫,且别那么冲动,如今我们还是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费尽心机的混进侯府,究竟是想做什么,还是不要轻举妄动。” 冬虫气不过,可许华浓如此一说,她又能如何,只得叹了口气,不再言语,许华浓心里清楚,冬虫心里有气,她又何尝不是,竟然如此把侯府丫鬟不当一回事。 那几个丫鬟醒来,见这地方这样的陌生,又见许华浓和冬虫在身边,不觉几分诧异,她们想起身,却觉下身疼痛难忍,根本就无法走动。 “夫人,我们怎么会在这里。” 那丫鬟努力的朝前走了 两步,她只记得自己和冬虫一起,来这里监视那几个男人,却嗅到一股特殊的香味,以后的事情,她什么也不记得了。 许华浓叹了一口气,这说起来,倒是有些难以启齿,冬虫急性子,见许华浓半天也不说话,便是争着抢着是要开口,许华浓冷哼一声,拦住了。 “我让你们和冬虫一起过来,监视这十几个男人,中途,你们被迷香迷倒了,冬虫一时之间不知所措,便去找我,我们来的时候,门是开着的,你们都躺在屋子里面。” 那些丫鬟一听这话,一个个立马恐慌了起来,蜷缩着身子,抱着自己的臂膀,更是难受了几分,胡思乱想,不禁潸然泪下。 “别怕,我已经和冬虫帮你们检查过了,没事的。” 许华浓过来,一双温柔手落在那丫鬟的肩膀,那丫鬟一抬头,泪眼汪汪的眸子,让许华浓也不禁心软,这十几个男人,真是畜生。 “真的?” 许华浓看着那丫鬟的眸子,点了点头,一时之间,几个丫鬟这才破涕为笑,许华浓看着几个人的模样,心里更是难受了几分。 待打发走了几个丫鬟,冬虫随着许华浓回了屋,一路上,两个人默契的沉默着,谁也不言语,在心里,都深深地自责着。 “冬虫,你且帮我留意着那几个男人,查清楚了他们的底细,总是有一天,我要他们给这些姑娘偿命。” 清冷的月光泄进许华浓的冷眸,露出几朵寒光,她恨不得,将那十几个男人,不,十几个禽兽,碎尸万段。 “夫人放心,冬虫一定会的。” 冬虫一想起来那些丫鬟可怜的模样,说起话来,声音都透着几分哽咽,许华浓只听冬虫那声音,心里更是难受,一口气憋在心口,悬浮不下。 “那些丫鬟,好生安顿了,我不希望再看见她们出任何的事情。” 许华浓说话,有气无力,冬虫 清楚,她是累了,也便不再打扰,只是将许华浓送进了屋,便要离开。 冬虫才是刚刚要走,许华浓突然眸光一亮,似乎是想起来什么,眉头微蹙,竟是不知,在想些什么。 “冬虫,且说这些丫鬟,一醒来,便觉下体疼痛难忍,已然清楚发生了什么,这翠屏为何全然不知,还如此的为君姨娘卖命?” 许华浓这样一说,冬虫才想起来,那翠屏却是是一副全然不知的模样,更是坚信自己只是中暑,难不成,是那婆子给看错了。 “忘情香。” 忘情香? 许华浓一愣,她竟是不清楚,忘情香是什么东西,冬虫一想起来,这毒牡丹是西域的用毒高手,便确定了,是忘情香。 “夫人,这忘情香和迷情香一样,是西域特有的一种珍贵香,这忘情香可以洗去人的疼痛和记忆,只怕,这翠屏,是被她们给洗去了记忆和只觉,这才对君姨娘说自己中暑的话深信不疑。” 原来是这样,许华浓恍然大悟,她想起来那日里见翠屏时,她眸中清澈的天真,不觉有些心疼。 这君姨娘真是狠角色,竟是不知为了什么,如何要这般残害侯府的姑娘们,她到底想要做什么,那翠屏跟了她几年之久,对她忠心耿耿,她丝毫不留情面,真是恶毒。 “既然已经清楚了是忘情香,你是否能解?” 冬虫得意一笑,那无心法师只说,她是他这么多年一来,见过最有天赋的弟子,如此说来,教她的东西,自然也是多的,冬虫又是好学,这么一来,冬虫自然是会了不少东西,虽说不如毒牡丹那样老练,这平日里,解个香,还是能做到的。 “自然,凡事我能看出来的香,都是能解的,还请夫人放心,只要给冬虫机会,冬虫定然不负众望。” 许华浓多了几分诧异,这冬虫,自从从茅山回来,真是如同脱胎换骨了一般。 第二百一十五章 复了芳容佳人再叙 “主人,筱音带话来了。” 一大清早,筱语立在门口,轻扣了毒牡丹房门,毒牡丹趴在床上,一副濒临死亡的躯壳,一张死尸般的脸,就是连她自己也不敢看,只是趴在床上,虚弱的苟延残喘。 “什么话。” 她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除了魅影,她对任何事情,都不抱了希望,她从来没有如此的厌恶过白天,她发誓,哪里管什么失误,这魅影,不能停。 “一百个**之血,收集齐了。” 一听这话,毒牡丹马上从床上跳了起来,竟也不管了自己如今这幅丑陋模样,只是飞快的朝着筱语跑了过去。 毒牡丹门一开,筱语吓得一声尖叫,虽然已经做好了准备,却还是被毒牡丹的模样给吓坏了,若是不仔细,定以为是诈尸。 “血呢,那一百个**之血呢。” 毒牡丹的模样如饥似渴,筱语颤颤巍巍的从背后拿出那瓶血,毒牡丹看的兴奋,只是一把夺过来,然后又将那扇门紧紧的关上。 “魅影,我的魅影。” 毒牡丹贪婪的目光落在了那瓶**之血上,这些就算是分给了君姨娘一半,自己还可以用了两个月的时间,是够了。 她翻箱倒柜的找着配制的香料,竟是恨不得,立马就将它制好,让自己恢复了美艳模样,若是让许公子见了自己这幅模样,不知要跑了多远。 那日的侯府,也是与往常一般,并无什么两样,只有那工头喋喋不休的和君姨娘争吵一些价格的事情,惹得君姨娘院子里热闹非凡。 “堂堂侯府,竟然这样小气,这点工钱都不愿付了。” 君姨娘更是气愤,她哪里还顾得自己姨娘形象,只是被那男人给逼急了,一时之间,也说了几句腌臜之话。 “你倒是无赖,原本说好的价钱,你如今却坐地起价,真 是无赖可耻。” 那男人笑了两声,一副地痞流氓的模样,只说这事情自己不做了,是要走了,说罢,便带着那十几个男人朝着门口去。 君姨娘没法,却也没法拦着,倒是为了自己名誉,自己如何做出这样没脑子的事情,秋月立在旁边,只是看着她的笑话,许华浓也没出现,怕是嫌了她丢人。 这倒是一出好戏,只不过,这一来一回之间,自己的名誉,已经毁的差不多了,这自己以后在侯府,竟是不知该如何立足了。 秋月那灼灼的目光落在自己脸上,君姨娘只觉无地自容,却又一想,这秋月哪里是自己对手,只要除了许华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夫人,那十几个男人走了。” 冬虫过来,许华浓听罢,手中凉茶一落,力气大的有些震洒了茶,身旁几个丫鬟,不觉身子一颤。 “吩咐了几个小厮去跟上,可千万别把人给跟丢了,更别露出什么马脚来,我倒是要看看,什么人这么大胆,敢在我侯府动人。” 许华浓拳头一握,她早就该想到,是毒牡丹,却不知为何,还是对她动了几分恻隐之心,不过倘若真是毒牡丹,她一定不会轻饶。 冬虫吩咐了几个小厮,一路跟上了那十几个男人,才是跟到了花街,那几个小厮便被人一通乱打,挑断了手筋脚筋,扔在了旁边的巷子。 待许华浓找到他们时候,他们已经奄奄一息,如虫蚁般匍匐在地上,苟延残喘,许华浓更是气愤。 狠狠的咬着嘴唇,面色平静,眸中波澜不惊,却让人一触碰到便觉恐惧,那几个丫鬟纷纷低下头,不敢张望。 “夫人,那小厮说了,跟到花街就没人了。” 许华浓心似乎是被砖头重重的砸了一下,果然是毒牡丹,这个狠毒的女人,你等着,我许华浓跟你势不两立,倘若有一天你落在我手 里,我一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几个男人回去,也是被筱语狠狠地教训了一番,如何是那样不小心,差点便让人跟到了家门口,若不是筱语帮着处理了,还不知道该如何呢。 筱语拿着鞭子,那十几个男人跪在她面前,一个个赤裸着肩膀,筱语手中那鞭子重重的打在了他们身上,还不能喊疼,皮开肉绽,也要忍着。 “我告诉你们,这日后办事,一定是要小心了,倘若谁再犯了今天的错误,便不是几鞭子这样简单了,那个时候,我会让你们试试烙铁。” 烙铁? 只是这两个字,便让那十几个男人不寒而栗,只吸溜一声,筱语一鞭子就抽在了他身上,皮开肉绽,让他疼痛不已。 “知道怕,便是给我小心了,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若是再有失误,再让我给你们擦屁股,我可真就不客气了。” 那十几个男人正是被筱语打的可怜,毒牡丹不合时宜的出现了,换了一袭青衫,美艳的不可方物,那十几个男人一时之间,竟是忘了伤痛,抬起头来,目光落在了毒牡丹身上,放不下来。 “看什么看!” 筱语一鞭子又落了下来,那男人更是痛苦的直不起腰,毒牡丹清冷的一笑,筱语脸上倒是没有几分惊讶,也不是不惊讶,只是不敢,她知道,魅影制成了。 “好了,且放了他们吧,倒是幸亏有了筱语你,这才没有酿成大祸,也是万幸了,放了他们,筱语,你且跟我来一趟。” 筱语一收鞭子,连个目光也未曾给他们留下,直直的跟着毒牡丹去了,她猜的不错,毒牡丹是要她,把这魅影,给了君姨娘。 “筱语,你且说这魅影,如何神奇呢。” 毒牡丹半躺在床上,她手里拿着那暗红色的液体,笑的如痴如醉,谁能想到,面前这个绝色倾城的美人,居然在今天 早上,还是一副尸体模样。 “主人说的是。” 筱语乖巧,毒牡丹一抬头,更是兴奋的看了她一眼,又是惦记起来自己的许公子,倘若她能这般模样出现,屋许公子一同泛舟湖上,岂不美哉。 “筱语,你说,我这许公子,什么时候才会再来看我呢。” 筱语哪里懂得这个,见毒牡丹兴致正高,又不知该如何说好,只能低着头,一言不发的沉默着。 “嗨,你这个冷淡的,哪里懂得这些东西,且不说了,将这魅影给筱音送了过去,让她给了我那好妹妹便是,我要再打扮的美了一些,这说不定,我那许公子,一会就来了呢。” 筱语拿着魅影,退了出去,见毒牡丹如此兴奋,她也是不懂,只是觉得,这个模样的她,看着很快乐,幸福。 毒牡丹最是不缺的,就是男人,可从未见过,她对哪个男人如此上心,不过这个许公子,倒是真和其他男人,不一样。 筱语才出了花街,便迎面撞上碰巧来了牡丹苑的许华浓和冬虫,筱语眼前一亮,果真是许公子。 “许公子。” 筱语不知不觉,竟也变得柔情似水,许华浓一愣,才认出来,这是毒牡丹身边的贴己人,不过究竟是叫了什么,她一时之间,还给忘了。 “在下记得姑娘,是牡丹姑娘身边之人,只是还未请教了姑娘芳名。” 筱语一愣,见许华浓行礼,更是有了几分不知所措,她手忙脚乱,却不知该如何回礼,许华浓爽朗的笑了几声,拍了拍筱语的肩膀,走远了。 筱语立在原地,她果真,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男子,他身上似乎是有一种特别的气质,不但是吸引了毒牡丹,也是吸引了自己。 “冬虫,我前几日让你收买了牡丹苑的常客,你可做了?” 许华浓一边说着,一边抬腿,朝着牡丹苑里走去,冬虫跟在 身后,一边和许华浓说话,一边警惕的四处看了。 “回夫人的话,已经办妥了。” 许华浓不说话,一进了牡丹苑,便是一副风流公子模样,一眼扫过了那些庸脂俗粉,清冷的笑了笑,又带着冬虫,两人落座在大厅之中,最显眼的地方。 “牡丹姑娘,上次一别,在下甚是想念,不知,可否出来与在下见了一面。” 许华浓冲着楼上,刚一开口,牡丹竟是以为做梦一般,她听了清楚,飞快的跑了出来,见许华浓在楼下坐着,不由心花怒放。 “牡丹姑娘,几日不见,又美了几分。” 许华浓冲着楼上,她朝着毒牡丹笑的灿若桃花,毒牡丹更是兴奋,狠狠的压抑住,又是嫣然浅笑,凌波微步,慢慢的下楼来。 “牡丹有礼,见过二位公子。” 许华浓点点头,示意她起来,三人又是如那天晚上一般,坐在大厅里,饮酒做乐,倒真是一道靓丽的风景,路过之人,也愿进来坐坐,生意一时之间,竟翻了倍。 “上次匆匆一别,牡丹竟还未来得及请教了公子名讳。” 毒牡丹叫了一壶清酒,只是在许华浓旁边伺候着,许华浓打量着毒牡丹的那张脸,上次只觉天上人间,绝此一张,而如今更是觉得,天仙下凡。 “在下许华,京城之中生意人,这是我表弟,董冲。” 毒牡丹抬起头,朝着两人看了一眼,微笑示意,又举起酒杯,三人相聊甚欢,只是门口那男子,竟是一直盯着毒牡丹,看个没完。 许华浓似乎也是感觉到了,她一回头,见那男子垂涎三尺的模样,便觉恶心,却一掂量。这自己也是一弱女子,又如何能收拾得了这个男人。 许华浓正是犹豫,目光落在了冬虫身上,冬虫有些窘迫,她只是跟着那无心法师学了一些道法罢了,毕竟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 第二百一十六章 惺惺相惜兵戎相见 许华浓和冬虫两人正是犹豫,却见了毒牡丹眉目一冷,门口那男子竟是白痴,也看不出来些许脸色,才是一会功夫,那男人只觉面前一黑,筱语已经站在了她面前。 毒牡丹不禁赞叹,这筱语在就是好,办事的速度也是如此之快,更是让人欢喜,才是说了让她送魅影给筱音,才是一会功夫。便回来了。 那男人一抬头,见一冰山美人,离得这样近,更是垂涎三尺,不禁就要上手挑逗,筱语冷冷一笑,一把握住他的胳膊,又是一脚,正中了腹部,他整个人都被筱语给扔出了几米开外。 “哪里来的腌臜东西,竟也不看看,这里到底是如何地方,也是你这种人能来的么,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这牡丹姑娘,也是你想看便能看的。” 那男人一抬眼,他似乎是被筱语给吓住了,想说些什么,又欲言而止,筱语清冷的目光一扫而过,唇齿之间,冷冷的发出一个字眼! “滚!” 这气势震的那男人浑身一颤,连忙连滚带爬的离开了牡丹苑,屁滚尿流的模样,连头都不敢回。 “主人,已经解决了。” 筱语过来,朝着毒牡丹行了礼,许华浓眉头一皱,这筱语不知道是如何来路,竟是这般厉害,有她在,自己如何才能除了这毒牡丹。 “许公子,如此出神,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冬虫用胳膊轻轻捅了捅许华浓,许华浓才将目光从筱语身上移开来,筱语见状,匆匆退下,一时红了脸颊。 少女芳心浮动,躲在墙壁背后,按耐不住内心的狂喜,明明是凉薄之人,一时之间,竟是笑的如此温柔。 “没有,只是觉得这筱语姑娘如此厉害,不禁佩服,牡丹姑娘身边有如此得力的人,真是锦上添花啊。” 筱语厉害? 毒牡丹似乎是有些不高兴了,这自己 心尖上的男人啊,哪怕是多看了别的女人一眼,那都是天大的罪过。 “看来许公子,似乎是很喜欢筱语,那不如这样,今日我做东,请了筱语姑娘来,与许公子喝两杯,如何?” 许华浓一抬眸,就是对上那一对情深似海的眸子,说话之间,还带着几分醋意,不禁好笑,这毒牡丹,竟是吃醋了。 “牡丹姑娘这可是冤枉在下了,在下一心,只在牡丹姑娘身上,只是我这董兄弟似乎是很喜欢筱语姑娘,不如让他去追了心中所爱,你我上楼,谈天说地,弹琴唱曲,岂不美哉?” 许华浓几句话,说的毒牡丹心花怒放,不过倒也是了见多识广之人,不至于如此这般,便羞得红了脸。 “许公子所言极是,我这楼上,还有了珍藏好酒,待会让这厨子做了饭菜送上来,你我诗词歌赋,弹琴唱曲如何?” 许华浓自然是欣喜,冲着冬虫使了眼色,冬虫则是马上就明白了许华浓的意思,这跟着筱语是假,找那两个已经买通之人谈了事情是真。 许华浓一进毒牡丹的房间,不觉一愣,这哪里像个姑娘的闺房,竟是像个偌大的书房,果真是如何书都有了,却样样拿的出手。 “牡丹姑娘才貌双全,天下第一,果然名不虚传。” 许华浓过去,随意的翻了一本诗经,这书上,却还是残留着毒牡丹气息的温热,随意的翻了翻,更是别有一番韵味。 “于嗟鸠兮,无食桑葚,于嗟女兮,无与士耽。” 诗经在许华浓嘴边盘旋萦绕,吐了出来,这世人都说,痴心女子负心汉,却都以为这青楼戏子更是凉薄,许华浓这才发现,毒牡丹,到底也是性情中人。 “士之耽兮,犹可脱也,女之耽兮,不可脱也。” 毒牡丹说话之间,眉目之中,似乎带着若有若无的故事,像是悲痛却又带着许多期待与欢喜。 “牡丹姑娘为何如此伤感,这今日里见了牡丹姑娘闺房,才知道,这天下第一才女的名讳,果真是当之无愧啊。” 许华浓一边啧啧赞叹,又是绕着房间转了整整一周,如此女子,不在乎世俗眼光,又才华横溢,生了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貌,这世间能有几个,能配得上她的人又有几个。 “许公子过奖了,牡丹只是闲来无事,随意看看罢了。” 许华浓不以为然,以往她是觉得自己精致,而如今,见了毒牡丹,不免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若是对她下手,还真是下不去。 “看来,在下真是误会了牡丹姑娘了。” 许华浓不禁摇摇头,毒牡丹更是一惊,她说这误会,到底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在她眼里,自己也是那样的轻薄女子,与这世间青楼**,并没有什么两样。 许华浓一回头,瞥见毒牡丹眉间几分惆怅,这才明白,自己是说错了什么话,一时之间气氛尴尬。 “竟是不知,在许公子心里,牡丹原本是什么样?” 许华浓一愣,这倒是给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把自己给埋了,她如此一说,自己竟是一时,还不知该如何回答。 “牡丹姑娘,你误会了,在下不是那个意思。” 许华浓一时尴尬的急红了脸,百口莫辩的模样,更是让毒牡丹喜欢了几分,不觉轻笑出声,许华浓一见毒牡丹笑了几分,也是松了一口气。 傍晚两人走的时候,毒牡丹立在门口,含情脉脉的眸光落在许华浓身上,许华浓一回头,觉出几分依依不舍,这分明都是女人,竟不知她为何有了几分惺惺相惜感觉。 “许公子,这都走远了,你且看什么呢?” 冬虫心里一惊,见许华浓和毒牡丹惺惺相惜的模样,心里更是怕了几分,这许华浓该不会对毒牡丹下不去手吧。 许华浓一回头,见冬虫目光灼灼 ,心里不禁后怕,她倒是从来没见过冬虫如此眼神,也是不清楚,这其中竟是如何意寓。 “冬虫,你,怎么了,如何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冬虫轻笑一声,低下了头,笑的意味深长,许华浓心里一紧,还是不清楚,冬虫这幅模样,是如何意思。 “夫人,冬虫查出来了,那十几个男人的确是牡丹苑里的,他们是牡丹苑里专门负责了调教姑娘的。” 许华浓一怔,霎时间脸色惨白,这是她最不愿意听到的答案,竟是不知为何,她不愿意与毒牡丹为敌,更是不愿意亲手将她碎尸万段。 “夫人,你说过,是要为了姐妹们报仇的。” 冬虫眉头一皱,她心里倒是也害怕,只见刚才两人惺惺相惜的目光,便觉害怕,害怕许华浓会因了毒牡丹,而放弃了报仇。 许华浓看了冬虫一眼,一只手搭在了冬虫的肩膀,眸光坚定的点了点头,却还是见冬虫眸光闪躲,似乎是不信。 “放心吧,现在已经清楚了,是毒牡丹,我一定会让她十倍偿还,敢动我的人,真是找死。” 冬虫担忧的看着许华浓,只是怕她果真不忍下手,本来只是想查清楚了君姨娘的身份,而如今,却没成想,将许华浓给搭了进去。 许华浓本以为,这毒牡丹是个浪荡之人,杀人如麻,心狠手辣,这才发现,她竟不是这样,知书达理,洒脱自在,更是可爱几分,她从不在乎世俗的眼光,只是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而这样的生活,不是每个人都憧憬的吗? 君姨娘拿到了魅影,眸光闪烁,这魅影,果真是好东西,这如此一来,许华浓便会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倒是花了好大的力气,君姨娘才买通了许华浓身边的丫鬟,花了大价钱,才把那魅影给她,趁着许华浓不在,偷偷的放进了的胭脂里。 这下,便是万事大吉,这胭脂 ,许华浓定是每天使用,只是将它涂在朱唇,就是不怕她不死,时日长了,许华浓便会逐渐衰弱,接着,便会死的悄无声息。 这魅影,外用是好的,将她敷在肚脐,既是避孕,又会使女人变得更加美艳,就如毒牡丹那般,可若是口服,便是致命的,要不了十天半个月,就会死的悄无声息。 许华浓回来时,只觉乏累的很,失魂落魄的躺了下来,才是一会,便睡去了,夜晚来了容瑾的书信,许华浓也不知道,睡得很浓。 第二日清晨,她如往常一般,拿着胭脂,只觉有些不对劲,却也看不出来,也是没有多想,如往常一样,涂在了朱唇。 “夫人,昨日夜里来了少爷的信,奴婢见夫人睡得正浓,便没有打扰。” 许华浓点点头,她一伸手,冬虫将那封书信给递了过去,许华浓打开一看,面露喜色,冬虫好奇的凑了过来,只是问着如何事情,竟是这般高兴。 “夫人,怎么了。” 许华浓一喜,将那书信落在了梳妆台上,冬虫拿起来,短短几行字,越看,越是觉得欣喜。 只说这云妃娘娘要生产临盆,皇上突然改变了主意,是要回来了,容瑾自然也是跟着回来,只说,再过了十天半个月,便是能一家团聚了。 “恭喜夫人,贺喜夫人。” 许华浓腼腆一笑,冬虫一低头,竟是见许华浓今日的纯色,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看了一会,又摇了摇头。 “冬虫,你且看什么呢?” 冬虫更是皱深了眉头,看着许华浓的唇色,越发的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好像比往日更妖娆几分,又好像比往日更丑陋几分。 “夫人,你是换胭脂了么?” 胭脂? 许华浓一惊,连忙坐了过来,对着镜子仔细端详着自己的嘴唇,她也是觉得,这今天的胭脂似乎不对劲,却也说不上来。 第二百一十七章 翠屏背叛险些小产 “只是你我想的有些多了罢,这天天如此,还能看出来了花儿不成么。” 许华浓浅然一笑,尽管是她果真觉得这胭脂有了问题,也是不能说几分,这对于女人来说,还有什么比容貌更重要呢? 冬虫见许华浓如此说来,便也不再多问,只是心心念念,还是毒牡丹的事情,竟是不清楚,许华浓到底什么时候准备对毒牡丹下手。 “夫人,冬虫只觉得,什么天下第一美女,她那张脸固然是精致,却也比不上夫人的二分之一来的美貌。” 许华浓一怔,她明白冬虫的意思,冬虫是想提醒了她,是时候该对毒牡丹下手了,这越是拖,越是麻烦,容瑾回来之后,一切都不好办了。 “且是先让那翠屏醒来,你我如今,对牡丹苑君姨娘还是一无所知,倘若能得到翠屏的帮助,会事半功倍。” 冬虫瞥见许华浓眸中几分落寞,几分心疼,却一想到自己那十几个姐妹,心里更是难受,毒牡丹她是非除不可的。 “夫人说的对,这君姨娘有吃宵夜的习惯,每天夜里,翠屏都会从厨房里拿了宵夜给君姨娘,经过御花园,这便是我们最大的机会。” 许华浓心不在焉的点点头,模样是丝毫不热衷,冬虫一愣,这毒牡丹到底有如何魔力,能让那些男人对她神魂颠倒,却也能让许华浓对她于心不忍。 “夫人,冬虫不知道,你究竟是在犹豫些什么,难道你忘了,昨日里那些禽兽是如何对待我们的姐妹的,你说过,找到了凶手,要让她碎尸万段的。” 许华浓一转身,情绪之中,带着几分激动,她且不信,毒牡丹是这样的人,冬虫说的字字珠玑,砸在许华浓的心上。 “冬虫你不明白,毒牡丹她不是那种人。” 冬虫冷冷一笑,果然,许华浓心里还是 在为了毒牡丹找借口,她还是不愿意去杀了毒牡丹。 “夫人,这才是几天,你总共只见了那个女人两面,你却说她不是那种人,那些姐妹,可是忠心耿耿的跟了你几年啊。” 许华浓一转头,一时只觉头晕目眩,更是难受,冬虫哪里知道是魅影的毒素发作了,只觉是许华浓是被那毒牡丹给灌了迷魂汤。 ”冬虫,别说了,我难受。” 许华浓一只手扶着桌子,腰背弯的厉害,一只手扶着小腹,疼的说不上来话,冬虫不懂事,凑了过来,又在许华浓耳边喋喋不休的说着。 “夫人,你不能这样,你必须要杀了毒牡丹,冬虫知道这样很无礼,可是夫人你必须为姐妹们负责。” 许华浓哪里还听得进去冬虫的话,短短几秒钟,已经汗如雨下,一只手有气无力得撑着身体,整个人摇摇欲坠。 冬虫这才发现了不对劲,许华浓一闭眼睛,整个人朝着地下倒了下去,冬虫眼疾手快,从身后扶住。 她醒来时候,已经是正午,冬虫熬了一些清粥,许华浓一觉醒来,只觉神清气爽,快活的很,冬虫熬的清粥更是喝了许多。 “夫人,你如何了?” 许华浓摇摇头,只说相安无事,却见冬虫依旧是一副愁容不展的模样,许华浓以为,还是为了毒牡丹的事情。 “冬虫,你且放心,今天晚上,我们就去找了翠屏,一定将此事弄个水落石出来。” 冬虫微微一笑,依旧愁容不展,许华浓不清楚,冬虫到底是因了何事,如何这般奇怪。 “夫人,刚才大夫来过了。” 许华浓随意的点头,这自己突然晕倒,大夫来了很是正常,难不成是自己得了什么不治之症,还是又遭人陷害。 “大夫说,夫人您怀孕了,只是这最近甚是乏累,又加上饮食不规律,昨日饮酒原因,刚才差点小产。 ” 差点小产? 许华浓手上的碗咣当一下落在了地上,这上天真是对自己不薄,刚刚送走了一个孩子,又来了一个,而这次,又是差点。 许华浓一只手抚上自己小腹,不禁感慨,她来的,真是时候,这么一来,不仅巩固了自己的地位,更是能解了她和容瑾之间的误会。 “这件事情,还有谁知道。” 她如今可是侯府里人人妒忌的,许华浓本来就在侯府里是专宠,若是这次生了个儿子,以后那些姨娘更是没了地位,若是让她们知道自己怀孕了,事情,便更是麻烦了。 “夫人放心,冬虫知道你在担心什么,那些事情,冬虫已经处理好了,冬虫已经向外公布,夫人你小产了,如此一来,才是更安全的办法。” 许华浓点点头,这倒也是,若非如此,恐怕自己这孩子,活不到容瑾回来了,许华浓一想,不禁心疼起来,希望他平安降生才是。 那日夜里,许华浓和冬虫早早的便等在了后花园里,许华浓坐在石桥上,神情冷淡,盯着那平静的湖面,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突然不远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冬虫一机灵,探过头去看了一眼,果然是翠屏过来了,冬虫朝着许华浓使了眼色,许华浓点点头,冬虫便点燃了手中的香。 翠屏走着走着,一股香气冲了她,她更是觉得难受,脑袋晕晕乎乎,只是想睡去,面前一黑,跌倒在地上,迷迷糊糊又觉头痛欲裂。 冬虫和许华浓走出来,只见翠屏匍匐在地上,如同虫蚁一般,艰难前行,一抬眸,见了许华浓和冬虫,心里害怕,却又浑身无力。 “夫人,冬虫姐姐,你们。” 她说话时,有气无力,冬虫将她扶起来坐在了石凳子上,随着药效的加深,她更是难受,那天在牡丹苑的事情,一点一点的回忆起来。 “夫人,起 效果了,她开始回忆了。” 许华浓看出来了,她额头冒了一层密密麻麻的汗珠,这情景,似乎是很难受一般,许华浓眉头一皱,将翠屏按住。 “冬虫,快去拿了绳子来,当心一会出了事情。” 冬虫嗯了一声,趁着翠屏还是浑身无力,将她捆绑的严严实实,生怕一会想了起来那腌臜事情,一时激动,控制不住,出了什么事情来。 那翠屏整个人滚在地上,她开始回想起来,那日里在牡丹苑门口,君姨娘非要进去,她竟是死活也拦不住,便只好跟着进去了。 又见了毒牡丹筱语筱音三个人,她记得那三个人都是绝色倾城模样,尤其是那毒牡丹,不愧是天下第一。 后来,只听她们说了几句自己听不懂的话,君姨娘便叫了几个男人,将自己拖进了屋子,任凭自己如何叫喊,也是无济于事。 “姨娘,姨娘。” 翠屏在地上打滚,一身****,眸中满是恐惧,嘴里不停的喊着君姨娘,像是求救,像是怨恨一般。 许华浓不清楚,君姨娘到底对翠屏做了什么,她为何如此害怕,许华浓过去,想帮翠屏擦一擦额头的汗滴来,翠屏一声吼,吓得许华浓退了很远。 “君姨娘,君姨娘。” 她滚在地上,声嘶力竭的喊着,像是和君姨娘有着深仇大恨一般,一脸的愤怒,看的冬虫和许华浓都是害怕。 那毒牡丹和君姨娘的谈话,自己迷迷糊糊是听了几句,又是心凉,这自己在她眼里,真是畜生都不如。 她又是挣扎了几番,想要站起来,才发现自己被绑的严严实实,根本就没办法动弹,心里难受,奇耻大辱,自己不如死了算了。 她见面前一块石头,心一横,竟是不知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她冷冷一笑,朝着那块石头便撞了过去。 亏得冬虫眼疾手快,她一个箭步冲过 去,挡在了翠屏旁边,翠屏竟是用了浑身解数,撞在了冬虫的肚子上。 冬虫痛的坐了下来,翠屏才知自己闯了祸,害怕的坐着,整个人冷静的可怕,许华浓连忙过去,看着冬虫痛苦的神色,心里更是心疼。 “冬虫。你怎么样了。” 冬虫脸色苍白,许华浓看着她的模样,又是狠狠的瞪了翠屏,翠屏不禁低了头,模样怯懦,一句话也不敢说。 冬虫蠕动了嘴唇,想说什么,却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得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稍作休息。 “夫人,我没事。” 冬虫起来,她揉了揉身子,恢复了许多,才抖擞精神,走到了翠屏跟前,望着她憔悴的脸,不禁可怜。 “翠屏,我可救了你一命。” 翠屏眸光清冷,像是一心寻死,倔强的将头扭过去,似乎是在掩盖了自己内心的难过和痛处。 “谁要你救,自作多情,你最好现在就杀了我。” 翠屏倔强的朝着冬虫怒吼,她不过是想惹怒了冬虫,借着许华浓的手一了百了,倘若如今,让她继续去伺候了君姨娘,她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我知道你的心思,你以为我千方百计的帮你找回记忆,是想让你死么,难道你不想复仇?” 复仇? 这个字眼确实是打动了翠屏,奇耻大辱,自己竟是不能这样白白的便宜了她,自己这么一死,一了百了,可是那个贱人却是过的逍遥自在,真是想起来便让人恶心。 “你什么意思。” 翠屏心里清楚,那天,毒牡丹用忘情香洗去了自己的记忆,冬虫千方百计的帮自己找回了记忆,还不是希望自己帮助许华浓除了君姨娘。 “如何,动心了?” 冬虫笑的隐晦,翠屏睫毛动了动,似乎是有些动心,她看着许华浓和冬虫,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心里难受,却只能低下头。 第二百一十八章 刺杀失败恍惚惊醒 “翠屏,我倒是不想如何为难你,你竟是心里也清楚,我为何千方百计的帮你恢复记忆,这世上哪有白白的好事,我费了这么大劲怎么能得不到一点利益呢。” 许华浓淡淡一笑,翠屏一抬眸,见许华浓笑的隐晦,眸中闪过一抹精光,想来也正是,倘若自己不帮忙,且说自己能不能报仇,就连许华浓恐怕也不会放过自己, “翠屏妹妹,这君姨娘如此对你,竟是不知,你如今是如何打算,到底我们也不清楚她对你做了什么,不过看你刚才的神情,定是做了一些禽兽之事,恐怕现在让你继续伺候君姨娘,你大抵也是不愿的。” 冬虫说罢,抬头看了一眼许华浓,许华浓清冷的笑着,对于翠屏,她自然是胸有成竹,翠屏现在走投无路,只能投靠她。 “你们这是趁人之危。” 翠屏明显都已经心动了,却还是拉不下那个脸,她没法立马跪下,对着许华浓三跪九拜并且表示以后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她做不到。 “哼,趁人之危,翠屏你未免太抬举自己了,在我眼里你什么都不是,弄死你如同踩死一只蝼蚁那么简单,只不过你现在对我还有利用价值,只是看你自己如何选择罢了,左手对我俯首称臣,荣华富贵,右手边是自生自灭,自作自受,你且自己选了。” 许华浓冷哼一声,翠屏一低眸,陷入了沉思,她也不知道自己如今该何去何从,朋友要把自己刚刚恢复的记忆一五一十的讲出来,她做不到,她不愿意再回忆一次那样的痛苦,你不愿意让别人一起来分享。 “你且是仔细想想,究竟是天大的好运落在了你头上,我要是你必好好珍惜,既能为自己报仇,又得到荣华富贵,真是不知道你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冬虫摇了摇头她走过去,想是要帮翠屏 把那绳子解开,翠屏却是下意识的朝后缩着,更是惧惮了几分,许华浓看的出她眸中的恐惧,她想,自己应该是不大合适现在这样逼迫了她。 许华浓能理解,翠屏现在心里还是一团乱麻,根本没有什么头绪,只怕自己再这样逼下去,便会适得其反。 “冬虫,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屋吧,给翠屏妹妹几天时间,让她好生的考虑考虑,这事情到底孰轻孰重,今天看来不是一个说话的好机会。” 冬虫明白许华浓的意思,又朝着翠屏走了几步,翠屏身子一缩露出几分恐惧,冬虫也不管,径直过去,两三下,将翠屏身上的绳子给解开了。 “你且回去好好想想,至于你到底想何去何从,我就不干涉了,你若是想通了,便来找了我便是,记得带上你的故事。” 故事。 听到这两个字,翠屏不禁身子一颤,这世间女子,最重要的莫过于名节,自己如此腌臜之事,又如何能开口和别人说,还不如找个没人的地方,一了百了。 “你也别想着寻死,这生命诚可贵,人活得究竟还是要有价值,倒是别让我看不起你了。” 许华浓似乎看出了翠屏的心思,翠屏只是不说话,低着头,她见那清凉的月光落在湖面上,不禁害怕起来,哪里还有勇气洒脱的跳下去。 “夫人,冬虫害怕,这翠屏。” 回去路上,冬虫前面打着灯笼,许华浓只跟在后面,也不着急,她似乎是打定了主意,翠屏必定会来找了自己的。 “你是害怕她今天晚上做了傻事?” 冬虫点点头,许华浓却不如此认为,她且是不信,这好不容易才活了下来,哪里又去死,这人哪里有这么容易寻死。 “嗯。” 冬虫嗯了一声,许华浓也不说话,两人一路如此沉默着,夜里许华浓躺在花塌上,翻来覆去也睡不着。 看着窗外清凉 的月光,思念涌上心头,葱指落在薄被之上,分明是仲夏之夜,倒是不知哪里来的凉风习习,让人觉得冷了几分。 “夫人。” 门口冬虫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许华浓一翻身,坐了起来,听冬虫声音如此急促电源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情,难不成是自己估计错了,那翠屏真的寻了短见。 “夫人。” 冬虫跑的气喘吁吁,她急急忙忙的跑进来,一时之间也忘了规矩,横冲直撞的进来许华浓得卧室,倒是正巧,许华浓已经披衣坐了起来。 “什么事。” 许华浓眉头紧皱,她真是害怕这翠屏一时想不开,做了傻事,自己又是要背上一条人命来,心里不禁难受了几分。 “夫人,不好了,翠屏那个傻姑娘,我还以为她今天会寻了短见,千防万防,哪里知道,她更是傻,居然去刺杀君姨娘。” 刺杀君姨娘。 “什么?” 许华浓一惊,更是没我想到,她到底受了什么奇耻大辱,为何宁愿自己冒险,和君姨娘同归于尽,也不愿意投靠自己,保全一天性命。 “快去看看。” 许华浓说罢,随意的穿了几件衣服,拉着冬虫直奔了君姨娘那里。 再说翠屏刚刚从后花园,回来的时候,便已经暗暗寻思着自己的刺杀,她将匕首藏在自己的袖子里,等待时机。 “翠屏,你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 翠屏有些尴尬的一笑,只说那厨子不尽心,自己过去了,才是刚刚给做的,做的有些慢了,于是自己才回来迟了。 君姨娘倒也没有怀疑,随意的看了一眼翠屏手上的饭菜,不知为何,也没有兴趣,便叹了一口气,坐在了梳妆台前。 “还是先别管什么宵夜了,今天累了一天,我有些乏了,你过来帮我梳头,按肩罢。” 机会来了,翠屏心里寻思,只要她转过身去,藏在自己袖子里的那 把匕首,就可以**她的喉咙,一刀致命。 翠屏暗笑一声,她忽然脚步放慢,整个人都变得谨慎小心,镜子里的她整个人浑身充满了杀气,像是中了邪一般,君姨娘一见,多了个心眼。 “翠屏,怎么这么慢呢。” 君姨娘说了一声,朝着筱音使了眼色,筱音只是躲在了花塌后面,只要翠屏轻举妄动,便会一招拿下。 “姨娘,这最近事情是有些多,姨娘千万要注意身子才是。” 君姨娘笑着点头,目光却从来没有离开过她的双手,她虽然信任筱音,却做不到把自己的生命完完整整的交给一个人。 “你这丫头,今天话怎么多,你且知道我有些累,快过来便是了。” 翠屏干笑了两声,朝着君姨娘走了过去,一双冰冷的手搭在君姨娘的肩膀,君姨娘只觉浑身一凉,整个人如同进了地狱一般。 “姨娘,你怎么了?” 君姨娘摇摇头,却更加害怕起了翠屏,她笑的灿若桃花,翠屏哪里知道自己的计谋在君姨娘这样的老狐狸面前,根本就不值一提。 “姨娘,这个力度可以么?” 翠屏按的舒服,君姨娘闭上眼睛,看似浑身放松,实际上,她浑身上下每一根筋都紧紧的绷着,生怕一不留神自己就会命丧黄泉。 翠屏看着君姨娘模样,知道是时候该动手了,她趁着君姨娘不注意,偷偷把匕首从袖子里拿了出来握在手上。 筱音从镜子里可以看到翠屏阴冷的一笑,她向前挪了两步,翠屏高高抬起了手臂,那匕首对着君姨娘的白净的脖子,便要插下去。 君姨娘,你的死期到了,今天我就要与你同归于尽,翠屏心里如此默念,于是抬高了手臂,那匕首直直的落了下去。 眼看就要得手,突然花塌后面冲出了一个身着黑色紧身衣的女子,翠屏认得她,她是筱音,筱音一脚便踢飞了 翠屏手上的匕首,又是一脚,翠屏整个人都跌落在了地上。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翠屏讶异的盯着筱音,筱音一对手臂环在胸前,看着翠屏的目光,多了几分不屑,又多了几分惺惺相惜。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保护主人是我的职责,所以我无处不在。” 筱音倒是调皮,她嬉皮笑脸的说着,君姨娘才缓缓的站了起来,她还是不清楚,为何翠屏会刺杀自己,在她印象里,翠屏可是那个最不会背叛自己的人。 “翠屏,你这是做什么,素日里,我可是待你不薄,没少打赏你的,你如今这样狼心狗肺,居然要置我于死地。” 翠屏笑的阴森,君姨娘不觉背后一凉,渗出一层薄汗,难不成,这翠屏知道了什么,这怎么可能,难不成是毒牡丹的香又出错了。 “君姨娘,你倒是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你如何待我难不成你心里不清楚,你对我做了什么,你心里难不成不清楚,那日在牡丹苑的事情,我可是记得一清二楚。” 牡丹苑? 君姨娘一惊,牡丹苑的事情,她如何会记得一清二楚,看来,这个翠屏,是留不住了,必须斩草除根。 “你怎么会知道?” 筱音一问,她这才恍然惊醒,原来这忘情香,是可以解的,这么说来,自己便可以通过翠屏,找到她背后的人,解了这忘情香,如此一来,自己这么多年受的苦,都可以一清二楚。 “可笑,毒牡丹以为她的香便是天下无敌,无人能解么,这个世上人多的是,我早就恢复了意识,君姨娘,你这个心思歹毒的妇人,我要和你同归于尽。” 那翠屏说着,便朝着君姨娘扑了过去,君姨娘冷冷一笑,丝毫不放在眼里,翠屏这样简直就是螳臂当车,自不量力,她如此这般辛苦,只是自讨苦吃罢了,不值得去理会。 第二百一十九章 翠屏惨死收服筱音 “筱音,杀了她。” 君姨娘语气冰冷,筱音一把过去,将她从地上拽了起来,却如何也下不了手,她还想从翠屏这里知道,究竟是谁给她解了忘情香。 “筱音,你还犹豫什么,难不成,连你也要造反了,你快点给我杀了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我要让她知道背叛我的下场。” 君姨娘高扬着头颅,模样一场异常的骄傲,站在一边指点江山,挥斥方酋,筱音无论如何也下不了手,竟是干脆一剑下去,刺了个无关紧要的部位。 翠屏脸色一百,晕了过去,筱音将剑拔出,鲜血涌了出来,翠屏眉头动了动,躺在筱音怀里,竟是一动也不动了。 “姨娘,我将这腌臜的东西拖出去给埋了,省的污了姨娘你这地方。” 君姨娘没说话,筱音便驮着翠屏走了出去,才是走了两步,便被叫住,筱音心里一怔,只觉事情不妙。 “筱音,这翠屏实在是胆大至极,竟然敢做出这种事情,今天若不是你在我必要死在他手上了,就这样把她拖了出去难解我心头之恨。” 筱音立在原地,心里惊了几分,君姨娘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她要再砍上了几剑,要见了亲眼死才行。 “筱音,把她放下。” 筱音一回头,君姨娘筱音的手上拿过来那把剑,她不禁用手抚摸几分,啧啧,真是一把好剑,筱音将翠屏放下,正要起身,却才发现,自己脖子边上,架了一把剑。 “姨娘,你这是做什么?” 筱音丝毫也不怕,这怎么说了,也是西域排名第二的杀手,还能让君姨娘给杀了,传出去,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 “筱音,我知道你不怕,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用你身上的衣服擦擦着剑上都血,反正你的衣服上已经是血迹斑斑了,我也知道,以我的能力根本杀 不了你,所以你尽管放心好了。” 君姨娘说罢,将那剑拿着,在筱音身上摩擦两下,将剑上的斑斑血迹擦的一干二净,她收回来,看着那把剑,甚是欢喜。 “筱音,还要麻烦了你,将她扶起来才是,我想过了,这一剑,必须要扶起来才刺得有意思呢。” 君姨娘手里握着那把剑,眸中多了几分妖媚,如同深山之中的妖精,心狠手辣,却又让人恨不起来。 筱音看了一眼地上的翠屏,她还想着,是留了翠屏一条生路,打听清楚了,是在哪里洗的忘情香,可如此看来,君姨娘好像不相信自己,自己若硬是逞能,只能功亏一篑。 筱音将翠屏从地上扶了起来,君姨娘看下筱音刚才刺得伤口,的确是鲜血淋漓,死了一般,可她究竟,还是不放心。 君姨娘一笑,她挥舞着手中的剑,那剑刃从翠屏脖子上的动脉滑了下来,鲜血喷涌而出,给君姨娘和筱音都溅了一脸。 “好了,现在你可以把它扔去乱葬岗了,只是小心一些,不要让人给发现了。” 君姨娘拍拍手,将那把剑扔在了墙角,筱音不禁暗暗用力,拳住了拳头,她扶着翠屏过去,将被君姨娘扔在了墙角的那把剑给捡了起来,随后离开了。 两人一路出去,刚出了君姨娘的屋子,便撞上了许华浓和冬虫,许华浓和冬虫两人见远远的,从君姨娘屋子里出来两个黑影,一个好像跌跌撞撞的还受了伤,便止了步。 “冬虫,我们跟上去看看。” 许华浓说罢,和冬虫一起,跟着筱音过去,筱音机灵,哪里会不清楚,她只以为,是君姨娘派了人来跟踪了自己。 筱音驮着翠屏,两人走的跌跌撞撞,有气无力,倒不是真的如此,只是她故意,想如此反抗了给君姨娘看,也是说不定,自己走的慢一些,回家的时候,君姨娘早已经被 人给杀了。 “冬虫,她们这是要去哪里?” 许华浓小心翼翼的问着,只觉得这个地方像是郊外,越来越远,透着几分阴森,脏乱不堪,散发几分腐臭味道。 “夫人,这里可能是,乱葬岗。” 乱葬岗? 许华浓心里一惊,如此说来,那翠屏已经被杀了,还是翠屏得手了,被杀的是君姨娘,她也不多问,只是又要跟了上去。 “夫人,危险啊,我们不能再跟上去了。” 冬虫一把拽住了许华浓的袖子,许华浓却不以为然,只是带着冬虫跟了上去。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许华浓说罢,冬虫也不再说了什么,果然是去了乱葬岗,只见筱音将翠屏扔在了那里,便转过身离去了。 许华浓仔细看来,那人她们是不认识的,又问了冬虫,冬虫也说,没有见过,可许华浓就是觉得,眼熟几分。 “冬虫,我们过去看看,那究竟是谁。” 冬虫点点头,两人蹑手蹑脚的过去,将翠屏翻过来,不禁吓了一跳,这手段好生残忍,到底是君姨娘,还是刚才那个女人。 “是翠屏。” 冬虫说了一句,许华浓点点头,两人扶持着,准备回家,心思凝重,翠屏死了,一切都回到了原点,接下来,便更是麻烦了。 “倒是亏了你如此帮她洗清了忘情香,她却死的这样不负责任,如此一来,我们线索又是断了。” 许华浓扶着头,又觉下腹坠痛,疼痛难忍,走了两步,又是好了,冬虫却只当是着凉了,这毕竟,许华浓还有孕在身。 “二位去哪里啊。” 许华浓一抬头,眼前女子便是刚才扶了翠屏过来的,模样俊俏,一身黑色的紧身衣,衬的身材更加凹凸有致,分明没有见过,许华浓却总是觉得几分熟悉。 “我倒还是以为是君姨娘派了的哪个丫鬟婆子呢,原来是侯府 夫人,失敬失敬。” 筱音嘴上如此说着,却不行礼,也是不做任何动作,只是双臂环在胸前,模样高傲,丝毫不将许华浓放在眼里。 “姑娘若是没有什么事情,我们便先走了,这回去早些休息,明日里,还有一大堆的事情呢。” 冬虫声音清冷,与那筱音说话,丝毫不觉胆怯,许华浓也看的出来,这眼前之人,是专业杀手,杀人如麻,不过自己倒是也不害怕。 “慢着,夫人,你以为你今天和你的丫鬟,能走出这个乱葬岗么,你们真是太天真了,小看了我筱音的能力呢。” 筱音说罢,轻笑出声,晚风浮动起她的发,许华浓这才想起来,她和筱语有几分相似模样。 “筱音,你是筱语的妹妹吧,倒是且不说筱语,就是这毒牡丹来了,又能奈我何?” 许华浓丝毫不惧,更是轻笑出声,只觉比她还是爽朗几分,筱音一时之间,不禁有了几分忌惮,这侯府的夫人果然是不简单,如何对这事情知道的这样清楚。 “容夫人果然是名不虚传。” 筱音说话之间,眸中都亮了几分,更是疑惑,这许华浓和君姨娘是死对头,这么说来,她和毒牡丹,也是死对头,她又能解开忘情香,她是不是才是自己真正应该投靠之人。 “过奖,这筱家姐妹才是名不虚传,西域杀手排行榜上前两名的杀手,筱语跟了毒牡丹,你跟了君柳,如此说来,这个君柳,便是君姨娘吧。” 筱音不觉一愣,君姨娘到许华浓跟前,真是差出去了一顿满汉全席,许华浓如此聪明,连她的底细都摸的一清二楚,而君姨娘,只会窝里斗。 “夫人,请收下筱音。” 筱音两步过来,突然扑通一声,跪在了许华浓面前,许华浓一愣,竟是不知,这筱音到底是什么意思。 只说这筱家杀手一个冷血无情,一个冰 雪聪明,最大的特点,都是忠心耿耿,筱音忠心护主这么多年,为何这如今,却要跟了自己。 “筱姑娘,你这是做什么?” 筱音抬头看了一眼许华浓,那忘情香之事,才娓娓道来。 “夫人有所不知,筱音筱语姐妹二人,跟着毒牡丹和君姨娘这么多年来,不曾有二心,只是前几日里,我亲眼见了君姨娘陷害翠屏,今日,又亲眼见她杀了翠屏,只怕有一天,我也会沦落到如此地步。” 筱音这话说的浅薄,丝毫没有说服力,许华浓也只是听听罢了,丝毫没有放在心上。她摇了摇头,意思便是,不愿搭理了筱音,只觉这传言忠心耿耿,要么是假,要么,这便是君姨娘计谋所在。 “我知道这有些荒唐,夫人不信,还请夫人听我说完,我和我身上有许多许多伤口,却都不知道是如何来的,我几日前被翠屏的事情刺激到,做了噩梦,梦到毒牡丹和君姨娘割我们的肉,喝我们的血,又用忘情香洗去了记忆,所以我想请冬虫姑娘,为我解了这忘情香。” 真是荒唐,割肉喝血,怎么会有这种事情,这真是让人匪夷所思,许华浓冷笑着,筱音知许华浓不信,便将自己的袖子弯了起来。 “夫人你看,这便是那伤痕,如此一类,我的身上还有许多,我知道君姨娘的底细。还可以帮你们的,我只是想拿回我的记忆。” 许华浓见她模样几分真诚,却又说的不错,她果真是可以帮到自己,只是自己现在,还不能完全的信任了她,解忘情香,倒是小菜一碟,举手之劳罢了。 “冬虫,帮她解了忘情香罢。” 筱音见许华浓如此爽快,更是兴奋,她不禁千恩万谢,模样看起来,倒真是像个纯真的小姑娘一般,倒是很难让人联想到,西域第二杀手的身份,许华浓如此看着,不知不觉,眉眼也笑了起来。 第二百二十章 筱音清醒魅影解密 冬虫应了一声,朝着筱音走了过去,筱音兴奋的立在原地,却又多了几分担忧,她不确定,只不确定自己那梦境到底是真是假。 “等一下。” 筱音一回头,只见许华浓一本正经模样,竟还是以为,许华浓反悔了一般,更是心里忐忑了几分。 “筱音姑娘,这有些事情,我们还是提前说的为好,也是免得麻烦。” 筱音一愣,这许华浓到底是聪明之人,这事先,都是要把如何事情考虑好了才行,自己还想着打个马虎眼,看来,是不行了。 “夫人说的是,应该,应该的,倘若我恢复了记忆之后,知道我身上这伤疤,确实是君姨娘所为,那么我一定对夫人您忠心耿耿,愿意为您鞍前马后,赴汤蹈火,效全马之劳。” 只是见这丫头机灵的劲儿,许华浓便是不信的,她于她,又没有如何的恩情,她究竟为何,愿意对自己忠心耿耿,愿意为自己鞍前马后,赴汤蹈火,效全马之劳。 “那倘若,你身上这伤疤与她无关呢?” 筱音一时之间陷入沉思,她便是最怕许华浓问起来这个了,一时之间,她还真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是。 “筱姑娘,倘若你无法回答这个问题,那么抱歉,我无法帮你恢复记忆。” 这杀手向来都是冷血动物,又是忠心护主,倘若她知道是自己误会了君姨娘,又背着君姨娘找了她,只怕会毫不犹豫的杀了她和冬虫。 “倘若这事情,与君姨娘无关,那么我便给夫人一个消息,帮助夫人渡过难关,一切后果我自己来承担,也算是报恩。” 筱音神色认真,竟不像是谎话连篇,许华浓稍作思量,筱音给的这个消息到底是什么,她说的话究竟是真是假。 “夫人你不用怀疑我,做我们这行的,是最讲信用的,倘若不讲信用,便不 会有人雇佣,所以还请夫人相信我。” 许华浓还是在犹豫,她将目光落在了冬虫身上,冬虫也是拿不定主意,只是筱音口中这个消息,真是诱人。 “好,冬虫,你来帮她恢复记忆。” 冬虫点点头,许华浓稍稍退后,才是从包里掏出一块纱布,纱布里面包着什么像,她只是点燃,才是一会时间,筱音便如同翠屏一样,晕晕乎乎的模样。 又是一会,冬虫和许华浓退后,筱音只觉天旋地转,天崩地裂,一些事情的真相,好像渐渐浮出了水面。 竟是和她梦中的事情一般无二,那年,毒牡丹和君姨娘为了讨好西域姥姥,便割了她们的肉,流了她们的血,去给姥姥煮了人肉汤。 这便是筱音筱语身上伤疤的来源,还有的是,零零碎碎的,也不知毒牡丹和君姨娘从她们身上拿了多少东西。 五年前,毒牡丹要做魅影,也是正好,缺了两名**,便和君姨娘商量着,用筱音和筱语,于是,她们两个便经历了和翠屏一样的经历。 后来,毒牡丹给她们用了忘情香,只是这忘情香出了些许的差错,筱音还是偶尔会想起来许多事情,毒牡丹便给她加量,直到现在,她已经完全忘记,很多事情,只是做一些噩梦,这些噩梦告诉自己,自己究竟是经历过什么。 也正是因为五年前的失误,差点失去了筱音,毒牡丹才停手,不然哪里会停手制作魅影,不过说到这里,倒是只能说,这许公子,魅力大的很。 想到这里,筱音整个人都坍塌了,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这样的场景,她在梦中梦到过无数次,如今证实了这存在,心里却更是别样的滋味,竟是更难受了几分。 “如何,想起来了没有?” 冬虫只见筱音安静了许多,她朝着筱音匆匆跑了过去,筱音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看着 冬虫,不觉浑身发抖。 “想起来了。” 她声音颤抖,语气之中,都透着几分恐惧,冬虫看着,也不再说些什么,见她这幅模样,不禁心疼起来。 “夫人,怎么办。” 许华浓过来,她看了筱音一眼,翠屏受的伤害姑且如此之大,这筱音,跟了君姨娘这么多年,谁清楚她受了多少伤害。 “夫人,筱音求您了,看在筱音如此可怜的份上,求您收了筱音吧,筱音日后定然会为了夫人赴汤蹈火。” 许华浓一愣,这筱音如今是刚恢复了记忆,还沉浸在了对君姨娘痛恨之中,而自己于她更是没有了如何大恩大德,这日后,谁知道是恩情,还是祸害。 “还是罢了吧,你有你自己的路要走,为你恢复记忆,只当是举手之劳罢了,没那么多的规矩,你不用如此对我感恩戴德。” 许华浓淡淡一笑,路过了筱音,冬虫跟在身后,她倒是想收了这个筱音,以后做事,定然是事半功倍。 冬虫顿了顿,似乎是依依不舍的瞧了筱音一眼,又跟着许华浓走了,才是走了两步,筱音心里一暖,莫名得感动,暖上心头。 “夫人。” 筱音站起来,许华浓止住步子,一回头,只见她温暖而又精致脸,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感觉来。 “既然夫人不愿收了我,那么我有件事情要与夫人说。” 许华浓一怔,她虽是不清楚筱音要说的是如何事情,却觉得这事情对自己来说,定然是万分重要,神色紧张,认真听了起来。 “不知道夫人知不知道,西域有一种香,叫做魅影,杀人于无形,倘若连续服用七天之后,便会死的悄无声息,而服用时,却根本不会有任何的察觉。” 魅影? 这种东西,冬虫也只是听说过而已,她只以为,这魅影只是一个传说罢了,她那里会想到,这毒,许华浓已经深中。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夫人你已经服用了两次了,毒素只是入了皮肤而已,你的皮肤,会慢慢衰退,然后会变成死尸一般。” 许华浓不禁后退两步,她脑袋嗡嗡作响,自己竟然是丝毫没有察觉,这魅影到底是何时服下的。 “不过夫人你放心,这点量,是不会致命的,只是倘若没有解药,夫人这身好皮囊,恐怕是要毁了。” 许华浓一时立不住,冬虫过来将她扶住,也是怕了,难不成今天早上,许华浓晕倒,差点小产,不是因为喝了酒,而是因为魅影。 倒更是可怕,如家她们还不清楚,这魅影到底在什么地方,如今冬虫也不清楚,这魅影该如何去解。 “胭脂。” 许华浓说了两个字,筱音脸上露出了笑容,对眼前这个女人,又是多了几分敬佩,果真绝顶聪明。 “夫人果真冰雪聪明,没错,魅影就在夫人的胭脂里。” 许华浓这才想起来,她便是早就觉得那胭脂如何不对劲,却丝毫也说不出来,如今筱音说了,才觉得那胭脂有了问题。 “这魅影该如何解?” 冬虫模样忧心忡忡,这传说中的东西,她根本就没有接触过,只怕是要去找了无心法师才是。 “至于如何解,我是不大清楚的,还要去问了毒牡丹,只怕这世上,除了毒牡丹,还真是无人能解了。” 许华浓眸中略过一丝冷淡,如此说来,自己岂不是要拖着一副丑陋的躯壳过这一生了,倘若如此,自己还不如被那魅影给毒死算了。 “不,有人能解。” 筱音和许华浓都是一怔,筱音更是欢喜,她跟了毒牡丹和君姨娘这么久,竟然还不知道,这世界上有第二个人能解这魅影之毒。 “谁?” 冬虫见那筱音眸中欢喜,刚想说出口的名字,却又咽了回去,只怕让筱音知道了,明日就会让毒牡丹知道。 “这便不关筱音姑娘的事情了,即便是这世上只有毒牡丹一人能解夫人的毒,我也会让毒牡丹解了,总之,无论如何冬虫是不会让夫人受到任何伤害。” 冬虫说罢,扶着许华浓回去了,筱音立在原地,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思绪万千,她正是考虑,是不是把这些事情,给筱语说了才是。 “冬虫,你刚才且说,这世上除了毒牡丹还有一人能解这魅影之毒,那人,是不是无心法师。” 冬虫点点头,这多日不见师傅,倒是想念,按照无心的说法,他还是年轻的时候,见过这魅影,学着解了,后来,便再也没见过,失传几十年,早已经成了一种传说,人们都开始忘记,谁还知道魅影这回事。 许华浓犹豫了几分,这去一趟茅山,路途遥远,而且自己只剩了三天的时间,就会变成丑陋模样,倒是哪里来得及。 “不行,还是要靠毒牡丹。” 冬虫忧心忡忡的看着许华浓,且说许华和毒牡丹关系自是不错,只是在毒牡丹眼里,许华,毕竟不是许华浓啊。 “夫人,不行,倘若毒牡丹知道你骗了她,她会杀了你的,她可不是如何省心的东西,她爱的是许华,而你毕竟不是啊,再说了,我们接近她,也是想要杀了她啊。” 许华浓心里清楚,冬虫所说,也是不无道理,只是去茅山,根本不可能,这三天以后,容瑾就回来了,那个时候,自己该如何交代。 “放心吧,我自有办法。” 冬虫一愣,她简直是无法理解了许华浓的心思,只是不信,这短短三天,如何会让毒牡丹将解药交出来。 “夫人,毒牡丹不是你表面看到的那样岁月静好,她就是个心狠手辣的女魔头。” 许华浓摆摆手,她不愿听冬虫再说下去了,她始终相信,毒牡丹才不是如传言中那般的世俗,她和别人,是不一样的。 第二百二十一章 筱语造反华浓坦白 第二百二十一章 筱语造**浓坦白 清晨里,许华浓坐在镜子前,一只手抚上自己小腹,真是不知道,这魅影对自己这腹中胎儿,会不会有了什么影响,只是害怕,她会是不健康。 “冬虫,扔了它吧。” 许华浓拿过了那盒胭脂,扔给了冬虫,冬虫拿着那胭脂端详了良久,打开看了看,竟是没发现任何异样,这魅影,倒真是做的高明。 “夫人,还是留着吧,君姨娘既然能把这魅影放在这里,定是有了眼线,倘若让她知道,我们发现了这胭脂的事情,恐怕事情,就不好办了。” 许华浓看了一眼冬虫,便点点头,倒是如此不错,倘若是让别有用心的人知道了,恐怕又要想了如何法子,非让自己把这魅影给吃了下去不可,这是毕竟,这魅影无色无味的,竟是防不胜防啊。 “那便是放着吧,算是为了掩人耳目了。” 许华浓淡然一笑,将自己的发髻解了下来,便是扎了一个男人的发型,冬虫知道,她这又是要出去找毒牡丹了。 又说那筱音,她离开了乱葬岗,怎么也不愿意回侯府去,又觉索然无味,不如回了牡丹苑里去,找姐姐说说这事情。 这牡丹苑的里生意,近日里来,更是红火,毒牡丹天天待在房间里,她似乎是着了魔,心心念念的全部都是许华。 筱语见她,总是对着镜子发呆,又是不知,她究竟是在想些什么,只是眉开眼笑,眸中多了几分期待,又多了几分开怀。 筱语唤了几声,却不见她有了如何的动静,也是不再叫了,才是刚一下楼,便碰见了走过来的筱音。 “姐姐。” 筱语兴奋的迎上去,筱音乖巧,筱语却细心的发现了,筱音脸上,多了几分泪痕,更是明显,不由得心疼起来。 “妹妹,你怎么了,难不成是谁欺负了你?” 筱语一只手轻 抚上筱音的脸颊,她眸中带了几分哀怨,定然是哭过,筱语看着,不由得心疼了几分。 “姐姐,我有事情和你说。” 筱语眉头一皱,筱音如何这样认真,定是有了如何大事,她不禁心里一震,目光在牡丹苑四处看了一圈,带着筱音去了房间。 筱音一进门便死死的抱住了筱语,筱语正是觉得诧异,筱音那眼泪便落了下来,筱语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她抱住了筱音,轻拍她的肩膀。 “妹妹,你怎么了?” 筱音带着几分哭腔,将今天夜里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给筱语说了一遍,筱语一时之间,也是觉得五雷轰顶,难以相信。 “原来,毒牡丹和君姨娘,真的从来就没有把你我放在眼里,只是你我自作多情罢了。” 筱语言语冰冷,喃喃自语着,筱音一愣,趴在筱音的怀里,哭的更是厉害了几分,筱语神情冰冷,勾起了许多回忆。 “妹妹,你可还能与那冬虫说上话,姐姐倒是想与你一样,清楚了这毒牡丹到底对我做了些什么,亏我这么多年以来,对她还忠心耿耿,感恩戴德。” 想到这里筱语不禁冷笑了一声,自己果真像个小丑,被人伤害之后洗去了记忆,就权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姐姐,那倘若这事情果真如此,你又该如何?” 筱音一句话,让筱语陷入了沉思,是啊,倘若这事情属实,她又该怎么办呢,是离开毒牡丹,还是继续留在这里寻找机会报仇。 “姐姐,我不想再受这样的苦,过这样飘荡的生活,我想跟着许华浓了,说不上什么融化富贵,到底有个家。” 筱音如此说着,筱语却是不为所动,她看着自己妹妹可怜兮兮的模样,心里也是不好受,他又何尝不这样想,只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再说了,就算她们姐妹俩有心投靠, 那许华浓也是未必收了才是,目前最重要的是先恢复记忆,其余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妹妹,你暂时就不要回侯府了,先是在这里好好休息一晚上,明日我们再从长计议。” 那一夜,筱音倒是睡得很熟,筱语躺在旁边翻来覆去,一晚上也没有睡着,按照理说这么多年以来毒牡丹对她是不薄,难道这一切都是错觉,她只是在利用自己。 筱语一想起来便觉得后怕,一闭上眼睛便觉得是噩梦,她真想现在就过去,把毒牡丹叫醒,问个清楚。 第二天清晨,天还早得很,牡丹苑里的姑娘们还都没有起床,筱语筱音向来是不喜欢赖床的,两人早早起来一下楼便碰见了许华浓和冬虫。 筱音只见筱语对着不远处的两个男人,两眼放光,竟是不清楚到底为何原因,等不远处的两个男人走进了,筱音仔细一看,不觉吓了一跳。 “二位姑娘好,在下这厢有礼了!” 许华浓半弓着身子,模样俊郎,筱音看得出来,她对许华浓的喜欢,不是一星半点,筱语哪里这样抬举过一个男人。 “许公子不必多礼。” 一时之间,筱语说话的语气,都变得温柔了许多,在男女之事上,筱音的经验,倒是比筱语更是丰富了几分。 这许公子看起来不错是不错,只是筱音心里清楚,这哪里是什么许公子,这是侯府三房的夫人,许华浓。 “还是要请问筱语姑娘,不知道牡丹姑娘,起来了没有,在下找她有些事情。” 许华浓说到这里,筱语不觉心里一算,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便低下了头,沉默了去,一抬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主人她刚起来,现在应该是在吃早饭,公子不然上去吧,这几日里,我家主人没有看见公子,甚是想念。” 筱语低着头,腼腆的笑着,许华浓的目光落在了旁边的 筱音身上,眸光很是复杂,筱音更加确定,原来那个把毒牡丹迷得七荤八素的许公子,就是许华浓。 “也好,董公子,你且在楼下等我一会儿,我去去便来。” 许华浓说罢,一抬腿,便上楼去了,冬虫清楚自己的任务,便是好好收拾了这两个来自西域的杀手姐妹。 “冬虫姑娘,别再装了吧,你们女扮男装来这里到底做什么。” 筱音说罢,筱语不由得惊了几分,更是糊涂,什么叫做女扮男装来这里,冬虫姑娘又是谁,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筱音冷冷的笑了一声,她转过身来,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和筱语说了一遍,筱语这才恍然大悟,不禁有些震惊。 这么说来,毒牡丹一直和许华浓相思,毒牡丹爱上了一个女人,一想到这里,筱语便觉得后怕,这许华浓的城府,果真是深。 不过,她好像是不准备揭穿,筱语清楚,这个冬虫神通广大,能洗了忘情香,她如此一来,还是想让冬虫帮了自己。 “冬虫姑娘,你们两个骗的我好苦呀,也骗得牡丹姑娘好苦啊,我绝对不能让牡丹姑娘受这样的委屈,我现在就去告诉她,揭穿你们的真实面目。” 筱语只是如此说着,却丝毫没有挪动的迹象,冬虫看的出来,她根本就不想告状,只是用这个来吓唬吓唬自己罢了。 “既然你们已经知道了,那我也就不再隐藏,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既然我能帮筱音恢复记忆,也是一定可以帮你的。” 筱语就是等了冬虫这句话,冬虫看着她两眼放光的期待模样,心里不禁暗喜,看来许华浓,有救了。 许华浓上了楼,毒牡丹一见许华浓,便不由自主的扑过来抱住了她,面对毒牡丹,许华浓竟也没有丝毫想要推开的意思。 “许公子,好久不见。” 毒牡丹附在许华浓的耳边轻声说着,许 华浓一愣,毒牡丹这样情深似海,她到底该如何给毒牡丹解释清楚,自己根本就不是男人。 “牡丹姑娘,在下有话与你说。” 毒牡丹温婉的一笑,拉着许华浓在不怕帮别人那桌子前坐了下来旁边的桌子前坐了下来,许华浓面色窘迫,却是不知该如何应答。 “公子请说。” 毒牡丹倒了一杯酒来,与许华浓放在了跟前,许华浓看着毒牡丹那期待的目光,想说些什么,却又欲言又止。 她眉头一皱,将那杯酒灌入了喉咙,毒牡丹好奇的看着许华浓,一时之间,不免害怕起来,难不成,他果真遇到了什么事情。 “公子但说无妨,牡丹理解。” 理解,许华浓不禁笑了两声,这个字眼,未免有些做作,她如何会理解,针扎在自己身上,她那哪里会清楚多痛。 “牡丹姑娘,是这样的。” 许华浓一句话还没有说完,便听见外面声音嘈杂,毒牡丹眉头一皱,正是准备出去看看,却才刚刚走到门口,那扇门就被踢开。 毒牡丹一愣,眼前的这一幕让她吓坏了,她以前即便是做梦也没有想过会这样,只见筱音和筱语,两人一人手上拿了一把剑,朝着毒牡丹横冲直撞了过来。 “筱音筱语,你们这是做什么,难道还要造反了不成,居然敢来这里打扰我的客人,到是信不信,我一会叫你们扒了皮。” 毒牡丹如此说着,却是丝毫也吓不住她们,毒牡丹看见,两个人的眸子之中,多了几分异样的东西,却什么也说不上来。 “毒牡丹,你骗的我们俩个好苦啊,你以为割了我们的肉喝了我们的血,还顺带拿了我们的贞洁,然后再用忘情香洗去我们的记忆,之后便会万事大吉,那你真的是太天真了。” 毒牡丹一愣,她不由得后退了几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们回复记忆了? 第二百二十二章 真相大白险些丧命 许华浓却是一怔,她这才刚是准备,要和毒牡丹说清楚,想问毒牡丹要了解药,竟是没成想,这筱语便横冲直撞的冲了进来。 “筱语,你莫不是要杀了我。” 毒牡丹淡淡一笑,她竟是不信,这筱语,能把自己如何,跟了自己这么多年,如今就算是知道了又如何,还能真杀了自己不成。 “毒牡丹,你以为我不敢么?” 许华浓眉头一皱,这冬虫怎的如何冲动,倘若让这筱语真的杀了毒牡丹,自己这魅影之毒,该如何解了。 筱语说罢,手中剑一抖,朝着毒牡丹刺了过来,冬虫却是刚好过来,她眉头一皱,一跃朝着筱语奔了过去。 “冬虫。” 许华浓吓得一身冷汗,这冬虫怎么说来,也是了女子,更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她如何能斗得过这西域第一杀手。 冬虫扑过去,她和筱语整个人都倒在了地上,冬虫死死的按着筱语,却无论如何也按耐不住筱语的冲动,只是想跳起来,将毒牡丹碎尸万段。 “冬虫,还愣着做什么,将她拉出去。” 冬虫摁了一声,她一用力,筱语整个人开了臂膀,将冬虫甩出了好远的距离,狠戾的眸光落在了许华浓身上。 “哼,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许华,许公子,果然是真人不露相,堂堂侯府三房夫人,如今女扮男装来这里做什么,说到底,你还不是想杀了毒牡丹,如今为何又处处护着她。” 侯府三房夫人。 毒牡丹脑袋嗡嗡作响,女扮男装,她一时之间,还是反应不过来,筱语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整个人愣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许华浓缓缓的转过头,她看向毒牡丹,毒牡丹似乎还没反应过来,许华浓一闭眼睛,一副大难临头模样。 “筱语,你说什么?” 筱语冷冷一笑,不觉泪湿 眼眶,几句话的时间,已经潸然泪下,爱上许华的何止毒牡丹一个人,她筱语又何尝不是深爱,却没想到,自己爱上的,竟然是一个女人。 “毒牡丹,你还不知道吧,你面前的这个许华许公子,他哪里是什么家财万贯的少爷,她是侯府三房的夫人许华浓,是哪个君姨娘千方百计要害死的人。” 毒牡丹不禁后退两步,她看着许华浓,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自己面前这个俊美少年郎居然是一个女人。 “许华,你。” 毒牡丹说着,她目光落在了许华浓的胸上,她微微隆起的前胸,如一块轻石,压碎了毒牡丹的最后一丝希望。 “牡丹,你听我解释。” 许华浓靠近一步,毒牡丹反应更是强烈,她冲着许华浓歇斯底里的大叫,更是不愿听她说什么。 “你不要过来,不要靠近我,更不要用那种语气和我说话,叫我牡丹,真的很恶心。” 毒牡丹说着,不禁潸然泪下,那滴泪落在地上,她才恍惚觉得,到底有多痛,她好像从来没有为谁流过泪。 “好,你听我解释。” 毒牡丹怔怔的看着许华浓,她竟是想一把剑**了许华浓的胸口,却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竟是不知,以前心狠手辣的自己,如今怎的这般优柔寡断。 “毒牡丹,我女扮男装进牡丹苑只是想查清楚我府中的一些事情,真的没有针对你的任何意思。” 许华浓说着,毒牡丹更是难过,她还痴痴的以为,这许华,才是专门冲了自己来的一般呢,看来自己倒是也没有如何出名。 “是啊,你要查清楚这迷情香的事情,所以才靠近毒牡丹,后来,你要查清楚你府中丫鬟被玷污的事情。” 毒牡丹倒是清楚,这一切都与自己脱不了干系,尤其是府中丫鬟那事情,分明便是自己指使,而如今,许华浓分明是清楚了,她该如何。 “那如此说来,竟是不知道,许公子,不,容夫人你查的如何了,倘若还有了哪里是不清楚的,我倒是可以为你解释了一二。” 毒牡丹眸光清冷,许华浓哪里还能看出往日的温柔,她看着她空洞而又深邃的眸子,更是说不出几句话来。 “比如说,我便可以告诉容夫人,这迷情香,是我给了君姨娘的,你府中丫鬟的事情,也是我派人做的,还不止这些,容夫人,你且清楚我为什么要如此对待你府中那丫鬟。” 许华浓冷着一张脸,如同冰块一般,毒牡丹倒是怯了几分,可又如何,她如今,是因爱生恨,恨透了面前这个女人。 “毒牡丹,你不是这样的。” 不是这样的? 毒牡丹心里一震,都是到了这个时候,她难道,还是在假装了解自己,还是,她真的了解自己。 “那么容夫人,你告诉我,我是什么样子的。” 毒牡丹面容清冷,带着几分苦笑,许华浓看着,更觉心疼,她还是不信,毒牡丹是这般恶俗女人。 “你和别的女人不一样,你不受世俗的约束,你不理会凡尘的污浊,清新脱俗,如同开在异域的玫瑰。” 许华浓说的真切,倘若是许华,毒牡丹定是会动情,可自己面前这个人,是许华浓,是她一心想要害死的人。 “容夫人,你以为自己果真如此了解我么,这世间青楼女子都是一个模样,嫌贫爱富,污浊不堪,更是恶俗,容夫人,你果真抬举我了。” 毒牡丹清冷的笑了两声,她瞥见许华浓深皱的眉头,心里不觉难受起来,别过头,狠下心肠。 “容夫人,怕是你还不知道吧,这异域有一种剧毒之药,叫做魅影,它是用一百个**之血制成,无色无味,服用七天之后,便会悄无声息的死去,你以为我们为何动了你府中丫鬟,还不是为了这魅影,而如此大费周章,都是 为了置你于死地。” 这消息,如同五雷轰顶,如此大费周章,都是为了置自己于死地,这么说来,害了那些丫鬟的人,还是自己。 “好狠的心。” 许华浓语气重了几分,她这才知道,冬虫是对了,亏得她一直对毒牡丹怪怀有几分恻隐之心,她竟是如此个毒辣女子。 “狠心?容夫人,你这才说出了实话吧,不错,我就是狠心毒辣,你可知道,你如今已经中了这魅影之毒,你现在有两条路,要么停了这魅影,三天之后,你会如同死尸一般,倒是不会有了生命危险,要么继续服用,七天之后,你便会死的悄无声息。” 毒牡丹冷冷的笑着,面容虽是清冷,却带了几分心疼,她看着许华浓,也是动了几分恻隐之心,她更是希望,许华浓根本就没有吃那魅影。 “那倒是好,你终于如愿以偿了,很快,我就会如同死尸一般,到那个时候,你们即便是不让我死,那究竟和杀了我,又有什么分别?” 许华浓后退了两步,她眸光落了下来,带了几分失落,又有了几分绝望,一转身,便要离开,筱语一把剑架在了许华浓脖子上。 “许华浓,你以为你出得去么,你知道我们这么多秘密,今天,你和毒牡丹,你们都得死。” 筱语说罢,那剑又逼近了许华浓几分,许华浓倒是淡定,冬虫可是看的提心吊胆,生怕筱语一个不小心,许华浓就要丧命。 毒牡丹更是提心吊胆,却又故作清高,如何也做了一副无所谓模样,只是在一旁看着,不做动作。 “筱音,你还愣着做什么。” 冬虫看了筱音一眼,筱音犹豫几分,还是不知该如何选择,火烧眉毛,十万火急,筱音如此淡漠,冬虫更是急了几分。 “筱音,你难道忘了昨天晚上之事,现如今,跟着夫人,可是你们最好的出路,这紧要关头,倘若你 们错过了,这日后的日子,可该如何过了。” 筱音一愣,有些许的动容,筱语见筱音似乎是动容了,便知道先下手为强,刚要动手,筱音过来,一脚踢开了她架在许华浓脖子上的那把剑。 “姐姐,让她走。” 筱语看着筱音,更是一副恨铁不成钢模样,这个许华浓,倘若不除,日后必定是大患,她知道的实在是太多了,且说,这个女人,她骗了自己。 “筱音,你是不是疯了。” 筱语说罢,筱音整个人已经横在了许华浓面前,如救世英雄一般,筱语心里一软,对于许华浓,她又如何能下得去手。 “你走吧。” 筱语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一挥手臂,将那剑落了下来,毒牡丹和冬虫,才是松了一口气,整个人身子都松了下来。 “夫人,我们快走。” 冬虫从地上爬起来,一手拉住了许华浓,许华浓一回头,对上了毒牡丹的眸子,毒牡丹一转头,又是一副清冷模样。 “夫人。” 冬虫又是叫了一声,许华浓更是不愿走,倘若自己走了,这筱语一定会杀了毒牡丹,筱音又如何会拦着。 “冬虫,等一下,我不能让毒牡丹一个人在这里。” 冬虫一愣,她竟是不理解,许华浓如何到了现在,还关心了毒牡丹,她明明是自己的仇人啊。 “许华浓,我告诉你,你不用在这里假惺惺,你如此骗我,我即便是死在筱语剑下,也不会让你来心疼,收起来你的菩萨心肠吧。” 毒牡丹愤愤说着,目光之中,带了几分狠毒,毒牡丹清楚,倘若许华浓不走,今天死的,怕是两个人了。 “许华浓,这是我们牡丹苑自己的家务事,你最好少管闲事,明哲保身,否则别怪我剑下无情。” 筱语说罢,又将剑指向了许华浓,许华浓竟是不惧,冬虫拉着许华浓,她才不希望许华浓管了这些琐事。 第二百二十三章 蚌鹤之死侯爷归来 “夫人,以大局为重,这些事情,根本与你我无关,你我没必要牵扯进来,夫人,这侯府里还有许多事情,以大局为重啊。” 冬虫用力拉了许华浓一把,许华浓一转身,离开了,毒牡丹松了一口气,许华浓离了牡丹苑,许华浓一路上走的失魂落魄,冬虫也不愿说什么,只是跟在许华浓身后,默默的走着。 “冬虫,毒牡丹不能死,她可以解我的魅影之毒。” 许华浓突然转身,她握住冬虫的手,冬虫一惊,模样更是惊恐几分,她只知道,许华浓对毒牡丹有着惺惺相惜情意,却哪里想到,能是这般之深。 什么魅影之毒,根本就是借口,许华浓根本就是不想让毒牡丹死,才用了这个幌子,这魅影之毒,世上不止毒牡丹一人能解。 “夫人,这毒牡丹,必死无疑,尽管是筱语不杀了她,我们也会动手,我知道夫人你难以下手,这样让筱语替了我们动手,岂不是更好?” 许华浓转念一想,是啊,她本来就是要杀了毒牡丹的,她就是一个心狠手辣的毒妇,如此一来,又不用自己亲自动手,岂不是两全其美。 “不,冬虫,她不能死,她的命是我的,无论如何也不能死,要拿也必须是我来拿。” 许华浓说罢,一把挣脱开冬虫,刚跑了两步,又被冬虫给拉了回来,许华浓看着冬虫那镇静的眼神,才渐渐平复下来。 “夫人,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倘若你现在过去,且不说筱语筱音是否已经杀了她,就算毒牡丹安然无恙,你也根本就没法救下毒牡丹,就算是救下了,夫人,你得罪了的可是西域的排名一二的杀手,这日后侯府的日子,如何安生?” 许华浓怔在原地,是啊,她不能一意孤行,她要顾全大局。 “夫人,回府吧。” 毒牡 丹晃晃悠悠的走了两步,冬虫跟在身后,许华浓知道,她再也没法回头,一路犹豫,晃晃悠悠的进了侯府。 傍晚时分,又是容瑾来了信,只说他明日便回来,许华浓心里一惊,这明日便回来,后天自己便会发作,这该如何是好。 “夫人莫急,不然冬虫连夜去了茅山,为师父要了解药来,为夫人解毒。” 许华浓看了一眼冬虫,她却只是会了一些香而已,究竟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罢了,若是路上再遇到了什么危险,哪里应付的过来。 “且是算了吧,再想了办法。” 许华浓叹了一声气,才是让冬虫退下了,冬虫且看着许华浓愁容不展的模样,心里更是难受了几分。 第二天里,整个京城都传遍了,天下第一美女毒牡丹,惨死于京城牡丹苑之中,那消息传的飞快,才是短短一个时辰,便名满京城。 许华浓得到消息,也不说话,只是坐在那里发呆,冬虫见她神情呆滞,问她想吃了什么也不说,心里不禁难受几分。 再说君姨娘那里,君姨娘和毒牡丹,到底是交情不浅,得了这消息,定是火冒三丈,正巧那筱音自从前天去乱葬岗扔了翠屏之后,便没了人影,出了这样大的事情,见不得筱音,整个人更是恼怒。 “君姨娘。” 君姨娘正是恼怒,一抬头,见了筱音和筱语两人,心里不禁一喜,朝着门口四处看了看,外面空无一人,这才放心了许多。 “君姨娘放心,我们两个来的时候,已经四处看过了,没有人发现我们。” 君姨娘这才松了一口气,匆匆过去,将那扇门给关上,筱语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君姨娘,这么多年,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了。 君姨娘似乎是觉察出几分寒气,毒牡丹身边有西域第一杀手保护,如何会被人惨杀,而偏偏这个时候,筱音又是 消失,她哪里会不清楚,筱语便是杀了毒牡丹的人。 “筱音,你这两天去哪里了?” 君姨娘立在门口,也不回头,目光落在地上,盯着两人移动的影子,倘若真是有几分不测,自己也正好能逃的开。 “回君姨娘的话,筱音恢复记忆了。” 恢复记忆? 君姨娘一愣,难怪毒牡丹会死,这么说来。她们现在是来杀了自己的,君姨娘来不及多想,便要开门,只是想逃开这一劫,保全了性命。 君姨娘正要开门,却只听唰的一声,一个黑影一闪而过,筱音已经靠在了门边,她嬉皮笑脸得对着君姨娘,君姨娘不觉后怕,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眸中更是惊恐万分。 “君姨娘,你这是要去哪里,你不是找了我三天么,怎的如今我已然立在了这里,你却想逃开?” 筱语也不说话,只是冷冷的坐在一边,自顾自的玩弄着那茶水,时不时的喝上几分,又放下。 “你想做什么?” 君姨娘不由得后退了几步,筱音见她这般胆小,倒更是觉得有趣了几分,以前总是她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自己唯命是从,如今她也有这般下场。 筱音步步紧逼,君姨娘更是害怕,一不留神,整个人跌倒在了地上,筱音不觉哈哈大笑起来,很是快活。 “君姨娘,你知道你现在这幅模样像什么吗?” 筱语也是不看,只是觉得烦闷,她倒是更喜欢了速战速决,如此一来,倒是麻烦了许多,竟是无多大意思。 “你现在这幅模样,真是如同蝼蚁一般,匍匐在地,让我忍不住一脚便踩死你。” 君姨娘不由得吼叫起来,她惊恐万状的模样更是惹得筱音欢喜,筱音一边哈哈笑着,一边用剑背轻轻擦过君姨娘的皮肤。 “真是烦人,妹妹,你还是快速战速决了吧,省的时间长了,把人给招来了,暴露了 你我,便是不好了。” 筱语随意的看了君姨娘一眼,眸中满是不屑,这幸亏是不在了西域,倘若是西域,自己恐怕还真不能奈她两何。 “姐姐,你我受了这么多年的气,怎的,报复报复还不成了,你已经给了毒牡丹一个痛快了,至于君姨娘嘛,交给我来处置便是了。” 筱音咯咯的笑着,筱语摇摇头,坐在一边随意的吃起了点心,突然听见了门口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这两人耳朵也是灵敏的很,才是几步,便听的清楚。 “妹妹有人来了。” 筱音点点头,一抹寒光落在君姨娘脸上,君姨娘眸中惊恐,还未来得及反应几分,筱音一动手,那剑已经直接穿透了君姨娘的身体。 “真是扫兴。” 筱音说罢,她取出来那把剑,只是轻轻放君姨娘身上擦拭了几分,便和筱语匆匆离开了。 几个丫鬟过来,立在门口,只说是来伺候君姨娘午睡的,倒是几下敲门声,也不见了里面有任何动静。 “相必是已经睡了吧。” 那丫鬟倒是懒得很,这良久没了反应,相必是睡了。如此一来,也好,倒是也省的了自己麻烦,倘若这敲门勤了几分,君姨娘醒来,便是不好办了。 “那如此一来,你我倒是轻松了,还是回吧。” 于是,这两个丫头不约而同的离去了,她们哪里知道,只是隔着一层门的距离,哪里还有什么君姨娘。 这个君姨娘,如今早已经成了一具尸体,那两个丫头又是将那东西给拿了回去,两人一路说笑,离了君姨娘这屋子。 “夫人,少爷回来了。” 许华浓正是发呆,那冬虫匆匆进来,许华浓却也只是哦了一声,冬虫讶异几分,如何听到容瑾回来了,都是如此不高兴。 冬虫这才想起来,怕是为了那魅影的事情罢,倘若今天找不到解药,那么今天晚上凌晨, 许华浓便会变成了一具死尸一般,只怕容瑾会吓坏了的。 “知道了,准备酒菜便是了。” 冬虫也是应了一声,便下去了,走的时候,还是依依不舍,生怕许华浓出了什么事情一般。 只是听人说,容瑾才是刚刚下了马车,便快步朝着许华浓这里赶来,许华浓不禁手抚上了自己小腹,不清楚这魅影对自己腹中胎儿,有了什么影响。 “夫人,夫人。” 许华浓一边坐着,只是听门口有人在喊了自己,许华浓一起身,殷切地朝着门口看去,眸光之中,多了几分恐惧,更多的还是期盼。 “夫人。” 容瑾进来,对着许华浓,笑的灿若桃花,许久不见,许华浓竟是憔悴了许多,他不禁多了几分心疼。 “我的傻夫人,为夫不在的这几天里,你这忙忙碌碌的到底在干什么,你且是瞧瞧你这脸,虽说带了几分精致,却还是憔悴得很。” 许华浓也不说话,她抬眸一笑,整个人的脸窝在了容瑾的怀里,容瑾轻笑,一把将许华浓紧紧的抱在怀中。 “我的傻夫人,这才几天的光阴,你便如此想念为夫。” 许华浓不由得抱紧了容瑾,她将头深埋在容瑾怀里,容瑾只是察觉到不对劲,却也不问,他清楚,该说的事情许华浓自然会给自己说。 “夫君,你这如何,也不问问我是怎么了。” 许华浓这话问的,似乎还带了几分幼稚,容瑾倒也不觉得,她看着许华浓痴傻的面容,更是好笑了几分。 容瑾说罢,只是弓起了手指,在许华浓鼻头重重的敲了一下,许华浓浅笑出声,容瑾这才放下心来。 “我的傻夫人,我无条件的相信你,有些事情你该与我说,我便是听着,有些事情,你不说我也不会问。” 许华浓点点头,她紧紧握着容瑾的手,将他手掌摊开放在了自己的小腹上。 第二百二十四章 容瑾归府华浓隐情 “夫君,我们有孩子了。” 容瑾一怔,竟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才是走了几天的功夫,竟然错过了这么大的惊喜,他开心的抱着许华浓,脸上是久违的笑容。 “夫人,你真厉害,辛苦你了!” 容瑾语气温柔,他看着许华浓,许华浓心里不觉一酸,一想起来过了今夜凌晨,她身体便会如同了死尸一般,心里更是难受几分。 “为夫现在哪里也不想去,就想如此这般陪在夫人身边。” 许华浓淡淡一笑,容瑾将许华浓一把揽入怀中,神色温柔,许华浓又何尝不想,只是今天晚上,他一定不能留在这里,只怕会吓到了他。 “只是妾身今日有了身孕,便是不能陪夫君了,还请夫君原谅,不然,且去了秋姨娘那里吧,许久不见,秋姨娘对夫君,可甚是想念。” 容瑾似乎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又将许华浓揽的紧了一些,嘲笑着她的天真痴傻。 “傻瓜,如今夫人已经有了身孕,为夫定然是该陪伴左右才是,哪里有去了别的女人那里这一说,夫人放心,为夫以后,定当竭尽全力,只为了夫人一人。” 容瑾说的真切,许华浓不知不觉之中,也是湿了眼眶,竟是不清楚,倘若他明日里见了自己那副丑陋模样,还会不会如今天一般,说这些信誓旦旦的话。 许华浓一笑,算是了默许,容瑾温柔的目光落在了许华浓的脸上,对着她的红唇吻了下去,才是刚刚落下,便听见门口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夫人。” 容瑾眉头一皱,松开了怀里的许华浓,许华浓娇羞的一笑,朝着门口慢慢挪过去,一开门,冬虫惊慌失措的模样,让许华浓不觉心里一震。 “奴婢见过少爷夫人。” 冬虫匆匆行了礼,见她神色慌张模样,容瑾也是过来,看了几分,好奇着,发生了 什么事情。 “冬虫,好久不见,你怎的见了我是这幅模样,不开心么?” 容瑾靠在门边,俊郎的脸上带了几分笑容,冬虫倒是想搭话,十万火急的事情,却是哪里还有了调侃的时间。 “少爷,夫人,出大事了。” 许华浓和容瑾两人相互的看了一眼,不由得都严肃了起来,只是听着冬虫嘴里的大事,到底是如何。 “君姨娘死了。” 君姨娘死了? 这消息如同当头一棒,给了许华浓和容瑾两人重重一击,堂堂侯府,哪里是什么寻常人家,岂是说死人就死人的。 “查清楚什么原因了吗?” 容瑾甚是担心,按照他对君姨娘的理解,更是不可能自杀,那倘若不是自杀,谁到底这么大胆,竟然敢在侯府,动侯府的姨娘。 “不清楚,还请夫人和少爷过去看了。” 许华浓点点头,她急急忙忙的便要跟着冬虫过去,容瑾却一把拉住了她,许华浓一回头,更是诧异了几分。 “夫人,你怀孕身孕,就不要过去了,且不说你这身子不行,不大吉利,只怕我这孩子,见不得这场面,若是被吓坏了如何?” 许华浓神色犹豫,容瑾轻抚过了许华浓的秀发,只是一笑,便让许华浓觉得暖心许多,不由得应了下来。 “冬虫,你也别过去了,在这里陪夫人便是了。” 容瑾说罢,连忙快步朝着君姨娘的屋子里走过去,许华浓一手撑着桌子,吓得腿都在发抖,君姨娘怎么也死了。 “冬虫,你可看清楚了什么情况?” 冬虫点点头,这才细细的说了,只说这君姨娘的死法,和毒牡丹的死法,多了几分的相似,只是一看便知道,一定是同一个人所为。 冬虫如此分析,只说是筱语,许华浓暗暗思考,她摇了摇头。 “不是筱语。” 许华浓说的肯定,冬虫倒是奇怪,许华浓如何知道, 不是筱语,这君姨娘的死,定然是和毒牡丹的死脱不了干系,况且,这手法果真是离奇的相似。 “是筱音。” 筱音? 对啊,冬虫这才想到这里,这一来,筱语和君姨娘可是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又如何能动了杀机,二来,这筱语和筱音7杀手手法相似,更是应该。 “夫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许华浓一只手撑着额头,做烦恼状,眉头一皱,似乎是头疼,冬虫不免心疼了几分,这接下来,许华浓要面对的事情,更是多了。 “夫人。” 冬虫还想说了些什么,正要脱口而出,却见许华浓冲着她摆摆手,又将要说了的几句话给咽了回去。 “冬虫,我要你全力找到筱语和筱音。” 找筱音和筱语,冬虫眉头深皱,更是难以理解,都已经这个时候了,找筱语和筱音做什么,倘若明天魅影的毒还是不能解,许华浓便要成了一具干尸模样。 “夫人,冬虫以为,我们应该即刻启程,去了茅山,找到我师傅之后,让他帮你解了这魅影之毒。” 许华浓摇摇头,她只觉体累,更是不想多奔波了几分,这一去茅山,路途遥远,万一肚子里的孩子有个三长两短,谁能担待得起。 “这解药,倘若是世上除了毒牡丹无人能解的话,那便是估计在了君姨娘那里,而如今,君姨娘被筱音杀死了,这样好的东西,筱音怎么可能会还留着,定然是已经拿走了。” 冬虫这才恍然大悟,又不免捶胸顿足了几分,倘若那天夜里,自己劝说许华浓收了筱音便是了,如今那里还来这么许多麻烦事情。 “如此说来,这解药,如今是在了筱语和筱音两姐妹的身上?” 许华浓点点头,她只觉乏累的很,一句话也是不愿多说了去,只是点点头,冬虫已经明白了其中意思,匆匆退了下去。 再说容瑾,他匆匆去了 君姨娘那里,只见那些丫鬟婆子都围在了君姨娘的门口,围的水泄不通,根本看不进去。 容瑾过去,那人群竟是见了容瑾,才纷纷退了开来,与容瑾让了一条路出来,容瑾目光冰冷,不管落在了哪里,都是不带了丝毫的表情来。 “她死了多久。” 容瑾进去,看着地上君姨娘惊吓的模样,不由得吓了一跳,她生前到底是看到了什么,如何这样害怕。 身边得丫鬟也是胆小,她跟着君姨娘的日子也是不长,才是前两日里翠屏死了,君姨娘才提拔了自己来,她哪里知道的那样清楚。 “奴婢不知。” 容瑾只听这声音,便是觉得陌生的很,他一回头,果然是没见过这个丫鬟,看着面生,也不清楚是哪里来的。 “你是君姨娘的贴己人?” 容瑾只是一问,那丫鬟才是给吓坏了,马上给容瑾跪了下来,只说着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还请容瑾不要降罪才是。 容瑾倒是也没意思为难了她,让她起来,随意的问几句话而已,这如此看来,自己走了的这几天,府里的日子,过的倒是热闹的很。 “你且放心,我不会怪罪于你,只是我来问你一些事情,你如实回答了我便是,你自然会安然无恙。” 那丫鬟听容瑾如此说下,也是才放心下来,却是一直低着头,也不敢抬头看了容瑾的模样,惧惮了几分。 “我来问你,翠屏呢?” 说来这翠屏,那丫鬟仿佛是若有所思,像是在认真的回忆一些什么线索出来,容瑾也是不急,仔细的等着。 “回少爷的话,翠**姐只是奴婢记得,那日夜里还是好的,只是去帮了君姨娘去厨房拿了宵夜过来,接着只听与君姨娘在屋里争吵了几声,然后就,就,死了。” 死了? 简直是荒诞,翠屏如何说了,也是君姨娘的贴己丫头,跟了她那么多年。如何说死便 死了一般。 “少爷,这府里都在传言,是君姨娘杀了翠**姐,这君姨娘之死,是翠**姐的在天之灵,前来报复的。” 荒诞,容瑾摇摇头,这些女人之间的无聊八卦,他更是没兴趣,只是这谁杀了自己的姨娘,毕竟是侯府的大事,还是要查了清楚。如若不然,自己以后。怕是都没法做人了一般。 “那这翠屏,到底是为何死的,她的尸体在哪里?” 容瑾问的着急,那丫鬟只见容瑾对她的八卦,更是不如何上心,心里更是不快了几分。 “君姨娘说,这翠**姐只是与她争吵了几句,一时之间想不开,所以才自寻了短见,她便叫人把尸体扔去了乱葬岗。” 容瑾不禁赞叹,果真是最毒妇人心,这么说来,翠屏的死,和君姨娘脱了不了什么干系,竟是不知道,君姨娘的死和有没有什么关系。 “如此说来,翠屏是自杀的?” 容瑾试探的问着,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了一般,那丫鬟到底是八卦的很,才是听了容瑾如此说着,便是如同炫耀一般,将一些八卦滔滔不绝的倒了出来。 “少爷,奴婢听说,是这翠**姐知道了君姨娘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我且听府里的姐们们说,说。” 容瑾倒是无心听这些八卦,可这些八卦,有的时候,还是有几分用处,正所谓无风不起浪。 “有话快说。” 容瑾眉目清冷,就连着声音都带了几分冷漠,那丫鬟吓了一跳,这才连忙将自己所知道的稀里糊涂全部都倒了出来。 “只是听说,这君姨娘经常带着翠**姐去牡丹苑,这翠**姐定然是不愿意的,那天晚上,两个人便是因为这个起了争执,只是听说,这君姨娘自甘堕落了,还是觉得不够,想要拉了翠屏下水,翠屏不愿意,才被君姨娘给杀了。” 容瑾一愣,他不得不佩服府里这些姑娘的想象能力。 第二百二十五章 流言蜚语现假魅影 只是不过,这丫鬟口中所说,君姨娘带着翠屏去牡丹苑,这样的事情,倒是不像能编排出来的,定是有人撞见了这事情,才有了后续。 “少爷,奴婢说句句属实,没有半句虚假,奴婢可以发誓的,若是有了半句虚假,便会天打雷劈。” 容瑾点点头,却也没再看了这丫鬟,尽管她鼓足了勇气,扮的更是可爱了几分,容瑾的目光确实淡淡的一扫而过,不再搭理。 “你且是听谁说了,君姨娘带着翠屏去了牡丹苑。” 这么一句,便将那丫鬟给问住了,那丫鬟神色迷离,仔细回想,却也是想不起来,容瑾便明白了,这可是有人,故意为之。 那许华清一回来,哪里还顾得上给许华浓请安,如今倒是仗着自己受宠,无法无天了许多,头一个,便是去了大夫人那里。 “姐姐,姐姐。” 许华清竟是离得老远,便冲着门里面喊着,大夫人听得这声音,便是知道许华清回来了,连忙放下了手头的事情,赶快的迎了上去。 “好姐姐,这十天半个月的不见,可算是想死了妹妹呢。” 那许华清倒是个灵巧的,最也是真真的甜,一头靠在了大夫人的怀里撒娇着,大夫人见她这幅可爱模样,更是笑的开怀了几分。 “姐姐又何尝不是,妹妹这走了许多天。姐姐又何尝不是天天的惦记着,这可不,妹妹这总算是回来了,让姐姐好生的等,这才是几日里不见,妹妹倒是越发的标志了。” 两人一边说笑着,一边朝着屋里走去,几句夸奖奉承,让许华清不觉飘飘然了起来,更是欢喜的笑着。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快上了茶来。” 大夫人吩咐着,许华浓坐在了桌边,与大夫人许久不见,亲热的拉着手,说几句家常话来。 “姐姐,只是这妹 妹十天半个月的不在这侯府里,也是不清楚,这十天半个月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说到这里,大夫人倒是颇为得意,她看似一切都不曾参与,却将一切都掌控在了自己手中,哈哈大笑几分,眸中满是得意。 “妹妹,你可是不知道,你可猜猜,我发现了如何有趣的事情?” 大夫人说着,不觉为了自己拍案叫绝,许华清见她如此开心,更是猜不出来几分她的心思了。 “好姐姐,你便是快别卖关子了,如此与妹妹说了便是罢,妹妹心里急得很呢。” 大夫人看着许华清这幅心急的模样,才是稍微得了些满足感,这才与许华清说了起来,自己这十天半个月都做了如何。 “好妹妹啊,你且是不知道,我这是派了得力的人去监视了君姨娘,原本却只是想查了那迷情香的来路,谁知道,竟然钓了一条大鱼。” 迷情香? 说到这三个字,许华清不觉心里一震,为何大夫人这心里到底还是放不下这迷情香的事情。如此说来,上次自己与她说的那些事情,她竟是丝毫也没有给心里去了,更别提相信自己。 “那如此看来,姐姐定然是收获颇丰,如若不然,怎的如此高兴了去,快与妹妹说说,到底是查到了什么。” 许华清心里嘀咕,竟是害怕顺着这条线,将自己和毒牡丹的关系给挖了出来。如此一来,更是难办了。 “是啊,我竟是见了,那君姨娘竟然带着翠屏进了牡丹苑,谁知道君姨娘在里面有了如何的勾当,我这心里倒是几分气不过,也是不舒服,便将这件事情,在侯府里面传的沸沸扬扬,如今,那可是多种版本呢。” 许华清听着更是着急了几分,这如此说来,她已经查到了毒牡丹那里,会不会连自己也一并的给查了出来。 “还有呢?” 许华清语气十分 的小心,她试探的问着,大夫人一时之间,还是沉浸在了自己的骄傲里面,还是出不来,许华清那点小心思,她可是没了功夫搭理。 “自然是还有了,接下来这消息,才是更加的惊天动地。” 大夫人说着,一勾眼角,将这两天许华浓和君姨娘的那点故事,全部都给许华清说了出去,许华清听着,不免兴奋起来,看来日后这侯府里,是自己的天下无疑了,竟是没了谁和自己抢了。 “姐姐,你可真是对妹妹不薄,妹妹日后飞黄腾达,定然不会忘了姐姐的大恩大德。” 许华清说着,她伸手过去握住了大夫人的手,一双眸子感动的热泪盈眶,大夫人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只叫了句傻妹妹。 “姐姐,我还有了事情要和你说。” 大夫人点点头,许华清低着眉头,她皓齿轻扣了下唇,犹犹豫豫的,却不知该如何给大夫人说了出来。 “姐姐,我怀孕了。” 怀孕? 这消息听得大夫人先是一惊,随后喜笑颜开,这竟是天大的好事情,在这个节骨眼上有了身孕,那便是奠定了在侯府里的地位。 “我的傻妹妹,这可是天大的好事情啊,你如何这样糊涂,现在才与我说了,这如今也是要做母亲的人了,如何连一点形象也是不顾了。” 许华清看着大夫人高兴的模样,才是想起来,容瑾知道的时候,都没有如此高的兴致,难道在容瑾心里,自己果真那么不值一提。 “姐姐,你且听我把话说完。” 大许华清一边说着,这便是拿了桌上的那浓茶便是要,大夫人眼疾手快。过来一把,将那浓茶给夺了过去。 “你这丫头,怎么这么不懂事,怀孕了,怎么可以喝这样浓的茶,真是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你且坐着,我去去就来。” 许华清看着大夫人这忙前忙后的欣喜模 样,刚刚想说了什么,却又欲言又止,大夫人才是走了两步,似乎是想起来了什么一般,突兀的回过头。 “对了,妹妹,你刚才不是说,有如何话要和我说么?” 许华清一愣,她神情瞬间呆滞下来,真是想把心中事情一起与大夫人说出来,却还是如此不忍心打扰了她的兴致,或者说,只是害怕说了这事情。 “没事了,姐姐你且忙活着吧。” 许华清不禁干笑了两声,一手抚上自己的小腹,脸上的表情,百感交集,甚是复杂,一时之间,也看不出来什么。 这黑夜来的竟是快,许华浓一人坐在花塌上,她便是早早就熄了灯,生怕容瑾过来,要是过夜,自己还不好交代。 她看着外面深邃的黑色,闪亮的星星,一时之间,思绪万千,竟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一想到自己明天便要成了如同死尸一般的女人,容瑾会厌恶了自己么? “咚咚咚!” 只听这敲门声剪短却很有力,许华浓一愣,难不成是容瑾,倒是不是,容瑾向来不是如此敲门,更不是冬虫,冬虫哪里会有如此力气。 想到这里,许华浓不禁出了一声冷汗,她四下看了看,倒不如躲在了门后,她若是进来,自己更是容易逃走了。 “夫人,夫人,我是筱音,开门啊。” 筱音,她来做什么,倒是不知为何,许华浓对筱音却还是几分信任,她竟是不信,筱音是来杀了自己的。 她大着胆子,朝着门口挪了几步,那敲门声又响了几下,许华浓心里一震,才是等了几分钟,又听见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怕是那人走了,许华浓这才过去,她将门打开,果然是只见了筱音一人,她的背影多了几分落寞。 “筱音。” 筱音一回头,神情之中,竟未带了丝毫的诧异,好像一切都是在了预料之中一般。 “ 夫人,筱音就知道,你一定会出来的,因为筱音有好东西要给你。” 筱音咯咯的笑着,朝着许华浓走了过来,一把拉住了许华浓,两人将门紧闭。在屋里说着什么话来。 “夫人,这便是那魅影的解药。” 筱音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了一瓶白色的粉末,只是说是魅影的解药,许华浓仔细端详,竟是不信,这东西自己得到,未免太过轻松了许多。 “你这是哪里来的?” 许华浓接过来那解药,她打开嗅了嗅,竟是和一般的面粉也没有了什么两样,淡然一笑,这根本就是面粉。 许华浓说罢,筱音眉头一皱,她从许华浓手上接了过来,这不食人间烟火的西域杀手,如何会清楚面粉。 “筱音,你这是哪里来的。” 筱音一抬头,那无辜的模样让许华浓忍不住的心疼起来,筱音稍作思量,她似乎是对这解药的真实度深信不疑。 “回夫人,这是毒牡丹临终之前,亲手交给我,只说让我给你的。” 毒牡丹,这名字如同一根刺,扎的许华浓生疼,她亲手毁了毒牡丹的生活,害死了她,她却依然护着自己,许华浓一想起来她走的时候,毒牡丹眸中的尖锐,便觉得心疼。 “筱音,你告诉我,毒牡丹真的死了?” 筱音一愣,似乎这样的问题荒诞的很,整个京城都传遍了,难不成还有假,她不禁笑了出来。 “夫人,毒牡丹真的死了,我亲眼看见姐姐一剑杀了她。” 说罢,许华浓心中不免浮起几丝失落,这筱音倒是不如筱语那般狡黠,她如今这么说,毒牡丹估计是真的已经死了。 只是这解药,既然是毒牡丹亲手给的,她也就没如何理由不信了,只说不定,这解药看起来就是这么朴实无华,掩人耳目呢。 “果真是多谢你了,这解药,我便是收下了,日后定有重谢。” 第二百二十六章 容颜尽毁乱了方寸 许华浓拿着那药仔细端详,却也是不敢服用,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心里不禁嘀咕起来,倘若自己果真变得丑陋无比,还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她手里捏着那瓷瓶,心里一种压抑难以言喻,究竟是用还是不用,倘若自己是被筱音筱语耍了怎么办。 她犹豫几分,心一横,将那瓶解药倒进了嘴里,又是喝了几大口水,伏在桌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她如今已经是病急乱投医,若是不用,自己明天一定会毁容,若是用了,自己便有可能痊愈,到底为何不用。 “冬虫。” 许华浓轻唤了一声,她如今,开始打起来那盒胭脂的念头,倘若自己继续用了魅影,即便是这解药的假的,又如何。 “夫人,怎么了?” 冬虫进来,见许华浓对着镜子,愁容不展,便明白了许华浓的意思,几分担心,朝着许华浓走过来。 “冬虫,窝交于你的那盒胭脂呢?” 冬虫眸光闪躲,几番思量,许华浓一愣,原来冬虫根本就不愿意自己继续服用魅影,她心里打鼓,这倘若冬虫不愿意,自己又该如何。 “夫人,你还问这个做什么,那胭脂有毒,奴婢定然是尽快处理了去。” 许华浓心里一冷,眉目之间多出来几分暗淡,冬虫也清楚,许华浓是想用那魅影维持了容貌,她又何尝忍心见了许华浓那副模样,只是许华浓怀有身孕,这魅影,可是会滑胎的。 “冬虫,你心里清楚,今夜凌晨,倘若我还没有解药便会毁容,到时候我整个人就会如同死尸一般,那个时候,夫君见了,心里该是如何感受,我这日后,在侯府里,该如何过活。” 冬虫一咬下唇,似乎动容几番,却是想起来那大夫说的,许华浓体弱,若是这胎保不住,以后怀孕的几率会大大打了折扣。 许 华浓一转身,她握住了冬虫的手,眸中目光带着几分哀求,许华浓向来高傲,如何用过这种眼光去看任何人,更何况自己,还是一个丫鬟。 “冬虫,我知道,倘若这孩子保不住,日后便不会再怀孕,我想过了,可是如果我整个人如同死尸一般,日后日子更是难过,要了这孩子,还有什么用呢。” 冬虫一时之间不禁眼泪汪汪,她心疼的看着许华浓,她深知,许华浓也是走投无路,只是这魅影,她是真的已经处理了。 “夫人。你相信冬虫,冬虫不会让你有事的,我已经吩咐了小厮去了茅山我师傅那里,他过了几天就会回来,那个时候,夫人魅影之毒,便可解了,如何这个时候,拿了腹中胎儿冒险呢。” 冬虫看着许华浓,许华浓却还是难以接受,难道这几天里,自己都要蜷缩在黑暗里,如同一匹受了重伤的狼一般,苟延残喘。 “夫人,这几天,你便是先委屈了几分,我对外称,夫人你抱恙在身,不愿任何人开探望,等到那解药回来,夫人再出去便是。” 许华浓目光空洞,她看着冬虫,心里微微有些动容,这个世界上,恐怕她最能信得过的人,也只有冬虫了。 “夫人,我们为了这个孩子付出了这么多,怎么可以轻易放弃了。” 冬虫说罢,恳切的目光落在许华浓脸上,许华浓一笑,不由自主紧紧将冬虫抱在了怀里,希望那筱音给自己的解药是真的,如若不是,也只能寄希望于茅山了。 那一夜,许华浓一夜未睡,她蜷缩在花塌上,浮想翩翩,幻想出来千万种容瑾见到她丑陋模样的情景。 她想容瑾应该不会嫌弃,定是会紧紧抱着她,只说相安无事,让她放心,却还是始终没有勇气,那般面容出现在容瑾面前。 夜深了,她拉了个薄被盖上,靠在墙角,昏昏欲睡,清泪两行, 湿了衣衫,不知不觉熟睡了过去。 清晨醒来,她一伸手,见自己一手的褶皱,她不由得心里一惊,又是摸了摸自己的脸,哪里还有原本光滑的模样,只觉皮肤松弛,邋遢在脸上,更是恶心。 许华浓飞快的跑下来,她一照镜子,连自己都被狠狠的吓到,虽是做了心里准备,却一见,还是被吓怕了。 许华浓看着自己的模样,真是恨不得用簪子在自己脸上滑了几下,面目全非的模样,倒更是好看些。 “许华浓啊许华浓,亏你痴长了五年光阴。” 她自嘲的笑着,摸着自己一头雪白的银丝,心灰意冷,是啊,自己竟是白白痴长了五年光阴,竟是被筱音那个黄毛丫头黑骗了。 许华浓哈哈的笑着,竟是不该信了筱音那话,一脸的真诚,模样天真的小姑娘,最是会骗人了。 “夫人。” 门口冬虫声音急促,许华浓收敛了泪光,却收不起来自己那一脸的憔悴,竟知是冬虫,也是没了开门的勇气。 “夫人,开下门,冬虫有重要的事情与你说。” 重要的事情,莫非是魅影的解药回来了,许华浓顿时喜极而泣,哪里顾得上自己这幅丑陋面容,朝着门口奔了过去。 许华浓一开门,和冬虫两人都怔在了门口,冬虫看着她,一头银丝,原本光滑的皮肤变成一脸褶皱的皮,邋遢在脸上,只是看着,便觉恶心,那原本妩媚风流得桃花眼深陷了进去,眯成了一条缝,那红唇四周,也是褶皱了进去,整个人果真如同死尸一般。 “夫人。” 冬虫轻唤了一声,连忙将许华浓推了进去,又是四处望了望,只见四处无人,才是放下心来,将那门紧紧的闭上。 “冬虫,我是不是很丑。” 冬虫看着许华浓,心中不免浮上几丝心疼,谁还能记得,这曾经是风华绝代的许华浓呢? “夫人,你在冬 虫心里,永远是最美的。” 许华浓淡淡一笑,搂着冬虫的腰,倒在了冬虫怀里,冬虫能感觉到许华浓几滴眼泪浸湿了自己衣衫,心里更是疼了几分。 “冬虫,有你真好。” 冬虫看着怀里许华浓脆弱的模样,刚才想说的事情,如今也没有个几分勇气,喉咙哽咽着,说不出来话。 “对了,冬虫,你不是说,有重要的事情和我说吗,是不是那小厮回来了,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魅影解药回来了。” 许华浓眸光里满是期待,冬虫能感觉到,一提到魅影解药,许华浓眸中就闪烁着异样的光,她蠕动了嘴唇,却欲言又止。 “夫人,小厮还没有回来。” 冬虫说的温柔,却如同一块冰,重重的砸在了许华浓心头,压的她喘不过气来,许华浓淡淡的笑着,又转身蜷缩在了花塌上。 “夫人。你别这样,竟是无论如何,也要为了腹中胎儿着想,这个孩子,可是我们最大的筹码。” 最大的筹码? 许华浓不禁冷笑一声,她如今这副模样,这孩子还不如不生下,即便是生下了孩子,别人也会以为,这是个怪胎,让她从小生活中黑暗之中。 “冬虫,把魅影给我吧,我如今这副模样,有了孩子也没用啊。” 许华浓泪眼汪汪,冬虫想说些什么,又欲言又止,事先已经想好了这样的结局,做好了这样的准备,可是如今,还是难以承受。 “夫人,这孩子,是无论如何不能动的,倘若没了孩子,你即便是有了毒牡丹那样的倾城容颜,又有什么用呢?” 许华浓冷笑两分,不就是一个容瑾么,倘若没有了孩子,自己有了毒牡丹那样的倾城容颜,大不了如毒牡丹一般,活得潇洒任性了。 “夫人,那许华清,怀孕了。” 许华浓一怔,这个消息更是让她如同当头棒喝,许华清怎么偏偏在 这个节骨眼上怀孕了,这么一来,她便很有可能区自己而代之。 “所以说,夫人,你这个时候,才是一定要保住了你的孩子,如若不然,你的地位,才真的是岌岌可危啊。” 许华浓陷入了沉思,她还是拎的清的,这个世界,女人只有有孩子,才能在一个家里立足,母凭子贵,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许华浓醒来,上次她和容瑾,便是因了孩子的事情,才让秋月有机可乘,才让许华清怀孕,这一切都是因为孩子,又想起来昨日里容瑾知道自己怀孕时,那欣喜若狂的神情,更是让她难受。 “夫人,以大局为重啊,这如今清姨娘有了身孕,她在府中必定是高处不胜寒,那秋姨娘岂能善罢甘休,夫人这个时候称病,远离那些是非,等到她们两败俱伤,夫人你再趁虚而入,这才是上上之策,千万不能因为眼前的利益,而毁了全局。” 冬虫说的有理,许华浓却一句也听不进去,她只是看着自己这幅衰弱的模样,便觉得心里难受,这世间女子,最重要的,也不过是这一身皮囊了。 “冬虫,可是,我现在这幅模样,怎么见人啊?” 冬虫看着许华浓的模样,不禁叹了口气,许华浓过来,抱着冬虫的胳膊,冬虫不觉往后缩了缩,许华浓心里一冷。 “冬虫,你且让我用一回,只是熬过了今天便是了,我相信,我许华浓的孩子,不会那般脆弱。” 冬虫心思一沉,不觉心动了几分,可是那胭脂,她是真的已经处理了,许华浓见冬虫不为所动,眸光闪亮,更是可怜了几分。 “夫人,真不是冬虫不给你,只是那东西,你那天给了冬虫,冬虫便处理了,只是扔进了粪坑中,如今,哪里还能找得到。” 许华浓松开冬虫,眸中闪过一抹精光。 “筱音。” 冬虫一愣,只见许华浓眸中闪过了几分狠戾。 第二百二十七章 华清假孕丑颜面夫 她是想向了筱音下手,许华浓竟是深信不疑,毒牡丹不可能给了筱音假的解药来,定然是筱音骗了自己,如今最好的办法便是找到筱音。 “冬虫,你听我说,毒牡丹不可能骗我的,一定是筱音,一定是她,是她骗了我,那解药一定在她的手上。” 许华浓说的真切,冬虫心里清楚许华浓的意思,便是想让自己帮她找了筱音去,只是这筱音哪里是寻常人,更何况,她如今还和筱语在一起,自己又如何能找得到。 冬虫点点头,便是将这事给应了下来,却也是没再想着去找了筱音来,倘若找了筱音,只怕会被筱音牵着鼻子走,一旦陷入了被动的局面,便是不好了。 许华浓如今已经是被那魅影折腾的失了心智,她必须要保持清醒,否则这以后得漫漫长路,不知道该如何走下去。 “夏梨,你且说夫君回来了这么长时间,竟是一天也没有来看过我,这到底是为什么。” 秋月立在树下,目光眺望着远方,手里攥着那一片绿叶,若有所思,夏梨立在身后,只见秋月目光萧条,却也不敢多说几分。 “姨娘多虑了,少爷只是最近被君姨娘死了的事情弄得焦头烂额,哪里有时间,等到少爷空闲下来,定然会来看姨娘的。” 秋月清冷的一笑,等到他空闲下来,那只怕等到了猴年马月去,哪里有那么多借口,说什么没时间,只不过是不想来罢了,他只是一回府,便去了许华浓那里,到底还是许华浓深得容瑾的心。 “不过这样到没什么好担心的,日子又回到了以前那样,夫君专宠许华浓,将其他女人看也不看一眼,只是听说呢清姨娘怀孕了,夫君也不是没有过去看一眼吗,我们比起了那个清姨娘似乎是好了许多。” 秋月说罢,笑的有 些自嘲,一番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到底还是敌不过许华浓一颦一笑,原来这世间的情爱之事,果真是和本是没有了什么关系。 “姨娘,只听说那清姨娘跟着少爷从避暑山庄回来,便怀孕了,也不清楚如今到底如何,姨娘这个做姐姐的是不是该过去看一看,便是送了个喜,也是极好的。” 秋月一怔,手指微微用力,便将手上的绿叶撕成两半,想来也是,自己真该是过去看看了,这如今君姨娘已经死了,以前还有个垫背的,这倘若许华清再母凭子贵,自己以后在侯府里恐怕难以立足。 “你提醒的倒是时候,我也正有此意,你快去吩咐厨房做了些点心来,与我一同给清姨娘送过去,这几日不见,还真是有几分想念。” 秋月不觉冷哼一声,这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许华清到底还是要叫了自己一声姐姐,这自己还没有身孕,哪里轮得到她捷足先登。 那丫鬟手脚倒是麻利,跟了秋月也有不少时间,不说如秋月肚子里的蛔虫一般,只是这秋月在想些什么她便知道得一清二楚,麻利的将事情给办妥了。 “姨娘,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 只见那丫鬟手上提着饭盒,眸中闪过一抹精光,秋月掀开盖子,看了看里面的点心,甚是满意的笑了笑, “里面放了什么?” 秋月又是问了一遍,再三确定之下,是藏红花,没错,才放心的盖好了盖子。给清姨娘送过去。 “我便是不信了,这么些藏红花吃了,她腹中的胎儿还能安然无恙,只要她滑了胎,别的事情都是好说。” 秋月隐晦的笑了笑,她一甩衣袖,朝着许华清那里走过去,立在门口,心里竟是没了几分底气,这以前许华清便是处处高了自己一等,现在她又是夫君的新宠,秋月不免有些觉得低头。 “清妹妹 ,这回来也有两三天了,姐姐一直在忙,也没抽个空来看看妹妹,真是姐姐的不是,还***不要怪罪才是,昨日里听说妹妹有了身孕,姐姐甚是高兴,今日便吩咐厨房做了些妹妹最爱吃的点心,给妹妹送了过来。” 许华清眸光清冷,她似乎是不屑地扫过秋月带来的点心,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果真是笑话自己想吃什么,不会吩咐厨房去做了,她有的,自己也有她没有的自己还是有,为何偏偏要她送了。 “一点小小的心意,还请妹妹不要嫌弃才是,这一来是恭喜妹妹得了夫君的恩宠有了身孕,二来是姐姐给妹妹道个歉,妹妹回来几日,也没有来看过妹妹,还请妹妹见谅。” 秋月说着,一手开了那盖子,才是拿出了点心,与许华清递了过去,许华清眼前一亮,这秋月屋里做的点心,倒真是新奇的很。 “姐姐说笑了,妹妹深知姐姐事忙,又如何会去打扰了姐姐呢,更是要谢谢了姐姐这点心,妹妹这几日到时嘴馋的很。” 许华清咯咯的笑着,只见了那点心,便不由自主的拿起一块儿放进了嘴里,慢慢品尝,仔细咀嚼来,这味道果真是极好的。 “哎,想来以前你我姐妹三人,那日子过的是如何融洽,而如今,天灾人祸的,这君姐姐才是说走就走了,事发突然,竟让人有些措手不及。” 许华清更是装出了一副同情模样,她眸中闪着光亮,手上顿了顿,也是不觉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姐姐说的正是,这君姐姐平日里对你我也是极好的,如今突然不在了,妹妹,这心里直觉空荡荡的,像是少了了些什么。” 秋月黯然的笑了笑,眸中几丝光亮,又似乎是怀念,与那许华清吃了几口糕点,见她吃的差不多了,才满意的离开。 只是过了三天,只觉是该有了效 果,那点心里的藏红花她放了很多,却不见许华清有了如何动静,不由得担心起来。 “夏梨,我才是要你去看了,如何?” 夏梨过来,目光朝着四周扫了一圈,只是见四下无人,才将自己观察到的事情说了出来。 “回姨娘的话,那清姨娘根本就没有怀孕,奴婢见她身子见红了。” 根本就没有怀孕? 秋月一愣,原本坐着,只听了这消息,反弹一般的立了起来,这许华清可真是大胆,假怀孕这样的事情都敢做,这若是让容瑾知道了,她可是永无翻身之地了。 “你查清楚了?” 夏梨更是确定的点了点头,秋月的神色更是凝重了几分,许华清,这次,你可真是要栽了,我会让你从今以后,都过上暗无天日的生活。 “如此一来,便不用我们大费周章了,我现在就去告诉夫人,以免夜长梦多,旁生枝节,许华清死定了。” 再说许华浓门口,容瑾痴痴的立了一个时辰,只听说许华浓抱恙在身,见不得人,心里甚是担心。 他深知许华浓有了身孕,又是不能有任何差池,这如今又听说许华浓生病了,还如此严重,见不得人,哪里能不担心。 容瑾眉头深皱,他正正在门口立了一个时辰,苦口婆心与冬虫说着,冬虫却说什么也不愿让容瑾进去,冬虫立在门口,身后许华浓那门紧紧锁着,任凭容瑾说了什么,也不让他进去。 容瑾着急几分,四处里看着,束手无策,屋子里,许华浓蜷缩在花塌上,如同受了惊吓的林间小鹿,胆战心惊。 “冬虫。” 只是一听容瑾那声音,许华浓便浑身发抖,泪如泉涌,心里却对筱音更是恨了几分,冬虫进去,容瑾正要推门,冬虫硬生生的将他推了出去。 “冬虫,你只说与我去拿些吃的来,便不再搭理了他,过了一 时半会,他只觉无趣,便自己走了。” 冬虫点点头,一看许华浓,神情落寞的模样,让她心里难受许多,许华浓整个人将头埋在怀抱里,浑身发抖,冬虫心疼,却又无法有所作为。 冬虫才是出去,正巧的要和容瑾说了,容瑾却不知何时,早已经没了踪影,冬虫四处望了望,便离开了。 容瑾绕到了窗边,那窗户似乎是紧闭着,却没有上锁,容瑾轻轻用小刀撬开了窗户,许华浓只听窸窸窣窣的声音,还以为是门口的动静。 容瑾轻轻打开窗户,背后透来一缕光亮,许华浓好奇得回过头,才见容瑾整个上半身都已经进来。 许华浓不禁恐慌起来,她看着容瑾从窗户爬进来,生怕容瑾见了自己这副模样,又是愣在原地,动弹不得。 容瑾进来,他拍了拍身上得土,一抬头,只见一白发女人,模样高挑,却一身暗黄色的褶皱,深深陷进去的眼窝,让容瑾不寒而栗。 “你,你是谁。如何会出现在了我夫人的房间。” 容瑾赫然,许华浓从他眸中看出了几分恐慌和惊吓,不由得将头转了过去,用头发遮挡住了大半张脸。 容瑾见女人这背影,甚是熟悉了几分,许华浓。 他心里一震,眼前这个女人居然是自己的结发妻子,许华浓,她如何会变成了这副模样,更是让人想不通。 “夫人。” 容瑾轻唤了一声,许华浓一瞬间泪如雨下,她背对着容瑾,容瑾步步走过去,只觉步步惊心,许华浓觉容瑾的气息越来越近,这心里不由得怕了几分。 “不要,你不要过来,我不要你看见我这副模样。” 许华浓带着哭腔,容瑾脚步愣了一下,真的是许华浓,她到底怎么了,为什么整个人会变成这样。 容瑾又试探了走了两步,许华浓更是害怕,不禁大喊大叫了起来。 第二百二十八章 毁容暴露欲谋上位 “你走,你走啊。” 许华浓似乎是带着哭腔,容瑾才是刚刚靠近,她的反应竟是愈发的强烈,容瑾没法,只得立在了她身后,止步不前。 “夫人,你别这样。” 容瑾一抬手臂,眸中满是心酸,他看着许华浓这副模样,心里更是难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为什么会变成了这样。 “我求求你了,你走开好么,不要理我。” 许华浓蜷缩在地上,模样甚是可怜,容瑾想,恐怕没有什么时候,能比她现在更加可怜了几分,让人心疼。 “不,夫人,我是你的枕边人,是那个愿意与你分担一切的人,出了什么事情你告诉我好不好,天塌下来有我帮你抗着。” 容瑾说罢,他朝前挪了两步,许华浓惊觉的立起来,她一转身,容瑾就不由得被她那张脸惊了一番。 许华浓似乎是意识到了,她慌乱的转过身,将头发盖在了脸上,蒙住了那张死尸一般的脸,带着几分惶恐。 “夫君,我且是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只是我如今这副模样,见不得人,还请夫君离开,吓到了夫君,便是不好了。” 容瑾听那语气,便觉许华浓似乎是平静了许多,只是他如今还没有办法接受这个事实,就像是做梦一样,看着许华浓衰老的容颜,他也不敢保证自己能承受多少。 “夫人,你别怕,天塌下来,我给你顶着。” 容瑾一句话,许华浓热泪盈眶,她萌生出一种冲动,只是想奔过去,紧紧环抱住容瑾, 却是一想自己如今这副面容,又如何配得上他。 “你顶着,你以为你是谁,你如何能顶的了,我现在已然是这副模样,你要是想帮我,那么我求你,你不要再进来好不好。” 容瑾不应,他只是一脸心疼的看着许华浓,那背影憔悴,哪里还有了以前风华绝 代的样子。 “你走啊,快走啊。” 容瑾一时犹豫,后退了两步,一狠心转身走出了房门,却和秋月打了个照面,只听门吱呀一声,许华浓一回头,和秋月四目相对。 秋月一见许华浓这模样,当时便吓的后退了好几步,一把握住了夏梨的手,惶恐地看着许华浓,许华浓反应过来,立马转过身去,只见人影一闪藏在了黑暗之中。 “夏梨,这是怎么回事。” 秋月说话时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容瑾反应过来,立马将门关上,许华浓整个人都蜷缩在黑暗之中。 “回姨娘的话,奴婢不清楚。” 秋月惊魂未定的看着那扇被紧关上的门,脑海里不停的浮现出那个白发女人的面容,他到底是谁,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你怎么来了?” 容瑾过来,语气之间带着几分生气,似乎对她的横冲直撞很是不满意,秋月将重心从夏梨身上移过来,一抬头看着容瑾,眸中多了几分温柔。 “夫君,刚才那个女人是谁,她为什么会在夫人的房间里。” 秋月问的小心翼翼,她哪里看不出来容瑾的生气,只是她看这个女人,真的有几分像许华浓,可是,又怎么会是许华浓。 “这不关你的事,你安安分分做好自己的事情便好了,不要整天闲来无事到处多管闲事。” 容瑾一甩袖子,愤愤的离开了,秋月立在原地,气的牙痒痒,看着容瑾的背影,心里更是难受几分,他这么生气做什么,自己只不过是来了许华浓这里一趟。 “平日里就专宠她,这如今自己才是来了这里一趟,他就这么生气,如此一来,干脆把她锁在柜子里算了。” 秋月气的直跺脚,她愤愤的说着,夏梨淡淡的看了一眼容瑾的背影,又想起来,刚才那个白发女人,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姨娘,少爷似乎不是生气你到这里 来,是因为我们好像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 夏梨一提醒,秋月这才恍然大悟,夏梨说的那个不该看到的东西,难道就是刚才屋子里那个白发女人。 “夏梨,别说这么多了,既然是有事情找夫人,就先进去看一看再说。” 秋月说罢,她一边好奇的朝屋子里面看着,一边小心翼翼的朝屋子前面走过去,他一直手刚搭在门上,还没有来得及推开,便听见背后一声喝叫。 “你干什么?” 秋月一回头,原本还以为是什么大人物,没想到居然是冬虫,这个小丫鬟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敢对主子这么说话,都是许华浓宠的。 “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冬虫,说到底还是个下贱胚子,到底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这样说话。” 秋月冷冷的哼了一声,冬虫这才意识到是自己不合规矩,她眉目暗淡下来,朝着秋月恭恭敬敬地行了礼。 秋月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冷冷的笑了一声,丝毫不会将她放在眼里,只是声音清冷地说了一声,起来吧。 冬虫起来,秋月,转过身正要推开那扇门,冬虫连忙跑过来拦在了她前面,秋月眉眼轻佻,真是大胆,连自己的路都敢拦。 “冬虫,你以为你是谁,还不快快的让开了去。” 秋月明显的有些生气,冬虫却是不以为然,她平着一张脸,也不惧怕秋月,更是丝毫没有让路的意思。 “回秋姨娘的话,夫人这几天抱恙在身,不方便接客,夫人说了所有事情都由奴婢代为传话,如果秋姨娘有什么话的话,告诉奴婢就好了,倒省了秋姨娘得时间。” 秋月不禁眉头一皱,这是什么规矩,所有事情交给一个丫鬟代为传话,是怎么做主子的,前两天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抱恙在身了,还病重的不能叫客。 “你以为你能瞒得了我,你一个小丫头, 有什么权利替主子做主,我今天一定要见到夫人,不然我是不会回去的,识相的话你就快快让开。” 秋月说罢,一把推开了冬虫,冬虫体薄力小,一下子就被推倒在地上,秋月对着地上的冬虫不屑的笑了一声,便要进门去。 “秋姨娘,夫人得的是传染病,倘若姨娘,你不害怕被传染的话,只管进去好了,奴婢不会拦你的。” 冬虫急中生智,果不其然,秋月的脸上多了几分犹豫,传染病,到底是真是假,堂入室,真的给自己传染了可怎么办。 “秋姨娘,不然你进去吧,只是小心不要和夫人接触,也不要和夫人离得太近,这房间的门很久没有打开过,空气不是很流通,只怕会被传染。” 冬虫如此一说,秋月显得更是为难,她那只悬在半空中,准备推门而入的手逐渐地缩了回来,整个人不由得后退了两步。 “既然夫人抱恙在身,那就请转告夫人我来过,祝她早日康复,等她康复了我再来拜访。” 秋月微微一笑,一转身带着丫鬟离开了,冬虫坐在地上,惊魂未定,她生怕刚刚秋月一手将门推开。 “这好端端的怎么就得了传染病了,前两天还好好的,怎么就这么突然,再说了,这府中也没有听说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啊?” 秋月一边抱怨着,心里更是烦躁了几分,才刚刚被容瑾给说了几句,又在许华浓那里碰了壁,一肚子的火气无处发。 “回姨娘的话,奴婢觉得夫人并没有得什么传染病,刚才少爷那样生气,也只是因为我们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而这个不该看的东西夫人也不想让我们看到,所以才吩咐了冬虫,声称自己得了传染病。” 秋月一愣,不由得放慢了步子,她仔细的回想起来刚才看到那个白发女人,只觉那个女人很是熟悉,很像是,许华浓。 许华浓? 想到这里,秋月不觉一惊,怎么会是许华浓,那个白发女人的样子那么丑陋,怎么会是许华浓,倘若真的是许华浓,容瑾从房里出来,为何没有一脸的嫌弃。 “夏梨,你有没有觉得,那个白发女人很是熟悉,我们好像认识。” 夏梨一抬眸,看着秋月犹豫的目光,她的回答,几乎是不假思索。 “许华浓。” 秋月一颗心重重的沉了下来,难不成那个女人真是许华浓,她是因为变成了这副摸样,没有办法见人,所以才说自己得了病。 秋月越想越觉得离谱,这根本就难以相信,可是最近发生的怪事情还少吗,那牡丹苑的毒牡丹和侯府素日没有任何牵扯,而如今牡丹苑的大当家毒牡丹死了,接二连三,君姨娘便死了,两人死法竟然是完全相同,神似一人。 这么说来,许华浓突然变的衰老,似乎也并不是很奇怪。可究竟是什么原因,她是只有几天时间变得衰老,还是以后,都是这副模样。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难道我们要坐以待毙,眼睁睁看着许华清上位,那时候,恐怕侯府里也没有了我们的立足之地。” 秋月说的不无道理,许华清如今有孕在身,许华浓又变得如此模样,是许华清上位的最好时机,可是秋月忘了,那许华清可是假怀孕。 “姨娘,现在要上位的可不是她许华清,而是你啊,你只需要将许华清假怀孕的事情,和夫人毁容的事情抖露出去,这侯府,您就是唯一了啊。” 是啊,夏梨说的,正是这个道理,如今,自己才是侯府里的唯一,才是那个最有资格做了侯府夫人的人。 “秋姨娘,奴婢觉得,您应该去给老祖宗说了这事情,老祖宗定然会下来查,只要查出来了,便是大功告成了。” 夏梨说的对,秋月点点头,不觉喜笑颜开,嘴角勾出一抹隐晦的笑容。 第二百二十九章 秋月告状牡丹惊现 那日里,老祖宗也是落得清闲,才是刚刚午睡起来,闲来无事,无聊的很,只说秋月,便匆匆赶来,像是有什么急事一般。 “老祖宗,秋姨娘来了。” 那丫鬟通报了一声,老祖宗也并不反感,冲着那丫鬟摆了摆手示意让秋月进来,秋月,一进来便是笑意盈盈的模样,毕恭毕敬的给老祖宗行的礼。 “秋月给老祖宗请安。” 老祖宗今日的心情甚好,乐呵呵的笑着给秋月赐座,又是拉着秋月问长问短的,两人之间的关系,显得格外亲密。 “老祖宗,秋月来便是,有事情要给老祖宗说。” 一时聊的高兴几分,老祖宗也并不推辞,只管它是如何事情,先让秋月说了再论,秋月一笑,将许华清的事情抖露了出来。 “老祖宗可知道,清姨娘怀孕了。” 秋月一说这,老祖宗更是兴奋了几分,一时之间笑的合不拢嘴,秋月丝毫察觉不到,那高兴之余,还带着几分隐晦。 “我以为是什么事情呢,原来是这件事情,整个侯府都已经知道了,我怎么会不知道呢?” 老祖宗拉着秋月,眉目之间更是多了几分慈祥,秋月只是淡淡的笑着,老祖宗何许人也,如何会看不出的她话里有话。 “老祖宗,你只是知道她有了身孕,并不知道那是假的。” 假的? 老祖宗眸光一闪,不禁惊喜了几分,这原本还在烦恼,若是这容瑾后继有人,这侯爷的位置,定是他的无疑了,自己那容文容武哪里还有份,这下便是好了,那许华清是假怀孕,又可以借着秋月的手,除了一个祸害。 “秋姨娘,这话可不能乱说,有关了清姨娘的名声,倘若传了出去,清姨娘日后如何做人。” 老祖宗似乎是不耐烦的摆摆手,竟是不信了秋月口中的那些话,秋月似乎是 有些着急了,她眉头一皱,慌了神。 “老祖宗,秋月没有说谎,清姨娘身子见红,她根本就没有怀孕,如若是不信,老祖宗可以叫了大夫去,给清姨娘看看便知。” 说到这里,老祖宗早已经是心花怒放,却是暗暗的压着,只做了惆怅模样,拿不定主意几分,秋月如此等着,更是心急。 “老祖宗,这可是大逆不道的事情,她把我们侯府当做了什么,让她玩弄于鼓掌之中,她又把夫君和老祖宗放在了哪里,简直是忤逆。” 老祖宗目光落在了秋月脸上,秋月那嚣张的表情才有了些许的收敛,竟是一愣,低垂了眸子。 “既然如此,你且与我去清姨娘那里看了一趟便是,如此一来,真假便知,若他真的是假怀孕,那事情可就大了。” 老祖宗冷冷地哼了一声,立了起来,秋月见状,连忙也是立了起来,扶住了老祖宗,心里兴奋异常。 “老祖宗,秋月还有一件事情,要和您说了。” 老祖宗一愣,眉头不禁皱了起来,秋月见状,又是扶着老祖宗坐了下来,与老祖宗仔细的说了许华浓的事情。 “还有了什么事情,怎的这样神神秘秘。” 秋月才是坐下,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老祖宗心里不禁好笑,这三房的事情可真是多,前几日里死了姨娘,如今又假怀孕,现在还有什么事情。 “老祖宗,今日里,我本来想去夫人那里,把假怀孕的这件事情告诉夫人,却在夫人的房间里看见了一个白发女人,那女人衰老了许多,一身的褶皱,而那个女人,便是许华浓,秋月本来想进去看看,可是冬虫说,许华浓抱恙在身,不见人。” 老祖宗一惊,许华浓那模样,别说是在侯府里俊俏的,那就是在整个京城,也是数一数二的,这如今,怎的会变成如此。 “秋月,你是说,许华浓变成了 一个衰老的女人?” 秋月重重的点头,老祖宗一脸诧异,又多了几分好奇,莫不是她看错了,倘若是看错了,那么那个白发女人到底是谁。 这三房中,最是不省心的便是许华浓,倒也不是她如何难缠,只是这容瑾,一直护着她,让人头疼,如今她也不知是如何原因,成了这副模样,这以后,竟是不知,容瑾还会不会护着她。 “老祖宗,你说,这夫人,会不会是妖怪。” 妖怪? 老祖宗不禁笑了出来,这从古至今,要是想以莫须有的罪名,杀了一个人,说她是妖怪,是最合理的,更是何况,许华浓平白无故,又如何会变成了这副模样。 “也是说不定的,你陪我,去看看吧。” 秋月点点头,便是陪着老祖宗去了,老祖宗随意的吩咐了几句,又是叫了府上的大夫,且先是去了许华清那里。 “冬虫,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走廊里,容瑾不知道已经追问了她多长时间,冬虫却是守口如瓶,一句话也不说,容瑾一把拉过了冬虫,将她整个人困在了墙角。 “冬虫,你要知道现在我是唯一一个可以帮她的人,如果你不告诉我,她就只能这样苟且的或者,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 容瑾一低头,瞥见了冬虫眉间的几分犹豫,她似乎是有些动心了,容瑾心里一喜,期待的看着冬虫。 冬虫确实是有些动心了,如今去了茅山的人,迟迟未归,下落不明,而筱音凭借自己一己之力,又根本找不到,也许真的只有容瑾,才能帮许华浓。 “好,少爷,我告诉你,你一定要帮夫人啊。” 容瑾点点头,两个人挪步去了书房,冬虫一边回想,一边将容瑾不在的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一一道来。 容瑾听得离奇,真是想不到,君姨娘居然还有这样的身份,天下第一的美女毒 牡丹居然爱上了自己的夫人。 容瑾一时只觉哭笑不得,这如今说来,自己应该是要兵分两路,一路是去茅山找了无心法师,一路是去全力找了筱音和筱语的下落。 冬虫低着头,按理说来,茅山离这里,也不是如何远的,那小厮已经去了,三天时间应该已经回来了,可为何去了这么久,还迟迟未归,是不是路上出了什么事情? “既然如此,这件事情就不要管了,你只需要负责好生的照顾夫人便是了,其他的事情交给我。” 冬虫兴奋的点点头,她就知道,容瑾一定是不会嫌弃许华浓的,这么一来,许华浓有救了,几天时间,一定会让她恢复。 “既然如此,冬虫就先替夫人谢谢少爷了。” 容瑾有些无奈的笑了笑,这冬虫还真是可爱,这许华浓是他的夫人,哪里还有什么谢不谢的, “你且记着,这几天不要让任何人见过夫人,刚才一不小心秋月见了,这件事情我会处理好的,你就不要声张了。” 冬虫点点头,正准备退下,容瑾忽而脸色一变,刚才分明还是笑着的模样,一下子,便将整张脸耷拉了下来。 许华浓正昏昏欲睡,却听见门口清脆的敲门声,这大中午,难不成,是冬虫? 许华浓又转念一想,冬虫才是刚刚走开,如何又回来,且说这大中午,冬虫怎的会这样不小心。 “许公子,别来无恙。” 这声音,许华浓一听便从花塌上跳了下来,毒牡丹! 没错,是毒牡丹,她还没有死,她来这里做什么,她到底是如何偷梁换柱,瞒过了筱音和筱语。 “许公子,人家好不容易来一趟,你怎么舍得让人家在外面等呢?” 毒牡丹声音百般娇羞,许华浓一愣,连忙从花塌上跳下去,跑到了门口,这么说来,毒牡丹一定是有解药的。 “果然是你。” 一 打开门的那一刹那,许华浓惊呆了,真的是毒牡丹,她还是和以前一样,是那个万众瞩目的美女。 毒牡丹稍作打量了许华浓,不禁啧啧赞叹,这模样,真是和当初自己停了魅影时候那模样一点也不差。 “许公子,怎的,不请我进去说话,倘若要是不小心被别人看见,你现在这副摸样,恐怕侯府又要掀起一场波澜。” 许华浓一愣,不禁后退了几步,毒牡丹倒也不客气,她一步便跨了进来,在房间里来回走动,四处看着。 “许公子你这房间真是不错,到底是侯府的夫人,这身份竟是不一样的,比君姨娘那里可是大了很多。” 许华浓哪里还有什么闲情逸致与她打趣,只是一脸担忧的看着她,心心念念的都是自己的解药。 “毒牡丹,你我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既然如此,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把解药给我吧。” 毒牡丹一愣,又是几分不满,怎么许华浓这么了解自己,她消失了好多天,千里迢迢来的这里,想干什么,她都一清二楚的。 “你怎么知道我来干什么?” 看着毒牡丹那调皮的模样,许华浓便是明白了,原来筱音和筱语根本就没有骗自己,真正骗自己的人,是毒牡丹。 不过说到底,这毒牡丹对许华,还是有了几分感情,要不然也不会在这个时候突然拜访,她这次来,定然是拿了解药。 “废话不要再多说了解药给我吧。” 解药,毒牡丹转过身,她盯着许华浓的眸子,从那冷清之中,还看出几分不耐烦,毒牡丹更是觉得难受。 难道她死了,她又连续消失了这么多天,许华浓竟然一点也不担心,一见面也不行了,她的情况,就要伸手为自己要解药。 “许公子,你真的好无情啊,难道在你眼里心里我一点地位都没有,你也不会有这么多天我去了哪里?” 第二百三十章 魅影解除搬石砸脚 毒牡丹一边说着,她抬起头,看着许华浓模样甚是可怜,许华浓心里一动,竟是有几分不知所措。 “毒牡丹,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我不想应该骗你,只是你也骗了我一次了,我们之间扯平了。” 扯平,毒牡丹冷冷的笑了一声,许华浓欠自己的,哪里能扯得平,自己曾经那么深爱她,这份帐要找谁去算,她拐跑了自己最得力的杀手,她差点害死了自己,她让自己经营了几年的牡丹苑关门大吉,这笔账又该找谁去算。 许华浓看着毒牡丹眸中的内容,不禁心虚了几分,只是无奈她必须这么做,这迷情香将她害得够苦,如今,竟是不知道。还有这更厉害的魅影。 “许华浓,我们做个交易吧!” 许华浓一愣,却看毒牡丹眉眼认真,竟不像是在开玩笑,毒牡丹说罢,径直走过去坐在了桌子旁边。 许华浓眉目一冷,也朝着毒牡丹走了过去,她到底想和自己做什么交易,认识了这么久,她虽然是一个女人,却也很是欣赏毒牡丹,两人之间。已经有了,惺惺相惜的感情。 “什么交易。” 许华浓过来,她小心翼翼的坐在了毒牡丹的身旁,毒牡丹不禁好笑出声,怎么,自己就那么可怕? “你说的不错,解药我已经带来了,可以给你没问题,不过我要拿侯府姨娘的位置来交换,也就是说,我要嫁给容瑾。” 嫁给容瑾? 许华浓不禁好笑,毒牡丹为什么要嫁给容瑾,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是为了给君姨娘报仇,还是为了报复自己。 毒牡丹见许华浓谨慎而又小心的目光,嗤之以鼻,如果人生什么事情都要像这样考虑再三,那生活究竟还有什么意思。 “好姐姐,你就不要再犹豫了,答应我,你还有翻身的机会,不答应我,你马上就会被当做妖怪 一样处死,你且是自己选吧。” 许华浓正是犹豫不决,却突然听了外面几分动静,似乎院子里面来了许多人,许华浓不禁害怕起来,冬虫又不在,这该如何是好。 “好姐姐,你知道她们是来做什么的么?” 许华浓只是担忧的看着毒牡丹,毒牡丹轻笑出声,更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像是吃定了许华浓。 “这冬虫不是说,姐姐,你身体不适,得了传染病,不能接任何人,所以这老祖宗关心夫人,便带了大夫来给夫人瞧瞧。” 毒牡丹话说罢,许华浓一愣,吓得白了面色,是秋月,她今天早上看见了自己的模样,如今,她便是故意的。 “好姐姐,既然你这里有贵客临门,那妹妹我便不打扰了,先行告退。” 毒牡丹说罢,理了理衣服,正是准备要走,许华浓一把抓住了毒牡丹胳膊,毒牡丹心里温柔一震,回过头来。 “你去哪里?” 毒牡丹轻轻的甩开了许华浓的胳膊,语气调皮之中,带着几分温柔,冲着许华浓微微一笑,更是迷人。 “好姐姐,你又不愿意答应了和我的交易,我还立在这里做什么,你又管我要到哪里去,反正不关你的事。” 许华浓心里一急,将毒牡丹紧紧的拽着,外面嘈杂的声音越来越大,只觉得那些人离自己越来越近,许华浓心里更是害怕。 “好,我答应你。” 许华浓说的认真,毒牡丹一时之间有些怔住了,她竟是不明白,这世间女子为何这么容易,就愿意和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 “你果真愿意?” 毒牡丹转过身来,许华浓刚要说话,只听见门口尖锐的敲门声,是老祖宗没错的,旁边跟着的,还有秋月,还几个人。 “老祖宗,今日清晨,那冬虫只说,夫人得了传染病,不能见任何人,如今承蒙老祖宗疼爱,早了大夫来给她 看看。” 秋月一边搀扶着老祖宗,说的话更是甜,老祖宗被哄的甚是开心,几个人今天是一副不见到许华浓便不会死心的态度。 “夫人,你且在里面吗,老祖宗听说你得了病,这才专门带了大夫来给你瞧瞧,快开开门。” 秋月说着,许华浓立在原地,并不应答,这秋月如此机灵,又如何会不知道许华浓就在里面。 “老祖宗,看来夫人是病重了,没有办法起来给我们开门,这如今冬虫又不在,我们该如何是好呢?” 秋月说着,还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老祖宗又是朝着屋子里面看了几眼,似乎还是没有打道回府的念头。 “既然如此,我们便替了她把这门给开开,如若不然,这华浓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是你我的罪过了不是。” 老祖宗如此说着,许华浓的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毒牡丹能感觉到,许华浓握着自己的手心里,都冒出了一层薄汗。 “老祖宗,你可真是菩萨心肠,这夫人要是知道你这么对她,定然是感动的,事后不知道要怎么报答老祖宗呢。” 秋月那嘴甜的很,哄得老祖宗甚是开心,一边亲切的拉着她的手不愿放开,一边笑的开怀。 “你这小厮,还是愣着做什么,没有听见,老祖宗说吗,老祖宗担心夫人,要你们把这门打开,还不快快过来,在那边做什么。” 那几个小厮面面相觑,听秋月这么一说,连忙跑了过来。冲着秋月和老祖宗点头哈腰的,秋月轻蔑的看了他一眼,不再理会。 “毒牡丹,我答应你,快点把那解药给我。” 许华浓着急的抓着毒牡丹,毒牡丹一愣,她看着许华浓恳切的目光,竟然有几分心软了,她这么做,是不是错了。 “快啊,毒牡丹,我答应你,解药呢?” 只是眼看着门口那人就要进来了,毒牡丹从包里掏出来解药, 放在许华浓手中,一个黑影一闪而过,躲在了窗帘背后。 许华浓慌乱的将那解药吃了下去,整个人身体如同被火烧了一般,接着那丑陋的皮肤,正在逐渐的恢复。 许华浓立在铜镜之前,看着镜子里正在逐渐恢复的自己,一时之间欣喜若狂,真是一回头,对上了秋月一脸的惊讶。 “妹妹,你这是做什么?” 许华浓笑意盈盈的说着,她的一颦一笑,都像是在打着秋月的脸,秋月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怎么会这样?明明许华浓连衣服都没有换,可为什么早上还是那副模样,现在就恢复了一般,难不成,她真的是妖怪? 老祖宗进来一看,许华浓恭恭敬敬的朝着老祖宗行礼,老祖宗一时之间气愤不已,厌恶的目光落在了秋月身上。 “秋月,这是怎么回事。” 老祖宗冷冷的问了一句,秋月看着许华浓这副模样,心里更是难受,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话。 “老祖宗你们这是做什么?” 许华浓一问,老祖宗亦是尴尬的说不出来话,只觉得不管如何解释都觉得牵强,干脆尴尬的笑了两声,转身就走。 “姐姐,你误会了,老祖宗是听说你得了病,这才带了大夫过来看。” 秋月说话间,仔细的打量着许华浓,她这副模样,无论如何看起来也不像生了病的人,到底为什么要称病不见,这其中有什么秘密? “如此一来,倒是多谢了,秋月妹妹和老祖宗的关心,华浓承蒙老祖宗惦记,受宠若惊。” 秋月仔细的看着想从她身上找出一些什么蛛丝马迹,却发现真是干净的可以什么都没有,那么这么说来,今天早上自己看到的那个白发女人到底是谁? “竟是不知道姐姐你的了什么病?” 秋月试探的问着,许华浓又如何看不出来。 “只是偶尔风寒罢了,大夫说着风寒传染, 尽量要比原来与人接触,所以我才吩咐了冬虫这般做,还请妹妹不要见怪才是。” 秋月尴尬的笑了两声,一回头,却见老祖宗都已经走远,一会还要去了许华清那里,绝对不可以半途而废。 秋月匆匆离开,朝着老祖宗追了上去,也是追了很久,才追上,老祖宗一脸的气愤,丝毫也不想搭理秋月。 “老祖宗这真是个意外,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早上我和夏梨看的是清清楚楚,要不然我们先去了许华清那里,她假怀孕,这次一定不会有意外了。” 老祖宗冷笑一声,甩开了秋月的手,秋月一愣,过了一会,又朝着老祖宗给追了上去。 “老祖宗,您就原谅我这一次,我发誓,清姨娘假怀孕的消息绝对没有错。” 秋月可怜兮兮的拉着老祖宗,拼命的想和她说些什么,老祖宗却一点也不搭秋月,气氛很是尴尬。 “秋月,你下次能不能把事情查清楚再说,这是你们三房的事情,我毕竟不好插手,许华浓已经够丢人了,你还让我去清姨娘那里,岂不是没事找事。” 老祖宗和许华浓之间的关系,本来就很微妙,容瑾处处护着许华浓,而她即便是如何厌恶,也要装作了喜欢才行。 可是如今这样一来,便是如同了像许华浓宣战,这以后相处起来,想必是难上加难了。这三房的事情,她毕竟是不好插手的。 “可是,老祖宗,这清姨娘的事情该怎么办呢?” 秋月一脸着急,老祖宗看着她,心里不禁轻蔑起来,到底是丫鬟出身,不懂得半点规矩。 “这三房姨娘的事情,自然是要去找了三房的夫人,说到底,与我何干?” 秋月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事情是要许华浓出面,是啊,她毕竟是三房的夫人,清姨娘毕竟是三房的姨娘。 老祖宗看着秋月的模样,无奈的摇了摇头,离开了。 第二百三十一章 脱离险境秋月被拒 “姑娘,姑娘,不好了,秋姨娘带着老祖宗去了夫人那里,非要见了夫人才行。” 冬虫正与容瑾说着,却见花语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一时之间跑的****,也是顾不上几分,那袖子轻擦去了额头的汗滴,露出了一脸的着急。 “什么?” 冬虫警觉的立了起来,这秋月果真是毒了心思,才是今天早晨见了许华浓那副模样,一时半会就告到了老祖宗那里。 冬虫眉头紧锁,满面愁容,她目光落在容瑾脸上,容瑾那眉头也是紧拧着,眸中透出几分镇定。 “少爷,怎么办?” 冬虫一时没了主意,也是干着急,这么一大会,谁清楚她们到底见到了许华浓没有,倘若是见了,许华浓这会该如何,倘若是没见,那秋月又如何能善罢甘休。 “我们且过去看看再说。” 容瑾说罢,起身离去,刚刚那眸中,似乎是若有所思,而现在,更是赤裸裸的担心,他快步的走着,冬虫和花语一路小跑的跟在身后。 许华浓屋里的门敞开着,三人一见,便是狠狠的惊了一跳,只见那屋里陈设整齐,竟像是丝毫未动,如此说来,秋月和老祖宗根本没有来过,可是那这门,为何敞开。 “花语,你走的时候,这门锁着么?” 容瑾一边问着,小心翼翼的朝着屋里走去,花语仔细回想,确定的点了点头。 “回少爷的话,奴婢走的时候,门是锁着的,只是老祖宗和秋姨娘带了小厮来开门。” 难道这门,是那小厮开的,可是为何却不像是有人来过一般,如此想来,容瑾的眉皱的更深了几分。 容瑾快步过去,一进门,整个人已然愣在了原地,只见许华浓一袭红衣,眉目之间透着几分风流妩媚,对镜贴花黄,一双素手理了青丝,模样更是风流。 “夫君,你回来了。” 许华浓一抬眸,一颦一笑之间,似乎比原本那模样更是美了几分,只见她明眸皓齿,轻笑出声,容瑾心里一暖,快步过去,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夫人,为夫好想你啊。” 许华浓浅笑,就连冬虫和花语,两人也是看的入迷了几分,才是一时半会的光阴,许华浓如何恢复。 想到这里,冬虫心里一震,脸色变得难看了许多,难不成,她用了魅影。 冬虫看着许华浓浅笑的眉目,心里更是恨了自己几分,只是怪了自己无能,竟是照顾不好许华浓,才让她落了如此地步,这心里,更是多了几分愧疚。 “夫君。” 许华浓轻唤一声,容瑾只觉恍若隔世,看着她的音容,心中感慨万千。 “夫人,你怎的?” 许华浓一回眸,见冬虫一脸诧异,又多了几分恐慌,她自然是清楚冬虫的心思,也是一声巧笑,未做几分解释。 “是啊,夫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花语也是好奇的很,她一双调皮的眸子盯着许华浓,许华浓轻轻笑着,这时,才看出容瑾眸中,也是多了几分期待。 “那毒牡丹根本就没有死,也是刚刚,她救了我。” 听罢,冬虫和花语诧异万分,那下巴,竟是差点要落在了地上,容瑾淡淡的点头,许华浓从他脸上,捕捉不出来几分诧异。 “想来也是,那毒牡丹何许人也,能收拾了筱音和筱语这两个绝顶杀手,又如何会这般轻易的死在她们剑下,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又如何会给了你假药。” 冬虫和花语面面相觑,却不禁开始怀疑过来,既然那毒牡丹没有死,这君姨娘,会不会也没有死。 “不过,君姨娘的确是死了,只是筱语对毒牡丹还有了几分恻隐之心,毒牡丹素日里,待筱语还是极好的,便是知毒牡丹逃了,也未追杀,君姨娘却不一样,筱音对她,更是恨毒了 。” 几个人笑了笑,这如今,总算是解决了这事情,容瑾一把揽过许华浓那温柔腰,却不经意之间瞥见她眉间几分落寞。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明明看见了许华浓衰老的不成样子,为何一时半会,连衣服都没有换,却变了模样,如果那个白发女人不是许华浓,那么她是谁,如果是许华浓,那么些到底是怎么回事。” 秋月坐在桌前,一只食指勾起来,轻叩桌面,发出几声清脆的声响,让他的思绪更加清晰了几分。 “夏梨,我们如今该怎么办?” 夏梨眉头一皱,她也是六神无主,已经在许华浓那里碰壁过一次了,哪里还想有了第二次。 “姨娘,夏梨认为,我们已经得罪了夫人,如今应该休养生息,不要再去招惹清姨娘了,明哲保身,莫言惹火上身才是。” 清姨娘。 秋月暗暗思量,对啊,这个清姨娘倒是还有几分的利用价值,她不是假怀孕吗,老祖宗说这件事应该交给去处理,她倒是认为,不无道理。 “不,越是这个时候,我们才应该把水搅浑,让每个人的身上都粘上泥巴,如此一来,才是对我们最有利的。” 秋月说罢,嘴角勾起了几分隐晦的笑,本来想一箭双雕,没成想许华浓福大命大,逃过一劫,这次许华清的事情,就让许华浓去出头好了。 “夫人,妾身有事要与你说。” 次日清晨,秋月倒是起的早早,去给许华浓请安,许华浓正襟危坐,只是端着一杯茶,时不时的抿了几口。 只见秋月笑意盈盈,便知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只是任凭她说个天花乱坠,也不想理会。 “什么事情,说吧。” 秋月一见许华浓那清冷的眸光,心里更是不舒服几分,许华浓从来就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过。 “夫人,清姨娘怀孕的事情你可知道?” 许华浓也不抬头 ,只是轻声的嗯了一声,秋月更是尴尬,竟是找不到丝毫的存在感来,心里不免有些慌乱。 “夫人,妾身查过了,那清姨娘是假怀孕。” 秋月神色紧张,她便是以为这一定是一个惊天的消息,却没有想到,许华浓依旧面色平淡如水,眸中经不起丝毫波澜。 “秋姨娘这是多虑了,大家都是姨娘,你却在背后这样查她,倘若让她知道了,不利于我们侯府的和睦。” 许华浓一只手放下那茶杯,从头到尾,目光丝毫也没有落在秋月身上,尽管是只有她和秋月两个人,许华浓也只是自顾自的说着,丝毫不将她放在眼里。 “夫人,妾身说的句句属实。” 许华浓哪里管这个消息是否属实,这秋月无非是想利用了自己,来除掉许华清罢了,她只知道自己恨毒了许华清,哪里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自己更是一清二楚,她怎么会给秋月冲锋陷阵呢? “属实不属实我自然会查证,就不劳你费心了,你身为侯府的姨娘乖乖做好自己的事情,便是了,其他的事情,与你无关。” 许华浓这话一说,将秋月刚要开口说的话憋在了喉咙,她甚是不服气,想再说了些什么,却一看许华浓那张清冷的脸,活生生给咽了回去。 “我这昨日里感染了风寒,今天还觉得身体有些不适,想先回屋休息了,你若是没有什么事情,便退下吧。” 许华浓说罢,哪里给了秋月回话的机会,才是一起身,便要离开,秋月连忙起身行礼,许华浓竟是看也没看,从她身旁走了过去。 秋月愤愤的盯着许华浓的背影,恨不得将过去打了许华浓几耳光,才解了心头之恨,见她张狂模样,心里更是不爽。 “冬虫,你最近且是帮我盯着那许华清,听秋月说,她是假怀孕,似乎是想让我去揭穿了她,我可不那么傻,为她冲锋陷阵,你且帮 我盯着,等到时机合适了再说。” 许华浓一边饮着凉茶,一边与冬虫交代着,思绪万千,心里还惦记着毒牡丹,这事情已经告一段落,毒牡丹,应该快来了。 “夫人,少爷来了。” 几天时间,那花语也出落了,做事说话,也大方了起来,不似刚来那般的胆小,人前人后,也算是拿得出手了。 许华浓起身相迎,容瑾款款走来,也是好久好久,没有过了如此美好的场景,似乎是压抑了许久的感情得到了释放。 “夫人今日里,气色好了许多啊。” 容瑾调侃,许华浓只是娇羞的低着头,两颊泛红,如了那三月桃花。 “夫君,你且过来,妾身有了事情要与你商量。” 容瑾眉目一变,跟着许华浓进了屋子,冬虫和花语匆匆退下,在门外等候,容瑾见许华浓认真的模样,心里也是好奇。 “夫人,到底是什么事情,如此神秘?” 许华浓轻扣下齿,犹豫几分,却不知道该如何开这个口,容瑾一颗心悬在半空中,许华浓到底想做什么。 “夫君,那日里,毒牡丹给我解药的时候,我答应了她一个条件。” 果然如此,容瑾就知道,毒牡丹为何一开始将许华浓戏弄了一番,究其原因,还不是想从许华浓这里,得到了几分好处来。 “她要什么。” 容瑾心里压抑,这种女子,她如今已经无依无靠,她最想要的,莫过于一个可以让她安稳度日的地方,他真是害怕,许华浓会把毒牡丹给纳了进来。 “姨娘位置。” 许华浓说的认真,一点也不像是开玩笑,更不像是在试探了容瑾,容瑾眉目一皱,神色幽幽。 “这件事情,夫人做主就好。” 许华浓过来,容瑾一抬头,笑的温柔,这侯府里的女人,已经让他焦头烂额,他实在是不想,再多了一个,而这个女人,更不是省油的灯。 第二百三十二章 华清外遇牡丹要嫁 “夫君,你该不会生气了吧。” 容瑾一把拦住许华浓的腰,额头轻轻伏在许华浓的肩膀,眼角遮不住的疲累,许华浓看了,不禁心疼几分。 “怎么会呢,为夫理解,夫人有自己的想法。” 许华浓淡淡一笑,一只手轻拍着容瑾的后背,两人就这么依偎在一起,好长时间。 答应毒牡丹,那是十万火急的事情,她虽然不清楚毒牡丹想要做什么,报复,还是真的只是想有个安稳的地方,可是她不知怎的,就觉得,毒牡丹不会伤害自己。 许华浓以为,毒牡丹那种女人,应该洒脱不羁,热爱自由的,而如今,为何要把自己囚禁在侯府之中,倘若是报复,又为何会给了自己解药,让自己自生自灭,岂不是更大快人心。 冬虫奉命,监视了许华清,那日夜里,她偷偷躲在了许华清那屋子之下,天色还早,她却听见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男人的脚步声。 冬虫心里害怕,不由得后退了几步,她躲在黑暗处,见草丛里出来一个男人,那男人长得还算是清秀,贼眉鼠眼,左顾右盼的看了看,推开许华清的门走了进去。 “今天怎么来这么早,真是该死,也不怕被发现了。” 冬虫朝前挪了挪步子,见许华清穿着暴露,惹得男人眼红,才是刚进门,便对许华清动手动脚,许华清不满的躲避着,更是撩起那男人的兴致。 “这不是太想你了吗。” 那男人痞里痞气的说着,抱着许华清那吻就要落下来,许华清眉头一皱,用力的推开了他。 “你快点走,以后不要来这么早了,万一一会容瑾来了怎么办,很容易被人发现的,快走啊。” 许华清打开大门,见四处无人,便把那男人朝外面赶,那男人更是赖皮,一屁股坐在了许华清的花塌上,说什 么也不肯走。 “我的清姑娘,我这是刚刚从你家四妹妹那里过来,容瑾还用问么,定是留在了她那里。” 许华清神色一冷,不说话了,自从从那避暑山庄回来之后,容瑾就再也没有搭理过自己,尽管是知道自己怀有身孕,也不加理会。 “清姑娘,你就别再胡思乱想了,容瑾不要你,我要你啊,就让我好好的疼你吧。” 那男人眼神甚是恶心,他朝着许华清走过来,一把关上了门,将许华清按在门上,许华清神色冷峻,狠狠地瞪着他。 “梁安,我且是与你说好了,你的作用就是让我怀孕,越快越好,一旦我怀有身孕,你这辈子都不要再出现在我眼前,否则,我会让你死的很惨。” 那男人对许华清的警告丝毫不放在心上,他应付了几句,只是不耐烦的说着知道了,接着一把将许华清打横抱起,朝着花塌走过去。 冬虫不觉后退几步,想要离开,却不小心踢动了脚边的花盆,那男人甚是警觉,许华清喊了一句谁,那男人马上起来,就朝着冬虫这里走过来。 冬虫惊恐万状,这马上就要被逮住了,四下看着,竟是也没了藏身的地方,突然被人一拍肩膀,冬虫还来不及说什么,就被那人带走。 那角落里地方狭小几分,冬虫愕然的看着面前的黑衣人,那黑衣人解了面纱她才看清楚,是筱音。 “筱音,你怎么会在这里。” 冬虫一时激动,差点出声,筱音急忙捂住了冬虫的嘴,这才不至于说了出来。 那男人出来,四下看着,凶神恶煞,带着几分狠戾,冬虫若是被他给发现了,定然是死路一条。 “喵~” 筱音学着那猫的声音叫了几声,那男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原来是一只猫,没什么可怕的。 那男人笑了笑,又回去了,只说是一只夜猫罢了,许华清却还是 不放心,这侯府里什么时候有了夜猫。 筱音给冬虫使了眼色,两人退后几步,匆匆离开了,冬虫好奇的看着筱音,却又不知如何问。 “你是不是想问我怎么会在这?” 冬虫点点头,筱音咯咯的笑着,欢快之中多了几分调皮,冬虫看着筱音,不由得也笑了几声出来。 “是啊,今天多亏了你,要不然,我估计是没命回去见夫人了呢。” 两人一路说笑着,这气氛,竟是像了多年老友,两人之间,也没有半分的隔阂。 “我今日来,本来是想看看夫人那魅影之毒解了没有,我姐姐回西域去了,我又不愿,所以这才想着,来投奔了夫人,路过夫人房门时,便见了那个男人鬼鬼祟祟,我便一路跟了过去,这不,就见了你。” 冬虫一时惊喜,原来筱音是要来投奔了夫人,这可真是如虎添翼,有了筱音,以后做事,更是方便了许多。 “筱音,那毒牡丹临死之前,给的那解药是假的,后来她用解药威胁夫人,让夫人提了她做姨娘,夫人答应了。” 冬虫说的支支吾吾,生怕筱音一听说毒牡丹要做姨娘,便气不打一处来,要杀了这毒牡丹,却是意料之中,筱音依旧是笑着模样。 “冬虫你有所不知,毒牡丹虽然毒辣,不过那时候的事情,也是无奈之举,她虽然洗去了我们的记忆,不过这么多年,对我们还是照顾有加的,我倒是没什么,只是姐姐一心想杀了她,那日里毒牡丹用了障眼法,找了替身,我们杀错了人。” 冬虫不禁啧啧赞叹,那么短的时间都可以用障眼法找替身,这毒牡丹真是高明。 “后来,姐姐也不愿再和她纠缠了,且说相忘于江湖,本来我们都是准备来投奔了夫人的,又听说毒牡丹要嫁了侯府来,所以,姐姐便回西域去了,我呢,便过来了。” 原来是 这样,冬虫不禁感慨,这毒牡丹和筱语筱音的手段,可真是多,怎的什么都知道,一身本事,又如此厉害,真是让人畏惧。 “冬虫,你且放心,我们西域杀手,最大的特点便是忠诚,所以呢,你不必怀疑我,夫人她对我有恩,我一定会知恩图报。” 冬虫点点头,一种莫名的暖流涌上心头,不知为何,她竟是如此相信这个筱音。 两人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许华浓那里,许华浓房间里的灯已经灭了,冬虫和筱音面面相觑,也都心有灵犀,明白了什么。 “你且与我一同睡了吧,明日,我们再与夫人禀告了。” 筱音点点头,与冬虫一同去了冬虫屋里,毒牡丹远远的看了几分,嘴角勾起一抹笑,许华浓,你这辈子,除了我谁都不能拿了你的命。 许华浓算是了毒牡丹这辈子第一个认定的姐妹,她愿意为君姨娘解决一切后顾之忧,更是可以为了许华浓肝脑涂地。 第二日清晨,毒牡丹早早的就等在了许华浓门前,容瑾刚走,毒牡丹便溜了进去,许华浓才是刚醒来,还是衣衫不整的躺在了床上。 “好一副香艳画面啊。” 毒牡丹说罢,她整个人已经立在了许华浓花塌之前,许华浓四处张望,门窗紧闭,这毒牡丹到底是从哪里进来的。 “你怎么进来的?” 许华浓神色慌张,毒牡丹淡淡的一笑,随意的坐在桌子前,将那点心吃了个精光,还是不满足,又喝了几杯茶。 “说吧,怎么进来的。” 许华浓换好了衣服,坐在了桌子旁,毒牡丹一脸轻松,在许华浓面前,显得十分随意。 “房顶啊,你以为我毒牡丹是吃素的。” 房顶? 许华浓一抬头,朝着屋顶四处张望,明明什么都没有,她是如何进来的,这么说来,自己昨晚上和容瑾,她全都看见了,许华浓不禁 脸一红,说不出几分话。 毒牡丹一愣,她似乎是察觉出来许华浓的意思,也是不好意思了几分,自己哪里会有这种癖好。 “喂喂喂,许华浓,你可不要胡思乱想了,我昨天晚上没在这里,再说了,我可没有这种癖好,我是天快亮才过来,等容瑾走了。才进来的。” 许华浓更是害羞,看着毒牡丹,一时之间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几分话,毒牡丹看着许华浓的模样,不禁笑了出来。 “好了,废话不多说,好姐姐,我想,明天就嫁过来。” 毒牡丹眨巴眨巴眼睛,一脸期待的看着许华浓,许华浓一愣,怎的这么快,毒牡丹到底是想做什么。 “好姐姐,你如何是这副表情,妹妹不会做别的,姐姐放心吧,不会与姐姐争风吃醋,也不会与府里面的姨娘发生争执,不会给姐姐添麻烦,只是妹妹这个性格,向来高傲惯了,除了姐姐,休想让妹妹屈尊于任何人。” 毒牡丹说罢,嫣然浅笑,模样清纯之中,还带了几分妩媚,毒牡丹,她到底是想做什么,越想越是觉得头疼。 “为什么是明天?” 毒牡丹故作深沉的想了想,冲着许华浓调皮的笑了笑,吊着许华浓的胃口,许华浓不禁好笑出声,毒牡丹一开心,这才说了出来。 “因为姐姐你如今有些事情,还需要我帮你处理。” 有些事情,许华浓第一反应就是魅影,难道自己体内魅影的毒还没有清除干净,随时都有可能复发? “好姐姐,你就不要再胡思乱想了,和魅影是无关的,姐姐体内魅影的毒已经解了,亏得姐姐服用少。” 毒牡丹说罢,已然起身准备离开,许华浓还想再问了几句,她却是推推搡搡的。 “好姐姐,我要走了,不要太想我哦,记得明天,我要嫁过来。还有,冬虫派去了茅山的那个小厮,我已经杀了他。” 第二百三十三章 新婚燕尔牡丹傲娇 毒牡丹说罢,轻笑着离开,许华浓见她妖娆的背影,不禁多了几分难过,倒不是对容瑾没了信心,只是她若是别的女人也罢了,可为什么偏偏是毒牡丹。 许华浓一手撑着额头,做了头疼状,耳边虫鸣几声,天也是大亮了几分,冬虫带着筱音过来,与许华浓请安。 “冬虫给夫人请安。” “筱音给夫人请安。” 耳边两句请安声,许华浓恍惚醒来,见了筱音,不觉顿了一下,她开朗的音容,让许华浓一时,也有些反应不过来。 “筱音,你怎么会在这里。” 筱音一笑,与许华浓行了抱拳礼,一副豪爽的侠女模样,许华浓一时之间,还有几分不适应,筱音她来这里做什么。 冬虫一眼便明了许华浓的意思,她轻轻的撞了撞筱音,筱音一愣,见冬虫眼色,也是很快便明白了过来。 “回夫人,筱音来投靠夫人,日后定当尽心竭力,报答夫人当日恩情,还请夫人不要嫌弃才是。” 现在来投靠自己? 许华浓不禁一愣,这筱音到底是什么意思,这许华浓刚要嫁进来,她现在要来投靠自己,她这是什么意思。 许华浓眉头一皱,露出几分狐疑之色,筱音也是看的分明,毒牡丹的事情,她也是知道,若是许华浓不怀疑,才是不正常了。 筱音连忙一番解释,许华浓恍然大悟,这才浅笑着点了点头,这如今,自己才正是缺了帮手,筱音来了,更是如虎添翼。 “夫人,昨日里,筱音见一男子鬼鬼祟祟的在您门口转了几圈,而后去了清姨娘那里,与她做了苟且之事,只说是要那男子帮她怀孕,那男子,名唤梁安。” 梁安这个名字,许华浓竟是一点印象也没有,这京城里公子哥众多,纨绔子弟更是遍地都是,小小梁安,何足挂齿。 “是啊 ,夫人,昨日里多亏了筱音,不然冬虫怕是没命回来了,奴婢昨日不小心踢到了花盆,被那梁安给发现了,凶神恶煞得,真是吓人,多亏了筱音,我这才安全了。” 许华浓浅然轻笑,看那眼神,对筱音也是多了几分认可,心里更是开心,这一次,她要让许华清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许华清倒是没什么,只是那大夫人,才是让许华浓头疼,她身价地位,样样都歪了许华浓之上,对付起来,倒是难了。 “筱音,你且帮我,继续盯着那许华清,我要的是真凭实据,要的是那梁安的身份,这一次,我是再也不会轻易的将她放过了。” 筱音点点头,人影一闪,已然出了房门,这种来无影,去无踪的方式,许华浓一时,还是真的有些不习惯,不过筱音这能力,她倒是垂青。 “冬虫,你且去准备吧,今天夜里,抬了毒牡丹进门。” 冬虫一惊,神色诧异,还有了几分难以置信,怎的这样快,就让毒牡丹进门了,还没有给老祖宗打过了招呼,竟是不是有些唐突了。 “如何还不去?” 许华浓看了一眼冬虫,冬虫犹豫了几分,眉头紧促,这是低着头,说话声音也是怯怯懦懦。 “夫人,这是不是有些不合适了,毒牡丹的事情,是否突然了几分,还没有给老祖宗那里打过了招呼。” 许华浓神色一暗,竟是不高兴了几分,这她才是侯府三房的夫人,这三房的事情自然应当她说了算,又关了老祖宗什么事情。 “冬虫,你且是叫了我一声夫人呢。” 冬虫一惊,明了了许华浓的意思,只是现在准备,不知是否仓促了许多,她立在原地,愁容不展。 “不用多准备什么,她无父无母的,且是没了娘家,下午时候,她会过来,你且帮她收拾好了房子按照姨娘的规格把该给的东西给了她 便是。” 许华浓一下子便看穿了冬虫,冬虫一愣,这才知道,是自己冒犯了,低着头,匆匆的退了下去。 那日下午,许华浓还想着毒牡丹什么时候会来,毒牡丹便早早的出现在了许华浓门口,一敲门,许华浓整个人为之一震,许华浓一开门,便是毒牡丹。 毒牡丹微微一笑,进来将门关上,许华浓四下打量了毒牡丹,她穿的,倒是足够朴素,竟是比在牡丹苑的时候,还素了几分。 就连脸上的妆容,也是不像了一个新婚出嫁的新娘子,那妆素了十分,却又清新脱俗,多了几分典雅。 许华浓惊讶的看着她,毒牡丹轻笑出声,她如何不知道许华浓在惊讶什么,看着许华浓一脸呆模样,不觉好笑出声。 “妹妹来了,嫁衣已经帮你准备好了,换上吧。” 许华浓说罢,一转身过去,就要去帮毒牡丹拿了嫁衣,毒牡丹一笑,过来一把抓住了许华浓的手。 “好了,姐姐,妹妹知道你对我好,只是这嫁衣,还是算了吧,想来妹妹也用不着,不想穿那个东西,妹妹觉得自己这一身,便是挺好的。” 许华浓一愣,还是诧异了几分,这一身的素净,竟是不太清楚,哪里挺好的,新婚燕尔,又不是随意场景。 “姐姐你放心,我来侯府呢,一定是不会和姐姐抢夫君的宠爱,妹妹知道,姐姐有了身孕,今夜夫君定然还会留在姐姐这里,这么一来,我又为何要去苦苦等候,只是走个形式,给我个身份罢了,别的,我不要。” 许华浓看着如此随性的毒牡丹,倒是和自己印象之中那个毒牡丹差不了几分,牡丹苑里那个心狠手辣的主,哪里还能看得见几分影子。 “再说了,这容瑾传言中风流倜傥,可是窝毒牡丹也未必看得上,我毒牡丹可是天下第一美女,从来都只有别人为我屈尊的时候,哪 里还能轮得着我为了别人屈尊。” 毒牡丹轻声笑着,言语之中带了几分不羁,一时之间,许华浓那种惺惺相惜的感觉,又回来了几分,这个毒牡丹本性,倒是不坏。 “好妹妹,这可是你的终身大事,你如何能这般草草了事,还是重视一些为好的,即便不是为了取悦任何人,只是为了抬高了自己身份。” 抬高自己身份。 许华浓这话说的可笑,在毒牡丹眼中,这面子,是自己赚的,从来就不是别人给的,生活也是自己过的,哪里是穿了一件嫁衣,重视一场形式就可以抬高了身份的。 她不由得笑了几声,这世间女子,都是痴傻,什么三从四德,什么男尊女卑,且都是扯淡,人活着一辈子,就应该为了自己算计。 “姐姐这话说的,倒是有几分严重了,妹妹知道,姐姐是怕日后,在这侯府中的日子不好过,被旁的人欺负了去,不过姐姐放心,我毒牡丹何许人也,能任凭了她们踩在我头上,真是笑话,这侯府的一切,我都不屑一顾,倒还是不如我游山玩水来的痛快。” 许华浓想来也是,这毒牡丹生性就带着几分野性,很难驯服,更别提了其他,如此性格,又为何愿意待在了侯府,受这规矩苦痛呢。 “既然如此,妹妹又何必要来吃了这般苦,不去游山玩水,岂不是痛快?” 毒牡丹听罢,不禁哈哈的大笑了起来,这个许华浓还真是痴傻,莫不是说全侯府,便是全天下,能让毒牡丹牵肠挂肚,惺惺相惜的人,也只有许华浓一人了。 倒也不是爱情,只是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知己,佳音,她发誓,这辈子要亲手取了许华浓性命,亦或是让许华浓结束了自己性命,不然,谁也不能死。 “姐姐,我若是说因了你,你可会信?” 毒牡丹这话说的几分深意,许华浓一时,还是没反 应了过来,这毒牡丹,莫不是报复,可又是不像倒是像了真姐妹一般。 “我信。” 许华浓一句话,让气氛变得凝重许多,毒牡丹的笑声戛然而止,她转过头来怔怔的看着许华浓,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天色又暗了几分,毒牡丹那边张灯结彩,毒牡丹却在屋子里自顾自的玩着,任凭它外面是什么动静,自己也不去搭理。 天色还早,她便已经上了床睡了开来,那丫鬟几分气不过,竟是也没有见过这样不合规矩的主子,这嫁衣也不穿,盖头也是不戴,夫君还没来。便呼呼大睡了起来。 那贴己丫鬟琉璃进来,她不耐烦的动了动毒牡丹,毒牡丹朦胧之中睁开眼睛,琉璃不禁诧异,世间居然有如此美貌的女子。 毒牡丹看她一脸诧异,也不搭理,转了个身,继续睡去了,那丫鬟一愣,又是拿她没了如何办的。 “牡丹姨娘,这少爷还没来,您怎么可以自己就睡了,这要等了少爷来了才行的。” 毒牡丹不禁嗤之以鼻,自己已经累的不行了,为何还要等了他,这男人真是的,自以为是,就觉得这全天下的女人都应该围着自己转,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她毒牡丹偏偏不。 “琉璃姑娘啊,你以为夫君他真的会来吗?” 毒牡丹只是说了一句,又转过身继续睡了过去,琉璃想要将她叫醒了过来,却又不知究竟该如何下手。 “可是,这无论如何,牡丹姨娘都应该等到这夫君命了人来传话,且说今夜不过来了,您才能睡啊。” 毒牡丹被琉璃烦的更是不耐烦了几句,琉璃看着床上随意躺着的毒牡丹,竟是不清楚,这种女人,如何能做了侯府的姨娘。 “你自己且去等着,我哪里有那个精神,我已经与姐姐说好的,我今日太累了,且不要让夫君过来了。你若是想等着,且自己等便是了。” 第二百三十四章 身份浮现给下马威 毒牡丹不耐烦的与那丫鬟说了几句,转过身熟睡了过去,琉璃不禁感叹到,她竟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主子。 这哪个女人不是对了许华浓的位置虎视眈眈,更是想取而代之,可是这个毒牡丹却如此轻视了这权利和地位,自己跟着她,不知道还有了什么前途。. 毒牡丹睡了一个时辰左右,容瑾派人过来,只说今夜里有事,来不了,还请毒牡丹早起休息,那丫鬟简单的应付了几句,打赏了几分,又一看毒牡丹那模样,心里不禁失望几分。 那筱音才是第二天,便将梁安的身份给查了出来,在许华浓屋里随意出入,竟是显得比冬虫还放肆了几分,她更是从来不会称了自己为奴婢。 “夫人。” 她一直是抱拳礼,渐渐的,许华浓也是习惯了,这筱音筱语,都是自负的很,她从来都只是帮了你办事,却从来不会屈尊于你。 “说罢。” 许华浓清楚,筱音是查了出来那梁安的下落,她只是浅浅的说了一句,等着筱音的下文,筱音的办事能力,许华浓还是很放心的。 “夫人。那梁安的身份查出来了,她父亲是京城里赫赫有名的商业大鳄,梁百万,他就是一纨绔子弟,没了什么真才实学,整日里只是知道吃喝*赌罢了。” 果然和许华浓猜的错不了几分,许华清也就只能找了这种人,看来秋月说的是对的,许华清根本就没有怀孕。 想到这里,许华浓皓齿轻扣下唇,这许华清果真是大胆,居然想玩了瞒天过海。 她便是想着假怀孕,接着让这梁安替自己种下了种子,接着只说这是容瑾的亲生骨肉,如此一来,母凭子贵。 “真是好生聪明啊。” 许华浓不禁啧啧赞叹,筱音立在一旁,一句话也不说,这便 是许华浓喜欢她的地方,只管替了主人办事,忠心耿耿,却从来不多话,更不会搬弄是非。 许华浓点点头,让筱音退下,自己仔细琢磨着,这梁安和许华清的事情,到底该如何处理了才是,只是怕轻了,不足以解了自己的心头之恨,若是重了,只怕一下子便将许华清给整死了,倘若如此的话,这么一来,竟是没有了什么好玩的。 “你看到那个新来的吗?” 筱音刚出了许华浓的门,就听见了门口的丫鬟窸窸窣窣在说些什么,这筱音一时也好奇,倒是想着过去和那外套说了几句话。 “看见了,就是那个我行我素,也不懂了如何规矩的。” 另一个丫鬟说着,筱音这才听了明白,这原来,那几个丫鬟在背后,是说了自己的,筱音不禁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是啊,她可嚣张了,你们都不知道,更可恶的是,她见了夫人,竟是从来也不行礼,更是不会自称奴婢。” 那丫鬟说罢,其他几个都大吃一惊,这人怎的这般没有规矩,更是不知道,许华浓是从哪里找来了这个人,还对她那般的好。 几个丫鬟一边的说着,脸上不禁露出了羡慕的神色,却又都不愿意承认自己技不如人,根本就不如筱音,才是几句话的时间,又是开始了诋毁。 “这女人来路不明,谁知道她是做什么的,她一定不是什么好人,她一定是来这里欺骗了夫人的。” 那丫鬟冷冷的说着,眼神之中也显露出了几分寒气,筱音在一边安静得听着,更是觉得好笑了几分,人不就这样么,弱者碌碌无为,什么都得不到,竟以为,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强者,吃不到葡萄,却还说了那葡萄酸。 “就是就是,要不然夫人怎么会如此信任她。” 几个丫鬟窸窸窣窣 的商量着,正是说的开心,却是一回头,竟然发现了身后得筱音,不觉吓了一跳,心虚的后退了几步。 “筱音。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丫鬟怯怯诺诺的说着,心虚不已,才是短短一会时间,额头便冒了一层的冷汗,看着筱音,也是害怕了几分。 “瞧你这话说的,怎么你可以在,我就不行了?” 那丫鬟摇着头,嘴里只说着不是,却是好久,连了一个准确的音符都没有说出了,筱音不觉哈哈大笑,真是一群可怜之人,不,可悲之人。 筱音冷冷的笑了两句,她才懒得搭理了她们,常与同好争好下,不与傻瓜论短长,筱音一转身就要走,那丫鬟又是不知趣得拦住了筱音。 “筱音,你别走,你刚才明明都听到了我们在这里说你,你为什么无动于衷。” 这丫鬟这问题,还真是奇怪,筱音根本就不想搭理,这种毫无意义的问题,只是在浪费时间。 “筱音,你说。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是不是故意接近了夫人,对夫人有利可图,还是你心里惦记这侯府的什么东西,筱音,我告诉你,你最好如实交代。” 筱音笑的更大声了几句,这丫鬟怎的这样笨,哪里有人在光天化日之下问了这种问题的,真是不知趣。 “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敢在我面前胡说八道,我一定会让你跪下求饶。” 筱音说的时候,也是嬉皮笑脸,人看着,竟也是和了开玩笑一般,那丫鬟看着筱音,不觉咯咯的笑了,这种话,她怎么会相信呢? “筱音,你这威胁,未免也太荒唐了几分,这光天化日之下,在夫人的眼皮子底下,我还真是不太相信,你能把我怎么样。” 那丫鬟又得意的说了几句,她竟是一边说着,还一边的朝着后面那几个丫鬟看去,说说笑笑,阵阵嘲笑声此 起彼伏,哪里会有人相信筱音。 “是啊,我就说,我们都说。” 只见筱音不做理会,嘴角浅浅的笑着,也不说话,竟还是以为,她如何不敢的呢,于是那几个丫鬟才是更加放肆了几分。 “筱音,你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一定是为了我们侯府的钱财来的。” 那丫鬟才刚刚说到了这里,还想着是要继续的说了下去,只见筱音一个冷笑,那手臂高高抬起,在半空中滑了一个完美的弧度,啪的一声,那巴掌落在了那丫鬟的脸上。 瞬间那丫鬟的脸,就被筱音给印上了五个手指印,那丫鬟被筱音打过的那半张脸,如同发酵了的馒头一般,鼓了起来。 “这是你自找的。” 旁边的那丫鬟都看的愣了几分,谁也不敢上前去说几分什么,毕竟那个得罪了筱音的又不是自己,谁不会清楚明哲保身。 “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我告诉你。我是个杀手,杀人是我最擅长的东西。所以,请你不要逼我对你动手。” 筱音靠近了那丫鬟几分,一脸的寒气,逼在了那丫鬟的脸上,那丫鬟不觉浑身颤抖,更是难受。 筱音看着她眸中的恐惧,还有她浑身发抖的模样,竟是恨不得立马给自己跪下,磕几个头,想着如此一来,自己能原谅了她。 “其实我脾气很好的,只是好久不动手,今天偶尔一次,还是很喜欢这种感觉到,毕竟,我是个职业的杀手。” 筱音说罢,那一手,又抚摸上了那丫鬟的头发,筱音面露寒光,那丫鬟才是如此看着,便觉得害怕。 筱音一把拽住了那丫鬟的头发,又是一脚,直接踹在了那丫鬟的肚子,用力过猛,那丫鬟倒在了地上,嘴里喷着鲜血,又是过了一会,便吐血身亡。 “你以为自己是一个什么东西,有了什么资本来在 我面前耀武扬威,我说过,我是一个杀手,职业的。” 筱音看着地上刚才还在抽搐了几分,而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具死尸的丫鬟,冷冷的笑了笑,离去了。 身后的那群丫鬟看怕了,这是来真的,她真的已经死了,那些丫鬟小心翼翼的过来,用手指在她鼻尖试了试,不觉发出一声尖叫,果然是死了。 冬虫和许华浓立在窗口,安静的看着这一幕,得了筱音,固然是如虎添翼,只是这个筱音,她到底也未免太自以为是了几分,随意任性,丝毫没有规矩。 “夫人,那丫鬟说的是不错,筱音她的确是太没有规矩了,竟是不知,见了夫人连奴婢都没有自称过,更可恶的是,她居然如此对待夫人身边的人,这才是第二天,那人便死在了筱音手下,以后竟是不知道还有多少这种人。” 许华浓也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她又何尝不知道,这筱音太过自负,根本就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如此的性格,真是让人头疼。 “只是本事在这里,那丫鬟,确实也该收拾收拾了,要怪也只能是怪了我没本事,竟然是拿不下一个筱音。” 许华浓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冬虫一下便明了许华浓的意思,她看着那丫鬟,果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只是这筱音,实在是太过傲慢,根本就不把自己当成了是下人,如此一来,这日后,还不知道该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筱音如今,对我只是尊重,她从来没有想过要诚服于我,你是否还记得,那筱音是如何称呼了君姨娘的,她叫她主人,可是这筱音又是如何称呼了我的,夫人,这其中的差异,竟是相必我不说,你也是清楚的。” 冬虫点点头,她明白许华浓的意思,便是要想方设法的收服了这筱音,要从她眼中的夫人。变成了主人, 第二百三十五章 大胆琉璃牡丹换人 竟是一连几天,毒牡丹都没有起床去给许华浓请安过,她依旧是如以前那般,我行我素的过着,好似她根本就不是侯府的姨娘,还是以前那个牡丹苑的主子,毒牡丹。 那日清晨,毒牡丹睡得正浓,昨日夜里,一时兴起,喝了几杯小酒,现在浓睡不消残酒,琉璃气愤的叫了一声,丝毫没有动静,一时之间,更是生气了几分。 “真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哪里配做了侯府的姨娘,一点规矩都没有,整天睡到日上三竿,连请安也不去,她以为自己是谁,不过是个下贱的罢了。” 琉璃立在门口,只踢那门,那门也是不开,于是气愤的在门口骂了几句,毒牡丹睡得正浓,哪里听见了她的声音。 又是过了半响,毒牡丹才是终于醒来了,她伸了伸懒腰,看着外面阳光明媚的天气,顿时心情大好,又是揉了揉自己还有些吃痛的头,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 “琉璃,琉璃。” 毒牡丹叫了两声,又是等了许久,还不见琉璃人影过来,干脆穿了衣服,又是几声喊着,依旧无人搭理。 “这个丫头,一大清早的,跑哪儿去了。” 毒牡丹正是喃喃自语的说着,一边说罢,正是开了门,要去寻了琉璃,一开门,却见琉璃正是坐在了门口,无所事事的坐着,对毒牡丹刚刚的叫声,完全不去搭理,毒牡丹一看,便是气不打一处来。 “琉璃,你在这里做什么。” 毒牡丹说话声音都带着几分气愤,那琉璃竟是丝毫不在意,她懒散的看了毒牡丹一眼,眸中满是不屑。 “回姨娘的话,奴婢什么也没做,只是有些乏了,坐这儿歇会儿罢了。” 那琉璃回答的慵懒,毒牡丹冷冷的笑了一声,这人家都说,王府的丫鬟都比得上下臣的千金,这今日见了,果然不错。 “我叫了你几声,你为何一声也不应。” 毒牡丹面容冷漠,更是恨不得抡圆了一耳光,落在了琉璃的脸上,这说到底,如今自己是她的主子,还轮不到她在这里无法无天。 “姨娘,我听见了,只是不愿意搭理罢了。” 那琉璃说的轻巧,毒牡丹哪里想得到,这琉璃竟然是这般的无法无天,丝毫不将自己放在了眼里。 “你倒是爽快,竟是不知,这如今你是我的主子还是我是你的主子。” 毒牡丹冷笑了几分,嘴角勾起一抹隐晦的笑容,那琉璃也是轻哼了一声,似乎对于毒牡丹这句话,她早已经有了应付办法。 “自然是你是我的主子了,只是你这做主子的都不去给夫人请安,如此的不懂规矩,我是你的下人,自然也是不懂规矩的。” 琉璃说话句句带着讽刺,毒牡丹一时之间竟说不上来什么,她被琉璃噎住了话,却看琉璃一脸轻松,她便气就不打一出来。 “那既然如此,不合规矩就应该惩罚,这夫人大人有大量,从来不跟我计较,可是我是小人,我没有那么大的胸怀,我喜欢斤斤计较。” 听到这话,琉璃不禁一愣,立马毕恭毕敬地站了起来,毒牡丹看着琉璃这幅乖巧模样,一时间,心花怒放。只是倘若这次轻饶了她,一定会有了下一次。 “姨娘,您误会了,琉璃没有别的意思,琉璃怎么会觉得姨娘不懂规矩呢?” 琉璃连忙解释,自己到底还是个丫鬟,平日里也是欺软怕硬,在毒牡丹面前嚣张了几分,可是到底毒牡丹还是自己的主子,她还是不敢太过得罪了几分。 “来人。” 毒牡丹轻喊了一声,便有两个丫鬟朝着毒牡丹过来,那琉璃看着这两个丫鬟,心里不禁后怕起来。 “赏琉璃二十大板,且降职了去,我待会去一趟夫人那里,从夫人那里要一个得 力的丫鬟过来。” 毒牡丹冷冷的笑了两声,也不管琉璃做如何解释,总之自己是这样决定了,他一转身,别回了屋子,才是收拾了收拾,准备去了许华浓那里。 “姨娘,琉璃知道错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原谅琉璃这一次吧!” 那琉璃眼见那两个丫鬟朝着自己走过来,心里不禁忐忑,二十大板,这要是都打完了,自己不知道成了什么样子。 “姑娘,姑娘,我求求你替我给姨娘求求情罢,这二十大板实在是太多了,我扛不住啊!” 只见琉璃一脸的可怜模样,那两个丫鬟却只是冷着一张脸,丝毫不近人情,两个丫鬟面面相觑,将琉璃给带走了,任凭琉璃怎么喊,也是无济于事。 “真是个不懂事的腌臜玩意儿,侯府里怎么会有这种丫鬟。” 毒牡丹不禁感慨到,看着琉璃的背影,一时之间也是浮想翩翩,想来自己以前是多么的潇洒,如今竟然被一个丫鬟骑在头上。 “好姐姐,几日不见,别来无恙啊。” 毒牡丹一边提着罗裙,快步的朝着许华浓走去,许华浓离着老远便看见了不远处的毒牡丹,等那毒牡丹走近了一些,那张原本冰冷的脸变得温暖了几分。 “好妹妹,你我果真是,好久不见,这妹妹到底是不把姐姐放在眼里的,几天以来妹妹嫁进来进来了好几天,只是今天,才见了妹妹模样。” 许华浓如此说着,她一边是整理了衣衫,朝着毒牡丹给迎了过去,一边说着,毒牡丹也是笑了几分。 “姐姐言重了,这妹妹这不是最近有了几分忙,才一直没有过来看了姐姐,如今,这便是过来了。” 许华浓一笑,倒也是没有说了什么。两人都坐在了桌子旁,毒牡丹和许华浓说话,也带着几分不客气。 “好姐姐,便是这样的,只是那琉璃用着,几分不称心,妹 妹还不是如何的喜欢,如今便是不想要了,这不来看了姐姐这里有什么得心应手的,想向着姐姐要了回去。” 许华浓一犹豫,那琉璃是什么样,她哪里清楚,只是自己身边的人,还真是不放心给了她,毕竟自己身边的人对自己很是熟悉,留在别人身边是个祸害。 “好姐姐,你是不是害怕我向你身边的人打探你的底细,如此一来,你便是经管放心,你身边的人恐怕还没有我了解你。” 许华浓一愣,她良久没有反应过来毒牡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自己身边的人还不如了她了解自己。 这句话听起来,不免让人觉得有些害怕,又不免让人觉得有几分的温暖,五味陈杂,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妹妹既然这样说了,姐姐又如何不答应,倒是不知道妹妹看上了姐姐身边的哪个人,姐姐看看,是否能送了妹妹。” 毒牡丹点点头,她目光在许华浓的院子里扫了整整一圈,许华浓似乎有了几分担心,只是害怕那毒牡丹眼尖得很,挑中了什么好的。 “好姐姐,你我之间不用这么防着心,我是不会打了你的主意的,你且放心吧。” 毒牡丹说罢,目光扫过一圈,落在了花语身上,许华浓心里一惊,这毒牡丹,到底还是眼尖得很。 “就这么吧,看着倒是十分聪明可爱,也更是勤快几分,不如姐姐你就忍痛割爱,将这姑娘,赏给了妹妹如何?” 许华浓心里一惊,若是说这花语,她还真是几分舍不得,这花语抛开别的不说,忠心耿耿,倒是真的,如今比了以前,还更是聪明伶俐可几分。 “怎么,姐姐你舍不得?” 毒牡丹说话间,眉间带着几分风流,许华浓一愣,将那花语叫了过来,笑话,自己怎么会如此不知轻重,一个丫鬟,有什么舍不得,倘若是了别人,倒 是会犹豫几分,可是她,不是别人。 “花语,你且看清楚了,从今天开始,毒牡丹便是你的主子了,你一定要好好的伺候她,别让她受了委屈便是。” 花语一愣,见许华浓如此认真,竟还是以为,许华浓⑩不要了自己,一时之间吓得冷汗直冒,扑通一声就给许华浓跪了下来。 “夫人,您这是做什么啊,花语不知道自己哪里是做错了,惹得夫人不高兴,才让夫人不要花语了,夫人说出来,花语一定改了便是。” 许华浓一低眸,见了花语这副模样,不禁哭笑不得,这哪里是坏事情,分明是了好事情,原本才是个随意的杂役丫头,如今一翻身,变成了姨娘身边的贴己人了。 “花语,你误会了,只是看了你如此勤快,这才决定了要升你做贴己的,只是我这身边也有了冬虫,正是巧的很,牡丹姨娘身边正好是缺了个贴己的,看着你,正是合适。” 花语听了许华浓这么一说,才是放心下来,竟还是以为,是自己做错了如何事情,才使得许华浓准备这般抛弃了自己。 “多谢夫人提拔,多谢牡丹姨娘赏识。” 花语立起来,高兴的难以言喻,她浅然轻笑,毒牡丹不禁也轻笑出声,她对这个丫鬟,可是满意得很。 “花语,这从今以后,你的主子,可不是姐姐了,便是我了,这日后,你定当要如同衷心于姐姐那般的衷心于我。” 毒牡丹眉眼轻挑,许华浓轻轻的笑了几分,也不做如何言语。 “奴婢遵命。” 花语轻声笑着,天真烂漫的笑脸,让许华浓和毒牡丹都不觉一震,这姑娘,倒还真是可爱,毒牡丹竟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姐姐,我可觉得,我这花语,可比你那冬虫要好了许多呢。” 毒牡丹只开着玩笑,冬虫倒是听见,却也只是回过头淡淡一笑,不惊起一层波澜。 第二百三十六章 牡丹献计撞破华清 “对了姐姐,妹妹且是听说,姐姐这最近,正是为了清姨娘的事情烦心,这到底是什么事情,妹妹心里还是清楚了一二的。” 许华清? 许华浓心里一震,她这是才想起来,那日里,她问了毒牡丹,为什么偏偏选择了这个时候家过来,那个时候还记得毒牡丹只是说了一句,因为清姨娘的事情,你需要我。 许华浓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她说的是这个事情,真是神通广大,侯府里的事情,她全部都了然直掌。 “妹妹真是好厉害,料事如神,什么事情都能先知道,既然如此,不知道妹妹有什么好的办法没有?” 许华浓清楚,这毒牡丹定然是胸有成竹,要不然她不敢在自己面前这样说,倘若要说的话,早就说了,何必等到现在。 “姐姐,莫要着急,且听妹妹慢慢道来。” 许华浓点点头,吩咐了冬虫花语过去,泡了一壶凉茶,两人一边谈天说地,一边慢慢的斟酌,日子过得好生快活。 “这男女之事,.无非苟且,这么说来,既然是苟且,自然是最怕了给人撞见,倘若我们可以设计,让人撞破了两人之间,岂不是得手。” 毒牡丹说的言之有理,许华浓又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这是说起来容易,办起来难啊,到底该如何设计了让人撞破。 许华浓皱着眉头,心里更是糊涂,她与了这许华清的关系,又是那样尴尬,倘若下手,是否太过明确了几分,许华清也是聪明的,又怎么会容易上当。 毒牡丹看着许华浓愁容不展的模样,心里不禁快活几分,看来这个许华浓还是需要了自己的,自己并非是一无是处。 毒牡丹轻轻笑着,许华浓一抬头,对上了她的笑脸,当时,心里边感觉踏实了许多,毒牡丹一定是已经想到了主意。 “ 只见妹妹如此红光满面的模样,想必一定有了什么好事情,要与姐姐说,姐姐,猜想这件好事情,是不是就是许华清的?” 许华浓说罢,毒牡丹不由得哈哈大笑了起来,她点点头,许华浓一手拿起自己面前的茶杯,放在嘴边,轻轻茗了一口凉茶,等着听毒牡丹的计划。 “好姐姐,这有时候最传统的办法就是好办法。” 许华浓不说话。她眸中光亮严肃几分,认真的听着,毒牡丹也不再开玩笑,认真的说了起来。 “我们可以对两个人分别挑拨离间,接着让他们在一个地方汇合,然后被我们逮个正着,变身了。” 许华浓不禁一愣,原来这就是毒牡丹说的妙计,许华浓还真是看不出来,这方案妙在了哪里。 “姐姐,莫要着急,听我慢慢道来,有时候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最有效的,我们何必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姐姐便是担心与那梁安和许华清都不是如何熟悉的,只怕如此一来,两人是断然不会买账的。” 毒牡丹一语道破了许华浓的心思,毒牡丹说的办法许华浓不是没有想过,只是如此一来,还是算了,倘若弄巧成拙,打草惊蛇就不好了。 “那依照妹妹的意思,妹妹似乎是已经联系好了人,如今事情安排妥当了一般呢?” 许华浓只是试探性的问了几句,毒牡丹却重重的点了点头,许华浓不觉一惊,这毒牡丹,果真是厉害的。 “妹妹果真是厉害,姐姐在这里以茶代酒,敬了妹妹你一杯,还请妹妹不要嫌弃了姐姐才是呢。” 毒牡丹轻轻笑着,也是举起了茶杯,两人碰了一下,这一来二回,也是成了知己,许华浓一直纳闷,毒牡丹进侯府,名利都是不要,却一直为了自己处心积虑,难不成,她进侯府是为了自己? “那日夜里,许华浓,容瑾,毒牡丹三个人 ,早早的便立在了许华清的门口,三人坐在旁边的凉亭里,更是环境隐蔽几分,让人根本就看不清楚。” “妹妹你如何这样确定他会来?” 许华浓面露几分狐疑之色,毒牡丹倒是丝毫也不担心,看着许华浓那模样,她却只是轻声笑了笑,也不如何说话。 “夫人,稍安勿躁。” 容瑾说罢,坐在凉亭里,他安静的看着许华清那边的动静,这即便是不爱,只是知道了她和别的男人有染。容瑾这心里,更是过意不去了几分。 “是啊,如夫君所说,姐姐你稍安勿躁,我已经派人给梁安说好了,只说今夜里,清姨娘找了他有如何要紧的事情,又与许华清说了,今夜里梁安会来,也是有了如何要紧的事情来,如此一来,我们只需要安静的等着便是,旁的话,就不要再多说几分了。” 许华浓点点头,这有了毒牡丹,真是如虎添翼,倘若今夜里这事情成了,她倒是要看看,这从今往后,许华清到底是如何在侯府立足。 许华浓才是一想起来,这么长时间以来,许家给自己来信,若是有十句话,其中九句话都是在和许华浓说了,要她照顾好了许华清。 想到这里,许华浓不觉好笑,她到底是要让许家看看,她们宝贝的女儿,如今到底是如何身败名裂的,以后到底还有什么颜面要求自己如同以前那样照顾了她,想到这里,许华浓嘴角勾起一抹笑。 “来了。” 突然,毒牡丹叫了一声,容瑾和许华浓的目光齐刷刷的落在了旁边,跟着毒牡丹的目光转了过去。 只见不远处,一个黑色的人影,倘若不仔细看,还真是分不清楚男女,只看到一个黑色的人影摇摇曳曳,朝着这边走过来。 又是走的近了一些,三个人这才看清楚,那分明是一个男人,二十出头,油腔滑调,一身晶蓝 色的华服,一脸痞子模样,他可是京城里有名的纨绔。 “这男人叫做梁安,父亲名叫梁百万,是京城里有名的商业巨鳄,这梁安,更是京城里出了名的公子哥,整日里无所事事游手好闲吃喝*赌,可是我们花街上的大人物。” 毒牡丹这话说的,容瑾和许华浓不禁是愣了一下,容瑾倒是笑了笑,自己好歹也是堂堂小侯爷,为何连自己的家事都处理不好。 自己总共就有了三个姨娘,一个秋月,一个君姨娘,一个许华清,而如今,秋月倒是还算乖巧,谁知道她背后又做了什么事情。 许华清倒更是过分,居然在外面找了别的男人,如此一来,让自己颜面何存。那君姨娘又是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才死于非命,如今又添置了新的姨娘,却又是名满天下的名妓,容瑾想来,便觉得好笑几分。 “那男人走进了,我们且跟过去看看吧。” 眼看着梁安那人影愈发的近了许多,他立在了许华清的门口,四处张望着,生怕是不安全,有了人来,两人许久未见,更是想念了几分。 容瑾提了一句,于是许华浓和毒牡丹两人都立了起来,跟在了容瑾了身后,三个人躲在了那角落里,外面的事情看的一清二楚。 许华清过来开了门,那男人二话不说,便抱住了许华清,两人还未进屋,那男人的吻便是如雨点一般的落了下来。 毒牡丹倒是没心没肺,只是许华浓和容瑾,两人看的更是气愤,这许华清,到底把侯府当做了什么地方。 尤其是了容瑾,他紧紧的握住了拳头,真想过去,一把将那男人提起来,碎尸万段,整个人脸都绿了。 “说吧,有什么事情和我说。” 许华清一关门,她迅速的推开了梁安,梁安哪里够了,又过来要抱住了许华清,许华清一时之间闪躲不及,被他整个 人拥入怀中。 “当然是有很重要的事情了。” 梁安嘴唇搭在了许华清的耳边,许华清只觉恶心,她使出了浑身解数,想要推开了梁安。却奈何自己体薄力小,更是推不开。 “梁安,你这是做什么,我警告你,我只要喊了一句,便会有很多人过来的。” 许华清不满的推开着梁安,梁安哪里搭理她,只是报的更紧了一些,手也是在不安分的乱动着。 “不是你叫我过来的吗,为何把我叫过来,态度又是这般冷漠。” 梁安一句话,让许华清心里狠狠地震了一下,她什么时候叫了梁安过来,糟糕,中计了! “我什么时候叫你过来了。” 梁安咯咯的笑着,他一只手在怀里摸着,想要找到了那纸条给许华清看,许华清还未来得及仔细得看,容瑾三人便推门而入。 “不用看了,是我把他叫过来的,还有那张字条也是我留的,你们这对****,真是脏了我的眼睛。” 容瑾愤愤的骂着,额头暴着青筋,恶狠狠的盯着许华清和梁安,两人不觉吓得绿了脸色,浑身发抖。 “夫君,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你要听我解释啊。” 许华清纷乱不清的说着,容瑾哪里有什么心思听,只是那许华清实在是太吵,便一把从腰间抽出来了那把银剑。 许华清眸光一闪,不由得恐惧了几分,腿一软,整个人都跪在了地上,容瑾冷笑了一声,朝着梁安刺了过去。 梁安一机灵,躲过了容瑾的一剑,他哪里是不怕,简直怕坏了,生怕容瑾过来将自己的生命结束在了这里。 “容瑾,你不能杀我,你知道不知道我是谁。” 梁安一边朝着门口躲着,容瑾眸中寒光一闪,说出了梁安的名字,知道他是谁,还是要置他于死地,看来这容瑾,是个天不怕的主。 “梁安,别来无恙。” 第二百三十七章 梁安之死华清真孕 梁安一回头,毒牡丹笑靥如花,她摇曳着婀娜的身姿朝着梁安走过去,梁安又是一愣,死到临头还不知不觉,一见毒牡丹,又是两眼放光。 “牡丹姑娘,你怎么会在这里,在下真的是幸运,姑娘芳容****,在下更是日思夜念,如今在这里遇到了姑娘,真是三生有幸。” 只见梁安那痴情模样,许华清便是气不打一处来,这到底是什么泥猪癞狗,死到临头了还惦记着女人,还是这种下贱的青楼女子,跟他在一起真是降低了自己的身价。 “公子对牡丹还真是痴情一片,不过牡丹恐怕要辜负了公子的深情,如今牡丹已嫁为人妇,现在的身份,是侯府三房的姨娘。” 那梁安不屑的笑了两句,他似乎丝毫不将这个身份放在眼里,换句话说,他丝毫不将侯府放在眼里,丝毫不将容瑾放在眼里。 “曾经以为牡丹姑娘自由潇洒,不落俗套,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我的姑娘应该是不缺荣华富贵的,不知道有多少人踏破了门楣愿意倾家荡产的娶牡丹姑娘魏夫人,可是牡丹姑娘却在这里做了,姨娘,真是自降身价。” 那梁安不禁啧啧赞叹,只说这样一个大美女竟然做了别人家的姨娘,真是有几分大材小用,竟不知旁边许华清那脸更是黑了几分。 “容瑾,也不知道你小子上辈子修了什么福份,这辈子身边美女如云,这许华浓,毒牡丹,都是普天之下数一数二的美人。” 梁安不屑看了容瑾一眼,容瑾只是微微动了嘴角,之后一把过来,拽住了梁安领口,那寒光四射的眸光,让梁安不寒而栗。 “梁安,你真的以为,我不敢杀了你是吗?” 梁安两腿发抖,惊恐万状的容瑾,说话也是支支吾吾不利索起来,生怕容瑾真的将他杀了去。 “容瑾,你,我 警告你,你快放开我,你知道我父亲是谁吗,他可是全京城最大的商业巨鳄,梁百万。” 梁百万,原来是他,难不成这个梁安竟是如此的嚣张,竟是连侯府的姨娘他也敢偷,还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那又如何,全天下都是圣上的,而这天下可是我祖上半生戎马为了圣上打下的,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和我谈地位。” 梁安一愣,他哪里想到容瑾这么嚣张,却也是打定了主意,容瑾不能将他奈何,又不能在这毒牡丹面前丢了面子,更是打肿了脸,充胖子。 “容瑾,我告诉你,你这姨娘,我睡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她根本就没有怀孕,不过为了自己的地位,她就是想让我帮她怀孕,才和你玩儿这招瞒天过海。” 梁安晦涩的笑着,许华清立在一旁,整张脸都绿了,偷情的事情被抓到便是算了,想着自己怀孕,还能拖了一段时间,而如今,竟是假怀孕,这可是罪加一等。 容瑾冷冷一笑,眉宇之间,多了几分戾气,梁安心里在发抖,却还是硬撑着,更是笑了几分。 “梁安,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来侯府偷东西,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容瑾说罢,一只手已经握住了自己腰间的佩剑,冷冷一笑,佩剑一出,梁安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那佩剑戳穿了肚子。 他一口血喷在了那柱子上,容瑾只是冷冷一笑,将那佩剑抽出,那梁安还未站起来就倒在了地上,身子抽搐了两下,死了。 许华清见状,吓得花容失色,惊叫一声,跪在地上,哭了起来,容瑾丝毫不去理会,只是轻轻擦拭了自己佩剑上的血,一言不发。 毒牡丹和许华浓面面相觑,许华浓清楚容瑾的性格,堂堂小侯爷,岂能容忍自家姨娘如此给自己难堪。 “他来这里偷了什么。” 容瑾转过身,问着许华清,许华 清抬起头,一双泪眼汪汪的大眼睛,却是丝毫不惹人心疼,容瑾嘴角勾起一抹笑,她更是怕了几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容瑾想不到,这个时候,许华清还能说出来这种话,看着她哭花了的妆容,心中更是恨了几分,恨不得将这个女人也一并碎尸万段了去。 “好一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许华清,你知不知道,从这一刻起,你这辈子都完蛋了,你永远都会活在了黑暗之中。” 许华清听着,眸中满是恐惧,她不由得身子一慌,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容瑾看着地上男人,勾了勾嘴角。 “来人,把这尸体处理了,倘若有人问起来,只说他是个小偷,来侯府偷东西,被我当场抓住,杀了他。” 容瑾面色冷峻,他轻擦了擦自己手上沾染的鲜血,两个小厮过去,将地上躺着的梁安抬了出去,许华清坐在地上,惊恐万状。 容瑾冷眼的瞧了一眼许华清,也不想搭理,却又不想将她赐死,还不如给关去了别苑那里,那里清冷安静,且让她自己住着去。 “来人,将清姨娘的东西搬去了东边别苑那里,从今以后,没有我的允许,清姨娘不许踏出别苑半步。” 这倒还算是一个好结果,只是没让她失去了性命,也是没打她,还算是好的,如此一来,自己还是有机会东山再起的。 容瑾说罢,心里烦闷的很,他转过头,淡淡的看了许华清一眼,头也不转的离开了,许华浓看着他的背影,不免多了几分心疼。 “华清妹妹,这东边别苑的自己可是苦着呢,这样的难熬,倘若妹妹你日后有了什么需要,尽管了找了姐姐便是。” 毒牡丹说着,她时不时用食指勾了勾自己自己胸前的几缕碎发,许华清看着她,怎么会不认识呢,老朋友了。 “牡丹姐姐既然如此说,那妹妹便是放 心了,倘若这日后有的什么事情需要姐姐帮忙,妹妹一定不会谦虚。” 毒牡丹目光落在了许华清身上,只不过是个小丫头片子罢了。如今竟然还敢和自己谈条件,真是活腻歪了。 “夫人,我们走,且是不要搭理了她。” 毒牡丹转过身,一把挽住了许华浓,许华清只见两人情意浓浓,姐妹情深,一想到刚刚毒牡丹的眼神,便觉得几分后怕。 正是这时,许华清突然觉得肚子一疼,撕裂一般的感觉,她柔弱的叫喊了一声,额头冒出了一层冷汗,许华浓和毒牡丹一回头,便见她整个人倒在了地上。 “她这是怎么了?” 许华浓问了一句,目光落在了毒牡丹身上,许华浓和毒牡丹两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我们且过去看看。” 许华浓说罢,拉着毒牡丹朝着许华清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走进了才发现,许华清是真的难过,一身的冷汗,倒在了地上。 毒牡丹和许华浓两人互相的看了一眼,便吩咐了丫鬟,将许华清带回了许华浓的屋子里,又是请来了大夫,那大夫寥寥几句,又是让许华浓接了一个晴天霹雳。 “恭喜夫人,清姨娘怀孕了。” 那大夫刚说罢,许华浓心里不禁狠狠地震了一下,许华浓和毒牡丹互相的看了一眼,两人都是面色惨白。 “大夫,会不会是弄错了,您在仔细的看了,怎么会是怀孕了。” 许华浓显得有些着急,那大夫却是不慌不忙,他乐呵呵的过去,又是帮许华清把了一次脉。 “夫人放心,在下确定了,清姨娘的确是怀孕了,不过清姨娘这身子薄弱,应当是好好保养了身子,这日后生出来的孩子才健康。” 那大夫说了几句,又是将手放在了许华清那手腕之上让只是愣了几分,且人还是在床上躺着,几分昏迷不醒,那大夫却是几 分着急。 这许华清如今是毁了身子,自己与她也只是曾经在一起,可是这现在,5容瑾哪里有什么时间去搭理了她。 “既然这样,那便是辛苦了大夫,如此一来,倒是多谢了大夫得关照和照顾才是呢。” 许华浓这样说着,她只是淡淡的一眼扫过了许华清,见她躺在床上气喘吁吁,几分可怜模样,可又如何,她这肚子里怀的,可是别人的孩子。 “且是不知道,牡丹你这里,不知道有没有了如何药,亦或是香来。给了她,且让她滑了这胎,这肚子里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无论如何。都是不舒服的。” 许华浓说罢,她看着床上的许华清,她想做的,哪里只是滑胎这样简单,这许华清如此嚣张,她但是真想如了刚才容瑾杀了梁安那般一样,将许华清给赐死了去。 “有倒是有,只是,牡丹觉得,还是不帮许华清做了决定才是好的,她以前是什么模样,你我都清楚,即使是你我帮了她,她也是不一定会领情,就像是,她不会领情你我将她救了回来。” 毒牡丹似懂非懂的点头,许华浓看着毒牡丹的模样,只是淡然一笑,一转身准备出去了,毒牡丹看了看床上的许华清,要不是因为旧相识,她才不会管这么麻烦的事情呢。 许华浓走了两步,突然之间想起来什么似的,猛然的回头看着毒牡丹,毒牡丹倒是不禁不寒而栗,竟是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对了,好妹妹,我怎么觉得,你与这许华清,以前就认识呢?” 许华浓说的认真,毒牡丹倒吸一口凉气,许华浓这鼻子还真是灵,既然他已经查到这里了,自己也没必要瞒着,也不是什么大事情。 “是不错,我们以前是认识的,她手上的迷情香,也是从我这里拿的。” 果然如此,许华浓饶有兴趣地点点头,过来坐下,一副听故事的模样。 第二百三十八章 真相渐白出面保救 毒牡丹见许华浓这副模样,便是在许华浓旁边坐了下来,接着给自己和许华浓一人倒了一杯凉茶,既然许华浓想听,自己讲出来也没有什么,倘若遮遮掩掩倒是有些欲盖弥彰。 “我和她的故事要从五年前说起了,那个时候你们还不是侯府的人,还只是许家的姑娘呢,我只记得那个时候,许华清还稚嫩得很,而你,我是不认识的。” 许华浓的记忆不禁回到了五年前,那个时候,她们才十三岁,倒是正好,是她重生的那一年,那个时候,确实是稚嫩。 “那个时候夫人你和程公子还有婚约在身,夫人你只是个卑贱的庶女出身,却能得到了主母的位置,这个让任何人都是非常羡慕的,于是赵夫人便带着许华清来找我,话说到这里,这其中的意思,我想我不说,复制你也能明白,大家都是聪明人,他来找我干什么,我就不用说了吧。” 许华浓不禁心里打起了寒颤,果然是最毒妇人心,那个时候她还那么小,竟然不知道赵氏是如何下得了手,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有了个好的归宿,不,不应该说是一个好的归宿,那程家就算是八抬大轿请了自己去,自己也不会去的。 “五年前妹妹你就开始做青楼了,真是看不出来,妹妹你还是个巾帼呢。” 许华浓说话时,眸中也带了几分疑惑,这毒牡丹看起来只是和自己一样大,可他怎么也难以相信,她真的和自己一样大。 “姐姐你猜的不错,我五年前就已经开始做青楼了,那个时候才刚刚开始,我的事业才刚刚起步,可是那个时候,我已经有你这么大了。” 许华浓不禁一惊,她只是觉得毒牡丹应该是比自己年长而已,却没想到竟然比自己生生大了五岁。 “怎么,姐姐,如何 这样惊讶?” 许华浓淡淡的笑了一声,知道了毒牡丹的年龄,如今再听她叫自己一声姐姐,倒是感觉讽刺了许多。 “牡丹姨娘,这从今以后你还是叫我夫人,我叫你牡丹姨娘算了吧,这是现在,叫你妹妹,也是怪别扭的。” 毒牡丹不觉轻笑出声,倒是也没错,只是自己保养的好,岁月在自己脸上停留了五年的时光,丝毫都没有变。 “好了,我们继续言归正传,我倒是好奇,按照现在的理论来说,那个时候赵氏已经得到了迷情香,可是为什么我没有事呢,我依然安然无恙的活了五年。” 许华浓眉头皱的很深,毒牡丹稍作思量,许家的事情她是不清楚的,她只是将那迷情香卖给了给了赵氏,其余的就不很清楚了。 “夫人,最奇怪的事情可不是在这里,赵氏只是从我这里拿了迷情香,针对你是一定的,可是为什么五年来,你安然无恙,那我就不清楚了,只是有一件事,更是让我想不通。” 许华浓也不说话,她看着毒牡丹眉头深皱的样子,就觉得一定不是什么好事情,也说不定自己已经出了事情,自己不知道罢了,就像筱音和筱语一样,只是后来被迷情香洗去了记忆而已。 “那个时候我的事业刚刚起步,需要钱是一定的,只是我还是有原则的,迷情香这种东西我是不会随随便便就给了别人,给她是因为她能帮我制作魅影。” 又是魅影,许华浓对这个魅影不禁有了几分抗拒,前几日里,她可被这个魅影害得惨了许多,真是不知道,这样害人的东西,为什么还那么受欢迎。 “夫人你只知道这魅影,它是一种剧毒,能丧命,可是你也不知道它是一种美容药,这五年来,岁月没有在我的脸上留下丝毫的痕迹,多亏了它。” 许华浓更是惊讶,这 种剧毒的东西,居然是一种美容药,都是难怪自己当初吃了它,停了之后会变成那副模样。 “这魅影是不能口服的,因为它是有剧毒的,它的正确使用方法,是在肚脐眼上涂抹,由此以来时间长了,便会越来越漂亮,逐渐的就会沉鱼落雁,闭月羞花,风华绝代,可是一旦停止使用它。“ 说到这里,毒牡丹不禁顿了顿,许华浓听得饶有兴趣,她盯着毒牡丹,两眼放光,认真的听着,这程度,让毒牡丹都大为诧异, ”那么在七天之内,就会变成一副少妇模样,七天之后只是晚上才会恢复使用魅影的样子,而一到白天,就会变成死尸模样,就像夫人你前几天那副死尸模样一般。” 毒牡丹说着,许华浓听的只觉胆战心惊,这么说来,毒牡丹这天下第一美人的名号,全都是靠了魅影。 许华浓抬起头,她看着毒牡丹的时候,不禁多了几分,畏惧,这个女人为了天下第一美人这个名号,她居然吃了五年的毒药,这心思是多么可怕。 “夫人,你不要这么看着我,我知道你在诧异什么,这世界上从来没有不用付出代价就可以得到的东西,你要知道那些看起来娇艳无比的花儿哪一朵不是剧毒的。” 不过这倒也是,许华浓担心的哪里是这个,她只想知道赵氏有没有对自己同迷情香,倘若用了,自己为什么没有受到伤害,倘若没用,赵氏又怎么会甘心。 “夫人你可千万不要小看了这魅影,这魅影可是我手上最得意的东西,它的制作可是大手笔,需要一百个**之血,也就是因为如此,我才做了牡丹苑,可是后来我发现,牡丹苑里的**,真是寥寥无几。” 毒牡丹不禁自嘲起来,是啊,开门做生意,哪个**,会愿意来做了**,而自己开门做生意,总不能每天 去了大街上找人,即便如此,这女子都是养在了深闺的,大街上也未必能找到。 “所以她们要帮我做的就是这个,她们帮我做了这个,事成之后,我就会给了她们迷情香,至于用途,我自然是不过问的。” 许华浓点点头,这个赵氏还真是心狠手辣,五年前自己还是那样小,她连一个孩子都不放过,为了许华清,她真是处心积虑,那如今就让她看看她向来宠爱的许华清,现在是如何被自己折磨致死的。 “夫人。” 冬虫过来,附在许华浓耳边说了几句话,许华浓立刻脸色一变,不禁一拍桌子,立了起来,那杯中的凉茶都洒了出来。 “怎么了,夫人。” 毒牡丹问了一句,冬虫只是低了头退了下去,许华浓一时之间火冒三丈,眸中却是几分淡然,看不出来如何花火。 “许华清相安无事了。” 许华浓声音冷淡,毒牡丹有些糊涂,她竟是不清楚,什么叫做相安无事了,是这身子相安无事了,还是什么相安无事了。 “昨天夜里,她的事情沸沸扬扬,已经传遍了整个侯府,你我别忘了,许华清在这里还有一个手帕交,而她的这个手帕交不管是地位还是身份都是在你我之上的,他在侯福里说话,举足轻重。” 毒牡丹如此便反应了过来,许华浓说的,是大夫人,看来,容瑾本来准备将许华清挪到了东边的别苑,这么一来,那打夫人又是保了她相安无事。 “如此以来,许华清的事情本来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这么想来,竟是也没有什么好伤心的,射人射马,擒贼擒王,我们想除了这许华清之前,应该是先将那大夫人给除了。” 许华浓坐下来,嘴角勾起一抹微笑,这许华清仗着大夫人,在侯府里耀武扬威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迟早自己是玩除了 这姓苏的。 “这大夫人可真是有本事啊,她到底什么来路,许华清可是犯得七处,私会男人那可是大忌,还假怀孕,这样都可以相安无事,看来这侯府也没有传说中的那么步步惊心。” 许华浓淡淡的笑了笑,接下来侯府要做的定然是****,这老祖宗,怕是有了什么事情,需要巴结了苏家,不然怎么会如此殷勤。 “牡丹姨娘真是多虑了,以后日子久了你就会知道,而如今,这清姨娘怀孕的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只是怕知道的人多了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给你,我这火上身,便是不好了。” 毒牡丹点点头,她哪里会分不清轻重,如此看来还是必须要先除了大夫人才能对许华清下手,而在此之前,最好不要轻举妄动才是。 “水,水。” 两人正说话着,许华浓突然听见了娇弱的声音,她一回头,许华清躺在床上,这是唇干裂,面色惨白,一副吓坏了的模样,嘴里还**不清喊着水。 “她醒了。” 毒牡丹说罢,看了看许华浓,又看了看自己,便倒了一杯水,朝着许华清走过去。 “这许华清醒来的还真是时候,我们才刚刚说完她就醒来了。” 毒牡丹不禁笑了一声,她过去将许华清扶起来,让她整个人倒在自己的怀里,将的水杯靠近了她的嘴唇,慢慢的给她灌了进去,如此的反复了好多次,许华清整个人才看起来有了生机。 许华清很快便恢复了过来,她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昨天被吓到了,又加上怀孕,身体本来就虚弱,好好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你们怎么在这里?” 许华清努力的睁开眼睛,却见自己倒在了毒牡丹怀里,又见许华浓笑意盈盈的坐在桌子前面,不觉提高了警惕。 “这里是我的房子,我不在这里在哪里啊?” 第二百三十九章 华清惊慌阴谋浮现 许华清动了动身子,她打量着面前的许华浓和毒牡丹两个人,警惕心更是提高了几分,自己到底怎么了,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许华清努力的回想着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她只是记得,昨天晚上自己与梁安被抓了个正着,容瑾正是生气,一剑杀了梁安,又是将自己挪去了东边别苑,后来,自己便是吓晕了,再后来的事情,自己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姐姐,你还真是够幸运的,这昨日夫君才是刚说了要你搬到东边的别苑里,你就晕倒了,躺在我这里睡了一晚上,大夫人那边也替你求情,老祖宗保住了你,你便是不用再去东边的别苑里去住了,如此一来,怕是委屈。” 许华浓笑意盈盈,而许华清又如何不知道她绵里藏针,说的话,更是句句带着讽刺,她许华浓可是侯府的夫人,自己做出来这样的事情,她定然是痛心疾首。 更是可笑,许华浓不知多久没有叫过自己姐姐了,这突然这么亲热,她还有些不适应,这更何况还是自己犯了这么大的错误之后。 “多谢夫人。” 许华清一句话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隔了开来,许华浓一愣,这许华清什么时候变得聪明了,她只是摇摇头,也不再说话。 “你感觉怎么样了?” 许华浓问道,许华清只是慵懒的伸了伸腰,整个人只觉神清气爽,心情也是格外的好,昨天晚上还以为自己日后的生活一片黑暗,再也没有了翻身的机会,谁知道才是一晚上的时间便峰回路转,柳暗花明又一村。 “多谢夫人关心,妾身已经没事了。” 许华浓仔细的看了看床上的许华清,她估计还是不清楚自己有了身孕,还在因为被大夫人和老祖宗保住的事情沾沾自喜,得意洋洋。 “既然身子好的差不多了,也没有了别的 事情,那清姨娘不如回自己的屋子休息,夫人一夜未眠,如今,身体正是虚弱呢。” 许华清轻声笑着,倒是乖巧的从床上跳了下来,顺便整理整理自己的衣服,看着外面天气格外的好,心情也是个外的好。 “真是辛苦分夫人了,为了妾身如此尽心尽力,既然夫人彻夜未眠,那么夫人还是早点休息好了,妾身先行告退,就不打扰了。” 许华浓点点头,毒牡丹看着许华清那副嚣张的模样,便觉得好笑,昨天的事情,已经毁了她整个人生,即便是大夫人和老祖宗保住了她又如何,她日后的生活,只会生不如死。 “这丫头还真是天真。” 毒牡丹看着许华清的背影,不禁如此感慨,许华浓也只是淡淡的笑了两声,她也无非就是想炫耀自己攀上了高枝,可以飞上枝头变凤凰,真是想得美,射人射马,擒贼擒王,竟是不知到时候,她许华清又会是什么下场。 “夫人你准备把她怎么办,是直接了当的解决了永除后患,还是把她慢慢折磨致死,只是我想我们的夫人这么善良,应该会给她一个痛快吧。” 毒牡丹如此说着,许华浓不禁好笑出声,真是想不到长这么大了,第一次有人用善良这个词语来形容自己。 “毒牡丹,你真的以为我善良吗,我告诉你,对于许华清,我既不会斩钉截铁地杀了她,也不会把他慢慢折磨致死,我要她想狗一样苟且偷生,像蝼蚁一样,匍匐在地。” 许华浓说话间,眉间杀气重了几分,毒牡丹不禁一愣,她这一点到是和容瑾有几分的相似,到真不愧是夫妻。 “夫人有夫人自己的想法,妾身不发表任何意见,倘若夫人有用的妾身的任何地方,妾身愿意效劳。” 许华浓愣了几分,竟是被这句话感动了几分,她和毒牡丹,交情很浅,却不知道为什么,有 一种莫名的信任感和安全感。 “你先下去吧,我很累,想睡一会儿。” 毒牡丹冲着许华浓行了礼,便匆匆的退下了,许华浓拖着疲惫的身子,跌跌撞撞的滚在了花塌上。 “杨桃我们这次可真是幸运,多亏了大夫人,要不是她和老祖宗求情保住了我们,现在我们应该班去了东边的别苑,那个地方可真是简陋的可以,一到了冬天北风刮进来,恐怕我们整个人都会被刮散架。” 许华清一想起来那个地方,就觉得浑身发抖,那和宫中的冷宫有全部区别。倘若到了那里才是这辈子都毁了,而自己现在还有一线的生机。 “姨娘说的极是,那大夫人可真是姨娘的福星,那么姨娘是不是应该抽个时间过去看看大夫人,顺便道个谢。” 杨桃说的不无道理,毕竟这次若不是大夫人,许华清这辈子恐怕就知道回在了,昨天晚上。 “说的是,我们收拾收拾过去吧。” 许华清这句话才更说完,便觉得腹中一阵剧痛,身子根本承受不了,难受的不能自已,许华清弯着腰,一只手撑着桌子,又觉得腹中恶心万分,疼的说不出话来。 “姨娘,你怎么了?” 杨桃看着许华清才是一会儿的时间,便是满头大汗****,看着她痛苦的模样杨桃心里也很是不好受。 杨桃连忙给她叫了大夫,扶着许华清去花塌上躺着,又去为许华清倒了一热茶,杨桃将那杯热茶递给许华清,许华清一伸手,想要去接,却只觉浑身无力,真好,家那只杯子打碎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恭喜清姨娘,贺喜清姨娘,您这是有了身孕。” 那大夫为许华清把脉之后,不由得跪在了地上说了几句吉利话,怀孕了。 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让许华清一时之间难以接受,这要是以前,怀孕这种事情自己定然是满 心欢喜,可是如今这个孩子根本不是容瑾的,这到底该如何是好? “大夫,我警告你我怀孕的事情,出了这个门你不许和任何人提起,要不然,后果你是知道的,想来你本身救死扶伤应该干的挺好的,不想离开,而最可怕的是人往往能就拿别人,救不了自己。” 许华清冷冷的威胁了几句,那大夫啥时间变得脸色苍白,他跪在地上,支支吾吾半天说不上来几句话。 “看你紧张的这个样子,只要你不乱说话,一定是什么事情都没有,你不用这么害怕,下去吧。” 那大夫低着头,许华清朝着杨桃使了眼色,杨桃马上就明白了是什么意思,他从柜子里挑了两件,值钱的首饰,放在了桌子上。 “这些东西你先拿上,虽然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但也是价值连城,以后有什么困难尽管来找我就好了。” 那大夫点点头,匆忙的逃开了,他哪里知道许华清是什么意思,只是人家提出来,自己遵守便是了。 “杨桃,你快去收拾收拾,我们要去见大夫人了。” 许华清伸了伸自己的懒腰,虽然是笑意盈盈的模样,杨桃却成他脸上看不出来,四核的笑容。 “好姐姐我又来了。” 许华清一边说罢,大夫人一开门,便紧紧的保住了许华清,许华清惊魂未定的神色怔在了脸上。 “好妹妹,你没事就好,昨天一夜可担心死姐姐了,要是真让妹妹去住了,那个东边的别苑,我是第一个不答应的。” 大夫人愤愤的说着,还握紧了拳头,许华清看着大夫人的模样,不禁一脸感动,露出了动容的神色,许华清更是还没有从大夫人哪里知道一些什么,便被拦住了。 “真是不知道妹妹上辈子是修来的什么福分,能遇到姐姐,对妹妹这么好,让妹妹果真有些飘飘然了。” 许华清这话说的, 大夫人更是几分欢喜,似乎只有在许华清这里,她才能找到自己的存在感一般。 “好妹妹,你如今已经不是以前了,你现在已经是一个做妈妈的人了,你要是出为了肚子里的孩子考虑。” 那大夫人说的真切,不经寒叹了一口气,到底是不知道感慨些什么,目光又落在了许华清的肚子上,多了几分心疼。 “姐姐,事情不是这样子的,我肚子里的孩子根本就不是夫君的,夫君已经有半个月左右没有碰过我了,而我只是现在才检测出来怀孕,怎么会有人相信,可是这个事情一旦败露了,我这辈子便是毁了啊。” 许华清低着头,她如此说着,一抬头,眸子里满满的泪花,看着自己的模样,可怜万分,让人觉得就算是犯了天大的错误,也可以原谅。 只是仔细想来她说的这几句话,她如今已经是完蛋了,先是出轨被抓个正着,现在又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若是让人知道了,许华清必死无疑。 “妹妹,你真的好生的糊涂,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你如何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只是想一想就觉得胆战心惊了。” 大夫人叹了一口气,只说这事情很难收拾,自己哪里能处理了,她毕竟是大房的夫人,根本就没有办法插手。 许华清吓坏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会遭到这样的拒绝,一听到大夫人不愿意帮自己,就是吓坏了,完全六神无主,不知道要干什么。 “好姐姐,我求求你了,你昨天已经帮了我一次了,我知道这件事情很棘手,就按照昨天的方法,如法炮制,想这个事情一并处理了吧,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给你惹事情。” 许华清跪在地上,声泪俱下,大夫人一想到昨天给她解决的事情,便突然觉得这事情,有个希望,毕竟现在侯府老祖宗有求于自己苏家。 “你先起来吧,我去试试。” 第二百四十章 利益浮现耀武扬威 一听大夫人这么说,许华清立马开心了起来,她竟是不知道,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利益牵扯,为什么老祖宗如此听大夫人的话。 许华清眉头一皱,计上心头,她过去,一把握住大夫人的手,一副感激涕零,姐妹情深的模样,大夫人只是轻轻地笑着。 “好姐姐,你就告诉我吧,为什么老祖宗这么怕你?” 大夫人竟是被她给吓了一跳,到时还以为她要问什么呢,原来是这个事情,既然她问起来告诉她也无妨。 “这苏家,在朝野之中的地位,那是在了侯府之上的,在皇上面前说几句话,还是顶用的,这老侯爷已经走了这么久,按道理说来,是容瑾世袭罔替不错的,只是这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且这容瑾,毕竟不是老祖宗亲生的,所以呢,她便想让容文世袭罔替。” 大夫人说到这里,许华清就清楚了,老祖宗打这个主意,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而现在,正好给了她这个机会罢了。 “妹妹,我毕竟也是这侯府里大房的夫人,无论如何我要为了我家夫君谋利益,所以,还请你明白。” 许华清明白大夫人的意思,只是帮她只是顺带的,事实上,这容瑾的好坏已经确认没有任何关系了,老祖宗已经准备让容文世袭罔替了侯爷的位置。 这么说来,自己下半生的日子,就是要寄人篱下,看人脸色过活了,不,绝对不能这样,她才不愿意过这样的生活。 “妹妹,你想什么呢。” 大夫人见许华清一时之间陷入了沉思,不觉摇了摇她,见她眸中空洞,大夫人这才意识过来,她可是容瑾的姨娘,自然是事事为了容瑾考虑。 “妹妹,姐姐可是要提醒你,你如今,若是跟着姐姐,事成之后,姐姐如何会少了你的好处,你仔细 想来,姐姐如何亏待过你,且说了,不管你在三房里掀起来多大的风浪,姐姐都能帮你摆平了。” 许华清抬起头,她似乎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大夫人,这话说的是不错,这许多年来,大夫人一直对自己是照顾有加,从来不曾亏待。 “可如果,妹妹你执迷不悟,一定要帮了你的夫君,那个从来不曾把你放在心上的男人,那姐姐也不拦着你,只是你要清楚了你现在的处境,你随时有可能被他杀了,因为你怀孕了,你怀了别人男人的孩子,老祖宗也是不可能管你的。” 大夫人说到这里,好像许华清根本就别无选择,她扑通一声坐在了地上,她根本想象不到容瑾生气的模样。 她可不想死,容瑾向来是心狠手辣的,昨天已然是对自己手下留情了,倘若还知道自己花了别的男人的孩子,一定会让自己碎尸万段! “妹妹,你是聪明人,这根本就别无选择,你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帮我,让容文做侯爷,以后荣华富贵,姐姐保你享用不尽。” 话说到这里,许华清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大夫人一笑,欣慰的摸了摸许华清冰凉的面颊,甚是满意。 “牡丹姨娘,我已经让筱音去查过了,这个苏家,和老祖宗之间,果真是有些利益牵扯的。” 许华浓与毒牡丹一并走在那园子里,不慌不慢,也正是慢慢的踱着,两人正好,也是说了一些事情来。 “这个你我早就猜到了,夫君并非是老祖宗亲生,侯爷位置世袭罔替,老祖宗自然是不大愿意的,而苏家千金,又是容文的夫人,苏家在皇上面前说话举足轻重,若是让容文来做这个侯爷,怕是最合适不过了。” 许华浓点点头,筱音这几日里的查证,更是证实了这一点,一个大夫人有什么可怕的,可怕的,是她的身家。 “ 如此一来,事情牵扯的可就多了,夫人,你可想好了该如何去做了?” 毒牡丹神色惆怅,对许华浓,似乎是很有信心,许华浓稍微的斟酌了几分,还是觉得,应该先搬到了苏家,这样才能一切的幻相,全部成为泡影,那个时候,尽管大夫人再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也是没有了面子。 “我已经让筱音继续去查证了,我便是不相信那苏家官居一品,一点污点也没有,就算是真的一清二白,那么洒也要给他身上洒几点墨水。” 毒牡丹点点头,她很是赞同许华浓的说法,倘若苏家不倒,她们做什么都是徒劳无功,表面功夫,苏家会源源不断的给她们帮助,自己就显得势单力薄,到那个时候,胜负自分,可是倘若苏家到了,即便是不争不抢,这侯爷位置,除了容瑾,再也没了别的人。 夜里,容瑾躺在床上,许华浓抱着他,容瑾一只手放在了许华浓肚子上,一呼一吸之间,似乎都能感觉到生命的存在。 “夫君,妾身要与你说件事情。” 许华浓突然如此认真,容瑾倒是有几分恐慌,到底是什么事情,到底为何如此严肃认真的呢。 “夫人请说,你我之间,便是没有什么不可说的。” 容瑾说罢,许华浓一句话又在喉咙里哽咽了几句,这事情毕竟牵扯的有些大,而且很多事情,而且牵扯到了前朝,倘若不与容瑾说了一声,这日后,出了什么问题,怕是没法处理。 “夫君,这侯爷世袭罔替的位置,在外人看来,那是非夫君不可,只是这凡事都有个万一。” 凡事都有个万一? 容瑾眉头一皱,他仔细揣摩许华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这世袭罔替得事情,还有别人和自己抢不成。这是据他所知侯爷嫡子,只有他一个。 “夫君,如今侯爷已经不省人事, 这侯府里的事情得罪老祖宗在操劳,其实已经查清楚了,老祖宗的意思是让容文做。” 容瑾的神色怔了一下,他不是没有想到,也不是狂妄自大,自信满满,他随时做好了打这一仗,只是没想到这一仗,来的这么快。 “我知道,我毕竟不是老祖宗亲生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更何况老祖宗和大夫人关系甚好,那苏家又是权倾朝野,在皇上面前能说上几句话,苏家的姑娘如今下嫁了侯府,人是为了自己的丈夫谋利益。” 许华浓挺容瑾如此说着,倒是有些放心了,她只怕容瑾狂妄自大,自信满满,根本不把我先不稳定因素考虑进去,如此一来,许华浓倒是放心了许多。 “夫君且先不要胡思乱想,不到最后一步,谁也不知道事情会怎么样,总之,妾身相信夫君,这侯爷得位置非夫君莫属,理所应当,名正言顺。” 容瑾一笑,他这心里也是几分嘀咕,最近这段时间以来,他一月能感觉到来自外界的压力,几年时间了,自己一直没有个孩子,这才是这样头疼的问题,如今这个问题解决了,政权时候也多了几份把握。 “我的好夫人,你什么事情都为我想,我真不知道是哪辈子修来的福分,能娶到你。” 这样的情话虽然听着腻耳,却能刺激人体荷尔蒙的分泌,许华浓笑的温暖,两颊泛红,不觉心里一暖,将容瑾抱的更紧了几分。 “三生有幸,得你拥护。” 这侯爷,容瑾已然是胜券在握。 “筱音,你且去帮我留意了,看看这苏家,到底有什么污点,能让我们放大,并且去利用了,倒是也不要急,恐怕整个世界上,也找不出来,屁股干净的人。” 许华浓立在窗前,她刚刚梳妆完毕,妆容简单大方,倒是不像以前那样,现在有了孩子只怕那烟直,对 孩子不好。 许华浓一手搭上自己的小腹,一个月了,虽然看不出什么变化,许华浓却总是自己分明感受到了生命的跳动。 “夫人,这大夫人那里,还需要接着查么?” 许华浓想了想,摇了摇头,大夫人那边,如何的运作,也都是取决于苏家,而她人又在侯府,她想做什么,自己猜也能猜到。 “不用了,盯紧了苏家便是了,只要这苏家倒了,大夫人那里,便是不攻自破,自动瓦解,你我也不多过多操心。” 筱音应了一句,便准备出去执行任务,许华浓一笑,将筱音拦住了。 她上下打量着筱音,都来了这么久了,筱音却还是和以前一样,只是穿一身黑色的紧身衣,如果也不会自己打扮了,倒是白瞎了这么一个美人胚子。 “等下,你跟我过来。” 许华浓在自己的首饰盒里看了几遍,这些东西也都是太过雅俗,不如了筱音性格简单,好了好几遍,也都没有了筱音合适的。 这是准备放弃,目光扫过一只翡翠簪子,简单大方,更是多了几分生气,许华浓看着,也是喜欢的很。 这簪子还是了新簪子,不管是成色还是做工都是一流,自己还未用过几分,且在自己首饰之中,也算是价值连城的上等。 许华浓笑了笑,便将那支簪子拿起来在筱音头上比划了几分,插了进去,果真是不错,锦上添花,与美人配的很。 “夫人,你这是做什么。” 筱音不解的摸着自己头上的玉簪,只是心想,这东西价值连城,拿到了,当铺肯定能换不少钱。 “筱音啊,这个东西是我赏给你的,可是你不准拿去卖了,这世间女子,有哪个是不在意了自己容貌的,这支玉簪配你且是正好,下午了,我再带你上街,去挑了几样合身的衣服回来,我家筱音,本来也是衣服架子。” 第二百四十一章 华清堕胎冬虫撞破 许华浓如此一说,筱音不禁愣了,她看着许华浓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眸中竟是多了几分感动。 许华浓只觉诧异,仅是如此恩惠,她便如此感激涕零,竟是不知,以前里,君姨娘该是如何虐待了她。 “筱音多谢夫人知遇之恩,士为知己者死,筱音一定会为了夫人赴汤蹈火,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许华浓见筱音这般模样,心里不禁一暖,得一筱音,得一天下,如此忠心耿耿,自己真的幸运。 “快起来吧,谁要你赴汤蹈火肝脑涂地啊,即便是你愿意,我还舍不得呢,都是一家人了,如此见外是做什么。” 许华浓一弯腰,将筱音扶起来,两人主仆情深,筱音就在那一刹那之间,被许华浓给收服了,便是心甘情愿为了许华浓办事,和君姨娘,便是完全不同。 “夫人,那我先去办事,夫人放心,那苏家的事情,恐怕是复杂许多,筱音还是要早点去了才是。” 许华浓点点头,轻拍了筱音的肩膀,筱音顿时心里燃起一股暖流,竟是莫名的,除了筱语,这个世界上还从来没有人对自己这么好过。 冬虫过来是要给许华浓送了莲子羹的,一路经过了后花园,只是隔着一块石头,旁边那丫鬟说话,冬虫却是听的一清二楚。 “快走吧,一会这汤凉了,杨桃姐姐又该说我们了。” 那小丫鬟催促着另外一个,另外一个切切诺诺慢了半拍,被那丫鬟说了之后,只是不耐烦的说了句知道了,便加快了脚步。 “对了,你有没有给汤里面加藏红花啊,杨桃姐姐特意吩咐的,可千万别给忘了,姨娘最喜欢吃了,若是忘了,恐怕会挨骂了的。” 那丫鬟仔细的想了想,确定了那藏红花是放了进去,才点点头。 “放了放了,肯定放了,我们快走吧, 真是不知道,只说这以前,也没见过清姨娘喜欢这藏红花啊,竟是不知为何,今日这爱好如此怪癖。” 那丫鬟说罢,快步朝着清姨娘别苑里走过去,冬虫一时眼疾手快,那小丫鬟不清楚,她哪里会不清楚这藏红花清姨娘要来做什么。 冬虫一路从石头旁边小跑过去,一脸的着急,横冲直撞的撞倒了那丫鬟手中的汤,那两个小丫鬟一身尖叫,原本愁容不展的脸,变得更委屈几分。 “这,对不起,对不起,真是对不起。” 冬虫连忙道歉,那小丫鬟心里气愤的很,却又见冬虫是这样的好态度,更是欺负起来,撒了自己一肚子的气。 “冬虫姐姐,你不能仗着自己是夫人的贴己丫鬟,就这样没有规矩,横冲直撞啊,你可知道,我们家清姨娘,那可是老祖宗的心头肉。” 冬虫打量着这个凶神恶煞的丫鬟,冲着她不好意思的笑着,心里却记恨几分,倘若她再多说了几句,冬虫那巴掌,怕是就要落下来了。 “是啊,冬虫姐姐,你可真是给夫人丢人,这么没规矩,如今打了清姨娘的汤,让清姨娘如何是好。” 冬虫看着那两个小丫鬟,竟是想不到这小小丫鬟,胆子竟然这么大,连自己都敢教训,竟也是不看看自己到底是什么货色。 “怎么,给你们几分颜色,就以为自己可以开染坊了?” 冬虫突然眉目一冷,整个人变得凶起来,那两个欺软怕硬的家伙,马上又是了另一副神色。 “冬虫姐姐,这,这是什么意思。” 那丫鬟嬉皮笑脸的说着,冬虫顿时便觉得可笑,她随意的将地上打碎的陶瓷罐踢开了几分,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怎么,要我赔么?” 那两个小丫鬟连忙摇着头,和刚才那模样,完全是两副模样,冬虫不禁好笑出声,这是平日里真是不知道,许华清是怎么 调教下人的。 “不用不用,冬虫姐姐,你瞧你这说的是哪里话,这是我两个不小心,和冬虫姐姐没有任何关系。” 那小丫鬟嬉皮笑脸的说着,冬虫冷冷一笑,抱着许华浓的莲子羹离开了,只剩下那两个小丫鬟立在原地,愁容不展。 “都怪你,这下好了,我们又要去重新做了。” 那丫鬟如此埋怨了另一个,这另一个哪里会愿意吃了这种哑巴亏,自然是以牙还牙得还了回去。 “什么叫做怪我,那都是怪你,谁让你不好好拿着的。” 冬虫听见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一回头,便看见那两个小丫鬟,正是打的火热,在争吵着什么,她不禁嗤之以鼻。 刚是要走,便才想起来,倘若让两个人之间矛盾升级,争吵的更是凶了几分,如此一来,便是耽误了做汤的时间,更是为夫人拖延了时间。 冬虫如此想着,也更是大胆,她偷偷的从石头后面饶了过去,又是从地上随意的捡起来了一块石头,冲下那丫鬟给扔了过去。 “你打我。” 那丫鬟一疼,更是失去了理智,她冲着自己的同伴就吼了起来,她那同伴自然是气不过,于是两人就这样开骂了。 冬虫一笑,又是将那石头砸在了她同伴的头上,她同伴更是狠辣,直接的那丫鬟拽着头发,就打了起来。 冬虫见状,匆匆溜走了,还不免沾沾自喜,这许华清的下人,竟是如此的低能,如此戏耍了两个傻瓜,倒真是痛快淋漓。 “夫人,冬虫有事情说。” 冬虫急急忙忙的从外面跑回来,她刚一进门,许华浓是坐在了门口凉椅上,手上拿了一本宋词,慢慢的斟酌着。 见冬虫如此急急忙忙的跑了回来,许华浓只是微微的抬了抬眸子,见冬虫满头大汗,轻声笑了一声,与冬虫回了屋。 “什么事情这么着急?” 许华浓看着 冬虫的模样,不禁好笑,冬虫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还来不及喝水,只是稍作休息,便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讲给了许华浓听。 “藏红花?这么说来她是要堕胎。” 想到这里,许华浓不禁冷冷的笑了一声,这许华清还是挺聪明的,不至于,没脑子,讲自己怀孕的事情,大肆宣扬,还以为能得到什么好处,最后弄得个死无全尸。 “夫人我们绝对不能让她得逞,她肚子里的孩子,可是我们的关键,有了这个孩子,我们就能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许华浓点点头,冬虫说的不无道理,只要有了这个孩子,就可以让她死无葬身之地,即便是她很幸运的留了一条命,就可以让她身败名裂,这辈子都无法抬起头来。 “冬虫,你陪我去一趟老祖宗那里,清姨娘肚子里怀的可是她的孙子吖,如今清姨娘要堕胎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能不和她商量呢。” 许华浓冷冷的笑了两声,冬虫只是见她嘴角的晦涩,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将那莲子羹放在了桌边,准备退了出去。 “夫人,您先喝点汤,冬虫去去便来。” 许华浓点点头,随意的拿起那羹勺在莲子羹里几加搅拌,接着送进可嘴里,露出了满意得神情。 “老祖宗,三夫人来了。” 老祖宗也是一愣,自己这里,大夫人倒是常来,三房得那几个姨娘平常闲来无事,也会来这里坐坐,这许华浓,还是稀客。 “许华浓,她来做什么?” 老祖宗不由得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思虑了几分,眉头一皱,似乎不太开心。 “让她进来吧。” 老祖宗说罢,那丫鬟变匆匆出去,将许华浓给领了进来,许华浓还是那样,毕恭毕敬地行了礼,眉眼之中带着几分笑,似笑却非笑。 “老祖宗好久不见,身子骨可硬朗,妾身给您带了上好的鹿茸和人参,补 身体是最好了,平日里还让丫环们多多熬给你喝。” 许华浓将手中的礼物递上去,老祖宗带笑的眉眼之中,透着几分不屑,哪里有这种道理,自己天天在侯府里面待着,一生荣华富贵什么好东西没有吃过,要她一个夫人来送。 “你的心意我收下了,难得你还有这份孝心,只是以后常来看看我,便是比什么都强。” 许华浓点头称是,时间紧迫,自己若是多与她寒暄一分钟,许华清就有可能已经那藏红花给喝了下去。 “老祖宗,儿媳无能,嫁过来这么长时间了,也没有能为侯府添个一儿半女的,这心里实在是愧疚,才是给夫君那了那麽多姨娘,这现如今好不容易有一个姨娘怀孕了,我自然是如系珍宝。” 老祖宗一边听着,一边仔细的分析了,这如此说来,许华浓说了这么多。她的用意何在? “难得你有这片心,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也该是为容瑾添个一儿半女了。” 许华浓点点头,老祖宗疑惑的看着她,也不听什么,只是这样静静的侯着,等着许华浓说出来什么话。 “只是今天,我居然看见了清姨娘准备服用藏红花堕胎,这可是天大的事情,儿媳一时之间做不了主,便来找了,老祖宗定夺。” 什么?服用藏红花准备堕胎。 这样的消息对于老祖宗来说知道该有多开心,她做梦都希望容瑾可以绝后,只是天不遂人愿,让清姨娘有了身孕,如今她又想堕胎,看来是天赐良机。 “真是荒唐!快随了我过去,只怕去的晚了一会儿,那腹中胎儿性命不保,如此一来,便是大大的罪过了,我如何对得起容家的列祖列宗。” 两人才是说着,才是走了几步路,很快就来到了清姨娘的别苑,许华浓进去,见了桌子上放了一只空碗,那只空碗旁边,放着汤品,看来是还没有吃。 第二百四十二章 表里不一苏家丑事 老祖宗淡淡的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那只空碗,自己还是来得有些早了,若是再来迟一会儿,竟是说不定,那清姨娘已经将那汤给喝了下去。 “妾身见过老祖宗,妾身见过夫人。” 许华浓也不理会她的行礼,只是快步走进去朝着桌子上那只空碗,她迫不及待的先看了那盒汤,果然不错,才是刚刚嗅到味道,便有一股藏红花的味道扑面而来。 “姐姐,你这是做什么?” 许华浓似乎是一怒,那许华清也是愣了,她看着许华浓发怒的模样,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她也是不知道许华浓到底为什么这么生气? “妹妹,这话到底是从何说起,难不成我作为一个侯府的姨娘,想喝一点汤的权利都没有吗?” 许华浓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却是看着清姨娘嬉皮笑脸的模样,心里不禁漠然一笑,将那盒汤打翻在地。 “夫人,你这是做什么,不管怎么说,这里还是我的屋里,你凭什么才一进门就打发了,我的汤。” 老祖宗看着许华浓这般魄力,心里也不禁啧啧赞叹起来,原来她叫自己来,只是来看戏的,真是荒唐,自己居然被一个后生给耍了。 “姐姐,你既然叫我一声夫人,那么有些话我就直言不讳了,证好,今天老祖宗也在这里,我们便一起把话说清楚。” 许华清眉头皱的更是紧了几分,许华浓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有些话就直言不讳了,一起把话说清楚又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她又想借着那天的事情来给自己找麻烦。 “唉,姐姐啊,”许华浓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朝着许华清走了过来,许华清心思一沉,许华浓过来,紧紧的拉住了许华清的手。 “这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妹妹无能,嫁进来几年了,也没有能为夫君生个一儿半 女的,这心里实在是愧疚,这好不容易姐姐你有了身孕,自然应该好好生养才是,怎么可以这样不自爱,吃什么藏红花呢?” 藏红花? 许华清这才明白过来,她们是为了藏红花来的,这许华浓怎么知道自己这汤里有藏红花,她明显就是为了这汤来的。 许华浓说罢,这许华清整个人脸都绿了,许华浓是故意的,她明明知道这肚子里的孩子,根本不是容瑾的,却非要来这里闹,还要叫了老祖宗来看戏。 她又如何不清楚,老祖宗比许华清还要希望孩子没了,若是容瑾没个儿子,那将来自己的儿子做侯爷,便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她叫老祖宗来,并不是真的傻到以为老祖宗可以帮她阻止了许华清,而是要借着老祖宗,张罗旗鼓的把许华清怀孕的事情公之于众! “妹妹,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许华清别过头,眼底几分晦涩,许华浓看着许华清不禁好笑起来,怎么,许华清,不是仗着大夫人耀武扬威,怎么现在,却是这般可怜兮兮的模样。 “姐姐,老祖宗也在这里,你有什么苦衷你说出来,我不能解决的,还有老祖宗,千万不要拿肚子里的孩子置气,要是夫君知道了你怀有了身孕,不知道该有多高兴的。” 许华浓说罢,许华清更是恐惧的后退了两步,若是容瑾知道自己有了身孕,恐怕会像对待梁安那样,将自己一剑杀了。 一想起来,许华清便觉得后怕,不觉浑身哆嗦,自己现在该怎么办,老祖宗在,又不能和许华清求情,可若是继续硬撑,只怕到时候会纸包不住火。 杨桃立在一旁,看着许华清难过的模样,心里也是不爽几分,她随手叫来了两个小丫鬟,心服他们,快去找了大夫人来。 “夫人不要再说了,华清没有怀孕。” 许华清低着头,说话之间,眸 光闪躲,许华浓看着她这副模样,心里甚是开心,她今天就是要要敲锣打鼓的告诉整个侯府,许华清怀孕了。 而这个孩子无论如何一定要保住了,如此一来,便是把许华清逼到了一个骑虎难下的地步。 “姐姐,你这是何必呢,妹妹知道,经过了梁安的事情,姐姐你害怕有人会怀疑,这孩子是梁安的,可是姐姐你放心,有我在,我一定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许华浓过来,紧紧的握住了许华清的手,俨然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许华浓分明从许华清眼中看出几分愤怒与厌恶,却硬是觉得高兴。 “姐姐放心!” 许华浓说罢,她朝着门口走了两步,接着,冲着院子里的那些丫鬟,便开始说了起来什么,许华清一惊,更是后怕。 “你们都给我听好了!如今清姨娘身怀六甲,她肚子里面怀的可是夫君的亲身骨肉,你们必须给我小心伺候着,保证她们母子平安,如若不然,小心我打断你们的腿。还有,你们以后谁要是再敢给清姨娘喝藏红花,我就赏她二十大板。” 一听许华浓这话,院子里的丫鬟们个个都不寒而栗,许华清憋红了脸,他欺负你的,看着许华浓,却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许华浓走进屋里,把桌子上那盒放有藏红花的汤拿出来扔在了院子里,丫鬟们个个看得胆战心惊,只是定定的立在原地,不敢说话。 “你们这些混账东西给我看清楚了,清姨娘身怀六甲,是不能吃这些东西的,倘若日后滑胎,这责任你们担当的起吗?” 许华浓说罢,朝着老祖宗走过去,老祖宗的脸色,也不比许华清好看了多少,这许华浓真是心机深沉。 “老祖宗,为了让清姨娘能够母子平安,妾身建议,安排了专门的大夫和丫鬟来伺候清姨娘的饮食生活,这样便可大大避免了意 外的发生。” 许华浓说的认真看起来,似乎一点儿也不像是开玩笑,许华清一听立马就急了眼,这哪里是安排专门的大夫和丫鬟照顾自己的饮食起居,这分明就是专门监视自己。 “老祖宗,万万不可,侯府中的丫鬟本来就各自有各自的用处,我怎么能强行这样呢?然后传了出去,要被人家说我们铺张浪费了。” 许华浓又凑了过来,她一把拉住了许华清,硬是要将这种待遇噻给她,许华清不经风露不已,煮豆燃豆荠,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老祖宗,侯府三房加上君姨娘,有了四个姨娘,一个夫人,即便是如此,几年了,也没有给父亲生个一儿半女,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个孩子,我们这样大张旗鼓,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父亲的问题呢?” 老祖宗点点头,许华清说的不错,正是这个道理,这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做什么事情都要顾全大局,再说了,老祖宗根本就不想要这个孩子。 “好了,你们就不要再闹了,这事情就按照许华清说的办的,华浓,你还是侯府三房夫人呢,考虑事情,还不如一个姨娘周到,这做事情一定要分得清孰轻孰重,顾全大局,我们可不是普通人家,一定要自己的修养和规矩,万万不能让人时耻笑的去。” 许华浓一时无语低着头,她诧异的看着许华清,即使不见,嘴皮子功夫见长,既然如此,今天就到此为止吧,反正这件事情已经公之于众,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老祖宗教训的是,都是华浓考虑不周,还请老祖宗不要生气才是,一切就按照老祖宗说的来办便是了。” 许华浓晦涩的笑了笑,不屑的朝着旁边的许华清看了一眼,许华清,你以为你一辈子都可以骑在我头上吗,我要你把欠我的通通加倍的还回来。 “夫人 ,筱音回来了。” 正是深夜,许华浓坐在桌子之前,心心念念的等着自己的夫君回来,满心的欣喜,看着自己准备的,满满一桌的酒菜,心里更是高兴。 “让她进来吧。” 筱音进来,许华浓用盘子将那些酒菜给扣了起来,将筱音那到了偏屋,两个人说话方便起来。 “怎么样,筱音,查出来什么结果了没有?” 许华浓迫不及待的问着,从这个大夫人一来,便是处处压制着她,靠着它庞大的背景,耀武扬威,后来许华清来了,两个人****,这日子过的好生快活。 如今许华浓已经迫不及待的要毁了她背后这股庞大的势力,让她,没有了家庭的依靠如一叶浮萍,看她如何嚣张。 “回夫人的话,筱音查出来一些,不过不多,明天我再去查。” 筱音看起来似乎是很累,她虽然没有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但是许华浓看到出来,筱音是累了。 许华浓过去,倒了一杯水过来,递给了筱音,筱音二话不说,扬起头将那杯水灌下去,这才恢复了许多,脸上的疲惫也瘦了许多。 “夫人,这凡是做大官的,没有几个人,是屁股干净的,而且常见的就是贪污,顺着贪污这条线继续查了下去,果然有所发现,而且还发现了更大的秘密。” 哦?更大的秘密? 一听到这个更大的秘密,许华浓便是按耐不住的激动,这么说来真是天助我也,这次就可以把这个书架连根拔起。 “是啊,这个苏文可真是大胆,居然和大皇子合谋,要改了江山,筱音幸运,去的时候正好发现了他们的商讨,边正在旁边听了一会儿,起初很不明白,后来明白了,我也是为之一震,夫人,有了这个消息,我们就可以好好的整治苏家了。” 话虽然如此说,可现在不能轻举妄动,许华浓摆摆手,示意筱音停止。 第二百四十三章 偷梁换柱善意暗藏 “这可真是天助我也。” 许华浓笑了笑,倒也是正巧。她正是记得,上次那皇家宴会,她能从天牢里面出来,还是多亏了二皇子。 这二皇子本来便是和大皇子之间的关系,便不是如何的好,两人的皇位争夺,正是在我最要紧的时刻,这个时候大皇子得到了苏家的鼎力相助,二皇子的势力一定会大打折扣,可如果说大皇子和苏家的合作败露,二皇子便是唯一的皇位继承人。 “夫人,少爷回来了。” 冬虫进来,只说容瑾回来了,脸色却不太好,似乎有什么不高兴的事情,许华浓一愣,朝着冬虫走了过来。 “冬虫,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看起来气色这么差,是不是生病了?” 许华浓过来。她正是一遍摸着冬虫的额头,生怕她生了病,又是一边担心的看着冬虫,自己很是不自然。 “回夫人的话,冬虫没事情的,只是见了一些不该见的东西,听到了一些流言蜚语,心里不舒服而已没有什么。” 许华浓点点头,她一个转身出了房门,不停的朝着远处眺望,却还是看不见容瑾的身影,真是奇了怪了,以前容瑾一下朝就会下来自己这里,可是今天自己为什么等了这么久,才还没有来。 “夫人,不用等了,少爷不会过来的。” 许华浓不禁一愣,什么叫做少爷也不会过来的,难道他出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今天会这么特殊? “夫人,刚才少爷刚刚一进门,本来是要来了夫人这里的,只是突然来个个小丫鬟,一点也不懂规矩,横冲直撞的冲了过来,拦住少爷,只是说清姨娘怀孕了。” 冬虫说话时,说得小心翼翼,她生怕一句话不小心说错了,惹得许华浓不开心,却一抬头,见了许华浓一脸轻松的模样才是放心的几分。 “姨娘,少爷来了。” 许 华清正是坐在桌子前发呆,听见丫鬟这么一喊,她整个人都提起了精神,一只手不自觉地抚上了自己的小腹,心里不禁害怕起来。 容瑾两三步便从门口走了进来,他一进来,便看见许华清失魂落魄的模样,整个人毫无生气,就连脸色也不太好。 “妾身见过夫君。” 容瑾哪里有心思和她打趣,这个女人可真是厉害,背着自己偷汉子,如今居然有了身孕,真是可笑。 容瑾一把传奇了她的胳膊,许华清一怔,整个人疼得抽搐了起来,容瑾冷冷一笑,看着她疼的打抽搐模样,开心的笑了起来。 “怎么,很疼么,看你这面目狰狞的模样,你这女人可真是不能小觑,这才跟他厮混了几天的时间,便有了身孕还如此大张旗鼓,你是不是想把你这样就是的事情告诉全世界。” 容瑾说罢,他狠狠地一推,将许华清推倒在了地上,许华清可怜兮兮地趴在地上,容瑾连丝毫解释的机会也不给她。 “从今天起,你就不要再住在这里了,我一会儿吩咐了丫鬟,去把东边的别苑打扫打扫,你今天就搬过去吧,还有这个孩子,你最好打了她,我是不会要的。” 容瑾面目清冷,他说出的每句话都不容拒绝,许华清看着容瑾,眸中充满了恐惧,她不想去东边的别苑,不想受那种非人的痛苦。 容瑾说罢,转过身,就要离开,许华清嗖的一下站起来,一把抓着他的袖子,苦苦央求着他,她不想去东边的别苑。 “夫君,我求求你了,不要这样好不好,我知道错了,孩子我不要了,我马上堕胎,求求你不要让我搬去那里。” 容瑾清冷的目光一扫而过,狠狠地甩开她的手,许华清跌倒在地上,哭的声泪俱下,容瑾更觉得厌恶罢了。 “许华清,你不要不知好歹,我没有休了你,已经是我心慈手软了,可是我真的 休了你,你以为你这辈子还有翻身的余地吗?” 容瑾说罢,许华清如同垂死的老人一般匍匐在地,眼神之中满是绝望,好像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她已经不再抱任何希望。 “我一会儿会吩咐了厨房,为你熬一碗鸡汤,里面会放一些打胎药,你趁热喝了吧。” 容瑾说罢,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屋子,许华清一抬头,看着容瑾决绝的背影,心中就像被撕裂一般的疼痛。 “清姨娘,清姨娘。” 丫鬟过来,扶起来匍匐在地上的许华清,许华清目光呆滞,刚才流的眼泪,凝固在脸上,那丫鬟见了,心里也不是个滋味。 没过了多长时间,几个丫鬟婆子还有几个小厮,朝着许华清这边过来,他们那里管许华清现在是如何的悲愤欲绝,只是拿了屋子里值钱的东西塞进了自己的腰包。 容瑾远远的看着他们,只是冷着一张脸,一言不发,那要黄婆子们似乎更加猖狂了,既然都开始了抢,许华清首饰盒里的首饰,才一会儿的时间就被抢劫一空,就连许华清头上戴的簪子,都被他们给拿走了。 杨桃看着生气,她拼命的想拦住他们,却被那群人推倒在地,几次三番,也是受了些伤,他倒在地上,哭的很是伤心,别的丫鬟们也都趁火打劫,许华清现在这个模样,谁还愿意跟着他身边。 “姨娘,我们该怎么办啊,如今我们什么都没有了,我们还要搬去那个破破烂烂的地方,那个地方冬天会漏风,夏天会漏雨,是叫下人都不住的地方,怎么能让我们住呢!” 杨桃跪在许华清的脚下,她哭着和她说着,许华清仍然是一副目光呆滞无动于衷的模样,她似乎已经接受了现实,平静的如一潭死水。 接着便有厨房的婆子,匆匆忙忙的送了鸡汤过来,许华清看着那一碗鸡汤,心里苦不堪言,许华浓,倘若有机会,我一 定要让你碎尸万段! “姨娘,这是少爷吩咐我们专门为你做的鸡汤,你还是喝了吧?” 那婆子一连说了几声,许华清丝毫不加理会,杨桃见状,从那婆子手上把鸡汤接了过来,只是放在了桌子上,她眉目一冷,狠狠的瞪了一眼那婆子。 “把鸡汤放在这里吧,还有一些烫,等鸡汤,凉了一会儿,我伺候姨娘喝下去。” 听了这话,那婆子只是尴尬的笑了两声,却并没有转身离开的意思,杨桃一怒,只是狠狠的瞪着她,那婆子确是不以为然。 “杨桃姑娘,这样恐怕是不行的,少爷说了,一定要亲眼看着清姨娘把这碗鸡汤给喝完我才可以走,还请杨桃姑娘不要为难我,我好回去交差。” 那婆子说的理直气壮,拿着鸡毛当令箭,对许华清说话,也是居高临下的态度,杨桃气愤地看着那婆子,差点和那婆子吵了起来,许华清突然抬起手臂,抓住了杨桃。 “好了,杨桃,我们就不要在为难她了,她也只是个替少爷办事的,就算我把他打发了,回去还会有更厉害的人再过来,把鸡汤给我,我喝了吧。” 许华清看着那鸡汤,杨桃把鸡汤从桌子里端过来,两只手都有几分颤抖,许华清看着杨涛的模样,心里发慌,容瑾只说是只放了打胎药,可是谁知道是真是假,那容瑾究竟是只想要了她腹中胎儿的命,还是想一尸两命。 “姨娘。” 杨桃轻轻地叫了一声,话语中带着几分担忧,许华清看了一眼那鸡汤这可能是自己这后半生吃的最好的一顿饭了,她淡淡的一笑,将杨桃手中的鸡汤给喝光了。 接着便有人过来伺候她们搬家,许华清走的时候,身边只跟了,杨涛一个人,其余的都散了。 许华清到了那屋子,才知道这条件真是简陋,荒唐啊,自己从小到大哪里吃过这样的苦,原本以为嫁入了侯 府是来享清福的,自己日后一定会平步青云,步步高升,前途无量,可谁知道竟然落得个如此下场,而这一切都要归功于自己那个妹妹许华浓。 许华浓,你最好向上天祈福保佑,容瑾给我喝的那么鸡汤里放的不是打胎药,而是鹤顶红,让我就此一了百了,要不然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一定不会放过你,我会将你挫骨扬灰,即便如此,也难解我的心头之恨。 “姨娘,这门关不住。” 杨桃立在门口,她努力的尝试着,想将那门给关上,却无论如何她怎么努力,也是关不上,那风吹进来,冷的人直发抖,明明才是九月份的天气,还没有到了深冬,如何这样的冷,这以后若东,可怎么办呀。 “既然关不上,那就不关了吧,晚上睡觉的时候用桌子扛着便是了,大白天得,也不会有人了什么人来。” 杨桃看了一眼许华清,心里更是难受的紧,心想着她也是累了,不行了,他收拾了床,让她睡一会儿,可是当她走到花塌跟前时候才发现,那被子潮湿的根本就不能盖。 “姨娘,这被子根本就不能盖,怎么办啊?” 许华清看着那潮湿肮脏的被子,不由的叹了一口气,正是不知道该怎么办,远远的就看见大夫人来了。 “好妹妹,姐姐来晚了,让你受苦了。” 两人紧紧握着手,许华清感动的热泪盈眶,情不自禁就抱着她哭了起来,在她面前,将那许华浓骂了千万遍,真是恨毒了她。 “妹妹不要怕,姐姐在这里,姐姐一定会保护你的,不管出了什么事情都有,姐姐给你扛着。” 大夫人一边说着,一边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如此一来她才得到了些许的安慰,大夫人说罢,吩咐了丫鬟,把给许华清拿的被褥之类,吩咐丫鬟铺了上去。 “妹妹,你受苦了,姐姐知道你肯定饿了,便给你拿了些点心。” 第二百四十四章 姐妹情深苏清联手 大夫人说着,将那点心,从丫鬟手里接过来,放在了桌子上,许华清拿起来吃了一口,她正是一感动,正是要说话,却觉得肚子里面翻江倒海,难受的很。 许华清一只手扶着桌子,另一只手捂着小腹,疼的她根本说不出话来,一时之间,面色苍白,吓得大夫人,手足无措。 “怎么回事,妹妹你怎么了?” 大夫人皱着眉头,她看着许华清,无比的担心,又看了看桌子上的点心,难道是有人对点新做的手脚,想要害死她。 “这点心是谁做的?” 大夫人着急的问着,便有一个弱小的丫鬟从人群中走出来,她模样胆小瘦弱,说话声音也是唯唯诺诺。 “这种心是你做的?” 那丫鬟点了点头,大夫人气就不打一处来,她冷冷的笑了一声,那丫鬟还是错不及防,大夫人一抬手臂那巴掌就落在了那丫鬟脸上。 “混账!这点心的时候为什么不再三审查,要是我这妹妹有了任何问题,我要你陪葬!” 那丫鬟给吓坏了,连忙冲着大夫人就跪了下来,嘴里还不停的说着,饶命,冤枉一类的词语,大夫人只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便不再理会。 “妹妹,你没事吧。” 大夫人担忧的看着许华清,许华清挪了挪步子,大夫人看见那些顺着她的裙子流了出来,一时之间黄色的儒裙都被染得血红。 “妹妹,你流产了。” 大夫人更是惊慌失措,连忙吩咐的丫鬟去找大夫,她扶着许华清坐了下来,那丫鬟似乎是吓坏了,真怕一不小心便被要了命。 “混着东西,到底是不是你在点心里面做的手脚,我待你不薄你既然如此回馈我,良心何安,来人把这丫鬟拖出去打杀了。” 大夫人看模样是气坏了,一时半会儿 便有了三两个婆子进来把那丫鬟给拖了出去,那丫鬟声泪俱下嘴里还不听的喊着冤枉和饶命! 许华清微微抬头,看见了这一幕,她心里清楚这不是那点心的原因,那个丫鬟本来就是被冤枉的,她如何要背负这样一条人命。 许华清有气无力地抬起自己的胳膊,重重的搭在了大夫人的胳膊上,大夫人才是一愣,回过头来,看着许华清脆弱的模样,心疼不已。 “妹妹你怎么样了?” 许华清有气无力的摇了摇头,脸色苍白,看起来很是不好,下身还一直在流着血,这一定是喝了打胎药。 “姐姐不是她,与她无关,求姐姐放了她。” 许华清说的有气无力,却是极其认真,大夫人微微一愣,便是才吩咐手下人将她给放了,那丫鬟一回来,立马给许华清跪下磕头谢恩,模样极其真诚,一时之间,感动涕零。 许华清真是有气无力的摆了摆手,静静的等着大夫过来,她的小腹之中疼痛欲裂,他发誓一定要把这种痛苦十倍的偿还给许华浓。 “大夫人,大夫来了。” 那丫鬟叫了一声,大夫人连忙走出门把大夫给迎了进来,那大夫进来看来,许华清已然是痛的忍不住,晕了过去。 “大夫,你快给我这妹妹看看,她应该是小产了,这该如何是好一定要保住她的性命,如若不然,我要你陪葬。” 那大夫心头一震,陪葬,是啊,这里可是侯府,她可是侯府的大夫人,说是要自己陪葬,就一定能让自己陪葬。 那大夫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朝着许华清走过去,他先是给许华清把了脉,如此一来,才是松了一口气。 “大夫人放心,清姨娘只是喝了打胎药,小产而已,多亏平日里保养得当身子,并无大碍,待我开了几服药与她调理调理便是了。” 那大夫说罢,大夫人这才放心下来,要是吩咐了几个丫鬟,帮许华清把那脏了的衣物给换了下来,将她扶到了床上去。 等到许华清醒来,天已经完全的黑了,外面闪着星星点点的亮光,这屋子里的门是透风的,窗子也是透风的,根本就关不上,大夫人看着着急,便吩咐了丫鬟婆子小厮们把那些全都给弄好了。 “好妹妹,你终于醒了。” 许华清手动了动,才发现自己和大夫人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心里不免感动起来,她一抬眸,大夫人冲着她微微一笑,一时间被感动的热泪盈眶。 “好姐姐,你莫不是在这里陪了我整整一日。” 大夫人笑了笑,点点头,模样之间,还带着几分欣喜,她指着门门窗给许华清看,又惊又喜的模样。 “妹妹你看,你这门窗原本都是坏的,姐姐今天一天帮你修好了,马上就要入冬了,这样的话,冬天就不会冷了,再过段时间,姐姐会帮你拿了棉被来。” 许华清点点头,心里更是暖了几分,竟是想不到,大夫人对自己是如此尽心尽力,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妹妹。这打胎药,时容瑾给你的,还是许华浓?” 这个话题不免沉重了许多,许华清自然是不想提起的,可是事情毕竟是如此发生过的,总是要让她知道真相的。 “是容瑾,不,是许华浓。” 许华清说话间,情绪不免激动了几分,大夫人看着许华清的模样,心里甚是担心,她虽然听不懂许华清是在说些什么,但是她清楚地知道这件事情和许华浓是脱不了干系的。 “妹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要急,一点一点的慢慢说。” 许华清挣扎的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她看着屋里暖和色的烛光,心情渐渐的平复了许多,才心平气和的把故事说得 出来。 “是许华浓,她故意把我怀孕的事情,弄得人尽皆知,众人都以为我是怀了夫君的孩子,其实夫君又如何不知道,这孩子是梁安的,试问这世上有几个男的,可以忍受自己的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为他戴绿帽子,还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 许华清说到这里,大夫人大概是明白了,不过是许华浓设了一个局,要他跳进去了,罢了,这个许华浓,还真是蛇蝎心肠心机深沉。 “妹妹,事已至此,我们说这些已经没有用了,如果我们就这样屈服,最好的结果就是你老死在这个漏风漏雨的小屋子里“ 许华清认真的听着,大夫人说的正是,她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报仇,从小到大,她什么都要比许华浓好,可是为什么现在却怎么也斗不过许华浓。 ”可是如果我们反抗,等到容文做了侯爷之后,那个时候我们的日子便是荣华富贵蒸蒸日上,还会把她挫骨扬灰,把现在他对你做的一切十倍百倍的还给她。” 许华清点点头,大夫人是这个世界上除了许家唯一一个对她好的人,即便是失败了,即便是不能报仇,即便是不能荣华富贵,即便是丧命,她也愿意陪着她赌这一把。 “姐姐,我相信你,你对我这么好,我无以为报,下半生做牛做马都要报答姐姐的恩情。” 许华清这么说来,大夫人不禁好笑出声,她微微一笑,将许华清抱进了怀里,一时之间,许华清只觉,倍感温暖。 “真是个傻丫头啊,姐姐怎么会要你为姐姐送牛做马呢,这就是希望,我的傻妹妹,能自己照顾好自己,一生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姐姐就知足了。” 许华清笑了笑,大夫人似乎还是想给她说些什么,确实,一回头看见了定d立在自己身后的杨桃。 “杨桃这天也不早了 ,你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一早过来伺候清姨娘便是了。” 杨桃也不是一个没眼色的,见大夫人如此说着,大夫人和清姨娘,又是一副姐妹情深,依依不舍的样子,便匆匆退下了。 “好妹妹,我再给你说一个事情,你可知道,****年迈体弱疾病缠身,久久不能康复,这看来是命不久矣。” 许华清一愣,她竟是想不到,大夫人如此大胆,竟然说出这种话来,简直就是忤逆叛乱,大逆不道。 “姐姐,这话可不能乱说,只要是传了出去,是要杀头的。” 许华清这话听了,大夫人不禁好笑出声,这规矩,哪里有如何严谨,再者说了,这个屋子,大半夜,怎么会有人来,杨桃她已经支开了,算没有支开那也是许华清的心腹,没有什么大碍。 “我的好妹妹,你这究竟是在怕什么,你的胆子这样的小,以后如何能成大事。” 大夫人不禁摇了摇头,许华清更是迷惑,她突然有一种不想的预感,大夫人的目的,根本不是让容文当上侯爷这么简单,有可能是苏家和皇位之间的关系,许华清不敢再继续想下去了。 “好妹妹,你想什么呢,有姐姐在,一切你放心,姐姐不会让你受到任何的伤害。” 许华清一抬头,她看着大夫人,就算是真的又如何,成王败寇,谁还会在乎过程,她知道她要做的只是尽自己的一切全力支持她。 “没有,我是在想,姐姐心里皇图霸业,妹妹要这些什么才能帮到姐姐的忙,姐姐准备买,这样子好,即便是赴汤蹈火,妹妹也在所不惜。” 大夫人点点头,看着许华清,目光更是温柔了几分,于是才更加放心的把大皇子和苏家的事情,告诉了许华清,她想,许华清一定是可以帮上几分忙的,事成之后,便是荣华富贵。 第二百四十五章 侯爷离世尔虞我诈 “夫人,不好了不好了,老祖宗那里来了消息,说侯爷病重恐怕不久于人世,让夫人和几个姨娘过去看看。” 冬虫急急忙忙地出门口跑了进来,许华浓看着冬虫一脸着急的模样,他就知道这事情是有多么的突然和紧急。 “夫人怎么办,我快去通知了几个姨娘吧。” 事发紧急,还来不及思考,许华浓冲着冬虫点点头,冬虫快速的跑开了,这三房说是大也不大,说是小也是不小,即便是全部通知完了,也是要费了一些时间。 许华浓坐在旁边的桌子前,她一时间思绪万千,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如今这侯爷病重,侯府之中,必定有一场争夺,而她必须要尽快找到了苏家的证据,才能保证了容瑾的地位。 “夫人,都通知好了,我们快过去吧!” 冬虫过来,许华浓已经换好了衣服,早早地立在了门口,等着冬虫回来,与她一同去了老祖宗那里。 许华浓到了时候,人群倒是挺多的,挤在了侯爷的门口,都是不许进去的,里面只有容瑾,容文和容武三个人,大夫人已然是远远的立在了门口,而二夫人,也是避而远之。 “妹妹,你可终于是来了。” 许华浓过来,挤过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一抬头就看见了大夫人,这如今是侯爷病重,侯府里尔虞我诈,这大夫人。怕是最开心的。 “都是妹妹的不好,来迟了一步,还请姐姐不要见怪才是。” 大夫人轻轻的笑着,眉目之间又是带了几分惆怅,这是扮演了一个十足的孝子,在众人面前演戏罢了。 “妹妹,这是哪里的话,侯府突然病重,大夫都是手足无措,如今只说是等着下葬了,妹妹,你快进去看看。” 大夫人一边说着,一边将许华浓从门口退了进来,许华浓自然是不愿意 的,可是还来不及说一个不字,整个人就被推了进来。 “你怎么进来了? 容瑾一抬头,正是看见了许华浓,他清冷的脸上带了几分诧异,许华浓轻声一笑,反正,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然已经被推进来了,别随意而安吧! “回夫君的话,妾身听说爹爹如今,”许华浓说到这里,顿了顿,她一时之间,还不知道该如何继续,支支吾吾说不出来话。 “突然病情加重,妾身实在是担心,还请夫君许了妾身一同照顾了侯爷才是。” 容瑾朝着容文容武看了一眼,他怎么会不允许呢?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候爷突然病重,命不久矣,马上就要撒手人寰,可是大夫人和二夫人却丝毫没有关系的意思, “过来吧,和我一样跪在这里。” 许华浓点点头,冲着容瑾跑了过去,其实侯爷是很难伺候,侯爷本来就中风,已经瘫痪了小半辈子,而现在得了病,生活不能自理,这拉屎拉尿都是要靠人照顾的。 “怎么回事,怎么这么臭呢。” 容文不停的用手扇着鼻子,做出一脸嫌弃的表情,才是几秒钟,兄弟三人,面面相觑,便已经清楚了,侯爷出宫了。 “二弟,三弟,我这突然也是有几分尿急,你们现在这里看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容文一看情况不妙,随便想了个办法,就想溜走,他才刚刚起身,准备离开,容瑾和容武一把拽住了他的袖子,哪能让他这么轻易的离开。 “大哥,你这是做什么,这可是我们的父亲啊,父亲从小把你养大,他可不要嫌弃问你呀,你如今却这样嫌弃他,就是大不孝。” 容武愤愤的说着,他看着容文嬉皮笑脸的模样,气就不打一处来,就这样的水准,还好意思跟自己抢侯爷世袭的位置。 “二弟看你说的这什么话,他可是我爹我 怎么会嫌弃他呢,大哥真的是有些尿急,稍等片刻,大哥,去去就来。” 容武冷冷的哼了一声,他才不会容文的鬼话连篇,只是冷冷的看着他,目光如炬,看得人身子一颤,不禁不寒而栗。 “三位少爷,还请你们让让,侯爷出宫了,我来帮他收拾一下。” 只见床边立着一个小丫鬟,眉目清秀,模样自然,容文听罢,马上就退后了几米的距离,似乎有什么毒一样,恨不得马上离开这里。 “你收拾的干净吗,你一介女流,还真不是我小看你,倘若你收拾不干净,我爹可是会不舒服的。” 容武笑了笑,目光落在了那丫鬟脸上,久久不能移开,那丫鬟脸一红,头低了下去,容武那灼灼的目光看着她难受。 容瑾在一旁看的分明,倘若就这么一会儿说话的,已经收拾完了,真是的浪费时间,他们心里哪里还有自己的爹,恐怕这么多年侯爷瘫痪在床,早就被人们遗忘了吧。 “大哥,二哥,要不你们还是旁边坐一坐吧,我来收拾就好了。” 容瑾如此大房,他一边说着,一边已经起身着手收拾了,许华浓看着便觉难受,又是怀孕中人,见了这场景,只觉恶心几分。 “三少爷,你不用这样,这是我的分内职责,让我来收拾就好了,侯爷以前也都是我照顾的,你放心吧。” 那丫鬟见容瑾就这样便上手了,心里害怕了几分,本来就是自己的分内之事,怎么可以让一个少爷来做,真是荒唐,老祖宗知道了,不知道该怎么收拾自己。 “没事,我来帮你吧。” 容瑾将侯爷给翻了过来,更是一股恶臭儿,弥漫在整个房间,许华浓本来就有些不舒服,你这气味一薰,才更是难受了几分,只觉肚子里面翻江倒海,想要将刚才吃的东西都吐出来。 她一时之间忍不住,便飞快 的跑了出去,由于时间的问题,竟然吐在了门口,如此一来任何怪异的眼神都落在了她身上。 “夫人,你没事吧。” 冬虫过来,小心翼翼的伺候着,这整个侯府,竟是除了冬虫和容瑾,还没有第三个人知道自己怀孕的事情,现在这么以来,自己成了大不孝。 “你来吧,我过去看看。” 容瑾将那事情交给了旁边的丫鬟,擦了擦手,冲着许华浓走过去,见她扶着门框,吐的几分难受,心里不禁心疼起来。 “夫人,你怎么了?” 许华浓抬起头,冬虫递给了手帕,她擦了擦嘴,一脸的尴尬,许华浓一只手落在自己的微微隆起的小腹上,容瑾马上便知道了她的意思。 “来人,把这里收拾一下,冬虫,你陪了夫人去旁边坐着,给夫人倒杯水叔叔拷在大杯茶,替我好好照顾夫人。” 冬虫点点头,便扶着许华浓过去了,那鄙夷的目光,将许华浓一路给臊了过去,许华浓更是不能说自己怀孕身孕。 “冬虫,我怀孕的事情,一定要保密了。” 冬虫点点头,许华浓不禁叹了一口气,尤其是在这个时候自己怀孕的事情,绝对不能说,现在侯爷病重,不久于人世,他的位置到底是谁来接替,还是个未知数,倘若这个时候让大家知道自己怀孕了,恐怕为了那个位置会将自己的胎儿杀了。 “哟,这不是三夫人吗,刚才可是见了三夫人一片赤诚的孝心,那可真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如何这会儿就出来了呢。” 二夫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过来了,她轻轻的笑着,朝着许华浓说话,不免是一番冷嘲热讽,在整个侯府之中,许华浓可是所有女人嫉妒的对象。 “妾身见过姐姐。” 许华浓立起来,见她身子单薄的模样,似乎是弱不禁风,这样的女人才有什么大事,只会躲在男 人的身后撒娇罢了。 “平身吧。” 二夫人上下打量着许华浓,到真是一副风流模样,只是也太瘦了一些吧,哪里还有了气质,只怕一阵风就把它吹倒了。 “你怎么回事啊,你要是能伺候得侯爷,便是进去好好呆着,要是不能伺候一开始就不要进去,如此一来,算怎么回事这样,外人看了,还以为是我们侯府在装腔作势。” 二夫人一对白皙的手臂环在胸前,眼神高傲地蔑视着许华浓,她向来和许华浓的交集是不多的,不过总是听说也是久仰大名。 这好不容易见了一次,又好不容易见了她犯一次错,如何是不能抓住这次机会,好好的,调侃调侃,这可是天赐良机,错过就没有了。 “姐姐教训的是,都是妹妹,考虑不周。” 二夫人眉头一皱,她怎么也想不到传说中向来高傲不羁的许华浓,怎么会这么轻易就向自己低头了,一句话说的恭恭敬敬自己也无从挑刺儿,真是气人。 “你跟我道歉我什么用啊,你得罪的人又不是我,你知不知道你刚才那样的行为有多丢人,你可是毁了整个侯府的面子,这样的事情,你跟我道歉有什么用啊。” 许华浓冷笑了一声,果然不错,这个二夫人就是来找茬的,平常也没有什么交集,这个时候来落井下石,也是她没谁了。 “既然姐姐你这么说的话,那妹妹自然是无话可说,事情已经发生了,妹妹总不能让时光倒流吧,至于妹妹带着做了什么得罪了什么人,妹妹心里清楚,就不了劳姐姐在这里指手画脚了,只是姐姐要不要进去看看,二哥怎么样了。” 这许华浓的嘴,果然是厉害,以前只是听说,现在算是领教了,还真不是一个好惹的主,做人嘛,就应该是要学会,见好就收,二夫人回过头,冲着许华浓冷冷的哼了一声,便离开了。 第二百四十六章 自不量力搬石头砸脚 “夫人,这二夫人平日里不如何见过,只听人说生的花容月貌,身材丰满迷人,这性格更是泼辣的很,就是喜欢绵里藏针,如此一来,今日翻都是对上了。” 许华浓哪里还有心思去顾及她,她将搜集证据的事情交给了筱音,也不知道现在的进度如何了。 谁也不知道,侯爷能活多久,只怕时间越久,越是夜长梦多,到时候耽误了正事,便不好了。 “夫人,少爷说让您过去,有重要的事情和你说。” 许华浓点点头,接着便被那个丫鬟给带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她这心里才正是纳闷儿,容瑾不是在里面照顾侯爷,如何会把自己约到这里来,而且这个地方不是三房,他根本就不知道是个什么地方。 “哟,妹妹你来了。” 二夫人说罢,从那石头后面走了出来,许华浓一愣,果然是被骗了,哪里有什么容瑾。不过是二夫人的恶作剧罢了。 “原来是你,只是这么大的人了,如何会玩儿这种幼稚的把戏,若是想叫我过来,直接说便是了,为何要打着我夫君的名号。” 许华浓说罢,看似有几分生气,她灼灼的目光落在了二夫人脸上,二夫人也是觉得脸庞发烫,却依旧一副清冷摸样冷冷的哼了一声。 “妹妹,你不要把自己看的太高了,好歹你也应该叫我一声姐姐啊,再说了,找你来,怎么了,为什么不能来,我如果不是打着你夫君的名号你会来吗?” 许华浓沉默了下去,她仔细的看着二夫人,仔细的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究竟是不知道他要对自己做什么。 “姐姐,这里风景着实不错,妹妹还真是不知道侯府里面有这样的美景,只是姐姐这样叫了,妹妹过来,恐怕不是来欣赏美景的吧?” 许华浓一句话,问得直接了当,二夫人不 免笑了起来,还真是直爽,这话也说的直接,倒是觉得几分真来。 真作假时假亦真,假作真时真亦假。 “妹妹真是爽快,既然这样的话,妹妹来猜猜,姐姐叫你过来做什么?” 许华浓冷清的看了一眼她,这样无聊的问题,她一点也不想回答,如此的废话连篇,只不过是消磨时间罢了。 “妹妹愚钝,还请姐姐指明,他若姐姐真的有什么事情需要妹妹去做,也好,直接了当的说出来,妹妹去做了便是。” 二夫人一时被许华浓噎的说不出话来,本来就没有事情,只不过想把她叫出来什么什么时间,也是给她一个下马威罢了,可是许华浓这么一说,二夫人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妹妹何必这样急,反正也是闲来无事这里风景这样好,不如你我在这里逛逛,以前呢,我还没有什么深交,倒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彼此了解了解。” 许华浓不觉好笑出声,既然以前都没有什么了解,现在为什么要去深交,今天侯府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每个人都忙得不可开交,她可没有什么闲心在这儿看风景。 “这里风景确实不错,如此说来,那姐姐便留在这里看风景吧,只是今天这侯府的事情,众多,妹妹,一时之间还走不开。” 许华浓这话说的,好像离了自己侯府便不行了一般,二夫人其实也没有什么坏想法,只是单纯的像与她聊聊天罢了。 许华浓说罢,也不管不顾身后的二夫人,径直抬起腿,就朝回走,又是走到两三步,连头也不回,模样决绝,确实是惹恼了二夫人。 怎么自己就这么廉价,这千辛万苦好心好意的,把人家约出来,还没有了如何坏心思,人家却是这样的,不领情。 “你给我站住。” 许华浓立住,二夫人,一时之间气不过,她左手微微握拳,真是不巧,在口袋里发 现了一枚玉扳指,那是她刚刚趁没有人注意的时候,从侯爷的床头柜拿走的。 真是急中生智,二夫人不禁为了自己的小聪明,而沾沾自喜,倘若把这门玉扳指,放在许华浓得口袋里然后睡她偷了,这样以来,她即便是白口也莫辩。 “你把我当什么,难不成你以为我对你有什么想法,许华浓,你未免太自恋了一点。” 许华浓立住了脚步,二夫人朝着许华浓走了两步,许华浓神情冷淡,看的他更是心里不爽了几分。 “姐姐误会了,妹妹没有这个意思,这是妹妹真的还有别的事情,不懂得,改天有妹妹做东备了好酒好菜来,你我姐妹二人促膝长谈。” 许华浓淡淡的笑着,只是随便的应付敷衍了一句罢了,二夫人哪里是那么容易应付的人,他也是个心狠手辣的。 “既然妹妹都这样说了,姐姐还能强求什么呢,那妹妹你先走吧,这里风景甚是好,姐姐还想在这里再待了一会。” 许华浓点点头,正是要走,二夫人微微一笑,只是轻拍了拍许华浓的肩膀,便将那一枚玉扳指放进了他的口袋。 “姐姐,妹妹先行告退。” 二夫人点点头,看着许华浓的背影,不禁高兴了起来,许华浓,你以为你是谁,今天我就让你身败名裂。 二夫人冷笑了一声,从另一边的小路绕了回去,她必须赶在了许华浓之前,这样才能将这次栽赃陷害,做的天衣无缝。 “二夫人回来了。” 丫鬟传了一声,二夫人进去,浅浅的笑着,随意的找了个位置,自己坐了下,她四处打量,这屋子里的陈设,想找个合适的锲机,把那个事情说出来。 “夫人,你刚才去哪里了怎么这么久?” 容武问着,二夫人只是浅浅的摇着头,说着没什么,突然她的目光落在了床头柜上,这才装作了猛然惊醒的模样。 “天啊,怎么会这样,容武,你记不记得在爹的床头柜上放了一枚爹的玉扳指,不管怎么说来呢,那枚玉扳指也是价值连城,千万不能让谁给拿去了。” 二夫人一脸的担心,装模作样,倒是挺像,她一会儿跪下来,在地上找着,一会儿又在桌子上,再看几遍,这么一来,整个屋子里的人都开始。 “没有啊,是不是果真像二夫人所说的,被谁给拿走了。” 容瑾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这三个人一直在这里坐着,屋子里也没有来别的人,难不成好端端的这句班只会凭空消失了不成。 “我们三个一直在这里坐着,到过这里的也只有三个女人,一个是伺候侯爷的丫鬟,一个是二夫人,还有一个,就是三夫人了。” 容文如此分析,倒也是言之有理,三个人互相的看了看,不如搜身吧,反正来过这个房间的也总共只有那么几个人。 一会儿的时间将这几个人都搜遍了,却什么也没有发现,如此说来,只剩下了许华浓,容瑾不禁头皮发麻,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那枚玉扳指一定在许华浓身上,又是谁要栽赃陷害了她。 “三夫人回来了。” 丫鬟传了一声,许华浓刚进来,便被几个人整整围了一圈的看着,许华浓只觉得脸庞发烫,她心里清楚到底是什么意思。 “三夫人,侯爷的玉扳指丢了,你可曾见过。” 容武问着,二夫人立在一旁,沾沾自喜,不禁为自己的小聪明而得意,一想到一会儿许华浓会身败名裂,便是高兴。 “回叔叔的话,妾身见过。” 见过? 许华浓这么一说,那二夫人的脸马上就给绿了,许华浓笑了笑,她小心翼翼地从自己口袋里掏出来了那枚玉扳指,走到了二夫人面前。 “姐姐,你瞧你,走着这样急,都是都掉了。” 二夫人看着许华浓处变不惊的 模样,整张脸都绿了,窘迫的说不出来,两句话,许华浓那笑,更是让她害怕。 “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容文问着,许华浓一回头,淡淡的看了容文一眼,便解释了开来。 “刚才姐姐说这屋子里烦闷,于是便想着约了妹妹去外面聊聊天,这姐姐走的时候遗了这枚玉扳指,妹妹便捡了回来交给姐姐。” 容瑾冷冷的笑了一声,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一时之间,容武的脸上,也是挂不住了几分,只觉丢人现眼。 “这么说来,这枚玉扳指,是二弟妹拿的。” 容文如此说着,他怀疑的目光落在了二夫人身上,二夫人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她能感觉到那些人灼灼的目光,只觉得脸庞发烫。 “你们胡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情,就算这个玉扳指,价值连城,我们家容武天天送我,我不稀罕。” 二夫人说罢,狠狠地瞪了许华浓一眼,许华浓我跟你没完,当众让我出丑,以牙还牙,千万不要让我抓到你的把柄,要不然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真是对不起,三弟妹,这一开始我们还冤枉了你,弄了半天,才是我夫人所为,她应该也是不小心的,还请大家大人不记小人过,忘了这件事情。” 容武也是觉得丢人,他看着许华浓和容瑾,一时之间,也觉得羞愧难当,抬不起头来,不由得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许华浓笑了笑,她和这个二夫人向来没有什么过节,如今她却这样栽赃陷害自己,还真是有点说不过去。 “不碍事,叔叔说的对,这姐姐,一定是不留意的,不会有别的意思,华浓也不是不懂事的,不会往心里去的。” 许华浓几句话说完,容文和容武,倒是立刻对她刮目相看,眸光之中,也是带着几分爱慕之情。 这目光看着许华浓很不自然,便笑了笑转过身出去了。 第二百四十七章 一见钟情设计相识 “冬虫,这侯爷的药用完了,你去了药店一趟,再取了一些回来。” 容瑾一边说着,将那药方子交给了冬虫,冬虫仔细的看了一遍,将这差事给应了下来,正是要走,许华浓一把给拦住了。 “夫君,我与冬虫一同去吧,且是正好,这许久未出过街,倒是有些惦记了外面。” 容瑾稍作犹豫,许华浓去,他毕竟有几分不放心,却一看许华浓认真的眼神,才是松了口,点了点头。 “且去吧,只是记得了,一定要早去早回。” 许华浓冲着容瑾温暖的一笑,容瑾才是点点头,她又与旁的人两三句寒暄着告辞,而后带着冬虫便离开了。 “这京城没了毒牡丹,牡丹苑也是关了门,这生活可真是没意思。” 那家茶楼里,拓拔雄坐在了二楼,他居高临下,只是打量着那过路的姑娘,却是越来越失望,这姑娘的成色,怎的如此差。 “云康,你说这里好歹也是京城,天子脚下,全天下最繁华的地方,怎的就只有毒牡丹这一个美女呢。” 拓拔雄不禁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身后立着一挺拔男子,那男子英气逼人,却杀气腾腾,杀人不敢靠近,那便是拓拔雄口中的云康。 拓拔雄正是叹气,转过身回到了那桌子旁边,一口茶还未咽下,似乎是见了一个背影,便是被惊了一般的扑了过来。 是许华浓。 他定定的看着楼下过路的许华浓,怎么细看,竟是觉得,她比毒牡丹还要美了几分,不不不,两个人完全是不同的。 毒牡丹有如夏花之绚烂,这个女子,却是有着秋叶般的静美,拓拔雄更是多看了几眼,一直将她目送出了视线。 “云康,我怎么觉得,这个女人我在哪里见过。” 拓拔雄笑着言语 ,云康过来看了一眼,只是瞥见了许华浓的背影,便是一眼就认了出来这个女人。 “大人,你这常年不在了京城,可这个姑娘,你是认识的,记性怎么这么差,以前我们在许家见过,她是许家的四姑娘,那个庶出的女儿,许华浓,如今已经是侯府三房容瑾的夫人了。” 拓拔雄这才恍惚想了起来,却是似乎将眉头皱的更深了许多,这时间竟是过得飞快,曾经稚嫩的姑娘,如今已为人妇。 “这说明这姑娘还是有几分本事的,许家庶出的女儿,能做了侯府嫡子的夫人,真是不简单,我到是有兴趣见见这位姑娘,认识认识她到底是什么人。” 拓拔雄调侃的说着,云康脑子转的飞快,既然拓拔雄说是想要认识,他就一定会给安排妥当。 “大人,我记得这姑娘的二姐姐许雨,是相府的夫人,那相府的程墨,与自己还是有了几分交情,更是一直想着要攀附。” 拓拔雄嘴角勾起一抹隐晦的笑,这倒也真是巧了,简直就是上天刻意安排,虽说这程墨,也不是了如何好东西,可是利用价值,还有有几分的。 “既然如此,这事情便教给你去办吧。” 拓拔雄说罢,今日沉闷了一天的心情豁然开朗,坐在桌子前,时不时便哈哈的大笑起来,饮酒也是豪迈的更多。 那日夜里,云康去了一趟相府,这原本是想去找了程墨的,却是一不留神,在他的书房里,撞破了他和丫鬟厮混。 云康才没有那个癖好去看了,更是无暇关心那个人到底是谁,只是在门口,瞥见了那丫鬟的衣裳,便一目了然。 那丫鬟的级别算是不低的,看起来像是哪房夫人的贴己丫鬟,云康才是路过,便听见屋子里面几声聊天。 “少爷,好了没,夫人这会儿怕是已经着急了 ,我要赶回去伺候夫人了。” 那丫鬟这话一说,云康心里不禁打了个咯噔,难不成这丫鬟,竟还是了许雨身边的人,这么说来,许雨真是可怜。 “你管她做什么,我都不管她,她有手有脚的,什么事情不会自己来啊,再说了,不是还有别的丫鬟吗?” 程墨这么一说,那丫鬟嬉笑了几声,便是再也没有说了什么,云康摇摇头,显得有些无奈。 这个程墨,也是个好色的,与这许雨这么多年,也是没少让许雨操心,对待许雨,更是时好时坏,喜怒无常。 “罢了,找许雨吧。” 云康愣了一分,便匆匆离开了,看来一时半会儿,程墨是不会离开了书房,这么一来,自己可以和许雨详细的说了。 “琳琅,琳琅,你在哪里啊?” 许雨已然是准备睡觉了,唤了自己的贴己丫头,想要为自己沐浴更衣,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她的人。 “这个死丫头,去哪里了。” 云康立在门口,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原来这个丫鬟,名叫琳琅啊,这床上的功夫倒是极好的。 “我想夫人,你硬该去书房看看,对,就是你家夫君的书房,倒是指不定,这明日里,琳琅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呢。” 云康一句调侃,吓得许雨不禁后退了两步,这相府岂是寻常人农村随便便来的地方,而自己的房间怎么会有男人的声音。. “你是谁你在这里做什么。” 许雨大声的喊了几声,云康也是觉得,这躲在背后说话没几分意思,变非常大方的走了出来,与许雨面对面说着。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接下来要说的事情。” 许雨不禁冷笑了两声,大半夜一个男人横冲直撞进了自己的屋子,还是满嘴的谎言,乱语,编排自己的贴己丫鬟和自己的丈夫。 如今却还说要告诉自己什么事情,他凭什么就那么确定自己一定会听他的,真是可笑之极! “不用说了,你回去吧,这大半夜的,孤男寡女,不是很方便,倘若一会儿让丫鬟给撞破了,我们就是有理说不清了。” 许雨转过身,她背对着云康,云康又如何会不知道许雨到底是什么意思。 “夫人,你放心,我对你没有任何的非分之想,更何况你还是别人不要了的。” 云康这话,说的有了几分重,许雨一时之间忍不了,她恶狠狠地瞪着云康,恨不得这个男人马上从自己面前消失。 “我们相府的事情,我们自己会处理,不需要你来插手,你到底是谁。” 云康笑了笑,他哪里有兴趣管这些破事情,这一切都和他毫无关系,又给他带不来任何利益,他才不会做什么,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我不想再跟你废话了,你听清楚了,我是禁军的人,这地位我想你心里是清楚的,你们家程墨,可是一直有事情,想让我帮忙的。” 许雨仔细想来,她倒是听程墨提过,确实是有这么一个人,可她不明白,这个男人现在找到自己是做什么。 “你别胡思乱想了,我本来是想找到程墨的,这毕竟大半夜的,找你很多不方便,可是你们家程墨,在书房****,我怎么好意思打扰呢。” 许雨脸上平静如水,这样的事情,她早就习惯了,只要自己夫人的地位,受不到任何威胁,别的事情她不想管也管不着。 “那我能帮你做点什么呢?” 拓拔雄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倒是个爽快人,如此合作定是能少了不少麻烦事。 “夫人是许家的二姑娘,这事情让夫人做起来,那简直是易如反掌,直说吧,我们家大人和你们家这四妹妹有几分过节,还 想请你出面,将这个许华浓给约出来,除之后快。” 杀许华浓? 许雨不禁一愣,又是许华浓,这个许华浓到底有什么好的,全天下的人好像都和她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不是过节,就是恩情。 最可气的是自己的程墨,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对她念念不忘,真不知道她有什么本事,而今天还真是天赐良机,让她有机会能够亲手杀了她。 “怎么样夫人,做还是不做,事成之后,你们家少爷拜托我的事情,一定做的妥妥当当,还请夫人放心。” 许雨点点头,还是有了几分惊喜,许华浓,你倒是终于落在了我的手上,这次我要让你有来无回,我到是看看你要是死了,程墨是不是还是对你念念不忘。 “明天傍晚,我会将许华浓约出来,只说是好久不见了,倒是正巧,老侯爷病重,我九月人世,以这个借口,她似乎是不太会怀疑。” 许雨暗暗的地笑着,有几分沾沾自喜,她似乎自己都是沉迷于自己这样聪明而又天衣无缝的计谋。 “好了,就这么办吧,具体该怎么做,我是不管的,我只要一个结果,我要她死!至于其他的事情,你怎么办,与我无关。” 云康说罢,也不想在这里多加逗留,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天色晚了他也该离开了。一会程墨过来,撞上的话就不好解释了。 “那在下就不打扰夫人休息了,先行告辞。”许雨点点头,云康一转身,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才是第二天,许雨就吩咐人给许华浓那里去了请帖,毕竟人家现在是侯府的夫人,想见一面,也是难上加难。 “夫人,二姑娘来的帖子。” 许华浓不禁一愣,不禁眉头一皱,她和许雨这么长时间以来,似乎没有什么交集,怎么突然就给自己送了帖子。 第二百四十八章 酒中有毒英雄救美 “夫人,这二姑娘,她到底想做什么,明明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联系过了,这突然变得这么热情,是不是鸿门宴?” 冬虫的猜测也并不是没有道理,这许雨婚后的生活过的并不算幸福,许华浓对程墨特为人处世,便是再也清楚不过了,只怕那程墨,如今还是对自己念念不忘,躺着果真如此,许雨这次怕是冲着自己来的。 “管他是不是鸿门宴,我们都要去了一趟,她毕竟是我家二姐姐,这如此拒绝,只怕要刷我不顾姐妹情分了。” 那日黄昏,许华浓早早的就打扮得当,又是让冬虫挑了几件贵重的礼物,一并给许雨送过去。 许雨自然是早早的,就等在了门口,见了许华浓过来,一脸的亲昵,连忙冲着许华浓走了过去。 “妹妹可总算是来了,简单的算了算日子,你我姐妹上次见面,可是有半年了吧,这半年之中,姐姐可是想念妹妹,也不知道,这妹妹日子过的荣华富贵风生水起,是不是把姐姐都忘了。” 许雨调侃了几句,她一手拉住了许华浓,两人踩着步子,一并的回了屋子,一路走来,许华浓看见,这相府,和自己当初住的,竟是没了几分的差别。 “瞧姐姐说的,这是哪里话儿,妹妹如何也不会忘了姐姐,妹妹可是一直想抽了时间来看看姐姐,只是这事情实在太多了,抽不开身了。” 那许雨也没再说了什么,这正是金秋,园子里的菊花,开的正是美艳绝伦,两人一路过去,这心情,也是欢畅了许多。 “这相府的花,可真是开的美。” 这说着无心,听着有意,许华浓一句话,又是勾起了许雨的几分遐想,那原本欢快得神色,随即变得黯淡了下来。 “是啊!这花开的是不 错,我倒是人老珠黄了,也是没了滋润,无人搭理,那些年轻的花儿,如今倒是势头正旺。” 许华浓一愣,这许雨向来就是喜欢胡思乱想,自己只不过一句无心之话,却让她如此感慨,如此看来,这许雨在相府的生活,也是不如何好过。 “姐姐,妹妹不是这个意思。” 许华浓见了许雨脸上的暗淡,不禁觉得尴尬了几分,许雨却是淡然的笑了笑,似乎是已然接受了这种生活。 “好了妹妹,姐姐知道,如此说来,我们也不必再多说什么了,我已经吩咐了厨房做了螃蟹,在这样的天气里赏花吃蟹,便是最好不过了,倒是不知道妹妹酒量如何,待会儿我们不醉不归。” 许华浓点点头,一边拉着许雨的手,跟着许雨去了,这许雨房间里的陈设,与当年,真是一模一样,不禁勾起了许多回忆。 “来,妹妹尝尝,我这厨房的手艺如何,还有这酒,这酒可不是外面买来的,可是姐姐我自己酿的,春天的桃花,夏天的夏露,妹妹快尝尝。” 一来一往之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许华浓竟是察觉出了几分姐妹情深,许华浓安然的笑着,模样甚美。 她低下头,轻轻撬开了那螃蟹壳,随意的吃了一口,这味道果然是鲜美,这相府的厨子,让许雨调教的,倒真是好。 “妹妹,这味道如何,你再尝尝这酒,可是姐姐的拿手。” 许华浓点点头,低头将那酒入了喉,看着她一饮而尽,许雨眸中更是多了几分期待,笑着看着她一杯接着一杯。 “许久没见,也不知道妹妹近生活如何了。” 许雨说着,又是给许华浓添了一杯酒,许华浓咯咯的笑着,几杯酒下肚,哪里还有乐园来的矜持,面颊绯红,透着几分醉意。 “这生活,与原来的 是没了几分异常,还不是那样吃睡,人嘛,还能如何活着。” 许华浓说罢,更是开心的笑了起来,许雨一愣,随即跟着许华浓笑了起来,两人在大厅里,笑成了一片,最近不出来丝毫的开心,大概都是醉了。 “妹妹你喝醉了。” 许雨眸中透着几分尖锐,她看着许华浓醉意朦胧的样子,眸中闪出几分狠戾,许华浓,你的死期到了! 许华浓听罢,只是摆摆手,她一只手抚上自己的小腹,一只手撑着头,模样醉意朦胧,说的几句话也是含糊不清。 “姐姐,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怀孕了。” 许雨一愣,怀孕? 许雨定睛的看着许华浓,还未继续开口说些,什么。许华浓又继续的说出来了一通的话,让许雨不免有几分手足无措。 “姐姐,你知道不知道这些年来我在侯府,那日子过的有多苦,新婚之夜,别让我一个人独守空房,随后不久就纳了姨娘,尽管我的心中有千万般的不愿,可是我又能怎么办呢,我只是一个女子,一个地位不高,平平常常的女子。” 许雨楞楞的听着,看着许华浓一时之间声泪俱下,她却没有丝毫的感触,只是觉得她身在福中不知福。 尽管有再多的姨娘,也从来没有动摇过她夫人的地位,这容瑾可是侯府嫡长子,再过了几天他就是新的侯爷,如此锦绣前程,她还有什么可不满意的,为何要跑到这里来哭诉,这样一来,更是显得自己捉襟见肘。 “我也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我也想要在天愿作比翼鸟,我甚至愿意和他只限鸳鸯不限仙,就我俩人,什么荣华富贵,锦绣情深,我全部都不要了,可是不行,我必须要陪他一起,承受这红尘中的苦难。” 许雨冷冷的笑了几分,这分明就是在炫耀, 炫耀自己有一个疼爱自己的丈夫,有一个地位高尚的婆家,这分明就是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 “姐姐,你不知道,妹妹的心里苦啊,就是连怀了身孕,也不敢和任何人说,就是害怕,今天说完明天着,胎儿就死于非命。” 许华浓哈哈的笑着,看着似乎是很可怜,许雨不屑一顾地笑了笑,也是之中带了几分轻蔑。 “妹妹,我给你三秒钟,你把这些话给我收回去。” 许雨说着,便竖起了手指,许华浓迷迷糊糊的能看见,许雨的手指在空中几分变化,这里还配合的喊着。 “1.2.3.” 许华浓楞楞的看着,也不知道她是要做什么,只是那样呆头呆脑的看着她,笑意盈盈,迷迷糊糊。 “姐姐,你这是在做什么,为什么要数1.2.3。” 许雨似乎是被一盆冷水浇在了头上,刚刚还想说出来的话,现在又咽了回去,随即摆了摆手,将一杯酒一饮而尽。 “算了算了,我不和你说了,反正你也听不懂,来喝酒,我们今天说好的,不醉不归。” 许雨说着,又给许华浓满上了,许华浓拿起酒杯,那味道冲鼻,她突然胃里面翻江倒海,一口也不想喝了。 “不,姐姐我不能再喝,我已经喝醉了,我这肚子里还有孩子呢,我这样子,喝酒对孩子不好。” 许雨清冷的笑了笑,孩子,你居然有了孩子,你以为侯府的那些人,不会让你把孩子生下来,我就会确保你的孩子安然无恙吗? 许华浓你真是太可笑了,我就是看不惯你一路步步高升的样子,你原本就是一个被人唾弃的庶女,如今竟然爬在了我们头上,你要是有了孩子,以后在侯府的地位更加稳固,那个时候你更是趾高气扬了,我怎么可能让你有孩子呢。 “妹妹 。有孩子怎么了,我们姐妹两个,可是半年都没有见过了,今天好不容易,聚在一起,一定要不醉不归,再说了,我可不信你许华浓的孩子会那么脆弱。” 许华浓不禁哈哈的笑了起来,她也是醉的朦胧,许雨几句话,就说的她飘飘然了起来,二话不说,就将面前的酒,喝了个干净。 再说那边,程墨只是听说了许华浓来了,他也是半年没有见过这个美人儿了,一时之间迫不及待地收拾了公事,朝着许雨这里过来。 他偷偷的躲在了门口,看着两人一杯又一杯的喝着,心里更是畅快了几分,小美人儿,你今天终于要落在了我的手上。 “妹妹,你怎么不喝了?” 许雨说着,许华浓摆摆手,伏在了桌子上,任凭许雨怎么也叫不醒来,程墨一喜,机会来了,正是要过去,却突然见许雨脸色一变,从袖子里拿出了一把匕首。 程墨只是看着变惊出了一身冷汗,许雨咯咯的笑着,面色变得狰狞恐怖,她站在了许华浓身后,对准了她的心脏位置,将那匕首给插了下去。 “许华浓,去死吧。” 正是紧要关头,许雨的手,似乎是被什么东西重重的砸了一下,她一时间手软,那匕首落在了地上。 “这可真是一场好戏,姐妹谋杀的好戏,看来我是来着了。” 拓拔雄笑的温文尔雅,帅气逼人,许雨眨巴眨巴眼睛,醉了几分,突然目光一定,眸中又落了几分戾气。 “你是谁,你怎么进来的,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我眼皮子底下救人,信不信我连你们一起杀了。” 听了这话,拓拔雄不禁哈哈的大笑了起来,这许雨还真是可笑,倘若她能有那个本事,自己怎么会这么胆大的出现呢? “既然夫人你都这么说了,那要不我们试试?” 第二百四十九章 才出虎穴又入狼窝 许雨看了一眼拓拔雄,更是疑惑了几分,这男人究竟是哪里来的,相府如此的戒备森严,他到底是如何进来的。 “怎么了,夫人,难不成,你是怕了?” 拓拔雄走近了两步,他挑衅的目光看着许雨,许雨不禁有些怕了,后退了两步,看着拓拔雄的模样,心里更是恐惧。 “你别过来,你要是再过来,我就喊人了。” 许雨惊恐的看着拓拔雄,生怕自己一个不留神,那拓拔雄就过来,将自己杀死在这里,他既然能半夜潜入了相府,就一定有这个能力。 “你想做什么?” 许雨说话间都带着几分哭腔,这男人只是看着,就并非如何善类,这如今,屋子里只有了三人,许华浓又是醉了过去,她才更是害怕。 “不做什么。” 拓拔雄说罢,一把拽过了许华浓的胳膊,将她整个人打横抱起,便是准备离开了相府,许雨自然是不愿意,她向前了两步,只是要拦着,却又是不敢。 “该死的,这么好的机会,居然便宜了这个家伙。” 程墨在门口看着,眼看着许华浓被骂拓拔雄给抱走,自己却是无能为力,眼睁睁的看着到嘴的肥肉就这样消失了,煮熟的鸭子就这样给飞了。 一时间气的捶胸顿足,自己惦记了这么久,居然轻而易举的被别人给捡了一个现成的,真是可恨。 拓拔雄一边抱着许华浓出了相府,许华浓醉的迷迷糊糊,靠在了拓拔雄的怀里,昏昏欲睡,偶尔皱眉,露出几分心疼,偶尔微笑,露出几分甜美。 “大人,都准备好了。” 云康从马车上下来,拓拔雄只是与他使了眼色,云康马上就明白了拓拔雄的意思,快步过去,将许华浓扶着坐上了马车。 “大人,我们去哪里。 ” 云康问了一句,拓拔雄看了一眼自己怀里的许华浓,幽幽的笑了几声。 “回家。” 拓拔雄说罢,云康嘴角也是扬起了一丝隐晦的笑,如此一来,这拓拔雄的意图,便是再也清楚不过了。 “大人真是好计谋,只是说这姑娘且是喝醉了,倘若是未喝醉了,竟是见了大人这副风流倜傥的模样,也是一千一万个愿意的,和大人比起来,那容瑾差的太远了。” 云康坏坏的笑着,拓拔雄不禁一怒,马上将云康的话给拦腰折断了,这拍马屁,竟是拍错了地方。 “云康。你给我听清楚了,别的女人我不管,只是这许华浓,你必须给我确保了她的安全,我不许任何人动她,倘若让我知道谁动了她分毫,便是让他用命来偿还。” 云康一愣,他竟是想不到,这拓拔雄竟然还是个情种,这为了一个女人,既然付出这么多,也不知道知不知道,不过这件事情说到底,这个女人还是别人的夫人。 想到这里,云康不禁紧紧的皱起了眉头,是啊,这个女人她不是姑娘,她已经是别人的夫人了。 “大人,属下不知道你要做什么,可是,属下觉得这个女人绝对不能收,由着他以后是个祸害。” 云如此说着,拓拔雄却是一副一脸不以为然的模样,云康只是半天没有听见他说话,也是自知无趣的闭嘴了。 “云康,你的分内之事,就是替我办事,如今事情已经到好了就不需要再插手,不要再给我节外生枝。” 云康一愣,他竟然不知道这个女人对拓拔雄竟然是如此重要,淘了知道他刚才就不会让这个女人活下来,因为这个女人一定会坏了他们不少的好事。 “云康知道了。” 一时半会儿的功夫就到了拓拔雄家里,拓拔雄你就是打横抱起, 将它抱回屋整个人生在了床上。 “看着这么轻,还挺重的。” 云康看着拓拔雄那一副认真的模样,不觉诧异几分,倒是从来没有见过拓拔雄对一个女人这样的上心。 “云康,叫了几个得力的丫鬟过来,在跟前伺候着,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踏进这个房间一步。” 云康点点头,拓拔雄又是多看了许华浓一眼,转过身出去了,云康紧紧的跟随在他的身后,心里更是有了一个解不开的谜团,想要找到了他一问究竟。 “大人,等着我,我有话跟你说。” 拓拔雄立在院子里,云康快步地小跑过来,一脸认真严肃的模样,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情。 “怎么了,云康?” 见拓拔雄一脸开心的模样,云康才更是担心,做大事的人怎么可以为了一个女人而轻易改变了,何况这个女人还是别人的女人。 “大人,云康知道你不爱听,可是我不能不说,你总共才见过这个女人两三面,就已经被他迷得神魂颠倒,你不觉得这样太轻浮了吗,如果您只是玩玩而已,没关系,可是我看到了你的认真,到嘴的肥肉你这么就放弃了,你根本就是心疼她,做大事的人怎么可以为了一个女人而改变自己。” 拓拔雄一脸认真的看着云康,又是继续点了点头,他看了看云康认真的模样,不禁笑了起来,这个云康,还真是可爱。 “云康啊,你这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这许华浓是容瑾的夫人,这许华浓我只见过两三次,可是,容瑾我可是见过了好多次了。” 拓拔雄这么一说,云康的眉头皱的更是紧了几分,难道许华浓不就是拓拔雄在大街上随随便便看上的一个女人吗,为什么还和容瑾扯上了千丝万缕的关系。 “大人,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拓拔雄似乎是在回忆一些故事,刚才还是笑意盈盈的脸上,如今突然多出了几分厌恶,好像对这个故事的主人公,有着很大的怨恨一样。 “我屋容瑾,原本应该是好兄弟的,我们身上有着太大的相同点,我们的家世背景相同,我们的共同爱好相同,我们会的东西相通,我们擅长的东西也相同,就连我们的官路也是针尖对麦芒,既生容瑾,何天降拓拔雄。” 云康似懂非懂的看着拓拔雄,拓拔雄一回头,见云康一脸的迷茫,这才知道自己的解释,太笼统了,云康一句话也没有听懂。 “这么说吧,我明明也不比他差,可是为什么众人的光环都在他身上,我却一直活在了他的阴影笼罩之下,我不服气呀,我偏偏喜欢和他抢,只要是他的东西我都要得到,并且的话,以后我都要破坏,很多东西我得不到他也休想得到,我得到了他也得不到。” 拓拔雄说着说着清楚,不禁激动了起来,云康看得出来,拓拔雄对容瑾,那种怨恨,就好像是一潭被发酵了好久的陈酒一般。 “大人,属下明白了,那这么说来,你为什么要保护他的女人。” 云康这么一问,拓拔雄不禁冷笑了几声,他转过头,有几分难以置信的看着云康,云康,一时之间被看的毛骨悚然,背后渗起了一层汗珠。 “怎么,你跟了我这么久还是一点都不了解我,我是那种趁人之危的人吗,再说了,这事情是我和容瑾之间的事情,难道我会牵扯到他的家人吗,我只是在利用那个女人,可是我还没有混蛋到将那个女人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我承认我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我同样也不是什么地皮流氓。” 拓拔雄说罢,愤愤的看了云康一眼,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云康能看的出来,他 一脸的不高兴,原本以为只是看上了这个女人,现在才知道拓拔雄居然还有如此温柔的一面。 许华浓第二天醒来,只觉得头痛欲裂,她一看身边站了一群的丫鬟婆子,不禁好笑起来,这个许雨,也太兴师动众了吧,自己只不过是喝醉了,就派了这么多人来守着自己,害怕自己出了事情,可是自己能做出什么事情呢。 “见过姑娘。” 见许华浓醒来了,那丫鬟婆子便齐刷刷的朝着她行礼,许华浓点点头,四处打量着这个屋子里的陈设,竟然是想不到相府里面这么有钱居然给自己住这么昂贵的客房。 “我睡了多久了,现在是什么时辰了,你们家夫人呢。” 那几个呀,换婆子面面相觑,只是回答了,现在的时辰,至于他口中所说的夫人,他们是一点也不知道的。 “那快为我去打水,我说洗了之后要去找我的姐姐,我昨天已经一晚上没有回家了,我要跟他去道个别,我现在应该回家了。” 许华浓说的话,那些丫鬟婆子们似懂非懂,可是主人之间的事情,她们也不敢插话,许华浓要了什么她们照办就是了。 “怎么好点了没有?昨天晚上看你睡得那么沉,就没有打扰你。” 许华浓正是坐在镜子前梳妆,准备着收拾好了以后去找许雨告辞,自己该回家了,可是突然进来了一个陌生男人,他仔细的看了又看,还是不认识这个男人到底是谁。 “你是谁你怎么会在这里。” 许华浓眉头一皱,不觉提高了警惕之心,他到底是谁,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昨天晚上他禁锢自己,拓拔雄见状,神色变得温柔了许多。 “容夫人,可否允许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拓拔雄我是禁**目,你应该听说我的名字,哦,对了,这里是我的府邸。” 第二百五十章 陌生之人灭顶之灾 听拓拔雄说了这些话,许华浓不禁更加的紧张了起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只记得和许雨一起喝酒,自己不胜酒力,喝醉了,后面的事情她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容夫人,你是否还记得昨天晚上喝醉了,你说了什么话,办了什么事?” 许华浓更是一愣,她仔细的回想着,却是什么也想不起来,难道自己真的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说了什么出格的话吗。 “倒是也没有什么太严重的,这是昨天晚上你喝的太醉了,我又刚刚好在相府做客,正好遇见了夫人,不过你那个姐姐可真是你的亲姐姐呀。” 什么意思,什么叫做那个姐姐不愧是亲姐姐,难道自己是被她卖给了拓拔雄,还是自己喝醉了以后,她对自己做的什么事情。 “还请大人明示。” 许华浓看起来更是紧张了几分她深怕从拓拔雄那里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害怕听见自己昨天晚上出了什么事情。 “你那个姐姐昨天把你灌醉了以后想要杀你,这女人就是麻烦,明明是亲姐妹,却非要手足相残,实在是不知道为什么你们会这么无聊,倒是幸亏被我撞见了,于是便把你救了回来,这大半夜的我又不能送你回家,这样才会更加误会,所以就把你带到了我这里来。” 许华浓点点头,她仔细的回想了自己刚刚起来的场景,确定了自己安然无恙,只是那许雨,她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并不奇怪意料之中的事情,只是自己太疏忽大意了,要不然拓拔雄,自己估计见不到今天的太阳了。 “多谢大人救命之恩。” 拓拔雄摇摇头,只是说着没什么,他的笑容之中,明显是多了几分隐晦,许华 浓似乎时看了出来,却又不知为何,无法点破。 “那既然如此,多谢大人的留宿之恩,日后若是有了机会,我一定报答,只是现在日上三竿,我是真的该回家了。” 许华浓匆匆告别,她一说到回家,拓拔雄得脸色就变了几分,很是难看,许华浓也是,无暇顾及了,自己出来这么长时间,还不回家,家里该担心的。 “还有一件事情,我忘了告诉你。” 许华浓一愣,她怔怔的看着拓拔雄,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拓拔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让许华浓更是担心了几分? “这件事情我告诉你你一定要做好心理准备,别担心,一切有我呢。” 拓拔雄这样说着才更是让许华浓害怕,到底是什么事情,好像是灭顶之灾一般,这样神情严肃。 “昨天夜里,苏家连同大皇子想要谋逆篡位,被抓了个正着,当时两个人正在屋子里商讨着政策,被发现了,然后举报到了皇上那里,如此一来,事情败露,皇上气愤之极,立马将大皇子贬为了庶民,然后将苏家满门抄斩。” 许华浓一愣,她想不到,事情发生的,竟然这么之快,她只是让筱音去盯着这件事情,并没有吩咐任何人动手,看来是他们自己太狂妄自大,这才不小心被人给发现捅了出去,落得个满门抄斩的结果也是自作自受。 许华浓如此想着,可又是觉得哪里不对劲,不对啊,这苏家的千金,可是侯府的大夫人,按道理说,满门抄斩,这么说来,侯府也是经历了这次灭顶之灾。 许华浓一时之间有些坐不住了,额头渗出了一层薄汗,后背也不禁是凉透了,她看着拓拔雄,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容夫人,你没事吧? ” 拓拔雄担心的看着她,她现在的情况可是不太好,许华浓似乎是感觉难以置信,一点也不反应不过来。 “这么说来,侯府也被满门抄斩了。” 许华浓冷静的可怕,她现在还有这样的思考意识,宠辱不惊的模样不禁让拓拔雄都为之敬佩,背后渗出了一层冷汗。 “是,苏家出事牵连了侯府,所以侯福昨天晚上也被满门抄斩了!不过幸运的是,侯府早早的就知道了消息,已经逃了一些人,剩下的被杀的所剩无几。” 许华浓依旧是那样镇定,尽管她心里已经波涛汹涌,她如何也不能接受这个事实,怎么事情发生的这么突然,自己昨天出来的时候,一切还都是好好的爷爷之间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容夫人,节哀吧。” 拓拔雄低下了头,许华浓果真是冷静的可怕,都这个时候了,她还能正常的思考,那可是自己的侯府,发生了灭顶之灾。 “大人,我求你把我带过去,我想知道侯府剩下的那些人现在在哪里?我现在应该去找他们,和他们同甘共苦,一起度过这次磨难,我求你带我去找他们,我知道你既然能告诉我这些事情,那么你就一定能知道他们在哪里。” 拓拔雄看着许华浓恳切的眼神,心不由得动了一下,他还以为,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居然想不到,许华浓,也是一个女中豪杰。 “容夫人,我的意思是你不要去了,对,没错,我知道他们在哪里,可是我不是很想带你去,你要知道,如果你一旦被发现了,那么你就会丧命。” 许华浓点点头,平静如波澜不惊的湖面,拓拔雄对着面前这个女人不禁害怕了起来,为什么他没有别的女人那样的 恐惧和吵闹。 “我知道,可是我知道,我的夫君一定没有死,我要去找他,我们说好了要同甘共苦,要一起承担所有的磨难。” 拓拔雄笑了一声,这情话说的还真是感人,拓拔雄不知不觉之间已经被这句话给感动了,他原本就是想带了许华浓去西安容瑾的。 “夫人真不愧是女中豪杰,遇到了这么大的事情,有着异于常人的沉着和冷静,而且还愿意和自己的父亲,同甘共苦,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夫人这份在天愿作比翼鸟的感情真是让人羡慕,既然如此,夫人收拾收拾吃了早饭,我带你去吧。” 拓拔雄说罢,便要离开,只是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许华浓眉头一皱,便叫住了拓拔雄。 “等等,我不能听你一面之词,况且我本身就不认识你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所以我一定要亲自回趟!侯府去看看究竟。” 拓拔雄笑了笑,这个女人,还真是挺聪明的,不过拓拔雄又怎么会因小失大,在这种事情上出差错。 许华浓很快就回去看了一趟,她包裹的严严实实,一整条街上贴的都是自己和容瑾的头像,还有高昂的悬赏金,看来,容瑾真的没死。 许华浓偷偷的去了侯府,那侯府已经空无一人,尸体已经被处理了,确还是留下了不少的痕迹,一想到自己以前在这里住过那么多年,可是昨天一晚上,发生了那么大的变故,这里尸横遍野,如同乱葬岗一样她就心疼起来。 “夫君,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你,陪你度过难关,”许华浓喃喃自语,不禁将手落在了自己的小腹上,“还有我们的孩子,我们一起陪你。” 吃过了早饭,两人就上路了,骑着马一 直走到了南郊,临至一小溪水旁边,拓拔雄突然勒马,停了下来。 “前面不远就是了,我们在这里休息一下吧,你让马儿和些水,从早上到现在,我们累坏了,马儿也累坏了。” 许华浓点点头,她立在河边,看着不远处拓拔雄说的地方,确实不远了,再有一会时间,应该就能到了。 “容夫人,难道你就从来没有怀疑过我,这里可是荒郊野外,我带你来这种地方难道你对我一点戒心都没有。” 拓拔雄也是疑惑,准确的来说,毕竟他们是今天才刚刚认识,许华浓只是清醒了自己的一面之词便跟着他来到了荒郊野外,这听起来还真是荒唐。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大人,小女子虽然深居简出,却也是知道皇宫贵人的府邸设置,又从你身上见了那禁军的调遣牌,你的身份,自然是没有什么多疑的,而我目前除了相信你,我也没有别的什么办法,大不了就是赔上一条命,为了我夫君值了。” 许华浓的回答,果真是让拓拔雄狠狠的惊讶了一番,他想不到,许华浓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从昨天在大街上看到她以后,她就给了自己太多的惊喜,他现在真的是越来越喜欢这个女人了。 “既然如此,我们抓紧时间赶路吧。” 拓拔雄说罢,一跃而起跳上了马,许华浓也是不甘示弱,两人不由得加快了前进的速度,只看到目的地越来越近,许华浓的心里,更是激动了几分。 “不远了,两步路就到了,不知道容夫人有没有看见前面那座寺庙,昨天夜里他们举家逃亡就住在那里面。” 许华浓与拓拔雄下了马,照着拓拔雄说的,仔细的去看着,却没有顾及身后什么时候,突然多了一个人影。 第二百五十一章 物是人非钗待时飞 怎么会突然多了一个人影,许华浓不禁心里一惊,愣了几分,难道拓拔雄他真的骗了自己,是想把自己骗到这里来害自己。 许华浓眉头一皱,时时刻刻的关注着自己身后的那个人影,生怕她一不刘神,那个人就会举起一条棍子将她给打晕。 “夫人。” 许华浓正是警惕着,身后想起了一声温柔的男音,这声音甚是熟悉,许华浓反应过来,整个人都愣了。 是容瑾。 许华浓转过身,她与容瑾四目相对,那一刹那之间,泪水夺眶而出,像是久别重逢,拓拔雄在旁边看着,心里不禁酸了几分。 “好了,别在这里傻站着了,这里也不是个说话的地方,我们还是进屋取慢慢谈吧。” 拓拔雄警惕的朝着四周看了看,这四周虽然是风平浪静没有什么事情,可是万事还有小心为好,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拓拔雄说罢,容瑾和许华浓互相的看了一眼,三人一同进屋去了,这屋子,倒是足够简陋的,容瑾从小,哪里吃过这样苦。 如今,这里一无所有,没有丫鬟婆子的伺候,没有山珍海味,也没有什么锦罗绸缎,有的只是巴掌大小的地方,寄人篱下的住所,两人一无所有相依为命的生活。 “夫人,跟着我,让你受苦了,如今侯府遭遇了如此的灭顶之灾,这突如其来的灾害果真让人害怕,也没有时间去准备,府里的人被冲得四分五散,如今我也是只能找到你。” 容瑾不禁唉声叹气起来,许华浓可以看到他眼睛里深深的愧疚,还有心里深深的愤恨,她迟早有一天要东山再起。 许华浓过来,一把握住了容瑾的手,手心里面舒适的温度,一时之间让人倍感温暖,容瑾不禁笑了笑,眼睛里的愧 疚心里的愤恨融化了许多。 “好了,你们不要再这里亲亲我我了,我们还是干正事要紧,容夫人,你快去收拾收拾自己的房间和行李,我和容瑾还有一些事情要谈。” 拓拔雄说罢,三个人的神情都变得认真而严肃,许华浓看了容瑾一眼,容瑾冲着许华浓点点头,许华浓这才放心了许多,一颗悬下的心,才放下了,转身走回了房间。 “容瑾,什么时候娶到这么漂亮而又聪慧的夫人。” 拓拔雄看着许华浓的背影刚刚走远就不正经的,和容瑾开起了他的玩笑,容瑾也只是淡淡一笑,对拓拔雄这个话题,他似乎不想做任何解释。 “容瑾,不要不说话呀,你看我现在还是单身一个人,告诉我去哪里找的,让我明天也找一个。” 容瑾深知他只是打趣,却能感觉到拓拔雄心里对许华浓那种隐藏的很深的喜欢,他不知道他们两个人是否原本就认识,又是如何认识的,两个人又认识了多长时间昨天夜里,他们是不是整晚都在一起了,为什么今天会一起来找自己。 这些谜团的答案,容瑾想起来都让自己害怕,他虽然是相信许华浓,可是他这心里,不免还是会如同被石头砸过的湖面荡起层层涟漪,尤其是看到拓拔雄眸光里对许华浓深深的喜欢,更是害怕。 “容瑾,你听到我在说什么了吗?” 拓拔雄见容瑾心不在焉模样,似乎是在深思些什么事情,便如此故意的问着,想要套出了他心中所想。 容瑾这才回过神来,眼神之中,透了几分尴尬,又是急忙掩饰了自己刚刚的走神,拓拔雄眼尖,才是一眼,便看出来了。 “听到了。” 拓拔雄一愣,他刚才,可是什么都没有说啊,这容瑾这个时候还心不在焉,在想别的事情,还是 这么入神,到底是什么事情这么重要。 “那么,你觉得我的计划如何?” 容瑾眉头一皱,露出些许的无奈,倘若现在自己只说那计划不错,只怕会被拓拔雄给将军了,只怕,只能含糊作答了。 “计划是不错,可是我觉得,我们还是应该再讨论讨论。” 拓拔雄不禁好笑出声,这容瑾到底是怎么了,变得如此迷糊,容瑾见拓拔雄那样好笑,一时之间,竟也不知她到底在好笑什么。 “容瑾啊容瑾,我刚才是什么都没说啊,我真是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了,为何刚才那样出神。” 拓拔雄说罢,容瑾不觉尴尬了起来,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拓拔雄也是无奈,只是干笑两声,将那份调侃给收了起来。 “容瑾啊,现在你们侯府已经是被满门抄斩,一夜之间,这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化为乌有了,还有你的那些家人,如今更是下落不明,不知死活。” 容瑾尖锐的眸光落在拓拔雄身上,他似乎能嗅到拓拔雄身上那股浓厚得铜臭味道,他到底是想从自己这里索取什么利益。 “那么拓拔兄说这话,是如何意思。” 拓拔雄笑了笑,也不说话,容瑾大致也是清楚拓拔雄的意思,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就是不知道,拓拔雄想从他这里,得到什么。 “你我兄弟,如今你遭受如此灭顶之灾,我自然是不会袖手旁观,可是兄弟我也有个难处,还希望你帮忙。” 容瑾眉头一皱,竟是不知,他说的这个忙到底是什么,只是看他那神色,就是有许多不放心,拓拔雄,谁知道呢。 “那拓拔兄就先说说,有什么地方,可以让我效劳的。” 拓拔雄笑了笑,便将自己那事情与容瑾说了,容瑾顿时大失惊色,他怎么可以做这种事情,一时 之间,根本就无法接受。 “容瑾兄,如何,你想好了没有呢。” 拓拔雄定定的立着,也不继续再多说什么,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不过倒也是,容瑾除了答应,真的是没有了别的办法。 “看来,容瑾很是犹豫啊,那么我们可以换一个游戏玩法,这容瑾兄弟的夫人,可真是美艳动人啊,我第一次见得时候,就觉得美艳不可方物,倘若容瑾你能忍痛割爱,将她让给我,那么如此一来,我定然会尽心尽力。” 容瑾眸中闪出几分戾气,狠狠地瞪着拓拔雄,真是不知死活,居然敢拿许华浓来开玩笑,拓拔雄被容瑾那眼神似乎是给吓住了,干笑了两声。 “拓拔雄,我警告你,你说什么都可以,许华浓,她是我的底线,倘若你再说出来这种话,当心我六亲不认。” 看容瑾一脸的认真,拓拔雄不禁惊了一下,他只得服软,几分无奈的点了点头,便也不再说什么。 他可真是羡慕容瑾啊,能得到许华浓如此的垂爱,而且这两人之间的爱情,更是让人羡慕几分。 “好,我答应你,帮你做事,你帮我东山再起。” 拓拔雄满意的点点头,一切的发展,都在拓拔雄的意料之中,看着容瑾点头,他更是兴奋。 拓拔雄走后,容瑾这心里,还是几分不舒服,这醋吃的,整个屋子里面,都弥漫这几分酸楚。 “夫人。” 容瑾一进门,许华浓正是在屋子里收拾了东西,容瑾过去,从身后将许华浓揽住,头靠在了她的后背,嗅着她身上的味道,一种莫名的安心。 “夫君,你累了吧,最近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容瑾不说话,只是靠在许华浓的背上,许华浓转过身来,两人坐下,容瑾靠在许华浓的肩膀,耷拉着眼睛。 “夫人, 我对不起你,跟着我这么多年,让你吃尽了苦头,而如今,居然还被满门抄斩,你我如今,已然是了逃犯,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东山再起。” 容瑾说罢,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倒是许华浓,依旧笑着模样,容瑾睁眼看着她的笑脸,心情,也好了许多。 “夫君何必这样说,自从我嫁给你的那一刻起,我就决定,今生今世,没有生离,只有死别,我愿意与你同甘共苦,我愿意与你一同承担这世间所有的磨难,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容瑾心里更是温暖,他温柔一笑,将许华浓揽得更紧了一些,生怕一个放手,不留神,许华浓就会溜走。 “夫人,我与你商量一件事情。” 容瑾神色温柔,语气平缓,许华浓点点头,笑的很是幸福。 “过几天,等风头稍微过去了,我想下一趟山,毕竟昨天晚上那么一闹,侯府的人,已经四分五裂了,我想去打听打听他们的下落,再去街上,为我家夫人,添置一些衣服首饰之类的。” 容瑾说罢,许华浓一愣,如今这个时候,正是需要用钱的时候,怎么能这样花钱,大手大脚,旁人若不知道,倒要说自己的不是了。 “夫君,如今你我已经不比以前了,如此花钱,怕是支持不了多少时日,长久之计,还是要省吃俭用才是,那些衣服首饰,我完全可以不用添置的。” 许华浓一笑,容瑾看着她笑靥如花的模样,心里更是感动了几分,自己果真是幸运啊,能娶到许华浓这样的女人,富贵时候,知道收敛,贫贱时候,知道勤俭,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夫人,等以后我东山再起,一定把这些日子欠你的,全部加倍补偿给你。” 第二百五十二章 重伤回家骗过官兵 许华浓淡然一笑,点了点头,这些日子,还是不太太平,容瑾只说是要下山去,许华浓便觉得心里忐忑,更是担心几分。 “你去吧,只是千万要小心谨慎才是,我不许你有任何的事情。” 可是即便是忐忑,也要让容瑾去才是,如若不然,他们是要过一辈子这样躲躲藏藏的生活么。 “放心吧夫人,我一定会谨慎小心的,我去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回来的时候,也一定会是什么样子,我向你保证我会毫发无损。” 许华浓温暖一笑,靠在了容瑾怀里,容瑾耷拉着眼睛,露出几分疲惫,这几日里,实在是太累了。 那日里,许华浓做了早饭,容瑾吃了之后,就下山去了,许华浓立在门口,远远的看着容瑾的背影,容瑾一回头,温暖的笑容让许华浓心里一暖。 “夫人,回去吧,外面风大,别着凉了。” 许华浓点点头,却是一直立在了门口,容瑾没法,等他走远了,许华浓看不见他的身影,才关门回去了。 容瑾走了一整天,许华浓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是心不在焉的,一个人吃起饭来也是索然无味,等到了中午下午容瑾还是没有回来,许华浓不禁担心了起来,他该不会出什么事情了吧,该不会被认出来了吧。 许华浓一想到这里,整个身子就忍不住的颤抖起来,他害怕极了,害怕又剩下她一个人,无依无靠,孤苦伶仃的。 不不不,不会这样的,他一定是有一些事情才耽搁了,他不可能出任何事情,也不可能被官兵认出来的,一定是自己胡思乱想了。 许华浓一直等到了深夜,许华浓一个人坐在屋子里面,不免觉得害怕了起来,他听着外面山上一些动物的叫声,心里一直忐忑不安。 又是她一个人 过了后半夜,门口突然传来了敲门声,许华浓心里一惊,这么晚了,会是谁,她蜷缩在床上,不敢下去开门。 “夫人,开门,夫人。” 许华浓听到了门口容瑾的声音,心里不觉一震,马上从床上下来,朝着门口奔了过去,她一开门,只见容瑾低着头,左手捂着右肩膀神情痛苦。 “夫君。你怎么了。” 容瑾一抬头,见了许华浓,他安然一笑,靠在许华浓肩膀上晕了过去,许华浓心一疼,也来不及说什么,先是将容瑾给扶了进去。 许华浓正是一转身,却觉得在不远处的黑暗中有一个人影在看着自己,她一回头,那个人有一闪消失在黑暗之中。 “难道是我看花眼了。” 许华浓又回头几次仔细的看了看,那里什么都没有,她有些的摇了摇头,扶着容瑾进去了。 这时,那个墙角的人影,才从后面出来,是拓拔雄,他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眼睁睁的看着那群官兵跑到了容瑾的门前。 “开门,开门。” 他们用力的捶打着房门,带头的那官兵,眼睛更是厉害,一眼就看见了地上的血迹,自信满满的敲打着门。 许华浓在屋里,听见门口那如狼似虎的官兵,害怕极了,看了一眼床上昏迷不醒的容瑾,一时之间,眉头皱的更深了几分。 思来想去,许华浓便拿了一套容瑾得衣服换上,又将头发扎成了男人模样,出去应付那群官兵。 “干什么干什么,吵吵嚷嚷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拓拔雄不觉一惊,只是那一刹那,别说是那几个官兵,就是连自己,都把许华浓认成了容瑾。 许华浓眼尖,目光朝着拓拔雄这边看过来,拓拔雄一个机灵,马上躲了过去,当时幸好没有发现什么。 奇怪,刚才明明是没有人影,现在怎么又 有了,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吗?这个人到底是谁。 “我问你,你家里是不是刚刚进了一个受了重伤的男人。” 那官兵气焰很是嚣张,许华浓深知,这些官兵一个个都是拿着俸禄不干事情的人,而且个个欺软怕硬,倘若自己服了软,后面的事情比说更可怕。 “这位官爷,请你说话客气,虽然小爷我长得风流倜傥,也是英俊潇洒,可是小叶我喜欢女人没有你说的那个癖好。” 许华浓一句话,堵的那个官兵一时之间哑口无言,他愤愤的看着许华浓,目光一直朝着里面看。 “少废话,快让我们进去看看,废话会我们进去看看不要妨碍公事,小心我揍你!” 那官兵说着扬了扬拳头,许华浓轻蔑的眼神一扫而过,真是可笑,以为自己是谁丫?还想揍她。 “你们大半夜私闯民宅,就不信我告诉你们上头那里去,我要让你们一个个的都吃不了兜着走。” 许华浓这话间,英气逼人,那几个官兵没有想到自己遇到了这么一个厉害角色,一个个都害怕了几分不觉后退了几步。 “你胡说,我明明看见那个人进了你们家的门,还有你看这血迹。” 那官兵手指指着地下的血,愤愤的和许华浓解释着,许华浓听了这解释,更是不屑一顾,这血只在门口流了一堆而已,又没有进门。 “你分明就是在血口喷人,你是在说我窝藏罪犯吗,你现在给我挣看你的狗眼看清楚,这鞋子到了我家门口,你有什么证据,他进了我家的门,你要是拿出来证据,我便放你们进去,你要是拿不出什么证据,我们明天早上衙门见。” 那官兵低下头,被许华浓噎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看着地上的血迹,站在那里干着急。 “你这是在狡辩,现在我怀疑, 你和那个男人是同伙,你快让我们进去看看,如果没有的话最好,如果有的话,哼,我让你们两个都活不过明天。” 听了这话,许华浓不进哈哈大笑了起来,这官兵的口气还真是大,平常怎么不见他们做事这么卖力,真是想知道自己和容瑾这两条人命,到底值多少钱,让他们这么尽心尽力。 “你们这些官兵自己没有本事,却还怪在我们老百姓头上,实在是可恶之极,大半夜的不让人睡觉,在这里血口喷人,你告诉我你们老大是谁,明天我就让他回家种地。” 明天让他回家种地?这话也未免说的太大了,真是不知道,面前这个瘦弱的男人有什么本事,能让他们的老大明天就回家种地。 “小白脸儿,可真不是我小看你,别说明天,让我老大回家种地,你就说是明天让我回家种地,这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你以为你是谁,你真有那么大的能耐吗?” 那些官兵一脸嘲笑的样子,他根本就不相信面前这个瘦弱的小白脸儿能有这个本事,这要是个女人,她们今天晚上一定要吃饱了才行。 “有没有这个本事可不是你说了算的,我今天就让你看看我到底有没有这个本事。” 许华浓冷笑了几分,从腰间顺手拿出来了容瑾的玉佩,那玉佩的成色是极好的,绝对不是一般的人家就能够拥有的。 “睁开你的狗眼给我看清楚了,这块玉佩可是当今禁**目拓拔雄的,现在你说我有,没有这个本事让你们的老大回家种地。” 许华浓扬了扬手上的玉佩,冷冷的笑着,他的眼神之中满是轻蔑那些官兵一时之间还分不清真假,只是定定的看着,也不敢轻举妄动。 “你胡说,这怎么可能是拓拔大人的玉佩,你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能和拓拔大人认识,把你身 上的玉佩给我看看。” 那官兵说着伸手就要去拿,许华浓可是机灵,将身子向后一闪,那个愚蠢的官兵便铺了个空。 立在角落里的拓拔雄听到许华浓说,手上拿着她的玉佩,一只手不自然的摸向了腰间,自己的玉佩还在啊,那么他男的到底是什么。 拓拔雄如此想着,他又是向前看了看,一个黑色的人影在许华浓面前一闪而过,许华浓这才肯定的确定了,自己不是看花眼了那个角落里真的是有一个人,而自己没有猜错,那个人便是拓拔雄。 “你以为你是什么腌臜玩意儿,这可是拓拔雄的玉佩,你小子也配得上去碰,倘若是碰坏了,你赔得起么。” 许华浓故意转了转那玉佩,那玉佩上刻着一个雄字,却是刚好给那群饭桶官兵看见了,一个个大失惊色,也是深信不疑的相信了她的话,许华浓手上拿着的玉佩,就是拓拔雄的。 “呦,这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误会误会,公子,这都是误会,都是在下的不是,是在下,看花了眼,以为那个罪犯跑进了公子的家里,现在看来那个罪犯,恐怕早已经跑到别处去了,我们要赶快去追了。” 许华浓一愣,果真是一群拿钱不办事的东西,欺软怕硬,只是一个玉佩,就把他们害怕成这样。 “你以为这件事情这么简单就解决了吗,还有谁跟你是一家人啊,你快点把你们上头的名字告诉我,明天我就让他回家种地。” 许华浓说的振振有词,她一脸气愤的模样,那些官兵看她的认真模样,一个个都嬉皮笑脸的道起来歉。 “公子,误会误会,真的是误会,这大半夜的打扰了工子的休息是我们的,公子您行行好,您大人有大量,这我们也是为了追查逃犯,还请公子不要往心里去才是。” 第二百五十三章 险些遇害冬虫归来 那官兵说话时的神情,都有着几分紧张,更是害怕,许华浓真的把这件事情告诉了拓拔雄,如此一来,自己怕是要丢了饭碗。 “那你还不快滚,还立在这里干什么,是想留下你的名字,然后让我告诉拓拔雄么?” 许华浓说罢,那官兵这才反应了过来,什么也不说一回头拉着自己的手下就跑远了,生怕自己要是慢了一拍,许华浓就会反悔。 那官兵走远了之后,许华浓目光落在了墙角那个黑影的地方,他等了好久,想看看后面那个人到底是谁,可是等了好久,那边却什么动静也没有。 许华浓只得放弃,这才想起来,那容瑾还在里面的床上躺着,她匆匆进去,容瑾已经晕了过去,许华浓去打了热水,为他清理伤口。 容瑾躺在床上,肩膀上的伤口撕裂一般的疼痛,他虽然已经晕了过去,可是许华浓分明可以看见,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能让他皱眉,看来伤口真的是很痛。 许华浓心疼地看着他,顿时心里五味陈杂,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只是认真的给容瑾包扎了伤口,等容瑾沉沉的睡了过去,自己这才睡了。 第二天清晨,许华浓才是刚刚醒来,容瑾依然沉沉的睡着,许华浓起床是啊,准备一个人去外面挑水,做了早饭。 才是几天的时间,原本高贵的侯府夫人,而现在,已经完全看不出来了,我真是像一个久居深山农妇。 许华浓刚一开门,门口立着两个人就把她吓了一跳,她回过神来,看见那两个人才是又惊又喜。 “夫人,我们来迟了。” 是冬虫和筱音,真的是太好了她们终于来了,许华浓日思夜想,就是害怕把他们给走丢了,现在好了。 “快起来,快起来,是我对不起你们, 回来了就好。” 说罢,三个人紧紧地抱在了一起,久别重逢,之间的感情,显得别样的难得,两人见许华浓是要去打水,相顾一笑,都明了了。 “夫人,这种粗活让我们去吧,这天色还早你再回去睡一会儿吧。” 筱音从许华浓手上接过那水桶,就准备要和冬虫离开,许华浓一笑,她们哪里知道应该在哪里打水。 “是啊,夫人你从小到大哪里做过这样的粗活还是交给我们去吧,我们马上就回来服侍你先回去睡一会儿吧,一会儿我来伺候你梳妆。” 梳妆? 冬虫的一句话,让许华浓不禁神色黯淡了下来都什么时候了,还有梳妆这一说胭脂水粉那么贵,还怎么买得起啊。 “两个傻丫头,都什么时候了还跟我说这个,现在这里没有夫人和丫鬟我们三个是姐妹,是同甘共苦的好姐妹呀!” 许华浓一句话,让筱音和冬虫,都是感动了几分,一会时间,热泪盈眶的盯着许华浓,许华浓淡淡一笑,两人心头更是一暖。 “夫人,话虽然是这样子说,可是你毕竟没有做过,这个还是让我们去吧,我们很快就会回来的。” 冬虫和筱音,还是坚持着自己的,意见他们不想看许华浓受一丁点儿的苦这样子,心里会过意不去了。 “傻丫头,不让我去的话,你们知道在哪里打水吗,不是我说的话,你没熟悉这里的环境吗,万一跑丢了怎么办。” 筱音和冬虫这才是一愣,是啊她们根本就不知道在哪里打水,许华浓说到这里,两个人尴尬地笑了笑,这才和许华浓一起去了。 “倒是我疏忽了,那夫人,我们走吧。” 冬虫笑了笑,筱音提着水桶,三人一起过去了,山上不比山下这一路上空气清新,绿树如茵,真是让人心情大好。 “ 你们有没有发现这山上的空气真的是很好,以前在侯府里,只有那些腌臜的尔虞我诈,可是在这里,什么都没有,只是美好与淡然。“ 许华浓一时之间说的入了神,冬虫和筱音看得出来,许华浓是有些累了,厌倦了1000那种尔虞我诈的生活,现在到了这里,才是放松了下来,想到这里就不免有些心疼。 ”我们可以在这里过一辈子我们的小日子,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晨钟暮鼓,安之若素,就这样幸福的终老一生。” 许华浓立在山头,他看着面前蜿蜒崎岖的山路,不禁感慨万千,想到了自己以前的生活,更是喜欢上了这座大山。 “夫人,这话虽然是如此说,可是现在我们毕竟是颠沛流离,这样的日子过的提心吊胆,说不定哪一天我们就会被人抓走,所以做长久的打算,我们还是不能在这里长住。” 许华浓说罢,冬虫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虽然这里很美,客她还是喜欢侯府的繁华,那种居高临下的感觉。 “夫人,少爷一定会东山再起的。” 冬虫这话说的决绝,让许华浓不禁一愣,她这才知道,权利和财富在人们的心中是多么的向往这种思想是多么的根深蒂固。 “对了,少爷的伤怎么样了好一点了吗?” 筱音这才好像是想起来了什么,问了许华浓,许华浓一惊,筱音怎么会知道容瑾受伤了,难道昨天那个人影? “你怎么知道夫君受伤了?” 许华浓眉头一皱,一脸担心的样子,筱音却只是笑了笑,好像这件事情发生了,很平长一半儿,事实上她和冬虫都知道。 “不光她知道我也知道呢,昨天我们还跟他在一起。昨天要不是筱音及时赶到,救了少爷现在少爷恐怕已经命丧黄泉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 们说的许华浓一头雾水,什么叫做要是筱音不及时赶到,现在,夫君已经命丧黄泉,他昨天到底是做了什么,遇到了这么大的事情。 “夫人,你不要着急,我慢慢说。” 冬虫见许华浓额头冒起了一层汗珠,一副着急上火的样子,眸中还露出了几分恐惧,冬虫和筱音这才有些后怕。 “事情是这样的,昨天我们在街上想四处打听打听你们的下落,毕竟我们两个女人还不是特别的惹人注目,昨天少爷也是在街上,他立在那里只是看那墙上的告示就被人认了出来,接着一群官兵就过来,少爷,虽然武功高强,可是寡不敌众,正好被我们给碰见了,筱音过去插手,这才让少爷逃走了。” 许华浓一愣,原来昨天发生了这样一起惊心动魄的事情,容瑾差点就要命丧黄泉,他们就要阴阳两隔,许华浓现在一想起来,还是觉得几分后怕。 “夫人,你没事吧。” 筱音将水打出来,与冬虫两个人抬上,却见许华浓独自的坐在旁边,黯然神伤,好像是有什么心事一般,不禁担心了起来。 “我没事,我们回家吧,夫君还在床上躺着,没有醒来,我有点担心他不知道他的伤怎么样了?” 冬虫和筱音点点头,三个人加快了回家的速度,刚到家门口,却发现那门是开着的,许华浓心里一惊,背后渗出了一层冷汗。 “怎么回事,门怎么会是,开的我刚才明明是关了门的。” 许华浓惊讶的说着,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会不会是昨晚的那群官兵他们今天早上又来了一次。 “夫人,是不是少爷起来了。” 筱音一说,许华浓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他现在有重伤在身,卧病在床,自己走的时候他还没有醒来,现在怎么可能起床呢。 许华浓摇 了摇头,究竟是什么事情,她也不知道,还是进去看看再说吧,许华浓和冬虫筱音三个人进去,那床上,果真是空无一人。 “夫君,夫君。” 许华浓着急的四处喊着,冬虫和筱音也是吓了一跳,早知道刚才就留下一个人来照顾少爷,现在少爷不见了,可怎么办呀,他还有重伤在身呢。 “夫人,那么大的小怪干什么,我就是上了个厕所,这才一会儿不见,就这么想我呀。” 容瑾的声音,在门帘后面响起,还带着几分嬉皮笑脸的样子,许华浓听到这声音,一颗悬下的心才总算放了下来,真是虚惊一场,吓死人了。 “夫人。” 容瑾出来,只是穿着薄薄的衣衫,他唇色苍白嘴唇干裂,从门帘后面走了出来,步步惊心每一步都让许华浓心疼不已。 “大清早的,你为什么要乱跑呢,就算是其中上个厕所也不能把门开开吧,这样子的话,万一那群官兵再回来,怎么办呀。” 许华浓担心的说着,她眉头都锁在了一起,容瑾却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许华浓看了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也是无奈了。 “夫人,昨天没有给你添麻烦吧,我知道那群官兵是非常的难缠,实在是因为我的酬金太高了,我知道我的夫人冰雪聪明,昨天我刚一到家就晕了过去,实在是对不起。” 容瑾的脸上,带着许多的愧疚,他看着许华浓,许华浓摇了摇头,她很是不喜欢听容瑾说这样的话。 “夫君,你说什么呢,我是你的夫人,你怎么会给我添麻烦吗?我已经搞定了,没事的,你放心吧,我要和你同甘共苦的,以后这种见外的话,你就不要说了。” 容瑾一愣,他哪里想到这样子的话会让许华浓这样子的生气,容瑾笑了笑,一把将许华浓揽入了怀中。 第二百五十四章 证据汇集拓拔阴谋 “少爷,你这眼里可不能光有自己的***吖,你也看看我们呗,昨天可是我们把你救了。” 这冬虫得嘴,实在是刁蛮的厉害,以前在侯府就被许华浓和容瑾给宠坏了,说话就口无遮拦,现在更是这样了。 “你这丫头,嘴实在是刁的厉害。” 容瑾一句玩笑,冬虫咯咯的笑了起来,容瑾送来许华浓,过来,认真严肃的和冬虫和筱音道谢。 “不过说真的,昨天我能大难不死从哪群官兵的手里活着回来,真是多谢了你们,有你们在,侯府东山再起,指日可待。” 几个人都笑着,这样的气氛,真是难得,每个人脸上的笑容都带着真诚,不像以前都是面具。 “少爷,其实苏家大皇子,两个人合谋篡位的事情夫人早就知道了,他一直告诉我,不要轻举妄动,让我一直盯着他们现在想来,他们实在是太明目张胆,目中无人了。” 容瑾一愣,原来这事情许华浓早就知道,容瑾幽幽的看向了许华浓,既然他早就知道应该知道这其中的分寸,倘若事情败露,整个侯府就会跟着遭殃,可是为什么她从来没有说过。 “夫人,这么大的事情你为什么从来都没有说过。” 筱音哪里知道这事情其中的严重性,她和冬虫,只是站在旁边了楞楞的看着,许华浓眉头一紧,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我知道,可是我没有证据,这种事情不能胡乱说呀。我一直就是在找证据,可是谁知道,他们的事情败露的这么快。” 许华浓一脸委屈地低下头,容瑾看着心疼,那其他的事情,也就没有再继续问了,总之一句话,他们互相信任。 “那既然如此,筱音你查到什么东西没有,如果有一些东西能证明这件事情确实与我们侯无关的话, 我可以去找二皇子。” 筱音摇摇头,他们也是谨慎,许华浓一直提醒,不要让她轻举妄动,她就什么也没做,只是观察着。 “少爷,我一直以来只是远远地观察着他们听到一些他们的说话内容,可是我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只是夫人提醒我不要轻举妄动,我害怕被他们给发现了。” 容瑾点点头,就算一直以来只是远远地观察着,听到他们说话的内容,这也是有很大的作用,毕竟筱音是最早开始调查的。 “既然如此,你把你听到了那事情和我说说吧。” 筱音点点头,把自己听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和容瑾说了一遍,容瑾听了以后,眉头紧皱,他决定,还是应该再下山一趟。 “我想我们一直待在这里也不是什么长久之计,而且我们要找到实质性的证据,在这里根本就不可能,我还是想在下山一趟。” 容瑾这么说来,让许华浓更是担心,这昨天才刚刚受了重伤回来,今天又要出去,这伤还没有好呢,万一在遇到那群官兵可怎么办呀。 “夫君,你不说过几天再去吧,你的伤还没有。” 容瑾笑了笑,他抬起手臂,两只手搭在许华浓的肩膀上。 “夫人,你夫君我可是驰骋沙场这么多年的大将军,你以为我会被这点小事而影响到嘛,放心吧,我一定会安全回来的,再说了,我想我应该和筱音一起去。” 许华浓依然还是很不放心,她看着容瑾的伤口,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他这么拼命三郎自己能有什么办法呢? “既然如此,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筱音,你一定要记得照顾好了 少爷,还有,你也一定不可以出事,你们两个都一定要安全的回来。” 许华浓朝着门口看了看,现在的天。还是大亮着,正是清晨,倘若现在下山的话实在 是太惹人注目了,恐怕事情还是很不好办。 “夫君,不如你们到了晚上再去吧,这样子的话,不太惹人注目。“ 容瑾点点头,应了下来,他好像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一样,急急忙忙的问着许华浓,一脸着急的样子。 “夫人,我昨天在家门口逗留,我身上的血,有没有流在地上,如果有的话,你有没有清理干净,如果没有的话,还有那群官兵他们有没有为难你。” 容瑾一脸的担心,许华浓听罢,也只是轻轻的笑了两声,她许华浓是谁,这点事情,就能难住么? “放心吧,我已经把那个血迹给清理了,昨天我换了一身容瑾的衣服,那群官兵还以为我是男人呢,我又拿了容瑾的玉牌说是拓拔雄的,谁要是惹得我不高兴,我就一句话,让他回家种地,这么一来,那群官兵全部都吓跑了胆子,仓皇逃窜了。” 许华浓说罢,三个人都不约而同的哈哈大笑,那群官兵还真是懦弱,平日里看着威风凛凛,其实就是一个草包拿着俸禄却不做事。 “你们在笑什么呢,这么开心。” 许华浓一愣,是拓拔雄,她又想起来了昨天晚上的那个人影,那个人,真的不是拓拔雄么,是自己看错了? “哦,我看这个门没有关,我就自己进来了没有打扰到你们吧。” 容瑾摇摇头,连忙过去招呼了拓拔雄,让他快快坐了下来,拓拔雄的目光落在了许华浓身上,这许华浓,似乎是不太欢迎自己。 “拓拔大人,昨天晚上,你在哪里呢?” 许华浓突然这样问,在场的人都是愣了,容瑾更加是误会了几分,拓拔雄一脸的窘迫这个问题,他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心知肚明许华浓说的是什么,可是没有想到,他这么直接的就说了出来。 “夫人,你说什么呢?” 容瑾不禁几分尴尬,提醒了许华浓,许华浓看了容瑾一眼,他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众人的尴尬。 “昨天晚上,我在门口墙角看到了一个人影,这个人影和拓拔大人的身形样貌真的是特别特别的像。” 拓拔雄不禁好笑了几声,他哪里会不清楚许华浓说的是什么,可是他总不能告诉他们,他在监视他们吧。 “容夫人,你也说了,只是身形和样貌特别的像,你又没有亲眼看到那个人就是我,你凭什么这么说。” 拓拔雄似乎有些生气了,许华浓也是有了几分急眼,筱音过来,一把拦在了许华浓面前,她眉目一冷,透着几分杀气,就是连拓拔雄,都觉得不寒而栗。 “这位姑娘是谁,为什么以前从来都没有见过。” 许华浓冷冷一笑,他拓拔雄还真的是欺负了侯府没人,筱音在这里,他倒是可以收敛许多。 “筱音,西域排名第二的杀手。” 许华浓说的云淡风轻,拓拔雄却是惊得一身冷汗,这个许华浓究竟有什么本事,能把西域排名第二的杀手,说到自己的账下。 “西域排名第二的杀手,真的吗?” 拓拔雄一脸的不相信,许华浓也不说话,筱音看着他那一脸轻蔑的样子,就恨不得上去打他俩耳光。 “如果大人不信的话,要不然我们试试?” 筱音冷冷一笑,她一只手握着剑的动作十分的娴熟,拓拔雄看着不经害怕了几分自己,虽然驰骋沙场这么多年,可是能让他害怕的人不多,这个筱音算一个。 “容夫人真的是好本事,手下居然有这样的有用之才。” 拓拔雄说罢,筱音收了自己手上的剑退到了许华浓的身后,许华浓笑了笑,却只推辞,说这是容瑾的本事。 “我去西域那边打过仗,听说西域的杀手特别厉害,排名第 一的杀手,好像也是姓筱,我忘了叫筱语还是什么名字,一直是久仰大名,想见一见,不知道那个筱姑娘和这个筱姑娘有什么区别呢?” 拓拔雄说罢,一脸奸诈的模样,筱音怎么会看不出来,他是在诈自己,是想摸清楚自己的实力。 “她是我姐姐。” 拓拔雄更是一愣,原来两个人是亲姐妹这么说来,功夫应该不相上下,神色,随即暗淡了下来,一个容瑾本来就不好对付,现在还加了这么一个得力的对手。 “我听说,筱语好像是一直都在牡丹苑跟着毒牡丹做事的,那么请问筱姑娘你认识毒牡丹么?” 拓拔雄更是惊讶的看着她,想不到自己才出来,经常短短的,两三年京城里的变化,竟然是这么大,以前牡丹苑不见了,他日思夜念得毒牡丹,也不知所踪。 “自然是认识的,那牡丹姑娘,现在是我们侯府三房的姨娘,和夫人是手帕之交两个人的关系,甚好。” 什么,毒牡丹现在是侯府三房的姨娘。 拓拔雄听罢,嗖的一声立了起来,这怎么可能,多么的风华绝代,她根本不屑于这些红尘世俗的纷扰之事,怎么可能嫁与人妇。 拓拔雄想起来当年毒牡丹在自己脑海中的模样,这心情,更是复杂了许多,他看着容瑾这张脸,就觉得厌恶非常。 “容瑾,你可真是好福气啊,做兄弟的我也不能说什么了。” 拓拔雄的脸已经黑了,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恨不得将容瑾碎尸万段,为什么所有的好东西全都是他的。 ”拓拔兄,我想你大老远的跑过来,并不是想听这些话吧,不知道你还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没有和我说。” 拓拔雄深深的一口气将刚刚燃起来的莫名怒火给压了下去,看着许华浓,眸中多了几分异样的神色,许华浓别过头,气氛几分尴尬。 第二百五十五章 华浓机智求救许家 “你还记得过你答应帮我办事吗,明天一早我会过来找你,跟着我下山,只要你帮我把事情办成了,我一定会帮你的。” 容瑾答应了帮拓拔雄办事情,难怪拓拔雄如此大方,对整个侯府都是照顾有加,原来是这样。 “明天不行,明天我有事情,我要和筱音下一趟山去找一些线索,改天吧,改天我找你。” 容瑾眉目一冷,他说话,丝毫不留情面,尽管自己现在是寄人篱下,却还是和以往一样优越感,丝毫没有减少。 “既然这样的话,也无妨,我们三个一起,我与你们两个同时去找了线索,你们两个帮我办事如何?” 容瑾想了想,似乎是有几分的犹豫,本来是只有自己帮他做事情的,可是这么一来,筱音也要帮拓拔雄。 “容瑾,不要这么小气嘛,你身边有这么一个得力的助手,要好好利用才是呀,她可是西域排名第二的杀手,在这件事情上,定然可以助你我一臂之力!” 容瑾冷冷一笑,这拓拔雄还真的是很不要脸,让自己为她做这样子的事,很想拉上筱音,恐怕这心里还惦记着别的东西,比如许华浓,比如毒牡丹。 “筱音,你觉得拓拔大人这个提议如何,如果你不愿意的话可以拒绝。” 拓拔雄微微笑着,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现在是容瑾有求于自己,为了侯府可以东山再起,不管是什么条件他都会答应的。 “多谢少爷,筱音不愿意。” 筱音这话一说,拓拔雄和容瑾都瞠目结舌地看着筱音,怎么也想不出来,他居然能说出这样子的话,拓拔雄不觉嘴角都有几分抽搐。 “筱音只是听从夫人的吩咐别人的吩咐筱音是不会听的,夫人只是告诉筱音让筱音盯着苏家的事情没有告诉筱音,让筱音帮拓拔大人的忙。” 听 完这话拓拔雄不觉哈哈大笑了起来,一个毒牡丹,一个许华浓,真乃世间奇女子也,即便是全天下也找不出来,第三个。 “看来这事情还要容夫人发话呀,怎么样容夫人赏个面子吧,为了侯府的东山再起,为了我和容瑾之间的兄弟情义。” 拓拔雄幽幽得看着许华浓,那眼神透着几分调戏,完全不把容瑾放在眼里,这个拓拔雄,实在是太过嚣张了。 “如果我说不愿意呢?” 许华浓只是想压一下他的嚣张气焰,这可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其实筱音帮忙不帮忙,都是无所谓的事情。 “如果不愿意的话,那么我和你家夫君的合作就到此为止,从今以后,我走我的阳关道,他过他的独木桥,这侯府的事情再也与我无关,就算官兵再找上门来,哼,我也不会管的,更不会帮你们隐瞒实情,这个是欺君大罪!” 什么叫做官兵再找上门来,难不成昨晚官兵脚来的时候,他知道这么说来,墙角那个人影,就是他了。 “拓拔大人,你在说什么呢?什么叫做官兵再找上门来,难不成关闭,已经找过一次了,为什么我们都不知道。” 许华浓的话说完,容瑾马上就知道了,这句话另外的意思,他也知道,拓拔雄不可信,可是到如今,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拓拔雄一时之间哑口无言,他的神色楞了几分,真是糟糕,一不留神就说漏了嘴,要是让他们知道他在监视他们,这可就完蛋了。 “是啊,他们前几天来过一次是我把他们给骗过去了。” 许华浓冷笑一声,这很明显就是撒谎,倘若真的是这样,昨天晚上那个官兵就不会一定要来搜自己的家里,还不信自己和拓拔雄有关系。 “筱音,你去帮拓拔大人吧。” 筱音应了下来,拓拔雄似乎很是享受他现在这个居高临下的样子,以 前总是容瑾高高在上,现在他终于也能翻身了。 “记住出门在外,一切要听夫君的没有夫君的命令绝对不可以轻举妄动,说真的话,就是我得话,夫君让你做什么,一定不可以不做。” 许华浓的交代,筱音一一都记在了心上,容瑾看着许华浓,心里不免有几分心疼,跟着自己真是让他受苦了,现在还要这样子的寄人篱下。 “既然如此,就这么定了吧,拓拔大人,你且先回去休息休息,明天一早过来找我,然后我们一起去下山,你看这样如何。” 拓拔雄满意的点了点头,起身就要朝着门口走,他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幽幽的看了许华浓一眼才走远了。 “冬虫,我们去帮夫人和少爷做饭吧,夫人和少爷平常娇生惯养的,哪里会做这些事情,况且少爷手上还有伤,需要分照顾我们,快去吧。” 筱音看的出来,容瑾是有话要和许华浓说,便向着冬虫使了眼色,这个丫头还算是聪明伶俐,马上就明白了过来。 许华浓和容瑾,看着两个丫头跑远的身影,相顾一笑,心中不禁温暖的几分,容瑾眉目温暖,朝着许华浓走过去。 “夫人,我容瑾也不知道是何德何能,才能娶到你这样美貌和智慧兼备的夫人真是羡煞了旁人。” 许华浓咯咯的笑着,这话分明是在夸她,许华浓却听出了浓浓的醋意,容瑾吃起醋来的模样还是很可爱的。 “呦,夫君这是吃醋了呀?” 容瑾一时之间被许华浓给说中了心思,只是淡淡的笑着,一边浓情蜜意的看着许华浓,却也不准备做出任何的解释。 “对,夫人你说的对我就是吃醋了。” 容瑾一边说着,他的一只手用力揽住的许华浓的腰,许华浓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他抱在怀中,一股霸道的气息扑面而来,她来不及拒绝,也容不得 他拒绝。 许华浓一时之间尴尬的红了脸,不知所以,容瑾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微笑,只是那样深情款款,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哟,我的夫人这是害羞了呀。” 两人真是如此暧昧,却听到一阵嘻嘻哈哈的声音,正是一回头,却看见冬虫和筱音两个丫头躲在门缝里,将这一切都看得正着。 许华浓挣扎的两下挣脱了他的怀抱,容瑾也没有说什么转过身就出去了。 第二天,拓拔雄早早的就来了这里,到时不知道他要和容瑾下山去办什么事情,居然这么的心急。 容瑾走了之后,许华浓越想越是觉得不对劲,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心慌意乱,什么事情也做不成就是一个,就是担心。 “冬虫,你有没有觉得那个拓拔雄有问题。” 冬虫摇了摇头,许华浓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是什么问题,按道理说两个人公平交易,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可是他总觉得心慌意乱,这个事情不对劲。 “夫人,兴许是你想多了吧,那个拓拔大人看起来是很不靠谱,冬虫觉得,他好像对付人和毒牡丹都有一些意思,而且和少爷的关系也不是那么的好,可是他也不至于坑害少爷吧。” 冬虫这句话倒是提醒了许华浓,看昨天他都反应,他确实是对自己还有毒牡丹有一些意思,而且看来,他和毒牡丹之间,关系匪浅,这么说来,他根本就不是诚心诚意的想要帮容瑾。 “糟糕,我们上当了。” 许华浓突然叫了一声,她这才幡然醒悟,这件事情根本就没有那么简单,拓拔**本就是在利用容瑾。 从始至终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要真心的帮容瑾,他只是想利用了容瑾帮自己做事,完事之后,再将容瑾一脚踢开罢了。 “夫人你说什么呢,什么上当了,我们上谁的当了?” 冬虫一愣,许华浓 的话说的神神叨叨,冬虫也是一头雾水,只是看着她一脸着急的样子心里也不是个滋味。 “这个拓拔雄,实在是太奸诈了,他从头到尾根本就没有想过,要真心的帮夫君,他只是,想让父亲帮他做事而已,等事情成了,他不断不会帮夫金东山在起,反而会将夫君更加的打压。” 许华浓说的不无道理,冬虫听的不禁有些后怕,这么想来还真的是这个道理没错,容瑾现在是和罗平洋被犬欺,拓拔雄这样子做,也是人之常情。 “既然如此,那夫人我们应该怎么办怎么办才可以就少爷?” 冬虫看着许华浓,一脸的着急,许华浓脑子转得飞快,她镇定自若的像是在思考些什么,过去了很长时间,才是微微的舒了一口气。 “有了,冬虫,你跟我进来。” 冬虫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跟着许华浓的身后,进了屋,许华浓翻箱倒柜把自己那天身上的华服,还有自己头上的金银首饰全部都找了出来,那是那天她去许雨家里穿的。 “夫人,你这是做什么?” 冬虫一愣,许华浓什么也没有解释,只是把那华服扔给了冬虫,让她自己换上,冬虫呆呆的立在原地也不敢轻举妄动。 “别磨蹭了,我让你换上你就换上我自然有我的道理。” 叫许华浓这样说,她才放下了心中的顾虑,将那身衣服给换上了,许华浓又过来,将那些金银首饰给冬虫佩戴上,又给她画了一个完美的妆容。 这收拾完毕,完全看不出来是一个丫鬟,更是看不出来是一个落魄的丫鬟,完全就像是,侯府的夫人。 “夫人,冬虫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把我打扮成这样子。” 冬虫看着镜子里陌生的自己,有些不敢承认,是那样的雍容华贵,又是那样的,粗枝大叶。 “这么做自然是有目的的,我要你去许家。” 第二百五十六章 冬虫伶俐许家动心 冬虫一愣,这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去许家呢,冬虫有些百思不得其解,但是看着许华浓认真的眼神,也没有说什么。 “现在已经确定了,拓拔**本就不是想真心帮夫君的,只怕这是一个陷阱,夫君,这次去了爬山,有来无回,现在我们必须从许家搬救兵。” 许华浓看着冬虫,冬虫突然之间就觉得责任重大,心里不自觉的就慌了起来,冬虫不知道这次去等待她的会是什么,可是她一想到要和许家老爷面对面的谈着,就觉得害怕。 “所以说我这次必须大获全胜么,我关系着少爷的生死?” 许华浓虽然是非常的不情愿,可是没办法,就是这样的事情,她点点头,冬虫的眼色马上就暗淡了下来。 “放心吧夫人,我知道分寸的。” 许华浓点点头,便送着冬虫下山了,冬虫去了许家,她立在许家门口,心里一种莫名的恐惧,无论如何也不敢进去。 她想起了以前在这里发生过的一切事情,想起来自己被虐待,想起来自己被看不起,想起来自己被殴打,那个时候的自己还没有现在这么聪明,只是直言快语,得罪了不少人。 冬虫想到这里,不禁自嘲的笑了起来,要不是许华浓,估计自己现在还过着那种暗无天日的生活。 “哟,这不是侯府的冬虫姑娘嘛。” 冬虫正是立在门口浮想翩翩,突然出来一小厮,打断了她的思绪,那小厮一脸嘲讽的表情,侯府被满门抄斩,这是全京城都知道的事情,他这种表情,也是很自然的。 “不知道姑娘来这里有何贵干,该不会是刚从衙门里逃出来的吧,这样子的话,我们可是不敢收的,你还是赶紧走吧。” 那小厮说罢,就顺手要关门,冬虫冷冷的笑了一声,一巴掌打在了那小厮脸上,也不看看自己 是什么身份,敢这样对自己说话。 “我要见许老爷。” 冬虫说罢,那小厮咯咯的笑着,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含懒河马想吃天鹅肉,想见许老爷。 “冬虫姑娘,不是我不给你脸,你以为老爷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 那小厮嬉皮笑脸的模样很是嚣张,冬虫只是冷冷的哼了一声,抬起手臂就要打在那小厮的脸上,那小厮吓得立马后退了两步。 “别别别,别别别,姑娘饶命,姑娘饶命啊,我这就给你开门。” 冬虫冷冷的哼了一声,那小厮马上就将大门打开,后退了几步,冬虫进去,缺听见那小厮在背后议论着。 “都这个时候了,她还以为自己是谁呀,以前不过是看在三夫人的面子上,给她几分薄面罢了,如今她还来这里耀武扬威,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冬虫没有理会这些闲言碎语,她只是昂首阔步的朝着自己熟悉的房间走去,许久没有,回来了,这院子里变得不少。 “冬虫姑娘。” 老爷门口的侍女见了冬虫,惊讶的张大了嘴巴,看着冬虫,她真的是不敢相信现在这正是要紧的关头她居然敢来这里,要是让官兵知道了,恐怕要连累了许家。 “老爷在么?” 冬虫走过去,那小丫鬟被吓得后退了两步,她只是惊慌失措地看着冬虫,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扶儿,我的笔呢?” 房间里传来了许老爷的声音,冬虫微微一笑,她低下头看着要手上拿着一支笔,便随手从丫鬟手上拿走了那支笔正大光明的走了进去。 “扶儿,把笔递给我。” 许老爷好像正在写什么东西,也不抬头,只是伸一只手,冬虫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把笔递在了手上。 “冬虫见过老爷。” 许老爷一怔,眉头动了动,冬虫,她怎么会在这里,许老爷一抬头,见冬虫这副 模样,不禁大失惊色。 “冬虫,你怎么会在这里,你难道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身份嘛,你快点给我出去,我就全当什么都没有看见,不要连累了我们家。” 许老爷害怕极了,生怕被别人看见了,冬虫心里忐忑起来,他应该早就想到是这样的结果,现在风头正紧,许老爷没有把自己抓了去官府领赏都算是对得起自己了。 “许老爷,你不必这么害怕,你以为我来之前没有想过这些东西吗,可是我为什么敢玩呢,你就没有想过这个道理吗。” 冬虫说着,许老爷才不管,究竟是什么道理呢,他只知道现在风头正紧,千万千万不能连累了自己,主要是被发现了,可是满门抄斩的后果。 “我才不管那些什么东西呢,我只知道你现在应该,马上走马上离开这里,不要牵连我们才是,你是不是要钱好,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只希望你马上离开这里,否则的话,我马上把你送去官府。” 冬虫听罢,不由得哈哈大笑了起来,许老爷看着她的模样,只是觉得她在嘲笑一只小丑,那声音格外的刺耳。 “住口,你在笑什么,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放肆了。” 许老爷冲着冬虫喊着,又害怕被门口的人给听见了,连忙跑过去将门紧紧关上,一脸提心吊胆的模样。 “许老爷,你不用这么害怕,就算你现在叫老关服的人来,我也完全可以保证我自己,安然无恙。” 保证自己安然无恙? 许老爷听到这里,不禁冷哼了一声,这容瑾,他以为他自己是谁,可以跟朝廷对抗吗,真是好大的口气,就算是容瑾他也没有这个胆量,更何况是一个小小的丫鬟。 “许老爷,你以为这么多天我们都在哪里吗,我们可一直都在官兵的眼皮子底下晃悠,可是为什么我们都能安然无恙呢,你想过这个问题么? ” 冬虫说到这里,许老爷才仔细的想起来这个问题,他说的也不错,如果不是在这附近,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来。 “所以你到底想告诉我什么,你来到这里的目的是什么,我告诉你你如果想让我帮忙绝对是不可能的。” 冬虫笑了笑,这个老家伙,还真是一个老油条,以前就对许华浓如此苛刻,许华浓嫁入侯府,又是处处的巴结,现在才是刚刚落魄,就这样冷淡。 “快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说完以后呢,赶紧走,你在这里我实在是不放心,我这里一会还要来人呢。” 来人? 他真的这么着急想赶自己走么,这么长时间了他也不问问许华浓过的好不好,只关心他自己,那可是他的亲生女儿啊。 “侯府马上就要东山再起了,需要你助我们一臂之力!” 许老爷轻蔑的笑了笑,这说到底还不是要帮忙,东山再起,真是笑话,她们现在还是逃犯呢,拿什么东山再起。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不就是要钱吗,我一会儿给你一些钱,你走就是了。” 许老爷就想这样简单的把她给打发了,从今以后和她再有没有任何的瓜葛,这种时候一定要懂得明哲保身才是。 “你觉得我缺钱吗?” 冬虫说着,将头上那支玉簪摘了下来,放在了许老爷的书桌上,那许老爷半信半疑的拿起来看了看,天哪,这可真是价值连城啊。 “这可真是好东西,你们四处逃亡,还能来得及带这种东西,这足以见得你们平时的生活是有多么的,荒淫无度,满门抄斩,真是活该。” 许老爷不禁啧啧赞叹这玉的成色是上好的,一边爱不释手另一边,又指责着他们活该,真是可笑。 “许老爷,只是举手之劳而已,侯府倘若日后东山再起,恢复了昔日的辉煌,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再说了,你的 两个女儿,可都在里面呀?” 冬虫说到这里,许老爷这才动心了几分,看东城这一身珠光宝气的样子,他们绝对是不缺钱的,难不成侯府真的是要东山再起了。 冬虫说的对,自己和侯府是亲家,自己的两个女儿,可还在里面呢,就算不说,这四女儿许华浓,自己的大女儿许华浓,可是心头肉啊,又如何舍得。 “许老爷,还是不要再犹豫了吧,我们快快上路,去找了少爷他们。” 许老爷依旧用一副怀疑的眼神看着冬虫,冬虫笑了笑,看着许老爷那副嘴脸,就觉得恶心万分。 “你能确保我的人身安全么?” 许老爷似乎是有点动心了,冬虫连忙转过头来看着他,看着他的眼神极其认真,许老爷皱着眉头,也不说话。 “你知道谁在我们少爷身边么?” 许老爷只是愣愣地摇了摇头,手不自觉想将那只玉簪塞进自己的包里,幸亏冬虫眼疾手快,一把夺了回来。 “****面前的红人,禁**目,拓拔雄,这个人物大名鼎鼎,你应该是听过的,还有一个,她是西域排名第二的杀手,筱音。” 许老爷听完,不觉被震了几分,容瑾都已经如此落魄了,怎么生病还有这种响当当的人物,看来他真的是要东山再起了。 “这么说来,你刚才说的话是真的了,侯府真的要东山再起了?” 许老爷依旧是半信半疑的样子,他警惕的看着冬虫,倒是想要了一句话,让自己安定几分心情。 “玉在椟中求善价,钗于奁内待时飞。” 冬虫说罢,许老爷这才是真正的敲定的主意,他手掌一拍桌子,立了起来,心情也是万分的激动。 “好,那既然如此说来,这事情我一定要助他一臂之力,谁让他是我的女婿呢,我可是心疼我的两个宝贝女儿啊,我不想让我的两个宝贝女儿再受这种苦。” 第二百五十七章 拓拔奸诈重遇家眷 冬虫看着许老爷一副奸诈狡猾的模样,明明就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还非要把自己升华成一个慈父,他现在这个样子,真的是很恶心。 “既然如此,事不宜迟,许老爷,我们走吧。” 冬虫努力的回想着许华浓告诉自己的地点,看着许老爷磨磨蹭蹭的模样,心里着急起来,说话,一会儿去晚了,少爷会有生命危险,虽然说是有筱音在旁边可她还是不太放心。 “冬虫姑娘,我们这究竟是要去哪里,容瑾他究竟遇到了什么事情,需要我们这么着急的去帮忙。” 许老爷面带狐疑的看着冬虫,冬虫微微笑,只是说的没什么大事情,一点点小事情而已,很快就好了,又吩咐了许老爷再带上几个打下手的。 同行四个人,很快就上路了,冬虫坐在轿子里面,仪态端庄,许老爷陈石在一旁沾沾自喜,以为自己真的是攀上的高枝,马上就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再说那边,拓拔雄刚带了容瑾下山,便只说是先要送给容瑾一个礼物,容瑾的那些家眷都被他安置好了在一个地方,让容瑾先去看看。 听到拓拔雄这样说,容瑾不觉背后一凉,有些发慌,他这哪里是安置好了自己的家眷分明就是与这个作为筹码来要挟自己。 “容瑾兄,你干吗如此看着我,我可是一片好心好意你要知道,我找到他们可费了不少的功夫,现在可是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容瑾一时之间对面前这个男人,恨得牙痒痒,居然能想出来,如此卑鄙的方法,自己果真是低估了他的狠毒程度。 “怎么样,去看看吧。” 容瑾一边跟着拓拔雄走,一边愤愤地瞪着他,筱音看出来了容瑾的心思,她一只手握住剑柄,紧跟在容瑾的左右。 “少爷,必要的时候我可以先杀了他,以出后 患。” 筱音附在容瑾耳边轻轻说着,筱音实际上很早就看不惯这个拓拔雄了,从第一眼看到他时就觉得他不像是什么好人。 “不要轻举妄动,他现在是我们唯一的筹码,我们还要靠他东山再起,再说了,谁知道他如何处置我的那些家眷要是莽撞做事,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筱音点点头,她只是一个杀手这些勾心斗角的谋略知识,从来就不是她去考虑的,她要做的,只是帮主人去杀了,该死的人。 “少爷,这个拓跋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我们非要靠他吗,再说了,还不知道他倒着想让你办什么事情是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了。” 筱音说到这里,容瑾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这事情,只是听着就不像什么好事情,一定是伤天害理,可是他已经答应了,现在根本就没有别的退路。 “拓拔雄说,他这里有一批货,他的人不方便,他更是不方便出面,想让我帮他运出去,就这点事情而已。” 走私! 这是筱音脑海里蹦出来的第一个词语,谁知道拓拔雄要走私的这批货物到底是什么东西,只是他是禁**目,这批货恐怕是一些兵器。 筱音都猜出来了,容瑾又如何不知道,他也不想管拓拔雄要这些都东西到底是干什么他和拓跋雄之间只是一场交易而已。 “你猜的没错,是兵器,这件事情谁都不知道我也没有给夫人说过,只是害怕她担心,等到我们把事情办完了再告诉她吧。” 筱音点点头,拓拔雄带着他们穿过了繁华的街上,渐渐的走向了郊区,在郊区部不远处有一座偏僻的房子,却还算得上豪华。 “怎么样,容瑾兄,这座房子不错吧,我没有亏待你的家眷吧,我说过了,跟我合作一定会有你的好处的。” 看到这座房子,容瑾更是心里发慌,他如此该处心 积虑到底是为什么,他到底还有什么更大的阴谋,怎么回上自己的家眷住在条件这么好的地方。 “你怎么是这副表情,难道你不开心吗,没关系,这只是一个前奏,我待会儿还会再送你一个大礼。” 拓拔雄哈哈大笑着,昂首阔步的朝着里面走去,容瑾和筱音看着他嚣张的模样,心里很是气氛,却一句话也不能说。 “大人,你回来了。” 门口立着一个小时,见了拓跋雄,恭恭敬敬的朝着他行了礼,拓拔雄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完全无视那个小厮带着容瑾和筱音朝着里面走去。 “容瑾阿,你饿不饿,渴不渴,要不要先吃点儿东西,或者喝点儿茶,然后我把那份大礼送给你。” 容瑾摇摇头,拓跋雄刚才说自己的家眷全部都在这里,可是他进来这么久一个也没有发现这么说来到底是怎么回事,拓拔雄把自己的那些家眷到底安排在了哪里。 “不用了,我们直奔主题吧。” 容瑾四处张望者想要搜寻一个熟悉的身影,他迫切的想知道,自己的亲人现在过的怎么样,这些天来,有没有受到苦。 “容瑾啊,你可真是太不懂怜香惜玉了,你自己不吃不喝的,也没有问问你身后的,这位美人,说不定她可是饿了呢。” 拓拔雄轻浮的目光落在筱音的身上四处打量,容瑾身子一横拦在了筱音的面前,冷冷的瞪着拓拔雄。 “拓拔雄,我警告你我身边的女人,你一个也不许动,你最好连想都不要想,无论是许华浓,毒牡丹,还是我身边这个筱音。” 拓拔雄不屑一顾地笑了笑,把目光从筱音的身上移开,大步的向前走着,还一边的说着容瑾小气。 “从这里进去就到了。” 是地宫,容瑾这才恍然大悟,是啊,怎么会把自己的家眷安排住在这么好的房子里,原来是关在了 地宫。 拓拔雄手指指着通往地宫的一条小路,那小路黑漆漆的,没有一点光亮,拓拔雄又找来了三根蜡烛给自己容瑾和筱音一人一根,又帮他们点燃。 “好了,我们进去看看吧,我知道你肯定是期待已久,他们见面了。” 拓拔雄痞子一般的笑了笑自己,自己打了头阵,从那小路下去了,容瑾让筱音走中间,自己紧跟其后。 这下面就像是一个,很大的监狱,不过还好,自己的那些家眷并没有受到任何的痛苦,只是被关在这里,暗无天日,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我给他们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呢。” 拓拔雄得意的朝着容瑾指了指那些人,容瑾不禁我紧了拳头如果不是看在合作的份儿上,肯定一拳打了上去。 “你到底把他们关在这里多长时间了,为什么一直都不告诉我。” 拓拔雄笑了笑,朝着那些人走过去,那些人见了容瑾,一个个的都以为是看见了救命稻草兴奋异常。 “夫君,夫君,救我,救我们啊。” 容瑾听到了自己姨娘的嚎哭声,是秋月,容瑾看过去,她虽然没受什么伤,可是一脸的憔悴,一看就知道是伤心过度。 “容瑾,容瑾,块,快点救我们出去,在这里日子实在是没有办法,这一天到晚我们根本看不到一点阳光。” 是容文,他在哪里冲着自己嚎啕大哭,简直像一个女人,事发的时候,大家都是各扫自家门前雪,勿管他人瓦上霜,拓拔雄能把这群人聚集在一起,倒真是有些本事,只是可怜了,自己还躺在病床上的父亲,老祖宗算是整个侯府里跑的最快的,哪里还会顾及一个会拖累自己的人。 容瑾记得当时自己是想去救父亲的,可是那里官兵重重围绕,而那个时候,老祖宗已经走了,容瑾亲眼看见那官兵杀死了, 躺在病床上的父亲。 “怎么样,容瑾,只要把事情办成了,我就把这些人送给你,我把这个宅子送给你。” 容瑾冷冷一笑,这宅子不送给自己还好,一送给自己,自己定然是暴露无遗,自己现在还是逃犯,把这些人暂且放在这里也是比较安全。 “这就是你说的大礼呀,那我可以拒绝吗?” 听到拒绝两个字,里面的人就像沸腾的开水,炸开了锅,都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居然是真的,容瑾拒绝收留他们。 “当然不是这算什么大礼啊,来人,把容文容武,给我拖出来!” 容文容武?拓拔雄这到底是要干什么,容瑾一边定定的看着,一边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拓拔雄,你要是敢动他们一分一毫,我就让你陪葬。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吧,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你们会被满门抄斩,其实苏家叛国和你们是没有什么关系的,难道你以为侯府的大夫人是苏家的千金,所以才把你们满门抄斩吗?真是太幼稚可笑了。” 拓拔雄说的不无道理,容瑾心知肚明苏家叛国和侯府的大夫人是脱不了干系的,有可能和侯府也是有一些牵扯的。 “看你这一脸迷茫的样子,我就知道你是不知道的,好吧,那就让我来告诉你!” 拓拔雄冷冷一笑,他一伸手,将旁边的容文硬生生的给拽了过来,容文弯腰驼背,像一条狗一样跪在地下,这还是,侯府的大少爷呢,真是丢人现眼。 “这倒是很多亏了你们的老祖宗神通广大,你容瑾的娘亲已经死了那么多年了,现在侯爷也要走了,倘若你容瑾继承了侯爷位置,这侯府之中,日后哪里还有他们的好日子过,所以我们聪明的老祖宗便想着容文和容武之间选一个人,来做新侯爷。” 拓拔雄说的这个事情倒是事实,也不用他提醒容瑾自然是心知肚明的。 第二百五十八章 心狠手辣死里逃生 “于是偏偏正好,这侯府的大夫人是苏家的千金,老祖宗便想着靠着苏家的千金来,让容文当上这个侯爷,到时不知道明里暗里,给苏家送了多少礼也不知道,她为了讨好大夫人都做了些什么丧权辱国的事情。” 原来是这样,容瑾这才恍然大悟,他只知道老祖宗不想让他当侯爷,可是没有想到老祖宗居然干出这样的糊涂事情,只是为了让容文当上侯爷,居然出卖了整个侯府。 容瑾得目光落在了老祖宗的脸上,老祖宗别过头去,一脸的尴尬,连容瑾看也不敢多看几眼。 “所以呢,拓拔雄你现在想干什么?” 容瑾说着,拓拔雄一只手搭在容文的头上像抚摸一只狗一样,轻轻的抚摸着他的头,模样很是悠闲,潇洒。 “容瑾,你可真是一个榆木疙瘩呀,你想想,就算侯府东山再起了你以为你就可以稳坐侯爷的位置吗,就算真的如你所愿,你稳坐了侯爷的位置,可是你觉得你这两个哥哥还有这个,把你从小养到大的,老祖宗会放过你吗?” 很明显,拓拔雄这是在挑拨离间,容文容武都害怕极了,老祖宗,只是感觉自己头顶悬了一把刀,只要容瑾一开口这把刀就会立马落下来,接着他们三个人就会立马人头落地。 “所以呢,这就是我送给你的那份大礼,你现在可以选择把他,他,或者她,还是他们全部都杀了,以除后患。” 拓拔雄一边说着,一边冲着三个人指指点点,一副高高在上,盛气凌人的样子,好像自己就是宣判者好像自己就可以决定别人的生命。 “如果我不选呢?” 听了容瑾这话,拓拔雄不禁啧啧赞叹,一脸的失望,自己费尽心机排了这场好戏,好不容易才言给他,看他怎么可以这样不配合呢? “容瑾啊,你真的 是令我很失望呀,我这可是在帮你你心慈手软,这样会害了自己的,你可千万不要拿自己的前途来开玩笑。” 容瑾看着地上的容文容武,现在他们的生命都握在自己的手上,像一只可怜的哈巴狗一样不停地冲着自己摇尾巴,想让自己放他们一条生路。 “拓拔兄,这是我自己的家事,我怎么选择好像和你没有关系吧?” 拓拔雄摇了摇头,看来他今天是非要逼着容瑾做出一个选择,非要死一个人看一场好戏,他就是想把侯府内部的矛盾最大化,说是帮助容瑾,可是这,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谁说于我无关,你以为我会和一个,失败者做交易吗,你今天不上课他们,明天他们就会杀了你,到那个时候,我现在所做的一切努力不都白费了吗?” 拓拔雄说的振振有词,容瑾知道他逃不过了,他一定要选一个人才行,容瑾的目光再次的落在了拓拔雄脚下的容文身上。 容文看见容瑾那目光,心里惶恐万分,自己还没有活够,自己还不想死,什么荣华富贵,什么侯爷之位,他都不要了,他只想要活下去。 “不行不行,你不可以选他,你选谁都可以,就是不能选他。” 人群之中突然出了一声女声,容瑾循声望去,是大夫人,他不禁神色诧异了几分,她什么时候这么关心容文了。 “我已经怀了他的孩子已经有两个月了,你不能看着我的孩子没有父亲,容瑾,你不能选她,你也是这孩子的长辈啊!” 大夫人怀孕了,容瑾有些动容,可是如果是这样子的话,容文当上侯爷的可能性就更大了,如此一来,自己还就非他不选了。 “筱音。” 容瑾给筱音使了眼色,筱音马上就明白过来了他的意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手中的剑拿出来,放在了拓拔雄的脖颈。 “容瑾,你 这是做什么难道你不想和我合作了吗,你以为你杀了我一个可以走出这个地方吗?” 容瑾摇摇头,嘴角勾起一抹隐晦地笑容,拓拔雄看的也是糊涂,容瑾冲着筱音点点头,筱音自己手中的那把剑快速的刺进了容文的心脏。 人群中响起来一声尖叫,接着尖叫声此起彼伏,都被容瑾给吓坏了,怎么也想不到容瑾居然是这么的心狠手辣,杀了自己的亲生哥哥。 “天哪,那就真是一场好戏,容瑾,你果然没有辜负我的期望,做的实在是太好了。” 拓拔雄看着地上鲜血淋漓的容文,不禁哈哈大笑,自己真的是越来越喜欢容瑾了,他真的是太可爱了。 “容瑾,你这个畜生,禽兽不如的东西,他可是一个未出生的孩子的爹,你怎么下的去手,可真是狠心。” 大夫人在人群中,声嘶力竭的喊着,容瑾却是丝毫不为所动,他只是冷着一张脸,冷冷的看着地上新鲜淋漓的容文,脸上看不出来丝毫的表情变化。 “好了,我决定,我先把他们寄放在这里,我们去办事吧,事情办好了之后,你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情就行。” 拓拔雄点点头,容瑾淡淡一笑,朝着地宫口走了过去,筱音紧紧的跟着容瑾,拓拔雄满意的看了看容瑾,手指勾了勾立在旁边的人。 “过来把尸体处理了吧。” 那男人恭恭敬敬的过来,将已经吓得半死不活的容武给扔了进去,容武怕是已经吓疯了,他神情呆滞的看着眼前,面部没有丝毫的表情变化。 那男人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神情呆滞的容武,转过身,将容文的尸体拖出去处理掉了,这一幕,让所有人都惊心动魄。 “那批货在哪里,我们直接过去吧。” 一出地宫的门,容瑾的脸色显得很是难看,拓拔雄看了一眼容瑾,一脸心花怒放的模样,今天真是 开了眼界。 “一切都准备好了,我们直接过去吧,我已经派了人在那边看着货了,如果事情顺利的话,一个时辰就可以完事。” 拓拔雄说的轻描淡写,容瑾的心里,不知为什么,总是感觉不踏实,他看着拓拔雄奸诈的眼神,心里不禁忐忑起来。 “少爷,我怎么感觉事情好像不对劲,我们还是小心为好,这个拓拔雄,谁知道他搞什么鬼。” 容瑾点点头,两个人跟着拓拔雄走了好远的路,就连他们自己也不知道跟着拓拔雄走到了哪里。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你的那批货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藏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快到了没有,还有多远?” 容瑾四处的看着,这个地方荒山野岭,只怕一会到了晚上,还会有一些饿狼扑出来,现在天色逐渐的暗淡了下去,他对拓拔雄,真是越来越不放心。 “容瑾兄,不要那么担心嘛,我想你肯定已经猜出来,我那批货到底是什么,既然如此,你便既来之则安之。” 容瑾眉头一皱,快走了两步过来,拦住了拓拔雄的去路,拓拔雄哪里会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是,骑虎难下。 “我反悔了,我不想做了。” 拓拔雄淡淡的笑了笑,筱音护在了容瑾身边,杀手随时准备为了自己的主人而拼命,拓拔雄看着筱音,心里也是有些发怵。 “容瑾,你以为现在还能由得了你吗,都到了这个时候,我们都走到了这里,你以为你想说不去就不去了吗,容瑾,你是孩子吗,幼稚。” 拓拔雄摇摇头,不搭理容瑾的无理取闹,只是朝前走着,容瑾也不再说什么,跟着拓拔雄在身后。 “事情一定不会这么顺利,拓拔雄诡计多端,他一定还会有别的阴谋,一会儿小心点儿,我们见机行事。” 容瑾附在了筱音耳边说着,筱音点点头,她盯着拓拔 雄,提高了警惕。 “到了。” 三个人拐出了一条山路,前面豁然开朗,拓跋雄指着几个人说到了,容瑾和筱音看到了一行五个人,拉着一个小车,车上装着拓拔雄所说的货。 “你们知道就车上装的是什么吗?” 拓拔雄德阳的姐说着好像任务这么一车东西很了不起一样,容瑾不屑地看了一眼,那车上的东西,不做回答。 “是什么都无所谓,我们快点把事情办完吧,我夫人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 容瑾说罢,朝着那几个人走了过去,他丝毫也不关心,车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反正是什么都无所谓。 筱音跟在身后,拓拔雄只是立在原地,他面带笑容,却丝毫不朝前走,好像是,等着在看容瑾和筱音的笑话一般。 “喂喂喂。前面的,你们在做什么。” 容瑾才是刚一抬头,便看见面前来了几个官兵,一低头目光冲着他们的车子,容瑾一回头,拓拔雄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 “遭了,我们上当了。” 容瑾反应这才反应过来,那群官兵已经走到了他面前,冲着他大吼大叫,问他车子里装的是什么,非要打开看看。 “这,官也,车子里只是一些杂货而已,没必要打开验货了,我们老大也不是第一次出来了,你看这,通融一下。” 旁边的小厮过来,低声下气的,跟那官兵解释着,可是却越描越黑,只是说容瑾是他们的老大,这么一来,容瑾更是洗不清了。 “你胡说什么呢,我们根本不认识你们,你们说话给我注意一点,不要血口喷人。” 筱音冲着那几个小厮急了眼,容瑾一伸胳膊拦住了筱音,筱音看了看容瑾,没再说什么,只是狠狠地瞪了那小厮一眼。 “小丫头性子挺烈呀,开箱验货。” 听了筱音那话,那官兵更是对箱子里的东西来了兴趣。 第二百五十九章 千钧一发化险为夷 “小丫头片子,你懂什么,别废话,滚一边去,让我们开箱验货,到底里面装的是什么,一开箱便知道了。” 那群官兵对着筱音不耐烦的说着,一边说着一边走过,来把手中的兵器放在了箱子上,准备要打开箱子。 “老大,不行不行啊,绝对不能让他们开箱验货,这批货可值很多钱啊。” 旁边的官兵听见了,小厮说这话,对车子里的这些货更是充满了好奇心,还有对他们口中这个老大自己怎么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个人到底是谁? “既然你们想开箱验货,就开箱验货吧,反正这些货物与我无关,我也只是一个跑堂的,如果没什么别的事情的话我先走了。” 容瑾这句话说的十分潇洒,刚刚把话说完就转身带着筱音要离开,那些官兵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不清楚底细,他这个人到底是谁,怎么这么嚣张。 “站住,你以为你是谁,就算你是天王老子,今天栽到了我的手上,你也得给我认栽,这些货我既然是你的,你就脱不了干系,乖乖的等我开箱验货完再走。” 那官兵正是说着,已经两三步走到了容瑾面前,横在路中间拦住了他的去路,容瑾眉目一冷,筱音就冲了过去,一只手握着剑柄,冲着那官兵,这把剑可是刚刚才杀了人剑上的血迹还没有完全擦干净,只有容瑾一声领下那个官兵马上就可以和容文一样死去。 “我告诉你你不要用这样子的表情看着我,你是不是心虚了,今天无论如何我都要开箱验货,我怀疑你这里面是兵器,实话告诉你,我就是收到消息举报说,有人私运兵器,我才来的。” 看来果真不错,是自己疏忽大意了,这根本就是拓拔雄设的一个局,像置自己于死地,现在自己就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少爷,你不用担心 ,我可以为你解决一切的后顾之忧,只要你一声令下,我什么都可以做。” 筱音说着,她说话的语气带着几分狠戾,那旁边的官兵却听不明白,只以为那个小丫头片子,只是在吓唬吓唬自己,依旧是一副副盛气凌人的样子。 “老子我闯荡江湖这么多年,还能让你一个小丫头片子,把我给吓住了,来人给我开箱。” 那官兵冰冷冷的哼了一声,就把那箱子给撬开了。接着一箱子,排列整齐的兵器,就在那官兵面前展开了。 “我就说嘛,果然有猫腻,拖拖拉拉的,不想让我开箱检查,好了,现在你们告诉我,这是什么东西,是谁负责的,跟我走一趟吧。” 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了容瑾,那官兵冷冷的笑了一声,依然是气焰嚣张,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看着容瑾和筱音。 “好了,你们两个,跟我走一趟吧。” 那官兵说完就过来拉着容瑾和筱音,准备带着他们府衙,筱音这个时候,哪里还能按耐得住,她正要动手,却听见身后有人喊了一声住手! “光天化日之下,你们在干什么呢?” 众人回过头,寻声望去,还以为是拓拔雄,看清楚的时候才发现是许老爷和冬虫,那官兵自然是认识许老爷的,他眉头一皱怎么也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们这群有眼无珠的家伙,也不看看这到底是谁,你们就敢对他动手,我告诉你这个是我的女婿。” 许老爷过来,他几句话说的振振有词,吓得那群官兵只是低着头,一句话也不敢说,女婿他的那个女婿? “这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不知道这个是许老爷的哪个女婿莫非是四妹妹的那个女婿?” 那群官兵试探性的问着,他生怕是,侯府的那个大逃犯容瑾,他给放走了,倘若真的是,自己还可以捞一把。 许老爷驰骋官场这么多年,怎么会连他这点小心思,也看不出来,只是冬虫不是说,容瑾马上就要东山再起了,他这次一定会站在容瑾这边。 “睁开你的狗眼给我看清楚了,这是我的二女婿,相府的少爷,程墨,你连他都不认识,还敢在这里当官儿,你信不信我一句话就让你生,头落地?” 那官兵听着许老爷这么说,就已经吓破了胆子他面色仓皇,诚惶诚恐地看着三个人,连忙道歉。 “程少爷,对不起,对不起,这次真的是我有眼不识泰山,竟然把你当成了走私犯,您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我吧,我敢保证这样的事情绝对不会再有下次了,以后你要是不去在我这里,过路那都是保证畅通无阻。” 那官兵点头哈腰,冲着容瑾赔礼道歉,生怕因为自己的这一次失误,就让自己丢了这项上人头,可是得不偿失。 “既然如此,你还不快滚,等什么呢,难不成你还想把这些兵器带走,真的是异想天开,痴人说梦。” 许老爷狠狠地骂了一句,那群官兵撒腿就跑,连头也不敢回,跑的那样快,一时半会儿就不见了人影。 “哈哈哈,这群狗眼看人低的东西,真的是该好好教训了,容瑾你放心,以后这种事情绝对不会再发生了。” 容瑾点点头,他疑惑的看着许老爷,真是想不出自己现在已经是这个模样,他这种欺下媚上的人,这个时候怎么会这么仗义,为了自己,挺身而出。 容瑾正是在一边纳闷,却瞥见了身边一身华服,打扮的玲珑精致的冬虫,心里也是明白了许多,还真是多亏了夫人的用心良苦啊。 “真是一场好戏,父子情深啊,哦,不对,是岳父,让我感动的在里面都藏不住了,本来我是个好好一个车,非让你给我搅黄了,老东西,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吧!” 拓拔雄拍拍 手,从草丛里面走出来,许老爷这个时候还不清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己帮他帮的对不对? “你知不知道他现在可是逃犯,他现在可是一无所有,你这么帮他,你的下场只能是人头落地,满门抄斩,和他一样的。” 拓拔雄说罢,许老爷吓得不禁后退了两步,冬虫刚才在家里可不是这么跟自己说的,她告诉自己,容瑾马上就要东山再起了,拓拔雄就是他最得力的助手,现在看来两个人早就已经反目成仇了。 “许老爷,你现在已经别无选择了,你已经帮了容瑾一次官府是不会放过你的,你现在只有一条路,就是和我们并肩作战,你可知道现在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生之中,与死俱损。” 冬虫附在许老爷耳边,轻声的说着,许老爷听了这话,以后吓得浑身冷汗,自己真是上当了,现在已经没有了退路,他只能期待容瑾东山再起,否则他就会被满门抄斩。 “下官不明白,拓拔大人在说些什么,可是事已至此,下官既然已经为了容瑾得罪了拓拔大人,那么便得罪到底了。” 许老爷这一翻话说的,还有些气概,容瑾看着他说话的样子真不像上以前那个许老爷,一开始还以为自己认错了人。 “容瑾,其实我本来也没有想升级,你这是啥吓唬吓唬你,可是现在你居然和我唱反调,所以你不忍,就不要怪我不义了。” 拓拔雄看着容瑾,冲着他淡淡的笑了一声,转身便离开了,容瑾立在原地,迟迟反应不过来,他说的什么意思。 糟糕,拓拔雄这是要对自己的家眷下手,容瑾一想到这里,便是锥心的疼痛,他刚才才是杀了容文,已经是迫不得已,如今别的人又因为他受到了生命危险。 “多谢岳父救命之恩,只是可怜小婿,如今落魄无以为报,但日后飞黄腾达定不会忘了岳父今 日之恩。” 容瑾匆匆和许老爷告别,他的心里一心惦记着自己的那些家眷,一分钟也不敢耽误,拓拔雄前脚刚走,他后脚就跟了上去。 “筱音,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我们走快点,如果去的迟了我怕后果会不堪设想,谁知道那个拓拔雄究竟会干出什么事情。” 筱音一路紧紧的跟随在容瑾身后,容瑾的脚步走得很快,筱音知道他有急事要处理,也不埋怨,只是一路小跑的跟着。 一时半刻的时间,两个人已经来到了刚才,拓拔雄刚才带他们来过的宅子,容瑾立在门口,却不敢进去。 “筱音,你有没有感觉哪里不对劲,我们刚才来的时候好像不是这个样子。” 筱音抬起头,四处的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任何的异样,她冲着容瑾摇了摇头,形成一个杀手灵敏的嗅觉,这里并没有死人过。 “少爷,这里并没有死过人,如果少爷飞觉得有一点不对劲的话,恐怕拓拔雄已经把那些人给转移了,不过时间这么短,他能转移到哪里去呢,毕竟那些人也不是一个两个。” 筱音如此说着,容瑾这才明白过来,是啊,这些人一定是被拓拔雄给转移了的,这么短的时间一定还在附近。 “我们还是进去看看吧,你记得一定要小心,有的任何事情都不要轻举妄动,我们现在可是单枪匹马,第260章寡不敌众,会出事情。” 筱音点点头,其实就凭他一个人也是可以杀了拓拔雄的,可是容瑾一直说是要顾全大局,她才迟迟没有动手。 两个人小心翼翼的推开门,朝着门里面走了进去,回想着刚才来过的路线,一点一点慢慢的摸索了过去。 “是这样的吗?” 筱音指着一间房子,容瑾也凑过来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四周的建筑物没错,就是这里,容瑾笑了笑,这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的来全不费功夫。 第二百六十章 化险为夷拓拔转移 两个人进了房间,学着刚才拓跋雄的样子,在抽屉里找到了蜡烛,然后又找到了密室的通道,推门而入,又去了刚才的地宫。 “筱音,你有没有觉得这里很不对劲,和刚才比起来,好像缺了点儿什么。” 容瑾在前面小心翼翼的,带着路,突然察觉出来什么不对劲,转过头去问筱音,筱音刘敏的四处看了看,什么也没有发现。 “容瑾,你终于来了,我已经等候你多时了,怎么样这个结果你还满意吗?我告诉你,从现在开始,你在也不会见到你想见到的任何人。” 容瑾突然眼前一亮,他看见前面坐在椅子上的拖把兄儿,刚才关那些人的天牢,现在都空空如也,只留下过他们刚才存在过的痕迹,容文的血还残留在地上,只是把事情处理掉了,还没有来得及把血给擦干。 “拓拔雄,可真是难为了你处心积虑用心良苦,这么短的时间就把这么多的人全部给转移走了,你是怎么做到的?还是你早已经这么丰富了,你带我去办事,只是逢场作戏罢了。” 容瑾一双眼睛,恶狠狠的瞪着拓拔雄,拓拔雄如今只是单身一人,他看着容瑾身后也是一副凶神恶煞的筱音心里不觉害怕了几分。 “这句话倒是过奖了,我只是预测到,你根本就不会帮我做事,所以我才提前就把他们给转移了,看来我猜的不错,现在我再也不会让你见到你想见的任何人。” 拓拔雄坐在椅子上,他一脸奸诈的笑容,好像如此阴谋诡计,算计了容瑾和筱音,是什么非常了不起的事情一样。 “难道你就不怕我们杀了你,你这个丧心病狂的东西,现在你可是一个人,我们是两个人,别忘了我一个人的武功都在你之上,更何况筱音的身手还在我之上。” 容瑾如此的威胁,那拓拔**本就是一点也不怕,他敢独自一人坐在这里的容瑾,就表示他已经准备好了,全身而退的方法。 “我知道,可是那又怎么样,你们别忘了这里,可是我的地方,如果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根本就出不去这个地宫,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吗?” 容瑾警惕的看着拓拔雄,他的这番话,还真是提醒了自己,如果没有拓拔雄他和筱音,根本就出不了这个地宫。 “筱音,一定要紧紧盯着她,别让他跑了,不然的话我们就会被囚禁在这里几天之后就会被饿死。” 容瑾附在筱音耳边,轻声说着,拓拔雄一点也不害怕,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他自以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根本就是无懈可击! 他看着以前高高在上,盛气凌人的容瑾,如今被自己玩弄的焦头烂额,他更是兴奋不已,如果容瑾现在可以跪下来求自己就是最好了。 “容瑾,我不管,你在和他说什么,我只是告诉你,你现在最好是乖乖听我的话,不然我让你死在这里,如果你死了的话,你的那些东西全部都是我的,你的女人,你的家产。” 该死,他果然还是惦记着自己的这些东西,许华浓和毒牡丹,这才是他最想要的东西,才是他的心头病。 “怎么你选择选择,现在你要不要乖乖的听我的话,如果你让我高兴了的话,我现在就可以放你出去,如果我不高兴,那我不陪你玩儿了,你一个人在这里吧,不过我告诉你这里什么都没有,过不了几天你就会被饿死。” 容瑾看着一脸奸诈狡猾的拓拔雄,不用猜也知道,他现在肯定是要想尽了任何办法来凌辱自己,来满足他那边可怜的虚荣心。 “好吧,我答应你,你告诉我,我现在需要做些什么 ?” 答应的这么爽快,肯定不对劲,有猫腻,他到底想干什么,拓拔雄眉头紧皱,他一点也不相信容瑾会是这么没有气概的人。 有了可以让他和筱音,可以让他们,自相残杀这样子的话,看着一句,分分钟等到他们两败俱伤的时候,自己就可以渔翁得利了就算不能得到什么,他们都已经两败俱伤了,而且因为打架也大大的伤了和气,也不会有太大的伤害。 “我这会儿有一些无聊,你们两个打起来吧!从我喊开始的时候你们开始打架,我要是不喊停,你们就永远也不要提,什么时候我开心了什么时候就可以放你们出去。” 容瑾恶狠狠的这样看着拓拔雄,他这一招可真是奸诈,他看着拓拔雄笑的春光灿烂的脸,恨不得过去把那张脸死的稀巴烂。 “怎么样,准备好了吗?我要喊开始了。” 容瑾给筱音使了眼色,筱音也是一个聪明人,很多时候只要一个眼神他就可以知道主人想要她干什么。 “好没问题!” 容瑾说着,已经准备好了要开始,他明明知道自己根本就打不过筱音,可是为什么还要这样子的硬拼这样子下去,伤害的只会是自己。 “开始。” 拓拔雄就这样子,看见两个人在自己的面前,自己一声令下,两个人就扭打在了一起,拓拔雄坐在椅子上他饶有兴趣的看着面前两个人,真是猜不透,这个容瑾,他到底什么意思? 又是看了一会儿,他才明白过来,原来两个人这一大会儿,只不过是花拳绣腿,在自己面前做做样子罢了,根本就没有真枪刀的干起来。 “可恶居然敢玩弄自己!” 拓拔雄气不打一处来,看着两个人都已经被关在了,地宫里面有可能出不去,有生命危险,还在自己面前花拳绣腿,应付自己,拓拔雄就想要 过去,把两个人一起撕个稀巴烂。 容瑾和筱音打了一会,估计那拓拔雄是已经看出了两个人的破绽,却还是一言不发,容瑾眉头一皱,冲着筱音笑了笑,筱音马上就明白了容瑾得意思。 “啊!” 只是听着一声尖叫,拓拔雄猛然的抬起头,真是不可思议,筱音那一脚居然重重的踢在了容瑾的头上,刚才还是一副忠心耿耿的样子,可以为了自己的主人付出自己的生命,现在却为了自己的生命,要牺牲自己的主人。 “好好好,你们做的真的不是很好,快快快,容瑾你快点还手啊,不要让一个娘们儿把你给打败了。” 容瑾点点头,然后也是冲着筱音的头,重重的踢了过去,筱音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头痛欲裂。 拓拔雄越看越觉得激动好看,可是没有感觉到容瑾和筱音正在慢慢的朝自己这边移动,他也很是喜欢,离得近一些,看的更清楚一些。 不知不觉,两个人已经环绕在拓拔雄的椅子周围,这个时候拓拔雄才感到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 “我们动手吧。” 容瑾说了一句,拓拔雄这才察觉出来,容瑾和筱音究竟是要干什么,可是为时已晚筱音冲着容瑾点了点头,掏出了放在腰间的匕首,以讯雷不及掩耳之势架在了拓拔雄的脖子上。 “拓拔大人,我想现在应该是我们比较有主动权,我也不为难,你别的事情就一件事情,快放我们出去,你要是不分,我们出去的话我告诉你,我会在这里杀了你!” 拓拔雄坐在椅子上,一时半刻还想不到什么全身而退的办法,已经被容瑾和筱音,给逼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身体都湿透了。 “好,我答应你们全身而退。” 容瑾冷冷一笑,他拉着容瑾起来,他心里也想知道,拓跋雄 到底把那些人给转移到了什么地方,可是自己现在不能问,如果一次性问的太多,把拓拔雄给逼急了,可能他们三个都得死在这里。 拓拔雄到底是轻车熟路,才是一会的时间,便带着他们走出了地宫,容瑾和筱音四处的看了看,有几分兴奋。 “我们终于出来了,里面的空气真的是很糟糕。” 容瑾说着,筱音只是抓着拓拔雄,不让他轻举妄动,拓拔雄眼睛一直盯着筱音,等着趁机行事,这里毕竟是自己的地方。 接着,筱音一个不注意,那拓拔雄便从筱音那里挣脱开来,等筱音反应过来的时候,拓拔雄早就已经跑远了。 “算了吧,都怪我,是我真的没用,连自己的家人都保护不好,我不仅杀了自己的大哥引起了民愤,现在我连别的人都救不出来。” 糟糕,让拓拔雄给跑了,如此一来,他肯定是要回寺庙去找了,夫人,现在许华浓,是他手上最好的可以对付容瑾的砝码。 “少爷,我们快回去吧,我们都已经出来这么长时间了,夫人肯定会担心的,现在冬虫又不在夫人身边伺候,倘若拓拔雄去了,恐怕夫人凶多吉少。” 是啊,拓拔雄走了,他一定是去找了许华浓,这个卑鄙小人,最好一辈子都不要落在自己的手上,否则,一定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们快点回去吧。” 容瑾冷冷的说了一声,便带着筱音回家,筱音跟在身后,思绪万千,容瑾一直在心里暗暗祈祷,希望许华浓安然无恙。 “夫人,夫人,我回来了,夫人。” 容瑾一进门,就迫不及待的想要见了许华浓,一定要确保她的安然无恙,可是无论如何自己到处找也找不到她的身影。 “糟糕,不会真的出事情了吧。” 筱音也是十分着急,她低着头,眉头皱的很紧。 第二百六十一章 日渐消沉华浓出手 容瑾立在原地,整个人像是经历了什么巨大的天灾人祸一样,整个灵魂好像都被抽走了,行尸走肉一般的立在原地。 “夫君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怎么这么着急的叫我?” 许华浓出来,她看着满头大汗,一脸着急的容瑾,心疼的要紧,许华浓正准备开口问些什么,容瑾两三步过来,紧紧地抱住她,死死的不松手。 “我还以为你离开我了呢,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呢,吓死我了,答应我,以后再也不要离开我好吗?” 许华浓看着如同孩子一般得容瑾,心里柔软的地方,好像被重重的砸了一下,身子狠狠地一颤,热泪盈眶。 “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磐石无转移,蒲苇刃如丝。” 许华浓几句话,容瑾心里一震,不觉之间涌出一股暖流,筱音在旁边看着,也是觉得倍感温暖。 “夫君这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许华浓看着容瑾愁容不展,一脸担心的样子就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个拓拔**本就是要算计容瑾,冬虫早早回来,只是说了容瑾送货的事情,可是后来容瑾和筱音走了,冬虫也不知道他们究竟去了什么地方? “我想,这前面的事情,冬虫已经跟你说过了,我被拓拔雄算计,差点就入了天牢,幸亏夫人你聪明,料事如神。让冬虫去找了许老爷,才让我化险为夷。” 许华浓点点头,等着容瑾继续说下去,只听冬虫说,好像是找到了侯府的其他人,而那些人全部都被拓拔雄给控制住了。 “后来的事情,说来话长啊,起先,拓拔雄是带着我和筱音,一起去了郊外的一所宅子,他把侯府的其他人都关在了那个宅子的地宫里面,然后他告诉我,侯府之所以被满门抄斩,并不是因为大夫人是苏家的千金。” 这一点许华浓也是想到了老祖宗根本就是想让容文或者容武来做这个侯爷,而容文是最佳人选,所以才想请了大夫人帮忙,这样子一来侯府恐怕是给苏家送了不少礼,所以苏家叛国才连累了侯府满门抄斩,可是拓拔雄和容瑾说这些干什么? “夫人你猜猜看,他想让我做什么?” 看着容瑾略带诡异的笑容,许华浓心里不禁后怕起来,拓拔雄向来就是心狠手辣,不给自己更是不会给别人留一条后路的。 “他让你杀了老祖宗和容文。” 容瑾淡淡的一笑,许华浓猜的,还真的是有了几分道理,拓拔雄就是这么一个心狠手辣的人,也是自己太过于心急,才中了他的圈套。 “和夫人猜的差不多,他让我在老祖宗容文容武之间选一个,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大夫人,她怀孕了,怀了容文的孩子。” 许华浓这个时候更是觉得身体发冷,他知道容瑾一定是动手了,否则不会这样子伤心,按照她对容瑾的了解,死的人,肯定是容文。 “是容文。” 容瑾点点头,看来许华浓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他也是最能体谅他做法的那个人,别人恐怕都会唏嘘。 “对,因为我迟早都要东山再起,到那个时候不管我做不做侯爷,容文和容武他们都会是我的绊脚石,而倘若让容文再有了孩子,那么我的机会更是渺茫,到那个时候,恐怕是自己辛辛苦苦给别人做了嫁衣。” 许华浓理解,容瑾在那个时候,他必须杀一个人来取得拓拔雄的信任,而这个人,不管是谁都会被拓拔雄挑拨离间,所以他一定要选一个在自己前进道路上最大的绊脚石,确保万无一失。 而容文,就是那个最合适的人选,他不但有老祖宗的支持,而且苏家还是他的后台现在他又有了孩子,所以这个人必须要除掉。 “夫君,切实明 白你的意思,不管你做什么事情我都会相信你,支持你,我永远都会站在你的身后。” 容瑾笑了笑,他的样子有些冷,如果真的只有这些事情的话也就算了,不说什么了,可是现在,才是真的让他束手无策。 “你根本就不知道,那个男人他到底有多卑鄙,等我再回去那个地宫想找到侯府其他人的时候,他们早就已经被转移了,你听清楚了,是早就已经我刚从那个地宫出来,他们就已经被转移了,所以说我从头到尾就像一个傻子一样被他玩弄被他欺骗,被他算计。” 容瑾说到这里,他冲着许华浓,几乎是咆哮,许华浓从来都没有见过他这么失态,这个拓拔雄,居然如此厉害。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没用,我很懦弱,我就是一个懦夫,还以为自己是英雄,因为自己可以保护了身边的,人现在看来我连我自己都保护不了。” 容瑾好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不管许华浓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他发疯起来,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只说一些根本听不懂的话。 “夫君,你冷静一点。” 许华浓说罢,她的那一巴掌已经落在了容瑾脸上,容瑾怔怔的看些许华浓,许华浓从他的目光里读出来了几分陌生,她好像根本就不认识面前这个人。 “对不起,我心情不太好,我先出去了。” 许华浓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不禁忐忑了一下,不过也没有想很多,开始是想容瑾心情不好,出去一会儿便回来了。 许老爷又给了冬虫许多银子,许华浓吩咐了筱音去街上买了一些好酒好菜回来,自己亲自下厨做了满满的一桌子,等在桌边,等他回来。 可是这一等,就等到了天亮,容瑾推门而入,他手里拿着酒,跌跌撞撞,一副醉鬼的模样,许华浓吓坏了,她过去想要扶住容瑾,生怕他摔倒了容瑾却狠狠的推 开她,靠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这样的日子,一过就是三五天,容瑾变得很深陌生,偶尔清醒过来,说上几句甜言蜜语,却也是消沉的心智,没有以前那么斗志昂扬。 “筱音,这样不行,我不能看着夫君这么自己糟蹋自己。” 许华浓看着容瑾这个样子,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却对于容瑾,她束手无策,一时之间自己也没有了主意。 “那夫人准备怎么办?” 筱音问起来,许华浓若有所思的想着,眉头皱的很紧,努力的在想,到底谁才能让容瑾恢复过来,突然眼前一亮,想起来了什么。 “解铃还须系铃人。” 许华浓点点头,筱音也是个聪明伶俐的,许华浓才是稍加了提点,她就明白了,随时准备要跟着许华浓一起去出生入死。 那天夜里,拓拔雄收到了许华浓的邀请,他确实是有些意外,这许华浓平日里对他是爱搭不理,如今怎么这么主动。 “是因为容瑾吧?” 拓拔雄恍然大悟,估计这个时候,那个小子已经颓废了吧,他根本就没有办法也没有那个能力自己东山再起,现在这个时候,还是要靠女人。 “既然如此,就安排她过来吧,准备一下好酒好菜,帮我好好招待,今天晚上这个贵客,我要让容瑾更加的后悔。” 拓拔雄吩咐了下去,那管事的应了一句,匆匆下去了,许华浓来的时候,只带了冬虫,而筱音,藏在黑暗之中。 “容夫人,真的是好久不见,你能大驾光临,我真的感到非常的意外,也非常的开心,希望你以后没事的时候可以经常过来。” 许华浓优雅的笑着,她警惕地四处看了一下这个环境,这里的环境还真是不错,很是适合这里风流成性的主人。 “拓拔大人实在是太客气了,想必我不说,拓跋大人也知道我今天来这里所为何事,解 铃还需系铃人,希望拓拔大人,不要让我失望才是。” 解铃还需系铃人? 这句话在,拓跋雄的脑子里久久回荡,挥之不去,他反复的在想许华浓说这句话的意思到底是什么,容瑾也真的是太脆弱了,如果这样子的话就颓废了,日后还怎么做大事,还是驰骋沙场的将军呢,真是丢人。 “好说好说,既然容夫人都开口了,我还有什么会不答应的呢,你这张绝色倾城的脸,就是让我没有办法拒绝的理由。” 许华浓冷冷的哼了一声,她目光轻蔑的扫过拓拔雄,更是把自己的气质衬托的高贵冷艳,让人可望而不可及。 “拓跋大人请你放尊重一点,你也知道的我是容夫人,所以事后像这样子的话,请你不要再说了。” 拓拔雄点点头,随后将许华浓请进了那屋子里,此时屋子里面空无一人,只有一桌丰盛的饭菜,拓拔雄哪里会知道在那香艳的酒里面早已经下了迷药。 “真是有老拓拔大人费心了,华浓只是觉得受宠若惊,华浓在这里先行谢过了,如此一来,一会儿我便不客气了。” 许华浓说罢,拓拔雄开心的哈哈大笑起来,正是许华浓这样子直来直往的性格,还有这样子直来直往的话语,让他心里很是舒服,很对他的胃口。 “容夫人,我怎么越看你越是可爱,你说话真是好听,我就喜欢你不客气的说话就喜欢你,不客气地做事,一会儿千万别和我客气。” 拓拔雄哈哈的笑着,许华浓看着拓拔雄,这张脸虽然很帅很迷人可是她见了就想吐,这个人真是不怎么样。 “拓拔大人,我请你放尊重一点,我今天可不是一个人来的,我希望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我是容夫人,不是你那些烟柳繁华湘里面那些随随便便的女人。” 许华浓这样坚硬的性格,倒是让拓拔雄更是深爱。 第二百六十二章 华浓机智误会再起 拓拔雄点点头,他也没有继续再说什么,只是自顾自的坐了下来,然后拿起了筷子加了那一块最大的肉放进了自己的嘴里。 “我这个人吧,就是喜欢吃那个最好的,虽然这别的东西吧,他看着也挺好其实也挺,好吃,可是没办法,除非那个东西是最好的,不然我是不会碰的。” 拓拔雄如此说着,许华浓哪里会不清楚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只是不屑于随声附和罢了,他面前的那杯酒,应该早已经被动了手脚。 “华浓姑娘为何只是坐着一言不发,也不吃些菜吗,那要不我们来喝酒吧。” 拓拔雄说着,就拿起了面前的酒杯,他冲着许华浓笑,那种笑异常的温暖,像是一眼就能看透了许华浓心中的阴霾,给予她温暖。 “拓拔大人,我们还是谈一些正事情吧,这酒我就不喝了,民女实在是不胜酒力,躺了一会儿喝醉了,到时给大人丢人。” 许华浓一边推辞着,拓拔雄看着她,面颊绯红,顾盼神飞的样子,更是心动,皓月当空,良辰美景,正是适合两个人喝酒谈情。 “华浓姑娘想要和我谈事情,却不拿出谈事情的诚意,连我的角度拒绝了,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事情可谈呢?” 拓拔雄放下酒杯,他斜过眼睛,淡淡的扫了一眼许华浓,带着几分傲气,似乎得罪他的后果很严重。 “拓拔大人不要生气,都是我的不是,既然如此,我便先干为敬,就当是给大人赔罪,大人大人有大量,就不要和我计较了。” 许华浓说罢,她举起了桌子上的酒杯,仰起头,一饮而尽,她的模样很是别扭,但是拓拔雄还是看的出来的,她不过是在装而已,许华浓应该是一个酒量很好的女人。 “既然如此,你就应该自罚三杯,这样的话。 我是不会为难你的。” 拓拔雄一边说着,也不顾旁边许华浓一脸的不满意,只是给许华浓倒了满满的三杯酒,放在了面前。 “还请拓拔大人恕罪,真的不是我在作假,也不是别的什么原因,我真的是不能喝,因为我,我怀孕了。” 许华浓说的几分结巴,怀孕?这两个字在,拓跋雄的脑海里嗡嗡作响,然后炸碎了她的一切幻想。 许华浓,她居然怀了容瑾的孩子,拓拔雄气的有些发愣,他一手握着酒杯,指关节微微发白,许华浓淡淡的看了一眼,视而不见。 “多久了。” 拓拔雄的声音很轻,听起来,轻飘飘的,有些低迷,许华浓却丝毫没有放在心上,他对于拓跋雄除了厌恶,就是恨。 “三个月了。” 许华浓说的云淡风轻,或者说,偶尔拓拔雄还可以从她的脸上捕捉到一两丝幸福的味道,她好像,很喜欢容瑾。 “容瑾可真的是个混蛋。”拓拔雄一边说着,一边仰起头,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继续给自己倒酒继续喝酒,就这样一个人几乎喝了一壶酒。 “你都已经怀孕三个月了,他还让你跟着他受苦,他现在到底是在哪里还让你来陪我喝酒只是为了让她的前途更光明,他可真是个混蛋。” 拓拔雄说着,不禁哈哈的笑了起来,他真的是一点儿也不明白自己明明这么优秀,为什么就是比不过容瑾。 “我真的是不明白,你到底喜欢他什么,还有我不知道牡丹为什么要嫁给他,他到底哪里好,值得你们会她操劳一生,值得你们为他生儿育女?” 拓拔雄冷冷的说着,他看着许华浓日渐憔悴的模样,这心里也不是个滋味,不禁心疼了起来。 拓拔雄提起来牡丹,许华浓这才想起来上次容瑾说的时候好像根本就没有提过毒牡丹,倘若 毒牡丹真的也在,拓拔雄怎么会不重视,倘若不在她又在那里? “牡丹?拓拔雄,你见过毒牡丹了,你快点告诉我他现在在哪里?他好不好,他最近过的怎么样,你有没有对她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拓拔雄看着许华浓,她看着自己的表情,好像带着许多的怀疑,这种表情让自己很伤心,什么叫做不该做的事情,自己有那么混蛋吗? “难道在你的眼里我就是这种人,那你为什么还敢一个人过来,你不害怕我也对你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吗?” 许华浓一时之间被逼的哑口无言,干脆低下头沉默,拓拔雄笑的更是开心,明明自己喝容瑾是一样的,可为什么,他就是亲亲君子,自己就是混蛋恶霸。 “毒牡丹,她就在。” 拓拔雄话说到一半儿,许华浓突然地抬起头,她正是来了兴致,他现在迫切的想知道毒牡丹到底在哪,毒牡丹现在是许华浓唯一关心的人。 拓拔雄说到一半儿他隐晦的笑了笑,整个人倒在了桌子上,许华浓看着不省人事的拓拔雄,不禁叹了一口气。 “怎么回事?不会是这会药效发作了吧?” 许华浓试了一只手过去,他不停的摇着拓拔雄,他现在真的希望拓拔雄醒来把刚才的那句话说完,然后再晕过去。 “夫人,你现在发楞做什么,我们要抓紧时间赶紧行动,快点把他的令牌偷走,然后赶紧离开这个地方,要是他醒来了,事情可就不好办了。” 筱音从房梁上下来,许华浓看着她,她说的没错就是这个道理,他们今天过来的目的就是这个。 许华浓点点头,筱音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到了拓拔雄的身后,然后仔细的看看在腰间,找到了它的令牌,筱音眉目露出一份喜悦,然后将它令牌给拿走了。 “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夫人,我们走吧,事不宜迟,一定要赶快离开这个地方,谁知道药效什么时候会过他什么时候会醒来。” 许华浓点点头,冬虫过来,将许华浓扶起来,如此一来,三个人行色匆匆的离开了拓拔雄的府邸。 整整前半夜,容瑾还不知道许华浓到底是做什么去了,起初还是不以为然,后来就着急了起来,按照许华浓的性格,不会这样,无缘无故的消失的,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是如此一想,容瑾更是觉得几分后怕,他来不及细想,就跑出了家门,去寻找许华浓,下落,事到如今,他已经一无所有,许华浓就是他的一切,他一定不可以失去的。 “大娘麻烦我问一下,你知道我娘子去哪里了吗?” 容瑾走了两步,见了一家小屋子,许华浓有些冒昧的过去敲门,没想到大娘就出来了,容瑾看见了她异常的兴奋就冲着她跑了过去问一下许华浓的下落。 “原来是隔壁的小伙子啊,我听见了,你家娘子出去的时候好像说是要去什么拓拔,什么地方的我好像记得不是很清楚。” 拓拔雄? 这是容瑾脑袋里第一眼显现出来的东西,他无法理解这个时候,许华浓去找拓拔雄做什么,是想要移情别恋,重新找个靠山,还是实在是过够了这种苦日子,换一换口味。 “谢谢。” 容瑾于那大娘道了谢,一个人匆匆下了山,这已经是深更半夜了,许华浓以前可是从来不会这样,夜不归宿的,而现在,一个人去那种地方做什么? 容瑾一边走着,越想越觉得气愤,他恨不得紧紧的握着拳头,现在就打在了拓拔雄的脸上,很不得现在就将这个男人碎尸万段。 容瑾来到拓拔雄的府上,许华浓已经离开了好一会儿,容瑾进去,拓拔雄刚刚醒来,他揉了揉自己有些吃痛的肩 膀从寝室里面走出来。 这一幕,却是刚刚好落在了容瑾眼里,他一副刚刚起床的样子,又好像甚是乏累,不停地揉着自己的肩膀。 容瑾我紧了拳头只是看见了,他二话不说,就冲了上去照着拓拔雄的脸,狠狠地打了一拳。 “你这个畜生,禽兽不如的东西,你对我夫人到底做的什么?你快把她给我叫出来,不然我让你死在这里。” 拓拔雄被容瑾一拳打得坐在了地上,他只是愣着,看着一边冲动的容瑾,他现在似乎是明白了几分,难怪许华浓要来找他。 “君子动口不动手,就你这个样子肯定留不住女人,他不来找我才是怪事情呢,她已经回去了,你自己回家找吧。” 拓拔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的话一说完,容瑾更是担心了几分,这么说来,那许华浓果真是来过了这里,而且刚刚才走。 “告诉我她来找你做什么,你答应了他没有,你有没有伤害她,我警告你你最好离他远一点,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 容瑾如此的气愤,拓拔雄却是一脸的轻松,他好像找到了容瑾的软肋,对,没错,就是许华浓。 “容瑾啊,这可不像是我认识的容瑾呢,你与其在这里跟我发脾气,不如回家好好管管你的夫人,是她来找我,可不是我去找她的。” 拓拔雄说完,容瑾刚才还坚硬的话语,马上就噎在了喉咙,几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眼神之中的绝望让拓拔雄喜欢,只要找到了他的软肋,就好收拾多了。 “记得回去帮我谢谢他,我度过了一个美妙的夜晚,我很期待下一次,她真的是非常美,容瑾啊,你真是好福气。” 容瑾本来是都已经要走了,可是听见拓拔雄这么说,又忍不住回过头去,转手便是一个铁锤,拓拔雄那里会不知道?一个侧身便是躲了过去。 第二百六十三章 锒铛入狱孤儿寡母 “容瑾,我给过你一条生路,可是你不珍惜,这样的话就不要怪我了,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跟你留任何的机会。” 拓拔雄狠狠地瞪着容瑾,他朝前走了两步,做出了一幅想要跟他决一死战的样子,容瑾果然上当了,他刚一出手就拓拔雄马上就灵敏的躲开了。 “哈哈哈,容瑾,你怎么会这么笨呢,我明明知道我打不过你我却还要和你打,我是不是有病啊,现在你已经在我的手上了,我改的过你,打不过,你都是无所谓的事情,总之我不会让你活着出去。” 拓拔雄说罢,丰富了门口的两个喽啰进来,将容瑾关入了天牢,她看见容瑾,无助的背影,心里别提有多高兴。 “一定要把他给我看紧了,他要是跑了,我要你们全部的命,你们都给我上点儿心,小心着还有好吃好喝的给我伺候着,千万别让他死了。” 拓拔雄大声的喊着,院子里的梧桐树上,惊起了一群飞鸟,容瑾看了一眼,如此萧条的景象,快入冬了吧! “大人,你的令牌给那个女人给拿走了。” 拓拔雄毫不在乎的笑着,他就知道那个女人来找自己谈事情,绝对不是这么简单,不然怎么会有酒呢,他可是从来没有让人准备过酒。 “不碍事的,那根本就是假令牌,她一定会再回来的。这个女人啊,可真是可爱迷人,都已经怀孕三个月了,还为了自己的男人受这样的苦。” “夫人,你快看不对劲呀,我们这一路出来也太顺畅了吧,是不是那个拓跋雄故意的夫人夫人,你看这个令牌是假的。” 三个人走到山间,筱音才仔细回想起来,不对呀她们这一路出来的也太顺畅了,然后警觉的拿起腰间的令牌一看,这令牌是假的,拓拔雄那个老狐狸,又被他给算计了,原来 他早就知道,我们来的目的是什么,只是配合我们演了一场戏。 “混蛋!” 许华浓警觉地转过身来,她拿起来筱音手上的令牌一看,真的是假的,她一时间火冒三丈,将他令牌,扔在脚下,踩了好多脚,却还是觉得不解气,怒吼着将令牌生扔向了山间的远方。 “夫人,不要生气了,身子要紧,小心动了胎气,我们还是快点儿回家吧,少爷一个人在家呢。” 许华浓不觉哭了起来,她现在感到了莫名的无助,好像是有一颗巨石压在她的身上,让她喘不过气来,感觉自己已经奄奄一息,但就是不死。 “是啊夫人小心动了胎气,我们回家吧。” 许华浓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家里面空无一人,只是剩下了容瑾喝剩下的几个酒壶,许华浓心里不禁咯噔一下,容瑾去哪里了。 “夫君夫君,你在吗?” 许华浓冲着屋子里面喊了好几声,她找遍了整个屋子也没有找到容瑾,一种不祥的预感,弥漫上心头。 “快筱音,去隔壁问一下大娘,就住在隔壁,看他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知不知道附近去了哪里?” 许华浓才刚是说罢,就听见门口有窸窸窣窣的动静,她一抬头就看见了,隔壁的大娘正站在自己门口。 许华浓顿时又惊又喜,她连忙跑过去,只是拉着大娘的手,一边热泪盈眶,死活不松开,那大娘看见许华浓的样子,不禁有些害怕。 “大娘,你有没有看见我夫君他去哪里了?我昨天有些事情出去了,今天早上回来就没有看见他了。” 许华浓一脸的着急,那大娘看着她一时之间也不知所措,她想起来昨天容瑾也是这么着急的找许华浓。 “你们这小夫妻可真是奇怪,是不是吵架了,怎么三天两头的往外跑,昨天他还火急火燎找我问你去哪里了,问 我有没有看见你?” 许华浓一愣,这么说来容瑾是昨天三更半夜出去找自己了,可是都到现在了,怎么还没有回来,他到底去哪里了。 “大娘,你有没有告诉他我去哪里了,或者说你有没有向她提到一些什么地方,什么东西或者什么人名。” 许华浓问起来,他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生怕大娘告诉容瑾拓拔雄的事情,她记得昨天经过大娘门口的时候顺嘴和筱音提了一句拓跋雄。 “哦,当时我听你和他说了一句,我也没有听清楚到底是什么地方,你夫君问起来,我只说了拓拔两个字,他就急急匆匆的走了。” 拓拔? 糟糕,一听到这两个字许华浓整个人都不好了,容瑾这次恐怕是凶多吉少了,也不知道他到底能不能化险为夷,平安回来。 “我知道了,谢谢大娘。” 于是那大娘便缓缓的离开了,一边走还一边朝后看对许华浓很是不放心,许华浓神色暗淡,眸子里透着绝望。 “他怎么这么不听话,他为什么一点都不相信我,他如果真的出事情了,我和肚子里面的孩子孤儿寡母,怎么活呀。” 许华浓定定的坐着,他,目视前方,眼睛里是一片浑浊,白茫茫的,什么也看不清楚,筱音和冬虫,两个人虽然心疼,却束手无策。 “夫人,你不用担心,筱音武功高强,我这就去把少爷救出来,我一定会把少爷毫发无伤的带回来,不会让他出一点事情的。” 许华浓抬起头来看了看筱音,她冲着筱音微微一笑,又摇了摇头,现在这样冒昧的去,救容瑾,恐怕不是上上之策。 “还是算了吧,我相信他一定会平安回来的,他的武功不在拓拔雄之下,如果我们贸然前去,恐怕只会给他添麻烦,说不定连我们也会搭进去,还是再等一等吧。” 筱音和冬虫虽然着 急,却是没办法的事情,只能听许华浓的安排和调遣,不过许华浓说的也不错,容瑾的功夫确实不在拓拔雄之下,而且论智慧和谋略也都在他之上,不会出事的,一定要相信他才是。 “那份稍等,冬虫去为我们熬一些粥过来,我们先吃了早饭再说吧,昨天晚上折腾了一晚上我们可能都饿了吧。” 许华浓也是微微的发楞,她一句话也不说,筱音推了推冬虫,冬虫就和筱音一起进了厨房,这个时候,让许华浓自己静静也好。 许华浓这一等,就是三天,她实在是等不住了,这三天以来,她每天都是以泪洗面,这样的日子真是难熬,她确定容瑾出事情了。 “筱音,跟我走一趟,冬虫你留在家里看家吧,我和她去去就回来。” 冬虫一脸的担心,筱音立在原地,容瑾已经中了拓拔雄的全套,现在许华浓又怀有身孕,她实在不想让许华浓去以身犯险。 “夫人,你不能去,少爷已经下落不明,你千万不能再去以身犯险,那拓拔雄卫生间炸饺华,我们千万不能上他的当。” 许华浓明白筱音的意思,她这次去就没有打算活着回来,容瑾躺着都已经不在了,她一个人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思。 “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许华浓说罢,朝着门口走出去的样子十分决绝,筱音看着她,心里像针扎一样的疼,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许华浓去以身犯险。 “夫人,难道你想让他绝后吗,你就算不为你自己考虑考虑,你也应该为你肚子里面的孩子考虑考虑,他可是少爷唯一的后代。” 筱音在后面喊着,许华浓不禁怔住了步子,她不可以让容瑾绝后,她肚子里面还有孩子,这个孩子就是侯府唯一的希望。 “那依你之见,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是坐以待毙,还是应该韬光养 晦。” 筱音见许华浓稍微冷静许多,不像刚才那样冲动,这才放下心来,她朝着许华浓走了过去,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不是交给我吧,我现在就去大厅少爷的下落,你放心,以我的身手,绝对不会出事的,如果打听到少爷下落的话,我一定拼尽全力把少爷救回来。” 许华浓点点头,他一只手反握住了筱音,筱音顿时感觉,自己现在就是责任重大,好像整个侯府的生死存亡都压在自己的肩膀上。 “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就算不能把夫君到回来你也一定要毫发无伤的回来,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知道,拓拔雄现在是不会对夫君下手的,可是你就不一样了你的身份,他说他会视你为眼中钉肉中刺所以你一定要毫发无损的回来。” 筱音重重的点了点头,依依不舍的和许华浓冬虫告了别,就出去了,其实他心里也没有底,他上次去过拓跋雄在郊外的那所宅子,宅子里真的是机关算尽,他说自己现在一个人去,根本就不能保证是否能活着回来。 事实上,筱音根本就没有找到容瑾到底是在哪里,那天,她去了拓拔雄府邸,什么也没有打听到,容瑾就这样失踪了。 拓拔雄只说许华浓一个人行动不便,想让她搬到了拓拔府上去住,许华浓刚开始是不同意的,可是后来一想,她现在怀有身孕,万一被官兵找到了,还是一个麻烦。 干脆就答应了拓拔雄,再者说了,她可是一直就怀疑容瑾一定是在拓拔府上,这次他一定要查个清楚。 又是过了几个月,许华浓已经怀有了八个月的身孕,而容瑾却一直都是没有音讯,许华浓没有等到容瑾的消息,却等来了两国交战的消息,说是敌国叛乱攻打我国边境,敌军势头正猛,接二连三的夺了我国的城池,皇上派了拓拔雄去应战。 第二百六十四章 依依惜别早产生子 拓拔雄走的那天晚上,她独自在许华浓门前徘徊了好久,那天的月色,非常美,良辰美景,正是适合才子佳人,月下独酌。 拓拔雄却是一直徘徊在许华浓的门口,他试了好几次,也不敢进去,他害怕许华浓已经睡了,没有人给他开门,他又害怕,她还没有睡,对自己态度冷淡。 “拓拔大人,这大半夜的你不睡觉,在我门前做什么?” 拓拔雄正是在犹豫,却听见身后的门吱呀一声,被人打开了,许华浓从门里面走出来看到他在自己的门前徘徊,眉头一皱,好像很是不开心。 “没什么,我就是睡不着,随便走走,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这里,我没有打扰你休息吧,你现在这个时期非常特殊一定要好好休息。” 拓拔雄叮嘱着,他心里非常希望,许华浓可以和他说一句话,哪怕只是一句我会的,可是对于他,这三个月来许华浓只是会说一些,谢谢之类的客套话,把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拉的很开。 “谢谢。这天色也不早了,拓拔大人,你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上战场打仗,可不要丢了我们国家的脸才是,我先睡觉了。” 许华浓说罢,就要关门回屋,拓拔雄知道,这扇门一旦关上,他们之间就又像是隔了千山万水一样。 “等等,我有话对你说。” 许华浓看着拓拔雄殷勤而又热烈的眼神,她能做的回复只是冷淡,他不想和面前这个男人有任何的瓜葛。 “今天太晚了,我要睡觉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如果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那就不用说了。” 许华浓说罢,她丝毫也不给拓拔雄留机会,她的眼神很是冷漠,话音刚落,就准备要关门,幸亏拓跋雄眼疾手快过来拦住了她。 “如果我告诉你,我知道毒牡丹在哪里,我还 可以把她叫过来和你一起过日子,这样子的话,你是不是可以允许我进去喝杯茶。” 毒牡丹? 许华浓一听到这个名字,浑身打了一个激灵,他不光是找容瑾找得好苦呀,她找毒牡丹也找得好苦啊! “我凭什么相信你,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你从来没有跟我说过,你现在突然跟我说这个,你以为我会相信吗?” 许华浓其实心里已经相信了,他已经做好了准备,要请拓拔雄进屋来喝喝茶,可是她还是对这个阴险奸诈的男人不放心。 “以前我不告诉你,是因为我觉得我可以照顾你,可是现在我就要上战场了,我不知道以后你一个人该怎么办,谁来照顾你,所以我就像让毒牡丹来照顾你。” 许华浓此时此刻,看着拓拔雄的眼神更加冷漠,这么说来这么长时间,他一直都知道,毒牡丹在哪里,就是不告诉自己,那么容瑾的下落,他会不会也知道。 “这么长时间,你到底把牡丹藏在哪里,你和他也算是故人了,我不明白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你要这么针对她。” 拓拔雄听了这话,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许华浓,你总是以为你什么都知道的样子。其实你什么都不懂,你根本不懂那种喜欢这不能用的痛苦。 “就是因为我和他有过过去,所以我才这么针对他,为什么,为什么他偏偏要嫁给容瑾,他那么教的一个人,却甘愿当他的妾室,当初我无论怎么说他连我的夫人都不愿意做,我就是不明白,为什么,我到底哪一点比容瑾差?” 拓拔雄几乎是咆哮的声音,许华浓看着他有些失控的样子,只是沉默着,一句话也不说,她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好像累了,先回去睡觉吧。” 拓拔雄说完,许华浓的心里很乱,她知道,拓拔雄一定不会亏待毒牡丹,只是毒牡丹 性子那样烈,怕是不会甘愿任人摆布。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这个样子,能不能和拓拔雄心平气和的谈什么事情,说实话,许华浓心软了。 “你给我一会儿的时间,我告诉你她的位置,我就走了。” 许华浓一抬头,她看着拓拔雄认真的样子,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可是对面前这个人就是没有理由的信任。 “相信我一次好吗?” 拓拔雄如此说着,许华浓心里明明是不愿意的,可是却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像这个男人,很有安全感。 “侯府被满门抄斩,以后说实话,毒牡丹是我唯一的牵挂,我找到她,想让她和容瑾断绝关系,做我的女人,可是她却死活不愿意,我没有办法,就把她给软禁了起来。“ 拓拔雄说的轻描淡写,好像随随便便软禁一个人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不用任何的理由,只要自己开心就好。 ”其实后来我已经对她没有了那种想法,你知道我爱的人只有你,可是我还是习惯性的把她软禁起来,她嫁给容瑾的事情,我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我不甘心。” 许华浓的神色暗了下来,原来风华绝代的毒牡丹,是这样的让人着迷,若不是自己当初女扮男装,恐怕她现在应该过的很好吧。 “那现在你准备把她送给我?” 拓拔雄点点头,他哪里知道毒牡丹心中那个男人根本就不是容瑾,这么长时间以来,他都很错了人,毒牡丹爱的,是许华浓。 “她在哪里,我去接她吧。” 许华浓抬头看着天空,忽然之间想起了许多的往事,她想起来那天晚上,毒牡丹绝色倾城,笑颜如花。 “不用了,我明天就让她搬过来。” 许华浓点点头,如此甚好,倒也省去了不少麻烦的事情,她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个担心的人就是容瑾,除了容瑾 ,她最担心的就是毒牡丹了。 “事情我已经告诉你了,那么我先走了。” 拓拔雄说罢,他就转过了身,许华浓却不愿意,他一把拽住了拓拔雄的衣服,拦住了拓拔雄的去路。 拓拔雄顿时又惊又喜,那么一瞬间他真的以为是自己这么长时间的努力感动了许华浓,许华浓一开口,却把他给打回了原形。 “这么长时间,你藏得可真够深的,既然你知道毒牡丹的下落,那么你一定也知道我夫君的下落,你快告诉我他到底在哪里,我可以既往不究。” 拓拔雄冷冷的笑了一声,如果他现在真的知道容瑾在哪里,他一定会把这个男人碎尸万段! “实话告诉你吧,他是我抓的没错,可是七天以后,他就打伤了,我的士兵自己逃走了,难道这么长时间,他没有来找过你吗?” 拓拔雄看着许华浓,许华浓一脸的迷茫,她好像根本就听不懂拓跋雄在说什么,他说容瑾很早以前就逃走了,那么这么长时间,容瑾到底在哪里。 “他刚才没有来找过你了,因为这么长时间你一直就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说来,他根本就是不要你了,你还在这里为他守身如玉,为他生儿育女,你觉得值得吗,这么长时间我对你这么好,难道你一点感触也没有吗?” 拓拔雄说着说着激动了起来,他渐渐逼近,就要进了许华浓的屋子,许华浓整个人心里乱成一团,她根本不知道拓拔雄说的是真是假。 “你走开。他不是这样的人,他不可能会这样做的,一定是你,一定是你在骗我,我告诉你,我这辈子只爱容瑾一个人,你休想打我的主意。” 许华浓说罢,不给拓拔雄任何的解释机会,她两手一推将拓拔雄推出了门外,拓拔雄酿酿跄跄了几步才站稳。 许华浓将门紧紧的关上,拓拔 雄立在门口,看着许华浓的背影,小说些什么,却哽咽在喉咙,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走吧,我不想见到你。” 拓拔雄点点头,转过身,一个人摇摇晃晃地走回了自己的屋子,明天就要奔赴战场,不知道是死是活,他心里知道休息对一个将军是多么的重要,可他就是睡不着,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全部都是许华浓的样子,结果一夜未眠。 第二天一大早,拓拔雄草草的吃了早饭,就带着士兵去了战场,他吩咐了一些话,也没有和许华浓再见一面。 那一天,许华浓睡到了中午,早上的时候她怎么也睁不开眼睛,干脆就迷迷糊糊的,继续睡了过去。 中午的时候感觉肚子有些饿了,她才刚是,一起身就觉得肚子剧烈的疼痛起来,像是被撕裂一般,动弹不得。 许华浓心里害怕,她连忙朝着门外喊着筱音和冬虫的名字,筱音和冬虫听到许华浓的声音,马上就警觉了起来。 “筱音你听,是夫人的声音,好像不太好,夫人出事了,她在叫我们呢,我们快点过去吧。” 筱音点点头,两个人一路小跑着朝着许华浓的屋子跑过去她们推门而入,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痛苦不堪的许华浓。 “夫人,你怎么了。” 筱音叫了一声,两人都朝着许华浓跑了过去,许华浓痛苦的说不出话来,冬虫马上就反应了过来,这是要生了,早产。 “筱音,夫人要生了,你别管那么多了,也别问了,快去最近找一个接生婆过来,越快越好,否则夫人就会有生命危险。” 筱音点点头,连忙跑了出去,冬虫陪在许华浓身边,忙前忙后,大约两个时辰过去了,等在门口的筱音和冬虫,终于听到了孩子的啼哭。 “孩子,这事怎么会有孩子的声音?” 冬虫和筱音一愣,抬起头,才看见久违的毒牡丹。 第二百六十五章 久别重逢往事如烟 一见毒牡丹,冬虫和筱音都是大大的吃了一惊,竟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在这里,见到毒牡丹,她失踪了那么久,到底是去了哪里。 “牡丹姨娘,你怎么也在这里,难不成那个拓拔大人,他也对你动手了,这个混蛋,我要将她碎尸万段。” 筱音看着毒牡丹,愤愤的说着,一副要将拓拔雄千刀万剐的模样,毒牡丹倒是淡然,嘴角挂着浅浅的笑,也不言语。 “对啊,牡丹姨娘,你怎么会在这里。” 见毒牡丹不说话,冬虫又是问了一句,两人的目光,定定的落在毒牡丹的脸上,毒牡丹倒是有几分尴尬,也不想解释什么。 “对了,刚才那孩子的声音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夫人分娩?” 毒牡丹说着,一边伸长了脖子,朝着里面看,天哪,这么久了她居然都不知道,许华浓居然怀孕了。 “夫人怎么样,有无大碍,让我进去看看。” 毒牡丹说罢,就朝着屋子走过去,也正是刚刚好那接生婆才出来,毒牡丹一边着急的啦,只接生婆问东问西。 “里面的人怎么样,是不是母子平安,她的身体还好吧,有没有什么大问题,她需要吃些什么,需要注意些什么?” 毒牡丹关切的问着,那接生婆淡淡一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只是说了一句,母子平安,然后说了一些注意事项,便匆匆离开了。 毒牡丹进去,只见许华浓虚弱的躺在床上,哪里还有原本风华绝代的模样,她满身得****,面容看起来,更是痛苦了几分。 毒牡丹想起来她刚刚撕心裂肺的剧痛之后,心里不禁咯噔一下,而自己,怕是早就没有了生育能力了吧。 “夫人。” 毒牡丹轻声的叫了一声,许华浓微微的转过头来,她眯着眼睛,看见了毒牡丹模糊的身影,还是那样的妖娆妩媚,看来 这些日子里,她是过得不错。 许华浓勉强的笑了笑,她实在是没有什么力气,还没有来得及和毒牡丹说上几句话,就又昏昏沉沉得睡了过去。 毒牡丹过去,将那婴儿抱起来,她实在是没有见过这么大的婴儿,实在是可爱,就是连他的吵闹和啼哭声,也让人喜欢,不错,还是个男孩。 许华浓醒来,已经是半夜的事情了,毒牡丹抱着婴儿,一直守在了许华浓的身边,许华浓微微张眼,嘴里模糊不清的说着一些什么。 “水,水。” 毒牡丹附耳过去,才听到了水,她连忙将婴儿小心翼翼的放在了许华浓身边,又怕那开水太烫,于是加了一些凉水,温度偏高,喝着是正好。 “夫人。” 毒牡丹过来,她小心翼翼的将许华浓扶的坐了起来,许华浓虚弱的身子,这才恢复了许多,还是满身****,浸湿了身上薄薄的衣衫。 “喝点水吧,你放心,不烫的也不冰。” 毒牡丹小心翼翼的,将水给递了过去,生怕一个不小心,那水倒在了许华浓的身上,许华浓微微一笑,接过水杯,一饮而尽。 看样子是渴极了,就这样,她一连喝了好几杯,如此一来,体力才慢慢的恢复了过来,倒是像个正常人了。 “牡丹,我就知道你今天一定会过来的,好久不见,我真的挺想你的,想起了以前的事情,你我还真是缘分不浅。” 毒牡丹轻声的笑了笑,她看着许华浓,突然有一种冲动,想抱抱,眼前这个女人,可是看她如此虚弱的样子,又忍住了。 “夫人,这么些日子以来,你受苦了,都怪我,没有早日找到你和夫君,让你们受了这么多苦,夫君怎么样了,还好吗,侯府的其他人呢?” 提到这里,许华浓不禁低下头,黯然神伤,看来毒牡丹她还是什么,都不知道,被拓拔雄软禁了这么长时间,拓拔雄对她只字 未提。 “这些事情我们待会儿再说吧,我想看看我的孩子。” 毒牡丹看到了许华浓一脸的不愿提起,好像其中有什么隐情,想必也是,这么长时间了,自己都被拓拔雄软禁着,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得而知。 毒牡丹笑了笑,她转过身去,把孩子给许华浓抱了过来,许华浓看着毒牡丹怀里的孩子,小心翼翼的,接了过来,那神圣的样子,像是过来一样神圣而又庄严的东西。 不过也是,这个东西本来就是人生而庄严,因为从今天起,她就不再是一个人了,她是一个母亲,她要为她手中的这个小东西负责一生。 “这小东西真可爱,像你也像夫君。” 毒牡丹念叨了一句,许华浓的心,狠狠地坠了一下,目光之中多了几份茫然,是吗?像夫君,可是夫君孩子都生下来了,你如今在哪里呢? “夫人,你今天怎么了,怎么魂不守舍的,还是夫人见到我不高兴,为什么感觉你如此的冷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毒牡丹问起来,许华浓对于过去的往事,一句话也不想说,尤其是在这个时候,他只想逃避,一心想扑在自己怀里的这个小东西上不想被别的事情所打扰。 “牡丹,给我发里这个小东西起个名字吧,能让风华绝代的天下第一才女为他起名字也是他的荣幸呢。” 许华浓笑了笑,将怀里的孩子给递了过去,毒牡丹这才明白,容瑾,一定是已经不在了,至于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 “夫人,给孩子起名字,这件事情不是我的职责范围,这应该是夫君做的,等夫君回来给孩子起吧,这如今为了掩人耳目,就先姓许吧,名字的事情,容后再说。” 毒牡丹一眼就看穿了自己的心思,这让许华浓不禁有些窘迫,心里难受的紧,却还有一些温暖。 “我给你说说侯府的事情吧,你也是侯府的人,而且 我想这个世界上除了夫君和你没有别的人再让我如此信任了。” 毒牡丹点点头,不觉轻笑出声,然后从桌子上登过了那些饭来,许华浓已经睡了整整一天的时间,现在应该吃点东西补补身子了。 “吃完了再说吧,虽然那些事情我也特别想知道,可是你现在这个样子,怎么能给我讲呢,身体要紧,还是先吃点吧。” 许华浓一抬头,看着毒牡丹关心的眼神,心里更是一暖,她低下头,开始只是小心翼翼的把饭菜送进嘴里,后来就大口大口的吃,然后把那些饭菜吃的一滴不剩。 “冬虫的手艺就是好,她的饭菜我吃的从来不剩,可是如今,一切已经物是人非,让人不禁感慨万千。”. 许华浓不禁感慨,她抬起头来,眸子之中,多了几分虚无缥缈的东西,毒牡丹看不懂,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可是她觉得那种东西,很深。 “夫人,你是怎么在这里的,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了,我只见到你一个人,侯府的其他人呢,我,我刚才在门口的时候,听那筱音说,她问我为什么也在这里是不是也被那个拓拔雄给轻薄了,难道那个拓拔雄对你有非分之想?” 毒牡丹和拓拔雄的事情,许华浓多多少少也是知道一点的,因此她不希望把她和拓拔雄之间的事情,给毒牡丹赤裸裸的展开来。 “你不必隐瞒,其实你不说,我也是能猜到的,拓拔雄,我认识他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他的为人处事我还是非常清楚的,” 许华浓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听着毒牡丹在自言自语,她是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不知道该把故事讲出来还是该把故事咽回去。 “怎么现在你还不相信我,不愿意把事情告诉我吗,夫人,现在整个侯府有可能就剩了我们两个人,要靠我们两个人相依为命的活下去,难道,我们不应该对彼此坦诚相见吗?” 毒牡丹 说的不无道理,许华浓深深得吸了一口气,这才放下了心中的包袱,他闭上眼睛整理了思路,才把这件事情的原委,一句一句地给毒牡丹讲了清楚。 许华浓已经尽量把故事讲得跌宕起伏,可是就算他不那么刻意的把故事讲得跌宕起伏,这件故事的本身就已经非常的跌宕起伏,可是毒牡丹脸上平静如水的表情,让她很失望。 毒牡丹看起来,好像觉得这些事情都是合情合理,意料之中的事情,根本就没有什么好惊讶的,她总是好像能看穿人心一般。 “这么说来,那些人全部都没有死,只是不知道被拓拔雄藏在了哪里,而夫君,有可能是被拓拔雄单独的关了起来,折磨了几个月,或者是好吃好喝的软禁了几个月。” 许华浓点点头,毒牡丹的心思,突然沉了下来,许华浓觉得,毒牡丹,更像是这里的女主人,这样的想法,真是可怕。 许华浓看着毒牡丹,毒牡丹一抬头,对上她的眼神,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我想讲我和他的故事给你听吧。” 是的,事到如今我们应该坦诚相见,不是吗? 毒牡丹抬起头,一时之间他的思绪变得混了起来想起来那段往事,脸上的表情很是复杂,有几分幸福,也有几分难过。 “这个故事好像很长,又好像很短,我想慢慢的讲给你听,好像是个很美的故事。” 毒牡丹笑了笑,许华浓也是跟着她笑了笑,她不知为什么,开始羡慕起来毒牡丹那种随意潇洒,任性的生活,还有那种不羁的生活态度,就连她的那些故事,她也羡慕。 “我只记得那应该是一个大雪纷纷的季节,那个时候我还是少不更事,虽然说已经是牡丹苑得大当家,可是我没有经历过别的女人经历过的那些东西我还是一个**,心思单纯和所有的姑娘一样,我期望有一个盖世英雄,来带我逃离这个地方。” 第二百六十六章 将军与妓陈年旧事 许华浓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床榻上,她不准备说话,准备安安静静的听着都毒牡丹讲完这个美丽的故事。 那个时候,毒牡丹已经是名满天下,许多人都慕名而来,花了重金只是为了一睹她的芳容。 毒牡丹却是自恃清高自傲,他是金钱如粪土,从来看不上这些东西,而且自己又是西域制毒的高手,她觉得这些男人根本配不上她。 牡丹苑的生意很好,她只需要好好经营和打理别是了,根本不用管别的,每个月的钱,根本就花不完。 今天晚上,刚开门,就看见门口醉的了一个,穷困潦倒的男人,那男人一袭白衫已经被地上的泥土给染黑了,他的模样脏乱不堪,好像是要饭的。 “真是晦气,今天刚一开门,还没有做生意呢,就遇见这种人,赶紧让他走开走开。” “是啊,这种人在我们门口,谁还敢来我们牡丹苑,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牡丹月什么人都收呢。” 姑娘们一个个用手帕捂着口鼻,生怕被那个那个的污浊之气,脏了自己的身子,叫了几个小厮过来,说是要把那男人给扔远。 “干什么呢,这大晚上的开门做生意,你们不做事都立在门口接机咕咕的说些什么呢,谁要是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扣她的工钱。” 毒牡丹过来,那些姑娘们平日里见了毒牡丹,倒是害怕的慌,如今又是听说要出了,工钱一个个都吓得跑了回去。 “你们几个干什么呢?” 毒牡丹指着那群小厮,小厮纷纷让开了一条路,毒牡丹这才看清楚了,人群之中的拓拔雄,他脏乱不堪,浑身还散发着一股恶臭味。 “这是怎么回事,这个男人哪里来的?” 毒牡丹问起来,那小厮们也是面面相觑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毒牡丹顿时就明白了, 原来不知道是哪里的流浪汉,估计是喝醉了,就醉倒在这里的吧? “那你们还在等什么,还不赶快将他给拖了出去。” 毒牡丹说罢,一转身,正要回去,却听见那男人喃喃自语的叫了一声玉儿,毒牡丹警觉的回过头,这才见他浑身是伤,好像刚才战场上下来。 “慢着,看他的样子,八成是个当兵的,竟然是当兵的,姐姐我就当做是积德了,做一件好事情,你们把他抬到我的房间去吧。” 接着,毒牡丹就给他用了最好的药,那段时间对,他是无微不至的照顾她,整整的昏迷了三天三夜,他醒来的时候毒牡丹这才发现,这个男人世界莫非真有这样温润如玉,翩翩美少年。 “你醒了。” 毒牡丹现在还记得他当时那种睡眼惺忪的样子,他揉了揉眼睛,看到一张美艳绝伦的脸,还以为自己是被敌国的公主给掳了去。 “你跟什么我告诉你你们就算抓了我,我也不会投降的,有本事你杀了我呀,我告诉你是可杀不可辱!” 这是拓拔雄和毒牡丹说的第一句话,毒牡丹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原来他是个征战沙场的将军,如今是吃了败仗,被手下的士兵护送回来的,而那些士兵零零碎碎的,也不知道去哪哪里,他一个人就倒在了牡丹苑门口。 其实,他并没有喝酒,只是倒在这种花街柳巷,难免让人怀疑是喝了花酒,没钱付账打了一顿,才倒在那里的。 “你傻啊,你倒是睁开眼睛看看清楚,我是毒牡丹。” 毒牡丹? 从此以后,这个名字,就深深地印在可拓拔雄的心里,拓拔雄看着毒牡丹,只是轻轻的点点头,毒牡丹似乎很不满意,她对自己的美貌,竟然没有一点垂涎,他觉得全天下的男人见到自己都应该流露出一点儿仰慕之情。 接着,拓拔雄被毒 牡丹治好了,毒牡丹深深地爱上了这个将军,将军也知道,不过是个妓,她对于这种女人,向来没有什么好感。 “将军,你这就要走了么?” 毒牡丹立在牡丹苑门口,她看着拓拔雄,她以为那就是她的盖世英雄是那个可以帮她逃离这个地方的男人,是那个可以为他洗手做羹汤的男人。 “我身上的伤已经好了,我应该去面见皇上去了,如若不然,一定会治我个欺君之罪的,那个时候就麻烦了。” 拓拔雄说的振振有词,他其实只是不想在这个地方再继续呆下去了,堂堂五尺男儿,整日藏匿于青楼之中,成何体统。 “可是将军,你这一走,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还能再见面,人海茫茫,相遇很不容易,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地址,让我去找你吗?” 那个时候毒牡丹单纯的像是一张白纸,拓拔雄说什么她都信,她对自己的美貌也非常的自信,尽管那个时候拓拔雄从来没有对她说过爱字,可她还是义无反顾的沉浸了进去。 “放心吧,我会来找你的。” 拓拔雄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就卖出了青楼,毒牡丹说,那个时候自己就天真的以为那个男人是她的盖世英雄一定会回来找她的。 她这一等,就是三个月,那个男人也终于回来了,她第二次叫他,是在牡丹苑,他出手阔绰,风流潇洒,当初的许华,就是像极了他。 终于有一次,毒牡丹又是不顾一切的沉迷了进去,这次她付出的更多,她付出了她的一切。 她始终忘不了,拓拔雄轻轻抬起自己的下巴,在自己的耳边说着一些情话,那个时候只是感觉自己整个人都酥酥麻麻的。 接着倒在了他的怀里,那是毒牡丹第一次,拓拔雄也是讶异,青楼女子,如何贞洁还在,拓拔雄抱着她,说要带她离开这里,要给她一生 幸福。 毒牡丹信了,睡梦中,拓拔雄睡得很是不踏实,毒牡丹听到,他在梦里叫着玉儿,毒牡丹真的是很好奇,这个月到底是谁,能让拓拔雄一直以来念念不忘,她到底有多美。 第二日里,毒牡丹问起来这个玉儿,拓拔雄神色一怔,只说那是自己故去的妹妹,毫无悬念毒牡丹深信不疑。 “你放心,你是我这辈子的挚爱,我的心里除了你,再也不会容下别的女人,我不希望你胡思乱想,你要做的就是信任我。” 毒牡丹点点头,拓拔雄一脸的宠溺,她无法自拔的教练了他的温柔陷阱,深信不疑,他口中的一切一切都是真的。 直到,直到她在门口听到了拓拔雄和那些士兵们,洋洋洒洒的讲起来他们的故事,毒牡丹以为,那会是一个很美丽的故事,便留在了门口听,可是后来,她就觉得,男人嘛,喝酒之后,嘴都是胡言乱语。 “你们不知道,毒牡丹是谁,那可是天下第一美女,天下第一美女是什么,说白了就是天下最厉害的**,多少男人想和她一夜春宵,却被我给得了手,这女人就是好骗,随随便便的金银财宝就让她乖乖就范,这种女人我见多了。” 毒牡丹黯然神伤,她安慰着自己,什么都没有,是自己一直在胡思乱想,可是接下来她听到的事情更是如同五雷轰顶。 “大哥,我觉得这个毒牡丹比那个拓拔玉儿好多了,那个玉儿是大哥的表妹,生的也没有毒牡丹这样的绝代风华,更不济的是,大哥,你一直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她却连头也不回。” 什么叫做无微不至的照顾,这个玉儿,不是拓拔雄故去的妹妹么,难道她根本就没有死,是拓拔雄一直在骗自己。 “是啊,大哥,你还不如放弃那个玉儿,和毒牡丹一起,好好过日子,呦呵,这玉儿送大 哥的香囊,大哥还留着呢。” 那男人说着,伸手就要去动拓拔雄腰间的香囊,拓拔雄灵敏的闪过,接着下意识的吧,手中的那杯酒泼在了男人的脸上。 “我再警告你们一次,那个拓拔玉儿,她是全天下最好的女人,你们不要拿她和毒牡丹这种青楼**放在一起相提并论,以后你们谁敢再在我的面前诋毁她,就休怪我翻脸不认人,至于那个毒牡丹,一个青楼**而已,我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只是逗着玩儿腻了就会扔了。” 这几句话如同五雷轰顶,后来,毒牡丹半夜里趁着拓跋雄睡着了,用剪刀剪碎了那个香囊,第二天拓拔雄扇了她一耳光。 那天,她是第一次见到那个拓拔玉儿,是在茶馆里面,她尾随了拓拔雄过去,她看见拓拔雄,从来没有这么脆弱。 拓拔雄想要握着玉儿的手,玉儿灵敏的闪过了,眸中多了几分轻蔑和不屑,那个女人生的,粗枝大叶,一看也不是什么大家闺秀,相貌也是一般,恐怕琴棋书画她一样也不会,是啊,比起来,毒牡丹,拓拔玉儿,差远了。 可是拓拔雄,他这一生,只钟情于拓拔玉儿。 “我告诉你,你自己自甘堕落,不要带着我,你愿意和那个青楼**厮混在一起,我还是要脸的,我们家可是名门望族,丢不起这个人。” 毒牡丹这才明白,名门望族,是她自己痴心妄想,她根本就配不上拓拔雄,毒牡丹走了,后来的事情,她也不知道,只是过了几天,拓拔雄带着聘礼过来,说是要明媒正娶毒牡丹,并且昭告了天下。 他满心欢喜,以为,毒牡丹是愿意的,可是毒牡丹神情冷漠,当众拒绝,让他出丑,毒牡丹说,我生来就是一叶浮萍,我不愿意过那种名门望族的生活,对,我就是自甘堕落,我就是愿意如此潇洒任性的活着。 第二百六十七章 华浓被掳战死沙场 谁说青楼女子最是薄情寡义,她们有着世间最深的,有着世间最敏感和脆弱的心灵。这也是后来,为什么拓拔雄要软禁毒牡丹的原因,而毒牡丹,一直都不愿与拓拔雄再有任何的情感瓜葛。 “后来,不可能爱我再也没有遇见上他我再也没有遇见像他那样的人,后来,他们都说我薄情寡义,心狠手辣。” 毒牡丹说话时候脸上带着几分凄凉,她的薄唇很是性感,不知道勾了多少男人的心魂,外界传言,毒牡丹专是喜一些穷困潦倒的清秀公子,怕也是如此原因。 “好了,我的故事就这些,不说了,你今天有累了,还是快点好好休息吧,等你恢复过来了,我们一起去找他们。” 许华浓点点头,顺着床榻给躺了下去,毒牡丹看着许华浓,微微一笑,转身离开了,在拓拔府的这些日子里她度日如年。 拓拔雄不断的提起来当年的往事,对她也是无微不至,两个人之间,过去的回忆都被勾了起来。 可越是这样,才是越让毒牡丹恨毒了拓拔雄,他从始至终根本就没有爱过自己,他永远只是拿自己当做一个消遣的对象。 那些甜言蜜语,海誓山盟,他信口开河,真是不知道,他嘴里还有没有句实话,以前他深爱拓拔玉儿,现在一心扑在许华浓身上,却还不忘一边和自己喝酒,聊天,叙旧,世间真有这般混蛋! 那孩子百天之后,许华浓且说,这,平日里叫起来,怕是没有一个名字不好的,孩子也慢慢长大了,到时不如先随便取一个名字,等到夫君回来再做定夺。 于是,他便唤了鞭挞,鞭挞鞭挞,这样叫着叫着,孩子便慢慢长大了,原本像一团肉块,如今,倒是襁褓之中,倒是有了几分样子。 那是下午,许华浓也是闲来无事和毒牡丹一起约好了喝茶 赏画,只是自己来得有些早了,别随意的坐了下来,趁着这清风抚琴。 那琴声时而幽怨,时而欢快,若是不仔细的听完整一首曲子,根本就不明白作者到底想说什么。 许华浓正是入了神,只听得身后几声窸窣,这个时候如果有几只青蛙也是情有可原所以,她就没有放在心上。 就是过了一会儿,她只觉得眼前一黑,接着觉得浑身无力,朝后面倒了下去,然后她什么都不知道了。 许华浓再次醒来,依旧是在一个大宅子之中,她四处的看了看,这不像自己国家的,倒是敌国的宅子? 想到这里,许华浓不禁心疼一冷,难不成,拓拔雄阵亡了,还是这是别人的计谋,想要拿了自己来逼拓拔雄就范。 “来人来人!” 许华浓朝着屋子外面喊了几声,那丫鬟突然推门而入,恭恭敬敬的行礼,口中唤着夫人,许华浓大吃一惊。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你们是什么人?” 那丫鬟一开口就是外地的口音,许华浓也听不出来她到底是哪里人,而且她的服装十分怪异,就连冲自己行的礼也非常的怪异。 “熟人这里是什么地方,你就不用管了,你只管安心的住下来想吃什么,想喝什么,想要什么东西,告诉我一声就行,将军说了,他会满足你的全部需求。” 将军什么意思,难道说把自己掳到这里来的人是一个将军,那到底是敌国的还是自己国家的。 “你们快放我出去,你们凭什么这么平白无故的把我给关起来。” 许华浓似乎有些生气了,她随手拿起了放在床头边上的枕头,还没有到那个丫头反应过来,就将枕头重重的打在她的头上。 许华浓是故意的,她是真的想激怒面前这种女人,看看她到底是一个什么人,它把自己带来这里到底。 “夫人不要吵,不要闹,既来之则安 之。” 那丫鬟说罢,从地上把枕头捡起来,又给许华浓送了过去,看着丫鬟许华浓一时之间竟无话可说。 “我有些饿了,给我准备些吃的。” 许华浓淡淡的说了一句,一翻身就滚上了床塌,好像是累了,好几天没有吃东西一样,刚一沾枕头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那丫鬟又是朝着许华浓行礼,接着,毕恭毕敬的退了下去,许华浓一转身,仔细的打量着这个屋子里的陈设,竟是有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却也说不上来,在哪里见过。 “夫人这是你的饭。” 许华浓警觉的看了一眼,没错,这些都是敌国的食物,这么说来自己是被敌国的将军给抓走了。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这样的日子过了好几天,许华浓就这样一直被软禁,在这里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被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许华浓看着也是心急,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见到那个敌国将军了,不知道那个男人到底长什么样子。 又是过了半个月左右的世间,门口突然传来了一些打闹声,许华浓十分警觉,她将耳朵贴在门口,一次不落的听了进去。 当时两个士兵在打闹,许华浓听了出来,这里本来就是自己国家的土地,只不过敌国将军冲锋陷阵越来越猛多了这城池,那将军和他的家眷,都是住在了离这里很远的地方,而这里,是士兵的居所。 接下来,那士兵又口无遮拦的说了那将军的住处,这到底是自己国家的地方,许华浓找起来,地方还是轻车熟路。 那天晚上,许华浓睡得特别早,只是说,自己感觉特别累,如果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不要进来打扰自己,也不想听到外面有什么动静,打扰自己的休息。 那丫鬟自然是照办了,前半夜过去了,许华浓才起来,她蹑手蹑脚的收拾了自己的行李,还单身了一 些干粮和一些钱,然后就出发了,她要去找那个将军。 许华浓一出门,才发现,这是侯府,天哪,这么说来,自己的国家沦陷了? 这敌国的将领,居然住在了侯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自己的国家真的灭亡了,许华浓越往下想越觉得害怕她一定要见见这个将军。 她一边回想着昨天的两个士兵说的话,回想着他们说话时透漏出来的消息,然后跟着那个消息,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 “夫君,你说,我们这个孩子会是男孩,还是女孩?” 听到里面的动静,许华浓马上止住了步子,屏住了呼吸,小心翼翼地立在门口,不敢再往前走一步。 “我觉得应该会是男孩,像我一样,风流倜傥,文武双全,而且还要像我一样聪明睿智,长大了以后千万不要做将军啊。” 这声音怎么听着这么熟悉,好像是在哪里听过一样,那女子嘻嘻的声音,男人磁性的回音,都让许华浓感到熟悉。 “为什么不让他做下去呀,做将军多好像夫君一样为国家效力,而且威风凛凛,人人都仰慕。” 女人柔媚的声音在男人耳边响起,男人似乎根本就不吃这一套,只是哈哈的笑了几声,并没有回答。 “这天色也不早了,我们快点睡觉吧。” 男人说完,一句话也不敢说,接着,许华浓就听见里面传来了打鼾声,这声音更是熟悉,如果这不是敌国的将军,许华浓肯定以为里面的人是容瑾和许华清。 “什么人,鬼鬼祟祟的站在那里做什么?” 许华浓一抬头,只听见一声怒喝,一个凶神恶煞的士兵,就朝着自己冲了过来,许华浓看着那士兵,吓得四处逃窜。 “你给我站住,我告诉你你跑不掉的,你最好站住告诉我你到底是不是敌国的奸细,否则要是让我抓到了你定然不得好死。” 那士兵 粗矿的声音在她的耳后响起,许华浓现在什么都不想,只想着逃命逃命,如果被抓住了,肯定要施酷刑。 “来人,把这个男人给我拦住,他可是敌国的奸细,你们谁要是能抓住他,我重重有赏,请兄弟们吃酒。” 男人的话音刚落,身后变冲出来了一群士兵,他们二话不说,就将许华浓给团团围住,许华浓四下看了看,自己是跑不掉的。 “哼,你不是挺能跑的吗,怎么不跑了,你跑啊?” 那男人一边说着,他抬起手臂在许华浓的脸上重重的打了一下,许华浓发出了女人的尖叫,那男人讶异不已。 “你,你居然是一个女人,你告诉我你女扮男装深夜潜入我们军营你到底是想干什么,你怎么进来的,有没有内应?” 许华浓惊慌失措的看着那个男人,面对他一步一步的紧逼,许华浓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难道自己要告诉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人抓了过来,然后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来人,把她给我带走。” 许华浓知道,一带走准美有好事,不把自己弄个半身不遂残废的之类的,不会把自己带出来,这群禽兽,自己必须要想一个办法逃走。 “告诉我你是什么人?” 那男人立在许华浓的面前,许华浓手和脚都被绑了起来,他食指勾起来许华浓的下巴,看着她一脸惊慌失措的样子,心里不知道有多高兴。 “怎么样,小姑娘你也知道害怕了是吧,你说你年纪轻轻的,你做什么不好,一个姑娘家,嫁个男人多好,你非要做这个奸细,你知不知道你这张漂亮的脸蛋儿,就要被我给毁了。” 那男人拿出了刀子,用刀背在她的脸上划了两下,许华浓惊恐的看着那刀子,依旧是一言不发。 “回先锋的话,拓拔雄已经战死沙场,他拼命抵抗,想夺回城池,结果全军覆没。” 第二百六十八章 夫妻相聚物是人非 什么?拓拔雄他真的死了,为国捐躯,战死沙场,这个消息在许华浓的耳边回荡了好久,都挥之不去。 “小姑娘,你听见了你们的将军已经死了,被我们杀死了,现在我们就要闯进你们的经常杀了你们的皇上,自立为王。” 那男人一边说着扬起头来,哈哈大笑起来,许华浓不觉从心里鄙视他,只不过是,自己国家边境的一个蛮夷国家而已,还想自立为王,真是痴人说梦,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做这个天之骄子。 “怎么样,要不要把你知道的事情都给我说了,我可以留你一条性命,如果你真的是情有价值的话,我可以帮你一生的荣华富贵。” 那男人冲着许华浓,一边的威逼利诱,许华浓眸光一闪,已经到了这个时候,如果自己再是顽强抵抗,恐怕会吃了不少苦头,从这里出去可就遥遥无期了。 “当然我知道的事情不止一件,而且都是非常有价值的事情,不过你要保证,不会出卖我,我可不想让别人知道我是叛徒。” 许华浓这句话说得极其认真,那男人不信都不行,只是觉得这个小姑娘虽然人小,可是本事还是很大的,能进来军营就不是什么一般人。 “小姑娘,你可真是糊涂了,你已经投靠了我们,我们自然会保护你的,而且那个拓跋雄他已经死了,没有人会在报复你了。” 许华浓看着男人一脸奸诈的模样,她就知道事情绝对没有这么简单不知道有给自己下什么套呢,知道的事情一定不能全说,说完了自己的价值就没有了,只能任人宰割。 而现在自己的上上策,就是见到将军,只有将军可以救自己,自己毕竟是将军请来的客人,虽然这方式不怎么文雅,可他,毕竟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自己。 “好了,问题我什么都可以说,这是我知道的,可都是 ****,你应该是不配知道的,你这样的身份,应该是尽量回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然以后将军怪罪到了你的头上,你可就吃不了兜着走!” 那男人一听还真的是这个道理没有错,可是自己心里痒痒想赶快知道这些消息,然后立一个大功,让所有人都得自己刮目相看。 “所以呢,为了你的安全,这件事情我可以和将军说,你只需要告诉将军,这个人是你抓到的就是了,其他的事情我亲自和将军说。” 那男人开始犹豫了起来,他心里清楚,这是最佳的方案,这个将军向来疑心很重,如果中间出了什么差错,自己可是要负全部的责任, “好,你先休息休息,明天一早我来带你去见将军,我请告你见了将军一定不要乱说话,你要是乱说话,小心我砍了你的舌头。” 许华浓兴奋的点点头,她实在是想不明白,这个敌国将军到底有多厉害,这才短短的几个月就破了自己的城池,而且还把拓拔雄全军覆没,真是厉害。 许华浓不由得想起来了容瑾,如果容瑾这个时候在的话,恐怕国家就不会陷入这种危机了,在她的眼里,容瑾就是最好的。 第二天,天还是刚蒙蒙亮的样子,昨天抓许华浓的男人就进来帮许华浓松绑,接着把她给带了出去。 “我现在带你去见将军,将军有可能还没有起来,所以你不可以东张西望,左顾右盼的,我就说你是来投降的,你可千万不要给我穿帮了。” 许华浓认真的听着,昨天晚上蓄谋已久,她早已经胸有成竹,知道该如何去说了,许华浓肯定,拓拔雄没有死。 “将军,敌军一个投降的,我帮你把人带来了,他说有重要的情报,要告诉你。” 那男人带着许华浓毕恭毕敬地立在门口,可以清晰地听见里面男人和女人的嬉戏声,许华浓这才觉得,这个男人根本 就是一个荒淫无度的将军,以后如果让他打了天下,不知道老百姓会如何遭殃呢。 “将军,这个是。” 那男人大声的报了一遍,里面听不见任何回声,只有男人和女人的嬉戏声,那男人又是准备再报一遍,这回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那嬉戏声给打断了。 “你们这将军可真是混蛋,根本就对打仗的事情不闻不问,他到底有没有真才实学,整天只知道躺在床上和女人玩闹。” 容瑾清晰地听见了一个女音,没错,这个声音很熟悉,就是化成了灰太,也会认识,许华浓,是她。 自己前些日子派人打造了这个府邸,里面的布置什么东西都是和侯府的一模一样,而侯府里面的那些人他也救了出来都一起住在这里。 他觉得是许华浓背叛了他,而自己现在这副游戏人间的样子,全部都是拜她所赐。就是应该让她进来看到这一幕,体会一下自己当时的心情。 “谁在外面胡说八道,到底还有没有了规矩章法,这里是军营可不是别的什么,随便的地方,以为自己是谁,给我带进来。” 容瑾说话时候,似乎有些发怒,那男人听着容瑾怒气冲冲的声音,心里不禁忐忑了几分,这个丫头,真是坏事情。 “是!” 那男人冲着里面应了一声,便押着许华浓走了进去,许华浓一边挣扎着让他放开自己,可是无奈,自己体薄力小,挣脱不开。 “你放开我!” 到了容瑾和许华浓面前,那男人大吃一惊,这将军平时不是这样的,如今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和女人还是****的,就让他们进来了。 “夫君,许华清!” 许华浓她不停地眨着眼睛,以为是自己看错了,这里可是敌国的军营,怎么会在这里遇到他们两个人,难道那个男人口中所说的将军,就是容瑾。 想到这里,许华浓心里是一种说不出来的 感觉,她不知道分开了这么几个月,容瑾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会让他有这么翻天覆地的变化。 “许华浓,真是好久不见啊,这几个月来,你可过的还好,怎么现在参军了,还成了别人的奸细。” 真的是他,许华浓想冲上去叫一声夫君,可是又没有那个胆量,她感觉,这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容瑾了。 “怎么就别重逢看见我就是这个表情,我的好夫人,可是很想念你啊,就算我知道,我想念你的时候,你可能睡在别人的怀里。” 容瑾说话,句句带刺,许华浓看着他的样子,他穿了一身的奇装异服,怀里的女人,衣衫不整,这个样子怎么会像是堂堂的小侯爷容瑾。 “夫君,你一走就是三个月,走的时候连个招呼也不和我打,你把我当成什么人,这么这么些日子来我度日如年,你怎么也不问问我到底是怎么过来的,却还在这里说风凉话。” 那男人看了看许华浓,又看了看容瑾,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女人,居然是容瑾的原配夫人,一想到自己昨天动手打了她,就觉得胆战心惊。 “夫君,夫人怎么会在这里。” 很明显,容瑾对许华浓的出现,完全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惊讶,可是许华清,她根本就不知情。 “我派人把她接过来的,怎么你有不同的意见。” 容瑾霸气侧漏,一句话说的许华清顿时哑口无言,她将头埋在了容瑾的肩膀里,来遮掩自己的尴尬。 其实像刚才这样,自己还是衣衫不整的样子,容瑾就叫了旁的男人进来谈公事,这种事情是经常发生的,她早就已经习惯了。 “不敢。” 许华清小声的说了一句,她如今就是连说话也小心翼翼,害怕得罪了容瑾,容瑾离开她,独自的坐了起来,也不管她整个人身子裸露在了外面。 许华清连忙的扯 过了被子,自己盖上,将脸埋在了被子里面一声不吭。 “我容瑾做事情,从来不喜欢告诉任何人,也从来不喜欢让任何人来对我评头论足,所以,我走的时候,为什么要和你打招呼,你睡在拓拔雄床上的时候,你和我打过招呼了吗?” 容瑾冲着许华浓,他咆哮的声音,看起来似乎有些失控,许华浓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容瑾,简直像是换了一个人。 “你在说什么,你就那么不相信我,随随便便的就冤枉了我,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你真让我觉得寒心。” 许华浓脸上透着失望,容瑾看到这样的表情,就觉得难受,他迫不及待的想要许华浓把这副表情收起来,然后跪在自己的面前求自己原谅她的过错。 “你要我怎么相信你,你为什么住进了拓跋府,好,我就算是你走投无路,那天晚上你为什么要去找拓拔雄喝酒,你知不知道你怀孕了,你肚子里面还有我们的孩子,而你就这样不关心我们的孩子,去和别的男人饮酒作乐。” 许华浓震惊的后退了两步,原来再容瑾的心里,她许华浓,居然是这么一个无耻,**,她辛辛苦苦为他做牛做马,这么长时间,居然在她心里就是这种人。 “你真是在无理取闹,既然你以为我是这种女人,那么你杀了我好了,反正你现在大权在握,我却还是逃犯,横竖都是死路一条。” 许华浓的反应,让容瑾震惊,他看着许华浓,心如刀割,这个女人为什么总是这样让自己又爱又恨,明明想放下去,放不下,明明想爱却不能爱。 “想死,你以为想死这么容易吗,我一定要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算一算日子,你现在应该在坐月子吧,可是为什么会在拓拔府吹风,非常明显,你就是小产了,你是不是以为我已经死了,所以干脆流了孩子,和拓拔雄在一起,风流快活。” 第二百六十九章 第一夫人挑拨离间 容瑾居高临下,说的振振有词,他满腔的怒火看着许华浓,恨不得将拓拔雄碎尸万段了去,许华浓到底有没有小产,如果没有小产的话,那个孩子现在在哪里,才是坐月子的时间许华浓就出来。 “你我几年夫妻,所以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我竟然想不到我在你的心里居然是这样的女人,那么既然如此,我走就是了,也不打扰你和姐姐的好事了。” 许华浓说罢,一转身,就朝着门口走去,那男人看这架势,竟是如何也不敢拦住她,容瑾气的涨紫了面皮。 “许华浓,你给我站住,你以为这个地方是你想来就能来想走就能走吗,我告诉你,从你嫁给我了,那一刻起,你就永远是我的第一夫人,这是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的事实,你必须陪在我的身边,无论生老病死。” 许华浓怔住,眼神中多了几分愕然,他这算什么,是表露心迹,还是威胁,许华浓冷冷一笑,容瑾却是变了。 容瑾过来,朝着许华浓走了两步,不管不顾的拉着她的胳膊,许华浓下意识的甩开,容瑾一用力,她整个人倒在了容瑾的怀里,接着,被容瑾打横抱起,放在了床榻上。 “我要和我的夫人办事了,怎么你们要围观吗?” 容瑾抬头,看了看许华清,又看了看那个男人,那男人还算是识相的,二话不说马上就跑了,许华清确实是有点为难,她现在还****的躺在床上。 “夫君,我。” 许华清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容瑾一转过身,从里面拿的到了她的衣服,一把塞进了他的怀里,只说让她快点穿好衣服,然后快点出去。 许华清冷漠的看着许华浓,这个女人凭什么,为什么每次他一出现都能抢走自己最喜欢的东西。 “许华浓,你个贱人,你已经和别的男人一夜春宵了, 现在还回来缠着夫君做什么?” 许华清一时之间气不过她抬起手臂,照着许华浓的脸,就打了下去,正是容瑾眼疾手快,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臂。 “我警告你这个世界上谁也不能打她,要是再让我看到你打她,小心我十倍百倍的还回来。” 许华清看着容瑾的眼神,不由得心慌了几分,她开始害怕,如果是以前还好,现在许华浓回来了,不知道自己肚子里的这个孩子还能不能平安的生下来。 “夫君,难道我委曲求全为你做这么多事情,你就一点也不感动,到现在了,你眼里只有这个贱人。” 许华清说话的声音带着一些哭腔,容瑾哪里去理会她,他神情冷漠,好像什么也没有听到一样。 “我再说一遍,出去!” 许华清楞楞的看着容瑾,然后蹑手蹑脚的把衣服穿好,缓缓的走了出去,她一边走还一边回头,也许容瑾还会把自己叫住。 “好了,夫人现在只有你我两个人了,也没有别的人了,我们可以好好的亲热亲热了,已经将近半年的时间,没有和你在一起了,真是想念你的味道啊!” 容瑾一边说着,薄唇就靠了过来,他一脸的痞子模样,许华浓见了更是恶心了几分,还没有等他靠近来,就一个巴掌打了上去。 “容瑾,你凭什么这么轻薄我,你犯贱,你卑微,不要拉着我一起,你在这里自甘堕落花天酒地,你还自以为自己很高尚是吗?” 容瑾双手摊开,他笑得得意洋洋,好像自己现在这样,真的就很了不起,其实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拿回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可是一见到许华浓,一想到她和别的男人****,容瑾便失控了。 “我犯贱,我卑微,可是你觉得你自己能好到哪里去呢,你是不是现在还想回去找你的情郎,我告诉你他死了,他已经被 我们的人杀死了,全军覆没,你知道全军覆没是什么意思吗,就是一个人都不剩了。” 许华浓看着面前陌生的容瑾,她觉得和这种人说什么都是在废话,便低头沉默了,容瑾哪里会放过她,使劲的摇晃着她的肩膀,就是想听她说一两句解释的话。 “我告诉你他没死。” 许华浓被晃得有些不耐烦了,随口便说了一句这样话,容瑾整个人的表情凝固在脸上,他心里又何尝不知道,毕竟这么多年的对手,容瑾对拓拔雄,可谓是了如指掌,不过没有想到许华浓居然约这么的了解拓拔雄,真是意外。 “你怎么知道他没有死?” 许华浓看着容瑾脸上的淡漠,好像拓拔雄没有死的这件事情根本就是意料之中,容瑾惊讶的,只是自己如何知道。 “我猜的。” 猜的? 容瑾冷冷的哼了一声,自己从蛮夷一路打过来,百战百胜,所有官兵闻风丧胆,攻城收地,更是出师大捷,如果不是非常了解拓拔雄,怎么会猜的这么准? “看来你真的很了解他,可是我不会放你回到他身边的,我刚才已经说过了,从你家给我的那一刻起,无论生老病死,你都不许离开。” 容瑾握着许华浓的手腕,狠狠的瞪着他,许华浓用力的想要推开,奈何自己体薄力小,只是做了一些无力的挣扎,才是一会儿时间,容瑾便将许华浓按在床榻上。 许华浓像是拼尽了全力,在拒绝,容瑾更是一股莫名的怒火,冲上脑壳,她只能是他的,不容许任何人染指。 却又才想起来,许华浓也许是真的刚刚生完了孩子,身体还非常的虚弱,自己如果这样子话会伤害她的身体,便又起来了。 “我们的孩子呢?” 容瑾起身,淡淡的问了一句,许华浓这才是松了一口气,整理的衣衫,坐了起来,想和容瑾说些什么话,却欲言 又止。 “在拓拔府。” 拓拔府,拓拔府,为什么自己什么东西都在拓拔府,真是想不通,那里到底是有什么好的。 “去把他接回来,住在这里,还有筱音和冬虫,也一并过来。” 容瑾一边穿着鞋子,许华浓也没有拒绝,她低着头,想着要去了拓拔府,把她们一起都带过来。 许华浓正是出神,容瑾一回头,一个吻落在了许华浓的额头,许华浓一愣,倍感温暖,好像当初的感觉又回来了,她看见了容瑾眸中的温柔。 容瑾很快转过身,朝着门口走去,立在门口偷听的许华清和那先锋,马上退后了好几步,佯装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张先锋,我夫人的事情你去安排吧多准备几个房子,还有一些人要和她一起过来,还有,找个木匠,做些物什来,我儿子喜欢。” 容瑾说罢,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许华清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明明自己也怀孕了,为什么就没有这样的待遇。 “张先锋,你可听到了将军的话?” 旁边的男人连连点头,他虽然知道,这个许华清,容瑾从来很随便的处理,可是如今,她毕竟还是容瑾最宠爱的女人,对着她点头哈腰,也是应该。 “那你重复一遍你都听到了什么?” 许华清高傲的抬起下巴,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显得那张先锋把腰弯的很下,更是不敢抬头。 “帮夫人准备一些房间,然后帮公子买了一些物什过来。” 许华清冷冷一笑,真是可笑,容瑾离开的时候,她还大着肚子呢,怎么现在孩子出生了就知道一定是儿子呢,这万一是个女儿,可不就闹笑话了吗。 “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是说将军刚才说要夫人把小公子一起接到这里来,这句话你听懂了吗?” 许华清这句话,吓得张先锋一身冷汗,他不明白,许华清到底要做什么, 只是发愣的看着她。 “很简单,我要你去拓拔府,把那个小孩儿给我抱过来,放在我这里就可以了,将军和夫人整天很忙,我就帮他们来照顾小孩儿。” 张先锋犹豫的看着许华清,也不知道这个事情该不该做,只怕得罪的人之后,自己的日子可不好过。 “还有这件事情,你千万不要告诉将军,如果许华浓问起来,你就说这是将军的意思,她不会再说什么的。” 张先锋点点头,事已至此,他是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毕竟这许华浓看着,到底还是一个好欺负的主。 许华浓一出门,张先锋就过来,马上找了几个人把她围住,只说是要帮她沐浴更衣,接着还为她准备了丰富的晚饭,说是容瑾发话,要了明天去。 许华浓心里不禁着急了起来,自己已经很多天没有见过儿子了,冬虫和筱音那边,也不知道怎么样,现在明明可以去见他,却还被拦在了这里,真是心急如焚。 “你胡说将军不会说这样的话,他今天中午还告诉我今天一定要把该你接过来,他很想孩子。” 张先锋果然也是老道人,许华浓这样的方法,丝毫不管作用,他只是淡淡的笑了笑,便接过了话茬。 “夫人有何必要为难我呢,这是请将军给夫人说没说,恐怕也只有将军和夫人知道。” 这个男人果然是聪明人,有他在容瑾身边办事,难怪打的我国节节败退,看来容瑾这么长时间很是努力,振兴侯府指日可待。 “你可真是一个老油条,既然如此,我也不难为你了,听你的就是,我谅你也不敢把孩子怎么样,不过我告诉你不要看我好欺负,我比许华清的手段可要多,你要是得罪了我,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许华浓顿了顿,又继续补充了几句,“我想你心里是清楚的,将军她爱我,他不会允许我受丝毫的委屈。” 第二百七十章 府上萧条引蛇出洞 张先锋不觉轻笑出声,这男人最忌讳的就是女人的背叛,现在容瑾唯一惦记的恐怕就是自己的孩子,对于这个女人没有什么留念。 张先锋如此想着,如果不然为何不光明正大的把她给接了过来,而是偷偷摸摸的扎了过来,好几天也不见她只是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在下知道了,还请夫人放心,分内之事,我一定会做好的。” 张先锋低着头,许华浓对他很是放心,想来容瑾这么长时间,身边可以信任的人不多,这个张先锋,算是一个吧。 “如此一来,便是最好了,我先听你的安排,明天一大早你就帮我备车,我要回一趟拓拔府。” 张先锋点点头,应了下来,心里已经有着自己的小算盘,许华浓也没有多说什么,便跟着那群丫鬟去了。 “将军,你这样喝酒,会喝坏了身子的,清姨娘做了一些拿手好菜,要不然将军吃一些菜,然后在喝酒,不然很容易醉。” 张先锋过来,容瑾只是抬起头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这果然还是一个唯利是图的,墙头草啊! 不知道是收了许华清什么好处,怎么事事替她说话,要不是秋月死了,自己身边一个人也没有,他绝对不会让许华清上位。 “不用你管了,你把正经事情处理好就对了,我身边的这些莺莺燕燕的,你最好一个都不要招惹,要不然可别怪我不客气。” 容瑾这话说的,张先锋只是觉得背后一凉,好像是在警告自己,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了便匆匆退下。 “等着,还有一件事情。” 那张先锋又折了回来,看着容瑾,容瑾似乎是有些喝醉了,他的眉眼泛红,你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 “拓拔雄已经死了,那你觉得留着他那座宅子是做什么,为什么不为我们所用,你 明白我的意思吗?” 张先锋点点头看来,容瑾对于拓拔雄,还真的是狠之入骨,如此一来,倘若说,这容瑾从来就没有坏罪过许华浓,恐怕是不可能的事。 “在下明白,明天我就着手去办。” 容瑾点点头,也不再继续多说什么,只是拿起了面前的那壶酒,张开嘴,朝自己的喉咙里灌了进去。 当天晚上张先锋,就去了一趟拓拔府,把那孩子给抱了过来交给了许华清,然后一并的通知了筱音和毒牡丹冬虫三个人,让她们明天一早,来了将军府。 三个人半信半疑,这毕竟是一个陌生男人的话,可是这孩子被抱走,却是悄无声息的事情,张先锋已经走了好远的距离,她们三个才反应过来,筱音愤愤的捶着桌子,他还那么小,到底是谁要对他动手。 “这么说来没听我们一定要去趟那个地方才是,恐怕夫人和小少爷都在那里,如果我们不去把她们救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冬虫一边说着,她还算是冷静的,其他两个人着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尤其是筱音,已经急红了眼。 “还等了明天早上做什么,他不是已经给了我们地址吗,没错,就是现在,我们现在就冲过去把夫人和小少爷都救出来。” 毒牡丹点点头,现在是生命攸关的时候,容不得半点犹豫,她是支持筱音的,冬虫却犹豫了。 “说不定真是的少爷呢,而且如果不是少爷这一定是一个圈套,让我们三个去自投罗网,这么一来,我们几个都被抓了,谁去救夫人和小少爷。” 冬虫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只是这个时候,一切都危险,都是未知的,谁也不知道一晚上的时间,会发生什么事情。 “现在我们是争分夺秒,容不得半点犹豫,夫人和小少爷,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谁知道这一晚 上会发生什么。” 毒牡丹说到这里,冬虫不觉心头一震,正是这个道理,一晚上,实在是太长了,她们不是现在过去。 “对,你们宿舍对的,现在是争分夺秒的时刻,我们必须马上过去,容不得半点犹豫,我们现在就走吧。” 三个人意见统一,马上就照着刚才那个男人给的字条线索跟了过去,到了地方,真是惊讶,果然是将军府,如此的豪华气派,而且,和当初的侯府,简直是一模一样。 如此一来,她们三个,已经深信不疑。 “果然是侯爷回来了,你们看,我们的苦日子到头了,现在要翻身了。” 冬虫抬头,看着那气派的宅子,笑的灿若桃花,筱音也是十分的激动,她抬起头,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像是在做梦一样。 只有毒牡丹,她眼里的惆怅,让人看不懂,毒牡丹向来心思细腻,而且老成,如今,她这般神情,肯定是有猫腻。 “你们还记得夫人是怎么失踪的吗,那天夫人约了我抚琴赏花,可是我还没有来,她就消失了,很明显是被人给抓走了,如果真的是少爷,他为什么用这种手段?” 这话说的,三个人都冒了一身的冷汗,那么里面所谓的将军到底是谁,把她们叫过来的目的又是什么? “那照这么说,夫人失踪的这么多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冬虫提起来,三个人都不寒而栗,这些天来她们一直苦苦寻找许华浓的下落,一直都没有结果,昨天实在是太累了,又被声东击西的支开,才放松警惕,让小少爷离开了。 “我们还是不要再胡思乱想了,先进去再说吧,管他是龙潭还是虎穴,我们都要闯一闯,大家小心就是了,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到夫人和小少爷。” 筱音说着,两个人点点头,三个人便一并进去了,一路 上有的小心翼翼,生怕有什么陷阱,突然冒出来。 “清姨娘,那边的事情我已经办妥了,孩子我已经抱过来了,孩子在这里,请姨娘看着处置。” 张先锋一边说着,将手中抱的孩子交给了许华清,许华清眉开眼笑,她好像好久都没有这么开心过了,现在感觉好像找到了许华浓的软肋,如此一来一定可以将她挫骨扬灰,这种成就感,是以前从来没有感觉到的。 “好了,这个事情你办的不错,下去领赏吧,记着我的嘱咐就是了。” 许华清随意的打发了张先锋,张先锋缓缓退下,那一夜,许华浓一整夜都没有睡着,心里无时无刻的不在思念自己的孩子。 她就那么整整等了一夜,以为第二天天亮了,容瑾一定会让自己过去,把孩子接过来,然后一家团聚,这日子,一定会慢慢好起来的。 许华浓如此想着,可是第二天,她不但没有等到好消息,反而等来了拓拔府因为昨夜走水起火,里面的人无一生还的消息。 张先锋立在许华浓面前,他说话的时候,没有流露出来丝毫的悲伤,许华浓一下子瘫软的坐在了地上,那自己的孩子,还有那筱音冬虫,毒牡丹,都如何了。 “夫人请放心,我已经帮夫人安排妥当,是的,孩子已经交给了,清姨娘去抚养,至于夫人的那些丫鬟和朋友,已经通知了她们,她们已经来了。” 听到这里,许华浓更是恼火,什么叫做孩子已经交给了许华清,自己的孩子,凭什么交给许华清。 “张先锋,我是信任你才把这事情交给你做的,我真是不知道你怎么做事的,为什么会把我的孩子交给她。” 张先锋依旧是笑着一张脸,他看着许华浓,心里好像是没有丝毫的愧疚,他觉得自己从始至终都没有做错。 “夫人,我只是按照将 军的意思办事,如果有什么得罪的,还请夫人不要怪罪才是。” 许华浓冷冷的看着面前这个男人,想起来容瑾那张冷漠的脸,心里更不是滋味,他为何这么对待自己,明明知道自己和许华清不合,非要将孩子给了她,看来是自己自作多情了,还以为他是想真心实意的和自己好好过日子,如此看来,他不过是想要报复。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许华浓转过身,整个人瘫软在地上,如今这个孩子是她的一切,可是现在,她真的是一无所有了。 “夫人,夫人。” 说话间,筱音,冬虫,毒牡丹三个人已经过来了,看着虚弱的许华浓,心里更不是滋味,两句话没说,冬虫便抱着许华浓哭了起来。 “都怪冬虫,是冬虫没有保护好夫人和小少爷,让夫人和小少爷受苦了,夫人,你责罚冬虫吧,都是冬虫的错。” 许华浓安慰的拍着冬虫的背,一言不发,一直沉默着,冬虫看着许华浓,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将军,事情已经办妥了,接下来怎么准备?” 张先锋立在容瑾面前,容瑾揉了揉自己还有些吃痛的额头,昨天的酒喝的有些多了,今天早上起来,头疼的厉害。 “我知道了,在拓拔府四周设防吧,拓拔雄一定会回来的,等他回来,一定不许放过他,听着,我要活捉,就算不能活捉,也绝对不可以让他逃了。” 容瑾说话的时候,眸中透着几分狠戾。这自己的整个家都没有了,他就不信,这拓拔雄还能耐得住。 即便他的道行再深,也不可能弃自己的家人于不顾,只要他来,就让他有来无回,最好是在许华浓面前杀了这个男人,才可以解了自己的心头之恨。 “对了,我儿子呢,他在哪里?” 容瑾突然问起来,张先锋一愣,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 第二百七十一章 误会加深筱音衷心 “好好说话,干嘛支支吾吾的半天说不清楚,我问你什么,你回答就是,我希望你不要对我有所隐瞒。” 容瑾似乎是看出来了几分,这张先锋,绝对有什么难言之隐,容瑾耐着性子,一言不发,想听他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将军饶命,属下知错。” 容瑾神情淡然,他好像早就猜到张先锋自己做了什么事情,如果是其他的事情也就算了,可这事情居然关乎自己的儿子,那他就是该死! “坦白吧,什么事情。” 容瑾顺势打了一个哈欠,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张先锋于是更加不敢怠慢,便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给容瑾听。 “回将军的话,是清姨娘,她说让我把小少爷抱了给她,将军也知道,清姨娘正是得宠,她的话我不敢不听。” 不敢不听? 容瑾冷冷的哼了一声,模样慵懒的站起来,伸了伸懒腰,张先锋不由得后退了几步,接着,容瑾一个耳光重重的打在了他的脸上。 “到底我是将军,还是她是将军,你该听我的话,还是该听她的话,要不要把你专门调了她跟前,专门伺候着,以后你也不用跟着我上战场了。” 张先锋一愣,他知道容瑾心里也是没有许华清得地位,可是怎么也想不到,为了一个跟着别的男人跑了的夫人,他居然如此大发雷霆。 “张先锋,你给我听清楚了,好生的伺候着我的夫人,还要好生的伺候着我的儿子如果他们有了任何差错,我拿你试问,这样的事情如果再发生一次,那么我觉得你还是真的不适合做这个,先锋。” 张先锋吓坏了,他连忙跪在地上磕头求饶,容瑾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笑,这到底还是一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饶了你?你真以为我这么好说话,你欺负了我的夫人,违背了我 的命令,还把我的儿子交给别人,你知不知道他才几个月大,张先锋,你以为我真就这么绕了你吗?” 容瑾说罢,张先锋抬起头,惶恐地看着他,也不知道他到底想出的什么办法来惩罚自己,心里只是忐忑。 “来人,将那皮鞭浸了盐水来,打张先锋两百下。” 两百下? 只是听着这个数字就觉得吓人,这么下去恐怕只要皮开肉绽张先锋心里嘀咕,一时之间苍白了脸。 “将军,不要,不要啊,两百下实在是太多了,这么下去,我明天就没有力气去活捉拓拔雄了,还请将军手下留情。” 容瑾依然是笑着一副脸,也不如何生气,看起来一脸的温和,平淡如水的瞳孔,谁也看不出来丝毫的波澜起伏。 “将军手下留情?那你的意思是说,要我亲自来打你,你知道的我的手要比他们重一些,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倒不介意。” 容瑾弯腰下来,一张邪魅的脸对着他,张先锋一愣,看着容瑾似笑非笑的面容,心里万分忐忑,他不停的摇着头,一脸的惶恐,容瑾淡淡一笑,直起来腰。 “不不不,将军金贵,怎么可以做这种粗活,还是让他们来吧。” 容瑾满意的点了点头,一边欣赏着士兵们用皮鞭蘸着盐水,一鞭一鞭地甩在张先锋的身上,看着他痛苦的神情,一脸的满意。 容瑾穿了衣服过去,便坐在了桌子旁,他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边慢慢的喝着,一边悠闲地看着。 “给我用力打,你们没吃饭是吗,谁要是今天不用的,剩下的那些鞭子,就让他替张先锋挨了。” 容瑾说着,一脸淡然的看着张先锋,这么一来,那些原本和张先锋关系几分好,不如何用力的人更是不敢,杨起来鞭子,就重重的打了下去,痛的张先锋嗷嗷大叫。 “容瑾,我没有想到你居然是这种人。” 容 瑾正是一口茶噎在喉咙,筱音就从门口横冲直撞的走了进来,容瑾随即一愣,马上明白了她什么意思。 “筱音姑娘,好久不见,你真是越发标致了,这么长时间你过的可好,想来那拓拔府的伙食,自然是不错的。” 其实容瑾也不想这样针锋相对,只是一开口,就没有办法,一些尖锐的语言不由自主就脱口而出, “你说这话难道你自己不觉得恶心,你以为你这样说是在作践夫人,你这是在作践自己,你这是在告诉全天下,你容瑾永远是一个失败者,你的女人,永远都喜欢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许华清,许华浓,她们都觉得你无能!” 筱音的话,更是尖锐,说的容瑾向来波澜不惊的脸上,燃烧起来一丝怒火,不过很快他又压了下去,好像什么都没有听见一般。 “筱音,我看在你这么忠实于我夫人的份上,我今天不和你斗嘴,你识相的话赶紧离开,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容瑾说话时,背对着筱音,他一脸的怒火,似乎是快要压抑不住了,筱音冷冷的哼了一声,并没有想要离开的意思。 “对我不客气,那么我倒是要看看你怎么对我不客气,难道你以为我会怕你吗,若是传了出去,我筱音居然害怕一个三流将军岂不笑掉了大牙,我如何能这样为天下人耻笑。” 容瑾冷哼一声,怎么,她还以为自己是以前那个容瑾,能在短短几个月之内,从蛮夷打到这里,难道连一个杀手都对付不了。 “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吗,麻烦你下次带上脑子,再和我说话,时间不早了,你快回去陪夫人吧,别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 容瑾说着,筱音只是轻蔑的笑了笑,根本不把容瑾的话放在眼里,容瑾到底算什么,只要她愿意现在就能让他命丧黄泉! “陪夫人?你这句话什么好 听,你把夫人和小少爷分开,那个时候你怎么没有在乎过夫人的感受,现在虚情假意的,说让我回去陪夫人。你可真是一匹伪善的狼。” 筱音说着,容瑾的拳头紧握了几分,都是这个张先锋做的好事,不过也是歪打正着,原来在她们的心里,自己居然是这种人。 “你凭什么就这么肯定是我把夫人和小少爷分开的,我的夫人,我的儿子我想怎么做就倒是怎么做,轮得到你来教训我吗,你以为你现在是什么身份,我高兴的话可以留你在这里,我不高兴的话,马上就可以杀了你,或者马上让你走人。” 容瑾转过身来,他的食指指着筱音,似乎是大发雷霆,在筱音眼里,容瑾永远是温文尔雅的样子,哪里会发怒。 “你看清楚了,这是我将军府,我愿意怎么做,那是我的自由,用不着别人来教我。” 容瑾说罢,还不等筱音回话,直接挥挥手,那士兵便明白了什么意思,将筱音给轰出去,可筱音哪里那么容易出去,她拔出剑,一刀刺在了那士兵的腹部,那士兵挣扎了两下,于是倒下不动了。 “你别以为我真的不敢动你。” 容瑾眸中怒火中烧,他两三步跨过去,一把握住了筱音的脖子,筱音感觉到,一种压迫力油然而生。 “你最好给我赶快出去,不然我真的不客气。” 容瑾一边说着,一边微微用力,筱音却笑的灿若桃花,似乎毫不在意,容瑾眉目一冷,将筱音一脚踢得跪在了地上。 筱音眉头一皱,她没有想到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容瑾武功进步,居然如此之大,便是要起来,准备与他斗几分,却被容瑾一手按着肩膀,怎么也起不来。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 容瑾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一把将她推得倒在地上,筱音败了,她抬头看见容瑾怒火中烧的眼神,也知道不能继 续挑衅,从地上爬起来走了。 “将军,这个女人也太嚣张了,要不要我去教训教训她?” 刚刚受完两百鞭子的张先锋从地上爬起来,立在了容瑾旁边,容瑾眉头一皱,摇了摇头。 “你可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你知道这个女人是谁吗,你怎么就那么有把握赢了她,不怕,我借你十个胆子你也不敢?” 容瑾这话,张先锋嗤之以鼻,刚才也算见识了那个女人的身手,也不怎么样嘛,容瑾如此说来,也不过是在虚张声势罢了。 “不就是一个女人了,我如果连一个女人都对付不了,更是如何担任这先锋,再说了她如此对将军说话,士可忍孰不可忍。” 容瑾冷冷一笑,这句话分明是表忠心,却让容瑾听到了一些拍马屁的作用,这个张先锋,倒是圆滑得很。 “那个女人是西域杀手排行榜第二名,在将近两个月之前,我还是她的手下败将,可是我记得好几个月之前你已经是我的手下败将了。” 容瑾说罢,张先锋的脸马上就黑了下来,容瑾看着他一脸窘迫的样子,不要得哈哈大笑起来。 “将军,属下去清姨娘那里,把小少爷给抱过来吧。” 那张先锋一瘸一拐地跟在容瑾身后,容瑾冲他摆摆手,只说是不用了,这种事情还是她亲自去比较好。 “清姨娘,将军来了。” 门口那丫鬟通报了一声,许华清一时之间兴奋的难以言表,她连忙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的模样,一切都收拾整齐才出去。 “妾身见过夫君。” 清姨娘声音清脆甜美,容瑾丝毫不搭理,一进门就开始东张西望,好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见容瑾这模样,许华清不觉心头一震。 “夫君,你这是在找什么?” 许华清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她生怕夫君是来兴师问罪的,她伸长了脖子朝外面看了看,张先锋怎么没有来? 第二百七十二章 华清失宠游戏被拒 “你不用那么努力,朝外面看了,我今天是一个人来的,张先锋已经被我打的起不了床了,所以你有什么事情和我说也是一样的。” 容瑾说罢,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来,许华清一听这话,心里不禁忐忑起来,难道容瑾已经知道了,这次是专门来兴师问罪的。 “夫君,这一路过来肯定是乏了,妾身这就去帮夫君准备一些茶水来,还请夫君,稍等片刻。” 容瑾看着她,眼神闪躲,眸中透着几分恐惧,更是不敢正视了自己,不禁笑了起来,这个女儿还真是有意思。 “不用了,我过来是想和你说说话,至于那些茶水什么的就不必喝了,刚刚在房子里喝的够多了。” 容瑾一脸的温柔,许华清却更加害怕了几分,她的眼睛时不时地向床上看去,生怕孩子一哭,就被容瑾发现,露了破绽。 容瑾顺着她的眼光看过去,果然在床上,被褥稍稍的拱起来,像是里面藏了东西一样,旁边放了一些婴儿用品。 容瑾走过去,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被褥里面拱起来的东西,许华清算是给吓坏了,看来容瑾这次,真的是有备而来。 许华清连忙跑过去张开双臂挡在了容瑾面前,她笑的一脸尴尬,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脸涨红。 “夫君,你这是要做什么,我们不如去那边说说话,这里没有什么好看的,我们去了那边让丫鬟准备一些糕点,岂不乐哉?” 容瑾眉头一皱,也点点头,这个女人还是有几分意思,自己还不想这么早的揭穿她,到时不如陪她多玩儿一会儿。 容瑾正是如此想着,冲着许华清点点头,已经准备了去旁边坐着,却突然听到了婴儿啼哭的声音。 许华清心头一震,这下完了,自己的日子到头了,容瑾眉头一皱,一脸的心疼,他一 把推开了,挡在自己面前的女人,朝着孩子奔了过去。 “儿子。” 容瑾说着,他一把掀开了被子,里面果然藏着一个婴儿,容瑾仔细的看着那个婴儿是自己的孩子没错,长得很自己小时候简直一模一样。 “儿子,乖,别哭别哭,不要害怕,爸爸在这里呢。” 容瑾说着,他小心翼翼地从床上把孩子抱起来,抱在怀里像母亲一样哄着他,眼神越是宠溺,许华清心里的伤口就越大。 容瑾才是哄了一会,那孩子便乖乖的睡在了容瑾怀里,容瑾微微一笑,模样更是温暖几分,许华清看着两个人,父子情深,这才知道自己犯了天大的错误,面如死灰,眼神之中透着绝望。 “清姨娘,你现在可以解释解释,我的儿子为什么会在你这里,我是说让夫人自己去接过来,为什么接到了你这里?” 容瑾一时之间,心情大好,看着怀里的孩子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高兴,他无暇去顾及许华清,现在一心都在自己的孩子身上。 “这,这是,是夫人放我这里的。” 容瑾不觉轻笑出声,这谎撒得未免也太拙劣了吧,自己刚刚才一进门就告诉了她,那张先锋已经被自己打得起不了床,她现在还在这里说谎,真是胆子够大。 “清姨娘,你以前犯了那么大的错误我都可以原谅你,可是这次真的是不行的,你本性不改,我也是没有办法的。” 容瑾说罢,抱着孩子朝着门口走去,许华清一下子急了眼,她连忙过去跪下抓住了容瑾的腿,生怕容瑾再一次将她抛弃。 “夫君,我说实话,我说实话,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夫君,我不想再过以前那种冷冰冰的日子了,求求你,不要这样对我。” 容瑾一笑,眼神之中弹出几分淡漠,本来就是薄情之人,装不了情深似海。 “是我,都怪我 ,是我逼迫了张先锋,我让他把孩子偷偷抱了给我,然后说是你的主意,我做这一切都是因为害怕失去你。” 许华清一时之间声泪俱下,容瑾只是目视前方,丝毫不为所动,许华清也不顾了自己的形象,就是那样哭闹着。 “夫君,我求求你,求你原谅我,我从来没有亏待过小少爷我知道他是你和夫人的心头肉,我真的对他很好的。” 容瑾依旧是云淡风轻,不为所动,许华清使出了浑身解数,紧紧的抱着他的腿,让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将自己抛开。 “清姨娘,赶快起来吧,你这个样子很丢人,丫鬟婆子们都看着呢,既然自己犯了错误就要自己承担,这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快起来吧。” 容瑾随随便便地说着,好像承担这个责任,是一件很小的事情,许华清看着容瑾,眼神之中透着绝望。 “夫君,夫君,我求求你,不要这样对我。” 许华清仰起头,容瑾低眸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只是轻轻的抚摸了她的额头,接着一脚将她踢开。 “来人,将清姨娘关进了别苑的偏房里面从今天起她的俸禄和丫鬟一切都减半,没有我的命令永远都不准出来。” 容瑾说罢,跨着大步朝门口走去摸样,十分潇洒,任凭许华清在后面喊破了喉咙,他也是连头也不回。 “夫君,难道你忘了,我也怀孕了。” 怀孕? 许华清这么一说,容瑾才想起来,是啊,这个女人怀孕了,倘若是这么做,恐怕是要亏待自己自己的孩子。 “既然如此,你就乖乖的待在这里吧,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放她出去,每天给我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别亏待了我的孩子。” 容瑾淡淡一笑,朝着门口走去,许华清不觉后怕起来,容瑾早就变了,唯一不变的,就是对许华浓的爱,倘若自己肚子里的这个孩子 真的生了下来,恐怕也是来到人世间遭罪,自己的损伤是害了他。 容瑾抱着孩子,匆匆去了许华浓那里,许华浓几天以来,茶不思饭不想,嘴里只是不停地念叨着自己的孩子,神情呆滞。 容瑾见了她这副模样,心里更觉心疼,不禁自责起来,都怪自己不好,没有好好的照顾好她,让她受这么大的委屈。 “夫人。” 容瑾轻轻地叫了一声,许华浓回过头,看见容瑾怀里抱着孩子,整个人马上就来了精神,你时间笑的合不拢嘴,朝着容瑾奔了过来。 “孩子,我的孩子。” 许华浓笑着,筱音和冬虫过来,两个人一脸疑惑的看着容瑾和许华浓,一个人的眼神是最不能骗人的,容瑾眼神之中的喜欢和宠溺,让冬虫和筱音,不免有几分感动。 “我们先下去吧,让他们两个在这里。” 冬虫提了一句,筱音点点头,于是两个人便匆匆退下,许华浓抱着容瑾大哭了一场,把这些天来的委屈都哭了出来,心情才恢复了许多。 “是啊,孩子我帮你抱回来了。” 许华浓一愣,眼神之中的冷漠让容瑾害怕,她从来没有这样看过自己,这种感觉很是陌生。 “你可真是神通广大,我的孩子,你一句话就可以让他随意的给了别人,你再说一句话,就又让他回到了我身边,你可真是神通广大啊。” 许华浓冷冷的笑着,原本还有些温暖的气氛现在变得僵硬而尴尬,容瑾立在那里,她一句话也不想解释,只是看着许华浓,一言不发。 “我的好夫君,你说话呀,你为什么不说话,你解释给我听啊,你可以骗骗我说根本就不是你让许华清抱走的,我完全可以相信你的。” 许华浓讽刺的言语让容瑾恶心,他转过身,准备离开,这样的话他一句也听不下去,实在不想在这里继续呆下去 。 “是啊,看来是我想多了,那个张先锋,他可是你的亲信,如果没有你的话,我想就算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把孩子给了许华清吧。” 容瑾不回答,跨开了大步子朝外面走去,许华浓看着他的背影,她这才感觉到什么叫做心如死灰。 “夫人,我做了一些糕点,那过来我们一起吃吧。” 容瑾朝前走了两步,正好碰上了过来的毒牡丹,毒牡丹一抬头,神色怔在脸上,两人对视好久,毒牡丹才反应过来,慌乱的给容瑾行了礼。 容瑾看着毒牡丹,这姿色,不愧是天下第一美人,任何男人见了都垂涎三尺,秀色可餐啊! “牡丹见过夫君。” 毒牡丹低着头,容瑾微微弯腰,食指轻佻,勾起了她的下巴,那张摄人心魂的脸,不知道,醉倒了多少少年。 “美人,这许多时日不见,为夫可是想念,看来你是和夫人一起过来的,可是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也没有来看过为夫,你今天做的什么糕点,为夫也想尝尝,不如今天晚上,我去你那里尝尝如何?” 许华浓一愣,容瑾什么时候变得这样轻浮,容瑾刻意做戏,却怎么也嗅不到身后浓浓的醋香味。 “夫君抬举了,哪里是牡丹心灵手巧,只是心疼夫人,才做的,牡丹今天晚上恐怕不能陪夫君了,要陪夫人,至于夫君想吃一些糕点,牡丹,一会儿让下人送了过去便是。” 容瑾一愣,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毒牡丹会拒绝自己,这天下的女人难道不都是为了讨好男人而活着,更何况是这种青楼出身的女子,他应该更加想讨好自己,为什么会拒绝? 欲擒故纵,容瑾只能这样解释,他再也想不出来比这更好的解释,好像这是女人管用的伎俩。 “今天不行,那明天?” 容瑾咄咄逼人,毒牡丹依旧神情冷漠,没有要答应的意思。 第二百七十三章 逢场作戏美人孤傲 “还请夫君见谅,这几日里,妾身身子不如何舒服,不能伺候夫君,还请夫君去了别家姨娘那里。” 别家姨娘? 容瑾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这如今还真是找不到别人了,她们大概还不知道,那秋月已经死了。 “美人此言差矣,你风华绝代美貌,****,都是我以前有眼无珠亏待了你,从今天开始我一定会好好地待你。” 容瑾一边说着,一边抬起来手臂,手指温柔,轻轻滑过毒牡丹的脸颊,毒牡丹无动于衷,神情冷漠,容瑾心里一凉。 “夫君不必这样,夫君从来就没有亏待过牡丹,牡丹这样挺好,这些日子身体不适,倒是连累夫君担心了,夫君不如去看看秋姨娘。” 提起来秋月,容瑾心里不禁凉了半截,这笔账,也要记在了拓拔雄的头上,就是她,才害得自己家破人亡,变成如今这样。 “秋姨娘?你是说秋月吗,她早就已经死了,在我找回侯府所有人的时候,她就已经死了,听说只是感染了风寒却被他们传成了瘟疫,然后就被拓拔雄给活埋了。” 秋月死了? 一听这消息,几个人都马上睁大了眼睛,看着容瑾认真的模样,才是信了,竟是想不到,生命如此脆弱。 “倒是妾身的不是了,不该提起来秋姨娘,引起来夫君的伤心事,如此说来,还请夫君节哀顺变。” 毒牡丹说的平淡如水,不过也本该如此,青楼女子生性凉薄,本来就不是温柔之人,也不愿做这些虚假的哀嚎,甚至算不上泛泛之交,她的死与自己毫无关系。 “你说得对,这的确是你的不是,那既然如此,你是不是应该向我赔礼道歉?” 容瑾突然嘻笑着,毒牡丹这才发觉自己是中了圈套,却无奈现在已为人妇,出嫁从夫,自己到底是无论如何也无力 反抗的。 “那既然如此,夫君请说想要妾身如何赔礼道歉,只要妾身能做到,一定全力以赴,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毒牡丹说罢,容瑾哈哈的笑着,一只胳膊过来搭在了毒牡丹肩膀上,宠溺的眼神看着她,他现在这副模样,更像是在逢场作戏。 “那倒是不用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了,你今夜与我共度良宵便是了,我倒是也没了什么别的要求。” 容瑾一脸的期待,他现在这副轻浮的模样,让许华浓陌生,甚至,有了几分的恶心,毒牡丹淡淡一笑,又是拒绝了。 “夫君见谅,牡丹真是身体不适。” 容瑾的表情怔在脸上,回头一看许华浓,许华浓别过头,一言不发,神情冷漠,容瑾有些无奈的笑了笑,离开了。 “竟是想不到,以往风流倜傥的小侯爷,如今居然变得这样轻浮,你看他刚刚那模样,哪里有一点将军的样子,根本就是地痞流氓。” 筱音双臂环在胸前,说话起来,愤愤不平,对这个容瑾,她真是失望透顶了,看着许华浓,更是心疼。 “筱音你别这么说。” 冬虫用胳膊肘撞了撞筱音,筱音一愣,正是要反击,冬虫目光指了指许华浓,筱音这才明白过来,看着许华浓落寞的眼神,也闭了嘴。 “夫人,孩子怎么样,他还好吗,那个许华清有没有对他做什么,真是太可恶了,居然偷偷把孩子抱去给了许华清这个贱人。” 毒牡丹快步过来,坐在了许华浓的身边,许华浓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将孩子放在了毒牡丹的怀里。 “还好,安然无恙,要不然,我真是不知道下辈子,该如何活下去,现在,他就是我的全部了。” 毒牡丹动了动嘴角,心里不免浮现几丝伤感,刚才容瑾那般轻浮,心酸的何止是许华浓一个人啊。 “夫人,这些天你也是很累了 ,不如你先去休息一会儿,我带着孩子去找奶娘喂奶,夫君想的真是不周到,都不派个奶娘,过来伺候。” 毒牡丹一边哄着自己怀里的婴儿,笑颜如花,像是疼爱自己的孩子一般,许华浓看了一眼,把孩子交给毒牡丹,她是最放心不过了,而自己也确实有一些体力不支,还是稍微休息一下好的。 “那既然如此,就有劳你了,这几天我也是够累的,现在呢,我想吃点儿东西,然后泡个澡,好好的睡一觉,明天醒来,什么烦心的事情都没有了。” 毒牡丹看着许华浓,微微一笑,又点了点头,到真是佩服她的这份豁然,倒是不知,是真是假。 “既然如此,你就好好的睡觉吧,把孩子交给我你就放心吧。” 许华浓一手握住了毒牡丹的手,毒牡丹一愣,抬眸才见许华浓深情款款得眸光,姐妹情深的模样。 “牡丹,以后在这将军府里面你我就要相依为命了,你是我在这个将军府里面唯一信任的人了,我们不要再去管那些世俗的勾心斗角,我们过好我们的日子就行了,好吗?” 毒牡丹一愣,许华浓眸光恳切,让毒牡丹又是不得不答应,她看着许华浓这几天来伤心憔悴的模样,恨不得将许华清碎尸万段,可是许华浓又说是收手,她还真的是有些不甘心啊,怎么可以这么轻易就收手,以后还让人以为自己好欺负。 “牡丹,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可是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现在我有了孩子,如果一个不小心,孩子就会没有了。” 毒牡丹更是诧异,她不明白许华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心翼翼所手缩脚的,这世道就是这样,不进则退,你如果不朝前进,总有人会踩着你的肩膀,上去最后就会变成一具尸体,如今自己不正应该踩着别人的肩膀上去吗? “夫人,正是因为有了孩子 ,所以我们才更应该勾心斗角,难道你没有看出来吗?夫君对你还是有一些恻隐之心,我们就应该利用这个然后稳固我们的地位,这样子才能给孩子一条出路,不然的话,我们迟早会被别人从高处转下来,然后摔得粉身碎骨。” 许华浓摇摇头,话虽然这么说,可这些道理,她一句话也不想听,她松开了毒牡丹的手,重的叹了一口气。 “这些事情,我们以后再说吧,我先去吃点东西,感觉好饿啊。” 毒牡丹点点头,正准备抱了孩子去找奶娘,哪里有这么当爹的,孩子都生下这么久了,奶娘也没有进来看。 “奴婢见过夫人见过牡丹姨娘。” 毒牡丹这是如此想着,迎面走开一个年轻妇人,毒牡丹目光飞快的扫了一眼她的身材,这胸部如此发达,看来是奶娘了。 “你是谁,来这里做什么。” 冬虫心急口快,她生怕是什么不相干的人来,又是出了一些什么阴谋诡计来才是让人恶心。 “回姑娘的话,奴婢是将军叫过来给小少爷做奶娘的,都是奴婢的错,本来将军昨夜就给奴婢说了,是奴婢家里有些事情耽误了一些,今天才来。” 许华浓和毒牡丹都是一愣,昨天容瑾不是让把孩子送去了许华清那里么,为何又上奶娘过来? “夫人,看来我们真是误会将军了。” 许华浓一愣,也不说话,误会不误会的,都已经无所谓了,只要孩子在,一切都没事,还好孩子没出事。 “你的意思是说,昨天将军就让你过来找夫人,给小少爷喂奶,是昨天你家里有事情耽误了,而不是今天才说的。” 毒牡丹又是仔细的询问了一遍,把事情问清楚才免得出了什么差错,而听见毒牡丹这样问,那奶娘不觉心里一惊,还以为是要惩罚自己,治了自己不速之罪。 “牡丹姨娘息怒,奴 婢昨日真是家里有事情来不了,今天一大早就赶了过来,要是耽误了,小少爷,那是奴婢的不是,还请姨娘治罪。” 毒牡丹一笑,目光看向了许华浓,许华浓哪里会不清楚毒牡丹是什么意思,只是不想接这个话茬而已。 “把孩子给她让她喂奶吧,我先去吃点儿东西。” 许华浓一笑,像是发自内心的,毒牡丹也不再纠结,她明白,许华浓心里,已经明白事情原委,原谅了容瑾,只是碍于面子,也要端着。 “牡丹姨娘,你刚才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抓着一个奶娘,问这问那的要问半天,然后好像还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冬虫过来,她看着奶娘,却怎么也不明白,这个女人身上有什么秘密,毒牡丹不禁轻笑出声,筱音倒是在一旁,也笑了出来。 “冬虫啊冬虫,我说你可真是头脑简单,胸大无脑啊,既然奶娘是说,昨天将军就喊她过来给小少爷喂奶,那么说明,将军从始至终都没有想过要把小少爷给许华清,这一切都是误会,将军的心里还是有夫人的。” 筱音不屑的看了一眼冬虫,她还真是笨啊,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听不明白,看来这么多年是白跟着夫人了。 “你才头脑简单,胸大无脑呢,哦,不对,我忘了你是平胸,难怪你那么聪明啊,什么都能反应过来。” 冬虫一口回击,一时之间说的筱音面红耳赤,尴尬的不行,冬虫确实在一块儿,笑的开怀,毒牡丹看着两个人嬉闹着,一时之间也觉得开心了不少。 那日夜里,毒牡丹正是在沐浴,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背后多了一个人,刚开始他还以为是丫鬟,也是自在,没有多想什么。 “来,帮我添点水。” 毒牡丹说着,身后的人也没有吭声,只是拿起水桶朝着毒牡丹走过来,温柔的将水给添了进去。 第二百七十四章 拓拔落网逼迫就范 “最近好累啊,肩膀都酸的难受,快帮我按按肩膀,待会儿,我一定要好好的睡一觉,才算不会辜负自己。” 毒牡丹一边说着,背后两只手,温柔的搭在她的肩膀上轻轻的按着,这手法倒是舒服,让人觉得顺畅。 “你什么时候学的,怎么这么舒服。” 毒牡丹开心的叫着,一边闭着眼睛,突然觉得耳边温热,那只原本在肩膀上的手开始慢慢的向下滑。毒牡丹马上警觉的睁开眼睛,这才发现,这是一双男人的手。 毒牡丹来不及多想,马上转过身子,给了身后这个男人狠狠的一巴掌,男人嘻笑,毒牡丹这才看清楚,是容瑾。 他怎么会在这里,而且如此的下流,这么长时间,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会变成这样,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妾身见过夫君。” 毒牡丹飞快的将衣服穿好,与容瑾行了礼,容瑾轻浮的笑了笑,笑的那样虚假,更像是故意,逢场作戏。 “你不是说这几天身子不舒服么,可是为夫看来你倒是舒服得很,说吧,你究竟为什么拒我于千里之外?” 毒牡丹一愣,这句话她还是真的没有办法解释,她从来就没有想过自己能和容瑾发生什么,只是想要助许华浓一臂之力仅此而已。 “没有为什么,只是不愿意而已。” 毒牡丹低着头,容瑾过来,食指轻佻轻轻勾起她的下巴,那一对桃花眼摄人心魂,那对红唇,也是极其美艳性感的。 “不愿意,牡丹苑开门做生意,以前你可是来者不拒,怎么现在连自己的夫君也不愿意,还是你只对我不愿意?” 毒牡丹一愣,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种话是从容瑾的口中说出来的,毒牡丹眉头深皱,极力的压着自己心里的怒火。 “你非要这么说话吗,你非要让所有人都距离 千里之外吗,不愿意就是不愿意,和我的过去无关。” 毒牡丹也是个骄傲的主,她说话起来,有时候比许华浓还是要尖锐了几分,容瑾好久没有听到这么尖锐的声音,都是一些阿谀奉承妖娆妩媚。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嫁给我,难道在你嫁给我之前你没有想过有这一天,还是你只是现在不愿意?” 容瑾开始对这个女人越发的好奇,是啊,既然她不愿意,为什么要嫁给自己做妾,以前牡丹苑的日子,是何等的风流快活,她完全可以继续做自己的天下第一。 毒牡丹冷冷的一笑,她总不能说自己是为了许华浓,如此一来,倒是还以为自己有磨镜之好呢。 “我现在命令你解释给我听。” 容瑾过来,轻轻的握着毒牡丹的下巴,毒牡丹一脸的清冷孤傲,对于容瑾威逼利诱丝毫不为所动。 “如果你不想解释的话也可以,以后都由你陪我好不好,我让你做夫人,我可以给你一切你想要的,荣华富贵,我也可以不在乎你的过去。” 容瑾眉眼温柔,许诺着一些毒牡丹从来都不感兴趣的东西,她清澈的眸子里,什么欲望都没有,这让容瑾,很是为难。 “将军还是回去吧,牡丹有些累了,想睡了。” 容瑾一愣,这个女人到底是为什么,如此油盐不进,这么一来,尽管是天下第一美人,他也没有啦兴趣。 “既然如此,你好好休息吧,我明天再来看你,好好养着身子,以后再别拿这个借口挡我了。” 容瑾说罢,甩着衣袖准备离开,如今的他,实在是心急如焚,拓拔府已经烧了那么长时间,可是拓拔雄依然不露面,好不容易查到了他和毒牡丹的旧事,可是如今,毒牡丹却对自己宁死不从,难不成这心里还惦记着拓拔雄。 “我讲个故事给你听吧,这个故事讲完我就走。 ” 毒牡丹转过身,容瑾坐在桌子旁边,他刚刚一开口,毒牡丹就觉得这个故事很熟悉,说了两句,她就明白了什么意思。 “在大概五年前的时候,京城里第一美人毒牡丹,开了一家牡丹苑,生意很好,有一天,一个将军打了败仗,浑身伤痕累累的倒在了牡丹苑的门口,人们都以为他喝醉了,嫌弃的想让他离开。” 容瑾讲到这里,朝着毒牡丹看了过去,毒牡丹眸子里平静如水,惊不起一丝的波澜,难不成她真的如此淡定。 “毒牡丹就这个将军,然后她深深的爱上了这个将军,并且把自己的第一次给了他,她以为这就是她的一生可以这样,幸福的过一辈子,可是好景不长,她后来才知道,那将军只是把她当妓,已经有了深爱之人。” 毒牡丹好像是回想起了一些往事,虽然这些事情,现在已经过去了,可是现在回想起来,心里还是都养着一些涟漪。 毒牡丹也曾经过许多长相平常的姑娘,过着幸福美满的生活,有着爱她的人,可是自己自称风华绝代天下第一,情路却如此坎坷。 “看来你对这个故事还是有一些印象的我还以为你已经全部都忘记了呢,有印象就好办了,那么就让我再告诉你一些事情吧。” 毒牡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她虽然不知道容瑾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就是忍不住,她想听,不管好坏。 “拓拔府是我让人一把火烧了,我的目的就是想引蛇出洞,逼迫拓拔雄出来,可是拓拔雄实在是太狡猾了我等了他这么久他连面也不露,于是我觉得如果他爱的女人对别的男人投怀送抱,他是不是也一样会无动于衷。” 他爱的女人? 毒牡丹听不明白容瑾这句话的意思,拓拔雄爱的女人指的是许华浓,还是毒牡丹,容瑾见毒牡丹一愣,笑了笑。 “没错,这个 女人就是你,我不是说了吗,我会再告诉你一些事情,是有关于当年的事情,关于那个拓拔玉儿。” 毒牡丹没有说话,眼神之中,满是期待,当年的事情,虽然她已经不想再提,可是容瑾提起来,她才知道她始终没有放下。 “那个拓拔玉儿,是拓拔雄的表妹,两个人从小青梅竹马,可是一直是拓拔雄暗恋拓拔玉儿,拓拔玉儿,那是个被家里宠坏了的千金小姐,她不会嫁给拓拔雄,也不允许他有任何的女人,那天在茶馆,拓拔玉儿提出来,只要你们两个分手,她就嫁给拓拔雄。” 毒牡丹一愣,这么说来拓拔雄是在自己和拓拔玉儿之间,选择了自己,而自己那天根本就没有把话听完就走了,才有了后来的事情。 “没错,他在你和拓拔玉儿之间,选择了你。” 容瑾说着说着,毒牡丹不禁潸然泪下,当年的事情,一幕一幕的,在自己脑海里回放,他想起来那些海誓山盟,想起来拓拔雄信誓旦旦地说要娶自己为妻的模样。 “我知道你在这里,听下来吧。” 容瑾说罢,屋顶上两声干笑,一个人影匆匆的一闪而过,然后出现在了拓拔雄和毒牡丹的面前。 “拓拔兄,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拓拔雄狠狠地瞪着容瑾,像是一头被激怒的野狮子,只要再点一把火,他立马就可以冲上去将容瑾碎尸万段。 “你做事真的好狠,我全家几十口人的性命,被你杀的,一个也不剩,现在还要糟蹋我的女人,我跟你这辈子之间注定,是要有一场厮杀。” 容瑾哈哈的大笑了起来,眼神之中满是轻蔑,拓拔雄强压着自己内心的怒火,我紧了拳头随时准备着出击。 “拓拔雄,什么叫做你的女人,你可是看清楚了不管是许华浓,还是毒牡丹,他们都是我的女人,你根本没有资格碰她们 。” 拓拔雄看了一眼毒牡丹,心里更是难受几分,那些往事,他已然放下,和毒牡丹一样,现在心如止水,可是他总觉得自己亏欠毒牡丹,想要守护她一辈子。 “拓拔雄,你以为你今天能走么,我告诉你,我不会让你离开的,我也不会让你死的,我要慢慢的折磨你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才能解我的心头之恨。” 容瑾眸中透着几分狠戾,只是听他的语气,就知道拓拔雄以后的日子,一定不好过,拓拔雄却是一脸的无所谓。 “我要是想走早就走了,我今天来就没有想走,我好歹也是一条汉子,东躲西长让你伤害我身边的人,这不是我的作风,我拓拔雄一人做事一人当,我用我的下半生话,我身边的人平安!” 拓拔雄说罢,自己扔了手中的剑,算是缴械投降,容瑾不禁拍手叫好,的确,算是条汉子,只不过,这样的胜利,好像一点也不光荣。 “夫君,我求你,不要折磨他。” 容瑾还没说话,毒牡丹扑通一声跪在了容瑾面前,容瑾眉头一皱,这到底是谁的女人,谁的妾室。 “毒牡丹,我不需要你为我求情,你先看清楚了自己的身份,你是他的妾。” 拓拔雄灼灼的目光烧了过来,毒牡丹知道,拓拔雄是担心容瑾会对她下手,可是无论如何,她也不能这样见死不救。 “不,就当是我还了你当年的情。” 拓拔雄心头一震,别过头去,容瑾不觉心软了,他又如何想折磨拓拔雄呢,既然他和许华浓之间什么都没有,自己又何必苦苦执着。 “郎情妾意的故事就不要在我面前上演了,毒牡丹,你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你叫我一声,夫君却为了别的男人求情,你还是担心担心自己的处境吧。” 容瑾说罢,一甩衣袖,叫了几个士兵进来,将拓拔雄绑了之后给带了出去。 第二百七十五章 放虎归山故意误会 那士兵一路带着拓拔雄,出了毒牡丹的门,容瑾一边在前面带路,一边左顾右盼的看着,生怕被人给发现了。 几个人一路走过去,拐进了一条小巷子,那巷子十分偏僻,别说现在是深更半夜就算是到中午的也不会有人进来。 “这可不像你的作风,你不是要折磨我么,不是要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么,为何带我来这里,而不是去地牢,你要知道在这里我逃跑的机会可是很大。” 拓拔雄说着,容瑾点点头,不过话说回来,他压根就没有想过要折磨拓拔雄,两军交战,自己如果用这么卑鄙的手段赢得这场战争又有什么用呢,日后还会落一个卑鄙小人的名声,得不偿失。 “好了,放开他,让他走吧。” 容瑾一开口,几个人都是发愣,千辛万苦的才设局让拓拔雄就范,如今为什么要这么轻易的把他放了。 “将军,你是不是说错了,我们千辛万苦才抓到他现在说放就放了。他可是敌国的将领,如果现在就这样放虎归山,那可是后患无穷。如此一来就算是大王也不会放过我们的。” 容瑾听罢也只是冷冷的笑了一声,下一秒一个巴掌就扇怎么那个士兵的脸上,竟是不知道到底谁才是将军,现在该听谁的话。 “这一巴掌是告诉你谁才是将军,我要做的就是打赢这场仗,至于用什么方法就是我的事情了,不需要你们来插手。“ 那士兵见他生气了,低着头不敢说话。容瑾目光淡淡地扫过两个士兵又落在了拓跋雄的身上。 “你害得我和家里反目成仇。你差点让我死在了你手上你还让我家破人亡,现在我也还了回去我们之间两清了,我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也不是什么卑鄙小人。既然两军交战,那么就有两军交战的规矩,我不会因为我的个人恩怨而将你斩杀在这里,更不会折磨你。“ 容瑾这样的态度,是拓拔雄完全没有想到的,既然如此那当初为何绞尽脑汁地抓了自己。 拓拔雄脸上不由得犹豫了几分,好像还是不敢信了他的话,谁知道这是不是缓兵之计,他的背后还有更大的阴谋,这几个月来他变化这么多,发生什么事情都很正常。 “如果我告诉你我睡了你的女人。你还会这样放我走吗,容瑾,你是不是有点太窝囊了,有本事你来替她报仇啊。你来维护一个最基本的尊严啊。“ 尽管拓拔雄冲着容瑾喊得声嘶力竭,可容瑾依然时面不改色。容瑾过来拍了拍拓跋雄的肩膀微微的笑了笑。 “你还是不要在这里继续废话了快走吧,趁我还没有改变主意之前你还是安全的,赶快回了你的阵地,我们俩好好的,痛快淋漓地把这场仗打完。“ 容瑾说完,丝毫没有理会,拓拔雄的神情便离开了,求生的欲望,谁会没有呢,拓拔雄见容瑾走远,闪了几下身子消失 在人群之中。 容瑾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他没有直接去许华浓那里,而是去了毒牡丹哪里,这么晚了,毒牡丹还坐在一边等着消息。 她脸上带着一些惆怅,一抬头看见容瑾回来了,马上就朝着他奔了过去,一脸的担心着急。 “夫君,怎么样了,你把他怎么了?我求求你不要伤害他,你不要伤害他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容瑾一愣,神情冷漠,丝毫不为所动。他轻轻的勾起来毒牡丹的下巴,看见了她脸上浅浅的泪痕,明明已经是自己的女人,这件事情明明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居然为那个男人哭了,多可笑的一件事情啊。 容瑾想到这里也不由得笑出了声,他不打算把真相告诉毒牡丹,这个女人目前来说对自己还有一点利用价值。 说真的他心里一点底也没有,他不知道他消失了这么长时间,许华浓到底有没有被拓跋雄感动,两个人之间到了有没有什么事情,他心里一点底也没有,想要查清楚这件事情,还要靠毒牡丹。 “你可真是好傻好天真,就算抛开了个人利益不谈,现在他是敌国得将领,我们两个是敌人,你觉得我会放一个敌国的将领回去吗?“ 毒牡丹一愣,一想到拓跋雄现在被容瑾关在了地牢里面?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心里就不是一番滋味,如此想来,都是自己连累了他。 “那你到底想把他怎么样",你从小也是这个"国家长大的,我们国家实力如何你心里难道不清楚,你以为以你一己之力,就可以推翻一个王朝,你这根本就是以卵击石,容瑾,你还是回头是岸吧。” 容瑾不为所动,不愧是天下第一才女,他也根本没有想过要推翻这个王朝,只是当今统治者实在昏庸无道,他才替天行道,成王败寇,谁又能说的清,再说了,他早已经厌倦了荣华富贵,又怎么会贪恋皇权富贵。 “倘若我不愿意,又该当如何?” 容瑾一边说着,对着毒牡丹,气息喷薄在毒牡丹脸上,毒牡丹别过头,不愿与他对面,容瑾更是一乐,咧开嘴笑着。 “夫君若是不愿意,我自然是没办法的,嫁夫从夫,我一干人等,自然是陪着夫君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这个回答,容瑾还算是满意,与聪明人说话,便是很让人省心,直觉不用费了那么多口舌一般。 “我竟是好奇,你向来自由,为何愿意嫁入侯府为妾,却自傲清高,也不愿争宠一二,倒是个新鲜的。” 毒牡丹一回头,看着容瑾笑了一眼,难道这世间女子,都应该为了讨好男人而卑躬屈膝么,这倒是算了什么锦绣前程。 “夫君真是说笑了,我只是累了,而这侯府,又是恰好,与我容身,何乐而不为,而我又与你无爱,又为何为了那么一丁点宠爱,而迷失了自我。” 容瑾看的出来 ,毒牡丹这话,多半是敷衍,天下之大,凭着毒牡丹,何处不能藏身,来这侯府,怕是为了许华浓。 “是因为许华浓吧。” 毒牡丹一愣,一时之间面红耳赤,她又如何启齿,只说那许华浓女扮男装,与自己情投意合,接着自己一发不可收拾,如此说来,更是让人耻笑。 “夫君这是什么话,虽然说,我是夫人抬进来的,可是这事情,却和夫人没了什么关系,夫君不要多心才是。” 容瑾哦了几声,半信半疑的点点头,毒牡丹别过脸,也不敢去看了容瑾的眼神,只是低垂着眼眸。 “不是就好,若是说我的夫人与妾室,之间有了某种关系,这传了出去,还要让人耻笑了,本来说,还是想让你帮忙怕你与夫人如何情深,现在看来,你们那关系也是不过如此,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必去在意了。” 毒牡丹一愣,原来容瑾挖了个坑,是在这里等着自己,这如此一来,自己答应也不是,拒绝也不是。 “这夫人最近实在是太不听话了,都怪我,以前愣是将她给宠坏了,这三从四德都不守了,还以为,我果真离了她不能活了才是,所以,我要你配合我,也让她知道知道,这天下第一的毒牡丹,都为我倾倒。” 容瑾一脸的孩子气,说话时,就像是打赌的一般,毒牡丹看着他一脸的轻松,仔细想来,却是知道没有这样简单。 如此一来,许华浓更是会误会了,自己和容瑾真是有了什么,这么一来,便是逼迫了自己和许华浓反目成仇,二来,又是让拓拔雄很是不自在,四个人之间的关系,便是过分得尴尬些。 “如何,牡丹,你考虑考虑吧,你只要答应了,我以后便专宠你一个人,我知道,你并不在乎这个,不过我可以答应你,不折磨拓拔雄,你可别忘了,他现在是在我手上的,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一提到拓拔雄,毒牡丹就有些动心,往事历历在目,如今虽然已经过去,不过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 “此话当真?” 毒牡丹向来爽快,容瑾点点头,两人三击掌,这事情便是如此给定了下来,不过逢场作戏而已。 自己倒是可以明日里去找了许华浓,将这事情,当面的与许华浓谈了,如此一来,便是解决了事情,更是不用对许华浓心里亏欠。 “不过,我这丑话说在前面,我如何不会清楚,你与夫人私交甚好,倒是也别与我耍了什么花样,如若不然,我便是加倍的折磨了拓拔雄,你便是自己看着办吧。” 容瑾像是一眼就看穿了毒牡丹的心思,毒牡丹一时之间窘迫的说不出话来,容瑾淡淡一笑,他对她们之间,也是了如指掌。 “好,不说就不说,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容瑾点点头,这毒牡丹,还算是有那么一丁点的悟性,孺子可教也,与聪 明人打交道就是方便,自己也不用如何的去花了什么时间调教一二。 “既然如此,美人,陪我去别院里赏花罢,这天气正好,秋高气爽,更是适合你我赏花吟诗,亦或者,斟酌两杯小酒来。” 毒牡丹一愣,刚是想拒绝,又是想起来容瑾刚才说的,刚刚准备脱口而出那些拒绝的话,又是给咽了回去。 “妾身遵命。” 容瑾笑了笑,他满意的看着毒牡丹,一只手揽着毒牡丹的腰肢,一边朝着别院走过去,想来这个时候,许华浓应该是在那里,尽管是不在,自己如此高调,许华浓又如何会听不见。 “夫君可真是好手段。” 毒牡丹语罢,笑了一声,容瑾看了看她,也不由自主得笑了起来。 两人模样恩爱,金童玉女,倒是像极了当时的许华浓和容瑾。 许是从未见过的原因,两人一路走过去,丫鬟婆子频频回头,都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容瑾怎么会和毒牡丹一起。 “你们看啊,那不是将军和牡丹姨娘嘛。” 一个小丫鬟一边的指着两个人,惊讶的与身边的人说着,身边的人见了,也都是几分诧异。 “是啊,将军这脾气可真是怪,以前专宠夫人,后来专宠清姨娘,现在又专宠牡丹姨娘,真是不知道为什么。” 几个丫鬟摇摇头,这个将军,真是猜不透,做事只让人觉得匪夷所思,脾气秉**是怪的厉害。 “夫君,这一路走来,看我们的人可真多,那奇怪的眼神,似乎都要杀死我了,我还真是有几分受不了了。” 毒牡丹四处看了看,从来也想不到,自己会像怪胎一样被人欣赏着。心里倒很不是滋味,如此一来流言蜚语肯定是对自己不利的,不过也没有什么关系,这本来就是一场交易而已。 “你们听说过没有,牡丹姨娘进侯府这么长时间了从来没有和将军同床过,就算是将军去找了她,她也会拒绝。” 将军府里,传得最快的就是这些没有依据的流言蜚语,也不知道他们都是从哪里听过来的,毒牡丹隐隐约约能听到一些他们说的话,只是觉得十分刺耳,不过自己以前,听到难听的话比这还要多,也不觉得有什么了。 “为什么会拒绝呀,是不是有什么病啊!你们不知道,以前可是**,你们说这种人有没有什么病谁知道呀,她好像还是一个天下名妓,天下第一美人毒牡丹,难道你们不知道吗?” 那个小丫鬟说完,周围的人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个牡丹就是那个牡丹,真是不明白,将军为什么会和一个,**如此恩爱。 “那既然如此的话她为什么现在突然愿意了,你看他们俩恩爱的样子,真是让人羡慕,我要是也能做一回将军的妾室,也像她们一样被将军如此对待一番,这辈子都知足了。” 小丫鬟们一个个仰着头,有的羡慕有的忌妒,还 有一些一脸的轻蔑,只觉得那不就是一个**吗,青楼女子,没有什么好羡慕的,她们对付男人的手段,自然是有一套的。 “你看她们都羡慕你呢,以后你可就是我的专宠了,你会是这个将军府里面活着最风光的女人。” 容瑾抱着毒牡丹,得意的笑着,好像自己把什么很厉害的东西给了她一样,毒牡丹却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这些东西她根本就不需要,她现在只想要拓拔雄安然无恙。 “你以为我喜欢这样吗?你以为他们都是在羡慕我吗?那都是一些流言蜚语,如果不把我的过去挖出来,然后再添油加醋的说一通,那我可就真的谢天谢地了。” 容瑾见毒牡丹神情冷漠,心情在一瞬间一落千丈,从来还没有哪个女人,站在自己的身边,觉得是丢人,这大大的挫败了,他的成就感。 “我真是拿你没办法,不过你说的也不错,这本来就只是一场交易而已,你我各取所需便是了。” 很快两个人的,疯言疯语在整个将军府的长开了,两三天的时间,整个将军府都在议论这件事情,好像这真的是什么非常奇怪的事情一样,如果就是将军宠幸一个女人而已,被他们传的神乎其神。 “夫人你听说了没有,将军他最近。” 冬虫过来,想要和许华浓说一些什么,可是欲言又止,许华浓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对于府里面那些流言蜚语,她是从来都不会往心里去的,更何况毒牡丹不是别人。 “那些话别人传你还传它做什么,牡丹什么为人难道你不知道吗,她心里有事情,不会和将军在一起的,再说了就算在一起也能怎么样呢,她毕竟是将军的妾室,而且将军还从来没有和她**过。” 冬虫她口之前就想到了是这样的结果,可是有些话不能不说,这亲兄弟还明算帐,更何况毒牡丹和许华浓,还没有到了那种亲姐妹的地步。 “夫人,这防人之心不可无啊!难道你真的以为她毒牡丹那么淡泊名利,不会为了自己而着想,那么她的后半辈子可怎么办,她才用了短短的几天时间,就搞定了将军,如此可见,这是多么一个可怕的女人啊!夫人你一定要看清楚了她,不要被她给骗了。” 见许华浓一脸的不相信,冬虫不免有些着急了,她过来一边握住了许华浓的手,说话的时候有些语重心长,神情严肃的样子,就连许华浓心里也是忐忑了几分。 “夫人我们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了我们必须主动出击,为了我们,日后的生活,为了夫人的锦绣前程,还有小少爷以后的日子,我们必须主动出击了,如若不然就会被别的女人谁取代,就是夫人也无所谓,可是小少爷怎么办。” 冬虫说的不无道理,正是如此,侯府里本来四个姨娘,如今死伤无数,竟是只剩了毒牡丹一个人了。 第二百七十六章 模样恩爱华清流产 “听说清姨娘最近被关在别人里面反省,正是百无聊赖,一个人好像无聊的很,要不然我们去陪她聊聊天,也顺便看看她,这些日子都是怎么过的。” 冬虫如此一说,许华浓脸色一变,马上就恼了,她立起来,一拍桌子,眉目一冷,狠狠地瞪着冬虫,冬虫害怕的后退了几步,再也不敢随意的提起来。 “这种腌臜的办法也亏你们想得出来,就是想利用许华清去对付毒牡丹,这两个人如何可以相提并论,就算牡丹真的和将军有什么,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们最好自己的事情就是了,没事做不要在这里嚼舌根子。” 许华浓气场竟是如此强大,一拍桌子,几句话就让冬虫浑身一颤,再也不敢提起来,她冷冷的看了一眼冬虫,转过身回屋去了。 “天色已经不早了你该走了,我也要早早休息了。” 毒牡丹为容瑾斟酌了一杯酒,容瑾也不喝,提起来酒杯,在手中又是斟酌。 “真戏假作要做假,甲戏真做要做真,难道你以为就是陪我上赏花喝喝酒就完事了,今天晚上我当然要在这里留下来了。” 容瑾一边说着一边将自己手中的那杯酒一饮而尽,毒牡丹一愣,竟是想不到,容瑾居然是赖皮,不禁深皱了眉头。 “你放心我自然是不会碰你的,只不过逢场作戏而已,你不用那么紧张,如果你有些累了就先去睡觉吧,我在这里坐一会儿。” 毒牡丹还有几分怀疑得看着他,容瑾倒是轻松自在,只是自顾自的喝着酒,别的什么事情他完全不理会,一杯一杯的往胃里面灌,像是有什么心事,却什么也不想说。 “还是我陪你喝一会吧,你这么喝着我也不放心,再说了你喝醉了我睡着更不放心。” 毒牡丹一笑,眉眼温柔,让容瑾不由得想起来,许华浓,以前的日子,似乎是回不去了,他总觉得两个人之间好像隔着一些什么,可是谁也不愿意捅破,就这样尴尬地相处着。 “你明天如果没有事情的话,就去一趟别院吧,记住一定要大张旗鼓的去,去看看那个挺着大肚子的清姨娘。” 毒牡丹思量几分,看看就看看,反正又不是什么非常要紧的事情,举手之劳而已,不过她还怀孕着,这个时候去,恐怕真的会让别人以为,自己是想和她联手拿下许华浓。容瑾的如意算盘打得可真不错。 “那明天早上我吃过早饭就过去,再帮她带一些滋补的药品,毕竟是孕妇,营养要跟上,不然以后生的孩子,恐怕会营养不良。” 第二日,毒牡丹四处搜罗了一些,名贵的滋补药品,还专门吩咐了厨房炖的汤,接着又带着几个丫鬟 大张旗鼓的去了别人,意图非常明显,许华清。 “妹妹姐姐来看你了,这些日子不见你可还好?” 毒牡丹随口的一句问候,也不用去搭理了别的什么事情,一进门就坐了下来,想要与许华清攀谈着什么。 “也是好长时间没有见过姐姐了,这么长时间,别来无恙,看姐姐今天容光焕发,是不是最近有什么好事情,不如也给妹妹说说,让妹妹高兴高兴,也驱散了心中的阴霾。” 许华清的模样,竟是想了寺庙里的尼姑好像是个什么沉重的打击一般,一蹶不振,牡丹的目光向下看去,她的肚子平平,倒真不像是怀孕的。 “瞧妹妹说的,这要来看妹妹自然是应该打扮的漂亮一些,免得丢人才是,妹妹美若天仙,姐姐自然不能差。” 毒牡丹说罢,许华清只是动了动嘴角,好像是笑了几分,却又像是几分自嘲,一时之间,让毒牡丹也是尴尬。 “妹妹快看看,这是姐姐专门吩咐了厨房,为你熬的滋补汤药,听说对了孕妇来,是最好不过了,妹妹倒是赶快趁热的喝了,十月怀胎,也是为我们将军,添一个大胖小子才是啊。” 毒牡丹说罢,半掩着嘴,一边咯咯的笑了起来,许华清又是刚刚那副模样,稍微动了嘴角,也不知是笑,还是自嘲。 “好姐姐,妹妹哪里有那个福气啊,这孩子,早就已经流产了,只不过这里偏僻,根本没有人知道罢了。” 许华清一脸的淡然,她几句话说的毒牡丹更是尴尬,看着自己带来的一些滋补药品,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是好。 “好妹妹,也都是了姐姐的不是,竟是什么也不清楚,就这样横冲直撞的过来了,如此一来,才是尴尬,既然如此,我便马上让人把这些东西给换了去。” 许华清点点头,笑得很是淡然,似乎毒牡丹是在说一些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一般,毒牡丹一愣,随即一只手握住了许华清的双手。 “好妹妹,你就好好过日子罢了,勿要胡思乱想,如果想要什么,就给姐姐说,毕竟姐妹一场,姐姐还是念旧情的。” 许华清一愣,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一直帮衬着许华浓的毒牡丹,说来和她应该是死对头才对,如今居然主动的来看了自己这个落魄之人,她到底是打了什么如意算盘。 难不成两个人吵架了,许华清能想到的也就是这些了,不然的话为什么会突然这么大的转变。前先日子还是恨自己入骨,恨不得杀了自己,为自己的姐妹报仇,如今为什么用,带了这么多,不是来看自己,还是在自己最落魄的时候。 许华清几分警惕的看着毒牡丹,毒牡丹也算是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 *湖了,就凭她这么看着什么也看不出来,这事情的背后恐怕另有深意。 “如果今天来有什么事情的话还请姐姐直说,我的事不明白,姐姐今天来看我的用意到底是什么,如今我已经是落魄之人,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利用价值,不知道姐姐希望我为你做些什么?” 许华清打开天窗说亮话,毒牡丹也是不愿意来的,若不是为了拓跋雄,怎么会如此对容瑾言听计从,她明白,容瑾只是想利用自己,来看透了许华浓便是。 “妹妹你是多虑了姐姐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姐妹一场,如今看你的日子不好过,便帮衬着一点,至如今,已经是大不比从前了,安定的日子应该不多了,不管夫君这仗是赢是输,我们都回不到以前了。” 毒牡丹这话说的更是矫情,许华清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谁相信她的话,谁才是真的傻,恐怕是另有深意,莫不是真的闲得无聊,来找了自己打趣。 “哟,你们都在呢,真是稀奇的事情,我说今天的天气真是好,谁让来找了姐姐谈一谈天,说一说地,毕竟我也是刚刚知道姐姐怀孕了,如此一来姐姐带走了我孩子的事情,我也就不如何计较了,都是过来人想和姐姐聊一聊,没想到你们都在呢。” 又是来了一个讽刺自己的,许华清看了一眼许华浓,目光又落在了毒牡丹身上,倒是真的稀奇,原来如漆似胶的,两个人姐妹情深现在见了面却是这副淡漠摸样,一想到这里,许华清不禁好笑。 这最近府里面的疯言疯语很多,虽然这地方有几分偏僻,可是却还是听说了不少的事情,听说夫君最近很是宠爱牡丹姨娘,是不是为了这种事情两个人反目成仇了,事情可真的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倒是多谢妹妹了,牡丹姨娘来也是为了这件事情,她虽然不像妹妹,没有什么经验却被我带了许多滋补的东西来,可是这是不巧我就在前几天小产了。” 许华清一边说着,冷冷的哼了一声,这常言道最毒妇人心,自己的面前有了两个妇人,恐怕都是各怀鬼胎,是来看自己笑话的吧,更难受的是自己曾经一声不吭的带走了许华浓的孩子如今她应该对自己是狠之入骨才是。 “如果你们是来看我笑话的,那么你们的目的就达到了,你们可以走了,我已经没有了孩子,威胁不到你们任何人的地位,如今,我也只是一个被夫君抛弃了的女人,你们大可不用在我身上花费任何的心思。” 许华浓也是不管不顾,直接从门口走了进来,从始至终,毒牡丹丝毫都没有回头看过许华浓一眼,只是面带微笑,和许华清模样很是亲热,好像在 说些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 许华浓自顾自的从门口进来,也不管刚才许华清说的什么话,只是朝着毒牡丹走了过来,眼神之中,带着几分失落。 “好妹妹别来无恙,这几天的日子过得可还好,伺候夫君确实是累着妹妹了,难得夫君如此宠幸妹妹更是应该争气给夫君生个一儿半女的,夫君如今只有一个孩子这怎么行呢。” 许华浓言语之中带着几分讽刺,她走过来一只素手轻轻的搭在了毒牡丹的肩膀上,毒牡丹不由心里一颤,却也不敢回头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心里对许华浓总是有几分的愧疚。 “夫人言重了我只是做好我分内之事而已,倒是夫人现在不比以前了有了孩子才更加注重自己的身材保养才是,怪不得夫君会来宠我呢,这个孩子的名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还没有起来吧,怎么夫君这么不上心。” 毒牡丹说话之间,带着几分挑衅,许华浓看了看自己一身的打扮,她说的也没错自己如今这个模样哪里有一点夫人的样子,这么邋遢的不求上进,难怪夫君会去,宠爱别的女人。 “好姐姐这世界上的许多事情都是要靠自己的努力去争取来的,你以为你还可以像以前那样只是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得到专宠吗现在已经不是以前了。” 毒牡丹句句带刺,说的许华浓哑口无言,这说到底,毒牡丹也是恨铁不成钢,她看着许华浓这样天天呆在家里面,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很多自己的东西都白白拱手让人,心里也是着急。 “夫君失踪的这么长时间他都发生了什么事情你知道吗你有没有尝试着去理解他,去了解他这段时间的故事,你觉得你这样子像是一个合格的夫人吗?而且这段时间谁知道你很难过拓跋雄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毒牡丹的话说的有些激动了,却也是无可厚非,这话听起来每一句都像是讽刺,实际上她就是想告诉许华浓,她和容瑾之间的问题到底是在哪里,如果把这个问题很好的解决了他们就不用这样刚尴尬,再也不用逢场作戏。 “我想我和他之间的事情还不用你来费心,你只需要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是了,我什么事情我心里自有分寸,我不喜欢别人对我指手画脚,而且你记住了我是夫人一直是一个妾室。” 毒牡丹一愣,这才是有了几分夫人的架子,不像以前那样的软弱,什么顺其自然随遇而安在这里根本就不适应,只能像着柿子一样任人欺凌,见到许华浓如此气场,她的脸上不禁露出了几分笑容。 许华浓和毒牡丹正是说的激动,正是在这时,容瑾突然出现在门口,他背对着阳光笑意盈盈的样子 十分迷人嘴角微微动了动,朝着毒牡丹,神色温柔。 “妾身见过夫君。” 毒牡丹和许华清两个人纷纷起身行礼,许华浓才正是一回头,却见了容瑾立在自己身后,看着容瑾的表情,不觉心凉了许多,以前这样的温柔从来都只是属于自己一个人而现在他不知道多给了多少个女人。 “牡丹,你怎么在这里啊我找了你好长时间都没有找到你,只是听说下人说你来了这里我才来这里碰碰运气你果然在这里,不是说好了今天陪我,喝茶聊天,居然让我找了这么久,你真是该罚。” 许华浓看见容瑾一脸的宠溺,他从刚刚一进门目光就没有离开过毒牡丹,说话的这会儿时间,连自己看也没有看,他难道真的已经把自己忘了,原来两个人之间的感情这么脆弱。 “是是是,是牡丹的不是牡丹在这里给夫君赔不是了,当时不知道夫君要怎么罚我的,还请夫君手下留情。” 两人就这么在许华浓面前眉目传情丝毫不顾忌,许华浓干脆低着头一言不发,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自己深爱的男人居然和自己最信任的姐妹,两个人就这么赤裸裸的背叛了自己。 “自然是会手下留情的我怎么会舍得罚你呢我疼你还来不及呢,我吩咐厨房为你做了你最喜欢吃的绿豆糕我们快点过去吧,不然一会儿,就没有了现在这样的心情。” 容瑾一边说着,他路过了许华浓,过来将毒牡丹揽入怀中,毒牡丹抬起头,冲着容瑾温柔的一笑,两个人就这样离开了,从始至终,容瑾那双温柔眸,从来没有看过自己,也许,这就是绝望吧。 “我还以为妹妹的手段有多么高明,能让夫君肥妹美食亲他的这么多年,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不过是一时臭皮囊而已现在出现了比你这副皮囊更好的,自然就不要你了。什么第一夫人,倒是听唬人,随意说说而已,谁认真谁真傻。” 许华浓转过头,就看见了许华清那轻蔑的脸色,还真是不容易,能被许华清给鄙视,这样的感觉似乎很久都没有了。 “你说什么呢。” 许华浓清冷的眼神狠狠地瞪了许华清一眼,许华清也不曾害怕,只是觉得,不过是一只褪了爪牙的老虎而已,虚张声势,丝毫也不可怕,她早就已经不是以前那个许华浓了,现在不过是和她一样,被男人抛弃的女人一般。 “我说什么你心里应该很清楚啊,得不到不可怕,守不住才是个笑话,枉费你机关算尽,为他倾尽一切,到头来,还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居然还为了他生了孩子,更是可笑,真的是难以想象,以后你们娘两的日子可怎么过啊,好像比我还不如吧。” 第二百七十七章 三人首聚不欢而散 “好妹妹,也都是了姐姐的不是,竟是什么也不清楚,就这样横冲直撞的过来了,如此一来,才是尴尬,既然如此,我便马上让人把这些东西给换了去。” 许华清点点头,笑得很是淡然,似乎毒牡丹是在说一些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一般,毒牡丹一愣,随即一只手握住了许华清的双手。 “好妹妹,你就好好过日子罢了,勿要胡思乱想,如果想要什么,就给姐姐说,毕竟姐妹一场,姐姐还是念旧情的。” 许华清一愣,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一直帮衬着许华浓的毒牡丹,说来和她应该是死对头才对,如今居然主动的来看了自己这个落魄之人,她到底是打了什么如意算盘。 难不成两个人吵架了,许华清能想到的也就是这些了,不然的话为什么会突然这么大的转变。前先日子还是恨自己入骨,恨不得杀了自己,为自己的姐妹报仇,如今为什么用,带了这么多,不是来看自己,还是在自己最落魄的时候。 许华清几分警惕的看着毒牡丹,毒牡丹也算是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湖了,就凭她这么看着什么也看不出来,这事情的背后恐怕另有深意。 “如果今天来有什么事情的话还请姐姐直说,我的事不明白,姐姐今天来看我的用意到底是什么,如今我已经是落魄之人,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利用价值,不知道姐姐希望我为你做些什么?” 许华清打开天窗说亮话,毒牡丹也是不愿意来的,若不是为了拓跋雄,怎么会如此对容瑾言听计从,她明白,容瑾只是想利用自己,来看透了许华浓便是。 “妹妹你是多虑了姐姐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姐妹一场,如今看你的日子不好过,便帮衬着一点,至如今,已经是大不比从前了,安定 的日子应该不多了,不管夫君这仗是赢是输,我们都回不到以前了。” 毒牡丹这话说的更是矫情,许华清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谁相信她的话,谁才是真的傻,恐怕是另有深意,莫不是真的闲得无聊,来找了自己打趣。 “哟,你们都在呢,真是稀奇的事情,我说今天的天气真是好,谁让来找了姐姐谈一谈天,说一说地,毕竟我也是刚刚知道姐姐怀孕了,如此一来姐姐带走了我孩子的事情,我也就不如何计较了,都是过来人想和姐姐聊一聊,没想到你们都在呢。” 又是来了一个讽刺自己的,许华清看了一眼许华浓,目光又落在了毒牡丹身上,倒是真的稀奇,原来如漆似胶的,两个人姐妹情深现在见了面却是这副淡漠摸样,一想到这里,许华清不禁好笑。 这最近府里面的疯言疯语很多,虽然这地方有几分偏僻,可是却还是听说了不少的事情,听说夫君最近很是宠爱牡丹姨娘,是不是为了这种事情两个人反目成仇了,事情可真的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倒是多谢妹妹了,牡丹姨娘来也是为了这件事情,她虽然不像妹妹,没有什么经验却被我带了许多滋补的东西来,可是这是不巧我就在前几天小产了。” 许华清一边说着,冷冷的哼了一声,这常言道最毒妇人心,自己的面前有了两个妇人,恐怕都是各怀鬼胎,是来看自己笑话的吧,更难受的是自己曾经一声不吭的带走了许华浓的孩子如今她应该对自己是狠之入骨才是。 “如果你们是来看我笑话的,那么你们的目的就达到了,你们可以走了,我已经没有了孩子,威胁不到你们任何人的地位,如今,我也只是一个被夫君抛弃了的女人,你们大可不用在我身上花费任何的心思。” 许华浓也是不管不顾,直 接从门口走了进来,从始至终,毒牡丹丝毫都没有回头看过许华浓一眼,只是面带微笑,和许华清模样很是亲热,好像在说些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 许华浓自顾自的从门口进来,也不管刚才许华清说的什么话,只是朝着毒牡丹走了过来,眼神之中,带着几分失落。 “好妹妹别来无恙,这几天的日子过得可还好,伺候夫君确实是累着妹妹了,难得夫君如此宠幸妹妹更是应该争气给夫君生个一儿半女的,夫君如今只有一个孩子这怎么行呢。” 许华浓言语之中带着几分讽刺,她走过来一只素手轻轻的搭在了毒牡丹的肩膀上,毒牡丹不由心里一颤,却也不敢回头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心里对许华浓总是有几分的愧疚。 “夫人言重了我只是做好我分内之事而已,倒是夫人现在不比以前了有了孩子才更加注重自己的身材保养才是,怪不得夫君会来宠我呢,这个孩子的名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还没有起来吧,怎么夫君这么不上心。” 毒牡丹说话之间,带着几分挑衅,许华浓看了看自己一身的打扮,她说的也没错自己如今这个模样哪里有一点夫人的样子,这么邋遢的不求上进,难怪夫君会去,宠爱别的女人。 “好姐姐这世界上的许多事情都是要靠自己的努力去争取来的,你以为你还可以像以前那样只是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得到专宠吗现在已经不是以前了。” 毒牡丹句句带刺,说的许华浓哑口无言,这说到底,毒牡丹也是恨铁不成钢,她看着许华浓这样天天呆在家里面,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很多自己的东西都白白拱手让人,心里也是着急。 “夫君失踪的这么长时间他都发生了什么事情你知道吗你有没有尝试着去理解他,去了解他这段时间的故事,你觉得你这 样子像是一个合格的夫人吗?而且这段时间谁知道你很难过拓跋雄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毒牡丹的话说的有些激动了,却也是无可厚非,这话听起来每一句都像是讽刺,实际上她就是想告诉许华浓,她和容瑾之间的问题到底是在哪里,如果把这个问题很好的解决了他们就不用这样刚尴尬,再也不用逢场作戏。 “我想我和他之间的事情还不用你来费心,你只需要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是了,我什么事情我心里自有分寸,我不喜欢别人对我指手画脚,而且你记住了我是夫人一直是一个妾室。” 毒牡丹一愣,这才是有了几分夫人的架子,不像以前那样的软弱,什么顺其自然随遇而安在这里根本就不适应,只能像着柿子一样任人欺凌,见到许华浓如此气场,她的脸上不禁露出了几分笑容。 许华浓和毒牡丹正是说的激动,正是在这时,容瑾突然出现在门口,他背对着阳光笑意盈盈的样子十分迷人嘴角微微动了动,朝着毒牡丹,神色温柔。 “妾身见过夫君。” 毒牡丹和许华清两个人纷纷起身行礼,许华浓才正是一回头,却见了容瑾立在自己身后,看着容瑾的表情,不觉心凉了许多,以前这样的温柔从来都只是属于自己一个人而现在他不知道多给了多少个女人。 “牡丹,你怎么在这里啊我找了你好长时间都没有找到你,只是听说下人说你来了这里我才来这里碰碰运气你果然在这里,不是说好了今天陪我,喝茶聊天,居然让我找了这么久,你真是该罚。” 许华浓看见容瑾一脸的宠溺,他从刚刚一进门目光就没有离开过毒牡丹,说话的这会儿时间,连自己看也没有看,他难道真的已经把自己忘了,原来两个人之间的感情这么脆弱。 “是是是,是牡丹 的不是牡丹在这里给夫君赔不是了,当时不知道夫君要怎么罚我的,还请夫君手下留情。” 两人就这么在许华浓面前眉目传情丝毫不顾忌,许华浓干脆低着头一言不发,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自己深爱的男人居然和自己最信任的姐妹,两个人就这么赤裸裸的背叛了自己。 “自然是会手下留情的我怎么会舍得罚你呢我疼你还来不及呢,我吩咐厨房为你做了你最喜欢吃的绿豆糕我们快点过去吧,不然一会儿,就没有了现在这样的心情。” 容瑾一边说着,他路过了许华浓,过来将毒牡丹揽入怀中,毒牡丹抬起头,冲着容瑾温柔的一笑,两个人就这样离开了,从始至终,容瑾那双温柔眸,从来没有看过自己,也许,这就是绝望吧。 “我还以为妹妹的手段有多么高明,能让夫君肥妹美食亲他的这么多年,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不过是一时臭皮囊而已现在出现了比你这副皮囊更好的,自然就不要你了。什么第一夫人,倒是听唬人,随意说说而已,谁认真谁真傻。” 许华浓转过头,就看见了许华清那轻蔑的脸色,还真是不容易,能被许华清给鄙视,这样的感觉似乎很久都没有了。 “你说什么呢。” 许华浓清冷的眼神狠狠地瞪了许华清一眼,许华清也不曾害怕,只是觉得,不过是一只褪了爪牙的老虎而已,虚张声势,丝毫也不可怕,她早就已经不是以前那个许华浓了,现在不过是和她一样,被男人抛弃的女人一般。 “我说什么你心里应该很清楚啊,得不到不可怕,守不住才是个笑话,枉费你机关算尽,为他倾尽一切,到头来,还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居然还为了他生了孩子,更是可笑,真的是难以想象,以后你们娘两的日子可怎么过啊,好像比我还不如吧。” 第二百七十八章 强势回归正面交锋 许华清的话音还没有落下许华浓一个巴掌就打了上去,许华清还没有反应过来,只是手捂着被许华浓打痛的半张脸,说不出话来憋红了脸颊。 “好姐姐,我这是客气的,倘若不客气,我应该直呼你的姓名,许华清,你究竟有什么资本来对我评头论足,被抛弃的女人?这府里可就只有你一个人,我是夫人,你最好说话之前,先掂量掂量了自己的身份再开口。” 许华浓说完,她一转过身神情高傲的离开,许华清只是发愣的看着许华浓,半天也说不出来一句话,许华浓走了几步距离,都快要出了门口,她这才反应过来。 许华清随意的拿起来刚才许华浓,送过来的一些礼物,然后朝着她的背影,扔了过去,她不敢用太大的力气,害怕真的砸中的,只是虚张声势地砸了两下,便气喘吁吁。 “你到底还是胆小的,还是没有这个本事,如若不然,你就不会是这样虚张声势了,你永远都不要以为你可以凌驾于我之上,只要我愿意,我马上就可以让你万劫不复。” 许华浓转过头,冲着许华清冷冷的笑了一声,她一时之间没有站稳脚步,不禁后退了两步,看见她这副胆小的样子,估计也就成不了什么大事情,而她现在,真的是一无所有了。 “你现在可以放开我了,整天在外面逢场作戏那么累,既然现在进了屋子就没有什么必要了,反正这里也没有什么人,还是喝点水休息一下吧。” 毒牡丹和容瑾,两人一前一后的走进了屋子,前一秒还是眉目传情,恩爱两不疑的样子,刚刚一进门,独牡丹就把门关上了,听毒牡丹这么一说,容瑾放开了搭在毒牡丹身上的手,过来坐在了桌子旁边。 “果然是挺累的,只是我也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谁让 你爱他呢,现在我和夫人之间,如果不打破这层隔隙,那我们就永远也回不到以前,所以既然你和她关系这么好,就权当是帮她了。” 容瑾说的云淡风轻,毒牡丹却是觉得讽刺,自己明明自己不爱拓跋雄了,可是为什么他这么说,自己却一点也不想反对他,好像还有几分认同他话中的道理。 “你们之间根本就没有什么问题,根本就是彼此的不信任,我再告诉你一遍,她和那个拓跋雄真的是一点关系也没有,如果你再继续这样胡思乱想的话,只会让事情更糟糕,你还不如主动出击和她把误会解释清楚,这样子皆大欢喜。” 毒牡丹如此说着,容瑾却只是冷冷一笑,两个人都是如此的清高,又有谁能放下颜面去想对方屈服,那不就是明摆着承认是自己错了,这么一来自己颜面何存。 “是啊,你说我不信任她,可是她又何曾信任我,她不愿意走出这第一步,我也不愿意啊,我只是好想看看我那个儿子啊!听说他长得很可爱,可是到了现在还没有一个名字,我已经把他想好了名字,只是没有机会告诉她。” 毒牡丹看到容瑾的眸子里,多了几分对幸福的憧憬,她突然觉得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好像没有看起来那么混蛋,突然觉得他的身影十分挺。 “死要面子活受罪,你倒是何必呢,我记得我被拓跋雄软禁起来,那天拓跋雄正好是第一天去战场,那个时候他才放了我允许我去看夫人,我到的时候夫人正是在分娩,那个婴儿的啼哭声音很大。” 毒牡丹仰起头,她在努力的回想着,那天具体的事情,尽量的把那天的情景,描述的,完美再完美一点,让容瑾也对这个孩子充满迫不及待的想象。 “我想我的孩子一定是人中之龙,只是这么些时间,她一个人怀胎十月,真的是 辛苦了,有时候想起来都觉得心口,都觉得自己对不起她,当年不辞而别,如今回来了,却又不能给她她想要的东西。” 毒牡丹虽然好奇,却是也一直没有提起来当年容瑾为何不辞而别的事情,容瑾眸光深邃,像是在回想一些故事一些鲜为人知的故事,可是这些故事零零碎碎他自己也拼凑不起来,更是不准备告诉任何人。 “你还是去看一看孩子吧,毕竟是一个做父亲的,就算是与她无关,单纯的去看一看孩子,给孩子起个名字孩子都这么大了,怎么能连一个名字都没有呢,她一直在等着你起这个名字。” 毒牡丹的话,说的容瑾有一些动容,他真的很想看看他,想到这里,不禁收起来自己冷漠的眼神,满脸的温暖。 那天傍晚的时候天空还是黑蒙蒙的,容瑾一个人在院子里随便的溜达,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许华浓的门口,他在门口来回的踱步就是不敢进去他不知道如何开口。 说来也是真巧,他才是立了一会儿,天空突然乌云密布然后倾盆大雨,他实在是没有了办法,只能躲进去,等着雨小一会再做定夺,可是一脚踏进了门槛却觉得有些不对劲,又把那支脚给伸了出来。 “真的是我太敏感了,这怎么说也是我的家,怎么我进我自己的家,还会觉得有些不对劲,而且我是来看我的孩子的,名正言顺。” 容瑾想到这里,摇摇头,胆子就大了一些,直接推开门进去了,他好长时间都没有来过这里了,可真是稀客,大厅里面立着两个丫鬟,见了容瑾也都是连忙的行礼,两个丫鬟一开口,许华浓这才注意到了刚来不久的容瑾。 许华浓没有像那两个丫环一样,连忙行礼,也没有像以往一样热情地走上来,只是做着自己的事情,一脸的平静,这一点倒是很出乎意料,让容瑾 更是尴尬了不少。 “怎么这个时候了你却想着过来了,只是这天色也不早了,我都要准备睡觉了,如果你有什么事情不是很急的话,那么就明天再说吧,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就要睡觉了。” 许华浓态度冷漠的让人害怕,容瑾一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大雨倾盆,只觉在这里许多尴尬,却又出不去。 不过倒是转念一想,这里是自己的家里,自己为什么不能在这里躲雨了,还真是奇怪,自己就算是睡在这里,应该也是理所应当。 “是啊这天色也不早了,我只觉得好累啊想找个地方歇歇找,外面这大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停,下得人心烦意乱,刚好路过这里,所以决定今天晚上就住在这里了,如果你还有事情的话你先忙吧,我想睡觉了。” 容瑾一边说着,也不顾了许华浓的反对。他冲着许华浓耸了耸肩膀,就朝着床边走了过去,许华浓看得目瞪口呆,却是无力阻止,刚想开口说话,容瑾就躺了上去,连衣服也没有脱,他身上被雨打湿的衣服,床单都弄脏了。 “你这不是耍赖皮吗?你看看你身上这么脏,把床弄脏了怎么睡觉啊!赶快起来,你可以去那边坐一会等雨停了就可以回去了。” 许华浓朝着容瑾走过去,立在床边,这话说的冷漠,让容瑾措手不及,他吃惊的看着许华浓,瞠目结舌说不出来几句话,一股莫名的怒火在心口燃烧起来。容瑾飞快的坐了起来,一把抓住了许华浓的手。 “你这个女人怎么说话呢这里可是我的家,你只不过是我的夫人,我在这里怎么睡觉,还轮不到你来,冲着我指手画脚,如果我愿意我可以连鞋子都不脱,你愿意睡了可以睡,你不愿意睡可以走啊,没有人拦着你。” 容瑾愤愤的眼神对着许华浓,将自己眸中的怒火烧进了许 华浓的眼睛里面,许华浓挣扎着要容瑾放开,容瑾却握的更紧,让她手腕吃痛,却又无可奈何。 “你弄疼我了,这么大的雨,我睡在这里是天经地义,我为什么要离开,你松手。” 容瑾笑了笑,这么长时间没有见面,变的何止是自己一个人,她以前可不会说出这种话,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你也知道外面大雨倾盆,那我现在告诉你我说在这里也是挺近的,我为什么要离开,你是我的夫人,我还没有要求你什么呢,这么大的雨你居然要把我赶出去,这个真不是一个贤惠的夫人该做的事情。” 许华浓看着容瑾,一时之间也说不出话来他又转过头看了看外面的大雨倾盆,确实是自己想的有些不周的,也许他真的是碰巧就到了这里,接着碰巧下了倾盆大雨,他真的是没有别的意思。 “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那夫君就在这里睡吧,我是旁边。” 许华浓一边说着,转过身子就要离开,容瑾心里只觉更着急,是不是自己的话说的有些重了,这个只有一张床,她去旁边到底是要睡哪里,容瑾看着她有些憔悴的背影不禁有些心疼,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都做了母亲了也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 “这里只有一张床你到底是要去哪里,你就这么不愿意和我在一起吗?还是你心里还对那个男人念念不忘,还发和我同床异梦,没关系你说出来,我不会怪你的。” 容瑾口中只是说着不怪,却一想到她心里就有了别的男人,就觉得怒火中烧,恨不得把那个男人碎尸万段,却偏偏这个女人,还是一个慢性子,只是淡淡的看着他一言不发,这个是很着急。 “我去和冬虫挤一挤,天色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湿衣服还是脱了吧,不然睡着不舒服,今天也是累了一整天了,我先去了。” 第二百七十九章 面色冷淡勾心斗角 许华浓说罢,就朝着门口走去,一面唤了冬虫来,容瑾眉目一冷,一把拉过来许华浓,许华浓只觉唇瓣温热,被容瑾堵住了嘴。 许华浓睁着眼睛,丝毫不做出任何回应,目光呆滞,身体也是僵硬,任凭容瑾如何处置,容瑾一把拉过来她,压在了身下。 冬虫正在这个时候走了过来,刚才听见夫人叫她,现在过来又听见屋里面有一些微小的动静,却不知道是什么,她偷偷地从门缝里看进去,两个熟悉的人让她不由得大吃一惊。 是容瑾个许华浓,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和好的,刚才夫人叫自己又是因为什么事情,想到这里都从不由得笑了两声,如此甚好,便是不用整天提心吊胆。 冬虫又是立在门口看了两眼,才离去,这良辰美景,虽说大雨倾盆,却也是别有一番韵味,她也就不在这里继续打扰,这样的天气最好是早早睡觉了,估计明天夫人应该睡到了很晚,如此一来自己应该是可以晚点起来了。 “你就是这么不情愿,一副烈女贞节的样子,好像是我强迫你一样,硬生生的把我给逼成了流氓,你是我的夫人,我们之间天经地义。” 容瑾看着身下许华浓木鱼一般无动于衷的身体,就气不打一出来,难道隔了这么长时间他们之间一点默契也没有了,还是出现了什么新新元素两人之间已经变质。 “是我们是夫妻确实是静静的一,所以说我一句也没有反抗,夫君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这是我理所应当应该服侍你的。” 许华浓说的平淡如水,好像是在讲别人的故事一样,他不知道为什么她这么倔强,从来都不会主动讨好,难道女人,不就应该讨好自己的男人吗?为什么她从来不这样做。 容瑾心里一凉,此时此刻他还有什么心情 再继续下去,放了一个生平躺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以往的故事在脑海里呼啸而过,像是被大风吹起一般,他的脑袋生疼。 “睡觉吧我什么也不想说了,今天有些累了。” 容瑾说完,他转了一个身睡向了外面,背对着许华浓,也许如此两个人心里都能好受些,许华浓平躺在床上,她一时之间思绪万千。 好像是被触动了那根敏感的神经不由自主的泪湿了眼眶,接着泪水滑下来打湿了,自己的秀发,她硬是忍着声音一声也没有哭出来,旁边的男人好像丝毫也不知道这些事情。 第二天许华浓睁开眼睛的时候,她身边的男人已经不见了,她下意识的四处看了看确定他已经走了旁边还留着他的痕迹昨天晚上他被雨淋湿的衣服,弄脏了床单,现在还留有一些痕迹。 “夫人,你醒来了,看来昨天晚上睡得很好,今天的气色很好吗,得到了滋润就是不一样。” 冬虫一边端着洗脸水进来,这个丫头嘴就是这样,许华浓却是淡淡一笑,对于她的调侃丝毫不为所动,连一丝一毫的脸红也没有,真是不知道自己现在一潭死水的样子,该是怎么办。 “好了不要再开玩笑了,快点帮我,把水放好我要洗说起床了。” 冬虫咯咯的笑着,她一边过来将那水与许华浓放好,一边盯着许华浓看过去,如果仔细一点就可以发现,许华浓的脸上,挂着浅浅的泪痕,而且那衣服,也是昨天的,并没有换,冬虫跟了许华浓这么多年,又如何会看不出来。 “夫人,你这是怎么回事昨天晚上你哭过了而且你和将军在一起为什么你的衣服都没有脱,你们两个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我能看出来将军他是爱你的。” 爱? 一提到爱这个字眼是花农做觉得自己,不堪负重, 不知道需要多少勇气才能去承担这个字,一路走来她也以为是爱,可现在发现好像事情根本就不是自己想的那样现在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一个小丫头能看清楚多少事情呢,快点去帮我准备一套干净一点的衣服然后把床铺收拾一下,我有些饿了你去帮我熬一碗淡粥吧。” 许华浓说话时,有气无力,冬虫再三追问,她才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她,冬虫更是惊讶,只是现在两个人之间就算没有了以前的感情,也要为了自己的前途着想。 如果再这样颓废下去,恐怕夫人的位置就要拱手让人,那么以后小少爷的日子就不好过了。已经到了现在将军还没有来看过小少爷,而且也没有给小少爷取过名字,再这样下去恐怕事情真的会不可设想。 “夫人你不要怪冬虫多嘴,可是这世间的事情就是这样子,如果你不想办法为你和小少爷创造锦绣前程,那么别人就会把你踩在脚底上,就是是为了小少爷,夫人你也一定要振作起来。” 这个道理,许华浓又如何不知道,只不过他不愿意去做罢了,如果日子就像现在这样,整天喝喝茶赏赏花,也是很好的,看着自己的孩子一天天的长大,不用去管那些世俗的纷扰,可是她知道,自己根本就逃离不开。 “这些事情以后再说吧,我有些饿了你先帮我去拿一些吃的吧。” 冬虫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既然如此,她又能说些什么呢,她只不过是一个丫环她也希望看到主子快乐,也不希望看到主子为了一些事情去委曲求全,她只知道,只要是许华浓认定的事情她就会拼尽全力。 “冬虫知道了,这就去为夫人熬了粥来。” 冬虫说罢,正是要准备离开,许华浓一愣,好像在一瞬间明白了什么,看着镜子里面容憔悴的自己,却 是遮不住的美丽,天生丽质难自弃,如果稍加打扮,应该还是风姿绰约,不减当年,再次拿下容瑾,怕也是不难,为了这孩子,难又如何,自己也会去做啊。 “冬虫,许久不吃,倒是有些念了你的玫瑰饼,你便是帮我做了一些,再配了汤来,近日里,夫君事物繁多,这身体,似乎是有些吃不消。” 冬虫见许华浓如此说着,不觉高兴好几分,她终于是开窍了,即便自己千万般的不愿意,也要为了自己的前程着想,冬虫连忙欢快的答应了下来,一转身,走进了厨房。 走到,将军府的书房门口,许华浓不觉放慢了脚步,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好像突然之间没了自信,竟然开始犹豫起来,轻叩下唇,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进去,进去以后到底又该说些什么话。 “将军,夫人来了。” 听张先锋这么一说,容瑾手上的笔落在了地上,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嘴唇有些发白,她怎么会突然过来,昨天晚上一付不情愿的样子,今天怎么会这么殷勤,还是过来和自己有什么事情要谈。 他一时之间,想不出来什么合适的理由,天气还这么早,她该不会是过来送早饭的,到底是什么事情,让她这么殷情。容瑾嘴角勾起来一抹笑,想到这里也不觉开心了起来。 “让她进来吧。” 容瑾收起来自己正在办的公事,便见许华浓踩着莲花步,朝自己走过来,她好像真的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今天的她格外的精神,就连装扮也是精心的,面带笑容,容光焕发好久没有看到她这样了。 容瑾一时之间看的有些入迷,正巧这个时候毒牡丹走到了门口,她远远地看见了,容光焕发的许华浓,心里不禁一喜,如此说来,许华浓和容瑾,怕是快和好了,倒真是一件令高兴得事情。 “妾身见 过夫君。” 许华浓一边毕恭毕敬的行了礼,低垂着眸子也能感觉到她今天魅力十足,像是夏日一杯凉茶,冬日一碗热汤,让人无限的渴望了几分,容瑾刚是如此想着,却又黯然伤神,她今天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 许华浓一直自视清高,从来不愿意,讨好任何人,可是今天却如此精心打扮出现在自己面前,还带了许多东西过来,她这算是讨好自己吗?那么她想从自己这里得到一些什么,她这么委屈求全,究竟是为了什么。 “你来这里做什么,天还这样早为什么不多睡会儿,我这里还有些公务要处理,没有时间陪你,如果你有些急的话可以先去外面转转,以会有事情的话再过来找我。” 容瑾这句话是明显的推辞,他一副显得自己很忙的样子,也不愿抬头只是为了掩饰自己眼中的尴尬,许华浓来之前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她已经做好了准备,不过是低头而已,不管容瑾说什么,自己都不会后退。 “我也是看天色还早,今天清晨一醒来夫君你就不见了,我这才想起来夫君还没有吃早饭就过来办公了,这身体如何吃得消就吩咐了厨房做了一些给夫君带过来了,夫君还是趁热吃了吧。” 许华浓一边说着,将冬虫手中的淡粥放在了桌子上,容瑾皱了皱眉头,心里却不觉一暖,好一个贤惠的夫人啊!知冷知热,却还是这么的倾国倾城,自己到底是有多大的福气,她昨天还是那么坚硬,今天就这么柔软,在她眼里自己到底算什么,可以任她这样摆布。 “你这是做什么,昨天晚上爱理不理的,今天早上又虚情假意的送了早饭过来,你拿我当什么,你喜欢的时候你可以,用力的讨好,不喜欢的时候连看也不想看,你未必把我想得太廉价了,你凭什么以为你靠过来的时候我就会愿意。” 第二百八十章 冬虫献计华浓愤怒 许华浓被容瑾的神色吓住了,她从来不知道容瑾心里窝了这么大的火,可是他一边怀疑自己一边和别的女人亲亲我我,把自己晾在一边,那个时候他如何不想想自己心里是多么难受,现在却怪起来自己。 “夫君果然是误会了,昨天晚上妾身身体不适,如果有怠慢还请夫君见谅,今天早上才意识到有些过分,这才特意吩咐厨房做了早饭过来,一边是给夫君赔礼道歉一边是真的关心夫君的身体有些吃不消。” 容瑾冷冷一笑,看着许华浓笑颜如花的模样,恨得牙痒痒,她什么时候也学会了这种勾当,如此来博取男人的欢心,委屈起来自己的悲伤强装微笑,她现在这副模样真的是很像青楼的女子,明明不愿意却还要硬贴上去。 “滚,滚,滚,我不愿意再看到你,你最好趁早收起来你现在就是可怜兮兮的样子,你以为装可怜就会博得我的同情吗?我告诉你不可能,你也不用在我这里假装心情虚情假意的样子,你还是趁早拿了你的粥走开吧。” 许华浓面不改色,眸子中波澜不惊,也是说不定是自己的方法用错了,才让他这么生气,看着他怒火中烧的样子,自己也知道现在不应该再说些什么,便很是识相地行了礼,匆匆退了下去。 容瑾看着许华浓波澜不惊的样子,心里不由感慨,这到底是一个心机多么深沉的女人,才能面对这样的情况如此的波澜不惊,还有她沉稳的背影,更是让人后怕,一个女人能做到如此,真是比一个男人还要强很多。 容瑾想把自己刚才没有完成的事情完成了,可是才发现那支笔掉在地上之后就被摔坏了,他生气了的把那支笔踩碎,又重新拿了一支笔可是怎么用也觉得不顺心,又把那支笔也踩碎, 最后干脆躺在了床上,一言不发的沉默着。 “夫人你没事吧,将军他一定不是故意的,他一定是政务上遇到了一些不顺心的事情,才迁怒于你,一定不是因为你的,可能是我们去的不是时候,我们晚一点再去。” 冬虫跟着许华浓旁边,小心翼翼的说着,生怕许华浓打了退堂鼓,才是一次,就不愿意再踏出第二步,却见许华浓面不改色波澜不惊的样子,也不知道她是如何想法,更是觉得心里忐忑没底。 “放心吧小小一些挫折而已,我怎么会抗不过去呢,我知道该怎么做不用你来教我。” 许华浓说完,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她一心想着要快点到了屋子,这天气可真热才是早上就让人热得受不了,中午可还行,许华浓一边走着一边不停的用手扇着凉,心思无论如何也静不下来。 看着许华浓着急的样子,冬虫心里也不是如何滋味,倒是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也是手足无措干着急。 “这天气怎么这么热,才是走了两步路,我就觉得浑身是汗,冬虫,你快去帮我拿一些冰,我要冰冰我的额头,实在是太热了。” 许华浓的眸子里透着几分冷漠,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虽然她如此吩咐,冬虫却不敢去帮她拿冰,只是呆呆地站在旁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气氛变得尴尬起来。 “你怎么这么不听话,我说让你去帮我拿冰,这么热的天气你没有看见吗,我这么热,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是不是我平时对你太好了,现在你蹬鼻子上脸了。” 许华浓出乎意料的冲着冬虫咆哮,她从来也没有这样冲着冬虫大发雷霆,动静很大,连筱音都吸引了过来,问着怎么回事,何曾见过许华浓发这么大的火,冬虫就着眉头立在一边,只是听着她的训斥一言不发。 “ 筱音,你看都怪我平时把这个丫头给宠坏了,我现在说我好热让他帮我去拿一下冰,冰冰额头她都不愿意,快快快你去帮我拿一下,我实在是热得不行了。” 筱音一愣,她明明看到许华浓额头干干净净,一点也不热,目光又落在了冬虫身上,冬虫冲着她摇摇头,她也明白了,想要劝说,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夫人你是不是累了,要不你先休息了一会,冬虫去帮你做一些好吃的过来,昨天才下过雨,天气虽热,却也不能如此用冰,怕是会感冒发烧的,还是请夫人休息会,筱音帮了夫人用蒲扇降温,我去帮夫人做了冰粥来。” 许华浓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拨开了冬虫放在心里手上的手,然后顺势躺在了床榻上,也不说什么,只是闭着眼睛,冬虫看着也是心里不好受,她一直以来那么高傲,何曾低过头,如今却被狠狠地误会居心叵测。 “还是算了吧,我什么都不想吃,你们两个也不用忙活了,坐在这里陪我说说话吧,我现在心里很乱,有你们两个在身边,我会觉得很安心。” 冬虫一笑,和筱音两个人坐了过来,陪在许华浓身边,许华浓说热,两个人有一人拿了一把蒲扇过来,坐在旁边摇动着手中的蒲扇,光阴就这样慢悠悠的过去。 “我现在无论做什么都会让人觉得我是居心叵测,还不如像以前那样,只是过着自己的日子,也不要再管别的事情,听任庭前花开花落坐看天上云卷云舒,那样的日子再适合我不过了。” 冬虫深深地皱了眉头,如此一来怕是不行的,在这个,弱肉强食的地方如果你不主动出击早晚就会被别人踩在脚底下,因为毕竟她是夫人,而且她还有一个儿子,对那些人来说它是最大的威胁。 “夫人以后的路还长着呢,我们 不能这么早就下了定论,我到是有一个办法,可以让将军和夫人重归与好,只是还希望夫人不要心软才是。” 冬虫一说到这里,许华浓就知道,这事情一定是针对毒牡丹的,她对别人可从来不会心软,这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毒牡丹这样做也是情有可原,没必要非要反目成仇闹得不可开交,她真的不愿意去动这个女人。 “有什么计策你就快点说吧,夫人向来做事果断,又怎么会犹豫不决,心软起来,如今我们是要顾全大局,所以说你有什么计策快点说吧。” 筱音如此说着,冬虫警惕的看了看许华浓,见她平淡如水的脸上没有任何的反应,才大胆地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一边说着很一边警惕地看着她的脸色生怕自己有一句话说的错了不对了她的心思。 “冬虫夏草,如今将军的全部心思都在那个毒牡丹的时尚,我们应该想办法让毒牡丹,失去了她现在的魅力,如果将军没有了毒牡丹,肯定会来我们这里。” 这话听起来实在是可笑,原本如此相爱的两个人,现在在一起,还需要,陷害别人,而且还是用如此肮脏的手段。许华浓又如何不知道冬虫口中所说让多牡丹失去魅力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只不过这对于她来说实在是太可怕了,他实在是不忍心让毒牡丹再经历一次。 “好了这件事情就不要说了,这个办法是行不通的,我再说一遍这句话到此为止如果你们谁再敢背着我,做了这些事情,我一定严惩不贷,夫君那边我自己会想办法,你们就不要操心了,我有些累了我要睡觉了。” 冬虫就知道他一定是这样子的反应,尽管毒牡丹夺去了她所有的一切,她还是,不舍得动她,又不是要了她的性命,冬虫觉得她们这样子做已经仁至义尽了,这已经是目前 能想到最好的办法了。 “冬虫你这招未免也太下流了,难道毒牡丹以前对你不好吗,你为什么非要逼得她走投无路,就算我们让毒牡丹失去了魅力,难道你以为她身边就不会出现别的女人吗?他身边还会出现十个毒牡丹一百个毒牡丹,到那个时候夫人就更没有了立足之地。” 筱音如此辩驳,冬虫却觉得,没有什么下流不下流的,自古以来成王败寇,都是只在乎胜负谁还去在乎那些过程,不管是什么手段,只要能成功,就是好东西。 “你说我的手段下流,那你能想到什么手段,你知不知道今天夫人,是如何向将军低头,可是将军又是怎么说的,他丝毫就没有把夫人放在眼里,不管以前他们爱这个多么深,可是现在他们之间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我们现在只能靠手段了来赢。” 冬虫一时之间只想着赢了这场辩论,却丝毫没有在乎旁边,许华浓的感受,冬虫那句他丝毫就没有把夫人放在眼里,不管他们以前爱的有多深可是现在他们之间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这句话深深地砸在了许华浓的心里,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你胡说什么呢,这些话是你该说的吗,你一个小丫头你知道什么是爱情吗。” 筱音不停的给冬虫使眼色,冬虫一回过头来,这才明白了是自己口无遮拦,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伤了许华浓的心。 许华浓躺在床上,不知不觉,泪水划破了脸颊,不,她相信,容瑾心里还是有自己的,旧情复燃,一定是可行的。 “夫人,我,我错了,我只是一时激动,胡说八道夫人,你千万不要往心里去才是,冬虫混蛋,我自己给自己掌嘴,夫人,你可千万别信我的话。” 冬虫连连道歉,都恨不得自己打自己几下,许华浓却只是闭着眼睛,一言不发。 第二百八十一章 青梅红豆旧情复燃 “好了,你不用再解释了,我自己的事情,我知道应该怎么做,你们就不要在这里煽风点火了。” 许华浓已经很累,她背对着冬虫和筱音,两个人也能感觉到她心中的烦闷和疲惫,最近以来,许华浓果真是憔悴了不少。 “我自己的前途我自己负责,至于这件事情到底应该怎么做,我心里自然有数,既然我把他带到这个世界上,我就不会把他的前途开玩笑,我一定会负责到底。” 许华浓的声音尖锐而敏感,两个人没有听出来,声音之中带着些许的哽咽,泪水浸在喉咙,怎么说话也觉得不舒服,就算是佯装坚强,也让人觉得软弱。 “既然如此的话夫人你打算怎么做。” 这话说到底冬虫还是有一些不放心,许华浓向来心高气傲宁愿被误会宁愿受一些委屈也不会轻易向别人低头这是她致命的伤,也是她最软弱的地方,她做不到能屈能伸永远都是高高在上,所以冬虫才真的担心,她到底能不能做到,如果不低头,容瑾怎么会回来。 “我知道该怎么做你就不用管了,你去做你的事情吧,难道你还不相信我,如果你再这么优柔寡断婆婆妈妈的,我就要生气了,我现在很累需要休息,你们两个人先出去吧,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我会叫你们的。” 许华浓的话音刚落就整个人把头埋在了被子里面,虽说这天气是快入冬了,可是就算是大冬天,把棉被这样子不在自己的头上,还是会觉得喘不过气来,许华浓好像是在隐藏着什么,她不想让别人看见她脆弱的一面。 两人看到她现在这副样子又能说什么呢,只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两个人便出去了。那语气之中好像带着几分惋惜,还有几分失望,不经意之间,让许华浓的心更是一震 ,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的砸了一下。 不知不觉她就睡着了,睡着了以后,连续做了好多的梦,她梦到了好多关于以前的事情,以前两个人之间的甜甜蜜蜜点点滴滴,不由得嘴角带笑,两个人第一次相遇,桃花源中,英雄救美。 接着还有后来两个人之间发生的点点滴滴,她全部都梦到了,她根本不相信,这么短的时间两个人会反目成仇,两个人之间原本那么深的爱情会消失殆尽,一定是两个人之间,有了什么误会,只要让他想起来以前,就一定可以旧情复燃。 梦中,许华浓立在一片桃花源下,怔怔的看着,两个人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心里不觉甜蜜几分,一想到这里,许华浓突然觉得心里,一慌乱,整个人就醒来,对啊是这样的没错,只有能让她回忆起来两个人,以前的点点滴滴,就可以旧情复燃。 许华浓立马从床榻上坐了起来,她想起来以前自己青涩的模样,是那样的清纯,少了现在的韵味,少了几分成熟,却让人忍不住去保护,忍不住把那份清纯占为己有。 许华浓端坐在镜子前面,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努力的回忆起来自己那天化的妆,还有自己那天穿的衣服,现在虽然不能完全还原,可是打开场景她大概还是清楚的。 “夫人,我看你的气色不好,特地为你熬了一些粥过来,你快吃了喝一些吧。” 许华浓端坐在镜子之前满意地欣赏着自己打扮之后的成果,如今的自己虽然没有了往日的那份清纯,多了了几分成熟也别有一番韵味,冬虫才刚刚一进来,看见她这副模样,一时之间也是吓了一跳。 “夫人你这是做什么为何要这么打扮,不过如此打扮倒是新颖别致,让人眼前一亮,像是个还未出嫁的黄花大闺女,到底还是夫人生得天生丽质不管怎 么打扮,都是那样的美艳绝伦,不知道又有多少男人要拜倒在夫人的石榴裙下了。” 许华浓知道冬虫只是开玩笑可是这样的玩笑可不是能随便说的,隔墙有耳万一传到了别人的耳朵里面,自己的名声可就坏了,还以为自己是什么浪**人,那个时候自己可真的就白口莫辩了。 “你这丫头胡说什么呢,以后这种话千万不能再说了,你可要知道隔墙有耳,这种话万一传了出去,我们可就功亏一篑了,这关乎我名声的事情,绝对不可以胡言乱语。” 许华浓如此教训着冬虫,冬虫倒也是一个激灵开窍的,她明白,主子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虽然她并没有那个意思,却也不如何解释,只是把这个话题滑了过去。 “最近,夫君和毒牡丹正是打的火热,如果我们就这样去找夫君,恐怕意图明显,又是会遭到拒绝,还会以为我们是别有用心,可是如果我们,不经意的出现在,他的必经之路上,让他看上一眼,那么他绝对会怦然心动,想起了以前的感觉。” 许华浓坐在镜子前面漫不经心地继续描画着自己的柳眉,看来她的这个方法是打持久战,并不是一时半会儿就可以见成效的,她现在要做的是旧情复燃,挽回将军的心,而不是一时分科的**女爱。 “好了我们走吧,你帮我准备一些青梅,还有一些红豆,一起带上我们就在亭子里,一边饮酒一边聊天,岂不快哉!” 许华浓一边起身,冬虫虽然不懂为什么要准备一些青梅还有一些红豆,却也没有多问,见夫人要走连忙跟在了身后,拿了青梅和红豆,又叫了筱音三个人坐在亭子里,一边喝酒一边聊天赏花。 “夫人,这青梅的味道,我还真是不喜欢,为什么你偏偏要拿了青梅和红豆来,不知道青梅和红豆是不是有些什 么故事,倒是不如讲给我们听听。” “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 这是李白的长干行,冬虫大概是听不懂的,筱音也没有懂,许华浓见两个人一副云里雾里的样子,不觉轻笑出声,这青梅,本来就是形容了夫妻,和爱情的,用在这里怀念以前的,婚姻和爱情正是恰到好处。 “蹴罢秋千,起来慵整纤纤手。露浓花瘦,薄汗轻衣透。见客入来,袜刬金钗溜。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 这是李清照的点绛唇,也是讲爱情,讲的是第一次男女相遇,女子害羞的样子,如此美丽而清纯的爱情,哪会让人不怀念呢,若是容瑾,对自己还有那么一些的恻隐之心,见了就青梅定然明白其中意思。 “我明白了,夫人的意思是说,想让将军见了这青梅,就想起来以前你们的点点滴滴,你们初遇的情节,还有你们结婚以前那些甜蜜,婚后的相敬如宾举案齐眉,夫人是不是这个意思冬虫是不是说对了。” 许华浓笑了笑,这个丫头还真是聪明得紧,才是点播了一两句,就明白了所以,不过也是难怪,自己今天打扮得如此清纯,倒真是像极了以前的自己,然后她还猜不出来自己的用意,那真是白白跟了自己这么多年,一点长进也没有,那才是让自己自行惭愧。 “果然是机灵说的不错,既然青梅你们已经猜出来的,那么你们便来猜猜这红豆的意思吧,我想着红豆的意思应该比青梅好猜的多了。” 许华浓这么一说,冬虫似乎是抓耳挠腮,如何也想不出来,许华浓这才注意到,筱音哪里是不懂,只是不愿说,看着冬虫卖弄罢了,从小就跟着毒牡丹,这些古诗词,定然是信手拈来,区区一个青梅和红豆怎么会难住她 。 “这个红豆,冬虫还真的是想不起来,不如夫人在提醒一两句诗句,好让冬虫猜猜其中的意思,如果这样子好像还是很有趣的,如此一来我们坐在这里,饮酒赏花,倒也是别有一番风味,倒是像了那些武文弄墨的文人墨客。” 许华浓别过头,初冬的风轻轻拂过她的脸庞,吹起来她两鬓的散发,整个人嗅到一种,淡雅的清香,那种清新脱俗的感觉,好像一种非常古远的味道,如今突然回忆起来,不免有一种怀古伤今的味道。 “冬虫愚钝,筱音,这红豆的意思我就不加提醒了,我想你一定是可以猜出来的,你就来说两句诗句吧。” 筱音一愣,自己从头到尾一句话也没有说,难得夫人还能记起来自己才华横溢文武双全,竟然把这个球踢到了自己怀里,不过区区一个红豆,自己也是信手拈来,没有什么难倒的。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颉,此物最相思。” 筱音说完,许华浓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下子就算是冬虫再笨她也能猜得出来,这红豆便是相思的意思,果然冬虫也发挥了她的聪明才智,一下子就点明了相思,此物最相思。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许华浓提起来,筱音心里想到这是温庭筠的,倒是也别有一番韵味,两人眼神交汇,已经大概明了心中所想,只是冬虫还是挺着一张脸什么都不知道,两个人也没有多解释,这个小丫头只需要知道,青梅是怀念,红豆是相思,其他的就没有必要知道的再多了。 “夫人,你们打哑谜真的很不好,欺负我一清二白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出口成章,我却只能在旁边看着,稍微深奥一点的诗句,我连听也听不懂,如果你们有时间骂我的话,我绝对不会知道,还会冲着你们笑呢。” 第二百八十二章 谈诗论酒首战告捷 冬虫说罢,惹得筱音和许华浓两个人都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这阵清风也是来得正好,把青梅的香味还有红豆的香味,吹的整个园子都是,正是这个时候,容瑾过来,却突然被花园亭子的一幕,迷住了眼睛,整个人都走不动了。 三个少女坐在一起青梅红豆,谈诗论酒,那笑声好像是古远而悠长的乐声,像是埙,又像是知心脱俗的潇声,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见过这么清新脱俗的场面。 倒是只如许华浓算计的一般,两个人过去的那些甜甜蜜蜜点点滴滴,一幕一幕地在他脑海中回荡,他不觉嘴角上扬,也是笑了出来,忍不住的想过去和三个女孩一起。 “这也都是怪你如果你平日里多读一些书,也不会现在如此狼狈,我平日里说让你多读一些书你就是不听,怎么样现在吃亏了吧在夫人面前丢人了呢,你倘若愿意听我的,说不定现在你我联手就能把夫人给说得哑口无言。” 筱音一边教训着冬虫,看着冬虫那副气急败坏的样子,真的是很好笑两个人不觉捧腹大笑了起来,谁都没有注意她们的背后,容瑾正是在安然地看着她们与她们一起笑着,也被那红豆和青梅给吸引了,想过来喝两杯酒,却挪不开步子,有几分的不好意思。 “夫人,将军过来了。” 三个人正是在亭子里面嬉闹着,听见冬虫这么一说两个人冷不丁的回过头,容瑾心思尴尬,好像是被人看透了他的什么秘密一样,一时之间竟然像姑娘一样红了脸。 然后加快了步子朝着毒牡丹那边过去,像是从来也没有看见过这一幕,临走时不免故意留了一个怨恨的眼神,就是这个眼神给三个人留下了无限的遐想。 “好了首战告捷我们的目的就达到了,接下来 的事情就会顺理成章顺其自然了,我们只需要再烧几把火,就可以扭转战局把胜负给扳回来,他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样,欲盖弥彰。” 许华浓如此说着,冬虫却是十分的不认同,她一直在想着容瑾那个怨毒得眼神,容瑾定然是觉得,这三个女孩子是刻意造作,引起自己的注意动机不良,才有了后面那个怨毒的眼神,如若不然,冬虫再也想不到别的什么好解释了,这次又是功亏一篑,看来必须从毒牡丹下手了。 “既然首战告捷我们就回屋吧,这里的风有些大吹得人眼睛疼,回我我给夫人做一些,红豆粥,让夫人好好尝尝着相思之味,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两个人讶异于冬虫的口才,这才是一会的时间她就学会了两句诗,并且学以致用还用来调侃,真是机灵,冬虫那里是调侃,只不过是不想说出来事情的真相,害怕夫人伤心,这才说大风吹得自己眼睛疼想要回屋去,然后好好的准备准备,讲毒牡丹的魅影给偷过来,让她一败涂地万劫不复。 “既然如此我们就先回屋吧,看来冬虫这姑娘还有一些长进,一会回屋我把我的诗词给你,你好好的学习学习以后再遇到这些场景可不要露馅了再说,这叫做吃一堑长一智,谁说女子无才便是德,才华横溢知书达理的女子才更是让人喜欢。” 许华浓脸上洋溢着温暖的笑容首战告捷,自然是需要好好的庆祝一下,不出三天,容瑾绝对要过来而这三天他要做的就是闭门不出,让他无论如何想念也看不到自己,这样憋坏了他,才会有更好的成效,三天之后才是重头戏,这两天可以休息休息了。 容瑾去了毒牡丹那里,他一路上走过去都是带着笑容嘴角上扬的样子连他我自己也没有注 意到,还是已经走进了屋子,毒牡丹才提醒道,他这才注意到自己居然笑了一路,也不知道有什么好事情这么开心。 “看来夫人今天很是成功呀首战告捷,出乎我的意料你居然能整整笑了半天,青梅红豆的方式,我还有些担心你不会买到了现在看来你很是喜欢,这么下去很快我就可以脱离你的摆布了,就不用再和你继续逢场作戏了。” 毒牡丹坐在桌子旁边如此感慨着,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时不时地说上一两句话,嘴唇轻轻地抿了一口,也不去搭理了旁边人的存在,似乎根本就不用去照顾他,他要是饿了自己会找吃的要是渴了自己会倒茶。 “你怎么知道青梅红豆,难不成这方法是你教给她的,我说呢她怎么突然之间开窍了,而且这方法确实别致新颖,她穿了一件少女时的衣服,确实让我大开眼见,让青春吹来空气中的清香,让我想起来我们以前的故事,便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了。” 容瑾回忆起来刚刚在花园发生的事情,脸上是按捺不住的兴奋和激动,他恨不得现在就过去,找了许华浓,与她继续前缘可是他还是有些期待期待明天,这个女人会出一些什么新的花招来吸引她,如果自己就这样不冷不热的,是不是他就可以享受更多的花招。 “夫君你可真是抬举我了,我怎么会想出这么小清新的招,如果要是我绝对会干脆利落,不会这样缠缠绵绵欲拒还迎,只是我的丫鬟刚巧路过告诉我花园这一幕,我便已经知道了大概,青梅红豆的确是一个好方法。” 容瑾想起来自己临走时那个怨毒的眼神,她们肯定还以为自己又失败了,这样的感觉真好,她们明天就会又想着别的花招来讨好自己,他沾沾自喜于自己的聪明才智,他享受这种被许华浓讨好 地感觉。 “不过她们还是输了,在临走的时候我故意甩给了她们一个怨毒的眼神,这样子他们肯定会以为这次又失败了。” 容瑾沾沾自喜地和毒牡丹讲着自己的想法,渴望得到毒牡丹的回应,她应该是惊讶于自己居然会这么做,然后告诉自己不能这样,时间久了会让许华浓伤心,然后自己胸有成竹地告诉她自己有分寸。 容瑾期待的看着毒牡丹,可是看到的只是空洞的眼神,什么内容也看不到,这令他有些失望,毒牡丹又如何不知道容瑾的意思,只是这个男人实在是太不懂女人了,不过这么多年以来,像他这种男人,从来都是女人倒贴,他又如何去懂女人。 “她们明天不会再出新的花招了,你不用期待了后天也不会,大后天也不会,等你按耐不住的话,你只会主动去找她,那个时候,就可以知道是谁赢谁负了,不过这第一场她们已经赢了,你已经这么开心,而且青梅和红豆作用已经体现到了。” 毒牡丹这句话如同醍醐灌顶,让容瑾眼前一亮,想来也是实在是自己败了,不过败在这个女人手上,自己心甘情愿,想着想着,也就不觉得什么,坐下来嘴角微扬。 “不愧是我的夫人,真的是聪明绝顶,不但能搞定我还能搞定拓跋雄,就连女人,你这个天下第一才女,也被她给搞定了,实在是令我刮目相看。” 容瑾几句话说得口无遮拦说完就哈哈的大笑起来,毒牡丹在一边尴尬地红了脸,什么叫做连她这个天下第一才女,也被给搞定了,他到底知道一些什么事情,为什么会这么说。 “你胡说什么呢谁被她搞定了,明明是你们这些臭男人贪图人家的,我又不是男人凭什么把屎盆子往我头上扣,明明是自己败了还在这里成英雄,又明里暗里的说我 。” 毒牡丹说话之间,眼神闪躲,竟是无论如何也不敢看了容瑾的眼睛,容瑾笑得花枝乱颤,毒牡丹更是尴尬的抬不起来头。 “你可以为了拓跋雄委屈与我,这只能说明你与他旧日的恩情,只能说明你心里还是有他的,却没有以前那种爱情的强烈,而对于许华浓,你在知道她女扮男装欺骗你之后,还一直的护她周全,居然为了她放弃你的所有你最爱的自由,愿意嫁给我做妾,这一切都是为了护她周全,替她得到她想要的一切,难道这不就是你的真实意图吗?” 毒牡丹更是尴尬,以前总是觉得这个男人心思不够细腻,粗枝大叶的这种事情他绝对不会想到,可是现在才发现是自己错了,自以为是的隐藏的很好,毒牡丹一时之间,红了脸低着头再也不说话。 “哈哈哈,看来还真的是被我给说中了,天下所有男人梦寐以求的天下第一美女,居然喜欢女人,居然为了一个女人而放弃了全天下,我真的是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 旁边的容瑾已经坐在凳子上笑得前仰后合,毒牡丹干脆起来转过身子去,她一点也不想说起来这件事情,虽然自己也从来不觉得丢人,可是这种事情还是少数人知道的比较好。 “你要是再取笑我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跑去告诉夫人,我告诉夫人你对她爱得有多么炽烈,你和我逢场作戏,也许是为了和她重归于好,不知道那个时候你的面子到底往哪里放,我想你的面子应该比我的面子更重要吧。” 毒牡丹一句话噎的容瑾哑口无言,他的笑声戛然而止,是啊自己不能冒这个险,自己怎么可以先承认自己爱她呢,一定要她先承认了才可以,不过听毒牡丹这么一说他不由得紧皱了眉头,想起来这事情让她知道了以后,自己应该有多么的尴尬。 第二百八十三章 谦谦君子无关风月 “好了好了我们扯平了我不会把你的秘密告诉她,你也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她,我以后再也不拿这件事情取笑你就是了。” 毒牡丹一愣,她只是随口一说而已没有想到居然这么管用,他还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容瑾也是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胆小,连我爱你这三个字,也是害怕被许华浓知道,真是可笑。 两个人一直如此聊天,竟然不知不觉,一整天都已经过去了,倒是聊的愉快,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两个人的身心都得到了极大的放松,好像好久都没有过这种感觉了。 他温文儒雅,她饱读诗书,不管是谈天说地,诗词歌赋,都是信手拈来,更是让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愉快了许多,也是让两个人之间产生了一种从来没有的惺惺相惜的感觉。 不知不觉,容瑾一抬头,这才发现,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天色已经暗淡下来,自己已经在这里带了整整一天的时间,时间竟然过的如此之快。 “竟是没有想到,你我之间,交谈竟然如此愉快。” 容瑾爽朗的笑了两声,毒牡丹顺着容瑾的目光朝着窗外看去,还真的是,不知不觉之中,天色已经这么晚了。 “好了,天色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吧,我就不打扰你了,我要早点回去休息了,你没有什么事情的话,也早点休息吧,今天谢谢你让我过得很愉快,我明天再过来看你。” 毒牡丹起身,眼看着容瑾就要走,一时之间居然还有一些舍不得,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但她心里清楚,她一对眼前这个男人绝对没有一丝一毫的爱情。 “这么快就要走了,夫君难道你今天晚上不准备留下来吗,就算是为了掩耳目,难道也不应该向前几次一样,在这里过夜吗?” 容瑾 看到了毒牡丹眼神之中的期待,竟然还真的是多了几分的留恋,舍不得离开,如果真的这样,可以在这里,于这个天下第一彻夜长谈,也是人生一大快事。 “你今天为何如此大方,一时之间还让我有一些受宠若惊,你说的没错其实我也想留下来,不是为了掩耳目,而是你真的有一种吸引力。” 容瑾这句话说完,毒牡丹的脸色一变,不觉多出了几分担忧,容瑾这才意识到,是自己说错了话,如此一来,更是让人误会了几分。 “不过你知道的活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说你的才华很让我欣赏,让我吸引,只是没有别的意思你不要多想,毕竟我们爱上了同一个人。” 容瑾一时解释的慌乱,看到他这幅样子,毒牡丹也不禁笑了起来,果真是知己,倒是也无关风月,只是彼此相知。 后面那句话,只当是调侃,都是缓解了气愤,两个人也都没有放在心上,只当是随口一说边过去了。 “是啊,那女之间有时候也可以无关风月,只是如兄弟之间可以谈天说地,可以诗酒茶花,倒是不用太过拘谨,便是不用太过于在乎别人的眼光迷失了自己。” 容瑾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他倒是好久也没有听过这样成块淋漓的话,一般人家的女子哪里说的出来这样的话,只是平常与陌生男子多出两句话,总觉得脸红心跳。 “倒是好一个无关风月,只当兄弟,今天倒是缺一点酒来,敬我们之间的兄弟情义尽你这一句无关风月。” 青楼出身的女子喝酒又有什么平常的,如今酒逢知己千杯少,恨不得畅快淋漓的,与他整整和一晚上,才不让自己心里痒痒。 “瞧你这话说的,喝酒有什么平常,不是想喝酒,我这里要多少有多少,只管拿了便是,我们可以一醉方休直接喝到明天早上。” 好 一个一醉方休,正是如今,毒牡丹正是一个可以陪他醉酒说话的人,容瑾也怕酒后乱事,却也是按耐不住自己内心的激动之情,也是真的想要一醉方休。 “好,既然你都如此爽快,那么我还有什么理由可以犹豫呢,就这么办了上酒来,让我们一醉方休,从今以后,我们只谈兄弟无关风月。” 接着,两个人点着灯,便是整整的喝了一晚上的酒,也是奇了怪了尽管喝得烂醉如泥,可是谁也没有做出出格的事情,第二天醒来,两个人就是那样规规矩矩的趴在桌子上,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容瑾揉了揉眼睛,看见面前这一幕,不由得酣畅淋漓,只是像毒牡丹这样的奇女子,自己又是不爱,嫁给了自己做妾,实在是委屈了她。 容瑾正是这样出神的看着眼前熟睡的女子,毒牡丹就突然在这个时候睁开了眼睛,两个人四目相对,恰到好处。 “夫君为何要这么看着我,眼神之中扣着浓浓的爱意又多了几分怜惜,牡丹还真的是不知道,夫君这种眼神,到底是什么意思。” 容瑾摇摇头,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失态,尽管她口中唤着自己夫君,不过两个人都知道,不过有名无实而已。至于一个称呼而已,也没有什么好计较的了,毒牡丹说得对为何要太在意了别人的眼光从而迷失了自己。 “没有什么意思我只是问你觉得不值,年纪轻轻貌美如花,居然嫁给了我做妾,真是有些可惜,你以后的日子还很长,你不可能一辈子就这样与我无关风月,然后默默的为她付出,她的幸福,我来负责,可是你呢?“ 容瑾说到这里,不由得顿了顿,毒牡丹也知道,自己如此终究不是长久的办法,可是她现在觉得这样的生活很幸福,也是不愿逃离开,既然那些虚无缥缈的事情,就暂且放在了一边,以 后再说罢了。 ”你总该有自己的人去爱,总该有自己的生活要去过,如果以后你遇到了你的心上人,亦或者,你爱拓跋雄,我想,我可以为你做些什么,你只管去追求你的幸福就是了,我绝对不会拦着你,更不会与你夫君的名义,来要求你做一些什么过分的事情。“ 容瑾说完了以后,他想了想,又觉得哪里还想还有几分的不对劲好像是没说,低垂着眸子想了一会,又补充了几句。 ”这一点你觉着的放心,从昨天开始我们就是兄弟了,以后无话不谈两肋插刀。” 毒牡丹一愣,她不太明白,什么叫做,她爱拓跋雄,容瑾可以为了她做一些什么,这话中意思,到底是什么。 “拓跋雄呢,他现在在哪里,那天你把他抓走了以后的去了哪里,有没有折磨他,他现在过得好不好?” 容瑾看着毒牡丹担心的神情,这表情真的是只是担心一个故人,丝毫没有爱情,这么多年,这份感情在毒牡丹的心里面沉淀下来,好像早都忘了当初心动的感觉吧。 “既然你根本就不爱他,那为什么要如此帮他,还为了他委屈自己来陪我逢场作戏,这其中的故事我猜想一定会很有趣,要不然你怎么会为了他,冒着和许华浓反目成仇的的危险。” 容瑾说到这里,毒牡丹的深色随机按到了下去,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觉得自己欠了拓跋雄的人情,如果不还清,自己这一辈子都不会安心,一直以为是他负了自己,现在才知道是自己负了他。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应该是想道歉吧,谁知道呢,有时候人做任何事情的时候,都是没有理智都是没有去考虑的完全是平心中所想,跟着感觉走。” 容瑾好像明白了她的意思,她好像不是十分的愿意提起了自己的过去,那段故事好像很伤感,但 是又很有趣,无论自己再怎么感兴趣,也只能把自己的这份好奇心家下去免得又伤害了这个姑娘,让她再提一遍,也不过是伤口上撒盐了。 “我根本就没有抓走拓跋雄,那天把他从这里带走之后,我就找了一个小巷子把他给放了,两军交战用如此卑鄙的手段,不是我的作风,我希望他回去,我们可以好好的面对面的打一仗,谁赢谁负,再做定夺。” 容瑾说话时候,像个谦谦君子,毒牡丹以前从没有接触过容瑾,后来她以为,这就是一个心狠手辣,满嘴仁义道德的瘾君子,还一直在怀疑,许华浓怎么会喜欢上这种人,一时之间,还以为是自己错觉,而现在,她看到了容瑾眼中的君子风范,好像懂了一些。 “怎么,你不信?” 毒牡丹还没有开口说话,容瑾便自嘲的笑了笑,昨天晚上喝了太多的酒,现在头有点疼,他皱着眉头,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不过你不信这也是正常,毕竟我从来没有给你留下不好印象,以前你我不太熟悉,后来我就像是一个,勇往直前的混蛋。” 毒牡丹也笑了,的确如此,不过现在看起来,这个混蛋也不是那么混,她没有说话。既然拓跋雄已经安然无恙,那么两军交战,他的生死,就与她无关了。 “好了时间不早了,你该去忙了,军中还有一大堆的事情等着你处理呢,你就不要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昨天晚上喝到大半夜,不知道你现在有没有精神。” 想来也是,今天自己还有许多军中的事情要处理,倒是不可以在这里继续浪费时间了,便起身告辞。 毒牡丹看着容瑾的背影,如果不是因为许华浓,她想,她一定会爱上这个男人吧,既然拓跋雄安然无恙,竟是不知道,许华浓那边如何了。 许华浓该不会真的过来对付自己吧? 第二百八十四章 各取所需首次合作 一想到这里,毒牡丹不禁有了几分后怕,倘若真的如此,那么她到底应该怎么做,是还击,还是忍受。 “清姨娘,这么早就该叫我过来,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一大清早的,姨娘怎么醒来这么早,别的丫鬟还都没有醒来呢。” 许华清一时之间满面春光,好像有什么特别开心的事情,要告诉她一样,好像自己马上就要翻身了,只是好久都没有看见她这么开心过。 “都这么晚了太阳都晒屁股了,你们还没有起来,怎么我被软禁了之后你们就开始怠慢了吗,真的是太不像话了,你看别家的丫鬟都已经忙了半天了。” 许华清一边说着,却没有半点生气的意思,她也知道,自己已经不比从前了,现在自己身边中心跟着自己的,也只有这么一个丫鬟了,这平时活又不多,所以他谁一起来玩一些,自己也不便于责怪她。 “是奴婢的错,奴婢下次注意,不知道清姨娘叫了奴婢来,有了什么吩咐?” 许华清倒是开心,她昨天夜里,天津路过的丫鬟一些风言风语,只是说容瑾和毒牡丹恩爱无比,早就把许华浓忘在了一边。那天她也看见了,这容瑾如今眼里只有毒牡丹,根本就没有许华浓。 所以,如果利用这一点,与许华浓联合,将毒牡丹拉下马,许华浓又如何会不愿意,她可是夫人,这个府里,除了容瑾,也只有她可以接触自己的软禁了。 “我昨天晚上连夜写了一封书信,你快把这个信带过去,交给冬虫,让冬虫交给夫人无论如何你也一定带到,这可是关系我们锦绣前程的大事。” 这话说的倒是轻巧,她现在自己被软禁在这里,不能出去,难道她的在丫鬟就可以出去了么,真是笑话,这信到底要怎么才能到了冬虫 手上。 “怎么样这件事情你可以办到吗,有没有问题。” 许华清也不是如何的放心,更是担忧几分,如果这封信,万一到不了冬虫的手上,交给了别人那可是后患无穷的事情,千万不能冒这个险。所以必须要保证万无一失,这样子才有可能成事情。 那丫鬟稍微思考了一下,这么长时间了,自己别的本事没有,送一封信还是可以送出去的,自己的好姐妹也不是吃素的。 “姨娘,你放心吧我把这封信交给,我的好姐妹,她一定会帮我们把这封信送个冬虫的,我十分信任她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不会出问题的。” 那丫鬟说到这里,许华清才松了一口气,如此一来真的是再好不过了,只要许华浓能过来那么一切就有回转的机会。 这个要换办事情果然有效率,早上送出的信,才是黄昏的时候,许华浓就过来了,还带了一些糕点和一些衣服来。 “姐姐,真的是好久不见了,知道你被软禁在这里这么长时间也没有过来看过你,真的是我这个做妹妹的不是呢,还请姐姐不要怪罪了才是。” 许华浓一边说着,许华清连忙过来,赔着笑脸,这毕竟自己的锦绣前程就都要靠了她了,这里也没有什么好茶,便凑合着沏了一杯。 “哪里哪里,妹妹说的哪里话,妹妹前几天不是刚来过吗,照顾不周,还请多多见谅,这里竟也是没什么好招待的,还请妹妹不要嫌弃了才是呢。” 许华浓一时之间也是想起来了前几天的场景,又想起来许华清的那封信,她当然是不相信的,也不会动了那个歪心思,她来这里只不过是想看看,这里到底是有多难过,让她这么飞快的想离开。 “这里的日子确实不好过呀,真是委屈了姐姐,难怪姐姐一直想着离开,只有一个丫鬟时侯 者,从小到大啊,姐姐哪里受过这样的苦,而且那些下人,一定也苛扣了姐姐的不少东西吧。” 许华浓四处看看,嘴上说的是心疼,却是一脸朝笑的表情,好像她现在这个样子,就是她罪有应得,而许华浓就是那个负责嘲笑的人。 这样的表情,让她情何以堪,跟个之中不免多了几分越很,可是又能有什么用呢,只能自己深深的印了下去,毕竟自己有求于人。 “是啊,倒是也多亏了,妹妹心疼我,前些日子哪来的东西,我还没有用完了,今天妹妹又带来了这么多东西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谢谢妹妹才好。” 许华浓随意的看了一眼自己带过来的东西,都是一些小打小闹的东西,没有什么贵重的,看来许华清如今的日子,真的很难过,她最好在这里终老。 “不过我这边的日子不好过,妹妹你那边的日子,也不知道比我这里能好多少,你倒是服一组十,不过好像再也不复当年风采。” 许华浓听出来,这话中有刺,便是在讽刺她,如今****不如和幸福,容瑾根本没有把心思花在她身上,而是都去了毒牡丹那里。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许华浓哪里是没有听懂,不过是想开门见山的谈谈罢了,这样一直打哑谜的说者,究竟也没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开诚布公,有什么说什么,才是爽快。 “难道妹妹听不懂我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妹妹向来八面玲珑,如今没有了服务区生活的滋润,如今怎么变得这么愚钝了。” 许华浓眉眼一冷,许华清却丝毫不惧怕,怎么,如今自己虽然是作为夫人,可是真的一点威力都没有了吗,只不过是有名无实。 “有话直说吧,我来这里不是听你打哑谜的,不要拐弯抹角了你有什么想法直接说出来,再看看我们到底是否 可以合作。” 许华清笑了笑,果然是个爽快人,于是,便将毒牡丹现在的地位与许华浓之间分析了一遍,许华浓一千从来没有觉得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人,可以威胁自己的地位,而现在,她不由自主地开始害怕了。 “不过是危言耸听罢了,夫君雨露均沾这也是正常的事情,怎么到你这里,话就变了味道,你在这里挑拨离间,居心叵测到的什么意思。” 许华浓说这话的时候,明显的底气不足,她自己哪里敢肯定,虽然青梅红豆首战告捷可是昨天夜里,毒牡丹又是和容瑾一夜缠绵。 “我到底有没有危言耸听,你心里应该是最清楚的,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你把我放出去,然后我和你一起对付她,只是只有这样才能保住你的夫人地位。” 放出去? 这个许华清的如意算盘打的可真是好,她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如何加害自己,现在又让自己把它放出去,那么她岂不是更加大胆了,之后一定会骑在了自己头上,倘若真的如她所说,两人联手,一起扳倒了毒牡丹,那么,这个夫人的地位还不知道是谁的呢。 “你以为就凭你两句花言巧语,我就可以把你放出去,请你不要把我想的那么弱智,别扰乱了我的思考。” 许华浓说完就要走,许华清眉头一皱,她既然看了信以后能过来就说明对自己的这个方案是感兴趣的,可是感兴趣她为什么又要走呢。 “难道你还有别的更好的方案吗,如果有的话我绝对不阻拦,如果没有的话这就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你可别忘了,昨天晚上两个人又是一夜缠绵。” 一夜缠绵! 这四个字如同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在喜欢龙的心里,让她久久喘不过气来,明明昨天自己已经看到了他的动容,为什么,为什么他还要去和别的女人* ***。 “所以说事到如今你已经没有了别的选择你只能选择和我合作,而我,就是那个带给你最大利益的人。” 话说到这里,许华浓有了几分的动容,她眉目一冷,转过头,看着许华清一脸的自信,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自信。 “那你告诉我你到底有什么本事可以扳倒她,在你面前的可不是一个随随便便的女人,她的美貌才华都在你我之手,而且,她可是天下第一。” 天下第一? 许华清冷冷的笑了笑,什么天下第一,她不过就是一个红尘女子,一个青楼**,一个凡夫俗子,和你我都是女人,又有什么不一样的呢。 “我的好妹妹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那个迷魂香,那个迷魂伤害的你流产,虽然他不是我,放的可是我也有那个东西,我想你也去已经查出来了,是从毒牡丹那里来的,而且现在筱语之外,最了解毒牡丹的人了。” 除了筱语之外,最了解毒牡丹的人? 是啊,许华清根本就不知道君姨娘和毒牡丹之间的故事,更加不会知道自己和毒牡丹之间的故事,她想出来的办法,无非也就和,冬虫想出来的一样,可是自己下不了那个狠手,她完全可以借刀杀人。 “毁了她的美貌,我就不信当她丑陋无比的时候,夫君还能对她有什么意思。” 许华浓猜的一点也没错,看来自己真的可以借刀杀人。自己不动手,让许华清和毒牡丹两败俱伤,最后自己,完全可以渔翁得利,许华清毁了毒牡丹的魅影毒牡丹只要不要了她的性命就算她走运了。 “既然你这么信心十足,好,那我们就合作的试一试,我倒是想看看,你怎么毁了她的美貌,让她变得丑陋无比。” 许华清得意的笑了出来,这一局,她赢定了自以为是的自信来自于什么都不知道的无知。 第二百八十五章 魅影被换出尔反尔 “姨娘,我们这步棋会不会走得太险了一些,就算将军,看见了毒牡丹干尸一般的模样,对它不像以前那么的宠爱,可是也不一定就会宠爱姨娘啊。” 这样还可真不会说话,这从古至今只有丫头说主子的好话,哪里有丫头说主子的不好,这不是长别人的志气,灭自己的威风嘛。 许华清狠狠的瞪了一眼这丫头,比起来杨桃这个丫头可真的是差远了,远远没有杨桃那么聪明伶俐,体贴人心。 “真的不知道我哪里差了,为什么夫君就不会宠爱我,你可别忘了,我曾经也是夫君的掌上明珠,我如今沦落到这个地步完全是因为,我偷了夫君的孩子。“ 许华清愤愤的说着,她依然自信,只要自己偷偷化了毒牡丹的魅影,让她三天之后,容貌变成干尸哪个样子,夫君从此之后就再也不会靠近她,而背叛过夫君的女人夫君也不会再看她一眼,只会更加厌恶她的心里深沉,如此一来,自己便会恢复了以前的地位,这才是上上之策。 ”可是如今,夫君的眼里已经完全没有了那个女人,他就只剩下了我,你告诉我这个时候夫君不宠爱我,他会去宠爱谁,难道是那个女人那个背叛了他的女人吗?” 可惜杨桃在上次,侯府遭遇灭顶之灾的那天晚上,为了保护自己已经死了,如果他在的话就好了,自己就不用整天面对这么一个没脑子的丫鬟。 “可是…” 这丫鬟又是两个字,让许华清顿时气就不打一处来,原本还是强装和蔼的脸,现在马上变了颜色。 “你哪里有那么多的可是说不完,真的不知道你到底是我的丫鬟还是别离人家的丫鬟为什么你整天都在帮着别人说话,长别人的志气灭自己的威风。” 被许华清这么狠狠地批评了一顿,那个丫鬟哪 里还敢在说什么话,连忙闭上了嘴,低下了头,一言不发。 “冬虫,你去吩咐下去,清姨娘放出来吧,也不是什么太大的过错,再说了我已经原谅她了,把她这么关着也不上怎么回事,还是把她给放出来吧。” 冬虫一愣,突然之间她何出此言。刚才吃过了份自己就出去了,也不上跟着,不知道去了哪里,回来就变了样子,如此看来,她应该是去看了许华清,听她说了一些什么事情,回来才准备把她给放了。 “夫人,这件事情并非儿戏可要慎重,那个许华清,她根本就是一个白眼狼,你现在把它放出来,过一段时间,她会转过头来咬你的,我们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挖坑吗,他竟然已经被,将是一个软禁了,就让她自生自灭吧,我们也不要管了,否则的话后患无穷。” 冬虫的担心也不是不无道理,可是她虽然知道,她现在对自己没有了自信,她昨天以为,自己真的已经成功了,可是没有想到昨天晚上他去了牡丹那里就是一夜缠绵那个女人的手段阵的是很高,她现在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有依靠她,让她出手,让毒牡丹一败涂地,自己坐收渔翁之利。 “你不用再说了我已经想好了,不管有什么后果,我一个人承担,可是现在,我们目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让毒牡丹一败涂地。你我都不方便插手这件事情,只有把这件事情交给她,让她把毒牡丹魅影给换了,我们才能坐收渔翁之利。” 冬虫看着许华浓,许华浓在她的面前,向来都是自信满满的,如今怎么这么没有自信,而且好像还有一些自卑,不知道为什么,居然可以为了夺回将军的心,而去向许华清低头。 “夫人,这件事情我完全可以去做,你不用向她低头,更不用麻烦她,如果这件事情真的是成功了的话以后她才 是那个**烦,打败毒牡丹,换了她的魅影,我们自己可以做。” 许华浓想了又想,自己实在是下不了那个狠手,毕竟多年的姐妹,而且恐怕就算自己那么做了,容瑾时候也会迁怒于自己,毕竟他现在眼里只有毒牡丹一个人,如果交给徐华清去做,恐怕容瑾迁怒于许华清的时候她就没有办法了。 “你不用再说了,照我的话去做吧,这件事情前前后后,我已经想过很多遍了,你不用再反复斟酌了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我知道只有找伴而已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许华浓说完以后,便没有留给冬虫任何的说话机会,转过身就回了屋子,这么做的风险,她也不是不害怕,只是眼前这样的情况,她实在是想不出来别的办法。 冬虫摇了摇头,既然夫人已经这么说了,她又能怎么办呢,只有照办而已,筱音看着许华浓左右为难的样子,想过去为她排忧解难,却不知道从何说起,不过在她看来,毒牡丹绝对不是那样的人如果为了对付她而放了许华清实在是有一些得不偿失。 “筱音,你站在那里做什么,过来帮我倒一杯茶。” 许华浓莞尔一笑,也不知道比起来当年如何,不过现在这个样子,说是,春风拂面,如花笑颜,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倾国倾城,可是一点也不过分。 “夫人我只是站在旁边看着你,越看越美,如此一来别是沉醉了过去也忘了过来,和夫人打一声招呼,不知道夫人刚才去了哪里。” 许华浓看着筱音的模样,不禁哈哈大笑了起来,这个丫头,撒谎都不会,自己刚才明明已经看见了她,躲在在旁边听着自己和冬虫说话,现在又说,不知道夫人刚才去了哪里,看来她是有些话要和自己说,不过是欲言又止而已,不知道怎么开口。 “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刚才 已经看见你了,你不用再这样躲闪闪的,我没有怪你什么,我知道你对我也是忠心耿耿你不管说什么话都是为了我好,所以你不用有什么心里压力,有什么话你直接说出来就好了。” 筱音一愣,自己的小把戏就这么被他给揭穿了,心里还有一些扭捏,不觉得尴尬的红的脸,许华浓看着筱音红着脸的样子更是多了几分小女人的可爱,比起以前的副冷冰冰的样子好看多了。 “夫人,筱音觉得,冬虫说的对,我们不能因为要对付牡丹姨娘,而把许华清给放出来,她根本就是一个白眼儿狼,以后会对我们不利,如果事情真的成功了以后她会反咬一口那个时候才是真的得不偿失,而且…” 而且? 听到这两个字,许华浓的眉头一皱,难道筱音,也对毒牡丹峰了什么恻隐之心,毕竟跟了她那么多年,如今让她对付毒牡丹,她心里,还有一些不好受的,一想到这里,许华浓的眉头便皱的更紧了一些。 “无妨,在我这里有话直说就是了,就算说错了我也是不会怪你的。” 许华浓笑意盈盈,哪里能看出来半点的生气,才是一两句话,就把眼前这个少女的心给俘获了,对自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说完之后很对自己感恩戴德。 “筱音是觉得,其实牡丹姨娘不是那种人,是不是,其中有什么误会,毕竟夫人你和牡丹姨娘,你们之间姐妹情深关系那么好她不会突然之间为了自己的锦绣前程而夺了你的夫君,就算她真的要这么做,那么她早就这么做了,为什么要等到现在,这理由也说不通。” 许华浓心思沉了下去,是她自己也想不通,原来她们关系那么好姐妹情深,可是为什么,现在她突然要这样做,难道是报复? “不如我们先去找牡丹姨娘,问问清楚,如果他真的对夫人没有任何情 谊,那么筱音一定帮助夫人。” 话是这么说不错,可是她堂堂一个夫人,如何能拉的下脸来去问一个姨娘,这难道不就是告诉她,自己承认自己软弱了,自己投降了,这样子的话,会让她的气也更加嚣张,会让她以后更加的无法无天,把自己踩在脚底下,许华浓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她要端起来自己夫人的身份,绝对不能向一个姨娘主动求和。 “你不用再说了,这件事情我自有分寸,你只需要照办就是了,我已经决定了,如果有什么后果,那也是我自己的事情,别以为你们真的比我懂很多,我能作茧自缚自然可以化茧成蝶。” 许华浓略微有些生气,筱音这才没有继续的说了下去,又是见许华浓一连得不高兴,才马上闭了嘴,她确实也没有别的意思,只不过不想许华浓被许华清反咬一口罢了。既然许华浓不领情,她也不能说什么只是低着头朝门口走。 “我知道你以前和她交情匪浅,可是你也别忘了,她以前是怎么对你和你姐姐的,你姐姐从前可是想杀了她的,你如今这么效忠她,你姐姐知道吗?” 姐姐? 许华浓这句话并便是戳到了她的痛处,筱音最讨厌别人怀疑她的忠诚,她作为一个杀手,忠诚是她起码的职业道德,可是在转过头的那一刹那,看见徐许华浓憔悴的面容,就什么话也不想说了,转身走了出去。 这个许华清办事的效率还真的是很快,她才被许华浓给放了出来,过了两三天,就传来的消息她已经把毒牡丹的魅影换了,这件事真的是让人匪夷所思她怎么知道毒牡丹把魅影放在哪里,想来这件事情一定是蓄谋已久,她早就查好了。 “我的好姐姐,真的是不知道你从什么时候就开始,针对这个毒牡丹了,你的办事效率可真的是高,让人佩服佩服。” 第二百八十六章 魅影争夺牡丹颓废 许华浓一边喝着茶,她心里却没有一点的开心,她见过毒牡丹干尸一般的样子,只怕是个模样真的是会吓坏了容瑾,这还不是她最担心的,她最担心的事,是毒牡丹会精神崩溃。 “瞧妹妹说的是哪里的话,姐姐哪里会有什么蓄谋已久的事情,只不过妹妹别忘了,姐姐以前是和这个毒牡丹打过交道的,为了自己的安全起见,她的事情,我早就查得一清二楚。“ 看她那副得意洋洋的样子,真的是恨的牙痒痒,还以为自己天下无敌,许华浓现在居然开始担心起来毒牡丹,她怎么这么大意,这么轻松就让人把魅影给换了。 ”我一直一来就对这个魅影十分的感兴趣,所以我自然就查清楚这个魅影她通常都放在什么地方只是没有想到她这个习惯真的是百年都不会改,我只是抱着侥幸的心理去看了一下,没有想到还真的是在那个地方。” 许华浓强压住了自己内心的愤怒,脸上笑出了一朵花,和许华清如此周旋,这个魅影绝对不能落在他的手上,否则,毒牡丹恐怕这辈子就会毁了,她一定要想方设法地把这个魅影给拿回来。 “姐姐可真是好聪明,妹妹佩服佩服,不过不知道姐姐把这个魅影放在哪里呢,支持我听说这个东西真的很难处理,姐姐是把它扔了还是把它怎么处理呢,倘若以后被人发现了,可不是一件好办的事情。” 许华清又是如何不知道许华浓是什么意思,这个魅影可是一个好东西,恐怕全天下的女人都想得到这个东西,可为什么自己费了这么大的力气,要把它拱手相让,如果自己用了这个魅影,一定会光彩照人,那个时候,不怕夫君不会喜欢自己。 “这个东西我刚刚得到的时候就已经扔了了, 它是有副作用的我可不想落人把柄,我才不会用这个东西呢,若是以后我也落得一个像毒牡丹这样的下场,岂不是得不偿失。” 许华清一边推辞着,两个人心里都是心知肚明的,可是谁也不愿意捅破那层窗户纸,说魅影就在许华清的手上。 “姐姐你可真是的,你不用拿给我呀,我可以用啊,你害怕落人把柄,最后落得一个毒牡丹的下场,可是我不害怕呀,我已经有了孩子,我不害怕不会怀孕,可是你还没有孩子呢,历经流程过一次了,如果你在用这个东西的话,恐怕以后都不会怀孕的。” 不会怀孕? 许华清一愣,她可是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东西用久了,会不会怀孕,如果真的是这样,自己有了美貌有什么用呢,这个美貌,只是昙花一现,最终还会失去,有孩子才是最重要的。 “怎么,难道姐姐你不知道这个事情吗?” 这句话一下子把许华清给噎住了,从来没有人告诉她,这许华浓又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她会不会是,故意这么说出来,想得到这个魅影,来欺骗自己的。一想到这里,许华清的目光就变得犀利。 “你不用这么看着我,也不用怀疑这件事情的真实性,我告诉你我是怎么知道的,你知道茅山道士么,那是冬虫的师傅,精通天下之毒,毒牡丹魔高一尺他道高一丈。如此一来你还相信我在骗你么,如果你觉得我是骗你的话,那么无所谓了。” 许华清的笑容怔在脸上,一时之间,脸部肌肉僵硬,不知道该说什么,那个魅影自己也不敢用了,可是不知道,又要怎么处置,难道真的送给许华浓,不行,她已经有了孩子,如果给她,只怕会让她更加得宠。 “妹妹你说这些话给我干什么,反正那个没有我已经扔了,你 我再说这些无用的话,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许华浓这才松了一口气,她知道,无论如何许华清都不会把那个魅影拱手相让给自己,所以才出此下策,把魅影的这个秘密告诉她,让她也不敢用,不管她放在哪里筱音都一定会找到的,然后再次偷梁换柱。 “哎,真是可惜这么好的东西给扔了,如果没有扔的话,给我来用用岂不是正好。” 许华清诧异于许华浓的大胆直白,她也知道这是一个好东西,也知道两个人都想要这个东西,怎么就不会把自己的意图给隐藏起来,这么直言不讳。 “别再说这些没用的事情了,接下来,我们就等待着毒牡丹变成干尸吧。” 接下来三天的时间,时间点点滴滴的流失,可是徐华农的心里却怎么也静不下来,她恨不得现在就把上跑过去,告诉毒牡丹这个事情,然后把魅影还给她,事实上,在许华清得到魅影的当天晚上,她就派了冬虫和筱音过去,已经偷梁换柱。 “夫人已经这么深了,快睡觉吧,快入冬了晚上比较凉,夫人一定要盖好被子小心着凉了,不管怎么样身子才是最要紧的,放心吧我们会照顾好小少爷的。” 冬虫和筱音立在一旁,看着许华浓躺在床上心事重重的样子,却一点忙也帮不上,只能立在旁边,听后吩咐。 “夫人,筱音有一个好办法。” 许华浓一愣,转过身来,冬虫也是一边好奇的看着她,不知道她到底想说什么好办法。 “我们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现在魅影在我们手上,我们可以直接去找了,牡丹姨娘然后,告诉她魅影是被徐华清拿走的我们帮她给追了回来,这样一来,牡丹姨娘,一定会对夫人感恩戴德,像以前一样,和夫人重归于好,说不定就会为了和夫 人的姐妹之情,主动放弃了将军。” 许华浓不禁笑了出来,到底还是一个孩子什么都不知道,她根本不明白,一个夫君一个男人,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有多么重要,她的锦绣前程身家性命都在上面,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如此一来又怎么会,因为自己一点小小的恩德,而为了自己放弃夫君呢。 许华浓摇摇头,笑着筱音的幼稚,冬虫也低着头,一言不发,许华浓几天以来如坐针毡,怎么都不舒服。 可是容瑾这几天又何尝不是呢,自从那天在花园里面,看见了青梅红豆,就一直对它念念不忘,想起来她以前的样子。那么青涩可爱,又让人怜惜,他如今这是享受这种被追求的过程,自己和毒牡丹逢场作戏的计谋,这才刚刚有了效果。 可是没有想到,许华浓居然戛然而止,他的思念止不住的涌了出来,每每自己在外面徘徊,不由自主的就到了许华浓的门口,却怎么也没有勇气,进去和她说上一两句话,让两个人重归于好。 他思念的又何止是许华浓一个人还有自己那该刚出生的儿子,那可是他唯一的血脉,和许华浓冷战,却委屈了自己的儿子,真是不应该,想来他还没有给儿子起个名字呢,名字自己早就已经想好了,只是一直都没有机会告诉他而已。 这么说来自己这个做父亲的还真是不称职,今天晚上他又自己一个人过来了这里,一个人在门口徘徊了很久,可是无论如何也不肯进来,他害怕,害怕自己在许华浓一心里根本一点地位都没有,不然为什么她会戛然而止,如果自己进去,被拒绝,这样子的话该有多尴尬呀。 突然之间许华浓看见门口一个人影闪过,她不由得浑身一颤,到底是谁,深更半夜不睡觉,跑这里来做什么,筱音一个激灵, 眉目一紧,马上反应过来从窗口跳了出去一把抓住了容瑾的领口,容瑾淡淡的笑着,也不言语。 那边读牡丹已经被了好久,好菜,等内容尽过去,可是左等右等也不见他过来,于是一个人慢慢的喝了起来,反正只是兄弟而已,又没有什么特殊情愫,不必如此苦等,毕业越来越深,月亮越来越高,他喝得越来越罪,恍惚之间看见自己的手,正在一步一步的干枯。 毒牡丹吓坏了,她坐在镜子面前看见自己整个身上的皮肤已经开始慢慢的干枯,头发已经变白,好像一瞬间老了几十岁的样子,怎么回事,魅影她一直都在用着没有停啊,难道是谁把她的魅影给偷换了。 毒牡丹过去,拿出来自己的魅影,她仔细的端详着糟糕,真的是被人给换了,已经换了三天了,自己竟然毫无意识。 毒牡丹反应过来,一时之间慌乱的不知所措,她连忙过去,把刚才还大大打开的大门紧紧关上,绝对不行,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看见自己现在这副样子,七天,七天之内她一定会想到办法让自己,恢复到以前的样子,这个魅影是谁拿走了,她一定会把那个人碎尸万段。 毒牡丹不敢再照镜子了,毒牡丹知道,到了明天白天,她的样子才是更加恐怖,现在不过是老化而已,可是到了晚上,模样又是变得妩媚动人,所以她一定要想个办法才是。 “夫君,你怎么来了。” 许华浓看着门口神采奕奕的容瑾,竟是笑得那么温柔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她好久好久都没有看到这张笑脸的,不由自主自己也笑了起来,像是一切又回到了以前,两个人早都忘了这段时间的点点滴滴,一个笑容,释怀了一切。 容瑾快步从门口进来,许华浓连忙从床上起来两个人紧紧的拥抱在一起。 第二百八十七章 重归于好牡丹抱病 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刻之间,两个人什么都没有解释,以前的那些事情就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两个人都默契地选择了忘记,谁也没有质问,谁也没有怀疑,容瑾的吻,如同雨点狂飞一样倾泻而下,许华浓沉浸在温柔之中,好像又回到了很久以前的感觉。 这一夜,可是苦了毒牡丹,她只是变老了几分而已,可是没有想到,等白天太阳一出来,她整个人住变成了干尸的模样,如果让人乍的一看还以为是诈尸了呢,只是自己现在这幅样子,身边也没有一个贴己的人照顾,实在是显得有些无奈和无助。 “夫君,天已经不早了,我们该起床了。” 许华浓睁开了睡眼惺忪了眸子,她看了看外面,已经大亮的天,连太阳都已经起来了,他推了推旁边的容瑾,容瑾却迷迷糊糊地揉揉揉眼睛,然后一个转身把她压在了身下,继续睡去。 “我才不管什么日上三竿呢,反正我还没有睡醒,我就要再睡一会儿,我不起床你也不准起床,就得陪我再睡一会。” 容瑾看起来,像个顽皮的孩子,赖在床上,抱着许华浓,整个人半个身体都压在许华浓的身上,许华浓整个人没有半点的反抗能力。 “你干嘛这么霸道,快点起来啦。” 许华浓嬉笑着小手搭在容瑾的头上,一边试图推开他,容瑾一把抓住她,将她的胳膊环在自己腰际,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夫人,少爷,牡丹姑娘病重。” 门口有丫鬟这么喊着,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就病重了呢,昨天见她还是好好的,本来还是在熟睡的容瑾,打了一个激灵,爬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昨天我见她的时候还好端端的,才隔了一天晚上的时间,怎么就突然病重了呢。” 见容瑾这关 怀备至的申请,许华浓心里不禁燃起来一股醋意,难不成,他和毒牡丹之间,也是真的喜欢。 哪里是病重,根本就是没有了没有,来维持自己的容貌,而现在白天变的天昏地暗,晚上才变的花枝招展,大白天的没有办法见人,所以才称自己病重而已。 “瞧着夫君这关切的眼神,生怕不是自己病重,如此一来,可以替她受苦,以前怎么都没有发现啊,夫君原来也是一个情种。” 许华浓嘟囔着嘴,一脸的不高兴,心里还是有一些过意不去,自己今天应该就把魅影给她送过去,不然这以后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我的好夫人我现在人都已经躺在你的床上,你怎么还怀疑我呀,我人都在这了心里怎么会想着别的女人的。” 容瑾一边说着,手掌轻轻摩擦许华浓的身体,许华浓不觉咯咯笑了起来,她轻抬手臂,手掌抚摸着容瑾的脸,模样更是妩媚。 “我的好夫君,你现在人躺在我的床上,可是昨天你的人躺在别人的床上,前天也是大前天也是,大大大前天也是啊。” 听了这话,容瑾不由得哈哈大笑了起来,看来,他的夫人是吃醋了,还以为她是有,多么的铁石心肠,自己这段时间这么放纵,她也不闻不问,原来也是一样的小心眼儿只不过这一段时间强忍着而已。 “我可是发誓,我这段时间从来没有在别的女人床上躺过,我和毒牡丹,出来你也许不信,我们经常彻夜聊天,饮酒作乐,只是无关风月。” 无关风月。 许华浓一愣,怎么男女之间还有这样的感情,尤其是夫君和妾室之间的关系,她现在算是领教了,什么叫做无关风月,这话听起来虽然很是荒唐,可是许华浓信的。 “只是这段时间,我可是无时无刻的没有不思念夫人,不过是因为碍于面子,才 没有来找夫人而已,夫人你一手青梅红豆,真的是勾起了好多回忆,还记得我们初次见面的那片桃花里,你就是穿的那身衣服,虽然名门闺秀,也都不差,可是就你鹤立鸡群,艳压群芳。” 容瑾一边说着,想起来当时英雄救美的场景,也不由得笑了出来,许华浓娇嗔的锤着容瑾,更是害羞的红了脸。 “好了好夫人,我们别闹了,刚才不是说,毒牡丹病重吗,我们现在要赶快去看看她到底是怎么回事,需不需要人照顾才是,不知道她昨天是不是吃坏了什么东西,怎么一晚上的时间就病重了。” 听到这里,许华浓一下子愣了,容瑾要和自己过去看毒牡丹,如此一来,岂不是就知道了魅影的事情,他如果看到独牡丹,那干尸一般的脸,肯定会吓一跳的,况且,毒牡丹是最重视自己的容貌的,如果被别人看到了她这幅样子,她不知道要做出什么傻事才是呢。 “夫君,既然是病重为什么不清了郎中先去看看呢,你我又不是大夫,就算再怎么看,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啊,再说了,这将军府上的郎中,我听说是妙手回春,不如我们先去拜访郎中,然后再让郎中托我们去看了毒牡丹的吧。” 容瑾一愣,他回过头,幽幽的看着许华浓,她怎么能说出这种话,真的是让人匪夷所思,原来她和毒牡丹是那么要好的姐妹,现在都牡丹病重了,她居然连看也不愿意去看一下,难道她的气还没有消,还在怪自己。 “我都好夫人你就不要再疑神疑鬼了,我和她之间真的什么都没有,你要相信我,我们只是饮酒作乐,真的是无关风月,我这么做也只是想为了让你吃醋,从而,看出你到底心里到底还有没有我,仅此而已,你不要再多疑了好不好。” 许华浓一愣,这话她当然信,可是,千万 不能让容瑾见了毒牡丹的脸啊,自己还想着说要偷偷的把魅影个毒牡丹送了过去,这样一来,让她恢复了,才见容瑾,可是容瑾这么关心她,自己一时之间很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话只能这么说却被他给误会了,说自己小心眼儿。 “夫君,就算是无关风月,可是我想她现在模样憔悴,也应该,在乎自己的容貌不想让夫君看到吧,我们不如先去请了郎中再说吧,或者夫君你先去请郎中吧,我和冬虫过去看看她,如果在你还不放心吗。” 许华浓一边的软声细语,她只是想着,先想一个办法把容瑾给支开,然后自己偷偷送了没有过去,可是她越想这么做,却越是让容瑾怀疑,看着容瑾带着几分歉意的眼神自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夫人,我知道这么做是我的不对,是我的错,我不应该不相信你,也不应该让毒牡丹陪我一起逢场作戏,可是她真的是无辜的我们真的什么都没有,你不要这样对她,她曾经也是你的好姐妹他也是很爱你的。” 容瑾过来抱住许华浓,几句话说的许华浓火冒三丈,怎么在他心里,自己就是这么小心眼儿,就是这么的蛇蝎心肠。 “夫君,难道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一个恶毒的小人我们之间这么多年你为什么一点都不了解我你从来都不相信我。” 容瑾见许华浓生气了,一时之间不知所措刚刚要说出口的话噎在喉咙,不知道该怎么说,也不知道是不是该答应了许华浓的想法,自己先去请了郎中,可是对于毒牡丹他还是不放心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一夜之间变化这么大,他觉得他应该去看看。 “夫人我不是这个意思,不如这样把我们一起先去看看郎中,然后我们再一起去看毒牡丹,看看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容瑾已经退步,许华浓还能在说 什么呢,这已经是目前最好的办法,她可以想办法让冬虫先把魅影给毒牡丹的送过去,如果自己在继续蛮不讲理的和他纠缠下去恐怕才会显得自己真的是小心眼儿。 “好吧,那就这么办,夫君你先等一会,让我去换身衣服。” 许华浓说罢,一边过去唤了冬虫来,小心翼翼的避开了容瑾,将这件事情吩咐给了冬虫,冬虫连连点头。 “妇人,我觉得你这么吩咐,很是不妥当,这东西应该我送过去,冬虫应该贴己照顾你才是,不然的话才容易让别人起疑心。” 筱音突然出来,插了一嘴,许华浓稍作思量,的确她说的没有错,冬虫是自己的贴身丫话,应该形影不离的跟着自己才是,如果自己可以把冬虫给支开,那么才是真的有问题。 “对是我疏忽了,我没有想到这一层关系,那既然如此那么冬虫你把魅影给筱音吧,然后你你跟着我和夫君我们去一趟郎中哪里,我尽量的拖延时间,筱音你一定要快点,让毒牡丹尽快把这个魅影用了。” 筱音点点头,跟着冬虫走了,看着两个人渐行渐远的背影,她心里的一颗石头才放了下来,倒是希望苍天保佑,这次毒牡丹能够平安顺利地渡过难关。 “怎么去了那么久,我们快点走吧,一会而耽误了牡丹的病情就不好了,或者的话要不然我们先去牡丹哪里,我吩咐下人让他过去请了郎中过来便是了。” 许华浓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容瑾看着她的模样,心里几分狐疑,都这个时候了火烧眉毛的时刻,她却在笑什么。 “夫君,你可真的是忙糊涂了,牡丹姨娘病重这是一个时辰以前的事情了,那么一个时辰以前,她的丫鬟肯定就已经为她请了郎中,我说的郎中是将军府的御用郎中,只为将军和夫人提供服务,怎么,夫君你忘了?” 第二百八十八章 送魅影来牡丹暴怒 容瑾还真的是有些忙糊涂了,怎么偏偏就忘了这茬,他一拍脑袋这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冲着许华浓点了点头。 “那我们现在都快过去吧,毕竟听说妹妹的病情很严重,我们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一夜之间怎么就会变成这样,想必夫君比我还要担心我们快去吧,事不宜迟。” 容瑾点点头,一边拉着许华浓就出了门口,那边冬虫把魅影给了筱音,匆匆的就去了毒牡丹那里,冬虫则是一边跟在了许华浓和容瑾的身后。 “姑娘真是对不住了,姨娘有吩咐,不允许任何人进去。只是她这会身体不舒服,还请姑娘见谅,等到姨娘晚一点儿身体好了一些你再过来,我必定替姨娘传话。” 筱音刚刚走到门口,便被毒牡丹贴己的丫鬟给拦住了,筱音便掂起来步子,仰着脖子朝着里面看了看,真的是什么也看不到。 “你们家姨娘只是说不见客,可是我不是客,你进去和她说一声,就说筱音过来了有重要的事情要和她说,让她无论如何都要见我一次,我相信你们家姨娘,会让我进去的,你先去去通报一声把如果不行的话我就走。” 那丫鬟看了一眼筱音,左右为难,毒牡丹只是说任何人都不见,也没有说什么人例外,现在,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该进去和他说一声。 “你就别在这里犹豫了,快点进去和她说一声,让我进去,不然担误了大事请你可担待得起。” 筱音毕竟是夫人那边的人,而且将军对她也是极为看中的,这个丫鬟还小,她可不敢冒这个险,不管怎么样自己还是进去说一声好的。 “那么就请姑娘在外面稍等片刻,我进去和姨娘说一声如果姨娘同意的话我就放你进去,如果姨娘不同意的话还请姑娘不要为 难我才是尽快离开这里。” 筱音有些不耐烦的点点头,她摆了摆手,那丫鬟几分犹豫之后,毕恭毕敬的和筱音行了一个礼,接着便走了进去。 一推开门就看见毒牡丹裹着厚厚的棉被躺在床上,什么也看不见只能看见她露出来了一个头,那头还是被半盖住的,像是突然得了重病的,那丫鬟好像都可以想象出来,掀开那厚厚的棉被里面的毒牡丹憔悴的样子。 “牡丹姨娘…” “滚!” 那要狠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被窝里传来了毒牡丹尖锐的声音,那丫鬟不由得被这声滚吓得浑身颤抖一下子后退了好几步。 “我不是吩咐过了,不许任何人进来你没有事情也不要随便进来,我是怎么说的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吗,谁让你进来的快给我滚出去如果再进来小心我不客气。” 那丫鬟冷冷的立在原地他已经完全呆住了至于进来想说些什么话,自己都已经给忘了,也不知道毒牡丹到底是得了什么病,怎么一夜之间,反差这么大。 “你还要我在说几遍,你为什么还站在那里不动,还不快点给我滚出去,你要是再迟了一步,小心我过来打得你鼻青脸肿,然后再把你扔了乱葬岗去,要这么一个不听话的丫鬟做什么。” 毒牡丹正是在气头上,那丫鬟吓得连忙给毒牡丹跪下,只是跪地求饶然后快速的把外面的事情说了一遍。 “姨娘饶命,姨娘饶命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奴婢只是在外面守着门,筱音姑娘过来说要进来奴婢不让她进来,她只说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和牡丹姨娘商量,这事情关乎重大让我千万要进了通报一声,不然耽误的事情你我都负担不起。” 非常重要的事情?怎么突然在这个时候,筱音会过来,还说有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和自己说,难不成这 次自己的魅影被偷梁换柱,是筱音所为,否则的话,她怎么会过来,可是许华浓,她怎么会做出来这种事情。 “我今天早上让你把,我重病的这件事请通知给夫君,你通知了没有,夫君那时候在哪里他旁边都有一些什么人。” 丫鬟仔细的想了一会,她现在说话可要仔细一些,毒牡丹这会儿心情不好,如果一句话说的让她不开心,自己恐怕就要命丧黄泉了,况且现在她又是将军的掌上明珠,自己可一定要好好伺候这才是,要是由着她不高兴,将军恐怕都要责怪自己了。 “回牡丹姨娘的话,奴婢已经和将军说了,那个时候,将军是在夫人那里的,昨天晚上将军在夫人那里休息了,今天早上奴婢过去的时候夫人也在旁边。” 如此一来这么解释的话就通顺了,许华浓是知道了自己病重,才让筱音过来的,恐怕是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和自己说,说不定,这魅影的事情,就是被许华浓给偷梁换柱了也不一定,她还将许华清给放了出来,如此一来,意图很是明显就是要对付自己。 “那将军怎么说?” 说到这里,那丫鬟的脸上多了几分得意的神色,几句话说的更是眉飞色舞,她一想起来将对姨娘的关切心情,心里就很是高兴,自己毕竟是毒牡丹的贴己丫鬟,这以后自己也可以,沾沾喜气,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回姨娘的话,将军对姨娘很是关心,他原本还没有睡起来,只是一听说姨娘病重马上就起来了,然后说要去给姨娘请了郎中过来,便和夫人一同过去为姨娘请了郎中来,还请姨娘稍后片刻才是,他们马上就来。” 请郎中? 混账,自己这病,岂是那些凡夫俗子江湖郎中能治的,请了了那些人过来只是妨碍自己的眼睛,要是被那些郎中把自己现 在这副样子传了出去,自己以后究竟还怎么做人,要是让容瑾看见了自己现在的样子,恐怕还以为自己是妖怪马上就把自己给赶了出去。 “你可真是混帐东西,我什么时候告诉过你要让他请情郎中,我只是说让他这段时间不要来看我,我在给你说一点这三天之内我不想见任何人,我说过是任何人,你把我的话当耳边风吗。” 那丫鬟不由得后退了几步,跪在地上什么也不敢说,毒牡丹心里一团乱麻,脾气也是十分的浮躁,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只是觉得莫名的浮躁。她一定要把那个给,自己下全套的人揪出来,然后让她十倍百倍的偿还。 “好了你让筱音姑娘进来吧。” 那丫鬟这才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给筱音报告了这一消息,还不忘叮嘱好几遍,说今天毒牡丹的脾气不好让她说话注意一些不要惹怒了毒牡丹才是,筱音点点头才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又是被那丫鬟给拉了出来。 “姑娘你记得了千万不要提将军,我看见好像一提到将军,姨娘的反应就非常的强烈,如果再继续说下去的话,她恐怕真的会生气所以姑娘你一定要小心。” 筱音点点头,她对这种情况便是理解,他也不是没有见过毒牡丹没有了魅影的样子,这事情发生在谁的身上,谁心情也不,记得当初许华浓差点熬不下去了,想要放弃,更何况毒牡丹是这么一个,爱面子的人。 她的容貌,在她看来比她的生命还要重要,她可是天下第一,怎么能被别人说成是浪得虚名呢,这么一想,她也觉得理解了她,就算毒牡丹真的冲着自己发脾气,自己也不会生气,她重重的松了一口气才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 “见过牡丹姨娘。” 那丫鬟出去,把们紧紧的关了上,本来还 有一些亮光的屋子,现在马上是一片漆黑,两个人好像被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就像是夜晚的屋子一般。 “我说过了我病重不许任何人进来,可是你非要说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和我说,我才勉强同意了你的打扰,你快说吧到底是什么事情,说完了之后赶紧走人,我现在要休养生息不希望任何人打扰我。” 筱音嘴角勾起一抹笑,这个时候,她恐怕巴不得自己被打扰呢,这样子活在黑暗之中,真的是太孤独,太可怕了。 “我知道牡丹姨娘这是什么病,我也可以治牡丹姨娘的病,这就是我说的那个非常重要的事情,今天早上那丫鬟过来通报,我们就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然后夫人故意把将军给支,开所以这才让我过来为姨娘送药,还请牡丹姨娘不要回绝了夫人的一片心意才是。” 毒牡丹马上翻身起来,可恶,居然真的是许华浓,真是想不到最毒妇人心,自己不过是陪将军逢场作戏而已,她居然这么坑害自己,亏得自己还愿意为了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这个女人真的是虚伪。 “原来真的是你们害了我,难道往日的情份你们都不要顾了吗,以往我对你们多好难道你们心里都没有数吗,现在就遇到一点点的挫折你们就这样对我,太过分了吧。” 毒牡丹坐起来,筱音很清楚的看到她一脸的褶皱皮肤松弛就像是在身上披了一层皮一样,穿着漂亮的衣服可是怎么也看不出来原来天下第一的气质,毒牡丹这副样子,她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看见了,可是还是被她吓了一跳。 “还请牡丹姨娘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夫人心里一直很惦记你,如果我们要动手的话我们早就动手了,既然动手了我们又怎么会来为你送魅影,况且是你先背叛了夫人,夫人已经仁至义尽了。” 第二百八十九章 撞破牡丹又起波澜 背叛?为什么这个字眼听起来这么刺耳,不过数来掩饰是自己选背叛了她,也不怪她,反过来找自己的麻烦,只是话虽这样说。可毒牡丹心里明明清楚自己根本就没有背叛许华浓,一切都不过是逢场作戏而已,现在这么说,自己心里怎么能好受呢! “所以不管怎么说,我的魅影真的是被你们给换了,昨天晚上将军和夫人和好,所以你们今天早上把魅影给我送了过来是吗?” 毒牡丹自嘲的笑着,两个人之间的友谊,是那么的深厚而又这么的单纯这么的复杂,来的时候猝不及防,走的时候惊天动地,她以为不管别人什么看法,许华浓一定会相信自己,可是没有想到,她才是那个最开始不相信自己的人。 “牡丹姨娘这是误会了,换走你魅影的人不是我们夫人,而是清衣娘。我们夫人也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从清姨娘那里把魅影偷过来的,以防万一,果然不出所料如今这不就派上了用场,还请牡丹姨娘再不要纠结于,谁偷走了你的魅影,还是赶快服用下去吧!” 毒牡丹有些不相信的看着筱音,既然已经这么,工于心计,把自己害成这样为什么又要来这里装好人给自己送魅影,她到底想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她的交换条件到底是什么?难道是让自己离开将军府? “牡丹姨娘请放心,我绝对没有别的意思,想威胁你或者想要和你交换一些什么东西,你还是快快用了吧?夫人那边我估计拖延不了多长时间,将军一直想过来看你,作为女人,我想,姨娘还不希望将军看见你现在这副样子吧,如果不想的话就快快用了吧!” 筱音一边说着,她看见床上卧着的毒牡丹有了些许的动容,然后一步步的朝着她走了过去,毒牡丹看着她一步 一步的靠近,却没有反抗的意思,只是乖乖的坐着等着她过来把魅影送到自己手里。 “赶快用了吧!” 筱音将手上的魅影给递了过去,毒牡丹心里一颤,伸出手颤颤巍巍地把魅影给接了过来,筱音看见她胳膊上毁了一半的皮肤吓出了一身冷汗,却也没有再说什么,打开以后正准备用又觉得哪里不对劲。 “你休想用这个假的东西来糊弄我,我告诉你我这么多年的经验,难道还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吗,你只是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居然来糊弄我,我告诉你赶快把真的交给我,不然我让你们全部都给我陪葬。” 毒牡丹狠狠的将手中假的魅影,扔向了筱音,筱音猝不及防,她的额头被砸出了一个大包不禁后退了几步,才算站稳了脚跟,毒牡丹什么时候力气这么大,看来是真的生气了,可是这个魅影为什么会是假的呢! 许华清! 对就是她,除了她别人再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情,她可真的是居心叵测,也不知道她要那个魅影到底是做什么,可是当务之急是毒牡丹这里,毒牡丹现在这副样子可如何见人,而且夫人和将军马上就过来了,要是让将军看到了毒牡丹的样子,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你还在那里考虑什么,你不是说将军和夫人马上就过来了么,那你快点把真的魅影给我,你现在站在那里,用假的魅影糊弄我算什么事情,如果你真的想帮我的话,就快点把真的给我我保证不会再追究你们的责任。” 筱音犹犹豫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自己确实也没有真的没有,可是现在,这场闹剧该如何收场,夫人和将军马上就过来了,估计夫人也拖延不了多长时间,可是自己到底该如何告诉夫人这魅影是假的。 “牡丹姨娘,对不起,我也以为我手中的这个 魅影是真的,可是我也不知道它是假的,我们从许华清那里拿过来就是这个,我们都被许华清给骗了,现在我身上真的没有,现在去找许华清已经来不及了,我们还是想办法再拖延一些时间吧。” 筱音说的真挚,让毒牡丹不得不信,许华清,毒牡丹现在才想起来,她原先是被软禁了,可是最近已经被许华浓给放出来了,这件事情一定是她做的,如果不是她这样做的话,许华浓怎么会把她给放出来,她可是许华浓的头号敌人,所以现在真的魅影在她手上。 “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牡丹姨娘你先休息会儿吧,我出去帮你把夫人和将军拦住不让他们进来,等到今天晚上夫人过过来我们在商量对策。” 筱音说完,话音还没有落,容瑾却一推门,从门口进来了,两个人都看得目瞪口呆,容瑾一愣,见了床上毒牡丹的样子,不禁吓得后退几步,可是也没有十分夸张的被吓倒,这个场景好像真的似曾相识,好像在哪里见过。 对,许华浓,许华浓以前也是这副模样,难怪她说自己今天生病了,不愿意见任何人,门口的丫鬟也是推推桑桑的,不愿意让他们进来,原来是这个原因,不过她为什么好端端的会变成这样,难道有人给她下药? “牡丹,你怎么了,怎么会变成这样?” 容瑾关切地跑过去想要说几句关心的话,毒牡丹却窝进了被窝,将头蒙住怎么也不肯出来,容瑾看着她的样子心里心疼,筱音愣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许华浓看了看筱音,筱音叹了一口气,又摇了摇头。 容瑾转过头,将目光落在了筱音身上,这个丫头怎么会在这里,她难道不应该在许华浓那里吗,难怪今天早上许华浓推推搡搡的阻阻拦拦,不想让自己过来,原来是让这个丫头先过来这么 说来坑害毒牡丹的一定就是许华浓了。 容瑾眼神之中的愤怒难以言喻,毒牡丹最过于看重的莫过于自己这张脸还有自己这副皮囊,想不通许华浓怎么这么狠心,居然毁了毒牡丹最重要的东西,这就相当于毁了她的一生,难道许华浓真的这么恨毒了她。 “她现在这副样子你们满意了吧,她现在已经一无所有,现在这副样子连见人都不行,你们完全可以一手遮天在旁边偷着笑,我不知道为什么你的心这么狠毒,她曾经也和你情同姐妹,你怎么能下这样的毒手。” 容瑾愤愤的冲着许华浓,许华浓竟是一愣,他到底还是不相信自己从头到尾从始至终他一直都在怀疑自己,凭什么他觉得毒牡丹,受这样的苦一定是自己所为,而这次明明不是自己。 “不,夫君,这次不是夫人做的你不要冤枉了她。” 毒牡丹窝在被窝里,声音虽然细小,可是容瑾也听的分明,这又如何能是冤枉,如果真的不是她,她今天早上为什么要支开自己,让筱音先过来,到底居心何在,现在已经到了这个时候没有想到毒牡丹居然还在护着许华浓。 “你为了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这么委屈自己难道真的值得么,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你已经被她害成什么了,你可是天下第一,如何能顶着这副皮囊,这副脸面,在人面前做人呢,你放心我一定会替你做主的,这次我一定不会再偏心了,对于这种人我会严惩不贷。” 容瑾一边说着,恶毒的眼光又落在了许华浓身上,许华浓不觉一愣,眼前这个男人真的是自己爱了好多年的温润如玉翩翩美少年吗,为什么他现在变得这么陌生,他为什么从来都不会相信自己。 “不,夫君你真的误会了,这次真的不是她,夫人心地善良向来是夫君的骄傲,怎么会 做出这种事情,这次是许华清,是她,是她偷走了我的魅影,害我变成现在这副样子,夫君,救我,魅影就在她手上。” 魅影? 这两个字在容瑾心头重重地砸了一下,他当然知道这是一个什么东西,当初许华浓变成现在毒牡丹这副样子,也是因为,她服用了魅影差点有了生命危险,后来也不知道是谁给了她解药,才让她恢复。 “夫人,我,对不起,我…” 容瑾一看,才是自己误会了他不觉有些尴尬,看来真的是自己过于紧张了,他转过头,一句对不起也说的结结巴巴。 “筱音,我们先走吧。” 他看见了许华浓离开的时候,眼中的绝望,他不觉快步走了两步,过去一把拉住她的胳膊,想说一句对不起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原谅自己?为什么总是这么误会他让她伤心。 “我没事,你不用管我,她好像情况比较严重,你进去照顾她吧,我还有一些事我先走了。” 许华浓转过身就要离开,眼神之中的冷漠和绝望让容瑾心痛,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明明昨天还是好好的,明明是结发夫妻相敬如宾举案齐眉,可是为什么现在彼此都不相信,她不信自己和毒牡丹什么都没有,自己也不信她。 “我有千言万语想和你说,可是现在真的不是时候,我想我们真的应该好好的谈一谈,有时候,什么都不说的默契也不一定是好的,就像昨天,我们今天不也一定吵架了么,我今天晚上去找你,我们好好谈谈好不好?” 容瑾期待的眼神看着许华浓,是啊,的确该好好谈谈了这么长时间,他们分别了这么久,原本应该小别胜新婚可是至今却出了这么多的问题,昨天才刚刚的和好今天又出了问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我等你。” 第二百九十章 挖地三尺险些丧命 许华浓说罢就要走,容瑾看着她的背影,这才想起来好像有什么话还没有给她说完,是啊,容瑾要问了许华浓,上次她变成这个样子最后到底是怎么恢复的,那个人现在还能否找到。 “夫人,你和她之间好歹姐妹一场。我相信你也不愿意看到她受苦,既然如此不如帮她一把,她现在这副样子真的没法见人。” 好久都没有见到容瑾这么认真的眼神了,许华浓不仅有些动容,毒牡丹的事情,即便他不插手不说,许华浓也一定是会帮毒牡丹的,只是她不知道,容瑾和自己说这个做什么,难道这种事情不应该去找许华清么? “我没有那么神通广大我手中也没有真的魅影,只有找到真的魅影才可以救她,你去找许华清吧,真的魅影在她那里,我所知道的消息也就这么多,如果你还想知道别的我也说不出来了。” 容瑾眉头紧皱,他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开口,想要告诉许华浓,他知道魅影的事情,不想让毒牡丹再依赖魅影,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我记得,夫人你曾经也变成这样。” 许华浓点点头,后来也是毒牡丹才给了自己解药,只是那个时候,自己中毒未深,而且对于这个东西没有什么依赖性,可是毒牡丹不一样,魅影已经深入骨髓如果没有的话她根本就活不下去。 “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了,你是想问我,我那个解药是从哪里来的,那个解药就是毒牡丹给我的,她用解药换了侯府三房妾室的位置,如果这个解药真的对她有用,她自己一定会用的,她如果不用,只能说明这个解药对她没有用。” 容瑾不明白,什么叫做解药对她没有用,而且古语说,解铃还须系铃人,自己的毒,为何自己的解药不能解,这 个理由听起来真是荒唐,还是这其中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容瑾皱着眉头,许华浓便是朝着他解释了。 “毒牡丹多年以来都是依靠这个魅影来维持自己的美貌,如果有一天她失去了魅影,三天之内就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不过晚上就会恢复,白天又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她体内的毒素已经深入骨髓,不是解药就可以理解的,必须找到魅影,让她继续服用。” 容瑾一愣,既然毒素已经深入骨髓,也就是说,毒牡丹对这个东西已经产生了依赖性,根本就割舍不开,那这个东西对自己的身体伤害到底是有多大,她会不会已经命不久矣,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既然是毒素,那么毒牡丹的生命,也会受到损害?” 许华浓点点头,这也就是她最可怜的地方,居然用自己后半生的生命来换取了天下第一她已经活不过十年,十年之内必定是于魅影之毒,如果从现在开始,她戒了魅影,兴许还可以活得久一些,可是这样子的话,她就只能像现在一样形如蝼蚁。 “十年之内吧,如果想让她活得久一些,就让她保持现在这副样子,不过我想,还是帮本她把魅影给她吧,在女人的心目中有些东西远远要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如果失去了某些东西自己宁愿不要生命。” 容瑾更是不能理解,这个世界上有什么东西还能比生命更重要,活着才有一切,可是许华浓口中的东西,应该是容貌吧。 “我知道了我一会儿就会去找许华清,只是我们之间的事情,你也一定要放在心上今天晚上我会过去找你我们把事情谈开。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从来就没有背叛过你,我承认我有些时候,很让你伤心,可是你也要相信我,我爱你。” 容瑾的话说的异常坚定,好像是一块儿重重的石 头,从山上咕噜咕噜滚下来,砸在了许华浓柔软的心脏上面,听不出一点声响,可是荡漾起了千层涟漪,她狠狠的颤了一下,露出一个久违的笑容。 “你进去照顾她吧我先走了。” 容瑾松了一口气,许华浓又何尝不是心虚,这件事情虽然不是自己所为,可是也是自己一手策划的,和自己根本就脱不了干系。如果不是自己事情根本就不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只是觉得,对牡丹,她真的是愧疚。 不过还好,借刀杀人,除了许华清,这一次,她尽管是有三头六臂,再也不会逃了,以前有苏家大夫人罩着她,有老祖宗替她说好话,每次她都可以幸运的逃过,可是这一次,她触犯了底线。 果然不出所料,许华浓才是刚好到家,自己还来不及坐下来喝一杯茶暖暖身子,就听见外面的丫鬟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说容瑾去了许华清那里在家里翻箱倒柜好像在找一些什么东西,把家里的东西全部砸了。 许华浓一愣,看来容瑾对于毒牡丹,还真是上心,许华清,下地狱吧,许华浓闭上眼睛,上一世的事情,在自己脑海里一幕一幕的回放,像石头一样,砸的自己脑袋生疼,许华清,你的末日到了,这一世,你输定了。 “夫君,你这是做什么,你是怀疑我偷了什么东西,还是怀疑我私藏了什么东西,为什么二话不说,就带了这么多人过来,你以为我是什么,你可以随随便便这样欺负,夫君,你何曾把我当一回事过。” 许华清过来,她一手拉住容瑾,容瑾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样子,只觉得心里恶心,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转世投胎的,从一开始,自己就警告过她不要嫁过来,她非是不听,后来又是和别的男人是厮混在一起,被自己捉奸在床,后来还偷了自己的孩子,如今又 害毒牡丹。 她怎么这么忙一点也不让自己闲下来,到底是对自己多没有自信,非要坑害别人来成全自己,蛇蝎心肠的女人,以前还有苏家大夫人护着,还有老祖宗在旁边为她说好话现在看她一有什么。 “我警告你,你最好快点吧,真的魅影给我交出来,不然我就是在这挖地三尺,也一定要找出来。” 魅影? 怎么,容瑾看到毒牡丹那副干尸模样,不但一点也不难过,愈发的远离她,觉得她从头到尾都是一个骗子,根本就是青楼**非要装什么清纯,反而为了她在这里找魅影,怎么天底下还有这种男人,两个人之间好像根本就不是爱情,而是兄弟之情。 “夫君你在说什么我根本听不懂,什么魅影,我从来就没有听说过有这个东西,你是不是搞错了,我才被夫人解禁没有几天,怎么会如此的不识相再去犯错,这根本就是自己在给自己挖坑。” 容瑾冷冷一笑,这演戏是不是女人的天赋,为什么明明是自己错了,她也可以演得理直气壮,为什么本来就是刽子手,坑害了别人却还在这里装作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也得如此相像,真是不做戏子都可惜了。 “不管你说什么都没有用,你不用在这里楚楚可怜的样子,博得谁的同情,我已经把事情调查清楚了,魅影就在你这里,你最好赶快给我交出来我免你一死,不然我现在就杀了你然后把这里挖地三尺我就不信找不出来。” 容瑾说着,手里那把剑已经横在了许华清的脖子上,许华清神色慌张的看着,他们迟早会找到的,自己如果继续这样反抗,只能是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到时不如先交出来,缓兵之计,然后再做别的打算。 “好你先把剑放下,我去给你拿,夫君你可千万不要手抖,我的命现在掌握 在你的手里。” 许华清说着,容瑾眉目一冷,更是将剑逼进了她的脖子几分,许华清一害怕,连忙说出了魅影的藏匿地方,容瑾冷冷一笑,过去将魅影找了出来。 “将军这个女人实在是一个祸害,留着她还有什么用,她在只能唯恐天下不乱,就算把她给软禁了她以后还是会再出来的,不如现在就杀了她让她再也没有机会出来害人,这种女人就应该千刀万剐。” 千刀万剐! 许华清一愣,不是说好了只要自己把魅影交出来,就可以免死,许华清更是愣愣的看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想到自己马上就要命丧黄泉,心里就发抖。 “夫君,不可以,你不可以这样对我,我跟了你这么多年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凭什么在这个时候宝一脚踢开,你以为你的夫人就真的对你忠心耿耿吗,我告诉你你别做梦了,如果不是她把我放出去,你觉得我怎么会有机会给毒牡丹换了魅影。” 许华清几句话一下子就逼急了容瑾,他过来恶狠狠的瞪着许华清,恨不得将眼前这个女人碎尸万段,他一只手已经掐住可许华清的脖子,只要一用力这个女人马上着自己面香消玉殒。 “冬虫和筱音来我这里偷过一次魅影,冬虫是懂香的,你也知道可是她们都拿错了你以为你拿的就会是真的吗,你如果现在杀了我我告诉你永远也不会得到真的,只有把我留下来才是最好的选择。” 容瑾不免有几分动容,这个女人心思多的很,谁知道她交出来的这个到底是不是真的,容瑾一笑,又是一用力,许华清用力的咳嗽起来,容瑾冷冷一笑。 “怎么,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放过你,你实在是太天真了,我迟早有一天会亲手杀了你,不过现在好像不是一个合适的时机,就先让你再活几天好了。” 第二百九十一章 魅影是假儿子失踪 容瑾一松手,许华清整个人重心不稳软绵绵的瘫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一时之间面红耳赤像是气短模样,容瑾看着她,只觉好笑,一直以来以为可以把自己玩弄于鼓掌之中,如此看来她还欠一些火候。 “好了把她带走吧,我要亲眼看见毒牡丹把这个魅影服下去确定没有事情之后,我在杀了她,如果有事情的话我会将她碎尸万段。” 容瑾冷冷一笑,转过身离去,真是荒唐,自己居然被一个女人,弄的焦头烂额,已经把拓跋雄放回去这么久了,为什么这么长时间,敌方一点动静都没有,他到底是在做什么,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他还是不开战。 “张先锋,你去打听一下拓跋雄那边的情况马上回来告诉我,这边我的事情我自己处理就好了,记住一定要很详细的情报他已经回去这么久了不会一点动作都没有,肯定是在筹备些什么东西,我们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张先锋点点头,领命下去,拓跋雄? 听到这三个字,许华清突然就眉眼一亮,对啊,现在拓跋雄和容瑾两军对战,这么说来,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更何况容瑾还是从别的地方过来打自己的国家,很明显就是图谋不轨如此说来,拓跋雄才是正义的,自己的确应该弃暗投明去找拓跋雄。 许华清嘴角勾起了一丝冷笑,这自己过去找拓跋雄说来容易,倘若手上不带一点礼物怎么会被人瞧得起呢,就算是过去了也不会受到人的保护自己迟早还是要死,不过是一个累赘罢了,这两人的婴儿,不就是最好的礼物吗? 也倒是天赐良机,去了毒牡丹那里,容瑾只顾着拿着魅影进去,把别的一干人等全部都留在了外面,那些人好奇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不停地向里面看 着,哪里还有人有心思去管许华清,这个时候逃跑可是最佳的时机。 许华清便是趁着那些人不注意,偷偷溜走,也不知道是真的给她留机会让她故意溜走,还是真的就没有注意,都过了一个时辰左右也没有人发现喜欢许华清不见了,都是挤在门口,好奇的看着里面的事情。 突然只听见屋里面传来一声响,容瑾摔碎了那花瓶,看他怒气冲冲的样子,就是连看着也让人畏惧三分,外面的人还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要发这么大的火,而且毒牡丹依旧是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很脆弱的样子。 “怎么回事将军怎么突然会发这么大的火,为什么牡丹姨娘都吃了药,可是还是不见好。” “是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能不是我们被骗了。” 几个士兵在门口窸窸窣窣的讨论着,竟是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如何会这样,一个人提起来是不是被骗了,说那要是不是假的,这个时候到家才想起来许华清,然后一回头,那个女人早就不见了踪影。 “完了完了那个女人呢,不是你看管了么,怎么这么长时间去哪里了,你怎么一点都不上心你小心将军一会出来拿了你的人头。” 那看管的人一下子吓坏了,这可不是什么小事情而且将军现在正在气头上一怒之下杀了他很是有可能,他怎么可以把这么重要的人给弄丢了,要是容瑾出来,肯定要扒了他的皮,那男人一下子急的满头大汗,不知所措。 “赶快找找吧,说不定就在这附近,就是找不到,你可就完蛋了。” 旁边是一群看笑话的人,都恨不得他根本就找不到,然后让将军出来把他给杀了,这下他们就可以看热闹了,那个男人急得满头大汗四处找着。可是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也不知道那个女人到底消失了多长时间,到 底去了哪里。 “许华清!” 突然,容瑾一脚把门踢开,嘴里大喊着那个女人的名字,所有的人都惊愕了一番,刚才还在开玩笑的男人,现在脸上已经磨出了一层汗,没有想到将军会这么生气,要是知道他们把那个女人给弄丢了,估计会让他们全部都陪葬。 “将军…” 一个个都低着头,就是连一两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容瑾看着他们,像是犯了什么大错,或是打了败仗一样,然后,在人群之中扫了一圈儿,居然没有发现许华清,而且刚才看管许华清的人,更是低头不说话,难受的紧。 “你们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许华清呢。” 容瑾造就已经猜到了大概,可是还是问了一句,也是有点侥幸,他压着性子,这些可都是他训练有素的士兵,怎么会这么疏忽,居然连一个女人都看不住,真是一群废物要他们还有什么用这样的人上战场打仗只能是拖后腿。 “将军,清姨娘她,她,她不见了。” 不见了什么叫做不见了,这么大一个活人,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而且这么多男人看管一个女人,连一个女人看管不住吗,而且整个将军府戒备森严,她到底能跑到哪里去,也不知道到底跑了多长时间。 “什么叫做不见了,你以为这是变戏法,大变活人,我才进去一会的时间,就这么一个大活人说不见就不见了,而且是在你们的眼皮子底下,难道你们不给我做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么,她是不是化成蝴蝶飞走了。” 容瑾一句话,让那几个原本神情紧张的士兵一时之间忍不住多个笑了出来,容瑾也跟着哈哈大笑,接着下一秒一个耳光伦圆了,就扇在那个笑得最快活的人脸上,接着整个气氛都变得紧张而微妙。 “你们在笑什么,把人给弄丢了就这么好笑吗,这 么重要的一个人如果没有了她,我告诉你们你们全部都得给我陪葬,你们以为这是一件小事情吗,给你们半个时辰的世界,如果找不回来这个人,我就让你们全部都跟着她下地狱。” 那群士兵一愣,愣在原地,想说些什么话却又说不出来,就像是在喉咙卡了一个石头怎么也出不来的样子,容瑾一怒,都是一群废物,篝火烧眉毛了还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找人,自己怎么会这么愚蠢的士兵。 “你们还在这里干什么,难道你们站在这里她就会自己回来找你们么,整个将军府街被思念,她一定跑不远你们快去找她来,只有这样才可以免你们的死罪,如若不然,半个时辰之后,你们全部都给我见阎王去。” 容瑾话音刚落,那群士兵都四散的跑了开来,一个个的都不敢休息,只是一直在找,生怕如果找不到的话,自己马上就会命丧黄泉,年纪轻轻地因为一个女人,就这样死了,只是有点可惜。 “真是一群废物!” 容瑾恨恨的说了一声,他正准备转身进门去看毒牡丹,却听见身后好像有人在叫自己,声音是那样的熟悉,听起来让人心疼不已,容瑾一回头,远远的看见许华浓朝着自己跑过来一边跑一边说着什么话。到自己面前的时候已经是满身大汗。 “夫人你怎么来了?” 容瑾皱着眉头,他一边扶着许华浓,看着她的样子,就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是不是那个许华清,又去找了许华浓的麻烦,真是剪不断理还乱,他现在心里像一团乱麻,什么都理不清楚。 “夫君孩子,孩子,我们的孩子啊,我们的孩子不见了,怎么办他不见了。”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容瑾整个人都傻眼了,怎么好端端的,自己的孩子不见了,而且刚刚许华清失踪,这么说来,一定是许华清 所为,许华清,你这个心肠歹毒的女人,要是让我抓到你我一定会让你碎尸万段。 “你先别急,你把孩子放在哪里,他怎么会突然不见了是不是被谁抱走了去喂奶,你把事情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的儿子好端端的怎么会不见了呢,期间到底来过什么人,都有谁见过我们的儿子。” 容瑾一边问着,许华浓整个人都已经精神崩溃,那个孩子是她的所有现在孩子也没有了她就是一无所有,那毕竟是她怀胎十月的骨肉。怎么就说不见就不见了呢,她已经泣不成声,容瑾一边问着,她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就是想起来该给孩子喂奶了然后我就抱孩子,想把她抱给奶娘,可是这个时候发现,孩子小床里面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就失踪了,然后我心急如焚,马上就跑过来了。” 看来果然是许华清没错了,这个是这样子的话事情就糟糕了,如果许华清挟天子以令诸侯,恐怕后果会不堪设想,如果她这个时候真的已经逃出了将军府,去了拓跋雄那边,该怎么样。 “你先不要担心我们的孩子福大命大他一定不会出事的我们再找找如果找不到的话…” 容瑾听了口,许华浓一愣,什么叫做如果找不到的话,一定要找到不管千难万险她都一定要找到这个孩子这是她的全部,根本就没有如果找不到这一说。 许华浓一把甩开容瑾的手,那也是他的亲生骨肉,他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什么叫做如果找不到。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如果你不愿找我自己找我不会麻烦你,可是我告诉你这也是你的亲生骨肉你可以放弃他我不行,原来你的心肠居然这么狠毒,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可以放弃,你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第二百九十二章 全都陪葬身在敌营 许华浓立在门口,骂的酣畅淋漓,从头到尾,容瑾也是一言不发,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件事情非常明显就是许华清做的,而他这么做无非就是想去投靠拓跋雄,如果她跑了已经有一个时辰左右,那么估计是真的找不回来了。 “是许华清。” 容瑾只是短短的说着这四个字,许华浓就如同遭受了晴天霹雳,整个人脸色惨白,怎么会是她,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如果孩子真的在她手上,恐怕凶多吉少了,她整个人软绵绵的,瘫软在容瑾身上,哭的没有一点力气。 “我已经派出去一些人再找了,我等会儿再派出去一些,你不要担心一定会找到的,他是我们的孩子,福大命大不会出事情的。” 容瑾将许华浓抱在怀里,一边安慰着,却觉得这个时候不管说什么,都是苍白无力,里面传来毒牡丹咳嗽的声音,两个人一愣,都进去了。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看见你在外面好像很生气,夫人,你怎么了怎么哭得这么严重,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快点告诉我。” 许华浓整个人都崩塌了,她再也忍不住了过来紧紧的抱着毒牡丹,毒牡丹轻轻拍打着许华浓的后背,两个人之间惺惺相惜的感情,如此被升华了,容瑾立在一旁看着,竟是觉得有些吃醋。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不见了,夫君说是被许华清给带走了,这事情都怪我,都是我一手造成的,如果不是我把她放出来,她现在还在,被软禁着怎么可能会带着我的孩子现在好了她不见了我的孩子又不见了到底该怎么办。” 容瑾眉目一冷,神色暗淡了下去,看着面前这两个脆弱的女人,只觉得自己无能,堂堂一个将军,居然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好,自从许华浓跟 了自己之后,就一直在受委屈,从新婚之夜开始,她好像从来都没有真正的开心过。 “对不起,牡丹,魅影!” 容瑾把话说到一半,他一句话也说不下去了,毒牡丹摇摇头,只是说没事,自己还活着又没有什么生命危险,不过就是毁容而已,那又有什么用呢,自己的夫君都不嫌弃,自己的姐妹也不嫌弃,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在乎。 “夫君,你不用对我们说对不起,你就安心去办你的事情吧,如果孩子真的被许华清带走去投降了拓跋雄,那么马上就会有书信过来,夫君你现在这个时候实在不应该再在这里浪费时间。” 容瑾一愣,许华浓这个时候也是恢复了几分理智,她回头冲着容瑾点点头,容瑾原本还是担心,不过现在,倒是放心许多了。 “如此一来那我就先走一步去处理一些公事,你们两个就在这里吧,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及时来告诉我就好了。” 容瑾走了,刚进了书房,就看见自己的桌子上放着一封书信,他走过去把那封信拆开,果不其然是拓跋雄给自己下的战书,明日午时三刻,就在关门外,如果想要孩子的话,就自己来取。 容瑾气的发抖,不过这也不失为一个好消息,至少他们现在已经知道孩子的下落了,明天就一定要把孩子给打回来,拓跋雄回去了这么久一直都没有动静,看来是在韬光养晦明日的时机到了,两个人一定要好好算一笔账,而这事情,千万不能告诉许华浓。 “夫人,这里有你的书信,来人亲口吩咐过一定要把这封信亲手交到夫人手里,绝对不能给任何人。” 许华浓一愣,和毒牡丹面面相觑,把那封书信接了过来,她的手都在发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果不其然,是许华清,孩子的确是被她给带走了,而她现在 和孩子一起就在拓跋雄那里,信上说明日午时三刻,会有一场大战,如果想要孩子的话自己来取。 许华浓缓缓都松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听到这个消息居然没有十分愤怒,孩子在拓跋雄那里,她好像还比较放心一些,如果是跟着许华清颠沛流离,这才是真的让人担心的事情。 “即然如此我们就不要再胡思乱想了,牡丹,你放心明天我去不但把孩子给取回来而且我一定会把魅影也给你拿回来的。” 毒牡丹一笑,事已至此,这个魅影,好像也没有什么重要的,只要大家都平安无事就好了,没有了魅影,自己还可以多活几年。 “将军,我们把整个将军府都找遍了就是没有找到,真是不知道那个女人到底跑到哪里去了,才短短的半个时辰,怎么整个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半。” 短短的半个时辰? 容瑾冷冷一笑,看着自己面前,站着的一个个饭桶,气不打一处来,原来自己花了这么多的金钱和心思,培养出来的不过是一个个酒囊饭袋而已,这种人根本就上不了战场就像能上战场也是拖后腿。 “半个时辰,你能再仔细的想一想吗你确定是这个时间,而不是两个时辰,你好好的看看这封信吧!” 容瑾说罢,将自己手中的那封信扔给了士兵,士兵一下子又慌了,想要伸手去抓却没有抓住,看着那张白纸洋洋洒洒地飘落在地上,然后双腿发抖的蹲下来把它捡起来,就连看着上面的内容,也是心慌意乱。 “半个时辰的时间,她能从这里抱走了我的孩子,再跑到了拓跋雄那里,然后再修书一封,派人给我送来,难道你以为这个首乌鸡之力的弱女子,她会什么特殊武功,可以随随便便的,消失不见,可以来无影去无踪。” 容瑾一边说着,那群 士兵头低着,一言不发,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再过一会儿的时间他们就已经全部命丧黄泉,只觉容瑾是生气,却不至于把他们全部给杀了,好歹给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而且这个女人还是在你们的眼皮底下跑的,你们五六个男人居然看不住一个女人传去真是笑话,损我军威,这种人我留不得。” 留不得? 这三个字一出来,就像是从天而降的一块巨石压在他们的心上让他们久久喘不过气来,什么叫做留不得,难不成根本就没有在开玩笑如果找不到许华清,就让他们全部都陪葬,这是真的。 几个人目瞪口呆的看着容瑾,目光之中,还带着几分怀疑,都不相信容瑾会真的把他们全部都给杀了。 容瑾冷冷一笑,朝着他们走过来,刚才还是凶神恶煞的样子,这会儿样子居然变的温和,冲着他们笑了起来,然后从腰间拿出了一把匕首,冲着第一个人走过去,放在了他的手上,模样很是绅士。 “我说过的会让你们陪葬,我说到做到。” 容瑾一边笑着,眼神很是期待,像是在期待一场大戏的开始,那士兵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怎么做,站在那里双腿发抖根本就站不稳。 “游戏规则很简单,用您手上的匕首,刺向下一个人,然后把你手中的匕首再交给另外一个人,让另外一个人刺向你,规则就是这么简单,最后一个留下来的人,我会亲自负责杀了他,等一会张先锋回来了,处理尸体就好了。” 容瑾说的异常简单,好像真的就只是玩一场游戏而已,他坐在椅子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期待着这场游戏的开始,好像已经有一些迫不及待了,那群士兵发抖的腿,真是让人看的心烦意乱。 “将军,饶了我们吧,我们还不想死,请让我们上战场戴罪立功 ,再给我们一次机会我们一定不会辜负将军的期望,我们是一名士兵,可是年纪轻轻的却还没有上过战场,就这样死了不甘心。” 那群士兵马上就跪在了容瑾面前,带头的士兵把匕首扔了,然后如此说着,其他的士兵连忙统一口径,异口同声的说着。 “是啊将军,我们年纪轻轻的没有上过战场就这么死了我们实在是不甘心啊,请让我们戴罪立功吧,请让我们戴罪立功吧。” 容瑾看了一眼这些士兵,的确,为了一个女人而损失了这么多的苗子,真是得不偿失,这次也算是让他们记住一个教训,如果自己之后再这样子凶神恶煞谁还敢为自己卖命,不如让他们戴罪立功。 “居然你们这么信心满满那我现在就给你们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你们也是知道的,刚才信上都说了明日午时三刻,我们和拓跋雄会有一场仗要打,我要你们做的,就是活捉拓跋雄,杀死他也可以,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要是做到了,死罪可免,活罪也可免。” 活捉拓跋雄,这个任务的难度可真是不低,拓跋雄好歹也是一个身经百战的将军,要活捉它,或者杀死他,这可谈何容易。 “如果要是做不到,你们谁也斩杀,敌军的一个将领就好了,如果任务完成,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如果你们这两个任务都没有完成,那就死在战场上,我也算是你们为为国捐躯了,圆了你们一个上战场的梦想。” 士兵们面面相觑,都点了点头,容瑾一笑,他们都领命接着,对着容瑾磕了几个头,要是真的把他们全部都杀了自己还真是有些舍不得,毕竟已经跟了自己这么久,不过是没有看住许华清而已,又何必因为这件事情而大动干戈,士兵生来就是属于战场,就是应该死在战场上,这才是死得其所。 第二百九十三章 战场相对左右为难 正是第二天,容瑾整理好了队伍,正准备去赴了拓跋雄的约,这事情他让****,竟是想许华浓整个人被蒙在鼓里,完全不知情,他不想带了许华浓过去,这种危险的事情不适合她。 “张先锋,人都到齐了没有。” 容瑾一身铠甲,以前从来没有过的英明神武,看的旁边的人着迷,他铿锵的步子,挺拔的身姿,每一样都是百里挑一,旁边的丫鬟只是立得老远,就觉得心动不已。 “回将军的话,全部准备完毕马上就可以出发!” 容瑾扫了一眼自己眼前的军队,满意的点了点头,自己步步为营走到这里。今天还真是感慨良多,这是一场只能赢不能败的仗,若是自己的儿子在这场仗中死了,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给夫人交代,如何给自己交代。 “好,既然如此那我们出发吧。” 容瑾立在前面冲着军队简单的交代的两句,手一挥就要出发,突然听见背后有人喊自己,一回头却是许华浓,她虽然没有穿着一身铠甲可摸样也是英姿飒爽,在女人之中没有几个人能比得上。 “夫君,带上我,我知道今天是一场硬仗我们只能用不了败,我也知道这场仗关系重大,有可能定了我们之间的战局,我本来是不应该去的,可是没办法我的儿子在他手上我必须亲眼看到我的儿子平安无事我才能放心,夫君你带我去吧。” 容瑾一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明明封锁了消息,可是为什么许华浓就知道了,而且偏偏是在紧要关头,他想起来信上说的必须带上许华浓,眉头一皱,稍作思量,这自古以来哪里有将军打仗很带着夫人的,这不是让天下人耻笑吗。 容瑾眉目一冷,目光落在了旁边的张先锋身上,张先锋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不过也对,这个张先锋跟了自己这么长时间,虽然是有一点心眼,可是,这样子的事情他还不敢做,这样公然违抗自己的命令,可是杀头死罪。 “你不用为难别人了,是许华清,昨天下午的时候我就收到一封信,是她寄给我的,她让我今天必须去,如果不去的话我的儿子就会凶多吉少,所以夫君为了,我们儿子,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不管前面是刀山还是火海我去定了。” 容瑾为难的低下头,本来这件事情自己一个人就能解决,战场上刀枪无眼,多加一个人就多加了一份危险,何况还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还要靠了自己照顾,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自己后悔都来不及。 “你放心吧,我一定把我们的儿子平安无事的给你带回来,这些事事你就不要操心了,战场上不是你想去就能随便去的地方,你乖乖在家里等着我回来,放心吧相信我,你现在去只能给我添乱。” 许华浓一愣,她现在哪里还能顾得上那么多,她现在脑海中只是许华清的那封信的内容,如果自己今天不去,自己的儿子就会死于非命,作为一个母亲儿子还那么小她怎么忍心他看到这血腥的一面。 “不,夫君,我求求你了你一定让我去为了我们儿子安危,许华清说过,如果我不去的话,就会杀死我们的儿子,我不能冒这个险,不能抱着侥幸的心理,所以我必须去,夫君,我求求你了带着我去吧。” 许华浓扑通一声跪在了容瑾面前,容瑾整个人毫无防备,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许华浓,心里无味陈杂,更是恨毒了拓跋雄和许华清,自己当初因为不想趁人之危,把拓跋雄给放了,没想到现在,他居然挟持自己的儿子,还要自己的夫人一起去真的是太过分了。 “好我等你一起去, 可是你要答应我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你一定要跟在我的身边寸步不离,不能让我看不到,你千万不能离开我的视线范围这样的话很危险的,你只有跟在我的身边我才能保证你的生命安全。” 容瑾虽然如此说着,不过还是几分难受,自己到底是有多无能,连自己的夫人都保护不好,自己的孩子居然被挟持走了,还要自己的夫人去赴汤蹈火,一想到这里他就浑身不舒服,一会儿要是能活捉拓跋雄,一定要亲自折磨他,才解自己心头之恨,总之今天就不能让拓跋雄活着回去。 到了战场上,拓跋雄已经恭候多时,可能是早有准备,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他旁边立着许华清,许华浓远远的就看见了许华清怀里抱着自己的孩子,现在自己孩子,生死之间全部都掌握在她的手中,一瞬间,她竟然有些失控。 “夫君,你看那是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孩子在那里,被她抱着怀里,你一定要把他救回来,他是我的全部,如果没有他我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 许华浓整个人有些失控,她两只小手紧紧的拽着容瑾的衣袖,容瑾能感觉到许华浓手心里,一直在冒冷汗,而且汗已经浸湿了自己的衣袖,容瑾轻轻拍了拍许华浓的手让她安心,一句话也不说。 “容瑾,怎么上战场还有带着夫人,这次从盘古开天辟地以来你这还是第一次,头一遭呢,身为一个男人尤其是一个将军你怎么可以儿女情长到这种程度,这要是传了出去难道你就不怕天下人耻笑你吗?” 许华浓一愣,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根本就不应该来这里,自己来这里才是中了圈套,给容瑾添麻烦了,可是如果不来自己又不放心,现在这种场面谁能说好,如果许华清一个不高兴,恐怕自己的孩子凶多吉少。 “拓跋兄 ,此言差矣,我旁边的夫人,和你旁边的女人是一样的,为什么你可以带女人上战场我就不可以带夫人上战场呢,如果传出去让天下人耻笑,恐怕被耻笑的不止我一个吧,你说呢,拓跋兄?” 拓跋雄一愣,这句话说的果然是自己疏忽了,尽管自己以为旁边站着他容瑾的女人,可是说到底还是在自己身边站着,这要是传了出去,自己还落了了一个偷情的名号,更是得不偿失。 “果真是伶牙俐齿,可是真有什么用呢。你以为你几句伶牙俐齿我就可以撤兵,你以为你的几句话就能杀死我的千军万马吗,我告诉你一点用也没有你今天最好乖乖的束手就擒,要不然我当着你的面杀死你儿子,你的儿子还这么小,他还没有名字,还不会叫你一声爹呢。” 听到这话,许华浓心里一紧,果然是卑鄙小人,居然能做出这种事,倒是许华浓一时跑了神,竟是想起来自己昨天看到了信之后,毒牡丹在自己耳旁的句句叮嘱,现在看来要完成它真是难上加难。 “夫人,你答应我,明天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把孩子给带回来,其他的千万不要伤及无辜。” 许华浓看着毒牡丹恳切的眼神,一时之间还没有反应过来,她说的什么意思,什么叫做千万不要伤及无辜,这个无辜到底是谁。 “你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毒牡丹一愣,许华浓显然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又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这种事情难以启齿怎么和她说呢,怎么说来好像感觉都是自己理亏,可是自己实在不能看着他这么死,却不管不问。 “夫人,我不是那个意思,牡丹是想求夫人一件事,可不可以网开一面,只是把孩子救回来就好了,不要再杀了拓跋雄,孩子也不是他带过去的而是那个心肠狠毒的女人,夫 人,拓跋雄对你也不薄的。” 许华浓一愣,拓跋雄,原来这个男人就是牡丹口中的无辜,还口口声声说对自己不薄,如果真的做自己不薄,怎么会用自己的孩子来威胁自己,这种人丧尽天良良禽兽不如就该处死,留他在这个世上只会伤及更多的无辜。 “牡丹,你好像有些累了你快点睡下吧,我要回家收拾收拾东西明天和夫君一起去战场了。你说的事情无能为力,我只是一个妇道人家,我们有什么资格和能力去对军事指手画脚,杀不杀拓跋雄这是夫君的事情。” 毒牡丹一愣,明星选的着急起来,她马上就要起身,虽然身体十分虚弱,可是她还是起来跪在了许华浓面前,模样诚恳态度恭敬,还真是让人没有什么办法,可是为什么自己要留他在,让人继续祸害天下。 “不,夫人。我知道的夫君最听你的话了,如果你不让莎的话他绝对是不会杀的,夫人我求求你了你帮我这个忙好不好,你我姐妹这么多年我和曾亏待过你,就算以前被你暗算过差点死在你的手上,可是我也没有说什么这么多年以来我一直在帮你,现在我告诉你我爱他。” 许华浓一愣,爱? 好沉重的一个字眼,任何事情被夹生这个字眼好像都变得名正言顺不管它有多么的脏乱不堪,多么的违背常理,只要被加上这个字眼好像一切都变得那么合情合理,对,因为毒牡丹爱拓跋雄,所以自己就要保一个差点孩子自己孩子的人的安全。 “是,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你能不能为我想一想,就算我可以不计前嫌,我可以不计较他如此对待我的孩子,可是你觉得夫君能放过他么,夫君人也不想趁人之危把它给放了回去,没想到他现在居然有孩子来威胁夫君,如果不杀了他这不是让天下人耻笑吗。” 第二百九十四章 晕厥过去斩杀华清 许华浓别过头去,什么也不想说,这个要求实在太是无理,自己从来也没有要求过她为自己做什么,为什么现在偏偏拿这些事情来做枷锁。让自己放拓跋雄一马,如果不是这个男人,现在自己会有多幸福,他毁了自己的一切。 “夫人,就算我求求你了,只要你答应我这件事情,以后,不管什么是什么事情我都答应你,我愿意为了你做牛做马,只要这次不杀他,下一次我绝对不会再拦着你了,夫人,求求你了。” 下一次。 这句话说得还真是好听,她让容瑾放了拓跋雄的时候,就已经向容瑾保证过,只要放了他这一次,日后在战场上相见,生死由天。可是现在到了生死由天的地步,为什么又是这幅样子。 “夫人,我爱他,我不能让他死,就像你和夫君一样,我们之间将心比心我求求你成全我吧。” 许华浓一转头,毒牡丹的样子实在是可怜,到了现在一直找不到魅影,说不定以后都找不到了,她以后只能这个样子活着,根本就没有办法见人,她说的确实也不错多年以来两个人姐妹情深,她确实帮了自己不上忙。 一想到这里,许华浓不禁有些动容,两个人之间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古往今来向来才子佳人的故事都是以悲剧收场,地位,出身,都是最大地门槛,让人窒息。 “好吧,我答应你,不过是好了,就这一次下一次如果再在战场上两军交战生死由天你可不许再是这样的话了。” 毒牡丹一听许华浓答应了,兴奋的不得了,她哪里听清楚许华浓说下一次战场上相见,两军交战生死由天,只听到了前面那句,好吧,我答应你,一时之间兴奋得难以自控。 许华浓现在想起来她昨天答应的事情,真是有 些后悔。如此一来不是给容瑾抹黑么,现在这个场面只有杀了拓跋雄,才能尽快地解决事情,如果不然,损失的人力物力财力,将是不可计量。 “夫君,我要和你说一件事情。” 容瑾转过头,见许华浓认真严肃的不觉给愣住了,这个时候,这种表情会是什么意思,许华浓抬着头,模样说是害怕,也不是,说是紧张,也不是,说的担心,还不是,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夫人,什么事情?” 许华浓一愣,一时之间还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觉得自己这个要求太过无理取闹,恐怕是自己答应了,容瑾也是无论如何不会顺从了自己。 “昨天,毒牡丹让我今天一定要千方百计地保证拓跋雄的安全,不要让他死。” 容瑾听完之后,竟然是经不住的哈哈大笑起来,他虽然也疼毒牡丹,可是如此无理取闹的要求他是断然不会答应,如果今天自己不杀了对面那个拓跋雄,别说自己的孩子,恐怕自己的身家性命都会丧在这里。 “我在傻夫人,这么无理取闹的要求。你当做没有听见就好了,怎么会去答应她呢,对不对,我的夫人上来冰雪聪明从来不让**心,我相信这次一样你一定是已经应付了毒牡丹吧,哈哈哈。” 容瑾一边说着,又笑了起来,许华浓立在一旁看的尴尬,想说出来的话,一时之间难以启齿,容瑾低下头,看着许华浓不好的脸色,突然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看着许华浓,结结巴巴的问着。 “我到傻夫人,你不会答应她了吧。” 许华浓点点头,容瑾惊讶的整个人嘴巴张的像和核桃那么大,这下子可就难办了,根本就无从下手。 “我就说你不应该跟过来的,如果你没有过来你可以告诉她,对于这件事情你实在是无能为力,可是现在你非要跟 过来,而且还答应了她,这件事情你让我怎么办啊。” 容瑾为难的摇了摇头,对面的拓跋雄早就等得不耐烦了,真是过分出来打仗还带着夫人,在战车上和夫人卿卿我我,这算什么将军。 “容瑾,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是在打仗,却在旁边和夫人卿卿我我,如果你们两个实在等不及,我可以给你们留一会时间亲热亲热,可是不要在我的眼前这么明目张胆,实在是过分,这是对我极大的不尊重。” 容瑾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眸光之间,多了几分暗淡,拓跋雄一愣,这容瑾到底是什么了,穿得英明神武,而且以前做事也是果断的,怎么现在变得这么优柔寡断犹豫,难道是敌后出了什么事情?. “容瑾,你到底还想不想要你的儿子了?” 拓跋雄又是冲着容瑾喊了一嗓子,容瑾更是觉得左右为难,是啊,自己的儿子还在他手上呢,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如果可以不杀他自己尽量不杀,可是到了迫不得已的地步自己也没有办法。 “拓跋雄,我还以为你究竟是有多厉害多英雄呢,原来总是干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先把我逼得家破人亡,一步一步走的这里,还我的妾室不清不楚,如今还要挟持我的孩子来赢了这场战争,真是不要脸。” 拓跋雄的脸皮倒是厚的,也不管容瑾立在对面,如何得声嘶力竭,说话如何的难听,他却是,脸也不红,好像根本不觉得这有什么羞耻一样,如此激将法还嫩了一些,他倒是不会上当。 “是吗,我居然这么无耻我都不知道,我居然这么无耻那你来杀我呀,杀不掉我就不要在那里说三道四,自古以来成王败寇谁管你手段,只是你自己太过死板,明天有机会少了我你却放了我。” 杀了他,容瑾又何尝不想,可是看了看 身边的许华浓,又想起来毒牡丹,心里更不是滋味,世间安得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你以为我不想杀了你吗,要不是毒牡丹苦苦哀求让我放你一条生路,我告诉你你现在早就被我锁上了黄泉之路,你现在只要把我孩子交出来我可以送你一条生路,不然,我一定会和你拼个你死我活。” 毒牡丹? 这个名字,好像很好听,每次听到这个名字,拓跋雄心里就会有一种特殊的情感,自己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只是想起来这个女人自己还会不自觉的嘴角上扬,人生如此夫复何求,能得如此知己也是够了。 “好,既然如此,你想要你的孩子是吧。很简单只要你在我面前自我身亡我马上就把孩子还给你夫人,然后撤兵,怎么样这个买卖还是划算吧,用你一个人的生命,换他们全部人的生命,我想大家都是愿意的。” 容瑾一时气急,竟然想不到他会说出这么无耻的话,看着拓跋雄的笑,只觉得左右为难,许华浓紧紧的拉着容瑾的手,抵死缠绵。 “要不要给你一些时间考虑考虑?” 拓跋雄的话音还没有落,许华浓就口吐鲜血在容瑾的怀里晕了过去,拓跋雄一愣,他睁大了眼睛看着,是许华清,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们两个烦不烦,总是这样骂来骂去的有什么意思,我已经都不耐烦了提前替你们开了第一箭,赶快打起来吧,就不要在这里假惺惺的了,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有什么话好说的,打仗才是正事情。” 容瑾转过头去,一脸怨毒的看着许华清,果然最毒妇人心,今天他真的是见识到了,他看着怀里的许华浓心疼不已,怎么会这样。不知道这箭上有没有剧毒,她会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 也是自己疏忽了,只是在忙着和拓跋雄说话,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什么时 候他旁边的许华清已经不见了,才害了许华浓。 “好了,拓跋雄,你现在就可以出过去杀了他。” 许华清又是立在了拓跋雄地身边,她一边指着容瑾,冲着拓跋雄指手画脚,也不看看自己到底是什么身份,以为自己给拓跋雄立了大功,拓跋雄却是耷拉着一张脸,杀死她的心都有。 “我问你,谁让你动她的?” 许华清眉眼轻佻,对于拓跋雄的质问,她丝毫就没有放在心上,不过是一个女人罢了死不足惜,更何况这个女人太已经想杀了几年,现在终于梦想成真,真是酣畅淋漓,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更是让人恶心。 “我不是动她,我是已经杀了她,不过是一个女儿已死不足惜,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杀了他们。” 许华浓死了? 拓跋雄不禁后退了两步,他哪里还有什么心思打仗,他心爱的女人居然被许华清给杀了,拓跋雄呆呆的立在原地,久久说不出话来。 “许华清,你知不知道我接下来想做什么。” 许华清依旧是眉眼轻佻,她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抬起手臂来手指直直的指着容瑾,然后冷冷嗯笑了几分。 “我想你会想杀人的,你想杀了他们中间的每一个人,然后体验一下把容瑾打败的感觉,他们带得一败涂地而,而你,可以风风光光的班师回朝,然后接着加官进爵。” 拓跋雄摇了摇头,淡淡的笑了笑,这个女人还真是蠢的可以,总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以为自己真的有那么厉害,其实根本就是草包一个。 “是。你说的没错我想杀人。” 拓跋雄说着,顺便从自己旁边的士兵的腰间抽了一把剑过来,然后还不等许华清整个人反应过来,那把剑就已经划过了许华清的脖子,留下了一串殷红的血,旁边的人都诧异的看着拓跋雄,实在惊心动魄。 第二百九十五章 背信弃义性命垂危 容瑾看着怀里虚弱的许华浓,一时之间不知所措,立誓要将拓跋雄碎尸万段,他一手紧紧的攥着拳头,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 “夫人,你怎么样了,你还能说话吗。你不要吓我,你快醒来,快醒来和我说说话。” 容瑾抱着许华浓,不管他如何努力,许华浓都是面色苍白眉目紧闭,就这样乖乖的,倒在他的怀里,一言不发,不管他如何努力,许华浓怎么也醒不来像是晕了过去,许华浓一时之间气急败坏,他恶狠狠的瞪着拓跋雄,接着一声令下,两军厮杀在一起。 “兄弟们很记不记得我昨天定的规矩,要么你们就杀了拓跋雄,然后到我这里来加官进爵从此以后荣华富贵,飞黄腾达,要么你们就自己死,二选一。” 容瑾一声令下,人群中传出了几分躁动,更是昨天被容瑾差点杀了的几个人,一个个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顾不得一切,红着眼睛朝着拓跋雄跑了过去,嘴里面还喊着“杀!”一时之间整个战场都沸腾了起来。 容瑾一直关心着许华浓,如果再拖延下去不知道她会变成什么样子,现在还有一些气息,恐怕以会连气息都没有了,那才是真的糟糕,他现在必须的许华浓离开这里,趁着他还有一口气,不然性命垂危可就麻烦了。 “张先锋,这里你照看着吧,我夫人现在出了事情,我现在必须带我夫人走,不然的话她恐怕会死于刚才那一箭,这里就给你和放心,记住一定要让拓跋雄死无全尸,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张先锋点点头,容瑾抱起来许华浓就冲出了战场,倒也算是十分幸运两个人才刚走了不长时间,就遇到一家看诊的,容瑾连忙抱着许华浓进去,那大夫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看着两个人的着 装打扮,犹豫了几分。 “大夫,快给我夫人看看,他中了箭,不知道现在怎么样。” 容瑾一边说着,一边就要将许华浓给放下来,那大夫一见,连忙拦住了他,这两个人一看就是来路不明,而且刚刚从正常生活来,他可不想给自己的事情,这开门做生意,图的就是一个吉利平安,如果惹上了什么不该惹的人,自己恐怕连生意都做下去了。 “这位将军,真是不好意思我这里今天不看诊,你还是去别的地方吧,而且我现在有事请我马上就要出门去,你在这里也不方便,不如你去别的地方吧。” 容瑾眉目一冷,他很明显的看出来,那个大夫是在推辞,不过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普通老百姓开门做生意,哪个不当心点儿,现在这世道这么乱一旦惹上了什么不敢惹的人,自己恐怕性命难保。 “我们已经走到这里了自然就不会再换地方,今天这病你看也得看不看也得看,开门做生意,你这门打开这哪里有进来病人不看的道理,就私服上是你的天职,现在把病人往外面推这算什么事情。” 那大夫一愣,可不正是被容瑾的眼神给吓蒙了,这种人一定要好好说话谁知道他下一秒会做出什么事情,所以现在自己只能推辞,而不能和他****的硬拼。 “可是今天进的不行,今天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现在必须出去一趟,如果你来早一点儿的话我兴许还可以帮你看看,可是现在都这个点儿了我快要迟到了还请将军见谅,不要为难我,换个地方吧。” 那大夫一边说着,一边就要收拾东西走人,容瑾一愣连忙拦住了那大夫,他看着怀里的许华浓,心如刀割,时间拖得越久他心里就越难受,他恨不得现在就把这个大夫给打一顿,逼迫了他给许华浓看病。 “大 夫,你既然也看出我不是一般的人,我也就不和你拐弯抹角了,我是将军,我知道寻常老百姓开门做生意,就是害怕惹上什么不该惹的人,毕竟现在这个世道真的是很乱,可是难道你还怕惹上别人不害怕惹上我吗?” 那大夫一愣确实也是这个道理没错,而且看起来这个男的样子,似乎更是难惹,如果自己现在不给他的夫人看病,恐怕自己一会就性命不保,这更何况自己现在也没有什么事情,不如就发发善心帮帮他,看这夫人也挺可怜的,一直昏迷不醒,恐怕是中毒了。 “既然如此我就帮帮你们吧,你把她放在这边,然后让她趴平了一定不要让她侧着身子,我要看看她背后的伤口,我估计你夫人是中毒了,射她的的这支箭上有毒,我要看看她的伤口才可以确定,到底中了什么毒,然后才可以对症下药。” 那大夫一边说着,容瑾只是照做。然后大夫非常仔细的检查了她的伤口,这才一时半刻的时间,这伤口就已经黑了,恐怕照这个速度发展下去这个女人活不过三天就要死了,可问题是这种剧毒除非下毒的人要不然别人根本就没有解药。 那大夫不禁皱了眉头,又叹了一口气,着让容瑾刚刚燃烧起来的希望有灭了下去,渐渐的绝望起来,他这副表情是什么意思是自己不想做了还是自己真的无能为力,许华浓到底怎么了,他为何一言不发。 “将军啊,你这夫人是中了剧毒,照这个速度发展下去她是活不过三天的,今天这一天马上就要过去了,时间不等人,你赶快去找那个下毒的人吧,如果找不到下毒的人我恐怕你夫人性命垂危。” 什么叫做活不过三天,许华清,这个女人还真的是心狠手辣,不管什么时候做事情从来不给自己和别人留一丁点儿的后路, 如今自己去哪里找拓跋雄,竟是不知道他死了没有,如果死了,岂不是许华浓也要跟着一起去了。 “到底是什么剧毒果真有那么厉害,除非下毒的人能解,别的人都不能解,你从医这么多年了你什么毒没有见过,你就试着帮她解一下,一下,都已经这个时候了我实在想不出什么别的办法了,你先帮她试试解下毒,我明天就去找,那个下毒的人。” 容瑾这话,说的那个大夫似乎很是为难,他看了看容瑾,又看了看,面前他趴着的许华浓,无奈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我也不能做什么我只能做一些简单的措施来帮助她把缓解这个毒素的蔓延,让她延长一些生命而已,我能做的也仅此而已,你还是赶快去找那个下毒的人吧,只有这样才能救你夫人的性命,解铃还须系铃人。” 容瑾点点头,神情呆滞,显得很是无奈,却也没有任何办法,等到那大夫帮助许华浓处理的伤口,他抱着许华浓回到了家里,然后孤身一人想去找拓跋雄,可是听到张先锋说拓跋雄已经死了。 这又是一个晴天霹雳,如此一来已经没有了解药,那么自己的夫人是不是也性命垂危,那大夫说活不过三天,这时候,他又想起来一个人,毒牡丹,他可是一个制毒高手而且和拓跋雄还有故交,说不定她能帮上一些什么忙来。 “今天的收获可真不错啊,好开心啊,我们一会儿,我们就一起进去向将军请功,将军一定会开心然后给我们很多金银珠宝,然后给我们加官进爵,从此以后就飞黄腾达了,毕竟这个拓跋雄,可是我们一起杀的。” 是昨天被容瑾差点用匕首杀死的几个士兵过来了,他们一边走一边还开开心心的,说着什么,却不知道,事情多变故,本来是一件立功的好事情,现在却变 成了一桩麻烦事,此时此刻,容瑾多希望这几个士兵无能啊。 “参见将军!” 那几名士兵声音洪亮完全不像是昨天软绵绵的样子,看来真的是立了大工,现在说话腰板都直起来了。 “起来吧,拓跋雄怎么样?” 见容瑾问起来拓跋雄,几个士兵显得更是得意洋洋,昨天还是担心自己恐怕是完成不了任务,今天就会死于非命,现在一切都不用担心了,没有想到那个拓跋雄居然那么脆弱那么好对付,几个人连起手来,稍稍用一点计谋就把他给弄死了,实在是不堪一击。 “属下定然不会负将军所望,我们几个人联起手来已经把拓跋雄给杀死了,他现在恐怕已经过了黄泉路,到了奈何桥了,如此说来,属下是圆满地完成了昨天将军交给我们的任务,一点也不差。” 说罢,几个士兵咯咯的笑了起来,容瑾像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毒牡丹了,毒牡丹和许华浓情深意重,想必许华浓现在性命攸关危急时刻,她不会不挺身而出。 “好了我知道了你们先下去吧,一会你们的奖励我自然会送上去,这次的任务完成的自然是不错,以后多加努力,不要再像昨天的样子,马马虎虎的,像是在应付差事,丢了重要的人物。” 几个士兵一听,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连忙点着头出去了,容瑾不觉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看着床上许华浓的样子,心疼得就像是在滴血,可偏偏自己现在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又恨自己的无能。 “牡丹姨娘,将军来了。” 毒牡丹已经恢复了容貌,这魅影,许华清已经消失不见了,她的房子恐怕那些男人也没有仔仔细细的搜过,就算搜过,也根本不知道魅影是什么东西,所以她又亲自去了一趟很容易就找到了魅影。 第二百九十六章 想要活命用正房来换 “他来做什么,这个时候。一定是想让我出手救许华浓吧,真是想得美,许华浓明明就已经答应过我,一定会保证拓跋雄的安全,可是现在,拓跋雄却被将军的人给杀死了,她活该变成现在这副样子我为什么要出手相救。” 毒牡丹冷冷的笑了一声,眸光之中哪里还有以前的温柔,现在有的只是狠毒,那丫鬟一看,就觉得顿时毛骨悚然,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为什么生病之后,毒牡丹整个人的变化会这么大。 “牡丹!” 两个人这里说话,将军已经进来了,立在她们的面前,看见毒牡丹现在这副美艳绝伦的样子,不觉吸了一口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毒牡丹有存货,还是,毒牡丹自己找到了魅影,可是不管到底是什么原因,如此一来岂不是皆大欢喜。 “牡丹,你恢复了,这真的是太好了,我刚才还在为你担心的,现在你恢复了,真好。” 毒牡丹看容瑾松了一口气,心里不觉厌恶起来,怎么自己的容貌就那么重要,看见自己是一副老得不成样子的皮囊就不开心,现在看到自己恢复了,就开心了,男人怎么都是这样,一个一个的都是不要脸的东西。 “是吗,那可真是多谢你为我担心了,现在不用了,我完全可以自己照顾自己,而且我发现你很没用,我前几天成了那副样子,你为我奔波了那么久,却没有找到一点的突破,我今天才自己去转了一圈,就发现了魅影,你真没用。” 毒牡丹说话的时候阴阳怪气像是讽刺又像是冷笑,听的容瑾很不舒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之间变化这么大,昨天还是好好的,难道是昨天坏了脑子,如此一来,求她办事更是不容易了。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话,今天一天 我们不在家,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有什么事情说出来我会帮你解决,你不要像现在这个样子,你现在这样我很是害怕,我不知道你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毒牡丹又是一声冷笑,容瑾居然会害怕,还问自己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还真是搞笑,向来容瑾都是冷冰冰的,如今怎么突然变得这样虚情假意。 “好,我告诉你,昨天许华浓明明答应了我一定会护住拓跋雄,保证拓跋雄的安全,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会,背叛我,可是现在他却让你杀了拓跋雄,这笔账我到底跟谁去算,好好现在她现在也快死了。” 又是拓跋雄,这个男人怎么阴魂不色,一直围绕着自己周围,而毒牡丹更是奇怪,为什么一夜之间她会性情大变。难道真的是因为拓跋雄? “牡丹,这两军交战死亡是无法避免的,再说了射人射马,擒贼擒王,我要想答应这场仗,必须先杀了拓跋雄,也不是许华浓让我杀的,反而还让许华清给害了许华浓,这才是真的得不偿失。” 容瑾皱着眉头,他一边苦口婆心的解释着当时战场上的情况,想要解开了毒牡丹的误会,让她给许华浓解药,毒牡丹却是越来越无理取闹,不管容瑾说什么,总之她都有一大堆的理由反驳。 “你也知道,射夫人的人是许华清,而不是拓跋雄可你为什么不杀了许华清,而要去杀了拓跋雄呢。” 容瑾一时之间被毒牡丹给问住了,他当时哪里想来这么多,只是两军交战,自己的夫人被敌军的所伤,自己为了给夫人报仇,当然要先杀了敌军的将领才是,不过许华清这个新昌恶毒的女人,他是一定不会放过的。 “怎么你说不出来话了吧,那么我来告诉你,为什么你没有杀了许华清,而是杀了拓跋雄,因为许华清她是你的妾室, 在你的潜意识里面她是你的女人,而男人的使命就是要保护自己的女人。” 容瑾一愣,竟是想不到,毒牡丹竟然会说出来这样的话,这完全颠覆了自己对那个毒牡丹的认识,他原来以为这是一个聪明睿智,善解人意的姑娘,现在才发现,这姑娘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熬成了怨妇。 “而拓跋雄,他在你的潜意识里本来就该死,一开始是他毁了你全家让你一无所有,后来他有霸占了许华清和我,你恨他已经恨的牙痒痒,在你的潜意识里他就是你的头号敌人,你杀了他自然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毒牡丹笑了笑,朝着容瑾走过来,容瑾皱着眉头一言不发,面对毒牡丹这样伶牙俐齿的歪曲事实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不管自己现在说什么都能让她编排出来一个故事,如此一来,更是麻烦。 “怎么不说话,是在等我说完吗,还是已经被我给说中了呢?” 毒牡丹过来,一只小手搭在容瑾的肩膀上,模样很是妩媚,容瑾别过头去,也不再看她,只是听见她在自己耳边轻声地笑着,声音是如此的娇媚,模样是如此的轻浮,真的是像个青楼**,庸俗的让人厌恶。 “既然如此那我就说完吧,一直以来你最想杀的人就是他,可是上次你抓了他为什么要放走呢,那是在做戏给我看,你是想让我知道,你是一个正人君子让我相信你,你不但把他当初你的头号敌人杀了他可以泄私愤,而且你还可以报公仇。” 毒牡丹说完,好像自己都佩服于自己的口才,然后哈哈大笑了起来,觉得自己的逻辑真的是天衣无缝,而容瑾一言不发,更是让毒牡丹觉得,他是被自己给说中了所以才如此沉默一言不发。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真的像是一个轻浮的青楼**,又像是一个歹毒的妇 人,你到底是怎么了,怎么这一夜之间性情大变变成现在这副样子,尽管有这副美丽的皮囊尽管天下第一又有什么用呢?” 容瑾这么一说,毒牡丹眸中闪过几分暗淡,却马上恢复了过来,笑的花枝乱颤,紧紧的抱着容瑾,无论他怎么挣脱也挣脱不开,竟是不知道一个女人哪里来的这么大力气,容瑾眉头一皱,索性放弃了抵抗。 “我本来就是青楼**,什么叫做像一个青楼**,我本来就是一个恶毒的妇人,什么这个像一个恶毒的妇人,你不就想说我庸俗么,我本来就是庸俗之人,是你自己把我想的太高尚,现在发现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人,又来怪我这是什么道理。” 容瑾一用力,狠狠的甩开了毒牡丹的胳膊,毒牡丹依旧笑意盈盈地看着她,丝毫不生气,看来,要请他帮忙的事情还真的是麻烦,她现在这副样子怎么可能会帮忙,冬虫的师傅,也许可以帮忙,还是找别人吧。 如此一来,容瑾也不顾坐在地下的毒牡丹,抬起腿来就向门口走,刚才是自己有求于人,现在好像马上就换了位置。 “夫君,你去哪里,怎么难道你不想让我救她了么,我告诉你这个世界上只有我可以救她,全天下你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如果今天你走出这个门,我便再也不会答应你,不信你可以试试看。” 容瑾一愣,毒牡丹究竟想干什么,如此的折磨自己,容瑾正是想着,毒牡丹又过来,拉着容瑾的手,让他坐在了桌子旁边,又给两个人一人到了一杯酒,让容瑾喝下去,容瑾看着面前的酒,他一口也不想喝,索性别过头去。 “我告诉你你没有别的办法你现在必须听我的话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这也别想反抗,否则的话你的夫人马上就会死了,你也知道,这种毒她是活不过三 天的,如果你乖乖听我的话三天之后我一定会让她恢复,那个时候你在一脚踢开我也不迟啊?” 毒牡丹说的妩媚,又将自己手中的那杯酒递给了他,容瑾没法,只得仰起头喝了下去毒牡丹咯咯笑着,她似乎很是喜欢现在这个状态。 “来,你把这些全部都喝了。” 毒牡丹说着,把桌子上整整一壶酒全部都推到了他的面前,容瑾一愣,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那壶酒,也没有再说什么,拿起那壶酒,就将那壶酒全部给灌进了胃里,毒牡丹看的兴奋不已。 “夫君,喝了这么多酒,感觉如何,我告诉你一个事情,你喝的这些酒,被我下了药,所以说你现在有没有觉得头晕目眩,然后觉得身体燥热口干舌燥呢,现在想不想抱着我亲着我呢?” 毒牡丹妩媚的眨眨眼睛,是**酒,容瑾拼命的摇头,想要让自己清醒过来,可是越是拼命地摇头,越是觉得,自己旁边的女人美艳无比,接着不由自主的,他的一只手,就抓在了毒牡丹的手上。 毒牡丹妩媚的一笑,过来坐在了容瑾腿上,手指轻轻摩擦着容瑾的脸,容瑾看着毒牡丹,愈发美丽,愈发的忍不住,下体实在是燥热的难受,毒牡丹轻轻笑着,将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在他耳边**的说着什么。 “夫君如果实在忍不住就不要忍了,你这样子会憋坏身体的,来抱着我,我们去床上,如何啊,夫君。” 容瑾点点头,嘴角露出了几分笑容,此时此刻他已经完全的神志不清,完全任由毒牡丹的摆布,他自己也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 “夫君,我要做夫人。” 容瑾一把抱起来毒牡丹,毒牡丹伏在容瑾的肩膀上,轻声说着,容瑾点点头,居然冲着毒牡丹,喊了一句夫人,惹得怀里的美人笑的妩媚无比更是娇媚几分。 第二百九十七章 华浓受辱牡丹上位 容瑾醒来,才发现怀里的美人居然是毒牡丹,他现在哪里还记得刚才自己喝醉了以后说了什么话,只是看着眼前的一幕放大了嘴巴,这才是刚刚傍晚,自己就算在喉结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而且还是和毒牡丹。 “毒牡丹,这到底怎么回事我们是真的发生什么了?” 容瑾警惕的问了一句,毒牡丹睁开睡眼惺忪的眸子,然后慵懒地从被窝里出来,坐在床上,她的身体裸露在外面,容瑾连忙别过头去不再看,毒牡丹不禁苦笑了两声。 “夫君你可真有趣,刚才你已经把我全身都摸遍了,也看遍了,现在却突然别过头去这所什么道理?” 容瑾也不说话,毒牡丹冷冷的哼了一声,怎么,来求我毒牡丹帮忙,还要我看你的脸色,实在可恶至极。 “我现在命令你马上把头给我转过来,我数三下如果你不答应的话,那么这解药我可就不给了,怎么难道你忍心看着你的心上人,现在还躺在床上受苦三天之后就死于非命么,如果你乖乖听我话的话那么我三天以后就会给你解药。” 三天? 容瑾不禁一愣,今天才是第一天她已经痛苦的死去活来,为什么还要再让她等两天,如果有解药为什么不早点给了,非要等到三天以后。 “你是想问,为什么非要等到三天以后才可以给她解药是么,为什么要多让她受了这两天的苦,她现在躺在床上,呻吟着你心里很难过是么,对我就是喜欢看她难过的样子,而且这两天我还想多陪你玩一玩呢。” 毒牡丹勾起来一抹妩媚的笑容,小手玲珑的搭在容瑾肩膀上,容瑾愤愤的甩开她,毒牡丹也不生气,轻声笑着下了床。 “早点睡觉吧,我去起夜,记得明天早上要早点起床,然后你要跟着我一块儿过去,向 大家宣布,如今我才是这个将军府的夫人什么第一夫人那都是扯淡,现在我才是你的正牌妻子明白了吗?” 容瑾一愣,自己什么时候答应她了,为什么自己完全没有印象,毒牡丹披上衣服,摇曳着我的身资,朝着门口走去,容瑾整个人愣在原地,他坐在床榻上,脸色苍白,眸光之中透着几分的绝望。 “夫君你怎么还不睡呀,是不是等我呢?” 毒牡丹过来,在容瑾旁边躺下来,容瑾警惕的看着毒牡丹,毒牡丹不禁笑了出来,这男人可真可爱,这天底下从来都是女人怕男人的,什么时候,这男人这么惧怕女人。 “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而且今天分明是你主动的,你不但主动了而且你还告诉我,你说那个女人你根本就不爱她,所以你要让我做你的夫人,你让我成为这个府里面的第一夫人呢。” 真是胡说八道,自己就算喝醉了也不会说出这样的混帐话,而且自己怎么还会主动,自己从来不是这种人。 “怎么夫君的那你还不信吗?” 容瑾别过头去,不做回答,他脸上的表情像是哪家的黄花大闺女一夜之间使了贞洁一般,这样的表情毒牡丹可是见多了。 “我告诉你你信也得信,不信也得信,反正说出去就是这样子的话,你可别忘了你心上人的性命,现在还握在我的手中,如果你能乖乖听我的话,那么我三天之内就给解药,如果你能讨我开心我马上就给解药,这一切的决定权都在你的手中。” 容瑾看着毒牡丹笑靥如花的模样,突然背后渗出来了一层冷汗,以前从来没有发现这个女人会如此恶毒,真是最毒妇人心,以前觉得她的可爱她的美丽,她的天下第一,原来都不过是一层皮而已。 接下来的几天里可谓是纸醉金迷,第二天两个人向府里面宣布 了,毒牡丹是夫人,没有人去管睡在床上痛苦呻吟的许华浓,她的毒一天一天的深入骨髓,她的痛苦一天一天的加重,尽管容瑾如何的心疼,却也是无能为力。 “夫人,你怎么样了还难受吗?” 冬虫立在旁边,这几天她和筱音几乎是衣不解带,寝食难安的在旁边照顾,生怕一不小心床上虚弱的人儿出了什么意外,可是看着她一天比一天的难受心里更不是滋味,又看着容瑾在外面风花雪月,更是心里气愤。 “筱音,富人好像睡着了我们不要吵醒她,我们出去说两句话吧。” 冬虫给筱音使了眼色,筱音点点头,两人一并出去,接着将门给轻轻的闭上了,两人又朝着里面看了一眼,然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这可怎么办呀,夫人的身体一天比一前虚弱,大夫说她活不过三天今天都已经第二天了,可是我们还是没有一点的办法。” 筱音有些为难的看着冬虫,冬虫心里又何尝好受,容瑾说是毒牡丹有解药,可是如此看来,毒牡丹怕是不会出手了,如今她已经是夫人了,怎么会容忍许华浓的存在,这可是她最大的威胁。 “筱音,我想我们不能再坐以待毙了,将军说,三天之后一定会让毒牡丹把解药给交出来,可是这几天将军吃得苦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所以我想我们应该主动出击了,如果这样被动只能挨打。” 冬虫说的不无道理,筱音也可以想到这一点,可是她手足无措,没有一点办法,不知道该怎么办,如果自己去对付毒牡丹的话恐怕会弄巧成拙,可是自己又没有别的办法不知道知道这个世界上除了毒牡丹谁还有办法来救许华浓。 “可是现在除了毒牡丹我们根本就没有别的办法,我们除了等还是等,总不能现在就去和她摊牌吧。” 冬虫摇摇头,两个丫 头也不傻,都说许华浓已经活不过三天,今天都第二天了,如果把不再有备无患的话不知道明天还会出什么事情,现在她们必须主动出击找别的办法了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 “我要说的就是这个事情,这两天就麻烦你,贴心照顾一下夫人,我想要去一趟茅山,找一下我的师傅,无心法师他一定会有办法的,他可是全天下最会用毒的人他的毒艺不在毒牡丹之下,如果我去找他肯定会,把夫人给救过来的,所以这两天就麻烦你了。” 筱音一愣,她想不到,冬虫居然还有这么厉害的一个师父,真是很刮目相看,竟是不知道都从他那里学到了什么东西,怎么一直没有见她用过,筱音饶有兴趣的看着冬虫,想听她把下面的故事继续讲完。 “你居然还有师傅,既然你的师傅这么厉害,那为什么你没有那么厉害,你连毒牡丹都不如啊,这不是给你师傅丢人么,你一出事情就去找他,一出事情就去找他,那以后他怎么忙的过来他可是有那么那么多的弟子。” 冬虫听出来了筱音口吻中的讽刺,却什么也没有说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也不是讲故事的时候,时间紧急路途遥远,她现在必须马上上路争,取赶在明天傍晚之前回来,如若不然的话床上的人儿心里堪忧。 “好了好了你就别再说这些风凉话了,现在可不是时候,我现在必须要马上上路,必须保证明天傍晚回来。你记得一定不要向任何人提起来我去哪里了,我现在就走,这两天你一定要照顾好夫人。” 筱音点点头,只说让冬虫放心,筱音是个聪明伶俐的丫头,不但武功高强而且脑子够用,把她留在这里照顾许华浓冬虫还是几分放心的,而且这几天容瑾陪着毒牡丹两个人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哪里还能顾得上她们,只要自己赶在 明天傍晚之前回来就好了。 “放心吧我有分寸的,这里就给我你赶快去吧。” 筱音话音刚落,冬虫正在准备回去收拾行礼,整个人的身子还没有转过来,就听见一串的脚步声,接着便有几个女人进来了。 “哟,这是要去哪里呀,将军府岂是你随随便便就能来去自由的地方,你个丫头而已出门居然不和夫人不和将军打招呼,这说的过去吗,没有我们的允许你凭什么出这个门,你以为现在还是以前么,我告诉许华浓她现在只是一个妾室,她根本就没有这个资格。” 冬虫一愣,是毒牡丹,她怎么会来的这么及时,自己才刚刚准备要出去搬救兵她就来了,是不是听出了什么风吹草动,可是不对呀,自己谁都没有说过,她怎么会这么及时,冬虫咬着唇,颇为忌惮地看着毒牡丹。 “怎么,冬虫妹妹,这才几天的功夫就不认识我了,怎么看着我这么陌生,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呀?” 毒牡丹轻声笑着,冬虫却只觉得恶心,筱音下意识的就挡在冬虫面前,生怕她受什么危险,冬虫一感动,身子不由得退后了几步。 “你是不是很奇怪,我怎么会到这里来,我可是会算命的,你心里想什么我一看就知道,我知道你要去做什么,我知道你要去请你的师傅,所以我就过来了,我来就是告诉你,是不可能的事情,我不可能给你机会的。” 毒牡丹狠狠的说着,那里还有以前慈眉善目的样子,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刺激,怎么变成这副样子,真是令人嘘嘘不已。 “我要让她受苦,受三天的苦,三天之后如果你们乖乖听话我自然会给她解药让她活下来,反正我已经是夫人了,我还怕什么呢,她现在在我面前形如蝼蚁,只要我一抬脚,就可以把她弄死,所以你考虑考虑要不要听我的话。” 第二百九十八章 冬虫被打鱼死网破 两人一愣,现在她们人多势众,如果自己硬拼的话恐怕会吃亏,可是不能这么坐以待毙,谁知道她是不是说谎,明天会不会给解药,如果明天她反悔的话,许华浓就只能是死路一条,这绝对不行。 “毒牡丹不可信,我在这里撑一会儿,帮你挡住你快去找你师傅,你什么也不要带了拿一些钱就好了,赶快出门去越快越好记得明天,太阳落山之前一定回来。” 冬虫点点头,朝着旁边就要走,几个人过来拦住,却都被筱音一掌给打了回去,几个人站在院子里面面相觑谁也不敢率先动手,毒牡丹一点也不惊慌,站在原地轻轻的笑着,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看来二位妹妹是一定要反抗了,怎么难道你们觉得势单力薄的,会赢过我么,既然这么有信心的话,那不放马过来,我们比比就是了。” 毒牡丹轻轻一笑,和站在她旁边的丫鬟说了几句什么,那丫鬟露出一丝笑意,然后马上跑了出去,冬虫和筱音一愣,筱音只是给冬虫使眼色,让她快跑,这里有自己扛着让她不要担心。 冬虫点点头,她一路朝着外面跑去,有几个丫鬟过来想拦住,却都被筱音一一给打了回去,冬虫跑的可是一路顺风,居然什么伤都没有受,那些人虽然生来就是要拦住冬虫,可都是做做样子而已一个个的根本就没有用力。 筱音怎么看都觉得好像不对劲,可是也看不出来哪里不对劲,她现在只想着,让冬虫跑出去,只要在明天傍晚之前赶回来,夫人就有救了,如若不然的话夫人就要死于非命。她哪里还有心思想别的东西。 冬虫总算是给跑掉了,毒牡丹几个人立在院子里,也不离开,只是这样不远不近的看着筱音,筱音也不知道她们要做什么,只要容瑾不动 手,这个府里,根本就没有人是自己的对手,她们不会傻到想要和自己动手。 “你还战在这里做什么,难不成,你还想和我动手?” 筱音说这话的时候,不禁好笑出声,这个言论实在是太荒谬了,荒谬的连自己都笑了,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你实在是想得太多了,你可别忘了你从小就跟着我,你的脾气秉性我闭着眼睛都知道,恐怕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你和你姐姐的人,就是我了吧,你以为你真的能斗过我吗,初生牛犊不怕虎实在是天真无知。” 筱音心里不禁后怕,毒牡丹说的没错,这么多年以来姐妹两个一直跟着毒牡丹,为他做牛做马,也没有接触过别的什么人,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她们姐妹两个人,恐怕就是毒牡丹和君姨娘了。 “你不用害怕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想站在这儿,请你看一场戏,就是想告诉你,你必须臣服于我,不要想着反抗因为反抗根本就没有用,你那点儿伎俩我一看就知道,胳膊是拧不过大腿,你这不过是螳臂当自不量力。” 果然过了好一会儿,冬虫便被几个丫头给架了回来,她一边不停地挣扎着,无力的反抗,嘴里面喊着筱音的名字,还不停的咒骂着毒牡丹,却都无济于事,他还是被几个丫鬟架着,跪在了毒牡丹的面前。 “小丫头,怎么还不认输呢,你如果现在就认输,现在就对我磕几个头,以后认我做夫人,我马上就可以放了你,而且可以保证你们家许华浓的生命安全,怎么样要不要考虑考虑,这个买卖可是很划算。” 冬虫冷冷一笑,冲着毒牡丹狠狠地淬了一口,毒牡丹眉头一皱,这丫头实在是不识抬举,看来不教训教训她,她真的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你不要给脸不要脸,你最好赶快跟我道歉,然后给 我磕头,要不然我让你受一些皮肉之苦,到那个时候,你再求饶可就来不及了。” 管它什么皮肉之苦,反正冬虫知道,她这辈子只认定许华浓一个人,只给许华浓磕头,别的人,门都没有,更何况是逼着自己,更加不可能了,自己是不会背叛许华浓的。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总之我是不可能向你磕头的,我也不会承认你是我的夫人,在冬虫心里,永远只有夫人,是在屋子里面躺着的那个,第一夫人,绝对是不会再有别人的,我才不管将军怎么封你的,总之我是不会承认。” 这冬虫的嘴皮子功夫实在是厉害,毒牡丹不禁佩服起来,这许华浓究竟是何德何能,有冬虫这么一个忠心耿耿的,又一个筱音这样武功高强的,可是这一切有什么用呢,她现在,可是马上就要一命呜呼了。 这都是许华浓欠她的,答应她的事情,许华浓从来没有做到过,自己给她解药就已经不错了,像她这种人根本就是死不足惜。 “那我今天就要看看,你这张嘴到底是有多硬,我撬的开撬不开,我就不信,你不是肉体凡胎,我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把你这张嘴给撬开来。” 毒牡丹朝着旁边的丫鬟勾了勾手指,丫鬟马上就明白过的是什么意思,连忙从旁边拿了几个板凳,又拿了几条鞭子,筱音吓坏了,连忙冲了过去。 “毒牡丹,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你到底是要干什么?” 筱音刚过来,就被几个丫鬟给拦住了,筱音正准备一把推开她们,却看见毒牡丹的手上,好像摇晃着什么东西,毒牡丹轻轻的笑着,将那个东西放在地上。 “你们可看清楚了,这里面就是解药,如果今天我撬开了她的嘴,那么这萍姐要你们就拿走,如果今天撬不开,解药你们也可以拿走,不过就是这个嘴硬的丫 头要吃一些皮肉之苦,筱音,我知道你武功高强,可是要是敢帮她,那么我一定不会给你们解药,明天也不会。” 筱音一愣,她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那瓶解药,如今可是左右为难,她知道,冬虫是一定不会向她跪地求饶,可是这么一来也不知道要被这鞭子打到什么样子,自己又不能出手相救,只能这样看着于心何忍。 “开始吧,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看到这个小丫鬟,被打得遍体鳞伤的样子,看她会不会叫出来,一想起来她的惨叫声我就浑身舒服的很,现在我已经迫不及待了,一定要把她打得皮开肉绽才符合我的心意。” 几个丫鬟搬来了一把贵妃椅,毒牡丹坐了上去,然后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这一幕,筱音紧紧的握着拳头,她恨不得把那鞭子夺过来,却深知自己不能这么做,这个时候一定要顾全大局。 “冬虫,要不你就说几句软话吧,如此一来可以少出一些皮肉之苦,夫人也有救了,只要付日韩或者我们今天所说的一切屈辱明天都可以加倍的讨还回来,可是如果你被打得遍体鳞伤谁来照顾夫人。” 冬虫趴在凳子上,淡淡的笑着,她只说自己没事,无论如何也不会跪地求饶不过就是被打一顿,打得半死不活然后拿着解药走就是了,绝对不可以给夫人丢人,绝对不可以。 “冬虫,你怎么这么傻呢!” 筱音一下子急了,冬虫这丫头身子本来就虚弱,如何能经受得起这样的毒打,万一留下了什么病根怎么办,夫人就算是醒来了又如何和夫人交代。 “毒牡丹,你放了她,我来替她挨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毒牡丹一笑,果然是姐妹情深,这才多长时间,就愿意为了许华浓挨打,跟了自己几年,最后还想杀了自己,许华浓的功夫可真的很深,这种背信 弃义的人,凭什么就有这么好的东西。 “你凭什么要替她挨打,以前的时候你可是不止一次地对我跪地求饶,我已经不稀罕了,我现在就想听冬虫妹妹的惨叫声,它可以让我精神振奋,可以让我高兴,如果我一高兴的话解药一定会给你们的。” 筱音紧紧的攥着拳头,不由得在心里骂了一句变态,眼看着旁边的丫鬟高高抬起的手臂扬起了鞭子,然后重重的落在了冬虫的身上,顿时她身上的衣服就被打开,然后露出里面白花花的皮肤,冬虫一咬牙,愣是一声也不发。 “你们是不是没有吃饭呀用点力!” 毒牡丹慵懒的说着,接着那丫鬟马上就加大了力度,等着第二鞭下来,冬虫已经皮开肉绽可以看到她血淋淋的皮肤,毒牡丹满意的点了点头,可是冬虫依旧是紧紧的咬着牙,一声也不发。 “没关系这才刚刚开始,以后我们可以蘸一点盐水,这样子打起来会更痛快,那个时候我就不相信你还能忍住一点声音也不发。” 鞭子一遍一遍的落下来,毒牡丹看着冬虫满头大汗却咬着牙不发声得样子,有些无奈,如此一吓唬,冬虫的脸色更是苍白了几分。 “将军是不会放过你的!” 毒牡丹淡淡的看了筱音一眼,她毒牡丹何曾把任何人放在眼里过,一直以来都只有她玩弄别人的份儿,哪里有别人玩弄她的份儿。 “你以为我害怕他吗,我告诉你他现在和你们一样都是我的掌中物,为了许华浓的生命,他和你们一样只能对我言听计从,所以说就算他现在在这里也拿我没办法。” 筱音一愣,这个女人可真是有手段,一定不能这样被人牵着鼻子走,现在必须想办法,要拿到主动权,筱音的目光落在了旁边的解药上,对没错现在自己完全可以拿到解药,然后救下冬虫。 第二百九十九章 解药又假撕破脸皮 毒牡丹如此绝顶聪明怎么会看不透她的心思,她从一开始就知道,如果这解药真的这么好拿,毒牡丹还不如直接给了她们算了,又为何多此一举。 筱音一笑,果不其然,她很轻松的就挣脱了旁边几个丫鬟的束缚,然后轻而易举的就拿到了解药,并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下了冬虫,动作一气呵成,熟练稳健。 毒牡丹也不觉得有什么好生气的,反而开心的鼓起掌来,连忙叫好,筱音一愣,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自己拿了解药,救了冬虫,毒牡丹反而开心的不行。 “筱音啊,你可真是聪明啊,而且这功夫,真是见长,这才多长时间没有见,你就变得这么厉害,看来最近可是没有少下苦功夫,你说你这么厉害,你跟着一个将死之人有什么前途,还不如和以前一样过来为我做事。” 筱音听见这话眉头皱的更紧一些,什么叫做将死之人,毒牡丹是在说许华浓,可是自己现在明明已拿到了解药,倘若这么说来,只能说明这个解药是假的,筱音疑惑地看了一下自己手上精致的瓶,接着将它打开。 筱音顿时瞪大了眼睛,这个毒牡丹果然是狡猾,自己居然又被她给骗了,这瓶子里面哪里有什么解药,根本就是一个空瓶子而已,倘若如此说来,就算冬虫挨打了以后,恐怕她们也只能得到这个空瓶子。 “毒牡丹,你实在是欺人太甚!” 筱音愤怒地把手中的空瓶子,朝着毒牡丹砸过去,毒牡丹一躲,竟然是轻而易举的多了过去,那空瓶子轻轻的擦过毒牡丹的发梢,引来一阵风,毒牡丹诧异,倘若自己要是没有躲过去这脸上便是一个大包。 “筱音妹妹,可不要说是我欺人太甚,实在是你们太天真,难道你以为我真的就会把解药放在这里明目张 胆地让你们来抢吗,难道我不知道你的身手如何吗,我做事情向来谨慎,怎么会犯这样粗糙的错误,这一看就是一个全套可你们偏偏爬进来,我有什么办法。” 毒牡丹说完,咯咯的笑着,筱音还能有什么说的,事情已然这样,不知道何时旁边负责甩鞭子的丫鬟,已经停下手来,很长时间没有听到鞭子的声音,还有冬虫的惨叫声,毒牡丹只觉得心里很不痛快。 “你们这一个个蠢货,都愣着做什么,难道我花钱养着你们,是让你们在这里吃干饭的么,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我还要你们做什么,只是让你们甩个鞭子而已,我说话的时候为什么要停下来谁给你的权利。” 毒牡丹一怒,那丫鬟马上心里害怕,冲着冬虫狠狠又是一鞭子抽了下去,冬虫痛苦的惨叫声,在整个院落里回荡,毒牡丹不由得哈哈地笑了起来这声音听着真是身心舒畅,让人愉快的紧。 “好我就这个效果,我才不要她刚才木鱼般的模样,这样子惨叫出来才显得我厉害嘛,要不然还以为是我手下的人甩鞭子根本就没有力气了,就这样打给我重重的打,我要听见更惨烈的叫声。” 毒牡丹一边说着,那丫鬟似乎是被打了兴奋剂一样,高高扬起手中的鞭子,接着又是重重的落下来了冬虫身上,好像休息了一会儿时间,冬虫一点也没有了刚才的毅力,又发出了一声惨叫。 筱音看得心里实在难受,如果要是让夫人知道,自己的命是这样换来的,恐怕心里也不好受,现在无论如何,自己要把冬虫给救下,筱音眉头一紧,在那丫鬟高高扬起鞭子准备落下的时候,筱音一个健步冲过去,双手抓住了鞭子。 所有人都是脸上一愣,只有毒牡丹神色平常,好像这一切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而已,并没有多少惊讶,清冷的眸子,依 然美得像一拨秋水,惊不起任何涟漪。她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这一幕,面带微笑。 “你是什么玩意儿,冬虫是你这种腌臜东西可以随便打的么,你也不问问你的主子,看看她敢不敢打。” 筱音说罢,从摇晃的手中夺过鞭子,一鞭子就抽在丫鬟的脸上,那丫鬟吃痛的叫了一声,哪里还来得及,说了一句求饶的,筱音又是一鞭子抽到了她另一边的脸上,顿时那丫鬟只觉得自己脸上火辣辣的疼,然而已经皮开肉绽。 “毒牡丹,你打了冬虫这么多下,而我今天毁了你手下人的容貌,我知道你是最在意容貌的,不错你的容貌我毁不了,可是你手下的人,如果惹怒了我,我一个也不会放过,我倒是要看看那个时候谁还会再为你卖命。” 毒牡丹听完,却是一点也不担心,好像这句话对她来说,没有任何的威胁作用,这可真是笑话,自己可以保证自己的容貌不受伤害,为什么不能保证别人的容貌也不受伤害,如果可以保证,她这么威胁有什么作用呢? “筱音啊,这么长时间,你的脑子还是真的一点长进都没有,跟了许华浓这么久,为什么她的聪明才智你一点也没有学到,可真的是太可惜了,你以为这句话就能威胁到我吗,实在是天真,如果没有了许华浓,我杀了你们就像是杀死一只蝼蚁。” 筱音一愣,毒牡丹轻轻的笑着,筱音虽然根本不明白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可她也来不及多想,只是弯下腰把趴在凳子上,已经伤痕累累的冬虫给扶起来,冬虫只,是虚弱的垂着头颅,额头上已经冒起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毒牡丹,你最好现在就滚出这里,不然可不要怪我不客气。我会把你们加注在冬虫身上的痛苦,十倍百倍的还给你们就现在,大不了我们拼个鱼死网破,我到时候看看 你能奈我何。” 毒牡丹摇摇头,或许是觉得幼稚,也不再计较什么,她的目光在冬虫身上来回扫了一圈,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现在她可算是放心了,就东成现在这个样子,哪里有什么力气去找茅山道士,真是痴人说梦。 “好那我就先走了,你们最好给我乖乖的待在这里不要请举妄动,倘若明天之后,夫君真的可以让我开心,那么我就觉得许华浓其实也是一个无所谓的了,那个时候我自然会拿出解药,然后让你们全部都给我滚,今生今世永远都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 毒牡丹得声音之中,似乎带着几分咆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她如此的憎恨许华浓,她当然不知道,被自己深爱之人一次又一次背叛的感受,为她付出了那么多,她全部都视而不见,然后一转身用一把匕首深深的刺进自己的心脏,让自己九死一生。 毒牡丹冷冷的笑了一声,也不顾及身后的人,好像这个地方她根本就来去自如,带着自己身前的几个丫鬟,走了出去,面容清冷,看不出一丝的表情。毒牡丹从来都是强者,从来都是那个站在食物链顶端的人。 是啊,跟着毒牡丹这么久,从来都只见过别人,对她点头还有,何曾见过她对别人点头哈腰,许华浓还是第一个人,她游刃有余于这人世间的游戏规则之间,把这个世上的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之中。 看着毒牡丹的背影,筱音只觉得背后一凉,她现在又是那个冷血无情的毒牡丹了,也不知道到底是福是祸,恐怕许华浓醒来,和她又是一场厮杀,这场厮杀谁负谁败还是不一定的事情。 “冬虫,你怎么样了,没事吧?” 筱音问了一句,冬虫虚弱的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轻轻地晃了晃头,如果不仔细根本就看不到,筱音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现 在该怎么办,难道真的就这样坐以待毙,等着明天毒牡丹送解药么? “好了我先扶你进去休息一下吧,你现在身受重伤,我去房间里拿一些膏药来,帮你,处理一下伤口,要不然明天感染了,可是**烦,你也不要太过着急上火了这一切都得慢慢来急不得。” 冬虫没有说话,她现在只觉得眼前天昏地暗,好像世界末日一半,就算是天大的事情他全部得就抛在了脑后,只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升天,已经灵魂出窍,根本就看不见什么,什么也听不见。 筱音去房间里拿了一些膏药过来,小心翼翼地为冬虫擦在了伤口处,这个丫鬟下手真的是狠,每一鞭子都让冬虫皮开肉绽,现在就送痛也叫不出来,整个人虚弱的趴在床上,像是将死之人。 “毒牡丹,真的是欺人太甚,你放心我一会儿就去帮你报仇,杀了那个打你的丫鬟,反正现在已经鱼死网破,我们就算这样乖乖的呆在这里,也不一定明天就可以拿到解药,倒不如我们出手反击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筱音给冬虫说着,可是冬虫整个人虚弱的不行哪里还能听见她说话,只是耷拉着脑袋趴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像是睡了过去,又像是晕了过去,筱音看了一会儿更是觉得心里不舒服今天晚上一定要杀了那个丫鬟。 “夫人,夫人,怎么办呀,你看我的脸原本如花似玉的,可是现在却被那个山野村妇给打成这个样子,我以后可怎么出去见人啊,夫人我可是你身边最贴身的丫头,你无论如何也不能弃我于不顾啊。” 毒牡丹抬起头来淡淡地看了一眼那丫鬟的伤势,这筱音下手可真的是不轻,看来自己已经彻底地激怒了她,真是估计再过一会的时间,她就要自动找上门来了,当然没有本事对付自己可是对付自己身边的人她还是可以的。 第三百章 大病初愈滚出侯府 “不用担心没有事情的,等伤好了一些,留下了伤疤,你再来找我,我帮你拿一些香料然后你涂在上面过了几天伤疤就会没有了,放心吧这不是什么大碍我经常研究这方面的不会给你留下什么伤疤之类让你毁容的。” 听了毒牡丹这话,那丫鬟放心的点了点头,然后愉快的转过身出去了,毒牡丹看着她天真的背影,不知道,今天晚上,她还能不能活着渡过,她今天实在是太用力了,估计冬虫现在已经奄奄一息,如此一来,筱音是不会放过她的。 毒牡丹如此感慨着,可是即便如此,自己也无能为力,自己就算护住她今天,护住她明天,可是后天大后天,筱音一回来,她一定会死,迟死早死都是死为什么自己要费那么大的力气去保护她,还不如现在就让她死了算了。 在毒牡丹眼里,这不过是一个贴己的丫鬟而已,她今天死了,明天马上就有人代替她,反正又不会有人以为是她自己故意见死不救,都只以为是筱音杀死了她而已,和自己扯不上什么关系来。 “哟,这不是香草么,你这么努力的为她卖命,你看看你现在得了什么好处,以前如花似玉的容貌现在都毁容了,真是不知道这两鞭子下去,到底是一种什么感觉,会不会痛不欲生啊,而且这个是在脸上可不是在别的地方,以后一定会留疤,你就是一个丑八怪。” 那丫鬟从毒牡丹房间里出来,听见毒牡丹会帮助自己,自己的脸不会留疤,会和以前一样兴奋的不行,才是走到院子中间,就碰见了迎面而来的春红,春红对着香草,一番的挖苦和讽刺,其实她心里是嫉妒,为什么毒牡丹看重的不是自己。 “春红姐姐你可真是担心过头了,我们家夫人那么好,怎么会 忍心我为她卖命,得到这种伤害呢,你可别忘了我家夫人是做什么的,夫人刚才说了,等我这伤口好了起来,就会给我一些香料,一定不会留疤的。” 筱音在不远处看着,两个人的谈话她全部都听到了,毒牡丹怎么这会儿居然慈悲为怀了,还说等她伤口好了会给她一些香料,不会留疤,就是不知道这个丫鬟有没有运气活到那个时候,她就算是活过了今天晚上,也算他福大命大。 “你就不要再痴人说梦了,夫人只不过是在逗你开心而已,根本就没有想过要给你什么香料,你真的以为自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我告诉你你从始至终就是一种乌鸦,乌鸦就不配有那么好的待遇。” 香草这个时候真是开心,才不想跟她一般见识,两人争争吵吵,已经几年了,根本就是死对头,在这样吵下去根本就没有意思,而自己本来就高她一等,不管是在容貌还是在能力之上。 “你可真是无聊这个时候找我说这种话是什么,我今天有些累了,我要先回家睡觉了你如果无聊的话你自己在这里看看月亮吧,别再过来打扰我了,我告诉你我会生气的,你实在是太烦人了。” 香草说了一句,根本就不搭理身后的春红,转过身就要回房子,筱音一警惕,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机会来了,等她回到了房子,自己马上就过去,只需要等短的三个数的时间就可以把它给解决掉,而且死的悄无声息没有人会知道是谁动手。 “你给我站住!” 春红说者,一把拽住了香草的袖子,根本不让她有任何的机会逃走,自己的话还没有说完,她凭什么这么转身就走,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实在是过分,今天如果不把话说清楚谁都走不了。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才做了几天的帖己丫 鬟,就觉得自己非常了不起是吗,现在就敢跟我吹胡子瞪眼了是么,我告诉你我永远高你一等,不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你都必须要承认,我比你强。” 香草听见这句话不由得笑出声来,这一定是嫉妒,赤裸裸的嫉妒,这个人可真是无聊,难道自己以后做了姨娘,她只是一个丫鬟,她也比自己高一等吗,实在是无理取闹,大半夜的自己要睡觉可没有时间和她折腾。 “你有病吧,找矿上看我要回家睡觉了我不想跟你说这些没用的东西,如果你觉得你高我一等的话,那你尽管如此觉得好了,其实我都无所谓的,反正以后这夫人面前,我说的任何话语都是要照做的。” 两个人一直在下面这争吵吵,筱音听得心烦意乱,也不知道这个香草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屋,这样下去自己哪里还有时间回家睡觉,真想把这两个人全部都杀了! 全部都杀了? 筱音突然脑海中灵光一现,是啊,她完全可以把这两个人全部都杀了,?根本就没有任何必要在这里等这么长时间,还要听她们烦人的吵闹,反正都是毒牡丹的人,死一个和死两个有什么区别。 筱音一笑,正准备下去,对两个人下手。可是自己才刚刚的直起身子,突然就听到有人在叫她们的名字,没办法筱音又蹲了下去,这两个女人实在是烦人! “香草,春红,你们在外面吵什么,还让不让我睡觉了,我车才刚刚挨住枕头累了一天了,想睡一会儿觉可是听见你们在外面吵吵闹闹这么长时间,一点也不停歇真是不知道你们在吵什么!” 毒牡丹很不耐烦的声音从屋子里面飘出来,两个人听着都是一愣,这下完蛋了得罪了夫人,恐怕又要受一些皮肉之苦了,两个人一时之间都吓得瑟瑟发抖,筱音只是觉 得可笑不过是影响了她睡觉而已,至于这么害怕么? “夫人,我们不是故意的原谅我们吧。” 香草说话时候的声音都有几分颤抖,生怕毒牡丹会开出来什么严重的惩罚,春红也连忙随声附和,只是求着毒牡丹饶过自己,筱音一时之间来了兴趣,她倒是想知道毒牡丹是怎么惩罚人。 “有些话我也不想多说了。老规矩吧。” 老规矩? 筱音碎碎念了一句,这个时候她突然不想杀面前的两个人了,倒是想跟着她们看看这个老规矩到底是什么规矩,怎么让她们这么害怕。 “这两个丫头还真是歪的正着,自己救了自己一命,要不是今天晚上的争吵,恐怕明天看见的就是一具尸体了,如果她不说这句话,恐怕明天看见的就是两具尸体了,如此一来也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图呢。” 毒牡丹咯咯的笑着,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一点也不知道。 “这院子里实在冷的让人害怕,我好想回屋睡觉怎么办,你说这大晚上的会不会有什么鬼神作祟,听说这里很不干净。” 香草说着,她抱着双臂,小心翼翼地朝着毒牡丹的门口走过去,春红也是心里不爽,一阵阴风吹来两个人都瑟瑟发抖,便蜷缩在一起,慢慢的移动着步子,虽然不知有些慢,可是感觉安全了许多。 接着两个人都跪在了毒牡丹的门口,然后转过身去面对面,接着香草说了一句开始,那春红就在香草的脸上狠狠的打了一下,接着香草又在春红的脸上狠狠的打了一下,两个人就这么轮换着,也不停歇。 筱音看得目瞪口呆,这毒牡丹可真是会折磨人,自己在里面睡觉,就因为两个丫鬟吵到了自己睡觉,就被罚跪在自己的房子门口,这样轮换着打 着耳光实在是令人作呕,这两个丫鬟跟了这样的主子,还想着做她的贴己丫鬟,真是脑子有病。 筱音一愣,不禁咽了一口唾沫,这个女人是这是太恐怖了,自己还是离越远一点好了,筱音慢慢的退了出去,一边走一边回想起刚才的情景,都觉得背后冒了一身冷汗,一千都没有觉得毒牡丹有这么心狠手辣估计是自己的利用价值很重吧。 第二天,冬虫的生气一点也没有好转,反而发了高烧,筱音一边忙着照顾冬虫,一边还要忙着照顾许华浓,真是觉得有心无力忙不过来,也不知道容瑾到底能不能弄来解药,现在许华浓已经危在旦夕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一命呜呼。 到了晚上,毒牡丹派人送来了一个精致的小瓶子,那个人什么也没有说,只把这个东西给了筱音,筱音看着这个精致的小瓶子和昨天那个小瓶子是一模一样,难道这就是解药,筱音一愣,她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相信。 筱音打开那个精致的小瓶子,然后看见里面白色的液体,那种液体不是透明的而是白色的,很像是面粉,筱音也没有来得及仔细看,放在自己的鼻尖轻轻地嗅了嗅,一种刺鼻的味道迎面扑来,让人觉得很是难受。 “不管了现在反正也没有别的办法,死马当做活马医,说不定是真的解药呢。” 接着,筱音走过去,将许华浓从床榻上扶起来,让她坐起来,然后将一小瓶的解药给他就这么灌进了嘴里,又拿了一些水来,给许华浓冲了下去,许华浓咳嗽了一声,筱音一惊,许华浓又睡了过去。 筱音害怕的不行,一直坐在旁边不敢离开,生怕出了什么事情,晚上的时候,筱音迷迷糊糊中睡着了,第二天醒来,居然发现许华浓原本乌黑的嘴唇恢复了许多,如此一来,便是解毒了。 第三百零一章 主动赔礼却被侮辱 等到许华浓整个人身上的毒素完全散掉,她整个人清醒过来,已经是两天以后的事情,冬虫却比她还要迟一些,毒牡丹下手很重,一连三天,冬虫躺在床上根本就动弹不得,到了第四天,身体是可以动弹可是就是下不了床。 许华浓平静的听着筱音把这几天来她昏迷之中的事情,一一讲给她听,很多事情,都是在意料之中的,不过毒牡丹说的确实也没错,确实是自己先对不起她,她可是毒牡丹,向来是心狠手辣,这样的报复却是轻了一些。 “冬虫怎么样了?” 许华浓神色平静,这是她醒来来的第三天,自从毒牡丹给了解药之后,这个院子里的所有人,她们全部都对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恨之入骨。容瑾再也没去过毒牡丹那里,只是没日没夜的陪在许华浓跟前。 “冬虫身体好了很多,只是现在还不能下床,她的伤很重,估计要好好在床上休息,很长一段时间了,也不知道究竟什么时候可以好,不过这段时间是不可以下床的,她恢复的很快,姨娘就不用担心了。” 姨娘? 这两个字好像是有千金重,压的许华浓喘不过气来,一时之间只觉得,胸闷气短,实在是有些浑身无力,自己什么时候也被叫做了姨娘,是啊,现在毒牡丹才是夫人,而自己只是个姨娘。 “既然如此。那儿,她就不用去了,你去帮我准备一些糕点,还有一些礼品要非常贵重的跟我去一趟夫人哪里。” 筱音听完她的话,大失惊色,这算是怎么回事,自己被她害得这么惨还不够,现在自己好不容易活了过来,还要去给她送礼,给她赔礼道歉,叫她一句夫人,世界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她到底算什么。 “姨娘,这件事是否再慎重考虑一下,现在我 们为什么要去给她送礼。她如今伤了我们的人,冬虫现在还不能下床,需要静养很长一段时间,还不知道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而现在我们去给她送礼这种事情冬虫心里会怎么想。” 筱音似乎是有些着急了,她不明白为什么向来高傲的许华浓现在却要向毒牡丹低头认错,就因为她现在是姨娘,毒牡丹是夫人么? “筱音,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已经不奢望什么荣华富贵,我只希望我的儿子可以,开开心心的长大,所以我们活的越是低调,越不会被人当成眼中钉肉中刺而拔掉,那些事情就不要在顾虑了,照我的话去做就是了。” 筱音一愣,好像在说些什么却语,也有只因为她从许华浓的眼睛里,看不出丝毫的英气,她根本就不是不敢报仇,而是根本就不想报仇,她连这种欲望都没有,所以自己再说多了,也是没有用的。 毒牡丹的院子清冷的很,她独自一个人坐在院子里,谁也不知道她在做什么,只是那样坐在这儿,然后发呆,好像是有几分惆怅,又有几分清冷,像是在想什么人,一时之间也难猜到。 “华浓给姐姐请安。” 毒牡丹一愣,一转过头,却看见了毕恭毕敬行礼的许华浓,原本以为,因为冬虫的事情,她醒来的第一件事,就会是向自己兴师问罪了,没想到她居然主动低头来向自己请安,毒牡丹又看了一眼她手上的那些礼品可真是贵重啊。 “哟,华浓妹妹你醒了,你可是不知道前几天,你中了毒昏迷不醒,这个将军府上上下下,可是担心了,姐姐担心的吃不下睡不着如今你醒了还能来看姐姐,给姐姐请安,姐姐的心里实在是欣慰。” 毒牡丹自顾自的说着,却是连正眼也不看一眼许华浓,筱音气愤的瞪着眼睛,这个毒牡丹未免也太嚣 张了,她前几天飞扬跋扈,将军府里的人,个个都对她毕恭毕敬,可是自从许华浓醒了以后他根本就是大势已去,只不过是挂了个空头名号而已。 “都是妹妹的错,害的姐姐为我担心了,妹妹听说,这解药还是姐姐给的,所以今天特地来谢谢姐姐,妹妹这条命是姐姐救得,若是没有姐姐妹妹现在恐怕早就已经命丧黄泉,以后如果姐姐有吩咐,妹妹定然赴汤蹈火。” 哦? 赴汤蹈火? 这句话只是有点儿意思,勾起了毒牡丹的好奇心,她真的想知道,为什么都到了这个时候,她含在这里假惺惺的和自己搞好关系,口口声声说着赴汤蹈火,漂亮话一句接这一句,毒牡丹不信她心里不恨。 “妹妹是张嘴可真是甜,姐姐听了以后像是心里吃了蜜似的,就是不知道妹妹只是口头上的答应,还是说话作数呢,以后姐姐有任何吩咐妹妹都可以为姐姐赴汤蹈火,妹妹你这条命可是我的呢。” 筱音一愣,浑身一抽搐,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毒牡丹到底想让许华浓做什么,筱音警惕的看着毒牡丹,双手紧紧的握着拳头,只要发现,有一丁点儿的不对劲,她立马就会冲上去,把毒牡丹打得四分五裂。 “毒牡丹,你可不要太嚣张了,你以为你现在坐着夫人的位置,你就天下无敌了吗,你以为你现在真的就可以让将军府的人对你俯首称臣了么,我告诉你不可能这里不是牡丹苑,没有人对你言听计从。” 筱音莽撞的冲了出去,许华浓一愣,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丫头,对于毒牡丹的怨气,居然是这么重,许华浓连忙拉住筱音的胳膊,筱音一开始还是很不情愿,后来许华浓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她才退后几步。 “真是放肆,妹妹,我真是不知道你平时怎么管教丫鬟的,把她们 管教的无法无天,我们两个说话和她什么事情,她居然就这样插了进来,怎么说话之前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到底是个什么模样的,也敢插嘴。” 毒牡丹气愤的瞪了筱音一眼,筱音却丝毫不甘示弱,只不过是一个杀手,她能有多少心机,不过是个有勇无谋的罢了,那里听得出来毒牡丹这分明就是在故意的挑衅,许华浓想要伸手去抓着她,却迟了一步,被他跑前去了。 “毒牡丹,你实在不要欺人太甚,难道你真的以为我们几个怕你吗,我告诉你只要我愿意我现在马上就可以让你头颅搬家,所以你最好给我老实一点儿,就算你是夫人,我也不会怕你的。” 毒牡丹嘴角勾起一丝笑容,不过是一个不值一提的小人物而已,原本看她有些利用价值,现在连利用价值也没有了,这样一个没有头脑的黄毛丫头能掀起了什么风浪,实在是可笑之极。 “你实在是太过分了,我原本想看在你家主人的面子上,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我就不和你计较了,权当我什么都没有听见,可是现在,你却变本加厉对我不敬,这实在是有违常理,我今天就去你家主人教训你,香草。掌嘴!” 毒牡丹话音刚落,只见香草只是立在在原地根本就不敢动弹,筱音的身手,她昨天可是见过,而这个女人桀骜不驯谁的话她也不听,如果自己就这样上去掌嘴的话,恐怕会被她打个鼻青脸肿有没有生命危险也是个未知数。 毒牡丹一愣,看了一眼站在原地的香草,心里暗暗地骂了一句废物,不过是教训一个丫鬟而已,难道真的要自己亲自动手。 “夫人,我看来你也不怎么样嘛,你居然连你自己的贴己丫鬟都管不住,我看那个叫香草的,可能是非常怕我吧,夫人,为什么你们都这么害怕我呢,我愿闻其详 ,还请夫人赐教一二呢。” 毒牡丹一时之间被气的青筋暴起,一时之间涨紫了面皮,自己才刚刚做上夫人的位置,却被来了如此一个下马威,自从许华浓醒来以后,容瑾再也没有来过,自己真的不过是一个空头名号而已。 “姐姐实在不必生这么大的气,这个筱音,姐姐以前也是认识的,她不过就是这么一个桀骜不驯的性格而已,姐姐实在不必为了此事,而大动干戈,伤了你我之间的和气,才是真正的得不偿失。” 筱音已经落到了这种地步,握手言和哪里还有什么可能,原本许华浓只是想过来低个头,然后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可是被筱音这么一闹,她知道,这日子根本就不能安稳,自己只能迎面而上。 “坏了你我之间的和气,我告诉你许华浓,你不要在我面前假惺惺的,你我之间的帐我会一笔一笔的和你清算,你给我的背叛我会让你十倍百倍的还回来,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是不是以为过来低个头,以后你就可以安安稳稳的过日子,我告诉你不可能。” 毒牡丹阴冷的笑了一声,眸光之中,带着几分嘲笑,嘲笑许华浓的天真,这本来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天下,她许华浓什么都不用做,就已经是头号公敌,所以,这个女人,必须除了,没有别的办法。 “我给你解药,只想和你平等竞争,我可不想以后让人说我,是趁人之危,不过现在好了,你有本事就从我这里把我现在属于我的一切给拿回去如果你们有本事那么就乖乖不会在我的面前让我玩弄。” 毒牡丹说的极其认真,许华浓抬起头,看见毒牡丹充满恨意的眸子,这种眼神非常的奇怪,自己也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奇怪,就是觉得非常不对劲,像是情人之间反目成仇,爱之深恨之切的样子,让人捉摸不透。 第三百零二章 为子取名彻夜长谈 “多谢夫人的教诲,华浓已经铭记在心。再也不会痴心妄想,以为还可以过一段时间的安稳日子,从现在开始,华浓一定会拼死一搏,扞卫自己所有的一切,不会再像以前那样的软弱。” 这句话倒是让毒牡丹很是满意,实力相当才有意思,欺负弱者,只是能得到一时的快感而已,不过这样的竞争实在是没有意思。 “好,不过今天,你这丫鬟实在是太放肆了。刚刚说好了要打她耳光的,今天就必须打,香草你还愣着做什么,快上去给我打。” 筱音冰冷的目光落在香草的身上,香草才刚刚踏出第一步,马上就又退了回去,这个女人眼神冰冷,而且是个杀手,自己怎么敢过去。 毒牡丹看了一眼自己旁边的没有出息的香草,实在是恨铁不成钢,有自己为她撑腰还有什么不敢做的,这根本就是在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夫人,我倒是十分愿意找你的丫鬟过来打,可是你的丫鬟似乎不敢,我也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她们居然这么害怕我,夫人,你说你要这一群胆小鬼来做什么,要是明天你又有什么危险这群胆小鬼肯定出卖你!” 筱音冷冷的说着,她说话的时候非常慢,声音非常的清晰,好像每一个标点符号都能让人听见,这是故意说了给毒牡丹听的,许华浓军事站在旁边,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沉默着,一言不发。 “你给我闭嘴,香草这个胆小鬼,我明天就会把她轰出去,现在我也不需要她了,我亲手来,我就不信你这个黄毛丫头敢还手。” 筱音一愣,整个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毒牡丹已经走到了自己面前,接着感觉自己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连忙捂住自己的脸,可恶,她居然真的打,明明知道自己不能还手,下手这么 重。 “这一巴掌时候你记住,我才是这个将军府的夫人,我的话,必须言听计从,我告诉你,你千万不要想着反抗,否则不会让你死得很惨,我既然有能力用你,就有能力杀了你,不信的话,你可以试试。” 毒牡丹冷笑一声,筱音冷得立在原地,哪里还有刚才的****,英姿飒爽,如今不过是定定的立着,然后低着头,等待着毒牡丹的耳光再次降临罢了。 “你现在怎么不说话了,刚才不是挺能说的嘛。” 许华浓看的心疼,筱音这么做都是为了自己,按照筱音的性格,受了奇耻大辱,一定是要加倍的还回去,可是现在,她却站在哪里挨打,看着自己实在是心疼。 “够了!” 就在毒牡丹第二巴掌更要落下来的时候,她的手腕被一只手给握住了,这只手的力气不大,而且明显很是虚弱,可是用了浑身解数,也是拦住了毒牡丹,毒牡丹这一巴掌,根本就没办法打下去。 “许华浓。你这是自不量力,你现在自己身体都这么虚弱,你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还想保护别人,主子打丫鬟,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就算你想拦着我你以为你拦得住。” 毒牡丹轻蔑的目光落在许华浓的脸上,许华浓不慌不忙,嘴角勾起一抹微笑,这笑容让毒牡丹眉头一皱,就连手上的力道也轻了不少,许华浓,这个女人到底想做什么,为什么这笑如此诡异。 “我知道我的能力可能保护不了她,可是我只想给她一个还手的理由,变被动为主动,如此一来。” 许华浓的话还没有说完,毒牡丹已经明白了许华浓的意思,她连忙想要松开手,却被许华浓紧紧的抓着她的手腕整个人都动弹不得,突然,毒牡丹轻轻用力,原本只是想挣脱开,许华浓却好像受了什么大力气一样,整个人就倒在地上 。 “夫人,你就是做什么,我好心好意的拿了一些礼品过来赔礼道歉,不过是想和你重归于好,而你不接受我的道歉就算了,你这么殴打我的丫鬟,现在还打我,我才刚刚恢复了身子,还是很虚弱,你怎么可以这样。” 毒牡丹一愣,是,苦肉计,不过很快,她嘴角勾起一抹笑来,自己如今是什么都不怕,反正容瑾自己也不稀罕,不过是长陪着许华浓玩玩罢了。 “对你说的没错,我不仅不接受你的道歉,而且打了你的丫鬟,现在我连你也要打,不过你这招真是够聪明,虽然这里是我的院子。可是我也知道不能胡作非为,所以还请你们离开吧。” 许华浓眉头一皱,给筱音使了眼色,事情哪里这么容易过去,这世界上哪里有打了人转身就走的道理,也未免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一下,就算是夫人又如何。 “夫人,我家姨娘这身体虚弱的很,被你现在这么一打,恐怕有些旧疾复发,夫人,请你对我家姨娘道歉。” 道歉? 真是天大的笑话,从古至今那里有一个正牌的夫人对姨娘道歉的,毒牡丹一时被噎住了,现在真是没别的办法了,如果自己不道歉,筱音肯定会把刚才自己打她的打回来,可是如果自己道歉,作为夫人,颜面何存。 “这夫人打下人,夫人打姨娘,原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哪里有道歉这一说,我已经放你们一马,你们可不要不识相,继续在我这里纠缠下去吃不到什么好处,最好马上给我滚蛋!” 筱音笑了笑,又靠着毒牡丹逼近了两步,只是她身上那股气势,就压的毒牡丹喘不过气来,毒牡丹一笑,一把推开了筱音,居高临下,丝毫不畏惧。 “你们最好先搞清楚身份,我是夫人,就算我教训你们也是天经地义,你们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和我讨 价还价,我现在放你们离开是我仁慈,我要是不愿意。你们就算是死在这里也没有人会计较。” 毒牡丹说着,朝着许华浓走过去,抬起她精致的小脸,一巴掌就要上去,而那巴掌根本就没有落下,突然觉得自己的脸火辣辣的疼着,一看,才发现是筱音打了自己一巴掌。 果然不错,筱音哪里有那么笨,逼着自己道歉,只不过是想激怒自己而已,如果自己不发怒,主动动手,筱音哪里会这么打自己。 “抱歉,夫人,我的职责是保护我的主人,我可不是你们府里随便的丫鬟下人。因为我是杀手,我的职责就是保护我的主人。” 毒牡丹松了一口气,却也不再说什么,她转过身,一言不发,筱音过去扶着许华浓站起来,许华浓看着毒牡丹落寞的背影,心里居然有几分的伤感,也是莫名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筱音,礼物我们也送到了,我们就走吧,不要打扰夫人休息了,回去以后还有好多事情要做,也不知道冬虫的药换了没有。” 许华浓转过身,脚步走的非常慢,筱音跟在后面,她真的是恨不得杀了毒牡丹,毒牡丹回过头,脸上哪里还有了刚才的坚硬,现在变得软弱而又敏感。 “夫人外面风大我们进去吧,可千万不要着凉了才是。” 毒牡丹回过头,看到旁边的香草,顿时气就不打一处来,她气愤的骂了一句废物,就自己进了屋子。 真是不知道,自己让许华浓醒来,是好事情还是坏事情,如果让她醒来。自己的好日子恐怕到头了,她从前是不屑于这些勾心斗角荣华富贵,可是现在,她也知道鸟为食死,人为财亡,人不为己天株地灭。 可是如果就让她这么死了,自己却有一些于心不忍,而现在她已经骑虎难下,她要漂漂亮亮的打败许华浓,让她知道背叛 自己的下场! “姨娘,筱音还以为,你真的是委曲求全了呢,可是刚才看到你一副巾帼英雄的模样,真是大快人心。” 筱音一边说着,许华浓只是轻轻的笑着,却也不说话,刚进了家门,就听见里面有婴儿的笑声,许华浓正是疑惑,便是看见,容瑾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在那里陪着孩子玩耍,看着孩子脸上灿烂的笑容,许华浓心里也是暖和。 “夫人,你回来了,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已经给我们的儿子起好名字了。” 夫人? 许华浓一愣,本来笑意盈盈的表情怔在脸上,场面一时变得尴尬无比,容瑾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干笑了两声,连忙将这话题带过去。 “华浓,你快来看看我们的孩子,这么久了都没有一个名字,这事情都怪我,现在我已经给他起了一个名字,你快来看看他笑得多开心啊。” 容瑾说着,许华浓也快步走了过去,是啊,都已经好久没有看到孩子笑的这么开心了,果然和父亲一起,就是不一样。 “这么长时间以来,我一直都觉得愧对你们母子俩,现在看到你们生活这么开心,我也就放心了。” 许华浓笑了笑,容瑾突然说起来这种,还真的是让人有些不适应,许华浓没有继续接这个话题,目光落在了容瑾怀里的孩子身上。 “不知道夫君给我们的孩子起了一个什么名字,夫君这么才华横溢,而且文武双全,其的名字一定非常响亮,而且我觉得这个孩子长大以后,一定和夫君非常像。” 许华浓一边笑着,一边逗着容瑾怀里抱着的孩子,三个人笑在一起,这其乐融融的场面,不知道又要羡煞多少人。 “那是自然,我给我们儿子,叫鞭挞,华浓你觉得这个名字怎么样?” 鞭挞? 许华浓反复的在心里念着这两个字。 第三百零三章 大局已定鞭挞问题 “夫君,这鞭挞明明就是一个不好的词语,它的寓意一点也不好也不好,为什么夫君会选用这个词语来取我们儿子的名字?” 许华浓一脸的疑惑,这容瑾虽然是一个行军打仗的,可不管怎么说也是当朝侯爷,也是个文武双全的,他实在是不可能不知道鞭挞是什么意思,这个寓意明显就很不好,可是为什么要为自己的儿子起这个名。 容瑾嘴角勾起一抹隐晦的笑容,若有所思模样,许华浓一时之间也是看不懂他什么意思,这是期待的看着他。 “我的好华浓,我们这个儿子福大命的,而且又是在战乱的时候生下的,他可是我唯一的儿子,我自然希望他成才,自古寒门出将相,我希望,他身后一直有一根鞭子,就这样不断的鞭策着他。” 许华浓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还有这个说法,期待自己的儿子成才,不用一些好严重鱼来激励,反而倒是用鞭子来鞭策,这可真是让人大开眼界,不过容瑾说得对,穷养儿,富养女,这的确是有很多道理。 “原来夫君是这个意思,看来夫君真的是用心良苦,看来是我误会夫君了,还请夫君不要怪罪才是。” 许华浓对着容瑾毕恭毕敬地行了礼,容瑾丝毫就没有往心里去,只是哈哈笑着,他现在可谓是高兴坏了,刚刚前线传来捷报,只是说现在大局以定,需要容瑾在这里镇守几天然后就可以随着新君进京。 现在可谓是三喜临门,一方面许华浓的身体已经安然无恙,一方面自己的孩子正在健康的长大,另一方面现在大局已定,自己可以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容瑾一直都陪在许华浓身边,可以说是寸步不离,毒牡丹虽然是一个夫人,可是很多时候她的待遇根本就不如许华浓,以前自己只 是一个姨娘,却活得有滋有味,看来真的是高处不胜寒。 “牡丹姨娘,我们绝对不可以坐以待毙,等着华浓姨娘那边一步一步的壮大,届时我们将死无葬身之地啊,现在可不比以前了,如果你真的落魄了,可没有人会救你,而且他们还会斩草除根。” 毒牡丹思虑良久,是啊,现在可不比以前了,他们之间现在是有着不共戴天之仇,如果自己变弱了,那么弱肉强食,这便是亘古不变的真理,所以自己既然已经做到了这一步,就没有别的办法必须变得更强大。 “斩草不除根,吹风吹又生。” 毒牡丹说罢,突然一阵风朝着毒牡丹和香草吹过来,明明这风感觉不到丝毫的阴冷,可是毒牡丹却像是被这风吹进了骨子一般,只觉得疼痛无比,一时之间居然还会浑身发抖,真是让人难受。 “外面风太大了我们回家吧。” 毒牡丹思虑着,如果想从许华浓手里把容瑾给夺过来,这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可是如果让许华浓自动和容瑾断绝关系,那事情发展就会大不一样,这许华浓绝对不可以久留,现在最关键的就是挑拨离间然后让她离开。 “香草,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离间将军和许华浓。” 香草一愣,一时之间居然恍惚了一下,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什么话,毒牡丹又是将话重复了一遍,看着毒牡丹的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香草这时飞快的点了点头,一点也不犹豫,生怕毒牡丹一会变卦了。 “你这点头到底是有什么用,我在问你这里有没有什么办法,快点把你的办法说出来,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 香草想了一会儿,毒牡丹只是正襟危坐,自顾自的抿了一口茶,眼神之中,空洞且虚无,不过好像很是深邃,谁也不知道她现在到底在想什么,香草小心翼翼的伺候着,生怕 一个不小心得罪了毒牡丹。 “姨娘,现在唯一牵连将军和华浓姨娘的纽带就是鞭挞,如果我们可以很好的利用这个纽带说不定就可以让他们之间变得不像以前那么好,如果我们再推波助澜,如此一来就可以让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处于崩溃,到那个时候,夫人你再出面,提出来让华浓姨娘滚出将军府。” 毒牡丹点点头,容瑾作为一个男人尤其是作为一个将军,他本来就敏感多疑,而且这个男人的占有欲实在是太大,本来自己可以很好的利用这一点但是他们两个人一起走得这么长一段路就是个这么多大风大浪终于在一起了,估计容瑾不会再怀疑许华浓。 可是许华浓就不同了,这么长时间里她总是被自己的夫君猜疑,本来是恩爱不移的两夫妻,可是经常因为一些,不信任的事情,将她们之间的关系弄得四分五裂,所以现在啊容瑾怕是不会再怀疑了,可是许华浓,这个女人现在已经变成了惊弓之鸟。 “不错你说的很有道理,那么你觉得我们应该从哪里下手,他们两个才刚刚重归于好,现在是小别胜新婚,你说是我们现在应该从哪里下手,让他们之间破裂。” 毒牡丹脸上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眼睛里像一潭死水惊不起一丝波澜,香草在旁边很认真的想了一会儿,很快就有了眉目,这个丫鬟还真是机灵的很,脑子十分好使,才说几句话的事,她就能明白自己的意思而且能给自己想什么办法。 “我们可以从鞭挞这个名字来下手,夫人你是知道的这个名字本来就是贬义词,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可是为什么将军会给自己的儿子叫这个名字,他到底是什么意思,这个事情是不是值得揣摩。” 毒牡丹想了一会儿也笑了,的确这个事情确实值得揣摩,容瑾的意思是鞭策,可是谁知 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就算他的意思真的是鞭策,也要让他有别的意思,这恻隐之心一动,可就完蛋了。 “实在是聪明,现在在这个偌大的将军府中,许华浓可以信任的人不多,除了她身边的两个丫鬟,冬虫和筱音,恐怕就没有别人了,而她现在根本就是一无所有除了这个孩子,所以她现在一定是据理力争,我们现在只需要推波助澜就好了。” 听到毒牡丹如此的夸奖,香草的脸上也露出了几分笑容,这还是第一次被夸奖说自己的脑子聪明好使,香草心里也清楚这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计谋而已,毒牡丹比她的计谋,不知道要高出多少倍来。 “多幸夫人夸奖。” 毒牡丹抬起头来看了一眼香草,什么话也没有说,这是沉默着,好像若有所思地在想些什么,不知道这句话要怎么传到许华浓的耳朵里面,让她深信不疑然后动了恻隐之心,这才是最关键的事情。 “好了你先下去吧,我小睡一会儿。” 香草听闻就下去了,也没有说过于的话,她可是好久都没有了这样的好心情,从来没有人这么抬举过她,如今就像是遇到了知音般,有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感觉。 “鞭挞,鞭挞,小鞭挞。” 许华浓过来,冬虫手上正拿着一只小老虎,她蹲在旁边,眉开眼笑,拿着手里的小老虎逗着孩子开心,孩子很乖,只是躺在小床里面一动不动,却没有哭闹,更是没有笑,任凭冬虫怎么努力,鞭挞也是不笑。 “华浓姨娘,你说这小少爷他一直不笑,他是不是不开心啊,怎么这么久了也从来没有见他笑过,难道小小的孩子就已经懂得人情世故了吗,他现在这算是什么意思啊,姨娘,冬虫心里好委屈,可是冬虫不说。” 冬虫耷拉着一张脸,故意做出了一个委屈的样子,许华浓不禁扑哧一声笑 了出来,冬虫现这个样子实在是太好笑了。冬虫见许华浓笑了,更加疑惑的样子,自己也很搞笑啊,为什么这个小少爷偏偏就不笑呢。 “你不要叫他的名字试试。” 筱音一句话让旁边的两个人都是一愣,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要叫他的名字,总该不会是这个名字小说也不喜欢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 冬虫很快的给筱音使了眼色,旁边的许华浓,她原本还是一个有条不紊的女人,可是现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以后,她现在就如同惊弓之鸟,这次是一件小小的事情也会允许他的注意,会让她变得敏感多疑。 “我!” 筱音似乎是明白了冬虫的意思,两个人的目光再落到了许华浓身上,刚才她还是眉开眼笑的样子,和两个丫鬟一起逗着小少爷开心,看着冬虫的样子,笑得前仰后合,可是现在却耷拉着一张脸,看来是自己说错话了。 “姨娘,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筱音一时之间皱起了眉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反正现在越解释越乱自己说什么都不对,她根本就不知道许华浓到底在生气什么。 “你多虑了,我没有这个意思,你也不用这么自责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许华浓微微一笑,虽是如此,筱音却还是觉得哪里有几分的不对劲,不过也说不上来是哪里,都觉得怪怪的。 许华浓抬起腿来,朝着鞭挞走过去,鞭挞睁着自己的小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许华浓,许华浓看着自己孩子气正在健康成长的样子,心里说不出的高兴,可是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呢,自己实在是想不通,而且鞭策的理由,实在未免太过牵强。 “小少爷,来看看小老虎,我们一起玩小老虎好不好啊。” 许华浓一边说着,一边将自己手上的小老虎靠近了鞭挞,然后里面的孩子哈哈大笑。 第三百零四章 一言不合新君要来 “你们看他笑得多开心啊,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喜欢这个小老虎,他长大了以后一定会像老虎一样凶猛无比,也会像自己的父亲一样驰骋沙场,为国立功,这就是我们的骄傲,你们说是吗?” 筱音和冬虫两个人都傻傻的愣在了原地,听许华浓如此说着,连忙就说是的是的,许华浓似乎也看出了两个人的意思,只是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又坐回了原位。 “看来筱音说的方法果真是没错,如果只是叫他小少爷,而不叫他的名字的话,他真的是会开心很多,这还是正在一个襁褓中的婴儿,都已经知道不喜欢自己的名字,都知道要做出反应和抗拒,实在是令瞠目结舌。” 许华浓一时之间思绪万千,都不知道容瑾在给自己的儿子起名字的时候怎么就取得这么随便问一个名字,听起来好像才华横溢其实就是一个贬义词,好像就是随便取的而已,这名字真是有失身份。 “姨娘,我只不过是谁可以说一句玩笑话而已,姨娘你可千万不要往心里去才是,小说也怎么会不喜欢这个名字呢,这个词意思虽然是贬义词,可将军不是也解释了吗,这是要激励我们的小少爷奋发图强。” 许华浓浓浓的哼了一声,什么奋发图强,哪里有什么人奋发图强用贬义词来鞭策的,实在是可气,已经到这里这么多天了,几乎有一个月的时间了可是现在才想起了儿子,才给儿子起名子,而且还是这么随便的一个名字。 “好了这件事情我们就不要再讨论了,一会将军马上就会过来,你们快去准备一点好酒好菜,将军喜欢吃着东西一样都别落下。” 筱音和冬虫点点头,两个人随后便退了出去,许华浓一个人呆呆地坐在凳子上,谁也不知道还在想些什么 。 “华浓,华浓。” 今天容瑾似乎很是开心,也不知道有了什么开心的事情,还没有进门,就先叫着自己的名字,倒是令人惊喜,也不知是了什么原因,到底有什么事情这么开心。 “夫君,怎么今天这么开心不知道有什么事情,来和华浓说说。” 许华浓过去,接过了容瑾手上刚刚退下来的外套,帮他挂在了墙上,容瑾从刚刚进门开始就高兴得合不拢嘴,听许华浓这么一说,心里更是高兴,先走到了小床边看看自己的儿子,顺手就拿起来旁边的小老虎逗起了孩子。 “鞭挞,鞭挞,小鞭挞。” 只见床上的小孩子,睁着眼睛,一动也不动的看着容瑾,也不做出任何的动作和表情,莫要确实多了几分可爱,这份可爱在容瑾的心里放大,然后他也情不自禁的笑了出来,转过身去,和许华浓说着什么。 “你看我们的儿子多可爱,他多喜欢这个名字,我觉得我随便起的这个名字真的是很好,儿子喜欢就好喜欢就好。” 这句话说的许华浓心里就像是针扎一样很不是滋味,什么叫做随便起的这个名字,原来这个名字根本就是随便起的,却还是冠冕堂皇的是那么多理由,实在是可气,容瑾哈哈笑着,却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许华浓下垂的眼角。 “夫君你刚才说我们儿子的名字随便起的。” 容瑾行军打仗,向来是不拘小节,只是顾全大局而已,他哪里会在意这些细节,只不过是那天然后觉得这个寓意实在是不错,就给儿子起了这个名字,哪里想到能引来这么做的不满。 “是啊,那天想起来了。” 容瑾随口应付着回答,好像不怎么喜欢说这个话题,他已经迫不及待地要把好消息告诉许华浓,许华浓却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心里的失落感无从 说起,容瑾看着一桌子的好就好菜都是自己喜欢吃的,心里有一种暖暖的感觉。 “还是我的华浓好啊。” 容瑾嘴里一边说着,便顺手夹起了一口菜放进了自己的嘴里,吃完之后不仅啧啧赞叹,许华浓一句赞叹的话也没有听进去。 “这手艺真是好,我好久都没有吃到这么好吃的饭菜了,华浓啊,我发现我真的是越来越离不开你了。” 容瑾说着,许华浓只是转过头看了一眼狼吞虎咽的他,轻轻的笑了笑,原本想说什么话又咽了回去。 “夫君不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我说吗,看夫君今天这么高兴一定是有什么好消息了,夫君快点把好消息告诉我吧,我也已经迫不及待了。” 容瑾听见许华浓这么说,顿时开心的不行,他拉着许华浓的手,模样似醉非醉,好看的一张脸在许华浓面前晃来晃去。 “我们现在已经大局已定,自从我杀了拓跋雄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大局已定,他们就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等过两天新君过来,然后随着我们一起进京,到时候恐怕会封我一个官当当,这么长时间以来让你跟着我受苦了,现在我们苦难的生活马上就结束了。” 许华浓心里一阵冷笑,她原本是以为容瑾根本就不在乎那些荣华富贵,可是许华浓现在才发现是自己错了,对于男人来说,这个世界上最难拒绝的无非就是三样东西,一样东西是金钱,一样东西是至高无上的权利,还有一样东西就是毒牡丹那样天下第一的美人。 “夫君这说的是哪里话,嫁夫从夫,我跟着夫君何曾有半句怨言。” 容瑾摇摇头,一只手轻轻的抚摸着许华浓的脸,模样很是温暖,许华浓也是轻轻的笑着,两个人一副恩爱不移的样子。 “华浓啊,等我们以后的日子好过了,你再 给我生一个孩子好不好,不我还要再是两个孩子。” 这句话,听的许华浓又是心里一疼,为什么还要再生一个孩子,他是不是根本就不喜欢现在这个孩子,所以才随便起了一个名字,不然的话为什么突然说这种话,容瑾到底是什么意思。 “夫君,我觉得我们有一个鞭挞已经很好了。” 容瑾笑了笑,随后点点头,他的神似有几分恍惚,明明是滴酒未沾,却好像是喝的恍恍惚惚一样。 “我的鞭挞当然好了,可是我作为一个将军,我怎么能只有一个儿子呢,所以还要辛苦华浓,要多为我生几个儿子,我还要女儿,以后我们就可以儿女双全,儿子们一定要像我文武双全,女儿也要像你****。” 许华浓轻轻的笑着,有些话已经到了嘴边,却还是没有勇气说出来,只能深深的埋在心底,魅影这种东西是有副作用的,自己曾经也中毒过,所以现在根本就是没有生育能力,他们现在只能有一个儿子,就是鞭挞。 许华浓不由得又开始害怕起来,如果他知道自己根本就没有生育能力,那么会选择怎么办,是不是会像以前一样纳妾,然后让自己一辈子都活在勾心斗角的日子里。 “华浓,怎么这么一会儿都是我在说,可是你一句话也不说,你告诉我啊,你到底想不想给我生儿子,想不想给我生女儿呢。” 容瑾手指勾起来许华浓的下巴,就这样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那张绝美的脸,空气之中多了几分暧昧,容瑾的唇吻下来,许华浓却是下意识的躲开,霎时间,空气都变得尴尬,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变得紧张了许多。 “怎么了,华浓。” 容瑾问着,许华浓脸颊上印了一些绯红,她只是笑着说没事,容瑾因为她是害羞了,也没有再继续说什么。 “华浓 ,大后天,新君就会来我们这里,我等一会儿把礼仪给你讲一下,这两天就要麻烦你,教一教我们那些不懂规矩的。” 许华浓依旧是笑着,容瑾以为许华浓绝对会答应下来,也没有多想什么,谁知道却被许华浓给一口回绝了。 “夫君难道你忘了吗,现在我已经不是夫人了,我只是一个姨娘,这种夫人应该做的事情,还是交给了毒牡丹吧。” 许华浓故意将毒牡丹三个字说了出来,容瑾也许是太过开心的原因,压根就没有注意到不对劲。听到毒牡丹三个字,也没有什么别的反应,只是点点头,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会儿。 “华浓说的是,你看我这几天太忙了,居然把这件事情都给忘了,那我一会儿去找夫人,把这件事和她说一声吧。” 许华浓心里一阵失落,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胡思乱想,容瑾才吃了一半的时间,好像心里已经高兴的不行,已经迫不及待地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毒牡丹了。 “不行我要现在马上告诉她去,这可是大事情,一定不能出任何的差错,华浓,你自己先吃着吧,我一会就回来,把这件事情告诉她,让她也好有一个准备,如果早一点告诉她就能早一点准备。” 容瑾说罢,也不管自己旁边的许华浓,脸色是有多么的难看,就自己跑到墙边取了自己的外套然后出去了。 容瑾才刚刚踏出门,许华浓整个人就失控了,将桌子上的饭菜全部的倒在了地上,然后那盘子稀里哗啦地碎了一地,筱音和冬虫看着,只觉得这个场面惊心动魄,可是两个人不管是谁也不敢过来阻拦。 “夫人。” 冬虫声音非常小的叫了一声,明显的怯弱,许华浓一时之间立在了原地,冬虫这才敢提高了音量说话。 “夫人,当心不要把小少爷伤了才是啊。” 第三百零五章 牡丹计谋捕风捉影 看着许华浓好像精神失常模样,冬虫和筱音,都是狠狠的吓了一跳,也不明白好端端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如果说事情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她们根本就是不信的,这件事情绝对有蹊跷。 “筱音,你去把姨娘给劝下来吧。” 冬虫说话的时候都没有底气,声音都有些颤抖,也不知道许华浓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筱音摇摇头,这是在一旁看着,她也根本不敢上前,若是不用力,自己就会被伤了,若是用力,许华浓就被伤了,如此一来只能是左右为难。 “不不不,我不去,我们只要在旁边看着,小心保护着她不要受伤害就好了,如果现在猫儿过去的话,肯定会被她所伤害,如此一来这才是得不偿失。” 于是两人就定定地站在旁边,也不准备动手拦住,许华浓好像是被什么药物之类的东西扰乱了神智,现在不停地砸着桌子上的东西,没有丝毫的理性。 “夫人,计谋成功了!” 香草欢快地跑回来,一进门就迫不及待的冲着毒牡丹跑过去汇报情况,毒牡丹却是淡淡一笑,心里却是惊涛骇浪一般,不觉皱起了眉头。 “哦?那许华浓现在到底是怎么样了,来说说看,我倒是很想知道,我才刚刚炼制出来的这种声,能对她有什么作用,如果连续使用的话会不会让她精神崩溃,然后和一个神经病没有什么区别。” 毒牡丹如此问着,香草自然是欢快的表情,这次任务完成起来轻轻松松,不过这收获起来的结果可真是大快人心,这许华浓原来还以为她有多厉害呢,现在见识到了才知道,不过也是脆弱的不堪一击罢了。 “夫人你可真是料事如声,我只是将这种香,放在了窗台,然后将窗户打开了一条缝,这样子的话, 风吹进房子里面,就会把香味儿吹进房子里面只要许华浓可以闻到这种香味儿就可以让她的神智。” 毒牡丹点点头,香草说了这些东西,她都知道,只是不知道原来这个女人是如此的缺乏安全感,知识雕虫小技,就让她晕晕乎乎的,毒牡丹现在,感觉自己根本就没有一丁的胜利者的自豪。 “这根本就不是我的香厉害,而是她本身就喜欢胡思乱想,这几乎是女人的通病,而我只是放大了她心中的恐惧,扰乱了她的神智,接着容瑾说的话,又是捕风捉影,所以才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如果她始终没有发现,而我继续使用这种香的话,恐怕不知不觉几个月的时间…” 毒牡丹说到这里,突然闭上了嘴,香草听的正是津津有味,毒牡丹却突然不说了,香草眉头一皱,却不能有什么怨言,只能安静地等着,等着自己的主子什么时候想说的自己再听,总不能就这样堂而皇之的去问了她。 “恐怕要不了几个月的时间,她就会变成一个名副其实的疯婆子,然后到时候就会被大家所嫌弃和鄙夷,那个时候你想想,她就算是不会自动离开将军府,还能由得了她么,就算将军对她情深义重,可是一旦时间长了,根本没有人愿意,去管一个疯婆子。” 听了毒牡丹的话,香草恍然大悟,这一招还真是高明,不知不觉的时间短短几个月,怎么把一个人给逼疯,实在是高明,看见香草在一旁啧啧赞叹,毒牡丹没有丝毫胜利者的感觉,垂头丧气地坐着。 “夫人,你实在是太厉害了,居然能想出这种办法来对付她,这以后将军府就唯我独尊了。” 香草说到这里,不由得拍了一下手掌,她实在是太高兴了,毒牡丹眉头一皱,只觉得香草在这里十分碍眼,还不如让她出去,自己眼不见心不烦 。 “好了,你出去吧,我想休息会,如果一会有什么事情的话我再叫你,你先去帮我准备一些饭菜,我醒来饿了就会吃。” 可是香草好像没有听见毒牡丹的吩咐一般,她依然沉浸在刚才的欢乐之中,毒牡丹淡淡地看了一眼旁边的香草。想说一些什么却欲言又止,有如此一个贴己丫鬟,真不知道是福是祸。 “夫人,你说这种香这么厉害,不如你再给我一些吧,我把这些全部都放在她的窗户旁边,这样子只要有风吹过来,那种香气就会飘到她的屋子里面,扰乱他的神智,这样子时间长了她一定会不战自败。” 香草津津有味地说着,因为自己这是在表忠心,毒牡丹听了之后肯定会非常高兴的,给自己许多香,这可是一个立功的好机会,虽然自己一直是毒牡丹贴己的丫鬟,可是两个人的感觉总觉得不冷不热,如果自己这是能力大功,那么就会大大不一样了。 “你可真是放肆!” 毒牡丹突然站起来一拍桌子,香草上下意识得后退两步,眼神之中满是惊恐的颜色,看着毒牡丹,带着几分恐惧,毒牡丹狠狠的瞪着面前的香草,如此居高临下,压她一头的气势,香草哪里还有了刚才的调皮模样。 “我只是说要找乱她的神智,我可从来没有说过让她变成疯婆子,我们的目的是扰乱她的神智,然后把她赶出将军府,别的我可从来没有说过,你若敢私自对她加量,小心我饶不了你!” 香草只是怯懦的站在旁边,她不明白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这么简单的道理,为什么自己的主子就不懂,她毕竟给容瑾生了这唯一一个儿子,这可是母凭子贵,就算变成了疯婆子,容瑾也不可能把她给赶出将军府。 “可是夫人,你混迹江湖这么长时间,难道斩草除根的道理你不懂,如 果把她留在我们眼皮子底下还好,可是如果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把她赶出去,如果时间长了,她没有了香然后恢复了神智,再遇到什么人回来报复可就难了。” 毒牡丹轻蔑的眼神看着香草,好像是用鼻孔在着看,香草只能低下了头,再也不说一句话,这毒牡丹得脾气怪的很,阴晴不定的,让人捉摸不透,实在是不敢再继续说话,一不小心让她不开心了,遭殃的可是自己。 “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你只管听说我的指令就是了,谁允许你在这里对我指手画脚,我说不许加量,就是不许加量,到底我是你的主子还是你是我的主子,难道我懂的东西不比你多吗,需要你在这里叫我怎么做人做事?” 香草连忙跪下来,只说不敢不敢,一直就低着头也不敢抬头生怕自己一抬头,一耳光就落在了自己的脸上。 “把头给我抬起来。” 毒牡丹冷冷的说到,香草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即便是山药般的不愿意,可是又能有什么用呢,自己的主子让自己把头抬起来,自己也只能乖乖听话地把头给抬起来,接受她的惩罚。 香草缓缓地把头抬起来,才刚是看见毒牡丹,毫无预兆的一耳光就落在了香草的脸上,香草顿时只觉得自己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她马上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却也不能反抗,只能定定地跪在地上。 “我打你的不少,可是你从来都不长记性,非要我每次都这么教训你,总之你给我听清楚了,以后我的命令,你要是再说一个不字,你马上给我滚出去。” 香草点点头,然后毒牡丹嘴唇里吐出一个清冷的滚字,香草连忙起身,朝着门口走去,一丝一毫也不敢怠慢,生怕出了什么事情。 “夫人,将军来了。” 毒牡丹刚刚沐浴更衣,准备睡觉了,却突然听 到门口有声音,香草这才进了通报一声说是将军来了,毒牡丹脸上露出了诧异的神色,他怎么会来这里,而且时间这么早难道已经迫不及待了么,这么想来,毒牡丹不由得都被自己的想法给逗笑了。 “妾身见过夫君。” 毒牡丹行了礼,这才是刚刚洗完澡,毒牡丹身上一种贴身花瓣的香气让人如痴如醉,容瑾也忍不住凑近了多嗅了嗅,毒牡丹一副倾国倾城的笑容,真是不知道要迷倒世间多少男人,容瑾摇摇头,随意的找个地方坐下来。 “我的夫人,自从做了这个位置以后,怎么样最近过得很舒服吗,这里的丫鬟还有,这里的房间里住的还习惯吗,有什么不习惯的就告诉我我马上帮你换过来,我的夫人,你觉得如何呢。” 容瑾说话之间阴阳怪气,毒牡丹马上就明白他什么意思,不过是极具讽刺的话而已,又能有什么了不起的,自己不过是阳奉阴违都对付着罢了。 “多谢夫君照顾,妾身这几天来住得非常习惯,这里的一切都很好,我很喜欢这里,只要多谢夫君。” 容瑾顿时脸色一黑,也没有什么心思和她继续开玩笑,只是拿起一根筷子,在桌子上敲了几下,若有所思的样子好像是在思考一些很重要的事情。毒牡丹也是一个识相的,乖巧地坐在旁边为容瑾到酒,一言不发。 “夫人啊,我今天来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这件事情关系到我们整个家族的荣辱和存亡,所以这件事情也非你不可。” 毒牡丹眉头一皱,从来没有见过容瑾这么认真,看来这次真的是有大事情了,一点也马虎不得,就是不知道到底有什么大事情,看着容瑾一副神情严肃的样子都让人不寒而栗不觉得紧张起来。 “有什么吩咐夫君尽管说就是,只要妾身可以办到的绝对不会推辞。” 第三百零六章 迎接新君华浓出彩 毒牡丹说罢,给容瑾倒了一杯酒,容瑾脸上的脸色并不是特别好看,不过一会儿就变坏了,看来这次的事情不算什么坏事情,容瑾不由得笑了笑然后把面前毒牡丹刚刚倒给他的那杯酒一饮而尽。 “夫人啊,这事情是这样的,我们这不是打败了敌方,这天下马上就要改朝换代换了新皇帝,这不是过几天新君就会到我们这里来然后和我们一起进京,所以呢他来的时候麻烦你招待一下。” 毒牡丹手一抖,什么叫做招待一下,对于这个自己从来不认识的男人,她应该怎么招待,拿什么来招待,毒牡丹心思一沉,看向了容瑾,居然想不到他会说出这种话,自己现在不管怎么样也是他的夫人,说出来这种话,难道不会让人耻笑吗? “混蛋!” 毒牡丹说罢,就拿起桌子上的那一杯酒,冲着容瑾的脸,如此堂而皇之地给泼了过去,下一秒,容瑾的脸上就如同下了倾盆大雨一般,哗啦啦的流着,一股刺鼻了酒精味的,带着浓郁的酒香味。 “我以前真是高看你了,想不到你为了讨好那个新皇帝,居然能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我现在好的是你的夫人,你怎么可以让我去做出这种事,我知道我以前出身不好,可是你也不能这么对待我。” 容瑾一脸迷茫的看着毒牡丹,根本就一句话也听不懂,她到了在说些什么,什么叫做伤风败俗,不过是招的一个贵客而已,怎么就能谈上伤风败俗了,自己实在是难以理解,容瑾摇了摇头,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容瑾,你倒是说话!” 毒牡丹狠狠的瞪了容瑾一眼,容瑾这才回过神了,干咳咳两声,看着毒牡丹的表情,依旧是一脸茫然的样子,他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该说些什么,不愿意就不愿意怎么这么大的 反应,而且知乎自己的姓名。 “这个,如果你不愿意去的话,我可以让华浓去,不过是一件简单的小事情而已,可是我觉得你应该经验比她丰富一点,我不是很想让她在外面抛头露面。” 让许华浓去? 毒牡丹更是愣了,怎么这种事情连许华浓他都不放过,简直就是畜生,居然为了荣华富贵,牺牲自己的妻妾,这种人居然还能做将军,以后要是给他升官,他一定会纳许多许多的小妾。 “连华浓姨娘你也不放过,我就是不知道,那个新君有什么好的,居然让你对他痴迷到这种程度,宁愿把自己貌美如花的妻子妾室送给他让他玩弄,容瑾我以前真的是看错你了,因为你是一个英雄没想到你居然能做出这种事情,简直令人作呕。” 容瑾听着更是一愣,自己什么时候说过要把自己的妻子和妾室送给这个新君让他去玩弄,实在是可笑之极,自己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就算是拼了自己的生命,也不能做出如此委曲求全的事。 “牡丹,我想你是误会了我的意思,我可没有把你送给他的意思,就算你真的愿意把自己送给他,我还觉得自己脸上无光,才不会做出这种腌臜之事,你是不是想得有点多了,放心吧!” 毒牡丹一愣,啊咧,居然不是要把自己送给新君,那么容瑾口中所说的招待到底是什么意思,要如何招待这个新君,难不成是需要自己,出去找一批美女,然后来招待他,不过现在这也不实际,这兵荒马乱的哪里有什么美女。 “那你也不要想着打别的什么主意,我告诉你就是因为这场战争,拓跋雄死了,所以我把这笔帐给记在你们那个所谓的新君头上,你是不是因为这个新君很了不起,我告诉你在我眼里他一文不直。” 容瑾看着毒牡丹,只是简单的噢了一声,便转过身 去自顾自地喝起酒来,也不再理会她的风言风语,毒牡丹一下子就有懊恼了,容瑾他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根本就瞧不起自己,干嘛不理自己。 “喂,你怎么不说话,我告诉你,我是绝对绝对绝对不可能帮你出去找一批美女来伺候他,你就趁早死的这条心吧,我可不是什么都会对你言听计从的,你可别忘了我是谁,我可不是你普普通通从大街上拉来的女人,我可是毒牡丹。” 容瑾不屑的看了毒牡丹一声,真是被她搞疯了,怎么偏偏就会有这种离奇的想法,真不知这她是怎么想。 “毒牡丹。你想的实在是太多了。我口中所说的招待,只不过是想请你跳一支舞,然后安排一下当天的晚宴和住宿,这是一个夫人该做的事情,仅此而已,我这是把你当做夫人才过来说,如若不然你只能跳一支舞,就算你想做别的事情,你也要问问我。” 毒牡丹一愣,顿时气氛变的尴尬,一想起来自己刚才说的那些话,就觉得脸通红,尴尬的不行,一时之间红这脸,低着头,只是听容瑾说话,也不敢抬起头与容瑾对视。 “我…我怎么知道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你,你说的招待,又没有说清楚,我,我想多了而已嘛。” 毒牡丹低着头,就连说话的声音也少了不少,一时之间气氛变得更加尴尬,容瑾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哈哈的笑了几声,这笑声听着,更是让毒牡丹有些无地自容,身形惭愧的模样。 “好了,我的话就说到这里你下去准备吧,我还要去华浓那里,你好生休息吧。” 毒牡丹一愣,怎么都到了自己这里,就是因为要和自己说一件事情,然后又去了许华浓那里,实在是欺人太甚,自己好歹也是一个夫人,让自己天天独守空房,专宠姨娘,哪里有这种事情! “喂,你也太过分了 吧,用我的时候就这么干净利索,用完了以后就这么把我扔了!” 容瑾,回过头,一时之间还没有反应过来毒牡丹这到底生的是哪门子气,看着她气得通红的小脸,只觉得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容瑾尴尬的看着毒牡丹,半天才说出来一句话。 “那你的意思是?” 毒牡丹更是气了,难道这个男人是愚木脑袋,怎么话都说的这份上,他还是不明白,毒牡丹一生气,过去直接拽住了容瑾的袖子,把他给自己的房间里面拽,容瑾马上反应过来。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好歹是将军府的夫人,可是你每天都让我独守空房,专宠一个姨娘,难道你不觉得你太过分了吗,用我的时候就是这么随随便便的给我打了一个招呼,连几句好听的话也不说。我凭什么给你帮忙。” 容瑾咯咯的笑了起来,这个毒牡丹还真的是可爱,这本来就是一个夫人应尽的职责,这几只不过是过来通知她一下而已。 “那你的意思是我今天晚上和你睡咯?” 容瑾这么一说,原本以为毒牡丹马上会害羞的低下头,然后满脸通红,自己便离开了,却没有想到,她居然抬起头来,冲着容瑾露出了一个妩媚的笑容,容瑾顿时就觉得后背渗出一层汗。 “夫君,这良辰美景奈何天,你还不快快与我共度春宵。” 毒牡丹说着,一把将容瑾给拉了进去,容瑾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她拽进了屋子,毒牡丹轻轻一推,容瑾整个人就倒在了床上,毒牡丹过来,白皙的手指,轻轻滑过他的脸庞,容瑾一点反应也没有就是这样定定的看着。 “夫君,你怎么一点都不主动呢,这美人在怀,坐怀不乱可不是一个好办法,你倒是快点主动啊!” 毒牡丹说着,脸上的笑容更是妖娆了几分,容瑾更是像 木头人一样,冷冰冰的看着毒牡丹,毒牡丹似乎是觉得这样子很没意思,干脆就翻过身,自己睡进了被窝里面,也不管旁边的容瑾去了。 “不玩了不玩了,真是一点也不好玩儿,你能不能像个男人一样,对我有点反应,你这样只会让我怀疑自己的魅力,毕竟我可是天下第一,这要是传出去了,别人还以为我是浪得虚名,连这点魅力都没有。” 容瑾耸耸肩,看毒牡丹不再继续为难自己,便起身朝着门口走去,毒牡丹一看,更是生气,连忙起来拽住了容瑾,还让下人从外面把门给关上,生怕自己一个不留神儿就让容瑾给走了。 “你这是做什么,你我之间根本就没有任何爱情可言,也没有什么夫妻之情,所以说你就不要再为难我了,如果以后你找到了那个可以让你托付终生的人,你完全可以离开。” 容瑾的话说的很平静,越是平静越是让毒牡丹觉得不甘心,继续嬉笑,一点儿正经的意思也没有,容瑾没办法,只能坐在桌子旁边慢慢的喝茶。 “可是你我不再有夫妻之名,而且有夫妻之实,夫君啊,你看你才一个孩子多可怜啊,难道你就不想再要一个吗,我可是可以和你生孩子的哦!” 毒牡丹一边俏皮地说着,一边在床上摆出妩媚的姿势,容瑾却是噗哧一声笑得出来,然后将嘴里的茶全部都喷了出来。 “你能生孩子?别逗我了,魅影早都让你坏了根基。” 容瑾说罢,又是哈哈的笑了起来,这夜已经很深了,毒牡丹的屋子里面传出来一片接着一片的欢声笑语,下人们听的也是高兴。 许华浓准备了满满一桌子的饭菜,全部都是容瑾最喜欢吃的东西,可是左等右等却怎么也看不见他的影子,接着一个小丫鬟过来,神色有些慌张。 “华浓姨娘,将军在夫人那里歇息了。” 第三百零七章 秘密发现恢复神智 许华浓听的身子一颤,果然还是这么短的时间,自己就已经输了,为什么会这样,许华浓一时之间情不自禁,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以前的她根本就不是这样的,好像是有什么东西,放大了她心中的恐惧。 “既然如此夫君有没有什么话留给我。” 许华浓强压住心中的悸动,面色平静地问着,那丫鬟十分仔细的想了很多,后来却只是失望的摇了摇头,许华浓脸上立即多了几分落寞,他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走了,连一句招呼也不打,真是不知道自己现在在他心里是什么地位。 “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那丫鬟看着许华浓也不敢再多说什么,虽然有些战战兢兢,却不敢表现出来,现在的许华浓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让人多了一些莫名的恐惧感,也不敢再多说话,只是安安分分的退下。 “姨娘,天色已经不早了先歇息吧。” 冬虫过来,才是走了两步,还没有走到许华面前,只听到咣当一声,冬虫整个人都是吓坏了,一低头,看见自己面前一个酒壶,如果自己不小心一点,只是向前挪了一步而已,恐怕那只酒壶就会重重的砸在自己的头上。 “我不要歇息,你们也都不要管我,我是死是活和你们没有任何关系,你们现在做给我滚,我再也不要看见你们,一个个假惺惺的,假装对我好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我不需要你们的可怜你们给我滚。” 许华浓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喊出这么一句话,筱音和冬虫立在原地都是看呆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变的这么突然,许华浓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最近不变的这样神经兮兮,而且动不动就发脾气。 “姨娘,我!” “滚!” 冬虫的话还没有说完,许华浓马上冲着冬虫喊出来了一个滚 字,吓得冬虫马上退后了三步,也不敢贸然去靠近。 “冬虫,姨娘这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生病起来就变成了这副样子,是不是那毒还没有清除干净,以前姨娘不会这样子的,更不会就这样随随便便的发脾气,而且还迁怒与任何人,冬虫,你说姨娘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筱音说话说得小心翼翼,生怕被许华浓听见,许华浓整个人却是神情呆滞的坐在桌子旁边,一脸的落寞,一句话也不说,一桌子的饭菜,她今天半天都没有吃东西也没有动下筷子,筱音和冬虫看着,两个人也是干着急。 “我们还是先出去吧,我觉得我们两个站在这会刺激姨娘,不知道她是怎么了,我们还是先出去吧,不然一会儿刺激到她就不好了。” 冬虫胆战心惊的说着,说话都有一些语无伦次,筱音点点头,两个人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生怕会发出一丁点儿声响,打扰了许华浓,直到完全,站在了门口,才呼出一口气,放心了许多。 “冬虫,你说姨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会不会是中了什么东西,我感觉一直以来,姨娘脾气虽然怪怪的,可是没有现在这么大起大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感觉这件事情绝对不对劲。” 冬虫点点头,许华浓突然发生这么大的变化,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两个人正考虑着,突然许华浓又是一声歇斯底里的吼叫,接着把桌子上酒菜全部都扔在了地上,声音在半夜空中回荡,显得格外的空旷和刺耳。 “冬虫,你又该收拾屋子了。” 筱音同情的看了一眼冬虫,冬虫才是一愣,目光不经意地朝着窗户那边看过去,突然发现好像一块儿凝固的块状物,她也不知道是什么,却能嗅到一股很香的味道,这股香味让自己不觉有一种很烦躁的感觉。 冬虫马上明白过来 有可能是这个东西在搞鬼,她马上用手帕不住了口鼻,又拍了拍筱音的肩膀,筱音模仿她的模样用手帕捂住了口鼻,两个人小心翼翼地朝着窗户那边过去想看清楚这到底是一个什么东西。 等两个人走进了才发现,就是一块儿橙黄色的固体,就好像是橘子的果肉,却散发着一种,很香的味道,那香味不是橘子的味道,而是一种,像是胭脂一般,可以在空气中挥发,然后传播,慢慢的慢慢地离得越远味道就会越淡。 而这种味道让人闻着,不免就会有一种烦躁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人情不自禁,而且真的可以把自己内心的恐惧放大,让整个人都变得患得患失,冬虫皱着眉头,马上就拉着筱音走出了好远的距离。 “筱音,你刚才的时候有没有什么感觉,你有没有闻到那个很香的味道,然后有没有很烦躁的样子,就是看见什么东西,都感觉莫名的烦躁,想砸了它的那种冲动,而且好像压抑在你心里街,负面的情愫都激发了出来。” 冬虫问着,筱音点点头,两个人一直走出了好远的距离直到闻不见那种味道,才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然后明目张胆的讨论起来,两个人一致认为,这东西一定就是罪魁祸首,让许华浓变得莫名的烦躁,像个神经病一样,然后她才好下手。 “是夫人么?” 筱音小心翼翼的问着,冬虫却是冷冷地哼了一声,心里马上就恨了起来,在窗台上放这个东西的那个人她心里已经有了人数,一定是她除了她不会再有别人了,果然是最毒妇人心,这招用的还真是高明很多,悄无声息。 “难道你觉得除了这个女人还有别的人吗,她向来就记恨我们家姨娘,非把拓跋雄的死因,归结在了我们家姨娘的身上,可这件事情根本就和我们家一样没有任何关系,她这就是 ,赵哥莫须有的机会,报复了我们家姨娘,然后自己一步登天。” 筱音皱着眉头,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也说得通,两个人之前已经姐妹情深,感情是那样的要好谁能想到突然,之间两个人就这样针锋相对,而且已经到了这种,要死要活的地步,真是让人心里不舒服,感慨万千。 “可是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难道我们家姨娘被人们认为是疯婆子,她的地位就可以稳固了吗,实在是可笑。“ 筱音愤愤的说了一句,毒牡丹,居然想不到会用这么阴毒的招数,不过也没有什么惊讶的,所为毒牡丹,就是以用毒引以为傲,既然是用毒,那肯定都是一些见不得人的招数,肯定不会正面攻击,用这种阴毒的招数,太习以为常了。 ”以前我们姨娘中了魅影的毒,她都变成了那副样子,可是将军都没有嫌弃过她,这次不过是疯了而已,将军一定会把她治好的,如果将军查出来是夫人背后做的手脚,一定饶不了夫人的,这是毋庸置疑的,她这根本就是搬起石头来砸自己的脚。” 筱音说的激动,情不自禁地握紧了拳头,冬虫却是翻了白眼,只说是要赶快回去,把窗台上的那个东西给拿掉,要不然他会继续影响许华浓的心智,如此一来,毒牡丹奸计得逞,现在事不宜迟要赶快回去。 “姨娘,姨娘!” 冬虫和筱音拿掉了那个东西之后,回到屋子里面,看见许华浓,她整个人好像都恢复过来了,呆呆地坐在床边看着满地狼藉,眼神之中很是陌生,又带着几分惊讶,自己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 “冬虫,筱音,你们终于回来了这么长一段时间你们去哪里了,我怎么找都找不到你们,我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被什么人控制了,怎么会突然变得这样烦躁而且这屋里的东西都是我杂的么? ” 筱音和冬虫点点头,接着冬虫张开双手,她上有这一个橙黄色的固体物块,好像是可以挥发,而且发出来的香味可以让人神智混沌,莫名的烦躁,那是一种很香的胭脂味道,而且清新自然,好像很好闻的样子。 “这是什么东西,怎么会有一种奇怪的味道。” 许华浓皱了皱眉头,连忙用手帕捂住了口鼻,冬虫将手上的东西用手帕包了起来,才把这件事情的原委,从头到尾的讲了一遍,许华浓听得目瞪口呆想不到这东西居然有这么强大的功效,给自己带来这么多麻烦。 “真是好东西,居然可以控制人的心智,放大内心的恐惧,我在想如果不是你们及时发现的话,恐怕要不了几天,我真的就会成了疯婆子然后那个时候,毒牡丹就会过来告诉我,夫君已经不要我了我怎么会不信呢那个时候她如果要把我赶出将军府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许华浓苦笑着摇摇头,筱音和冬虫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毒牡丹打的是这个如意算盘,她实在是太过分了,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找许华浓的麻烦,而且只是为了一个拓跋雄,一个好多年前的故人。 “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当你疯了以后她要把你赶出将军府,而是不把你直接杀了呢,如果斩草除根的话这样不是更好吗,那万一你出了将军府以后再回来怎么办,她可不是后好无穷么?” 筱音问起来,冬虫也皱起了眉头在想这个问题,是啊,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这样的道理谁都懂得的,可是为什么毒牡丹,会留这么一个活该在自己身边,时时刻刻都要担心他随时会回来报复,日子过的能安生么。 “我也不知道,刚才我说的那些只不过是我的猜想而已,她究竟会怎么做我也不知道,不过既然她想这么做那么不如我们将计就计。” 第三百零八章 新君来访将计就计 将计就计? 许华浓脸上带着浅浅的微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如果细心的话完全可以看见,许华浓脸上还有几分不甘心,几分舍不得,毒牡丹,毕竟这个人她曾经是用命来换的,如今反目成仇,实在是有些舍不得。 “姨娘真是好计谋,这样我们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知道她到底想做什么,然后等待时机一招致命,让她绝对没有还手之力,而且她舍不得斩草除根,我们可是一定会斩草除根的,绝对不会留这么一个,祸害。” 祸害两个字,筱音说的特别重,却像一块大石头,重重的砸在了许华浓的心上,她怎么会舍得呢。 “好了时间已经不早了你们快点休息吧,冬虫,你叫几个人过来把这里收拾一下,我今天大半天都没有吃东西了,肚子感觉好饿呀,你去帮我熬一碗粥过来吧,我在这里等你,我吃完了粥就睡觉了,还有不知道今天小鞭挞怎么样我想看一看他。” 看到许华浓恢复过来了,两个人瞬间也是情绪大好,冬虫连忙应了一声,然后跑去了厨房帮着许华浓熬粥,筱音看着,两个人这么高兴,自己高兴地哪里睡得着,就说去把鞭挞抱过来陪着许华浓聊天儿。 第二天,新君到来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将军府,许华浓自然是知道这件事情的,不过按照以往来说,这些事情一直都是自己操办的,毕竟自己是夫人,恐怕今年是要换人了,不过这样也好自己也落得清闲。 “香草,我觉得这几天的香效果已经差不多了,不如我们今天就去看看,顺便把由我们操办新君接待的这件事情告诉她看看她的反应,如果差不多的话,我觉得最近就可以把她赶出去。” 毒牡丹一只手放下了茶杯,眉眼之中颇为得意 ,正是在沾沾自喜自己这一招,一定是神不知鬼不觉,哪里有人会知道自己把香放在窗台上让风给吹了进去,而许华浓的变化也不是十分的明显,一定会顺理成章的。 “夫人实在是高明。” 香草正在一边拍这马屁,毒牡丹只是脸上带着笑,也不说任何话,这当然是高明,难道以为自己这么多年是白活了吗,开妓院的三教九流什么人没有见过,怎么会在乎这么一点小事情。 “好了废话就不要多说了我们过去看看。” 毒牡丹说罢,带着香草,两个人随便地挑了一些礼物,就去了许华浓那里,到了门口就听见里面有着噼里啪啦的声音,好像是砸东西的声音,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于是两个人便小心翼翼地靠近,生怕自己被误伤了。 “好妹妹,几日不见近来可好。” 毒牡丹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的靠近,才是刚刚进了门,一不小心,一个枕头就劈头盖脸的朝自己砸了过来,要不是自己躲得及时,现在恐怕已经被砸中了,而这个枕头的重量实在是不轻,如果被砸住了恐怕,会起一个包了。 “好妹妹,你这是做什么,接着好不容易来看你一次,你就是这样对待姐姐的吗,这二话不说披头盖脸的就冲着姐姐砸了过来,你这条命还是姐姐救的,怎么才几天的时间你就忘恩负义了?” 毒牡丹说着,一脸的生气,大摇大摆地朝着里面走去,她才不信,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许华浓还会拿着什么东西,再次劈头盖脸地出的自己砸过来,不过这次她还真是算错了,自己才刚走两步又是一个枕头,劈头盖脸地砸过来,正好砸在了自己头上,自己的额头马上起了一个包。 “许华浓,你这是做什么,我看你身体才刚刚恢复,好心好意的过来看你,你就是这么对 待我的,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蓬头垢面的像什么话,难道是因为一场病,就把什么都忘了吗,你不要忘记你现在是什么身份。” 毒牡丹气愤的教训着,那里还有以前的温柔,许华浓哈哈大笑了起来,平时膜炎温柔现在居然多了几分豪爽,看的在场的人都是目瞪口呆,她突然放下手中的东西,坐在了桌子旁边,然后拍了拍自己旁边的座位示意毒牡丹坐下。 “是啊我忘了,现在你才是夫人,毒牡丹,你可真是太卑鄙了,我怎么也想不到,你居然会用我的姓名威胁容瑾,让他把夫人的位子给你,你实在是太阴险恶毒了,连我手下的人你也敢打。” 许华浓现在的样子完全就像是一个神智不清的女人,毒牡丹根本丝毫不惧怕,现在的许华浓,就算她闹得天翻地覆,人们也只会觉得这是一个疯子在闹事而已,根本就起不到任何的影响,现在大局已定,她根本就是在做一些无用功,螳臂当车自不量力。 “成王败寇。” 毒牡丹只是冷冷地说出来这四个字,也不愿意和面前这个女人再解释什么,她现在已经变成了这副样子,不管自己说什么她都听不懂,如果要是能说一些话来刺激她的神经恐怕会对自己的计划更加的有效。 “你根本就是一个卑鄙小人,在这里谈什么王,你以为你得到了夫人这个位置,你就可以拥有一切了吗我告诉你不可能,容瑾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不看你一眼的,而且你根本就不可能怀孕,鞭挞,这是夫君唯一的孩子。” 毒牡丹依然面不改色,像这些事情她都已经想过,而这些麻烦在她看来根本就不值一提,毒牡丹突然转过头,看着许华浓如今这副憔悴的样子心里居然有几分心疼,真是奇怪,自己怎么会心疼这个背叛过自己的人。 “可是你觉得,夫君会把自己唯一的儿子,交给一个疯子来养吗,你现在可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你们唯一的儿子,而你,从哪里来又到哪里去吧,不要在我面前碍眼了。” 毒牡丹说话的声音有些不耐烦,许华浓听得更加生气,她不由得紧紧握住了拳头,毒牡丹警惕地看着许华浓,生怕自己一个不留神,就会被她给打在地上,要是打的出血,才是麻烦事情。 “你不用这么看着我,难道你以为我没有这个本事吗,就算我不会生孩子,可我也会养孩子,毕竟现在夫君,全身心的在我身上,难道你没有发现吗,他已经开始慢慢的疏远你了,昨天晚上就去了我那里。” 毒牡丹轻轻的笑着,许华浓却是一副快要压抑不住的样子,恨不得现在就扑上去把面前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撕成碎片将她挫骨扬灰,毒牡丹轻轻的笑着,好像丝毫不在乎,就是这样轻蔑的样子,才更是让人生气。 “偶尔去一次罢了。” 许华浓冰冷的声音让在场的每个人都觉得不寒而栗,好像是快要爆发之前的征兆,谁也不知道许华浓一会儿会做出来什么事情,毒牡丹还是在用一些言语自己她,让许华浓彻底的疯了,才对自己有最大的好处。 “真的是偶尔一次吗,可是以前夫君可是从来不来我这里的,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那是因为他心里只有你,可是现在,他在你我之间选择了我,这说明什么,说明已经没有了任何价值,他已经腻了。” 毒牡丹的声音带着几分戏谑,就连旁边的香草也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明显的嘲笑,一边笑着嘴里还说着一些话。 “华浓姨娘,这风水轮流转,此一时彼一时,你再也回不去当年的风光了,还是趁早退位了吧,你难道不知 道吗,三天之后新君就要来了,而这次负责接待的事情,可是我们家夫人,我记得以前这种事情都是你来做的,现在突然就换了人,很明显的可以看出来,你的价值已经没有了。” 香草一边说着,眼睛里满是嘲讽,她的笑声还没有落地,只听见,一声清脆的响声,让香草的笑声戛然而止,她一边用手捂着自己**的脸,看着筱音的眼神之中满满的都是诧异,居然想不到筱音敢动手打自己。 香草本来想还手过去,却碍于筱音是西域的第一杀手,如果和她硬碰硬吃亏的肯定是自己,便也只能红着脸忍气吞声,只是低着头一言不发,再也不敢放肆。 毒牡丹皱着眉头,淡淡地看了一眼很是不争气的香草,气就不打一处来,怎么现在态度还这么强硬,一来就给自己下马威。 “华浓妹妹,你真下人可真是嚣张,这打狗我还要看主人,我还真的是想请教一下,她现在是什么意思,把我的人给打了难道一点说法都没有吗。” 筱音也是冷冷的笑了一声,对于毒牡丹,她是一点也不害怕,如果这个香草再嚣张,她实在是不介意再打她一耳光。 “夫人,实在是不好意思了你身边这个下人实在是太嚣张了,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就帮你教训了她,这主子说话他一个丫鬟插什么嘴,真是不懂礼数,这种人就应该这么教训,如果她还是不听话我不介意再帮你教训下。” 毒牡丹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这哪里是在教训香草根本就是在教训自己,筱音实在是好大的胆子,下一秒毒牡丹站起来一巴掌马上就落在筱音脸上。 “好妹妹,你这个现实在是太不懂事了,我没有问话她插什么嘴,实在是不懂礼数,这种人就一个教训,如果她还是不听话我不介意再帮你教训下。” 第三百零九章 舞女训练打赌打趣 一连几天,许华浓都没有任何的麻烦,毒牡丹再忙着筹备接待的事情,就许华浓这边,也是落得清闲,平日里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可做,不过是所以走走罢了。 “我告诉你们,这次一定要给我万分注意,千万不能出一丁点儿差错,谁要是出了差错,我要人们全体陪葬,你们也看出来了这次的事情非同小可,所以说一定要万分小心。” 毒牡丹正立在那群舞女面前,趾高气扬的说着这些话,听说要全体陪葬这句话,有些舞女已经吓得瑟瑟发抖,却不敢说什么话。 许华浓倒是正巧走到了面前,饶有兴趣的看着面前这一幕,本来自己是要去另一边的,不过看着这个事情倒是挺有兴趣,不如请下来看一会再走,也不会耽误什么事情,本来自己就清闲的很。 “这是真的吗,只要出一个差错让全体陪葬,这些事情可真是有趣啊,你说呢,筱音。” 许华浓一边说着,一边将目光落在的身边的冬虫和筱音身上,两个人相顾一笑,都明白了许华浓话中的意思。 “姨娘,我也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要不我们试试,看看如何出了差错会不会让她们全体都陪葬,这个事情确实很有趣。” 许华浓点点头,干脆在旁边找了一个凉亭坐了下来,饶有兴趣的看着她们,这群舞女个个倾国倾城,都是一些上等的货色,而且这身高这身材都是匀称的,随便挑出了一个,都是,鹤立鸡群,真不知道毒牡丹是从哪里找了这群人,真是有本事。 “看来这群美女要遭殃了。” 许华浓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就听见一鞭子打在了其中一个女人身上,身上却没有出现任何的伤痕,可能是一种特制的鞭子吧,只是害怕如果这群女人身上有了什么伤痕的话,恐怕是会影响表演效果的,可是如果这些女人不听 话,总不能不处罚。 “我说过了不要乱动,在我说话的时候,如果你们谁要是乱动,就不要怪我手上的鞭子不留情面!” 毒牡丹说罢,又是高高扬起了鞭子,这一鞭子倒是没有落在打个女人身上,而是打在了空中,想起了刺耳的声音,仍然只是听着这时候就觉得头皮发麻,哪里还敢去违抗命令,都是怪怪的立在原地不敢动弹。 “我们打个赌吧!” 筱音突然愉快地说着,然后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一锭金子,看着冬虫目瞪口呆,实在是不理解,这筱音哪里来这么多钱,许华浓却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冬虫便将幽怨的目光落在了许华浓身上。 “姨娘,你是这是太偏心了,平日里给她的钱那么多,却给我这么一点点,实在是偏心,我不管了我生气。” 冬虫说罢,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佯装出了一副生气的模样,她鼓着腮帮子的样子,倒是有几分可爱,许华浓和筱音两个人看着都忍不住,噗哧一声的笑了出来,这冬虫,实在是有意思的紧。 “你这个赖皮,在这里撒什么泼,这精神明明是我自己攒的,哪里是姨娘给的,怎么看到我的金子眼红了,那你平日里为什么不自己攒,有钱了你就知道拿出去吃,总是买一大堆的零食放在房间,我都不好意思说你。” 被筱音说中了,这冬虫一时之间红了脸,低着头嘴里喃喃自语一些听不见的话,也不知道是在说些什么,可能是由于尴尬的缘故吧,冬虫抬起头,许华浓淡淡的笑着,冬虫却是怎么也不好意思。 “好了,你到底愿不愿意和我打赌。” 筱音将两只手臂环抱在胸前,这摸样看起来更是高傲几分,冬虫仰起头,看着筱音的样子,也不禁咽了口唾沫,支支吾得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筱音眉头一皱模样很是不耐烦,显得有些烦躁。 “你到底有什 么话就赶紧说吧,这时间不等人,我都已经把东西给拿出来了你怎么还在哪里犹犹豫豫,这座事情一定雷厉风行果断一点知道吗。” 筱音不觉鄙视的看了冬虫一眼,冬虫更是尴尬的笑了两声,低着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东西,许华浓好像突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听见这笑声,冬虫更是尴尬得说不出来话。 “冬虫,这怕是没钱了吧。” 许华浓一语道破了重点,就是连筱音,脸上也露出了几分尴尬,怎么会没有钱了,一到关键时刻,怎么会没钱的。平日里吃吃喝喝的时候,她的钱那么多这个时候就没有钱的谁信呢,筱音眉头一皱朝着冬虫走了过来。 “站起来!” 冬虫疑惑的看着筱音,不明白她到底要干什么,不过还是十分乖巧的站了起来,筱音看着冬虫,眉头皱得更紧了一些,怎么会没有钱了? “筱音姐姐,你这是做什么,难不成你对我有什么想法?” 冬虫调侃着,筱音却是一个白眼给瞪了回去,接着两只手在冬虫得口袋里搜着,过了好大一会,终于搜出了一些东西,筱音将这些东西全部都放在桌子上,原来不过是一些零食,还有一些碎银子罢了,真是亲你的可以。 “我说冬虫啊,你怎么会穷的这个地步,我真是受不了你了。玩个游戏你都没钱,算了算了不跟你玩了,你可真是扫兴。” 筱音一边说着,将桌子上的东西扔给冬虫,这冬虫实在是不求上进有了一点钱就不知道攒下来全部都买了零食,这才不是最气人,最气人的是,这冬虫每天都在吃零食,每天都在吃零食,可就是不胖。 筱音叹了一口气,有些嫉妒的看着冬虫平坦的小腹,将自己放在桌子上的那锭金子给收了回去,冬虫连忙说着不要,筱音鄙夷的看了她一眼,怎么难道她还有别的东西,实在要让人看, 到底是什么东西。 “姨娘,你看我平日里对你这么衷心,又是为你鞍前马后,做牛做马的。这紧张时刻你可不能让我丢了脸呀,姨娘,我这丢脸了也是丢得你的脸,您说是不是呀,所以呢,你绝对不能看着我不管。” 筱音顿时气愤起来,她居然打起来了许华浓的主意,实在是厚脸皮,筱音却也没说什么,只见许华浓从口袋里拿出了一锭金子。然后放在了桌子上,冬虫这个丫头顿时心花怒放,马上就笑了起来。 “好了,筱音,现在我可以和你打赌了,我知道你想和我赌什么,快点快点把你的金子拿出来吧。” 筱音冷冷地哼了一声,才把手伸进口袋,将自己的金子拿了出来,满脸不屑地看着冬虫,然后叹了一口气。 “冬虫,你可真是不要脸,居然拿姨娘的金子来和我赌,我真的很看不起你啊,你快过来让我鄙视鄙视。” 冬虫撇撇嘴,也不说话,越是这样厚脸皮,两个人如此打趣,倒是逗得许华浓真一旁哈哈笑着,真是好久都没有这么开心,果然出来一次心情真的时候好很多,三个人如此开心的笑着,正是打扰了毒牡丹。 毒牡丹眉头一皱,目光向这边看过来,才发现了她们三个,心里实在是不舒服的紧,真是吩咐了那些舞女们继续练,然后自己就朝着这边走了过来,走近的时候还露出了一个笑容,看起来着实的虚假。 “哟,好妹妹你怎么在这里,今天这么有兴趣出来逛逛啊,看来你已经在这里坐了很长一段时间了,那肯定也看见我训练这群舞女了吧,怎么样平心而论,姐姐技术如何,如果用这群女人接待新君,没有什么不妥吧。” 许华浓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可越是这样,越让毒牡丹觉得兴奋异常,她十分享受许华浓看见她的时候,脸上一种难看的表情,说不上来是讨厌还是恐惧,反正就 是知道许华浓在看见自己的时候心里很不爽。 “好妹妹干嘛这种表情,你与姐姐说说。” 毒牡丹更是咄咄逼人目光落在了桌子上的金子上,脸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又看向了许华浓。 “这种事情姐姐你自己看着办就是了,如果非是又来问我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既然这件事情交给了姐姐,让姐姐全权负责,那姐姐就全权负责好了,来问我做什么,到底与我何干?” 毒牡丹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这许华浓还真是傲气,现在都成了什么样子,还觉得自己是夫人,一副高高在上盛气凌人的样子,不过也难得,如若不然,自己怎么会喜欢呢,这个可耻的背叛者,她会付出代价的。 “这平常都是妹妹做的事情,今天终于轮到了姐姐做,这么说来妹妹可是经验丰富,所以姐姐来请教请教,还请妹妹不要吝啬,来给姐姐指导指导,毕竟这件事情绝对不是关乎的姐姐一个人的事情,而是整个将军府。” 毒牡丹轻描淡写的说着,许华浓也只是轻描淡写的听着,怎么可能会有帮忙的意思,这句话明显就是讽刺,说得再怎么轻描淡写,也是讽刺。 “姐姐实在抬举了,我们三个人不过是路过在这里坐一会而已,绝对没有别的意思,如果说是看姐姐训练,到是也看了一会儿,姐姐的能力绝对在妹妹之上,所以说姐姐看着办就是了。” 毒牡丹突然笑了起来,模样十分开心,许华浓一愣,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说的什么,让她这么开心,筱音和冬虫,两个人也是投来了鄙夷的目光。 “妹妹你说的没错,我的能力确实在你之上,不然的话为什么夫君会整天往我这里跑。为什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我,我可是一个没有经验的,最近夫君好说冷落了妹妹吧,我可是劝过夫君的一定要雨露均沾,可别说姐姐有没有帮你。” 第三百一十章 中途出错嫁祸于人 毒牡丹笑的更是开心了,许华浓仔细想想倒是也不错,最近自己确实受冷落,可是听说好像容瑾这几天在忙新君的事情,不光是没有来自己这里,哪里都没有去,整天整天就呆在书房里。 “如果姐姐没有什么话说,那妹妹就先走了,这里风景虽然很好,可是会打扰到姐姐训练,妹妹心里实在不安心,如此一来,还是妹妹先走了吧。姐姐安心训练,这心无旁骛才好呢。” 许华浓一边说着,就站起身来准备离开,毒牡丹哪里会这么轻易的让她们三个离开。马上就按着许华浓的肩膀,让她坐了下来,脸上如沐春风。 “我的好妹妹,你才刚刚来,这么着急要走做什么,既然这里风景很好不是在这里多呆一会儿,我也不知道你要做什么事情,可是你现在好像也无事可做不然就在这多呆一会儿罢了,还有啊,姐姐很是好奇,这桌子上的东西,是什么意思?” 毒牡丹一边说着,脸上带着玩味的笑容,她轻轻一身上把桌子上的金子拿了起来,一只手拿着一个慢慢地打量着。时不时的还把两锭金子,放在一起互相碰撞和摩擦,好像意思是在说让冬虫和筱音打起来一般。 “这个我也不知道,你问我的冬虫和筱音吧。” 许华浓便不再继续说话,毒牡丹将目光落在了筱音和冬虫身上,两个人看着毒牡丹的目光,都是充满了不屑,看着毒牡丹,都好像是在用鼻孔看。毒牡丹也不理会反正这些都无所谓,只要她们乖乖听话就好。 “来吧,你们两个告诉,桌子上的金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平时看不出来你们这么有钱,今天这么大方,出来炫富吗,是不是在比到底谁更有钱一点。” 毒牡丹更是来了兴趣,脸上的笑容很 是玩味,筱音想伸手过去一把夺过来毒牡丹手上的金子,冬虫却眼疾手快看出来她的意思,马上就抓住她的胳膊,才避免了一场冲突。 “我们两个人在打赌,刚才夫人你不是说了吗,如果这次的表演一个人出错,你就要全体陪葬,我们两个十分想知道,才三天,训练时间这么短你们到底会不会出错,出错了以后到底会不会让全体都陪葬。所以就打赌喽。” 毒牡丹点点头,这个赌约确实有意思,看来这两个丫鬟其中有一个丫鬟,是在赌自己不会出错了。 “那么你们赌的都是什么。” 毒牡丹轻轻问了一句,可是看着筱音和冬虫的表情,这表情似乎很让她讨厌,既然是赌约,难不成两个人都在不同一样,这还真是蹊跷,毒牡丹不禁深深的皱起了眉头。 “我们两个都打赌,这次的表演你们一定会出错,而且出错了以后一定不会让她们全体都陪葬,我们两个都这么多,如果赢了我们就平分。” 毒牡丹心里一愣,这根本就是在给自己下马威,看不起自己而已,不过也不足为奇,两个没有见过世面的小丫鬟而已。 “那如果你们都输了呢?” 毒牡丹这表情很是认真,好像自己以后打这个赌,筱音和冬虫非常随意地耸了耸肩膀,然后说了一句很厚脸皮的话。 “输了也平分啊!” 就这么一句话,噎的毒牡丹半天说不出来话,实在是太嚣张,许华浓不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毒牡丹看着三个人,只觉得怒火中烧。 “这么赌太没意思了。我要来加注,我要赌我们这次的表演一定不会出错,如果出错了的话,一定会让她们全体都陪葬,如果表演没有出错的话那么我拿走全部的金子,如果表演出错了我没有让她们全部都陪葬的话,那就 算我们平局如何?” 冬虫和筱音两个人面面相觑,看来这个赌约还算是公平,就点了点头,毒牡丹说着,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了两锭金子,很是霸气的放在了桌子上,三个人眼睛里的东西都震了震,荡漾起来一层涟漪。 “夫人出手果然大方。既然如此,我也不能当一个看热闹的,那么我也来赌一把。” 许华浓说着,站起来身子,毒牡丹却是微微一笑,许华浓没有别的选择,只能和自己一样,因为现在这个局面,许华浓如果和冬虫筱音站在一边,毒牡丹恐怕会恼怒,这惹怒了夫人,日子可是不好过。 “两锭金子,我和冬虫一样,我赌这次的表演一定会有至少一个人出错,而且出错了以后,夫人不会让她们全部陪葬。” 许华浓的话胖毒牡丹狠狠的惊讶了一下,这个女人真是够狠,已经把自己得罪到底线,那就怪不得自己不手下留情了。 “好,竟然如此可不要后悔。” 毒牡丹说罢,也不继续和三个人说话,而是转过身朝着自己的舞女走了过去,说真的这些舞女每一个都是精品,实在是找不出来什么缺陷,而且毒牡丹领舞,这次的表演绝对是****。 “这群女人真的好美。” 冬虫不禁赞叹,筱音也是看得入了迷,像这样的美女,谈什么出错不出错只是站在那里不用跳舞就可以让人心旷神,就算是出错了哪里会让人舍的惩罚。 “是啊,这群美人每一个都要比你和我好看很多,实在是让人心里难受啊,你看的身材你看的皮肤,真不知道是从哪里找来。” 许华浓看着两个丫鬟啧啧赞叹的模样,心里也不免有一阵失落感,筱音好像是察觉个出来,马上就换了口。 “不过比起来姨娘,她们实在是太逊色了,差出去一大 截了。” 许华浓只是安慰的笑了笑,于是三个人就离开了,当天晚上,许华浓让筱音打听好了那群舞女最主要的一些舞女的住处,然后观察一些情况,不要轻举妄动,筱音每一样都照做了。看来毒牡丹警惕心不是很高。 毒牡丹应该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许华浓会对自己的舞女下手,而且她一直以为自己已经可以成功的控制许华浓的心智,如果再过一段时间,自己的计划就要得逞,怎么会想到许华浓根本就是将计就计。 “姨娘,后天就要表演了,你有没有什么计划。” 许华浓撑着自己的头,只是靠在床边,昏昏欲睡的样子,筱音问起来话,许华浓回家的也是模模糊糊,不过筱音还是能听懂得。 “这个实在是简单,等到明天晚上,你和冬虫去一趟那群舞女的住处,主要的舞女有五个人,你只需要把她们五个人的脚部神经给麻痹了。让她们的脚半天之内失去知觉,可怖就大功告成了吗,到时候我们只管看戏就是了。” 筱音点点头,冬虫脸色却不怎么好看,这事情都是没有问题,自己绝对可以办到,问题就是如果出了差错,新君怪罪下来,那么整个将军府都要跟着遭殃,很有可能就会像以前那样,整个容府都坍塌了。 “可是,姨娘,这可是新君…” 许华浓知道冬虫在担心什么,自己也是将军府的姨娘,难不成不会为了将军考虑。 “放心吧不会有事情的,到时候只说是五个舞女实在是训练过度,才会出现这种情况,新君会理解的,如果他连这一点宽厚之心都没有,看他怎么君临天下,实在是笑话。” 许华浓虽然是这么说。可是冬虫和筱音,两个人到底不是怎么放心,就是害怕出了事情,许华浓只是一脸淡然,再三确定 绝对不会出事,如此一来两个人也没有再说什么。 “既然如此我们就着手准备吧!” 筱音说着,冬虫跟着嗯了一声,许华浓面露凶光,筱音和冬虫从来没有见过许华浓这副样子。 “我有些累了,你们下去吧。” 两个人一愣,也都没有说话,只是慢慢地退出了房间,筱音轻轻地把门关上,拉着冬虫,两个人嘀嘀咕咕的说些什么。 “冬虫,你有没有发现,姨娘好像不对劲?” 冬虫摇摇头,说着,那里有什么不对劲,不过是准备反击而已,强者在反击之前,都是这个表情。 筱音不觉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可是不得不说,冬虫这个理论实在还是有一些道理,强者在反击之前,也许都是这个表情。 “好了,不要想那么多了,我们快点回家睡觉吧,我还藏了好多零食。” 冬虫冲着筱音坏坏的笑着,筱音却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实在是太不公平了,自己平时根本就不吃零食,却还一直在发胖,而冬虫每天晚上都要吃一大堆,却一点也不胖。 “你自己吃吧,我才要不要吃呢。” 筱音说罢,就自己朝前走去,才走了两步的路,冬虫就追上来,很是亲热地搂着筱音的肩膀,筱音算是那种丰满的美人,她的身子算不上是玲珑,却也是凹凸有致,而且有一种西域美女特有的风味,她的姿色远远在冬虫之上,只是冬虫,实在是这的瘦啊。 “哎呀,又不需要你花钱,你就一起去吃吧,反正我一个人吃不完,你就陪我吃嘛。” 冬虫一边摇晃着筱音的胳膊,筱音也没法,就陪着这个丫头去了,这实在是好多零食,恐怕就吃一个月,而且还是两个人吃一个月,站在筱音知道,冬虫为什么打赌的时候拿不出来钱了,如此说来也是情有可原。 第三百一十一章 确有其人能言善辩 两人一边走着,一路上皇上都在关心那歌声的主人,也没有转过头来,和容瑾闲聊几句,容瑾也是不在乎,这是满心的担心,离许华浓越近,就越是害怕,皇上本来就不信任自己,才会这么说,如果一会儿真的看见了许华浓,真是她的歌声,恐怕要危险许多。 “皇上到了,就是这里。” 容瑾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因为那歌声确实是从许华浓屋子里面传出来的,皇上哈哈大笑,马上就开心起来,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容将军,可不要忘了和朕打赌的事情,朕可是不会介意,这个女人是你的妾室的。” 容瑾心里马上咯噔一下,更是不快,他其实心里知道,这个皇上根本就不信任自己,所以才故意这么做,如果不是许华浓这么一闹,估计他要带走的,便是毒牡丹了。 “皇上,这可不是别的女人,如果是微臣府上随随便便的女人,那么皇上大可以带走,可是这个女人他是微臣的妾室。” 皇上一愣,冷冷的笑了一声,转过头去看着容瑾的模样,多了几分不屑和鄙夷,容瑾看着虽然心里难受,却什么也不敢说,只是低着头。 “这话是的有问题,如果是你府上随随便便的女人,你觉得朕要她做什么,难道你觉得朕缺女人吗,现在整个天下都是朕的,更何况是一个女人。” 皇上冷冷地哼了一声,容瑾本来还想再继续说一些什么,可是看皇上冷峻的面容,就把自己原本想说的话硬生生的给咽了下去。 “华浓姨娘,不是说身体不舒服么,怎么都这么晚了你还没有睡觉,这会是在做什么呢,我可隔了了好远就听见你的琴声,慕名而来,还请千万给个面子,不要拒而不见才是,还请来开一下门。” 只听见屋 子里面的琴声戛然而止,随着歌声一起消失,皇上马上就开心起来,果然是这里没错,只是听说这个许华浓不但是绝顶聪明,而且也是倾国倾城。 “妾身见过皇上,见过夫君。” 许华浓一身素衣,天然去装饰,如同出水芙蓉一般,清纯的毫不掩饰,与毒牡丹的妩媚比起来,更是诱人,皇上的眼睛都直了,只是愣愣的看着许华浓,瞠目结舍,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就是华浓姨娘?” 皇上傻傻的不用了一句,容瑾这时候才知真切切地感受到,自己一直只是知道家里有一个如花似玉的夫人,而且这个夫人绝顶聪明,又是乖巧玲珑,自己感觉这辈子也不离不开她,虽然后来她成了姨娘,可是那种感觉从来没有变过。 容瑾一直以为他们两个人就会像现在这种状态,一直这么下去,白头偕老,可是他现在却感觉到了危机感,这个男人,根本就不信任自己,他本来只是想故意这么做,可是现在看到许华浓,好像真的动心了。 “平身。”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容瑾却听出来皇上心里面的波涛汹涌,看着他眼睛,都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怎么蛮夷国家的人们都这么的开放,别人的妾室也不介意,皇后什么的容瑾倒不是十分在意。 皇上本来就不信任他,怎么可能让他的女人去做皇后,只不过是一个幌子而已,想用这个皇后的地位来威逼利诱,至于真的是什么位置,这还要看皇上的心情如何。 “谢皇上。” 许华浓慢慢地抬起头来,那一张娇艳欲滴的脸,实在是让人心疼,让人忍不住想去保护,没有任何的胭脂,却是美的那样清新脱俗。让人挪不开眼睛,觉得这个女人好像就应该让自己去守护一生。 “姨娘真是好歌声,把朕从大老远地引到我这里来,实在是高 明,本来朕已经跑得不耐烦了,可是现在看到了你,好像什么都值得了,真是如天仙下凡一般,让人根本就挪不开眼睛。” 皇上的眼神带着几分爱慕,而是那种赤裸裸的爱慕,不加任何的修饰,这不由得让许华浓吓坏了,怎么会这样,自己只不过是想让毒牡丹出丑而已,却没有想到会惹祸上身,都怪自己疏忽大意,早应该想到,这个皇上根本就不信任容瑾。 “皇上说笑了,只不过身体不适,想着回来早点休息,却听着你们那边歌舞升平,睡意全无,想来不如自己自娱自乐。一个人也是快活,却没有想到让皇上这么烦恼,实在是我的过错。” 皇上听到之后,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这笑声却让容瑾和许华浓两个人全部都毛骨悚然,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哪里哪里,怎么会怪罪你呢,朕心疼你还来不及,想不到天下居然有如此标志的美人儿,而且是如此的能歌善舞,今天可真是让朕打开眼界。”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此时的气氛,很是尴尬,要是一不小心说错什么话就会得罪人,而面前这个偏偏不是普通人,这可是九五之尊。 “容将军啊,你可真是好福气,有一个天下第一的夫人,能歌善舞而且才华横溢,样样都是天下第一,多少人梦寐以求只为了见她一面,却被你娶回家做了夫人,有一个决定出名的姨娘,如同清水芙蓉,实在是令人羡慕。” 容瑾尴尬地低下了头,皇上虽然是在和容瑾说话,可是目光从始至终都没有从许华浓的身上移开,看的容瑾心里很不舒服,看来凶多吉少,今天是危险了,如果真的把许华浓给要走了,不知道自己会做出来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华浓姨娘,朕问你一个问题,你觉得你面前这两个男人,一个是九五之尊,一个是威风凛凛 的大将军,可是对你而言你更喜欢哪一个,或者说那一个更是厉害一点?” 这句话让原本就尴尬的气氛更是尴尬,就连呼吸都好色凝固了,许华浓一呼一吸之间都变得十分小心翼翼,求助的目光落在了容瑾身上,容瑾正准备给予一些提示,却听见皇上咳嗽了两声,两个人并不敢继续眼神交汇。 “自然是皇上,您可是九五之尊,自然是您比较厉害,这天下之大,不管是这飞禽走兽,还是山川河流,都要对您俯首称臣,我家夫君,不过是一个将军,自然是事事效忠,您说什么他就办什么,哪里敢和皇上比。” 许华浓这句话说的似乎很是符合皇上的心意,皇上满意的看着自己面前这个女人,真是有一颗七窍玲珑心。居然把这么难回答的问题,说得这么圆滑,两边的面子都没有损害,实在是绝顶聪明。 “竟然在你心里认为,朕远远要比容将军好许多,那么既然如此,你不是跟朕走,现在全天下已经是朕的了,我可以让你做我的皇后,可比你现在这个位置要好多了,你现在不过是一个妾室,又有什么用呢?” 皇上说话时候的目光很是轻蔑,许华浓一愣,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男人居然会说出这么混蛋的话,实在是令人惊讶,旁边的容瑾却是一言不发,却瞪着眼睛,十分的不情愿,许华浓看着,也有几分心疼。 “怎么样,答应了吧,你可是不知道,刚才我们都在猜,到底是谁在唱歌,然后我和容将军打赌,如果我们可以找到这个唱歌的女子,我把这个唱歌的女子送给我,我确实正缺一个皇后,看华浓姨娘,你绝顶聪明正适合。” 容瑾拳头握的更紧了一些,实在是欺人太甚,自己在战场上为他拼命,现在江山都是他的,他却在这里和自己抢女人,而且还是一国之君,怎 么可以做出来这种不要脸的事情,如果他真的这么做,自己马上就翻脸。 “容将军,你不要站在一边,你也表一个态,我听说你们中原人女人的地位都十分的低下,只要男人同意送给别人,女人是没有权利点头或者摇头,既然如此的话,你快快点头吧,刚才我们可是打赌好的。” 容瑾眉头紧皱,真想马上过去打破这个男人的头,许华浓似乎是看出来了他的心,马上就握住了他的拳头,容瑾一愣,这才平静了下来,不然的话,一定会让面前这个男人,脑袋开花,不管他是谁。 “皇上真是说笑了,妾身身份地位,哪里配得上,而且皇上一国之君,将军在战场上厮杀,为皇上赢了这如画江山,皇上乃是千古明君,怎么会和自己心爱的将军抢女人,实在是玩笑。” 皇上一愣,想不到她居然会说出这种话,都说鸟为食死,人为财亡,怎么这个女人对于皇后的位置,一点都不动心,是真的不动心还是假的不动心。 “你可想清楚,这可是皇后,一人知下万人之上,你真的不动心吗?” 两个男人都期待的看着许华浓,许华浓只是淡淡的摇了摇头,皇上的心里莫名的失落,还是第一次不能拒绝,而且是用这么高的位置,来诱惑一个将军的妾室,这心里可真是不好受。 “妾身不敢。” 皇上冷冷一笑,一甩袖子就朝着门口走去,看来自己已经成功的惹怒了皇上,不过也没有什么关系,兵来将挡,水来土淹,而且看着,皇上好像十分欣赏许华浓。 “真是不识抬举,心里明明很清楚朕的意思,却非不按着朕的意思来,你可知道如果你答应了朕,会为容将军带来多少你想不想不到的好处,可是你现在拒绝了朕,你可知道这会为容将军带来多少你想不想不到的坏处,实在是不是抬举!” 第三百一十二章 谜底揭开心生爱慕 看着皇上生气的样子,两个人都没有放在心上,就算他是真的生气了,又能如何,反正现在他根本就不能动容瑾。 “恭送皇上!” 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着,皇上一愣,马上就站住了步子,自己什么时候允许容瑾可以休息了,实在是荒唐,怎么如今连自己的命令都不听了,这不是故意和自己对着干么,只是仗着自己现在有功勋在,自己不敢拿他怎么样,就这么没大没小。 “容将军,你这是做什么,我什么时候允许你可以休息了,你难道不应该先护送我回去吗,什么时候连我的命令都不听了,这么胆大妄为。” 容瑾冷着一张脸,也不狡辩什么,便直接大方地承认了,自己是要在这里休息了,想要让皇上一个人回去,也是换一种方法告诉皇上,许华浓是自己的女人,任何人都不能碰,实在是放肆。 “容瑾!” 皇上马上勃然大怒,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人这么对自己,谁对自己不是百依百顺,如果是别的男人,早就恨不得把这个女人马上送给自己,然后换来自己的荣华富贵,可是容瑾,真是例外。 他心里明明就知道,自己就是因为对他不放心,所以才想出来这个办法,想要留住他,可是偏偏这么不识抬举,看来是容不得了。 “皇上息怒,不是微臣不是抬举,实在是微臣做不到。” 许华浓站在一旁看着两个人,两个人都已经红了眼,如果再继续多说几句话恐怕两个人就要打起来,而且就算对方是皇上,容瑾也是丝毫不在意。 “皇上,夫君只是有句话要和妾身说,并没有任何忤逆的意思,如果黄色喜欢听妾身唱歌,妾身以后多唱给皇上听就是了,皇上你心胸宽广,怎么会和他一般见识,实在是不值得,夫君马上就护送皇上回去,如 果皇上以后再想听妾身唱歌,只管说一声就是。” 皇上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果然是一个聪明女人,知道自己的意思,不需要身边这个男人,明明是对他好,不领情就算了,还一副臭脸不知道摆给谁看。 “还是你会说话,既然如此,朕也就不追究了,只是朕有一个问题,刚才听到你唱歌,明明是从湖边传过来的声音,可是为什么你就在这里,实在是让朕想不通,如此一来你师傅应该告诉,这其中到底有什么秘密。” 两个人说到这,许华浓轻轻的笑了起来,然后转过身进了屋子,过了一会儿手上拿了一个好像是田螺一般的东西,那个东西很小,却十分的精致,许华浓拿在手上,皇上和容瑾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皇上请看。” 许华浓一边说着就把自己手上的田螺递给了皇上,皇上饶有兴趣的接过来慢慢的把玩,却怎么也看不懂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有什么用处,不过还很是好奇。 “这是利用声音传播原理制作的,到是一个新鲜玩意,妾身就实话实说了吧,这次接待皇上,却是没有出力,可是以前这种事情全部都是妾身一手办的,这次心里多少有点不平衡,所以才想脱颖而出。” 皇上这才恍然大悟,果然是一个聪明的女子,看了也不用问了,刚才在大厅想翩翩起舞的五个女子,她们突然就跌倒,然后毒牡丹从高处摔下来,恐怕也是许华浓的意思了。 “所以说你才故意给毒牡丹制造混乱,让她来衬托你的歌声,假装生病,这样吸引我们过来,一切都是你精心策划,可是你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我居然会让你做我的皇后,是这样吗?” 许华浓笑着点点头,她的直言不讳,更是让皇上欣赏,这女子实在是有魅力,身上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味道。 “皇上,眼看这 天色也不早了,不若我护送你回去吧。” 皇上依依不舍的点点头。等到两个人一起走出屋子,许华浓悬着的一颗心这才算是放下,整个人都瘫软在椅子上,怎么会这样。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皇上居然不信任容瑾,让她去做皇后,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 第二天一大清早,毒牡丹就过来了,满面春风的样子,应该是昨天伤的不太严重,而且好像根本就没有要找麻烦的意思,虽然心里清楚是怎么回事,却好像也没有必要这么纠结,毕竟两个人之间利益至上。 “好妹妹怎么起来这么早?” 许华浓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并没有放在心上,毒牡丹丝毫也不介意,自己找了个位子就做了下来,动作十分随意,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屋子。 “这么一大清早,你来做什么,你如果是来找我算账的,那恐怕会要你白跑一趟了,而且你应该是记得的,我们之间可是打赌,这次你输了,所以你是不是应该把金子交出来,愿赌服输嘛。” 许华浓说完,毒牡丹不由得哈哈笑了起来,然后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来两锭金子,很是大方的放在了桌子上,许华浓一愣,心里一时拿不准,既然不是来算帐的,那么这个女人一大清早来做什么。 “不过是两锭金子而已,千金散尽还复来。” 许华浓眉头一皱,仔细的揣摩着毒牡丹这句千金散尽还复来,眉头一皱,正在化胭脂的手停了下来。 “直说吧,今天来的什么事情,我可不会相信你今天来就是为了这两锭金子。” 毒牡丹点点头,许华浓认真的听着,只见毒牡丹手上无聊的把玩着那锭金子,脸上却是满不在乎的神情,好像是胸有成竹。 “好妹妹,昨天的事情已经传开了,你的歌声可真是曼妙,而且还皇上可就喜欢这一口,愿意将皇后的位置给 你,但是你不愿意,实在是不知轻重不识抬举,其实我们心里都清楚皇上为什么这么做,不过是不信任夫君罢了。” 许华浓放下手中的东西,转过头来认真的看着毒牡丹,说的真是有些道理,不过她给自己说这些话是做什么。 “这我自然是知道的,只不过我和夫君那是患难夫妻,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皇上这种无理的要求。” 毒牡丹点点头,昨天两个人至死不渝的爱情就已经传开,说许华浓坚贞不屈,对于这种要求宁死不从,说容瑾乃是男子汉大丈夫,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实在是令人佩服,这种爱情也让人羡慕,虽然说夸张了一点,可是有一点是事实,两个人都不同意。 “你如果答应的话,那我就不会来找你了,许华浓,你我之间明人不说暗话,有什么话我就直说了。” 毒牡丹好久都没有这么认真,现在突然这么一放松,许华浓也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这段时间两个人之间明争暗斗,实在是压抑。 “你早就应该这样了,你我之间本来就没有什么冲突,是你自己胡思乱想,乱了我们之间姐妹情谊。” 许华浓倒是以为毒牡丹放下了,毒牡丹却只是冷冷的笑了笑,接下来听毒牡丹的话,才是让许华浓瞠目结舌。 “谁说没有利益冲突,你做的某些事情我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你,不过你我心里都十分清楚,我和夫君之间根本就没有任何情谊,我这么做也完全是因为你,可是现在我想到了一条更好的出路。” 许华浓这才恍然大悟,毒牡丹原来根本就不是想和自己和好,她是想代替自己去做这个皇后,这就是她口中所说的出路。 “我也不愿意和你在这里继续勾心斗角的生活,实在是没有什么意思,而且很多时候我承认我对你下不了狠心,昨天我就已经猜到了,我给 你用的香你已经发现了吧,你要知道,我是于心不忍只想把你赶出这里,因为我实在不想再看到你,我并不想让你死。” 许华浓心里明白,那香已经扰乱了自己的神智自己才发现,那香中并没有什么致命的东西,如果毒牡丹真的想让自己死的话,自己根本活不到现在。 “所以你从头到尾的用意,就只是想让我离开你的视线而已,可是你又不甘心自己走,所以现在你的意思是,你想要去做皇后?” 毒牡丹点点头,将手中正在把玩的金子放下来,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说实话,毒牡丹一点也不比许华浓差,甚至在很多地方比许华浓好很多。 “不错,我就是要去做这个皇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才是我应该去的归宿,我原本来这里委曲求全,也是为了你,不是想杀你,也不是别的原因,说实话,我爱你。” 我爱你? 这三个字让许华浓惊了一身冷汗,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可是看着毒牡丹神情认真的样子,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不必惊讶,当初是你先女扮男装招惹我,你就应该对这份感情负责到底,可是现在我对你很失望,而且我的过去已经回不来了,所以我必须找一个能配上我身份的地位,皇后那个位置就不错,我一直都是天下第一。” 许华浓点点头,只是听着毒牡丹最里面那些生硬的文字一点一点的灌进自己的脑海,整个人都麻木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自己居然被一个女人爱了这么久,实在是匪夷所思。 “我要你帮我!” 毒牡丹见许华浓半天没有搭理自己,也不在乎这些,直接就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显而易见,她十分的自信,自己觉得有这份魅力,拿下一个本来就对自己爱慕之情的男人,就算他对自己没有爱慕之情,也会有的。 第三百一十三章 阴差阳错皇后娘娘 “皇上驾到!” 两个人正在说话,只听见门口太监一声,连忙整理了自己的衣服,马上出去迎接,走了两步也不敢抬头看,只是看到面前一个黑影,两个人马上就跪在了面前。 “妾身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一低头,看见自己面前跪了两个美人,一时之间心花怒放,禁不住就哈哈大笑起来,心情实在是愉快,连忙弯下腰去扶面前的两个美人。 “一大清早就遇见这么美丽的风景,实在是让人身心愉快,你们两个可是我长这么大,见过最美丽的女人。不过可惜的就是,居然跟了容将军,也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魅力,如此吸引人。” 皇上把两个人扶起来。两个人都只是低着头,皇上目不转睛的看着。实在是太美了,如果两个都能跟了自己,那就是太好。 “皇上说笑了,嫁夫从夫,不过是小女子一个,能得到夫君的宠爱,已经是三生有幸,怎么会可惜呢。” 许华浓如此说着,皇上听着饶有兴致,这个女人真会说话,明明是拒绝自己。却让人听得心里舒服。 “原来华浓姨娘,你居然是这这么一个封建女子,朕倒是以为你们两个都是开放的,居然没想到也是对这种封建思想毒还这么久。不过朕喜欢,只有这种鞋良淑德的女子才能母仪天下。” 皇上说完又哈哈笑了起来,在他的眼里,许华浓博学多才,聪明睿智,而毒牡丹,不过是徒有其表,只是一时华丽的皮囊,并没有什么真才实学而已,最重要的事这个许华浓,才是容瑾的心头肉。 “妹妹还真是封建,你我都是肉体凡胎,也不见的夫君就是什么圣人,既然如此本来就应平等,为何他可以三妻四妾,而你我就必须要为了他付出一生,这大好年华,如何不活 的潇洒,非要拘谨于那些封建思想。” 皇上眉头一皱,确实许华浓的贤良淑德和乖巧,吸引着他,可是毒牡丹的思想,又何尝不是让他眼前一亮,这个女子真的是不一般,看来是自己看错了,还以为真的是哪种只是靠一身皮囊吃饭。 “夫人的理论真是有意思,如果就像夫人说的那样,男人可以在外面寻花问柳,那么女人也不必安分守己,所以说夫人从来就没有打算为你的夫君安分守己是吗?” 皇上这句话问得很难听,许华浓心里不禁咯噔一下,这句话到底该怎么回答,毒牡丹生性潇洒,本来就不拘谨于那些封建礼教,如此一来倒是三从四德,把她给紧紧束缚了。 “皇上此言差矣,人人生而平等,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我家夫君从来不会在外寻花问柳,我自然也是安分守己,就算我家夫君真的在外寻花问柳,我依然会安分守己,因为我清楚我自己的身份,不过我从来不觉得我比他第一位。” 毒牡丹几句话,说的皇上目瞪口呆,他原本以为自己国家的人已经足够的开放,可是现在看到毒牡丹,才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潇洒,这样的奇女子。这世间真是罕见。 “怪不得看着夫人如此的潇洒随意,想不到竟然是如此境界,这大千世界实在污浊,难得有夫人这种人。” 皇上此时的眼神已经带着一些欣赏,这个女人似乎配得上天下第一的名号,不过听说他不只是歌舞,容貌,天下第一而且诗词歌赋也是天下第一,如此说来传言倒是不假,与她说话果真痛快! “皇上过奖了!” 毒牡丹也没有什么显摆的意思,只是说出了自己的观点,然后就退了下去,皇上进来坐在了的桌子旁边,食指轻轻地敲打着桌面,发出几声清脆的声响,好像是在思考什么问题,神情很是认真。 “朕今天来是要告诉你,我已经打算回京了,不知道昨天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我还是希望你可以答应我,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皇后娘娘的位置,我可是这么拱手相让给你了,你可千万不要拒绝。” 皇上的目光落在了许华浓身上,脸上满是期待,等待着她点头,许华浓却只是微微笑着然后摇了摇头,皇上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眼中满是失落。 “我这个好妹妹,实在是乖巧,就像皇上所说的,贤良淑德,而且谨遵三从四德,所以不管皇上如何说,就算是说破了大天,我这好妹妹也不会同意的,皇上还是死了这条心吧,这强扭的瓜可不甜。” 毒牡丹说着,脸上带着浅浅的微笑,皇上神色认真的看着她,也看不出来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她自己想做? “二位都是聪明人,心里应该清楚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也是实在没有别的办法,就算强扭的瓜不甜,我也必须这么做,不知道二位有什么建议,不如说来听听,我现在是束手无策了。” 皇上说完,又无奈的摇了摇头,居然想不到这有中原的女子把贞洁看的这么重要,一女不侍二夫,这种事情他也是知道的,只不过他一直以为在绝对的利益面前这些都是花拳绣腿,可是今天才知道原来中原女子这么封建。 “世间安得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是安得得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皇上在心里默念着一句,毒牡丹的话好像让他突然之间豁然开朗,目光落在了毒牡丹身上,是啊,世间安得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夫人真是好魄力,不愧是夫人!” 这句话说的许华浓心里有些不舒服,什么叫做不愧是夫人,难道自己就应该是妾室么,不过看情况,已经不需要自己帮忙了,毒牡丹已经把这个男人搞定了, 世间安得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看来以后就要叫毒牡丹为皇后娘娘了。 “多谢皇上抬举!” 皇上看来十分喜欢这个毒牡丹,看在眼里,眼神之中满是宠溺,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 “爱妃啊,这以后的路还是十分坎坷,不过朕相信以爱妃的能力,一定会披荆斩棘,不负众望,来到我身边为我出谋划策,你我一起看着如画江山。” 毒牡丹微微一笑,点点头,皇上满意的笑了笑,朝着门口走了出去,真是好一个奇女子,不愧是天下第一。 “恭喜姐姐,姐姐如愿以偿,以后见了姐姐,恐怕是身份是天地悬殊,也要叫一声皇后娘娘了,只希望姐姐那个时候可不要嫌弃妹妹。” 毒牡丹脸上没有任何的得意,好像这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这一路披荆斩棘,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重见天日,这个位子可不是这么好坐的,不管发生什么事情,皇上都不会管,就算自己死于非命,也要看自己的造化了。 “姐姐这次牺牲可是大了,不过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子还真是不错,我和夫君本来就是惺惺相惜,现在我也救了他一命,算是感谢他这么长时间的照顾,也希望你们两个,不要辜负我的希望,白头到老才是。” 许华浓点点头,两个人也没有说过多的话,毒牡丹觉得,也是该走了,也没有再停留,朝着门口走去,许华浓看着毒牡丹的背影,思绪万千,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毒牡丹,真的是好气魄。” 筱音不禁啧啧赞叹,世间有哪几个女子能做到如此潇洒,不都是活在别人的眼光之内,唯独这个奇葩,只是活在自己的世界。 “是啊,还真是好气魄,你跟了她这么久,她一直都是这样吗,拿得起放得下,生活的随意潇洒。” 筱音点点头,确实如此,毒 牡丹不管在做任何的事情的时候,从来都是快刀斩乱麻,根本就没有拖泥带水,这也是最让人佩服的,恐怕皇上看中的也是这一点。 “不过也算是好事一桩,皇后这个位置本来就是天下女子的翘楚,毒牡丹当之无愧,如此一来,她也有了好的归宿,我再也不会于心不安,整天与她正来斗去,心里实在是不舒服,原本就应该是这样的生活,各自有各自的归宿,惺惺相惜。” 许华浓如此感慨,眼睛之中好像有些光亮,却让人看不清楚,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如此美丽的眸子,不管是什么眼神都觉得好看。 “夫人说得对!” 一听见夫人这两个,许华浓心里咯噔一下,被叫了这么长时间姨娘,好像都已经习惯了,现在突然被改了过来,还有些不适应,是啊,现在自己是夫人了,因为毒牡丹,她是皇后娘娘了。 “夫人一定饿了吧,从起床到现在还没有吃过早饭,我去帮夫人做一点过来。” 冬虫也是一个识相的,一口一句一个夫人,许华浓也没有拒绝,听着舒服,况且也没有夸大其词,估计不出两个时辰,身份就要变了。 “不要做粥了,做一些好吃的过来。” 看来许华浓心情十分不错,两个丫头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冬虫跑过去厨房做早饭,许华浓就和筱音在一旁逗着鞭挞开心,看着孩子一天天的长大,真的希望日子就这么平静下去,再也不要起来任何的波澜。 “一切都会好的,现在就没事了,我们有皇后娘娘护着,日子一定会,慢慢好起来的,夫人就不要担心了。” 许华浓点点头,毒牡丹做了皇后娘娘,以后容府也多了一个靠山,再也不是以前无依无靠,现在也算是东山再起,日子会慢慢好起来,不求什么大富大贵,只要一家人平平安安,好好过日子就是。 第三百一十四章 瞠目结舌又送大礼 这天晚上又准备了一次晚宴,这次规模的晚宴,要比上次大许多倍,到底是皇上,出手阔绰,容瑾坐在旁边,一时之间只觉得不自然,也不知道皇上到底是要做什么,只是说明天就要回京今天举办一次晚宴,可是规模为何这么大,这不是明显让自己难堪。 “容将军啊,朕今天实在是高兴,已经好久都没有这么开心过,你今天一定要陪朕多喝几杯,我们不醉不归。” 皇上说着就举起酒杯,容瑾也是举起酒杯,两只酒杯碰撞,然后两个人一饮而尽,魔要十分豪爽,可是如果仔细一看的话就能看出来容瑾有许多的拘谨,本来皇上要许华浓,自己不答应现在已经得罪了皇上,况且皇上根本就不信任他,现在到底是闹哪出。 “不知道今天有什么事,让皇上这么开心,如果方便的话,黄胜不如说出来让我也一起开心开心,不过最近,应该开心的事情不少,天下统一,不知道哪件事情最让皇上开心,皇上洪福七天,自然是好事连连。” 容瑾屁拍得真是好,皇上一听马上就,哈哈大笑了起来,然后一连喝了三杯酒,面前明显只是一个,随意的即兴小节目,可是看的皇上,高兴了不少。 “今天确实有特别好的事情,实在是让人高兴,朕告诉你,朕已经找到了自己的皇后,明天就会一起,随朕进京,你说这是不是一件天大的好事情,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容瑾仔细地揣摩着皇上口中所说的这句话,皇上的意思是,这个女人根本就是在自己的身边,也就是自己的身边人,这么说来,十分有可能就是许华浓,一想到这里,容瑾的心,撕裂一般的疼痛。 “一会儿,朕就让你看看那位皇后,不 但容貌倾国倾城,而且学识很高,更重要的是他真的,绝顶聪明,这才是最吸引朕的地方,实在是高兴,所以今天才特意准备了这一次的晚宴,不过是想让皇后高兴高兴。” 容貌倾国倾城,而且学识很高,最重要的是绝顶聪明,这三句话说的容瑾心里十分得不踏实,虽然知道这是唯一一个可以让自己,活下去的机会,可是如果要自己的女人,苟且偷收来否全自己的姓名,自己宁愿去死。 “不要心急马上就可以看到了。” 容瑾刚刚转过头准备和皇上说些什么,皇上马上就打断了他的话,根本连开口的机会也没有给他,容瑾有些无奈只能正着身子坐好。 刚过了不多久的时间,那一曲压轴的舞蹈那些人刚刚以出来,容瑾眼前一亮一株恍若隔世的感觉,这不是昨天那曲舞蹈吗,怎么今天又跳了一遍,而且还是昨天的些人,就连舞步都没有变。 “看来皇上对这支舞蹈情有独钟,昨天夫人从,高处摔下来,差点惊扰了皇上,今天皇上又吩咐夫人,把这支舞蹈在跳一遍,实在寓意深刻。” 听到容瑾这话,皇上又笑了起来,容瑾眉头一皱气氛有些尴尬,这马屁原是拍错了,容瑾也没有明白皇上到底是在笑什么。 “容将军多虑了,究竟是没有什么寓意深刻,朕不过就像是容将军口中所说的那样,对这支舞蹈情有独钟而已,而且还有一件事情就是想告诉容将军,跳这支舞的人,就是朕的皇后,明天会随着朕一起回京城,她再也不是你的夫人。” 毒牡丹? 容瑾怎么也没有想到,居然是毒牡丹,不过说来也不奇怪,毒牡丹本来就是,有过人之处,她脱颖而出是很正常的事情,而且做皇后这件事情,一定是她已经答应的,不然的话就算是任何人,威逼里有她也不一定会同意。 “怎么,容将军难道不应该恭喜恭喜朕吗,这个皇后可真是让朕好找啊,这么说来还是有多谢容将军才是。” 容瑾没有说话,自己说到底,还是靠女人保护,自己的女人,用自己的自由,来换取了自己的生命,这要是传出去自己的脸可往哪里放,心里实在是不痛快,这么想着,一时之间喝了许多的酒。 至于什么恭喜不恭喜的,皇上也没有计较,不过是给他一个结果罢了,如果自己不带走毒牡丹,也是一定要带走许华浓的,倒不是自己不近人情,这个容瑾,确实是一个栋梁之才,可是说到底他可是叛国,谁知道他到底会不会背叛自己。 所以才想出这么一出,就算他不会背叛自己,又拿什么来证明呢,举国上下也不会同意,发这么一个曾经叛国的人重用,所以说,这是保住容瑾性别的唯一办法,只要以后他乖乖听话,就没有什么大问题。 “皇上,微臣实在是不胜酒力,这身体有些难受,还请皇上允许,微臣先回家休息,就不陪皇上了,还请皇上见谅。” 原本还没有不开心的皇上,一听见这句话,脸色马上就变了,真是不识抬举,你以为皇后是谁想做就可以做的吗,都已经给了你这么大的面子,给你找了一个这么大的靠山,却一点也不识抬举。 “容将军啊,也许不是不高兴,朕今天找到了皇后,你是不是心里不舒服,因为她是你的夫人,可是现在他已经是我的了,以后你们再也无法相见,高墙之内,也许也再也得不到她的消息,所以心里不快。” 容瑾马上就。低头说着不敢,皇上却没有丝毫想要放过他的意思,反而是咄咄逼人,一直在追问。 “有的话也没有关系,我完全可以理解这种感受,可是你要这样,你这女人跟着我是享福,她可以做到皇后,可以 得到所有的荣华富贵,这可是全天下女人最想得到的东西,你以为她真的不在乎天下第一的虚名吗?” 容瑾听得有些发愣,如果不是因为全自己性命的原因,不管毒牡丹还是许华浓,都不会想去的,把话说的那么好听,不过就是想以此来牵制自己罢了。 “可是跟着她才会得到什么,整天提心吊胆的生活,说不定哪天就一命呜呼,说不定还死无全尸,没有哪个女人愿意过这样的生活,毒牡丹今天说了一句话,世间安得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我想你应该明白,就不用我再多说了。” 容瑾在心里默默的琢磨着这句话,世间安得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到底还是自己无能,原本自己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却被人陷害,沦落到丧家之犬的地步,而现在,好不容易东山再起,却还是一个傀儡。 “所以说你就不要想那么多了,过好自己的生活就是,如果你累了的话尽管回去休息吧,如果胡思乱想的话,那我也没有什么办法,既来之则安之。” 皇上一边说着,拿起酒杯将一杯酒灌入喉咙,容瑾点点头,只是向皇上行了礼就退下了,自己一个人来到了毒牡丹的门口,毒牡丹这个时候还没有跳完舞,于是容瑾就在这里一直等,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容瑾以为,自己只需要等最多一个时辰就行了,可是没有想到自己等到了半夜,原本自己是不用躲开的,可是毒牡丹回来的时候,居然坐着龙撵,容瑾马上就,躲到了后面,生怕被人看见一起来不必要的误会。 毒牡丹到了门口之后,几个人才回去,原本一脸开心的毒牡丹,马上就变了表情,容瑾看得出来她不过是强颜欢笑,心中不免心疼起来,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就算自己再怎么心疼也是无济于事。 “怎么 回来这么晚?” 容瑾问了一句,毒牡丹没有想到这里居然会有人,下意识地被吓了一跳,转过身来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对不起,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毒牡丹摇摇头,两个人四目相对,气氛异常的尴尬,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毒牡丹看着喝得烂醉的容瑾,心里也不是滋味。 “以后是不是就不可以找你聊天了,现在你就是皇后娘娘了。” 容瑾说话的时候带着许多讽刺,毒牡丹一点也没有放在心上,容瑾说过的,如果有一天毒牡丹找到了自己的归宿,那么容瑾一定会十分开心的把毒牡丹拱手相让,毕竟两个人之间根本就没有什么爱情。 “你不是说过吗,如果有一天,我找到了自己的归宿,一定会祝福我的。” 自己的归宿? 容瑾怎么也不认为这是一个归宿,这根本就是一个火坑,以后要是传出去容瑾是靠自己女人保护,脸要往哪里放。 “其实你大可不必这么牺牲自己,如果你真的做了皇后,你这一辈子就知道完了,我心里清楚你是为了我的性命,可是你心里也应该清楚,我就算自己愿意去死,也不愿意看见我的女人委曲求全。” 毒牡丹突然冷冷的笑了一声,世界上哪里有这么简单的事情,很多时候人根本就是身不由己,只要活着就好了,况且,现在事情,好像也不是很糟糕,这样一来其实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 “你宁愿去死,你有没有想过你死了以后容家怎么办,容家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根本就经不起折腾,就算你不顾及了,可是就算你死了,皇上也会把我和许华浓纳妃,那个时候我们两个才是真正的生不如死,现在好歹是一个皇后。” 毒牡丹说的不无道理,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恐怕还不如现在,面子和生命比起来,当然是生命重要。 第三百一十五章 重整河山筱音要走 这句话听的容瑾一时之间心如刀割,窒息的说不出来话,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就应该这么放手,如果是许华浓,管它是皇上还是天王老子,自己一定要和他拼个明白,可问题是现在毒牡丹根本就是主动去的。 “夫君,放手吧,现在这个已经是目前来说对我们最好的结局了,皇命不可违,而且我觉得这样子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只有那个母仪天下的后位,才能配得上我,如此一来我们各自都有了好的归宿,日子也好过一些。” 这话听的容瑾心酸,他原本抓住毒牡丹袖子的手脱落下来,失魂落魄的离开了,那天晚上他抱着许华浓,将自己的头埋在许华浓的肩膀,那一刻他感觉自己是这样的无能和软弱,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 “夫君,你怎么了?” 许华浓轻声的问了一句,可是等了好久,都没有一句回答,许华浓嘴角轻轻扬了扬,轻轻拍了拍容瑾的肩膀,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明天就要回京了,我们早点休息吧,如果没有充沛的精力,万一路上遇到什么事情,怎么能应付得过来。夫君不要胡思乱想了,我们还是快休息吧。” 容瑾点点头,依然不愿意抬起头来,就这样过了好长时间,容瑾才愿意把头抬起来,许华浓看到容瑾眼眶之中有一些湿润,这么久了她从来没有见过容瑾这么虚弱的样子,却什么也没有说,这是一个男人的自尊心,自己就权当没有看见。 “听说那宫墙之内,人心惶惶,而且每个人都居心叵测,就是为了一个地位,而真的头破血流,枪打出头鸟,牡丹身份地位,却一下子坐上那么高的位置,这根本就是把他往火坑里推,不知道她能不能熬出来。” 容瑾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干脆就看着天花板, 与许华浓聊天,许华浓也是睡不着,她如何不知道这件事情根本就没有那么简单,不过这个位置确实诱人而且毒牡丹混迹江湖这么多年也不是吃素的,她主动愿意去,一定有自己的道理。 “夫君可真是小看毒牡丹了,怎么说也是一个曾经听起来让人闻风丧胆的女人,怎么会被那些庸脂俗粉给打压下去,这宫墙之内虽然危险,一不小心就如可能丢了性命,可是牡丹也不是吃素的,我相信她可以做好这个位置。” 曾经听起来让人闻风丧胆的女人? 容瑾有些不理解这句话,她不过是一个青楼**而已,就算是天下第一,也不过是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听起来让人闻风丧胆,如果说天下男人都争着抢着,保护着她,这样让他闻风丧胆的话,未免有些太可笑了。 “难不成牡丹身怀绝技,却一直在隐藏着自己的实力努力不让我们发现,以前的她足智多谋,而且在万军之中能取敌人首级?” 容瑾开玩笑的说着这句话,气氛却是更加压抑,两个人一点也笑不出来,许华浓摇摇头,看来这么长时间容瑾对毒牡丹的了解,实在是太少了。 “夫君你误会了,牡丹最擅长的是制香,她的技艺可以说是天下无敌,而且她足智多谋,这一点是勿庸置疑的,她可以杀人于无形,而且自我保护的能力是一流,当初西域第一杀手和第二杀手,两个人在房间里围攻她一个。最后她照样是毫发无损。” 容瑾不禁皱起来眉头,一个女子而已怎么没有这么大的能耐,实在是让人难以相信,更是后面所说,西域第一杀手和第二杀手,两个人在房间里围攻毒牡丹一个人,却让她毫发无损,实在是难以相信。 “看来这个女人真是不简单,我真是想不通,她是怎么逃脱的,在一个房间之中面对两 个绝顶杀手,却还能毫发无损的逃走,真是令人瞠目结舌。” 容瑾突然之间来了兴趣,怎么以前自己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些故事,就算自己和毒牡丹关系是那么好,她也从来没有把自己这些往事,说出来听听,这些故事真是带有一些传奇色彩,很是吸引人。 “夫君啊,你实在是太小看毒牡丹了,她可不是什么简单的青楼**,她手上是有多少条人命的,而且心狠手辣,斩草除根,既然她可以让西域第一杀手和第二杀手,为他出生入死的卖命这么多年,自然就能力逃脱,这个女人不简单。” 容瑾点点头,确实如此这个女人不简单,许华浓这么一说,容瑾心里突然豁然开朗,也没有了刚才的雾霾,已经有点忍不住想要看毒牡丹在皇宫之内大显身手,是何等的威风凛凛,真是期待。 第二天一大清早,皇上就带着容瑾他们一家回京了,其实路程不算遥远,一群人走了三天就到了,皇上已经让人把侯府打扫干净,而且让人把侯府的牌子换成了将军府,容瑾他们一家还是住在这里。 和毒牡丹分别的时候,许华浓只说是有几句悄悄话想要说,皇上便允许了,只是几句话而已,又有何妨,难不成还可以掀起什么惊涛骇浪,也没有什么可担心,并给了两个人一柱香的时间。 “容将军,实在是难得,你的夫人,哦,不是,我的皇后和你的夫人,两个人之间好像和亲姐妹一样,完全没有勾心斗角,真是不知道你是怎么调教,回头你也教教我,后果那些事情真是让人烦恼。” 皇上说着,伸了一个懒腰,容瑾只是笑着也没有回答,明显就是一句玩笑话,带着极具讽刺,容瑾却也没有放在心上,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总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一步看一步就是了。 “已经 到了这个时候,你我就不要固执以前了,以前那些荒唐的事情,影响了你我之间的姐妹之情,就把它通通忘掉吧。” 许华浓说话的时候一脸的真诚,毒牡丹却是很不屑地笑了笑,好像是有几分看不起,许华浓却也丝毫没有在意。 “许华浓,你何必这么假惺惺。你现在和我谈什么姐妹之情,当初你背叛我的时候你怎么没有想到,我如今要走了,而且是身居高位,飞黄腾达,你现在突然过来告诉我,说我们至今还有姐妹之情,你不觉得可笑吗?” 许华浓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心里也都明白,毒牡丹不过是刀子嘴豆腐心,其实她这么做,也不过是为了许华浓和容瑾罢了,曾经那个铁石心肠心狠手辣的毒牡丹,直到遇见许华浓得时候,就已经变了。 “宫里生活不是那么好过,我会劝诫夫君,让他在朝堂之上多多表现,让你的日子过得安稳自在一些,听说太后十分不好对付,而且十分封建,这个皇后位置本来已经有人的,却因为那个女子年龄有些小,而皇上又固执,所以一切你还要多加小心。” 毒牡丹突然之间笑了起来,伸出手臂抱了抱许华浓,最是无情地王家,不过自己也不是那么好惹的,虽然以后的日子可能过得有些坎坷,可是这个位置,只有自己能配上。 “你放心吧,以后有我罩着你们,不会让你们受苦的。” 许华浓看着毒牡丹眼中的自信,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把筱音叫了过来,毒牡丹眉头一皱,还不清楚是什么意思。 “如今,筱音在我这里也没有什么用武之地,如果继续留在我身边,恐怕真是屈才了,我知道你用的着,如今让她回到你身边吧,我不在你身边,就让她护你一世周全,你可千万不要拒绝才是。” 筱音似乎早就是知道,也没有 什么要拒绝的意思,自己本来就是跟毒牡丹的,虽然说以前有过一些事情,可是归根结底来说,和自己有着深仇大恨的人是君姨娘,而不是毒牡丹,如今可以继续跟着毒牡丹出生入死,也是一件好事。 “我的夫人啊,你这不是卸磨杀驴吗,你真的舍得啊?” 筱音很是随意的翻了一个白眼,虽然嘴上是这么说着,可是两个人都能看得出来,筱音对这件事情也是心甘情愿,毒牡丹皱着眉头打量了一下筱音,弄的筱音感觉很不舒服,便哼了一声。 “筱音啊,你最近是不是都没有运动,你看你都胖了,你记不记得以前跟着我的时候,我天天让人出去做任务,那个时候你的身材多好,那可是百里挑一的大美女,现在都堕落成什么样子了,你平时就不会多练练功夫啊,真是不知道你现在的能力还是不是西域第二杀手。” 毒牡丹的怀疑筱音嗤之以鼻,只是冷冷的哼了一声,只要是放在以前,肯定就要和毒牡丹吵闹起来,可是现在的筱音,却是显得异常冷静,果然是成熟了不少,心里能藏住出事情了,就算本身的功夫再减退,恐怕职宫墙之内也是无人能敌。 “我现在胖了还不是因为夫人每天给我的食物实在是太好吃了,所以我就多吃了一点,以前你给我吃的食物,我真的不想说。” 说罢,三个人都哈哈笑了起来,气氛一时之间其乐融融,冬虫正是在旁边看着,有些呆头呆脑,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总之心里还是很不舒服。 “喂,小冤家,我走了以后你可千万不要想我啊。” 筱音过去,一把揽住冬虫的肩膀,原本以为冬虫会推开,却没有想到这个丫头一抬头,用一种无辜的眼神看着自己,而且眼神之中好像多了许多情感,让自己一时之间,有些感伤,还真是舍不得。 第三百一十六章 宫墙之内牡丹来访 冬虫简单的应了一声,却让筱音觉得无所适从,看着冬虫的眼神,心里思绪万千,干脆转过头去不再看。 “筱音啊,你是不是不回来了。” 冬虫这句话问的天真,是啊都已经换主人了,好端端的回来做什么,筱音背对着冬虫,重重的点了点头。 “我终于可以离开你了,你这个死丫头,你知不知道你每天晚上睡觉都不老实,害得我都睡不好,以后我再也不用担心睡不好了。” 筱音说罢,又装腔作势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冬虫咯咯的笑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向来坚硬的筱音,在这个时候却变得柔软。 “我知道,我每天晚上睡觉都不老实,我特别喜欢把脚放在被子外面,每次都说你帮我盖上的,其实开始的时候,我也不知道,后来我知道是你帮我,我就一直这么装着睡觉的时候,把脚放在外面。” 筱音眉头一皱,努力让自己的情绪不要表现出来,转过身去不在理会冬虫,说了一句自己该走了,等了半天却没有任何反应,筱音回头,却发现冬虫早已经走得无影无踪,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过了好大一会,只看见远处的冬虫,怀里抱着一大堆的零食,走路都有一些摇摇晃晃,她朝着筱音走过来,筱音眉头皱的更紧,这不是那丫头私藏的零食么,一直以来都一直藏着,说什么也不肯和自己分享。 “诺,这些零食全部送给你,因为你以后可能吃不到了,你以为皇宫是什么地方,你想出来就能出来,我告诉你,皇宫那种地方只要你进去了,就出不来了,所以说我把这些零食全部都给你,你要省着一点儿吃,吃完了可就没有课。” 筱音鼻子一酸,马上就从冬虫手上把那些零食给夺了过来,还一边说的小气鬼,打零时小心翼翼地抱在怀 里,好像真的以后再也吃不到了一样。 “我吃完了你不会再送给我嘛,还说什么吃完了就没有了,你会不会说话啊。” 冬虫又是哦了一声,也没有再说别的话,筱音冷冷地哼了一声,转过身去跟着毒牡丹离开了。 这侯府这么长时间了,真的是一点儿变化也没有,被人这么一打扫,好像一切又回到了原来的样子,容瑾和许华浓两个人依偎在一起,看着湖面的荷花,心情无比舒畅。 毒牡丹才刚刚到了皇宫不久,就听说有人过来拜访,是皇上的妹妹,那个嚣张跋扈的公主,毒牡丹眉头一皱,这才想起来这个女人,这原本应该是嫁给皇上做皇后的,可是因为年龄太小,按理来说十七岁就不算小了,可是做皇后就显得有些不稳重。 “哪里来的野丫头,也可以嫁的轩哥哥做皇后,也不看看自己几斤七两,实在是荒唐,我告诉你未经打听过你的身份了,你不过就是一个**而已,我知道在你们中原**是最为低下的,就是任何男人只要有钱就可以睡的,也不看看你那副脏皮囊,配不配做轩哥哥的皇后。” 毒牡丹正准备转过身子,听到这样的话,也没有了打算,背对着公主面色平静,这种话她已经听得够多了,最开始听到这种话还会有一些气愤,可是现在已经习以为常听到这种话一点感觉也没有,也不觉得有什么好气愤的,也不觉得有什么好丢人的。 “我才要问你是哪里来的野丫头,你看清楚了这里可是皇后的宫,而你作为一个公主,你居然没有对我行礼,实在是没大没小,我就算再怎么差劲,也是轩哥哥一手挑选的,行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 到底还是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毒牡丹几句话说的她面红耳赤,居然想不到一个这么地位低贱的**,飞上枝头变凤凰,也来 教训起了自己,实在是欺人太甚。 “我凭什么要对你行礼,我告诉你这个地方迟早是我的,那个时候我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本来还不准备对你做什么,可是现在看你这幅样子,实在是让人恶心,有本事你把身子转过来,我倒是要看看传说中的天下第一长得有多美。” 右玉公主冷冷地哼了一声,本来就自负,自己才是天下第一美女,在他们那个地方,美女这种东西本来就不常见,而自己算是得天独厚,所以才骄傲到今天,她才不相信这个中原的女子到底有多么好看。 “你怎么还不转过身来,怎么不听话,实在是太过分,哦,我知道了,是不是因为你长得太丑了,所以才不敢把身子转过来,我就知道一定是因为这样,你竟然没有这个本事就不要做皇后这个位置!” 毒牡丹也是学着她的样子,冷冷的哼了一声,毒牡丹虽然不是什么出身名贵的,可是进宫之前皇上给她说过,这一路上路途坎坷,希望她还是要好自为之,期待着她有朝一日,可以真正的成为他的左膀右臂。 “凭什么你让我转过来我就转过来,你以为你是什么人,见到了皇后不行礼,还冲着皇后指手画脚,我已经没有怪罪你就是我的大度了,你可不要得寸进尺,如果惹怒了我,我才不管你是什么公主。” 这句话说的右玉公主更是开心了许多,这个女人的口气怎么这么大,真是吹牛都不打草稿,放眼皇宫之内,除了皇上和太后,真的还没有别人敢这么对自己说话,就算她是皇后,也不过是为这个公主占着位置而已。 “你真是不怕闪了舌头,我今天就让你看看,到底我们谁才是这个后宫的主宰,你未免有些得意的太早了,不要拿着鸡毛当令箭,你只不过是替我占着位置而已,我给你面子和你说两句话我如果不 给你面子直接打你两耳光,又有何不可?” 右玉一边说话,朝前走了两部已经走到毒牡丹的面前,她高高的抬起手臂,正准备一巴掌打在了毒牡丹的脸上,却在看到毒牡丹的那一刹那,整个人都愣住了,真是想不到天底下居然有这么倾国倾城的女子。 “真…真是太美了。” 右玉公主不禁啧啧赞叹,自己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的女子,天下第一果然是名不虚传,就算十个自己加在一起也不如她的一半儿,而且不光脸是那么美,就连身材也是那么好,就像仙女下凡一般。 “你怎么长得这么漂亮,你是不是有什么秘诀,教给我好不好?” 这个公主也是个可爱的,没有一点的心计,做任何事情都是随心所欲,难怪已经十七岁了,却还说她年龄太小,做不得这个皇后,才让自己来占着位置,恐怕这么单纯的心性,这么直爽的性格,过不了几个月就会死于非命。 “你可真是可爱。” 毒牡丹一时之间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原本就是过来找自己麻烦的,却没有想到,手臂已经高高抬起,那一巴掌马上就打在了自己脸上,剧情却是这样的大反转,这个工作实在是可爱,让人喜欢。 “右玉见过皇后娘娘。” 这个公主马上乖巧的行了礼,目不转睛地盯着毒牡丹的脸看,真是不知道,这么好看的脸,是怎么生出来的。 “牡丹姐姐,我可以这么叫你吧,刚才都是我不懂事,你可千万不要往心里去,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姐姐,不可以教教我,我要怎么样才能和你一样漂亮,是因为你这么漂亮,轩哥哥才喜欢你的吗?” 毒牡丹看着个公主并没有什么恶意,而且有这么可爱,以后自己在宫里面没有靠山的话寸步难行,公主虽然单纯,可是太后娘娘绝对是工于心计, 如果自己有这么一个靠山,以后的日子就会好过多了。 “这女人啊,光漂亮是没有用的,而且要聪明,我记得那天,我和轩哥哥见面的时候,我跳了一支舞,不如我跳给你看吧。” 毒牡丹说着,露出了一个微笑,然后翩翩起舞,看的右玉公主如痴如醉,惊叫连连,马上就没有了刚才的戾气,只是说者如果自己是男人,也一定会喜欢毒牡丹。 “原来是这样,那牡丹姐姐可不可以教教我,我要怎么做。轩哥哥才能喜欢我。” 毒牡丹自然说着没问题,右玉一下子开心的不得了,原本太后娘娘说了,要先过来给这个女人一个下马威,可是现在,她哪里还记得太后娘娘说过的话,现在已经被毒牡丹彻底吸引了。 “牡丹姐姐,你身上是什么味道,怎么这么香,有一股牡丹的清香,你用的是哪一种胭脂,我可不可以和你用一样的。” 可爱的公主一边说着,一边的不停的给毒牡丹身上蹭毒牡丹咯咯笑着,把右玉带到了自己梳妆台旁边。 “这我的胭脂你用上不一定好,好的东西不一定适合你,你一定要找到最适合你的东西,这样用起来才会事半功倍。” 右玉懵懂的点了点头,毒牡丹马上从自己的化妆台拿了一盒胭脂,是茉莉的清香,她递给右玉,右玉嗅了嗅,马上就爱不释手,毒牡丹便做了一个顺水人情,干脆把这个送给了右玉。 “牡丹姐姐,你们中原的女子是不是都和你一样这么漂亮而且这么会打扮,我想见见你们中原其他的美女。” 右玉说到这里,毒牡丹不由得想起来许华浓,这个丫头既然这么喜欢自己,也一定会如此喜欢许华浓的,说不定可以找个机会,带她去一趟容府。 “这个恐怕有点难,其实容府的夫人,也是一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可就是没有办法出宫。” 第三百一十七章 刮目相看允许出宫 右玉还真的是个孩子,看着自己和毒牡丹如此投缘,也不知道回去,一直在这里待到了晚上,也不知道回去,两个人正在说话,看见门口一道黑影,毒牡丹还没有反应过来什么,右玉马上就欢喜的跳起来。 “轩哥哥,是轩哥哥来了,牡丹姐姐你快看啊,真的是轩哥哥过来了。” 右玉一边开心的喊叫着,一边朝着门口跑了过去,右玉打开门的那一刹那皇上惊呆了,右玉怎么会在这里,这里不是皇后的宫吗,皇上脸上闪过一丝诧异,看了看自己面前的右玉,又看了看毒牡丹。 毒牡丹冲着皇上笑了一下,右玉乖巧的抓住皇上的胳膊,嘴里一直喊着轩哥哥,皇上宠溺的看了看她,揉了揉她的头。 “我的小公主,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皇上的脸上闪过一丝担忧,看来他是害怕自己的皇后被这个小公主给欺负了,这个小公主的确是刁蛮任性,而且认为自己天下无敌,现在听说来了一个皇后,如果不欺负欺负这个皇后,还真是有点说不过去。 “轩哥哥,我就知道你一定回来的,所以我在这里等你啊,轩哥哥你怎么都不告诉我,原来你的皇后长得这么漂亮,真不愧是天下第一,我都甘拜下风,实在是惭愧,刚才还过来挑衅,真是丢死人了!” 右玉公主把自己的头埋在皇上的胸前,皇上的脸上露出了气氛尴尬,一直试图在推开她,毒牡丹可以看出来,这个皇上根本对这个公主,就没有什么爱慕之情,倒是这个公主,好像非常喜欢皇上。 “臣妾参见皇上!” 皇上仓促的说了一句平身,毒牡丹立起来,右玉公主拉着皇上,走到了毒牡丹面前,皇上看着两个女人其乐融融的样子,心里不停的打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两 个女人怎么说也不可能走到一块。 “轩哥哥,牡丹姐姐今天和我说,将军府里面,有一位倾国倾城的美人,我是真的想出去看看,而且那位还是牡丹姐姐的旧人,所以我就想求求轩哥哥,可不可以让牡丹姐姐带我去?” 听完了这句话,皇上把眼睛瞪得更大,这个毒牡丹实在是不简单让人刮目相,才这么短的时间,就已经把这个小公主给收服了,原本以为两个人会吵得不可开交,然后毒牡丹一定会吃亏,毕竟她现在做这个皇后的位置,也是在给这个小公主占位置。 可是没有想到,毒牡丹居然这么轻松就把这个小公主个收服了,不过说来也是,这个小公主本来就天真,天性纯良,因此才不让她这么小就做皇后,就是害怕被别人给欺负了,毒牡丹又是如此的讨人喜欢,两个人其乐融融也是正常。 “哦?原来是皇后的旧人,那去看看的话也无妨,不过朕也想见见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比朕的皇后娘娘还要美丽,皇后这么一说,真是让朕遐想。” 皇上怎么会不知道毒牡丹口中所说的这个人是谁,不过是故意这样说来而已,不过皇上的确是想见见许华浓,当初让毒牡丹做了皇后,不过是因为许华浓不同意而已,所以取了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居然是别的女人的替代品,许华浓来,他心里也舍不得。 “皇上还请自重,臣妾口中所说的是个女人,是容将军的夫人,君子不夺人所好,难不成皇上喜欢上了别人的夫人,这要是传出去可是有损皇家颜面。” 毒牡丹以为自己这么一说,皇上马上就会住口,什么都不说了,可是没有想到,就是自己的这一句话才打开了话匣子,皇上开始喋喋不休地说起来,一时之间说的毒牡丹实在是牙口无言,不知道该说什么。 “的确是有损皇家颜面,可是朕的皇后娘娘如此美若天仙,不照样也是别人的夫人,也是容将军的夫人,如果不是皇后娘娘让位,她现在不过是一个妾室。” 公主在旁边听得云里雾里,根本就不明白两个人在说什么,看了看皇上又看了看牡丹,更是不糊涂了许多。 “中原有句话,烈女不侍二夫,朕已经不嫌弃皇后娘娘了,还请皇后娘娘不要管得太宽,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就是了,不该你管的事情就不要多问,不是朕要自重,而是皇后娘娘你要注意分寸啊。” 毒牡丹站在旁边低着头,不知道该说什么,皇上说的也没有错,烈女不侍二夫,自己本来就不是什么干净东西,不过还是要去在乎世俗的眼光,到时自己给自己画了一个圈子,把自己的圈住了。 “皇上真是好口才,臣妾实在是佩服,只不过臣妾跟了皇上,那是因为臣妾心甘情愿,因为皇上是人中之龙,让臣妾十分仰慕,再说了臣妾本来就不在乎那些世俗,可是妹妹她不愿意跟着皇上,皇上又何必强人所难。” 皇上冷冷的笑了一声,真是一场精彩的辩论大赛,两个人****,真是不亦乐乎,只有公主在旁边,一句话也听不懂,只是傻傻的看着两个人的表情,也不敢多说什么,就害怕一句话说错了,会让皇上不高兴。 “朕什么时候说过要强人所难了,君子不夺人所好,难不成在你的眼里,朕不过是一个卑鄙的小人,为何把朕说的如此肮脏,你我都是高尚之人,用自己来成全了别人,又何必如此互相攻击?” 毒牡丹点点头,到底是皇上,他说什么就是什么,自己不过是一个皇后,以后还要依靠他生活,自然应该言听计从,这才是生存的真理。 “皇上说的是,是臣妾疏忽了。” 公主看到两 个人不再说话,就知道两个人的话已经说完了,虽然不明白他们说的是什么意思,可是也大概知道好像是在吵架,看着两个人的表情都不怎么好看,如果再这么下去估计要冷战,那就不好了。 “轩哥哥,我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我也不想知道你们在说什么,反正我就是知道,我要跟着牡丹姐姐出宫,我要去将军府看华浓姐姐,华浓姐姐不知道有没有牡丹姐姐好看,不过我觉得应该没有,因为牡丹姐姐才是天下第一。” 小公主调皮地说着,皇上刚才紧绷着的脸色,现在缓和了不少,就连看着公主得眼睛也变得温柔了许多,牡丹也笑了出来,气氛完全没有刚才那样紧张,公主又调皮的笑着,气氛变得其乐融融。 “竟然如此的话,朕就看在小公主的面子上允许你们出宫,不过只有两天的时间,我想这两天的时间也不短了,其实朕倒是无所谓,不过是太后那边不好交代,只允许你们出公聊天,太后那边也许不知道,如果知道了,恐怕要挨骂了。” 小公主马上欢快的点了点头,说绝对不会让太后知道,就算是让太后知道了,有什么事情自己也会摆平,皇上笑着揉了揉她的头,目光却落在了毒牡丹身上,而且这目光好像不是很舒服。 “小公主自然没事,不过吧,皇后娘娘的话,应该是负一些责任的,这还是在,小公主安然无恙回来的前提下,如果小公主有一点差错的话,皇后娘娘恐怕性命不保,我想皇后娘娘一定会明白我的意思。” 听了皇上这么说,毒牡丹心里狠狠的震了一下,果然这条路没有那么简单,自己开始以为最难对付的还是这个小公主,现在才发现,这个小公主只是天真,没有什么难对付的,不过是刁蛮一点而已,最难对付的是那个太后娘娘。 “ 轩哥哥,你放心吧,我知道你心头牡丹姐姐,所以我不会让牡丹姐姐出事情的,如果太后娘娘那边有什么事情,我就说是我无理取闹就好了,反正太后两张也不会责罚我,我一定会确保牡丹姐姐安然无恙的。” 皇上点点头,也没有继续说什么,牡丹冲着小公主道谢,不过自己心里也清楚,这个太后袅袅如果真的这么好对付,那么自己的路也未免走的太容易了,这个小公主还是十分的天真,太后娘叫怎么会听她的一面之词。 “好了时间不早,小公主你快点回去休息吧。” 皇上一边说着,一边把小公主推出了门外,小公主尽管是万分的不情愿,只是吵着闹着,说自己要和牡丹姐姐睡在一起,可是黄鳝就是不听她说话,把她整个人给推了出去,就把我们紧紧关上。 “实在是太吵了,这个小公主,真是拿她没办法。” 毒牡丹轻轻得点了点头,说实话现在小公主走了,自己一时之间还有一些不适应,居然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尴尬的立在原地,两个人四目相对,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臣妾去帮皇上倒杯茶过来。” 毒牡丹说完就连忙落荒而逃,刚刚走了两步就被皇上抓住,只觉得手心温热,然后这种感觉一直传到了自己的胸膛,皇上抱住毒牡丹,气氛顿时变的暧昧,毒牡丹更是红了脸,尴尬的很。 “这大晚上的,你却要倒一杯茶给朕喝,朕喝了以后睡不着,你这是打得什么心思,是不是想让我今天晚上多宠爱你一会呢,我的皇后心机怎么这么重,朕实在是佩服,居然连朕都敢算计。” 毒牡丹红了脸,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这么不争气,怎么随便两句话就让自己脸红,以前的自己可不是这副样子,也许是因为他是皇上,九五之尊,和那些凡夫俗子自然是不一样的。 第三百一十八章 突然出宫太后发怒 “我的皇后脸红了,实在是好看,不过真是好奇怪,怎么就偏偏对我脸红呢?” 皇上一边说着,一边把毒牡丹整个身子都转过来,毒牡丹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觉得自己嘴唇一热,整个人就被皇上腾空抱起。 皇上准许毒牡丹和右玉公主两个人第二天就出宫,在将军府呆上两天,两个人虽然已经有了夫妻之实,可是轻重皇上还是分得清的,他可以说一些情话,也可以举止暧昧,可是对于面前这个牡丹,却丝毫不敢动心。 “记得早去早回,我还要去上朝,就不多说什么了,你一定要把右玉带好,我也只能帮你到这了,如果出了差错,太后娘娘那边可不好交代,到时候恐怕就是我也帮不了你,然后工作的事情,我说话还没有太后娘娘说话管用。” 毒牡丹点点头,其实就算是这样也已经够好了,只要知道自己的枕边人没有害自己的意思,就已经可以了,也不想让皇上为难,她从始至终都记着皇上说的那句话,希望她可以披荆斩棘,早日成为,他的左膀右臂。 “臣妾一定不负皇上所望,一定会披荆斩棘,早日成为皇上的左膀右臂。” 听到这句话,皇上不由的愣了一下,公主实在是太小了,而且她的性子就这么天真,估计是不适合这个这个皇后的位置,如果毒牡丹真的可以做自己的左膀右臂,可以搞定了太后娘娘,也是好事一桩。 “好了,我上朝了。” 毒牡丹看着皇上的背影,目送着他离开,黄色离开还没有半个时辰的时间,公主已经跑了过来,看样子,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跟着自己一起去将军府了,看着她兴致勃勃的样子,心里也高兴了许多。 “牡丹姐姐,看我是不是来的好早,因为我知道我们的时间不多,所以我今天一大早 就起来了,跟着牡丹姐姐一起去将军府,我们还可以早点回来,一定不会让太后娘娘发现的,有我在的话,牡丹姐姐就放心吧。” 毒牡丹只是笑了笑,却十分的不理解,这个太后听起来是一个十分厉害的人物,可是自己自从进宫以后,就从来没有见过她,按理说自己应该去和她见礼,可是皇上从来也没有吩咐过,这到底是为什么,难道是自己出身低微,没有资格? “小公主啊,我问你一句话,为什么我从来没有见过太后娘娘,而且为什么我们如果回来早的话就不会让太后娘娘发现,可是我们怎么知道太后娘讲什么时候会随机抽查呢,竟然不知道,你们说两天之内是什么意思?” 听到牡丹这么说,小公主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原来这个皇后娘娘现在还不知道,太后娘的根本就不在宫中,牡丹更是疑惑的看着小公主,也不知道她到底在笑什么。 “牡丹姐姐有所不知,太后娘娘现在根本就不在宫中,太后娘娘要比我们来得晚一些,是因为路途遥远,有一些不方便,可是京城又不能没有人,所以轩哥哥就先过来了,我是追着轩哥哥过来的,太后娘娘还要过两天才过来。” 毒牡丹点点头,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个意思,这么说来自己是一定要赶在两天之内回来。等太后娘娘回来之后,自己作为皇后,一定要先过去参见,如果那个时候自己不在宫中,岂不是没事找事,给自己添麻烦,而且将军府又不是别的地方,那容瑾可是自己原本的夫婿。 “既然如此的话我就明白了,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吧,尽量赶在明天之前回来。” 到了将军府,迎接的阵势可真是空前绝后,让毒牡丹突然觉得陌生了许多,原来自己的地位提高了,居然是这种待遇,这种庄严肃穆的感觉,少了许多的亲切 感,让自己和,将军府的距离拉得好远。 “参见皇后娘娘,参见右玉公主。” 毒牡丹的轿子刚刚停在将军府的门口,将军府的全体人,都站在门口,异口同声地说着参见皇后娘娘,参见右玉公主,毒牡丹一愣,想不到这么短的时间,他们之间的差距已经这么大,毒牡丹淡淡的笑了笑,说了句平身。 右玉好奇的跟在毒牡丹的身后,仔细地寻找着毒牡丹口中所说那个倾国倾城的女人,这个女人实在是让自己好奇,就算毒牡丹是天下第一,自己也要做天下第二,绝对不能让给这个女人。 “容将军,你的夫人呢?” 右玉二话不说就走到了容瑾面前,这么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容瑾吓了一跳,怎么好端端的,要看自己的夫人,而且一个公主怎么会对自己的夫人感兴趣,难不成毒牡丹和她说了什么,容瑾眉头紧皱。 “容将军实在不用太过担心,公主天性纯良,十分天真,不会有什么别的心思,只不过是想看看妹妹,仅此而已,我们这次过来,就是要和妹妹叙旧,公主对妹妹十分感兴趣,认识认识,以后的事情谁能说得清楚。” 容瑾马上就明白过来,他最近也听说了一些事情,毒牡丹这个皇后的位置,本来就是给右玉占着,如今笼络了右玉,介绍给许华浓,这是在为将军府找靠山,容瑾连忙点头说是,就转过身去。 “妾身参见皇后娘娘,参见右玉公主。” 眼前的女人打扮的很是平常,就算比起自己来还要平常很多,更不要说比起来毒牡丹,右玉眉头一皱,让她抬起头来,不过这女人的声音确实好听,身材也好,就是不知道长的怎么样。 “是!” 许华浓应了一声,抬起头来,公主整个人愣在了原地,目光落在了许华浓的脸上,根本就拿不开,原来毒牡丹说的就没 错,这个女人真的是倾国倾城,只不过是仅次于毒牡丹而已,就算是素颜,也是这么美。 “牧丹姐姐,这个世界真是太不公平了,我原来一直以为我才是天下第一,可是直到看见了你,我才发现,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你不知道要比我漂亮多少倍呢,我原本以为我是天下第二,可是现在才发现,你们中原美女实在太多了。” 许华浓只是淡淡一笑,毒牡丹轻轻的敲了一下公主的额头,两个人嬉笑着,许华浓马上就觉得两个人之间的差距,就是人家要这么居高临下的和自己说话,而自己只能这么恭敬地站着听人家说话。 “好妹妹,这么久不见了,我们进屋去说话吧,我在明天之前就要回去,我想和你说几句话。” 许华浓应了一句,最开心的还是毒牡丹身后跟着的筱音,她和冬虫两个人只是伺候了许华浓和毒牡丹右玉三个人,毒牡丹就允许她们离开了。于是两个人开开心心的就去了冬虫的房间,说里面藏了好多零食。 “不知道姐姐最近在宫里面生活可还好,有没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 许华浓话音刚落,毒牡丹正准备摇摇头说没有,却被右玉马上把话头抢了过去,原本还是一脸的呆傻,这会儿马上就变了。 “容夫人,你这是怎么说话,我可还在这里坐着,你说话要注意分寸,你的意思是我的轩哥哥亏待了牡丹姐姐,还是宫里面有人欺负牡丹姐姐,你说话可是要负责任的,信不信我去告诉轩哥哥。” 许华浓一愣,毒牡丹本来想开口辩解,话都已经到了喉咙,却给咽了下去,自己究竟是为什么要替她辩解,反正这个女人的口才这么好,怎么会连一个孩子都说不过。 ”公主实在是误会了,妾身自然不敢这么说,只是姐姐突然离开这么久,妹妹有些不适应,看到姐姐 回来看我一时之间有些欣喜若狂,所以就马上问起来姐姐最近的状况,想知道姐姐最近心情如何。” 这句话说的还是恰到好处的,公主听了之后,马上就不再追究,一点也不生气,这个公主喜怒无常,真是可爱。 “姐姐妹妹,你给牡丹姐姐叫姐姐,这么说来你们两个的关系很好,可是不对呀,以前你们姐妹二人共侍一夫,你们之间的关系,应该非常的不好,就是那种一点火就可以燃得那种,天下怎么会有你们这种姐妹。” 许华浓不由得笑了起来,她们两个之间的关系确实是天下少有,剪不断理还乱,根本就是说不清道不明,不过也是无巧不成书。 “我的小公主,我倒是非常愿意,把我们两个之间的故事讲给你听,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听了毒牡丹的话,这个小公主原本就非常好奇的眼睛,现在马上开始放起了光,马上就点着头,说自己十分愿意听,一边说着一边还拉着牡丹的袖子,撒娇一般的哀求,惹得毒牡丹哥许华浓咯咯的笑了起来。 “好了好了,讲给你听就是了。” 听到毒牡丹这么说,这个小公主才安分地坐下来,听毒牡丹发两个人之间的故事从头到尾的讲了一遍,然后眼睛瞪得很大,对于这个故事更是充满了崇拜,真是太有传奇色彩,难以置信的看着两个人。 “牡丹姐姐,我没有听错吧,你居然喜欢女人,是华浓姐她女扮男装让你动心了,然后接着你就为她做了那么多事情,这实在是不可能了。” 小公主的目光落在了许华浓身上,以为许华浓会摇摇头,可是当许华浓点头的时候,小公主更是崇拜得看着两个人,真是恨不得自己就是主人公,也发生一场 这么荡气回肠的故事。 “小公主你怎么了,这个故事很不好吗,你干嘛眼睛瞪得那么大?” 第三百一十九章 提前回宫三十大板 许华浓一边说着,右玉公主也没有回答什么,陷入了沉思,许华浓和毒牡丹干脆也不打扰右玉,两个人在旁边安静的坐了一会,右玉依然是歪着脑袋,好像是在想什么东西,两个人也没有打扰,就坐在了另一旁边开始聊天。 “好妹妹,几日不见你怎么变成这副样子,难不成是容将军虐待你了,看着你面容憔悴的样子,居然连妆也不化,实在不像以前那个许华浓,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看着你和容将军,好像精神都不怎么好。” 毒牡丹问起来,许华浓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毒牡丹看着她脸上的笑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心酸,现在的许华浓和容瑾,应该过得很好吧,就他们两个人在也没有别人打扰,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日子。 “真不是被虐待了,只不过这几天鞭挞哭闹得实在厉害,这男孩子就是让人不省心,整夜整夜让人睡不着觉,所以我们两个才无精打采的样子,怠慢了皇后娘娘,有失远迎,行情皇后娘娘就犟嘴。” 许华浓调皮的说着,毒牡丹也没有计较,咯咯的笑了起来,两个人笑作一团,笑声十分的大。却丝毫没有打扰到里面的公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太阳都已经落山了,两个人还是意犹未尽。 公主早就跑掉了,来到了将军府,看着什么都新奇,筱音和冬虫带着公主四处转了转,可谓是让她大开眼界,心里开心的不行,都快乐不思蜀了,毒牡丹看着三个人其乐融融的样子,心里也舒服了许多。 “时间过得真快,我要回去了。” 毒牡丹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许华浓脸色马上就变了,怎么才刚来就要回去,皇上不是说好了可以在这里待两天,怎么这么突然,就说自己要回去。难不 成是自己招待不周,让皇后娘娘心里不舒服。 “不是两天吗,这才过了一天而已,而且我们两个好像有很多话还没有说完,我还以为今天晚上可以和你秉烛夜谈,想起来那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可是你现在就要走,是不是我招待不周,让皇后娘娘心里不舒服。” 毒牡丹轻轻地摇了摇头,说实话从到这里以后,牡丹总觉得自己心里不踏实,好像要出什么事情一样,却不知道是为什么,在这里多呆得一分一秒都是如坐针毡,不知道回去以后会不会发生什么事情,还是早一点回去比较好。 “牡丹姐姐,我觉得在这里挺好的,我非常喜欢这里,今儿,轩哥哥说我们可以在这里玩两天,那我们就明天再走,今天就不要走了吧,好不好。我听冬虫说,这将军服晚上的夜景可能美了,我还想留下来看夜景呢。” 毒牡丹噗哧一声笑出声来,公主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跑到了自己跟前,小手抓着自己的袖子,撒娇一般的和自己说着,说是一定要留下来,要明天再回去,反正轩哥哥说给两天时间,而这个公主好像非常喜欢将军府。 “傻孩子,这将军府和皇宫都是在同一片蓝天下,如果在将军府可以看到夜景,那么在皇宫也可以看到的,而且皇宫的地势比较高,比这里看得要更清楚更好看一些,所以如果公主和我回顾今天晚上也是可以看的夜景。” 公主好像不开心的哦了一声。夜景不过是一个借口而已,她是真的喜欢这个地方,想留下来多玩一会儿,公主的国家本来就是个自由的国家,没有什么烦琐的规矩,可是宫里面的规矩实在是太多了,还是在将军府自由自在的比较开心。 “可是我还是想再多待一会,牡丹姐姐你就同意了吧,我向你保证绝对不会出什么事情的,我 们可是有轩哥哥撑腰的,他可是皇上,牡丹姐姐你不用害怕的,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放心吧。” 虽然公主这么说,可是牡丹还是觉得心里不踏实,在出宫的时候皇上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早点回来,她就觉得很是不对劲,现在如果能早一点回去,尽量早一点回去谁知道会不会发生什么变故。 “公主你又调皮了,我记得我们刚刚出宫的时候是已经说好的,你一切都要听我的,可是现在却不听话了,我也想明天再走,可是心里实在是不踏实,如果明天再做我今天晚上恐怕都会睡不着的,一定出事情了,我们还是赶快回去吧。” 看着牡丹着急的样子,公主也不好再说什么了,许华浓本来还想再说一下挽留的话,可是看到牡丹这么坚持,而且脸色十分不好,恐怕真的是有什么事情,宫中的规矩很多,如果自己强行让毒牡丹留下,恐怕会出事。 “好吧那我们回去吧。” 公主耷拉着脑袋,十分不情愿地跟在牡丹后面,两个人准备回宫,筱音也是跟着两个人的时候,寸步不离地保护两个人的安全,许华浓依依不舍的和她们告别,心里却很不是滋味,物是人非事事休语泪先留。 “皇后娘娘你终于回来!” 牡丹刚刚走到门口,太监马上就跑了过来,而且着急的是满头大汗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看着这个太监的样子,就一定是很着急的事情,自己刚才就觉得心里不踏实,原来真的发生什么事情了。 “怎么了,我才出去一天的时间,就发生什么大事情了吗?” 牡丹转过身,看着外面漆黑的夜空,原来天已经完全黑了,这么黑的天,自己能赶回来确实不容易,可是没有想到紧赶慢赶,却还是慢了一步,看来这件事情是针对自己的,今天晚上恐怕不能 睡了。 “太后娘娘回来了!” 听到这句话,牡丹和公主两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怎么会这,突然之间就回来了。而且是在自己出宫的时候,现在可是糟糕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回来的,自己作为皇后,却不在宫中,实在是荒唐。 “怎么会这样,太后娘娘不是后天才回来吗,怎么今天就回来了,回来之后说的什么没有,有没有问皇后娘娘的事情,你们这些做奴才的,怎么也不知道过来通报一声,这可如何是好。” 公主一脸的着急,本来脸色就不太好的牡丹看到公主这么着急,心里也是在打鼓,看来这个太后娘娘十分厉害,就连公主和皇上都要害怕,而这个女人又是专门针对自己,看来自己要小心了。 “回公主的话,奴才实在是不知道皇后娘娘在哪里,太后娘娘起来的时候,皇上说是去了将军府,带着公主一起去的,可是那个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所以奴才就没有去,谢天谢地,皇后娘娘你终于回来了。” 听完了这话,公主更是气不打一出来,怎么会有这种奴才,到底是怎么办事的,怎么会连自己主子去了哪里都不知道,实在是荒唐,太可笑了,而且什么叫做来不及,所以就没有通报,这理由更是垃圾。 “你这**才,实在是让人心里气愤,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叫做你不知道皇后娘娘去了哪里,你到底是怎么做奴才的,又是什么意思,说来不及了,所以就不通报了,你可真是好大的胆子,让我刮目相!” 公主一边说,一边抬起来自己的腿,重重的踩在了这个太监的脸上,一边狠狠的骂了一句,那太监便滚在了地上,过了没有多久又爬起来,只是跪在地上,公主还不能消气,本来想拿起来鞭子,对阵这个奴才抽两下,却被牡丹拦住了。 “好了公主,现在不是发火的时候,我们应该马上去见见太后娘娘娘,看看她有什么吩咐,估计这个时候她已经生气了,真是幸亏我们今天晚上回来了要不然的话明天回来恐怕要挨打。” 公主马上打了一个哆嗦,别说明天早上会挨打,只是恐怕现在过去也要挨打,太后的脾气真是不好惹,虽然自己当初信誓旦旦的保证了,说一定可以让牡丹安然无恙,可是却没有想到太后娘娘居然会突然回来,心里也不自信了。 “牡丹姐姐,你不会怪我吧,我真的没有想到,事情会发生的这么突然,我以为太后娘娘是后天才会回来的,所以才信誓旦旦的保证你安然无恙,可是现在我心里真的没有底,其实我也非常害怕她。” 毒牡丹一愣,她早就应该想到是这样的结果,这个太后娘娘实在是不一般,可是没有想到震慑力这么强大,公主不敢得罪,就是连皇上也不敢得罪,这到底是怎么一个女人,老了老了,难道还不肯放权。 “没关系的我们过去看看。” 果然已经这么晚了,太后娘娘却还没有睡,就是一直在等着毒牡丹和右玉回来,毒牡丹落落大方的过去跪在面前,右玉有一些胆小,也跪在了旁边,毒牡丹不敢抬头看太后娘娘,只是低着头。 “臣妾参见太后娘娘。” 毒牡丹行了礼,太后却没有说平身,这时候毒牡丹耳边响起来一声空灵儿有好听的女音,毒牡丹十分的诧异,这听起来怎么也不像是一个老女人的声音,好像是一个妇人,实在是好听的紧。 “不管是什么原因,来迟了就是不对,老规矩,先拖下去打三十大板。” 毒牡丹狠狠的咬着嘴唇,自己就算是长这么大也没有受过这种皮肉之苦,旁边的公主一听,也是马上着急起来,怎么马上就打三十大板。 第三百二十章 从你开始严惩不贷 “太后娘娘,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过这种规矩,哪里有,行了礼不让人家平身,还有马上就要打人家三十大板的,怎么能说是老规矩呢,你该不会是故意针对牡丹姐姐的吧。” 公主抬起头来,很是着急地说着,牡丹这时候心里也有些着急,她心里本来就清楚,太后娘娘根本就是针对自己,可是现在公主为自己求情,而且还是这种横冲直撞的语气,恐怕只是会火上加油。 “你说对了,玉儿,我知道你心思单纯,可是我没有想到你居然这么好骗,是几个时辰的时间,就被这个女人给骗得团团转,我就是故意针对她,以前从来没有这个老规矩,可是从现在开始,这个规矩就是专门给她定的。” 太后娘娘冷冷地哼了,公主本来很想在说些什么话,却被这冷冷的一哼给逼了回去,前朝的事情,太后娘娘是管不住的,可是后宫的事情,太后娘娘说一句话,皇上就算是说十句话,也不管用。 于是就低下头也没有再多说,恐怕说多了,不但太后娘娘不会,饶恕了毒牡丹,反而会变本加厉,把对自己的生气全部加在毒牡丹身上,右玉知道,无论如何,太后娘娘是不会责罚自己,从小到大如果自己犯了错误太后娘娘都是责罚别人。 “皇后娘娘,你还有没有什么要说的,如果你觉得我这个决定十分公平的话,那么你就先去挨三十大板过来,如果你觉得我这个决定不公平的话,那么你继续在这里跪着,什么时候我心情好了,自然会让你起来。” 毒牡丹不敢说不公平,于是点了点头,说这个决定非常公平,自己愿意去挨板子,虽然心里已经害怕得发抖,可是没有办法,她必须去挨这三十大板,真是阴差阳错,这个太后娘娘,真的是太难对付。 “既然如此的话,就去吧。” 毒牡丹缓缓地站起身来,朝着门口走去,这时候她才看清楚了太后娘娘的样子,这真是一个绝美的女人,肯定年轻的时候比自己还要好看,不过已经老了许多,可是就像是四十岁的妇人一样,根本不像六十岁。 自己也不冒犯,只是匆匆地看了一眼就离开了,门口都已经准备好了,两个丫鬟站在旁边,中间放了一条长凳子,毒牡丹十分识相,就趴在了长凳子,然后旁边两个丫头,就拿起板子,虽她是皇后娘娘可是这两个丫头丝毫没有手下留情。 “右玉,你过来,坐到我身边来,我好久没有见到你,这心里十分想念,你过来陪我说说话,我从那边给你拿来了你最喜欢吃的糕点,我知道这里的糕点不和你的口味,所以特地给你带过来,你快来吃吃看。” 分明是关心的话,脸上却看不出一点慈祥,冷若冰霜的样子,真是让人害怕,这个女人就像是瘟神,一句话也不用说只是看着她,就觉得自己一定是倒霉了,右玉虽然十分心疼毒牡丹,却也是无能为力,只能听太后娘娘的话,过去坐在了她的身边。 “你为什么不叫出来,是不是这两个丫头不够用力,她们偷懒了吗,那可真是不应该,一会也要给她们两个,一人打三十大板才是,不过我看你的样子,好像十分痛苦,你看看这张美丽的小脸,都扭曲成了什么样子。” 太后娘娘一边说着,脸上依旧是云淡风轻的样子,说话的时候很是无所谓,仔细地看着毒牡丹,越看越是觉得,毒牡丹真的是好美,跟自己年轻的时候简直是一模一样,听说这个女人是天下第一美人,果然是名不虚传。 听刚才太后娘娘一说,两个丫头马上就加大了力气,毒牡丹疼痛的马上就叫了出来,两个丫头更 加用力,就是害怕一会太后娘娘也打了自己三十大板那才实在是得不偿失,听见毒牡丹的声音,太后娘娘似乎十分满意。 “看到你现在这样,我就想起了年轻时候的我自己,我年轻的时候比你还要漂亮一些,时候我也是天下第一美人,可是我出身高贵,我可是当朝的公主,没有你这么出身低微,论为**。” 毒牡丹愣愣的看着太后娘娘,想从这个女人的脸上看出来什么表情,可是真的很遗憾,真的什么都没有看出来,她不管说什么话,脸上都没有表情变化,实在是让人难以捉摸,就像是一潭死水,无论如何都经不起来波澜。 “我们都知道,**,是天底下最让人看不起的人,可是就算是你这种人,现在不照样做了皇后,我也是匪夷所思,不过也恰恰说明了你真是好本事啊,我那个时候虽然是一个公主,可父皇却把我和亲,日子过得生不如死,直到现在,终于有了出头之日。” 毒牡丹有些发愣,提到自己这个女人并没有什么厌恶,说起来往事,也没有什么怀念,也没有什么恨,只是这么平淡,好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气氛变得十分压抑,毒牡丹根本就不知道,这个女人告诉自己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 “够了,我看你已经快熬不住了,其实已经打了三十大板多了,不过是在平时的时候,我如果不说停下来,她们都不敢停而已。你知道这是为什么,那是因为她们害怕我,如果平时不听话的,就是一顿毒打。” 毒牡丹不禁咽了一口唾沫,本来自称是毒牡丹,心思狠毒,却没有想到,面前这个女人才是高手,实在是让人佩服,也让人,心里发毛,也不知道她到底是经历的什么样恐怖的事情,才变成这个样子。 毒牡丹自己满头大汗,身体十分虚弱的爬在 凳子上,连动也不想动,本来想尝试着看能不能站起来,可是才刚刚动了一下,身体马上就传来了一阵剧痛,让她根本就动弹不得,只能乖乖得爬在凳子。 “如果不能动的话就不要乱动了,一会儿出了什么问题,又要麻烦太医,这个时辰,就不要打扰太医了,你乖乖的听我说话就是了,我现在就是要讲一讲这宫中的规矩,我要让你知道,你到底是一个什么地位,也要让你知道你现在处在什么地方。” 公主坐在旁边很是不舒服,心里有说不出的罪恶感,自己明明说好的,要确保牡丹姐姐安然无恙,可是自己现在在这里吃着糕点,却让牡丹姐姐受苦,而且自己才是罪魁祸首,实在是不应该,不知道牡丹姐姐会不会生气。 “我的小公主,你也要听着,你现在是小公主,以后你就是我们国家的皇后,所以说你不能像现在这样,这么的单纯,被别人卖了还给别人数钱,也要看清楚别人是什么东西,有些人是不会和你在一起的。” 毒牡丹心里知道这有些人说的就是自己,自己出身低微,而且又是叛国将军的夫人,这样的身份真是可笑,连自己都觉得无奈。 “不过在给你讲规矩之前,我倒是要先问问你,毒牡丹,你的名字有个毒字,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是不是因为你心狠手辣,还是因为你心思歹毒?” 毒牡丹一愣,这样的问题真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以前自己自负天下第一,就算是天王老子也不能奈何,可是现在不管怎么回答都是吃亏。 “回太后娘娘的话,毒牡丹是因为臣妾十分上床制作一些香料,而这些香料大部分都是有毒的。” 毒牡丹说话的时候都忐忑不安,太后娘娘只是平静的哦了一声,却让自己觉得浑身发抖,倒是不如她勃然大怒。 “原来 是这样,那么我今天就把这规矩给讲清楚了,我们宫中是不允许制作香料的,你作为皇后,应该彻查,如果查出来是有香料,马上就应该杀了她,如果查不出来的,我到时不会杀了你,可是像今天这样的皮肉之苦,还是免不了的。” 毒牡丹点点头,抬起胳膊来擦了擦自己额头的汗,有事继续听着太后娘娘说了许多公主的规矩,不过也不算特别苛刻,自己都可以接受,只不过现在身体十分虚弱,恐怕是撑不过去。 “皇上驾到!” 门口有太监喊着,太后娘娘正在喋喋不休地说着,听到皇上来了马上就闭嘴,皇上只是过来恭敬地站着毒牡丹身边,从始至终也没有看一眼自己旁边的女人,尽管这个女人是自己,一手挑选的皇后。 “儿臣给母后请安。” 太后娘娘平静的点了点头,毒牡丹继续撑着自己虚弱的身体,努力不让自己晕倒过去,听着皇上和太后说话,毒牡丹知道,太后刚才说的规矩还没有说完,如果自己这会晕倒过去,便是大不敬。 “儿臣以为后天才会过来,所以很多地方伺候不周,还请母后见谅,如果需要什么东西,尽管和儿臣说就是了,如今这天下都是朕的,儿臣一定会尽量满足母后的要求。” 太后娘娘满意的点了点头,两个人又天南地北的开始聊天。完全没有估计到旁边的毒牡丹,公主看着毒牡丹虚弱的样子心里十分心疼却无能为力,终于毒牡丹熬不住了,眼睛一闭,整个人晕了过去。 她晕倒之后,太后娘娘十分生气,马上叫人过来,说要用盐水把她泼醒来,皇上眉头一皱,马上就拦住了。 “母后,这么做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她毕竟是皇后,这事情要是传了出去,有损皇家颜面,还请母后三思才是,既然她已经晕倒了,不如放过她。” 第三百二十一章 受宠若惊容瑾有难 太后脸色一冷,平静的目光落在了皇上脸上,皇上很清楚这是什么意思,但是对面前这个女人他没有办法不管不顾。 “皇上实在多虑了,这个女人与我们无关,只是暂时寄公主占着一个位子而已,所以我们大可不必这么担心,你只需要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你的事情就是前朝,后宫的事情,只要我在一天,就不用你管。” 皇上心里不管有多么的不舒服,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他心里自然是知道的,就算面前这个太后是自己的母后,可是从小到大她根本就没有在乎过自己的好受,一直都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面勾心斗角。 皇上心里清楚,太后是在恨,恨当初为什么要把自己和亲过去,就算是和亲了,也应该给一个好人,可是没有想到自己的父皇是那么的无能,中日荒淫无度,对待自己的母后也是敷衍了事,自己的母后这些年过的也是不好,一步步地走到今天,非常不容易。 “可是母后,别的女人我都可以不管,只是这个女人不行,她必须完好无损,他是我的皇后是一方面,如果一个男人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那到底算什么男人,还有一点就是,我需要用她来牵制住容将军。” 太后这才皱起了眉头,看见太后脸上有了表情变化,这是一件多么难得的事情,太后一时之间思绪万千,好像是想起来什么往事,相当年,自己被嫔妃害的流产,自己被太后毒打昏厥,自己受了那么那么多的苦,可是自己的丈夫却是最尊贵的王。 那个时候如果自己的,丈夫肯站出来为自己出头,自己就不用过那么多的苦日子,都说男人天生就应该保护自己的女人,可是为什么自从自己一出生,就是为别人而活,一开始是为了自己的父亲而活,后来是为 了自己的,丈夫而活,现在又为了自己的儿子活,可从头到尾什么也没有得到。 “母后,你在想什么呢。” 皇上看太后半天不说话,心里有些害怕,太后这些年来,如同惊弓之鸟一般,变得非常敏感,就算是谁随便一句话,都有可能让她想起一些往事,伤心好长时间,眉头一皱,害怕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又让太后想起来什么。 “不过是一些往事罢了,皇上该不会只对这个女人上心了吧,不过是青楼女子而已,根本不配做我们国家的皇后,就算是聪明绝顶也是一些小聪明罢了,我也只是提醒你一句,不要犯错误就是了,不要忘记了你自己的身份。” 皇上淡淡的点了点头,他已经习惯了这么不冷不热的关心,也没有再继续说什么的意思,不过毒牡丹,他今天必须带走,如果继续把毒牡丹留在这里,恐怕就是九死一生了,太后的手段他是知道的。 “好了我也不再说什么了,今天确实有些累了,你就把她抱回去休息吧,我也要先休息了,你是知道的,我平常很早就起来了,明天一大早我起来的时候你要记得告诉她,一定要早的来向我请安,的如果迟了一会儿的话我可是会惩罚的。” 太后说完转过身就走进了屋子,也没有留下什么话,皇上点头说了一句是,看着太后走进了屋子,公主在旁边搀扶着,回头看了一眼趴在凳子上的毒牡丹,心里很不是滋味,一种愧疚感涌上心头。 皇上也没有再多看,等她们两个人进了屋子,看不见她们的背影,就把趴在凳子上已经昏厥过去的毒牡丹整个人抱起来,朝着宫里走去,有太监过来,说这样的事情可以让,他们奴才来,皇上却是冷冷地瞪了他一眼,那太监连忙就躲开了。 "你醒来了?" 半夜的时候,已经昏厥过去的毒牡丹 终于醒来了,她一睁开眼就看见,皇上坐在自己的旁边,还握着自己的手,好像很关心的样子,心里不禁动了一下,这个男人其实还是挺温柔的,她尝试着坐起来,可是浑身疼痛让她根本就动弹不得。 “皇上你怎么会在这儿?” 毒牡丹身体还是十分虚弱,说话的声音都非常弱小,可是这里足够安静,而且也没有别的人,皇上还是可以清清楚楚的听到,他眉头一皱马上就松开了自己拉着毒牡丹的手,然后转过身去也不说话。 “多谢皇上救命之恩。” 毒牡丹声音依然非常弱,皇上看她已经醒了,已经没有什么大碍,就准备离开了,临走时说了几句话,声音非常冰冷,完全没有刚才温柔的样子,毒牡丹感觉到一丝诧异,好像自己刚才看到他温柔的样子,像是在做梦一般。 “明天早上,要去给太后请安,我想这件事请你一定是知道的,我不管你现在身体怎么虚弱你受了多重的伤,可是明天早上你必须要起来的非常早,然后过去给太后请安,不然的话你会得到比今天还要狠的惩罚。” 毒牡丹简单的哦了一声,虽然自己从来没有说过这种皮肉之苦,可是如果明天早上要过去请安的话,自己的身体还是可以支撑的,完全没有什么问题,不过就是现在太虚弱了,一点力气也没有。 “你自己注意休息吧,我就不打扰你了,今天有些事情,我要回去看一些折子。” 皇上说完就朝着门口走去,毒牡丹还没有反应过来,皇上已经走到了门口,她撑起来半个身,忍着身体的剧痛,努力的想要看清楚皇上走到了哪里,可是当自己起来以后,皇上早就已经走得无影无踪。 “这个男人怎么走得这么快。” 毒牡丹虚弱的用手撑着头,筱音马上就过来递了一杯开水,毒牡丹手指颤颤微 微的拿着杯子,将杯子中的水喝了下去,顿时觉得神清气爽,整个人都舒服了不少,有了一些力气。于是继续睡了过去。 第二天的天还没有亮,毒牡丹就感觉自己的身上好像压了千斤重一般,根本就喘不过气来,筱音害怕去给太后请安去迟了,于是早早的就叫着毒牡丹,毒牡丹却是无论如何也醒不来,身子十分难受。 “皇后娘娘,你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 筱音一边着急的问着,毒牡丹突然睁开眼睛,冲着筱音摆了摆手,筱音悬着的一颗心也终于可以放下了,虽然她知道现在毒牡丹的身体非常虚弱需要休息,可是给太后请安可是大事情,绝对不能耽误如若不然人头落地。 所以现在只能撑着身子,先去给太后请安,等回来的时候再休息,毒牡丹也知道其中关系厉害,也没有再多说什么,马上就起来,虽然身子十分难受,脑袋也是晕晕乎乎,走两步路都可能滚下来,可是没有办法。 “皇后娘娘,奴婢给您熬了小米粥,知道你喜欢吃,大清早多吃一些清淡的食物也好,这样对肠胃有好处,而且对您的身体,对伤口的愈合都是有好处,我已经吩咐人拿过来了,你就吃一些吧。” 毒牡丹点点头,旁边的丫鬟马上就把小米粥放在了毒牡丹面前,毒牡丹随意的吃了两口,果然觉得味道不错,就连身体也恢复了不少,好像是有了力气,突然就觉得神清气爽,虽然没有那么夸张,不过确实是好了许多。 太后平常都起得非常早,也不知道是一路上累了,还是因为想故意刁难毒牡丹,毒牡丹撑着虚弱的身子,在门口等了很长时间,大概有,半个时辰左右的时间,太后也没有出来,幸亏今天的天气好,也没有让她受苦。 “皇后娘娘,你没事吧,我看你好像气色不太好。而且脸色 苍白,额头一直在冒汗,是不是生病了,还是昨天被太后打得太严重了。” 说话的是太后身边的丫头,这丫头嘴实在是厉害,毒牡丹只是感觉自己身上痒立即也没有,不愿意和这个丫头争辩,逞口舌之快,那个丫鬟看毒牡丹不搭理自己,觉得没有什么意思,只是冷冷的哼了一声,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太后驾到!” 毒牡丹听到这句话,马上就恭恭敬敬地跪了下来,准备迎接太后,很多站在毒牡丹身后的嫔妃,也学着毒牡丹的样子,恭恭敬敬的跪再太后面前,太后出来,非常满意的看了一眼,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许多。 “看来皇后还是有一些长进的,昨天挨了三十板子,果然长了许多记性,也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今天来的这么早请安,我果然是十分满意,而且不光你一个人过来了,还带了后宫嫔妃,实在是不错,来人,赏!” 太后嘴上说着十分满意,表情却没有丝毫的满意,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女儿好像根本就没有七情六欲,不管是不是开心,她永远都只有一副表情,正是这样的人,才让人害怕,毒牡丹想来自己根本都没有见过这个女人皱眉的样子。 毒牡丹今天的日子过得还算可以,没有人来找她的麻烦,也没有人过来说她的不是,皇上也一天都没有过来,应该是忙于朝政,毒牡丹在宫里面休息,一整天下来身体也舒服了不少,到了晚上,看着漆黑的夜空,心里突然想念起来皇上。 “已经这么晚了,皇上是不是还在看折子,筱音,你去准备一些宵夜过来,我们过去看看他,这么晚了,他肯定已经累了,我想过去陪陪他,也算是尽尽我的职责。” 筱音点头,准备了一些宵夜,两个人就去了皇上宫里面,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的说话声。 “容瑾,一定要死!” 第三百二十二章 出尔反尔软禁华浓 毒牡丹吓得不由得后退了好几步,怎么会这样,明明自己已经做出了这么大的牺牲,而且皇上已经答应,可以让容瑾活下去,可是现在到底是什么意思,怎么突然就让他死,难道是容瑾最近又做了什么事情,让皇上不高兴。 “皇后娘娘,这…” 筱音的话没有说完,而且说话的声音非常,筱音自然是知道分寸的,如果现在被皇上发现了,她们两个在门口偷听,恐怕不光是容瑾,就连筱音和毒牡丹,两个人也是性命不保,筱音马上就闭嘴,两个人只是站在门口安静的听着。 “皇上,这容瑾本来就是叛国的将军,现如今已经激起了民愤,他竟然可以背叛他原来的国家,以后就有可能背叛我们的国家,所以这种人绝对不能留,留下他就是留下一个祸害,而且他还有一个儿子,以后爵位世袭,等到势力壮大了以后,我们可就危险了。” 本来皇上的容瑾根本就是不信任,现在又激起了民愤,他坐在龙椅上,一只手撑着额头,好像是在思考什么事情,这件事情事关重大,不能随便乱来。万一有任何的差错,就会两败俱伤,那可不是一个好结果。 “这件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可是这件事情处理起来有点困难,我不能平白无故把容瑾杀了,而且以前我说过的。让他不死,堂堂一国之君,怎么可以出尔反尔,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 皇上这么说着,那大臣马上也是皱了皱眉头,这确实是一个难题,现在容瑾身上握着兵权,这件事情一定要十分谨慎才行,如果容瑾反抗的话,那么对于他们来说,可是一个不少得损失。 “皇上,微只有一个办法,不知道可行不可行,不过微臣觉得,这个办法一定是眼下最有效的办法,其实我们担心的,不过就 是容瑾手上的兵权,害怕他造反,可是容瑾现在最在乎的东西好像不是兵权。” 大臣这么一提醒,皇上马上就是恍然大悟,是啊,只要想办法,把容瑾最在乎的东西拿过来,那么容瑾就不敢轻举妄动,就算他手上有兵权,又有什么用,到时候还不时会对自己言听计从。 “这真是一个好办法,我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你先下去吧,我在考虑考虑这件事情,一定要把这件事情做得完美无瑕,如果有一点点的差错,就会满盘皆输,我可不想看到我的士兵为这件事情流血。” 大臣说了句是,马上就朝着门口走去,毒牡丹和筱音两个人连忙躲在了柱子后面,等到大臣走远了,两个人才出来,毒牡丹听的胆战心惊,他们果然还是不会放过容瑾,这下可如何是好。 “臣妾参见皇上。” 毒牡丹进来,皇上一见毒牡丹,脸上的喜悦之情稍纵即逝,明明自己就非常开心,却偏偏要掩盖住,不要让别人看出来,这个皇上真是有意思,他故作淡定,淡淡地看了一眼毒牡丹,说了一句平身。 “已经这么晚了,皇后你不好好睡觉,来这里做什么?” 皇上偷偷地抬起眉头,想看一看毒牡丹到底拿了什么好东西给自己,不过这个东西被毒牡丹捂的严严实实,自己什么也看不到,实在是扫兴,不过自己确实是饿了,现在来的倒是正好。 “臣妾知道皇上最近**繁忙,这么晚了还没有回去休息,一定是在这里批阅奏折。臣妾担心皇上的身体,恐怕会有些熬不住了,所以边做了一些,宵夜,过来拿给皇上尝尝,这长夜漫漫,有臣妾在旁边陪着,皇上也不会感觉到孤独。” 皇上饶有兴趣地看了一眼毒牡丹,这个女人真是会说话,明明知道这说的不是真心话,可是皇上的心里还是觉得十分暖 ,刚才还在烦躁容瑾的事情,现在马上开心起来,真是一点也不想看奏折了。 “既然如此,就把宵夜拿过来吧。” 皇上说话的声音很平,就像是一谈波澜不惊的湖水,毒牡丹微微地笑了一下,把上面的盖子打开,拿出里面的碗来,给皇上端了过去,走的每一步都是小心翼翼,这宫里面,实在是让人害怕。 毒牡丹一直陪在皇上身边,直到了第二天,去给太后请安回来,坐在门口,就觉得心神不宁,一直在想着昨天听到的话,心里十分压抑,自己想帮忙,却一点忙也帮不上,心里实在烦闷。 “皇后娘娘,你在想什么呢?” 筱音过来问了一句,毒牡丹一看,筱音也不是外人,就把自己担心的事情给筱音说了,筱音虽然也觉得担心,可是心里却很多不清楚,容瑾最珍贵的东西是什么,比兵权还要珍贵,这是什么意思。 “皇后娘娘,昨天听的皇上说,要把将军最珍贵的东西拿走,筱音心里非常疑惑,这个最珍贵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既然是最珍贵的东西,又怎么可能轻易拿走,皇上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毒牡丹看着筱音疑惑的样子,重重叹了一口气,天上人间,除了许华浓,容瑾哪里还有别的挂念。真是可怜,连一个大臣都知道的事情,筱音却不知道,看来这么长时间,筱音的脑子,一点也没有变聪明。 “筱音啊,你怎么这么傻呢,对于容将军来说,这个最珍贵的东西,当然不是一个东西那么简单,而是许华浓,他们根本就不是要把将军最珍贵的东西拿走,而是要把许华浓软禁起来。” 筱音脸色马上就变了,这皇上实在是太狠毒了,先是把许华浓软禁起来,让他们夫妻不能相见,然后再找一个机会各个击破,这样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让容瑾死的悄无声息, 实在是狠毒。 “我原本以为,皇后娘娘你才是这个天底下最狠毒的人,现在我才发现,真的是我见的太少了,太后娘娘和皇上,每一个都要比你狠毒,实在是太可怕了,难怪当初容夫人说要我过来保护你。” 毒牡丹点点头,也没有继续说什么,如果真的是这样没错,那估计要不了多少天,许华浓就会过来了,毒牡丹可以看出来,皇上也不是无情无义之人,而且对自己和许华浓,还是有一些情分,恐怕会把许华浓带到这里来。 “你最近有没有想念冬虫啊?” 毒牡丹冷不丁的问了一句,筱音虽然觉得这个问题,很是奇怪,却也没有多说什么,连忙就点了点头,这段时间自己一个人在宫里,实在是无聊死了,而且冬虫当初送给自己的零食早就吃完了。 “有啊!” 筱音不假思索地回答到,毒牡丹轻轻的笑了笑,看来这两个丫头,感情真的是十分的深厚,不过这样一来也好,许华浓和冬虫过几天过来,也就不会寂寞了,就是担心容瑾,不知道该怎么办。 “那么我告诉你,过一段时间。有可能是两三天,也有可能是四五天,其实具体时间我也不知道,那个时候你就可以见到许华浓和冬虫了。” 筱音一愣,她再笨也知道毒牡丹的意思,毒牡丹是说,皇上会把许华浓和冬虫两个人软禁在皇宫之中。 “不光是软禁在皇宫之中,而且是,在我们身边,我可以看得出来,虽然皇上不信任容瑾,可是他是非常喜欢我和许华浓的,所以一定会让我们两个住在一起,现在你可以明白了吧。” 筱音重重地点点头,虽然马上久可以见到冬虫和许华浓了,可是筱音感觉自己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这并不是什么好事情,不过是软禁而已,只是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要过多久。实在是令 人惶恐。 “皇后娘娘,你也不用太过担心了,容夫人吉人天相,一定不会有什么事情,而且这么多年以来,皇后娘娘你一直在保护着容夫人,这么多年已经过去了,这次也一定会化险为夷,皇后娘娘不要太过担心,还是身子要紧。” 毒牡丹非常随意的点了点头,自己哪里有那个本事,现在自己都是寄人篱下,等到时机成熟,好一点的话,公主做了皇后,自己恐怕会放出宫,如果差一点的,自己恐怕会被打入冷宫,死于非命,也是非常有可能的。 “你吩咐人准备准备吧,估计就这两天,不要让她们受苦了就是。” 毒牡丹正在和筱音说话,皇上突然就来了。一边进门一边哈哈大笑,好像是有什么特别开心的事情,毒牡丹看着皇上那张虚伪的脸,心里已经很得牙痒痒,一国之君,居然会做出这种事情,真是让天下人耻笑。 “参见皇上!” 皇上喊了一句平身,哈哈大笑的朝着屋子里面走去,然后随意的坐在了桌子面前,好像是有什么特别开心的事情想要和毒牡丹来说,毒牡丹心里清楚是什么事情,却没有说,于是跟着皇上一起笑。 “看皇上今天这么高兴,不知道是有什么好事情,说出来了,让臣妾也跟着一起高兴高兴。” 皇上看了一眼毒牡丹妩媚的笑容,马上就拉着毒牡丹坐了下来,然后是一阵寒暄,只说这后宫佳丽三千,他喜欢的只有毒牡丹一个人为了让毒牡丹高兴,他想出来了一个好办法,可以让毒牡丹在深宫之中,也不会感到寂寞。 原来是打着自己的旗号,实在是卑鄙,尽管毒牡丹心里十分的不舒服。却依然是笑的灿若桃花,只是非常激动的说是什么事情。皇上看着毒牡丹如此高兴的样子,心里也是舒服的很。 “朕决定,让容夫人过来陪你几天。” 第三百二十三章 花嫔挑衅不知死活 这分明是了软禁,倒是自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绕是如此一来牵制了容瑾,也瞒天过海,却又为何在自己面前撒这般弥天大谎出来,如今看着这温柔之眸,却是觉得压抑,倒也是没法,只得一边陪着笑脸。 “皇上果然体贴,这百姓都传,新君登基,乃是大势所趋,民心所向,这新君更是明君,牡丹今日算是见识了,这皇上竟是如此仁义宽厚之人,实在让人佩服。” 这马屁拍的,算是精致,尽管毒牡丹心里怨恨,却也没有表现出来丝毫,只见皇上哈哈笑着,那模样分明是仁慈模样,却分明多了几分狠戾。 “皇后真是会说话,今天让朕大开眼界,皇后整日在这深宫之中,却也知道百姓所言,实在是难得,更是清楚百姓心中所想,更是让朕喜之。” 毒牡丹轻轻一笑,心中已然清楚皇上话中之意,便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嘴角笑的妩媚非常,心里在暗暗思虑,这许华浓也是不知如何时候会来,如今准备东西了,是否有早些了,倒是怕她来了,恐她住着不惯。 许华浓来得到也是迅速,才是两三天的功夫,就到了皇后宫口,已然是初冬时节,梧桐落叶沙沙作响,到时不如夏天那般壮丽辉煌,越发显得荒凉,凉风吹在背上,只觉脊梁骨都是瘆得慌。 “好妹妹,可真是让姐姐好等,这初冬的天气想不来却是如此厉害,竟比来去年更是冷了不少,姐姐起的甚早,如此在这寒风之中,怕是要冻坏了,你说,倒是你该罚不该。” 毒牡丹依旧笑的妩媚,竟是比往日,更是多了许多风流之态,这如此看来,定是宫内待遇不错,倒是也没让毒牡丹受如何之苦,想来是自己多心了些。 “妾身见过皇后娘娘。” 许华浓低眉顺眼,跪下来时 目光正是落在落在毒牡丹脚尖,毒牡丹一时兴奋,连连喊着平身,许华浓这才起身来,于牡丹搭话。 “倒是妹妹不是,该罚该罚,一切全凭姐姐做主便是了,如此姐姐已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母仪天下,成了这后宫之中主宰,妹妹真是打心眼里,为了姐姐兴奋来的,一路走来,止不住了如何兴奋。” 许华浓如此思量,才是放心下来,两人素手相握,更觉许华浓手掌冰冷了许多,倒也是,这素巷这般长了,许华浓一路走来,又是素衣薄衫,自然是快冻坏了,比来自己在这宫门口等候多时,不过大巫小巫。 “妹妹一路走来,着实辛苦了,这手指冰凉,姐姐甚是心疼,早早便将酒温热,等着妹妹过来,你我痛饮琼浆,一醉方休。” 两人说罢,一同朝了屋内去,气氛其乐融融,似乎是回了几年前一般,两人脸上笑的如沐春风,只便是让人看着,都觉心里温暖几分。 许华浓在这里呆了两三天的功夫,到时总算认识的这宫里女人的功夫,一个个到真是难缠,生得如花似玉,却是蛇蝎心肠,明明是在皇后宫里,却像是自己便是皇后一般跋扈嚣张,不过许华浓却是插不上任何嘴,这不管是对于花嫔,还是对于皇后娘娘来说,她都太弱小。 “哟,皇后娘娘这里有稀客啊,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居然让皇后娘娘这么看重,如此一来,我也要刮目相看几分了。” 花嫔还没有走到门口,未见其人,先听其声,听这声音的骄纵程度,便是清楚,这个女人一定不是一个好惹的主,接着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走进来,微微笑着,举手投足都透着庸俗。 “什么时候后宫的嫔妃都变得这么没有礼貌,难道嚒嚒们没有好好教导么,这可是皇后宫,见了皇后也不行礼,真是胆大妄为 ,真是你如果再不行立信不信我马上让人把你的腿卸下来,让你下半生都生不如死。” 听得这话,花嫔却是没有丝毫的恐惧,好似毒牡丹不过是说着玩闹而已,并不敢这么做,许华浓心里一惊,如此看来,毒牡丹虽然贵为皇后,这日子却不好过,后宫的嫔妃,个个都不是好惹的主。 “皇后娘娘,你可真是吓死臣妾了。只是以为自己现在高高在上,看待我们如同地上的蝼蚁。殊不知,你从来都是这样,以前仗着自己容貌****,做了青楼**,因为自己高高在上,却不知道那个时候,我们看待你,才是如同地上的蝼蚁。” 这花嫔实在是放肆,无论如何现在牡丹也是皇后,即便自己心里有千万般的不情愿,也应该知道明哲保身的道理,怎么现在这么冲动,难不成是活腻歪了,在宫中像她这样找死的女人怕是不多。 “你实在是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也不知道你到底有什么本事,敢在我宫里撒野,我这边还有一个客人,你却如此不把我放在眼里,损了我的颜面,我倘若今天不教训教训你,恐怕你真的是不知道听高地厚了。” 毒牡丹只是坐在桌子旁边,手里轻轻捧着一杯茶,摸样端庄贤淑,颇有凤凰风范,哪里和眼前这种泥猪癞狗有何瓜葛,锦绣沙罗,也不过裹了这死木头,美酒羔羊也不过填了这个废窟泥沟,富贵二字,不过是被她荼毒了。 “臣妾真是好怕呀,不过皇后娘娘可曾想过,臣妾敢刚来这里,便是由得如何了不起的底牌,如若不然,就凭皇后娘娘现在的身份地位,即便是借我个熊心豹子胆,我也是断断不敢过来在这里放肆。” 许华浓眉头微皱,毒牡丹却丝毫不把这些话放在心里,自己不过是一个占位置的,而现在自己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即便自己 有什么错误,也不能让自己死了,更是不会把自己从这个皇后的位置上拉下来,如此一来不管她有什么底牌,倘若今天自己不教训教训她,以后还让她翻天了不成。 “哦?莫非本宫有眼不识泰山,相处这么久的时间,却从来没有见过妹妹身后有什么了不起的后台。一直以来都是委屈了妹妹,现在妹妹过来提醒本宫,倒也是理所当然之事,不如妹妹先于本宫说说,也让本宫知道知道,这个底牌到底强大到什么程度,能否帮你不死?” 那花嫔竟然是丝毫不惧,倒也是让毒牡丹诧异,看来后面真是有一个了不起的底牌,他如此,也便是比不过右玉,自己会怕她么,实在是不知死活,居然拿了这皇宫,来当自己的家里的不成。 “皇后娘娘真是好大的口气,何止是有眼不识泰山,你根本就是有眼无珠,臣妾在这里韬光养晦数把月的时间,这皇后的位子,原本是臣妾的,却被你与一个青楼**给拿了去,实在心里不舒服。” 毒牡丹嘴角为扬,如此看来这个女人竟然是皇上和太后不待见的,本来说好的皇后之位,却是中途给了别人,而且还是自己这么一个非完璧之人。若是放在自己身上,也是可气的,如果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本宫只想知道,你究竟有什么底牌,可否就你一命。” 那花嫔冷哼一声,对毒牡丹眼神多出了几分不屑,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骄傲和自信,只是那张嚣张的脸真是让人讨厌。 “不知道皇后娘娘久居深宫,可否知道一些前朝之事。” 毒牡丹点点头,果然是和前朝扯不开关系,这后宫之中的妃嫔势力,哪个不是取决于自己母家在前朝的贡献,看这花嫔如此的嚣张跋扈,看来自己的母家在前朝,定是一个了不起的大人物。 “知道一些, 你尽管说了便是。” 花嫔又是冷哼一声,这后宫之中,连皇后都不放在眼里,真是少有人在,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皇后教训一个妃子,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而是倘若自己现在不教训好,以后恐怕公主是要吃亏的,太后和皇上高兴还来不及。 “虽然如今天下大局已定,可是依然有一些地方动荡不安,我父亲可是大将军,随着皇上四处征战,立下了汗马功劳,而如今,有时刚刚为皇上平定了西北,可谓是功高盖世,如此一来,我还怕你做什么。” 原来是她,如此说来,毒牡丹倒是心中有数了许多,自己虽然不能给她有太多的麻烦,可是稍微的教训一下到是可以的,不过是一个嚣张的妃子而已,居然敢说自己的父亲功高盖世,实在是不知天高地厚,枪打出头鸟,君王之塌岂有他人酣睡。 “原来是这样,本宫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不过是一切匹夫罢了,却在本宫面前嚣张跋扈,还真是不知死活,来人啊,给本宫赏花嫔几个耳光,也让她知道什么是规矩,有时候不懂得,你们再教一教。” 毒牡丹面不改色,而那花嫔,已经是张大了眼睛,吓得花容失色,这个毒牡丹,自己一点后他也没有,却敢得罪这么大的人物,这才是不知死活。 “毒牡丹,你居然是我父亲是一介匹夫,你未免太过狂妄,你信不信我马上就可以让我父亲将容府夷为平地,你坐这个位置不就是为了保护容府么,我现在就要你亲眼看到自己千辛万苦所要保护的东西如此毁灭在你眼前。” 毒牡丹皱了皱眉头,这不是在说大话,花嫔,她还真是有这个本事,而且现在皇上也有对付容瑾,如果花嫔真的这么做了,皇上只会更加开心,不过是一道借刀杀人,而且到时候,说不定还可以一石二鸟。 第三百二十四章 右玉霸道后宫之主 “既然如此,看来是留你不得,原本本宫还心软,想着留你一条性命,如此看来,你却是一个不惜命之人,既然如此本宫也没有必要要手下留情,杀了她。” 毒牡丹面露凶光,吓得花嫔面色惨白,那脸色如同吃了苍蝇一般难看,许华浓只在一旁看着,也觉得这情节实在是跌宕起伏扣人心弦。 “毒牡丹,你真的敢杀了我,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毒牡丹丝毫不在意这句威胁,不过冷冷地哼了一声,又是十分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恨不得自己面前这个讨人厌的女人,马上从自己的面前消失,这些眼不见为净,心里才舒服许多呢。 “不是本宫想杀你,而是本宫必须杀了你,如果你今天从这里出去,恐怕明天你就会让你父亲将容府夷为平地,本宫确实不想看到这一幕,所以不能让你出去。” 原来是这样,开始还以为毒牡丹根本就不害怕自己家族的势力,现在看来,不是不害怕,而是害怕到要杀人灭口。 “臣妾还以为,皇后娘娘女主豪杰,根本就不在乎,现在看来,皇后娘娘不过也是肉体凡胎,与我这种泥猪癞狗,又有什么区别。” 毒牡丹叫了一句放肆,两三步走到了花嫔面前,花嫔整个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毒牡丹一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在了花嫔脸上,顿时花嫔只觉得自己的连火辣辣的疼痛,如同烈火焚烧一般,准个世界地转天玄。 “你。你。” 花嫔一连说了两个你字,却没有说出来别的话,毒牡丹居高临下,冷冷的看着花嫔,食指轻轻勾起她的下巴,顿时花嫔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眼神之中充满了恐惧,身子在不停的颤抖。 “花嫔,本宫保证,如果你在嚣张一下,我会马上让你变成一具尸体,本宫从 来不开玩笑,如果你不相信的话,我们可以试一试。” 毒牡丹说着,加大了手指的力度,就在这个时候门口的太监突然通报,右玉公主来了,花嫔脸色马上变得好看起来,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毒牡丹轻轻松手,丫鬟递过来手帕擦擦手,回了位子。 “右玉见过皇后娘娘。” 毒牡丹笑着点点头,只说句平身,那花嫔原本就止不住在颤抖的身子,马上失去了重心倒在地上,怎么会这样,传言之中,毒牡丹和右玉不和,在右玉看来,根本就是毒牡丹抢了自己的东西,可是为何两个人之间看不出任何不好。 “右玉,这个时候你应该在陪太后娘娘,怎么会突然来本宫这里,是不是听说华浓姐姐过来了,所以就迫不及待地过来。” 许华浓微微点头,站起来和右玉行了礼,右玉欢快地朝着两个人跑过来,坐在毒牡丹身边,饶有兴趣的看着面前地板上这个浑身瘫软的女人,真是一个胆子小的,才是几句话,就把她吓成这样,也不知道是有什么勇气,来这里叫嚣。 “牡丹姐姐,我是听绿嫔说,这花嫔十分的不识相,今天居然,仗着自己父亲的关系,来找牡丹姐姐的麻烦,所以我马上就跑过来,生怕牡丹姐姐一个人应付不过来,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来看看华浓姐姐。” 听见这话,花嫔脸色又变白了许多,原来自己是被人陷害,绿嫔,这个是蝎心肠的女人,先是告诉自己,毒牡丹和右玉不和,让自己过来挑衅,然后她去找右玉,两个人里应外合,把毒牡丹从皇后的位置上给拉下来,可是没有想到,绿嫔真正想对付的人居然是自己。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饶命啊,臣妾并非是胆大妄为,只是被绿嫔那个贱人挑拨离间才出此下策,还请皇后娘娘大人有大量,千 万要放我一条生路,以后做牛做马,都汇报的皇后娘娘的恩情。” 毒牡丹冷冷的看了一眼花嫔就没有再说话,因为她知道,右玉既然来了,就是专门过来帮自己处理这件事情,自己确实不好处理,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右玉就是,自己只管旁观,旁的无碍。 “怎么我才刚刚来,你的好戏就结束了,是看不起我吗,还是觉得我身份地位,不值得你给我叫嚣,你还真是胆大妄为,欺负到了牡丹自己头上,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和皇后作对,真是找死。” 花嫔跪在地上,生怕公主一个不开心,自己就要人头落地,如此一来,可是得不偿失,就算自己的后台那么坚硬,可是面前的可是公主,那时未来的皇后,未来后宫的主宰,连太后也对公主十分心疼。 “公主饶命,臣妾有眼无珠,实在是被绿嫔挑拨离见,才来了这里,望公主看在家父的面子上,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臣妾一命。” 花嫔低着头,完全一副囚犯模样,可怜兮兮,却丝毫不让人觉得心疼,这种人根本就是死有余辜,可是有什么办法,她的父亲,自己的确惹不起大局为重才是。 “牡丹姐姐,我只是觉得这个女人命不该绝,死罪可免活最难逃,而且谁知道他是不是说的实话,如果以后再发生这样的事情怎么办,我可不能容忍牡丹姐姐被一个妃子欺负,皇后居然被妃子欺负,这传出去成何体统。” 毒牡丹明白右玉的意思,只是说面前这个女人做一些惩罚就是了,不要太过分,不过这也太便宜了她,她刚才那个阵势,真是让人愤怒。 “花嫔,你刚才不是十分嚣张,口口声声的说,只要本宫让你从这里出去,你就马上告诉你的父亲,让他在明天之内,就踏平了容府,是不是这样说的,怎么样 ,如果本宫现在让你活着出去,那明天之内,本宫的妹妹是不是就要无家可归了?” 花嫔身子狠狠一震,连忙狠狠的摇头,自己什么时候说过明天之内,毒牡丹根本就是惧惮自己,如果是毒牡丹,她才不怕,可可怕的是右玉,她的背后,可是太后娘娘。 “皇后娘娘息怒,臣妾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臣妾也不敢说这样的话,如今皇后娘娘你才后宫宫的主宰,我等自然俯首称臣,哪里敢这么嚣张,还请皇后娘娘明鉴,放臣妾一条生路。” 毒牡丹一愣,这个女人确实聪明,她明明知道自己身边的公主,才是这个后宫的主宰,现在却说出这样的话,她知道自己,惧惮她身后的后台,可是右玉不怕,所以才在这里挑拨离间,真是狠毒。 花嫔这话一说,毒牡丹和右玉两个人一时之间都极为尴尬,不知道说什么话出来,尤其是毒牡丹,只觉得心里不舒服,却又不能说出来,实在是难受的紧。 “你说这话就是找死了,居然在这里挑拨离间,如果你真的这样不知悔改,那么我今天就做主,让皇后娘娘杀了你便是,如果你要让你父亲将容府夷为平地,那你尽管来便是了,别让我看看有没有这个本事。” 许华浓的一句话,缓解了此时尴尬的气氛,毒牡丹和右玉,两个人都是松了一口气,花嫔脸上露出了狐疑之色,这个女人到底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一个叛国将军的夫人而已,却在这里对着自己指手画脚。 “你算一个什么东西,这就是对我指手画脚,我就算是虎落平阳,也不是你能欺负的。” 花嫔马上变了脸色,狠戾的目光落在了许华浓身上,许华浓倒是极为淡定,旁的不说,这容瑾的功夫,许华浓自信天下第一,如果想要踏平容府,那可真是要看他们有没有这 个本事了。 “你说我算个什么东西,你以为你是这宫中之人,我就会害怕你了么,如果我愿意,我现在马上可以打到你跪地求饶。” 花嫔一时之间说的激动,被许华浓给完全激怒了,原本整个人都跪在地上,如今居然站起来,而且更可笑的是,她居然不知,天高地厚,指着许华浓的鼻子,毒牡丹眉头紧皱,右玉脸色也不太好。 “打到我跪地求饶,在我面前你不过是一个畜生而已,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我今天是给皇后娘娘面子,不然我马上打到你跪地求饶,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你以为就凭你们容府,有什么资格和我们家抗衡,别说是明天之内夷为平地,一个时辰就够了。” 许华浓淡淡的笑着,也不说话,如此看来,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这个花嫔,今天估计是必死无疑,这里是什么地方,居然敢大呼小叫,事情要是传出去,皇后和右玉公主的脸,不知道要放在哪里! “放肆!你说本宫的妹妹是狗,是畜生,那么本宫与她情同姐妹,你现在来说说,本宫到底是什么?” 毒牡丹一拍桌子,那花嫔马上傻眼,哑口无言,狠狠的瞪着许华浓,却见许华浓一副悠哉模样,完全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个女人可真是心机深沉。 “真是胆大妄为,居然敢说华浓姐姐的坏话,而且是当着我的面,难道你以为我是空气吗,很是你以为我不敢把你怎么样,要不然我们就试试,现在看来,真是留你不得,来人,把这个贱人给我拖下去斩了!” 花嫔一愣,根本就没有想到,居然为了一个许华浓,自己就要付出生命的代价,此时说什么都来不及了,两个侍卫过来,将花嫔带下去,才是过了一会时间,就有人过来报告,说花嫔已经死了,毒牡丹心里一震,却是强装镇定。 第三百二十五章 上官出手容瑾危险 这花嫔,既然敢如此光明正大,来与毒牡丹挑衅,只说明,这背后的势力,自然是不容小觑,那一夜里,许华浓无论如何,也睡不过去,窗外狂风大作,一时之间暴雨倾盆,黄昏的时候天空只是昏暗如同泼墨一般,没想到才这么一会时间,暴雨就下的这么大。 思绪万千,也是不知,容瑾如何了,容府又如何了,那花嫔今天实在是嚣张,只不过她的父亲上官贸,还真是有一些手段,真是害怕那上官贸就这么横冲直撞的进了容府,出了什么事情来。 皇上独自一人在宫里,并未批阅奏折,本来是相过来皇后这里,可是又考虑到许华浓来了,才没有过去,无聊之时,便拿了毛笔来,蘸了墨水,随意的泼洒在宣纸上,只见宣纸上龙飞凤舞的四个大字,江山如画。 “将军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上官贸好像有急事一般,急急忙忙地朝着皇上屋子里面冲过去,门口的太监马上伸出胳膊拦住了他,已经深更半夜了,而且下这么大的暴雨,他现在一身的雨,进去一定会惊扰了皇上。 “让开,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和皇上说,你最好马上给我上开,这后果不是你能承担得起的,如果你不马上让开,一会儿马上就会让你人头落地。” 上官贸非常不耐烦地说着,一边说着,根本就不管不顾太监的阻拦,只是横冲直撞的要进去,太监的态度依旧非常明确,如果没有皇上的命令,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进去,而这个时候,皇上在里面忙正事,深更半夜的绝对不能被打扰。 “将军还是请回吧,如果真的有急事的话明天早上上朝再说,现在将军一身凉意,如果这么冒人进去,恐怕会惊扰了皇上,如果皇上因为将军而感染了风寒,那这个事情可不是你我能承担的 ,龙体受损,你我都承担不起。” 上官贸看着自己面前这个态度坚硬的太监,气就不打一处来,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一个下贱的奴才也敢拦着自己,自己不过是看他跟着皇上的面前,才给他几分面子,自己怎么会怕他? “以还真是不识好歹,信不信我现在除了人头落地,就连皇上都要给我几分面子,你却在这里不恭不敬,实在是不知死活,我数三下,你马上给我让开要不然我现在就让你人头落地,即便是我杀了你皇上一定也不会怪罪我。” 那个太监虽然知道上官贸不害怕皇上,更不会害怕自己,如果自己现在不让开的话,恐怕一会真的就要人头落地,可是如果惊扰了皇上,让皇上龙体欠安,可是大事情,不管谁都担不起这个责任。 “门口在吵什么!” 皇上好像有些不耐烦了,随意把自己手上的毛笔扔在一边,然后粗着嗓子问了一句,太监心里马上就不好说了许多,本来说根本不想打扰皇上,可是没有想到外面声音这么大,还是惊扰了皇上。 “回皇上的话,上官将军求见。” 上官贸,三更半夜,这个时候他不应该是在家里呼呼大睡吗,怎么突然跑这里来做什么,皇上抬起头来看了一看外面的天气,雨是丝毫没有小,反而下的更大了一些,雨下得这么大,他居然还跑过来,看来是有什么大事情了。 “既然如此,就让上官将军进来吧。” 皇上随意地说了一声,上官将军现在得到了皇上的特殊,脸上的表情更是骄傲了几分,根本就不把面前的奴才放在眼里,冲着他冷冷地哼了一声,连胜的表情已经鄙视到了极度,然后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这个奴才也不是跟了皇上一天两天,心里自然是知道一些数的,这个将军现在正得皇上恩宠,骄傲一些是自然 的事情,不过有句话说得好,君王之塌岂容他人酣睡,只顾着自己风光无限,却丝毫不顾及皇上的面子,恐怕是命不久矣。 “微臣参见皇上!” 这个上官将军确实是大胆,如今见了皇上,居然连跪也不跪,皇上眉头一皱,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本来想脱口而出的平身,硬生生的给咽了回去,只是低着头继续忙着自己的事情好像从来都没有看见过他。 呆了一会儿,上官将军有些烦躁了,真是岂有此理。自己为这江山立下了汗马功劳,还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了皇上,而现在自己的女儿却死于非命,皇上没有给一个合适的说法,现在大半夜自己冒着大雨过来,皇上却丝毫都不待见。 “皇上,你这么做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皇上握着毛笔的手一怔,这究竟是哪里来的山野村夫,居然敢这么和自己说话,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见了皇上不下跪,而且出口顶撞,就凭这一条,就可以让他死,实在是胆大妄为。 “你再说一遍。” 皇上继续拿起毛笔来在面前那张宣纸上勾勾画画,眉目冷清,面无表情,说话的语气十冷,上官将军却不吃这一套,不过是认准了现在皇上也拿他没有办法,才敢如此嚣张跋扈,而且今天,明明是自己占理。 “哼,皇上,我上官家为皇上立下了汗马功劳,皇上不是在纸上写了江山如画四个字吗,如果没有我上官家,皇上哪里来的这如花江山,现在功成名就,天下统一,皇上就想着要卸磨杀驴,未免太过分了一些。” 卸磨杀驴? 他这是在做什么,是在批判自己吗,他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资格,皇上依然是面无表情,也不理会他的话,只是拿着毛笔在自己面前的那张宣纸上勾勾画画,好像一潭死水,惊不起波澜。 “皇上你倒是说话 啊,难不成我大半夜冒着暴雨赶过来,就是过来看你在这学者上勾勾画画,我今天是要来和你理论,希望皇上可以给我一个说法,如果皇上不能给我一个合适的说法,上官家绝对不会善罢干休。” 皇上冷哼了一声,这是一个将军在威胁皇上,皇上一生气,将手中紧紧握着的毛笔抬起来,然后冲着上官将军的头砸了过去,尽管这个上官将军再嚣张跋扈,也饶是不敢用自己的手挡过这一笔,现在他才知道,皇上是真的生气了。 他定定地站着,毛笔落在了自己的额头眉心之处,自己觉得眉心一通,那毛笔在自己眉心落了墨水,然后顺着将军脸上的轮廓,那墨水倾泻下来,滴在地板上发出声音,皇上抬头看了看,十分满意。 “皇上,微臣知错!” 上官将军马上就跪了下来,皇上看到这副情景也就没有再为难他,花嫔死了的事情,皇上还是一点也不知道,不过后宫的事情,太后说了算就是,如果是皇后,自然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说罢,这么晚了,你不在家里好好休息冒着大雨过来,而且怒气冲冲地说要朕给你一个说法到底是什么说法,朕今天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事情给了你这么大的胆量,倘若你今天说不出来一个所以然,就别怪朕不手下留情了。” 皇上随意地把桌子上的东西,朝旁边一推,然后坐在了身后的椅子上,耳边是轰隆隆的打雷声,却也不会让人觉得烦闷。 “皇上,这容将军的夫人,许华浓,她杀了花嫔娘娘,还请皇上为花嫔做主,让微臣现在就去将容府夷为平地,为花嫔娘娘报仇,也好扬一扬我们皇家威风,如若不然,倒是以为我们好欺负了。” 皇上这才深深皱起了眉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花嫔怎么会死了,如此说来,上官将军如此恼怒,也说得 通了。 “花嫔死了?” 上官将军见皇上反问了一句,原本就不如何开心,现在更是愤怒了不少,脸色就跟猪肝一般,很是难看,皇上到底是有多不在乎自己的女儿,自己的女儿已经被杀了,现在他还不知道。 “皇上你实在是太过分了!” 上官将军还想继续说下去,皇上又拿了一团费纸握在手上,然后重重地朝着上官将军砸了过去,上官将军自然也不敢防备,就被这团费纸打在了脸上,这才知道自己有多么失态,低下了头。 “你给朕闭嘴!” 皇上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目光看着别的地方,好像是在思考什么,自己本来就要杀了容瑾,才把许华浓软禁,如此一来,花嫔一死,那么让上官贸和容瑾两个人两败俱伤,自己岂不是坐收渔翁之利。 “你什么时候得到消息,朕马上叫身边的人过来问一问。” 皇上如此说着,马上就叫来了一个小太监,问了今天发生的事情,上官将军只是说,自己本来是在家里休息,却突然看到,自己女儿的丫鬟回来,给自己带来了噩耗,还说花嫔死的时候,说早让上官贸踏平容府。 而丫鬟根本就没有把整件事情完全都交代清楚,上官贸就火急火燎的朝着宫里面来了,只是听花嫔说,要让自己将容府夷为平地,所以才一口咬定,就是许华浓做的,正好,许华浓在宫里。 而后,又听那小太监把事情从头到尾给讲了一遍,脸顿时就黑了下来,一抬起手臂,晚上就要对着那太监的脸下来,只听一句住手,马上将上官贸给喝止住了,上官贸马上去得脸色发紫,现在看来,倒是自己的女儿罪该万死。 “你的眼里到底有没有朕这个皇上,是不是太过嚣张了一点,居然敢当着朕的面,打朕的人,实在是不像话。“ 皇上冷哼了一声,甩了袖子。 第三百二十六章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朕知道你的女儿死了,你心里十分不舒服,朕的心里也不是怎么好受,她也是朕的女人,可是你也听到了,她是活该,居然连朕的皇后也敢去挑衅,不过你知道了,着花嫔,并不是许华浓所杀,而是右玉公主。” 那上官贸听得脸色一黑,心里更加不是滋味,只觉得憋屈,自己没有能力保护好自己的女儿,因为让她嫁给了皇上就是飞上枝头变凤凰,可是谁知道,却是自己把她亲手推进了火坑,而现在自己却什么也不能做。 “按照皇上的意思说,花嫔娘娘便是白死了,连一个交代也没有。” 上官贸的声音沉下来,便是明显的生气了,皇上也不着急,只是冲着旁边的太监摆了摆手,示意他先下去,那太监很是听话,马上就退了下去,留下上官贸一人,立在原地,更是不舒服。 “上官将军,不要这么冲动,毕竟后宫的事情朕是管不着的,朕管的是前朝,可是朕觉得花嫔其实是没有说错的,毒牡丹不过就是一个青楼**,凭什么做这个皇后,而右玉杀了花嫔,朕心里和你一样难过十分过意不去,可是十分无奈,后宫的事情朕无法插手。” 上官将军心里一喜,感觉是来了希望,可是皇上最后那句无法插手,却让他心里一凉,和尚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这件事情他到底管还是不管,上官贸什么也没有说,眉头皱的更紧。 “既然后宫的事情朕管不着,可是前朝的事情,朕自然是说了算的,那容瑾,实不相瞒,朕早就想除了他,不过是一个叛国将军而已,以前背叛了自己的国家来投靠我们,谁知道以后的哪一天,他会不会背叛了朕。” 上官将军听得更是糊涂,皇上的意思是,不能借着花嫔的事情来找容瑾麻烦,可是这花嫔的 气,又不能不出,所以,是借着前朝的矛盾,来让容瑾身败名裂,一无所有,想到这里,上官贸才缓缓舒了一口气。 “微臣明白,还请皇上将事情说得具体,微臣也好,如此便着手去办了。” 皇上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个上官贸,虽说是一介武夫,却也不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也是懂些道理,如此,甚好,接下来自己只需要用许华浓威胁了容瑾,便是可以坐山观虎斗,坐收渔翁之利。 “这个倒是不难,你只需要放出去传言,说容瑾是奸细,百姓们本来就对容瑾没有什么好感,如此一来,容瑾更是会得到唾弃,这个时候就是你的大好机会,你再随便找一些借口,过去找了容瑾麻烦,倘若容瑾反抗,那时候。你杀了他,便是天经地义。” 上官贸兴奋的点点头,马上就跪安,匆匆退了下去,皇上满意的看着上官贸,一想起来两个人你死我活的模样,就觉得心中畅快。 第二天下朝,皇上单独把容瑾留了下来,容瑾心里疑惑,却见上官贸看着自己,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总是觉得事情好像不对劲,却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反正现在自己的夫人已经被软禁,夫妻分离,好像已经没有什么事情比这个更糟糕了。 “微臣参见皇上!” 皇上见容瑾来了,刚才阴沉的脸马上就兴奋起来,可是看了容瑾一眼,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恢复了刚才阴沉的模样,容瑾看的心里不舒服,饶是难受,却也不敢去问,到底是什么好事情。 “容瑾啊,最近真是愁死朕了,有一些是事情,本来是不想说的,可是现在不得不说,原本知是皇后想念了夫人,这才把夫人接过来住几天,可是没有想到,昨天却出了事情,而且事情好像不小。 容瑾眉头一皱,一听到许华浓, 他条件反射的紧张起来,什么叫做昨天出了事情,而且事情好像不小,容瑾额头冒出了一层汗,皇上见他这幅样子,连忙解释着,说许华浓安然无恙,容瑾这才放心下来。 皇上又把昨天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和容瑾讲了一遍,容瑾从头到尾都没有丝毫的表情变化,好像是在听着与自己无关的故事,听完了就过去了,他并不觉得许华浓有什么错,皇上又说了上官贸,即便是上官贸,容瑾也丝毫不害怕。 “皇上是担心,上官将军来找我的麻烦吧,皇上不用担心,容瑾行得端,坐得正从来没有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所以就算他来我也不怕,况且上官将军的武功,好像在容瑾之下,如果要硬拼的话,恐怕会两败俱伤,这是一个谁都不愿意看到的结局。” 容瑾面色平淡。皇上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好像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如果就是这么一件事情,也用不着今天专门来找容瑾谈谈。 “昨天晚上下那么大的暴雨,上官将军来找朕谈谈,说要朕同意,将将军府给夷为平地,朕实在是为难啊,只是推辞着说,这后宫的事情,朕管不着,而确实也是花嫔的错,上官贸却根本就不买账,所以说,我现在心里非常担心,提醒你小心一点啊。” 皇上这句话说的意味深长,容瑾哪里会对面前这个人感恩戴德,容瑾好的也是一个懂计谋的,如此雕虫小技,容瑾一看就知道,皇上根本就是想等他们两败俱伤,然后自己做收于翁之利。 “多谢皇上提醒,微臣谨记在心,如非必要时候,一定不和上官将军发生任何冲突,给皇上带来任何麻烦。” 皇上眉头又是一皱,走过来轻轻拍着容瑾的肩膀,只说给了他特权,不用这么委曲求全,这个上官贸,仗着自己是开国功臣,一 直嚣张跋扈的很,如果这次可以挫挫他的锐气,也是好事一桩。 容瑾应了句是,也只能照办,皇上虽然如此说着,这根本是在命令容瑾,容瑾心里清楚,最重要的是现在许华浓在他手上,就算皇上现在让自己去死,自己也毫不犹豫,也不能让许华浓受到丝毫的危险。 过了几天的时间,整个京城都是关于容瑾是叛国将军的,刚开始还只是说容瑾是叛国将军,后来,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这些风言风语在整个京城都传开了,就像是被一阵风刮开,这根本就是有人故意所为。 容瑾自然不去理会,谣言止于智者,可是过了几天,这些谣言不断没有攻破,而且变本加厉,直接说容瑾是奸细,而且全京城的百姓****,要皇上彻查容瑾,保护百姓的安全,整个京城闹得沸沸扬扬。 将军府已经被百姓围得水泄不通,如果有将军府的人出去,马上就会被群殴,什么鸡蛋青菜,都会冲着出去的人砸上来,将军府急的已经炸开了锅,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容瑾依旧没有理会这些事情,该来的总会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果不其然,第三天的时候,上官贸来了,他先是疏散了门口的百姓,然后立在门口,敲门的时候还是极为恭敬。 “大家听我说。我是上官贸,上官将军,现在皇上派我来彻查这件事情,我现在也是一无所知,但请大家放心,我一定会把这件事情查出一个水落石出,给大家一个交代,毕竟保护大家的安全是我们的职责所在。” 百姓纷纷议论起来,好像没有人知道这个上官将军到底是谁,有几个人问起来,上官将军的面色一沉,接着马上就有探子在人群中吹嘘起来上官贸的丰功伟绩,过了一会,大家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明明根本就不认识,却为了 不显示自己的短浅,说自己耳熟能详。 “容瑾,开门!” 敲了好大一会门,里面却什么动静都没有,上官贸明显有些不耐烦了,他哪里有时间在这里耗下去,烦躁地用脚踢了踢门,喊着容瑾的名字,这下人跌跌撞撞地跑回去通报了一声,容瑾脸上依旧是云淡风轻的表情。 “噢,既然如此,你去开门吧!” 那小厮不觉咽了口唾沫,胆战心惊起来,门口有那么多人,每个人都看起来凶神恶煞的,自己怎么敢去开门,如此一来,不是没事找事,而且现在上官贸已经生气了,如果自己这个时候出去,恐怕会被杀鸡儆猴。 “怎么,不敢?” 容瑾只是盯着手中的书,轻轻的问了一句,那小厮原本还是有一些勇气的,可是听见门口,雷鸣一般的声音,马上就没有了底气,很是没有出息的点了点头,说自己不敢出去,容瑾也没有怪责,这也是情理之中。 “既然不敢出去,那就一直呆在这里好了,为什么非要出去呢,我真是想不通,为什么别人让你出去你就出去,别人让你开门你就开门,也不知道他是天王老子,还是玉皇大帝,这是荒诞!” 那小厮眨巴眨巴眼睛,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容瑾,然后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句,慢慢的退下来,门口的上官贸越来越暴戾,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容瑾居然躲在里面根本就不出来,实在是拿他没办法。 “容瑾,你这个缩头乌龟,你今天要是有种的话你就把门给我打开,我告诉你,我可是皇上派来查你的人,你如果这样子拒我于千里之外,要是让皇上知道了,恐怕你性命不保,我劝你还是快快开门!” 上官贸额头逼出了一层汗,对着容瑾的大门破口大骂,开始还是一些文明的话语,后来什么脏话都用上了,可容瑾就是不出来。 第三百二十七章 互不相让书生语塞 上官贸正是在门口喊着,突然只听枝呀一声,那扇原本紧紧闭着,上官贸使出浑身解数来也叫不开的门,突然之间就打开了,那上官贸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看着门口的小厮,怒气冲冠,恨不得马上过去将那小厮的头砍下来。 “上官将军。” 那小厮平静的说了一句,想不到就是这句话,把上官贸给彻底激怒了,实在是太可恶了,天气这么热,自己口干舌燥的在这里做了这么长时间,容瑾却像个缩头乌龟一样呆在里面,根本就不给自己开门,现在好不容易把门打开了,却好像没事人一样,真是令人生气。 上官贸脸马上就红到了脖子跟,然后气冲冲地朝着门口走过去,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接着也不管三七二十一,马上就把面前这个小厮给提了起来,冲着他就是一巴掌,那小厮身体十分瘦弱,上官将军是何许人也,这小厮马上就被打的趴在地上。 看着那小厮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感觉十分满意,接着抬起脚,狠狠的在小厮身上踹了几下,好像踹的根本就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畜生一般,直到地上那小厮嘴角出了血,他才善罢甘休,上官贸低下身,将地上的小厮扶起来,拉着他,朝着里面走去。 “走,跟着我去找你们家主子,真是希望你还有一点用,你家主子可以救你一命,如若不然,你今天死不足惜,不过说了也是,不过是一个吓人的贱命,哪个主子会放在心上呢,我一会儿就当这你主子的面,杀了你。” 上官贸一边说着哈哈的笑了起来,脸上的肥肉都堆在了一起,实在是难看,他手上提着的小厮已经吓坏了,整个人被提在半空中,身体都在瑟瑟发抖,根本就不敢多说一句话,更不敢动弹,就是害怕现 在自己就死了。 “将军真是英明,一会儿我们可以用这个下人来威胁容瑾,让他束手就擒,如果他不同意,我们马上就杀的这个下人,总之不管他同不同意,对我们都是有利的,他如果同意的话最好,如果不同意的话,树倒猢狲散,看到这个小厮谁还会继续给他卖命!” 旁边的人这么说,上官贸这才恍然大悟,确实如此,自己刚才只随口口说说而已,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么好的办法,看来读书人的脑子就是聪明,上官贸高兴的不行,哈哈笑着,这下容瑾便是插翅难逃了。 “还是你最了解我,明白我的意思,我就是这么想的,所以我刚才才故意把这个下人打成这个样子,如此一来,其他下人看见了,就会不寒而栗,容瑾也不会担心我只不过是在虚张声势,哈哈哈!” 上官贸一边笑着,一边朝里面走着,原本以为,容瑾已经害怕的不得了,可是没有想到,容瑾却依然淡定地坐在桌子旁边,慢悠悠地喝着手中的茶,好像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一样,只不过是喝着茶而已。 “容瑾,你等着也未免太大了,现在已经火烧眉毛了,你在这里装什么淡定,你看看我手上的是谁!” 上官贸一边说着,一边把自己手上的人,扔在了容瑾脚下,容瑾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皱了皱眉头,上官贸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哼了一声,一脚踩在了地下那个男人的背上,男人吃痛的叫了一声。 “将军,救我救我啊。” 容瑾缓缓的将自己手中的茶杯放下,冷峻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担忧,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容瑾这副模样,上官贸马上就是笑开了花,踩在男人背上的脚,更是用力地在他背上转了转,加大了力度,地上的男人痛的嗷嗷直叫。 “怎么样,容将军,这个人你到 底是救还是不救,我知道虽然这只是你的下人,可是我听说,容将军为人宽厚慈善,对待自己的下人,就像对待自己的家人一样,所以说,容将军,你到底救不救?” 上官贸如此说着,容瑾没有说话,只是手指之间轻轻的弹了石子过去,石子落在了上官贸的脚腕,上官贸吃痛的叫了一声,下意识地把自己的脚从地下那个男人的背上拿开,蹲下身来不知自己的脚腕儿,脸色十分难看。 容瑾顺势就将地上的小厮给拽过来到了自己身边,刚刚的看着上官贸,上官贸似乎没有想到事情会怎么发展,容瑾居然功夫这么高强,实在是让人难以置信,看来刚才是自己轻敌了,现在要小心对付才是。 “怎么样,上官将军觉得在下这一招如何,我刚才不过只用了三成的力度,你就痛成了这个样子,不知道如果我用了十成的力度,你的脚会不会废了,如果你还想再试试的话,我果真不介意奉陪,可是看上官将军的身体,好像是承受不住。” 容瑾说的没错,尽管他骁勇善战,可是毕竟年龄大了,有很多事情不是他能主宰的,现在就是他真的是奉了皇上的命来,也未必可以完成任务,上官贸冷的喝了一声,好像根本就没有把容瑾放在眼里。 “你不过才不到三十而已,如此年轻,如何比得上我骁勇善战几十年,刚才不过是我一时之间没有注意,才让你钻了空子,如果我们真的打起来,你一定不是我的对手,大家不光要靠能力,还要靠手段。” 上官贸冷冷的笑着,活动了脚腕,马上就和没事一般,容瑾丝毫不在意,自己本来不想惹是生非,可是现在,自己不出手是不行了,恐怕就是上官将军这个身手,连筱音都打不过,更何况是自己。 “容瑾,我告诉你,你不要不把我放 在眼里,也许我真的打不过你,可是你不要忘了,我今天不是代表我自己来收拾你,我可是奉了皇上的命令,所以我劝你最好束手就擒,这样大家都好办事,也会少吃一些苦。” 容瑾眉头一皱,奉了皇上的命令,这个上官将军还真是可爱,不能把自己怎么样,就马上把皇上搬出来了,他一定是知道自己的夫人还在皇宫中,所以才拿这个来威胁自己,如果自己上了他的当,恐怕就会被他折磨了。 “奉了皇上的命令?”容瑾本来冷峻的面无表情的脸慢慢地动了一下,扯出来一丝冷笑,然后继续说道:“上官将军,我知道你对我恨之入骨,想把我这里夷为平地,可是你也要为自己考虑,这假传圣旨可是要株连九族。” 容瑾居然不信,不过这件事情也在上官贸的意料之中,容瑾不是匹夫,自然清楚其中厉害,不过假传圣旨有什么关系,皇上说自己不便出面,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十分明显就是默许了自己的行为,自己根本就算不上是假传圣旨。 “容将军,你还真是太天真了,你以为你是皇亲国戚,还是皇上的手足兄弟。你什么也不是,在皇上眼里,你竟然可以背叛了你原来的国家,那么你过几天也可以背叛我们,所以说,皇上让我来捉你本来就是天经地义。” 容瑾苦笑一声,话虽然是这么说没错,可是自己手里握有重兵,皇上就是不敢轻举妄动,所以才让自己孤家寡人,现在又这么来把自己关紧天牢,这根本就是逼自己造反,皇上再怎么愚蠢,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你真是太愚蠢了,我觉得你身边那个书生,”容瑾说着,看了一眼上官贸身边站着,一个穿着蓝色青衫的人,一副书生打扮模样,接着说道:“对没错就是这个人,我看这个人好像挺有 脑子,反正比你聪明多了,你问问他吧。” 上官贸疑惑的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人,赫然就是刚才,说出来拿下人威胁容瑾事情的人,这个人脑子,确实是不错,自己也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仰仗着他,瞌睡今天被人大庭广众的说自己的手下比自己聪明,上官贸的脸往哪里放。 上官贸黑着脸,目光落在了那个男人的脸上,这上官贸可是自己的主子,他怎么敢惹主子不高兴,这容瑾很明显就是在挑拨离间,虽然,这是一个事实而已,不过上官贸,也不是粗枝大叶的人。 “将军,英武功盖世文武双全,我不过是一个读书人而已,怎么会比将军聪明,这容瑾根本就是看出来这一点,所以才故意挑拨离间,将军,在下知道您宅心仁厚,所以就让我上去撕烂他的嘴!” 书生这么说着,那上官贸的脸上马上就露出了几分喜悦,依然面颜依旧冷峻,面不改色,只是淡定的抿着自己的茶,书生看到上官贸笑了笑,心里随即一块石头也终于落地了,有几分兴奋,可是接下来上官贸的话,却让书生吓坏了。 “好,既然如此,那我就给你一个机会,也让你表一表你的衷心,你现在就给我上去,那你刚才说的那样,撕烂他的嘴,还从来没有人敢跟我这么说话,容瑾,实在是活得不耐烦了!” 听到这句话,书生的脸马上就变得难看起来,就像是吃了苍蝇一般,看了看容瑾,又看了看自己旁边的上官贸,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自己只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而已,而就连上官贸都一定能打得过容瑾,更何况是自己。 书生咽了口唾沫,求助一般的看向了上官贸,上官贸却是冷哼了一声,一句话也不说,好像是等着看好戏,接着灵光一闪,目光落在了上官贸带来的身后那些男人身上。 第三百二十八章 上官吃亏容瑾烦躁 “你们还愣在这里做什么,没有听到将军说的么,马上过去,把容瑾的嘴给撕烂了,一群废物,平日里好吃好喝的养着你们,到底有什么用,一到关键时刻,说话就像没听见一样,一会儿把将军惹急了,通通看了你们脑袋。” 那些男人吓得脸色一变,额头冒上了一层汗,可是面对容瑾,他们也不敢轻易过去,这毕竟是容瑾,那书生气的在身后的一个男人腿上狠狠的踢了一脚,然后骂骂咧咧的,那些男人似乎是被吓住了,战战兢兢的朝着容瑾过去。 “谁让你们过去了,我说的是你!” 上官贸的手指落在了面前那个书生的身上,书生吓得打了一个激灵,怎么会这样自己明明小心翼翼啊,根本就没有做错什么事情,还没有说错什么话,为什么偏偏就让自己过去,很显然自己就不是容瑾的对手。 “将军!” 书生咽了口唾沫,口中轻轻地叫了一只将军,然后附在上官贸的耳边说道:“将军,我只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而已,我从来就不会打架,而且对方可是将军,虽然说肯定不如将军你,可是对付我也绰绰有余,我这万一被他打了,这恐怕给将军丢脸。” 上官贸冷笑了一声,一拳头主打在了书生的头上,书生中觉得十分诧异,上官贸又是一拳头,眉目很冷,这个书生可真的是小看了上官贸,真的以为他只是一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武夫了。 “既然你没有这个本事,就把你那点小聪明给我收起来,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肚子里的是什么花花肠子,我行军打仗几十年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所以你最好给我收起你的花花肠子,不要不因为我不知道你刚才想干什么。” 被上官贸这么一说,书生马上就白了脸,只是木纳的点了点头, 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不过上官贸确实不知道容瑾刚才说的是什么,也不知道这个书生想做什么,不过是凭着自己的经验,觉得他不对劲而已。 反过来说,如果上官贸真的有那么聪明的话,怎么会不明白皇上的意思,大半夜的跑去找皇上,还一点礼数都没有,这根本就是在自取灭亡,上官贸尴尬的咳嗽了两声,又朝着书生凑了过去。 “告诉我,容瑾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书生一愣,原本还以为这个上官贸有点脑子,现在看来是自己给我看了他,刚才还说他已经知道,自己到底想做什么,可是现在看来,他的脑袋根本就是一团浆糊,什么都不知道,不过是在这里装模作样而已。 “将军,您忘了,容瑾和您一样,手上有兵权啊,皇上为什么这么久都不敢动您,而且对您十分忌惮呢?” 书生说完,上官贸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好像马上就明白了什么,可是他的眼睛里可以看出来,他根本什么都没有明白,现在还是一团浆糊,在打仗这方面,他确实是一个人才,可是在政治上,根本就是一个蠢才。 “皇上从来没有对我十分忌惮啊,皇上对我很好,这不是应该的吗,我可是开国功臣,为了我们国家立下了汗马功劳,而且我把我的女儿嫁给了皇上,皇上自然应该对我好,这不是天经地义么。” 那书生一愣,真是活该,死了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这皇上根本就不是替了花嫔报仇的,根本就是想让容瑾和上官贸两个人两败俱伤,而他坐收渔翁之利,书生本来想着最后可以提醒一下上官贸,现在看来真的是没有必要了。 “将军啊,这么说也有道理,既然如此,也没有什么可以顾及的,我们直接杀了容瑾不就好了,反正皇上特别宠爱将军您,到时候还说也不会说什么,我们也不 算假传圣旨,黄色应该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上官贸点点头,书生随意几句话给应付了过去,一听直接杀了,上官贸马上就是热血沸腾,已经等不及了,好长时间没有上过战场,体会那种厮杀的感觉,现在正在自己面前的,又是一个实力相当的大将军,他早就已经恨不得一决高下。 “我觉得你这句话说得十分有道理!” 上官贸拍了拍书生的肩膀,书生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却没有再说话,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女儿头发长见识短,被人陷害,最后落了这么一个下场,原来是遗传了父亲,看来这个父亲也要死于非命。 “容瑾,别说那么多废话了,就算你手上有兵权又怎么样,整个天下都是皇上的,只要你死了,一切就都已经结束了,你不要在那里,虚张声势,我不吃这一套。你马上给我站起来,我们两个痛痛快快的打一架!” 上官贸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已经等不及了,容瑾眉头一皱,皇上居然给自己找了这么一个对手,这事情可真是难办了,根本就没有脑子,不管三七二十一,头脑一热,就要打架,如果到时候真的吃了事情,恐怕吃亏的还是自己。 “我不会和你打架,你马上给我滚出去,常与同好争高下,不许傻瓜论短长!” 容瑾似乎有些生气,将自己手中的茶杯扔在了地上,站起身来,拔腿就要离开,上官贸马上就有一些急了,朝着容瑾冲了过去,我紧了拳头正好对准了容瑾的头,嘴里还一边喊着,等我将你碎尸万段,以慰我女儿的在天之灵。 容瑾眉头一皱,转过头,手掌一挡,便有些吃力,这个人的武功绝对高强,而且实战经验丰富,虽然自己能对付了,可是恐怕要两败俱伤,毕竟是开国功臣,南征北战,他身上背着的人命可不少,难怪凶残。 “书生,这可是你家主子,怎么,他不懂事你也跟着不懂事,我看你的脑子似乎很聪明,你可知道一旦我们两个动起手来,将会是一个什么后果,还不快快过来,趁着你家主子还没有放下大错的时候,及时制止!” 容瑾喝到,那书生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可是现在,他哪里有什么心思去帮助上官贸,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又是这么蠢,跟着他真是埋没了自己,不过是一介匹夫,自己应该帮助更有能力的人平步青云! “将军,容瑾实在是太过分了,他居然看不起你,用这样的话来让我劝你收手,根本就是在挑衅,将军,绝对不能容忍,如若不然,以后你的脸可往哪里放啊,将军,打死他,让他知道知道你得厉害!” 书生在旁边煽风点火,容瑾诧异的皱了皱眉,上官贸从嘴里冒出了一句脏话,然后家大了力气,将拳头朝着容瑾狠狠的砸了过去,更是对准了容瑾的鼻梁骨,打仗的人都知道,这里是人类最脆弱的地方。 容瑾眼疾手快,马上就拦住了,这下子两个人的胳膊被缠在了一起,上官贸虽然力气很大,可是根本就没有办法动弹,容瑾用着巧劲,将上官贸束缚住,只见书生在旁边看的不亦乐乎,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容瑾一松手,接着两个人就打在了一起,容瑾干脆也就不再手下留情,速战速决,马上就用了自己的底牌,而上官贸却只用了五成的力,如此一来,上官贸受了重伤,倒在地上,根本就没法动弹! 这书生这时候马上跑过来,关切的躲在上官贸身边,问东问西,一脸着急的模样,心里却不知道在打着什么如意算盘,这个书生真是精明得很,以后定有一番大作为,容瑾也是看的佩服。 “容瑾,你真是太过分,居然敢打伤我们将军,也不知道自己是几斤几两,我 们现在就回去,等再过两天,我们就过来将容府夷为平地!” 书生这句话说的慷慨激昂,正巧上官贸这个时候受了重伤,根本就动弹不得,书生这句话,给了他一个台阶下,上官贸马上就点了点头,书生脸上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这个上官贸,平常总欺负自己,这次也让他吃些苦头。 既然皇上的意思是,让他们两败俱伤,然后坐收渔翁之利,那么上官贸这边大势已去,而且这个男人从来不善待的自己,自己也没必要继续为他卖命,还不如推波助澜帮皇上一把,说不定以后就可以平步青云! “将军,我们回府吧!” 书生说着,将上官贸从地上拉起来,然后小心翼翼地搀扶着,朝着门口走去,上官贸哪里会甘心,实在是太让人生气了,居然不按规矩出牌,把自己打成重伤,今天这口气,改天一定要出回来! “将军,福祸相依,也不失为一件好事情。如此一来,我们可以恶人先告状,跑过去和皇上说,我们只不过是过去问问,可是两句话谈不拢,在将军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容瑾给伤了,将军还了回去,容瑾已经卧在床上。” 书生一边说着,上官贸的眸子都亮了起来,如此一来,真是一个好办法,然后让书生接着说下去。 “如此一来,便是一举两得,皇上本来就想除了容瑾,看到将军你被容瑾给打成了重伤,肯定会传真的圣旨,这样一来,容瑾插翅难逃,而且另一方面,我们就说将军是被容瑾给偷袭了,而且将军还还了回去,把容瑾打的起不来床,如此一来,保全了将军名声!” 上官贸听得点头,这确实是一个好办法,书生见上官贸高兴了,马上救提出了条件,只说到时候应随机应变,将自己给带上,到了皇上面前,倘若有什么,也好有自己帮忙,上官贸有些不乐意。 第三百二十九章 上官之死书生上位 书生对上上官贸那张不太好看的脸,心中些许不快,这两个人偏偏都是敏感多疑,可以从一些细节之中发现一些可疑,然后就会着手去调查,书生当然不能让他去调查自己,更不能让他怀疑自己。 “将军,我这可都是为了将去着想,不过也是为了自己的前途,这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将军看在我这么多年兢兢业业的份上,不如就成全了我,赏赐给我一个抛头露面的机会,如果日后可以飞黄腾达,定然不会忘了将军今日之恩!” 见上官贸这样难看的表情看着自己,书生马上就把自己的意思和盘托出,只有这样子才能取得上官将军的信任,只有取得上官将军的信任,自己才有活下去的机会,这个男人敏感多疑,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把自己给杀了,飞黄腾达和自己的命比起来,当然是命更重要。 书生这么说了以后,上官贸冷冷的笑了一声,投来了一个鄙夷的笑容,如果是一个穷酸模样的书生而已,哪里会有什么前途可言,皇上怎么会看上他,如果真的叫他过去了,恐怕会成了自己的风头,到时候如果皇上不高兴,才是真的麻烦。 可是如果皇上高兴了,真的看上的这个书生,从明天起,他就会爬在自己的头上,然后对着自己拉屎撒尿,说不定有一天,自己还会死在他的手下,这样赔本的生意自己才不会做,他有一句话说对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这些事我可以自己处理,我和皇上之间有一些私事,皇上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不要把这些事情告诉任何人,我怎么敢带你去旁听,皇上一天会杀了我们,那个时候,才是触犯龙颜,所以说这些事情你就不要再想了,在合适的时候,我自然会给你一个机会。” 上官贸说罢,就朝着前 面大步走去,书生站在后面,看着他大步流星的样子,心里十分恼怒,因为自己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皇上手下的一颗棋子而已,看着你们狗咬狗,才是真的好看。 “上官贸,既然你不仁就不要怪我不义,我好好说话你不听,平常也对我不是很好,真把自己当个东西了,我现在就让你魂归黄泉,然后再去禀报皇上,到了那个时候,皇上一定会为我加官进爵。” 书生嘴角扯出一丝冷笑,虽然他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而已,可是如果想要暗算这么一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实在是太简单了,这种人自以为是,根本就没有活着的意义,今天就让自己为民除害! 晚上的时候,上官贸在屋子后面的一片竹林里,没到黄昏的时候,他就会在这里练功,一直练到太阳落山,才依依不舍的回去,那个时候满头大汗,喝一点凉水,然后再洗个凉水澡,感觉特别舒服。 上官贸这种练武的人,向来都对美女不感兴趣,他们只热衷于热血的事情,所以书生根本就没有办法,让别人给上官贸下毒,只能在他练功回来喝凉水的时候,或者是在他洗凉水澡的时候,如果给他下点药,是不会察觉的。 果然那天回来的时候,书生把那些药放在了凉水里面,那些药无色无味,却是剧毒,可以让,上官将军,悄无声息地死去。然后自己可以对外声称,是容瑾做的手脚,这根本就是一个两全其美一石二鸟的办法。 “将军回来了,怎么今天回来这么早,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书生一边殷勤的说着,一边从桌子上面端来了那碗凉水,然后递给了上官贸,上官根本就没有怀疑,这根本就是他,长期以来养成的习惯,这凉水他从来就没有在意过,这个人本来就自大,自己把自己当做神 一样的存在,以为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人能杀了自己。 “将军,为什么你每次训练回来的时候,都要喝这么一大碗的凉水,这么下去对身体不好,尤其是对肠胃不好,以后时间长了,恐怕会落下病根儿,有可能,有可能还会有生命危险。” 书生这句话好像是故意说的,可是上官将军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只是以为书生在关心自己,别的什么东西根本就没有多想,然后扬起头,把那一大碗凉水,咕咚咕咚喝了个精光,然后非常豪放的把碗放下来。 “上官贸,你现在有没有觉得胃里面特别不舒服,感觉就是好多小虫子在爬一样,刚开始还只是痒痒的感觉,不过慢慢来,你不用着急的,再等一会儿的时间,你的胃里面就会像煮沸了的水一般奔腾起来,然后你就会感觉痛不欲生。” 上官贸马上就感觉到了不对劲,有力的手腕马上就抓住了书生,书生也不躲,只是定定的立在原地,任由上官贸的手在自己的手腕上掐出来红色的东西,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满不在乎的样子。 “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你到底把我怎么样了,你是不是给我的水里面下毒了,你快点告诉我,你到底给我下的什么东西,我告诉你马上把解药给我,我可以给你留一个全尸,要不然我马上杀了你,和你同归于尽。” 上官贸现在整个人跪在地上,似乎已经体会出了那种胃里面沸腾的感觉,好像就是有源源不断的红水,然后一步一步地把自己的身体冲垮,自己感觉浑身无力,什么事情都做不了,可是握着书生的手腕,却无论如何也不愿意放手。 “上官贸,你可真是太可爱了,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想着有杀了我和我同归于尽,你觉得你现在有能力杀我吗,既然你根本就没有这个能力, 那我为什么要把解药给你,看你现在软弱的样子,恐怕连站起来都困难。” 书生眼神之中满是轻蔑,向来高高在上的上官贸,真是怎么也想不到,居然沦落到到这种地步,不过从今天开始,这里就是自己的地方,自己就是这里的主人,既然上官贸无能,就。就应该退位让贤。 “书生,你实在太过分了,我想这么多年以来,我待你不薄,你也不想想当初是谁在你走投无路的时候收留了你,你却这般不知悔改,如今居然要杀了我,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没有我就没有你!” 上官贸愤怒的喊着,虽然是歇斯底里,可是声音明显虚弱,这么愤怒的声音传到书生耳朵里,就像是蚊子的声音一样,只能听劝阻他字里行间说的什么,根本听不出来其中愤怒的情绪。 “待我不薄?我真的不知道你是怎么说出这句话的,你真的很不要脸,难道你忘了我跟着你的这几年,你究竟是怎么虐待我的,你自己练武的,我不过是一个读书人,你却用鞭子抽我,现在过来告诉我,你待我不薄?” 书生冷冷的哼了一声,脸色非常冷,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看起来好像是僵尸一样,让人说不出话来,有一种窒息的感觉,书生轻轻掰开了上官贸的手来,看着胳膊上留下的痕迹,有些疼,却没有很严重。 “我还记得去年了大雪天,那天的天特别冷,我穿了一件棉袄,可是你呢,以自己穿着薄衫,在院子里面练武,你说你是不是变态,你自己身体那么好,练武那么热,自己下雪传薄衫就算了,干嘛非要我脱了我的棉袄,然后跪在雪地里面陪你!” 书生说着。眼底就闪烁出来难以言喻厌恶,这个男人实在是可恶,从来就不在乎别人的感受,顾着自己开心,就可以随意把别人踩在脚下,而对 于他来说,别人的一切都不值钱,死了就说没有什么大不了。 “你是不是有一点坚持不住了,我的药效很慢,我会让你慢慢慢慢的痛苦,然后再让你慢慢慢慢的死去,因为我有许多话想对你说,你知不知道这三年来我真的忍了你很久,你不是从来都不把别人的命当命么,那么现在我就不把你的命当做命!” 书生一边说着,抬起来自己的脚,然后对着地上上官贸的脸,狠狠的踹了下去,然后把自己鞋底上的泥,全部都蹭在了上官贸的脸上,上官贸却没有一丝一毫反抗的力气,只能任由着被侮辱。 “杀了我,杀了我,你有本事就杀了我啊!” 上官贸一边喊着,这次的声音好像大了不少,应该是使出了浑身解数,看来这个上官贸实在是受不了了,才想着一了百了,干脆死了算了,再也不想承受这份痛苦,还有这份羞辱与煎熬。 “既然你这么想死,那么我就成全你,其实刚才我觉得自己还有许多话想对你说,所以才想让你慢慢得死,可是现在看来已经没有那个必要了,我对你的就是恨,所以才让现在杀了你,看在你当初救了我的份上,我就结束你的痛苦!” 书生说着,朝着上官贸的口鼻伸出了手,然后将自己的手捂在他的口鼻上,让他根本就不能呼吸,忍者伤痛,身体不断地抽搐,现在却连呼吸都不能,一会儿便脸色发紫,接着就倒了下去,没有了气息! 书生满意的看了看自己的杰作,然后在他的衣服上擦了擦自己的手,等到自己十分满意之后,马上就慌乱的跑到了门口,好像是被什么吓到了,马上就喊着救命,引来了一群人,连忙朝着上官贸的屋子跑去。 当他们推开门,看到躺在地上,已经没有了气息的上官贸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实在是太残忍了! 第三百三十章 华浓出宫试探牡丹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将军明明刚才还是好好的一个人,还在院子里面练武,怎么才这一会的时间,就倒在了地上,而且没有了气息,这实在是太恐怖了,这到底是谁,可以杀人于无形。” 书生愣愣的看了这个男人一眼,这个男人粗枝大叶,根本就没有什么智慧,不过平常只是想随便说两句话,然后证明一下自己非常有思想而已,其实他说的话,大部分都是没有用,现在他这样托着下巴,装出一副智者的样子,真的让人恶心。 “这根本就是中毒死的!” 另外一个士兵马上补充道,接着一群士兵马上都点了点头,然后看到那个男人脸上的尴尬,男人马上就低下了头,面颊浮上一丝红来。 “对,我正要这么说,可是被你抢先说了,这绝对是中毒死的,我就是说,谁能在这么短的时间,让将军中毒身亡,实在是太恐怖了!” 他又自己陷入了沉思,周围的人明显都知道他的毛病,根本就没有任何他继续说话,大家不过都只是在关注着将军的死亡原因,根本就没有人在听胡话,不过上官将军向来自负,这都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根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的民心收服。 “你们快看看吧,我刚才在旁边坐着和将军说话,将军马上就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刚开始的时候,将军只是说自己的肚子疼不舒服,我说要不要请一下大夫,将军说不用,然后过了一会儿,就死了!” 那些士兵都是非常惊讶地看了一眼书生,这实在是太离奇啊,我会突然说这着话,一个活生生的人就没有了,大家都把怀疑的眼光放在了书生的身上,书生好像早就预料的了,连忙摇了摇头。 “这里最不可能的人就是我了,你们知道的,我只不过是一个读书人 ,手无缚鸡之力,征战沙场,已经有了几十年的时间,我就算再怎么用心计,也不可能把将军害死,而且将军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又怎么会恩将仇报。” 书生说得十分真诚,本来大家都在怀疑他,可是被他这么一说,大家马上就打消了怀疑,然后一个个皱着眉头,虽然看着十分着急,但心里却十分悠闲,不过是死了一个将军而已,迟早都得死。 “我知道是谁,是容瑾,今天早上我和将军去容府的时候,容瑾伤了将军,我现在才想起来,就算将军的武功在容瑾之下,可是怎么可能在一周之内就被容瑾给伤到,现在我才反应过来,根本就是容瑾的刀有问题!” 书生脸上的表情十分严肃,把这件事情说得栩栩如生,大家也都点了点头,好像根本就不用议论,事实本来就是这样,现在要做的就是马上去禀告皇上,然后让容瑾死。 “既然如此,问题就变得十分严重了,恐怕这一次容瑾吃不了兜着走,不光是他自己要受到威胁,恐怕就连他的夫人,也要受到牵连,书生,事不宜迟,你马上就进宫去找皇上吧,不要耽误了时间!” 书生点点头,马上就换了一身衣服,然后一刻也不敢耽误,又朝着宫中去了,特意挑了一匹快马,就害怕现在事情出了什么事故,如果上官贸死了的消息一旦传了出去,自己恐怕就凶多吉少。 许华浓这几天在皇宫里实在是太过无聊,每天也就陪着皇后聊聊天,然后两个人吃鱼吃东西,也就没有什么别的事情可以做,偶尔可以看看书,然后可以刺刺绣,这样的生活虽然十分悠闲,是对于心中容瑾的思念,却是越来越重。 许华浓班无聊赖地拿着昨天的刺绣,还有几笔就要完成了,反正现在闲着也是闲着,准备给容瑾绣了一个香囊,上面是 鸳鸯戏水,原本心里满心欢喜,可是眼看着马上就要完了,手却被针刺了一下,手上的血滴在刺绣上,看着十分扎眼。 “夫人,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不小心,突然就把自己的手指给刺破了,快让冬虫看看,到底有没有什么事情。” 冬虫小心翼翼的拿着许华浓的手指看了好大的一会,确定没事之后,才把许华浓的手指给包扎起来,看到冬虫如此紧张的样子,许华浓噗嗤一下就笑出了声,真是一个傻丫头,不过就是扎了一下手指而已,怎么会有事呢。 “冬虫,我这几天总是觉得心神不宁,心烦意乱的感觉,也说不上来到底是为什么,总是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我在这里一会也呆不下去,我想回容府。” 冬虫一愣。自己又何尝不是这种感觉,在这里好像做什么事情,都被别人的监视着,当然监视自己的人不是毒牡丹,因为毒牡丹也一起被人监视着,就是这件事情,让人感觉怪怪的,却又不知道是什么人。 “夫人,冬虫觉得,皇上让我们进宫,根本就不是来陪皇后娘娘的,而是要找一个借口,把我们软禁起来,我现在就是这种感觉,不管我们怎么努力,只要皇上不松口,不愿意放开我们,我们就出不去。” 许华浓点点头,的确,她们现在被软禁了,不知道这件事情毒牡丹知道不知道,许华浓皱着眉头,一时之间也不敢确定,就害怕自己误会了毒牡丹,这一次伤害的两个人之间的姐妹情谊。 “现在也不敢十分确定,我们还是先过去看看,问问皇后吧。” 冬虫点点头,跟在许华浓身后,两个人把整个皇后宫都找遍了,却依旧没有发现毒牡丹的身影,叹了一口气,两个人正准备回去的时候,突然就听见池塘那边好像有女人在笑,笑声十分清脆。 “ 好姐姐,原来你在这里坐着,可真是让我好找,我都差点把整个皇后宫给翻了过来,可是还没有找到你的消息,原来你在这里坐着喂鱼,这次我长了记性,下次我就直接过来找你,也就不用费那么大的精神。” 许华浓笑意盈盈的冲着毒牡丹走过来,毒牡丹看到了许华浓,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的一些,原本清脆的笑容,现在声音更大了一下,也不知道今天到底有什么事,让毒牡丹这么高兴,不过好像,毒牡丹自从进宫之后,一直都这么高兴。 “好妹妹,你快点过来,这里的水实在是太舒服了,你快点过来学着我的样子,然后把你的腿伸进去,你就知道我在笑什么呢,水里面有好多好多的小鱼儿,它们都在我的脚底下嬉戏,实在是太好玩了。” 毒牡丹一边笑着,好像一个孩子一样的天真无邪充满了童趣,许华浓还有一些拿不准主意,不敢过去,毕竟是两个有身份的人,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事情,虽然说这种事情无可厚非,是现在她们的身份不一样,而且这是在皇宫。 “好姐姐,妹妹过来找你是有一些事情的,我这几天呆在这里,跟姐姐在一起的日子很开心,可是一想到,家里还有一些事情放心不下,又十分的思念夫君,所以我想回去了,这才和姐姐说一声。” 回去? 听到这两个字,毒牡丹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怎么回得去啊,皇宫是什么地方,哪里是你想来就能来你想走就可以走的地方,这个地方来也不容易,如果要走的话,那就更不容易,如果没有皇上的命令,根本就走不了。 “好妹妹,你说出这句话让我好生伤心,怎么来这里才几天的时间,你就如此思念你家夫君,可是你在家里那么长时间,你从来都没有思念过我。” 毒牡丹好像是赌气一般 ,用力地踢了踢水,马上就溅起来一层浪花,不对劲,非常的不对劲,按照以往毒牡丹的性格,如果自己说要走,挽留自己是有可能的事情,可是像现在这样生气撒娇,根本就不可能。 可是她这么做是为什么呢,许华浓皱着眉头,怎么也想不通,这么说来毒牡丹根本就不想让自己离开,许华浓现在可以确定的事情就是,毒牡丹是不可能害自己的,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毒牡丹才不让自己离开,没错,自己被软禁了。 “好姐姐,瞧你这话说的,你我虽不是亲生姐妹,可就如同手足一般,我怎么会不想念你呢,我都说了,这里的时光我过得非常快乐,我十分喜欢姐姐,十分喜欢和姐姐在一起的日子,是真的有些事情,我现在必须离开了,还请姐姐原谅。” 许华浓这么说着,十分仔细的观察着毒牡丹的表情,她故意这么说。想试探毒牡丹,看看自己的猜想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的话,恐怕容瑾,凶多吉少,还记得那天花嫔死的时候,说自己要让上官贸将容府夷为平地,现在想起来那天的事情,许华浓都觉得心里害怕,浑身哆嗦。 “许华浓,你可真是不知好歹,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以为我真的稀罕你在这里多留两天吗,你对于我来说根本就是无所谓,我好心让你在这里多留两天,你却口口声声拒绝我,我可是皇后,你这么拒绝我,我的面子往哪里放。” 毒牡丹十分生气地站起来,然后朝着许华浓走过去,原本许华浓以为毒牡丹是要过来和自己说些什么,可是没有想到毒牡丹直接路过了自己。 “如果你想走的,那你就走吧,最好先去和皇上打一个招呼,这宫里的规矩,我想你应该是知道的,既然如此我就不再提醒了,你好自为之吧,你也不要再过来烦我了。” 第三百三十一章 姐妹翻脸真相大白 看着毒牡丹决绝的背影,许华浓心里不是个滋味,不知道为什么毒牡丹会说出来这样的话,明明是一件很普通很平常的事情,自己已经来了这么久,想回去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怎么她的反应会这么大,让人措手不及。 “夫人,皇后娘娘她怎么了,怎么一听到我们要回去,就这么大的反应,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冬虫不明白,皇后娘娘为什么会有这么大反应,真的是好奇怪啊,面面我们刚才来的时候,她很开心呢。” 许华浓倒吸了一口凉气,毒牡丹这哪里是生气了,这根本就是在逢场作戏,告诉自己这件事情不是她可以做主的,而是皇上下了死命令,她们根本就不能离开这里,现在看来事情真的麻烦了。 “冬虫,这些不该我们想的事情,我们就不要想了,既然皇后娘娘已经这么说呢,如果我们坚持要走的话,恐怕会辜负了皇后娘娘的一片心意,可是我实在是放心不下夫君,所以我们还是去找皇上道别吧。” 冬虫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也没有再继续追问什么,跟着许华浓就离开了,许华浓一路上心不在焉,一直在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毒牡丹已经嫁给了皇上,为什么现在容瑾还有生命危险。 “夫人,我们知道要去找皇上吗,可是我,怎么觉得,这是一个下下策,好像哪里不对劲,可是我又想不出来,不知道到底哪里不对劲,夫人,我们要不要再考虑考虑,要不然的话我们还是在去找皇后娘娘谈谈吧。” 许华浓坐在桌子旁边,食指随意地敲打着桌面,一脸的散漫随性,好像根本就没有想去找皇上的意思,刚才只不过是说说而已,连行李也没有收拾,根本就是不想走,冬虫疑惑的看着桌子旁边的许华浓。 “夫人,你在 想什么呢?” 许华浓眉头一皱,这才回过神来,神情有些恍惚,脸色不好看,冬虫马上就有一些担心,是不是生病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正准备伸手去摸许华浓的额头,许华浓麻利的躲开,然后摇了摇头。 “我们现在的处境非常危险,夫君现在的处境也非常危险,我现在必须知道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毫无疑问的,我们现在是被软禁了,如果没有皇上的命令,我们根本就走不出去,所以说,我们现在必须找一个人问清楚情况。” 冬虫这才反应过来,刚才两个人争争吵吵,根本就是在逢场作戏,皇后娘娘根本就没有让许华浓去找皇上的意思,不过是告诉许华浓,她现在的处境很危险,如果没有皇上的命令,根本就没有办法走出这个皇宫。 “竟然如此的话,我们可以去找皇后娘娘谈谈,让她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我们,而且皇后娘娘冰雪聪明,一定可以想出来许多办法,可以帮助我们的,夫人,我现在就去把皇后娘娘就过来。” 冬虫脸上浮上一丝喜悦,马上朝着门口跑过去。就要去找皇后娘娘过来,许华浓马上就抓住了她,真害怕她一个不小心做出了什么错事,这里是皇宫,可不比别的地方,做什么事情都要小心翼翼。 “冬虫,怎么这么久了你还是这么冲动,如果她能帮到我们的话,为什么刚才还要大吵大闹,所以说我们现在不能找她,恐怕会拖累了她,所以我们必须找别人过来,把这件事情问清楚了,才好对症下药。” 许华浓现在非常担心,也不是担心自己,而是担心夫君,不知道皇上到底把他怎么了,说不定会用自己来威胁他,让他交出兵权,或者做一些十分过分的事情,在杀了他,真是让人害怕。 “可是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应该去找谁 ,又不会暴露皇后娘娘,又可以把这件事情问清楚,难不成我们去找皇上身边的人,这肯定是行不通的,夫人,会不会是我们误会了,皇上根本就没有这个意思。” 冬虫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连自己都没有的底气,许华浓说的话从来就没有错过,自己现在这么说,很明显就是抱着侥幸心理,自己不过是想让许华浓开心一点而已,可是却让许华浓的脸色更加难看。 “不可能,一定是出事了,我和毒牡丹情同姐妹,她的一个眼神我都知道是什么意思,今天她这么做一定不是无缘无故的,实在是太明显了,她现在一定也被人盯着,如果让人知道是她帮我们,可就完了。” 许华浓变得担忧起来,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冬虫刚才还能说出一些话来,现在却觉得自己不管说什么,都没有什么用处,想了想,欲言又止,也干脆不在说话,只是安静地站在一旁,听着许华浓的吩咐。 “那个人肯定以为,毒牡丹和我们一样根本就不知道我们被软禁了,所以说,我们现在都是安全的,可是如果她们知道了,事情就完全不一样了,所以说今天皇后娘娘才那么做,给我们传递信息,我们既然不能从皇上身边的人下手,我们可以从皇后身边的人下手。” 从皇后身边的人下手? 冬虫在心里默默的琢磨着,这句话听起来很有道理,这样一来的话,就不会担心被人发现,那个人只需盯着皇后,谁会去定的一个下人,可是皇上身边的人实在太危险了,而皇后身边的人,就是心腹了。 “夫人莫非已经有了人选?” 冬虫看着许华浓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刚才悬着的一颗心也放下了,这可真是一个两全其美好办法,现在只希望所有人都可以相安无事,尤其是许华浓。 “冬虫,难道你忘记了吗 ,现在放眼整个皇宫,皇后娘娘最信任的人是谁,你和我最信任的人又是谁,怎么可以把这个最重要的人给忘了,实在是你太疏忽了。” 许华浓嘴角勾起一抹笑来,冬虫一拍脑袋马上恍然大悟,好像突然之间就明白了,性许华浓看冬虫这个样子,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可是没有想到,冬虫下一句话却让许华浓惊讶的差点掉了下巴。 “我知道了,放眼整个皇宫,皇后娘娘最信任的人是我们。而我们最信任的人也是皇后娘娘,所以夫人你的意思就是说,现在我们都身处险境,一定要互相信任互相帮助,这样才有活下去的可能性,是这样吗?” 许华浓刚才有些满意的笑容马上就僵在脸上,真是不知道冬虫是真的傻,还是真的傻,而是真的傻,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刚才说的那个最重要的人是谁?” 许华浓有些无奈地看了一眼冬虫,原本以为这个丫头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肯定能想起来,可是现在许华浓才发现自己不但是高过了她的智商,还高估了她和筱音之间的姐妹之情啊。 “当然是右玉公主了。” 许华浓差点一口茶水没有喷出来,个公主不管怎么说,她可是未来的皇后,而毒牡丹,不过是一个替代品而已,两个人原本就不共戴天,就算现在关系再好以后也会出问题,所以说这个人根本就不能用。 “冬虫啊,我指的是高估了你的智商,你说你这才离开筱音几个时辰的时间,就已经把她给忘得一干二净,要是让她知道了,不知道该有多伤心,你实在是太无情无义了,真是让人想不到啊!” 冬虫一愣,原来是筱音,又想起了刚才许华浓说,要找一个皇后身边的人问问清楚,原来这个人就是筱音,自己现在才反应过来,的确是有 些太笨了,冬虫一想到这里,就有些尴尬的低下了头。 “那我现在就把她叫过来!” 冬虫低着头尴尬走出了屋子,许华浓只是看着她的背影点了点头,然后一个人又陷入了沉思,真是担心容瑾啊,那个花嫔在临死之前,说要自己的父亲将容府夷为平地,也不知道现在如何了。 许华浓胡思乱想了好长一会儿时间,筱音和冬虫两个人就推门而入,筱音坐在了许华浓旁边,冬虫非常谨慎的朝着门口看了看,确定了没有人过来,才把门关上,三个人开始说话,说话的声音很低,如果站在门口根本就听不到。 筱音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和许华浓讲了一遍,许华浓眉头皱的更紧,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皇上马上就会对容瑾下手,现在也不知道到底怎么了,自己虽然安然无恙,可是容瑾,一定是凶多吉少。 “那你们现在知不知道我家夫君如何了,皇上到绝对他做了什么,他现在是不是安然无恙,还有那个花嫔的父亲,他有没有去找容瑾的麻烦?” 筱音摇了摇头,这些事情她也不知道,估计皇后也不知道,筱音现在告诉许华浓的谢这些,都是皇后要传达的,至于别的事情,还需要许华浓自己去发现才是,皇后只能帮她的这儿了。 “皇后娘娘说了,你们可以假装真的要离开了,然后去找皇上,看看皇上是什么反应,那个时候是不定能套出来一点话,看看容将军现在到底怎么样了,如此一来还可以让皇上知道,我们根本就没有起任何疑心。” 许华浓点点头,本来自己也想这么做,可是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也就不敢轻易去做,还怕做错什么事情,后果不堪设想,现在竟然已经清楚了,许华浓觉得自己现在就应该去找皇上,毕竟刚才在池塘边,她和毒牡丹是吵架了的。 第三百三十二章 门口偷听书生崛起 “冬虫,收拾一下,跟我走吧。” 两个人刚刚来到门口,正准备推门而入,可是又听见里面有非常细小的声音,两个人连忙停住了步子,仔细的听着里面的对话,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对话好像对自己有用,而且有关容瑾。 “回皇上,我是书生。” 上听到这句话,愣了一下,皱了皱眉头,一个书生,难道不是应该在家里好好读书,考取功名,现在来这里做什么。真是让人想不通,而且上官贸根本就是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这两个人无论如何也联系不到一起。 “你一个读书人,怎么跟着一个将军打打杀杀。” 书生看皇上如此疑惑,嘴角勾起一抹笑,连忙解释,说自己虽然是一个读书人,可是上官将军对自己有救命之恩,自己为了知恩图报,所以才一直跟在他的身边,而书生,这是自己本来的名字。 皇上这才恍然大悟,看着个书生聪明的紧,今天来又说有重要的消息要和自己说,也没有在为难他,直接坐在了椅子上,听着他说话。 “说吧,今天来有什么事情和朕说。” 书生听到这句话,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原本还比较好看的脸色,马上就难看起来,然后做出一副十分伤心的样子来。 “皇上,你有所不知,上官将军这么多年以来,对皇上都是忠心耿耿,因为那天全京城的百姓都在喊容将军是叛徒,要让容将军滚出去,为了顺应民意,所以上官将军,就带了我们几个人想去将军府看看情况。” 皇上了冷的笑了一声,都已经认识这么久了,上官贸是什么人自己还不清楚吗,怎么会是为了顺应民意,然后带几个人过去看看,根本就是假传圣旨,打着自己的旗号,拿着鸡毛当令剑。 “上官将军的确忠心耿耿, 朕深感欣慰。” 皇上十分敷衍的说了一句,书生也完全没有放在心上,现在看起来样子更是悲伤,木之不觉竟然偷偷流泪,这更是了皇上好奇,怎么弄的和死人一样,皇上正在纳闷儿,这才突然反应过来,会不会是上官贸死了。 “那个容瑾实在是太卑鄙了,知道打不过我们将军,所以就在自己的刀上下了毒,然后提出了和将军单挑的条件,却趁着将军不注意,然后偷袭了将军,最后将军回来的时候,就毒发身亡。” 皇上听得十分惊讶,怎么生命这么脆弱,前几天还是活生生的一个人,正在自己的身边,对着自己大吼大叫,想要对自己死去的女儿有一个交代,可是今天就成了一具尸体,真是世事无常。 “哎,上官将军,实在是死得太冤了,他死不瞑目,想要我来替他报仇,所以我今天来见皇上希望皇上可以给我这个机会。” 皇上冷笑了一声,不过是一个读书人而已,哪里有这个本事,恐怕这容瑾手下,连三招都过不下,居然这么口出狂言,说自己要替上官将军报仇,实在是异想天开,皇上摇了摇头,很是不屑。 “书生啊,你本来就是一个读书人,现在已经做到仁至义尽,祝没有必要在这里纠缠,还是回家好好读你的书。以后好好的考取功名,然后为国家效力,这些事情就不要管了,不该你管的。” 皇上有些不耐烦,根本就是一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现在来和自己说这狗,不免有一些可笑,而且这个结果也不错,帮着自己除掉了一个眼中钉肉中刺,容瑾那里,自己可以威胁他交出兵权。一切都好商量。 “皇上不用用这种眼神看我,我知道皇上心里面在想什么,皇上了一定非常开心,现在一个眼中钉肉中刺已经没有了,剩下的一个就更好对付了,因为 皇上一开始就希望他们可以两败俱伤,然后自己坐收翁之利。” 皇上听着有些惊讶,这个书生可真是大胆,根本就是一个无名小辈,居然敢这么堂而皇之的揣测圣意,难道就不害怕,皇上一个不高兴他的人头就越落地,自古以来,皇上最讨厌自己的心思被别人说破。 “皇上不用皱着眉头,皇上一定非常惊讶,为什么我会知道这么多,而这些事情,上官将军根本就不知道,可是如果我真的知道这么多,为什么又敢这么堂而皇之的把这些东西都说出来,难道我就不害怕掉脑袋吗。” 皇上听着听着,突然之间来了兴趣,这个书生真是有趣,看来是一个聪明之人,有一些可以利用的地方,看来今天,他是来向自己毛遂自荐的。 “你真的很自信,可是你想错了,朕可是九五至尊,要杀一个人,是何等容易的事情,怎么会这么大费周章,你这根本就是在无中生有,如果我愿意的话,你现在马上就可以人头落地!” 书生一点儿也不害怕,因为他心里知道,皇上根本就不敢这么做,心里还是有一些忌讳,今天能站在这里,洋洋洒洒地把这些话说完,就说明自己已经有了足够的把握,一定可以成功,要不然今天无法回去,恐怕要留下人头。 “我是不是在无中生有,我想皇上心里十分清楚,皇上的确是九五至尊,想杀一个人非常容易,可是上官将军和容将军,不是一个普通人,两个人手上都有兵权,皇上必须小心谨慎。” 这个书生知道的实在太多了,他到底想做什么,为什么今天跑来和自己说这些,看来上官的死,根本就没有这么简单,八成都和这个书生有关系,这个书生根本就不是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 “你到底想说什么,从现在开始,朕可以给你半个时辰的时间 ,让你好好的想想清楚,你到底想和朕说什么。如果你说不清楚的话,或者让朕不高兴,那么你是知道后果的,朕可不是一个心软的人。” 虽然来之前,书生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可是现在听到皇上说这些话,心里还是有一些打鼓,已经紧张得满头大汗,却故作镇定,只是淡淡的笑着,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也值得让皇上刮目相看。 “我的意思很简单,我希望可以代替上官将军,为皇上鞍前马后,在所不辞。” 皇上听到之后,马上就哈哈大笑起来,实在是太可笑了,不过一个书生而已,居然想着代替一个将军,真是太可笑了。 “你可是读书人,他可是匹夫。” 匹夫,听到了这里,许华浓心脏狠狠的抽搐了一下,原来这些拼死拼活,为皇上打下的江山的人,都是一群匹夫,在皇上眼里,还比不过一个才是第一次见面的读书人,看了容瑾凶多吉少。 “皇上何必这么说,我能为皇上做的事情非常多,只要皇上可以给我一个合理的身份,我就可以为皇上处理一切皇上根本处理不了的问题,比如说,容瑾的问题。” 皇上没有说话,那书生看见皇上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心里暗暗高兴,然后继续把自己的计划说出来。 “其实皇上一开始就想杀了容瑾,可是他为皇上,立下了汗马功劳,如果皇上杀了他,天下人就会说皇上是一个暴君,卸磨杀驴,所以皇上才想出了这个办法让他的夫人做了皇后,可是没有想到,皇上居然爱上了容瑾的妾室,许华浓。” 皇上听着听着,就觉得背后在冒冷汗,好像自己被一个人戳了一刀一样,感觉浑身都不舒服,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好像自己居然被一个人看透了一样,这种感觉十分难受,而且自己也是这么的高高在上。 “ 皇上你不得不承认,你已经被我说中了,一开始的时候,确实希望,利用许华浓,让容瑾交出兵权,可是你现在不这么想了,如果他们真的可以两败俱伤,你完全可以借刀杀人,然后许华浓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插翅难逃!” 皇上非常生气,怒发冲冠,在书生说完的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整个人拍了桌子,马上纠正了起来,他的力气非常大,可以看到桌子晃了晃,书生的身体跟着晃了一下,就连站在门口许华浓和冬虫,也被吓了一跳。 “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居然敢在这里对我如此不敬,你是不是觉得我不敢杀你,我现在就算你人头落地,你可给我看清楚了,站在你面前的可是皇上,不是你随随便便可以说的男人。” 书生自然知道其中的道理,可是他心里更清楚,自己只有这样,才能让皇上对自己刮目相看,不管自己如何说话,只要自己有能力,能帮助皇上办事,就是一个好助手,如果自己没有能力,尽管是甜言蜜语,皇上也不会多看自己一眼。 “皇上息怒,书生并非是有意惹得皇上生气,书生不过是和皇上分析了黄色现在真正想要的东西,而且书生可以像皇上保证,书生绝对会把这些东西全部都给皇上拿回来,请皇上放心,只要皇上可以给我一个合适的身份。” 许华浓在门口听着两个人的对话,心脏已经在颤抖,为什么从来没有听过,上官将军旁边居然有这么一个厉害的人物,而且这个人物心狠手辣,才是一个更为可怕的存在,让人听着就不寒而栗。 “书生,上官将军是你杀的吧。” 皇上冷冷的笑了一声,这个书生胆子很大,的确和他的胃口,书生只是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和笑容,十分淡定的样子,一句话也不说,良久,才开口说话。 第三百三十三章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不,上官将军不是我杀的,是容瑾杀的,欠债还钱,杀人偿命,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还请皇上为了上官将军做主,一定要把这个杀人凶手缉拿归案,为上官将军报仇,如此以来,上官将军泉下有知,也可以安心了。”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这十二个字就如同天雷一般,砸在许华浓的心上,让她整个人都喘不过气来,想走开,脚却好像是被粘住了一般,根本就挪不开步子,耳朵里那些话,让她身心煎熬,这么说来,容瑾真得凶多吉少了。 “书大人说的对!” 许华浓一愣,原本心里还抱着一丝的希望,可是等皇上这句话说完,她心里的幻想彻底破灭,原来皇上真的想要容瑾死,书生不过是顺水推舟而已,许华浓整个人的身体就如同跌进了冰窖。 “夫人。” 冬虫正准备说话,许华浓马上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拉着冬虫,小心翼翼的逃开了,生怕身后突然冒出来什么人,暴露了自己,如此一来,别说容瑾有生命危险,恐怕连自己和冬虫,也是在劫难逃,到时恐怕,还会连累了毒牡丹。 “夫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将军是不是有危险,那我们应该怎么办,我们是不是要去找皇后娘娘,让皇后娘娘帮我们向皇上求情,然后把将军给救出来。” 一直跑出了好远的距离,两个人四处看了看,确定四周都没有别人,冬虫才放心地说话,许华浓整个人呆愣在原地。 “不行,我们绝对不可以去找皇后娘娘帮忙,如果我们去找皇后的话,恐怕不但自身难保,而且还会连累皇后娘娘,难道你忘了吗,皇后娘娘现在被人监视着,所以我们做什么事情都必须要小心翼翼才行。” 冬虫点点头,如此一来,事情真的难办了 许多,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现在这种情况,看来只能靠自己了,许华浓眉头皱的很深,脸上布满了忧愁,从来没有见过她像现在这幅样子,失魂落魄。 书生进宫的时候不过是一个一无所有的穷酸模样,出来的时候,却已经和上官将军平起平坐,不过文官而已,更是成为了皇上的左膀右臂,让人羡慕不已,书生不像上官将军那样,知道进退,也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容瑾虽然也是一个聪明的,可是没办法,他是一个叛国将军,到底不是一个国家的人,皇上不信任也是应该的,所以容瑾注定不会在这里有一番大事业,最后也会把兵权交上去,幸运的话还能保留一条性命。 那日,容瑾已经听说了书生的消息,只觉得心里不如何对劲,他躺在凉椅上,一边眯着眼睛,腹部放了一本书,模样十分慵懒,该来的总是会来,也不再去管什么,自从上次上官贸来自己府上大闹了一场之后,自己算是过了几天平静的日子。 书生到了上官府,以前那些跟着上官贸的人,便是如同看着一个另类一般的看着他,书生正是意气风发,对于这些人的闲言碎语,不加理会,只不过是完成自己的事情罢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书生,你这是怎么回事,才去了一趟皇宫而已,回来就变了一幅样子,现在上公交具尸骨未寒,你却借着他的尸体,衣锦还乡,亏得上官将军对你那么好,原来你也是一个白眼狼,我以前可真是看错你了。” 那男人愤愤的说着,书生却是一点儿也不觉得愤怒,不过是一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而已,自己又何必和他争吵不休,到底没有任何意义,那男人看着书生不搭理自己,心里更是气不打一出来。 “书生,我跟你说话呢,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和你说话,你现在对 我这幅太多算什么意思,你不要因为你现在升官发财了,我就会害怕你,我告诉你在我眼里,你永远都是以前那个书生,以前那个跟在上官将军身边讨口饭的书生,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旁边的人也不敢说话,不过看着书是哪张严肃的脸,就觉得事情好像没有那么简单,男人依旧责骂骂咧咧,书生也不说话,任由他如此骂着,书生的身边有几个人先过去打那个男人,却被书生给拦下来了。 “上官将军的尸骨在哪儿,我想我应该去见见他,现在我想给他安排一个好的墓地,如此一来,让他在下面日子好的也过得滋润一些。” 书生直接忽略了男人,就直接朝前走去,男人看着书生的样子,有些愤怒了,自己在上官家,好歹也是一个举足轻重的人物,怎么现在换了主人,自己就成了这么待遇,连自己说话也不答应一声,这是什么道理。 “书生,你不要太过分了,我可不是什么好惹的人物,你现在可是得到了上官将军的东西,你以为别人的东西真的那么好拿吗,我告诉你如果你想从这里拿走一件东西就先要问问我答应不答应。” 书生冷冷的笑了一声,这个男人还真是可爱,真的把自己当个人物了,也不看看自己到底是什么模样,现在过来指手画脚。 “我不想和你废话,现在我是主人你是奴才,如果你不愿意跟着我的话你可以马上离开,我也不会说什么,我知道你对上官将军忠心耿耿,你不愿意追随于我也是正常的事情,我是不会强留于你。” 那将至如释重负,哪里有什么忠心耿耿这一说,不过是平常被上官将军欺负久了,而上官胶卷欺负人的那些点子,都是这个书生想出来的,现在这个书生成了主人,以后更没有自己的好日子过了,自己不过是惹怒他,然后将自己赶 出去而已。 “你以为我不敢走是不是,在这个地方,老子一天也不想多留,尤其是在你的手下做事,我就算是出去要饭,也不会回来的,兄弟们,你们很有谁想和我一起走,我们马上就走,如果在这个书生手下做事,恐怕会被他欺负死!” 男人冷冷的哼了一声,大摇大摆的朝着门口走去,后面还跟了几个,男人时不时回过头得意的朝着书生笑了笑,好像是在取笑他一般,本来还剩了许多人,看着男人带着一群人走了,也就动了心思,一个个的都想跟着走了。 “你还真他妈的把自己都回事了,你现在自己看看,这些兄弟都是跟着上官将军出生入死的,没有一个人会愿意在这里为你卖命,你可真是异想天开。” 书生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男人,男人刚刚走到门口,还没有踏出门去,膝盖窝就被人狠狠的踢了一脚,整个人毫无防备的跪了下去,跪在门口,就像一只可怜的哈巴狗,引来了无数的嘲讽。 “书生,你这是做什么,我告诉你不要欺人太甚!” 男人很努力的想站起来,背上却又被人打了重重的一棍子,整个人都站不起来,又尝试着站起来,又被人狠狠的打了一棍子,就这样重复几次,他也没有了什么力气,冲着书生大吼大叫。 “我说过不会强留于你。我说到做到了,今天只要你能走出这个门,也就算是你的本事,生是上官家的人,死是上官家的鬼,这是我接管上官家以来,定的第一条规矩,是如果要走我绝对不会强留,可是只要你能走出这个门,就算是你的本事。” 男人不屑一顾地看了一眼书生,自己武功高强难道还害怕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实在是荒唐可笑,男人又挣扎着站起来,任由棍子在他的背上敲打,然后转起来转过身子,一 把抓住了棍子,正要出手反击,背后又是一棍子。 男人被打得差点跌倒在地上,正回过头去看看是谁,背后又是一棍子,就这样,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这里,手上拿着棍子,冲着他飞舞。刚开始的时候,男人的体力还可以,还可以支撑一会儿,可是过了一会儿时间,他整个人趴在地上,根本就起不来。 书生只是淡淡的笑着,男人又试图爬出去,拿着棍子的几个人还想再打,却被书生给拦了下来,缓缓的朝着男人走过去,后面跟着他的那些人,此时哪里敢反抗,都可以让出了一条路来。 书生走到男人的身后,然后踩着他的身体,一直走到了他的面前,看着它就像狗一样在自己面前爬着,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心里真是痛快,他现在的模样,和一条丧家之犬有什么两样。 “我不会拦着你的,刚才我让他们打了你一百零八棍,我知道你心里恨我,你心里不舒服,可是这就是我的规矩,现在他们不会再打你了,如果你还有力气的话,你可以爬出去了,从今以后你再也不会是上官家的人。” 书生说着,男人眼睛里面充满了怨恨,一步一步地爬了出去,后面的人看的触目惊心,有几个和男人关系非常好的兄弟,想要和他一起去同生共死,也朝着门口走了出去,接着又是一顿噼里啪啦的棍子。 “啊!” 听了一声尖叫声,人们都把头抬起来,看到眼前的一幕,都不由得捂住了嘴巴,场面怎么会变得如此血腥,真是让人害怕。只见书生手上拿着一把剑,上面留着殷红的鲜血,男人已经倒在了地上,脖子上的地方不停地往出喷血,抽搐了几下,就死了过去。 原本还想出去的人,马上就退后了几步,谁还敢再闯这个死门关,正在挨着棍子的男人,马上就后悔了,谁会愿意去做必死的事情。 第三百三十四章 书生规矩容瑾入狱 “没错,我是说过只要闯过这个一百零八棍,就可以自由地离去,这是我的规矩,可是我还有一条规矩,我绝对不会放过一个心里面对我有怨恨的人。如果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让你喘了一口气。也许明天死的就是我。” 书生轻轻的擦了擦自己剑上的血,然后冷冷的看着正在一百零八棍下苟延残喘的那个男人,将自己手中的剑对准了他,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不是好兄弟吗,那么就应该同甘共苦,一起去死。 男人马上就后悔了,可是现在哪里还来得及,眼神之中充满了惊恐,书生等待在门口,棍子声音停下来的一刹那,书生都不给他一个喘息的机会,马上就高高举起手中的剑,下一秒,便是血流成河。 “还有谁,谁还想出去,快点过来,我说过了,我绝对不会强留于你,强扭的瓜不甜,可是我绝对不会让你去投靠别人,把我的软肋告诉别人,这种叛徒,我要先杀了,是很想出去,告诉我!” 书生有些愤怒的吼了一声,人们纷纷多退后了好长时间,再也没有人敢出来,书生满意的看了一看自己面前的这些人,很好,以后这些人全部都是自己的,再也没有谁敢背叛,只需要软硬兼施,很快就可以收服人心。 书生擦了擦自己剑上的血,把手中的剑扔在了一边,大摇大摆地朝着里面走去,有人过来,小心翼翼的把书生刚才扔掉的剑捡起来然后放回了原本应该放的位置,书生林看也没有看一眼,直接过去坐在了最中间的位置。 “既然没有人想出去,那我今天就定下我的规矩,以后如果谁敢再犯,我决不轻饶,在我这里,别想混日子,如果想和一样以前的话,趁早打消你的念头,这里是按劳分配,至于什么意思,我 现在解释给你们听,都他妈的给我竖起耳朵听好了!” 书生一怒,下面的人浑身都颤抖了一下,然后恭恭敬敬地站在门口,听着书生说话,书生一条一条的讲了规矩,每一条规矩,都听的人们毛骨悚然,又听得人们热血沸腾,弱肉强食,本来就是大自然的生存规则。 “都听明白了吗?” 书生冷冷地问了一句,人们都飞快的点了点头,连忙说自己已经听明白了,就算没有听明白,也不敢说自己没有听明白,都随着大部队点了点头,说自己明白了,书生十分满意,随意地笑了笑。 “既然已经听明白了,那么现在来几个人,跟我出去办一下正事,你们知道上官将军是怎么死的吗,我现在接管了上官将军的家,我现在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问上官将军报仇,让他安息。” 人们都看着书生,想听听他到底说什么,人们都不是傻子,早就开始怀疑根本就是这个书生,杀死了上官将军,毕竟上官将军死了之后,他是最大的受益人,如果这个道理来说,也是无可厚非的。 “上官将军是中毒死的!” 书生冷冷的看着人们一眼,然后又继续说着。 “那天上官将军带着我去容府,这些事情你们都是知道的,回来的时候上官将军受了伤,根本就不能走路,其实那个时候已经中毒了,容瑾的剑上有毒,这件事情我已经奏明了皇上,上官将军的仇,我要亲自来报!” 书生说罢,手下很快就挑选出来几个得力的助手,然后跟着书生,一起去找了容瑾,该了他几天风平浪静的日子,现在是时候和他算账了,这次和上次不同,书生可不是那个粗枝大叶,愚蠢到不行的上官将军。 “青云,去帮我把圣旨拿出来,今天我要打着皇上的旗号,将容瑾依法处置,只是上 一次。就是因为我们假传圣旨,根本就没有得到皇上的允许,所以才出了差错,这次绝对不可以和上次一样。” 青云点了点头,马上就朝后面跑去,过了一会的时间,手里拿着圣旨,飞快地朝着书生跑了过来,书生结果手中的圣旨,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然后嗯了一声,就没有再说话,只是把圣旨放在手里。 容瑾的门口,早就是风平浪静,没有人在人群中散播谣言,也没有人带头过来闹事,根本就是风平浪静,老板姓只会关心自己是不是有钱,自己是不是可以吃饱穿暖,真有闲情逸致的时候,会关心一些国家大事,然后做一些无聊的事情打发时间。 “大人。到了。” 书生嗯了一声,走到容瑾的门口,本来想敲门,手臂已经高高抬起了,可是又放了下来,然后退后了几步,青云马上就明白了书生的意思,然后叫了几个人过来,毫无防备的江门给打开了,只听见门口一声巨响,容瑾眉头一皱,该来的总归要来。 “容瑾,你快点给我出来,不要躲在里面当缩头乌龟,我今天来可是奉了皇上的命令,你这个杀人凶手,马上给我出来,我要将你带回去,千刀万剐,碎尸万段,给上官将军报仇,你这个杀人凶手!” 书生带头冲了进去,声音十分响亮,容瑾只是动了动眉头,依旧没有任何别的动静,书生也不过是虚张是不是给别人听的,心里怎么会不清楚,容瑾怎么会被自己这几句话就给喊出来,那就不是容瑾了。 书生根本就没有犹豫,直接朝着自己上次见到容瑾的地方去了,容瑾果然在这里,还是和上次一样,整个人十分慵懒地躺在凉椅上,怀里放的一本书,微风轻轻吹过,拂过发丝,让人不禁感叹,莫非世间真有这般温润如玉翩翩美少年。 “ 容瑾。你的死期到了,还不快快站起来,你不是说我没有圣旨吗,我现在就把圣旨拿出来给你看,你这个卑鄙小人,杀了上官将军,我今天就要替他报仇,原本想将你碎尸万段,可是皇上仁慈,将你砍头就算了,你快快跟我去了天牢!” 书生说罢,说了一句容瑾接旨,容瑾眉头动了动,跪在了书生面前,然后书生宣读圣旨,容瑾也没有做任何的反抗,因为他知道,面前这个人,不是上官贸,而是一个工于心计的读书人,这道圣旨也是真的。 皇上的意思很简单,就是想让容瑾和上官贸两个人两败俱伤,现在上官贸自己死了,皇上要对付的就剩了自己,自己已经在劫难逃,因为许华浓,还在皇上的手上,这才是他最顾忌的事情。 书生冷冷的笑了笑,十分轻松顺利的就将容瑾给带走了,一边还调笑着容瑾,怎么不拿出来上次的气势,容瑾只是沉默着,一言不发。 “皇后娘娘,不好了,容将军被抓紧天牢了。” 许华浓正和牡丹坐着喝茶,筱音突然就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毒牡丹看了看许华浓,眉头皱的很紧,瞪了一眼筱音,筱音马上就低下了头,只听见咣当一声清脆的响声,许华浓手中的茶杯落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筱音,你刚才说什么,容将军他怎么了,怎么会突然就被抓进了天牢?” 许华浓脸色变得苍白,十分着急的问着,毒牡丹眼看着也拦不住了,这件事情自己也是回天无力,如果一直这么瞒着许华浓,恐怕许华浓会生气了才是,于是将筱音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都给许华浓说了。 许华浓脸色十分难看,却又束手无策,突然灵光一闪,有了一个想法,又硬生生的给咽了回去,还是再去求求皇上,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想必不是会用 这个办法。 “皇后娘娘,谢谢你这么长时间来的照顾,不过只怕会连累你,你现在位高权重,身上不能有一丁点儿的污点,我现在就去求皇上,告诉他这件事情不要牵扯到你,从今以后,我不会再和你联系。” 许华浓神情冷漠,带着冬虫就要离开,毒牡丹马上就有些急了,什么叫做从今以后再不联系实在是太过分了,毒牡丹正准备过去拉住许华浓的手。许华浓却十分轻松得躲开。然后离开了。 毒牡丹立在原地,想说些什么话,却又欲言又止,此时此刻,不知道自己还能说出什么来,是安慰,还是帮助。 “冬虫,我记得你十分拿手,今天便帮了化了美美的妆,盘了头发来。” 冬虫一愣,还不清楚,许华浓这到底是要做什么,怎么突然就这样,难不成是受了什么刺激。十分担心的看着许华浓,看她一脸平静的样子,也就没有再多想,许华浓做事向来是有自己的道理。 许华浓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也不知道多长时间,自己都没有这么好好的打扮过,虽然已经为人母,可是姿色不减当年,更是加了几分成熟的韵味,更是诱人几分,如此一来,许华浓不由得就想起了自己的夫君,想起了自己年少的爱情。 “今天晚上,皇上会过来吧。” 许华浓问了一句,冬虫马上就明白了许华浓的意思,虽然心里面十分不愿意,可是也没有了别的办法,许华浓可以为了自己的夫君付出自己的生命,何况是付出身体,意料之中的事情。 冬虫点点头,许华浓又拿了自己的素筝。她还记得,皇上似乎十分喜欢听她弹琴,只不过今天是没有办法弹出来那边的效果,不过想要勾起来皇上的回忆,还是十分容易的,许华浓不禁苦笑了几分,想不到如今自己,也要出**体了。 第三百三十五章 皇上愤怒心情凉薄 “皇后,皇后!” 夜深了几许,许华浓已经提前吩咐了人,把毒牡丹叫走,尽管毒牡丹心里十分疑惑,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可是对于许华浓,她却是绝对信任的,丝毫不会怀疑,所以说在被叫走的时候,毒牡丹走得十分干脆利落。 皇上还是和往常一样,大摇大摆地进来,一开口就叫着皇后,许华浓眉头一皱,便知道该开始了,皇上跑进来大殿,却看见里面空无一人,正在纳闷,却听见悠扬而又熟悉的素筝声,勾起了他的回忆。 “这声音怎么这般美妙,好像是在哪里听过,为何觉得心痛了一下。” 皇上好像是自言自语,将手放在自己的心口,顺着音乐走过去,越是靠近,越是觉得熟悉,好久都没有听到,不免觉得有些想念,他掀开帘子,才是稍稍惊讶了一番,里面这个美得惊艳的女子,是许华浓。 “华浓。” 皇上的声音突然之间变得温柔,马上就回到了初次见面的情况,那个时候就是为了找这琴声,自己可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找到了这琴声的主人,那个时候他终于知道,什么叫做一见钟情,什么叫做一眼万年。 “妾身见过皇上。” 虽然他心里还是有毒牡丹的,可是毒牡丹总是不及许华浓,每每看到许华浓,都让他心波荡漾,有一种莫名的亲近感,他一时之间看的呆愣,竟也忘了喊平身,冬虫见状,连忙乖巧地退了下去。 “皇上。” 许华浓轻声叫了一声,皇上这才回过神来,快步走过去,将许华浓扶起来,看着她的眼神,都多了几分暧昧,许华浓下意识的转过头,不再去看他。 “皇上,近日来**繁忙,妾身也是看在眼里,虽然说**为主,可是皇上的身体,也要保护好啊,今日,妾身特地为皇上做 了一桌菜,还请皇上赏脸,不要推辞才是,如若皇上不嫌弃,妾身作陪。” 皇上这个时候,哪里还有什么架子,早就被俘获了,原本就是自己心爱的女人,现在又如此主动,现在哪里还有什么理智,就是跟着许华浓的鼻子走,皇上的目光落在许华浓的身上,久久不能移开。 “皇上,请坐。” 皇上一边坐下,目光却依旧落在许华浓身上,看的许华浓面色**,脸颊发烫,心里也不是如何舒服,不过已经到了这个时候,就没有什么退路了,为了容瑾的生命,自己又能算什么。 “华浓,你今天真的好美,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你不过是一身素衫,我喜欢你不施粉妆的模样,看起来那样清晰美好,就像是出水芙蓉一般,可是今天看到你,实在是令我震惊,原来你不光可以那样美好,也可以这样惊艳。” 许华浓微微一笑,躲过了皇上的手掌,落坐在了旁边,尽管心里如何害怕,丝毫也不敢表现出来,生怕皇上一个不高兴,就会满盘皆输,这才是最恐怖的结局,今天必须成功,没有万一。 “皇上真是过奖了,皇上后宫佳丽三千,随随便便地挑一个,也要比妾身强上十倍百倍,皇上这样喜欢,让妾身有些受宠若惊。” 许华浓一边闪躲着,尽量不让自己处于危险之中,可是一想到容瑾现在的处境,就不由自主的向着皇上凑了凑,讨好一般的笑着,生怕是惹了皇上不高兴。 “哎,华浓真的是太谦虚了。尽管朕这后宫有佳丽三千,除了皇后可以与华浓媲美,其他的就算加起来,也没有华浓你的十分之一啊,你可是不知道,朕自从见了你之后,就是寝食难安啊。” 皇上说话的时候,不经意间就把自己的手放在了许华浓的腰间,夜色迷离,哪里还有什么理智,许华浓本 来想躲开,可是一想到自己今天这么做的目的,也就释然了,不再去反抗什么。 “既然皇上这么喜欢妾身,如果妾身想要为皇上要一个礼物,那么皇上是给,还是不给呢。” 皇上到底还没有喝酒,现在神智还是清楚的,一国之君,最重要的就是,不要随便答应别人的承诺,皇上说话一言九鼎,如果真的许诺出去了,可就覆水难收,到那个时候,便是进退两难。 “这要看华浓你要的是什么礼物了,如果朕可以办到,自然会许诺,如果朕办不到,也就没办法了。” 皇上把自己的手从许华浓的腰间收回来,放在桌子上,顺便,给自己和许华浓面前的酒杯里面倒满了酒,然后递到了许华浓的面前,许华浓面色一变。却也知道轻重,顺手接过来那杯酒,然后一饮而尽。 “自然不是什么大事情,整个天下都是皇上的,华浓想要什么礼物,还不是皇上一句话的事情,就要看皇上愿不愿意给了。” 许华浓轻声笑着,皇上哈哈大笑,也举起来自己面前的那杯酒,一饮而尽,许华浓连忙又将面前的酒杯添满了酒,随声附和着皇上,一边轻轻的笑着。 “不知道华浓想要的礼物是什么东西。” 许华浓一愣,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自己又该怎么解释,说自己已经知道了,尽管仗着他在自己的喜欢,可是万一出了差错,又该如何收场,许华浓没有说话,只是举起酒杯,皇上却并不回应,只是一脸认真的看着她。 “想必,是容将军的事情吧。” 许华浓一愣,端着酒杯的手,悬在了半空中,半天说不出了一句话,皇上端起来自己面前那杯酒,然后灌进了喉咙,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看不出是什么。 “很好,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容瑾现在已经被我关 进了天牢,马上就要处斩,我知道你想让他活下去,你说的没错,就是我一句话的事情,可是我说不说这句话,还要看你的表现了。” 许华浓一愣。腰间覆上一只大手,下意识地想要躲开,却被大手固定住,下一刻,温热的气息喷薄在自己耳边,许华浓整个人身子都变得僵硬,却一想到容瑾,又是硬生生的忍住了,露出了一个妩媚的笑容。 “只要能让夫君活下来,不管做什么事情,妾身都愿意。” 皇上一愣,眉目冷淡下来,趁着酒味,朝着许华浓凑了过去,许华浓也不躲,皇上也没了如何兴趣,得到她的人又有什么好的,就算自己强行把她留下来,又有什么用呢,倘若果真如此的话。只怕自己这辈子,再也看不到她的笑容了。 “你真的愿意,如果朕要你留下来,永远的留在这深宫之中,陪着朕,做朕最宠爱的女人,你可否愿意,如果你愿意的话,我现在就可以让人放了你夫君,如果你不愿意的话,那就生死由天吧。” 许华浓连想也没有想,马上跪在了皇上面前,就脱口而出,我愿意,皇上愣了一下,真不知道容瑾到底有什么好的,能让许华浓为了他这么委屈自己,宁愿法自己送给别的男人,来换取他的性命,真是何德何能。 “你果真这么讨厌朕吗?” 许华浓摇摇头,皇上马上就生气了,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为了别的男人,这么委曲求全,心里实在是难受的紧。索性不去看她,别过头,马上便立了起来,宽大的身影背对着她那张绝色倾城的脸。 “你起来吧,朕不想把你怎么样,朕不是一个趁人之危的人,容将军得事情,我会公事公办,给大家一个交代,至于你的话,等过一段时间,我就会放你出宫,和你的儿子团聚,其他的事情,你就不要再多想了 。” 许华浓愣了几分,才意识到自己也是这样的被拒绝了,一想到容瑾因为这个拒绝可能就会有生命危险,心里就万分着急,也不顾自己现在是跪着,朝着皇上跪着走了过去,楚楚可怜,抓住了他的衣角。 “皇上,皇上,求你不要这样,千万不要拒绝我,你让我做什么事情都可以,我什么都愿意,只要你可以放了我家夫君,皇上我求求你了。” 许华浓说着,一层一层把自己的衣服褪下来,皇上转过头,见许华浓如此模样,心里却是又心疼,又气愤,想起来上一次的时候,许华浓即便是宁死,也不愿意从了自己,更何况还是一个皇后的位置,而现在,在自己面前居然这么卑微。 “许华浓!你把朕当成什么人,你凭什么这么污辱朕!” 许华浓停住了手,皇上气愤的看着她,露出了如雪的肌肤,皇上眉头一皱,马上将身子转了过去,也不再去看,心里气愤的很,难道自己在她心里,竟然是这么一个趁人之危的无耻之徒。 “皇上,妾身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想救自己的夫君,还请皇上网开一面,绕他一条性命,妾身会劝说他交出兵权,然后我们两个人远走高飞,再也不会出现在皇上面前,皇上担心的所有一切事情,都不会发生的。” 许华浓说话时间,都带着几分哭腔,皇上看的心疼,更多的却是愤怒,紧紧的握着自己的拳头,重重的砸在了桌子上,桌子狠狠地颤抖了一下,许华浓不由得打了一个激灵。 “我不会要你的,你真是让我觉得恶心,不是以前很在乎自己的贞洁,怎么现在变得这么随便,真不知道你以前那副样子是不是装出来,现在容瑾马上就要死了,你要做的,应该是为了他守身如玉才对,现在却在我这里委曲求全,算什么样子,你这个浪荡的妇人!” 第三百三十六章 下令赦免半路出逃 皇上靠近许华浓,食指轻轻勾起她的下巴,嘴角勾起一丝邪魅的笑,许华浓看着皇上的摸样,心里面充满了恐惧,却一句话也不敢说,硬生生的把自己的眼泪给逼了回去,楚楚可怜的模样。 “你真的那么爱他?” 许华浓下意识的点了点头,皇上手上的力度加大了一下,许华浓感觉到了疼,下意识的想要挣脱,却被皇上紧紧的固定住,根本就动弹不得。 “你真的愿意用自己来换他的生,不管是我提出来多么过分得条件,你都可以答应是吗,只要能让他活下去。” 许华浓也是丝毫就没有犹豫的点点头,皇上狠狠掐住了她的脖子,怎么这么不犹豫就点了点头,明明自己才是那个全天下最厉害的男人,可是为什么,自己心爱的女人,心里却装着别的男人。 “好,竟然如此的话,那么朕可以答应你,朕现在就可以让他们放了容将军,可是你,你这辈子都要在朕身边,永远陪着朕,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许离开朕,如果你能做到的话,朕马上就给他们说。” 许华浓眼神之中闪过一丝诧异,皇上更是愤怒,怎么难道呆在自己身边,就这么委屈她,宁愿去死,也不愿意呆在自己身边,自己真的有那么差劲么,皇上冷冷的看着她,许华浓,似乎是考虑了一会儿。 “好,我答应你,可是现在,我要见见夫君。” 夫君? 听到这两个字,皇上明显觉得讽刺,现在已经是自己的女人了,还口口声声的叫着别的男人夫君,真是让人心寒。 “你刚才说你要见谁?” 许华浓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说错了话,才知道皇上不高兴,于是马上就改了过来。 “还请皇上允许臣妾,见容将军最后一面。” 皇上点点头,这才满意的笑了笑 ,马上吩咐了丫鬟过来,拿了贵妃的衣服来,为许华浓沐浴更衣,皇上就坐在门口,心里思绪万千,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到底是对还是不对,心烦的很。 “臣妾见过皇上!” 许华浓乖巧的行了礼,一身华服,将原本就惊艳的许华浓,衬托的更为美丽,皇上点点头,一只手轻轻抚上了许华**致的脸庞。 “华妃啊,你要记住,你永远是朕最心爱的女人,尽管你比皇后要第一等。可是你心里也清楚,朕对右玉公主,不过是兄妹之情而已,而毒牡丹,不过是为了右玉公主,占个位子而已,所以你要明白,你才是后宫的主宰。” 许华浓点点头,什么后宫的主宰,什么最爱的女人,她丝毫都不在意,最重要的是自己如此委屈,能让自己心爱的男人活下来,还有自己的儿子,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自己怎么委屈,都无关紧要了。 “好了,我们现在去天牢吧,我已经吩咐过了,我们现在过去可以直接见容将军,容将军好像刚到天牢不久,我已经命人好吃好喝的招待着,你放心吧,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不会亏待他的。” 许华浓点点头,跟在了皇上身后,两个人去了天牢,也不知道容瑾现在怎么样了,那天在门口,听书生说话,就知道他一定不是什么好人现在容瑾落在了他手上,恐怕是凶多吉少,希望苍天保佑吧。 “还请问皇上,皇上什么时候可以放了容将军?” 这才是许华浓最担心的事情,皇上虽然答应了,可只是在自己面前答应了而已,如果背后做一些手脚,自己根本就应付不来,而且按照皇上的性格,怎么会把一个对自己抱有如此大怨恨的人放虎归山。 “这个你放心,朕说话向来都是一言九鼎,我现在希望你们见一面,等什么时候,你真的成了朕贵妃,那个时候, 朕自然会放了他,三天之后吧,三天之后我们举行典礼,你放心,朕一定会给你一个难忘的典礼。” 皇上嘴角勾起一抹笑来,许华浓跟在身后,一言不发,身在曹营心在汉,现在满心都是担心,担心着容瑾的情况,根本就没有空闲去管别的事情。 到了天牢,许华浓立在门口,看见里面一个久违的身影,好久不见,他瘦了许多,许华浓一时之间忍不住,眼泪如同决堤的洪水,冲花了妆,容瑾回过头,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许华浓,又看了看他旁边的皇上,许华浓怎么会如此装扮。 “夫人!” 容瑾过来,突然一个人狠狠的在容瑾后背上打了一棍子,容瑾痛的弯下了腰,回过头去,恶狠狠的瞪着那个男人。 “如今已经是阶下囚了,你以为你还是那个风光的将军吗,我告诉你,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当今的贵妃娘娘,不是你的夫人,你说话最好小心一点啊,要不然,小心你的舌头,小心你的脑袋!” “放肆!” 许华浓刚才沉默了一路,这会那个男人的话,马上就让她愤怒起来,皇上只是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一句话也不说,许华浓冷冷地说了一句放肆,那个男人,马上就低下了头,不敢再说话。 “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容将军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训,这些规矩还不用你来教,这几天你最好,好好伺候容将军,不要亏待了他,要是让我知道你亏待他,小心你的舌头,小心你的脑袋!” 那个男人马上就跪在了地上,连忙磕头求饶,他现在还以为,许华浓是不愿意跟容瑾过那些苦日子,而且正好又被皇上看中,所以才做了贵妃,现在看来根本不是这个样子,自己刚才还想讨好许华浓,实在是愚蠢。 “夫君。” 许华浓刚刚把这两个字喊出口,皇上冷冷地哼 了一声,脸色看起来十分难看,许华浓马上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马上就改了口,离得容瑾远了一些。 “容将军。你没事吧,这里呆着有没有人欺负你,你过得还好吗?” 果然,她已经不是自己的夫人了,已经是万人敬仰的贵妃娘娘了,而自己如今沦为阶下囚,之间的差距如此之大,容瑾看着眼前的情况,想笑却又笑不出来,只觉得心里难受的紧,好像是憋了一口气。 “贵妃娘娘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都有没有人欺负我,难道这么长时间你还不知道我吗,从来都只有我欺负别人的份儿,哪里会轮到别来欺负我,其实这里还不错,听说三天之后,我就要被处斩了,还真是有点舍不得这个地方。” 容瑾抬起头来四处看了看,许华浓更是觉得心里荒凉,三天之后,皇上刚才不是说,三天之后会举行典礼,那个时候,才会放开容瑾,可是现在容瑾又说,三天之后就是自己的时期,难道皇上在骗自己。 “皇上,你这是什么意思,不是说好了只要我乖乖听话,你三天之后就会放了他吗,为什么现在三天之后让他死?” 皇上笑了笑,抬起腿向着容瑾走过去,一脚踹在了容瑾的胸口,容瑾身体好像十分虚弱,马上就吐出了一口鲜血,眼神之中满是愤怒。 “我没有说错呀,你乖乖听我的话,三天之后我就放了他,如果你不乖乖听我的话,三天之后我就杀了他,反正他现在在我手上,我怎么样都可以,我是皇上,我随意都可以玩,可是你别无选择,你只能听我的话。” 许华浓看着容瑾,心里说不出的难过,容瑾努力的想站起来,皇上用力踩了一下,他整个人躺在地上,根本就不能动弹。 “你别打他了,我会乖乖听话,三天之后,希望你遵守承诺,放了他,而且这三天,我希 望没有任何人靠近他,让他安稳地度过三天,然后你收回兵权,放他离开就是了,我会好好伺候你一辈子。” 许华浓眼里的泪珠在打转,皇上看的心里很不是滋味,收回自己的脚,大摇大摆地朝着门口走去,容瑾十分努力地爬了起来,朝着许华浓爬了过来。 “我给你半个时辰的时间,给你们两个做最后的告别,我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皇上说罢,便离开了,许华浓过去,紧紧的抱住了容瑾的身子,容瑾努力的想抱住许华浓,可不管怎么用力都是徒劳无功,许华浓这才发现,也不知道是哪个畜生做的,容瑾现在浑身是伤。 “容将军,你怎么样了,有事没事?” 容瑾摇摇头,听到容将军这三个字,就觉得心里像针扎一样,他摇着头,嘴里好像在说着什么,含糊不清,许华浓凑过去,才听清楚。 “不要,不要离开我,不要嫁给他,我会出去的,我会带你离开这里,然后和我们的孩子一起远走高飞,你要相信我,给我时间,三天三天就够了,你一定不可以嫁给他,一定不可以。” 许华浓一愣,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就是觉得现在容瑾说的话,好像是真的,别说是三天,就是三年三十年许华浓也会等,只是害怕现在他们会对容瑾用刑,这才是最让人担心的,只是想起来就觉得害怕。 许华浓跟在皇上的身后,一路回去的时候,总是觉得心神不宁,想着刚才容瑾说的话,好像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果不其然。两个人才刚到了皇宫,马上就传来了消息,容瑾失踪了! 皇上十分愤怒地踢了那个人一脚,那个人挣扎着爬起来,跪在皇上的面前。 “皇上饶命,奴才真的而是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个容瑾,在皇上和贵妃娘娘走了之后,还好好的,可是一会儿就不见了。” 第三百三十七章 如期举行皇家颜面 容瑾失踪了? 这个消息让许华浓又惊又喜,如此看来,容瑾定然是已经逃狱了,这天下之大,何处不能容身,如此一来,自己断了念想,也不用在这么委屈自己,许华浓缓缓地松了一口气,动作虽然很轻,皇上却是看在眼里。 “许华浓!” 皇上一把拽过了许华浓的手臂,许华浓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冷不丁地撞进了皇上的怀里,惊恐万状,皇上凌厉的目光落在了许华浓身上,许华浓不由得害怕起来,这眼神好像是能看穿一切,直击自己心脏。 “皇上。” 许华浓喃喃的叫了一声,不停的挣扎着,却让自己更加难受,皇上加大了些许力度,许华浓奈何体薄力小,再奋力的挣扎,也不过是挠痒痒一般,让人无所适从,皇上嘴角勾起一抹笑,带着些许邪恶。 “许华浓,你以为朕是什么人,你答应了就答应不答应就算了嘛,你最好现在朝你身上看看,你穿的可是贵妃的衣服,所以说从你穿上这件衣服的那一刻起,你就注定是朕的女人,现在不管容瑾死活,你都已经是朕的女人,朕劝你不要再朝三暮四!” 许华浓原本以为,容瑾走了,自己就能逃脱这种厄运,现在看来自己真的是异想天开,自己已经穿上了这件衣服,已经注定是贵妃了。 “皇上,你明明知道的,我的心不在你身上,尽管我不会和夫君双宿双飞,我也不会背叛他,和你做出来这种肮脏之事,所以请皇上不要为难我,最后大不了落一个鸡飞蛋打的结局。” 皇上冷冷的笑了一声,这个女人还真是天真,以为自己除了容瑾,就没有别的软肋了,都现在这个时候了,在这里装贞洁烈女,实在不知该说她好,还是该说她可笑,只要自己愿意,马上就可以让她失去一切。 “许华浓,你真的是太抬举自己了,你以为朕不愿意放你走么,可是可以吗,现在不是你我之间的事情了,而是整个天下的事情了,朕不但要顾及你,朕要顾及的可是整个皇家颜面,如果你现在出尔反尔,皇家的脸哪里放。” 许华浓这才恍然大悟,是啊,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根本就回不去了,亏自己刚才还又惊又喜。因为事情真的有回旋的余地,以为皇上可以放了自己出宫,自己可以和容瑾两个人双宿双飞,看来真的是自己太天真了。 许华浓咬着自己的嘴唇,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可是尽管如此,自己就是愿意死,也不愿意做出这样背叛的事情来。 “皇上息怒,妾身。” 妾身? 皇上听见这两个字,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本来就握着她的手腕,力度更大了一些,许华浓嘴里喊着疼,却没有人会顾及,又不是小孩子过家家,哪里会有什么对错,现在不过是利益而已。 “你最好给我摆正你的身份,你现在是朕的贵妃娘娘,不是那个叛国将军的夫人,朕就是让你死,也要让你做贵妃,这件事情根本由不得你,为了皇家颜面,你必须这么做,根本就没有别的选择,三天之后,典礼会如期举行。” 如期举行! 这四个字如同天雷一样,轰隆隆的在许华浓耳边作响,许华浓皱着眉头,看来命运是逃不过了,三天啊,如果让自己一辈子跟着一个自己不喜欢的男人,还有承受着对自己夫君的背叛,这简直比死还要难受。 “竟然如此的话,就请皇上赐死吧。” 皇上愣了一下,她居然愿意为了容瑾去死。难道自己一国之君,真的有这么不堪,连自己喜欢的女人都得不到,真的是可笑,还需要用威胁的手段,现在就算是得到了,不过也是一具尸体。 “皇上,妾身就 是妾身,不会是臣妾,妾身这辈子只会伺候夫君一人,绝对不会和别的男人有染,做出来任何和背叛夫君的事情,在我们中原,女子的贞洁,远远有助于自己的生命。所以还请皇上赐死,烈女不侍二夫。” 皇上冷冷地笑了一声,好一句烈女不侍二夫,自己还真是小看了她,皇上十分气愤的甩开了她的胳膊,许华浓吃痛的揉了揉自己的胳膊,心里难受的紧,也不知道,容瑾现在如何了,他身上还有重伤,可千万不要被抓住了才是。 “好一句烈女不侍二夫,可是你以为现在你还有选择的权利吗,真是可笑,你以为你的命很值钱吗,朕不稀罕,一具尸体有什么好的,朕要你履行承诺,一辈子都呆在这深宫之中,陪在朕的身边。” 许华浓随意得看了皇上一眼,尽管皇上说的义正言辞,可是她丝毫没有放在心上,皇上也不在意,嘴角勾起一抹笑来。 “不知道,鞭挞最近如何了?” 鞭挞? 皇上靠近许华浓的耳边,温热的气息喷薄在许华浓的耳边,许华浓原本还有一些放松的神经,马上就紧张起来,鞭挞,他居然用鞭挞来威胁自己,是啊,自己这两天实在是太忙了,知识顾着了容瑾,哪里还能顾得上自己的儿子。 “皇上,他只是一个孩子,你为什么要问他来做交易,不觉得这样做太残忍了么?” 许华浓明显有些着急,皇上确实不以为然,看着许华浓着急得模样,皇上觉得,这可真是一个好办法。 “爱妃,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如今你是朕的贵妃,以后他就是朕的皇子,朕一定会好好待他的,你又何必如此担心,只不过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朕会采取一些非常手段,直到你愿意为止的。” 许华浓冷冷的看着皇上,这个男人果然冷血无情,不管是怎么看着,都让自己觉 得害怕,只是听他说话,都让自己觉得毛骨悚然,自己现在已经没有了任何退路,除了容瑾,鞭挞就是自己的一切,自己想要后续一切去保护的人。 “皇上,你真的好残忍,他只是一个孩子。” 孩子? 孩子又怎么样,他作为皇上,就是要为江山社稷着想,就是要顾全大局,不管是不是孩子,都是他的子民,有义务为这份江山贡献力量,如此一来,自己也不会亏待了这个孩子,办法是两全其美的。 “朕残忍,难道你就不残忍吗,你一直想着你自己,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现在反悔了,那么朕就会被天下人耻笑,失去了一个皇上该有的尊严,以后朕如何震慑天下,实在是荒唐至极,你才是真的残忍。” 许华浓冷漠的看着皇上,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好像自己现在不管说什么都没有用处,大局已定,自己已经别无选择,为了自己的儿子,自己只能委屈了。 “臣妾知错。” 许华浓行了礼,皇上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早该如此,又何必在这里喋喋不休争吵这么久,皇上笑了一笑。也没有在这里继续纠缠。转过身扔下了许华浓,独自离开了。 “你自己回去吧,不要跟着我,这几天我不会再见你的,按照你们中原的规矩,三天之后,典礼如期举行,这几天你就好好做准备,到那个时候可不要给我丢人,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 许华浓应了一声,皇上便离开了,她一个人摇摇晃晃地走在路上,身边冬虫陪着,魔要十分凄凉,现在已经是万念俱灰。 “娘娘,天色已经不早了,还是赶快回宫,沐浴更衣早点休息才是,倘若继续在这里呆下去。恐怕会着凉,三天之后典礼恐怕会受到影响。” 受到影响? 许华浓眼睛突然一亮,是啊,如果自己生病了,三天之后的典 礼,就会自然而然的推迟,这样一来,容瑾就有了足够的时间,可以带走他们的儿子,等到那个时候,自己就完全的自由了。 “冬虫,你可真是太聪明了,我以前都没有发现,你居然这么聪明,快快快,我们快点回去,你要帮我准备一大盆子冰水。” 冬虫十分不理解的看着许华浓,许华浓眸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好像突然之间找到了什么希望,心情马上好了起来,回到了宫里,冬虫虽然十分不理解这种做法,可是依然十分乖巧的准备了。 “娘娘,不可,千万不可!” 许华浓脱了衣服,一只脚伸进了冰水里面,条件反射的拿出来,整个人冷得打了一个哆嗦,冬虫连忙过来拦住她。许华浓却狠狠的推开冬虫,将一只脚又伸进去了,然后慢慢的往下走,将另一只脚也伸了进去。 “娘娘。你这是做什么,如果这样下去,身体会承受不住的,娘娘你的身体本来就不是特别好,如果现在这么生病,恐怕以后会落下病根,这可如何是好,就算是冬虫求您了,快点出来吧。” 冬虫吓坏了,现在她有些明白许华浓到底是要做什么,可是尽管如此,心里还是不愿意,如此一来,就算成功了又能怎么样,身体已经坏了,再也回不来了。 “你不用管我,你去做你自己的事情就好,我自己的事情我心里有分寸,如果你再继续在我耳边叽叽渣渣,我马上证人把你赶出去!” 许华浓说话的时候一边打着哆嗦,整个人在冰水里面,身体难受的紧,可是尽管如此,许华浓还只是咬着嘴唇,努力的扛着,直到最后整个人晕了过去,晕在了冰水里面,冬虫马上叫人过去,将许华浓横放在了床上。 许华浓冰冷着身子,一直到了半夜,还是高烧不退,冬虫一夜没睡,就这么守在她旁边,生怕出了什么意外。 第三百三十八章 华浓生病团圆结局 “好冷,好冷。” 许华浓嘴里不停的喊,冬虫微微发愣,将耳朵贴了过去,听到许华浓喊着冷,又马上将棉被又害得厚了一些,许华浓拉着被子,浑身哆嗦,整整一晚上,高烧不退,脸色苍白,真是吓人。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许华浓感觉自己已经好多了,舒服了许多,可是依然浑身无力,就是连翻身都觉得难受,所以动了一下胳膊,才发现自己的胳膊根本就抬不起来,力气好像被抽空了一般。 “你醒了。” 耳边传来一声冰冷而又熟悉的声音,许华浓一愣,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就看见皇上立在自己的床边,一脸的担心,许华浓有些心虚地转过头去,不在看他,皇上一愣,也没有再说什么。 “皇上,昨天夜里,娘娘一路走来,受了一些风寒,所以才这般模样,昨天夜里高烧不退。” 皇上随意的哦了一声,目光落在了屏风后面的冰块上,这哪里是偶感风寒。 “你最好在三天之内恢复过来,因为典礼,如期举行。” 许华浓皱紧了眉头,看来自己又是白费功夫了。这个男人真是可恶,自己现在已经种正在床,浑身都动弹不得,却不放过自己。 那天的典礼十分盛大,这毕竟是皇上开国以来,第一次般这么盛大的典礼,自然要隆重许多,耀皇家之威风。 许华浓站在镜子面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红玫瑰香紧身袍袍袖上衣,下罩翠绿烟纱散花裙,腰间用金丝软烟罗系成一个大大的蝴蝶结,鬓发低垂斜插碧玉瓒凤钗,显的体态修长妖妖艳艳勾人魂魄。 “娘娘,一切已经准备就绪,我们走吧。” 许华浓红唇轻启,凌波微步,冬虫小心翼翼的跟在身后,外面喧闹的声音让许华浓心里难受。却微微笑着,佯装一副高兴模样。 “你这 是要去哪里?” 许华浓冷不丁的抬起头,便看见面前门框边倚靠着一个白衣男子,脑袋嗡的一下炸开,这声音,这身影,自己再也熟悉不过了,好久不见,好像变得陌生了许多,可是他刚刚一开口,就有一种莫名的感动。 “我的夫人,你今天可真美,穿上就身衣服,只可惜是要嫁给别的男人,你怎么那么狠心,你就算不要我了,难道你也不要我们的孩子了吗,孩子现在还不会叫妈妈呢,你就这么抛弃了我们,于心何忍啊。” 许华浓就好像是失去了控制一般,也不管自己现在到底是什么身份,马上就扑上去,紧紧的伏在容瑾的怀里,眼泪就像是决堤的洪水一般涌了出来,容瑾手掌轻轻抚摸许华浓的头发,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 “傻瓜,你怎么这么不相信我呢,我说过我会来的,我就一定会来的。” 许华浓抬起头。难以置信的看着容瑾,这一切就好像是做梦一样,皇宫可不是什么别的地方,他怎么就这么轻轻松松的进来。 “傻瓜,我怎么会允许你嫁给别的男人,你这辈子都是我的,我是来接你回家。然后我们一家三口团聚。” 一家三口? 这么说来,鞭挞是在容瑾手上,皇上根本就没有办法用鞭挞来威胁自己,许华浓笑了笑,又伏在容瑾怀里哭了起来。 虽说这里是深宫大院,可容瑾却是来去自如,许华浓跟着他,偌大的皇宫里拐了几弯,便是到了后门,那几个看守得士兵,便是如同看不见一般,不为所动。 许华浓心里一紧,生怕那士兵突然有了反应,容瑾却是不语,只是回过头来,留一抹笑,让许华浓安稳了许多。 容瑾牵着许华浓的手,直接从后门走出去,那士兵眼睁睁的看着,却丝毫不理会,好像一阵风吹过一般。 许华浓这才明白,这一切,都是皇上的 意思,如若不然,这偌大的皇宫,容瑾如何进来,即便进来,又如何出得去。 “夫人,看什么呢,快与我远走高飞,从此举案齐眉,只羡鸳鸯不羡仙。” 许华浓唇角微动,勾起一抹笑来,两人上了马,扬长而去。 竟是没有直接回将军府,不过想来也是,那个地方,如今怕是一片荒芜,便是回去了,又有了什么意思。 许华浓将头靠在容瑾怀里,贪婪的吮吸着他的味道,容瑾快马加鞭,朝着郊区去了,只是这地方,这路,竟是好生的熟悉。 “夫君,从此之后,你我是否再也不分开。” 许华浓声音很弱,刚刚好能让容瑾在耳边风呼啸而过瞬间捕捉到她的声音,狭长的眸子变得深邃,如同灌了墨。 “自然。” 简短两个字,竟是险些耗尽了许华浓的一生,从竹林里打马而过,面前豁然开朗,许华浓的记忆才被这熟悉的空气唤起。 “为夫看过了,这原本你我住的屋子,还是完好无损。” 许华浓转过身,凉风习习,袭了她的身子,容瑾带她回了屋子,隔壁孩子的哭声格外响亮,许华浓跑过去,赫然便是鞭挞。 “鞭挞。” 许华浓唤了一声,从那妇人手中将孩子接了过来,久违的笑脸,让她心里一暖,容瑾过来,朝着那妇人道谢,又是给了妇人一些钱,妇人便走了。 “原本,为夫是想和夫人四海为家,带夫人看遍这如画江山,世间繁华,却想到鞭挞竟是年幼,恐不得折腾,便寻了这处世外桃源,你我一家三口,淡饭粗茶,也好远离那些世间纷扰。” 容瑾从背后环住许华浓,许华浓将头轻轻的靠在容瑾肩膀,漂泊好久,总算是安定了,心里踏实,像是安安稳稳的将脚踩在了地上,不会惊慌。 “夫君思虑周到。” 两人看着外面这如画景色,突然想来,大概 是几年前,那时,他们便是和如今这般,一无所有,原本的侯爷,一夜之间,竟成了逃犯,日子过得何其辛苦。 那时,许华浓时常立在山顶感慨,倘若能一辈子,住在这个地方,淡饭粗茶,远离人世间的繁华纷扰,该是有多好。 “皇上,走了。” 旁边太监报了一声,皇上手中毛笔顿了一下,原本该结笔的那个浓字,竟是如此轻而易举的毁了。 “时辰到了吧。” 皇上放下笔来,笔直的立着,眺望着远方,像是在盼着什么,眸子里微微波光流转,狭长的眸子,更显深邃。 “吉时到了。” 皇上毫不犹豫的走了出去,看着外面的繁华,心里更是显得荒凉,要她一辈子陪了自己身边,纵是留得住人,却又如何留的住心。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民女许华浓淑慎慧雅俊名肃恭懿思纯茂服我宠荣。仰承圣谕晋封皇贵妃。 朕惟典司宫教、率九御以承休。协赞坤仪、应四星而作辅。祗膺彝典。载锡恩纶。许华浓德蕴温柔、性娴礼教。故册封为华贵妃。钦此! 皇上坐在龙椅之上,神情肃穆,眼神冷的让人害怕,太后只是淡淡扫了一眼,便觉其中蹊跷,皱了皱眉头,却终究什么也没说。 台下女子凌波微步,缓缓走开,模样端庄典雅,确实无论如何,看着都有几分弱小,似乎是撑不起来这凤冠霞帔。 “臣妾参见皇上。” 女子在皇上面前跪了,皇上低下眉,神情有些恍惚,像实在是像,怔住了眼神,下意识的握住了女子的胳膊,女子一愣,抬起头来,皇上这才看了清楚,说了句平身。 女子走跪在了太后面前,太后似乎很是看不惯,只是叮嘱几句,草草的打发了去,接下来是皇后。 毒牡丹自然是心疼的紧,却在女子敬茶刹那,变了脸色,这又是如何,许华浓呢,她抬起来的 手臂愣在半空,心里难受的紧。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那女子又是说了一句,毒牡丹才接过来手中那杯茶,也罢也罢,皇上如此疼爱许华浓,怕是设法让她脱身了吧,倒是自己,恐担心有些多余了。 随着太监那句礼成,女子已直直的立在了皇上身边,尽管那样华丽,却总是觉得暗淡,像是还没长成,那气场,终究是太弱了。 “好妹妹,这从今往后,后宫之事,你可要帮衬着了。” 女子的手有些发抖,毒牡丹过来,紧紧握住,那话说的真切,女子心里,也更是有了几分底气,在场的人看着,看着女子的目光,也都多了几分敬畏。 “牡丹姐姐,华浓姐姐呢。” 夜里,右玉缠着毒牡丹问东问西,毒牡丹低着头,眉间带着些难以言喻的忧伤,是啊,许华浓呢,她去了哪里。 “应该是走了吧,和容将军一起,一生一代一双人。” 毒牡丹说着,将门轻轻扣上,熄灭了灯,右玉立在门口,久久不能反应过来,她走了,好端端的,竟是为何要走,又去了什么地方,难不成,这偌大的皇宫,皇贵妃的名号,在她眼里,都不如一落魄公子。 夜色撩人,皇上喝的酩酊大醉,摇摇撞撞的进了房门,女子坐在床边,紧缩着身子,浑身瘫软,发着抖,皇上看着她,红了眼睛,像是醉的,又像是愁的。 “华浓。” 皇上声音颤颤巍巍,满身的酒气侵袭了女子,女子眉头皱的更紧了一些,皇上倒是不急,只是轻抚她的脸庞,仔细的瞧着,后来,才深深的吻了下去。 “冬虫,你真的有几分像她,不过现在已经是贵妃了,这个名字好像不好听,朕帮你换一个,就叫华浓,如何?” 罢了,罢了。 真得替了她又如何?得了垂青,已是万幸。 只期姑娘能得今生所幸,便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