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传奇:凤在九天之外》 锲子(仓阳之顶) 苍阳之顶,迷雾环绕,风轻轻浮过,不小心显露出它悬浮在空中的身影,万千山河中,它孤峰突起,脚下群臣俯首,以遥不可及的姿态俯瞰众生,就像这山顶的主人,也是世间第一个传奇。 不似往日的清明秀丽,今日的苍阳顶染上了薄雾,往凡尘坠落。 腥风血雨,杀伐战马,不知是谁在屹立的透亮石像上染下了一层红色,还有那绿郁葱葱的山野,片刻间沦为焦土,清澈的河水似乎从泉眼处有鲜血流出,沁透了整片山河。 白衣女子屹立于数万死尸中,倾城的容颜白如薄纸,精致的五官面无表情,血红的血迹正从手里的利剑滴落,她生性冷漠、孤傲独断,冷眼看着遍地亡灵,似乎无动于衷,也没人能看清她微颤的手,不知是心灵有了触动,还是这场战斗让无所不能的女帝身心俱疲。 她只知道,手里的剑必须握紧。 对面 百米外一红色身影从天而降,那耀眼的颜色竟使这山河血水成了陪衬,绝代风华的男人,如墨的长发从风飘扬,雕刻的五官好似上帝的杰作,竟比起白衣女子还要夺目几分,目光紧紧盯着白衣女子,嘴角荡开一抹刺眼的笑容。 只是这人一出现,白衣女子的美眸中寒冰皱起,周围空气似乎被冻结,即便隔着百米,也挡不住她浓烈的杀气,脚下一动,只见空气中片残影,眨眼的功夫她便近在咫尺,手中利剑直至男人要害,而同时,男人动了,右脚一退身体向后弯曲,似是躲过了这一击,但白衣女子再次覆***,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 嘴角笑得越发明媚,她一向如此,一出手便不懂得什么是手下留情,隐下心里的杂念,他出手了,两人以肉眼难辨的速度缠斗,若是有人还活着,想必能看到的只是两道激烈碰撞的影子,这样 深厚的功力,若不是亲眼见到,很难相信是凡人所能企及的。 但终究白衣女子始终不是男人的对手,男人狠狠一掌披在女子肩头,她顿时推出去了数十米,嘴角的血渍也越来越多。 她本就是重伤之人,气血两虚,冷眼看着男人,她心有不甘,对他的恨意让她浑身冰凉,连嘴角流出的血液都是冷的。 这边战斗才分开,从远处冒出两个姑娘,其中一人还抱着一个婴儿,而另一个看到白衣女子便立刻叫出了声。 “主子。” 白衣女子身形一怔,回头看去,目光落到那个婴儿身上时,柔和了几分,只是那个男人显然也看到了向她走来的两人,只见眼前一阵残影,白衣女子心里一慌,不顾体内乱窜的真气赶忙追了上去,那男人的目的竟是女婴,白衣女子阻挡不急,只能硬生生挨了他一掌,抱着手里的女婴摔在地上滚了几圈。 两名侍女这一瞬间才反应过来,赶忙朝白衣女子跑去。 却没人注意到男人眼里划过一丝心痛和不忍,但只是一眼的功夫,他再次变成了残忍的杀手。 怀里的女婴受到影响,顿时啼哭起来,响遍整个山间,仿佛是在为她们脚下的亡灵送行。 白衣女子不顾自身伤势,柔和的目光紧紧盯着女婴,沾满污血的手想伸去抚摸,却硬生生停住了,她的孩子不该在这儿给她陪葬,即便她此刻再强硬,她心里又岂会不知,自己绝不是这个男人的对手呢? 深深看了女婴一眼,白衣女子下了决心,双眸一闭,下一刻睁眼,额头处便出现一个奇怪的图案,只见白衣女子割开自己的手指,在女婴额头画着与她额头一模一样的图案,随即闪耀的金光更深,瞬间覆盖了她周围五米之内,金光直到天际。 男人似乎意识了不对劲,赶忙上前阻止,可 凭他一身出神入化的武功却被硬生生弹开,进不得半步。 然后空中突然出现一只从未见过的野兽,面目狰狞,浑身散发着黑紫色的气息,与金光形成巨大的反差,那只野兽似乎沉睡了许久,睁眼的速度很慢很慢,趁此,白衣女子将沾有自己血迹的手点在自己眉心,鲜血接触到额头,逐渐被吸收,而后白衣女子的脸色越来越差,仿若生命垂危的老人,生命力正在被剥夺,与此同时,女婴似乎睡着了,不再啼哭。 野兽突然睁开眼睛,看到白衣女子,露出浓重的贪欲,没有丝毫停留,用男人看不到的速度朝白衣女子扑去,然后消失,仿佛一切都没发生。 只是她怀中的女婴和两名侍女也跟着一起消失了,只剩她一人保持着弯腰抱女婴的姿势,坐在那一动不动。 与此同时,一处农家,传来婴儿的啼哭声,莫名停了片刻,便又开始哭泣。 第一章 农家女孩 每年的四月初一是安法寺最热闹的时候,因为这里供奉了月泽大陆人民心中最神圣的信仰——束龙,传说在四百年前月泽大陆曾出现一具魔兽——尸崖,拥有毁**地的力量,从它出现天地变色,从此不分昼夜,大陆上所有的种族均沦为它的奴隶,包括人类,它嗜血成性,每日不饮一百人之血,绝不会停下杀戮。久而久之人类面临着灭亡,终日惶恐不安,这时许是上帝突起了怜悯之心,不忍百姓受苦,束龙凭空出现,手持红铭剑,以一己之力,大战尸崖,整整十天十夜后同归于尽。 据那时的人说尸崖是被束龙封印在了体内,束龙的肉身也在瞬间化为石像,长埋地下,四百年来人们一直寻找,无果。 后来人们便照着心中束龙的样子,造了石像,建了寺庙供奉。 一百年前,月泽大陆分成四个国家,东夏、南楚、西陈、北叶,呈现四国鼎力之势,各国有着不同的风俗习惯,人文特点,但是在各国的东北方向最高的位置都建有安法寺,供奉着束龙,接受百姓虔诚的膜拜。 东夏境地,四月初一,天晴的像快蓝纸,稀稀疏疏几片白云似是要被太阳晒化了般,形成一幅淡淡的水墨画,坐落于高处的安法寺,刮着淡淡的凉风,似乎是在安抚那些刚爬了两百步阶梯的百姓,往下看去,还能看见很多人在努力前进。 安法寺并不接受香火供奉,平日不对任何人开放,一年也只有这么一天,上至帝王皇亲,下至乞丐孤儿,迈过那两百步阶梯,在这里就是一样的。 每年的今日**攘往,早上当今帝王拜见后,百姓就会陆陆续续的上来。 寺庙围墙的角落处,有一颗参天大树,跋山涉水后这里格外的受欢迎,已经有几十余人席地而坐,在这里歇息了。 这时约莫十七岁的女孩脸不红气不喘的走过来,找了处空位伸手指了指。 “去那休息会儿。” 声音凉凉的,听不出情绪变化,闻声从她身后出来的小男孩喘着粗气,脸蛋红红的,额头上也冒着细汗,左手还拼命的给自己扇着风,与女孩的气定神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那大口拼命呼吸的样子,在那张稚嫩俊秀的小脸上生动极了,很是可爱。 听到女孩的话,没有片刻的犹豫,大步走上去一屁股就压倒了原本在轻轻摇摆的小草,然后就躺在地上,好像瞬间得救了一般,女孩嘴角轻轻一撇,似乎是笑了,但又好像是错觉,因为一切只是在眨眼的功夫。 女孩身着一身刚到脚踝的青色布衣,质地粗糙,身上没有任何饰物,一头黑色长发只是很随意的束在脑后,垂到腰 际,几缕碎发总是在耳边随风而动,一双平静如水的眸子看不出任何情绪,她没有精致的容颜,只算得上清秀,肩上还背着一个背篓,总的一句话就是很普通,放在人群中也会淹没的那一种。 两人的到来也没有引起其余人的注意,只是随便瞟了一眼就转向了别处,看着人来人往,今天可真是热闹。 女孩挨着小男孩的地方坐下,从背篓里拿出了水壶,她是无所谓,但小男孩紧跟着自己走了那么久,应该是很累了。 “起来。” 小男孩很听她的话,尽管不愿意,但只是磨蹭了两秒就直起了身子,然后水就递了过来。 咕噜咕噜喝了几口,耳边又传来的声音。 “不要喝太多。” 这水虽然还是温的,但喝多了肚子该涨了。 果然,小男孩再次很听话。 女孩的话不多,放好水壶静静的坐在那儿,小男孩也很习惯女孩的沉默。 过了一会儿,小男孩休息够了,便站起来看了看四周,似乎是没找到要找的,小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转过身对着坐在地上的女孩道。 “姐姐,杨大娘不是约午时吗?怎么还没见人影?” 小孩子心性的他生怕今天约的人不来了,那他的冰糖葫芦不就泡汤了吗? 见男孩脸上难掩的紧张,作为姐姐的女孩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朝被男孩压倒的草地指了指。 “坐下,慢慢等。” 看在他刚才那么努力的份上,女孩想着今日可以满足一下他的小愿望。 安阳城里杨大娘是开着裁缝店的,不知什么原因不开了,可母亲手里的货还在,若不交上去,别说工钱连押金也退不回来,好在杨大娘人不错,虽然不需要了但只要母亲能在今天之前赶出来,还是愿意付钱的,因为杨大娘一家参加完今天的盛会就直接出城回老家了,所以女孩才会带着弟弟来送货。 在路上看弟弟有气无力的样子,一时兴起才打了赌,只要弟弟能一直跟在她身后不超过5米的距离,回去就给他买冰糖葫芦,果然那小子一下来了劲,尽管自己刻意走快了些,但他依旧一声不吭的在后面跟着,没抱怨过一声。 但这次弟弟并没有听姐姐的话,他这个年纪的男孩最顽皮了,现在休息够了精力充沛,哪里还想坐在这儿,而且这个地方他还是第一次来,虽然周围的环境和他家附近的山里差不多,但寺庙里还没进去过呢,最重要的是他很好奇父亲母亲口中提起的束龙到底是什么样的。 “姐姐,来都来了,我们进去看看吧。” 见姐姐没出声,小男孩又继续劝导,因为姐姐的脸上明显的写着三个字:没兴趣。 “往 年父亲母亲都会来,今年他们来不了,就算我们替他们磕头祷告了,好不好?” 说完,跑过去拉着女孩的手臂一晃一晃的,祈求的小眼神亮亮的,这撒娇的架势十足。 女孩真是很吃这一套,利落站起身。 寺内的布置并不奢华,对于这么个神圣的人物也没有打造成金身,因为这是先辈留下来最原始的样子,没人有胆量破坏这一切。来这儿的信徒么神情肃穆,认真的磕头祷告后,都会走到左侧撞击一下古钟,发出清脆嘹亮的声音,遍布整个大堂,似乎在传播着什么,显得格外的庄重。踏进大堂的那一刻,女孩多看了石像几秒,眼里闪过若有所思的目光。 石像高有5米2,身着铠甲,手中的巨剑足足有他一半的身高,做出抵挡的姿势,气势十足,面容有些狰狞,因为年代久远,修补过很多次了,看不清长相,并且因为是照着记忆中的样子所造的,一切都显得模糊起来。 男孩看到束龙略有些破旧的石像,受父亲母亲的熏陶,立刻起了敬畏之心,拉着姐姐快步上前,下跪磕头,女孩有片刻的僵硬,但还是跟着男孩走完了流程,走的时候再次回头看了看石像,略微皱了下眉。 刚拜完就遇到了杨大娘,很干脆的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之后,两人便下了山。 他们的家在一个比较偏僻的小村落,村里就一百多个人,这里虽然是东夏帝都的境地,在距离安阳城很远,而且很落后,村子旁边就有座大山,他们的家刚好在山角下,房屋是泥土砌成的,看上去也有些年代了。 从山上下来去了趟集市,回来就有些晚了。 女孩到门口,便看到一个穿着粗衣的妇女杵着拐杖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红烧肉在往里走,听到脚步声,妇女回头看到两人,露出了温暖的笑容。 “回来了?” “嗯。” 女孩轻轻点头,便走到一旁去放东西,与此同时男孩赶忙走上前扶着妇女,走到桌前,坐下。“母亲,我今天看到束龙了哦,他那把刀真酷……” 然后男孩就喋喋不休的给自家母亲讲了今天的经历,李月也很配合的听着儿子说,听到男孩有些夸张的比喻的时候也会笑出声。 女孩的面色不知不觉柔和了许多,也不出声出了门。 不一会儿,端着盆水进来了,弟弟还是一直在说话,弟弟和她不同,就是个话痨。 “一会儿再说,过来洗洗脸。” 奔波了一天,灰头土脸的,男孩对姐姐可以算是唯命是从,三两步蹦过去接过毛巾。 女孩将今天杨大娘的工钱递给李月。 “总共是二百文钱,今天去集市我用了五文。” 李月接过, 对女儿的话只是点点头。 这个女儿从小就很乖,让他们很放心,又有主见,有些时候比他们大人还靠谱,在李月的记忆中,从来没觉得这是个孩子,可她的确是自己的孩子,除了关爱,这个女儿要做什么他们也很少过问,因为她不想说的,他们也不想勉强。 李月也没去数,不是不在乎,而是放心,他们这样的小老百姓,两百文钱也是很多的了。 从里面拿出了五十文,放到女儿手里。 “青衣,这些给你,有喜欢的东西就去买,不够再和母亲说。” 作为他们这样的人家,能给出女儿五十文的零花钱,大概会让村里所有的女孩都嫉妒了,因为在这儿一文钱是可以买两个肉包子的,五十文可以让他们一家四口一个月的米粮了。 但这些在李月眼里,都没有让自家儿女过的开心重要,看青衣那么好的长发,一年到头都只是用布条束着,衣服也就那么两套,她就心疼,正当芳华的姑娘谁不喜欢打扮,她总觉得是女儿懂事不乱花钱,也从不和自己吵闹。 看母亲这么殷切的目光,青衣觉得自己不该拒绝,便点了点头,果然看母亲似乎因为自己的这个动作放心了不少。 片刻的时间。 一个皮肤黝黑,很是健硕的中年男子扛着锄头进来了,看着眼前的三人,疲惫的神色也露出了憨憨的笑容。他是青衣的父亲柳大,一个老实的庄稼汉。 青莫赶忙端着盆走出去“我去给父亲兑水。” 每天这个时候家里炉灶上的水都是烫的,因为父亲回来的时候脏兮兮的,总是要洗洗。 今天的菜似乎丰盛了些。青莫看着那盘红烧肉直流口水。 看得李月好笑。 “莫儿,今日你生辰,多吃一点。”李月夹了一块大大的红烧肉到青莫碗里,青莫狼吞虎咽的点点头。 他们这样的家庭,青莫自然不会嚷嚷着要过生日,有这么一大盘红烧肉他就很知足了。 柳大看着自家儿子那般吃相,傻傻的笑了笑“臭小子,慢点吃。” “恩……真香”青莫口齿不清的附和,继续狼吞虎咽。 晚饭过后,青衣收拾了碗筷,大家闲聊了几句父母便去休息了,在农家,晚上本就没有什么娱乐活动。 “青莫,这个给你”青衣不知从哪拿出一只精巧的白玉翡翠马,在夜光下仿佛会发光。 摸上去凉凉的,却不觉得冷,很舒服。 青莫见村长家的儿子带过,因为那小子老在他面前炫耀,所以他知道这是翡翠,但怎么觉得这个翡翠好像比村长家儿子那个好呢? 村长家儿子的翡翠可是花了好几两银子买的,自己家的条件肯定没这么多钱,所以青莫觉 得这肯定花不了多少钱,但却没有丝毫的不开心,反而满满的感动,从他记忆以来,姐姐好像没给自己买过什么东西,只要有钱都是花在自己身上了。 然后很宝贝的将玉佩收起来,心里暗暗发誓以后等自己能赚钱了一定要给姐姐买很多很多漂亮的东西,他可是看见村里好多姐姐都穿着各种漂亮的衣服,只有他的姐姐,永远只是那么一身。 看到青莫这么宝贝这块玉佩,青衣的目光柔和了些。 看青莫入睡后,青衣才回了自己屋里。 只是才打开门,神情似乎闪过一丝不耐。 关了门,坐下后。 “找我何事?” 此刻还空无一人的房间,突然闪过一丝黑影,下一秒就有个人站在青衣面前。 “坊主,过几日,就是丞相府举办寿宴之期,****会到场,蔷薇姐让我请示您任务是否继续。” 这是个穿着黑色锦衣的女人,发股集结于头顶,余下的任意披散在肩上,垂到腰际,发间没有多余的发饰,只是简单插了一根白玉簪,算不上奢华,却透着古朴优雅,腰间配着剑,看上去绝不是个平常百姓。 此刻的她却站在青衣面前,态度恭敬。 “这些事情由她做主就好。” 心里暗暗不耐,她早就说过以后明月份接任务的事都由蔷薇全权负责,不必再问过她,但好像不怎么管用。 穆怜长相清秀,平日却总冷着张脸,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此刻倒多了份表情,抿着嘴,好看的眉眼微皱。 “有事就说。” 穆怜是个干脆的人,什么时候会这样犹豫不决了,青衣看不惯她这样。 听到青衣冷淡的声音,好像穆怜没了那么多纠结,这是坊主自己问起的,她也不算是违背蔷薇的命令了吧。 “主人让我找的人找到了。”声音骤然小了几分。 青衣的心骤然跳动了下,平静的脸也有了细微的变化,微微皱眉,“在相府?”。 “是。” 而后迅速拿出一沓东西递上前。 “这是关于她的情报。” 待青衣接过,退后几步。 “属下这几日在相府查探时,发现她的贴身丫鬟近来总是往府外跑,去的还是安阳城最有名的风花雪月之地。” 堂堂丞相之女,虽是庶出,却也是千金小姐,与那种地方扯上干系,总是有几分不寻常的,而且这次相爷寿宴,专门请了烟雨楼的艺妓登台表演,以她十七年来的遭遇和隐忍,她想她绝不会以现在的现状一直生活下去。 但青衣并不知道她的情况,眼下说这些也为时过早。 “停下任务,看着她,不管她做什么都由她,但是你定要护她周全。” 之后的事情等她了解之后再打算了。 第二章 庶出小姐 翌日清早,柳大就出门干活了,青衣将家里收拾了一翻,背着箩筐上山。半个时辰不到,青衣已来到了往常休息之地,这儿四周均是十分茂盛的参天树木,整整围成一圈,有种与世隔绝之感,湛蓝的天空中偶有几只小鸟飞过,山间时不时鸟叫虫鸣,小河流水。 青衣打算休息一会,可却事与愿违,远处的丛林里有了动静,不一会儿一个男子从丛林那边走出,那人也看到了青衣,有些惊讶,这荒山野岭的,怎会有个姑娘坐在那儿,随即看看青衣的打扮,便了然了。“不知姑娘在此,叨扰了。”那人握手作揖,彬彬有礼,语气谦和。 眼前突然出现的男子,略显狼狈,一身洗的发白的锦衣早就看不出原来的颜色,许是为了行动方便,长袖被挽起绑在手臂上,长衫也固定在腰间,头上还有几根树枝,脸庞有些消瘦,却掩不住那股俊秀和书生气息,气质优雅,举止大方,这样的人还真是怪异,说他是世家公子,却只身一人背着箩筐出现在这儿,衣服的料子是很好但实在太旧,青衣心想指不定是个落魄的书生,看他一脸正气,光明磊落,青衣也不想再跟他计较,便拿起箩筐打算去山里走走,说不 定一会儿回来他就该离开这儿了。 待青衣走远,男子才反应过来,这姑娘好像就没搭理过他,而且看她那平静的样子,也不像是被自己吓到,真是奇怪。 窦府,当朝窦丞相的府邸,门前有两个门卫看守着,赤红色的大门,两座气势磅礴的石狮子在门前看守着,说不出的庄严大气,这府中的花园,有数十个丫鬟在认真修剪打扫着,满园的鲜花绿树,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清香。府中的房子虽说不上金碧辉煌,可也算奢华。 在北边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一座萧条的小别院里,纤瘦的白色身影正看着眼前飘落的花瓣发呆,瓜子脸、丹凤眼,挺翘的鼻子,小巧的嘴唇像是生涩的樱桃,晶莹剔透却泛着一丝惨白,她的五官精致俏丽,只是长年的营养不良让她脸色有些苍白,发丝有些枯黄,手指纤细,看着惨白无力,但却依旧遮不住她倾国倾城的容颜和那优雅温婉的气质。 “小姐,梁姨娘醒了。”刚从房里走出的丫鬟香菱走向白衣女子。 白衣女子怔了一下,收回了那飘散的目光,仿若什么都没发生,嘴角骤然挂起了优雅的笑容。 “去打盆热水。”细腻温柔的声音,传到耳里如沐晨风。转身 向屋里走去。 “是,小姐。”香菱生得灵巧,一双纯净如水的眸子,天真活泼,有她在身边,生活也多了几分生气。 房内很是破旧,几把木制的椅子已是年份久远,桌子上的杯子没一个是完好的,都有着大大小小的缺口,却也整齐干净。这房间内常年熬药的原因,空气中总是弥漫着药味,雪初走到床边,床上的妇女,脸色极其苍白,被病魔折磨久了,身子没几斤肉,瘦的皮包骨的她连睁眼都是费力的,看到雪初,微微扯了扯嘴角,似是在微笑。 “母亲,今日可好些?”雪初温柔的帮她缕了缕发丝。 “你大哥……”满脸病容的梁婉很是吃力的吐出那么几个字。 “大哥去给母亲采药了,一会儿就回来。” 起身,用毛巾沾了热水给梁婉擦擦。 “香菱,把药端过来”。 香菱闻声立刻将桌上缺了口的碗端过去,待雪初将药喂完,便接过来出了房门。雪初给梁婉擦拭干净嘴角留下的药汁,照顾她躺下。看着气若游丝的母亲,雪初心里万般不是滋味,这穷困潦倒的漫漫长日她真的厌倦了。 梁婉拉住雪初的衣角,“雪儿,明日是老爷大寿,府中定是热闹的。” 雪初拉过母亲冰凉的 手放进被子,好像有意打断她再往下说。 “母亲,你好生歇着,养好身体要紧,这些事情不必我们操心”。 看着聪明伶俐的女儿,梁婉心里涩涩的,自己还是拖累了她。 这次,不能再因为自己的懦弱让她再受苦了。 “雪儿,趁着人多,让……你大哥带着你……离开吧,这相府……不是你们的容身之所。”梁婉费劲的说完,便剧烈的咳嗽起来。苍白的脸颊顿时红成一片。 雪初赶紧轻轻拍拍她的后辈,良久,才停下来。 “娘亲,不要再胡思乱想,好好歇着。”雪初拉了拉被子,起身出门。 梁婉闭上了眼。 “娘亲活不了几日了,若是不趁此机会,怕是以后更难,娘亲已经耽误你们兄妹那么久,不想误了你们一生。”梁婉的声音很小,可却透着决绝。 雪初又怎会听不出,只是娘亲,哪怕您只能活一日,我也不会丢下你。 雪初的房间在隔壁,一样的简陋,只是没了那股药味,多了几分淡淡的清香。此时她正端着杯热茶,这是她大哥在山野之间找到的野茶,他们是没有银子买这些东西的,许是没喝过好的茶叶,只觉得这茶的味道很是清香,淡淡的苦涩之下却是一股沁人心脾的 香甜,只是现在的她没了心思。 “小姐,你不要太担心,姨娘会没事的。”香菱见自家小姐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不禁出声宽慰。 雪初微微皱眉,抬头看去,一双透亮的大眼睛引入眼帘。 “香菱,明日寿宴的事是怎么传入娘亲耳里的?” 母亲病的那么严重,醒来的时间也没几个时辰,终日在病床上,早就记不清日子了。 “是奴婢说的”。 再看雪初看着自己的表情,不由纳闷。 “小姐,这个不可以说吗?” 那单纯的样子,一点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看得雪初都觉得是自己想太多了,罢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没有,你下去吧。” 香菱跟在自己身边也有半年了,听说她是一年前入的府,原本是在夫人身边伺候,可太过于笨手笨脚,人又太蠢,硬是被强塞到这里来,当时她是有所疑虑的,这么多年那边的人都从未问过他们半点事情,如今怎会突然想起来,所以一开始雪初对香菱是有所防备的,可日子久了,才发现这个姑娘很单纯,一点儿也没有要害他们的迹象,所以雪初才会真的放心下来。 如今她多事,雪初心里也不免有些怀疑,说到底还是她疑心太重。 第三章 兰悠阁 四月初三。 “今日兰悠阁开业大酬宾,酒水点心一律免费,欢迎前来品尝。”不远处的酒楼不断传来这样的吆喝声,门外聚积了好多市民,本是无意凑这热闹,奈何人流量太大,硬是将青衣挤进了酒楼,这酒楼外挤成一团,这楼内更是宾客满座,店小二在各桌之间不断穿梭,客人都在款款而谈。 看来新店开张的生意很不错,这家店人气很旺。 没来得及仔细打量,耳边就传来了旁人七嘴八舌的声音。 “你们听说了吗?这兰悠阁是个女人开的。”路人甲。 路人乙“哼……哪个女人有这么大本事,在这样的地段开这么大的酒楼?” 看他看这酒楼的神色就知道是多么眼红了,因为作为东夏的帝都,安阳城内非常繁华,虽然这里不是主街,但人流量大,势力分布复杂,别说是个女人,即使是男人没有深厚的背景也不敢在这儿开酒楼。 现在的四国,不仅仅是朝廷势力,江湖势力也很强大,与朝廷不同,江湖是不分国界的,整个月泽大陆,曾经大大小小有两百多个帮派,还不算上不知名的,但却算不上有多混乱,因为在很久以前,苍冥宫掌管着整个江湖, 是江湖上唯一的老大,只靠自身的势力便足以灭了一个国家。而在十七年前,包括苍冥宫的整个江湖发生大战,有名望的江湖组织尽数灭亡,整个大陆失去不少高手,江湖自此乱了些日子,但很快又有新势力崛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让各组织诚服,虽比不得曾经的苍冥宫,但以冥王为首的洛幽宫却是新一代翘楚,尤其是新一代冥王,年仅十六就接管了苍冥宫,成为江湖第一高手,八年来以强势的手段和武功征服了整个江湖。 路人丙“听说是叶老大介绍来的。” 路人乙诧异的看向说话的人。 “你怎么知道的,你知道这儿的老板是谁?” 那人像是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一般,臭屁的表情十足。“这里原是家绸缎庄,我以前在这儿当学徒,看到过叶老大带着那女人来这儿谈生意,还是我负责招待的呢。” 回想起当日的情景,他只是看着女人发了会呆,就仿佛被叶老大凌迟处死了一般,那眼神现在想起来双腿都在发抖。 路人丁“那么厉害呀,那老板叫什么名字,与叶老大什么关系?” 还未待刚刚的人爆料,路人甲就说“跟叶老大扯上关系的,你说 能和他是什么关系?” 城里谁不知道叶家庄的当家人叶老大,有钱有势,年仅二十八,长的俊朗,至今未娶妻,多少女人巴不得往上挤,而且他也是个风流人物,玩过的女人数都数不清。 众人果然都一副了然的表情,而后不约而同的朝柜台看去。 只见那人一身少妇装扮,一身绫罗红裙,一头乌丝全部盘起,有几根碎发俏皮的飘动,斜插着一根玉簪,皮肤细润如温玉,樱桃小嘴不点而赤,眉宇间的风情娇艳无双,好一个动人心魄的美人。难怪叶老大不惜重金给她开酒楼了。 环视了一周,果然来这儿的人大半是对那美人感兴趣,时不时的总会抬头看过去,而后又低头细语。 只是在柜台前的美人似乎未有察觉,只是低着头专心算账。 当察觉到青衣的目光时,才抬起头来,迎上青衣淡淡的目光,颔首一笑。 一身布衣,长的清秀,平淡无波的眼眸,一个平凡的少女,可却让陆紫晴察觉到了与常人的不同。 女孩也对她做出了反应,只是稍微点了下头,然后就转身离开,淹没在人群中。 陆紫晴没做多想,继续低头算账,开店的日子定的太早,一切还未 准备妥当,有的她忙了,至于那些眼光,就没什么好在意的。 前天半夜,青衣就趁夜看完了穆怜拿上来的所有情报,原来十七年来她是这么生活的,想起自己过的日子,不由得升起愧意,她到底该怎么弥补她呢?如果是太直接的给予,对她来说不过是施舍,她想肯定会伤到她的自尊。 这还是她第一次在床上辗转难眠,想事情出了神。 连屋里什么时候多了个人,也不曾发觉。 “在想什么?” 蔷薇还是一点也不放心,在青衣找到她后会做出什么事情都是不可预料的。 对突然起来的声音,青衣只是略微僵**一下便放松下来,也没去看黑暗中的人。 “你觉得我该怎么办?” 蔷薇肯定知道她在想什么的,那个修炼成精的女人,虽然自己还有很多事情没告诉她,但她知道那个人对自己的重要性,是她找了五年的人。 只是沉默了一会儿。 “你还是担心你自己的事吧,人家可比你有的是办法。” 在知道那个人所有的事情后,她除了同情之外更多的是惊讶,手无缚鸡之力的她聪颖机智,好好培养谋略定在自己之上,但随即一想,那也是理所当然的。 但青衣却不太懂蔷薇这话的意思了,不禁疑惑“什么意思?” “四月初五,丞相寿辰,陛下亲至。” 顿了顿,对方没有出声,她只能无奈,她明明已经让穆怜提示的那么明显了,可她居然还什么都没发现。 正当她还在心里鄙视青衣的时候,其实青衣已经在思考了,突然想起那晚穆怜的话,不由得担忧。 “这样合适吗?陛下的身边不见得就好。”其实她想把她留在身边,可以自己现在的情况,还不是时候。 蔷薇总算是有些欣慰了,还好不算是笨的不可救药。 “放心,她能够应对。” 心里不由得吐槽,在这方面人家可是比你强多了。 想了想,继续补充了一点。 “如果你这个时候突然横插一脚,不见得是为她好。” 蔷薇这话说的莫名其妙,可青衣却是听懂了,担忧的心情也瞬间平复了不少,她也没去细细思索蔷薇说这话的意思,和那黑暗中不明意味的神情。 算了,就由她去吧,只要不危急她的性命,她就不过问。 没了心事,不过几分钟的时间,青衣就安然入睡了,也不管屋里一直坐着的人,翌日醒来,也不曾想那人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第四章 初见 四月初四,清早。 青衣来到窦府,府内的家丁丫鬟从一大早就开始忙碌,院子里早就摆放好了五十余张宴客桌,各处贴着红色寿字,无不喜庆,在院子中间正在搭建舞台。青衣进来半天也没人搭理她,也实在没人能顾及到她。 一位约莫五十的老伯侧对着他,正忙着指示下人忙活,不经意间瞥见一个陌生人的身影,看她一副农家女的打扮,心下就有些不悦和恼怒,相府什么时候成随意进出的地方了。 “这位姑娘,有什么事吗?”窦管家还算客气,虽然心里不悦,但身为相府管家,每天接触着各种各样的人,大到朝廷官员,小到买菜贫农,又怎会把自己的想法轻易表露在脸上。 “送草药。”青衣的态度淡然多了,丝毫不在意这个看上去不太顺眼的老头。 见这姑娘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还一点也不怕自己,自己怎么说也是相府管家,难道连这点威慑都没有? 看眼前老伯疑惑的样子,青衣以为他听不懂。 “窦谨佑让我送来的。”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管家脑海里就浮现了偏院里少爷小姐的面孔,心里有些不忍,都是些可怜人。 罢了,看她也起不了什么 坏心思,便给她指了指路,继续忙去了。府中大部分人想必都已经记不得还有这三个人了,管家能记得也是因为窦雪初和窦瑾佑经常与他接触,还给了他不少好处,他打点着这窦府上上下下,也能在小事上帮衬着三人一二。 时间久了就越发觉得那三人可怜,而且在他眼里,窦谨佑和窦雪初并不比其他的少爷小姐差,只是过的日子却还不及他们这样的下人。 青衣顺着老伯指的方向来到别院,心情顿时就不太好了,这座院子没比她家的泥土房好上多少,破旧不堪,墙角处长满了青苔,有几面墙都快塌了,而且看上面的印记是修补过几次的,原来富丽堂皇的相府也会有这样的住所。 香菱正在院中打扫,便看到院门口走进来一个人,急忙丢下扫帚上前挡住。 “姑娘找谁?”香菱一双不善的大眼睛疑惑的盯着青衣,实在是平日见惯了嚣张跋扈,仗势欺人的奴才,只要有人来这儿,便下意思的认为不会有什么好事。 这人应该就是香菱了,也不算太蠢,至少还会拦人。 所以看在雪初的份上,青衣格外跟她多说了两个字。 “窦谨佑让我把草药送到这儿。” 可香菱 却一脸的不相信,先不说她说的是不是真的,但相府觉不是那么好进的地方,看她一个农家女,哪可能入得了相府的门。 “少爷人呢?” 哼,看她怎么戳穿这人的谎言,香菱决定觉不放她过去。 只是从她身后突然传来声音。 “香菱,让这位姑娘进来。”院门口里正屋并不远,香菱的声音又那么清脆,雪初不想注意到都不难。 她只是站在门口,那位姑娘的目光就一直落在她身上,看不出情绪,淡淡的目光,好像并不是在看着你,但那样认真的神情,也会盯的你不自在。 只是第一眼,雪初就相信眼前的人绝不会伤害自己。 得到雪初的允许,青衣也没再去管眼前的小丫头,侧身避过她就朝雪初走去。 香菱呆愣了片刻,眼里写满了震惊,转身看去,眼底深处闪过莫名的凝重,她居然没注意到她从她身边闪过,明明是那么自然的动作,但她在那刹那好像是失神了。 还未见过她时,青衣就知道她会很美,对她的外貌一点也不惊讶,只是她没想到在这样的环境中,她身上依旧有一股与世无争的味道,淡雅如水的神情,温婉谦和的态度,还有那优雅高贵的气质 ,仿佛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仙子,却又那么亲和。 即便她们没有关系,青衣想见到这样的她,她也会忍不住想要保护她,不让任何肮脏的东西来玷污了这份美好。 两人在屋里坐下,雪初给她倒了杯热茶,苍白的手落到她眼里,青衣又是片刻的失神。 “请问姑娘是谁?家兄的朋友我大概都认识,却没见过姑娘。” 她想她应该不是大哥的朋友。 避过她漂亮的眼睛,青衣用她惯用的口吻说道“我不认识你大哥,只是在山里恰巧遇到他,他请求我把东西送过来。” 说着把放在身侧的背篓递给雪初,这里面可都是些草药,她自然知道是给谁用的,却不便多说。 雪初也没有因为对方冷漠的语气不悦,她能帮助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说明内心是善良的,只是看着这样的她,总觉得有几分违和感,似乎有哪里怪怪的。 压下心里奇怪的感觉,雪初保持着她一贯的优雅。 “真是谢谢姑娘,那家兄现在在哪?” “受了点轻伤,现在在我家。” 遇到窦谨佑的时候,他已经伤痕累累,只是说了几句话就晕了,估计现在还没醒过来,但不危急性命,所以青衣看来就没什么大 碍。 听青衣这么说,雪初倒是真的放心了,只是轻伤的话,或许只是擦伤了哪儿,不方便走路才没有回来。 她应该去接大哥回来的,管家也比较好说话,不会太为难自己,只是现在的情况,容不得她分心其他事情。 想了片刻,不得已,将自己头上唯一的发簪递给她,虽不值几个钱,但手里就只有这些了。往日她和大哥赚的银子都几乎给母亲看病了,而且因为这次的事情她把所有银子都花了出去。 而且不知为何,雪初觉得这姑娘不是会在意银子的人,虽然她看上去比自己还穷。 “劳烦姑娘暂时替我照顾家兄两日,改日我定登门拜谢。” 听闻,青衣沉默了一会儿,雪初以为她不愿意,有些出乎她所料,但转念一想,这才是正常人该有的反应,只是自己对她报了莫名的情绪。 她正想开口,青衣的动作打断了她。 只见她抬起头,接过了僵在半空许久的簪子,继而站起身。 “兴柳村,靠近山下的那儿就是我家。” 然后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看着她的背影,雪初心情忽然有些愉悦,因为她这些并不礼貌的举动,眼里带了些许的笑意,比这清晨的阳光还要要耀眼。 第五章 寿宴 四月初五。 晴朗明媚,阳光正好,相府内宾客满座,最前方的客桌边,窦唯一身华丽耀眼的大红色寿服,留着山羊胡,笑容可掬,眼睛快眯成一条缝儿了,人到中年的他,身材略有臃肿,宽松的寿服也遮不了那发福的小肚子。此时身边正围绕着很多人,大半是朝廷官员,窦唯也没表现出与谁过于亲厚,都一一点头,以礼相待,大家都在客气的寒暄着。窦唯作为一朝之相,前来巴结他的人自是不少,只是这是真巴结还是有心试探就不明了了,现在这朝中关系错综复杂,表面风平浪静,却不知什么时候会变了天,当今陛下又是个心思难测的人,所以在这样的宴会最该小心,万一落了什么不好的名声,或被有心人抓了把柄,自己的官场可就没那么好走了,所以表面上过寿是件喜庆的事,但却不是那么简单的,华丽的外表下总会暗藏杀机。 看着时辰差不多了,便示意身边的管家上菜,那管家窦安,是窦家终身的奴仆,从他爷爷辈开始就已跟着窦家办事,在这府中也有着重要的地位,除了窦丞相与大夫人外,其他人都得对他礼让三分,为人也算是忠厚老实,与窦唯一同长大,关系极好。不一会儿便有家丁丫鬟将桌上的水果点心撤去,换上了各色各类还冒着热气的食物,样子精致,做法讲究,看着是极美味的。只是这今日来的大臣,见过的场面都不小,眼下也不为这食物所不动 。待菜上齐,家丁丫鬟都退到一边侍奉,窦唯起身端着酒杯,大声道“感谢各位大人能在百忙之中前来参加窦某的寿宴,希望各位大人今日能载兴而归,若有怠慢之处,还请见谅。” 在窦唯端起酒杯之时,众人便都纷纷相应,其中有人说道,“丞相客气了,能来此乃是我登众人的荣幸,再次祝贺窦丞相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见有人开口,大家不约而同道。 这是一贯的开场白,只是标志着宴会的开始。 众人干了这杯,便纷纷坐下享受美食,各桌的人都有说有笑,表面看着一阵和和气气,好不热闹。期间,窦唯自是忙着应酬,喝了不少酒,但也还保持清醒,几十桌下来,也就脸色微有些泛红,丞相的酒量真是顶呱呱的。 藏在暗处的穆怜见此番情景有些无奈,从辰时与阿夜换岗后,她就一直在这没动过,看着这些一脸虚荣,装模做样的朝廷中人,她就万分嫌恶,若不是坊主吩咐在此监视一举一动,她早就离开了。主人让她看着窦雪初,可寿宴都进行到一半了,哪有她的身影。 正在她发牢骚之际,一个黑影突然出现在她身后,穆怜顿时精神紧绷,一时周围充满了杀气,但也收的很快,只是瞬间,就换上了无奈的神情。“你怎么回来了?” “我担心你呗,万一你有个什么意外,我下半辈子可怎么办?” 身后的男子嬉皮笑脸,没个正形 。 “哼,我还不劳一个偷奸耍滑的无赖操心。”穆怜白了他一眼。 “穆怜,你怎么可以这么绝情,亏我那么喜欢你。” 一副受伤好严重的样子,看那表情都快哭了,除了那双眼睛还亮亮的,隐隐带着笑意。 “行了,有话快说。”穆怜对他早就免疫了,也懒得再跟他废话,阿夜与自己一样,十年前就跟着坊主,每天一起练武,只是阿夜一向不学无术,好像学无所成,除了一身出神入化的轻功,连坊主都追不上他,这也难怪他轻功好,因为他逃跑的本事是一流的,只要遇到危险,永远是第一个消失的无影无踪的,所以每次蔷薇姐派他俩执行任务,她都是做好了孤军奋战的准备,当然能出动他俩的机会不多,除非是遇到棘手的任务。 虽然他们认识了十年,但穆怜从来没给过他好脸色,因为阿夜实在太胆小,太不像个男人,但这人也奇怪了,四位小主中他谁也不粘,却总是喜欢跟着自己,穆怜觉得她肯定是投胎的时候没投好,才会遇到这么个麻烦。 “我本来是要回去睡觉的,可没走出几步,就看到好多个侍卫互拥着一个很漂亮的男人往相府走来,我就回来了。”说着他移到穆怜旁边,一脸兴趣的盯着宴会上的那些人,似是想到了什么,又一脸讨好的看着穆怜。 “穆怜,你放心,那个男人没你漂亮,我心里只有你的哦。” 谁要和个男人比漂亮,这人好好说话会死 吗?摆明了是东夏陛下来了。瞬间恶狠狠的瞪着阿夜,“再废话,我把你丢下去。” 不给点颜色看看,阿夜怕是又要开染坊了。 瞬间阿夜一双明亮的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穆怜,委屈极了。其实阿夜长得不错,气宇轩昂,棱角分明,是个俊朗的美男子,可他这样的性格,实在让人难以注意到他的长相,是个比无赖还无赖的人,无赖遇到他也只能绕着走。 穆怜自然是懒得搭理他,因为那人已经到门口了。 阿夜眼都不眨的看了许久,见穆怜真的没看他,才不甘的转过头去,揉了揉眼,瞪久了眼睛有点酸。 紫金色的锦袍,男人身上散发着尊贵的王者气息,如雕刻般的五官绝美异常,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浓密的眉毛微微向上扬起,长而卷翘的睫毛下,一双桃花眼却平淡温和,那么惹眼张扬的长相,却因为他亲和的表情抹上了一层保护色,仿佛这是个优雅的谦谦公子,带着与生俱来的高贵却并不骄傲。只是那么亲和的男人,为什么脑海里会浮现坊主那万年不变的冷脸,还来不及多想,她就不自觉打了个冷战,刚刚那一瞬间,她好像坠入黑暗冰窖,被万千冰雕打击着心脏,寒冷的同时是无边的恐惧。待反应过来看去,男人已经在众大臣的拥护下进了门。不禁疑惑,难道刚刚是产生了错觉? “这下遭了,那个漂亮男人看到你了。”阿夜的声音在旁传来,透着担忧和害怕。 “你说什么?”穆怜错愕的表情,因为阿夜说的正是她此时不确定的事情。 阿夜现在可没心情解释刚刚那男人一进来就盯着这里事情,眼下想的应该是怎么逃跑吧,虽然目前没看到男人有任何举动,但他可不相信他会放任不知名的危险不管。 “不行,我们得赶紧逃。” 阿夜拉起穆怜的手,表情严肃,脑海里在计划着他的逃跑大计。 虽然知道那男人很危险,但她必须留在这儿,坊主有多在乎那个女人她不知道,但蔷薇姐都说了要她誓死保护,想来坊主定然不是一般重视。 甩开阿夜的爪子。 “你走吧。” 说完,动了下身体,她必须重新找个好隐藏的地方。 阿夜还没来得及劝,便只看到穆怜快消失在视线的影子,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你脑袋被驴踢了吗?没察觉那个男人很难对付,凭你一个人怕是命都没有了,不过一个任务而已,何必那么认真。 阿夜对任务之外的事情一无所知,所以他压根无法理解穆怜这样的行为。 只是片刻,他就听到了不寻常的动静,心里一横,算了,舍命救自己心爱的女人这么伟大的事情他怎么能不做。 呼吸间,便消失在了原地,不远处的黑影仿佛有所察觉,追着他在片刻间就离开了相府。 而新找了隐藏点的穆怜一面担心着自己被发现,一面注意着有没有窦雪初,心里好不煎熬,至于阿夜,逃跑本事一流,不用她瞎操心。 第六章 一舞倾城 紫衣男子一进相府门口,众臣起身鞠躬行礼。 “参见陛下” “免礼。” 夏陌殇的语气平和,面露微笑。 “谢陛下。”众人道。 行完群臣之礼,窦丞相就匆匆赶了过来,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微臣惶恐,陛下亲自赶来真是折煞微臣了。” 夏陌殇无疑是这场宴会里最重量级的人物,堂堂一国之君,出现在朝臣的寿宴之上,足见这位丞相是多受恩宠,所以现在的窦唯除了起初的震惊和惶恐,更多的却是欣喜。 夏陌殇俯视着在自己面前低着头的丞相,眼里含着笑意,可是却没人注意到好像在眼角深处被遮住了什么,看不清情绪。 “爱卿严重了,倒是朕不请自来,怕扰了爱卿的好日子。” 夏陌殇略显玩笑的语气,却让窦唯心紧了一分,赶忙跪下。 “陛下息怒,微臣是不敢惊了圣驾,区区寿宴怎敢叨扰陛下,陛下能来是微臣无上的光荣,微臣……” 窦唯搞不明白夏陌殇此言何意,听陛下的语气好像是在开玩笑,但身为臣子,又怎敢与陛下开玩笑,万一踹错了圣意,可能会是掉脑袋的事情,还是委托的好。 所以别看窦唯唯唯诺诺的样子,可心里的小算盘可是真的打的多。 夏陌殇维持着那亘古不变的表情,轻笑出声。 “爱卿这是做什么,快起来,朕今日可不是来找麻烦的。” 说完,就自顾朝身后的椅子坐下,那里刚泡了杯热茶。 得到恩舍的窦唯谢 恩后,站起身,就在那站着。 这时,夏陌殇从随身的太监手里拿过一盒子。 “这是朕为爱卿备的贺礼。” 窦唯赶忙上前接住,打开里面是一颗湛蓝的主子,通体淡蓝色,没有任何杂质,剔透无比。 这是前些日子番邦进贡的海兰珠,整个夏国也只有三颗,陛下还没赏过给任何人。 这样突然的恩赐让窦唯莫名的心慌起来,因为他实在看不出陛下演的是哪一出,但面上还是做出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 “多谢陛下赏赐。” 夏陌殇微点头算是回应,挂着如沐吹风的笑容扫视了周围一圈。 “陛下,微臣安排了城内的烟雨楼前来表演,比不得宫中的乐师舞姬,不知陛下有没有兴趣欣赏?” 这原本是定好的节目,但显然现在是要经过陛下的同意。 月泽大陆民风开放,歌舞盛行,所以在民间有很多的娱乐场所,而其中烟雨楼就是安阳城最有名的乐坊,也是格调最高的一家。 显然夏陌殇在宫里也是听过这家的名号,一时来了兴趣。 “嗯,朕倒是想见识见识。” 看着前方搭建的大红色舞台,流光闪烁,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烟雨楼名不虚传,先不说音乐舞技如何,但是这些人就是百里难挑的俊男美女,配上华贵精美的服饰,即便不用表演也是赏心悦目的,他们身上不见丝毫风月之气,一首曲子,一段舞蹈,无不彰显着他们精湛的技术和才情,在场一些没去过明月 坊的人都看得有些呆了。 显然夏陌殇也很欣赏,真不是些泛泛之辈。 一曲舞毕,舞姬纷纷下台,空灵的音乐响起。 “陛下,接下来是烟雨楼木老板的新作。” 烟雨楼的老板木妍,也是东夏第一舞姬,从开了烟雨楼后就鲜少在众人面前露面,此次带着新作为丞相祝寿,对窦唯来说也是一大喜事,毕竟从她收山后,就再未有人能请动她,所以这又是另一种身份权势的象征。 但显然他今天被各大好事杂的晕了,不知道收敛。 “爱卿真是好大的本事。” 听到意味不明的声音,窦唯下意识的看过去,只见夏陌殇依旧看着前方,专注的样子,仿佛那句话只是自己的错觉。 见陛下在兴头上,窦唯更不敢再去接刚才的话,也在这时,舞蹈开始了。 从天而降的身影,她内裹明黄色抹胸,身穿纯白色轻纱,头挽灵蛇发髻,身形略显消瘦,一块白色丝巾遮住了眼眸以下的脸,一双温柔如水的眼睛,淡雅**,清新绝伦。她跟着音乐长袖漫舞,时而轻移漫步,时而飓风般旋转,舞姿轻盈优美、飘忽若仙,像从壁画出来的仙女,尽管看不清长相,却美的惊心动魄,让众人忘记了周边景象,如痴如醉的看着那个在台中央舞动的俏影,仿佛世间只有她一人。却没人注意到无论她变换多少动作,处于什么样的方向,那双眼睛自始至终却只是盯着一个人,胆大而决绝,不带丝毫惧意, 而那隐藏的祈求却又是那么浓烈,不知是在渴望着什么,还是在极力隐忍什么。 不管如何,夏陌殇的确被吸引了,单是那样绝美的风景,也是个尤物,所以全程他的视线也紧紧锁在她身上,但两人没有眼神的交流,好似排练好的剧情,各自沉浸在自己营造的世界里。互不干涉,而对方却又是主角。 忽而单脚跃起,长袖在空中散开,一缕白纱舞起了一抹似梦亦幻的画面,在空中旋转的身影最终悄然落地,一曲终毕。 这时她却低下了头,在舞台中央单膝跪下,沉静如水的模样,收敛了所有情绪,看着这样的他,不管出于什么心里,夏陌殇由衷的鼓掌,顺便也惊醒了所有人,因为他们的目光好像还呆愣的看着舞台,久久没回过神。 瞬间激烈的掌声响遍整个院落,天下第一舞姬的名号果真名不虚传。 持续了好久,大家都感觉手都拍麻木了,这样激昂的氛围才算结束。 “过来。” 夏陌殇只是坐在那儿,眼睛落在她身上,尽管未言明,但低着头的她还是知道他在叫她。 并不慌张,也不焦躁,慢慢直起身子,刚才太耗费精力,现在的她有些虚了,隐隐冒着细汗。 只是正面直视了夏陌殇一眼便低了头。 两手交于腹前,身子微微弯曲“臣女窦雪初见过陛下,陛下万福。” 清脆干净的嗓音很悦耳。 但说的话却让众人皆是一震,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是木老板吗? 夏陌殇也皱了皱眉,不解的看向旁边的窦唯,他也是一脸茫然,先不说这突然换了人他不知道,就连他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个女儿他都不知道。 接收到窦唯错愕的表情,夏陌殇再次看向雪初。 “平身,抬起头来。” 闻言,雪初直起身,摘了面纱,眼前的男子一脸和煦的笑容,极其俊逸的五官有着君临天下的气势,却不具危险,但是雪初却从他身上感到了无边了凉意。 看清楚这张脸,即便倾国倾城这样的绝色也难以用来形容眼前的雪初,经过精心打扮的她,额头处贴着雏菊花钿,如墨的长发因为刚才的舞动有些许的松散,却不显丝毫凌乱,标准的瓜子脸,吹弹可破的肌肤,精致到找不出任何瑕疵的五官,简直是所有美好事物的融合体,阅人无数,夏陌殇也没有见过这样的美人,这样的舞。 “窦雪初,倒是人如其名。” 夏陌殇看着她,由衷的称赞,事情好像偏离的轨道,但他怎么一点也没有不高兴,反倒看着眼前的人,像是捡到了什么好东西。 众人不禁要怀疑这是否是那不慎落入凡间的仙女,他们尽然从来不知丞相有这样的女儿。 “谢陛下夸奖。” 窦唯惊叹的同时,努力思索和寻找记忆,终于在那萧条的小院看到了她,想不到那个干瘦脆弱的小女孩能出落得如此绝色,自己众多儿女似乎都不够看了。看陛下对她那么有兴趣,不由得在心里打起了算盘。 第七章 被封宸妃 “不知雪初可愿进宫伴朕左右?” 还未等窦唯打好如意算盘,夏陌殇就突然开口了,没有任何征兆,但事实上这也合情合理,这样的美人有谁不想据为己有,陛下说到底也不过是个男人而已。 窦雪初抬头惊愕的看着夏陌殇,却只是瞬间,便看向了一旁的窦唯,事情比她想的还要顺利,这个便宜父亲也该起点作用才对。 好像接收到雪初的信号,窦唯赶忙答道“陛下言重了,能伴君左右是小女的福分。” 虽然是陛下要人,但东夏还没有姑娘可以自诩终身的先例,哪怕是当今陛下,也该走个过场。 这样的结果夏陌殇并不感到意外。 “如此甚好,三日后,封窦雪初为宸妃,入住宸德殿。”如此封妃,东夏是史无前例的,窦雪初虽是丞相之女,但按东夏律法,起码得先进宫,然后 从才人做起,不管陛下如何喜欢,有些步骤是不能省的。 自然,雪初也没想到陛下会给她这样的殊荣,她明明只是想要颗葡萄,而他却给了她个大西瓜,一时难以消化。 显然接受不了的还有其余人。院内顿时都沸腾起来,还没进宫便是正一品宸妃,白贵妃也不曾有这样的待遇。 此时便有朝臣站出来反对“启禀陛下,窦氏才刚入宫,不知品行教养如何,便封正一品宸妃,怕是不太合适。” 看上去刚正不阿的样子。正是礼部尚书安有卓。此人倒是忠心,性格耿直,却不懂变通,无意中得罪了不少同僚,要不是他受陛下重要,身居要职,办事能力强,只怕早就被踢出官场了。 所以他现在又说了他人不敢说的话,也不怕得罪陛下。 只是这里面蠢的人显然也不只他一个。 “陛下 ,微臣觉得安尚书说的对,” 这人的声音略显憨厚,随身佩剑,他今年才二十五岁,左眼处有个狰狞的疤痕,长的五大三粗,十足的莽汉。他是陛下御封的骠骑将军陈阿楚,贫农出身,没什么文化,却一身怪力少有人敌,他十六岁便去当兵,立过不少战功,在军中人缘也极好,是不可多得的战将人才。五年前夏陌殇看中了他,就成为了陛下面前最红的武将,虽然他说不出什么大道理,平日话也不多,对朝中之事很少出意见,但陛下就是喜欢让他去办,只要是他能做到的。 此刻,虽然他也觉得那个天仙似的姑娘很不错,但又觉得陛下的做法太过了,要真问他原因,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就是觉得不该这样。 鲜少发言的他居然站出来质疑陛下的决定,陛下那么器重他,他却还与陛 下对着干,这人脑子是不是坏掉了,不少人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他,但陈阿楚实在太木讷,完全没注意到,因为他正认真的看着陛下,眼神传达的意思更明显,就是陛下你千万不要这么做。 但夏陌殇却没有因为他们二人的违逆而不悦,准确的说他们从来没看到过陛下露出不高兴的表情。 “嗯,两位爱卿的想法朕知道了。” 就在众人以为陛下会改变心意的时候,哪知他却对一旁的窦唯说道。 “给雪初好好准备准备,三日后朕派人来接她。” 毋庸置疑的口吻,这压根是不打算理会的意思。 安尚书还想说什么,便被夏陌殇堵了口。 “爱卿把心思放在**上即可。” 安尚书虽看不透陛下,却知道他决定的事情自己也多说无意,只得讪讪闭了嘴,算了,陛下的后宫本就不是他 们能插手的。 “摆架,回宫。” 见这里也没有他什么事了,夏陌殇就没有留下去的必要。 只是当走过陈阿楚时那意味深长的神色是怎么回事,即便是神经如此大条的陈阿楚仿佛也有了不好的预感。 直到夏陌殇的身影消失,雪初才回过神,犹如一场梦,是不是进行的太顺利了?她不太安心。 而后窦唯对她的态度变了许多,换了新住处,给母亲请了好大夫,一切都好起来。 四月初六,整个安阳城传遍了丞相之女窦雪初的事迹,不受待见的庶女貌美倾城,陛下对她一见钟情,她一只独舞更是****,陛下不顾群臣反对,当场封了妃子,开创了还未进宫就被封为一品妃的先列,那位宸妃娘娘成了安阳城的名人,城里也出了各种版本的故事,一时传的沸沸扬扬,足足半个月后才算停息。 第八章 明月坊 通常都是拿实力做比较,比如夏陌殇,若说作为女子,她还真没这意识。 这是一处坐落于山谷之间的石墓,周边绿玉葱葱。此时穆怜和阿夜正伫立于大堂之内,灯火通明,寂静无边,在正中间的石榻上一紫衣女子正在小憩,微微紧闭的眼眸,一头乌黑长发只用一根紫色的发钗固于脑后,其余的发丝均散于左侧,一条紫色面纱遮住了她的容颜,慵懒至极,尽显魅惑。她正是穆怜口中的蔷薇姐,也算是这明月坊的主事者。虽闭着眼眸,可却也察觉到了穆怜和阿夜。 “事情发展的如何?” “大姐,你可不知道那个窦雪初可真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今日她一只舞便迷了夏陌殇的心,马上就封为宸妃,还真是前无古人啊。”穆怜还没开口,阿夜就聒 噪起来。 蔷薇听到声音,慢慢睁开眼眸,眼含笑意的看着阿夜。“阿夜似乎很高兴。”语气宠溺,对他的没个正行丝毫不在意。 “呵呵,当然啦,我今天可算是知道什么叫做此舞只应天上有了,她简直就是天女下凡啊,脸蛋长的漂亮也就算啦,还是个极为温柔可人的姑娘。” “阿夜喜欢窦小姐?” “肯定喜欢啦,可是人家已经是夏陌殇的妃子了,君子不能多人索爱,再说我已经有穆怜了,不能三心二意。”阿夜一副忍痛割爱的样子,似乎觉得放弃窦雪初是件很痛苦的事情。 “混蛋,你说什么?”穆怜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穆怜不要生气,我知道我不该对别人有非分之想,你放心,从今往后我会对你更好,来弥补今日对你的伤害。” “阿夜,你最好不要对我有任何想法,否则我杀了你。” “穆怜……”阿夜一副极为委屈的样子。 “阿夜,今日厨房做了你最爱吃的红烧肉,在你房间放着,再不去就凉了。”蔷薇看着面前两人斗嘴,心情似乎挺不错。 瞬间阿夜两眼冒金星,下一秒便不见了踪影。 穆怜在心里极为鄙夷这个吃货,而蔷薇只是无奈的摇摇头,眼里的笑意更深了。 “大姐,坊主让我去帮窦雪初,可那窦雪初倒是个聪明的丫头,早就买通了此次寿宴的负责人,自己主导完成了一切。”穆怜收回那副愤怒的样子,恭敬的说着一切。 “恩,这在意外之内,否则以那相府的环境来说,她不可能安然无恙的活到现在。” “既然大姐料想到这结局,那为何坊主还 要我多此一举。”穆怜有些不解。 “窦雪初是很聪明,可那夏陌殇非等闲之辈,坊主的担心不无道理,这样的结局倒是有些匪夷所思。”蔷薇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眼里的精明一闪即逝。 “大姐的意思是夏陌殇从一开始就知道窦雪初的目的是他?”穆怜突然想起那时夏陌殇不经意的一瞥。 “夏陌殇的情报至今我还未完全掌握,可是他却是个容不得别人算计的主,他能容忍窦雪初并且还顺着她的意愿行事,道着实让我吃惊,唯一的解释便是窦雪初引起了他的注意,并且有可用之处。”蔷薇分析着,她能代替青衣掌管明月坊,凭借的便是那精明的智慧和不同凡人的洞察力。即使是青衣恐怕也未必有她这水平。 “那窦雪初岂不是很危险?”穆 怜有些担心,毕竟那是坊主要保护的人,若有丝毫损失,怕是会惹怒主人。 “不会的,夏陌殇的兴趣正浓呢。”蔷薇非常肯定的语气也让穆怜放心下来,至今为止大姐的判断还很少出现错误。 “那我需不需要向坊主禀明一切?” “不必,眼下你先将接手的任务完成,主人那我会去交待,那只老狐狸也该搓搓他的锐气。” 穆怜之所以会在相府一直守着其实是有任务要身,她们明月坊算是一个杀手组织,在江湖有着一定的地位,只要是有人找上她们附上报酬,什么样的任务都接,不管黑白。在寿宴半个月前,有人出大价要在寿宴之上买相府女主人林氏的双眼,这才在相府埋伏,本是简单的任务,可确无意得知窦雪初的计划这才一直耽搁到现在。 第九章 回去 傍晚,破旧的房屋内,一个面色苍白的男子在床上躺着,腿上绑了厚厚的绷带,双眼紧闭,眉头紧锁,这正是那日在树林中与青衣遇见的男子。 “姐姐,你说他都睡了一天一夜了,为什么还不醒呢?”青莫一双疑惑的大眼睛看着在旁边站着的青衣。 “他现在高烧不退,想醒过来还得有些时日。”青衣淡漠的看着躺在床上的男子,在第二日青衣再次入林时便看到这人躺在地上,走近一看她才发现那人摔断了腿,昏迷不醒,本不想多管闲事,可这人突然醒了,拉着自己的衣角,迷迷糊糊的央求道“姑娘,我叫窦瑾佑,眼下暂时没法行走,还请……姑娘……帮忙,将这草药送到……相府一个叫窦雪初的小姐手中,定……重谢。” 还未等青衣作何反应,那人又再次晕过去了,本来窦瑾佑大可不必劳烦青衣,可家里能治疗母亲的草药都已用完,这次他好不容易找到了能缓解母亲病痛的良药,实在不能因为自己而还母亲受苦,况且现在母亲的身体都靠药物维持,万一几天不服药,弄出个好歹,估计自己会悔恨一辈子。 青衣微微皱眉,看着不省人事的窦瑾佑,再看看旁边的草药,不用想都知道这人是因为这药而摔断了腿,还弄得伤痕累累,看在与窦雪初有关的份上,青衣难得的将他拖回了家,这才有了现在的状况。 听青衣那么说,青莫一张苦瓜脸都快皱到一起了,青衣见此,轻抚青莫的头顶,“怎么了?” “昨晚我怕自己睡着到处乱蹬伤了他,所以一直没睡觉。”青莫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此刻及其委屈。 青衣嘴角微微上扬,“青莫先去姐姐房里睡会吧,晚上和姐姐睡可好?” “姐姐,我已经长大了,不能和姐姐一起睡了。”青莫小脸微红,小声的反驳。 青衣正欲说什么,青莫便跑开了,“姐姐,我现在先去睡会。” 见此,青衣嘴角弯起,有了些许笑意,若慕怜在这,定是觉得自己看花了眼。 翌日,阳光明媚,清晨的空气清新至极,尤其是这靠近山林远离人烟的地方,只是青衣却是个 赖床的主,没事她一般不喜欢早起,正当她熟睡之际,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姐姐,你快起来,那位大哥哥醒了。”青莫知道自己的姐姐有那么个坏习惯,大声说了几句便迅速跑走了。 躺在床上的青衣缓缓睁开眼睛,有些许不悦,但还是快速起床,简单梳洗了一番,便来到隔壁青莫的屋子。 察觉到脚步声,坐在椅子上的窦瑾佑抬头看过去,映入眼帘的是那张清秀冷漠的脸。 “谢谢姑娘相救,我叫窦瑾佑,敢问姑娘芳名?” “柳青衣。”青衣在窦瑾佑的对面坐下,打量着他。 “你学过医?”柳青衣的语气很肯定,像是在叙述而不是询问。 窦瑾佑愣了一下,没想到面前的姑娘会问自己那么个问题,当下也坦白道,“家母身体不好,自小倒是看了不少医术,识得不少草药。” 青衣闻此也不再多问,毕竟与眼前的人也不熟悉,虽不讨人厌,也是窦雪初名义上的大哥,但在青衣看来也只是陌生人而已。 “你的腿修养几个月便会好,睡了两日,也该有力气回家了吧?”青衣算是下了逐客令了,想是窦雪初应该担心了好久,这人早些回去的好。 “姑娘说的及时,过会我便回去,多谢姑娘相救。”眼前的少女虽是农家女,可窦瑾佑面对她时总是没来由的压抑。 见她这么说,青衣也不想再跟他废话,便起身出门,今日的早饭还没准备。 “敢问姑娘,那日在我身边的药草呢?”窦瑾佑有些紧张的问道,如果那草药没了,他还得再去采。 “送到窦府了。” 窦瑾佑看着远去的身影,陷入迷茫,这才回忆起自己在晕倒之前见过她,还请求了她的帮忙,当下暗自下决心,一定要报答这位姑娘的救命之恩。 农家的早饭很简单,稀粥红薯,再有一些腌制的咸菜,吃起来倒也可口香甜。窦瑾佑虽是相府公子,可待遇连个丫鬟也不如,小的时候剩饭剩菜吃的也不少。 青莫见大哥哥要走,心里还是很高兴的,终于能睡好觉了,可他腿瘸了不好走,有些苦恼,倒是青莫的娘亲想的周到,从村里顾了辆 牛车,对着窦瑾佑交待了一番,让他一路小心不要磕着,还准备了少许干粮,怕他肚子饿。看着和蔼可亲的柳父柳母,以及冷漠的柳青衣,笑嘻嘻的柳青莫,窦瑾佑此刻很感动,他们真的是善良的一家人。 青衣回到房里,便想起来到现在穆怜还没来过,奈何她忘了自己下的命令,不准任何人靠近这里。便想着是否要回明月坊一趟,想来也有几个月没回去了,并且她挺重视雪初的情况的。 想到便做,青衣便动身了,一个时辰以后便来到石墓门口,径直走进去,刚进门口是一个大约一百米的走廊,冰冷黑暗,并且蔷薇还设下不少机关,可对青衣没影响,这里也算是自己的半个家吧,她还是比较熟悉的,越过长廊和大堂,她又再次走起了长廊,不过在长廊里有不少石屋,这里便是坊内核心人员居住的地方。走了片刻,看着眼前灯火通明的石屋,青衣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必备的石床石桌石椅,在床的对面倒是有一个木制的书架,摆放着许多书籍,在书架旁边有一张书桌摆放着文房四宝,空气中倒是有着淡淡的墨香,此时蔷薇正在桌上专心画着画,青衣也没有要打扰的意思,便独自坐下,自己倒起茶了,走了这么久还真是有点渴了,过了片刻,蔷薇才缓缓起身,朝着青衣走过去。 “再不出现,我就真以为你忘了这里了呢。” “这里有你我很放心。”青衣看着眼前魅惑的紫衣女子。 蔷薇莞尔一笑,在她对面坐下。 “窦雪初是个聪明的姑娘,皇上已经封她为宸妃了。” “恩。” “你担心窦雪初的安危,为何还任由她进宫?” “这是她选择生活的方式,我不该随意插手。” “她只是在寻求庇护而已,对你来说这很简单,况且那深宫比相府可怕多了。” “雪初有自己的想法,我与她素昧平生,不好干涉她的事情。”听着蔷薇这么说,青衣皱了皱眉,她什么时候在乎过别人是怎么想的了。 “为何这般执着呢,本是个聪明通透的姑娘。”蔷薇若有所思的样子,叹了口气。 脑海中想到 了什么,道: “蔷薇姐,把毓璃调过去保护她。” “坊主还真只会使唤人,我千辛万苦才把毓璃安排进宫,皇上如此精明,要逃过他的监视也知道有多难了,你这样一调遣只怕会让毓璃暴露。”蔷薇有些无奈,一副万万不可的语气。 青衣稍显尴尬,她一向不管明月坊之事,可当要用起人来,还真是随心所欲,这么多年一直都是蔷薇姐打理。 看着她此刻难得的尴尬,蔷薇微微抿嘴倒是笑出了声。 “怎么,知道我这几年有多辛苦了,你要调遣可以,那你也得回来主事,不然你的属下可都要有些怨言了。” 她俩虽是主仆,可一向都与姐妹相称,感情深厚,在这明月坊,也就蔷薇能与青衣这般有商有量。 “都一年了,那人的底细还未调查清楚?”青衣赶紧转移话题。 “是个深藏不露的人物,好几次毓璃稍微靠近都差点被发现,恐怕还要些时日。” “若是如此,只怕一年前叶国公主叶语桐所言非虚。” “近几年各国太过和平,实在让人心惊,若真打起来,普天下的百姓都得遭殃。” “让毓璃撤离吧,她调查不出什么了。”青衣淡淡道。 “既然如此,你倒是想个办法啊。”蔷薇似笑非笑的看着青衣。 看着蔷薇的眼神,青衣微微有些恼怒,心里便想着大不了以后自己多亲力亲为,免得被她讽刺。 “我去调查,让毓璃去保护雪初。” “呵呵,你还真固执,不过我并不认为你会有毓璃隐藏的好。”蔷薇一针见血的说到,以青衣的性格恐怕很难不引起注意。 “那就不隐藏,正大光明的去调查。” “你既然担心窦雪初,为何不自己亲自去呢?”蔷薇有些疑惑,有青衣在身边,只怕没几个人能伤到雪初。 “你不是说了,我不适合隐藏,而且我见过雪初了,这突然进宫她必会怀疑。” 要在窦雪初身边当个小宫女,规矩繁琐,还得日日早起,每天堤防这个堤防那个,青衣自认没那么好的耐心。 “尽会为自己的懒惰找借口。”回想起青衣的作战方式,蔷薇略有心惊,并且暗自好 笑。遇到危险目标直接打趴下,简单纯粹,而且相当暴力,当然这是因为她嫌麻烦,当然这是建立在一定的实力基础上的。 “好了,我回去了,你尽早安排。”青衣起身道。 “别怪我没提醒你,皇上可是个危险人物。”蔷薇看着离去的背影说道。 青衣只顿了顿脚步,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待青衣回到家中,已是申时,只见青莫正坐在椅子上打瞌睡,母亲在一旁缝补着父亲的衣物,见有人挡住了自己是视线,柳母抬头“回来了,莫儿等你都等得犯困了。” 对于自己的女儿,李月一向都不太干涉她的私事,因为青衣做事素来有分寸,从未让他们担心过,这样开明的父母实在少见。 随即往青衣的身后看了看,“今日没有挖到值钱的东西吗?以后尽量少去山里,你一个姑娘家不安全,家里种着十几亩的地,够养活一家人了。”李月大概以为青衣又去了山里,随即劝道,这老往山里跑,她整天提心掉胆的,可这青衣又是个有主见的,不是自己三言两语能说服的,但也免不了唠叨几句。 “母亲不用担心,我就在山林的外边转了转,没敢进去。”又看了看正打瞌睡的青莫,“母亲,青莫等着我干什么?” “他呀,闲的无聊,想你陪他玩玩,也就喜欢粘着你,都不见他与我这般亲近。”柳母宠溺的看着正在点头的青莫。 “母亲,我先抱青莫回房。”说着正欲弯腰抱青莫。 李月及时开口阻止,“你这孩子,青莫都十二岁了,是个大小伙子了,你一姑娘家怎么抱得起,万一伤到哪怎么办?把他叫醒让他自己走回去。” 青衣愣了一下,以她的力量来说,这还真不算事,可正常情况下的小姑娘哪有这般力气,随即尴尬的收回了手。“看他睡的那么香,我背他回去吧。” 李月看着儿子也觉得有些不忍,便点点头,青衣见状,将青莫扶在背上,往房里去了。柳母看着女儿与儿子感情这般好,深感欣慰,感慨了一番便继续缝补了。 青衣将青莫放到床上拉好被子,看着这张熟睡的小脸,心里暖暖的。 第十章 雪初到访 翌日,青衣又再次被吵醒,房间外青莫只大声说了句有位天仙姐姐来家里,便又急冲冲的跑走了。青衣带着稍微不佳的心情来到了屋内,只见白衣胜雪的女子正微笑着和母亲说着话,旁边放了好多东西,一旁的青莫目不转睛的看着那女子,深怕一眨眼就不见了似的。 见有人进来,那女子抬头,看到的是那张清秀的脸颊,一头青丝随意用根布条松散的束于脑后,那双眼睛还是一如既往的淡漠。 “柳姑娘,雪初突然来访,没打扰到你吧?” 走到一旁坐下。 “不会。”虽是很简短的回答。看着眼前让人眼花缭乱的东西,青衣带着询问的眼神看向雪初。 “昨日我大哥回到家中,将柳姑娘的相救之恩与雪初说了一番,这些东西是给伯父伯母的一点心意,还妄不要嫌弃。” “窦小姐说的哪里话,这么多东西我可是第一次见呢。”柳母赶忙说道,看着眼前美得跟天仙似的姑娘,心里很有好感,这姑娘一看就是大家闺秀,可却一点看不起他们的意思都没有,还主动搀扶她这个行动不便的妇女,很是喜欢,并且总觉得与她很亲近一般,大概是因为这个姑娘是个温柔可人的女子吧。 “天仙姐姐,你买那么多东西,有没有送给我的。”青莫拉了拉窦雪初的衣袖。 “当然有了,青莫想要什么,自己去拿好吗?”看着眼前 漂亮的小男孩,窦雪初很是喜爱,从刚才一进门,眼前这个可爱的小男孩,她一眼就喜欢上了。 “窦小姐来得那么早,想必是还没吃早饭吧,若不嫌弃,就在这里吃点。”柳母笑容满面的道。 说着也不等窦雪初开口,便起身想往厨房走去,见状,青衣和雪初同时急忙上前扶着,倒是柳母愣了一下,微笑道“我还没老到这种地步,就是腿脚不太利索而已。” “伯母不用麻烦了,我一会就得回去” “早饭很快做好,你吃了再走吧。”李月对窦雪初的态度很是热情。 “母亲,你坐着,我去做早饭。”青衣想搀扶柳母坐下。 “青衣听话,好好陪着窦小姐说说话,你们年纪相仿,应该有很多话,这早饭啊,我去做。”说着就要拉开扶着自己的雪初和青衣。 顿了顿,青衣放开李月“那好吧,你小心一点,青莫,去给母亲打打下手。” 见此,雪初也松开了手,人家都说到这份上了,她也不好再拒绝。 于是青莫很听话的扶着柳母朝厨房去了,留下青衣和雪初,气氛又一下安静了下来。 青衣走到桌边,拿起桌上的茶壶,“过来坐吧。” 见雪初站着,青衣提醒道。 雪初闻言走过来。 “喝水。”将杯子递给窦雪初。 “谢谢。”窦雪初莞尔一笑。 青衣平静的面色倒柔和了几分,“我去看过你,以你的境况 哪来那么多钱买这些东西。”青衣说的话很直接,但却不难听,因为她的语气就是在叙述一件事,不带任何评论。 “明日我便要进宫为妃,近几日我父亲重新给了我住的地方,还给了我许多值钱的东西,说是要让我风风光光的入宫。”极淡的语气,却有几分落寞和讽刺。 青衣点点头,便也没说什么,有些事情她本就没有立场插手。 用完早饭歇了一会雪初便要离开了,柳母倒是诚意挽留了一番,只是雪初着实不方便就留,只说以后有时间定再来拜访,便告辞了。 两人的再遇就这么不咸不淡的结束。 四月初八,雪初入住宸德殿。 入夜戌时。 雪初沐浴更衣后就一直坐在房里等着了,只是陛下却一直未过来。足足坐了大半个时辰,身体都有些麻木了。 “绿琴,去把窗子打开,透透气。” 看来陛下一时半会儿是过不来了,这屋子真是闷的慌。 “是。” 绿琴是她宫里的贴身侍婢,是个娇柔妩媚的美人,目前为止还算安分。 宸德殿有三名宫女,一名太监,都是她进宫之时就安排好的。 屋子里好像放着几本书,雪初闲着无事,便翻来看看,也算是打发时间。 见主子在看书,绿琴也不出声,贴心的再点了几盏灯,屋子顿时亮了不少。 雪初其实是个书迷,小的时候整日闷在屋里看着母亲,大哥看她没 有一点消遣的东西,就从外面找来了一些旧书,教她读书写字,整日足有一半的时间都在看书,久而久之便成了习惯,每日都会看会儿,再加上雪初的学习能力强,几乎过目不忘,所以十二年来她所涉及的书籍恐怕连自己也记不清,她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才女,但是琴棋书画、兵法布阵她都懂一些。 看书的时间总是特别快,再回过神时,已经过了一个时辰,而手里的那本杂记也翻看完了,不过是讲述一个村的风土人情,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绿琴已经困到不行了,整个屋里也只有雪初有节奏的翻书声音。 “你先去休息,不必守着本宫。” 雪初与人从来都是好相处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对待任何人都是如此。 但绿琴显然不会当真,身为宸妃娘娘的贴身侍婢,她必须要随身伺候,况且一会儿陛下还得来。 “谢娘娘关心,奴婢不困。” 先不说对新主子的脾性不了解,只是作为奴婢的话也有奴婢的规矩。 既然这么说,雪初自然也不会再去勉强。 只是没想到整整等了一夜,也没有陛下的身影。 雪初进宫这日,烟雨楼内,歌舞升平,阁楼水榭小巧别致。在二楼的上房里。 “你怎么有空来这儿?” 烟雨楼的沐妍沐老板,原本该出现在寿宴上闻名天下的舞姬,一身绿色纱裙,明眸贝齿,五官分开看都不是 绝色,但组合在一起却如此赏心悦目,如水的面容,淡的好似随时都会化开。 只是在风尘打滚了那么多年,眉宇间也沾染了些俗气,即便貌美如花,也缺了那份独有的气质。 转过身,入眼的是一双灵巧天真的大眼睛,满脸忧色。 “她进去了。” 明明是她一心一意帮忙的结果,可是他自己不知道是好事是坏,是悲是喜,原本也只是单纯的不想她死而已。 沐妍给她倒了杯水“坐吧。” “你现在该担心,宫主会怎样惩罚你吧?” 这傻孩子,果然不太适合这样的生活,这么简单就被窦雪初收买了。 其实她该庆幸,窦雪初在无意之中救了她,若那日出现的真是她沐妍,或许就无法活着走出那里。 “沐妍,雪初的事情你就如实禀告宫主吧。” 沐妍看着她,“你还不回去?” 她的心事那么明显,她想装作不知道也装不下去。 “他受伤了,我得照顾他。” 香菱神色有些闪躲,她是不可能放任他一个人在相府的。 见她一副决绝的模样,沐妍真的不忍心打击她,但却还是说了。 “香菱,你和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如果可以,她希望这丫头尽快回头。 但香菱却依旧没有丝毫动摇,似乎从一开始就打好了算盘。 “嗯,我知道,等他一切都好了,我就回去请罪。” 她只要他幸福就好,其他的没什么重要。 第十一章 白贵妃 四月初九,她还在睡觉,一支飞镖不偏不倚的钉在了床沿,看那被射穿的窗户纸,眉头皱的更紧,阿夜这小子,几天不教训就上房揭瓦了。 “毓璃已就位,请履行承诺。”落字是蔷薇。 还真是一刻也不能等。 看着这风和日丽的天气,青衣总觉得她偷来的日子似乎倒头了,接下来得解决好多事情,而第一个麻烦就是夏陌殇。 哪怕雪初熬了一夜,今天一早也必须去见宫里的各位妃子,这是宫里的规矩。 回想起刚刚的见面,一切还算顺利,陛下的后宫比她想象中平静太多了。 白贵妃是典型的大家闺秀,端庄淑女,可是身体不是很好,脸色苍白,不时有些咳嗽,她是陛下的专宠,整个后宫也是她说了算,但很奇怪,皇后之位一直悬空,白贵妃虽然与陛下青梅竹马,感情甚好却一直未被封后。 一时若有所思,步子也慢了下来。 “娘娘可是走累了?”绿琴很贴心的问道,在一旁小心的伺候着,身后跟着另外两位宫女安晴和毓璃。 “没有。” 雪初摇了摇头。 见娘娘这幅神态,绿琴似 乎猜到了她心中所想,现在的后宫的确是很平静的。 “娘娘,前段日子出了点事,所以后宫的各位娘娘们都安分了许多。” 雪初停下脚步。 也难怪雪初奇怪,试问历年历代有哪个后宫是真的和睦相处,风平浪静的呢。 “什么事?” 绿琴向雪初靠近了几步。 “娘娘未进宫以前,出了事故,死了一位正得盛宠的妃嫔,被贵妃娘娘亲眼目睹……” 妃嫔之间争风吃醋的事情并不少见,可这次却闹出了人命,害得白贵妃重病不起,而后,夏陌殇大发雷霆,彻查此事,将所有相关的奴才主子赐死,所以后宫才被血洗过,不是暗中毒杀,死得悄无声息,而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死得凄惨,当日吓疯了几个胆小的宫女,陛下为了白贵妃,将人活生生五马分尸,血肉横飞,这是在后宫从未使用过的酷刑,原本后宫是个阴暗诡谲的战场,杀人不见血,到底埋葬了多少冤魂也未可知,所以能在后宫生存的人,即便你刚进来时是不谙世事的天真少女,也会在这样的大染缸里日渐学会生存,见惯毒辣的手段 ,但白贵妃却是不一样的,在她的世界里没有斗争,没有尔虞我诈,她在陛下的庇护下一直这么活着,哪见过这样的情景,本来就体弱的身子肯定是不经吓的。 也许陛下就是要告诉所有人白贵妃在他心里的位置,绝不允许其他女人的争风吃醋让她受到半点伤害。 这是从绿琴隐晦的提示中,告知雪初的真相,说来陛下和白贵妃之间的感情在帝王家可算是一段佳话,只是她现在这没来由的不安是什么回事? 夏陌殇下朝之后,便直接去了庆和殿,白贵妃正躺在贵妃榻上养神,姿容秀丽,眉宇间有一股书卷清气,苍白的脸色更惹人怜,一双会笑的眼睛仿佛带着无尽的光芒,温暖着人心。 “臣妾参见陛下。”见夏陌殇走近,她起身行礼。 “免礼。”夏陌殇上前拉过那双柔弱无骨的纤纤玉手,便在她身旁坐下。 “身体可好些了?” 白贵妃轻轻靠在他怀里,面露微笑。 “多谢陛下关心,臣妾的身体没大碍,这阵子经过调养已好了大半。” 对于陛下之前的做法她是有所耳闻的,但那并不是 她该过问的,她只要安心待在他身边便好,其余的都不重要。 她直起身子。 “陛下既然来了,陪臣妾下会棋可好?” 白贵妃向来对这些权利视若无睹,若不是为了陛下的后宫安宁,她绝不会去沾染这些事情,她一直喜欢的不过是些琴棋书画罢了。 夏陌殇对白紫芯的要求一向有求必要,自然不会拒绝。 “听芯儿的。” 夏陌殇在庆和殿待了很久,直到午时才离开。 再次出现是在一个及黑暗的隧道里,偶有水滴滴落的声音,格外清脆。 “陛下,叶国只在洛幽宫待了半日就悄悄离开了。” 三天前,他们接到线报,安阳城内有叶国公主叶雨儿的踪迹,而后他们便在烟雨楼找到她。 便迅速回来报告,陛下便让他们一直跟着,不可打草惊蛇。 今天下午,直到确定叶雨儿走出东夏边境,他们才敢回来。 夏陌殇点了点头,便没在此事上浪费时间,一切都在预料之中,只是眼下还有一件事似乎想不通。 他才刚刚得知窦雪初身边竟会有洛幽宫的人,而且已经潜伏了半年多,他查过窦雪初 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庶女,一直在她母亲身边照顾,身份简单清白,从洛幽宫内探传来的消息,洛幽宫没有这个人,但她与烟雨楼联合行动,寿宴当日还有人在暗中保护,从这两件事看来她身上一定有自己不知道的事。 所以很有必要再仔细查一次。 “去查一个人,从出身至今,所有事情朕都要知道。” 将之前探子给他的情报交给暗卫。 如今她进了宫,倒是方便监视,还可以为自己所用。 入夜,夏陌殇在庆和殿歇息。 真是为难了刚到庆和殿的青衣,几经波折她才找到这里,却是这番情景,屋内女子阵阵**传进青衣耳里,让她起了不少鸡皮疙瘩,抬眼看到那赤裸着上身的夏陌殇,青衣淡漠的眼眸里有了几分不自然,幸好是在夜里,不然定会让人看到青衣脸上居然多了几分红晕。 暗暗瞪了夏陌殇一眼,便闪身离开了,那身手如鬼魅般诡异迅速,让人有看花了眼的错觉。 早知道就不来了,浪费了夜晚大好的时光睡觉。 而在床上正运动的两人都没发现暗处闪过的身影,沉浸在那份旖旎中。 第十二章 侍寝(1) 翌日黄昏,雪初正靠在窗边回想之前绿琴说的一切,回宫后她便让绿琴把知道的都说了。 其实情况比她想的好许多,或许是对白贵妃的专宠,夏陌殇对于其他嫔妃并未偏爱谁,而白贵妃却是她们都不能动的人物,虽没有皇后之名,却比皇后还尊贵。 前些日子陛下突然宠幸了一个宫女,随即封为月姬,能歌善舞,娇俏可人,奈何无权无势,其他妃嫔都是大官之女,千金小姐,哪儿受得了她们眼中的女婢与她们平起平坐,所以平日总是找月姬的麻烦,月姬不过是个胆小软弱的小宫女,哪儿敢和嚣张跋扈的官宦子女作对,所以日子久了,欺负人的手段就越发狠辣,最终闹出了人命。 只是夏陌殇无意的举动,却让人丢了命,以她的出生和月姬也差不多吧,若得不到陛下的庇护,是不是也会有相同的境遇,虽然她绝对有能力应付,但如果是只靠夏陌殇的宠爱就能避免的麻烦,她何须再花心思,并且她进宫也并不是来浪费时间和一群女人玩游戏的,不是吗? “娘娘”绿琴的声音打断了窦雪初的深思。 抬头一看,小玄子正站在自己对面。 “奴才小玄子参加宸妃娘娘。”小玄子赶忙上前行礼。 “免礼。” 雪初依旧靠在窗边,只是目光转向了屋内。 “娘娘,陛 下邀请娘娘到紫宸殿共用晚膳。” 陛下身边的贴身太监,寿宴那日也是在场的,见证了一切的他,对宸妃充满好感,所以不管今后她境地为何,他都依旧如今日一般敬重她,当她是主子,并且他下意识的认为,这样的人一定能得到陛下的喜爱。这无关那倾国倾城的容颜,而是她身上自有一股让人想靠近的冲动。 雪初心里沉了沉,该来的终是要来了。 “恩,本宫知道了。” 向绿琴示意一眼,这丫头倒是聪明,急忙拿出一个银锭子悄悄递给那公公,送他出去。 “安晴,为本宫梳妆。”走到梳妆台坐下,此刻的她过于散漫,柔顺的头发用一根发带全绑在一起,未施粉黛。 安晴是个手巧的姑娘,平日里也比较活泼,只是在自己面前总有些拘谨。 听到娘娘吩咐,赶忙走上前。 片刻,窦雪初一身淡黄色长裙,裙裾上绣着细碎的小雏菊,垂到腰际的长发随风飘动着,精致的妆容美而不艳,整个人透着清新的灵动。 紫宸殿内,夏陌殇端坐在书房,眼前一盘棋子,显然是在下棋。 “臣妾参见陛下。”雪初一人走进来。 “恩,爱妃过来坐。”夏陌殇没抬头,略有些漫不经心的样子。 雪初上前,在他对面坐下,也不出声。 良久,夏陌殇似是有些无奈,放下 手中的棋子。 “爱妃在宫里待得可还舒心?”一副才回过神的样子。 雪初也配合的回答。 “谢陛下关心,臣妾很好。” 不知他想卖什么关子。 “恩。” 夏陌殇盯着棋局,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声,似乎遇到了什么难题。 顺着目光看过去,雪初看着整盘棋,若有所思,黑白棋势力相当,只是黑棋进无猛烈,防守脆弱的很,但白棋显然是费了全部的心思在防守上,分不出任何棋子攻入对方境地。 这样下去,要么是和棋,要么就是两败俱伤,但胜负可就未可知了。 见雪初也在看,夏陌殇瞬间来了兴趣。 “要是爱妃的话,会怎么办?” 情报上没说过雪初会下棋,但看到她就觉得该是会的。 闻言,雪初抬头恰好撞上夏陌殇幽深的眸子,散着流光。 只是一愣,她便取了黑棋,在白棋编织的白网下白白送死了一大片黑棋。 见她出此招,夏陌殇低头看了片刻,便笑出了声。 “看来爱妃的棋艺还有待提高。” 看她的下法就是不打算坐以待毙,主动出击,只是这一走虽然有机会请君入瓮,但损失了一半的黑棋,之后的胜算不大。 “陛下恕罪,臣妾对下棋只是略懂一二。” 以往都是窦谨佑有时间的时候,兄妹二人会下一会儿,但窦谨佑有空的时间实 在太少,下棋雪初还是在书上看的多。 “既然开始了,便将这盘棋下完。” 夏陌殇的白棋果断落在那儿,黑棋瞬间死了大片,看样子已成定局,也不知夏陌殇安得什么心思。 对此,雪初倒是无所谓,原本在她看来刚才也只是开始,但若陛下没有走下去的心情,她也不会多做解释什么。 而后两人你来我往,雪初被逼的步步后退,每一步都在深思后才走,反观夏陌殇,一副轻松不已的样子,只要雪初落子,下一秒他的白棋就会在棋盘上。 只是下的越久,夏陌殇眼底的颜色越深。 半个时辰后,终于结束了,雪初不由得长舒一口气,真是太费脑力了,不过也不是无用功,至少她赢了陛下半子。 看着早就面目全非的棋局,夏陌殇的心情似乎不错。 “看来朕得收回刚才的话了。” 原来她真有起死回生的能力,有胆识,有魄力,运筹帷幄,心思细腻,这样的人岂会是区区庶女。 “臣妾惶恐,多谢陛下谦让。” 这样有心试探的棋局,她又怎会看不出,只是夏陌殇比她想象中的还要难对付。 上一秒还谦和的陛下,这一秒身上却染了几分戾气,带着帝王家的威严,瞬间压迫感十足。 “说吧,你进宫的目的。” 哪怕还是笑着的,也让雪初瞬间心紧了几分 ,在那双眼朦胧的背后,不知藏了多重的心机,明明早就看透自己了,却还一直陪她演戏,如今又毫无征兆的质问自己,雪初真的一点也不知道这位陛下到底是什么心思,一点儿也看透,第一次面对这么让自己无力的人。 下意识的雪初不想与他为敌,也不曾想过与他为敌。 她知道她必须实话实说,不只是因为要他相信自己,也是因为瞒不过。 收起了那副温婉的神情,雪初认真的看着他,眼里的野心和决绝展露无疑。 “臣妾要成为一直站在陛下身边的那个人。” 从她选定夏陌殇之后,她的目标便是皇后之位,她要做东夏的一国之母,从此荣华一生,母仪天下,登上女人最梦寐以求的位置。 往后的命运便掌握在自己手里,十七年卑微的生活让她知道身份地位的差距,她痛恨这一切,所以余生绝不会再为身份所累。 如果不是她与洛幽宫的关联,从她出现在自己眼前再到这一刻,夏陌殇知道自己会相信她说的一切,因为那双眼里从一开始便是如此真诚,强烈的表达这她的目的,他也是为此才对她产生的兴趣。 只是如今看来,这样坦白的野心,却不知背后还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只是瞬间,夏陌殇笑的灿烂,却不及眼底。 “朕期待爱妃的表现。” 第十三章 侍寝(2) 饭后。 两人安静的坐了好一会,夏陌殇也没说话,只是时不时的看看窦雪初,窦雪初心里也忐忑了好久,如坐针毡。 “小玄子,去未央池准备准备。” 夏陌殇对一旁的小玄子吩咐道,似乎想到了什么,看雪初的目光让她整个人都不舒服。 “是,陛下。”小玄子带着两位宫女快速离开。 然后雪初不由得紧张起来,她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窦雪初离开不久,青衣便潜进宸德殿,她这次只是单纯的想来看看窦雪初是否安好,至于夏陌殇的事情,第一次去就碰到那种情况,她现在真是有点排斥。 可是来到这里才发现没有窦雪初的身影,便去找了毓璃。 “毓璃参加坊主。”一身宫女打扮的毓璃向青衣行礼。她太过于平凡,丢在人群中很容易被忽略。 “起来吧,雪初呢?”她是直来直去的性子,从不拐弯抹角。 “回坊主,娘娘刚去了紫宸殿。”接到蔷薇的命令时她也奇怪,窦雪初和坊主是什么关系在,怎受如此重视,还得派她亲自保护。 “紫宸殿?” 见主子的样子,就是不知道是哪了。 解释道: “是陛 下的寝宫,娘娘……去侍寝。” 青衣突然想到她昨晚进宫看到的一幕,下意识的就想追过去。 也不待毓璃反应,一眨眼的时间便消失了,这种速度让毓璃惊叹,坊主的身手真不是比她好一点半点,同时对自家雷厉风行的坊主只能无奈的摇摇头,就不能说清楚再走吗? 貌似她还没问坊主她来这儿的目的。 窦雪初与夏陌殇走进未央池,是用淡绿色石砖砌成的,水上正冒着热气,水面很干净,不存在什么花瓣类的东西。 此刻未央池里只有他们两人,静默了一会儿。 夏陌殇走到雪初身前。 “爱妃,朕帮你宽衣?”说着,还未等雪初反应,那双大手往窦雪初身前探去。 雪初不管心里如何复杂,面色倒是平静,只是那一张火红的脸颊出卖了她此刻的心情。 当那打手真碰到她腰间的束带时,她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心里。 “臣妾惶恐,还是让臣妾来伺候陛下吧。”赶忙往旁边侧了侧首,预绕到他身后。 可夏陌殇将一切尽收眼底,因为她羞涩不安的神情,顿时起了逗弄之下。 “今日朕心情好,爱妃可不要拒绝了朕 的好意。”拉住她的手腕,然后轻轻一带,雪初就被夏陌殇抱在怀中,大手的温度告诉她此刻她腰间多了样东西,心跳更是加快了几分。 “爱妃身上的味道真香。”夏陌殇说着暧昧的话语,可眼里清明平静。 她知道他在逗弄她,可她却不知如何反抗,呆呆的看着夏陌殇,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他,明明当初不太当回事的事情,如今看来怎么这么难,看着近在咫尺的英俊面孔,雪初头脑一片空白。但只是下一瞬,腰间的热量就消失了,夏陌殇放开了她。 “爱妃沐浴完,先去休息,朕突然有点事要去处理一下。” 这前后变化的速度真不是一般的快。 导致大脑空白的雪初缓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未央池却是只剩自己了。 心情莫名的轻松了许多。 夏陌殇走出门口,便施展轻功追着刚刚的身影去了,在他即将亲到窦雪初时,他察觉到外面有杀气,也就在他放开窦雪初时便消失了,可夏陌殇知道刚刚的确有人在外面,才追了出来。那人武功真不错,能够这么快逃离自己的视线。 一直追到皇宫门口,夏陌殇仍是没有 发现,他是根据那人的气息追踪而来,可却那么快就不见了。环顾四周,寂静无人,他正欲回头,突然察觉从背后传来一道火辣的目光,热烈的他不想回头都难,一个眼神清冷的青衣蒙面女子就那么淡淡的看着自己,看不清长相,如墨的黑发随意用发带束着,穿的也只是粗衣布衫,冷漠的双眸透着淡淡的敌意。 “姑娘为何夜闯皇宫?”夏陌殇的语气漫不经心,一双深邃的眼眸平静无波。此刻她身上并没有杀气,他倒觉得眼前的人是在生气,因为这个人的情绪表达的太直接,他不禁好笑。 青衣看着眼前的夏陌殇,并不答话,雕刻般五官再加上与生俱来的皇者气息,威严神圣,那双眼眸像是被蒙上了一层纱,总觉得眼前的人太不真实。 青衣对他生不起半点好感,两次的见面他都这般放荡无礼。 见对方不语,慢慢走近青衣,细细打量。 “这里是皇宫,不是随便进出的地方,姑娘可知这可是会掉脑袋的?” 看对方的样子实在不像是敌人。 “那又如何?”青衣真是一点也不放在心上,天下这么大,还真没有哪里是 她不能去的地方。 但她这无所谓的态度,显然让这儿的主人不太乐意了。 “呵,恐怕姑娘进来就很难出去了。”那么嚣张的女子,忍不住想教训教训她,嘴角的笑容更浓了。 “那你试试。” 青衣一拳向夏陌殇挥出,招式简单纯粹,没有丝毫技巧,夏陌殇迅速躲开了,如果硬接必会被打的吐血。看得夏陌殇心惊,还没见哪位姑娘拳头这么硬的,虽然只是近身搏斗,可青衣招招气势凌厉,没有丝毫减弱,凭借的还只是自身力量,夏陌殇不断闪躲着,也在回击,这姑娘的近身搏击竟与他现在的水平相差无几,眼看青衣刚攻击自己的脚迅速收回,在空中还未落地,重重一拳已向夏陌殇袭来,毫无疑问,两拳相撞,青衣在空中的身体退出五米方才落地,而夏陌殇只退了一步,分出了胜负。 整个战斗还不到半分钟,但两人都是纯靠力气在驳,没有丝毫讨巧,真是应证了那句话,高手过招,胜负往往在顷刻之间。 看着远处的青衣,夏陌殇起了兴趣,如此简单纯粹暴力强悍的打发,与这样的女孩实在不配,但却意外的协调。 第十四章 青衣二次入宫 “我输了。”青衣倒是挺干脆,说完提气运功,一眨眼的时间,眼前的身影早已消失。 可内心却没那么平静,至今她还未遇到这样强劲的对手,她原本只是想教训下他的,怎料对方实力在她之上。 在原地正欲说什么的夏陌殇倒是一愣,他本以为她会说她输了任由他处置之类的,还想开口问问这位姑娘的名字,可人家却这么干脆的在自己眼前消失了,夏陌殇有些无奈,那位姑娘还真心没把他放在眼里。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他也略微傻了眼,怎么觉得这姑娘脑子不太对劲。 只是他却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平日沉甸甸的他在刚才不到半分钟的时间里是出人意料的轻松,这么短暂的相处,他自己都忍不住想笑了好几回,人生的一个插曲,过了今晚很快被他遗忘了。 正打算回去,忽然青衣的声音出现在他脑中。 “夏陌殇,你若再强迫窦雪初,我杀了你。” 夏陌殇脚步一顿,看着黑夜里的某个方向,这姑娘内力也不低啊,真是个强劲的对手。再想想她说的话,难道她只为窦雪初而来?这倒让他有些疑惑,那么大动静的原因只是不让自己碰窦雪初,回想起在浴池的那一幕,他倒真的相信了。 只是这个人又是谁,与雪 初又是什么关系,洛幽宫除了冥王,还没有与他势均力敌的人物,这么厉害的人物在江湖居然没听说过。 一边想着,一路走回紫宸殿,宽大华丽的龙床上,一身白色轻纱的窦雪初此刻似乎已经睡着了,如墨的发丝散乱的分散在周身,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玉兰花香,如此佳人,夏陌殇倒真是被迷惑了,他虽不好色,但对于男女之事还是很有见地的,与白贵妃的温柔可人相比,雪初更是多了几分空谷幽兰的气质,一张精致的素颜倾国倾城,岂是一般人能忍受的。 身体向前一倾,拉近了两人的距离,尽在咫尺的**,停了片刻,夏陌殇直起身体。 “你好好休息吧,朕不会碰你。”刚才他看到了窦雪初还在转动的眼珠,一时想起那位青衣女子说过的话,原本有些灼热的身体硬生生克制住了,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也不知雪初安得什么心思,明明是不愿意的,却还这副姿态出现。 听着越走越远的脚步身,原本在床上的人微微睁开眼,看着离去的方向,深深吸了口气,也不多想,直接睡去。 翌日,窦雪初醒的也早,可身边空无一人,她倒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在床上睁着眼发呆,不一会,门外有了动静,她急忙闭 上眼。 “宸妃娘娘,奴才能否进来?”明显是太监的声音。 “进来吧。”雪初起身。 语毕,门被轻轻推开,一个太监领着几位宫女朝着窦雪初过来。 行礼之后便让身后的宫女给娘娘梳洗,便将陛下交待的事情说了一遍。 “娘娘,陛下吩咐让娘娘一会去庆和殿用午膳。” “恩,知道了。” 雪初在自己的寝宫睡了一上午,才悠悠转醒,她昨晚压根就一直没睡着,回到自己的地方才顿时疲倦感袭来,看着时辰差不多,便在绿琴的陪伴下来到庆和殿,白贵妃心情不错,苍白的脸颊上是难以掩盖的笑容,看见来人,便起身走上前,“宸妃妹妹怎么有空过来?”拉住雪初手,亲昵的问道。 向白贵妃行礼之后,温和的说道“回姐姐,是陛下吩咐臣妾过来。” “陛下应该还有一会呢,快进来坐吧,”白贵妃一点也没有不开心,向雪初提出友好的邀请。 待两人坐定,雪初接过绿琴一直捧着的盒子,往白贵妃的方向递去,“姐姐,妹妹刚进宫,也没有什么好东西,这是前几日陛下赏的天山雪莲,听说对身体极有好处,妹妹就借花献佛赠予姐姐,还望姐姐不要嫌弃才好。” 白贵妃打开锦盒一看,一朵纯白色的莲花开 得正旺盛,晶莹剔透,还能闻见那清新的味道。 “那姐姐就不客气了,谢谢妹妹好意。”白紫芯倒也不矫情,吩咐身边的人将锦盒拿下去收好,两人便聊起天来。 白紫芯是位才女,天文地理自是知晓不少,而窦雪初因为对书本有着浓厚的兴趣,两人聊着天倒有了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时不时传出银铃笑声,能谈的东西博古通今,一时停不下来。 夏陌殇来的时候,正好听到两人的笑声,便阻止了要去通传的太监,走进大堂,不知有多久他没见芯儿这么笑过了吧。 窦雪初正好抬头,便看到夏陌殇那柔和的目光,这是她从未见过的,放下心里复杂的想法,起身行礼,白紫芯也止了笑声,站起身。 “芯儿,何事这么高兴?”夏陌殇走近。 “陛下,刚刚与妹妹聊天呢,妹妹博学多才,臣妾都有些自叹不如。” 白紫芯顺其自然的走到夏陌殇身旁,举止亲昵,看得出感情极好,那种自然流露的幸福是装不出来的。 雪初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在这儿站着真是太煞风景了。 “哦?是吗?” 夏陌殇的语气很淡,目光落在雪初身上,恢复了以往的神情。 “陛下不信,倒是可以考考她,反正臣妾是认输了。” “那倒不 必,连芯儿都觉得厉害,那就证明是有点水平的。”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雪初似乎插不上话。 雪初低下头,拼命让自己做个透明人。 哪知不适时的声音传来。 “宸妃,以后多来陪陪芯儿。” 原来她还有这个作用,芯儿那么喜欢她,做个伴也不错。 抬头望去,那人一副命令的口吻,带着赞许的目光,好像自己这么做很不错。 内心略有些无奈,明显是被误会了,她虽有刻意迎合的成分,但也是对白贵妃的印象不错,是出自真心,但夏陌殇好像不会考虑这些,既然他要求,那就做呗。 “是。” 三人在庆和殿算是很和睦的用完午膳,正坐在大厅,夏陌殇位于上首,居高临下。 “宸妃,芯儿身子弱,不宜过度劳累,往后这后宫之事你多上心,好好辅佐芯儿,尽量不要让她累着。” 还未等窦雪初答话,白紫芯便说道“妹妹,本来这是姐姐的责任,可你也看到姐姐的身体了,有心无力,往后要辛苦妹妹了。”一脸过意不去的样子。 “是,姐姐放心。” 而后对着陛下遵命,嫣然一笑,美眸闪动,瞬间周遭一切都失了颜色。 夏陌殇有些后悔了,为何昨晚如此草率的坐了决定,如此佳丽,还是他的女人,实在可惜。 第十五章 遇刺 寂静无声,宸德殿的人都已熟睡,院子里突然闪进一道黑色身影,悄无声息的潜进雪初的房间,看身形是个男子,只见那人在黑暗之中自由穿梭,不受阻挡,一看就是个会武之人。 他慢慢靠近床沿,看看床上熟睡的人,黑暗丝毫不影响他的视力,这便是他今天的目标。 杀意一起,手中的匕首毫不留情的向那人刺去,眼看便要成功,可在接近身体的时候,手一麻,任由他如何使劲却是动不了半分,细看竟有一根极为纤细的银针扎在手腕的穴位上,心下一惊,环顾四周,可却没发现周围有任何动静。 再看床上的人没有苏醒的趋势,快速拔掉手腕上的银针,另一只手接过匕首打算再次刺去,可显然这次他没那么好运了,只觉得身后一阵凉风吹过,随后便没了意识,瘫软倒地。 在他身后的身影也显露出来,一身宫女服饰,过于平凡的她平静的看着一切,面无波澜,只见她上前几步,看看床上的人,便一手拎起地上的男子,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这对她们习武之人并不是难事。 其实今夜这男子已经格外小心,甚至一点动静都没有,可这怎能瞒过专于暗杀的毓璃呢,她们对于危险的气息感觉一向灵敏,也就快那黑衣人一步点了雪初的睡穴,自己躲在黑暗中,制止了黑衣人的行凶。 月黑风高,一道黑影悄无声息的消失在宫墙之中。 青衣正睡的香,可突然觉得周围有点诡异,直起身子朝前一看,屋子里果然多了一人,地上还有个躺着的,似是昏了过去。 毓璃已经尽自己所能了,可才进屋就被发现,自己的功力还真是没有一点提高。 青衣微微皱眉“有事?”她已经交待过不让他们踏入这里了,怎么个个都当成耳旁风,难不成是因为自己长时间不在 明月坊没了威信? “主子,今夜此人刺杀宸妃。”毓璃指了指地上的男子。 本来毓璃是打算带回去让蔷薇姐定夺的,可想起主子如此关心宸妃娘娘,便又折回跑到这里,此时已经有几分疲惫之感。 “杀了不就得了。”青衣不以为然。 “可是属下觉得幕后有人指使,如果杀了只怕断了线索。”似是习惯了青衣的思维,毓璃很有耐心的说出自己的想法,这人只是杀手而已,若现在杀了只怕这样的人还会层出不穷。 “那就交由穆怜去查。” “是,属下这就去。”毓璃拎起那人离开了。 青衣躺下,本以为宫里只要有毓璃就没人能伤害雪初,对付那么一群女人绰绰有余,可谁想能有刺客在皇宫自由出入,看样子夏陌殇的能力也不过如此,心里暗暗鄙视一番,接着就睡着了。 毓璃从外走来。 “娘娘,各宫的妃嫔来向娘娘请安。” 来的也太慢了些,都进宫半月了,这才来找麻烦,也不是她想的那般沉不住气。 不一会儿,四五个风格迥异的美人便出现在眼前,夏陌殇还是挺有眼光的,先不说性格,单看这外表,果真赏心悦目。 雪初也没想过要与她们为难,简单见礼之后便让人准备了茶水点心。 但也不会要讨好她们,先不说她的身份本就比她们高,在这放低姿态也只会让人欺负而已。 故也不说话,她相信这群人来找她定是不会真的来与她闲聊的。 果真,没过一会,便有人开了口。 “宸妃娘娘,您进宫也有些时日了,不知可还适应宫中生活。”安昭仪一身粉衣,皮肤**白皙,眉梢间尽显妩媚,身材火辣,实在是个性感的美人,声音也是酥的入股,雪初在她开口的那一瞬间,便起了鸡皮疙瘩。 脸上的笑容不变。 “多谢安昭仪关 心,本宫一切安好。” 她很有耐性等着接下来的戏码。 “宸妃娘娘是有福之人,深得陛下宠爱,自是好的,臣妾还有些羡慕娘娘呢。” 这般充满恭维的话,再看她一副讨喜的表情,仿佛正是她心中所想一般。 雪初只是笑笑,并不答话。 显然安昭仪也并不在意她的反应,继而道。 “昨日陛下下了口谕,以后由娘娘执掌后宫,不知娘娘可和白贵妃谈过?” 在她之前都是白贵妃一人独大的,如今雪初以这样的姿态出现,别人免不得生出争宠的想法。 放眼看去,其余的人似乎都毫不在意,只是那拿着茶杯停顿的手,还有不自然的眼睛出卖了她们,这摆明了是联合来试探自己。 装作不知“安昭仪倒是个热情的人,昨日在庆和殿,姐姐和本宫说的很清楚。” 心里暗自好笑,想让她和白贵妃互掐,只怕是打错了算盘。 但也不会立即表明自己的立场,这是个观察她们的好时机。 在场的人都有些不明所以。 顿了一会儿,一个冷清的声音传来。 “看来娘娘和白贵妃的感情不错。”那人一身白衣,五官清秀,明眸贝齿,淡雅如菊的气质,却不温婉,反倒从骨子里渗出那么几分冰冷。 眼前这人应该就是玉夫人,平日里性情就高傲,不屑于与她人争宠,对谁说话都是这幅模样,但在宫里的地位却从未变过,一个月中陛下总会去她那三天,而陛下有二十天的时间都是在庆和殿,可想而知她在皇宫的日子算是好过的。 依她的性子,今日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这不是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主儿吗? 雪初不禁疑惑,她冷漠的神情和不屑一点儿也不像是装出来的。 在她下方的两位妃嫔此时也是有些怔愣,跟着她那么久了,也摸清了她一些习性,此刻 显然是出乎意料的。 “我们都是自家姐妹,以后要生活在一起,互相走动也是应该的。” 她无意找麻烦,但愿这的人能听明白她的意思。 在座的人只是皱皱眉,一时不该说什么,宸妃已经挑明了她的态度,那她们今日原本打算为难为难她,可这还没开始呢。 玉夫人只是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两眼,便转过头拿了块糕点。 只是才靠近嘴边,便不受控制的干呕起来。 瞬间所有的注意力都看向那边。 反应快的,一脸惊讶的看过去,带着难以置信。 “玉夫人您这是有喜了?” 显然说出了众人的疑问,惊讶过后一瞬间的嫉妒,然后便是一脸笑意,仿佛怀孕的是自己。 这表情变化的速度真是让雪初惊讶,要不是她观察入微,还真的难以发现。 再看玉夫人,不知是否是错觉,她有那么一瞬间的慌乱和不自然,随即才露出淡淡的笑容。 就这样,一场暗斗因为玉夫人有孕的意外无疾而终,雪初觉得她运气真是极为不错的。 因为大伙儿的注意力一下子都转到了玉夫人身上,谁还顾得了这位新来的娘娘。 沐妍微低着头站在轻纱幔帐前面,其后烟雾缭绕,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紫檀香味,只见一女子舒适的仰着头,眼眸微闭,看不出神情,肌肤吹弹可破,肤如凝脂,高挺的鼻梁显出凌厉的线条,薄唇微抿,一头青丝垂下,纤细的两只藕臂就那么搁在木桶边缘,水面漂浮着玫瑰花瓣,曼妙的身姿在水中若影若现,但即便是这样放松的状态,也难掩她身上上位者的气息,那是经过长时间的奠基,旁人模仿不来,只是躺在那里就能让人察觉到那股压迫感。 “烟雨楼的情况如何了?”女子扯过挂在一旁的衣衫,站起身子。 “一切按宫主的计划,进行的 很顺利,相信再过不久便能掌握朝中重臣的情报。” 自冥王沉睡后,水月宫主便停止了洛幽宫所有的行动,只是专注在冥王一手建立的烟雨楼,是整个洛幽宫最大的情报组织,烟雨楼的势力并不仅限于安阳城。 冥王在夏陌殇手里吃的亏,她一定得找回来,哪怕他是这个国家最尊贵的帝王,在她心里完全不及一个冥王重要。 “恩,城里他的眼线太多,不可操之过急。” “属下明白。” 说话间水月已穿戴整齐,一身洁白的薄纱罗裙,只绣了几朵红梅,清丽而又凛然的面容,眼角眉梢是高不可攀的神情,美眸中带着冰冷。 “有几个月没见香菱了吧。”水月淡淡的瞥了沐妍一眼,径直走到桌边,倒水。 “香菱让属下转告宫主,窦小姐已经进宫为妃。”沐妍心下一紧,身子不自觉的晚的更低。 “她人呢?”水月面不改色,只是眼神更冷了几分,端起水杯一饮而尽。 “香菱有些事情没有处理,需些时日。”沐妍更加紧张了。 “怎么?当了几个月的丫鬟,还真当窦雪初是主子了?”水月冷笑。 “请宫主明察,香菱绝没有背叛之心。”沐妍急忙下跪解释,若被冠上背叛之名,只怕是宫主再喜欢她,下场也绝对凄惨。 “是吗?那为何她敢公然违背我的命令。” 别以为她不知道香菱背地里都干了些什么。 沐妍微微一震,不知该如何解释。 事实上,她完全不知水月为何突然对窦家小姐感兴趣,专门派香菱去监视其一举一动。 水月按捺住心里的不安,定了定心神。 “本宫给她三天的时间,让她回来见我。” 香菱是她培养出来的,自然与他人不同,希望她不要挑战自己的底线。 只是,她没想到她会进了宫,接下来该怎么办,她也慌了神。 第十六章 流产 “是,属下定会转告香菱,谢宫主给香菱机会。”沐妍知道宫主不会不管香菱,提到嗓子痒的心也慢慢放到了心口的位置,无声的长长叹了口气。 宫主虽然严厉,有时甚至让她们害怕,但却不是不近人情,想起上面那位主子,真是好很多了。 “起来吧,最近好好待在烟雨楼,这些日子不太平。” 夏陌殇的人已经有所察觉了,不然不会平白无故去寿宴,所有行动只能暂缓。 只是不知道他到底知道了多少。 五月初一。 午饭后便是倾盆大雨,一时停不下来。雨水滴落屋檐的声音如此清晰,仿佛要被滴穿一般。 不久,一群侍卫打破了格局,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片刻,已经占满院子,顿时气氛变得压抑起来。 雪初起身向外走去,毓璃为她撑着伞。 还未等她开口。 “卑职奉皇上旨意,请宸妃娘娘到玉舒殿问话。” 为首的侍卫见雪初出来,急忙说道,神情肃穆。 玉舒殿那不是玉夫人的寝殿吗?这样的阵势,让她心生不好的预感,面上不露声色。 “走吧。” 众人浩浩荡荡的便离开宸德殿,此时的雨下的更大了些。 来到玉舒殿,陛下正坐于上首,面无表情,目光灼灼的看向雪初。白贵 妃站在旁边,一脸担忧,一屋子的奴才都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样子,陛下的妃子也都站在这里,低着头一,大气也不敢出,而早上派过来的安晴和绿琴也在其中。 营造出一副紧张的氛围,看来真是有事发生。 “臣妾参见陛下。” “这两个宫女可是你宫里的人?”夏陌殇没有了以往的好语气,冷冷的问道。 “是。” 她想她猜到了不妙。 “屋里的粥是你让她们送过来的?” 夏陌殇的语气更冷了些,隐隐有了怒气。 她给玉夫人拿了些珍贵药材补身体,而今早厨房熬得粥也好喝,听说玉夫人最近胃口不好,便让绿琴和安晴一并送来。 她不是没想过这个节骨眼会有危险,所以才派这两人过来,因为她们各为其主,不会傻到这个时候下毒。 只是看陛下的神情,眼下也不是她争辩的时候。 “是。” 夏陌殇站起身子。 “玉夫人喝了你送来的粥,流产了,你作何解释?”冰冷的声音比直接发火更让人胆寒。 但雪初也被惊了,好半响才反应过来,玉夫人流产了,这么一下子一个小生命就没了,瞬间身体有些发冷,敲敲握紧了手,这是她进宫以来第一次遇到这样让人心寒害怕的事情,对方 竟然真的不择手段,尽管之前便做好的准备,但这与亲身经历是不可比拟的。 “回陛下,臣妾没有下毒。” 双膝跪地,即便这样的话苍白无力,但她的声音依旧坚定,不曾有丝毫慌乱。 她想接下来该会有没完没了的盘问,如果找不到可疑的线索,她这个嫌疑犯就会被关起来。 但接下来的事情却出乎意料。 “既然这样,那就是这两奴才要谋害主子。” 他一直看着雪初,他以为她冰雪聪明,定不会陷入这样的阴谋,但她却自己送上门来,实在让他失望,难道就不知道避忌吗?这样多此一举的行为是在自找麻烦。 但他目前依旧要袒护她,此事今早结束的好。 雪初诧异的看着夏陌殇,还未等她回过神,他再次开口了。 “来人,将这两宫女拉出去斩了。” 节奏会不会太快了,雪初一时有些蒙。 却吓坏了跪着的那两人。 “陛下饶命,奴婢没有下毒。” 两人重重的磕着头,脸上已经因为害怕满脸泪痕,拼命摇着头,恐惧都写在脸上。 而陛下并没有未此眨一下眼,自始至终只是看着雪初。 他连辩驳的机会都不给她们,这样明显的举动显然是在维护雪初,她俩可是她的奴婢,这样的事 情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这是什么意思,杀了两女婢息事宁人?即便不怪罪自己,可在别人眼里不就是坐实了她毒妇的恶名。此刻的心情有些复杂。 侍卫的效率倒是快,片刻,便赶来将安晴和绿琴架住。 两女吓得腿都在发软,面如死灰,可一直未曾说一句话。 “慢着。”她不能让这件事就这么完了,事情发展的有些奇怪。 众人不明所以,看向雪初。 “陛下,此事关系到臣妾的声誉,臣妾恳请陛下将事情查清楚,还臣妾清白。”留下她俩就等于留了一份危险,但雪初相信自己定能搞清楚事情的真相,而更重要的是她相信夏陌殇,从他刚才不问黑白就先保自己的举动。 显然没人会想到宸妃娘娘会请求陛下彻查此事,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但心里也隐隐觉得可能这事是有人栽赃陷害的,在座的都是在宫里呆了些时间的,其中的猫腻又怎会不懂一二。 此时,白贵妃也从旁走到陛下身前,跪下。 “陛下,臣妾也觉得这是不是宸妃妹妹所为,还望陛下明察。” 看了看雪初,眼里竟是没有丝毫怀疑,仿佛从始至终都很相信自己一般。 见状,雪初心里有丝丝的感动,她们认识没 多久,白贵妃大概是她见过最善良的女子,也是这后宫中的异类。 静默了一会儿,陛下深深的看了雪初一眼,而后目光落在白贵妃身上,将她扶起。 “既然芯儿这么说,朕给你三天的时间查清此事,否则便秉公办理。” 显然,雪初的举动惹怒了他,这女人真是不知好歹。 雪初自是听出了话里的意思,她真是给自己制造了份危险,暗自苦笑。 “是,臣妾遵命。” 陛下领着白贵妃离开了,从刚才就未看过自己一眼。 没人驾着的绿琴和安晴一下子跌到了地上,雪初只是看了一眼,便在毓璃的搀扶下离开了。 两个时辰后。 “娘娘,绿琴和安晴已经在大堂跪好久了。” 从她们回来后,雪初就没跟她们说过一句话,而她俩也就这么默默的跪着。 毓璃像是怕雪初忘记一般,提醒到。 即便知道她们一开始就不是自己的人,但得知她们背叛自己的那一刻,心里还是有一瞬的难受。 “那便一直跪着。” 她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她在宫里并没有任何势力,现在的境地便是孤立无援。 “娘娘,眼下最重要的是追查线索。”毓璃好意提醒到,这可是坊主要保护的人,万一真受了点损伤,她可担待不起。 第十七章 线索 雪初抬头,打量了这个不起眼的宫女几眼,之前从未注意过她,但从出事后,好像一直都是她在身边,头脑冷静的很。 便试探了几句。 “我的人要害我,我上哪去找线索,难道最后还得揪出我这个幕后黑手吗?” 略有气急败坏,显然一副对此事毫无办法的样子。 但却瞒不过毓璃的眼睛,如此拙劣的演技在加上之前她信誓旦旦要追查凶手的样子,她可不信她什么都不知道,要蒙明月坊的小主,也不是这般蒙的。 但依旧陪着她演戏,因为她实在找不出其他借口告诉她一些事情,眼下正是好机会,顺口说出岂不是很好。 “娘娘,奴婢觉得这事儿摆明了就有人栽赃陷害,安晴是玉夫人的人,不可能眼看着有人害自家娘娘,所以此事背后肯定有文章。” 闻言,雪初暗自心惊,皱了皱眉。 “你怎么知道她是玉夫人的人?” 她只是怀疑而已,但这丫头却知道,她绝不会像表面那么普通。 “回娘娘,刚被分配到这儿的时候,奴婢无意间发现安晴形迹可疑,便暗自跟踪,发现她不止一次在深夜前往过玉舒殿。” 她自是不会告诉 她,早在她进宫以前,她便把这些人的底细都摸清楚了,那实在显得居心叵测。 见她一副诚恳的样子,雪初觉得她说的是真的,但也同样开始怀疑她,这样出色的人,怎会在自己身边默默无闻当个小宫女,刹那,雪初觉得她才是隐藏最深的那个,只是却看不出她在自己身边的目的。 但此刻不管她目的为何,她所知道的情报真是帮了她大忙。 “那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是绿琴瞒着安晴下的毒?” 接触过那碗粥的从头至尾也只有这两个人,显然是最可疑的对象,她可从来不觉得这两人有多么清白。 “娘娘。” 毓璃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似乎不太愿意说。 “有话直说,本宫不会怪罪。” 她并不想破坏她们的感情,看得出娘娘挺喜欢那位白贵妃的,而且白贵妃也不是恶毒之人,她说这话似乎有些挑拨离间的味道。 但为了尽快查出真相,也顾不得那么许多。 “绿琴原本是在庆和殿伺候的小宫女,后来娘娘进宫,才从那儿调了过来。” 皇宫里宫女无数,给新来的主子安排宫女,一般是忌讳其他娘娘身边的人,所以绿琴出现在 这里,内务府安排的可能性几乎为零,那就只有贵妃了,那她的目的又是为何? 雪初猛然站起,这样结果真是出乎她的意料。 见她不太相信,毓璃弱弱的说了句。 “可能这其中另有内情。” 她也不相信白贵妃会有什么坏心思,毕竟进宫半年了,以她的情报看来,白贵妃绝不是个坏人。 所以当得知玉夫人流产时她也很震惊,因为这两人是最不可能加害玉夫人的。 雪初想了一会儿,也实在想不通这是为何,白贵妃温婉善良,也从未残害过宫里的妃子,今天还力保自己,不可能会是她,而安晴更不可能给自家主子下药。 看来得从另一方面下手。 “毓璃,去御药房查查,近日宸德殿的人有没有去拿过药,拿的是什么,什么时候拿的,还有是哪个太医开的药。” 此刻自己身边无可用之人,唯有靠她。宫里所有的药都由御药房掌管,如果她们曾下过药,必定有去过那里的记录,除非她们有其他办法从宫外带来,但那是不可能的,此事就是为了对付她,又怎会不留下些证据呢? “奴婢遵命。” 这对毓璃来说只是小事。 傍 晚,雪初终是不忍,便去见了那两人。 “奴婢该死。” 绿琴磕了个重重的头,一副很自责的样子,反观安晴,却是一直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说吧,怎么回事?”之前不是雪初不想问,而是她觉得逼问也没用,她等着她们自己来招供。 绿琴道。 “那日奴婢和安晴奉娘娘之命去给玉夫人送东西,奴婢发誓,奴婢绝对没有下药,一路上都是小心护着粥,半步都没有在路上停留。” 见她那副急切委屈的神情,不似说谎,她也不知道怎么玉夫人就流产了,当时在玉舒殿吓得魂不附体。 转向一旁问道。 “那你呢?” 只见安晴略微有些颤抖,她平日就胆小,此刻定然是吓坏了。 “奴婢没有,奴婢不知道玉夫人为什么会流产。” 相比于害怕,她此刻却更加担心玉夫人,这样的打击也不知道玉夫人怎样了。 看来两人真是什么都不打算说,但看她们的样子,好像对此事真的不知晓,再加上并没有作案的动机,雪初便更加迷茫起来。 不知是为了消除心里的疑惑,还是想确定什么,雪初来了庆和殿。 白贵妃对此似乎并 不意外,善意一笑,便招呼她过去坐。 两人面对着面,因为心里有疙瘩,雪初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气氛有些冷清。 “妹妹想问什么就问,姐姐知道的一定说。” 那副善解人意的模样,仿佛知道她是为什么而来。 而后白贵妃真的很坦诚,将事情都告知清楚了,并且也让她更深体会到白贵妃对陛下的感情。 原来当初陛下封她为妃,她并不是不像表面那么不在乎,陛下虽妃子众多,却从未对谁如此过,便让白贵妃产生了危机感,她害怕陛下会爱上她,便私自安排自己的人到雪初身边,打探情况。 后来和雪初相处久了,两人感情越来越好,她虽有意告知却不敢,深怕雪初以为她有什么坏心思,以后姐妹都做不了,但却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雪初选择相信她,从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语中都看得出她说的是实话,而且如果她有心对付自己,凭她在陛下心目中的地位,只要她一句话,她便不可能在这里,因为与其他妃子不同,她毫无利用价值,但最重要的一点是如果她要设局,便不会让自己的人去做,那样实在是太蠢。 第十八章 御药房 入夜。 一道黑影从宸德殿出来,悄无声息的消失在夜空中。 轻轻打开房门,也不说话,安静的跪在床前,她有预感,若她开口,坊主肯定是要揍她的。 良久,床上的人翻了个身,才慢慢做起。 “说吧。” 像是得了开口的权利,毓璃这才把宫里发生的事情一一禀报。 说完,又等了很久。 就在她以为坊主又睡着的时候。 “就这些?” 语气更加无奈。 以雪初的聪慧灵敏,这点事情水落石出是早晚的事,看着跪在地上的毓璃,语重心长的暗自叹了口气。 “我知道了。” 然后倒头便睡,也不管地上在犹豫是该走还是该留的毓璃。 五月初二。 玉夫人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神色中有深深的哀伤和绝望,看到雪初进来,也就是瞥了一眼,便闭上眼睛。 雪初能清晰感觉到她身上那种伤痛,坐在屋里一时沉默下来,这个时候来看她,果真不是好时机。 良久,床上那人说话了。 “你们都下去。” 在旁伺候的两名宫女告退后。 那人睁开了眼,淡淡的声音“你想知道什么?” 昨日的事情身边的宫女都告诉了她,而今日她来自是有她的目的。 她的声音很平静,即便是遭遇这样痛彻心扉的事情她也保持着冷静。 既然对方直入主题,她也没必要再等待,她的时间真的不多。 “安晴是你的人?” 向她看过去,见她没反驳。 “把她放在本宫身边的原因是什么?” 渐渐向她走过去。 “争宠,或是陷害本宫?” 对方似是听到了好笑的话,嘴角一撇,有些不屑的笑了笑。 “你未免高估了自己。” 雪初却没因为她的话生气,即便她此刻如此虚弱,但那骨子里的高傲是装不出来,而她也相信了她的话。 “既然如此,本宫实在想不出本宫有什么值得你玉夫人注意的地方。” 如果不是为了陛下,她处心积虑安插眼线在她身边又是为了什么。 闻言,玉夫人艰难的转了转头,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随即又闭上了眼,一副很累的样子。 “放心,此事不会累及你的。” 她似乎是不太想搭理雪初了,之后再也没说过一句话。 从玉舒殿出来,雪初的心更加不安,这事透着古怪,事件的牵涉人举止实在太过怪异,雪初隐隐觉得不简单。 一路上,毓璃见自家主子情绪低落的样子,心里微微叹了口气 。 毓璃是遵着娘娘的吩咐去了御药房,也查看了娘娘拿药的记录,上面是有安晴两日前来过的记录,领了一些补身体的药材,全都登记在案,并无异常。 雪初决定亲自去御药房看看。 找到了给安晴开药的太医,那是个年轻男子,二十五岁左右,长相清秀,全身透着儒雅之气,彬彬有礼。 “微臣参见宸妃娘娘。” 刚有人通知他宸妃要见他,他便赶来了。 见到他,不禁想起大哥,如果条件允许,她的大哥想必也是这样优秀的人,对大哥的医术天分她一向都是自信的。 收回心神。 “你就是李太医?” 眼前这人就是前些日子给安晴开药的人。 “正是微臣。”态度恭顺,不卑不亢。 “前些日子本宫的宫女安晴来这开了些药,本宫想知道她哪儿不舒服。” 顿了顿,似乎是在思索宸妃说的是哪位。 “回娘娘,她身子比较弱,微臣便给她开了两幅补气血的药。” 宫里出了那么大的事,他们自是有所耳闻的,眼下他觉得问什么答什么便好。 “除此之外呢?” 皱了皱眉。 “微臣不知道娘娘的意思。” 一脸不解的样子。 雪初也不恼,眯起 笑容。 “李太医这是在跟本宫装傻吗?”灼灼的目光,似乎要射进他人的心,看个透彻。 见状,那人又想了一会儿。 “请恕微臣愚钝。”心里有瞬间的慌乱,继而一副完全不懂的样子。 静静打量了他一会儿,又是个不愿多说的人。 “你该知道,谋害皇家子嗣是要株连九族的,李太医可不能在这时候犯了糊涂。”明明她还坐在那里,脸上的神情也没变过,但凌厉的气势和她平日温婉的样子判若两人,这架势还真能唬人,一旁的毓璃也不经多看了她两眼,漂亮的眸子闪着摄入的流光,气场十足。 李太医也没想这看着好说话的娘娘一下子变得这般咄咄逼人,再次思索了一会,硬着头皮答道。 “娘娘赎罪,微臣听不懂娘娘在说什么。” 她还真是小看了这御药房的太医,看他虽有些紧张,却没失了分寸,便多看了两眼。 “李太医年纪轻轻,便取得如此成就,想来家中的父母应该付出了许多。” 突然转变了文化,让李太医有些跟不上,不明所以的看向雪初。 见状,雪初继续道“本宫如今是嫌疑犯,玉夫人流产前本宫的人又来找过李太医,不知到 时候论罪李太医又能否脱得了干系?到时候只怕家里的人也会受到牵连。” 美眸一瞬不瞬的盯着李太医,暗自观察他的神色。 不出所料,只见他眼里闪过浓重的担忧,可却依旧默不作声。 “李太医是聪明人,孰轻孰重,想必也分得清。” 话说到这份上,接下来也只能看李太医怎么想了,再逼问也是没有结果的。 回了宫里。 单手撑着头,靠在贵妃榻上,一副忧郁的神情,这宫里的人的确难对付,真不是外面那些见识浅薄的家中妇孺能比拟的。 这两日真是处处受挫了,毓璃看了也有些于心不忍。 “娘娘,该吃午饭了,奴婢这就去传膳。” 见对方不为所动,毓璃便退了出来。 入夜后就一直未见毓璃那丫头,也不知在这节骨眼跑去哪了。绿琴和安晴已被幽禁在房间里,宸德殿里一时冷清不少。 她整整等了一个下午,也不见李太医来这儿,摆明自己的威胁并不起作用,想想自己在宫里势单力薄,又没有人在后面支撑,仅凭那么几句话,能吓唬得了谁呢?也让她更加确信,她需要权利,否则哪怕你才华横溢,头脑过人,也没人愿意听你一句话。 第十九章 真相 这边,陛下独自在紫宸殿批奏折,从那日之后,他便只待在自己的寝殿。 “臣妾参见陛下。” 很是熟悉的声音,抬头望去,白贵妃一身橘色华服,雍容华贵的站在他前方。 放下手中的笔。 “爱妃怎么来了?” 起身走下去。 拉着她向旁边的椅子坐下,她身子一直不太好,他可舍不得让她这么站着。 脸上的笑容染上了几分担忧。 “这已经过了两日,不知宸妃妹妹查的如何。” 也暗自看了下陛下的神情。 只见他略微皱了下眉。 “既然她要揽下此事,便让她自己负责到底。” 想起那个不识好歹的女人,她居然公然违背自己的旨意。 见他不高兴,反手握住他的手。 “陛下,臣妾想求陛下一件事。” 夏陌殇眉毛微挑,等待下文。 “不管宸妃妹妹查的如何,都不要怪罪于她。” 摆明了有人栽赃陷害,陛下又怎会看不出呢,只是真相在这儿并不重要。 接着说道“臣妾在宫中没什么朋友,如今来了个谈得来的妹妹,臣妾不希望她死。” 那般陈恳的态度,还夹杂这淡淡的落寞,实在让人不想拒绝。 也激起了夏陌殇的怜惜之情。 “朕知道了 。” 态度一变,闲着的手抚上那光滑的脸颊,带着戏谑的笑意,以刚才还严肃的神情判若两人,变脸比翻书还快。 “那芯儿要怎么回报朕呢?” 那般暧昧的态度不言而喻,即便是经常有肌肤之亲,见陛下这幅模样,她还是羞红了脸,把头埋的低低的。 极小的声音传来。 “全凭陛下做主。” 看到自己的爱妃害羞的样子,夏陌殇心头一热,眼神暗了暗,抱着美人便朝里走去,他的白贵妃真是开不得玩笑。 而某处黑暗的角落里,有两个身影,似乎在小声交流什么。 五月初三午后。 后宫几乎所有的妃嫔都聚在了宸德殿,陛下位于上首,一旁是白贵妃和满脸病容妃玉夫人,显然今日是给雪初的最后时间。 雪初笔直的站在大堂正中央。 旁边是绿琴和安晴,此刻她们默不作声的跪在地上。 “爱妃可把事情查清楚了?”带着与身俱来的贵气,即便是一般的问话,也无形中带着压迫,让人有些透不过气。 此刻他一副淡然的姿态,一双剔透的双眸依旧像是染了尘土,看不清真正的姿态,正俯视着雪初。 面上不动声色,可心里暗暗有些着急,这些日子她竭 尽所能,但宫里的人都是她得罪不起的,又那么深不可测,即便是身为当事人的玉夫人,也一副莫测高深的模样,她没法向她逼供,身边的两名宫女又一无所知,太医又极为不配合自己。 跪下。 “臣妾无能,请陛下恕罪。” 这一刻她深深的感到自己是多么渺小。 此刻她感受到了来自周围的目光,有幸灾乐祸的,有不怀好意的,却唯独没有同情担忧,内心有些悲凉,原来无论到了哪里,自己都是孤身一人。 地上那低着头的人,此刻她的身影有些落寞,落在夏陌殇眼里有些刺眼,他实在看不惯她这样的姿态,不管何地,她不是永远那副胸有成竹,自信满满的站在自己面前吗?如今这么点小事就把她打败了,还真是没用。 听到这样的答案意料之中,可心里却莫名的有些失望。 “来人,将宸妃和这两名宫女打入天牢,交由大理寺审理。” 温凉的声音淡淡的,没有任何波澜,而原本这样的事情也属陛下的家事,应由陛下全权处理,如今这样,不知是安得什么心思。 片刻,一群侍卫涌入。 雪初平静的面对这一切,面上没有丝毫的惧色,这一仗是她输了, 所以理应有所惩罚,从小就是这样,只不过她没怎么输过而已,唯一的一次只是赔上了自己奶娘,而这第二次却是要赔上自己。 “等……等一下。”见到那群人,安晴的情绪变得激动起来,只是过于紧张,说话都是颤抖的。 “陛下。”重重磕了个头。 “请放了娘娘,这件事情是奴婢所为,奴婢愿意一人承担。”那颤抖的声音说出的话是如此坚定,再配合着那张一脸决然的脸,怎么看都有一种忠心护主的感觉,是她太会演戏,还是太不会演戏了。 显然雪初也是没料到事情会这样发展,一时盯着安晴,有些愣然,而在场的众多嫔妃片刻的呆滞后嘲讽的目光看向雪初,最后还不是要自己的宫女做替代品,当初装什么清高。 但雪初现在也没空管那些,脑海里快速思考着这一切。 还未等她做出反应,只见白贵妃侧过身子,对着上首的夏陌殇。 “陛下,既然这奴婢认了罪,就不要祸及他人了,看宸妃妹妹的样子肯定也是被蒙在鼓里,毫不知情,请陛下不要怪罪她。” 一如她温婉的形象,说出的话是那么温柔善良。 一旁的嫔妃闻言,却是急了,赶紧从椅子上 站起。 “贵妃娘娘,请恕臣妾多言,她一介区区宫女,如果背后没有人主使,怎么可能向玉夫人下毒手,那不是自寻死路吗?” 说话的正是安昭仪,那人带人来找 麻烦的,如今看宸妃有难,又怎能白白浪费了这几乎,所以即便是得罪白贵妃也顾不得了,定要将此女除去。 白贵妃见陛下不语,朝雪初看过去,一脸的担忧,心里一暖,微笑着点点头,示意她自己没事。 只见一绿衣女子也从椅子上缓缓起身。 “陛下,臣妾觉得安昭仪所言有理,还望陛下秉公办理。” 在上首看不出情绪的陛下轻蹙眉头,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白贵妃也是疑惑的看着她,不知此时她为何出此言。 雪初默默看着这一切,据她所知,这位南楚公主从进宫就一直很低调,做人行事都是如此,平时也从不与人为恶,而她特殊的身份也没人去招惹她,楚妃楚薇儿。 她姿色绝美,有着独特的异域风情,即便是穿着夏朝的服饰,也遮盖不住她身为南楚人的特色,一双猫眼流光婉转,透着神秘的光芒,这样的姿色一点也不输给白贵妃,她仿佛带着某种特质,只要是看她的人都会被牢牢吸引住。 第二十章 受伤 奇怪的是她与雪初并无交集,此时为何要为难自己呢? 她的话显然是有了作用,陛下并没有再打算置之不理。 “既然你说是你毒害玉夫人,那动机是什么?怎么下的药?” 再次将目光放在了那个一直低着头的安晴。 “回陛下,奴婢自小家里贫困,才会进宫的,上个月家里传来消息,奴婢的大哥死了,正是玉夫人的弟弟所为,所以奴婢才会找玉夫人为我大哥报仇,可奴婢没想到这件事会连累宸妃娘娘,娘娘是好人,请陛下不要责罚娘娘。”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说话间还用怨恨的眼神盯着玉夫人,仿佛恨她入骨。 闻言,陛下看向玉夫人。 一直面无表情的玉夫人闻言,轻蹙眉角“臣妾不知道。” 向一旁的公公使了眼色,那人立刻意会机灵的跑出去了。 “那你从哪儿拿的药?”白贵妃问道。 没有丝毫的停顿,安晴抽泣着慢慢说道。 “前几日奴婢借口身体不舒服,拿药的时候进了御药房偷的。” 一切似乎很顺的样子,越说着雪初越困惑,怎么她昨日还在苦心哀求自己相信她,今日就这样全抖了出来,前后反差太大,而且她不是 玉夫人的人吗?什么时候成了仇敌的?她更不可能会为了自己这么个表面上的主子而自愿扛下一切。 再看向默不作声的玉夫人,再孤高的人面对杀子的凶手也不会这样冷静,不禁疑心更重。 “既然是你所为,为何你现在才招?” 白贵妃觉得有些奇怪,不禁问道。 “奴婢……奴婢以为娘娘能救奴婢,奴婢怕死不敢说,可没想到现在居然会连累娘娘,所以……所以奴婢不想再隐瞒了。” 安晴的声音更加颤抖,连带着几分慌乱。 “大胆奴婢,在陛下面前,你还敢撒谎,摆明了是现在事情捅破了,你主子推你出来做替死鬼。” 安昭仪见事情脱离了轨道,急忙说着。 “你是不是受了威胁?你放心,只要你把主使者说出来,陛下绝对会对你从轻处理的。” 那副急切的模样,想把雪初推入火坑的目的那么明显,白贵妃和陛下齐齐看向她,有些不悦。 察觉到自己太过失态,急忙跪下。 “陛下,娘娘息怒,臣妾也只是推测。” 该死的,她还是太心急了。低着头,不敢再看他的目光,在那样的眼神下,总觉得自己的一切都被看透一般。 见安昭仪这样说,安晴更是急了,拼命摇着头。 “绝对没有人指使奴婢,请陛下明察,请陛下明察……” 而这边安晴越是急着撇清,雪初看向玉夫人的目光越深,直到玉夫人被看的有些不自在,头低了几分,始终不肯与自己对视。 眉头皱的更深了。 “陛下,既然这奴婢承认了罪行,还请陛下为臣妾做主。” 玉夫人直到此刻才表现的像个当事人,脸上的神情也有了微妙的变化,悲痛中带着恳求,好像很希望陛下能处死安晴。 闻言,夏陌殇深深的目光盯着玉夫人,不知在想些什么,而玉夫人也只是略微低着头,默不作声。 这时候,外出的公公回来了,在陛下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只是片刻的时间,夏陌殇做出了抉择。 “来人,将这奴婢拉下去乱棍打死。” 知道自己命运的安晴只是不停的留着泪,并不反抗。 见状,雪初内心无尽悲凉,她自身难保,更不可能保住她。 抬眼望去,那些嫔妃遗憾的目光深深落在雪初眼里,真是讽刺。 而看到安晴被拖走时,玉夫人身体一颤,便没了其余的动作。 “宸妃是非不明,受人蛊惑,就 好好待在宸德殿反省反省。” 这是要禁她足,真是对她很仁慈了。 安晴被立即行刑,她是被打的疼死的,浑身是血,早已看不出原来的面容,那套宫女服全都染上了血色,并且为了以儆效尤,夏陌殇下旨让所有的奴才奴婢全去观看,那样残忍的画面着实不忍直视,以后的夜晚少不了要做多少噩梦。 半夜,雪初在床上辗转难眠,原来在这她什么都做不了,如果不是夏陌殇,估计她会落得跟安晴一样的下场,这样被别人掌握的命运,让她不安。 屋里的烛光都已经熄灭了,而她还睁着眼睛。 突然,她听到了些动静,转眼,好像有人进了她的屋子,一时慌乱起来,难道是幕后黑手见她无事要来取她的性命,脑子在转可身体却不敢动,身旁惊动了旁边的人。 “娘娘,别怕,是奴婢。” 黑暗中传来声音,有些虚弱,但依稀能变出那是毓璃的声音,她进来的时候就发现她是醒着的,毕竟睡着和醒着的气息不同。 可显然,这声音让雪初更惊讶。 “怎么是你?” 翻身坐起,由于不知道对方在哪,小声说道。 毓璃能感觉在这静谧的氛围里, 雪初的心跳都变快了。 接着,床边的灯被点亮了。 雪初自然的向那黑影看过去,果真是毓璃,她一身黑衣,左手捂着右臂,仔细一看,有血在流。 “你受伤了?” 急忙站起来,向毓璃走过去。 看了看她的伤口,向一旁的小柜子翻找着。 “你去哪了?”这才想起从昨天就一直未见她,现在出现又是一副受伤的样子。 见她蹲在地上,背对着自己。 “奴婢觉得李太医,便去跟踪他。” 拿药的手一顿,继而若无其事。 “这件事已经解决了,你无须再费心。” 将一些常用的包扎物品拿过来,放到桌上。 继而熟练的拿过剪子撕开了伤口处的衣服,进行包扎,整个过程很流畅,看她丝毫不惧的样子,再见这手法显然是没少做。 “娘娘是深闺小姐,怎会做这些?” 雪初苦涩一笑。 “我大哥以前受伤都是我给她包的。” 淡淡的声音听上去就像在叙述一件很平常的事,可却让人有些心酸,哪个深闺小姐会有这样的遭遇呢? 不一会儿,便处理完了。 毓璃将她看到的一切都告诉了雪初。 从她昨天跟着李太医出宫,一直到今日夜晚。 第二十一章 玉妃 此刻雪初内心极为震撼,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难怪所有的人都如此反常,从陛下、玉夫人、安晴,人人都有着不该有的态度,如果这么一来,一切都能解释的清了。 “娘娘打算怎么办?” 回过神,看她盯着自己,再看她的伤。 拧了拧眉。 “你的伤,只怕瞒不住。” 若被他发现了,后果不堪设想,到时候自己也只怕会丢了性命。 “奴婢会离宫几日,娘娘放心。” 这对毓璃显然不是事。 有些疑惑的看着她,宫里突然丢了一个宫女,哪能这么轻松瞒过,她想的也太简单了些。如今她这副摸样,身份更加不简单。 “你会武功?” 说起来她尽然只顾着案子,完全忘了她一介女流竟能从众多高手包围中逃出来。 毓璃并不否认,点了点头。 “你到底是什么人?” 宫里藏着这样的高手,对宫里的一切了如指掌,此刻,雪初看她的目光深沉了许多,也带着戒备。 这一切自然都落在毓璃眼里,做了那么多事还能不引起怀疑,除非雪初真的是傻子了,可她偏偏不是,而且还是个头脑很好的人。 “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至于进宫,我只是奉命行事。” 那么个武功高强的女子在宫里默默做着宫女,的确是件极为奇怪的事情。 只是雪初又怎会那么轻易他人,哪怕她如此诚恳,至今也没伤害过自己。 但是她始终是带着目的的,不是吗? 看她的样子,毓璃想了想,记起那晚坊主说的话,心一横,打算将实情说出。 “娘娘可还记得宫外柳青衣柳姑娘?” 坊主说如果引起了雪初的怀疑,便将她在这儿的原因告诉她,因为坊主要自己一心一意保护娘娘,自然不能让娘娘对自己戒备。 闻言,脑海里浮现那个人的身影,不禁点点头。 “柳姑娘知道你进了宫,便派我来保护你。” 见对方还是疑惑的神情。 “具体是什么原因,我也不知,若娘娘有所怀疑,等当面见了柳姑娘可当面问她。” 她也只能说道这儿,因为其他的事情她一点儿也不知道。 雪初虽心里还疑惑却安心不少,想到那个人,虽然对她不熟悉,却没来由的觉得放心,再看毓璃,她就知道柳姑娘绝非等闲之辈。 简单收拾了一下。 “娘娘想好没有,此事要不要管?” 她想对她来说,要管此事未免强人所难了些,但如果她要管,坊主定然不会袖手旁 观,所以她必须得问清楚才好。 对方沉默了许久,毓璃想她知道她的决定了。 翌日,传来消息,玉夫人被赐封玉妃,正一品宫位,但玉妃也同时向陛下请旨,希望在玉舒宫带发修行,从此不问世事,为自己未出世的孩子祈福诵经,而陛下也答应了,所以从此玉舒宫的生活会向冷宫一样,玉妃以往就是深居简出,这样的理由也让众人信服,何况少了一个对手,她们更不会花心思去追究此事。 只是雪初听得有些愣神,忽的想起昨夜毓璃说的一切,放眼望去,好像今日没见过她,心里一慌。 “毓璃呢?” “在外面浇花。” 在她身边的还是绿琴,脸色有些难看,估计是昨天受的惊吓太大。 “传她进来。” “是。”虽搞不懂,但还是听着吩咐,经过这件事,她觉得自家娘娘比其他人好很多,起码不会随便丢弃自己,原本她可以不管的。 “奴婢参见娘娘。” 雪初抬眼望去,她一身宫女服饰,表情平淡,丝毫看不出受伤的样子。 不禁疑惑,怎么回事,她不是说要出宫吗?而且看她看自己的神色陌生了许多,心下纳闷?一时不敢多问。 “下去吧。” 下午, 雪初便忙着去见玉妃,她自己本不是多管闲事之人,但这事一开始便是她扬言要查清楚,但最后无疾而终,并且还是死了一个无辜的宫女。 但玉夫人并不见她,一番周折,她还是需要昨夜从毓璃那里拿来的玉簪。 “这个是你们娘娘送给我的,现在还请帮我归还。” 玉妃的贴身宫女,见了这首饰,有些熟悉,拿了簪子便匆匆进去禀报。 不一会儿,那宫女便跑了出来。 “有请。” 料到了是这结果,雪初落落大方的踏进了玉舒殿的门槛。 屋内果真变了样子,果真像极了修行的地方。 听到脚步声,玉妃站起身子,手里依旧拿着串珠子。 她瘦了很多,有些憔悴,以往那副高傲的样子消失殆尽,面如死灰,雪初觉得她此刻就像个活死人,了无生机,昨日见她不是还好好的吗?一夜之间就成了这幅样子,真是费解。 指了指一旁的椅子。 “坐。” 应声坐下。 抬头使了个颜色,众人退去。 “你怎么得到它的?” 玉妃指了指在桌上的簪子。 此刻雪初对玉妃没有好感,她太自私了,为了自己不惜牺牲对她忠心耿耿的安晴,所以她也没了好脾气。 “玉妃该 告诉我这簪子怎么会落入李太医的手里。” 闻言一怔,随即也了然,显然她知道了他们的关系。 凄然一笑。 “你都知道了,为何还要问我。” 不知为何,她眼里的绝望让她晃神,是什么能让这个高傲的女子失去了所有的生命色彩。 收敛心神。 “知道的并不全,所以我才来这儿。” 尽管如今看来已经是事实,但她还是要听她亲口相告,她无法说服自己。 只见那人苦笑一声,淡淡道“如今你知道与否,已经毫无关系,此事已经结束了。” 即便是到了这样的境况,她还是如此倔强,真让人无奈。 “如果我把他交给陛下,你觉得如何?” 雪初仔细看着她。 只见她突然从椅子上跳起,下一刻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盯着自己,那双眼睛仿佛有了色彩。 良久,她才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 “你是说,他还活着?不可能,不可能的……”前半句是在问雪初,后半句在自言自语中,魂不守舍。 见她这幅失魂落魄的样子,雪初终究有些不忍。 “我的人救了他,可我不敢保证下一秒不把他交出去。” 虽然这话有些残忍,但她说的是实话,她至今还未做出决定。 第二十二章 怀疑 可下一秒,那人却直接跪在了她面前,她哭了,眼泪止不住的在流,相识不久,这也是她第一次见她哭,她流产时也未见她哭过,雪初曾经以为这人是没有眼泪的,曾经她以为这人不管遭遇什么,肯定依旧是一副高姿态,可如今她竟然卑微的跪在自己面前。 双手紧紧捏着她的裙角。 “我求求你,不要把他交给陛下。” 那样深深的哀求,不该出现在这个人身上。 “是我该死,是我害了他。” 她颓然的坐在地上,哭成了泪人,也陷入了回忆。 她与李太医相识于幼年,从小两小无猜,长大之后,便暗生情愫,后来他上门提亲,却被父亲婉拒了,他们两家本也门当户对,可父亲却毅然决然将她送了进宫,从此她性情大变,变得冷漠高傲,不爱说话,对什么事情都不屑一顾,直到雪初进宫之前,她见到了他,当时他已经是独当一面的太医,来给自己看病,后来渐渐的,情难自抑,见面的次数多了,两人就有了肌肤之亲,那个孩子是李太医的,后来陛下知道了,要李太医亲手送她和她的孩子上路,这实在太过残忍,而那时恰巧安晴和绿琴来了,所以一 切就发展成了这样,她不忍心让他杀死自己的孩子,便自己提前服了堕胎药,嫁祸给安晴,安晴是她无意救过的宫女,一直要报答她,她便利用了她。可是陛下并不打算放过他们,就在昨夜他说李太医死了,而至于自己,他要自己在这慢慢深宫里等死,这便是背叛他的代价,让她痛失心爱的人和孩子,然后这么孤独、了无生机的活着,并且如果她寻死,他便会让他们的家人付出代价。 从他们的相知相许,雪初听得一字不漏,同情她的遭遇,可却不认同她的做法,既然已经贵为妃子,为何要做出这样的事情,任何一个男人都容不了背叛,何况是当今陛下。 难怪当初陛下不打算深究,原来追究下去,他遭人背叛的耻辱就会显露,难怪她一直事不关己,因为她一心只想着如何保住李太医,奈何她太天真,低估了夏陌殇,最后害死了自己最重要的人。 故事说完了,见她一双漂亮的眸子里单纯的同情自己,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我猜,你没有喜欢过人吧?” 雪初愣了一会儿,只见她继续道。 “你不该同情我,今日的结局我并不悔,如果重来一次,我 想大概还会是这样的结局,只是我不会害死安晴。” 想到那个单纯的女孩,是自己的自私,让她死的那么惨,这大概是她最后悔的一件事情。 即便今日她失去一切,她却依旧坦然说出她不悔,雪初理解不了,可看着她嘴角那抹因为回忆而绽放的笑容,又觉得似乎能接受,原来她也会笑得这么温柔。 总之,这样的事情绝不会发生在她身上,雪初坚信着。 为了他,她真的失了所有,如果放了他,往后他依旧过着正常人的生活,那对她而已不是太不公平了,两个人的错误都由她来承担了,雪初觉得这样是不对的。 可后来她苦苦哀求自己,直到额头都磕的流血也浑然不觉,她失去的不仅仅是身份低微,荣华富贵,还有她的尊严。 所有雪初即便是不愿,也终究是答应了她的要求,从玉舒殿出来,已经是傍晚,心情格外的沉重。 回到宫里,烛火通明,屋外还有公公守着,不敢怠慢,急忙走进去。 “臣妾参见陛下。” 凉凉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去哪了?” 没敢抬头。 “回陛下,臣妾去看看玉妃。” 他是知道的,所以并不做隐瞒。 “看来 爱妃把朕的话当做耳边风了。”夏陌殇从椅子上起来,将手里的书丢在了桌上。 他进来许久了,一直未见她的身影,便顺便从旁拿起几本书来翻。 雪初这才想起,她似乎被禁足了,心里暗道糟糕。 “臣妾知错。” 态度诚恳。 见状,夏陌殇略微舒服了些。 伸手扶过她,雪初抬头,便撞进了那双捉摸不透的眸子,尊贵如他,也有着常人有的烦恼,想起今日在玉妃那的谈话,一时心里微微叹息。 “以后没朕的旨意,不准再去玉舒殿。” 夏陌殇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想必他内心深处,也是不想雪初知道事情的真相。 “是。” 雪初自是知道为什么,没有任何的疑虑。 可这显然引起了夏陌殇的怀疑“你不问为什么?” 暗叫糟糕,面上却嫣然一笑。 “陛下这么做,定是有陛下的原因,臣妾只要安分守己便好。” 闻言,夏陌殇只是看了看她,想起她今日去的地方,眼里闪过莫名的流光。 陛下只是来了一会儿便走了,只是雪初知道近来自己只能好好待在宫里,否则以他多疑的性格,李太医一事定会怀疑到自己身上,暗暗觉得今日去玉舒殿也 是个错误。 眼角撇到在屋外守门的毓璃,一直默不作声的站在那,即便陛下来了也为见她露出异样的神色,总觉得有几分怪异,皱了皱眉。 屋内,夏陌殇懒懒的斜靠在榻上,单脚屈膝,一手搭在膝盖上,杵着头,像是睡着了。 只见烛火晃了一下,屋内突然多了一个人,恭顺的站在夏陌殇前方,低着头。 修长翘立的瞳睫抖动了几下,只见那双潋滟风华的眸子开启了一丝流光,却也没完全睁开,好像很困的样子。 “找到了吗?”才睡醒的声音有些沙哑,却意外的好听。 那人单膝跪地,坐出请罪的架势。 “陛下赎罪,属下找遍了安阳城也没发现李太医的身影。” 昨天傍晚陛下派他去解决了李太医,势必要人不知鬼不觉,哪防他身边会有高手,措手不及之下,那人杀了两个暗卫,救走了李太医,他立马在安阳城内搜捕起来,却没有任何蛛丝马迹。 李太医只是普通官家子弟,世代为医,书香世家,与江湖没有丝毫牵涉,所以身边突然多了这样的高手实在奇怪,要么他一直在隐藏着什么,要么就是有人在背后助他,两者相较,显然后者的可能性极大。 第二十三章 监视(1) “派几个人暗中监视宸德殿的一切,查查那几个宫女的底细。” 夏陌殇隐隐觉得此事与宸妃有关,既然找不到任何线索,便先从宸德殿查起,那人不是受了剑伤,一查便知。 “遵命。” 转头瞥了一眼暗卫,漫不经心的说道。 “朕已经给过你一次机会,绝不会再有第二次。” 那样的声音听上去不具威胁,可还是让那暗卫暗暗心惊了一把。 “谢陛下。” 在陛下身边一直有个规定,凡是在他身边办事的人,不管多大的过错都有一次被饶恕的机会,可绝没有第二次,不管出于何种原因,只要没有完成任务,等待他的便是死亡。 当天夜晚,宸德殿的暗处便多了几个人,只是对于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来说,根本发现不了。 想了一夜,雪初决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放了李太医,就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吧,如果她真把李太医交给陛下,到时候陛下肯定知道自己已经了解了一切,而她又捉摸不透他的心思,不能冒这个险。 “毓璃,你什么时候出宫?” 既然做了决定,就应该马上执行。 眼里闪过疑惑,娘娘突然要见她,见了之后又说这么奇怪的话。 “娘娘是有事要奴婢出宫去办吗?奴婢随时可以。” 见她一副懵懂的样子,雪初心下疑惑,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暗自惊讶。 起身走上前,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伸手拉住毓璃的手臂,手指用力按了按伤处,不动声色的观察她的表情。 但却让她失望了,毓璃只是更加疑惑的看着她,不见任何痛色。 暗暗心惊,即便是伤好了,她也不可能会失忆才对,显然这个人不是毓璃,这才想起当日毓璃浑然不担心自己会被发现,看现在的情形,显然是她安排的。 将她打发下去。 到底是怎么回事,还得等她回来再问了。 毓璃受伤那晚就回了明月坊,还好她及时,否则在暗卫的监视下要出来只怕会费些功夫,只是没来得及跟雪初交代清楚。 翌日,青衣便来了明月坊,她将宫里发生的事情一一告诉了青衣,包括李太医与玉妃的瓜葛。 想了想,看到她手臂上裹的厚厚的绷带。 “你最近就在这养伤,等此事平息以后,你再回宫。” 李太医被毓璃救了,只要毓璃不暴露,夏陌殇就没道理为难雪初,显然这是最好的办法。 “那娘娘一个人在宫里是否会有危险?” 她身边没有一个自己人,毓璃的担心也是对的。 “她有能力应付,不要太小看她了。” 蔷薇在一旁插口道,真是关心则乱,以她的角度来看,雪初是个聪慧机智的女子,不是那么容易被打败的,这两人都只看到她柔弱的外表,暗自叹了口气。 手里拿着药膏,显然是要给毓璃换药,她的伤可不轻,不及时治疗,只怕胳膊会废了。 两人隔着蔷薇对视了一眼,显然是同意了她的话。 李太医被毓璃扔到了山里的石洞,一时半会他们还搜不到这儿。 青衣将一包吃的扔过去,他也很久没吃东西了。 但那食物却对他没有丝毫的影响力,儒雅俊秀的他憔悴了许多。 “你是谁,为何要救我?” 他并不傻,自然知道是谁要杀他,可突然出现的女子让他摸不着头脑,不管是他还是玉儿都没有结交过这样的朋友。 当晚自己被打晕了,所以他并不知道救他的是毓璃而不是青衣,但青衣又不是喜欢解释的性子。 等了良久,也未见那青衣女子说话。 “请姑娘解开我身上的绳子。”他醒来后就被捆着了,他一弱质书生,怎么也挣脱不开,不然早就跑了。 青衣似乎觉得 可以,捡起一块石子,朝着绳子射了过去,瞬间断开。 见那姑娘没有为难自己的打算,便起身欲朝外走去。 走了几步。 “走出这里,谁都保不了你。” 青衣背对着他,向里走了几步,在一块较为干净的石头上坐下。 闻言,李太医顿了顿脚步,在犹豫要不要再接着走,她说的对,要他命的人是当今陛下,谁都保不住他。 停了一会儿,似乎妥协了,暗叹了口气,又坐回了原来的位置,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没有生命危险。” 闻言,猛地抬头惊讶的看过去,只见那姑娘只是淡淡瞥了自己一眼,她怎么会知道她现在在担心她,转念一想,她及时救了自己,而可能对这件事有所怀疑的就只有宸妃,如今这样的情形,难道宸妃已经知道了一切,那日在御药房,他就有所担忧。 越想越心惊。 “你是宸妃娘娘派来的?” 青衣暗自皱眉,并不否认。 他两步跨到她面前,情绪有些激动。 “她现在怎么样了?” 对着那双充满担忧急切的眼神,青衣无法选择视而不见,三言两语,将事情说了大概。 听完,脚不受控制的向后退了两步,脸上露出凄然 之色。 “我们终究还是逃不过。” 当初她说将所有事情都推给安晴的时候,尽管有违良心,但他没阻止,心里依旧抱着侥幸,但是试问会有哪个帝王会忍受这样的侮辱。 涣散的眼神慢慢聚焦,看着眼前的少女,他仿佛看到了希望。 “姑娘,我求你救她出来,陛下不会这样放过她的。” 男儿膝下有黄金,可此刻他只想她安然无恙。也顾不得去考虑她是否有能力与当今陛下为敌。 见状,青衣莫名的有些生气,他是夏陌殇的臣子,而她是夏陌殇的妃嫔,一个不忠一个不贞,现在这两人居然妄想安然无恙,气急冷笑,她青衣最恨背叛之人。 “我没说过要放了你。” 既然做了就得承担后果,青衣不是没有想过将他交给夏陌殇处置,当初救下他不过是误会而已,谁叫当时雪初正在查他。 李太医一愣,依然不死心。 “我知道,只要你救出玉儿,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那副诚恳的样子,双眸中闪烁着期望的光芒。 可青衣是个冷漠的人,即便这样她也不会对他们有任何同情,在她眼里犯了错就该惩治。 站起,目光灼灼“任何代价?” 李太医赶紧点头。 第二十四章 监视(2) 只是青衣却对此嗤之以鼻,这样的贵公子从小锦衣玉食,荣华富贵,从未受过苦,竟然说任何代价,口气难免太大。 “要你的命如何?” 在青衣眼里,这样软弱无能的男人是不会有这样的魄力的,何况还只是个受不了美色的男人。 可他却没有丝毫犹豫,坚定的点了点头,认真的样子让青衣看的有些刺眼。 那双眼睛里根本没有对死亡的恐惧,要么就是不惧死亡,要么就是完全不把自己的话放在耳里,当作玩笑。 青衣想这世上并没有不怕死之人,所以看他应该是第二种了。只是最后,青衣什么都没说,他那副深情的目光深深印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心情有些复杂。 夜深人静时,青衣再次潜进了皇宫,只是靠近宸德殿,便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仔细探查之后,这四周居然多了四名暗卫,而且武功都不低,这皇宫里也就只有夏陌殇,眼下也不清楚他的目的为何,一切便得小心行事。 她内功修为虽高,可还没有自信如此堂而皇之的闯进去而不被暗处的人发现,想来还是要动动脑子。 小小的埋怨了几声,夏陌殇吃饱了没事干,派那么多人守着干嘛 。 为难之际,看到不远处有几名宫女朝这边走过来,计上心头。 偷袭一介区区宫女实在是小事一件,就这样以宫女的身份混在了队伍中。 一路上低着头,安然进了宸德殿。 白贵妃给她做了几件衣裳,现在正好送过来。 看着琳琅满目的华服,雪初真的没那个心思。 想来白贵妃也是知道她近几日出不了门,特意备了那么多东西给她,以作安慰吧。 随便瞟了几眼,不禁意间好像好到了熟悉的身影,心里一愣,不动声色。 “替本宫谢谢姐姐,改日妹妹定当过去拜访。” 玉手指向青衣。 “你,随本宫来,本宫有些东西送给姐姐。” 她居然会混在人群中,胆子真大。 青衣应声跟上雪初的脚步,进了寝室。 紧紧将门关上。 “你怎么会在这儿?” 看到她便想起毓璃的话,心情顿时有些复杂。 “先不管这些。” 四处看了看,确定没人之后。 “告诉我,你准备把李太医怎么办?” 这是个烫手山芋,无论怎么处理都不能让夏陌殇发现这与她有关,否则她在宫里的日子可就到头了。 没曾想她进宫就是为了问自己这件事,本是与自己不 相干的事,因为自己她竟然这般伤心,看向那双淡漠的双眸,不由得有些感动。 稳了稳心神。 “照玉妃的意思,放了他,互他周全。” 只是沉默片刻,青衣点了点头,她尊重她的想法。 虽然她对那个男人没有好感,也不想放了他,但雪初既然这么决定便这么做。 看了看外面,想到了什么。 “陛下派了人监视你,你自己小心。” 想来此时是怀疑到雪初头上了,只是她不禁疑惑,以雪初的背景和在宫中的境地,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夏陌殇的监视让她有些许不安。难道他是发现毓璃了? 愣了一会儿,雪初也想到是为什么了,陛下太过精明了些。 不见毓璃跟着她进来,不由担心。 “毓璃怎么样了?” 那夜毓璃受伤,整只手都血淋淋的,看着伤口就深,断了骨头。 青衣不由看了她两眼,这么快就发现不是同一个人了,真得刮目相看,当然青衣自然是不会表现出来。 “在家里养伤,可能还需几日。” 看青衣轻描淡写的带过,不由得想起大哥那次受伤,心里还真是不太放心,只是却不好说什么。 看着她,欲言又止,真是不好说什 么。 偏偏青衣又是个粗神经的人,看不懂雪初的表情,只是交代几句,让她提防宫里的妃嫔后,便走了。 几天后的夜里,玉舒殿突然失火,众人全力救火,可依旧烧了一天一夜。 雪初赶到时,满地都是朽木残骸,连玉妃的尸体都找不到了。听说是守夜的宫女不小心睡了过去,书房突然起的火,玉舒殿的人无人幸免。 看着一夜之间,变成这惨样,雪初觉得像是在做梦。 回想起那张满脸泪痕,苦苦哀求自己的玉夫人,她那么高傲的人却在短短几天之内消失了,连骨灰都没留下。 那样释然的眼神,难道她早知自己难逃一死吗?可她从未在自己面前提过半句,说的都只是李太医而已,那她是在以这样的方式洗涮自己的罪孽吗? 五月十五,玉妃以病逝的名义昭告天下。 毓璃以易容术帮李太医改头换面,在安阳城做起了小本生意。 一张陌生的面孔,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只是愣神了一会儿,便若无其事的收了摊,除了那双死寂般的双眸。 因为他以新面貌生活没几天,所以毓璃一直在暗处看着他,既然坊主要保他平安无事,在未确定平安以前自是 不能放任不管。 暗自跟着他,只见他一如既往的生活,并无两样,夜晚还有兴致喝起了酒,屋里的烛火一直未灭,那道身影也一直未动过。 忽觉得不对劲,急忙闯进去。 只见他僵直的坐着,眼睛紧闭,面容安详。 只轻轻一碰便向后倒去,毓璃急忙扶住,已经断了气许久,心里不免一凉,都怪自己粗心大意,万万没想到他会这么安静的死了。 抬眼一看,他留了字条。 “劳烦姑娘将我火化,骨灰就撒向大地,生前不能陪她,死后我不能再让她这么孤单。” 原来一切他都已经准备好,自己竟不知道他何时买的毒药。 将一切跟青衣交代后,坊主只是愣了许久,什么也没说便走了。 回到宫里,毓璃将此事告诉雪初,她也是与青衣一样的神情。 毓璃看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或许她们心里也想不清,只是有些东西似乎在朦胧着刺激了她们,却看不清那是什么。 很快宫里的人就忘了此事,忘了宫里曾有玉妃那么个人,那段时间里,每次见到陛下,雪初都很想弄清楚他心里是不是也像表面那么若无其事,但其实她心里是知道答案的,却依旧不太甘心。 第二十五章 宁王回朝 六月十五。 城里热闹非凡,街上挤满了百姓,但都默契的把中间的道让出来,欢迎他们心目中的英雄回归。在边疆一直守护夏国的五王爷夏陌宁凯旋而归了,五年前,在西部边境的部落突然联盟造反,由于西部派去的将领常年懒散惯了,真要打起仗来,那油满肠肥的样子定不是敌军的对手,果然夏朝被打得连连败退,这时年仅十六的五王爷主动请缨奔赴战场,他运筹帷幄,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只是一年的时间便收复了失地,而现在的西部在他的驻守下无人敢越雷池半步,百姓们安居乐业,对此,他一直是百姓心目中的大英雄。所以对于此刻在坐骑上那笔直的身影,大家充满了感激和敬佩,城里此起彼伏的呐喊声足以说明百姓们此刻的兴奋。而在马上的夏陌宁,许是常年征战的缘故,英俊的五官有些刚毅,棱角分明,与夏陌殇有五分相似,只是气势太过凌厉,身上散发着森然的气息,让人惧怕,难以接近。 只是又有谁能看出此刻他的内心五味杂除,紧呡的薄唇,双眉紧锁,目光有些涣散,不知在想些什么。 此刻,酒楼的 二楼上,满楼客人都在讨论着这位战神,口沫横飞,眉飞色舞的样子,而角落里的氛围却是如此的格格不入,那边很安静,甚至连周围的温度也低的让人直哆嗦。一张及其冷峻的容貌,连女孩都会自叹不如,皮肤很白,隐隐透着几分病态,却不显丝毫柔弱,他一身纯白的锦缎整洁干净,一双眼沉着深邃,美好的让周围的一切都黯然失色,像块磁铁,深深吸住驻足的目光,薄薄的双唇紧紧抿着,但周身散发着冷冽的气息,让人望而生畏,似乎连靠近他都会被冻死,他后面还站着个冷面的随从,一身黑衣,轮廓封面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隐隐带着几分血气,长相俊朗,但在惊为天人的容颜面前也只能算是普通,人们及其默契的与他保持了一段距离,无人有胆子上去打扰,明明是在同一层楼,却在无形中有了分界线。 待那大队人马离去,他才收回视线,眼神冰冷,让人不寒而栗。 缓缓闭上眼睛。 “走吧。”冰冷的声音能让这炎炎夏日的空气似冬天那般寒冷刺骨。 身后的随从不言一语弯身推动着白衣男子的轮椅,原来这般俊 美的男子竟是残废。 朝堂之上,夏陌宁看着上首尊贵温和的皇者,思绪百转千回,面上不动声色。 “臣弟参见陛下。”铿锵有力的声音,还有盔甲摩擦的声音,在安静的朝堂上都是如此清脆,此刻所有人的注意力也都在这个人身上。 他是当今陛下唯一仅存的弟弟,本该受尽荣华富贵,养尊处优,可在五年前就去了偏远的西部,如今再见,还是那张脸,可却陌生了许多。 “起来吧。”居于高位的夏陌殇淡然的看着自己的亲弟弟,一如既往的温和,仿佛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能影响他一分。 “谢陛下。” “宁王凯旋归来,朕今夜在宫中设宴庆贺,各位爱卿务必到场。” 众人今日严阵以待,就是为了等待宁王凯旋而归,因为他实在功不可没,替夏朝解除了一个大大的忧患,足以受到这样的待遇。 宁王回到府中,看着与五年前出入不大的布局,很陌生,这里于他而言并不是他的家,五年前不是,现在也不会是。 “把这些东西全给本王换了。”一身令下,骑着马扬长而去,众人面面相觑,直至马蹄声远去才回过神,王爷 好恐怖。 好不容易打扫干净的府邸中又再次忙碌了起来,没人敢心生怨气,不知不觉,他跑出了城,在郊外的一片草原停了下来,看着漫无边际的绿草野花,如此漂亮的风景,只是心仿佛像个无底洞,他自己也找不到底。 压抑已久的情绪此刻迸发,一声接一声的吼声,整耳欲聋,旁边的宝马明显颤了一下,吼了许久,嗓子都哑了的他才停下,痛苦的眼神淡了些许,这般发泄倒是有些作用,他本就不是隐忍的性格,从小到大都是什么都放在脸上,即便后来变了许多,也磨灭不了他直率的性格。 “你吵到我休息了。”夏陌宁正在喘气之际,一个淡漠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顺着声音看过去,发现那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青衣女子,冷眼看着自己。 清秀不算美艳的脸颊,冷淡的神情,平和的眼眸有着淡淡的不悦。 夏陌宁看看眼前的女子,冷眼一撇,对她视若无睹,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站在原地的女子也不想与她计较,便继续躺下,原来她是来这睡觉的。 一个月前。 蔷薇急报,西陈刚刚建立的分部遭到一群不明黑衣人 的袭击,损失惨重,杀手死伤过半,基地被摧毁,派去主持大局的桃凝小主不知所踪。这才逼得青衣快马启程,赶去处理。不料这一去便是一个月,昨日才刚刚回来,这一个月内,她朝九晚五,生活及不规律,严重睡眠不足。 今日好不容易寻得个极好都地方,却出现这么扫兴的人。 袭击他们明月坊分部的黑衣人一夜之间消失无影,没留下任何踪迹,桃凝也一点信息都没有,有这样的实力,敢这么明目张胆的灭她明月坊,掳走她身边的人,定不是江湖上的小门小派,但她素来不管这些,眼下青衣只想赶紧找到那帮人,势必要他们生不如死。 一家农庄里,院子里及其安静,紧闭的屋内,青衣坐于上首,下边则是刚刚赶来的穆怜和阿夜以及这里剩余的几个下属。由于青衣独来独往惯了,她并没有等着穆怜和阿夜,而是早两天到了宣云堂。 “穆怜,阿夜,我给你们十天的时间,若还找不到那些人,你们就回训练基地再练练。”青衣毫不在意的说着,似乎这只是一件小事。 训练基地是进入明月坊前必须去的地方,由鬼婆负责。 第二十六章 遇袭 可却让站在那的两个人瞬间惊恐的看着他们的主子。 “主子,不要啊,那地方吃人不吐骨头的。”阿夜一脸害怕,大有抱着青衣大腿求情的迹象,只是没那胆子。 这话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却无人敢反驳。 穆怜的脸色变了变,很快镇定下来。 青衣淡淡的看着眼前快哭的阿夜,不言一语,她实在想不通明明那么厉害的人,长的也不错,怎么老是这幅德行,她最得意的手下,可却同时也是让她最烦的人,心里一阵无奈。 阿夜求情了半天见主人没有反应,便讪讪闭嘴了,主人真的是铁石心肠。 “坊主,属下想知道现在的情况如何?”相比于阿夜的反应,穆怜倒淡定了许多,坊主说一不二,所以眼下哭天抢地是没用的。 青衣向旁边示意。 最为显眼的一人立马站出来礼,他个子极高,是个粗犷的大汉,看他那样倒是有点愣头愣脑的感觉。 他们这批人并没有见过坊主,训练时是鬼婆在看管他们,被分配到这也是大姐的主意。 初见坊主时只觉得是个普通的小姑娘,但这小姑娘脾气倒不小,刚见到他们,还没说话,便一脚狠狠踢上来,在奋力反抗之后,还是被主子轻而易举打的鼻青脸肿,养了好多天才养好。 这才知道原来他们坊主这么厉害,再看那个安静站在那的女孩时,心里满满的敬佩,在刚才的打斗中他们居然连坊主的衣角都摸不到,而且看他们的伤势,坊主还是留有余地的,如此小小年纪,武功就深不可测,真不愧是他们坊主,痛着的同时心里满满是自豪。 青衣起身“好了,你们去调查,我去睡会。” 说完也不管大眼瞪小眼的众人,直接离开了他们的视线。 “坊主这是什么意思?”旁边的人有些不 解。 “就是她不管了的意思,让我们自由发挥。”阿夜一张苦瓜脸。 早知道会是这样。 也不理会众人的不解。 “好了,你赶紧说说情况,我们只有十天的时间。主子她有自己的打算。”穆怜虽对坊主的懒惰很是无奈,可却很是维护青衣。 两日后。 穆怜与阿夜去了现场查看,而后又看了几位伤者的伤痕,终于有了些眉目。 “说吧。”青衣在上首坐下。 “主子,属下怀疑这次遇袭不是一般江湖组织所为。” 青衣微微皱眉,示意穆怜接着说。 “从他们突袭,抓到桃凝后紧急撤退,行动有条不紊,战斗素质极高,并且现场的尸体没有任何身份证明,属下判断他们是有计划的进行,并且很熟悉宣云堂的底细,属下还查看过伤员的伤势,他们的伤势如出一辙,想来那些人都是被统一训练的,据属下所知,江湖上并没有如此厉害的组织。” 突袭他们的黑衣人至少三四十人,个个武艺高强,并且招式统一,如果江湖上有这样规模的组织,以她的情报早就知道,所以她觉得定不是江湖人士所为,穆怜首先想到的便是禁卫军。 青衣自是知道她心中所想。 “我们与四国没有任何纠葛。” 以明月坊目前的实力还不足以威胁四国。 阿夜正在仔细听着穆怜的分析,虽然在外人看来他好像在发呆。 忽然眼睛一亮。 “坊主,如果是洛幽宫,有没有可能?” 洛幽宫素来神秘,实力深不可测,如果是他们的话,出动这样规模的小队应该是件轻而易举的事。 青衣的眸子暗了暗,一瞬间就恢复了正常。 “不可能。” 至于原因她不想多说。 她这样干脆的回答,让阿夜和穆怜有些讶然,但不曾怀疑坊主的判断,虽然她 没有任何理由。 “属下认为应该先从叶国公主叶雨儿身上查起。” 这话题转移的速度,恐怕也就阿夜能跟得上。 “属下觉得穆怜说的对,有必要好好查查。” 四国之中,也就与叶国有些恩怨,上次查窦唯的任务也是从叶雨儿手上接的,后来他们与叶雨儿交过手,杀了她所有的人,将她困了些时日,以她睚眦必报的性格,报复这种事情不是做不出来。 只是罪魁祸首倩夕小主却不在这儿。 “穆怜去查叶国,阿夜留在这儿看看西陈的情况。” 那么大批高手突然出现在西陈境地,怎会没人知晓,或许还能找到些意外之喜。 穆怜自然听命行事,只是看阿夜那副苦瓜脸,青衣就想上去揍他,自动选择无视。 “坊主,还有一点,对方目标明确,并没有对宣云堂赶尽杀绝,而是抓了桃凝之后就撤退了,属下认为他们另有目的。” 桃凝身份背景简单,没有抓她的必要,除了在明月坊身居要职之外。 “在明月坊,桃凝是大姐的左右手,明月坊的大小事除了大姐,就她了解的最多。” 穆怜接着道。 “而且明月坊的人员结构向来严密,外人根本不可能知道。” 言下之意便是明月坊有内奸,而且位置不低。 青衣的脸色变冷了许多。 看来得让蔷薇仔细查查明月坊内部。 翌日,在农庄的小队人马便都离开了,当青衣醒来时,屋内空无一人,只留下阿夜一张字条。 “属下去城里转转,主子可别睡过头忘了正事儿。” 青衣暗忖,如果不是那滑头的性格,要成大事也并不难。 西陈与叶国相邻,在日夜赶路下第五天的晚上终于赶到叶国城外的树林里,与叶国分部的部分人马汇合了。 “情报小队队长叶峰恭迎小主。 ”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行礼,看不清面容。穆怜是情报组的小主,一般训练好的成员都会经过四位小主精心挑选归入各组。 “恩,我们回去再细谈。”穆怜的表情一向是淡淡的,并且始终觉得这里不能多待,心里隐隐不安。 可有人似乎不让她如愿,才没走几步,便感觉到了不寻常的气息,一群黑衣人朝这蜂拥而至,只是眨眼的时间穆怜等人便被团团包围了。 黑衣人数是穆怜等人的几倍,来势汹汹,什么都没说就攻过来,招招攻击要害,看样子是要置于死地,但明月坊的成员都不是吃素的,之前他们没有防备,在错乱之际被打的落花流水,现在却不一样,这几日大家精神一直紧绷,处于备战状态,还死了那么多弟兄,他们都很愤怒,对于明月坊是个耻辱。眼下虽人少,可却能与面前的黑衣人打的势均力敌,渐渐的有诸多黑衣人都倒下,形式对他们越来越有利,大有突出重围之势。 这是从不远处传来一声戏谑的男声。 “明月坊果真是名不虚传。”只见一身红衣的男子正懒洋洋的靠着不远处的树,而正与明月坊对峙的黑衣人纷纷退到红衣男子旁边。 “来者何人?”叶峰看着眼前诡异的红衣男子问道,那人带了面具,身形颀长,身为小队队长,自有一番气势,但此刻却被人直接忽视了。 只见那人将目光锁在穆怜身上,虽看不清面容,但那灼灼的目光不容忽视。 “传闻明月坊穆怜小主没有查不多的事,小主猜猜我是谁?” “阁下对明月坊很熟悉。”穆怜对于对方的蔑视不在意,天下之大,高人自是不在少数,哪有可能她什么都知道。她在意的是他知道自己身份,她们虽没对江湖刻意隐瞒,但四位小主却甚少露 面,听过的人或许很多,认得出来的就未必有几个。 “那倒没有,只是知道你。” 眼前的美人一身黑衣,冷漠的神色,好看的双眉微微皱起,对于那种令人讨厌的眼神,她只能选择无视。 宣云堂刚被灭,自己刚赶到这里,他就出现了,显然不是巧合。 “明月坊向来与人无仇,阁下为何这般处处相对?” “我也不知道。”红衣男子双手摊开,一副无奈的样子,那副认真的口吻,可说出来的话却让穆怜动怒。 什么叫做不知道,难道你是一时兴起才做出这种事吗?这样赤裸裸的挑衅,穆怜怎么能忍。 手里的剑先于身体一步飞出,一眨眼,穆怜已经运气,朝那人刺去了。她擅长用剑,剑法秉承了青衣的风格,略有几分凌厉之气。 可要打败眼前的人显然是有些费力的,几招下来,暗暗心惊,这人内力在她之上,不禁意一瞥,只见那双眼睛里都是笑意,心生怒气,浑身散发着杀意。 红衣男子也感觉到了这微妙的变化,暗自一恼,他怎么就把她惹生气了呢,但身形却不慢,看着刺来的剑不退反进,在抵达喉咙之前向侧边一斜,横向一转就稳稳抓住了穆怜的手腕。 “穆怜,你觉得你们能走出这里吗?” 见他轻而易举就克制了自己,更加冷静了。 “什么意思?” 两人对视着,只是各有所思。 “如果穆怜答应嫁给我,我就不杀你们,如何?”红衣男子一副认真的样子,幽深的双眸中,全是穆怜此刻的样子。 或许是那人的语气太过温柔,态度认真,头脑清晰的她此刻突然有些模糊,水嫩的脸颊有些泛红,这样的反应太过奇怪,竟被敌人诱惑了,还好在夜晚,别人看不到她的脸色,可这却没逃过红衣男子的眼睛。 第二十七章 红叶 “阁下是在说笑吗?”穆怜稍缓了情绪,语气冷硬,带着些许怒气。这人是在调戏她。 “我是认真的。” 看她的反应,红衣男子心情低落了几分,却依旧不肯放弃,谁叫他对她一见钟情呢? 只是此刻穆怜才不会去思考他这话的真假,只知道此刻自己的手被牵制,那人的爪子还搂在自己腰间,手一松,剑就转到了另一只手,尽管被握住了手腕,但却不影响手臂向后一拐,见那人退后一步,上身向下倾斜,左腿从后抬起,向着那人的后背袭去,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只一眨眼的时间,那人果真退开了几步。 只是换气的时间,长剑便再次近在咫尺。可红衣男子不慌不忙,在长剑抵到喉咙处时,左手快速出击,夹住了在眼前的剑,半分动弹不得。可穆怜也没呆住,瞬间松开剑柄,赤手朝红衣男子一掌劈过去,反应速度极快,红衣男子见此很是欣赏穆怜,这样的反应能力真不是一般人能敌的,从刚才的牵制到现在都过只是呼吸间的事。 对于这样的对手他想让也让不了,出的招式也收不回来,下一刻便打在了她左肩,而他自己也是一愣,只见她嘴角有些血渍,一手捂住刚刚被击的肩部,一双眼睛里满是不甘,她还是太弱了,她恼恨自己。 其实这一掌,是穆怜自己送上去的,当时的形式若自己闪躲,打到他的可能性都没有,若自己铤而走险挨过这一掌,至少有两败俱伤的结果,可她显然低估了对方的实力。 “穆怜,你没事吧,我不是要故意伤你的。”红衣男子很懊恼自己。 照他这么说如果他有意自己是不是就没命了,看过去的目光更冷。 红衣男子这才意 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正欲走上前,不知名物体便朝自己快速飞来,容不得他思考,那物体已经穿过他后面的树,转过身一个很小的窟窿出现在眼前。他自认打穿树木的内力他也有,可这速度当真让他望尘莫及,都快赶上他的主子了,有一种自己就像靶子一样钉在那里,任人宰割的感觉。朝着那物体飞来的方向看过去,一个身影正缓缓从黑夜中走出来,她一身青衣,表情冷漠。 待她走到穆怜面前,眼里的关怀很淡,可比平时的冷漠好了一些。 “没事吧?” 穆怜轻轻摇头,坊主居然会跟来,一时脑子更加混乱了。 青衣注视着眼前的红衣男子,良久,那男子都被看的心里发毛,那般沉浸平和的眼眸让他觉得自己仿佛被看穿了一般,虽然他还带着面具。 “不知姑娘是?” 青衣少女淡淡的目光让他很不自在,这种无形的压力只会来自于比自己厉害的人物,只是他不知道这姑娘实力达到哪种地步了。 “你该关心的是你能不能活着走出这里。”青衣看都懒得看他一眼,这些人毁了她的基地,杀了那么多兄弟,现在还打伤穆怜,之前这男人又轻薄穆怜,种种罪行,实在该死。要是平时眼前的人早就断气了,他居然还敢提问。 也不再等对方废话,给他机会他不珍惜,只好上拳头,红衣男子也想不到这位姑娘脾气这么火爆,只是没打几招,红衣男子就处于下风,他用尽全力战斗,可面前的女孩招式凌厉,迅猛有力,他每招对碰都觉得自己打在坚硬的铁器上,在短短几招内便把自己打得连连败退,暗自心惊下更加不敢掉以轻心。 可对方的攻击实在太迅速,他 已经来不及做出防御,此刻他已经挨了三拳,打得他全身剧痛,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肋骨已经断了一根,青衣一脚踢在红衣男子的胸口,他飞出好远,重重的砸在地上,粗喘着气,在场的都是会武之人,看得出那男子这下可伤的不轻。他的同伴黑衣人见此立刻上前挡在他面前,看着眼前的少女,神情肃穆。 青衣是不在意的,这样的人来多少她踢多少,不急不缓的朝着那些人走去,只是几秒钟的时间,黑衣人全都倒地,再也起不来,在地上无声的呻吟着。 红衣男子此刻连呼吸都是痛苦的,看着走近自己的少女,他想反击,可连握拳的力气都没有了,青衣对他没有半分同情,他有胆灭了明月坊的基地,就该承受这一举动的代价。 看到不远处穆怜被打落的剑,青衣集中内力在手掌,那剑转眼就飞到了她手里,她要杀了眼前这个可恶的男人。 “坊主,且慢。”那红衣男子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恐惧,只是他等待的死忙却没有来临,那个他没听过几次却熟记在心的声音在耳边想起,朝着那个方向看过去,只见她朝着自己慢慢走来,却没看自己一眼。 青衣动作一顿。 “坊主,现在还不能杀他,还得靠他找到桃凝,属下想让他做人质作为交换。”看也不看那赤裸裸看着自己的红衣男子,死都要死了,还这副德行。 想了一会,将剑递给穆怜“那便依你,先留着,别让我见到他。” 说着便转身了,一副眼不见为净的样子。 “坊主,属下想将这些人全部带回去,严加拷问。”穆怜见总算保住了红衣男子的命,莫名的松了口气。 “你做主就好。”说完,消失在了众 人眼里。 那个年轻的姑娘居然是明月坊的坊主,看她的年纪还没自己大吧?望着消失的地方,红衣男子暗忖,原来明月坊的坊主真不是普通人,就凭刚刚那几下,他们教中恐怕就没人是对手,今日自己可是栽大了,原本他只是对穆怜感兴趣而已。 “小主,坊主这是去哪?”叶峰有些不解,怎么这就走了,不是该和他们一起回去吗?说起来,叶峰作为较老的成员也只见过坊主两次,现在很多的新成员都未曾见过,只听说过有位神出鬼没的坊主而已。所以,这里除了先前与穆怜一起来的四人外,其他人都是云里雾里的,都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当然,之后叶峰会和他们解释,在知晓之后,对于他们这位年轻能干的主子更是佩服。 “坊主去哪,不是我们属下该过问的。”其实穆怜很想说她大概是偷懒去睡觉了,不然留在这又得忙活好久,现在可好,丢给自己了。 “坊主说的是,那这些人怎么办?”叶峰虽好奇但也知不能多问,看着面前的这群人。 “杀了”穆怜面无表情的说道,他虽没青衣狠,可却不是什么善良之辈。 而对方依然失去抵抗能力,坊主又岂是那么好惹的。 穆怜把随身携带的两颗药丸喂进了红衣男子的嘴里。一颗是治伤的凝骨丸,看他这伤势若不治疗,只怕带回去也是个麻烦,另一颗是软骨散,吃了内功会被散去,全身没一点力气。可红衣男子却问也不问便心甘情愿的把药吃了,对于这样识时务的动作,穆怜显然是满意的。 他们回到基地已是半夜,双方将事情整理分析了一遍,商讨好对策已经天亮了。 “穆怜,你们肯定累坏了,快 去休息,犯人交给我们就好。”陆天翔温文儒雅,翩翩公子,英俊有礼,是明月坊在叶国的分部玄风堂堂主。 最近几天他们几人一直在赶路,昨晚还受了重伤,这下还真是有几分疲劳。 “陆大哥,坊主来了,记得叫我。”穆怜已将昨晚发生的一切都告诉陆天翔,包括主子的事情,两人都很有默契的不讨论坊主去了哪,心知肚明的事又何必多言。 “恩,我知道了,你放心去休息吧,这儿出不了什么乱子。” 最近他的精神也有些恍惚,总是心事重重的。 在大家吃过晚饭后,青衣这才姗姗来迟,看上去精神不错。大家把所有事情向青衣禀告了一遍。 “坊主,我们昨夜已经商量过,目前为止我们还查不到对方的底细,现在他们抓了桃凝,从昨晚的情况来看,他们一直监视着我们,他们在暗我们在明,所以我们最好按兵不动,看看他们想做什么。” 陆天翔说道。 青衣听完想了想,很明显对方是另有所图的,现在那名红衣男子在明月坊手里,看他武功谈吐应该非等闲之辈,陆天翔的方案倒是可行,可她没那么多耐心,如果这么拖下去,不知要何时才能回去。 “我们有人质在手,去把藏匿地点逼问出来,这件事拖得越久,桃凝就会越危险。” 青衣的意见向来都能得到重视,并不是因为她做了多么正确的抉择,而是她是一坊之主,并且她说要做的事就从来没有失败过。 众人互相看了一眼,一副就知道是这样的神色,什么时候见过坊主被动了。 “坊主是想主动出击?” “有何不可?”青衣不禁疑惑,因为陆天翔脸上的表情似乎在表示他不太赞同。 第二十八章 审问 “坊主,属下认为这种做法太过鲁莽,以那红衣男子的武功来看并不会比明月坊弱,甚至更强,而且不知那样的高手有多少,如果以我们现在的人手贸然进攻,只怕会带来不必要的伤亡,还有要行动的前提是那红衣男子招供,可属下觉得那人的嘴巴很难撬开。”陆天翔向青衣分析厉害,考虑到主子简单思维,他不是没想过掌握主动权,可经过深思熟虑后,觉得不可行,坊主的实力是深不可测,但双拳难敌四手,这次不能向以往那般让主子任性而为。 “你们审问过了?” “回主子,还没有,不过属下认为陆堂主的想法不无道理。”在一旁的穆怜插话,那样的人她觉得问不出什么。 “穆怜什么时候这么轻言放弃了?这不还没审吗?”青衣觉得她似乎有点奇怪。 “既然穆怜没办法,那交给我吧。” 她并不是这方面的高手,以她的性子也很少做这样的事情,但是她说要做的的事情,还没人有能力阻碍。 这下穆怜彻底愣住了,让主子去审犯人,只怕会把人折磨的精神崩溃吧。 “主子,属下知错了,属下会竭尽所能获取情报。”言外之意就是不用麻烦青衣的意思,青衣点点头,让她真去做,她还嫌麻烦呢。 环视了一圈,也没了去自找麻烦的心思。 “好吧,那就依陆堂主的意思去办,人质的事情交给穆怜,另外,玄风堂的日子太舒坦了,昨夜我来转了一圈居然没人发现,这样的戒备,你们有自信人家找上门你们能全身而退?” 明月坊的发展越来越顺利,所以好多成员都自满起来,做事没那么认真尽心尽力,一旦自满就会忘了许多最基本的东西。 大家虽知道自己有很大部分责任,但心里都在抗议,以主子的身手, 即使他们在全盛状态应该也发现不了行踪,可却无人敢反驳。 这是陆天翔站出来,面上有些尴尬“属下知错,属下定会好好惩罚他们,并严加戒备。” 青衣也没再说什么,并不是所有事都要她操心的。 而另一边,却不是那么淡定了,在一片较为空旷的树林里,二十余黑衣人面前,一个带着面具的黑衣男子正站在他们对面,看样子是他们的头儿,仔细一看,他的面具与昨夜的红衣男子如出一辙。 “报告黑鹰,负责去追杀明月坊的杀手都没回来。”站在首排的一个人说道。 “他们回不来了,是我低估了明月坊的能力,去把红叶找来,此事要从长计议。”黑衣男子说道,对于这样的结果似乎在意料之中。 “红叶昨晚也跟去了,到现在还没有消息。”刚刚那位又再次回话,冷硬的声音里带着一点点恐慌,黑鹰脾气不好,生怕一不小心拿他开刀。 “什么?”黑鹰下意识的冲口而出,以红叶的身手,即便是遇到陆天翔也能打个平手,况且他还带了那么多人。 除非情报出了错误,有更厉害的人插手。 平复了一下情绪“立刻派人去查,我要马上知道昨晚发生的事情。” 众人领命,便快速退出了这里,很快便只剩下黑鹰。从情势来看,只怕红叶凶多吉少了,要真是如此,只怕他回去也只会是个死。 红叶被粗大的铁链锁住,整个人的活动范围仅限于床上,此刻他单脚踩在床沿,悠然自在的靠在床边,闭幕眼神。 现在他的情况糟糕极了,全身瘫软,昨夜受的伤虽有转好,可那种侵入骨髓的疼痛让他无能为力,他运行了半天,体内一丝内力的踪影都没有,看样子对方在给他治伤的同时也封锁了他的内力。 穆怜很清楚, 对于他这样的人,如果不采取非常手段他是不可能招认的,可心里却总有那么一分不愿总抱着侥幸,希望他能说出一切,可又觉得如果他轻易出卖了自己,她会看不起他。 红叶自然不清楚穆怜所想,也没心思去猜测,只是在担心黑鹰会轻举妄动,昨夜交手的那个少女,已经超出了预料,眼下他只能赶紧想办法将消息传递出去,显然,这也是极为困难的。 抬头看了看眼前因为自己稍显烦躁的穆怜,红叶有些疑惑,他查过穆怜性子暴躁,可对待敌人时一向都冷静,这才一会,她那不淡定的表情是怎么回事呢。 “穆怜,你怎么了?”红叶的注意力想来转移的很快。对方终于开口说话了,可这完全不搭边,穆怜有那么一瞬间的冲动想上去揍面前的面具男,可看他那狼狈样又深深忍住了。 “没事。”穆怜没好气的道。 过了许久,见穆怜一直没说话,红叶就想找些话说。 “我没想到堂堂明月坊,令江湖闻风丧胆的杀手组织,坊主竟是个小姑娘。” 他一直没查到关于明月坊坊主的情报,但以明月坊的规模和行事作风来看,坊主定是个成熟稳重,足智多谋的中年男子,却没想是个冲动的小姑娘,他不禁对明月坊坊主十分好奇。 听到小姑娘这三个字,穆怜皱了皱眉,坊主年纪是还小没错,可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呢。 “四位小主我见过两位了,果真名不虚传,不知何时有机会见见其余两位。” 他若无其事的说着,好像在聊家常一般。 但穆怜心情却是很复杂的,心烦意乱,不想再听他说下去。 “阁下刻意对付明月坊,是为何?” 她决定问完之后就回去,在这儿看着他,自己就不太正常。 对穆怜的突然转变,红叶好像 也很适应。 “我昨晚就说了,我是真的不知道。” 语气略显无奈。 穆怜灼灼的目光注视着他,许久。 “桃凝的去处你总该知道吗?” 红叶苦笑着摇摇头。 “这个我不能说。” 老实说他与这次任务无关,只是听说她在这里才来的。他自然不可能出卖同伴,若让他们找过去,黑鹰只怕不好应对。 但他这样的回答显然让穆怜不悦。 “那有你能说的吗?” 兴许从一开始,穆怜就没有要好好审问他的意思,此刻的心里郁闷极了,早知道就该让坊主来。 看她脸色不太好,红叶倒是认真的想了想,无精打采的模样也有了些许精神,眸子亮了几分。 “我喜欢穆怜。” 他觉得很有必要向穆怜说明,因为看她的样子就是不太相信。 接下来他想着要好好将自己对她那么多年的关注一一说清楚,以表明自己的真心,可是不料,下一秒,穆怜便黑着脸,夺门而出。 见穆怜要走,红叶似乎有些急了,“我叫红叶。”说完剧烈咳嗽起来,穆怜开门的手一顿,便匆忙离开了。 今天肯定是她审问犯人以来,最逊的一次。 平静的过了两日,自穆怜那夜离去,再也没人出现过,除了有人按时送饭,红叶一直是一个人,期间他不断试图寻找一丝内力,可结果总是让人失望的,想要逃出去就更不可能,只怕黑鹰都不知道他到底是死是或,前路一片茫然。 而另一边,黑鹰手下的人已经查了许久。 “禀告黑鹰,在叶朝郊外的森林里发现有过大规模的打斗痕迹,虽被清理过,但还是有血腥味,我们找到了那夜去偷袭的弟兄尸体,不见红叶的。” 这么看来,红叶被抓的可能性极大,黑鹰若有所思。 见他不言语。 “那现在应该怎 么办?” “立刻向左护法汇报,听候指示。” 三日之后,药效过了些,红叶觉得身上有了些力气,皮外伤也好的差不多,此刻的他除了提不起内力与往常没有什么不同,有些疑惑,明月坊的人不该如此疏忽才对,可这总归对他是好事,也不再细想,眼下最重要的是怎么逃出去,这么久了,两边一点动静都没有,静的可怕。 这铁链对他起不了任何作用,自小他便是开锁的高手,该担心的是外面那些人。这几日他也摸清了看守他的那些人的轮值情况,每到亥时另一批看守员就会过来交换,而这期间有大概三分钟的时间,门外是没人的,要想逃出去就得趁那会,打定主意,红叶便安心入睡,现在的他需要养精蓄锐。 快到亥时,红叶紧闭的双眸在守卫离开之际突然睁开,轻手轻脚走到门口,透过窗户观察了一下外面的情况,便不再耽搁,轻声离开房间,至于之前困他的锁链就那么静静的躺在床上。 玄风堂并不大,关押红叶的房间在宣云堂后门不远处,而这里很少空旷,看着眼前的摆设,想来这应该是平时他们练功的地方。粗略的看了四周,心里有些疑惑,这实在太好逃离了,让他总有不好的预感。可也顾不得那么多,在无声无息的情况下离开了宣云堂。 今夜似乎注定不太平,红叶离开后不久,玄风堂有了动静,一群黑衣人再次突袭,只是这次,明月坊的人都有所戒备,双方对峙,谁也不出手。明月坊这边为首的是陆天翔,而黑衣人那边一个与红叶带着相同面具的男子,他正是黑鹰,旁边站着一位粉衣女子,五官精致柔美,只是脸色苍白憔悴,乌黑的长发也有些凌乱,此刻的她脆弱不堪,似乎连站着都是件费劲的事。 第二十九章 了结 见此,陆天翔心下了然,这么堂而皇之的带着桃凝登堂入室,目的是及其明了的。可是只怕不能如他们所愿了。 黑鹰也不墨迹,直接开口道“人我带来了,还请把我们的人交出来。” “阁下真是很有勇气。”陆天翔云淡风轻的态度,有坊主坐镇真是什么都不用怕。 黑鹰暗自苦笑,左护法的指示是让他们将桃凝带回去,红叶他自会派人处理,若是其他人他真不会管,可红叶是他唯一一个朋友,他们一起在教中长大,一起执行任务,在那样的地方是不讲人情的,可红叶对他来说并不是可有可无,所以今天即便死在这里,也想试着将红叶救出去。 “你觉得你能活着走出这里吗?” “尽管试试。” 抓住桃凝的手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匕首,就这么明目张胆的架在那细嫩的脖子上,即便死在这,也要拉着对方的人同归于尽。 这种行为还真不是他能做出来的,仿若一个不折不扣的卑鄙小人。 见状,陆天翔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就稳住了心神。 有坊主在,一定不会让桃凝出事。 “只要你们放了红叶,我自不会为难她。” 将桃凝向前推了推。 陆天翔面上很镇定。 “他已经逃走了。” 闻言,一愣,这怎么可能。 见对方不相信。 “我不会拿桃凝的生命跟你开玩笑。” 见她一副要倒的样子,陆天翔在心里默念,坊主你怎么还不出来。 而此刻被人惦记的青衣正在房间睡觉,半夜本该就是要休息的时间,她正不情不愿的睁开眼睛。 黑影思索了很久,看对方的神情很坦然,不像是在说谎,心里舒了一口气,而后环顾了四周,心又提了起来,果真是不对劲儿,红叶逃 了,可对方却如此镇定,眼里闪过一丝不安。 双方对峙间,青衣慢悠悠的出现了。 入眼的便是一个威风凛凛的七尺男儿正拿着剑胁迫一个柔弱女子,而那女子还是她的人,至此,黑鹰便给她留下了很不好的印象。 见自家坊主来了,大家恭敬的让出中间的道,心里那一点点不安也消失了,因为看见她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仿佛不管眼前是多么糟糕的状况都不是问题。 这青衣女子不在情报之中,可看明月坊的态度,想来她的地位定是不低,很可能红叶便是栽在她手里的。 见她走进,瞥了一眼桃凝,目光变冷。 略微思索了一下该让对方怎么放人,对方好歹也算是高手,她可没有信心能毫发无损的将桃凝从对方手里抢过来,只怕她一动,桃凝就会没命。 “我给你个机会,十招之内,若你还站着,我保你们安然无恙的离开这里。” 记忆之中,还没人在他面前说这样的大话,即便是左右护法也没有这样的本事轻松将他撂倒,可看对方平静的样子,心里又没了底。 “若过不了十招呢?” “很简单,放了我的人,你们自行了断。” 听闻,陆天翔暗自无奈,他还想留着活口呢,果真的坊主一向的行事作风。 当然在他看来,坊主是不可能会输的。 黑鹰想了想,即便是有人质在手,面对陆天翔这样的高手,自己最多能与他打个平手,上次之所以成功主要是因为出其不意,若轮身手双方不想上下,本有一拼之力,可却多了一个让她忌惮的人,所以眼前的形势也只有赌一把,说不定能安全离开这儿。 说到底他还是不相信这个平凡的姑娘能在十招之内制伏自己。 等了许久,这人 怎么如此磨磨蹭蹭的,心里对他的看法又降低了个层次,真是一点也不干脆。 “好,希望姑娘说话算话。” 说完,示意手下将桃凝拉到一边。 做好战斗的准备。 见此,众人向后退了些,留出空的。 与青衣交手的人都能清晰感觉到她身上那种狠厉的气势,丝毫不敢将她当做女子看待,从未见哪个女子有这样的力量。 黑鹰也是如此,交手过程中他就明显感觉到了,丝毫不敢松懈,此刻他只想着能从她手里挨过十招,别说赢她,就连能从她手里逃出都不敢有所妄想。 突然觉得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如今硬拼,只怕谁也逃不出。 已经第九招了,虽然挨了几脚,但他觉得他还能撑住,隐隐看到了希望,只是下一秒就破灭了,对方一个回旋踢,明明是轻轻一脚却有千斤重,将他狠狠踢到在地,瞬间觉得被踢的胸口处一阵剧痛,感觉内脏都移了位,狂吐了几口鲜血,体内真气乱窜。 这一瞬间,他才发觉如果这个姑娘手下不留情,他恐怕连一招都接不住。 看的周围的人暗暗心惊,坊主真是太凶猛了,一脚就将对方踢成重伤,这样的效果可比用内力震伤强上好多倍。 也正是因为青衣这样的作风,整个明月坊见过她出手的人都深深的畏惧着。 “你输了。” 眼里看不到任何波澜,这本就是理所应当的事,不过对方显然比她想象中耐打,因为最后一击她用劲了全力。 “放了她。” 今日终究是逃不过。 众人闻言,先是一愣,但随即便放了人,对黑鹰唯命是从。 陆天翔接过桃凝,她显然受了重伤,连睁开眼睛都是费劲的,更别提说话了。 “没事了。” 轻拍了拍她瘦弱就 肩膀,示意她安心。 下一刻,桃凝就闭上了眼,昏睡过去,就这么靠在他的怀里。 陆天翔的心莫名的颤了颤。 紧接着,意想不到的画面发生了,对方二十余黑衣人一声不吭,动作一致,用手中剑了结了自己的命,倒地的声音都如此整齐,看的明月坊的人目瞪口呆,心里震撼极了。 换做是他们,应该不会有如此的决心吧。 听到后面传来的声音,黑鹰心里一阵难受,此刻他也没了运气的能力,捡起旁边的剑像兄弟们谢罪。 却在下一刻,手里的剑被打飞了,顺着方向看过去,只见青衣女子正看着他。 “我倒低估了你们。” 对方的举止给她带来了一丝震撼,突然觉得让他死了不是什么好事,没经过思考,就阻止了他的行为。 “押下去 ,别让他断气了。” 许久,很多人都没从刚刚的场景中回过神来。 看着坐于上首的姑娘,神情冷漠,平静的脸,仿佛觉得刚刚那场残暴纯粹的战斗太不真实,这里的好多人都不曾见过坊主出手,内心的震撼溢于言表,如果换做是个男人大概就不会那么深刻的,可她明明是个瘦弱的小姑娘而已,出手却比他们这些大男人还狠辣,那种简单凌厉的打法,带来的冲击感比杀人于无形还强烈。没来由的,很害怕坊主的拳头。 一切结束后,青衣就坐在椅子上休息了会儿,可这会儿压抑的气氛是怎么回事,那么多人黑压压的站在屋内,却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难道是还有事没解决吗?细想一下,穆怜去追逃走的人了,桃凝在另一个房间养伤,至于黑鹰也被捕了,合了他们的意,还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吗? “陆堂主,还有事?” 陆天翔看上 去正常些,只是心思却不在这儿。 听到坊主问话,回了回神。 “回坊主,背后的主使者还没揪出。” 虽然此次事件暂时平息,但找不到后面的主子,以后必定还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说话间,桃凝在人的搀扶下,慢慢走来。 看她气色不好,气若游丝,想来是才醒就过来了。 还未等桃凝行礼,青衣就吩咐让她坐下,这么虚弱的样子,青衣看着就不舒服。 只是想必桃凝是有话要说,所以也就由着她。 不出所料,桃凝给出了最重要的情报。 “坊主,此次的事件恐怕是叶雨儿所为,属下在被俘期间,发现他们身上有北叶国禁卫军的标志,只是藏得太隐秘,找不到背后的主使者。”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哪怕他们再小心也有百密一疏的时候,更何况身边放的还是桃凝小主,这个细腻至极的女子。 北叶国公主叶雨儿,深受北叶国国君宠爱,她多谋善虑,行事果敢决断,在众多皇子公主中是最出类拔萃的,可惜偏偏是女儿身,不然北叶国太子之位非她莫属。如今在北叶国她手握重兵,就连当今太子也忌惮她三分,她更显得骄纵,目中无人,越发的阴狠以来,以她睚眦必报的性格,岂会轻易放过和她作对的人。 虽找不到直接证据,但如果知道就是她所为,青衣定然不会放过她,只是以她的身份,身边定然有军队保护,为了防止坊主再一意孤行,陆天翔和桃凝很默契的对视一眼之后,便劝阻自家坊主此事还是与蔷薇姐商议之后再做决断,好在青衣虽然做事冲动,但并不是不听劝之人。 而后,桃凝留在玄风堂养伤,青衣孤身一人回了东夏,至于叶雨儿的事情自有他们二人与蔷薇商议。 第三十章 西陈 午夜,青衣来到石墓,这里冷冷清清的,青衣轻脚走进一间石屋,在她进去之际,屋里突然被点亮,蔷薇正拿着火种好笑的看着进来的少女,蔷薇是斜靠在石床上的,青丝散落,紫色轻纱遮住了**,一身淡紫色轻装典雅而又透着神秘。 “坊主什么时候也喜欢在大半夜出来走动了?”蔷薇向来知道青衣贪睡,如此美好的夜晚不拿来睡觉实在是罪过。 青衣能听出蔷薇的言外之意,但并不理会,与她争论那是自寻死路,这女子能****,对与错全看她怎么说。 自行走到一旁的石桌坐下,茶杯里的茶水还冒着热气,显然蔷薇是知道今夜她会来的,便也不说话,等着蔷薇开口。 对方熟知她性格。 “西陈的皇上陈裕三个月前病重,一直卧床不起,太子陈睿暂代朝政,好像处理的不错。” 蔷薇漫不经心的说着。 “讲重点。” 蔷薇淡淡瞥了她一眼,走到青衣对面。 “阿夜前几日传来消息,西陈皇室最近不太平。”悠悠坐下,也不指望青衣说什么,继续道。 “陈裕一死,只怕是要变了天,太子憨厚耿直,若生在盛世,倒是能做一代明君。” “所以是谁最有实力登上 皇位?” 青衣白了她一眼,铺垫实在太多了。 难得在她脸上看到其他表情,蔷薇捂着嘴笑出了声,一副妩媚动人的姿态。 “四皇子陈楚清,足智多谋,多年来运筹帷幄,而且六皇子陈楚璃手握重兵,骁勇善战,与他关系极好,也很听他的话。” 本来还想显摆一下自己心思缜密,但她显然选错了对象。 “可他体弱多病,手无缚鸡之力。” 这样的人做皇帝,不是很容易被奸人所害。 蔷薇暗暗白了她一眼,你以为所有的皇帝都得武艺高强吗?像你这样的能人还不是要我一介弱质女流来主事。 当然这些话只能在心里说说,这姑奶奶的脾气可真是不小的。 “人家再弱,也在皇室活了二十多年,二十几个兄弟只活了五个,单看这一点,就不能小觑。” 顿了顿。 “而且上次阿夜想夜探王府,可是却进不去。” 面上微露凝重之色。 以阿夜出神入化的轻功,世界上没几个地方是他去不了的,偏偏陈楚清的王府就是其一。 显然他没表面上那么简单。 青衣也想到了这点,暗自思忖了一会儿。 “西陈的皇帝不论是谁,只要不是炎君的人就好。” “放心,阿夜会查 清楚的。” 青衣点头。 “我已派倩夕过去协助阿夜。” 孤身一人犯险,蔷薇还是有些担心的。 见她没什么反应,难道她就不打算交代交代在叶国的事情。 暗自叹了口气,她还真是一点也不操心。 只听青衣道。 “可有查到奸细的下落?” “还没。” 蔷薇摇摇头。 看来对方隐藏的很好,青衣不免有些担心了,即便蔷薇再聪明,可对于暗处的人防不胜防。 “那你自己小心一点。” 没想青衣会说这样的话,蔷薇先是一愣,再次笑出了声,然后故作害怕的样子。 “不然你回来保护我好了,这里的确有些害怕。” 说着还抬头看了看四周,都是些冰凉的石头。 那副小女人姿态也能这般风情万种,可眼前是不懂怜香惜玉的青衣,人家一点反应也没有。 “叶雨儿的事情,咱们暂时只能忍着。” 她知道以青衣的性子定然是不行的,但眼下明月坊发展受限,在江湖虽有名望,但如果与整个国家为敌,无疑是以卵击石,虽说青衣个人实力很强,但人家有的是军队,再强也无法顾及到整个明月坊的安危。 所以此事虽然交由她定夺,但她却有必要安抚一下这位姑奶 奶。 果真,看她的神情就知道她不想吃这个暗亏了。 继续说道“再等等,我一定不会让明月坊的兄弟白白吃这儿亏。” 虽然他们已经抓了这次事件的头儿,一干人等也铲除了,但也只能算是出出气。 “你的意思是我们动不了叶雨儿?” 青衣不是傻子,怎会听不明白。 只见蔷薇摇了摇头,看她的目光淡了许多,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可以,但明月坊却动不起。” 如果是个人恩怨,青衣用不着俱谁。 青衣自然听得出是何意,看来真得忍忍再说。 见她默不作声,蔷薇意味深长的说了句。 “青衣,你创办明月坊的初衷为何?” 当初青衣要她帮忙,她什么都没说就来了,青衣没问起过,她也没说过是为什么,两人之间各自藏着秘密。 这是第一次看到青衣眼里闪过复杂的神色,那双虽冷漠却清明的眸子里,这样的复杂太过显眼。 “我不知道。” 这次,青衣不敢看蔷薇,不是心虚,只是怕怎么都瞒不住那双慧眼。 这样的答案似乎在人意料中,蔷薇不知道她是该高兴还是难过。 “如果以前不知道,就现在想清楚,别拿上千兄弟的命跟你玩。” 顿了一会 儿。 “你后悔不起。” 她这般护短的性格,怎会受得了,如果她这么一直下去,浑浑噩噩。她也没多少时间等她成长了不是吗?她武功再高,此刻也不过是个小姑娘心态而已。 青衣沉默了许久,不知在想些什么。 看着离去的身影,蔷薇目光愈加复杂。 不知过了多久,原本黑暗的石屋再次亮起了灯,只是这时的屋里却多了另外一个人,不知是从何处冒出的,他全身黑衣,整个头也被黑布蒙住,一丝缝都没露出。 “要你办的事如何?” “已经找人将消息送到玄机阁,一个月后便有回信。” 他的声音很难听,似乎是喉咙受到损失,发出的声音沙哑至极。 “嗯,近段时间不要过来了,你的行踪恐怕已经暴露。” 听到这个消息,蔷薇显然放心不少,对隐没在黑暗中的人说道,这是整个明月坊都不知道的人物。 “还有件事情,前段时间曾有人刺杀窦雪初,去查查是谁的人?” 从怀里掏出一把钥匙。 “尸体还在暗室关着,对你也许有用。” 毓璃将杀手交给穆怜后不久,那位杀手便突然猝死,定是有人做了手段,不会让他们查到什么,但有时候尸体也是会说话的。 第三十一章 宫宴 朱红色的大门上一块金黄色的匾额上龙飞凤舞的刻着三个字—千鸟阁,这是平日里皇家举办宴会的地方,宽敞的院子足以容下三百多人,在前方一百米处放着一张龙椅,左手边两张椅子,下首的左右两边各放着五十张几案,每隔两张便隔开一定的距离,站着两名宫女,几案上是用精致的器皿盛放着种类繁多的新鲜水果,酒菜,今日陛下设宴为宁王接风洗尘,来的都是朝中大臣,这样的场合并不适合女子在场,此时他们早已退去一身官府,只着便衣,气氛显得轻松了许多,正欢快的聊着天,心思细腻的都在盘算如何将自己的女儿引荐给宁王了,宁王文武双全,位高权重,又至今未娶,谁不想拉拢。 突然热烈的气氛渐渐安静了下来,纷纷朝门口忘去,只见一黑衣男子慢慢走来,正是今天的主角夏陌宁,本就冷峻的他因为黑衣的缘故更有着几分深沉,还带着几分肃杀之气,被众人这般看着,他也只是漠然朝前走去,穿过众人,坐到他的位子,不言一语,旁若无人。 众人一时有些尴尬,想上前打个招呼的人也停了脚步 ,因为宁王脸上挂着四个字,生人勿进。 “下官参加宁王。”白苏阳一身灰衣锦袍,四十二岁,脸上已经有些些许皱纹,所有的头发都用发冠固定住,两鬓白了许多,双眼有些许浑浊暗淡,看着沧桑,就像比实际年龄大了十岁,态度恭敬,无半分谄媚。 原以为那坐着的人只会淡淡应一声,可他却站起身子,与白苏阳对视。 一丝愧疚一闪而过,夹杂着淡淡的伤感。 “白尚书不必多礼,本王受不起。” “王爷一直镇守边境,守护我朝的国土,再大的礼都受得起。”白苏阳说的极其认真,没有任何恭维,不疾不缓的速度,低沉有力的嗓音,像是在提醒众人,他宁王是夏朝的功臣。 果然那些因为宁王态度冷漠而隐隐不满的人,纷纷献上了钦佩的目光。 宁王也注意到了这微妙的变化,虽然不在意,但还是暗暗感激。 “白尚书谬赞了,身为夏朝子民,这是本王的职责。” 眼见情势发生变化,白苏阳便转开话题了,夏陌宁是他看着长大,自是知道他什么脾性,他如此直率的秉性并不适合应付朝中大臣。 “下 官有件事请求王爷。” “白尚书请说。” “下个月十一是小儿白清河的生辰,下官斗胆,还请王爷到敝府一坐。” 夏陌宁一愣,这么多年他自动隔绝了关于白清莲的一切,没曾想,刚回来又被人提起,而且下月便是她小弟的生辰吗?内心五味杂除。 “本王必定会去祝贺。”眼眸中的那抹忧伤更是明显了,任由再多的冷漠也遮掩不住。 “多谢王爷。” 两人旁若无人的谈着。 只是周围的官员却眼红了,白家已经有了白贵妃,整个后宫都被把持着,深受陛下喜爱,如今又想拉上宁王,这是何心思,恐怕在场的人再清楚不过了吧。心下都不悦起来,对白家的意见更大了,可却不敢明目张胆,毕竟人家如今正得势。 可却有人见不得他如此顺风顺水,故意找晦气。 “白尚书,听闻贵府白大少爷与白二小姐是龙凤胎,如果白二小姐还在的话,也可以开开心心的过个生辰了。”说话的是礼部侍郎高棋,平日里就是个小肚鸡肠,嫉妒心极强的人,最是见不得白尚书风光,此刻一脸惋惜的表情配上他那一副奸相,着 实有些滑稽。 “高侍郎多虑了,当日老夫也会为小女过生日,还请高侍郎一定到场。”白苏阳并没有多大的怒气,只是瞟了他一样,平静的说道。 而高棋却感觉浑身一凉,讪讪的挪到了旁边,白尚书年轻时带过兵打过仗,身上自有一股不寻常的气势,不是这些文官所能比拟的。想到给死人过生日,这是多么不吉利的事情,他可不想沾染。 由于心虚害怕,他没看到宁王锋利的目光,冰冷的瞥了他一眼。 陈阿楚虽是武将,可却知道白二小姐的死是白苏阳心中的痛,因为他与白苏阳的关系向来不错,现在提这个是极为不合适的,见气氛冷了几分,正想打圆场。 却被打断了。 夏陌殇缓缓走来。 众臣见礼。 “微臣(臣弟)参见陛下。” 夏陌殇走到位置,坐下。 “诸位爱卿免礼。” 众人入座。 夏陌殇好看的眼眸环视了一圈,目光落在夏陌宁身上。 “宁王今夜可得尽兴,可别辜负了朕两位爱妃的精心安排。” 夏陌殇左侧,一白一蓝的身影,真是一道亮丽的风景,可却没人敢多看。 今夜的宴会大半 都是雪初的功劳,一个月的时间,雪初便用行动证明了自己,管理后宫以来从未出过任何差错,也没有妃嫔敢随意生事,虽然大部分原因是因为有陛下撑着,白贵妃的帮衬,但若她没有一定的气度和能力也难以收服这些妃嫔。 所以雪初轻而易举的过了第一关,朝着曾经说过的目标迈了第一步,即便夏陌殇还没有那个打算,但至少这是好的开端。 听陛下一说。 夏陌宁这才将视线转移到这个新进宫的女子,窦府七小姐,宸妃娘娘,在安阳城内可是个传奇人物,只是看了一眼,就有些混乱了,怔愣了一会儿,头脑有些混乱,目光便一直落在她身上。 窦雪初穿了一身蓝衣,露出漂亮的脖颈,一颗水蓝色的宝石衬得肌肤更是透亮的几分,发髻侧梳,流苏遮了额头,三千发丝顺着左耳垂下,随着微风轻轻飘起几缕,似在舞动,本来倾城淡雅的她现有几分魅惑。 呆的不止他一个,白苏阳也是呆了,这样的感觉很熟悉,再仔细看那张脸,眉宇间好像真有那么点相似,这是他第二次见这位宸妃娘娘,好像一下子熟悉了许多。 第三十二章 迟到的报复 感受到两道如此炽热的目光,雪初很不自然,可夏陌殇压根就没注意这些,目光飘向另一个地方,这实在是不好发作什么,只是看两眼而已,暗暗调整情绪,不再理会。 过了一会儿,许是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宁王赶紧收回了视线,故作镇定的喝酒,只是他那微有些颤抖的手还是出卖了他此刻的心情。 没曾想,一直在与一旁的人说话的陛下突然转过视线。 “宁王可是认识朕的宸妃?” 看向宁王,原本翘起的嘴角更深,只是却染上几分冷意。 “不认识。” 又瞟了一眼雪初,淡淡的语气,没人任何不对之处。 “是吗?朕觉得今夜爱妃的打扮倒让我想起了故人。” 夏陌殇深深看了窦雪初一眼,又转向宁王。 只见他目光飘向远方,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 见此情形,雪初也察觉出不对劲了,其实她这身装扮是白贵妃送她的,只说她这么穿肯定好看,雪初也不好拂了她的心意。 疑惑的转头,没曾想白贵妃也是看着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后来问起,白贵妃说那样打扮的她像极了她逝去的小妹。 宴会散了之后, 夏陌殇便进了庆和殿,伺候他洗漱之后,两人准备休息。 从进来后白贵妃就察觉到夏陌殇似乎在生气了,一句话也没说。 坐到他旁边。 “陛下可是生气了?” 见她小心翼翼的样子,一口闷气也不好对她发作,况且这也只是小事而已。 将她揽入怀中。 “以后别再做这样的事。” 温声细语的样子,大概只有在白贵妃面前才有。 “臣妾只是有些想妹妹了。” 在他怀里小声的说着,声音略带哽咽。 闻言,夏陌殇想起了许多以前的事情,半响,眼里的愧疚之意更加明显,将怀中的人搂紧了几分。 “好了,睡吧。” 朝堂之上,正为一件事情而烦恼着,位于夏朝西北方的丹阳县此刻因为水患的缘故,出现了大量灾民,食物紧缺,遍地的饥民,饿死的更是不在少数,现如今大部分人正往临近的丹河县迁移,却遭到当地人民的抵制,在丹河县境外有大量饥民,现准备攻进县内,抢占粮食,之前就有好多暴民杀了守门的侍卫,后来出动大量官府的士兵,将那群暴民就地正法才算了事。 可这不是长久之计,那些饥民再得 不到安顿,在强烈的求生欲望之下可是什么事都能干出来,虽然之前几起暴民抢粮的事件都被正压下来,可再这样下去,数千人口不是被饿死,就是被自己的同胞杀死,形势严峻。 “为何丹河县的百姓如此抵制饥民?”夏陌殇端坐在龙椅之上,不免有些疑惑。 “启禀陛下,丹河县本就不是富庶之地,全县每年交不上税收,全靠当地的首富刘一阳每年赠粥施良,才养活了那里的县民,所以县民都对刘一阳唯命是从,但刘一阳却铁了心不救丹阳县的人。所以就出现了这么个情况。” 户部尚书陈述道,他是个年过五旬的老者,说完这几句,便喘息了几分,想来身体并不太好。 “那诸位爱卿可有良策?” 显然,大家对于突如其来的问题给难住了,大部分都低着头似在深思。 夏陌殇漫不经心的扫视了一圈下首的朝臣。 众人都在苦思冥想,唯有一个人看着前方,一动不动,像尊石像,夏陌殇见状,一时想起了什么,心里隐隐有了想法。 “陈将军有什么想法吗?” 陈阿楚正在愣神之际,耳边便想起了熟悉温凉的声音,不 待做出思考,身体已经有所行动,脚向外踏出一步,脱离了那一排队伍。 “回陛下,恕臣愚昧,想不出什么好法子。” 作为一名武将,并且是一位没念过书的老百姓,陈阿楚对于这档子事自是脑子空白的,正烦着这群人吵个不停,分分心的功夫却被陛下发现了,真倒霉。 “陈将军倒是坦白,这样吧,此次饥荒事件就交由陈将军负责,诸位爱卿有何想法都可与陈将军商谈。” 这个略有些傻气的武将倒真是能入他的眼,虽然蠢了些,但对他很忠心。 想起上次在众目睽睽之下反对他封妃的事情,那副又蠢又老实的模样,实在有些让他郁闷,自己平时那么器重他,而他尽然在公共场合给他拆台。 夏陌殇的心眼可小了。 诸位大臣震惊了,作为文臣的一方,自是不赞同陛下如此草率不理智,之乎者也,旁敲侧击的反对了半天。 陈阿楚一介武将,难道陛下是想用武力镇压吗?那可得上了多少老百姓的心啊。 可夏陌殇的决定却从未变过,最后倒讨来了一句“众位爱卿如此为陈将军着想,想来定是会为此事尽心尽力,朕很欣 慰,你们好好合作。” 这件事情若办不好,沾边的人都得受牵连。 直到散朝后,阿楚依旧半天反应不过来,下意识的认为陛下是逗他玩儿的,那么大的事情他可做不来。 直到后面追来的小太监气喘吁吁的追过来,说户部侍郎找他去商议赈灾之事,他才傻愣愣的眨眨眼。 看着大殿,满眼哀怨,他这是又倒什么霉了。 罪魁祸首此刻看着新传来的信息,深锁着眉头,独自沉思着,这样的表情在他脸上出现实在是太不容易,以至于让人觉得不管信上说什么,都一定是大事了。 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了快木牌,年代已经很久远了,隐隐能闻到腐烂的木头味,中间也有了很多裂痕,感觉随时都会碎。 这么一块平民都不会在意的木头出现在一国之君手里,实在太过诡异,所以不用想也知道那绝不是普通的东西。 用手指摩擦了几下,那已经模糊的每一根条纹仿佛像是会动,仔细一看,却好像又是错觉。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夏陌殇因为信上的消息心情复杂了许多,看不出情绪,却将自己关在紫宸殿整整一天,任谁也不能去打扰。 第三十三章 花园相遇 六月十九。 夏陌宁奉旨入宫,途径御花园时,看到了熟悉的身影,不自觉的停下了脚步。 这里是一片荷花池,此刻的荷花开得无比娇艳,白紫芯觉得待在屋子里太闷,便出来透透气,也顺便尝尝雪初新学的茶艺。荷花茶传到至今,也有很长时间了,它可以消暑利温,疏通肠道,排毒清体,在这样的炎炎夏日最适合不过,泡茶的门道可多了去,从选茗、择水、烹茶技术、茶具艺术、环境的选择创造等一系列内容都有很多讲究,这几日雪初一直在研究着,今日便试试手。这首次冲泡的茶太浓,不宜饮用,再冲泡两次后,色泽淡雅,鼻息见萦绕着淡淡的荷香,看着热气腾腾的茶水,便有了尝尝的冲动。整个过程雪初略显生疏,可却有那么几分架势,缓缓端起一杯向对面放去。 “尝尝。” 白紫芯面露微笑,举起杯子,香味扑鼻而来,浅尝之后,更觉神清气爽,比起平时喝的名贵茶叶别有一番滋味。 满意的点点头“不错。” 闻言,雪初的笑容更加明媚,也给自己倒了一杯,仔细品尝起来。 片刻,略微皱眉“这味道还是差了些。”比起书上描绘的口感,还差了许多。 白紫芯会心一笑,“妹妹第一次泡就有这等手艺,已经很好了。” 看她刚才行云流水的架势,白紫芯由衷的赞扬道。 两 人便你一言我一句的谈论起来,而宁王把这一切都尽收眼底。 在原地怔愣了片刻,无声的离开。 看着雪初,白紫芯嘴角勾起,阳光下的她笑得有些刺眼。 紫宸殿,夏陌殇正认真的批阅这奏折,一旁的小太监弯身上前。 “陛下,宁王来了。” “传。”继续低着头批改奏折。 不一会儿。 夏陌宁问道“不知皇兄召臣弟来所谓何事?” 停下御笔,正视对方。 “你回来也有些时日了,娶亲的事也得提上日程。” 有些讶异的看着正上方“皇兄,臣弟不想成亲。” “七弟,你年纪也不小了,很多事情任性不得。” 夏陌殇知道他这个弟弟想什么,深沉的说到。 见他执拗的身影,良久,暗叹了一声“那就先纳个侧妃,如何?” 虽是在寻求意见,但夏陌宁知道这是皇兄最大的让步。 也罢,娶与不娶又有何区别呢。 在皇兄的安排下,定于八月初一娶礼部侍郎之女孙雅兰,人如其名秀外慧中,知书达理,善解人意。 踏着沉重的步子,不知不觉中却是走到了荷花池,此时空无一人。 抬起头微怔,雪初在这泡茶的情景一幕幕浮现出来,挥之不去,她低眉浅笑的样子是如此清晰。 远处在绿琴的陪伴下,雪初缓缓走来,时而左右张望,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随即一道落寞的身影映入 眼帘,有些熟悉,这才想起正是前不久回来的宁王。 “参见宁王。” 背过的身影问身转过来,见刚刚在脑海的主角就在眼前。 这是他第一次认真打量她,果真是倾城绝色。 “免礼。”压下心里莫名的情绪,不动声色。 看对方又返回,不禁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对面前的宁王雪初倒没有过多的想法,他与她本就没有过多的接触。 “本宫落了东西,想着会在这便来找找。”态度恭敬有礼,不卑不亢。 闻言,想左后方的石椅上看去,果真看到一根通体银白色的木兰簪子,一时有些眼熟,便弯腰拾起。 片刻,看向雪初的眼神锐利起来,甚至有几分阴冷之气。 “这是你的?” 那眼神让雪初极度不舒服,但还是点点头。 宁王向前两步,离雪初紧有半步的距离。 “你哪来的?”那眼神很冰冷,连带着他周边的温度都降低了很多,绿琴不自主的打了个冷战,雪初也感觉到了,对这个喜怒无常的宁王有些好奇,这是怎么回事,两次见面,他看自己的眼神总那么不对劲。 可她并不认识他,一时没了好脾气。 “宁王殿下似乎管的宽了些。” 她好歹是陛下的妃子,容不得他这般质问。 “谢宁王殿下替本宫找回簪子。” 说着伸出手。 这态度不言而喻。 温婉的人不代表没有脾 气。 可宁王就像没听到一般,依旧盯着她“回答我。” 见状,雪初真的有些生气了,这人也太过分了吧。 转过身“既然宁王喜欢就拿去,绿琴我们走。”后半句是对一旁的人道。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雪初只是温婉待人谦和,并不代表她是软柿子。 见主子走出几步,绿琴这才准备追上去,眼前忽然人影一闪,回过头之前在这的宁王已到了主子面前,挡住了去路。 不想与他纠缠,向他左侧迈去,那人却又挡住了去路,向右亦是,来回几次,宁王压根没有让她走的意思。 “宁王这是何意?” 对方也不出声,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本是个简单的问题,可对方的态度当真惹恼了她。 “看样子,今日若不说,宁王是不打算放本宫走了。” 带有几分嘲讽的口吻,原本温婉的女子脸上染上几番怒气,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真是有些无理了。 良久,递上簪子 “失礼了。” 见对方没了之前咄咄逼人的气势,雪初接过簪子,正欲告诉他这是贵妃姐姐相赠,怎耐对方倒是匆匆离开了,搞得雪初有些摸不着头脑。 摸着手里的玉簪,再回忆起寿宴上的小风波以及宁王的态度,想来这其中有些不知道的内幕,但也没那份好奇心。 待那身影消失于视线,暗自叹了口气“走吧。” 绿琴匆匆跟上,而 这一幕全部落在躲在暗处的人眼里。 从宸德殿传出阵阵动听的琴音,窦雪初正坐在中央拨动着琴弦,上首的夏陌殇一副极为悠闲享受的样子。 不一会,琴声停止,夏陌殇优雅的迈着步伐不急不缓的走到窦雪初面前,伸出左手,雪初也配合的伸出手扶住缓缓起身。 “每次听爱妃的曲子,朕都会轻松不少。”夏陌殇一如既往温和的笑着,眼里是让人看不出情绪的平淡和疏离,雪初已经适应了夏陌殇的态度,温柔一笑。 两人相敬如宾,维持着表面的温馨,谁也不揭穿谁。 两人可以坐在一起喝着茶,说说话。 “从你进宫后,芯儿的气色好多了。” “姐姐温婉大方,博学多才,臣妾很喜欢与姐姐下棋聊天。” “恩,这样挺好,芯儿在宫中太过孤单了。” 和她说话一直都不费劲,这是个聪明的姑娘,从她进宫到现在,一直都如此懂事识大体。 “陛下放心,臣妾知道该做什么。” 玉手轻抬琉璃杯,一饮而尽,转过头看着眼前一身紫衣的男人。 相视一笑,两个绝代风华的人,这样温馨的场面,却无关于心。 “爱妃,太过聪明的女子可不好。”夏陌殇淡淡的看着雪初,嘴角的笑意深了几分。 雪初并不回避他似笑非笑的神情,同样回以微笑。 “臣妾还以为陛下会更喜欢聪明人。” 第三十四章 第一次见她 烟雨楼内,香菱正恭敬的跪在一个坐着轮椅的白衣男子面前,俊美的面容,冷冽的气势以及后面那位面无表情的随从,正是那日宁王回京时在茶楼昙花一现的男子。 “属下参加殿下。” 她有些怕冥王,即便他什么都不做,只要他在那里就让人感觉到无边的寒意。 “恩。”白衣男子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声音温凉,带着浓重的疏离和冷漠。 她也不知为何殿下突然要见她,但想起雪初今日出宫,心里隐隐不安,不会是为了这事吧。 在她猜测之际。 “窦小姐出宫了。” 语气那般肯定。 闻言,香菱先是一愣,然后紧张的点头。 “是的,小姐现在在相府。” 然后等着殿下吩咐,结果半天都没说话,香菱都觉得刚刚她产生了错觉,一定不是他在说话。 沉默片刻…… 香菱因为紧张,觉得身后都在冒冷汗。 “退下吧。”此时说话的是白衣男子身后的那位,他的声音沙哑粗矿,似是受过重创,听着很是沉闷。 但在她耳里此刻好听极了。 急忙退了出去,暗暗舒了口气。 待香菱走后,白衣男子端起面前的茶喝了一口,“今夜去窦府看看。” 梁婉早就醒了,今日香菱一大早便告知自己雪初回来的事,整日昏昏沉沉的她强打着精神,想去迎接自己的女儿,可无奈身体太差就只能这么一直靠在床沿。眼看女儿走近自己,瞬间湿了眼,苍白瘦弱的手指划过雪初白皙的脸颊。 “雪儿,在宫里的日子可还好?” “女儿挺好的,母亲也得赶紧养好身体才是。”拉过那双瘦弱的手,雪初轻声安慰。 与梁婉聊了几句,雪初看她实在太累,便不再叨扰,由香菱照顾着休息了。 她与自己的大哥窦瑾佑走到院子的石桌前坐下,雪初顺手给大哥和自己倒了杯茶,许是习惯的缘故,窦瑾佑喝的茶依旧 是山野间采来的,尽管他们现在也是不缺钱了。 “小妹,在宫里的日子如何?”看着从小就极为懂事的雪初,他心里其实是苦涩的。 “挺好的,陛下待我不错,大哥不必为我担心。” 两人相依为命,感情很好,可他们之间说的话也少,雪初心里在乎她的大哥,可却很难亲昵起来。 “母亲的病情如何了?” 闻言,窦谨佑难掩痛色。 “已经侵入五脏,无药可医。” 她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如果能医,以相府的能力定能找到很好的大夫,自己进宫那么久早就医好了,今日回来看她还是同往常一样,但猜到并不代表心里能接受,呆了很久很久。 “大哥,母亲剩下的日子你定要好好陪着,如果注定改变不了,那就让母亲安详的离去。”雪初的声音很轻,仿佛一阵清风都能吹散。 “你放心,我不会让母亲受委屈的。” 雪初真是个坚强的女孩,从小他就知道,即便外表柔柔弱弱,可却如此坚韧。 吃过晚饭后,雪初就回房了,打发走了众人,此刻她一个人坐在床上,双手抱住双腿。 头低低的靠在腿上,眼神空洞的看着前方,毫无生气,周围及其安静甚至能听到外面的阵阵风声,也未点灯,房里一片漆黑,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窦瑾佑来到门口,看着熄灯的房间便又离开了,他知道她没睡,可是他了解她,知道她不想被人打扰。 冥王与他的侍从来到这看到的便是这般情景,看着紧闭的房门,冥王冷冽的眼眸微微闭起,就那么坐着,默默的守了一夜,直到天快亮才离开。 雪初一夜未眠,面容有些憔悴,只是神色又恢复以往的样子,洗漱一番,便去陪着梁婉,母女两有说有笑,倒也温馨。 三天后。 白紫芯斜靠在床榻上,脸色略显苍白,未施粉黛,可这样的她更显得楚 楚可怜,让人怜惜不已,她正深情的看着坐在床榻上的男子。只见夏陌殇端着一碗药,正一勺一勺的喂着,动作小心认真,足见他是多么呵护眼前的人。 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心,只怕那是没遇见对的人吧,雪初突然这么觉得,不忍打扰那样温馨的场面,便就那么静静的站在门口。 良久,药喂完了,夏陌殇细心的为她擦拭嘴角,将碗递给旁边的宫女。 “进来”朝雪初的方向看去,他早就看到她来了,只是不知她怎么不进来。 白紫芯这才转向门口,似是才看到雪初一般,苍白的脸上绽放着淡淡的笑容。 向两人行礼。 “姐姐,您的身体如何了?”雪初关切的看着白紫芯。 “不碍事,太医说染了风寒,过几日便好。”白紫芯的语气有些无力,但还是那么温和。 “芯儿,你睡一会,朕有事处理,先走了。”夏陌殇站起身。 “臣妾知道了,陛下去忙吧。”夏陌殇作为一国之君,可对她却是是格外的关心呵护,白紫芯此刻内心是很幸福的,即使每次生病夏陌殇都会过来看她,照顾她,已是平常不过的事,可每次看他那么关心自己的样子,开心的感觉从未减少过半分。 看着白紫芯躺下,夏陌殇与窦雪初才离开。 走到庆和殿的正厅之内,入座。 “三日后,朕要微服出巡,爱妃准备准备,与朕一起出去。” 雪初有些反应不过来,一副语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了?” “回陛下,姐姐还在病着,应该很需要陛下的照顾。” 言外之意便是夏陌殇不该丢下白紫芯一人,前一秒还觉得他是个有情人,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不知为何,听雪初这么说,夏陌殇心里微微有些不悦,可却也没表现出来,只是站起身走到雪初面前,身子前倾,与雪初四目相对,挑起一缕垂在胸前的发丝,这样的动作 轻佻极了。 “芯儿想回家休养几日,朕会在离开之前,送她回府。”由于隔得太近,夏陌殇喷出的热气都打在雪初脸上,甚至渗透进了每个毛孔,空气中都是他淡淡的味道。 所以她一时紧张的忘了说话。 待反应过来,夏陌殇已到了门口。 回到宸德殿已是正午,吃了点东西,雪初便去睡了,昨夜一夜未眠,整个人精神状态不佳。 三日后,雪初带着毓璃站在紫宸殿的门口,她身着一身明黄色罗裙,刚到脚踝,柔顺的青丝简单的挽了个发髻,头上只别着一根珠钗,所谓出门一切从简,与在宫里的雍容华贵相比,此刻的雪初简约大方,一身的绫罗绸缎,通透明亮的珍珠,本就气质**的她更显的典雅高贵。身后的毓璃也脱去了宫女服饰,换上了普通百姓的装扮,并且穿在她身上也真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如果散失在人群中,雪初很怀疑自己能否把她找回来,在宸德殿刚换上衣服的时候,雪初打量了毓璃好久好久,其实仔细看她也还是秀气的,可这种普通的感觉到底是怎么回事。 刚才小玄子已进去通报,可不一会便又出来了,陛下声称正忙着,让她等着。 这三日来,夏陌殇都没踏进宸德殿,一方面他陪着白贵妃一起回了尚书府,另一方面因为要出巡的缘故,自是少不得将政事安排妥当,听说他已经安排宁王监国了,他是真的很忙。 等了快半个时辰,紧闭的大门终于打开了,只见夏陌殇带着一个生面孔出现在眼前。 夏陌殇一出门便看到了雪初,对于她的装扮很满意,嘴角的笑容更深了些,漂亮的女人怎么穿都好看。 “臣妾(奴婢)参见陛下。”两人向夏陌殇行礼。 “恩,走吧。”夏陌殇不多话,对雪初的态度也是淡淡的。 便略过雪初向前走去,好像前几天自己真的说了不该说 的话,但她却想不到能让夏陌殇介意到现在,他不是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吗? 正直夏日,到处都是绿郁葱葱,生机勃勃的样子,窦雪初跟随着夏陌殇这一路走走停停,游山玩水,本是心情极为不错的,但隐隐觉得这样的舒适有几分违和,可每次看过去,在他脸上又看不出任何东西,反倒会被取笑一番,从出来的那一刻,夏陌殇对自己的情绪好像一下子就消失了,一同往常。 已经过去三天了,夏陌殇还只是带着她到处游玩,眼下正是黄昏,他们正乘船踏湖而游,四周长满了参天大树,层层叠叠足有几十米,清澈干净的湖水里都是树的倒影,夏陌殇与窦雪初面对面坐着,毓璃站在雪初左侧,静静的守着,中间放着一张简易矮桌,一些简单的茶点,雪初一身白衣正襟危坐,而夏陌殇倒是随意许多,侧着身子,头微微扬起,眼眸微眯,金黄色的阳光笼罩了他全身,整个人俊美慵懒。 雪初也不打扰,端起面前的茶水小呡一口,四处环视了一圈,这里是清水镇,以眼前的清水湖而得名,名副其实,的确是个好地方,哪怕看了那么多风景也有眼前一亮的感觉。 “雪初,可喜欢这里?” 在雪初欣赏美景之际传来夏陌殇温凉的声音,转过头看向他,只见他依旧是那副姿态,不看她一眼,仿若刚才并没说话。 “恩,挺好的,清静。” “即是如此,那在这里多待几天可好?”夏陌殇正了正身子,一副商量的口吻征求雪初的意见,可却不容拒绝。 雪初自当不会认为他是在询问自己。 看着从容大方的美人,除了欣赏,似乎心里还有几分空落落的,许是见惯了她这副样子,脑海里突然浮现第一次见她的情景,突然来了兴趣。 “雪初当初进宫的时候,有些消瘦,现在看来,脸色红润了许多,这宫里还真养人。” 第三十五章 出游 故作仔细的将雪初从头打量到脚。 “臣妾谢谢陛下的庇护。”虽然夏陌殇的眼神让她有些紧张,脸颊已经有些淡淡的红润。 而夏陌殇只是看着她,没再说话,雪初有几分受不了这样灼灼的目光,微微偏过头,和这样看不出心思的人交流,哪怕是她也觉得吃力。 良久,夏陌殇才收回了目光,仍是一副温雅的样子,他总是这样。出其不意的逗弄她,又会突然收回那副轻佻的模样,仿佛一切都是错觉。 “刘叔,天色不早了,咱回去吧。” 只见端坐在桥头的男子站起身,拿起船桨慢慢的划了起来,此次出宫夏陌殇便只带了刘东在身边,他是个哑巴,夏陌殇也没和她说过他的来历,想来是没那个必要的。 他们在小镇上找了家较为干净的客栈便入住了,比不得城里豪华,却也透着股朴实的味道。 吃过晚饭,雪初便带着毓璃在清水镇的集市上逛了起来,她在杂记上看过,清水镇有两大特色,一是今日游玩的清水湖,二便是夜市了,听说这里的人都喜欢晚上出来活动,就连平常的日子,清水镇的夜晚都热闹非凡,因为清水镇气候炎热, 特别是现在炎炎夏日,白天更加难以出门,所以大家渐渐形成习惯,一到夏天便到处挂起灯笼,因为清水湖的存在,夜里更是清凉,眼下便有很多小贩陆续赶来,街上不时布满了琳琅满目的商品,很有特色。 “夫人,这里人太多了,我们还是回去吧。”毓璃看着眼前黑压压的人群,略有担忧,人越多的地方越容易出差错,毓璃向来不喜欢热闹的地方。 “无妨,杂记上有记载清水镇民风淳朴,家家夜不闭户,不会有危险的。”雪初转过头对毓璃解释,而且有她在身边,还是很安全的。 “夫人,你懂的东西还真多。” 毓璃由衷的说道,在宫里她便知道雪初是个有才情的女子,头脑聪颖,可现在她觉得雪初似乎对于天下事都略知一二,就如清水镇那么个偏远的小镇。 雪初莞尔一笑,“也没什么,只是闲来无事,读的书多了。” 心里略显苦涩,在之前的十七年来,读书成了她的习惯,但这种习惯总是带着份不好的心情。 不经意瞥见旁边的首饰店铺,径直走过去,一块青色琉璃做成的玉佩通透晶莹,虽有一些杂质,可质地算是不 错了,老板见来人气质高贵,便一脸热情的介绍起来。 “老板,帮我包起来。”雪初没听对方过多的唠叨。 听闻,老板笑眯眯的接过包好递给雪初,待走出店铺,将玉佩递给毓璃 。 “给你。” 毓璃有些茫然,不知这是何意。 “今天好像是你的生辰吧,出门在外,一切从简。”见对方不接,便拉过对方的手放进去。 当初进宫时她看过她的资料,也不是刻意为之,只是她一向记忆力好。 看着手里的琉璃,毓璃呆愣了许久,这是除了主子和蔷薇姐之外,还有人记起她的生辰,并且这个人还只算是相识的陌生人,一时心里有些许感动。 待回过神,视线里却没了她的身影,心里漏了一拍,急忙寻找起来,可却无果,只是那么短的时间,眼前的人就消失了,悄无声息。收起被感动的心情,毓璃冷静的环视了周围,找了许久,无果,顿时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便匆匆赶回客栈。 “公子,夫人被人劫走了。” 在街上寻找无果,她只得回来告诉夏陌殇,一副沉着冷静的样子。 可心里却已经慌了起来。 夏陌殇扬起头,略作惊讶 的看着她。 “噢?什么人能在你眼皮底下劫人。” 毓璃心里一惊,不动声色。 “奴婢不知。” 夏陌殇温和一笑,视线淡淡的投射在毓璃身上,意味不明,似是在审视又像在发愣。 转过头,缓缓开口“恩,我会派人去查。” 夏陌伤的样子一点儿也不担心,好像那是个与他无关的人。 毓璃自然更不放心,生怕夏陌殇会丢下雪初不管。 在房间里挣扎了许久,终究还是决定告诉坊主,万一出了什么意外,她有预感,坊主绝对会很伤心。 翌日,雪初一醒来便发现是个陌生的地方,房间的装饰很雅致,除了她空无一人,想起昨夜,她把琉璃给毓璃,才走出几步,忽然就没了意识。 打量了一下屋子,外面似乎很安静,正想出去看看,房门被打开了,一缕缕阳光照射进来,有些刺眼,只见一粉衣女子端着盆水缓缓走来,见里面的人已醒,善意一笑。一条乌油油的长辫从侧边垂下,齐齐的刘海遮住了额头,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不算精致的五官却透着灵气,看到她不禁想起了香菱。 “姑娘醒了,您先洗洗脸,我这就给你端吃的 。” 说完,将盆放下,便出了门。 自顾忙着,这性子还真与香菱有些相似。 洗漱之后,桌前放着香喷喷的饭菜。 “姑娘,请问这是哪里。” 经她仔细观察,实在看不出这姑娘有不寻常之处。 “***庄。” 芊芊还未见过这么漂亮的姑娘,再看她温婉的样子,心里生出几分好感。 果真,这是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那昨晚带我来的人呢?” 不动声色的看她的脸色,想从中看出什么。 可对方却一脸坦诚。 “您说独狼大哥吗?他昨夜送你过来便离开了,说有事办,今天会和小姐一起过来。” 显然让雪初失望了。 想了想。 “那这离清水镇有多远?” “大概十几里吧,我也没去过。” 她也是前几天独狼带她来的,虽然待了几日但也没出去过,之前她一直在小姐身边伺候。 独狼并没有限制她的自由,饭后便出了房间,在院子里逛了逛。 山庄很大,除了这一排的房间,后面还有很大的纺织厂,许多织女都在忙碌着,山庄的人以纺织为生。 听芊芊说这里的姑娘都是孤女,都是小姐收留的,平日小姐很少会来这里。 第三十六章 劫持 雪初对这个未曾蒙面的小姐有了几分好感,有这份心意的人定是个善良的女子。 可当她见到她时,完全不是她想象中的样子。 毓璃大清早便守在夏陌殇身边,自然不是为了伺候他。 夏陌殇洗漱后,坐在椅子上悠悠的品着毓璃刚刚端进来的茶,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公子,可否有夫人的消息了?” 其实她并不抱任何希望,但还是要问问。 “刘叔去查了,再等等。” 一副刚睡醒的模样,看着他倒是很放心。 但毓璃却是有几分见不惯了,却又不能说什么。 “奴婢想出去打探消息,还请公子恩准。” 在意料之中,夏陌殇其实是个凉薄的人。 “他能在你眼皮底下掳人,你认为他会留下线索?” 夏陌殇只是淡淡瞥了她一眼,却让她不自主的心颤。 沉默之后。 “去楼下弄点吃点,我饿了。” 毓璃应声告退。 只是她才离开,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 “公子,小人给您送信来了。”陌生的讨好声从门外传来。 “进来。” 门被轻轻推开,进来的是一打扮普通的年轻人,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 将信递给眼前的公子, 便退了出去。 打开信封,清秀的字迹展现在眼前。 “午时,***庄,落款‘水月’。” 看完,夏陌殇平和的眼眸中神色莫测,随即嘴角微微抿起,仿若心情不错。 只是手中的动作却出卖了他,似乎是不禁意间信便在手中化为飞灰。 待毓璃端着饭菜进来时,屋内已空无一人,扫视一圈,微微皱眉,匆匆离去。 不久后,雪初就见到了芊芊口中的小姐,只一眼,便能看出对方不简单,清冷的气质,身上隐隐散发着上位者的气息,还有那高傲的神情。 “窦小姐,初次见面,多有冒犯。” 水月的声音同她人一样清冷,此刻只有她们二人在房间里对坐着。 “无妨。” 看对方的态度就知那只是场面话,自己又何必较真。 细细打量了她一番,气质如兰,温婉高贵,知书达理,除了典型的名门闺秀该有的,她身上还散发着睿智的色彩,总是会被她莫名的吸引。 水月承认她很优秀,可她从骨子里不喜欢她,但是却不能对她怎么样。 见她又是沉默。 “我们认识吗?” 从对方看她的神情,她觉得她该是认识的。 对方疑惑的口吻, 略带探究的神情,再看那张脸,让她一阵恍惚,明明是那么相似的容貌,可却看不到任何相似之处,一时心里乱糟糟的。 “不认识。” 留下几个字,水月便匆匆出门,她似乎不该来看她。 看着扬长而去的身影,雪初不明所以。 到大堂内,水月端坐在上首,旁边站的是独狼,是冥王形影不离的侍卫,传闻只要有冥王在的地方,独狼就一定会在附近,只是现在看来恐怕真是传闻,因为夏陌殇见过冥王一次,那时候独狼不在,而这一次,冥王好像又不在。 夏陌殇自顾在一旁的椅子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丝毫不把自己当外人。 “水月宫主不在洛幽宫好好呆着,怎么跑到这来了?” 夏陌殇对上水月的目光。 水月的敌意真的很明显。 “得知陛下来了清水镇,本宫自当尽地主之谊。” 两人的对话都虚伪极了,却还装作一副正经的样子。 夏陌殇笑出了声,低低的嗓音带着魅惑。 “洛幽宫什么时候移到这小镇上了?莫不是冥王不在,受到欺负了?” 听在水月耳里,这是何等讽刺,双眉皱的很紧,那副架势仿佛下一刻就要冲过来的 样子。 即便只是口舌之战,但听到那敏感的名字,连旁边面无表情的独狼心里都生了怒气。 两道不善的视线射过来,他还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装模作样的环顾四周。 “怎么,你又丢下你主子了?以他现在的伤势,可没上次那么幸运了。” 这话明显是对独狼说的。 独狼脾气不好,而他又戳到了他的痛楚,浑身散发着浓厚的杀气,朝夏陌殇袭去。 寒光一闪,利剑已然对准了夏陌殇。 “夏陌殇,你伤了殿下,今日我定要你付出代价。” 冷酷的语气中夹杂着重重的怒火。 嘴角勾起不屑的笑容,头也未抬,一副不将对方看在眼里的架势。 “就凭你?” 此话激怒了独狼,下一刻就动了起来,夏陌殇面上很平静,可在他出剑时他便开始留心,对方并不是泛泛之辈,作为冥王的贴身侍卫,实力只比冥王低一个级别,哪怕是冥王也不能轻松在他手上获胜,而他自认他的武功并未高过冥王。 电光火石之间,剑就要刺向自己的喉咙,夏陌殇动了,速度极快,几乎能看见残影,眨眼间就移到苍狼身后,而苍狼反应也不慢,立刻回转身体, 再次攻击夏陌殇,两人便在这宽敞的大堂内打斗起来,攻击速度极快,只是几个呼吸之间,两人额头都能看到极少的细汗,只是夏陌殇的更少一些,这对高手来说是极为不易的,虽夏陌殇一直未出手,可却被苍狼逼得寸步难行,老实说,他培养出的暗卫真不如他。 又一次交手,夏陌殇已被逼得不得不出手,只见他左手微转,手心处似是有了引力,周围的空气都发生了细微的变化,衣角轻轻飘起,空手迎着剑身而去,眼看即将刺到身体,在极快的速度下身体竟能向右侧倾斜,躲过剑身,一掌击在苍狼左侧的肩上,而后提气向后飞出三米,在大堂门口停下。 而被击伤的苍狼脸色苍白,嘴角有血迹流出,站在原地,一时无法移动。 高手过招,胜负往往是一瞬之间,夏陌殇八成功力击出的一掌,又岂是那么简单的。 见状,水月一阵慌乱,但很快镇定下来。 从座椅上站起,一步一步向下走去。 在独狼的前方站定。 “陛下果真是深不可测。” 这是她第一次见夏陌殇出手,印象中能与他匹敌的只有冥王。 可却一点也不担忧,神情淡然。 第三十七章 中毒 夏陌殇背着阳光站在那里,阳光洒在他身上,不仅没因此而温暖,反而身上有一股戾气,是平日从未见过的样子。 此刻他正冷漠的看着那两人,因为刚刚运气时他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然后他正感觉内力在一点点流失。 “堂堂洛幽宫,也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没想对方竟能发现的这么快。 “怎能是下三滥,为了陛下,本宫可是专门去请不为大师练了新药。” 夏陌殇中毒了,这是他没想到的事情,他这边小心还是没防住对方,但听到后面,心里漏了一拍,脸色更冷了,果真洛幽宫与曾经的仓冥宫脱不了干系,因为毒仙不为是仓冥宫的人,也只听命于仓冥宫,自它被灭,不为就从此消声灭迹了。 但另一个人好像也不知情,独狼错愕的神情,随即竟有些恼怒的看向一旁的女子。 但她心情显然不错,又向前走了几步。 “陛下放心,本宫不会为难窦小姐,也不敢杀了陛下,只是想取你四肢而已。” 顿了顿,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脸上有了笑意。 “也不知夏朝会否要一个残疾人做君主呢?” 说着夺过苍狼的佩剑,一 步一步朝夏陌殇走来,一点也不担心他偷袭自己。 此刻夏陌殇的脸色有些难看,并不是吓到,而是身体内的毒素太难控制,几乎用了七成的内力才将毒素封锁,并且现在的他不能动武,否则功亏一篑。 见对方不断靠近自己,在面前站定“本宫不得不说你该庆幸你是一国之君。” 否则她今日定会取了他的性命。 而夏陌殇不见任何慌乱之色,尽管有些虚弱,可习惯性的翘起嘴角“原来宫主对冥王竟这般重情重义,若冥王知道了,定会很感谢宫主为他做的一切。” 听闻,水月骤然冷下脸来,因为冥王说过不准她去对方夏陌殇,他自有打算,但是眼前这人怎么可能知道,定了定心神,排除那人的干扰。 利剑朝着夏陌殇挥去,眼看剑碰到夏陌殇的衣服,千钧一发之际,一颗石子从外面飞来,打落了利剑,随之,熟悉的身影稳稳落在夏陌殇身后,丝毫不把水月放在眼里,聚气在手掌,贴紧夏陌殇,片刻,夏陌殇体内舒服了许多,控制了毒素的蔓延。 随即走到夏陌殇面前,一副护主的姿态。 “刘叔,这里交给你了,我去找雪初。”眼下 不适合久待,他必须尽快离开。 刘叔背对着他,点头。 推开门,雪初正悠然的看着书,一点也没有被囚禁的狼狈,心里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了。 雪初也看到夏陌殇了,只是看他脸色有些苍白,不太精神的样子。 “公子,你受伤了?”雪初心惊,赶紧走过去,想看的仔细些。 “无碍,走吧。” 也不给她机会,拉着手转身就走。他心里其实有些拿不准,这到底是不是他们合力设下的局,以刚进来看到的情况来看,她在这儿住的好像不错。 只是才走了几步,便有两位黑衣打扮的人拦了去路。 “夏公子,窦小姐,冥王有请。” 声音冷硬,不带任何情感,如同木偶人一般。 瞬间,夏陌殇的心情低到了谷底,今天还真是诸事不顺。 雪初看了看夏陌殇,见她面无表情,当下也不反抗,便跟着他们。 走到院子中,雪初第一眼便看到一白衣男子正襟危坐在轮椅上,面容俊美,气质冷冽,纯黑的眼眸犹如幽深的寒潭,纯白色的华服穿在他身上更加洁白,甚至有些刺眼,好像会发光。 水月与独狼一左一右站在身后。 刘叔正忙着对付那 帮黑衣人,略显狼狈。 夏陌殇没有想到这样的局面也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好久不见。”冥王略有沙哑的声音传来,抬头看着夏陌殇。 不动声色的打量了冥王一番,他的腿竟废了。 淡淡回了句“好久不见。” 目光被后面的女子吸引。 “这位是窦小姐?”冥王的视线就那么赤裸裸的放在雪初身上。 疑问的口吻,肯定的语气。 没想对方会认识自己,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那样的目光让夏陌殇不舒服,仿佛自己的东西被别人觊觎了,不自觉的将雪初向自己身后拉了拉,挡住了视线。 冥王收回目光。 “既然来了,就在这住几天。” 明明是在邀请,却透着不容拒绝的威严,也从未有人敢武逆他的意思。 “恐怕不行,我还得带着雪初到处走走。” 不知何时,他揽上了她的细腰,柔弱无骨,但现在却没心思感受。 冥王盯着那只大手,神色暗了暗,但也只是快速飘过,除了夏陌殇,没人看到。 “告辞。” 转身就要走。 见殿下没有发话,黑衣人自是不敢将人放走,急忙向前拦住。 可即便是只有三成功力,他也不是软 柿子,转眼间,围攻他的人倒了大半,但他自己也不好受,动了气,身体里的气息极不稳定,若要突围,真是有些勉强的。 因为现在的他绝不是独狼的对手,而且即便残了双腿,冥王也绝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苍狼欲上去帮忙,却被冥王止住。 “不必了。” 慢悠悠的转动轮椅,正对着夏陌殇。 独狼有些着急了“可是殿下,您的伤还没好。” 但却不能上去阻止。 看冥王的举动,显然是由他亲自动手,两位风格迥异的绝色男子,一个负手而立,面色苍白,一个正襟危坐,面容冷峻,如若不是这****的气氛,真是一副美景。 雪初早已退到一旁,暗自着急,即便不懂武功,可夏陌殇明显伤的很重,这一刻他不希望他再受重伤,否则他们可就惨了,因为她看得出这两人势同水火。 因为太过关心这边的情况,她没注意到,在不远处站着的水月,一直盯着她,眼神有些涣散,仿佛陷入了回忆中。 与水月如出一辙的还有独狼,这两人像是丢了魂,实在是有些莫名其妙。 而这一切只因冥王刚才的态度,他们不曾见过冥王会主动问起别人。 第三十八章 青衣来了 一触即发之际。 “住手。”响亮清冷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只见两位女子一前一后从门口走近。 众人纷纷朝门口看去。 见来人,雪初更惊讶了,她怎么来了,还一副气势冲冲的样子。 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这女子身上,只见她朝雪初走去,对方呆呆的问了一句“青衣,你怎么在这?” “你没事吧。”说话间,细细打量了雪初一番,发现她并未受伤,也算安了心。 而另一女子正是毓璃,此刻她发挥了她隐形人的功能,只是站在青衣身后一言不发,尽管看到雪初完好她很高兴。 “我没事,谢谢你。”雪初有些感动,这位只有两面之缘的姑娘竟也这般担心自己,此刻的她昙花一般的笑容让一直关注她的冥王有瞬间的失神。 而那个青色的身影,夏陌殇觉得似乎在哪见过。 众人也是一惊,这姑娘真是大胆,是不要命了吗? 可接下来却让他们都目瞪口呆,心想着这姑娘的来头定是很大的。 敢在冥王面前放肆的人,好像这么多年都没见过。 只见她转过身子,向水月走去。 对面的人只感觉那阴冷的目光锁定了自己,不敢轻易动一步,身为洛幽宫的宫主,此刻竟 有些害怕她,隐隐被压的喘不过气。 下一刻她的脖子就被掐住了,暗暗心惊,即便是出其不意,她虽看到她出手,却来不及反应。 那种窒息的感觉很难受,片刻就红了脸。 “你该庆幸你没动她分毫。” 虽然她很生气,但她觉得自己一向是恩怨分明的人,略微的惩罚也就足够了。 左手慢慢松开,运起三分内力打了她一掌,水月瞬间后退了几步。 水月何时受过这样的耻辱,二话不说便回击过去。 虽然她从小的重心就不在于修行武功,可作为洛幽宫的宫主,实力自是不容小觑。 但在青衣面前显然是不够看的,才过了几招就有些抵挡不住了。 水月越打越心惊,但更多的却是疑惑,江湖上什么时候出了这样的人物,她竟毫不知情,对方的身份定是不简单的。 而在场的人也和惊讶,这人居然能压制水月,在大家的意料之外,但唯独毓璃和夏陌殇只是淡淡的看着。 刚刚见她出手,他就知道她是谁了,能与自己平分秋色的人又能差到哪去,带着欣赏的目光看这场战斗。 至于毓璃,自家主子的实力她是不清楚,但却从未见过坊主败过。 冥王看着纠缠的两道身影 ,水月的实力他再清楚不过,定定的锁住那道青色的身影,仿佛想从中看出什么。 几个回合后,水月又被狠狠打了一掌,可比之前那一掌重多了。 但她又岂是服输的性子,眼见又要开打。 “住手。” 她不是这个姑娘的对手,再打下去只怕那姑娘不会留情了,因为从她脸上看到了几分不耐烦。 即便再不愿,可却从不会违抗冥王的命令。 顺着声音看去,白衣胜雪的男子,宛如雕刻的五官,虽然冷了些,可比夏陌殇顺眼,青衣下意识的这么觉得。 “如果我要带走对面那个人,你有意见吗?” 手指向夏陌殇,看着冥王。 对面的人眼神微眯,还没人能在他面前如此放肆。 而这也是此刻冥王的想法,但却没有不悦,看向那双纯粹的眸子,没来由的生出几分好感。 突然觉得这样的感觉有些熟悉,似乎他们很久以前就认识了。 静默了几秒。 “没有。” 他突然不想为难这个姑娘,而且原本他现在也不想对付夏陌殇。 青衣还以为要费一番力气,没想到对方这么轻易就答应,便多看了他两眼。 只见冥王的人退到一边,给他们让出了一条道。 转向夏陌殇,眼 神一顿。 “请阁下把解药给我。” 显然,她看出夏陌殇中毒了,他原以为只是受了重伤而已。 虽然青衣是好意,但听到这话,夏陌殇有些不高兴了,他突然不想要她的帮助,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无能,还是在一个女人面前。 “没有。” 简单的两个字,说完,站在一旁的独狼便过来推着轮椅从她面前离开,也没看她一眼,脸上有着淡淡的不悦。 但这样的情况,青衣却是相信他了,也不再停留,带着人离开。 青衣来的太快,走的也太快,丝毫不拖泥带水,说话简单利落,仿佛一阵风,众人都还未好好回过神来,那个胆大的女子就这么在他们冥王殿下的眼皮底下消失了。 刚刚那么一瞬间,仿佛就像不会动了一般,只是呆呆的看着那名青衣女子自由在他们中间游走,竟然生不起半点反抗之意。 虽然觉得那位姑娘冒犯了冥王,却生不起半点怒意。 一路上,夏陌殇始终不言一语,看着前面一直护着雪初的女子,原来一直隐藏在皇宫的毓璃是她的人,他一直都没查到此人的身份。 但是他也不过是前几日才发现的,若不是出了皇宫,可能他真的察觉不了这个表面 平平的毓璃竟然能在自己面前如此掩藏气息。 此时,屋子里只有冥王、独狼、水月三人。 独狼单膝下跪。 “请殿下责罚。” 他是冥王的贴身侍卫,可却擅离职守,私自来这对付夏陌殇,虽然是受了水月的委托和教唆。 独狼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从未犯过错,他为何在这他很清楚,情有可原,可并不代表他能违抗自己。 “这是最后一次。” 冥王最恨的便是背叛,从未给过他人第二次机会。 跪着的身影一颤,重重点头。 “你先下去。” 独狼应声退了出去。 房间里静了许久。 水月知道他肯定很生自己的气,静静站在那,不知如何是好。 “你去找过不为?” 水月点头。 “我说过不要私自去找他。” 看着她的眼神有淡淡的责备。 “为什么?他是我们洛幽宫的人,为什么要杜绝来往?” 她一直想不通,有那么厉害的人不用,不知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现在还不是时候。” 而回答她的总是这句话,他在想什么她永远都不知道,心里有些难过。 见她沉默,情绪低落的样子,有些不舍再责怪她,他们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他也把她当作了亲人。 第三十九章 保护 暗自叹了口气,算了,这事就不再与她追究了。 将一瓶药丢了过去。 水月接住,看了看,看向他的目光多了几分笑意,他对她还是很好的。 只是下一句话又将她打入了谷底。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找她的?” 虽未言明,但两人再清楚不过。 渐渐收回笑意,目光再次便得清冷。 “从你昏睡起。” 提到她她心里总是别扭的。 “她的事情你不用管。” 他自有安排。 但水月显然又生气了。 “夏陌殇的事你不要我插手,窦雪初的事你也不许我过问,为什么所有事情都要听你的?” 堂堂洛幽宫宫主,也就只有在冥王面前像个平凡的小姑娘,喜怒哀乐这般明显。 见他不说话。 “你是不是想把她带回来?” 语气里是她难以遮掩的恐慌。 “小月。” 冥王看着她。 “不要去搅乱她的生活,否则她会有危险的。” 眼里是她从未见过落寞,心莫名一痛,转念一想,或许真是自己太过鲁莽,无端挑起事端,如果真因为她此番调查让她有了危险,她这辈子都不会安心的。 “知道了。” 情绪有些低落,低着头出了门。 回了客栈,夏陌殇在房间疗 伤,而青衣三人此刻正在雪初房间内。 毓璃在旁边暗暗看着一切,坊主和雪初的关系果真不一般。 过了一会,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一向稳重的刘叔此刻有些焦急,额头隐隐冒着汗,青衣一看便知他虚耗太多内力。 进了门,便开始比划起来,经过几日相处,雪初还是大概能看懂那是什么意思的,只见他比到后面,指了指青衣,然后雪初面露难色。 “怎么了?”青衣问道,其实她不是特别关心,只是看雪初的脸色不太好。 “陛下中的毒很难解,他必须亲自去找药王,但陛下的身体一时还很虚弱,所以他只能只身前往,所以希望青衣留下来保护我们几天。” 只见刘叔此刻正用期盼的眼眸看着青衣,在***庄的一幕他看得仔细,这姑娘是个厉害的角色,有她在很放心。 想都没想,青衣就拒绝了,她什么时候给人当过护卫了,而且保护的还是夏陌殇。 “不行。” 刘叔的眼神暗淡了下来,随即一副更加着急的样子。 不断求着青衣。 雪初虽觉得这样不太好,但眼下也没有其他办法,洛幽宫的人还在附近,陛下随时会有危险,如果他有什么不测,自己 也逃不过的。 虽然感觉刘叔不太对劲,但眼下还得以陛下的安全为首。 “青衣,我希望你帮我。” 果然雪初的话还是有作用的,如何在能力范围之内,青衣从未想过要拒绝雪初的要求,略微考虑了一下。 “那我送你们回宫吧。” 她后面还有事情要办,阿夜这么久都毫无进展,她必须得去西陈看看,在这儿耽搁不得。 可刘叔急忙摆手,示意万万不可,说此次陛下出来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青衣冷清的声音有些嘲讽的道“先保住命再说吧。” 回头说道“毓璃,去把马车牵来。” 闻言,上前,可却被刘叔拦住,焦急的对雪初比划着手势。 意思在说“娘娘,这件事关乎天下苍生,耽误不得。” 顿了一会,对着青衣再次比划“姑娘只需等我半月,若半月我还未归,姑娘可自行离去。”看那样子似是下了极大的决心。 雪初将意思传达给青衣,只见青衣有些懊恼的样子,遇到夏陌殇果真麻烦。 “毓璃,你马上回安阳城,这里我来处理。”语气有些不好,如同被人扰了睡眠一般,吓得毓璃不自主的一个颤抖。 而后坊主小声吩咐了毓璃些事情,回去先 找到倩夕,让她立即赶往西陈和阿夜汇合。 而旁边的两人也察觉到这姑娘不高兴了,不敢再多说什么,似乎在她眼里,尊贵的陛下仿佛不过是个普通人。 不过也庆幸,好在她愿意帮忙。 翌日,夏陌殇才醒来,刘叔在昨天已经离开,而他自己因为毒素失明了,但却一副丝毫没放在心上的样子,镇定的像什么事都没发生。 可雪初却有些担忧。 他现在内力全失,身体也很虚弱,除了会些拳脚功夫,跟个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如果这时候有人对陛下不利,可是相当糟糕的。 早饭后。 “公子,是否要在这再多休息几日?”雪初有些担心的问道。 因为刚刚夏陌殇告诉她们接下来要赶路,想来是要有事要办了。 她也不觉得以夏陌殇的个性会真的跑来游山玩水。 “不必了,走吧。” 一路上夏陌殇与雪初倒也不无聊,大到夏朝国土边境小到百姓习俗风土,聊得不亦乐乎,而夏陌殇对雪初的好感也越深,他的女人比他想象中的能干许多,也聪明许多。 而青衣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车里睡觉,对他们谈论的话题一点兴趣也没有,总是一副精神缺缺的样子,看的雪 初有些好笑。 三日后,月黑风高之夜,赶了许久的路,便在山野间的一家客栈休息。 简单用过饭菜后。 青衣走到窗口看着远处的树林,静谧的没有鸟叫声。 心里暗道真是群讨厌的跟屁虫。 转过头,看夏陌殇坐在那悠然的喝着茶,她瞬间心里便不舒服,不知怎的,她总觉得他特别碍眼。 而失了明的夏陌殇似乎能感受到那不太善意的目光。微微一笑“让柳姑娘受累了,真是抱歉。”一副歉然的语气,可却没有过意不去的意思。 “没事,迟早要还的。” 她一路都不想与夏陌殇废话,他们说的话没超过十句。 待她们回房后。 夏陌殇转头望向刚刚青衣看的方向,虽然他看不见,可无神的眸子里却闪烁着兴味的光芒。 午夜,一股浓烈的烟味熏醒了所有人,待逃出客栈时,大火淹没了整个房子,店主和小儿一副凄然,想来这是他们生活好久的地方了。 惊吓还未过去,一群黑衣人悄然而至,瞬间将几人围了起来。 见状,青衣的眸子更冷了,你来就来了,为何还要烧了人家的房子。 “夏陌殇,请把龙王令交出来。” 对面的黑衣人森冷的声音传来。 第四十章 重伤 青衣无奈的看了夏陌殇一眼,又是来找他麻烦的。 似是能感受到青衣的目光,转过头,略有些尴尬的笑笑,感觉得出这姑娘对他意见很大,他从不知道自己如此不受待见。 “有本事过来拿。” 有恃无恐的样子,说完便退了几步,留青衣一人在前,那意思不言而喻。 见状,青衣更无语了,还真把她当作打手了。 但也无可奈何,以夏陌殇的伤势是不能再动手了,否则毒素只会蔓延的更快。 “雪初,带着他们退到角落。” 眼下只能清理战场,免得伤到自己人了。 雪初清楚自己的能力,很快退到后面,以免拖累了青衣。 老实说,这些人青衣还真没放在眼里。 以一贯凌厉的招式在众多人的围剿中搏斗,在不到一刻的时间,杀手已倒了大半,而他们却还未沾到青衣半分。 那群杀手大概也没想到,这位看起来普通的姑娘,居然这般厉害,一时慌了手脚,原本上头也没下令让他们夺取龙王令,只是一路跟踪而已,可眼看夏陌殇内力全失,是难得的好机会,便想拿到东西为自己立功,青衣的出现显然是个意外。 见快要全军覆没,为了保命,瞥向远处的几个人。 青衣虽能以一敌百,但打退这些人也需要些时间,见几个人已经靠近角落,而对方也极有默契的缠住她,一时分不开身。 好在夏陌殇在那,此刻他整个人挡在前 方,那些人一时不能越雷池半步,没牙的老虎还是老虎,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惹的,何况他并不是完全不能战斗。 青衣下手更重了,只想尽快解决战斗。 只是下一秒,凭空出现一个黑影将雪初再次掳走了,夏陌殇即便想阻止,毫无内力的他也无能为力。 见状,青衣毫不犹豫,施展轻功追了上去,也顾不得夏陌殇还在这。 听到动静,发现那些人都朝自己围过来,心里阵阵无奈,他还真被丢下了。 面对这样的局势他却很从容,虾兵蟹将而已,不足为惧。 再一次的,那帮人还是低估了夏陌殇,倒地的那一刻后悔了,可却没第二条命。 可是夏陌殇并不好受,强行动武,体内只会更难受,脸色瞬时便不好看了。 青衣追了一段路,眼看近在咫尺,可却又多了一群带着面具的人,形成一堵肉墙,拦住了青衣的去路,二话不说,青衣上前便开打,才交手,青衣便知道这些人比之前的难缠多了,今日要就回雪初显然有些困难了,便烦躁起来,对着面前的一群人丝毫不留情,只一拳的重击,便打得对方失去了反抗能力,可显然对方都是不怕死的,对青衣的进攻也越加猛烈,战斗很是惨烈。 数量实在太多,青衣在考虑要不要一招解决,只是那样的武功路数她不太想用,太过残忍了些。 双方正僵持着,马蹄声靠近。 夏陌殇匆匆赶 了上来,“这里有我,赶快去追。” 向后看去,他气定神闲的站在那里,这才想起刚刚把他丢在一堆敌人里,一时有些过意不去,但见他安然站在这,脑海里立刻冒出被耍的想法,是谁说这家伙手无缚鸡之力的。 其实也没人这样说,只是看他有些苍白的脸,她下意识这么认为了。 暗暗白了他一眼,便飞走了。 对方见来人是夏陌殇,下手比之前更重了。 一个时辰以后。 青衣只身一人回来时,满地的死人,眼里一刹那的慌乱,向周围扫去,只见夏陌殇此刻正靠在一颗树下,玄色的衣服烂了几处,隐约能看到血色,本来固定好的长发有些凌乱,脸色也越发惨白,紧闭着双眼,很是狼狈,似是听到有声响,双眼睁开,仿佛幽潭般深邃的眼眸释放着浓烈的杀气,好似能将对方撕毁,即便是见惯厮杀的青衣也有瞬间的震愣,这是她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他。 看清来人,仿佛整个人像泄了气般,软软的倒向她。 青衣出于本能,身体一僵,伸出去想推他的手也僵在半空中,良久,暗自叹了口气,算了,看他一副快死的样子就不与他计较了。 翌日。 雪初见到眼前的场景时脑子有些空白,似不是人间凡景。 纯白的梨花正在凋谢,漫天飞舞着,树下的男子白衣胜雪,如雕刻般的五官俊美无暇,薄凉的嘴唇微闭,扯出一丝丝的弧度, 从那周身冰冷的氛围中似是能看到初雪的太阳,此刻他正抚摸着抱在怀中一团白色的东西,向下看的眸子,长而卷翘的睫毛仿佛裹着致命的诱惑。 确实,雪初也被诱惑了,身体不听使唤的向前走去,这般小心翼翼,担心自己扰了眼前的美景。 可是还是惊了眼前的人,冥王抬起头看着来人,而怀中的动物也像是受了惊扰,紧闭的眼睛忽然真开,淡紫色的眼眸竟能看出不悦,可也只是那么一瞬,那双眼睛愣住了,看着来人极为激动的跳到地上,跑过去,直接跳入对方的怀中,雪初受了惊吓可也下意识的接住了它,深怕它摔下去,下一瞬,被它柔顺的皮毛软化了心,爱不释手的摸摸它,而它也一副很享受到样子。 冥王将眼前的一切尽收眼底,眼里的笑意一闪而逝。 它是一只成年的白色雪貂,毛发白的晶莹似是能发光,和他身上的气息很相似,注意到那双淡紫色的眼睛,闪烁着神秘的光芒,雪初很喜欢这个小家伙,不自觉的笑了笑,看得冥王有片刻失神。 抱了一会儿。 将怀中的它温柔的放到冥王怀中。 “谢殿下出手相救,只是……为何把我带到这儿?” 她并不知道这是哪儿,距离夏陌殇又有多远。 被人叫惯冥王的他此刻听到这个称呼,格外刺耳。 微皱了皱眉,却没说什么。 “他最近有些麻烦,你在这安心待几日 。” 未免她在这儿担心受怕,他觉得有必要跟她说一声,只是他很少一口气说那么多话,说完之后自己都觉得别扭。 但雪初却没觉得什么,因为她原本就不认识他。 “他没事吧?” 只见雪初一脸担忧,紧张的问他。 冥王的神色暗了暗。 “没事。” 闻言,雪初显然松了口气。 尽管这一切都太奇怪,若说上次劫她是为了夏陌殇,那这次呢?总觉得这人认识自己,可她一直在院子里长大,从小就没出过门,还好她能感觉对方没有恶意,而且即便她问也问不出什么,既来之则安之。 看着它在他怀里睡得如此安稳。 “它可有名字?” 冥王低着头,没想她会问这样的问题,略微一愣。 “雪儿。” 其实之前他一直没想过这个问题。 雪初以为她听错了。 “什……什么?” 不确定的口吻。 “雪儿。” 抬起头,重复了一遍,看着她。 明明是那么坦诚的目光,可雪初却产生了错觉,总觉得有几分戏弄自己的意思,不自觉的红了耳朵,看着那双好看的眼睛,突然有些不敢直视。 这样的表情愉悦了冥王,在她闪躲时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只是下一刻又一副认真的样子。 所以雪初以为是自己多想了,一时有些尴尬。 暗处的护卫见此情形,惊得嘴巴许久都合不上,殿下那么正经的人居然会调戏姑娘,实在和他的形象不符。 第四十一章 救人 亭台水榭,大雨连连,宁王府一片寂静,只听到雷声隆隆,时而电闪雷鸣,夏莫宁孤身一人斜靠在亭柱上,单脚跨坐在石椅,右手拿着酒壶,有些许摇晃,他也记不清喝了多少壶酒,只是这么一直一直喝着。 微闭着双眼,不理会这****。 远处一个黑影,看到亭里那略显颓废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云淡风轻的笑意,缓慢的向他靠近。 收了雨伞,在他前方五米左右站定。 良久。 有些醉意的男人缓缓睁开眼睛,见到来人,眼里闪过疑惑。 “你怎么来了?” 摘下黑色风衣的帽子,笑得温婉动人,又一道闪电劈下,将白紫芯俏丽的容颜映出几分诡异。 “你回来有段日子了,也不曾去看过我,只好我过来了。” 夏莫宁略微直起身子,指了指旁边的凳子。 “坐。” 白紫芯应声坐下。 “有什么事?”他可不相信白紫芯会在半夜来找他叙旧。 犹豫了半响,道“过两日便是清莲的忌日,我希望你到时候能去看看我妹妹。” 声音略显落寞。 闻言,夏莫宁身体一僵,连带着表情也停顿了,似乎时间定格,很久都没说一句话。 见状,白紫芯似是感觉到了对方低 落的情绪,道“都五年了,我觉得我妹妹肯定想见见你。” 说完,看向夏莫宁,想看清他的反应。 奈何他却一直低着头,只留给她一个头顶。 “好。” 简单的一个字仿佛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如释重负一般,白紫芯开心的笑了“两日后的巳时,不见不散。” 见夏莫宁没有异议,知他是答应了,缓缓起身。 “那我走了。” 待上帽子,拿起竖在一旁的雨伞。 夏莫宁一直都看着她,“你一个人来的?” 背过他的倩影停下脚步,点头。 “我派人送你回去。” 虽然尚书府离这不远,可她一柔弱女子半夜在街上行走,始终是不安全的。 “不用了。” 白紫芯转过身,拒绝。 可他身上也有着与夏陌殇一样的霸道。 “来人,送贵妃娘娘回尚书府。” 凭空出现了一道黑影,正是宁王的暗卫。 白紫芯还想说点什么,却被夏莫宁阻了话语。 “回去吧。”说完,又靠回了原先的柱子,闭着双眼。 白紫芯也不好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良久,夏莫宁睁开了那双略显疲惫的双眼。 清莲,我回来了,五年的时间,再次回到你生活过的地方,我竟然比五年前还要 惦记着你。 五年前,也是下着这么大的雨。 这日他应邀来到尚书府,由于雨太大,全身都有些潮湿了,可却不影响他的好心情,与清莲相处的每一刻都是幸福的。 他兴冲冲的跑到清莲住的院子里,只是与往常不同的是今日太过冷清,一个人影也没有,他也不曾多想,想着这么大的雨,估计是都回房避雨去了。 平时自由出入这里惯了,便直接打开清莲的闺房,没曾想,眼前的一切让他脑子一片空白,至今他都不想回忆起。 两日后。 微弱的烛光下,夏陌殇躺在石床上,蔷薇正给他诊脉。 也不知怎的,她居然都没考虑过就这么马不停蹄的把人带回来了,看着床上的人,青衣心里烦闷极了,虽然自己很少动脑子,但却没做过这么荒唐的举动,一时自己都难以接受。 不一会,蔷薇拿起一旁的银针,一根根插入夏陌殇的七经八脉。 而躺着的人依旧毫无知觉。 良久。 见蔷薇起身,青衣问道“怎么样了?” 地方却不急于回答,净了手,慢慢的擦拭着。 “你胆子还真够大的,若他之后与我们为敌,你这不是引狼入室吗?”言语之中倒无半分担忧,但是对青衣的行 为确实是有几分不满。 “我总不能看着他死。” 虽然她自己也觉得不妥,但下意识的不想承认,淡定的说道。 蔷薇有些惊讶,她何时如此善良了。 见对方怪异的眼神,青衣好像觉得自己被看透一般,格外的不舒服,尽管她也无法解释自己的行为。 便不再看她。 蔷薇也不想看她难堪。“得找到解药,否则他挨不过七日。” 微微皱眉。 “你都没有办法?” 蔷薇摇头,这是不为新研发的剧毒,无色无味,一进入人体内就开始扩散,慢慢溶于血液中,刚开始普通人只会慢慢脱力,然后五感尽失,而后便是开始侵蚀血液,当血液完全变质,人就活不成了。 原本他用全身内力禁锢毒素的流窜,可之前的打斗显然让毒素加快了速度,原本被强行压制的毒就像洪水般涌来,止都止不住。 闻言,青衣转头看过去,那人安静的躺在那里,心里一时有些复杂,其实他当时不应该追来的,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难道是很担心雪初的安危? 夏陌殇也知道最明智的选择是什么,可他依旧去了,如今他这副模样,他大概也没有料到。 端起面前的水杯,淡淡瞥了蔷薇一眼“药王 的传人也就这点水平。”轻视的意味那么明显。 一向脾气极好的蔷薇,脸上露出了危险的笑容,有几分恶狠狠的味道。 “是啊,小女子我能力薄弱,这明月坊的事还是坊主亲自来管吧,万一哪天出了差错,属下可担待不起。” 果然看到青衣脸色变了变,不过很快恢复平静,看着床上的人道“你若医好他,我替你掌管一个月。” 有些惊讶,她竟能为她牺牲到如此地步,想当初不管她如何利诱她可从未松过口。 看向夏陌殇,眼里的兴趣很浓。 脑海里闪过不现实的想法,随即有了计较。 笑着说。 “知道了,我尽量。” 其实她才不是与她交换条件,只是觉得这是青衣在乎的人,自当不能让他这么轻易送命。 从腰间掏出一青色的小瓶子,想了想,倒出三粒,又将瓶子收好,把药递给青衣。 “每隔三日给他服下一粒。” 青衣接过,通体白色,还隐约散发着淡淡的药香。这药她认识,是蔷薇第一次独立炼制的安清丸,用十八种奇珍花草炼制而成,成本居高,蔷薇平时都不舍得用,并且以她的医术,一般也用不到,特别是来了明月坊之后,她就更加很少动手救人了。 第四十二章 路见不平 “以无忧毒的毒性,七日之后,即便救活了他也成了废人,定清丸可以克制毒性。” 这样的人如果成了废人,想必会是很大的打击。 回头看看石床上的人,道“他不能在这久居,把他带到西边树林里的小木屋中,七日之后,回来取解药。” 能少一事是一事,这人如此精明,万一让他发现这里,总是不安全。 破旧的木屋中散发着淡淡的木头味道,夏季多雨的缘故,空气中湿湿的味道,让青衣微微皱眉,这味道实在让人不舒服。 将夏陌殇丢在床上,点亮油灯,出门。 半个时辰后,夏陌殇转醒,因为眼睛失明,他什么都看不到,甚至听力也模糊起来,周围诡异的安静,身体的不适给他不好的预感。 眼前一片黑暗,周围寂静的可怕,内力全失的他,没有比这更糟的情况了,他的心情糟糕透了。 强忍着身体上的疼痛,直起身子,凭着感觉像前走去,一只手在前方摸索着。 走了几步,前方似乎有什么挡住了去路。 青衣在夏陌殇起身的时候,就已回来了,手里拿着在树林里火烤出的野鸡和野果,还有一壶水,静静的站在门口,看着眼前的一幕, 心里有些复杂,即便平日他笑得很假,但与现在想比,还是想看到那欠揍的笑容。 而对面那人,已经顺着桌子踉踉跄跄的摸了一圈,正朝着桌子中间摸去,放着散发着微弱火光的油灯,眼看就要烫到夏陌殇的手,青衣这才回神,略有着急的道“别动。”便踏步走过来。 夏陌殇修长的手指轻轻一颤,他模糊能听出一个女声叫他别动,一时心里戒备起来,保持着这样的姿势不动。 拉过夏陌殇在半空的手,扶到床边坐下,一切那么顺其自然,对方的手接触的那一刻,夏陌殇并不排斥,而青衣直到放开夏陌殇,才反应过来,她刚才那么自然的牵了他,心里别扭,算了,看他受伤的份上,也没什么好计较的。 递过水壶,“喝水。” 声音有些模糊,但能勉强听到她说什么。 想起自己昏迷那一刻,似乎看到了熟悉的脸,而现在这人给他的感觉也很像她,只是不太听得清。 他也是真的渴了,接过来便喝了大半。 见状,将烤鸡递上,虽说夏陌殇看不到东西,可凭借模糊的嗅觉和触感他便知道这是吃的东西,也不推辞,接过大口吃了起来。 青衣这才将视 线移到这屋内,只有一张床、两把椅子和一张桌子,还有靠近窗子处的竹榻,着实简陋了些。 并不打算回答对方,径直往竹榻处走去“吃完就睡觉,你的伤很重。” 躺下和衣而眠,从昨晚到现在,她已经很累了,也不想多言。 寂静的夜里只能听到微弱的风声和清脆的鸟叫声。 兰悠阁的生意很是红火,每日都热闹极了,陆紫晴也是个难得的经商人才,在这纷扰的盛世撑起一片天地,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可到底是个女人,还是个美貌性感的尤物,尽管背后有人照着,但总会有那么几个不长眼的流氓来惹事。 正值中午,艳阳高照,陆紫晴正在柜台清算账目,新请来的算账先生还不熟悉酒楼事物,她还得慢慢交着。注意力太过集中,便没注意到几个不安好心的市井之徒向她靠近。 他们衣着华贵,手上拎着壶酒,面色微红,眼神迷离,一副色眯眯的样子,脚步有些虚浮,想来是喝了不少酒,一看就不是良民。 只见为首的男子走过来握住陆紫晴正在写字的玉手,“陆掌柜,过来跟我们喝几杯。” 这样的阵势她也不是没见过,惊吓之余便是无奈, 可脸上并未表现出不悦,面带微笑的抽开自己的手“这位客官,不好意思,我这会正忙着呢,这样吧,今日的酒钱算我的,您喝的高兴。”转身对酒楼里的小二吩咐道“给这位客官多上两壶好酒。” 见惯这场面的小二清楚老板娘的意思,即可跑到闹事男子的身边。 讨好般的笑容,微弓着身子“客官,这边请。” 见状,他虽心有不满,可也不好发作什么,便打算离去,可身边的朋友却不依了,一掌拍在桌子上“我今日就要你陪我们喝酒,所有损失我陪。”从怀里掏出一沓银票甩在陆紫晴面前,像他们这样的纨绔子弟,从来不缺钱,垂涎这老板娘的美色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脸蛋这身材,可比青楼里的姑娘强上许多倍了。 原本打算离去的几人也跟着叫嚣起来,若不和他们喝酒,只怕会砸了清雅阁的架势,这般吵闹,引来不少客官注目,一旁的小二也慌了手脚,这些有钱的无赖,连官府拿他们都没办法。 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既然这位客官诚意相邀,那我就陪你们饮上三杯。” 见陆紫晴答应,对面的几人这才满意的点点头,笑逐颜开,甚至极 为虚假的做出邀请之意“陆掌柜的真是豪爽,请。” 来到桌前,斟满三杯酒,看看围着她的几个人,再环视一周酒楼,宾客们似乎都在注意这里,有幸灾乐祸的,有打抱不平的,还有事不关己的,可都每一个人出来阻止。 端起面前的酒“我敬各位客官,谢谢各位客官的捧场。”说完一饮而尽,不停息的将面前的三杯酒都喝完。 “各位客官慢用。”放下酒杯,打算离去,可却被拦了去路。 “都还没喝尽兴呢,掌柜的这就走了?” 她并不意外,面露难色“这位客官,实在是小妇人我不甚酒力,怕坏了几位客官的兴致,你们慢用。” 几人犹如一座山一般挡在她面前,丝毫没有让开的意义,不怀好意的目光这般显眼。 纵是再好的脾性,也会恼怒,当即冷下脸来。 “几位客官再这样,休怪我报官了。” 然几人似是听到了笑话,怪笑几声,一人张狂的说道“你报啊,看看这当官的能耐我何。” 不安分的手朝陆紫晴伸来,倒是轻松躲过了,对方也不恼。 “你何必整日抛头露面,要是跟了我,我帮你把旧账还请,好好跟着我享受荣华富贵,如何?” 第四十三章 倩夕 这般赤裸裸的羞辱,着实让陆紫晴气极了,一时低着头忘了反应,对方 咸猪手又再次伸过来,眼看就被轻薄,只听一声大叫,那男子就倒在地上,抱着鲜血直流的手痛苦呻吟,这才注意道,旁边不知何时来了个姑娘。 那姑娘一身锦缎红衣,剪裁简单精致,裙角只到膝盖,穿着火红色的长靴领口的图案秀的极其特别,手里拿着一根火红色的鞭子,冷冷的看着眼前的几个人。 乌黑的长发全部拢起,用红色发带高高的束在脑后,额头处围着一圈红色珠子,因为刚刚的动作,此刻还在轻轻晃动着,腰间挂着一串铃铛,正发出清脆的声音,乌黑的大眼睛明亮传神,此刻透着几分怒气,一看便是个不好惹的美人。 刚才她目睹了一切,实在让她忍无可忍,又碰上她心情不好,这才出手教训。 “敢在老娘眼下放肆,简直是找死。”冷冷酷酷的样子,倒让旁边不敢出声的人好生佩服,可也不免担忧,对着这么几个大男人,她一小姑娘怎能讨了便宜。 在地上嚎叫的人怨毒的看着她“兄弟们,给我废了这小娘们。” 几个人迅速朝红衣女子扑过来,他们就没想过会 制服不了她。 一旁的陆紫晴担忧起来,急忙提醒道“姑娘小心。” 可话才说完,只见对方丝毫不把几人放在眼里,一个回旋踢就将几人轻松潦倒,微微拍拍衣角,高傲的表情,蔑视的眼神“还不快滚,若再敢来闹事,老娘要了你们的命。” 红衣女子下手可不轻,这几个无赖只怕是受了内伤,也顾不得伤势,灰溜溜的跑了。 就楼内一阵拍手叫好,红衣女子面不改色,略微拍了拍衣服,从怀中掏出银子“结账。” 陆紫晴赶忙走上前。 “感谢姑娘出手相助,若姑娘不嫌弃,今日就当是我请客了。” 人家好心救了自己,哪有还收钱的道理,若不是看这姑娘并非寻常人,她倒是想留下她好好报答。 倩夕也不矫情,看了老板娘一眼,果真是个万种风情的美人,即便她看惯了各种美人,但还是不由得赞叹。 两手握于胸前“多谢。” 见这架势,一看便知道定是江湖中人。 也不再耽搁,她还得赶回明月坊,这次出来的时间实在太久了。 听到冥王将窦雪初带回来,水月便有了不好的预感,匆匆赶来。 见冥王像个没事人一样坐在那里,她就更来气, 三两步走上前。 “为什么?” 冥王抚摸着怀里的雪貂,坐在书桌前。 对突然出现的人视若无睹,微低着头。 每次面对冥王的事情,水月总是会更加情绪化,一点也没有一宫之主的风范。 “她已经是夏陌殇的女人,你把她留在身边,只会招来祸害,我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她不能让他受到一丝伤害,而且即便是出于私心,她也不想她在这里。 “我知道。” 那人淡淡的声音,与水月一副急切的模样完全不同。 “那你为何与她纠缠?” 明明说好不管她的事,转眼便又与她有了纠葛。 “她有危险。” 他的理由就是这么简单,她有危险他不能不管。 水月沉默了一会儿,底气好像不是那么足了,但依旧说道。 “有夏陌殇在,不会让她受伤的。” 突然,冥王抬头看向她,水月这才想起夏陌殇眼前中了毒,又遭追杀,自顾不暇。 而那眼神仿佛在责怪自己当初下毒。 略有不自在的偏过头,有些心虚,因为冥王这件事是她瞒着冥王做的。 他们现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一直都知道,只要她此生无忧,一切就没那么重要。 “影卫 传来消息,西陈的四皇子已经有所行动,有不少密探已经进入东夏国境。” 随即,是水月讶异的模样,怎会这么快。 继续道“夏陌殇遇袭,只怕与他脱不了干系。” 想到了之前的一切,在他中毒后就遇袭,愤怒极了。 “该死的,竟敢利用我洛幽宫为他铺路。” 想起自己费尽心机找夏陌殇报仇,结果为他人做嫁衣,让她咽不下这口气。 “派人去缴了他在夏国的据点。”虽说对夏陌殇没有好感,可对于那个四皇子更加没好感。 “知道了。” 她就知道冥王不会就此罢休。 静了一会儿。 “那日的青衣女子,可有线索?” 脑海里浮现那张冷漠的脸。 水月皱了皱眉,提到她,心情显然也是不好,她堂堂一宫之主,竟然在她面前毫无还手之力。 “还没,江湖上没人认识她。” 说来奇怪,以洛幽宫的情报组织,居然查不到她的身份。 当然他们只是会注意有用的信息,自不会想到她生活在乡村农家。 略微回想了一下当日的情景。 “雪初身边的那名宫女应该是她的人,从她那查起。” 这话提醒了水月,那日的确是有个姑娘与青衣一起进 来,然后便默默站在雪初身边,没说过话。 实在是那人太容易被忽略,水月也不觉得她有什么不寻常之处,如今想来倒是个不错的入口。 “你什么时候回去?” 他身中寒毒,每隔一段时间就必须回到毒幻谷治疗。 “再等几日。” 她就知道会是这样的回答,只怕窦雪初在这儿,他就不会走。 而他一旦决定的事情也是她不能左右的,心下虽有些不情愿,但想到窦雪初的身份,也只能强忍着,如果抛开私人感情,他们的确应该尽心尽力护她周全。 白紫芯到来时夏莫宁已经站在那里了,一动不动,盯着目标,仿佛失去了灵魂,那么悲切那么绝望。 不动声色的走上前,不忍打扰,可有些话却不得不说。 “我以为你已经忘了清莲。” 将自带的点心食物一盘盘供上去。 良久,夏莫宁转过身,“如果能忘,倒还好。”嘴角是那般苦涩的味道。 摆弄完贡品,白紫芯直起身子。 “你想不想见我妹妹?” 他以为她听错了,那样认真的神态让夏莫宁有些诧异,甚至觉得如果他说想,清莲下一秒就会出现在他面前一般,可她却是死在自己怀里,自己亲手所葬。 第四十四章 初现端倪 见对方的神色,白紫芯知道他在想什么,继而道“这坟墓是空的。” 这下,他震惊了。 白紫芯自顾自的说着“她还活着。” 他觉得他此刻的脑子是不受他控制的,一片空白,紧紧抓住她的双臂。 “怎么回事?” 那颤抖的双手足以表现他内心的波澜。 而她却卖起了关子。 “你听过圣冥教吗?” 那是个很神秘的组织,与洛幽宫相比更为邪气和心狠手辣,据说教里很多成员都是官宦子弟,更甚有皇族血脉,只是行事诡异,那些人的身份极为神秘,从未被发现过。 圣冥教很少活动,即便有也是在悄无声息中完成,所以即便是四国也找不到这个隐秘至深的组织,那就是个解不开的迷。 见他表情,白紫芯继续道“五年前,清莲被圣冥教所救,一直在教中。” 自动忽略了其他信息,他只听到清莲可能还活着。 像是做梦一般,夏莫宁难以置信,可却又那么想相信。 “你……你说的是真的?” 白紫芯点点头“我没有理由骗你。” “带我去见她,立刻,马上。” 拉起白紫芯的手腕,就要走。 “等等。” 回过头,见对方淡淡 的笑容,夏莫宁的大脑似乎恢复了几分思考的能力,缓慢放开她的手腕。 带着戒备的神态向后退了两步,他与白紫芯一起长大,竟然不知她会知道那么多,而且看她的神色,清莲的事情与她脱不了干系。 “你怎么知道这些?” 白紫芯并未打算隐瞒。 “因为五年前清莲是我救的。” “你是圣冥教的人?”夏莫宁惊讶的看着面前从容淡定的女子,这一刻,再看眼前的人,陌生的可怕。 良久,对方并不否认。 此刻夏莫宁也完全清醒了。 “你的目的是什么?”看来今日并不是单纯让他来看清莲。 白紫芯笑得一脸莫测,这还是他第一次见这样的白紫芯,那样温煦的笑容却让人阵阵发凉,人带着几分邪魅。 虽未接触过圣冥教,但从这一刻开始,夏陌宁觉得仿佛有什么东西已经在发生变化了。 “很简单,夺取皇位,听命于炎君,我就把清莲还给你。” “不行。”夏莫宁想都没想,果断拒绝了,先说他对皇位无意,更何况那是他大哥的东西,即便现在他们关系很差,但他也没想过要抢皇位。 转念一想,有些莫名的看向白紫芯“你 不是很爱我大哥吗?为何这样对他?” 他可是知道从小到大,白紫芯的目光就没离开过夏莫殇。 只见她面色不改“这个不牢你操心,先别急着回答,要知道,清莲的命也在你手里,难道你还想看着她死一次吗?” 闻言,对方脸色变了变,他是不可能看着清莲死的,可那是他大哥,一下进入了两难的境地。 “那是你妹妹,你怎么下得了手?” “连我爱的人我都能抛弃,更何况是早在五年前就该死的人。” 白紫芯说的云淡风轻,仿佛那两个人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这样的她仿佛是个无心之人,笑的让人发寒。 夏莫宁认真的注视着她,想辨认这句话的真假,见对方冷漠的样子,一点也不像撒谎。 良久。 “从小一起长大,我竟没发现你是这样的人。”那样冷漠的眼神刺痛了他,他一直视她为亲人,是姐姐,可这个姐姐现在竟要伤害他在乎的两个人。 对方没有回应他。 “你这么做,皇兄会杀了你的。” 夏莫殇容不得别人的背叛,特别是身边的人,更何况是白紫芯。 对方笑了,似在讽刺“谢谢关心,但你还是先担心自己吧。 ” 转过身,朝回走去。 “我给你三天时间,好好考虑考虑。” 这几日除了三餐时青衣会给自己送来食物,夜晚靠在椅子上睡觉之外,夏陌殇一直以为其余的时间对方是不在的。 身体的状况他略有担忧,想着必须得与他的人取得联系才行,这日,吃过午饭后,青衣又消失了,寻思片刻,便缓慢的朝门外走去,他也习惯了失明的日子,并且对这里的地形也算熟悉,倒是没多少障碍。 可才摸索着走出百米远,便被一个声音拦住了去路。 “去哪?” 三日以来虽说过的话不超过十句,但他却将这声音印在了脑海里,清冷的声音夹杂着丝丝冷漠。 青衣每日都会在这颗大树上午睡,夜晚总是睡得不安宁,导致白天无精打采,离小屋百米之内,也就这颗大树最合她心意,哪知才闭眼不久,就察觉夏陌殇摸索着走到这。 “我得走了。”那副从容淡定的样子,倒像极了初见时的他。 轻松一跃,便定在夏陌殇面前,有些不高兴了,我好心在这保护你,结果你还先不乐意了。 语气便有些不好“回去待着,你身上的毒还未解。” 不用看夏陌殇 也能感觉对方不高兴了,实在是这姑娘表现的太明显,一时竟觉得有趣,印象中她很容易不高兴,嘴角自然的向上弯了几分。 “谢姑娘好意,只是在下有要事,必须得走。” 向后退了几步,靠在树上,“那你试试。”那副悠然的样子,完全不把眼前的人放在眼里,若让夏陌殇能看到,估计得气死,居然被人小瞧了。 震愣了片刻,笑道“好。” 便一步步朝前走去。 见状,青衣有些无奈了,他现在的身体可不适宜动手,她也没有欺负伤患的习惯,在她眼里他现在属于一碰就倒的类型,哪还记得当初自己赤手空拳对打的时候还败在他手中过。 不等自己做出反应,眼前的人已有了动作,快速朝自己袭来,此刻青衣若想对付他,并不需要费多大力气,只见她身形一歪,轻松躲过攻击,一拳砸向对方身体,哪知对方似乎未卜先知一般,拳头还未到,那人早做出了闪躲的招式,见状,青衣不甘心,又追了过去,开启了你攻我躲的模式,竟这样便过了五招。 双方对峙着,看夏陌殇的目光也深邃起来,这样的状态下还能是自己的对手,这人真不简单。 第四十五章 妥协 但他只是凭借记忆中交手的招式,在勉强应付着。 他哪知今日的交手却是让青衣高看了几分,从之前的不顺眼到现在稍微的好转真是不易。 可即便知道她怎么出招,要应对也是有难度的,才几招,脸色又染上了几分苍白,额角都有些细汗,见状,青衣也不想几日的苦摆手,做出了退步。 “医治你的解药还在配置,再等五日,到时候你去哪是你的事,我绝不阻拦。” 一愣,青衣的话让他有些震惊了。 她不仅救了自己,还为自己寻找解药,但最重要的是她能解不为的毒,她到底是什么人呢?以一身平民装扮出现却身手不凡,宫里有监视他的眼线,与窦雪初的关系又不一般。 青衣又哪知她的一句话能让他想那么多。 似乎想在确定一次,道“你能解我身上的毒?” 对方倒不在意,蔷薇说能便是能。 “可以。” 想了想,脑海里闪过一个人“柳姑娘与药王是何关系?” 普天之下,能与不为的毒分庭抗礼的也就是药王了。 “没关系。” 这也不算撒谎,她认识的只是药王的传人而已。 微皱眉,难道是一股自己不知道的神秘势力?什么人能逃过他 的耳目。 见对方定在原地,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青衣也不想去搭理,提气又稳稳的落在了之前的大树上,倒在树干上继续睡觉,她都这般好言相劝了,若还想走,她不介意直接把他打晕,拎回去绑着。 也幸得夏陌殇识时务,深沉的踏着步子缓缓回去了。 暖暖的斜阳照进树林里,画出一道道光束,浓密的参天大树下,安静的少女在熟睡,仿佛与大树连为一体,那般静谧温暖,不远处一道伟岸的身影沉稳的走着,阳光照射下,透明而神秘,真是一幅唯美的风景。 风和日丽,大清早的阳光就有些刺眼了,宁王独坐在书房,有些心神不宁,拿起的书反反复复放下了许多次。 不一会儿,管家拿了本账簿走进书房。 将账簿递上。 “王爷,这是府里的账簿,您看看。” 管家是个忠厚的仆人,五十多岁了,身体依然很健壮。 看深蓝色的书面,宁王皱了皱眉,落在管家眼里,一时担忧起来。 平日王爷将府中大小事都交由自己处理,如果出了什么差错,实在是对不起王爷的信任,便小心问道。 “王爷,可是有什么不对的?” 这话打断了宁王,抬起头, 见管家紧张的看着自己,再看桌前,一切不言而喻,皱着的眉头也舒展了些,自己的事情实在不该吓到府里的人。 “没什么,有你在,本王很放心。” 然后看也不看就将账簿递给了管家。 这样的举动更是让管家受宠若惊,赶忙接过去,行礼告退。 看着管家离去的背影,宁王出声阻止。 “等一下。” 管家回过身。 “王爷还有何吩咐?” 顿了顿。 面色有些复杂。 “本王一会儿要看看白尚书,你去准备些见面礼。” 午后,宁王便来了尚书府,这是他回朝后第一次来这里,看着眼前熟悉的朱红色大门,瞬间陷入回忆,只是下一瞬眼里尽是落寞。 宁王虽身份尊贵,但自小便经常在尚书府出入,对白苏阳而言,他更像是自己的儿子。 所以他们之间并没有那么多礼节,寒暄几句后。 “清河呢?怎么不见他?” 从他进来到现在,府里一直只有白苏阳,他与清河从小感情就很好。 “被他师傅留在山里,要过些时日才回来。” 白清河自小就拜师学艺,只是那师傅甚为神秘,白苏阳知道的也很少,只是看那人一身正气,而且武艺高强,对自己的 儿子也是尽职尽责,才放心让他一直跟着那个古怪的老头。 宁王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再过半个月便是白清河的生辰,到时候自是能见到。 于是两人在大堂聊了许久,对于白苏阳,宁王很是敬重,年轻时是夏朝赫赫有名的大将军,行军打仗,战无不克,只是后来在一次战役中受了重伤,一身武艺尽废,但先帝并没有弃之不顾,反而任命他为兵部尚书,身居要职,除了先帝的怜惜,更多的是他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直到今日,他都尽职尽责。 但两人都极为默契的避开了白清莲的话题。 直到白紫芯进来,才打断了一切。 从夏陌殇出宫后,她便得了特许,一直待在家中。 她依旧一身白衣,雍容典雅。 待着温暖的笑意款款走来。 见礼之后,便在一旁的椅子坐下。 看着温顺的女子,直到现在,宁王都不相信那日发生的一切。 “你身子不好,别总是到处走动。” 白苏阳对自己的一干儿女都很疼爱,看那瘦弱的身形,每见一次都心疼一次。 “不碍事,听说宁王过来,所以我才想过来看看。” 说完看了看宁王,只见他正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他在想 什么,她心知肚明。 如果白紫芯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他不得不佩服她的伪装,至少他看不出任何破绽,如果她不说的话,也不知道陛下发现了没有。 白苏阳听完,点点头,他们自小感情好,想见面也正常。 不久后,尚书府有客人,鉴于宁王不是外人,便让白紫芯招待,他自个忙着正事去了。 两人走到花园,在亭子里坐下。 沉默了一会儿。 见他一直不说话。 “以前清莲最喜欢坐在这里和我下棋,她总所屋子里太闷,待不了人。” 仿佛陷入美好回忆,神色都带着几分笑意。 宁王也看不出这是真是假,但现在他不想从她口里知道她,因为每说一句,他都觉得她在威胁他。 “关于你说的事,本王答应你,但本王有两个条件。” 白紫芯就知道他会答应的,等待着他往下说。 “第一,本王不会做伤害他的事,第二,本王要见过清莲之后才会听命于你。” 微微一笑。 “第二个我做不到,不过我答应你,事情成了以后,她就是你的了。” 这显然不可能,他是为了清莲才答应这样的条件,如果不确定清莲真的还活着,那他这样做就没有任何意义。 第四十六章 异样的情绪 白紫芯自是知道他在想什么,见对方一副拒绝的神情,她继续说道。 “你只能选择相信我,不然你只会害死清莲,甚至是陛下。” 闻言,一怔。 他觉得他似乎听错了什么。 那副优雅温和的模样始终让他不敢相信她刚刚说过的一切。 但是一切又那么真实,仿佛真如她所言,若自己不答应,清莲真的会死,她越是这么云淡风轻,他就越觉得此事不简单,而眼前这个人也很神秘。 与蔷薇的七日之约已到,清晨,从山间采了些野果果腹后。 “我去给你取解药,你今日好好待在这里,哪儿也别去。”青衣向一旁的人交代着。 匆匆赶回明月坊,并未见蔷薇的身影,只留下一行字和一瓶药。 “我有事出去几天,桌上的解药早晚两粒,三日后自可清除所有毒素,另外,三日后你得履行承诺。” 暗自皱眉,也不多想,救人要紧。 两个时辰后,青衣回到了竹屋。 将瓶子递给他,又把蔷薇的话重复了一次。 自己都要费些脑子的毒,她这么轻而易举的就解了,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 看艳阳高照,也是时候找点吃的了,便转身出了门 。才到门口,便传来了夏陌殇的声音。 “去哪?” 不曾回头,道“找吃的。” 沉默良久,以为对方没事了,青衣才抬起脚步,只听对方缓缓起身“我陪你一起。” 说着已经向自己走来。 青衣没说话,只是朝前走,放慢了脚步, 夏陌殇在后面跟着。 来到一处丛林较为密集之处。 青衣抬脚向前。 “你在这儿等着。” 解药发挥了药效,他觉得周边的一切都变得清晰起来,传来的声音很清晰,能闻到的味道也很多。之前因为毒素蔓延的厉害,其实他的五感已经有些模糊了。 点点头,也不逞强。 很快,青衣手里拿着一只野鸡和野果出来了,听到了动静。 上前正要说话,一股淡淡的幽香扑鼻而来,接着就感觉一道软软的身子扑到自己的怀里,平静的心海泛起一丝涟漪。 “小心。”青衣可没想那么多,只是见他快踩到掉落的鸟巢,来不及出声,这才扑过来阻止他前行。 没曾想一切来得太突然,青衣的速度又太快,夏陌殇猝不及防之下,朝地上倒去。 女上男下的姿势,青衣两手大大的张开,手里拿着东西,紧紧的压着 夏陌殇,鼻尖相处,惯性的缘故,青衣的嘴唇轻碰到了他的薄唇。 青衣脑子一下空白起来,从小到大,她还未如此与男人贴近,这是什么情况,平和的眼眸里久违的出现了震惊和茫然,就这么呆呆的压着夏陌殇,忘了反应。 他能清晰感觉到她不算饱满的胸部,而嘴唇相触的那一刻,夏莫殇感觉像是一丝酥麻的电流直击大脑,虽只是一瞬间,却刻在了他脑子里,明显感觉到那娇小的身体此刻有些僵硬,一动不动,可惜他看不见,否则定会觉得好笑,因为此刻青衣脸上的表情是从未见过的茫然,带着几分少女的天真。 片刻,夏陌殇怀疑身上的人是不是晕了,问道“你没事吧?” 温热的气息袭来,青衣还未做出反应,亘古不变的脸色竟有些泛红,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压着一个人,迅速直起身子。 清冷的声音意外的有些不自然,只是不明显“没事,走吧。” 也不等夏陌殇,朝来时的路回去。 听到脚步声,他有些不明所以,压根就想不到她是因为害羞,因为他脑海里那个冷漠的姑娘是不可能有那样的神色。 直起身子,也跟着脚步声 走去。 夏季的夜晚空气极好,没了白天的炎热,空气中弥漫着暖暖的味道,吃过晚饭后,青衣便倚在栏杆处呆呆的看着上空的星星,她也不知她在想些什么,这样的日子有些闷,可真要改变了,又觉得不好,大概是懒惰惯了,每次要改变点什么,总是会不舒服。 又吃了两颗药,夏陌殇的身体恢复了一丝丝内力,虽然极少,但却象征着三日后真的能恢复,心里的石头也算落下了一分。 两日后的傍晚,夏陌殇察觉对方有些不对劲了,除了吃饭时间,她基本没在他眼前出现过。 此刻眼里倒影出一抹青色的身影,见她正朝门外走去。 “你去哪?” 身形一顿。 “看星星。” 对方起身,“我陪你一起。” 青衣也没拒绝,只是脸色依旧不那么自然,他好像一下子变得主动了许多。 两人这么静静的坐在栏杆处,夏陌殇因为视力还未完全恢复,看到的东西都是模糊的,只觉这天空黑的漫无边际,没任何亮点。 “明天我的毒就完全解了。”看着天空,不明意味的说了一句,他现在已经恢复的差不多。 “恩。”青衣点点头,不明白对 方为何说这么一句。 事实上夏莫殇也不知该说什么,只觉得这几日他过的虽然乏味,可是却很安心,这种陌生的感觉不讨厌,对眼前的女子也道不明是什么感觉,好像自己很享受和她相处的时光,没有过多的话语,可却舒心。 转过身子,面对着青衣。 记忆中的脸颊,眼前的身影,不算漂亮的她在脑海里竟然有种倾城的姿态,猛然想起那日意外的身体接触,心不自主的一颤,身体没在大脑发出指令之前做出了反应。 青衣才反应过来对方好像动了一下,夏陌殇已经吻上了她的唇身体再次传来酥酥麻麻的感觉,让夏陌殇有些忘我,一点点撬开贝齿,****。 平时反应灵敏的青衣像是着了魔,呆愣片刻,发现对方好像在吻自己,这种感觉很陌生,可是为什么她却不排斥,感觉对方温柔的触碰自己,身体从一开始的僵硬慢慢柔软下来,也不知该作何反应。 良久,夏陌殇放开她柔软的唇瓣,舌尖似乎还残留着她香甜的味道,视线突然变得清晰起来,那诱人的樱桃在眼前散发着致命的诱惑,对方茫然的看着自己,完全失去了平时一贯的风格。 第四十七章 亲密接触 见状,喉咙再次干涸起来,欺***,有些急切却温柔的吻着。 突如其来的一切,青衣终于明白这是干嘛了,一把推开对方。 恼怒的看着他,具体什么原因她也不清楚,大概是害羞了。 夏陌殇察觉到自己失态了,也有些愕然,什么时候他自制力这般差了,居然这般忘乎所以。 可却不见半分尬尴,转过头,若无其事的看那些他看不到的星星。 这样的神色让她突然想起初见他时,他正与别人做那样的事,也是这般神色,心里更加不悦。 “我杀了你。”抬起脚向对方踢去。 恢复一半内力的夏陌殇可不是软柿子,闪躲了几招,见对方真的如此愤怒,心里也愧疚起来,他怎能对自己的救命恩人这般唐突。 想了想,突然不躲了,青衣狠狠的一脚踹在他胸膛,让他退出了好远。 这一脚可不好受,以青衣的实力来说,要是之前的身体,估计会被踹出内伤,此刻脸色也有些难看起来。 见对方硬生生接了自己一脚,心莫名的有些慌了,可看他依旧好好站在那里,起不到一处来,又是狠狠一脚。 连挨如此两次重击,要是普通人 估计得在床上躺半个月了。 夏陌殇暗想,这姑娘真无情,难不成她要把刚救活的人生生踹死吗? 这不,眼看又是一脚,夏陌殇任命的接受着,什么时候他这般让人欺负过。 可是青衣却硬生生停住了,冷静片刻,收脚。淡淡瞥了他一眼,便想离开这,反正他明天就好了。 见状,夏陌殇竟然莫名的失落起来,急忙挡住她的去路。 青衣不看他一眼。“让开。” 他不知该说什么好,他没理由也没立场留她不是吗? “我……刚刚对不起。”一时语塞。 他什么时候这么窝囊过了,足足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 青衣似乎并不接受他的道歉。 “别把我当成你随意玩弄的女人。”虽然不懂那种事情该怎么做,可想起他那副冷静的样子,青衣就觉得那是一种侮辱。 “我没有。”夏陌殇急忙否认,虽然不知道对她是什么感觉,但绝对不是她想的那样。 见对方如此认真的态度,青衣不经怀疑难道是自己想错了? 回想刚刚自己好像一直在呆愣,都没反应那是什么感觉。 想到这,看了看近在咫尺的男人,好像并不讨厌。 欺** *,嘴唇正正的碰在他的嘴唇上,学着他刚才的样子去咬他的嘴唇,直到吃痛,夏陌殇才反应过来刚刚因为这个生气的人现在却吻了他。 一直专注看对方的表情,青衣也没觉得有什么特殊的感觉,见他也是这样的反应,原来真的是这样。 一时为自己的冲动愧疚起来。 看着他,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应该跟他道歉吗?可她从未说过。 对方的一系列动作,哪怕是情场高手的夏陌殇也不明所以。 电闪雷鸣打破了僵局,下起了大雨,两人快速跑回屋子。 这雨没有要停的趋势,一直这么下着,似在冲刷着所有遗留的痕迹。 之后,青衣便倚在竹椅上,和衣而眠,只是今夜却不怎么好睡,脑海里时不时闪过刚刚妃画面。 翌日,两人都像没事一样,青衣向夏陌殇告别。 “我走了。” 暗自惊讶“你不和我一起?” 她不是与雪初形影不离的吗?这会雪初都还未找到呢。 “我有事儿,要离开一个月,雪初在冥王手里,暂时安全。” 她也不知怎的,当日得知是冥王带走了雪初,便莫名的安心下来,也没有继续追去。 这几日 她心安理得的待在这里,他就知道雪初没有危险,当下听她这么说,也没觉得有何不妥。 只是看着对方渐渐模糊的身影,心情突然复杂了起来。 入夜,雪初单手捧着古诗集正看的津津有味,左手很有规律的抚摸中腿上正安然入睡的雪貂,好不悠然。 那日之后,冥王就将雪貂送了过来。 此刻在雪初腿上安静躺了一个时辰的雪貂骤然睁开眼睛,眼中的担忧之色一览无遗。雪初也察觉出了不对劲,轻声问道“怎么了?” 而一向与雪初亲昵的雪貂此刻竟像是没听到一般,呆了一会,便自顾跳到地上,向外跑去,见状,雪初自是不能不管,赶忙追了过去。 不一会儿,便追到了冥王的房间,只见房门轻微打开,想来是雪貂跑进去了,这小家伙,想主人了就直说,自己又不是不让它回来,一时心里有些好笑。 便想着走进去打声招呼。 里面一点声音也没有,安静极了,想起他是个不多话的人,便也不觉得有什么,尽管推门的声音很轻,但在这寂静的夜晚还是发出了清脆的声音,入门后,眼前的状况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轮椅上 空无一人,一身白衣的他倒在地上,嘴唇抿成了一条线,脸色及其苍白,即便是昏了过去,但也能感觉到他此刻是多么痛苦,见惯了他冷漠的神情,此刻这般脆弱倒让她心里神起一丝怜惜,不待脑子思考,急忙走上前想把他扶起。 才碰到身体,手指反射性的往后一缩。他的身体怎么会这么冷,她仿佛摸到的是冰块,身体不自主打了个冷颤,心里也急了起来,她还未见过有人温度低成这个样子。 费劲九牛二虎之力,勉强将他拖到床上,早已气喘吁吁,她一弱女子要扶住这样的男子实在太过勉强。 那么大的动静也未见他有苏醒的迹象,雪初坐到床沿。 “你醒醒。”轻轻晃了晃他的身体,真是很冰冷。 刚刚闯进来的雪貂一直观察着冥王,此刻竟像个人一样,在屋子里来回转着。 见人一点动静也没有,雪初心里很是担忧,尽管相识不久,但她总会被他牵动了心思,此刻看他这样,她有些紧张。 想了想,渐渐平静下来。 “小白,你去把独狼。”这话显然是对雪貂说的,这也是雪初给它起的名字,真叫它雪儿,真是有几分怪异。 第四十八章 寒毒 来回踱步的雪貂闻言,向外跑去,那样子显然是听懂了雪初的意思。 而雪初也没闲着,急忙翻遍柜子,将所有被子都拿了出来,急忙盖在他身上,也不怕压的他喘不过气,但效果实在是事与愿违。 并没有多大起色,再次伸手探了探他脸颊的温度,还是一阵刺骨的冰冷。 缩回手时,那人骤然拉住了她的手,眉宇间布满痛苦的神色,但总是有了反应。 感受到他冰冷的大手握住自己,雪初这才发现自己的温度比他不知高出多少,一心想着给他取暖,竟忘了男女之别,急忙拿开被子,翻身上床,紧紧搂住冥王,奈何和他相比,身体实在太纤细娇小,只能贴住半边,身体不自主的冷颤,她觉得这么下去她也会被冻死,可此刻管不了那么多,她只是不想看着他死而已。 冥王也感觉到了身边的温暖,尽管她体温不算高,但此刻也像是一个火炉一般,冥王反手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像是要揉入骨髓一般,勒得她生疼,但她也只是微微皱眉,并不反抗。 哪知冥王却不满足,仿佛那身薄衣也极为碍事,手大力的在撕扯雪初的衣 服,想与她挨得更近。 雪初难耐的扭着身体,剧烈的反抗可却无济于事,她的力气实在太小,心里也慌了起来,还没有男人这样对她,殊不知她也从未这样与男子亲密接触。 感受到怀里娇躯的挣扎,不断蹭着他的身体,原本冷冻的全身竟然感受到了一丝热意,这对此刻的他来说舒服极了,寻着本能大手来不及撕扯衣服,直接莫入了雪初光滑柔内的背部,良好的触感舒服极了,不断索取着,可却苦了雪初,冰冷的大手带着薄茧在她背部游移,陌生的感觉让她有些悔恨自己为何这样冲动。 可她却是错怪了冥王,要不是她对一个急需温暖的人主动投怀送抱,也不会落得如此境地。 幸好雪貂足够聪明,在她反抗无过之时,有人冲了进来。 “殿下。”声先而至,显然是独狼的声音。 下一秒人才跑进来,见到的便是这一幕,自家主子正抱着一女子在极力占人家便宜,由于那女子的头背对着他,也认不出是谁。 床上的人有了意识,听到有人叫他,缓缓的睁开了双眼,只是短暂的迷离,便清明起来,入眼的便是一张怒 目瞪着自己的俏脸,隔着一厘的距离,对方淡淡的香味沁入鼻口,居然是很舒心的味道。 很快反应过来此刻的状态,他也有些懵了,但喜怒不形于色的他自然没有表现出来。 见对方醒了,雪初从刚才的恼怒瞬间感到有些害羞,这样躺在他怀里不知他会作何感想,急忙起身,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服。 前方面无表情的独狼震惊的看着自己,俏脸不自觉的红了起来。 二话不说,急忙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当然这一切都被冥王看在眼里,莫名的有些愉悦,收回自己的大手,指尖似乎还残留着她身上的味道,一时忘却了身体的痛苦。 “主子,属下帮你压制寒毒。”独狼的一句话打断了他,抬头望去,他担忧的望着自己。 收回心思,入殓心神,见状,苍狼运气将自身真气输入冥王体内,现在唯有这样,才能将寒毒压制。 本来殿下早到了时辰回宫治疗可却一直停在此处,没成想寒毒真是发作了,若不及时治疗只怕又得留下病根,此刻对雪初是心存感激的,还好那姑娘反应快,让雪貂去找他,自然想着也想到了刚才那 一幕,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殿下如此亲近一个女子,看他刚才那呆愣的神色,还真是有几分怪异,但他也说不上来是什么,他与殿下一样,没怎么接触过女人。 半个时辰后,寒毒似乎是压制住了,尽管有些虚弱,但冥王也恢复了以往的神色。 顺着前方看过去,只见雪貂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心里突然有些担心起来。 “你去陪着雪初,这里不需要你。” 见那人好了许多,可才开口就是让人讨厌的话,自己那么担心他,他却嫌自己是多余的,怨恨的看了他一眼,昂首挺胸去找雪初去了。 那副样子想来是生气了,见状眼神柔和了不少,这小家伙脾气真不小。 果不其然,以雪初那样瘦弱的身体,隔日便受了风寒,雪貂又火急火燎的闯进书房,带着冥王来到雪初的房间。 见到床上昏迷不醒的人,脸蛋红彤彤的,像是发了高烧,一时也急了。 “快去请大夫。” 对一旁的独狼吩咐道,而此刻他也没管这事不用他亲自去,急忙出了门。 一旁的丫鬟勤劳的给雪初换着手帕,默不作声,有些拘谨,因为她有些怕冥 王,又敬又怕,他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府中人对他大概都是这样的。 “下去。” 往常视若无睹,此刻竟觉得有人在这有些碍眼。 那丫鬟自是不敢反抗,唯唯诺诺行了礼便轻声走了出去。 抬手碰了一下那红红的脸颊,真是有些烫,可手上这熟悉的触感竟让他心猿意马起来,不自觉想起昨晚的一切,内心有些触动。 认真注视着那娇俏的容颜,心思不知又飞向了何处。 不一会儿,独狼便拎着一大夫来了,那大夫气喘吁吁的样子,想必来的时候有些急,抬头看了看独狼,心下了然,看来昨夜的事情倒让他对雪初生出了些好感。 也不耽搁,让大夫赶紧看病开药,还好只是一般的风寒,开些药吃两天便好,只是大夫说这姑娘身体底子弱,受不得一点刺激,否则像这样的病会时常发生。 闻言,冥王暗自皱眉,心里不舒服极了。又交代大夫给她开了许多补身体的药。 便打发他们下去,让人去熬药了。 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人儿,自责起来。 昏昏沉沉的,直至中午,雪初才醒了过来,手脚无力,喉咙也痛的难以开口。 第四十九章 主子 便看到冥王在一旁守着自己,心里暖暖的,这种情况是第一次,醒来便看到有人在身边,而自己并不是一个人,自然的也脸红起来,深深低着头,还好她现在发烧没看出什么异样。 见状,冥王只觉得她是不是不舒服。 “怎么了?” 想开口却发现说不出话,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见她连话都说不出,冥王微微皱了皱眉,这病的也太严重了些。 此时有丫鬟端着药进来,还有一碗小米粥,这是冥王特意让厨房做的。 可雪初实在吃不下东西,但见冥王亲自喂自己,也不好拒绝,勉强吃了几口,便实在吃不下了。 见状,冥王又是皱眉,但也不好再勉强,又把药喂了,她从小就喝药,自是不怕苦的。 见她实在没精神。“你好好休息,大夫说你受了风寒,过几日便好。” 雪初也只是看着他,微微点头,她能感觉他很温柔,虽然少言寡语,满脸冷漠,与夏陌殇真是完全不同的感觉。 一旁的丫鬟赶紧将雪初扶了躺下,见对方闭上了眼,冥王也并未急着离去,直到雪初睡过去,这才去处理正事。 这一切看的所有人不明所以 ,这姑娘是什么身份,殿下好像没对哪个姑娘这么好过,但也不敢妄自揣测,这里的规矩她们都懂。 午后,夏陌殇除了身体还有些虚弱,已无大碍,这次出巡还真是多灾多难,不由苦笑。 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真是再也耽搁不得了。 可才走出几十米,一蒙着紫纱的紫衣女子打着紫色油纸伞悠然走来,尽管看不见面容,可浑身却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神秘高贵,风华绝代。 夏陌殇无暇欣赏,只因他直觉此人来者不善。 在他前方五米站定,魅惑的瞳仁仔细打量着对方,略微讶异,竟然功力全恢复了,比她想象中恢复的快许多,看来这夏陌殇身上的秘密不少。 面不改色,悦耳的女声想起,只是在夏陌殇耳里却如此刺耳。 “告诉我玄机阁三位长老的下落,我可饶你一命。” 听闻心里震撼万分,她怎会知道,盯着玄机阁的到底有几股势力,看眼前的女子就绝非泛泛之辈,绝不是之前遇到的那些所能比拟的,整个人散发着危险的信息。 面上没露出任何神色,深邃的黑眸盯着紫衣女子,眼里闪过嗜血的光芒,既然她发现了 这个秘密,那他便会不惜任何代价除去她。 紫衣女子看出他的心思,轻笑出声,没有丝毫的惧色。 “既然你不愿说,那我也不勉强,交出龙王令,如何?”一副商量的口吻。 只要拿到龙王令,她有的是办法找到玄机阁的长老。 对方如此肆无忌惮,夏陌殇肃杀的眸子含带着一丝怒气,对方丝毫不把自己看在眼里。 “有本事自己来拿。” 从他手里抢东西,谈何容易。 料到他会这么说,美眸中多了几分笑意,另一只手缓缓伸起,放至嘴边,手上多了一个通体紫色的玉笛,散发着神秘古朴的气息。 夏陌殇隐隐感觉不对劲。 来不及多想,一段悦耳的笛音悠悠传来,可听到他耳里,浑身像是被数万的虫子在撕咬,引起他阵阵难以遏制的剧痛,那是从内而外的感觉,脸色瞬间发白,强忍住晕过去的冲动,心下震惊起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什么时候中了如此剧烈的蛊毒,他竟一点也未发觉。 见对方还站着,不禁刮目相看,这是她特制的蚀心蛊,中了此蛊,一旦触发便能清晰感觉到虫子在撕咬心脏,因为加了秘药,这种 感觉在夏陌殇身上更是得到的强化,是平日她实验的千倍,一般的蚀心蛊即便是江湖上的高手也难以忍受,意志力差一点的甚至都会采取自杀来让自己解脱。 可这是药王传人蔷薇特制的蚀心蛊,哪怕是千只也不能比拟的,当然一般的人物,蔷薇也不屑于用这样高端的蚀心蛊,它虽毒,却是绝无仅有的奇珍异宝,也是这么多年她炼制的唯一成活的一只。 淡定的把玩着手中的笛子,一点也不为没能毒倒夏陌殇而担心“看来倒是我小看你了。” 极力忍耐着这种疼痛,蚀心蛊一旦触发,半个小时内是停不下来的。 淡然的脚步渐渐向夏陌殇迈去,走到他面前。 “也不知连续服用三日,药效如何了。” 看着他,做出一副深思的样子。 “你说什么?”捕捉到关键词,难以置信的问道。 紫衣女子故作讶异“怎么,青衣没告诉你,是我救了你吗?” 半响,联想起之前的一切,他确定了对方的身份,却依旧难以置信。 “你是药王仙。” 传闻药王的唯一传人医术青出于蓝,但凡是她想救的人,从未失过手,但性格古怪比起药王 也是过之而无不及,心狠手辣,江湖上人人都惧怕她,却也不敢招惹她,因为她总会在悄无声息间让你惨烈的死去,她行踪漂泊不定,但在五年前突然消声灭迹,从此没了声息。 没想这样的人与青衣会有联系,眸子暗了暗,脑海里回想起那张冷漠的脸,她到底是什么身份,身边有这样的高手。 半响,紫衣女子并未否认,这人脑子倒是灵活,比起青衣好多了。 只见她翻转手掌,紫色的玉笛直对着夏陌殇的胸口,只是一眨眼的时间,心口的虫子似乎像被抽离了一般,身体顿时舒服了许多,可却突然动不了了,任凭他怎么努力身体都不听使唤。 玉笛与那蛊虫是相通的,蔷薇花了半年的时间才将这蛊初步养成,其实她没告诉夏陌殇这蛊虫虽能让他有蚀心之痛,可寄养在他体内时却能修护他受损的心脉,使身体机能恢复到最佳状态,当初的噬魂丹在他不计后果强行运功时已经扩散损伤了心脉,即便就回了命,身体定不如以前,要不是看在青衣的面子上,她也不会把她的宝贝放在他身上,因为如果要对付他,蔷薇还有的是其他法子。 第五十章 调查 可是夏陌殇不可能领这份情,因为自己被算计了。 不紧不慢的收起笛子,丝毫不担心夏陌殇有何动作,因为他现在是真的动不了。 “我知道你不会说出他们的下落,不过你放心,我的虫子会告诉我。” 说完,转身迈着优雅的步子离开。 “你与柳青衣是什么关系?”即便猜到了一切,但他此刻竟然很不想承认对方救他是为了龙王令。 “她是我的主子。”依旧云淡风轻的态度,但心里却沉重了几分,因为在青衣眼里,她们只是朋友关系,很多事情她都没告诉青衣。 渐行渐远的声音传到他耳里是如此清晰。 意料之中,却是让他有种说不出的难受,早在雪初进宫以前,宫里就有她的人,如今她匆忙离开,她的人便来了,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设计好的,为他解毒也不过是顺利把蛊虫放入自己身体,只是唯一说不通的便是她真救了自己,可现在这并不重要,夏陌殇此刻很愤怒,因为他被彻底欺骗了,原以为是个率性的姑娘。 雪初病好后便很少见到冥王,即便见到了也说不上几句话,前几日奇怪的情愫也随着时间慢慢淡 下来,这其中也是因为冥王冷淡的态度,他好像一直很忙,而自己似乎也被忘却了一般,在院子里每日也只有雪貂陪伴着。 还好时间不长,这日便有人来告诉她,在大厅有人在等她。 想来定是陛下找来了,一时百感交集,有能回去的喜悦,但想到那个人,心情却也有些低落,不过那也只是一点点,很快让雪初忽略不计了。 两个同样绝代风华的男子对立而坐,都深深盯着对方,眼中闪过不明意味的流光,好像在交谈什么一般。 也随着雪初的到来打断了这一切。 “公子,你没事了?”。 看她安然无恙,点点头,只是心里却有一股气,难以疏散。 “看来冥王将我的夫人照顾的很好,在下不甚感激。”说完,像是宣示主权一般,搂过雪初纤细的腰身。 身体微僵,不自觉的看向对方,只见他依旧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心情竟莫名的有那么一点点失落,但也没表现出来。 殊不知看到那双大手,冥王有将它砍下来的冲动,可他又有什么资格,人家是名正言顺的夫妻。 “不必客气,送客。” 语毕,闭上了双眼,显 然是不想再多费唇舌的样子。 夏陌殇也不在意他的态度,心情愉悦的挽着自己夫人扬长而去,出来这么久,也该回宫了。 要说夏陌殇为何敢如此肆无忌惮的出现在这里,也许也只有他和冥王自己知道。 不管冥王想如何报仇,但为了顾全大局,现在也绝不能杀了夏陌殇。 他们走后不久,冥王便带着独狼匆忙离开了山庄。 回到宫中。 看到熟悉的身影,雪初赶忙走过去,此时屋里也只有她们二人。 “青衣呢?她去哪了?” 她记得那日青衣让毓璃先回了安阳城,而后的事情就不知道了,陛下也并未对她说过她被劫走后发生的事情,看他的样子似乎不想提,而且也没见过青衣,不知道都发生了些什么,经过那几日的相处,她已经把她当作朋友,总觉得跟她在一起时,尽管青衣冷漠,却感觉很安心。 “她已经回来了。” 毓璃是昨日才回宫的,回来之前,坊主说过,如果雪初问起就跟她说一声。 闻言,雪初放下了心,至于后来发生的事情她可以不过问,只要人没事便好。 回宫后的第二天,夏陌殇不忙着处理朝 政,倒是亲自去尚书府把白紫芯接了回来,在他出宫的这段时间,便把白紫芯送了回去,深怕她在深宫受到欺负,而如今这亲自去接,也算是开了先例,足见白紫芯在他心中的地位。 绿琴不咸不淡的说着一切,知道自家主子不喜欢说人是非,而宸妃又与白贵妃情同姐妹,但也免不了发几句牢骚,毕竟她也想自家主子多受点重视。 听着一切,雪初也只是笑笑,倒也不曾想内心是不是在意,因为初入皇宫她便知道夏陌殇在乎的女人也只有白紫芯而已。 一切似乎回到了原来的样子,她经常会去找陪陪白贵妃,夏陌殇也总是会按时来看她,只是沉默了些许,虽然偶尔也会逗弄自己,但漫不经心了许多,也许是自己产生了幻觉,她隐隐觉得夏陌殇发生了细微的改变,却也说不出是哪里。 紫宸殿里,除了夏陌殇还有一个不知名的侍卫,面无表情的站在那,浑身都散发着冰冷的气息,甚至感觉不到他活着的气息,整个人都没有声息。 “三天的时间,查出毓璃的身份。” 毓璃是柳青衣的人,只要知道了她的身份,自然知道柳 青衣是什么人。 那个黑影点了点头,悄无声息的消失在大殿里。 而在调查青衣的不只夏陌殇。 五天前。 冥王坐在书房,一副不想多言的样子,想从他口中多出几个字似乎是极困难的事情。 “如何?” “启禀殿下,柳青衣家住一个偏远的柳家村,家有父母,还有个十二岁的弟弟柳青莫,父母都是老实的庄稼汉,还有个小姑在隔壁村,祖父祖母过世好多年了。” 水月查知无果后,殿下便让自己派人去查她的身世。 “还有呢?” “柳姑娘平日生活简单有规律,不认识几个人,但她还有个神秘的婆婆,自小就认识,只是那婆婆行踪诡秘,每隔几年才会出现一次。” 眼神微眯“可查到那婆婆的身份?” “没有,村里也没人认识她,但自柳姑娘出生时便突然出现了。” 心下明白了几分,她出身农家,身份背景简单,能有那么好的武功,应该就是那婆婆所传授,想来应该是个高人。 “继续去查。” 依他所见,能教出这样的徒弟,那师傅定是深不可测。 独狼应下,虽未言明,但他知道殿下定是对这人产生了兴趣。 第五十一章 独闯明月坊 欲退下。 “你觉得柳姑娘的身手如何?” 听闻,回想起那天她与水月的交手,水月的武功虽算不上上乘,但也小有成就,可才不过十招就被轻松制伏,自问以他的武艺也没这能力。 “很厉害。” 见她出手就觉得如果那一拳打在身上定会吐血,太过凌厉干脆,老实说他对她的印象很好,看她出招就知道她是个直白率性的姑娘,某种程度上和自家殿下很相似。 看向冷酷的殿下,微微一怔,难怪会觉得那样的行事作风有些相似了。 “可看得出她的内功修行出自哪里?” 冥王不会去管独狼的心思,继续问道。 收回目光,再次回忆,不一会儿,摇摇头。 想他见多识广,对那样奇特的招式也实在琢磨不透。 冥王的心再次沉了沉,那样熟悉的举止作风到底是在什么地方见过,竟这样想不起来。 “独狼,你去跟着柳姑娘,看看她还有些什么秘密。” 他觉得她没那么简单。 闻言,他有些缓不过神了,跟在他身边二十年,外派的次数也就只有上次他受伤时,那时为了调查窦雪初,现在又是另一个姑娘,难道冥王对人家起了什么心思,不 禁怀疑道,否则实在没理由这样做。 虽不会违抗态度命令,但还是担忧道“可是殿下的腿。” 虽然受伤的他也不是好对付的,但就怕再次遇到上次的情况。 “无事,这段日子我会在这静养。” 示意他放心,他们是主仆,却犹如亲人。 这里的机关布置的极为巧妙,让独狼吃了不少暗亏,好在他武功高强,硬着头皮闯了过来,但也被发现了。 只是还好他见到了一直在查的人。 看来跟着毓璃果真是没错的,自家殿下真是英明。 那人依旧一身青衣站在自己面前,目光清冷平和,看不出喜怒,自己尾随而来的那女子站在她身旁,态度恭敬。 “属下该死。” 她没能发现有人跟踪他,还一路把他带来了这里。 青衣并不怪她,因为独狼的武功比她高出太多,再好的隐藏技术在高手面前都是不够看的,所以她在宫里至今都没查到夏陌殇任何消息。 但她绝对有自信,他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几个回合之后,果不其然独狼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你找到这儿,有何贵干?” 对这人她依稀有些印象,好像是跟在那个坐轮椅的人身边的,不然 就直接下杀手了。 对着对方不愠不怒的语气,他总不能说自家主子在查她吧。 悄悄打量了一下,这里大概有二十余人,看得出青衣是这里的主子,大家为她马首是瞻。 “我家殿下想见见姑娘。” 从地上爬起来,他想他说的也没错吧,如果不想见又怎会让他来查。 暗自皱眉,“冥王?” 看对方还记得,欣然点点头,一点也没了冥王第一侍卫的样子,仿佛能被她记起是一件很荣幸的事。 “我没空。”她说的是实话,这才接收明月坊,没法出去。 显然独狼却是以为对方是在拒绝他。 “那姑娘想怎么办?” 他硬闯了这里,虽然还不知是什么地方,眼下也只看到他们两个人,但也知道没那么容易就放过自己。 这倒问到青衣了,看着对方,心里思考起来。 “毓璃,先把他关起来。” 她不想杀他,可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处置,真这么放了,好像也不合理。毓璃将他带到了一个较为隐蔽的房间,狠狠的将他仍在了地上,由于被青衣点了穴,他无法自由活动。 吃痛的同时,抬眼看去,只见这姑娘看向自己的目光有些敌意,转念一想, 也便明白了,大概是自己跟踪了她,利用她找到这儿来,让对方很不爽。 说实话,若不是殿下提起,他也不记得他见过她。因为实在长得太一般,存在感很弱。 看着她,也不知该说什么好,跟在殿下身边久了,也变得少言寡语。 看着他,毓璃在想自己真是太不小心了,被人跟踪了也不知道,并没有怪独狼,只是自己技不如人而已。 但看着眼前人就来气,很想揍一顿出出气,可看坊主的意思显然是不打算为难他,不然也不是这个态度,所以她不能动他,对视了一会儿,毓璃便很不甘心的离开了。 无关紧要的人杀了也就杀了,可独狼是洛幽宫的人,冥王的侍卫,并且从夏陌殇中毒事件可看出这个洛幽宫与毒师不为的关系匪浅,所以一切就另当别论了。 所以此刻青衣正坐在屋内苦恼着,不可能轻易放走他但也不能杀了他,这种费脑子的事真是太麻烦了。 见毓璃走进。 “毓璃,一会儿你便回皇宫,雪初应该快回来了。” 算算时间,夏陌殇应该在去接雪初的路上,几次的事件说明她身边危机重重,尽管她再聪明也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 女子,有个人在身边保护总是好的。 看坊主的意思,是要自己好好待在雪初身边了,堂堂明月坊的小主居然成了妃子的护卫,这实在有点大材小用。 但坊主的命令怎能不听呢。 “是。” 淡淡的应下。 “你觉得那个人该怎么处置?” 说不定她会有什么好的想法,反正自己暂时没有头绪。 按照明月坊一贯的做法,擅闯明月坊者,杀之。 可坊主显然不想这么做。 “属下认为可以把他终身囚禁在这里。” 这样就能保证他不会走漏消息。 青衣皱了皱眉,觉得不是个好办法。 “不行,以他在冥王身边的地位,失踪太久冥王定会大肆搜捕。” 如果他一心要找人,并且知道他是来找自己才失踪的,到时候只怕自己的身份就瞒不住了,虽说她并不介意,但也不想现在的生活被破坏。 想了想,似乎坊主说的也有些道理。 试探性的说道。 “我记得蔷薇姐有很多毒药,可以把他毒傻再放出去。” 这样的做法有些残忍,其实她潜意识也不想那么做。 “不行。” 要是他傻了,谁还能保护冥王,而且作为习武之人,怎能忍受这样的侮辱。 第五十二章 受审 不知怎的,毓璃见坊主反对,暗暗舒了口气,也觉得自己的点子烂透了。 在经过一个时辰的冥思苦想之后,青衣果断放弃了对他的惩罚,这实在是件费脑力的事情。 毓璃离开后,青衣走到关押独狼的地方。 只见他安静的坐在地上,似是在调息,听到脚步声,猛然睁开眼睛,充满了防备。 青衣悠悠走近。 “你们殿下为何想见我?” 她记得他进来时是这么说的。 可问的独狼一愣,那是他瞎编的。 硬着头皮说道。 “我不知道。” 但青衣显然很好骗。 向前几步,便解了他的穴道,他还威胁不到自己。 疑惑的看向青衣,不知她这是何意。 “回答我几个问题。” 对方沉默。 “或者可以让冥王亲自来救你。” 青衣的意思不言而喻,他若不配合,她便去找冥王的麻烦。 心略微慌了一下,但很快镇定下来,冥王的贴身侍卫,心理素质怎会差。 “殿下不会来的。” 冥王不会为了一个侍卫冒这样的险,只要她不知道他与冥王的关系。 “是吗?上次在***庄他不就来了?” 别以为她没看出冥王是顾着水月和他 的安危,无意为难夏陌殇,而这次她是直觉,相信他会来的。 可那笃定的语气,淡定的神色,仿佛这是事实。 一时他也慌了神,再次沉默。 青衣是个很简单的女子,一眼就能看出她的想法,所以独狼面对她时,总是有压力的,因为她说的每句话都有实现的可能,她没有忽悠人的本事,却能让人感到深深的危机感。 青衣此刻觉得自己没这么好脾气过,要不是为了他。 “放心,我问的事与洛幽宫无关。” 想了想,青衣大概认为独狼会想着自己会套他们洛幽宫的秘密,好心解释道。 毕竟自己也只是对冥王感兴趣而已。 片刻,见对方没反对,想来是答应了。 “冥王的腿是不是夏陌殇害的?” 她们只是怀疑,却找不到证据,所以毓璃才会在宫里。 只是她这样的问话却让独狼惊讶了。 冥王受伤的消息被彻底封锁,至于被谁打伤更是绝密,青衣前不久见过冥王,知道他受伤情有可原,可她为什么会知道。 那双平和的眼眸里没有半分算计,仿若星辰,坦诚的让人生不出半分厌恶。 “姑娘是怎么知道的?” 这也等于间 接承认了,独狼很好奇青衣会怎么说。 得到了肯定,青衣好像心情更沉重了一般。 “他体内的寒毒很严重?” 那日才见到他,青衣就知道他双腿残废的原因,寒毒入体,只是双腿不能走,已经是最好的情况了,也不知他能挺到什么时候。 想起冥王的腿,独狼的心情顿时低落了许多,落寞的点了点头。 见状,青衣干净的眸子里染上了几分深意。 “你们殿下多大了?” 话才问出口,只见独狼怔愣的看着自己,不明所以,这问题跳脱的也太快了些。 而且这问年纪是怎么回事,十分怪异吧。 愣了许久,青衣不禁疑惑,难道他不知道? “你不知道?” 他不是与冥王一起长大吗?连这个都不知道。 独狼呆愣的摇了摇头。 “二……二十三。” 他实在跟不上这姑娘的节奏,在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傻气这么一说。 只见青衣皱了皱眉,似乎不太相信。 “他叫什么?” 难道世界真这么小吗? 她只顾着问她想知道的,但独狼却在一旁彻底呆了,不由得想难道是这位姑娘对冥王感兴趣? 再次仔细打量青衣 ,虽然长的不怎样,但实力却相当强悍,配他们冥王倒是挺好的,这世上能配上冥王的人还真是不好找。 便在心里天马行空起来,完全不顾及自己此刻的处境,直到青衣的声音再次传来。 “怎么,是不能说吗?” 不就是个名字,至于想那么久。 回过神,看着青衣,独狼的心情复杂极了。 半个时辰后,知道青衣离开这儿,独狼还是没回过神,她的确没有问起洛幽宫的事,可却为了冥王许多私人问题,连出生,甚至是与水月的关系都问了,只是他不可能什么都说。 而青衣也并没有为难他,只是看他越皱越深的眉,想来对自己的配合相当不满意。 回到住的客栈,蔷薇走到茶桌旁坐下,从怀中掏出一块纯紫色的手帕铺开,隐隐散发着淡淡的药香,接着才拿出玉笛放于手帕之上,不久玉笛略微动了几下,悉悉率率间一只通体淡紫色的虫子出现在眼前,只有一个尾指大小,头顶有两只细小的触角,两只淡绿色的眼睛略有诡异,散发着危险的气息,它似乎爱极了那手帕,细小的爪子狠狠揪住,素净整洁的帕子瞬间褶皱了起来,那小 虫像是很享受的样子,紧紧贴在帕子上。 见状,蔷薇眼里闪过几分笑意,看着虫子的眼神柔和的几分,像是在看自己的亲人一般。再毒又如何,还不是她养出来的,更何况它的作用可不止于毒药。 纤纤玉手在那肉肉的身子上点了点。 “告诉我龙鸣的下落。” 那小虫格外的温顺,似乎能听懂蔷薇的意思,扭动了一下身体,极为不舍的松开帕子。 静默几秒,一瞬便跳到了蔷薇手中,朝着指尖狠狠咬了下去,鲜红的血液顺着指尖流下,那小虫贪婪的吮吸着,而蔷薇却不在意,只是闭上眼睛,细细体会着它传来的信息。 片刻,蔷薇睁开眼,看到被咬的手指呈现出黑紫色,微微皱眉,敲了敲小虫的脑袋。 “小家伙,可不要太贪心。” 虽是温柔的语气,但却另还在贪婪吸血的小虫立刻松开了口,它是靠着蔷薇的血生存的,可想而知这是多么大的诱惑,可它却不敢武逆主人的意思,要知道主人的手段可是极为残忍的,出于身体的本能,听到这么一句话赶紧收回了口。扭了扭屁股,跳回帕子上,继续趴着,没有血,让药熏熏也是好的。 第五十三章 鬼婆 见状,蔷薇对这听话的小虫子很满意,养了那么久,总算是通了点人性。 而那乌黑的手指也只是片刻,便恢复了正常,隐约可看见那细小的伤口。 时间有限,她可从未妄想过能真的将青衣困在明月坊一个月,否则那位姑奶奶非发火不可。 之后简单收拾东西,马不停蹄的赶路,她这个副坊主做的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来到明月坊的训练基地,这儿由鬼婆管理,是个来历神秘的女人,终日带着面具,不言苟笑,由她负责明月坊成员的训练再适合不过,所有人都从这儿出去的,除了蔷薇和青衣。 其实第一批成员是四位小主和阿夜,他们并非由鬼婆训练, 而是跟着青衣,由她一手调教,以青衣懒惰的性子和处事风格调教出来的人自然会有那么些地方像她,而且那五个还是在青衣年幼的时候就跟着她了。 蔷薇来时,院落里很安静,想必所有的人都外出训练去了,来这儿的大多数是遭受过不同程度凌虐的孤儿。 见到厨房有动静,便走了过去,只见一黑衣女子背对着自己,正在炒着菜,听到脚步声也并没回头。 “吃过了?” 声音沙哑冷漠,但显然蔷薇已经习惯了。 “还没。” 停下脚 步,挠有兴趣的看她炒菜,两人都沉默了下来。 不一会儿便弄好了饭菜,看着便挺有食欲,黑衣女子摆好碗筷,坐在蔷薇对面。 也不吭声,静静的吃起来,蔷薇笑笑,也不着急。 饭后。 “找我何事?” 两人坐在客厅,开始谈起了正事。 蔷薇也不卖关子。 “我找到玄机阁的下落了。” 鬼婆虽带着面具,可也不难看出她情绪的波动。 “在哪?” “凤凰岛。” 稍微平静一下情绪。 “此事先别告诉青衣,目前先盯好窦雪初。” 蔷薇显然也是这么想的,一切计划发展的很顺利,只是青衣那儿才是关键。 见她不语,鬼婆问道。 “怎么了?” 犹豫了一会,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只怕以青衣的性子,定然不会伤害窦雪初。” 闻言,鬼婆明白她的意思,她们两人都了解青衣,她并不是善良之人,可她与雪初的关系不是那么简单。 而后,又将青衣近日发生的事都跟鬼婆说了一遍,救夏陌殇的事也据实说了,鬼婆只是皱皱眉,并没有说什么。 不出所料,青衣在明月坊待了五日便有些难熬了,终日不见天日,大家都能看出自家坊主的脸臭的不能再臭了,做事都小心翼翼的, 生怕会成为她出气的对象,能在这的人也都是跟了她有段时日的了。 而她却不知自己亲近的两个人正坐在一起聊天,原来她们是认识的。 而蔷薇还是很了解她的,在第六日便回来了,见到那个熟悉的身影,青衣从未觉得她的笑容是如此的顺眼。 回到家时,鬼婆已经在家等着了,柳父柳母对她也很客气,甚至有些拘束。 青衣从一出生身体就不太好,所以拜了鬼婆为师,从小对于她三天两头不在家,也觉得很正常,因为定是去鬼婆那了,除了他们一家人,鬼婆是她接触最多的了。 而青衣每次出去也都是去找鬼婆为由,夫妻两人也甚是放心。 来到青衣的房间。 “怎么会突然过来?” “你很久没过去了。” 以往都是青衣去找鬼婆,她很少会来自己家,毕竟太引人注目,但仔细想想,自己大概有两个多月没和她联系了。 见对方不语,也不在意,青衣的性子太过冷淡。 “楚帝半个月之内会来安阳城,你去盯着他。” 青衣不明所以,他们什么时候和楚帝扯上关系了,等着鬼婆解释。 “我前不久救了一个人,与楚帝长的一模一样,而且他也自称是楚帝。” 微皱眉。 “仅凭他一 面之词?” 这未免太草率了。 “我查过,南楚皇宫前段时间是出过乱子,而且追杀他的人很可能是绝冥谷的。” 所以那个人说的很可能是真的,而且还是她们的敌人所为。 “好,我会注意。” 顿了一会儿。 青衣想起了一个人。 “鬼婆,你可知洛幽宫的冥王是何人?” 曾经以为只是巧合而已,也未做过调查,可如今见过冥王,又问了些问题后,青衣不得不引起重视。 鬼婆略作一想,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她一直在**里,很少过问江湖之事,除了与青衣和绝冥谷相关的。 倒是她好奇青衣怎么突然对这个冥王有了兴趣。 “怎么?” 脑海里浮现那道白色的身影,点头“有过一面之缘,觉得他有些熟悉。” 看来鬼婆一眼,继续道。 “与你小时候给我看的那个人有些相似,年龄正好,也叫洛野歌。” 青衣一直相信世界上没有那么巧的事情。 鬼婆显然与她有一样的想法,已经不那么淡定了,猛然站起身子,难以置信,他不是死了吗? “你确定?”连说话的声音都是颤抖的,那是她当作自己家人来疼爱的小男孩,至今她也从未忘记过他。 于是青衣便简单的将事情说 了一遍,从冥王身边的侍卫问出来的消息应该可信,而且他并不知道自己的目的,没理由骗自己。 略微平复了下心情,鬼婆松开因为激动而紧握的拳头。 “我需要亲自去看看。” 青衣自然不会反对,她也很想知道他的真正身份。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鬼婆又恢复了严肃的模样,看着青衣。 “那个人,找到了吗?” 只见青衣愣了一下,随即脸上就不太自然了,平时总冷着张脸,别扭的时候就越发明显,更何况还是个不会掩饰自己的人。 避开鬼婆的目光,回答道。 “还在查。” 这样的表情谁信,鬼婆料到会是这么个答案,因为她了解青衣的性情,只是这种小孩都不会信的谎言,青衣就不能装的像一点吗?不过这一点跟她的母亲真的一模一样。 鬼婆只能装作没看到,只是提醒道。 “抓紧时间,如果让别人先找到,她就会面临很多难题。” 虽然没人知道她在世,但如果让曾经那些人看到她,难免不会遭来祸害,她也不曾想到她会与女帝长的那么像。 青衣在心里暗自松了口气,庆幸还好鬼婆不关心外面的事情。 点了点头。 “我知道。” 殊不知鬼婆却对她的行踪再清楚不过。 第五十四章 丧母 七月初五。 雪初丧母,陛下特恩准她出宫为母亲送行,她一身缟素,未施粉黛,清雅的似盛开的白荷,她正站在母亲的床边,盯着床上仿佛睡着的人,虽脸色毫无血色但神态如此安详,想来母亲走的时候也没多少痛苦。 “宸妃娘娘,该是封棺的时辰了。” 一旁的木工提醒道。 雪初站在那不言一语,没人敢催促她,良久。 退到一旁。 随后传来木棺被狠狠敲打的声音,仿佛雪初的心也被这么重重的敲打着。也许是早就料到会有今日的局面,雪初半滴眼泪都没流,实在太过安静。 下葬后,雪初便回了窦府,陛下特准她在府内吊念生母,七日后再回宫。 见自己的妹妹回来之后便一直呆在母亲的房中,这也到了吃饭的时辰,窦谨佑走进来。 他相比几个月以前,脸色红润了不少,身体也不再那么瘦弱,整个一翩翩公子,儒雅沉着,经历了那么多沧桑波折,人更加的成熟稳重了。 “妹妹,生老病死,强求不得。” 其实母亲能撑这么多年已是不易了,经历了那么多,窦谨佑看得很开。苦涩一笑“以母亲的身体状况,这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她应该为母亲高兴,那样苟延残喘的活着, 真是生不如死。 只是母亲的去世让她觉得悲哀,那个父亲从头至尾都没正眼看过母亲一眼,甚至是在她的面前连演戏都不想演,或许他觉得这个为他生儿育女的女人早已是陌路人了,那些曾经在一起的日子早就被冲刷的干干净净。 很小的时候她就明白,人无情起来,哪怕是至亲骨肉,也比陌生人还要陌生。 闻言,窦谨佑先是一愣,随即也迎合着那苦涩的笑容笑了,他一直在母亲身边照顾,又何尝不明白母亲早就想解脱了。 沉默片刻,雪初站起身。 “大哥,从今以后我们要好好的活着。” 那样坚定的目光射向窦谨佑,让他有片刻的晃神,随即慎重的点点头。 既然窦家如此寡情薄意,她势必要成为高高在上的人,将这儿践踏在她脚下。 认真的眸子里是对方坚定的身影。 许久。 像是完结了某种宣誓,默契的并肩向外走去。 他们兄妹二人,从来不需要多说便知道对方的想法,从小一样的经历,一起面对的苦难,也许是最懂对方的人。 饭桌上已经坐满了人,只等着他俩。 众人起身行礼。 即便心里有万分不愿意,但却要遵循着基本的礼仪。 雪初入座。 这还是她入宫后第 一次见他们,没多少变化,依旧丑恶的嘴脸,只是在母亲死的这一天,看着格外的刺眼,仿佛是在提醒她过往的一切。 吃饭期间众人虚伪的安慰了一番,雪初也没必要与他们一般见识,配合着点点头,也不说什么,窦谨佑也是一样的沉默,对这一家子他真的一点感情也没有。 饭后,众人来到大堂坐下。 “父亲,我回去休息了。” 让她和这样一群人在一起,她只会想起自己在这的十七年都是怎么过来的,她能忍住滔滔恨意已经很不错了。 正欲起身,那位丞相大人阻止了她。 “娘娘留步,臣有话要说。” 语气里没有丝毫敬重,一切不过是形式而已。 见对方坐回位置,窦丞相清了清嗓子,一丝尴尬闪过,随即一旁的夫人重重的使了个颜色,他便没了丝毫的犹豫。 “雪初你进宫也有数月了,陛下又如此宠爱你,想必会遭来很多仇敌,为父担心你太过善良,应付不过来,所以想着让瑶儿进宫陪陪你,姐妹俩有个照应,如何?” 这样显而易见的目的,雪初要看不出来就是傻子了,闻言转头看看她的二姐窦雪瑶,只见她一副小女儿姿态,羞涩的低着头,以往趾高气扬的样子,这副模样 是在她面前装乖巧吗?想想就可笑。 她从小知书达理,琴棋书画无所不能,相貌出众,也是少见的美人,窦丞相很宠爱她,是他着重培养的对象,而窦雪瑶也心性高傲,觉得自己是最出众的才女,从小到大永远一副高人一等的样子,甚至是同母所出的四妹她也瞧不起,所以她这样的庶妹从小受的欺负更是不少了。 想到这些,雪初转头看向窦唯的视线更加冰冷了,还真亏的他开得了口,看样子是看出在自己身上捞不到好处,急着送好女儿进宫了,亏他是一朝丞相,夏陌殇那样的人岂是你能左右的。 “父亲,本宫才刚刚经历丧母之痛,实在没心思想这些。”婉言拒绝了他的要求,给自己找个敌人,她又不是吃饱了没事干。 闻言,一旁的正室林夫人有些着急了,上前拉着她的手道“雪初,母亲是心疼你在宫中孤苦无依的,让你二姐进宫好好照顾你。” 那样一副亲昵的姿态可是从未有过的,这林母真是个能屈能伸的,难怪一直能稳坐主母之位,瞧她现在便是一副慈母的样子,一切都是为雪初考虑。 一旁的窦谨佑见状,更是对这家人瞧不起,想当初是如何欺负他们兄妹的,这幅嘴脸当真恶 心。 别看她一副柔弱样子,其实窦雪瑶心思歹毒,刁蛮任性,若真进了宫得了宠,只怕妹妹的日子又很难过了,这才有了起色,他不忍心再让妹妹受苦了。 “父亲,进宫之事非同小可,只怕妹妹她做不了主。” 林夫人即可反驳道“谨佑,你这话就不对了,以雪初今日在宫里的地位,向陛下推荐个人还是很简单的,何况还是她的亲姐姐。” 这话吹捧了雪初,但也明白的说明如果雪初不愿意帮这个忙,并不是能力问题而只是不想让她进宫与自己争宠,连自己亲姐姐都容不下的人,当真是气量胸襟极小,善妒之人,而夏陌殇却又是极为讨厌这样的人。 心里冷笑,面上却绽放了文化的笑容“母亲说的是,如果姐姐愿意,七日后和本宫一起进宫。” 既然她那么想入宫,就自己进去看看吧。 闻言,那些个庶女姨娘自是一翻嫉妒,可也是无可奈何之事,窦雪瑶喜形于色,但却觉得是应该的,她一介区区庶女岂能违背父母之意,林夫人也是满意的笑了笑。 这屋子里唯一担心雪初的也只有她亲大哥了,见他传来担忧的眼神,雪初示意他安心,老实说她不是不担心窦雪瑶,只是对夏陌殇太有把握。 第五十五章 由你做主 雪初回宫的第二日。 夏陌殇过来用午饭。 窦雪瑶在一旁伺候着,尽显殷勤。 见雪初若无其事的低头用餐,突然多了几分恶趣味。 “爱妃,可是朕亏待了你?” 见陛下突然说这么莫名的话,她也一时反应不过来。 “陛下怎么会这么说?” 抬头看了一眼一旁娇羞的窦雪瑶。 “看来是爱妃这里宫女不够,劳烦窦小姐做这奴才做的事。” 窦雪初看到了夏陌殇嘴角的笑意,抬头看了眼雪瑶,顿时知道他的意思了,脸上故作尴尬,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一旁的窦雪瑶没反应过来夏陌殇话里的意思,只是看到窦雪初脸上的不自然,心里幸灾乐祸了一会儿,但还是装作惶恐的样子,那般楚楚可怜。 “陛下请开恩,此事与妹妹没关系,是臣女甘愿伺候陛下的。” 闻言,夏陌殇嘴角的笑意更深了,窦雪初不用想也看得明白那嘴角的讽刺,再看一旁窦雪瑶实在撇脚的戏码,心里暗自摇头,怎么以前在家都未曾发现这人会蠢到如此地步。 夏陌殇伸手将半跪在地上的人扶起,轻声道: “雪瑶,主子便是主子,怎能做这降低自己身份的事儿。” 雪初看着夏陌殇的恶作剧,强忍住笑意,脸都有些红 了。 对陛下这么突然温柔的举动,雪瑶显然受宠若惊,低着头,羞红了脸。 “是,臣女知道了。” 连说话的声音都小了几分。 继而看向雪初,对方刚才好像一直在看好戏。 “爱妃,明日拨两名宫女照顾窦小姐。” 幽深的黑眸中,说着只有两人能懂的语言。 “是,臣妾知道了。” 得到陛下的默许,要对付雪瑶真是小菜一碟,甚至她都没那兴致找她麻烦,只要她不给自己找麻烦。 听到陛下这么说,可乐坏了窦雪瑶,她终于得到陛下的注意了,并且还专门让人照顾她,一时受宠若惊,那副高兴的模样藏都藏不住。 “臣女谢陛下恩典。” 见她还站在自己身旁,心里顿时生了几分不悦,长的是还可以,可他从来不喜欢笨女人。 “嗯,坐吧。” 保持着他一贯儒雅的笑容,淡淡说道。 虽然只是很细微的变化,可雪初却感受到了他的心情,不由得惊讶,难道是自己察言观色的能力更强了,还是陛下刚刚的确是表现出来了? 回来后的他们接触的时间不多,但雪初却总觉得陛下哪里怪怪的,有时候竟会在她这里发起呆,以前在她面前,他虽温和有礼,却永远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完美的伪装让她完全不认识这个已经相处几个月的人,现在她觉得陛下总算是有几分人气了,以前总是那么不真实。 心里不由得在想,难道是他中毒期间,发生了什么事情,陛下实在是有些反常。 一旁的毓璃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实在想不通雪初怎么会有这么蠢的姐姐,看得她直接想过去将她打晕仍出去,免得在这里碍眼。 跟着青衣久了,总是会受些影响的。 只是一向透明的她此刻却被人盯上了,从未用正眼看过来的夏陌殇,一直在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 原来她就是明月坊影杀的毓璃小主,传闻她每次出现都是不同的面孔,易容术极高,所以是四位小主里隐藏最深的,因为从未有人见过她真正的模样,并且杀人手法千奇百态,根本无从查起。 夏陌殇查过,雪初未入宫时毓璃便已经在皇宫了,所以她起初进宫的目的应该是他,联想起前阵子那个神秘的紫衣女子,显然明月坊盯上了龙王令。 只是明月坊入世未深,坊主也是个十七岁的女孩,到底是从何得知龙王令和玄机阁的秘密,他不得不将这个曾经不放在心上的组织放在心上。 如今心里的困扰重重。他查到柳青 衣出身农家,武功都是一个叫鬼婆的神秘人所教,如此深不可测,想必她师傅定是个世外高人,而她身边还有个药王仙,奉她为主子,目的是龙王令和玄机阁,以青衣的出身和年纪不可能知道这些,那最古怪的就是鬼婆,江湖上从未听过的人物,派出去的人竟对此人一无所获。 还有窦雪初,经过再三确定,她身上确实没有任何不寻常之处,但为何会与洛幽宫扯上关系,看冥王对她的态度就不简单,而且还劳烦明月坊坊主亲自派人照看。 最近出现的一系列事情,好像都不在他的掌控之内。 入夜,夏陌殇又过来了,对此雪初觉得平常,但可高兴坏了窦雪瑶,因为她总觉得这里面肯定有自己的部分原因,但苦于她现在的身份,也不能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只好闷闷的回了房间。 伺候夏陌殇梳洗后,夏陌殇坐在床边。 雪初走过来。 “陛下对臣妾的姐姐有什么想法?” 虽然早上授权给自己了,但她还是想知道怎么处理,才是最好的。 “爱妃觉得呢?” 但陛下好像不愿意说。 “全凭陛下喜欢。” 雪初有些无奈,他们之间的距离果真是太远了,这辈子可能都达不到他与白贵妃的地步。 夏陌 殇向后躺去,整个人懒懒的,累及了的样子。 “既然如此,便让她一直陪着你,免得爱妃孤单。” 夏陌殇似乎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雪初却是陷入了沉思,看来在窦雪瑶身上,还是有些用处的,但她却不知道陛下留下她的原因。 再想开口,陛下好像已经睡着了,不由一愣,这是很累吗? 弯下身想给他盖被子,没曾想下一秒就被他一扯,倒在了他怀里。 虽然睡在一张床上,但他从未逾越过,突然的举动让她慌了神。 “陛……陛下。”雪初动也不敢动,心里害怕极了。 夏陌殇迷迷糊糊睁开眼,好像又呆了一会儿,待看清眼前的人,才将她放开。 他也觉得自己最近有些奇怪,可却不知道原因在哪儿,似乎总是会想着到雪初这儿。 眼神不由得黯了黯,继而躺平身体,闭上了眼,道“睡吧。” 他与雪初之间足足隔着半米的距离。 发生变化的不只是夏陌殇,在刚才被抱的那一瞬间,雪初突然想到了冥王,那个晚上,他的怀抱很冰冷,但她却不害怕。 想到冥王逾越的举动,有些不自然,再看一旁的陛下,将不该有的想法抛之脑后,她是陛下的女人,即便她心里没有他,也不能有其他想法。 第五十六章 青莫读书 七月初八。 今日从清晨便是乌云密布,一会儿就下起了大雨,吃过午饭也没有要停的样子,柳大难得的能休息一会,便闲在家中将前段时间砍来的木桩做几个凳子,柳母在一旁缝缝补补。 青莫吃完饭便拉着姐姐到了自己的屋子,贫苦农家的摆设很简单,睡觉的炕,柳父自个做的小桌子还有几张木凳子,唯一与这房子有些不符的便是在屋内左侧有一张通体墨黑的四角桌,上面放着文房四宝,想来是读书用的。 “姐姐,你先坐。” 转身跑到木桌上拿起几张张,献宝似的拿到青衣面前。 “姐姐,你看看,这是我默写下来的诗文。” 青衣接过一看,字体虽没有笔风,略显稚嫩,可却清秀,而一笔一划也写的极为认真。 点点头“不错。” 闻言,青莫像是吃了糖的孩子咧嘴笑得灿烂。 记得他八岁那年跟着姐姐去城里,无意间看到街上有人在卖字画,他一时看入了迷,对那样陌生的东西来了兴趣。 见自己呆呆的样子,姐姐问道“青莫喜欢?” 他不做思考的点了点头。 接着姐姐便拉着自己去了一家店,二话不说将当天全部的收入给自己买了文房四宝。当时虽不知道那是干嘛用的,可还是乐呵呵的接了过 来。 从那天起姐姐便会抽出时间教自己识字,偶尔买几本书让自己学习,每次他都会把自己的成品拿给姐姐看,只要能得到姐姐的认可,他便知足了。 转过头见青莫喜滋滋的样子。 “青莫,你很喜欢读书?” 点点头,他真的很有兴趣。 接过姐姐递回来的几页纸,小心翼翼的拿着放回了原处。 见他日益增长的个头,青衣这才想起青莫已经十二了,她以前从未想过让自己的弟弟习武或是念书,成为一个很厉害的人,在她心里,只要活得开心就比什么都重要。 而且她自认为能够保护好他们一家人,至于读书,她认为只要识字就好了,可现在看弟弟的态度,是真的喜欢读书,不然也不可能坚持那么多年了,既然如此,她便尽自己多能,满足他的小小心愿,但要学自然要到最好的地方去。 “那我送你去城里的私塾读书,怎么样?” 村里虽也有先生,但教的东西有限,学不到什么。 “真的?”青莫猛然回头,惊喜都写在脸上。 可才不过眨眼的时间,又垂头丧气起来。 “我还是不去了。” “怎么了?”青衣疑惑道,不解他这急速变化的表情。 “听说城里的学费很贵,村长爷爷家的孙子在那上学一 年就要十几两银子,我们家没那么多钱。” 那够他们一家子生活好长时间了,而且家里的情况他也知道,虽有些难过,但还是懂事的拒绝了。 这倒让青衣有些愣了,她好像从未担忧过银子的事情,家里不是挺好吗?吃穿不愁。不觉得家里穷,吃得饱穿得暖的。 小步跑了过来,以为姐姐是在为钱的事情担忧,懂事的安慰道“姐姐,你以后接着教我识字就好,我不用去上学也能识很多字,已经很好了。” 他说的是事实,在这个偏僻的小村庄里,识字的人本来就不多,而且姐姐看着也很厉害的样子,想着那些私塾的先生也就这水平,心里好受了许多,有个这样的姐姐真是让他自豪。 回过神,想都没想就拒绝道“不行,一会儿去跟父亲母亲说,明天我就带你去城里问问。” 她那点三脚猫怎么教青莫,她的水平也就局限于能识字罢了。 “可是,我们没钱。” 他知道姐姐说一不二,而且爹娘一向都很尊重姐姐的建议,如果姐姐提出来爹娘一定不会反对,可如果因为他让家里人饿肚子咋办。 “这个姐姐自有办法,你安心好好学习便好。” 青莫喜欢的事情怎能因为这些原因就做不了。 见状,他也不敢再多 说什么,在这个家里姐姐可是有足够的威信,心里因为能去上学而开心却又有几分担忧。 打发了青莫去练字,青衣便来找柳父柳母商量。 见还在忙碌的爹娘,走上前“父亲,母亲,你们歇会,我有点事想跟你们商量。” 闻言,二老放下手中的活,抬起头“什么事?” 缓缓的做到椅子上,青衣倒了两杯水递给他们。 “青莫年纪也不小了,我想让青莫去私塾。” 青莫年纪的确是不小了,要不是他自己提起,青衣觉得自己都不会想让他去上学。 人生学那么多干嘛,她觉得开心才是最重要。 略作思考,觉得女儿说得对,省的那个臭小子整天只会玩儿。 点点头“恩,你说的对,那准备什么时候去?” 村里有家私塾,送去识字读书也是不错的。 不待青衣说话,柳母皱眉“我听说这孩子五岁就该启蒙了,莫儿这都十二岁了,会不会大了些?” 青衣倒不以为然,以青莫的聪明才智再加这几年她的教导,应该不会有多大问题。 “放心,青莫可以的。” 女儿都说可以了,他们也不好说什么,潜移默化之中,这女儿好像成了他们的主心骨,她说什么是什么,柳父柳母竟也不会想着去反对。 “那青儿,你 有什么打算?”柳父问道。 “我想明天去城里打听打听,看哪家私塾最好,再做决定。” 二老讶异。 “青儿,你要送莫儿去城里?” 青衣点点头。 柳父知道青衣是为了莫儿好,可自家能力有限,都怪他没出息,给不了孩子想要的,其实也是他家出了这么个奇葩的闺女,才导致有这么远大的追求。 面色有些窘迫“可家里没那么多银子。” 二老面露难色。 此刻青衣想是不是该弄些银子回来,家里好像很缺钱的样子。 不怪她什么都不知道,十四岁以前她一门心思都在习武,家里又不愁吃穿,建立明月坊后,大小事务都是桃凝在打理,蔷薇来之后她更是什么都没管过,每次出去执行任务,东西也是蔷薇给准备的。 她自己也不太会用银子,上次母亲给的五十文钱还在身上呢,不提她还真忘了。 “只要你们同意就好,我有办法。” 闻言,二老看向青衣,一介弱女子,能有什么办法,可她说的话却让他们没来由的相信。 柳母道“那青儿你去看看,如果学费实在太贵,我们就不上了,可别为难自己。” 虽然能让莫儿上私塾是好事,可也不能苦了自己的女儿。 青衣点点头,对柳母慈爱的目光心里暖暖的。 第五十七章 借银子 这天夜里,家里人都熟睡后,青衣悄然离开了院子。 丛丛绿叶深处,青衣的身影鬼魅般消失了。 一会儿,出现在一个诡异的石墓中,这里并排着很多屋子,在其中一间提下,请敲石门。 片刻,里面传来声响,石门渐渐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仪态万千的女子,淡紫色的薄莎,纯白色的抹胸,慵懒却尽显媚态的身姿,一双迷离的双眼,引人无限遐想。只是被遮了面容,看不到是何等姿容,但想来必定是倾国倾城的。 看清来人,双眼清明了几分。 “姑奶奶,大半夜的你来干嘛?”语气中略有几分无奈,但却让开了身子让她进来。 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到桌边,“以后别那么晚过来,年纪大了,这样折腾又得长出好多皱纹了。” 之前她只是不在了几天,明月坊又是乱七八糟的,此刻她对青衣的怨言可是很大了,而且她居然那么轻易就把入侵者给放了,那可是冥王的贴身侍卫,先不说有多大用处,危险性就很强,真搞不懂她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 两人坐下。 “说吧,什么事?” “想跟你借点银子。”青衣一脸坦然的道。 听此,对方 有些诧异,一副不相信的样子“借银子?我没听错吧。” 良久,对方不否认,紫衣女子有些好奇了,还带着几分不怀好意的笑容。 “你缺钱?” 青衣想了想,应该是缺的。 对方扶额,一副无语的样子。 “整个明月坊都是你的,你向我借钱?” 言外之意便是你比我有钱多了,还问我借。 “这钱我自己要用,所以不能拿兄弟们拼命赚的。” 那是她家里的事情,又怎能从明月坊拿呢。 “可是我的钱也是从明月坊拿的。” 给她借钱跟从明月坊拿钱有什么区别。 这下青衣听不懂了,疑惑的看着对方。 紫衣女子耐心的解释道“明月坊每月都会给各成员发放月银,根据职位大小,功劳多少来分,你作为明月坊坊主拿到的钱可不少了,这么快就花完了?” 一副看败家子的目光看着青衣,青衣不明所以。 “什么时候制定的规矩,我怎么不知道?” 一记白眼之后“从我来的那天起,我制定的,我真搞不懂你是怎么把明月坊弄起来的,简直是一团糟,你知道我费了多大劲才步入正轨吗?” 一副仇视对方的样子,一想起她刚接手时的 明月坊就恨不得揍对方一顿,虽然她不是她的对手。 “恩,你的确处理的很不错,继续努力。”在她手中的确比在自己手中好多了。 冷哼一声“别以为说些好话就能让我一直帮你。” 不理会对方这副模样,伸出手。 “那把我的那份给我。” “你的?我让阿夜每个月都给你送过去了。”有些不解的道。 接着又想起每次阿夜猪头鬼脸的回来,又联想起青衣的性格,无声的笑了,略有几分嘲笑的意味。 对方一愣,难怪那家伙每个月都来骚扰自己。 “明早让人给我送过来。” 起身,向外走去。 说去就去,翌日早晨,青衣便带着弟弟来了城里,腰包里也满是银子,让青衣有些不习惯,感觉身上重了许多。昨夜有人就悄无声息的把银子送来了,青衣是知道的,也懒得起来,好在那家伙很识趣的放下东西就走了。 两人因为经常去集市,柳父和柳母也没什么不放心的,倒是青莫,因为今天去的地方有些不同,特地换上了一身新衣服,看上去更精神了许多。 先来了集市,一如既往的热闹,走了一会,青莫便停了脚步,摸着扁扁的肚子。 “姐姐,我饿了。” 从家里过来也用了一个时辰,早上因出门急,也没吃什么东西。 闻言,停下脚步,“走吧,去吃东西。” 抬头找吃的地方,这么巧便看到了兰悠阁三个大字,想想那天开店的画面,不由有些好奇现在发展的如何了,便带着青莫向前走去,看姐姐这架势,拉了拉手“姐姐,我们去其他地方吧。” 青莫可比青衣现实多了,这么个豪华的地方,一看就不是他们能吃得起的地方。 “就这家。” 也不管青莫反对,硬拉着走了进去。 与开业那天大相径庭,客人稀疏,一个巴掌都能数过来,七八个店小二无精打采的坐着打瞌睡,见来了人,其中一个还算精神的立马迎上去,其他人见状照样装作没看到,继续打瞌睡。 那小二反应倒挺快,连忙将青衣两人引进门来,找了张干净的桌子。 “两位客观请坐,不知二位要吃些什么。” 青莫急忙开口“两份阳春面。” 他们可没多少钱,生怕姐姐又乱点菜。 可店小二有些为难了,“两位客观,我们店里没有阳春面,您看能不能吃点其他的。” 听闻那两人要吃阳春面其余闲 在一旁的小二都不屑的瞥了瞥嘴,一看那穿着就是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这一切竟收青衣眼里,略微一想也大概明白了几分,见眼前店小二一副为难的样子,却没半分轻视之意,倒还顺眼。 “把你们店里好吃的都上一些。” “小的这就去,客官您稍等。” 那动作利索,青衣叫他的时候他已走出了几米。 店小二不明所以的转过头看向青衣。 只见她慢条斯理的从腰间掏出了什么东西,实在是这银子装太多,有些难拿,丢给店小二。 “赏你的。” 出于本能赶紧接着,这才看清手里是白花花的一两银子,有些呆了,这可是他半个月的工资呀,一时乐开了花,急忙低头道谢“谢谢姑娘,谢谢姑娘。” 然后飞快向后厨跑去,这姑娘出手如此大方,他得好好服侍才行。 对面几个店小二此刻知道看走了眼,暗自悔恨。 这是第一次青衣觉得原来有钱是这样的。 厨子的效率倒挺快,一会就做了满桌的菜,青衣倒没多大感觉,吃什么都是吃,而一旁的青莫看傻了眼,长这么大第一次见这么多好吃的,见青莫饥渴的眼神,平静的眸子柔和了几分。 第五十八章 捣乱 递上筷子“吃吧。” 连忙接过“谢谢姐姐,你也吃。” 虽然很想吃,可还是先给姐姐夹了一块大大的鱼,然后才吃起来。 一旁伺候的店小二见状,对这小男孩多了几分好感,多懂事的孩子,可比他弟弟强多了,想起他那不成器的弟弟,情绪低落了几分。 店小二也是个懂事的人,做的菜也恰好足够两人吃,并没想着要占对方的便宜,因为看他们的穿着,想来也不是富贵人家。 一会,青莫便鼓着肚子在一旁打嗝了,见这架势,青衣就更加确定原来平日家里吃的真的不好。 “这菜好好吃。”青莫由衷的说道。 “姐姐,我们也带点回去给爹娘吃好不好。”想着这么好吃的菜应该让爹娘也尝尝。 “恩。”青衣点点头,既然青莫喜欢,想来爹娘也会喜欢。 向一旁的小二吩咐道“再给我准备几道菜,我要带走。” 对方连声答应,往里走去,却又被那姑娘叫停了,不待青衣说话,他便转身急忙摇头“不用了,客官,您刚刚给的银子已经很多了。”他以为对方又要给他银子,虽然他也很想要,但看对方不是富庶之人,而且怎有两次打赏的说话,便急忙摇头拒绝 。 这举动让青衣一愣,这才知道对方的意思,暗自无奈,对这干瘦的店小二多了几分好感,也不做解释“怎么没见你们掌柜?” 闻言,让店小二多了几分戒备之色“姑娘您找我们掌柜的干嘛?” 看她那样子应该不像是要闹事的人。 “没有,就随便问问。” 察觉到对方有些奇怪的态度,有些疑惑,但对方不愿意告知她也不勉强。 店小二点点头,也不多言,进去准备吃的去了。 良久,一个大大的食盒放在青衣面前。 “客观,这是您要的菜。” 打开食盒让青衣检查检查,看着色泽倒是不错,本来已经吃饱的青莫又是一阵流口水。 “总共一两八十文。” 青衣对这价格没什么概念,可却让一旁的青莫有些心疼了。 爽快的拿出一块银子递给店小二。 “有点事情问问你。” 想必这城里的事情他会比较清楚,先打听打听哪家私塾名声比较好还是有用的。 店小二接过,点点头。 从酒楼出来,青衣便照着店小二给的几个地方一一探查了一番,临近傍晚这才走完,看时间差不多了,便回到兰悠阁拿着下午放在这的食盒准备回家。 可才走到门口,就被 一群看热闹的人堵了去路,大家不约而同的看向里面,看这情形应该是出了事,从旁边绕了进去。 黑压压一群大汉,让这屋里的空气都污浊了几分,为首一个脑满肠肥的胖子,看那样子应该是个商人,傲慢无礼。 下午招待过她的小二鼻青脸肿的倒在地上,想来是被揍得不清。 “杜老板,我们老板娘真的不在。”捂着肿的老高的脸颊,口齿不清的说道。 “我呸,老子这都来三次了,她每次都不在,你真当老子好糊弄,赶紧把陆紫晴叫出来,否则老子打死你。” 一副地痞流氓的模样,还真是亏了他身上那身好衣服。 被打的店小二一副怕怕的样子,可却也不知该作何解释,老板娘的事情他一个打工的那会知道是怎么回事。 再看看店里其他人员,畏畏缩缩的躲在一边,心里暗自叹了口气,今天还真是自己倒霉了。 半响,见对方竟然无视自己,那杜老板更窝火了,退到旁边,对身后的几名大汉道“给老子往死里打。” 显然后面这群人是他雇的打手,纷纷上前,店小二处于恐惧向后挪了好远可却也无济于事。 见状,青莫觉得那店小二好可伶,可能还会被 打死,摇摇青衣的手臂。 “姐姐,我们去报官,不然那个小二会被他们打死的。” 俯下头看青莫着急的脸色,再看看那小二还真的有几分可怜,也罢,今日就当是活动活动筋骨了,这群人也确实欠揍。 “你乖乖呆在这别动,姐姐去看看。” 为防伤到青莫,她便不让青莫上前。 此刻他救人心切,也来不及多想,乖乖点头。 店小二以为自己这下真的完了,不死也会没了半条命,一边哀怨着自己命苦,一般挂念着家里的人,认命的闭上眼睛,他们这样的小老百姓,在权势面前命如草芥。 等了好久,却只传来噼里啪啦的打斗声以及阵阵哀嚎,不明所以的睁开眼睛,眼前的一幕让他终身难忘。 只见一身材娇小的少女在一群壮汉中矫健灵敏的踢飞一个个看上去如此重量级的人物,形成如此大的反差,也让周边看热闹的人都睁大了铜铃般的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在远处的青莫更甚,他只知道姐姐会些拳脚功夫,却从来不知姐姐这么厉害,看向她的目光就是狂热的崇拜者。 片刻,不费吹灰之力,一群大汉都倒在地上哀嚎起来,青衣脸不红气不喘的走到杜 老板身前,还未出手,那家伙已经吓得跪倒在地。 “女侠饶命,女侠饶命。”不断求绕着。 向他这样的人最是贪生怕死,欺软怕硬。 见状,青衣原本还想揍他两下,一时却懒得脏了自己的手,向一旁倒在地上惊愕的店小二走去,那样子滑稽极了。 “你还好吧?” 听到有人和自己说话,呆呆抬起头,他却看到了一道道闪眼的光芒在这姑娘身后绽放着,神圣不可侵犯,本能的摇摇头。 这才反应过来这是今天下午在这吃饭的姑娘,她居然救了自己,实在看不出来,她这幅瘦弱的样子却这么厉害。 “既然没事,那人交给你处置了。” 青衣觉得这样处理才是最为正确的,被打的就该自己打回来。 顺着青衣指的方向看去,那杜老板正战战兢兢的跪在那,听这姑娘的意思,让他有些为难,他这种小人物怎么与那样的人抗衡。 半响,也不见眼前的人动,难道他不想讨回来,问道“你是要放了他?” 抬头看去,只见那姑娘一副疑惑的样子,再加上冷漠的表情,他竟然抛去了所有想法一瘸一拐的走上前,狠狠甩了杜老板几个巴掌,踢了好几脚,心里顿时舒了口气。 第五十九章 青衣的想法 事后回想起当时自己的勇猛,还真是吓了一跳。 片刻,传来了杀猪般的叫声,那杜老板平时养尊处优,什么时候遭过这种罪,心里暗暗的把所有仇恨都记在了陆紫晴身上,都是她把自己害得这么惨,至于为什么不报复青衣,那是因为以他从商多年的眼光来看,这姑娘绝对不是好惹的,他发挥那欺软怕硬的特点。 见这也不多, 再次觉得这酒楼味道真不好,道“滚。” 而那帮人就好像得到特赦令一把灰溜溜的跑走了,实在是这姑娘下手太重,又专门找人脆弱的地方打,那每一拳每一脚可都是实实在在的,连他们这种经常打架,皮糙肉厚的壮汉都受不了。 而此时,陆紫晴总算是出现了,风尘仆仆的样子,后面还跟着个人,带着帽子,看不到真容。 见一群人鼻青脸肿的从酒楼出来,便猜到是怎么回事了,从开业至今,来闹事的人太多,她早已习以为常了。 只是看到同样惨状的杜老板,就有些奇怪了,酒楼里谁那么大胆子敢揍杜大老板,虽说他只是一介商人,可却与好多大官都沾着一点儿关系,平日嚣张跋扈惯了。 再转眼看去 ,只见一小男孩朝中间青色的身影跑过去。 “姐姐,你好厉害哦。” 来自青莫崇拜,一向冷淡的青衣还是忍不住嘴角微翘起,看样子是很受用。 陆紫晴见过她,酒楼刚开业那天她来过,凭借她过目不忘的本领,而且那平凡的姑娘当时就给她留下了深厚的印象。 店小二看到自家老板娘来了,急忙跑上前将今天的情况说了一番,紫晴诧异的看了青衣一眼,随即了然一笑,她看人一向很准,这姑娘绝对不是普通人。 待小二交代清楚,她朝青衣走去。 向对方道谢“多谢姑娘出手相救。” 青衣点点头,并不多言。 青莫抬头看看,好漂亮的大姐姐,他还没见过这么漂亮的人呢,再看看青衣,昧着良心暗道还是姐姐最漂亮,可还是忍不住盯着这漂亮的大姐姐看去。 对方冷淡的态度倒没让紫晴不满,因为她看得出这姑娘性子本就是这样。 “把我的东西给我。” 看外面的天色还真是不早了,这一架还是要了她一些时间,得赶紧回去才行,朝一旁的店小二道。 意会,急忙跑进厨房,等了一会,店小二才匆忙回来,将食盒递上。 “姑娘,之前的菜都凉了,我请大厨又给您重做了一份,也算是感激您的救命之恩。”这顿菜的钱自是由他来出,总不能让救命恩人吃些凉的东西。 青衣倒没在意,点点头,便一手拿食盒一手牵着青莫在众人的视线中向外走起。 “等等。”紫晴这才反应过来,抬脚走上前。 “姑娘这是要走了?” 青衣点点头。 “这时辰也不早了,姑娘在这用过晚饭再回去吧。”看外面的天色道。 正欲拒绝,不适宜的想起了声响,朝那罪魁祸首望去,青莫有些尴尬地低着头,这也不能怪他,走了一下午怎会不饿。 见状,紫晴吩咐道“小良,去准备些吃的。” 被青衣救过的店小二答应了一声,又往里面钻了去。 紫晴请两人到楼上雅致的阁楼里落座,一起的还有那看不清真容的男子,是与陆紫晴一起回来的。 亲自给三人倒了茶,落座。 “还未请教姑娘芳名?”她对她有些好奇,一副农家打扮可却身手不凡,难道又是一个隐藏世外的高人。 那么久是有些渴了,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味道还不错。 见状,紫晴又给她倒了一杯。 “柳青 衣,这是我弟弟柳青莫。” 指了指一旁的人。 顺着看过去,长得是挺像的,笑着点点头。 “看姑娘的打扮,不像是城里人。”她并无冒犯之意,只是随口一问,如果对方不远回答,她也不在意。 “我们住在村里。” 青莫对这个漂亮大姐姐很有好感,一直盯着她看,见她说话,立马不假思索的回答,一副讨好的样子,甚是可爱。 紫晴也不觉得尴尬,见青衣一副不多言的模样,也渐渐住了嘴。 不一会,小良便端着慢慢的酒菜上来了,有些打瞌睡的青莫闻道香味也来了精神。 将菜放好。 “小良一会儿你下去通知所有伙计,明日辰时来酒楼结算月钱,今晚你们就好吃好喝一顿当做散伙饭吧。”兰悠阁的情况她清楚,一直都在亏损,这些日子自己每日苦心经营,可却已经是黔驴技穷了,现在也是时候结束了,在还未闹出人命以前。 店小二撤回的手一抖,“老板娘,你真打算结业了?” 虽然店里生意不好,可这是他遇到过最好的老板了,不克扣他们的工资,平日里也是好吃好喝的,他有些舍不得,可店里的情况他也看在眼 里。 从刚刚进门,青衣就注意到这个看不到长相的男人有些奇怪,在他身上似乎有种熟悉感。 眼下不禁有些好奇,直盯着对方看。 见状,陆紫晴向她介绍道“这位是我的朋友,十一。” 只见那黑衣人冲着青衣点了点头。 看不出什么,青衣也不再纠结,刚刚她好像听到酒楼要结业,不由得好奇,问道“为什么?” 先不说她本事如何,但单从她只身在这儿开酒楼的勇气就对青衣的胃口。 陆紫晴苦笑一声,道“姑娘刚刚也看到了,经常会有人来兰悠阁闹事,我又没什么背景,生意实在做不下去。” 她手里那点钱恐怕已经亏得差不多了吧。 青衣不禁疑惑,她依稀记得开业那天,曾有人提过这家酒楼是个厉害的人物罩着,叫什么叶老大的。 陆紫晴似乎看出了对方的疑惑,实在是这姑娘想什么都放在脸上,对她来说容易的很。 “我与叶老大不算朋友,上次请他帮忙,也不过是看在故人的面子上。” 之前传得沸沸扬扬的,她又怎会不知。 只是她开业以后,叶老大从未出现过,有了在这闹事的先例,见没人管,后面便愈演愈烈。 第六十章 成功接触 青莫在一旁听着,只知道这酒楼是不开了,不由得好奇。 “那大姐姐是要把这里卖了吗?” 其实他觉得这里还是很舒服的,环境很不错,最重要的是大姐姐很漂亮。 “对呀,这几日就是出去找买家了,可是都没谈好。” 那些人给的价格实在不能接受,不禁有些气馁。 “真可惜。” 青莫瘪了瘪嘴,一副惋惜的样子,那表情生动之极,把陆紫晴都逗笑了,不禁开玩笑。 “那你把它买下如何?” 不过是句玩笑话,她也没当真,青莫刚想回答,青衣倒抢了他的话。 “多少钱?” 见青莫喜欢这儿,青衣觉得在城里有个家也不错,以后青莫要在城里上学,父亲母亲总在村里也不方便。 见青衣认真的神情,陆紫晴诧异过后,也不觉得这姑娘自不量力,因为她本来就不是普通人,在心里略微盘算了一下,给了一个最低的价格。 “五万两。” 这里的装潢和地界都是极好的,这个价格已是极低。 可却惊得青莫张大了嘴巴,这么多钱可是够他们一家人好好过一辈子了。 青衣也没想到会这么贵,她虽然一下子拿了好几年的月钱, 可也就只有几千两,顿时第一次被钱所难住了。 但因为青衣对兰悠阁表现出兴趣,陆紫晴有了其他想法。 说道“姑娘要不嫌弃,我们一起经营兰悠阁可好?” 不待青衣作答,陆紫晴继续说着自己想法。 “只要姑娘能保证不会再有人来兰悠阁闹事,我愿意将酒楼一半的经营权送给姑娘。” 如果背后没有势力,在这里经营都难,所以一半的资产换酒楼的营业并不亏,而且陆紫晴有信心酒楼的生意会越做越好,最重要的是与青衣拉上关系。 见她如此热心,青衣倒有些不自然了,对她来说陆紫晴的要求实在是小事一件,天底下哪儿会有那么便宜的事。 但细想一下,好像还是自己提出要买的,而且对方对自己可是一点恶意也没有。 陆紫晴自然看出了对方的犹豫,顿时觉得自己着急了一些。 可她显然高估了青衣的心思,下一秒她就答应了。 “好,一言为定。” 都不用陆紫晴多费唇舌,跟青衣交涉真是件很轻松的事情,她这样的人要是出来做生意或是生活,想必会被骗的很惨。 不过以她的本事,应该没人有胆子骗她。 晚饭 后,青衣雇了马车回去。 直到路上,青莫还是缓不过神。 “姐姐,是不是以后我就可以住在兰悠阁了?” 上了马车,青莫还是觉得不真实,刚刚他们交谈的内容他可听到耳里,以后兰悠阁有三个房间是他们的了。 青衣点了点头“嗯。” 陆紫晴和那神秘人看着马车消失在黑夜中,才回了酒楼。 此刻空荡荡了,烛光轻轻摇曳着,只有他们二人。 “十一,你说我今天的戏演得怎么样?” 此刻两人对坐着,桌上是热腾腾的茶。 “很好。”嘶哑的声音透着浑厚,难听。 闻言,陆紫晴低笑了几声,在寂静的屋里透着几分诡异。 “主子真是个有趣的人。” 接到蔷薇的命令,倩夕便马不停蹄的赶往西陈,可奈何当她急冲冲的跑到客栈里时,哪能见到那家伙的影子,再问过店小二后,原本急切的心情只能说是怒不可遏。 “买定离手,买定离手啦。”这热闹的赌坊里极为响亮的高音响遍整个屋子,那也是此刻人最多的地方,可奇怪的是,并没有任何一个人下注,都全神贯注的看着眼前一脸丧气的灰衣男子。 而那庄家似乎等得极 为不耐烦了,大吼一声“你到底赌不赌,不赌赶紧滚出去。”那凶神恶煞的样子似乎也真吓到了灰衣男子,一惊之下,一个铜板就失手滚到了赌桌上小的那方,众人见此,极有默契的通通押大。 见此,那男人惊慌失措道“我押错了,押错了。”说着便想去捡那“押着”的铜板,眨眼间,一个巨型锤子狠狠垂在里男子手指半毫的距离,吓得他跳起多远,哀怨的眼神目不转睛的看着骰子盅。那样子竟有几分滑稽。 众人也生怕再出乱子,直嚷嚷着开。 而那庄家的大汉,恶狠狠的瞪了灰衣男子,搞得他不明所以,可也没兴趣管那大汉,全神贯注的盯着骰子。 众人如此齐心协力的喊着“大、大、大”。那表情如此同步。 接着便是一阵欢呼声掩盖了那极为细微甚至听不见的叹息说。 “四、五、六 大。” 众人欢呼过后,很快新一轮又重新开始,与刚才一样的情景又再次发生,不过这次催他的换成了围在一起的赌徒。 “老弟,赶紧下注呀。”因为他的缘故他们都赢了不少,对他的态度倒是极为不错。 极为沮丧的道“我没银子了,二 十两银子全输了。” 众人沉默,这人家都没银子了,也不好再叫人家接着赌,可若这财神爷不赌,他们如何能赢那么多呢,一时都犯了难。 “哎,我回去了,改天再来。” 转身走了几步。 “老弟,你等等。”刚说话的那位老大哥再次开口,并且把灰衣男子又拖了回去。 从手里白花花的银子中,拿出一两,极为肉痛的样子。“看在今天你是我们福星的份上,这个给你。” 灰衣男子立刻变了表情,一副惊喜的样子。紧握住对方的双手“大哥,你说真的吗?” 那激动的表情溢于言表,那大哥倒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打落对方的手,干咳了两声。 “当然真的,不过你省着点赌,一次赌一个铜板。”一副义正言辞的样子,好像是在为灰衣男子省钱一般,又哪知其实他是想赢得更多呢。 不过这也正合了众人的心意,纷纷聚拢过来,一人凑一些,那副热情的样子还真是少见。 那坐庄的大汉见此,微微皱眉,与旁边的人低语几句,旁边那人便匆匆离去了。 而这边,却没任何人注意到。 灰衣男子看着手里为数不多的银子,乐开了花。 第六十一章 赌坊 “老弟,来吧,咱接着赌。” 只见他一个劲的傻点头,那样子比自己赢钱还高兴。 回过神,随便拿了个小铜板正往赌桌上放,突然一根火红色的鞭子出现在眼前,还未反应过来,自己的手臂已是火辣辣的疼,而铜板也应声掉落在赌桌大的那一方,见此,众人又纷纷押往小。可这时灰衣男子倒顾不得赌桌了,朝收鞭子的方向看去,之间一红色身影就这么映入自己的视线,英姿飒爽的她正满脸怒容的瞪着自己。 讪讪一笑,也顾不得手臂的疼痛,就那么驻在原地。 对方一步一步走近。 挠挠头“倩夕,你怎么找到这的。” 一副干了坏事被抓包的样子,有些好笑,可倩夕却觉得他可恶极了。 “阿夜,你胆子不小啊。”怒容下意味深长的眼眸。 而对方听此立刻做出摆脱的样子,央求道“姑奶奶,你可得替我保密,求求你。” 那副讨好的表情,让人看了也生不起厌恶,也让倩夕的心情稍微好了那么一点点。 脸上却毫无动静,瞥了他一眼“还不走?” “是,是,是,我们走。” 阿夜赶紧点头,身体也跟着行动起来,而那边正好又传来一阵欢呼声,发现财神 消失了,立刻看了过来,一群人又纷纷跑过来。 “小兄弟,天色还早呢,咱们再玩两把。”一副不让走的样子,倒让阿夜有些不好意思了。 “这位大哥,今天就算了吧,这些银子还给你们。”说着将银子递上。 那人一愣,这才注意到旁边的倩夕,真是难得一见的大美人,眼前一亮。 “你小子,艳福不浅呀。”说着还一副懂了的样子似有似无的看了倩夕一眼。 阿夜马上反应过来,止口否认“大哥误会了,她和我没什么关系。”那副急切的样子,仿佛一点都不想与她沾上关系,看在倩夕眼里,心里愤怒的火苗又旺盛起来,可却不好发作。 “好啦,我明白的,你走吧。” 看他那副样子,真的是误会到底了,可苦了阿夜,生怕眼前的姑奶奶生气,把自己暴揍一顿。 转头一看,对方却一副事不关己的站在那,或许她不在意。 讨好的笑道“走吧。” 冷哼了一声,便酷酷的走了,阿夜像个小跟班似的在后面小跑着,这姑娘走路也太快了。 可才走到门口,就遇到了麻烦,看门的打手拦住倩夕的去路。 “我家二当家想见见这位公子。”那副高傲的神情,仿佛 这赌坊是他家开的一样。 可他拦错了人,话才说完,便被一脚踢出了门口,飞出好几米。 “找死。” 丝毫不把对方看在眼里。 而阿夜似是习惯了她这个样子,只是半掩着眼角,深深同情对方。 见状,一群凭空出现的打手团团围住了两人。 这样的阵势倩夕丝毫不看在眼里,可似乎吓到了阿夜,急忙上前“各位壮士,手下留情,我这就跟你们走。” 而其中一人似乎对倩夕不满,指了指“还有她。” 阿夜急忙拉过那位壮士的手指,往下放“壮士,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放她走吧,我跟你们走。” 看在任何人眼里这都像是在给那姑娘求情,而那壮士也这么以为了,可却没有放过对方的意思。 甩开阿夜的手。 “带走。” 几人朝倩夕走去,紧了紧手里的鞭子,可却看到对面阿夜双手何成章,挤眉弄眼的摇着头,见状微微皱眉,鞭子也没挥出去。 很快,两人被带到赌坊的内室里,不同于外面喧哗杂乱,这里安静极了。 打手们关上屋子便离开了,只留倩夕和阿夜。 片刻,便从屏风后走出一男子,隐隐透着几分肃杀之气,能开赌坊的人向来都不是泛泛之辈 。 那人走到上首坐下。 “不知杜某何时得罪了二位,二位跑到我赌坊来闹事。”杜虎是混迹江湖人之,说话一向直来直往。 阿夜笑呵呵的道“二当家的,你误会了,我这位朋友脾气比较大,容不得人在她面前碍眼,这不,你手下偏偏挡了她的道,这才轻轻踢了一脚。” 淡淡瞥了那红衣姑娘一眼,并无敌意的样子“那是我手下不中用,该打。” “还是您明事理,即是如此,那我们告辞了。” 朝倩夕使眼色,示意走吧,可倩夕却不搭理他,懒得陪他做戏,可怜了他如此卖力。 道“有话直说。”冷冷的看着对方。 这样直接爽快的姑娘倒对了他的胃口,不像旁边那个装傻充愣,看着讨厌。 杜虎耐心的说道“姑娘,你的朋友害我赔了不少银子,只要如数奉还并且保证以后不进我这的赌坊,我杜某人可以不追究此事。” 闻言,倩夕冷冷的瞪了某人一眼,似乎在说看你惹得好事。 可阿夜却明显不服气了,上前两步“我所有家当都输在这了,到底是谁害谁呀。” 见对方死不承认,杜虎可没了好脾气,大掌一拍,一旁的桌子瞬间分成好几截,吓得阿夜赶紧躲 到倩夕身后,那速度,真是比兔子溜得还快,见此,杜虎更是瞧他不起,胆小如鼠的家伙,还有胆来赌坊闹事。 “臭小子,别给脸不要脸,你把把以一个铜板做赌注,还每次都输,你当老子是那么好耍的吗?” 对方弱弱的回了一句“我运气差,能有什么办法。”却不敢再跳出来,生怕被揍。 “你……”杜虎指着他,一时哑口无言,人家是在他的赌坊输了钱,又不是赢钱,而自己却抓着不放,似乎很不讲江湖道义,可自己明明看出这其中的端倪,却不好辩驳,赌钱这事本来就难说。 指了半天,最后憋出一句“老子不管,拿不出一千两,你今天休想走出这门。” 接着一群大汉打开门,****,他们再次被团团围住。 见这仗势,阿夜又向倩夕靠了靠,挨得更紧了。 听完他们的对话,倩夕已经搞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感情这阿夜的恶趣味又发作了,跑到人家赌坊来闹事,也怪这里的人对他不熟悉,否则怎敢放他进来呢,要知道在安阳城内他已经进入黑名单了,没一家赌法会放他进去玩,只因他一进去,赌坊定会有所损失,少则几百两多则几万两,这可都不是小数目。 第六十二章 查探 可此时也不是收拾他的时候,总不能丢下这家伙不管吧,人生地不熟的,万一真被人拖去喂狗了,蔷薇姐肯定得找自己的麻烦。 而且对方竟然三番两次触犯自己,实在不可饶恕。 “让你的狗赶紧滚开,否则老娘今天就端了你的窝。” 杜虎一愣,随即笑了,似乎发生了什么好笑的事“姑娘好大的口气,我倒想见识见识。” 向大汉示意,紧接着一群人便朝中间两人扑去。 见状,倩夕拎起阿夜的衣角,轻轻一送,便将阿夜丢到房门口,那里空无一人。“别在这碍事,赶紧滚。” 对方倒是毫不客气,说了句“小心。”一溜烟就不见了。 这些人倩夕还真不放在眼里,三两下便轻松放倒了两名大汉,要知道能在赌坊当打手的,可比一般人强很多,可在倩夕手里,真不够看的,短短几分钟,站着的人就只剩眼前的杜虎了。 而他从刚刚的打斗中便看出这姑娘是高手呀,起码自己肯定不是他的对手,无奈今日大当家的又不在,可为了面子还是硬着头皮上了,结果可想而知,被打得鼻青脸肿,浑身都是瘀伤,这还是倩夕手下留情,但皮 外伤真的是很痛,她专挑人体脆弱的地方攻击。杜虎觉得自己半条命都没了,他还真宁愿这受内伤也不想遭这罪,也实在怪他倒霉,当了别人的出气筒。 看对方疼得冷汗直流的样子,气消了一半“开赌坊的就得输得起,今天看在老娘心情不错,就只给你个教训,若再有下次,我非烧了你这不可。” 然后就那么大剌剌的离开了赌坊,留下一屋子伤兵在哀嚎。 当倩夕回到客栈时,某人正在好吃好喝的,好不享受,看他那样就来气。 冷冷的走到他身旁,拎起衣角,二话不说直往楼上房间走。 “你……你干嘛呀,我自己会走。”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大声说道。 “再废话,老娘扒了你的皮。”那语气一点也不像开玩笑,事实上倩夕也从未开过玩笑。 被拎起的人瞬间就焉了,也不反抗。 瞬间引起客栈里不少目光,几乎都是对那被拎着的男子深深的同情,遇上这么个火爆的媳妇,真是不幸呀,不过看那脸蛋身材,这家伙艳福不浅,那目光又变了变,满眼的羡慕。 将阿夜扔到床上,自顾倒了杯水喝。 哀嚎过后,理了 理被弄乱的衣服,向倩夕走过来。 “你说你怎么一点姑娘的样子都没有,那么粗鲁。”咕哝的一句,给自己倒了杯水,慢慢喝下。 察觉到不对劲,转头一看,只见倩夕冷冷的瞪着自己,暗道糟了,可只能硬着头皮装作无事。 对方瞪了半天,眼见一点反应都没有,也不好就地发作。转而说道“你今天去那干嘛?” 这家伙虽然无赖泼皮,可却不是个没脑子的,不会突然在那样的地方暴露身份。 “当然是找线索了呀,你当我傻故意跑到那给人揍吗?”一副自己很聪明的样子。 “可有查到什么?” “没有。”阿夜摇摇头,并不在意。 “那你如此招摇,是想找死吗?”看那气势,好像随时都会被阿夜一顿揍。 对方缩了缩身子,正色道“其实我是查到那家赌坊的大当家好像在为四皇子办事,我这才去探探究竟,哪知今日那大当家的会不在赌坊。” “办的什么事?” “我也不知道,只是那大当家出入四皇子府邸极为频繁,我想肯定有秘密。” 说完见倩夕看着自己,不过那眼神好像赤裸裸的写着两字“无能”。一时让阿夜 不甘,他可是守了好久才查出点蛛丝马迹的。 “有本事你自己去查呀。”有些赌气的成分在。 可对方好像真打算自己去查,道“把府邸的地形图给我。”手伸了过来。 阿夜倒是一愣,“你真要去呀?别说我没警告你,那里有很多机关和暗卫,武功很高的,以我的轻功都只能保证不被发现,如果是你的话……” 还上下打量了几眼,似乎在说不行。 “怎么,你都能去,我就不能?”明显倩夕不服气了。 可阿夜却是点点头,认真的分析道“查探这事你不如暮怜,不够心细小心,暗杀嘛你一出场所有人都知道了,动静太大,比不过毓璃,又没有桃凝聪明。”说着还若有其事的摇摇头。 骤感有杀气,抬头一看,某人的目光里似乎要杀了他,随即说道“不过你武功高强,是你们之中最厉害的。”某人的目光缓了缓,正想说那是自然,可对方又继续道“虽说你与主子行事相似,可你能硬闯呀,你又没主子那样出神入化的武功。” 说完,还露出一副很关心对方的嘴脸。 听得倩夕一阵火大,没忍住,一拳便打在对方脸上,一阵哀嚎 。 “感情老娘就一无是处了是不是?”迅速站起身子,一脚踩在凳子上,俯视着那抱着脸哀嚎的家伙。 “没……没有,怎么可能呢,你可比我强多了。”察觉真是惹火了对方,急忙讨好道。 可对方却淡淡瞥了一眼“谁要和你这个一无是处的家伙比。”那副嫌弃的嘴脸,似乎很不乐意把她和他做比较。 “是……是……是,姑奶奶您和我可不是一个级别的。” 站起身,提起水壶“您老人家消消气,可别和我这小人物一般见识。” 见状,倩夕收起腿,冷哼一声,倒如阿夜所愿,安静的坐下了,这脾气还真是来的快去的也快。 阿夜微微松了口气,这姑奶奶真难伺候。 耐不住倩夕那倔脾气,经过一番周折后,阿夜想尽办法终于潜进了王府,以家丁和丫鬟的身份,还遭了倩夕多次白眼,真是个没用的家伙,这身装扮当真别扭,但她有自知之明,阿夜说的确实有道理,自己还没硬气到像坊主那样硬闯。 在王府安然无恙的渡过了三天,三日里府里一切正常,并无任何异向,只是这四皇子一直未露面,听其他下人说是外出办事去了。 第六十三章 姑娘可有兴趣 每年七月十五,南楚君王都会到夏朝会见夏陌殇,以维持两国交好之宜。 南楚在位的君主楚千阳便提前来了安阳城,大队人马明日才会到达,孑然一身悄无声息的来到酒楼入住,正巧接待他的正是陆紫晴。 进门见那般*******,一下变换了神色,身子软绵绵的趴到柜台上。 “我要一间上房。” 俊脸上一双长长的睫毛盯着紫晴忽闪忽闪的,跳动着别样的诱惑力,他的皮肤极白,俊美的五官显得更加鲜明,犹如黑曜石般的双眸像是能把人吸进去一般,哪怕是阅人无数的陆紫晴也被这样的目光看的呆了神。 待回过神,想起自己竟被迷了心智一时有些羞愧,见对方依旧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言行举止像极了那些纨绔子弟,可却让人生不出半分厌恶,觉得一切是那么自然,甚至隐隐透着几分贵气。 手上也不耽搁,拿着一把钥匙递给一旁的店小二。 “带这位客官去客房。” 闻言,楚千阳并没有起身的打算,纹丝不动。 “姑娘叫什么名字?不知在下能不能请姑娘吃饭?”略有些痞气的口吻,美女他见了不少,可这样独 有韵味的却少见,爱美之心一时泛滥,收也收不回去。 这样的话容易让人生出厌恶,只是怪他生了一副极好的皮囊,看着轻佻的模样也不觉得难受。 先是一愣,温和有礼的道“陆紫晴。” 许是对方如此直接的表现对自己的企图,紫晴倒觉得有些有趣。 闻言,那双黑眸笑开了,直接从腰间拿出一块金子放**上。 “半个时辰后,我在这最好的房间等你。” 那般大气的动作一气呵成,虽很是败家,但他丝毫不在意,俗话说千金难买美人笑,这点金子他还真不在意。 说完,抬着大步向前走去,那店小二仿佛一下成了跟班的,在后面追着。 见状,陆紫晴笑着摇摇头,这位公子有点意思。 出手如此大方,那尊贵的气质想来是个有身份的人,收起金子向后院走去,她只是来拿账本而已。 青莫已经开始上学,只是一切刚开始,她便在这陪他些日子,另外近来也有大事要办。 此时青莫去上学了,留青衣一人在房间。 紫晴推开门,端了些吃的进来。 坐在一旁等她吃饭。 紫晴拿过账本递过去。 “这是半个月以来的所有 账目。” 青衣没接,她可不想面对那么头疼的数字。 “恩,你做主就好。” 经过几日相处,紫晴看得出这是个很懒惰的姑娘,既然她这么放心自己,倒也好办事。 “这些日子生意惨淡,不过好在没人再来捣乱。我有信心,生意会越来越好的。” 如果是单纯的做生意赚钱她脑子里有的是主意。青衣办事效率很快,也不知她用了什么办法,当真是没人再来找麻烦,而且店里的小二也换了一批,除了小良,其余的都是青衣找来的,也会些拳脚功夫,对付地痞流氓绰绰有余。 陆紫晴跟青衣说起了楚千阳的事情,不是因为她多管闲事,只是觉得这人身份不一般,来了他们酒楼,应该要引起注意。 青衣只是听着,却没放在心上,事不关己。 一边闲聊着,当然都是紫晴再说,青衣最多的也就是点点头。 见时辰差不多了,紫晴便去赴约,人家这么大的手笔,自己也得识趣一点。 月黑风高,才闭上眼就听到了动静。 随声找到房顶上,只见一男子迎风而坐,墨发在空中肆意飞扬,随手提着个酒坛子,一旁还放着几个,看着阵势 是还未开喝。 楚千阳有些讶然,自己这才把酒偷到手,刚刚入座呢,怎么就被人发现了,难道自己的轻功退步了? 望过去,青衣女子淡然的看着自己,尽显冷漠,仔细看她长得如何,不过清秀而已,比起今日的美人可是差远了,便收回了视线,他只对美女有兴趣。 见对方无视自己,自顾喝了起来,想来只是个无聊的路人,便不理会,转身打算回去睡觉,只是拿了酒楼几坛酒,她并不在意。 可这动作却让楚千阳有些奇怪了,这姑娘不是该问自己是什么人,在这干嘛的吗?怎么这就走了。 不禁出声“等等。” 应声转头,看向对方。 一时来了兴趣,将酒坛递过去。 “姑娘可有兴趣?” 不知为何,他觉得她会喝的。 果真,青衣只是反映了一下便朝他走来,与她冷漠的性子实在不符,只因这样的环境这样的人,她觉得喝酒挺不错。 几坛下去,两人都有了些醉意,青衣话不多,倒是楚千阳一直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他言语幽默,见多识广,即便是面部表情不多的青衣也微微扯起了嘴角,心情不错。 本觉得她很是平凡 ,可此刻看着她略有笑意的侧脸竟失了神,仿佛有什么东西挠了下心脏,痒痒的。 回过神,猛然甩甩头估计是喝多了,竟然觉得这叫青衣的女子如此有吸引力。 一时来了兴致,飞身下地,拿起一旁的细棍当做剑舞了起来,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优雅灵活,在他手中的棍子仿若白蛇吐信,嘶嘶破风,化身为剑,一旁的树叶漫天飘洒,仿若这场舞剑最热情的看客。 也在这一切停下了动作,抬头望去,见青衣一脸兴趣的看着自己。 “要不要试试?”愉悦的男音说明他此刻心情不错。 说做就做,青衣向来不是忸怩之人,飞身向后,衣袂飘飘,虽没舞过剑,但习武之人却是能很快掌握其中精髓,见她在空中舞动的样子,不如一般女子柔弱轻盈,却带着别样的干净率性,一招一式仿佛都是由她而创,在她手中像是有了生命,让他移不开眼,像是着了魔,眼前只剩下她的声音。 他从未见过一个女人能把舞剑舞成这种地步,她没有过多的花架式,看得出更多的招式都是用来杀人的,可却收敛了戾气,每一招都沉稳有力,透着凌厉。 第六十四章 楚帝来访 整个朝堂严阵以待,表情肃穆,今日楚帝来访。 夏陌殇着一身紫金色朝服,温润如玉的面容看上去如此和善,高贵如他,皇者风范十足。 不一会儿,楚千阳带着几个侍卫走来,比起昨日的穿着今日庄重多了,敛起玩世不恭的样子,幽深的眼眸望向坐在高位的人,现在的他是一国之君。 “楚千阳见过陛下。” 虽同是一国君主,但今日他是客,而且南楚已经依附于夏国。 但楚千阳并不卑微,恭敬的行礼,并未让他的气场弱了半分,与高位上的人同样高贵优雅,可却是截然相反的人,夏陌殇低调内敛神秘,而他却张扬跋扈,带着若有若无的邪气。 短暂见礼之后,美妙的乐章响起,宫廷乐师奏上悦耳的音乐,歌舞升平。 这样的美酒佳人,一向都是楚千阳最爱,可此刻却觉得少了那么几分味道,脑海里不自觉回想起昨夜的身影,眼里的笑意更深了,比起夏陌殇的莫测高深,是个简单的人。 而主位上的人看着歌舞,思绪也不知飞到哪里。 两个时辰后,总算结束,将楚千阳等人安顿好,夏陌殇来到宸德殿。 从回宫后,陛下就有些不同了,总会来她这坐着,也不说话,有时候一座就是一下午。 雪初倒了杯茶,向 他走过去,他沉默了很多。 将茶递过去,在他旁侧坐下。 “今日一切可还顺利。”有些事情他不说她向来不问,聪明如她,即便看到了也要假装不知。 转头看过去,雪初依旧如故的望着自己。 而他也恢复了以往的样子,淡淡的答着。 “还好。” 雪初点头。 又沉默了起来,夏陌殇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似乎比以前更加漫不经心的样子,暗自皱眉。 突然想起什么,道“宸妃以前可是认识冥王?” 即便是再淡漠的表情,可瞒不过夏陌殇,他觉得冥王认识雪初很久了,否则怎会三番四次如此关注她。 想了想,摇摇头。 她也觉得怪怪的。 “难道是冥王对你一见钟情了?” 勾起嘴角打趣道。 雪初急忙下跪“臣妾知罪。” 她是他的妃子,若让他误会她与别人有染,那是大罪。 夏陌殇也是一愣,抬手扶起她。 “朕只是开玩笑罢了。” 雪初直起身子,头低低的,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呆了一会,夏陌殇便走了。 夜晚,在宁阳宫陪妹妹吃过饭,聊了会天,楚千阳便一人独自走了回来。 除了几个看守的侍卫,御悠园很是静默。 打开房门,烛火通明,表面一切正常,在桌旁做了一会。 宫女走进 来。 “楚帝,可以沐浴了。”这是被派遣过来服侍楚千阳的宫女。 走到屏风后面,一件件衣服脱落,露出完美的上身,纹理分明,充满弹性的肌肉。 “下去吧。” 他实在不习惯被没人这么盯着看,洗澡还是自己来的好。 众人退去。 楚千阳躺在池子中安逸的闭上了眼。 周围静谧极了,灯光瞬间都熄灭,楚千阳似乎并未感觉到。 一个身影渐渐靠近,在黑暗中行走自由,走至他背后,狠狠一掌劈下,刚刚还一直未动的他偏过身子躲过这一击,紧接着两人便在黑夜中缠斗起来。 他这才到夏朝就遇袭了,运气真不是一般的好,不由苦笑,这姑娘身手真不错。 两人你来我往过了十余招,谁也没有捞到好处,不得不说对方反应力和洞察力都很强,刚刚一切都只是在呼吸之间而已,显然他早就发现自己了。 他感觉到对方并没有杀气,这才没惊动其他人,可这姑娘下手都不留情的,他左手臂都被她打得麻木了,腾出手一个手记点亮了最近的蜡烛,看清的却是眼前一个拳头,未反应过来就重重的打在了眼睛上,顿时左眼变了色。 打退了两步,眼前这身影让他以为自己真的是花了眼,眨了两下,还真是她。 可对方 却是扫了下身一眼,紧接着又攻击过来。 “青衣,你怎么在这儿?”由于太震惊忘了对方的拳头,傻乎乎的问道。 幸好那拳头停下了,离自己只有一丝头发的距离。 收回拳头,抬头一看,这不是昨晚与自己喝酒的那人吗? 回想了一下,她的确没找错地方,那就只有一个解释,这人就是她要找的楚帝。 可昨夜他说他叫林胥。 “你是楚千阳?” 见对方依旧淡漠的神情,点点头。 “你为什么来这里?” 她不是来找他的,是来找楚帝的,以这样的情形绝对没有好事。 看了他两眼。直盯着他下身。 “把裤子脱了。” 先是被看的不自在,再就是惊讶,以为自己听错了。 但见对方依旧看着自己下方,渐渐接受了这现实。 向后退了几步。 “青衣,我们发展的是不是太快了?” 虽然他觉得他有点喜欢这个女孩,也喜欢开放一点的女孩,但在传统思想里也应该是他主动的,他此刻有点接受不了。 青衣有些不明所以“发展什么?” 她听不懂。 见对方茫然的样子,楚千阳知道是自己误会了,摇摇头“没,没什么。” 不理会对方的莫名其妙,继而道“你再不动手我就亲自来了。” 她这到底是要干嘛。 还未等他相通,对方的**又伸了出来,来不及思考,楚千阳满屋奔跑躲避起来,一时不知该如何,只知道坚决不能被抓住。 双方僵持不下,良久,一个声音救了他。 “陛下驾到。” 夏陌殇来了,毫无预兆。 两人身影都是一顿,楚千阳正回头让青衣赶紧走,话还没说对方救消失了,又是一阵佩服。 夏陌殇进来时,楚千阳已经穿戴整齐,只是那只眼睛实在有些突兀。 “你这是怎么了?” 看着像是人打的。 “哦,摔了一跤,没事。”楚千阳面不红心不跳,还丝毫不在意的样子,让夏陌殇也不好追问什么,毕竟他不是自己的臣民。 “陛下这么晚找我何事?” “本说找你下棋,可你现在这样还是好好休息吧。” 摸摸眼睛还真是有点痛,笑道“那就改日吧,原谅我扫了陛下的雅兴。” “无妨。” 不一会儿,夏陌殇又回到了紫宸殿。 半响一个黑衣人悄无声息进来。 “说吧,御悠园出了什么事?” 屈膝跪下。 “属下该死,属下不知。” 楚千阳才回到御悠园他便被打晕了,后面的事情一概不知。 夏陌殇并未发火,闪烁着不明的思索。 他的确是看到在楚千阳房里有人影闪过,而且莫名的觉得熟悉。 第六十五章 相认 冥王只身一人回房,一如既往的冷清,只是察觉出了几分不寻常,不知又是哪个不怕死的杀手,他冥王的命可不是那么好要的。 暗处的鬼婆有些心惊,怎么现在江湖上又出了不少能人了吗?她居然这般轻易便被发现,面上却不动声色,用劲吹灭了房里的蜡烛,一柄利剑在黑夜中像长了眼,以极快的速度朝着冥王刺去,果不出她所料,这冥王绝非泛泛之辈,闪过躲过攻击,朝自己袭来,两人在黑夜中你来我往,打斗起来。 这次的杀手倒是有两下子,竟然能与自己对阵这么久。 而鬼婆越打越心惊,这样的功法招式那么熟悉,一下便让她想到了故人,可对方招式狠辣,完全没有让她说话的机会。 可她也发现,对方一直未站起,想来是双腿失去了行走的能力,渐渐的,冥王感觉对手淡去了杀气,也不曾攻击自己,只是一味的防卫着,心下觉得怪异起来,一掌击过去,鬼婆退出了几步。 趁机点亮蜡烛,入眼的是一张俊逸的脸颊,白衣甚雪,绝世姿容,眉宇间竟是冷冽,可却有那么几分熟悉。 对方似是在打量自己,丝毫没有杀气, 冥王也不急于致她与死地。再看她,一张鬼面遮住了面容,只露出一双眼,这样的人物他没在江湖上见过,如此高的武艺不该是无名之辈,心下有些好奇。 良久,鬼婆收起手中剑,走上前。 “你与无涯先生是什么关系?”他的武功路数与故人实在相似,不禁问道,心里已有了七分的把握。 闻言,冥王先是一愣,她居然知道他,看样子还是极为熟悉,那么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仓冥宫的死对头,要么便是故人。 亘古吴波的心里也生了几分涟漪,不知有多久没听外人提起过他的名字了。 “阁下认识我师傅?” 认真打量起对方的神色,但凡找到不对劲之处,即克斩杀。 “你的武功是他传授的吧?”虽是问句,但语气充满了肯定。 显然对方知道的不少,冥王心里盘算起来,面上却是不动声色,一如既往的冷漠。 “他在哪里?”这才是鬼婆关心的问题。 可对方显然不配合,一如既往的沉默,那般气定神闲寡淡的样子,丝毫不把自己看在眼里。 倒是像极了青衣平日那副爱答不理的样子,一向没好脾性的她却也不见生气。 这又仔细打量起来,这人真是越看越熟悉。 “你与苍冥宫是什么关系?” 冷面的冥王终是有了反应,眉头微皱,心里暗自惊心,这个人知道的也太多了,隐隐动了杀念。 鬼婆也察觉到他的变化,心里更是震惊,从他的反应不难看出他真的与苍冥宫有关,向前走了几步,说话的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 “你是孤儿,捡到你的时候,身上有块刻着歌字的玉佩,所以叫野歌。” 鬼婆极力想求证着什么,逐步向冥王靠近。 而冥王从她开始说话起,就再也无法保持冷静,这个世界上除了不为大师,居然还有人知道他的身世。 “你到底是谁?” 直觉告诉他,对面的该是故人,而且与自己关系匪浅,可记忆里并没有这个人,而且他的故人早就在那场灾难中死光了。 “我想确定最后一件事。” 只见寒光一闪,只见冥王右臂便破了个洞,而正好是那个洞里,竟然有个火红色的伤疤,经过那么多年了还依旧那么清晰。 看到这个伤痕,鬼婆顿时变得越发激动,真的是他,原来他并没有死。 一切来的太突然,早该在十七年前就消失 的人如今活生生的在自己面前,即便是再冷漠的人也会有所触动,更何况眼前的人,她曾经当作亲生儿子一般。 只是抬眼看去,曾经随时会笑的眸子看自己的目光太过陌生,带着浓烈的怀疑。 才想起如今自己这副鬼样子,他能认出来才怪了。 “臭小子,你问我是谁,你的名字还是我起的呢,这么快就把我忘了。” 鬼婆一改往日的冷漠,瞬间整个人变了样。 闻言,冥王还是有些不确定,问道“你……是蔓姨?” 他是被女帝意外捡到的弃婴,从小就一直放在身边养着,可到了五岁依旧没有名字,因为女帝不知道他姓什么,也没有起名字的天赋,后来是蔓姨觉得这样不妥,便擅自给他起了名字,就叫野歌,至于姓,女帝说暂时跟着她姓洛,以后要是找到家人了再改回来。 这么多年以来,他以为活下来的只有他和雪初,可如今看来并不是,心里是满满的喜悦,可现在的他面上却没多少变化,这么多年被血海深仇压着,早就忘了怎么表达情绪了。 见状,鬼婆不由得心酸,她记得小时候的野歌很开朗,常常粘着自己玩儿。 现 在这副模样,当真是判若两人。 两人从对方的眼神里,似乎已经确信了对方的身份,久别重逢后,物是人非,两人之间也再不像以前那么嬉闹,气氛沉重了许多。 静了许久,刚相认的两人一时也说不上话,尽管曾经是亲人般的守候,也需要时间来适应,更何况对早已冷漠如冰的冥王殿下。 良久,鬼婆的目光落在那极为刺眼的双腿上。 “你的腿是怎么回事?” “受寒毒侵蚀,失去了知觉。” 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好似一点也不在意。 想起大概半年前,冥王在江湖就已经鲜少露面了,因为曾经以为是不相干的人,所以才没注意。 “还能治好吗?” 她想她是接受不了往后的日子野歌都是这副样子。 “不为大师一直在想办法。” 现在他的腿可都交给不为了,虽然那位是以毒闻名天下的,但自古毒药不分家,虽比药王差了些,也比一般大夫强上不少。 “不为?那个老家伙还活着?” 不为虽不是苍冥宫 的人,但与女帝交情匪浅,蔓姨作为女帝的贴身侍婢,自然也经常与他打交道,可她却不是很喜欢那个人,就老滑头一个。 第六十六章 洛野歌 当年出事以后,再没联系过,一是怕露了自己的行踪,二是那个时候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而且他总归不是苍冥宫的人。 也没想到再次听到他的名字,是从野歌口里。 将野歌的**给那个老东西,鬼婆显然是不安心的,可若是请蔷薇来看,到时候会不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鬼婆正在犹豫着,冥王倒是想起前不久明月坊坊主才问过自己的身份,紧接着蔓姨便找到这里,不由得好奇她们的关系。 “蔓姨和柳姑娘认识?” 果不其然,只见蔓姨点了点头,便将她们认识的经过大致说了下,她对青衣有救命之恩,青衣自小便跟着自己习武,只是这姑娘天赋实在高,如今的实力早就在自己之上。 而且青衣是个值得信赖的好姑娘,苍冥宫的事情她基本都知道,而且自己也还希望她能助自己一臂之力。 她现在是明月坊坊主,而自己也帮着她在明月坊做事。 “所以明月坊的目的和我们是同一个?” 这一刻冥王总算能解释为什么会觉得这位素未相识的女子 熟悉,原来她算是蔓姨的徒弟。 只见蔓姨摇了摇头。 “也不是,青衣并不希望将明月坊卷进来,至于报仇的事她会另想办法。” 青衣曾经建立明月坊,只是想给那些可怜人一个安身之所,并不想让他们成为自己的武器,她看上去虽冷漠,却是个热心之人。 所以她们的行动才会如此缓慢,甚至有很多事情都得瞒着她偷偷进行,就连她与蔷薇早就相识也得瞒着她。 对此,冥王并没有任何想法,对方有心帮助他们就已经很好了,毕竟那个目标实在太厉害,如今的他们半分胜算都没有。 即便是能看出冥王的想法,鬼婆此刻也不能再多说什么,有些事情还没到能说的时候,即便他是自己的亲人。 可她不说,他却会自动提起。 “蔓姨知不知道衾舞的下落?” 有件事情他一直想不通,到底衾舞是怎么去的相府,怎么做的相府千金,不论他怎么查都无果,但如今看到蔓姨,他在想会不会还有人活着。 “当年你婉姨负责带着小姐逃走,我断后,所以我也 查了好多年才找到小姐,还有你婉姨。” 看对方没说话,她便继续道。 “所以我才让青衣派人保护她。” 从青衣那里,她可是知道野歌已经跟雪初接触过了,他一定是知道了什么的。 而她这么解释也合情合理。 冥王显然也是相信了。 “那婉姨呢?她在哪里?” 婉姨是女帝的另一个侍婢,比起蔓姨曾经的泼辣,她可是个很温柔的人,对自己也很好。 却没料,蔓姨的神色黯了黯。 “她死了。” 原来雪初的母亲就是婉姨,在几天前已经病逝,早在十七年前她就受了重伤,能坚持到现在简直就是个奇迹。 直到蔓姨离开后,许久,冥王还保持着那个姿势坐在那里,虽然蔓姨把事情大概交代的清楚了,但冥王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当晚,鬼婆便去了兰悠阁找青衣,她有必要知道那个人还活着。 鬼婆才走进,青衣就发现她与平时不太一样,下一刻,她便知道是为什么了。 “真的是他,他还活着。” 前不久,鬼婆说过会去查冥王,看她如今的 神色,显然那个人真的还活着。 顿时她的心里突然有了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心里空空的一个位置似乎被什么东西闯入了一般,涩涩的却很开心。 只见鬼婆在青衣身旁坐下,突然握住了她的右手,眼神中带着欣慰,而愈加浓烈的却是对青衣的心疼。 “从今以后,你就不再是一个人了,放心。” 鬼婆平日对青衣都是一副严肃恭敬的样子,很少与她亲近,她们身份有别,但在她心里很疼惜这个孩子,从小不知受了多少苦却从不出声,一心习武,单纯的连怎么和人相处都不会。 看鬼婆难得温柔的样子,青衣有些别捏,但心里却暖暖的,随即想到洛野歌,心情便有些复杂,怎么觉得哪里怪怪的。 看他对雪初的照顾,显然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那自己算什么呢?她有些纠结,原本找到了亲人,但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我告诉小野,你知道雪初的身份,并且在保护她,所以你跟我们是一条线上的。” 鬼婆并不担心青衣会和冥王说什么,只是怕这傻姑娘不 知道怎么跟冥王相处,心里犯别扭。 果然,鬼婆还是了解青衣的,听她这么一说,那自己就有足够的理由和冥王成为朋友了,心里放心不少。 深夜,白紫芯悄无声息的来到宁王府。 见到来人,宁王也很讶异,陛下还在宫中,她居然敢出宫,并且此刻气定神闲的站在这里,这人是有多大的本事能瞒过夏陌殇的耳目。 “你就不怕陛下发现吗?” “不会。” 如他所料,她根本一点也不担心,那副自信悠然的模样。 “说吧,找我何事?” 从那日后过了许久,也未见她有所行动,如今冒着危险来见自己,显然是有了计划。 “有两件事情需要你做。” 顿了一下,见他没有打断的意思。 “首先,去接触窦谨佑收为己用,其次,楚帝过些日子会来宁王府,到时候不管他要你做什么,一概应下。” 两件牛马不相及的事情让宁王甚是疑惑,不解的看着她。 “你不必多问,做好我交代你的事情即可。” 虽然不明所以,但显然她与楚帝的关系非比寻常。 第六十七章 深夜 “你与楚帝是什么关系?” 之间她悠悠一笑。 “既然知道我不会告诉你,又何必多此一问。” 走了两步。 “你现在和我是同一条线上的人,在陛下你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应该很清楚。” 见他站在原地思索,她也不着急,既然来了这,她便是有把握让他听命于他。 不等他回应,便离开了,虽然她能轻易避开陛下的人,但却不能过多停留,那是个极为精明的男人。 果真,宁王最终还是听了他的吩咐,在第二日便亲自去了丞相府,见到了窦谨佑。 三两句寒暄话,直接进入主题,对于不是自己心甘情愿的事情,宁王总是不会费太多心思。 随即给予了窦谨佑汉书院学习的机会,那是夏朝最高的学府,聚集的都是所有名门子弟,里面的老师大多都是在朝为官的,换句话说只要进了那里,前途无可限量。 虽然对宁王的举动心生怀疑,看他雷厉风行的手段,不言苟笑的模样,很奇怪他是怎么认识自己的,而且还生了结交之心,自己真值得他这样做吗? 在他犹豫之际,宁王又再次开口。 “本王听说你对医术很有天分 ,如果你愿意,可以去御药房当学徒。” 窦谨佑的心有了很大的波动,他一直都想想学医,可从小的条件又不允许,而今有了这么好的机会进入夏朝最好的医馆,而最重要的是他能进宫,也就意味着能见到妹妹,并且他可以与妹妹一起并肩作战。 见自家儿子低着头不说话,窦唯暗暗在心里着急,摆明了宁王欣赏他,他居然还摆出一副不乐意的态度,万一惹怒的宁王,他们全家可是要受苦的,毕竟这是陛下仅有的亲弟弟,而且还是夏朝统领几十万将领的将军。 急忙走上前,替窦谨佑做了主。 “老臣替小儿谢谢宁王栽培,一切全凭宁王做主。” 良久,见窦谨佑也没反对,满意的点了点头。 “明日辰时来找本王,本王亲自带你过去。” 既然事情完成了,便也没有再留下去的必要。 于是宁王风风火火的走了。 留下一屋子的人面面相觑,暗暗嫉妒,窦谨佑又是什么时候结交了这位位高权重的王爷。 只是当事人一直都想不通,低着头回了自家屋子。 香菱见此情形也很是纳闷,自个儿也想不通,总觉得事情没表面上那 么简单,发生的太突然了,这其中肯定有问题。 便静静的离开相府,将消息传到烟雨楼,她相信宁王不会平白无故来找窦谨佑,以他庶子的身份,不会给宁王带来什么利益,如果是看中他的才华,以他高高在上的地位来说那也不可能,思来想去,如果是想利用他,就只能和窦雪初有关,因为在这世上与他有牵连的只剩窦雪初。 如那人所说,他身上真有月牙型印记,无论那人说的是真是假,但可以肯定假楚千阳定是有目的接近夏陌殇的。 她不讨厌楚千阳,也许算是她为数不多的朋友,但万一他真是炎君的人,这一切就不一样了。 抬眼望去,略带着一丝窘迫,白皙的轮廓微红,尽管极力隐藏,可还是引不住羞意,因为他的裤子真被她剥了,纯白色的亵裤暴露在空气中让他很是难为情。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狼狈。 他还未见过举止如此大胆的姑娘,甚至还未全部回过神,青衣怎么如此热衷扒他的裤子,难道她有这种癖好,脑中飘过邪恶的念头。 原本这事与青衣没什么干系,可一想起宫里有炎君的眼线,心里莫名的担忧起来 ,值得他的人出手的事情就绝不会是小事。 随手一丢,楚千阳呆愣的接过,正不知对方要干嘛时,只见她二话不说转身离开了,回过神,眼前空无一人,这样突然的状况,即便是他也一时反应不过老,明亮的眸子暗了暗。 青衣出了酒楼,一路脑子都是空空的,若是以往得到消息她定会回去告诉鬼婆,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可此刻却有些心神不宁。 今日楚千阳来酒楼找她喝酒,她趁其不备扒了他的裤子,以她的身手,楚千阳即便反应过来也措手不及。 良久,终于下定决心,她要进宫一趟,管他什么阴谋诡计,把她看到的告诉她便是,若他出了差错想必雪初日子也不会好过。 她本就是冲动的个性,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没有道理可言。 紫宸殿里熄了灯,想来夏陌殇是睡了,轻声走到龙榻前果真见他躺在那,许久不见,他的身体已经完全好了,伸手上前,只是想推醒对方,哪知在半空的手腕突然被拉住,还未回神就被狠狠的摔在了龙榻上,而上一秒还安静躺在上的美男子此刻正俯身压着她,她的双手被他死死的固定在身侧。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并且青衣一点防备也没有,反应过来之际定是不肯受制于人,右脚抬起,对方似是早已察觉她的意图,轻易的钳住了双腿。 接着桌上的灯亮了起来照遍整个屋子,瞧见身下的人,发丝有些凌乱,眉宇间带着淡淡的不悦,还是依旧冷漠的面容。 眼里快速闪过一丝怒气,随之又是一双蒙上薄雾的眼睛,看谁都是模糊的,嘴角勾起笑意,看向身下的人。 “柳姑娘半夜来找朕,是有何事?” 真是很久不见了,她还真敢出现在自己眼前,是觉得自己伤害不了她吗?想起那日的事情他就想问个清楚,却该死的开不了口。 打死也不想承认,此刻能再见到她,心里居然还很高兴。 青衣觉得可能是自己产生的错觉,和以前同样淡漠的口吻可现在听着竟觉得有些别扭,但她也不是心思细腻的人,也不想去猜测,现在这么被压着实在是不怎么舒服。 “放开我。” 别过头,实在是这暧昧的姿势让她浑身不对劲。 夏陌殇也不纠缠,若无其事的起身。 “柳姑娘警惕性怎么这般差了?” 直起身子,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衫。 第六十八章 再次怀疑 两人这么坐在床上,夏陌殇纯白色的丝衣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露出性感的锁骨,那充满诱惑力的小麦色胸膛,如墨的长发任性的随意披在脑后,当真是风情万种,他有着迷惑万千少女的资本,当然这其中不包括青衣,虽然她也觉得赏心悦目,但绝不是这么容易被迷了心智的人。 察觉到青衣目不转晴的盯着自己,嘴角勾起一抹邪气,转身面对面,这般近距离的看着她。 “不会是因为想我了吧?”那样暧昧的语气,再配上故作神情的目光,很容易让人掉进漩涡。 可是青衣还是看清了那双眸子里没有她的影子,对他这样的态度不明所以,怎么总觉得他哪里怪怪的,强压住想逃离的心情,因为她实在受不了他这么阴阳怪气,但一时竟有些舍不得就这么走了,还真是矛盾。 推开对方,夏陌殇也及配合的拉开了些距离,那样的举动有几分真心几分假意,他也不想去研究。 “听说南楚帝君来到夏国了。” 看着她,像是再问你想说什么。 见那眼神,心里暗骂,该死的,什么时候那么多废话了。 “你对楚千阳了解多少?” 像是听了 什么笑话,笑得有些刺眼“怎么?你对他有兴趣?” 青衣自问她今日已经很好脾气的和他说话了,可这态度是怎么回事,怎么总让人生气。 实在不想多说,没好气的道“小心你身边的南楚公主和他的哥哥。” 既然对方这么不待见自己,在自己生气之前趁早离开的好。 从床上站起身子,这么晚也该回去睡觉了。 下意识的他再次抓住她的手腕,许是力气大了,青衣一个踉跄没站稳,他本能的用力一带,她就这么坐在他的腿上,而他也环着她,将她圈在自己的怀里。 四目相对,呼吸交替,她今晚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那么一秒的空白之后。 “你知道些什么?” 青衣似乎忘记去思考,也看不到他眼里的怀疑和探究,她能感觉到的还是那个她熟悉的怀抱,虽然只接触过一次可却一直印在了脑子里,身体莫名的紧绷起来。 “现在的楚千阳是假的。” 见对方沉默,和那疑惑的目光,接着道“有人告诉我,现在这个是楚千阳的孪生弟弟楚千离,十五年前他并没有死,而在一年前楚帝来京示好的途中真正的楚千阳已经被害了。” 半响,夏陌殇再次愣住了,这些事情他的手下都没查到,而且自己也没发现有什么异常。 心中的防备再次加深,青衣哪知自己的好意会引起对方的戒心。 沉默了一会儿“我派人拿着楚妃的画像去查过,南楚皇宫里没人认识这个人。” 她知道的都告诉他了,该提醒的也提醒了,虽不知干嘛多管闲事,可明显心里舒服了几分。 而听了这些,夏陌殇微微低下头么沉默许久,不知在想些什么,青衣看着他三千墨发,不言一语。 良久,夏陌殇好像没事一样,抬头玩味的看着怀中发呆的人。 “这算是投怀送抱吗?” 青衣好像听到有人在说话,慢慢抬起头,反应了一会,像是想起了什么,只是眨眼的时间便挣脱然后到了房门口。 “我走了。” 一向淡定的青衣此刻尽然有些狼狈了,要是明月坊的人在这,估计会惊得合不上嘴。 而夏陌殇那边从怀里的人骤然离开时一瞬间的失落,到后面看着房门口的冷冽。 “跟着她,不要被发现了。” 突然,空若无人的屋子里瞬间闪过黑影,夏陌殇垂下头看向指尖,那里似乎还残留着那人的味 道。 明月坊的坊主,不管她耍什么花样,我一定都会搞清楚,绝不会再被你骗第二次。 总是频繁出入兰悠阁,楚千阳与紫晴已经成了熟悉的朋友,这日清晨夏陌殇带着窦雪初与楚千阳一起出来,因为楚千阳也来了几日,自己都不曾好好进进地主之谊,恰巧楚千阳想出宫看看,这便陪着一起出来了。 “楚公子,今日来得有些早。” 见他和两位气度不凡的人进来,赶忙上前,往日他都是临近中午才来。 “老板娘,还是老地方,我这两位朋友可都还未吃早饭呢。” 闻言往后看去,一男一女,男的温润如玉,俊朗不凡,女的相貌倾城,姿态优雅,这等美女当真少见,不由多看了两眼,这几位都不是普通人。 含着笑引三位到了这最雅致的房间,也是楚千阳常在的地方,便一切自来熟般招待着二位。 “这里的食物不错,一会儿你们尝尝。” 然后便自作主张点了很多菜,搞得像是他才是这里的主人。 紫晴正欲下来,楚千阳像是想起什么,道“柳姑娘在吗?” 看似不经意,其实这才是他的目的,总觉得时刻都想看到她似的。 意料之中,紫晴点点头,“我这就去叫她。” 听闻,眼角不自觉的笑了起来,坐回桌子。 见他那高兴的样子,雪初不禁好奇,这楚帝是对哪位姑娘感兴趣了。雪初问道“楚公子和这里的老板娘很熟?” 看刚才的情形一看就是熟人。 点点头,“有过几面之缘。” 夏陌殇一言不发,默默的坐在那里,昨夜跟踪的人禀告,青衣进了兰悠阁就没再出来过。 也是因为青衣一时慌了,也未注意有人跟踪她。 而刚刚听楚帝说起柳姑娘,他的第一直觉便是柳青衣,可却又不希望是她,生怕那夜独闯皇宫的人还真是她。 但显然那只是他的希望。 青衣来时,桌上已经放满了酒菜,抬眼看去,不只楚千阳,还有两位熟悉的人,正朝前走去,楚千阳看见了她,急忙起身。 “你来了,过来坐。” 众人望去,夏陌殇暗自皱了皱眉,又转回了视线。 到楚千阳旁边坐下。 看到是青衣,雪初也很惊讶,更多的是高兴,她们好像有好久没见了。 “真没想到你会在这里,好久不见。” 雪初给青衣倒了杯水。 青衣只是淡然的点点头,她也开心。 第六十九章 举止怪异 从上次她被掳走她们真的很久没见了。 眼角撇到坐在雪初旁边的人,从她进来就好像没看到她一般,静静的坐在那儿喝着茶。 听到她们的对话,楚千阳奇怪的问道“你们认识?” 雪初点点头,解释道“青衣救过我和公子。” 夏陌殇一沉不变眼眸终于闪过一层复杂的神色。 听闻楚千阳再次转头看向青衣“你到底有多少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没有半分指责的意思,甚至有几分兴奋,他知道的也只是表面上的东西而已,他发现越靠近她她身上的神秘色彩就越多,而他就像是乐此不疲的小孩子,一层层揭开那神秘的面纱,很有趣。 转头看了楚千阳一眼,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对着雪初道“你们怎么出来了?” “陪楚公子出来转转。” 青衣是知道他们身份的,可对于楚千阳和他们在一起一点也不惊讶,显然她是知道他的身份的。 转头看看一旁的人,又沉默起来。 “咱们吃饭吧。” 既然没话说就填饱肚子吧,楚千阳这样想着。 又是极为安静的一顿饭。 眼眸看向夏陌殇,略微皱眉,为什么从进来开始他就没怎么说过话,一时 好奇起来。 “夏兄是有什么心事吗?” 此刻众人都吃饱了,正坐着休息。 正喝着茶的他抬起头,道“怎么会这么问?” 雪初也看着夏陌殇,眼里的关切很真实。 看到这一幕,青衣暗自皱眉,难道雪初对他有了感情。 “你从出来就一直没说过话,难道是不喜欢这家酒楼?” 实在是一向温和有礼的他今日有些反常,竟如此沉默,不可能是出了宫不适应吧。 闻言稍微一愣,笑道“楚兄多想了,我只是在想一会带你去哪走走,你难得来一次,总该玩的尽兴才对。” 见他一副不似撒谎的样子,楚千阳倒是当真了,心里想着能和青衣出去走走也是很好的,便努力思考起来。 “那夏兄可有了想法?” 他本是随意一说,哪知楚千阳还真来了兴趣,但也没表现出怔愣之色。 “城外有片广阔的草原,风景不错。” 闻言点点头,转身对青衣道“你去不去?” 看了对面的两人一眼,点点头。 刚开始有些忐忑的心情被喜悦冲淡了,开心的对着青衣笑。 一切竟在夏陌殇和雪初的眼里。 楚王竟这般在意她,他一向风流多情,什么时候对 女人如此体贴关心了,再看青衣一脸冷漠,可神色却是柔和不少,看样子青衣也对楚王有意。 接着楚千阳似乎想到了什么,起身“你们在这等我一下。” 然后就快步下了楼,今日只有他们三人出门,一切都得亲力亲为。 不一会儿,众人站在门口,楚千阳身后齐齐站着四匹马,得意洋洋的站在那。 “一会我们骑马过去。” 他觉得去大草原还是骑马比较有意思,这才跑去买了四匹马回来。 青衣和夏陌殇倒是无所谓,他想怎样就怎样吧。 “你会骑马吗?” 雪初这样娇弱的大家闺秀想来是不会的,夏陌殇问道。 显然他的猜测是对的,雪初略有些尬尴的摇摇头。 见状,楚千阳还没来得及道歉,夏陌殇的声音再次传来。 “没关系,我带你。” 接着伸出了宽大的手牵过雪初的手,翻身上马后不费吹灰之力便将雪初带了上去,两人就这么暧昧的靠在一起,身前的美人有些羞涩,因为身后满是夏陌殇的气息,虽然不陌生可这样亲密接触也是极少见的。 夏陌殇全程都没去看另外两人一眼,仿佛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雪初身上,那样温柔体 贴。 见马上如此般配的两人,青衣心里莫名闪过一丝不悦,稍纵即逝。 利落的上了马,对还愣在原地的楚千阳道“走吧。” 是啊,她那么高深的武艺又怎么不会骑马呢,他看到刚刚那一幕心里抱有的一丝期望这下便破灭了。 到了这,青衣觉得有些熟悉,这才想起之前她来过这里。 眼前一望无际的草原显然征服了楚千阳。 “想不到夏国还有这样的地方。” 南楚土地贫瘠,被大片沙漠占领,这是他第一次见这样的地方,显然很震撼。 夏陌殇倒是不在意,美景对于他来说是没什么吸引力的,虽说偶尔能让心情放松。 “那么好的草原,我们来比赛如何,输的人就自个徒步走回去。” 楚千阳玩心大起,像个五岁孩童,这离城里还是有些距离的,惩罚不轻。 抚着雪初纤细的腰身,将她抱下了马。 “你们去吧,我在这儿陪着雪初。” 也不看两人说道。 雪初才落地就急忙拒绝道“不用,我在这等你们便好。” 她不会骑马就已经很不好意思了。 只听夏陌殇道“你一个人在这儿我不放心。” 那样深情的目光,一时让雪初羞红 了脸,他在光天化日之下这样看自己还是第一次,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夏陌殇总是这样阴晴不定,永远不知道他下一句要说什么。 看着他们浓情蜜意的一幕,青衣一时觉得刺眼,策马奔腾起来。 见身边的人突然朝前奔去,楚千阳急忙叫道“你耍赖,不公平。”说着也急忙追了上去。 坐在草丛里,看着碧海连天,花香鸟语,真是个浪漫的地方,夏陌殇和雪初就这么坐着欣赏起了美景。 “陛下的心情可有好些?” 四下无人,她小心的问道。 微微皱眉,他听不明白她的意思,他不一直是这样吗? 但接触到真诚的目光,不觉心里一暖。 “我很好。” 犹豫片刻。 “前些日子陛下一直很沉默,来了臣妾宫里也只是坐坐就走了。” 虽告诫自己不要多管闲事,但想来自己就不是那种可以稀里糊涂的人吧。 听闻,夏陌殇回想了一下,似乎还真是这样,不理会为何会这样,看着佳人,高深的笑了。 “难道爱妃是在埋怨朕冷落了你吗?” 急忙摇头“当然没有,臣妾不敢。” 她深知她没有埋怨的资格,更何况她根本不是这样想的。 第七十章 恼羞成怒 注视着雪初,回想起相处的一幕幕,温婉优雅的她,低头巧笑的她,偶尔脸红的她,小心翼翼的她,夏陌殇觉得这样的女子很美好,对她一切行为他都觉得是赏心悦目的,看着眼前的人,一时竟生了据为己有的心。 “雪初,做我的女人可好?” 闻言,有些疑惑的抬头“陛下这是什么意思,臣妾不是一直都是陛下的吗?” 是啊,她是他的宸妃,可他却莫名其妙默认了那人的警告,一时心里气不过。 栖身上前含住那柔软香嫩的嘴唇,味道真好。 一时吻得忘乎所以,一开始雪初本能的抗拒,可一想到自己的身份,便渐渐平静下来,生涩的回应他。 他对自己是温柔的吧,雪初感觉到,所以心里不是那么反感。 感受到对方的回应,夏陌殇慢慢撬开她的贝齿,两人就这么忘情的拥吻着,夏陌殇的技术很好,雪初渐渐没了力气,软软的挂在他身上,许是受了刺激,夏陌殇体内的火热燃烧的更旺盛了,不满足现状,双手不安分起来,略有粗鲁的压倒对方,外衫熟练的被退 去,露出滑嫩的肌肤,夏陌殇的动作有些粗鲁起来,雪初内心深处虽有些抗拒,但身体已经软的没了力气,大脑也迷糊起来。 身体的叫嚣让他恨不得立刻要了身下的人,察觉到了他的意图,使劲了全身的力气,专注那只在自己身上游移的大手,声音气若游丝,夹杂着丝丝魅惑和淡淡的乞求,“陛下。” 那双泪眼汪汪的眼眸,因为刺激而**的脸颊无疑都在刺激着夏陌殇,他自制力一直很好,可此刻却差点不受控制,怪只怪美人实在太诱人。 还未来得及起身,马蹄声传来,抬眼望去,一身青衣的身影撞入眼帘,骑在马背上的她正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 “你在干嘛?”语气有些怒气。 他此刻右手还扶在雪初胸上,左手正往下移,而被自己压在身下的人,衣衫凌乱,明眼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扫过雪初,想起脑海里的画面,青衣竟一下怒了,飞身下马,一脚朝夏陌殇飞来,处于本能,夏陌殇紧抓住她的脚,一瞬间的心虚后便是莫名其妙,她这般举动是为何,其实 青衣也不清楚,她的身体一向快过脑子。 挣脱对方的大手,稳稳落地。 二话不说冲上去,见状夏陌殇一个挺身从地上坐起,两人就这么打在一起,青衣的力量还是那么强,带着几分气急败坏,所以招式有些凌乱。 愣住的雪初捡起旁边的外衫迅速穿好,看着纠缠在一起的两人,赶忙道“青衣,快住手。” 这局面让她糊涂了,这算怎么回事呢。 陛下怪罪下来,吃苦的可是青衣。 打着打着青衣脑子才慢慢清醒,为自己的冲动莫名其妙,招式也弱了几分,分神之际竟让夏陌殇一拳打在了右肩,退了两步。 雪初赶忙上前“你没事吧?”扶着青衣。 而夏陌殇也没想到会真的打到她,一时有些慌了,但也只是一瞬。 看着雪初还未缓过来的粉红色脸颊,青衣自觉有些可笑,看着局面人家是你情我愿的事,倒是她跑出来掺和了。 一时气闷,两步走过,翻身上马,扬长而去。 楚千阳回来时,便只能看到远处不明显的身影了。 不明所以的上前问道“她怎么走了?” 像一旁站着的人问道。 夏陌殇拉过雪初,若无其事的上马。 “走吧,时候不早了。”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雪初就这么任由夏陌殇指挥着,许久才回过神。 今天的陛下太不正常,还有青衣也是。 半响,楚千阳想他肯定又是错过了什么。 连续三日,楚千阳都没见到青衣,从上次在草原一别之后,她就消失了,连续在兰悠阁守了三日也不见踪影,心里郁闷极了。 陆紫晴将一切看在眼里,觉得有趣,不知青衣是怎么想的,看的出她也不讨厌他,只是那样的性子能明白楚千阳对她有意思吗? 失魂落魄的回了宫。 算算离他回去的日子也只剩七天了,于是回到房里,将所有人都赶了出去,自个坐在房中郁闷,谁也不理。 这日夏陌殇召宁王入宫。 紫宸殿内,只有兄弟二人。 夏陌殇坐于上首,宁王站在正中央。 “前段时间朕出巡,多亏了你处理朝政。” 不明白他怎么突然提这事。 “那是臣弟的职责。” 面上不露声色。 他们早已经陌生了许多,两人都在 刻意的回避着什么,越是平静的表面越波涛汹涌,只是缺乏一个契机罢了。 “说吧,想要什么赏赐。” 对着自己的弟弟,夏陌殇显然要真实许多,尽管冷漠,但总比带着假面具的好。 “谢陛下,臣弟什么都不缺。” 就知道他会这么说,继续说着自己的打算。 “下个月初是你大婚,朕赏你黄金千两,绫罗绸缎百匹,金银珠宝两箱。” 他已经二十二岁了,可身边一个女人也没有,可算是开了先河,历年来哪个王孙贵族不是三妻四妾的。 若陛下不提起,他都快忘了自己马上要成亲了,对陛下的赏赐兴趣不大,只是遵从君臣之礼,谢过陛下。 夏陌殇又岂会看不出他的心思,只是并不能所有事都由着他。 “你大婚当日朕与芯儿会去,芯儿很高兴你能成亲。” 或许陛下这么说没有深意,可现在宁王对白紫芯格外敏感,不由得在怀疑此事是不是又是白紫芯的意思。 “敢问皇兄,臣弟的侧妃是不是贵妃娘娘选的?” 夏陌殇只当他是好奇,并未多想,只是点了点头。 第七十一章 被拘捕 七月二十五。 青衣匆忙回到明月坊,因为蔷薇传来消息,有要紧的事情相告。 到了蔷薇的屋内,人并没在,只见到一个侍女,显然是蔷薇让她留在这的,说她来了之后直接去倩夕的房间。 才入门,就看到蔷薇忙碌的身影,尽管忙了面,可也能看出她有些着急,床上躺的正是许久不见的倩夕,只见她紧闭着双眸,脸色泛红,嘴唇都是乌青的,一看就是重了剧毒。 她察觉到青衣进来了,可却无暇顾及。 手里不断转换着银针,朝着倩夕的血脉扎下去,那样紧张救人的氛围,青衣已经很久没见过了,所以也明白这毒想必是极厉害的,也不出声打扰,在一旁静静看着。 半个时辰后,蔷薇终于停了下来,额头冒着细汗,长舒了口气。 倩夕的脸色依旧很红,即便是她一声红衣,也无法忽视那种血红色。 “怎么样了?” 青衣也担心起来。 蔷薇站起身子,在一旁的盆里净了手。 “暂时没有性命之忧。” 两人走到桌旁坐下。 “倩夕中了焱毒,本不是致命的毒药,可拖得太久了,心脏受损,肺腑都被焱毒烧伤,所以必 须得小心治疗。” 显然对她下毒的人没打算立刻要了她的命。 青衣也想到了这点。 “西西陈那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她是与阿夜一起去的,可现在回来的只是倩夕,而且还是以那么狼狈的姿态,阿夜显然不会是贪玩跑到其他地方去了。 蔷薇沉重的点了点头,收起以往那副悠然的模样。 那副严肃的口吻让青衣不太适应。 “阿夜被西陈四皇子抓了,现在生死未卜……” 当下便将西陈的情况一一告诉的青衣,她现在很担心阿夜的状况。 阿夜和倩夕在西陈会和不久后,便计划潜入了四皇子的府邸。 一开始还很顺利,两人也都安分守己的待在王府,可直到半个月前六皇子陈楚璃突然回朝,去了王府就出事了。 陈楚璃身边带了二十余高手,全是他亲手训练出来的,到了王府二话不说就要擒拿他俩,虽然倩夕武功高强,但那些人实力不差,万不能达到以一敌十的程度,原来早在他们入府时四皇子就已经发现了他们的身份。 听着蔷薇叙述,青衣皱了皱眉。 “这个四皇子,有些奇怪。” 以阿夜的手段,即便四 皇子早就发现身份,可他在那停留了那么久,多少该有点蛛丝马迹,可直到阿夜被擒,什么都没查到,而且他俩居然都没有发觉四皇子要对付他们。 蔷薇也想到了这些,自然明白青衣的意思,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看来是对这个四皇子有了兴趣。 “是很奇怪,他不仅聪明,还很自信。” 看了看青衣,接着道。 “但显然有些自以为是了。” 倩夕和阿夜被擒之后,自然少不了严刑逼供,从倩夕的伤势看来,四皇子真是个心狠手辣之人,倩夕的身上有着大大小小的伤痕,没有一处是伤及要害的,却也是人体最痛的地方,而且还被喂了焱毒,那只会增加疼痛感,并且保持着清醒的意识。 而后在倩夕极为虚弱的时候,阿夜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救了她,让她回来报信,现在生死不明。 说道这里,蔷薇也明白,想必这其中有四皇子几分故意的意思,否则以他轻而易举擒拿倩夕和阿夜的手段来说,断不可能出现这样的失误。 阿夜和倩夕的嘴巴太紧,想来他是问不出什么。 “恐怕我们俩得去趟西陈。” 蔷薇看着青衣,阿夜那 小子着实让她担心了,倩夕都受了这样的伤,也不知他还能不能活了,青衣又是个只会打架的一根筋,实在有些不放心。 稍微愣了一下,随即也明白了蔷薇的意思,他有胆放人回来报信,想必是有自信将他们一网打尽,她倒要看看什么人这么厉害。 “那这里怎么办?” 倩夕的伤是个问题,另外他俩走了,明月坊怎么办。 “我昨日已经通知了桃凝,她明天一早就会到。” 看看床上的人。 “一天的时间足以解了倩夕的毒,之后在静养几日便好。” 她的医术可比青衣的武功高出许多了,至今在她手里的患者还没有医不好的。 看蔷薇都安排好了一切,自己也没什么好说的。 对方太过神秘,也不知这次要去多久了。 突然想起在宫中的两人,没来由的升起几分要去道别的意思,可很快就被自己掐断了。 雪初安静的坐在那给夏陌殇泡茶,夏陌殇也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看她泡茶的手法真是越来越娴熟了,而且这样的美人在前,的确是赏心悦目。 端过她递过来的茶,清香可口,还隐隐留着余香。 不用他多说,雪初 也知道他是喜欢的。 “你哥哥现在在御药房当学徒,你可以随时去看看他。” 窦谨佑算雪初仅存的亲人了,在允许的范围内他不介意让她好过些。而且他也有一些需要知道的事情,让他俩接触没什么不好。 雪初显然不知道,她已经很久没和家里联系了,一时有些呆了,手僵在半空中。 “宁王很看好你哥哥,还送了他去汉书院读书。” 这事情是有点奇怪,可窦谨佑也不是有身份地位的人,没有更多的线索之前,一切顺其自然便好。 自然,雪初也想到了这些,宁王不该是会做这些事的事情,心里虽疑惑,但面上却不露声色,点了点头。 自己的哥哥一直对医术很有兴趣,不管出于什么目的,但显然这对窦谨佑是个好机会。 庆和殿。 白紫芯端坐着,眼睛微闭,似乎是有些困了。 不一会儿,楚妃便来给她请安。 她们之间鲜少有来往,但每隔些时日,楚妃便会过来陪陪白紫芯,鉴于楚妃身份特殊,在夏陌殇身边也从未主动邀宠,两人相处的也算和睦。 “娘娘进来身子可好?” 见她打不起精神的样子,楚妃好心问道。 第七十二章 四皇子陈楚清 她着一身绿色宫装,相貌精致可人,眉宇间多了几分俏皮,总是一副生机勃勃的样子,原本是活泼好动的性子,自从进了宫,稳重不少。 白紫芯似乎很累,眼皮也抬不起来。 “臣妾扶娘娘去床上歇歇?” 看着白紫芯试探性的问道。 只见她点了点头,楚妃会意。 将殿里的人都打发了出去,只因白紫芯一向睡眠很轻,有人在便很难入睡,宫女太监也不觉得有何奇怪之处。 扶过白紫芯慢慢朝床边走去。 此刻她似乎有了些精神,淡淡瞥了楚妃一眼,眼眸冷了几分,不同于平日那么平易近人。 楚妃低着头,态度恭敬。 “娘娘要我做的事情我已经办妥,就等着娘娘吩咐。” 白紫芯只是点了点头,眼睛再次微闭着。 “恩,再等些时日吧,看看楚帝有何动作。” 她的命令她不敢违抗,也不敢去问。 “是,我知道了。” “还有宸妃,娘娘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白紫芯缓步前行着,也没看楚妃一眼,目光飘出了很远,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身边有明月坊的人保护,一时还动不了她。” 说着,这才想起了些事情。 “去查查明月坊的背景。” 明月坊虽在江湖有些名望,可她还不放在眼里,可现在和窦雪初扯上关系,是该重视一下,楚妃不提,她都忘记了,当初派去的杀手就这么秘密消失在宸德殿,才知道窦雪初与明月坊有牵连,但之前事情太多,都未来得 及细查。 一早,倩夕便醒了,坊主,蔷薇姐还有桃凝都在,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绪之后。 语气是那样的慌乱和急切,一点也不像平日她风风火火的性格,从一定程度来说,她是这里最像青衣的人,只是没青衣那么淡定冷漠而已。 “坊主,求你快去救救阿夜。” 陈楚清简直就是个变态,阿夜不知道替她挨了多少罪,所以一醒来担忧的还是她的安危,尽管在昏过去之前,已经语无伦次的说了好多。 众人看在眼里,觉得有些怪异,但现在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 蔷薇示意她放心。 “一会儿我和坊主都会去西陈,你放心,我一定将阿夜安然无恙的带回来。” 那也是她鲜少在乎的几个人之一。 当倩夕看向青衣时,她只是配合的点点头,要说安慰她的话,显然她不擅长。 可就是这个眼神让倩夕放心下来,坊主答应的就一定能做到。 随后蔷薇给桃凝吩咐了些事情。 “大姐,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某种程度上桃凝是蔷薇的得意门生,成为明月坊小主后便一直跟在蔷薇身边学习。 上次从叶国回来后,青衣就没在见过桃凝,当时她离开时,她还很虚弱,而现在看她真是面若桃花,恢复了以往的风彩,标准的瓜子小脸上,杏仁眼流光婉转,那成熟稳重的气质超出了她现在的年龄,虽然她已经是四位小主中年级最大的,看来在玄风堂的生活很不错。 青衣原本就是雷 厉风行的性子,蔷薇跟着她马上上路了,之后便是拼命的赶路中,蔷薇很想埋怨几句,可想到阿夜还在受苦,便住了嘴。 好在她不是只有身手的鲁莽之人,当混入西陈时也没有任何人察觉。 首次行动她需要先去谈谈探探王府的情况。 可是蔷薇还是交代了她很多事情,让她不要冲动,不能跟人动手之类的,总之就是不能和王府的人正面对峙。 青衣不想听她罗嗦,蔷薇也看出来了,可却搬出阿夜,说她贸然行动会害了阿夜,她可是很清楚青衣的软肋,果然,她妥协了。 青衣手里有倩夕画的地形图,所以今夜她只瞄准了两个地方去。 首先是陈楚清的卧房。 虽然倩夕与阿夜被擒,但四皇子的人始终没露过面,为防有诈,蔷薇决定亲自为耳,吸引注意力。 所以她听了蔷薇的安排,配合她行动。 当她在远处观察时。 蔷薇明目张胆的走到了王府门口,蔷薇的意思便是以她为诱饵引出藏在暗处的人,然后青衣趁机避开他们,悄悄溜入王府。 才进了王府,便觉得有些奇怪,虽说现在时候不早了,但却一个家丁丫鬟也没有。 看她堂而皇之的走进王府,大门紧闭,紧接着出来数十余人围住了她。 只是片刻之后,他们便诡异的都倒地的。 藏在面纱下的蔷薇笑了笑,她调制的迷药又岂是一般人能抵挡的,更何况是一点防备都没有的情况下。 当然,王府也不可能就这么 点人。 “我要见你们王爷。” 见十余人诡异的倒地,暗处的人还没反应过来,便听到了这句话,思索了片刻,不敢耽搁,便朝着府内赶去。 首先要去的地方便是阿夜被关押之地,王府的牢房。 进了这里,青衣暗暗心惊,因为这里很安静,一个人也没有,她都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了。 整个王府处处透着古怪。 牢房没有人把手,才走了几步,她便得出了答案。 因为从她背后传来了杀意,只见两名带着面具的人狠狠朝自己袭来,看那样子,应该和院里那五个人是一起的。 他们的实力果真不弱,与倩夕都不相上下了,可明月坊只有一个倩夕,而这里的数量不清。 但是他们与青衣不是一个层次的,打起来要费些心思,但此刻耽误不得,青衣以最快的速度杀了两人,面上也冷了几分。 向着牢房深处走去,这里不大,按蔷薇的分析,谦虚的描述,阿夜应该是被关在牢房的深处。 走到最里面,这里宽敞了许多,用暗黑色的石头堆成的台阶直通地下,青衣顺着走下去。 里面灯火通明,也是一个人也没有。 除了远处被绑在十字架上的人。 走近看时,如果不是熟悉阿夜,青衣压根认不出来是他。 全身都被血迹遮掩了,衣服挂在他身上,没有一处完好,身上都是血痕,鞭伤、刀伤、剑伤遍布全身,他还能看到他的血在流着,滴答滴答的滴在地上,最重要的是青衣感 觉不到他还活着的气息。 略有些心慌了,抬起那布满凌乱发丝的头,只见他一点意识也没有。 不确定的喊道。 “阿夜?” 摇了摇也不见他睁开眼睛。 急忙把他从架子上放下来,探了探鼻息,还有气,可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心跳的声音也在慢慢变弱。 二话不说,当即给他输真气,不管怎么样,先护住心脏再说,只要还有一口气,蔷薇一定能救活。 整整半个时辰,青衣将整整五成的真气都输给了他,阿夜才渐渐稳定下来,有了生命的迹象,可见他伤的多重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去找蔷薇。 青衣的脸色很难看,她内力极为深厚,可也抵不住这样的输出,这种体内突然的空虚感让她很难受。 但也顾不得其他。 虽然他不会回应自己,但还是不由说道。 “你撑着点,我带你去找蔷薇。” 阿夜虽然没醒过来,但手指还是动了动,这样清冷的声音他熟悉极了,他知道坊主来救他了,他就知道坊主一定回来,明明比自己还小的丫头,却总是能让阿夜无比信赖。 青衣现在也顾不得蔷薇的交代,人都快死了,她不能把他放在这不管。 架着他便朝原路返回。 王府的正大院里。 一群人围住了蔷薇。 只见她对面是一个温润如玉的男子,深灰色的锦袍下是一张俊俏的脸,有种淡淡的书生气息,他脸色苍白,身子骨有种弱不禁风的感觉。 实在看不出他是阴狠毒辣之人。 第七十三章 青衣负伤 此刻也看不出他对蔷薇有丝毫敌意,对她擅闯自己的王府似乎也不在意。 彬彬有礼的问道。 “姑娘找本王有何事?” 这位紫衣女子虽然蒙着脸,可看她诡异的手法就断定绝不是普通人。 陈楚清在打量她的时候,蔷薇也看了他几眼。 看来他身体弱是真的,从他的身体状况来看,能活到今日也算是个奇迹了。 他是中了一种慢性毒药,已经有十多年了,按理只要五年的时间他就会全身溃烂而死,也不知他是用了什么方法,能一直保持到现在,但她可以肯定的是世间有这等本事的只有不为、她的师傅和她三个人。 只是不为是仓冥宫的人,并且这十几年消声灭迹,不可能是他,而自己的师傅也已经死了。 所以她现在就更是疑惑了,难道这世间还有她不知道的能人? “来给你治病的。” 早在之前她就想好了托词,如今看到他的身体,便再也毫无顾忌了,以自己的身份和他那么大的野心定然不会错失这个机会。 果然,陈楚清深深看了她几眼,这么个有胆识的姑娘,似乎想到了什么,眼里充满了讶异,但也有几分不确定。 “你是 药王仙?” 药王的唯一传人药王仙,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除了救人一流,用毒也是一流。 传闻那是个神秘的女子,从来没人见过她的真容,总是一身紫衣打扮,早在几年前就在江湖消声灭迹。 他为了自己的身体,寻遍天下名医,近来一直在找药王仙,自然知道药王仙的一些特点,眼前的人一出现他便觉得熟悉,原来是和自己要找的人对号入座了。 陈楚清不敢相信眼前站的会是药王仙,可倒在地下的人都只是中了迷药,能以一己之力对众位高手用毒不被发现的世间没几个人,再看她一身紫衣,气质非凡。 蔷薇只是笑了笑,不否认也不正面回答。 她还真没想到对方会一下猜到她的身份,她知道自己在江湖很出名,但见过她的人也很少。 但从对方猜到自己这一点,他就绝不是个普通的王爷。 围着她的众人听到王爷的话已经很震惊了,可当前这姑娘并不否认,眼下更震惊。 陈楚清内心是很激动的,若能得到药王仙的帮助说不定他的毒真能解,但他也不是愚蠢之人,当下也不着急。 定了定心神,至少表面上还算镇定,她绝不会 平白无故出现在这儿。 “姑娘的条件是什么?” 药王仙的规矩,大概世间的人都知道,想要她出手,必须得付出相同的回报,而这回报也是由蔷薇自己来衡量。 蔷薇想都不用想,开口便来,而说的也是四王爷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她要的只是拖延时间而已。 “做我的手下,终身听命于我。” 只见对方先是一怔,显然没想到她会提出这样的要求,随即眼里闪过一丝狠厉,但被他很好的隐藏了。 继而带着不甘和忍耐的语气,这对他来说是件很屈辱的事情。 “好,本王答应你。” 眼下先保住自己的命,至于之后的事情再说去了。 但蔷薇又岂是那么容易好忽悠的,如果她那么容易上当,在江湖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神秘的笑了笑。 “你可想清楚,若答应了我便无返回的可能,倘若哪天你背叛了,我保证你会悄无声息的惨死。” 药王仙又岂是这么容易对付的人。 见蔷薇绝对的自信,陈楚清果真犹豫了,若她在给自己治病的同时下药实在防不胜防。 双方一时僵持不下,至少目前陈楚清不可能会对蔷薇起杀心,甚至还会当作贵 宾款待,如果某人不出现的话。 青衣绕了很多道,最终走到了院子,这里是之前制定好的唯一出路。 若以她 往常的身手自是不用担心会被人发现,可现在只剩五成的内力,还扛着个人,实在有些难度,僵持在角落里犯了难。 最后以她 性格还是决定,管他呢,即便被发现,那些人也抓不住自己,而且前面不是还有蔷薇吗? 说完便铤而走险,想悄无声息的离开。 陈楚清还在举棋不定,可突然感觉远处似乎有动静,目光灼灼的看过去。 “谁?” 众人闻言,顺着王爷看的方向看过去,那里果真有个人影,暗暗心惊,他们可都没发现呢。 蔷薇看也不看,便知道青衣暴露了,心里暗暗诽谤,青衣永远都学不会低调。 同时也心惊原本以为陈楚清不会武功,可现在看来又不是那么回事了,对他身上隐藏的秘密也好奇起来,身体变成这样的人还能练武吗? 紧接着,围着蔷薇的一半人朝青衣走过去。 带着个人始终有些吃力,但又不能放下他。 众侍卫虽不认识这名女子,却知道她背上的人,这人意志力异于常人,被王爷这么折磨, 连他们也不可能坚持到现在。 “王爷,有人来劫囚。” 冲着陈楚清的方向喊,同时戒备的看向那名女子,她能在这里,就说明看守牢房的两名男子一定是被她解决了,不可小觑。 闻言,陈楚清再次看向蔷薇,眼里带着戏谑,用着不容置疑的口吻。 “这就是姑娘的目的?” 傻子才会相信有如此巧合的事情,也许就连药王仙的身份也是个幌子,他费尽千辛万苦寻找的人怎么可能就这么出现在自己眼前,看来定是走漏了风声,这人才假扮而来,不得不说装的很像。 “好吧,我失败了,王爷想怎么办?” 蔷薇摊了摊手,略显无奈,一点也不为现在的局势担忧。 陈楚清也不着急。 “先回答我,你是不是药王仙?” 蔷薇笑了笑,这人还真是执着,不过他都病入膏肓了,不急还真有点不正常。 “我只能说,你身上的毒我解不了。” 这是实情,要真能解,想必那名高手也不会一直这么拖着。 闻言,感觉自己被耍的陈楚清怒了,那层文质彬彬的面具撕开,整个人变得阴邪无比,即便是早有准备,蔷薇也无法适应这全然不同的两个人。 第七十四章 逃出 他现在明白了这两人是那家伙的同党,两人合伙来救人的,自己还中了圈套,这对自诩智力无双的他来说是侮辱,怪只怪这人抓住了自己的软肋,让他一时失了往日的水平。 “将这个人给我抓住,其余的杀无赦。” 指了指蔷薇,他不会让她就这么死,他一定要好好折磨折磨她。 说完,只见所有人都朝着目标袭来,两个方向瞬间被包围。 见状,蔷薇暗暗皱眉,这情况真是糟糕透了。 她这边还没动,那边便传来声响,很快地上倒了大片人,看过去,青衣威风凌凌的站在那里,由于背了个人,看上去竟然有些滑稽。 她不担心自己可不代表不担心蔷薇,那家伙的武功弱的只够踩死一只蚂蚁,即便她会用毒,可人家要是一刀砍过来,避也避不掉。 当下也不恋战,用最有效的招式瞬间解决了大半人。 这些都不过是王府的普通暗卫,高手都在蔷薇那边。 众人一惊,下一瞬间,青衣便朝着蔷薇的方向飞过来,稳稳落在了她身边,蔷薇先是一喜,可随即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青衣的气息有些乱,并且脸色不太正常,再看看阿夜那 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看来是出了乱子。 “怎么回事?” 将阿夜放下来交给蔷薇。 也不需多说,蔷薇赶忙检查起阿夜的身体。 青衣杀气腾腾的盯着陈楚清。 “你该问他。” 这是蔷薇第一次看到青衣这么生气,但随即也明白了,阿夜体内有青衣的真气,若不是这个恐怕阿夜早已命丧黄泉了,随即她也怒了。 虽然青衣的目光很渗人,但陈楚清不是普通货色。 “我还以为他死定了。” 折磨了这么久,在今早他可是看着他一只脚踏进阎王殿的,而今居然还活着,不由得不感慨他的生命力和这姑娘深厚的内力,能将他救出来,现在还一副生机勃勃的样子,对方的实力显然在自己之上,但也只是她没输出那么多内力之前。可自己也好不到哪去,这幅残破的身体本来就不允许他动用武力。 青衣不着急动手,因为她不确定蔷薇和阿夜是否能安然无恙的出去。 蔷薇给阿夜喂了颗药丸,起身。 “我们不能在这久留,阿夜的伤势不能再拖了。” 只怕这么下去,青衣的苦心白费了。 闻言,两人默契的对视了一眼。 蔷薇扛着阿夜 ,青衣二话不说再次与对方打了起来,一路护着蔷薇和阿夜,有些力不能及,挨了两刀,到了特定的位置,青衣提起蔷薇看也不看就丢出了墙外。 眼下蔷薇也没时间计较青衣的粗鲁,急忙带着阿夜逃走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救阿夜,青衣要逃出那里不难,明月坊的人对青衣在某种程度上都有种盲目的信任。 能与这么多高手对敌,再看她的武功风格,陈楚清不由对此人刮目相看,但也知道这样的人定是留不得的。 “抓不到她,提头来见。” 闻言,众人的气势更甚,盯着青衣的目光狠厉起来。 眼见朝向青衣的攻击越发猛烈,青衣何时受过这样的处境,略有些气急败坏,但手脚不慢,都朝着对方致命的对方攻去。 半个时辰后,王府的人死伤过半,五十余人都倒在了地上,这其中有不少王府的精英。 虽然对人命丝毫不在意,但自己花费心血培养的高手就这么被杀了,看向青衣的眼里充满这浓重的杀气以及恨意。 杀了一个又一个,可还有那么多人围着,自己状况不好,显然不能再这么纠缠下去。 看向远处一直盯着自己的人。 “你的命,我迟早会回来取。” 听这话的意思,青衣是打算逃走了,正欲开口让人阻止,眼前一晃,青衣已经飞出了好远。 原来她还有这么好的轻功,他这点人是留不住他的,难怪对方从头至尾没露出过慌乱之色,一时挫败。 其实青衣真好不到哪去,身上被砍了好几刀,手腕处一直在滴着血,看着就渗人。 如果不是顾及到蔷薇和阿夜两人,她不介意在这儿大开杀戒,可如果是那样,自己绝对没有能力再去顾及他俩。 见王爷要的人在眼前逃跑,众人赶忙追了上去,可他们又岂是青衣的对手,众人围攻一个都拿不下,何况是轻功,转而已经飞出了很远。 片刻之后。 众人跪在王爷面前,不言一语。 陈楚清的眸子暗了暗,自己言出必行,虽然都是他亲手培养的,但如此无能之人也没有留下的必要。 “丢到虎笼里。” 他养了二十只老虎,那些老虎凶猛至极,既然这些人没用了,那边当做老虎的正餐也是极好的。 听闻,五十余人暗卫眼里闪过惧色,这比杀了他们还残忍,况且他们五十余人也不是没有一拼之力。 可接 下来的一句话让他们彻底死了心。 “记得要一个一个丢。” 那样的口吻云淡风轻,没有任何怜惜之意。 其中有个人一直受不了这样的死法,心一横,拿着剑刺向陈楚清,对方不屑一顾。 慢慢的抬起手臂,不知做了什么手脚,那名暗卫在他面前即可化为一滩血水,连骨头都没有。 见此情形,众人不禁复习了一遍王爷诡异的身手,再无防抗之心。 纷纷自尽而死。 见到遍地的尸体,陈楚清眼眸都不曾动一下。 “将这里处理干净。” 随即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蔷薇才替阿夜止住了伤势,青衣就赶到了。 她们只能在破庙落脚。 青衣一身青衣沾满了血渍,手臂上受了两刀,是替蔷薇挨得,此刻左手早已经鲜血淋漓,后背还有两刀,伤口有些深。 可青衣好像视若无睹,除了脸色有些苍白,眉头皱的有些深。 看着还一直未醒的阿夜。 “他怎么样?” “他服了化功散,内力全散,外伤还好,只是内伤有些重,恐怕要好好休养两个月。” 在蔷薇嘴里能听到伤势重,还要两个月才能治好实属难得,恐怕阿夜是其中少数几个人。 第七十五章 救治 见青衣这个样子,蔷薇也不知该说什么好,要不是为了救阿夜,青衣何至于弄得如此狼狈。 她记得青衣很怕疼的,平日给她治伤,连针都不让扎,如今这副模样,肯定早就疼的麻木了。 从怀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瓶子。 “这是止血的,还能止痛。” 青衣淡定的接过,但蔷薇还是注意到她听到后面那句话,吃药的速度明显快了些,而且一下子就倒了五颗。 看的蔷薇有些好笑,沉重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青衣找了个地方坐下。 蔷薇蹲在她面前,二话不说,就从青衣裙角的位置撕了好多块布,这些布质地实在不怎么样,看的蔷薇直撇嘴,真是的,又不是没钱。 青衣现在废话都不想多说一句,只想好好睡觉,但显然不能如意。 “你干嘛?” “你的手都成这样了,得包扎一下。” 蔷薇什么感激的话都没说,只是暗暗记在心里,那么怕痛的人,为了阿夜,什么都没说。其实要是不好好治,说不定她的手臂日后都不好抬起,因为伤到了骨头。 看看自己破烂不堪的衣服,再看看蔷薇的,除了有些乱,依旧干干净净,完全看不出她 们是一起的。 “为什么不撕你的?” 蔷薇白了她一眼,懒得理她。 手上的动作却不慢,将她受伤的地方依次把衣服撕了,用酒消毒后,抹了药,蔷薇的药肯定都是极好的。 一切弄好之后,青衣的衣服已经不成形了,看了看,虽说她对衣服没那么多在意的,可也得能穿,她现在就觉得自己是披着几块布。 蔷薇将一切看在眼里,每次看青衣别扭的神情,她总觉得好笑。从包袱里拿了套衣服,递给她,可比她身上穿那套好很多。 翌日一早。 “你有何打算?”。蔷薇见青衣已经醒来,便走了过去。 以她的性子肯定不会这么罢休。 果然,一切如她所料。 “再待些日子,陈楚清的事情得好好查查。” 她现在这副样子,真没有信心能够全身而退,养三天的伤应该会好很多。 看来只是阿夜的事情,便让青衣起了对付陈楚清的心思。 蔷薇自然不会阻拦,她也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人将他弄成这副鬼样子了,完全就是个活死人,全身都是毒。 昨夜四王府出了事,第二日六皇子便气势冲冲的进了王府,直奔陈楚清的卧房。 果真 ,陈楚清是躺在床上的。 陈楚璃便急了。 “四哥,你怎么样?” 他虽比陈楚清小五岁,可他自小在军营长大,长得也粗狂,性子直爽,脑子一根筋,整个西陈,除了陈楚清他没将任何人看在眼里,甚至是他父皇。 而他也战功赫赫,是西陈最有名的大将,没人敢轻易得罪他。 听到声音,陈楚清睁开了眼,还是那副弱不禁风,文质彬彬的模样。 淡淡的笑了笑。 “没事儿。” 可陈楚璃却是急了,那么大的事情怎么能说没事,有人夜闯四王府,还杀了四哥的很多侍卫,四哥这幅样子肯定是 吓到了。 “你府上那些人都是饭桶,我带了些人过来,日后由他们保护你。” 他可是将他府上最厉害的人都找过来了,这次说什么也不能再让四哥受到惊吓。 之前出了阿夜那样的刺客,他就已经很担心了,这次绝对不能再妥协。 “如果你不答应,我就住在这儿不走了。” 他们关系虽好,但四哥好像一直不乐意自己在他府上,所以这招最好用,看他一个大将一副孩子气的模样,陈楚清不由得乐了,他怎会不知道他的想法。 “好 了,听六弟的。” 陈楚璃像吃了糖一样,乐滋滋的笑了。 然后美美的出去安排防卫,重要的是陈楚清不受伤害,其他的跟他无关。 在陈楚清身边伺候的丫鬟一直未发话,直到陈楚璃出去,她才走到陈楚清身前将他扶起。 那姑娘模样清秀,却没什么特别之处。 “王爷,真由他去?” 问的显然是陈楚璃此举。 对此,陈楚清倒不是特别在意。 “多几个人也好。” 陈楚璃的护卫都是经过正规训练的,战斗素质极高,留在这也有些作用。 要说当初为何轻易发现阿夜和穆怜,其实很简单,这王府内所有的家丁丫鬟都是他的人,突然闯入了两位陌生人,又怎会简单。 只是昨晚的人,让他担忧,前面两个刺客就并非等闲,而后的两个更是诡异,那青衣女子能以一敌百,另外一个紫衣女子很神秘,武功平平可出现危机却不露丝毫惧色,仔细想来她奇特的行事,现在却又怀疑她到底是不是药王仙。 只是药王仙独来独往,什么时候是与人一起行动了,这实在难解。 午后,城里到处贴了告示,通缉蔷薇和青衣,此事自然是六皇子 所为,因为他只是单纯的认为有人要对他四哥不利,陈楚清也未阻止,虽然这样抓到她们的希望不大,可制造些麻烦总是好的。 而他的人也在暗处行动,那位姑娘受了伤,想要对付她们得趁早,否则等人家伤好了,他也没有打赢人家的信心。 冥王在不幽谷养伤,寒毒总算是得到了控制,短时间内不会再有问题。 见他急着出去,不为倒有些着急了。 他这好不容易费劲心思帮了他那么大忙,这人居然一点感激之情都不念。 当即跳了脚。 “臭小子,你要敢走,以后不要来找我。” 一副恶狠狠的样子,穷凶极恶的表情很到位。 可是配上他花白的头发,圆溜溜的大眼睛,可常常的白胡子,那脸上还红扑扑的,实在看不出一点可怕的样子,倒是有些可爱。 冥王那副冷冰冰的模样也柔和了些,虽然不至于笑,但也没了那么锋利的棱角。 “安叔,外面还有很多事等着我。” 江湖上他受伤的消息已经不胫而走,洛幽宫进来正是多事之秋,他不能留在这儿。 “就你这幅身子骨能做什么,别想忽悠我。” 再次看着他的双脚,不无担忧。 第七十六章 不幽谷 “你的腿再这么下去,以后救不会来了,你就安心留在这,我一定能救你的。” 哪有病人好点就跑出去,然后又拖着个病怏怏的身体回来的,这么下去只怕他会永远都站不起来。 见他不语,不为转过去,不怀好意的看着他。 “你万一残了,等那丫头回来,看你怎么办。” 堂堂冥王肯定在未婚妻面前丢不起那脸。 只是冥王的声音更落寞的几分,在安叔面前,他才会放松许多。 “她不会回来了。” 现在她大概在宫里过的很好。 只见不为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 “你说什么,你找到那丫头了?她在哪呢?为什么不回来?” 一脑子的问题,他都不知道该怎么问了,怎么这小子还这么淡定,不是等了人家十七年了嘛。 “她现在过的不错,已经嫁人了。” 真是言简意赅,省了很多中间的过程。 这下不为真以为自己在做梦了,他刚才是不是听错了什么,回了半天的神,顿时急了。 “她怎么能嫁人呢?她已经有了婚约,而且以她的身份,什么人敢娶她?” 显然他忽略了一点,外人没人知道她的身份。 只见冥王语重心长的说 道。 “安叔,她现在是陛下的宸妃,而且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不为觉得他长时间待在这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了,一时换不过来,而冥王显然也不想再多说些什么。 “安叔,你要是在这待不住,可以回洛幽宫。” 也不知为何,从仓冥宫被灭之后,他一直在这,足不出谷,以他闲不住的性子真是为难了他。 果真不为龇牙咧嘴的表情收了,有些郁闷。 “我现在还不能出去。” 天知道他在这有多难受,可为了约定他不得不待在这渺无人烟的地方。 “而且,我不喜欢水月那丫头,太凶了。” 那丫头就像个管家婆,什么都管着冥王,他就是看不顺眼。 对此,冥王并未说什么,小打小闹而已。 说话见,独狼来了,今日他得接冥王回去。 见此,不为赶紧走到冥王身前拦住。 好不容易来了人,不能就这么放走了。 独狼自是不敢跟他动手的。 两人就这么对峙着。 之后,拗不过冥王的性子,终究是放行了,不过背了好多药给他,要他定时过来检查,对于他的身体他真没开玩笑,时间久了真的救不回来。 要不是这小子三天两头往外 跑,说不定他早就找到救治的法子了。 洛幽宫。 回到洛幽宫,水月已经在他房间等着他了。 见他进来,淡淡的笑了笑,这是她很开心的表现。 早已准备好了热茶,倒了一杯递给他,然后安静的坐在他对面。 完全忽略了后面站着的独狼,不过独狼也习惯了。 过了一会儿。 水月正了正色。 “你派去宁王府的密探传来消息,白贵妃曾秘密去见过宁王。” 早在宁王回朝时,冥王便安排了人进入宁王府,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见他只是听着。便继续说。 “还有,在第二日宁王去了丞相府,将窦谨佑送入御药房当学徒。” 这事绝对与白贵妃脱不了干系,只是不知道她的目的为何。 白贵妃温婉贤淑,与窦雪初情同姐妹,但也绝对不会用这样的方式帮助她哥哥,太过冒险,也完全没有这样做的必要,她大可以和夏陌殇直说。 显然此举她是不想让人知道与她有关,而且宁王与她之间定然有着他们不知道的秘密。 水月能想到那么多,冥王自然也会知道,只是他想的还要更远一些。 “水月,秘密去调查白紫芯,无论大小事都要查的一清 二楚。” 显然,不能让白紫芯知道有人在查她,水月点了点头。 “白紫芯这个人恐怕不简单,你让去的人小心。” 当初去为夏陌殇寻找解药的刘叔终于回来了,此刻夜深人静,他正站在夏陌殇的卧室里,沉默着。 良久,夏陌殇披着一件月白色的外套,内里是一件薄薄的淡紫色丝衣,整个人神秘而魅惑,因为刚刚醒的缘故,还透着一丝慵懒。 慢慢的走过去倒了杯水,那般随意自在。 “事情办好了吗?” 刘叔点头,因口不能言,便用手比划起来,随着刘叔的动作,夏陌殇的眼眸越来越深,在这样寂静无人的夜里,刘叔沉稳的比划似乎在预示着某件事的开端,充满了浓重的危险气息。 显然,刘叔当初是去做另一件事情了,因为对于夏陌殇安然无恙站在这里,他一点也不吃惊。 沉默良久。 “可知道那小女孩的下落?” 刘叔摇摇头,继续说着。 暗自叹了口气,这事情比他想象中复杂的多了。 当初受伤时,他就知道自己被盯上了,以防有差错他便秘密派遣刘叔去找玄机阁,将龙王令和地点都告诉了他,而自己光明正大的吸引注意 力,刘叔悄无声息的去完成他此次出巡的目的,一切都在计划之内,包括水月的袭击,只是在这计划中柳青衣是个意外。 根据刘叔的说法,凤吟并不在玄机阁,听玄机阁的长老说当年女帝育有一女,生女那日恰巧遭到重创,而杀了女帝的正是如今神秘的炎君,自那日女帝之女和凤吟便消失了,当时由女帝身边的两名侍婢保护着离开了洛幽宫,自此再没了消息,而当时袭击仓冥宫的人全军覆没,仓冥宫只剩下那两名侍女和女帝之女。 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没有人知道。 夏陌殇也不知道原来女帝竟有个女儿,本以为千辛万苦夺得龙王令,凤吟也有了消息,可现在又断了线索,玄机阁历年来只会听命于女帝,既然女帝已逝,在下任女帝出现之前,玄机阁不会再插手人间之事。 想来要找到那女孩只能找到两名侍婢。 两名侍婢显然是毫无头绪的,人海茫茫,他不知该如何查起。 但是刘叔显然给了他惊喜,只见他的手在空中沉稳的比划着。 夏陌殇仿佛也找到了些希望。 “刘叔,此事劳烦你了,大范围寻找年龄在十七岁,右肩有那么胎记的人。” 第七十七章 楚千阳有些忧郁 这几日好像一直都未见过楚千阳的身影,以往可是老早就会跑来找自己聊天的,夏陌殇觉得有些奇怪了。 “楚帝最近都在忙什么?” 向一旁的贴身太监问道。 “禀陛下,他一直都待在殿里,两天都没出门了。” 往日可是每天都会往宫外跑的,也不知最近是咋了。 夏陌殇也觉得这不是他的性子,他不是与柳青衣玩的挺好吗?莫不是最近青衣没理他,想到这不由的笑了笑,心情竟然有些好。 午后,夏陌殇便来看看楚千阳,也不知抱得什么心态。 见他软绵绵的趴在桌上,头靠在手臂上,歪向一侧。 “你是不是生病了?” 夏陌殇见他这么无精打采的样子,问道。 “没有。” 楚千阳真是有气无力,他安排了人在兰悠阁等着,可又过了两天,青衣还是一点消息也没有。 “你不是很喜欢出宫吗?今日不出去玩玩?” “没兴趣,不想去。” 青衣要没在,他去干嘛呀,突然整个人都没了精神。 “柳姑娘呢?你好久没去找她了。” 夏陌殇从未觉得自己是如此的多管闲事。 只见楚千阳突然直起身子,怨念的看着他。 “我已经很久没见她了 ,也找不到她。” 连她在村里的家都找过了,就是没人影,说完又趴回了桌上。 如果青衣莫名其妙消失了,八成是与明月坊有关。 以她的身手自然不担心她有危险,只是算下来也有好多天了,不知道又去了哪,心里隐隐有些不安,难道最近明月坊有所行动? 可毓璃并无异常,一直都在宫里守着。 要说夏陌殇为何不动毓璃,其实他自己的解释是与其让柳青衣重新安排自己不知道的人在身边,还不如让毓璃一直监视着。 虽然不知道对方目的为何,但他有足够的信心让她什么也找不到。 但青衣此时大概都忘了,曾经蔷薇让毓璃进宫的目的,不过只是为了查清冥王受伤的事,探探夏陌殇的实力。 能让青衣亲自出手的事想必不简单,想着想着,也没了逗弄他的心思,难道是哪里又发生了他不知道的事情。 他记得青衣上次提醒过他,虽然他看不出此人有什么不对劲,但还是需要让他在南楚的人仔细查查,小心驶得万年船,他好不容易拿下的南楚,要是出了差错,可有得他头疼的。 此刻的青衣也并不知道自己被人惦记上了,一心只想伤快点好,赶 紧去找陈楚清算账。 如青衣所言,三天的时间过去,她即将采取行动。 前日阿夜便已经醒了过来,他不知道坊主和大姐是怎么把他救回来的,但他却知道自己命是从阎王爷手里抢回来的,看到青衣手上的绷带,也感讶异,印象中看到坊主受伤已经是很陌生的事情了,虽然蔷薇和坊主什么都没说,但一切他都会记在心里,他欠了大姐和坊主一条命,如果不是坊主以自身真气给自己续命,恐怕他挨不到大姐救他,如果不是大姐这样的高手只怕自己的命也救不回来。 看着坊主的伤,心情复杂极了,自己真是没用,害得坊主受伤,他相信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定没有人能伤坊主分毫。 自己一醒来便忧郁着,也忘了吭声。 直到青衣看过去,才发现阿夜在看自己,表情不太对劲,便叫醒了蔷薇。 “阿夜醒了,你再给他看看。” 实在是之前都快死了,所以青衣真是不大放心。 蔷薇起身走过去,看他那副神情就知道他在自责,无奈的叹了口气。 “没事就好,青衣不会跟你计较这些。” 两天后。 “蔷薇,今夜我会去四王府。” 他欠阿夜的必须讨回来 。 蔷薇也没想过阻止她,只是这几日她有了自己的想法。 “先别杀他,最好是能将他带回来。” 见青衣不明白,她继续说。 “我对他背后的人很好奇。” 青衣没回应,但也算是默认了,蔷薇这么做总该是有她的道理。 见坊主要为自己报仇,阿夜心里又是一阵感动。 “我派了一只暗杀小队过来,由你指挥。” 四王府现在肯定戒备森严,张开了网等着青衣往里跳,即便青衣再强,一个人总归有些危险,况且还是那么个直性子。 所以早在救出阿夜那晚,她便传了消息,将影杀的精英全都调了过来。 青衣自然不会拒绝,单打独斗她不怕,可要对付那么多人,是有些吃力的,有这三十个人帮忙自然会好很多。 陈楚璃在四王府安排了二十名高手,都是历经战场无数的军人,以一敌百都不在话下,其实若说起暗杀这些人远没有陈楚清的暗卫厉害,但若正面对敌,一个便抵过两名暗卫。 只是偏偏此次青衣带的人都是擅长杀人于无形的。 此刻他们正形影不离的跟在陈楚清身边,陈楚清的书房里里外外被守得死死的,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青衣 也没打算偷袭,天一黑,光明正大的进了四王府。 她身边的人早已经行动了,要感知人的气息,恐怕这王府里的暗卫还比他们差了些。 如入无人之境,顺利的找到了陈楚清的所在。 与青衣交手的这些人,一看就不是什么阴险之辈,那脸上的正气抹也抹不掉,转念一想,这些大概都是陈楚璃的人。身手都很不错,只是这幅架势更适合打仗,与她交手还嫩了些。 恢复了实力的她又岂是这些人能抵挡的。 半刻后统统倒地,虽受了伤倒地不起却不致命。 陈楚清孤身一人慢悠悠的走出来,对那些将士也是视若不见。 虽然他长得不错,可青衣对他没有丝毫好感。 别看他一副病怏怏的样子,可武功绝对不低。 “姑娘真是好本事。” 她那么轻松进了内院,想必带来了不少帮手,自己的人到现在还没动静,想必是被牵制住了。 “我说过我会回来找你的。” 对于此人,不必手下留情。 当下便冲了过去,对付这样的高手,陈楚清自然不敢怠慢。 他一出手便证实了这人果真不简单。 而且武功路数阴毒,他一动手,手掌就隐隐藏着黑气,自内而外的冒出来。 第七十八章 全城搜捕 要是被他这种黑气击中,只怕不是受伤那么简单,虽然他出手力量不强却用的巧,而且还要堤防着不被击倒,要对付起来也不是那么简单。 别看青衣出手凌厉狠绝,速度也极快,打了那么久他的体力有些跟不上了,隐隐觉得有些累。他身体一直都不好,平日也很少遇到这么难缠的对手。 半个时辰后,他有些力不从心了,青衣自然也看了出来,能与她打那么久真是厉害,但终究不是她的对手,即便没有拖着那么个病弱的身体。 青衣一个闪身到他背后,一掌重击在他后背,陈楚清不受控制的吐了一口黑血,脸色顿时变成了暗黑色,该死的,她居然一掌就打散了自己在体内的真气,她是故意的吗?正想着自救的办法,可下一瞬就朝着地面重重砸了下去,失去了意识。 青衣也是一愣,原来这人这么不堪一击,但也减少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正好可以抬回去。 事以愿违,这才走了几步,便被人拦了去路,那人一身黑衣,冷着脸站在自己的面前,看到自己扛着的人,眼神都能喷**来了。 他接到消息就立马赶了过来,可是还是 来晚了,四哥肯定受了伤。 “你赶紧放了他,否则本王将你碎尸万段。” 一柄大刀直指着自己,看着就很重的样子,杀气腾腾。 看得出这是个纯粹的人,不过显得有些傻气,那样的粗眉大眼。 青衣将陈楚清丢到地上,看样子这样还走不了。 见状,陈楚清被摔惨了,陈楚璃二话不说砍了过来,那柄刀被他挥的虎虎生风,一点也不显笨拙。 青衣侧身躲过几次攻击,若说陈楚清太过阴柔,那陈楚璃就太刚烈了,两人性格迥异,再加上武功全然不同,单看这外貌也没看出任何相似之处,心里生出几分别扭,也不再与他纠缠。 将陈楚璃打晕,带着人走了,陈楚璃虽没陈楚清那么难对付,但光明磊落,与自己又没有仇,所以青衣下手算轻的了。 随后,影杀见坊主得手,不再拖延,纷纷撤离四王府。 四王府的人一时陷入慌乱,自家王爷被抓,一时没了主心骨,他们一向以四王爷唯命是从,这王府没有第二个主事者。 影杀布满了破庙的暗处,监视着外面的情况。 意料之中,青衣将陈楚清抓来了。 只是他一直未醒,整个 人一点知觉也没有,青衣自问没对他下毒手,对蔷薇传来的疑惑也有些茫然。 蔷薇暗自摇头,蹲下身体为他检查。 只是看了一会儿,眉角不自觉的皱起,这完全是带了一个麻烦过来。 “你把他体内护住心脉的真气打散了,现在他全身的尸毒都在在朝心脉涌去,最多两天,他就真成死人了。” 他死不死与她没多大关系,只是他这样一直昏迷不醒,如何审问。 青衣也不知道会如此严重,她哪知道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只能怪陈楚清倒霉。 其实是她运气太好,那个地方的穴位是最难找的,旁人也不会去想攻击那里,可青衣显然不是那个常人。 “那你有没有办法?” 尽管不关心他的死活,可也不能让他就这么冤死啊。 幽幽叹了口气。 “普通的尸毒我倒是能解,只是他体内的尸毒成分复杂,浓度又高,我现在身边没有足够的药,只能暂时用药提着他的命,我们必须赶紧回明月坊。” 说着,便用银针朝陈楚清扎去,这一次银针全都莫入他的身体,整整二十四根扎完才收手。 对于救人,青衣自然是没有发言权,只是在 一旁默然的看着。 看蔷薇出手就知道此人对蔷薇肯定有利用价值,否则什么人能劳烦蔷薇耗心神去救。 “明天我们就走,现在还不能动他。” 站起身,理了理衣服,如果他们今夜动身,不用等两日后,银针一旦走位,陈楚清立刻暴毙。 翌日一早,收拾了一下,兵分两路,影杀带着阿夜悄无声息的离开,而她们需雇辆马车护送着陈陈清回去。 这么麻烦的事情本该不是青衣来做的,可想到是自己失手的缘故也就闭了嘴。 只是从昨夜开始,陈楚璃不计后果,也不顾当朝太子的反对,全城封锁,到处都是侍卫把手,连郊外也设了防卫,气氛极为严峻,搞得人心惶惶。 蔷薇精通医术,这易容术自是不在话下,将三人都易了容青衣过了侍卫的搜捕,直至出了郊外才恢复本来原貌。 原以为一切顺利,只是才走出去不久,后面便隐隐传来马蹄声,有地动山摇之势,气势磅礴。 回头一看,只见陈楚璃冷着一张脸朝着她们追来,后面跟着两百个将士。 心下疑惑起来,自己的易容术不可能被看穿,她们行事又低调,与青衣对视了 一眼,再看看躺着的人,心下明了,看来问题出在了陈楚清的身上。 但现在也不是去深究的时候,因为陈楚璃已经在眼前,看来想这么走是不可能了。 让蔷薇和陈楚清待在车上,青衣纵身一跳就下了马车。 对方摆明了不怀好意,陈楚璃也不废话,今日特意带着他的亲兵来此,目的就是把四哥带回去,他相信即便眼前的姑娘是神仙也飞不出去,这里的人可个个都是精英。 他也不是磨蹭的性子,当下大手一挥,后面的人便纷纷朝青衣而来,摆出了一副要吃人的架势。 而此时青衣心里也犯了难,这么多精英要硬拼显然是不可能,而且打起来自己也无暇顾及蔷薇,影杀恐怕早就离开西陈境地了。 真是可恨,晕过去了还要给她们找麻烦。 当下也只能边打着边想主意。 出手也不留余地,青衣要杀他们也不是不可能,只是今日注定是场恶战,每次三招之内必能取一人的性命。 半个时辰后,倒了大半的人,青衣也有些累了,这种不断消耗内力的打法,即便她内力再深厚也有些挨不住,而这些人又不是一招就能放倒大半的泛泛之辈。 第七十九章 带回 蔷薇透过窗口也看到了这种情形,显然局面有些不利,这么打下去青衣是能够突围,可内力肯定会消耗大半,陈楚璃还在马上,到时候与他敌对,青衣恐怕会吃亏,也不知后面还有没有援兵。 看了看沉睡的陈楚清,再想想陈楚璃对他的态度,心里也有了计较。 远处的陈楚清看青衣的架势,再这么下去,今日带来的弟兄会全都葬送在此,还不一定能救出四哥,难道他还是低估了这姑娘的能力不成,她真是神仙,能在两百多精英的围攻下突围?这想法显然震惊了他,即便是三个自己也没有那把握,他沙场多年,还没见个人实力这么强的人。 所以,两边的人在此刻因为青衣都产生了不同的想法。 见青衣无暇顾及马车上的人,陈楚璃生出了其他的想法,或许现在是救人的好时机,只是不知马车上的人身手如何,不得不防。 想着慢慢的靠近马车。 蔷薇坐在里面透过薄纱自然看到了外面的情形,对于陈楚璃的靠近也无半分担忧,反而是一副等着他来的样子。 也不出声阻断那人掀开帘子的动作。 四目相对,从陈楚璃戒备的眼神里看到了一抹惊艳和疑惑,她蒙着面纱,那魅惑的气 息更甚,只是一瞬间,陈楚璃就被眼前的女人吸引了,可现在并不是欣赏的时候,因为眼前的是敌人。 随即充满敌意的看着蔷薇。 还未等他开口,蔷薇先说话了。 “六皇子对你四哥真是情深意重。” 声音婉转动听,陈楚璃觉得仿佛能摄人心魂,飘忽了一瞬间定了定心神。 对方可不会平白无故说出这样的话,他这人一向直接,更何况现在四哥生命受到威胁,便愈加没耐心。 “你想说什么?” 这边青衣也是打得火热朝天,她注意到了那边的情况,首先是自己抽不开身,其次别看蔷薇武功平平,可却另有手段,一时之间也没那么担心。 又过了好一会儿,眼看人数在日渐减少,青衣的额头也冒了层细汗。 她武功是高强,可也轮不住这么多人的围剿,体力有限。 心里正欲有破釜沉舟的打算,远处忽然传来一声雄厚的男音。 “住手。” 青衣背对着陈楚璃,但听脚步声也知道对方正朝着她的方向走来。 对面的敌人纷纷停了手,盯着青衣不敢有丝毫懈怠。 只见他走近,眼神若有若无的瞟了自己一眼,便道: “传本王命令,让城内所有的士兵都撤了,你们进宫向太子 报告,本王有事外出一趟,一个月后回来。” 陈楚璃是西陈的大将,有功之臣,太子都要忌惮他三分,所以他丝毫不避讳太子会怎么想,只是他这样孤身一人外出,放着万千将士在城内,是很容易出事的,也不知他在卖什么关子。 果真,众将领面面相觑,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 “现在没你们的事了,回去吧。” 大手又是一挥,架势十足。 虽然不知道王爷此举为何,但士兵是坚决服从命令的,陈楚璃把他们调教的很好,此刻没一个人多说一句话,翻身上马,踏着滚滚尘埃奔腾而去。 半刻后,除了遍地的血迹,再无多余的人。 “我们走吧。” 陈楚璃深深的看了青衣一眼,经过今日一役,他不得不佩服这个姑娘,虽然他们是敌人。 青衣暗自皱了皱眉,却也没多说什么,利落的上了马车,这会儿赶车的位置自然是陈楚璃的。 他虽贵为王爷,但过惯了军旅生活,也不在乎这些小事,牵起缰绳,往马屁股一抽,便稳稳的行走起来。 蔷薇早已准备了水让青衣擦擦手,她身上又沾了许多血迹,还未好的伤口又裂开了。 “你跟他说了什么?” 青衣擦着手,皱着眉问道。 蔷薇淡然一笑,仿佛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我说如果现在带走他四哥,陈楚清活不过明日。” 大概的意思就是这样,只是还有许多细节罢了,要他相信也不是件简单的事情,但蔷薇就是做到了,并且现在堂堂西陈手握重兵的王爷正心甘情愿的给她们赶车。 青衣自然不会去问的那么详细,只是再次看着陈楚清,有些疑惑。 “他身上有什么问题?” “他以自己的血在家中养了一只尸蛊,只要带着它,就知道陈楚清在哪。” 这是他们之前没想到的,陈楚清心思缜密,为以防今日这种情况,早就做了准备。 只是那尸蛊的用处不止于此,只要被它咬一口,就会中了尸毒,寻常人很难再救回来。 好在它很温顺,没有主子的命令是不会随便咬人的,此刻正安然无恙的待在陈楚璃怀里。 回了安阳城,将兄弟二人安置在一处宅子里,青衣和蔷薇便回了明月坊。 经过那一仗,青衣身上又添了新的伤痕。 现在她累及了,只想好好睡一觉,也不敢回家,这幅样子回去父母又得担心。 而蔷薇却是不能歇,先去看过倩夕和阿夜之后,便钻进了药房,这几日想来又是要熬夜了,既然答应 暂保陈楚清不死,她便会办到。 倩夕的伤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丝毫不影响行动了,可怜阿夜虽然能动,但却还要在床上躺好久。 出人意料的,倩夕居然没挖苦他,而且整日有事没事的就待在他房间,虽然一直没说什么话,但那副别扭的样子也看得出她现在是很关心阿夜的,而阿夜一直以为倩夕吃错药,不然怎会突然转了性子,那么温顺,也不吵闹。 就这样过了几天,看的阿夜浑身不对劲,终于开口了。 “倩夕,你的伤是不是还没好?” 他躺在床上,侧着头,极为认真的模样。 看的倩夕的心漏了一拍,也觉得莫名,他怎么会这么问,但还是认真的回答。 “没有,我挺好的。” 内伤全好,外伤已经结疤了。 声音暖暖的,这下阿夜肯定,倩夕一定是伤了脑子。 阿夜勉强直起身子,蔷薇见他要起来,急忙上前去扶,不一会儿,阿夜也下了床,在桌旁坐下。 许久,倩夕实在受不了那灼灼的目光。 “你到底在看什么?” 本来是想一脚踹过去的,可又想起了他的伤。 “要不,你再去找蔷薇姐让她给你看看脑子?” 阿夜说的极认真,一点也没有以往那嬉皮笑脸的样子。 第八十章 送行 倩夕也不好发作,耐着性子。 “你什么意思?” “你没发现你不太对劲吗?” 倩夕疑惑的看着他,不明所以。 阿夜继续说着。 “我觉得你怕是伤了脑子,整日待在我这里,你不嫌闷?” 倩夕要还是听不明白,她就真是脑子坏了。 当即忍不下去,手击在石桌上,当即就有了裂痕,这一下真是把阿夜吓了一跳,这转变也太快了吧。 但好像又看到了那个暴躁的倩夕,见她眼里都在烧火了,下一刻肯定会打自己的,也不知她这么一打又得在床上躺多久,心里默哀。 只是下一瞬,只听咚的一声,门就关上了,哪还有倩夕的身影,走的也太快了些。 青衣这些日子劳心劳力的,回了房里倒头便睡,也没人敢来打扰,一睡便到了翌日深夜。 房内的烛光很暗,也很安静,听不到一丁点动静。 简单梳洗一下,手上的伤还有些痛。 缠着厚厚的纱布,有些碍眼。 想动动手,却觉得有些刺痛,这次受伤蔷薇没给她止疼药,说是用完了而且用多了也不好,便让她忍忍,青衣虽怕痛但也不是那种耐着性子磨人的人。 皱了皱眉,还是去找些吃的吧。 进了厨房,因为很晚了,空无一人。 明月坊素来节俭,每日吃的也从来不会多剩,转了一圈,果真什么吃的都没有,只有些生的面条。 大概也没人想到自家坊主会大半夜醒来找吃的。明明吃饭的时候都给她备了,却是一顿也没吃上。 好在她在家就偶尔动手弄吃的,又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当下便生了火开始煮面,捡了些青菜。 倩夕走过厨房,看还是亮着的,心生疑惑,这个时候不是应该没人吗?便悄悄走了进来。 在自家地方青衣也不会太过防备,而且她一心在煮着面条。 当倩夕看见坊主时,真是惊了又惊,瞪大了眼睛,实在不敢相信,她心目中高高在上,武功盖世的坊主居然在做这种小女人做的事情,她实在接受不了。 也许是她的目光太热烈了,青衣抬头便看到了她目瞪口呆的模样,丝毫没有因为自己在做的事有所尴尬,因为这是理所当然的事,寻常人家不是都这样过的。 回来之后还没看过倩夕,现在见她是好了很多。 “身体好了?” 青衣还是关心了一句。 倩夕呆呆的点点头,看着锅里的面条,缓不过神。 “是。 ” 见她这样,青衣自然是误会了。 “过来坐。” 指了指她身后的椅子,倩夕应声走过去,还是忍不住看着青衣。 动作还算流畅,看来是没少做。 不一会儿便有碗面放在眼前,下一刻就递上双筷子给自己,然后淡定的坐在自己面前吃了起来。 她平日从来都不曾去过青衣家里,所以这种场面还是第一次见。 这才反应过来这面是给自己,正想说自己不饿,可看她低着头专心吃面也没理自己。 便悄悄闭了嘴,虽然很接受不了坊主下厨,但总不能不给坊主面子,便吃了起来,才入口便觉得不错,清爽可口不油腻,似乎很好吃。 隔日一大早,青衣回了趟家,便去了兰悠阁。 才进了门,陆紫晴便急冲冲走过来,楚公子说了只要青衣一回来就立刻传信给他的人,可昨天楚公子才亲自来看过,而今天她已经看到他出了城门口,就在一个时辰前。 其实楚千阳已经等了她好几日,早过了回朝的时间,眼下是不能再等了,他身上还有要事。 没想到走的那么急,虽然楚千阳的身份可能是假的,但经过几日相处,青衣还是比较喜欢这个朋友,当下便不再 耽搁,牵了匹马扬长而去。 手上传来的刺痛感让她稍微有些不适。 足足追了一个时辰,他们都已经到了郊外的树林了,青衣才看到他们。 楚千阳在队伍中间,在马上一副很低落的样子。 见状,青衣快马加鞭拦了他们去路。 众人一看赶紧戒备起来。 “我找你们主子。” 青衣才不会没事找事经常打架呢。 一直低着头的人听着声音有些熟悉,随即便咧开了嘴笑,足以证明他现在有多高兴了,抬头一看果真是她,几日来的郁闷好像一下子就扫空了。 然后骑着马到了青衣面前。 “你到底去哪了?我几日来都找不到你。” 那笑容暖暖的,很舒服,同时也有几分抱怨的意思。 “有事,出去了几天。” 依旧是那么不咸不淡的表情。 见到她很开心,可随即想到自己就要离开了,眼神暗了暗。 “我要回去了。” 很是不舍的表情。 “恩,所以我来送你。” 他终有回去的时候,从一早就知道是这样。 看青衣好像没有舍不得他,可是她能赶来送他已经很好的,不舍的认真打量了她一番,只见她拉住缰绳的手有些刺眼,厚厚的纱布上居然 隐隐有血,而且还越来越深。 深深皱了皱眉。 “你的手怎么了?” 青衣这才注意到,看了看,突然觉得疼了起来,但总不能去对楚千阳说。 “受了点伤,不碍事。” 心想着一会儿还是走着回去好了。 说的人无意可听的人却心疼了,赶忙下了马。 “你先下来。”朝青衣招了招手。 不知他要干嘛,这么一直握着缰绳也很不舒服,便跳下马。 只见楚千阳突然朝后面跑去,捣鼓了半天又拿着药和纱布跑上前来。 “到一边,去给你重新包扎。” 说的极认真,一副就要这么做的架势。 倒是把青衣怔了一下,急忙拒绝。 “不用了,我一会儿回去处理,你赶紧走吧。” 那些人可都还等着呢。 可楚千阳却是像没听到一般,执拗的将青衣拉到旁边。 还真是认真的将青衣的手重新包扎了,敷药的时候有些刺痛,楚千阳粗手粗脚的,让她倒吸了口凉气,比之前还疼了。 见她微皱着眉。 楚千阳轻声问道。 “你怕痛?” 青衣只是低着头,没说话,在她看来那么点痛都受不了的人太软弱了,她可不愿承认,可这又是事实,所以只能不吭声。 第八十一章 将军府 楚千阳也没想到这样个武功高强的人居然那么点痛都怕,虽觉得有些好笑,但多的却是心疼,然后是感动,因为她不顾伤痛,这么远她都追出来了。 手里的动作轻柔了很多,但却还是很痛。 弄了半天,终究是包扎好了,虽然特别像个粽子,但青衣只是皱了皱眉,也没说什么。 “好了,你快走吧。” 他在这可耽搁的不少时间了。 突然的楚千阳不想走了,就拉着她那只受伤的手。 “你跟我一起回去,好不好?” 那样温柔的语气,深情的眼睛,不带任何杂质,看的青衣都不敢正视他的眼睛。 这人莫名其妙发了什么疯了,淡定的说着。 “我不能跟你走。” 楚千阳有些失落,但随即也为自己的鲁莽而恼了,现在这种时机的确不适合带她一起回去,便不甘愿的放了手。 “等我有时间了,我会回来看你的,你会去找我吗?” 那样殷切的目光,实在不好拒绝,而且她难得与他那么合拍,她想或许以后去南楚可以去看看他。 于是便点了点头。 楚千阳一下乐开了花,仿佛看到日后她去找他的情形了。 过了一会儿。 “你不能再骑马了,我送你回去。” 说着便上了马,然后去拉青衣。 站在原地想了一会儿,从这走回去大概要很久,而且这人一副不送她回去不走的架势,便坦然的伸出了手。 以前也经常带着很多女孩骑马,可这次却是从未有过的经验,从她身后环住她,不敢靠的太近,闻着她身上淡淡的味道,很舒适。 他真希望这条路永远也不要有尽头。 深夜,紫宸殿内。 “禀告陛下,属下一路跟着楚帝,到了郊外,有位姑娘突然拦住了去路,好像是楚帝的朋友。” 见陛下没任何表情。他奉陛下的命令,监视着楚帝的一举一动。 “那姑娘好像受了伤,楚帝便亲自将那位姑娘送到城门口,才又折返,属下看他们离开安阳城很远了,才敢回来。” 不用多想, 那人定是青衣,看来她已经回来了。 只是,她到底去做了什么,以她的身手,竟然有人能伤她。而且看来青衣很在乎这个楚千阳,否则怎会追他追那么久,以青衣的性子是不可能做这种事情的。 近年来,陈阿楚一直留在安阳城,也无仗可打,对他一个武将来说,实在闲的很,整日在院里耍耍大刀,朝堂上的事他也听不懂,自然都不放在心上。 耍了一个时辰,有些累了,便去一旁歇一会儿,喝口热茶。 这时,远处的家丁才敢靠近。 “将军,有客人要见你。” 虽然他身居要职,但在安阳城的朋友不算多,他一介武将,为人木讷实诚,又不识字,朝廷官员自是有瞧不起他的,但也怕他,所以与朝中人相交甚浅,平日很少人会踏足将军府。 “谁啊?” 陈阿楚大喇喇的喝了口茶,丝毫不在意的问道。 “他说他叫洛寒。” 那是个极为俊美的男子,长的可比女人还漂亮,就是人太冷了,他都不敢靠太近,况且他身边的侍卫看着也不是好相处的人,凶神恶煞的。 还真是一定也不想让这么危险的人进来。 但下一刻,只觉得眼前一花,自家王爷已经跑的没影了。 陈阿楚一听名字,可把他高兴坏了,心想着万万不能让他这位朋友久等啊。 那位家丁也赶忙跑了出去。 出门一看,果真是白寒,还有独狼,瞬间粗狂的脸上乐呵呵的,有些傻气,急忙迎上去。 “好久不见了,我以为你俩都快把我忘了呢?” 独狼面上冷冷的,但眼里却柔和了些,显然这个阿楚跟他们的关系不一般。 至于冥王自然是什么都看不出来的。 “走吧,我们进去聊。” 两人都是不爱说话的主,他也习惯了。 独狼伸手去推轮椅。 一直在兴奋阿楚这才注意到不对劲,张大了嘴巴,这是怎么回事,上次见他不是还好好的吗? 心里很着急,但也不急于一时,闷着头在前面带路,看他不能走路了,心 里有些难受,那么个叱咤风云的人物,江湖第一高手。 刚才的家丁赶忙送了好多吃的放在院中的亭子里,看来这两位是将军的好朋友,还没见他见个人会这么开心,自然的便对这两个人也宽容了些,渐渐有了好感,毕竟这公子长的很好看,而且将军的好朋友定是好人了。 得知洛寒在外面等了他有一会儿,瞬间给了旁边的家丁狠狠一脚,将他踹了出去。 “给老子滚。” 那副模样就像要吃人,可那家丁却不怕,但也识趣的跑远了。 “你的腿怎么了?” 眼下没多余的人了,他是个藏不住的性子,当下急急的问道,那关心的神情很真诚。 冥王抿了口水,不在意的说道。 “中了寒毒,没什么大碍。” 虽然他说的云淡风轻,但阿楚看他这样 ,便知道没他说的这么简单,以冥王的能力还解不了这寒毒,可见有多棘手。 所以他自问也不能帮着什么,只能干干说了一句。 “要是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你尽管直说。” 冥王对他有救命之恩,他这种人性子直,脑子一根筋,对冥王也是一点坏心眼也没有。 并且冥王也没瞒着他的身份。 夏国最大的江湖组织的头头是他的朋友,想想也够自豪的。 冥王倒是领了他的情,淡淡的嗯了一声。 “对了,你突然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 冥王可是从未主动来过这,他也很少去找他,所以知道他们认识的人并不多。 冥王摇了摇头。 独狼从身后站出来。 “殿下近几日没什么事,便出来转转,路过前面的街口,便过来了。” 这意思就是顺道的,没什么重要的事情。 阿楚深信不疑,哦了一声,洛寒怎么说他都是信的。 一时没了话说,变得很安静。 过了一会儿,那家丁又跑来了,手里还拿着东西。 向两位客人行了礼。 “将军,宁王府送来请柬。” 递过去。 阿楚不高兴了。 “没看到我和朋友在聊天吗?滚下去,一 会儿再说。” 看也不看家丁一眼,这小子真是越来越欠收拾了。 只是还没等家丁退下,冥王倒是开了口。 “宁王府?” 那家丁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就是前几个月回来的宁王?大家口中的战神?” 难得见冥王对一件事情感兴趣,阿楚便赶忙说了起来。 “正是他,前些日子陛下将礼部侍郎的女儿孙雅兰赐给他做侧妃,算算日子,也该到了。” 冥王禁了声,不知在想什么。 “也不知这位宁王是否真如传闻中那么厉害。” 独狼显然对此人有了兴趣,夏朝的战神,应该有些实力。 阿楚赶忙从家丁手里抢过请柬,炫耀般的在他俩面前晃了晃。 “到了那天,我带你们去看看,怎么样?” 好不容易能与他们多待些日子,阿楚又怎会放过这机会。 两人对视了一眼,也没反对。 最终冥王还是没有留在将军府,陈阿楚也不勉强。 反正他住在兰悠阁,没事他也可以去找他。 前些日子走了油嘴滑舌的俊俏小哥,现在又来了个风华绝代的美男子,即便陆紫晴见识再多,此刻也有些看不过眼来。 这人一身白衣,漂亮得无与伦比,只是这脸实在太冷,着实不易亲近。 两天后,青衣带着青莫回来了,前两日书院放假便回了趟家。 陆紫晴与青莫相处的很愉快,至少比和她这个姐姐在一起的时候好多了,青衣也不在意,出门走走。 顺便去给青莫拿些吃的。 走到门口,便看到了个熟悉的身影,那人显然也看到了她。 端着酒菜走过来。 “姑娘怎么会在这里?” 独狼对她怕怕的,也很客气。 “我住在这。” 看着他手里的酒菜,那眼神不言而喻。 独狼赶忙说道。 “我与殿下在这住几天。” 听了他的话,青衣便没有要离去的意思,独狼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便带着青衣来到了冥王的房间。 他依旧一身白衣,面无表情。 见到青衣那一刻,心生疑惑,但却没有 不悦。 此刻再见冥王,其实青衣心里有着一丝别扭,因为他的身份在哪儿,总归不能再当作陌生人,可他们也未见过几面,这个样子好像是有点奇怪。 但脸上却是看不出青衣的想法,总是淡淡的。 “好久不见。” 冥王点了点头。 然后独狼就识趣的下去了,也不知为何,看着他俩在一起,就总觉得很好。 冥王可不是闲人,住在这想必也是有事要做,青衣想着便问了出来。 “你来这儿做什么?” 话里的语气,仿佛两人是认识了很多年的朋友。 冥王只是略微的迟疑,便如实说道: “朋友邀请我去参加宁王的婚宴,便在这儿逗留几日。” 想来她应该知道自己的身份了,而她也是蔓姨的徒弟,自然是自己人。 青衣点点头,无关紧要的人也不需多问。 “蔓姨已经将你们的关系告诉我了。” 青衣怔愣的看着他,不知何意。 “我们不是敌人。” 冥王是想告诉她你可以完全信任我,可却说不出口。 但青衣却是明白的。 蔓姨的说辞,无非自己就是她的徒弟,看到冥王略有些柔和的目光,青衣倒觉得别扭起来,总有种欺骗对方的罪恶感。 但看她低头不语,冥王却以为她没听懂,继续道: “以后遇到什么麻烦,尽管来找我。” 这应该说的更清楚了吧,可却不自然的别过头。 冥王什么时候说过这般矫情的话了。 听着那凉凉的声音,青衣顿时心里也暖暖的,这样的话她还是第一次听到,撇开她有没有麻烦,单单是这种好意她也有些感动,虽然大部分原因还是因为自己是蔓姨的徒弟。 那双平和的眼眸瞬间也变得柔和了许多。 冥王转过头,恰好看到,心莫名的一阵,这种感觉为什么会这么熟悉。 只是不待他细想,青衣已经起身。 “我走了。” 那速度和背影,好像有几分落花而逃的意思。 这几日,青衣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总是避开了那两人,再没见过。 第八十二章 心动 夏陌殇正在处理公务,刘叔拿着副画便走了进来,他是夏陌殇身边唯一一个能光明正大出入皇宫的暗处人物,以先皇的近身太监身份一直留在宫中,平日里也很少见他,偶尔会来紫宸殿,这宫内的人也觉得是极为平常的事了。 见主子低着头,也不着急。 半响,批完最后一个折子,放下毛笔。 “何事?” 刘叔抬起画轴,指了指。 一旁伺候的公公倒很有眼色,急忙上前接过,又回到夏陌殇身旁,听候指示。 见刘叔还未离开。 “去门口守着,没朕的吩咐不要进来。” 殿内守着的人纷纷离场,紧接着便是大门紧闭的声音。 见状,刘叔又打起了哑语“那幅画是在洛幽宫地下发现的,当时手下的人看着有些奇怪。” 刘叔示意他打开看看。 看那副画的纸张是有些陈旧了,从桌上拿起缓缓打开,乍看有些熟悉,那张脸简直就是年长的雪初,倾国倾城,可细看一会儿,夏陌殇便知这绝不是雪初,她身上没有雪初的温婉优雅,却高贵冷漠,眉宇间有一种睥睨天下,看尽人世繁华的神色,孤芳自赏,是一种敬而远之的美丽。 心下不由得一惊,但还是不太敢相信。 “刘叔可认识这画中人?”将画轴合起,道。 刘叔看到画像时才明白为何当初看到宸妃娘娘时,便觉似曾相识,当年他远远看过洛幽宫女帝一眼,曾惊为天人,不可忽视的绝色容颜,还有那睥睨天下,极尽漠然的气势,让人生不出半分亵渎之意。 他想当初看到宸妃没想起那相似的容颜,大 概是那人的气势震慑了他,那绝色的容颜也不过成了陪衬而已。 收敛心神,即便他心里也是很疑惑和不解,但还是认真的回答陛下的问题。 “她就是女帝。”那个曾经叱咤江湖,四国无人敢动的人物。 看着那稳重的手语,夏陌殇的心里还是沉重了几分,即便猜到是这样,可突然觉得还是难以接受,因为这画中人好像和他的妃子长着几乎一样的面孔。 沉默良久,空气中温度骤降,一时有些诡异。 “接着查,将宸妃十七年所有的大小事都给我查清楚。” 眼里闪过莫名的流光,没想到找了那么久,竟然早就在自己身边。 刘叔领命后,无声的退下来。 只剩夏陌殇独自在大殿中,沉思良久。 夏陌殇午饭是陪白紫芯一起吃的,在她那待了一会,脑中总是挥之不去画上的身影,便想去看看她。 她还是记忆中的样子,见到自己总是那副不骄不燥的表情,如此落落大方,但却少见她失魂落魄的样子,虽然赏心悦目却也少了些什么,但他必须承认她是他见过最完美的女人,他是喜欢她的,这样完美的女人,大概是个男人都会动心的吧。 这般想着,看她的眼神更是深邃了几分。 雪初气定神闲的泡着茶,虽然陛下好像不太对劲,但也只能装作不知。 “陛下。”专注的将茶杯递过去。 神色丝毫未动,接过杯子,轻尝一口,就好像她的人,清凉可口。 “好喝。”嘴角勾起笑意,眼神有些许暧昧。 只装作看不见,笑着谢过夏陌殇的夸奖,今日他有些反 常了。 “爱妃好像一直都很怕我。” 她在自己面前永远这幅小心翼翼的模样,以前不觉得有什么,可现在既然她极有可能是女帝之女,如果怕他,总觉得有几分怪异。 对方深邃的眼眸好像能将自己看透,有种淡淡的压迫感,像是要让自己承认这事实。 “陛下乃一国之君,臣妾敬畏陛下。” 她是怕他,因为他一人之上万人之下,这么说应该不会惹他生气吧。 闻言,突然想起当时她初进宫时自己说过的话,如今想来倒是自己从一开始就杜绝的他们之间的可能性,不由暗自苦笑。 “爱妃是朕的女人,不该怕朕。” 他想他把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是。” 雪初依旧恭敬的答道,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还是随着他。 这样的态度若是在以往可能没什么,可此刻在夏陌殇眼里却是格外的刺眼,两人太过生份。 朝在对面的雪初招了招手“过来。” 雪初听话的起身,走过去,在他前面站定。 夏陌殇二话不说,便将雪初抱在自己的怀里,雪初一时羞红了脸,看得夏陌殇心情好了几分。 还暧昧性的在她腰间捏了捏,惹得雪初脸色更红了。 “陛……陛下。”双手撑在他胸膛,紧张的道。 他俩可一直都没夫妻之实。 “爱妃太瘦了,得多补补。” 一副认真严肃的口吻,好像丝毫没发现自己的动作有多亲昵。 怀着一颗紧张的心,雪初小声答道“是,臣妾知道了。” 见怀中人这么经不起逗弄,玩心忽起,瞬间覆上她的嘴唇,这是他们 第二次亲吻,美人在怀,原本没这心思的夏陌殇也一时有了****,大手一挥便将她抱到了床上,一阵激情,雪初的神态更加迷人。 她从内心明白这是她身为妃子的职责,而且身体也并不抗拒他,甚至有点享受他给予的温情。 夏陌殇觉得眼里的女人果真是不同的,连同上次的两次碰她,自己都有着强烈的欲望和怜惜,和其他任何一个女人都不一样。 见那因自己而**的肤色,粉唇微张,她漂亮的眸子里都是他的身影。 心里骤然满是柔情,他想好好呵护怀中的女人。 熟练褪去她一身洁白的宫装,她现在只裹着一层淡黄色的抹胸,夏陌殇伸出手附在她滑嫩的背后,只要稍微一拉,她所有的美好都会展现在他面前,雪初像是下了极大的勇气,闭着双眼,全身紧张的发抖。 良久,夏陌殇看到她的隐忍,那双温柔如水的美眸不敢正视自己,明明是害怕的,却没有推开自己,因为雪初自己清楚她是他的妃子,即便是现在的情况也这般理智,忽然的,夏陌殇突然没了继续下去的理智。 半天没了动静,雪初渐渐睁开双眼,落入对方幽深的目光里。隐隐能看出夏陌殇的心情好像没那么好,顿时新生奇怪,不明白自己哪里惹他不高兴了,一时间陷入沉默。 自顾低着头,现在自己衣不蔽体的在他怀中,而他全身都没有皱起一分,实在让她尴尬。 不知过了多久,雪初只觉得自己身体都快僵**,夏陌殇这才站起身,温柔的替她拉起衣服。 “过几日陪朕去参 加宁王的婚宴,穿漂亮一点。” 起身在她嘴角亲啄了一下,便走了出去,他势必要征服这个女人不可,让她从心底接受自己。 这是第一次,夏陌殇对一个女人有了这般清晰的想法。 看着夏陌殇离开的背影,以及自己腰间熟悉的温度,雪初的心渐渐平静下来,他的手很温暖,可好像暖不了自己。 坊主传信来,让她回明月坊一趟,至于是什么事,只字未提。 她一直守在宫中,此次明月坊发生的事情又紧急,所以蔷薇没来得及通知她便赶忙着闭关了。 回去后才发现桃凝和倩夕、阿夜都回来了,就是蔷薇姐没在,虽未见坊主,却也明白了她的意思,心里顿时一暖。 桃凝便将发生的事都一数告诉了毓璃,倩夕和阿夜重伤,蔷薇和青衣去西陈的事,青衣受的那么点伤也一数告知了,毕竟坊主有多少年没受伤了。 三个女人坐在阿夜的房间里,阿夜也在一旁陪着。 人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他倒是很想看看。 “我说你是不是有病啊,好好养你的伤,把我们叫到这干嘛?” 倩夕又恢复了以前的样子,甚至再没给过阿夜好脸色。 一旁的桃凝温柔的笑了笑,没搭理他们俩的斗嘴,这两人天生就是冤家。 而毓璃是习惯了安静,自然也只是默默的听着,小口喝着茶。 嚷嚷了老半天后。 “行了,我俩不是来这听你们斗嘴的。” 桃凝柔柔的劝阻,好像没什么威慑力,但两人却意外的很听话。 立即住了嘴,他们几个中桃凝年纪最大,从小她就是他们的姐姐。 第八十三章 娶亲 倩夕虽声势大却吵不过阿夜,正闷得慌,也不能对桃凝发脾气,瞥见一旁的毓璃,甚觉得别扭。 “我说你老是带着这面具,我都记不得你以前的样子了,能不能把它拆了。” 说着就要去撕,毓璃赶忙拉住她的手。 “这是大姐专门给我做的,弄坏了你赔不起。” 声音淡淡的,也没见有多少情绪,但倩夕还是讪讪的住了手,蔷薇姐的东西有钱也买不到。 见她收手,桃凝和毓璃默契的一笑,大有几分玩笑的意味。 自从跟着蔷薇姐管理明月坊,各司其职后。 她们能坐在一起的日子实在太少。 而现在好不容易在一起了,偏偏缺了穆怜,不过也好在穆怜不在,否则她和倩夕肯定会打起来,一个冷漠,一个暴躁,处事风格完全不同,唯一相同的便是脾气都不太好。 倩夕虽是所有人里武功最好的,却是经常挨欺负的那一个,性子直,容易暴躁,一点火就着,可却又不能真跟这几个人动手。 再这么气几次,估计得有心病。 “阿夜,说吧,到底什么事?” 三人骤时齐齐看向软趴趴在桌上的阿夜,只见他嘴角正泛着欠揍的笑意,阿夜正在一旁看得开心呢,没想桃凝突然就发问了,而且看她那温柔如水的目光,阿夜顿时觉得自己那点小心思仿佛被看穿了,脸上浮现出一丝尴尬,干咳了几声。 坐直身子,面露凝重。 看了看四周,声音也小了些。 “蔷薇姐这都闭关好几日了,你们就不好奇吗?” 他们虽受了些伤,可都已经在愈合,坊主也只是轻伤,而最奇怪的是她一回来就什么事都不过问,直奔她的药房了。通过以往大姐闭关的情况来看,说明肯定是有大事件的。 众人面面相觑,也心有疑惑,只是没问出来。 “坊主去西陈救我的时候,抓了四王爷陈楚清,不小心把他打得半死不活,蔷薇姐为了救他这才费尽心思。” 他的目的不在于大姐在做什么,自然不会在这儿卖关子,见众人不解,自然要好好解释解释,以利于自己的计划。 可却遭了倩夕的白眼,现在只要一有机会,倩夕绝对会好好打击阿夜一番的。 “还好意思说,要不是某人,坊主会受伤吗?” 在倩夕眼里,坊主可是神一般的存在,不由得鄙视了阿夜一眼。 “坊主下手那么狠啊?也不知会不会残废。” 桃凝略有担忧,一副不忍的表情 。 “桃凝,那是敌人,无所谓。” 毓璃在一旁好心提醒,桃凝这幅悲天悯人的模样实在不用做给他们看,又不是没见过她本来的样子。 说着,倩夕也赶紧加入了要劝阻桃凝的阵列。 阿夜赶忙打断。 “我说你们是不是把话题扯得太远了?” 果真是三个女人一台戏。 “我听蔷薇姐说陈楚清是尸毒侵入心肺,已经不省人事了,你们就不好奇她被蔷薇姐安排到哪去了?” 他那点小九九,其他人又怎会不明白,之前被陈楚清折磨的去了趟鬼门关,如今坊主不杀他,而蔷薇姐要救他,他怎会服气。 “说吧,你想怎样?” 倩夕白了他一眼。 心里自然和他想法差不多。 “找到他,杀了他,此人阴狠歹毒,留下来也是祸害。” 阿夜恶狠狠的说,想起他折磨自己的手段,恨不得亲自动手。 众人白了他一眼,包括倩夕,随即纷纷站起身,准备离开。 阿夜瞪大了眼。 “你们别走啊,我话还没说完。” 倩夕转过身,想破口大骂,却有人先开了口。 “你脑袋被驴踢了吧?”不屑的瞥了他一眼,毓璃悄无声息的走了。 桃凝只是笑了笑“你好好休息,别再乱想了。” 不一会儿,屋里空荡荡的只剩阿夜,这些个没义气的家伙。 虽然那是蔷薇姐要救的人,还是坊主亲自带回来的,但他就是压不下这口气。 他觉得等他伤好以后,是一定要去报仇的,可是如今只有一个人,必须得小心计划才好。 想了想,此事难办,顿时变得奄奄的,本想劝阻三人帮忙,可受到的白眼却是一个接一个的。 毓璃今晚并不打算回宫,既然都被阿夜忽悠出来了,总不能白来一趟,她与桃凝也是很久没见了,她想和她多在一起一会儿,哪怕她话不多。 “你的伤好了吗?” 她被抓的时候,毓璃还在宫里,虽然担忧,但她清楚自己的职责,再说有坊主在,就一定不会让他们出事。 毓璃是五个人里年纪最小的,年仅十六,小时候受桃凝照顾颇多,两人关系一直很亲密。 “嗯,没事了。” 本就不是要命的伤,在北叶养了那么久,要是还不好她真该羞愧了。 看着毓璃再次陌生的脸颊,不免想起宫里那位,按蔷薇姐所说,难对付的很,不免担忧。 “宫里的替身靠得住吗?” 桃凝对毓璃的办事手段并不陌生,此次进宫,她定 然是复制了别的小宫女的脸,并且控制了那人,因为迷药的特殊作用,这张脸的主人也察觉不出半分不对劲,毓璃也只是在必要的时候会冒充,大多数时间都是隐藏在宫里。 毓璃点了点头。“还好。” 夏陌殇那边好像一切正常,只是雪初这边,自己上次受伤就露了破绽,相信自己宫中替身一事,那么聪明的她恐怕早就察觉了。 虽说是娶侧妃,但也是礼部侍郎的女儿,嫁的又是当今陛下的亲弟弟,场面不可谓不大,与娶正妃相差无异,朝中大部分官员都前来贺喜,宁王府一派喜庆。 夏陌殇也亲自来主婚,只带了宸妃,白贵妃突然感染风寒,身体不便。 他一身紫金色华服,一如既往的俊美优雅,雪初一身黄色宫装,端庄优雅,雍容华贵。两人真是极配的。 两人才进了院,不约而同的都注意到了同一个方向,实在是那人太过夺目,不少大臣也是是不是就瞟一眼。在这的人对江湖知之甚少,或许听过冥王,却没见过其人,只以为是世家公子,看那气度实在不一般。 他依旧一身白衣,依旧坐在轮椅上,阿楚正站在一边,不知在说着什么,憨憨的笑着。 夏陌殇顿时便皱起了眉头,心里想着一切他出现这儿的可能性。 而雪初看到他时,也是震惊,疑惑的,随即那淡淡的喜悦被她忽略了。 冥王虽没看过来,却也知道他们来了,那么大动静,余光瞥见他俩站在一起,真是刺眼的很。 一切礼仪过去后。 宁王是今日的主角,喝了不少酒,现在有些微醉了。 雪初在这样的场合坐着也实在无聊,得到夏陌殇允许后,便去后院散散步。 见众人玩的尽兴,独有冥王一如他刚进来的样子,纹丝不动,明明是同样的量,阿楚却喝的两眼通红。 在旁边要倒不倒的样子。 夏陌殇走了过来。 “好久不见,冥王殿下的身体可还好?” 假的不能再假的问候,两人自然都不会去在意。 “拖陛下的福,还好。” 夏陌殇闻声坐下,一旁的陈阿楚左摇右晃的,显然没看到。 “朕竟然不知,宁王什么时候交了你这样厉害的朋友。” 冥王看了他一眼,便默不作声。 夏陌殇也不在意。 “宁王府有冥王看中的东西?” 不指望冥王正面回答,只希望从哪、那细微的表情中看出什么。 “陛下太多疑了,我只是来贺喜的。” 夏陌殇有心试探,可冥王的心思又岂是这么容易被看透的。 顿时陷入沉默。 冥王不语,夏陌殇也没说话,两人在这场欢庆的喜宴里对视着,周边的一切突然变得模糊起来。 耳边还传来阿楚一声高过一声的呼噜声。 亭子里,放着一把精致的古琴,看得出主人很爱惜它,虽然很旧了但还很干净,虽看不出有多华贵却简朴纯质。 雪初走过去,漫不经心的波动了几下,音色真是不错,便起了弹奏一曲的心思。 夜凉如水,琴音缭绕,宁王不知不觉走到了这儿,熟悉的琴音,还有熟悉的声音,仿若看错了,急忙摇摇头,再次睁眼,还是那个身影。 莫名激动起来,几步上前冲上去,拉住了在波动琴弦的手。 “清莲,真的是你?” 那双眼睛就这么盯着雪初,仿佛魔怔了一般,一时两人都定住了,她清楚听到他叫的是清莲,看这架势,应该是他心爱之人。 “殿下,你认错人了。” 拼命挣脱着,无奈他的力气实在太大。 “清莲,以后不要再离开我了。” 还不等雪初反应,便被一把抱住了,惊得雪初脑子里一片空白。使劲挣着,急的心都快飞出来了,这要让人看见,怎么解释都解释不通了。 摆脱了夏陌殇,冥王便过来了,雪初走出来好长时间了,之前见她是从这个方向过来的。 便慢悠悠的寻找起来,当然在别人眼里看他不过就是来散步的。 只是不远处凉亭里的两道身影,顿时让他生了怒气。 见到了这样的一幕,脸色极冷,随手捡了块石子射过去,直击宁王的头部,对方吃痛向后转过去,手里的力道也松了几分,雪初趁机赶忙退出去几步。 看到一张陌生的面孔,宁王自认他不认识这个人。 “你是谁?” 冥王没作声,只是冷眼看着。 宁王又上前了几步。 “本王问你话呢。” 那手就往对方的肩部袭去,只是还差半分距离时,冥王挡住了他的手,宁王下意识的望过去,两人四目相对,一时火花四溅,尽管冥王是坐在轮椅上的,可即便是这般仰视着宁王,也让宁王感觉到了一丝压力。 顿时便动起手来,冥王虽行动不便却也是高手,一时难分上下。 看的雪初在一旁心急起来。 不久,这边激烈的打着,便引来了不少丫鬟家丁观看,然后很多宾客便都赶来了。 没有夏陌殇的示意,众侍卫只 能这么围着。 青衣吃完饭,百无聊赖的在街上逛着,想起冥王的话,也不知安得什么心,转着转着就过来了,才登上围墙就看到这样一幕,当即就不开心了,那么多人围着,摆明了是人多欺少,也不知独狼干嘛去了。 当下二话不说,提气飞了过去。 只是一晃眼就代替冥王与宁王在交手了,看到突然出现的人,好半响这才反应过来,眼睛一顺不顺的盯着那两道交缠的身影。 夏陌殇暗了暗神色,看着青衣的身影格外的刺眼,却依旧没有对早就围在这儿的侍卫没有丝毫指示,显然是不打算破坏那两人的缠斗的。 过了几招,青衣隐隐占了优势,宁王许久没有遇到这么强劲的对手了,没有生出丝毫的怯意,反倒斗志昂扬。一时打得难舍难分。 雪初疾步走到夏陌殇面前。 行礼。 “陛下。” 抬头看他,眼中的意思不言而喻,这么打下去影响实在不好,这里还有那么多宾客呢。 似是应了雪初的意思,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他终于是开口了。 “宁王,住手。” 随即包围的侍卫一拥而上,成了宁王身后有力的后盾。 而此时两人恰好分开,各占一方,青衣的身后是冥王,在她对面便是夏陌殇和雪初等人,青衣只是淡漠的瞟了一眼,并没有着急攻过去。 宁王虽心有不甘,但皇兄的话就是圣旨。 随后冥王在旁说道“青衣,停手。” 青衣在他前方战力着,瘦弱的身形带着强大的力量,这一切冥王是很感动的。 见冥王目光淡淡的看着自己,青衣突然有些不自在起来,向旁边让开一步,手自然的扶上了冥王的轮椅,那里可是独狼一直站的位置。 这一切都落在了夏陌殇和雪初的眼里,不知此刻又作何感想,青衣是什么性子的人,两人都有些明白,可如今却这么听冥王的话。 青衣一直跟在冥王身旁,自始至终没看夏陌殇一眼,如同陌生人一般。 而对于这场莫名其妙的打斗,双方好像都没了要追究的意思,即便这里是宁王府,夏陌殇的地盘。 最后,散了场,独狼还是没见踪影,以平日主仆二人形影不离的状态来看,今日定是有蹊跷的,但青衣也没多问,自行推着轮椅,从宁王府门口渐渐走远。 而出门时,夏陌殇和雪初恰巧看到了那么和谐的场景,静谧平和,宛如海市蜃楼,在黑暗中渐行渐远,直到消失。 第八十四章 关系更近 回了酒楼,青衣给他倒了杯水。 冥王接过,不禁疑惑。 “你怎么会去那里?” 青衣不像是会凑热闹的人。 想了老半天,青衣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看冥王如此严肃的样子,头低了些。 “我不放心你。” 青衣说的直接,有些吓到冥王,顿时不知该怎么接话了。 硬生生换了话题。 “夏陌殇是个危险人物,你离他远一点。” 想起以前青衣似乎和他走的很近,以她这单纯的性子,定然会被骗。 不过才见过几次,两人就像是相处了很多年的朋友,不经意间说话都是这么自然,兴许连他们自己都没发现。 今夜一直避着那个人,现在突然提起,心里酸酸的,闷闷的嗯了一声,大概以后也不会与那人有什么交集的。 堂堂明月坊坊主,此刻在冥王面前,竟像个小女孩,这幅听话的模样,恐怕没有人见到过,即便是对自己的父母,青衣也带着淡淡的疏离。 见她情绪有些低迷,冥王更是不知该如何安慰。 只能说道: “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闻言,青衣不禁皱了皱眉。“独狼呢?” 去办事这也太久了,冥王身 边突然缺了那么个人,总觉得是怪异的。 冥王并不想隐瞒,可是好像事情说起来有些复杂,在心里组织了语言,道:“有些事要他办,晚些时候才回来。” 而青衣也不是个好奇的人,知道独狼不是无故消失,便再没有其他想法。 随后便回房休息了,这夜折腾了这么久,真有些累了。 隔了两日,冥王就离开了,而这两天青衣也没刻意来找过冥王,两人从那晚后就没再见过,对青衣来说,面对冥王时总还是有些别扭,无法做到心境平和。 而就是这日一早便出了大事。 楚帝在夏朝境内遭遇袭击,几乎全军覆没,楚帝失踪,生死不明。 随之南楚自然是急了,也顾不得两国交好之宜,十万大军举旗来犯,一时间夏朝边境失守,节节败退,已经连续失了十座城池,朝堂之上气氛静谧诡异,一时间谁也不敢吭声,夏陌殇的脸也不太好看。 事情发生的实在太过突然,没有任何预兆。 “陈将军,立刻率领五万大军,整装出发,三天之内势必要赶到狼关口。” 不管事情是怎么回事,保住自己的国土是必须要做也是首先要做的 事,夏陌殇冷着脸,看向下面早就表情严峻的陈阿楚。 随即,陈阿楚自然没有半分犹豫,领命出发。 此事很快在安阳城内传来,沸沸扬扬,搞得人心惶惶。 而后官府镇压,街上再无人敢明目张胆的谈论此事。 兰悠阁内,鬼婆匆忙来找她。 眼中隐隐带着怒气。 “我让你好好跟着楚千阳,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之前就怀疑楚千阳进宫目的不简单,便让青衣去查,没成想她查着查着就去了西陈,而后就这么放走了楚千阳。 这还是两天前她才知道的事情,明月坊的事情她没怎么管,除了重要的事情蔷薇也不会去找她。 看到鬼婆,青衣这才猛然想起这件事,明知这个楚千阳不对劲,可因为西陈一事,她便将此事早就抛出九霄云外了。 眼下也没有任何辩解。 “是我的失误。” 尽管救阿夜和倩夕势在必行,但确实是她对楚千阳太过疏漏了。 鬼婆也真不敢拿她怎么样,听她这么说,也只能一阵无奈,说到底是他们对这个人太不上心。 说起来东夏打仗的事情又**何事,鬼婆自始至终也只是怀疑楚千阳的身份。 “我已经派人去找楚千阳了。” 才刚听到消息,她便已经派出人手去寻找了。 这件事背后肯定有隐情,楚千阳绝对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听到鬼婆早就有了安排,青衣才打消立刻去查的打算,只是想起宫里的那个人,东夏要打仗了,不知道他现在能否好过,不过只是一瞬,她便强制清除了这种莫名其妙的想法,不管他发生了什么,又与自己何干呢。 翌日一早,楚帝的随身侍卫和刺客都被抬进了皇宫,查验过后,一无所获,死法各异,那些刺客身份不明,身上没有留下任何证据,显然早有准备。 这也在夏陌殇的预料之中。 朝堂上今日显得沉闷紧张,即便陛下没有言明,但此事非同小可,找不到楚帝或者楚帝死在夏国,那么夏楚两国一战在所难免,到时候必定生灵涂炭。 而现在四国之所以相安无事,也是因为看不清各国的心思,如果轻易发起战争,消耗战力,其他国家定然会动歪心思,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谁也不敢贸然行事,生怕白白当了牺牲品。 所以此次楚帝突然失踪实在诡异,不是东夏所为,那势 必是有人坐不住,要挑起战争了。 见陛下从进来就没说话,看他这幅模样,明眼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陛下在为楚帝的事情烦恼?” 这还是第一次见夏陌殇如此沉重的神色,记得在***庄中毒,他也不似这般沉默。 熟悉的声音传来,抬眼望去,雪初一双明亮的眸子正认真的看着自己,这才回过神。 这么大的事情雪初自然是知道的,可她却一如既往的轻松,夏陌殇觉得要么就是她丝毫不关心外面的世界,只专心做一个深宫女子,要么就是刻意隐藏,但以他对她的了解,显然是后者的。 “爱妃看上去一点儿也不担心。” 只见雪初露出温和的笑容,答道。 “有陛下在,臣妾只需做好分内的事便好。” 眼前的战事并不是主要的,不是吗? 看着她透亮的眸子,即便是故意的,但夏陌殇也觉得心情好了些。 “爱妃对此事怎么看?” 窦雪初是聪明人,自然不会去玩什么不理朝事的把戏,那也瞒不过夏陌殇的眼睛,她本就想着若夏陌殇不想自己干涉此事,那她便一直装下去好了,但现在他问出口,自己绝没有不答之理。 第八十五章 宁王重伤 “臣妾眼光浅,若说错了什么,还请陛下饶恕。” 闻言,夏陌殇笑了笑,示意她说,自己还没那么小气。 “臣妾觉得这件事是有预谋的。” 从听说这件事之后,便考虑了许多,这是她得出的最后结论。 “陛下才听说楚帝遇袭,楚军就打了过来,臣妾猜想他们应该是早就计划好了。” 这些夏陌殇从一开始就知道的,而他此刻忧心的是在****的势力,一个南楚他还没放在眼里,可如今听雪初这么一说倒来了兴趣,身在后宫,知道的有限,她也不可能知道外面错综复杂的势力,简单来说雪初不过就是知道楚帝在东夏遇袭一事罢了,所以她能从这么简单的事情上看到背后的阴谋,这么的头脑绝不是普通人能拥有的。 这一瞬间,夏陌殇对雪初到底分析出多少,分外的好奇起来。 “那你觉得这是不是楚帝所为?” 提到楚帝,夏陌殇脑子里顿时多了一个人影,记得楚帝才来东夏时,青衣就曾来过皇宫提醒过自己,心思顿时被牵扯了过去,直到耳边传来雪初的声音,这才回过神。 “这个臣妾不知,但臣妾觉得此事背后定有隐情。” 既然计划好了战事,定然也为自己想好了退路,否则又怎会拿南楚的命运做赌注。 雪初并不知道真假楚帝的事情,这么想着也是理所当然的。 “臣妾觉得此事定然不只是与南楚有关,只怕其余两国也脱不了干系。” 因为一旦开战,无论胜败,夏楚两国定然元气大伤,以这样的局势,要保全自己,南楚肯定与其余两国中的一国达成了某种协议,如果是这样,东夏面对的就是两国的势力。 夏陌殇顿时一震,他此刻烦心的就是这种可能性, 北叶有个太子在那,即便叶雨儿手握重兵,也有着许多限制,出手的可能性太小,而西陈,在位的君主已经年过六十,恐怕也没有那份心力来争霸天下,造成不必要的动荡了。 思来想去他就是无法确定这背后之人,但雪初几句话让他突然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性,会不会是有人诱导他这么想?毕竟这样实在太合情合理。 心里顿时有了个大胆的假设,难道这背后还有自己不知道的江湖势力插手? 目光不由自主的转向雪初,变得深邃起来,尽管刘叔还无法提供更多的消息,可对她的身份有了八分的把握。 再看之前洛幽宫和明月坊对她态度,也许那两人从一开始就知道些什么,他不惊疑惑,女帝有个女儿这件事全天下没几个人知道,他也是通过玄机阁,而那两个人显然从一开始就知道雪初身上的秘密,这实在太过诡异,一时间他竟觉得天下还有很多谜团需要揭开。 隔日深夜,宁王府一片打斗声,整整持续了半个时辰,侍卫死伤无数,宁王重伤。 太医连夜出诊,宁王失血过多,一直昏迷,好在保住了性命,只是恐怕一个月内都得在王府静养了。 听到这个消息,夏陌殇皱了皱眉,便立刻去了王府,宁王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身体被包的像个粽子。 见到这情形,夏陌殇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一阵沉默后。 将宫里最好的太医都叫了过来,陛下要太医贴身照顾宁王一个月,窦谨佑也跟着来了,他在宫里做了几个月额学徒,此次来出诊的太医正是他在御药房的师傅。夏陌殇只是看了他两眼,没说什么,他是知道这个人是雪初的大哥的。 翌日,宁王受伤的事不胫而走,虽然 昨夜夏陌殇已经封锁了消息。 宁王是东夏的战神,这个敏感的时候出事儿,总会让人联想到前方正在打仗军队,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一时间原本有些心神不宁的青衣也开始担忧起来。 翻身下了床,想起被自己丢在东夏的两个人,顿时觉得有些话要过去问问了。 再次见到陈楚清时,他虚弱的不像话,只能勉强睁着眼睛,大部分时间都是闭着的。 陈楚璃一脸防备的挡在前面,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姑娘到这儿来有什么事?” 实在怪不得他如此小心,四哥现在的身体可是碰都碰不得的,蔷薇交代过他,再受到半点伤害,只怕是在世神仙也救不起他。 陈楚清动了动眼睛,睁开看到的就是这个害自己的罪魁祸首,虽不能动作,但眼睛里的恨意却让青衣不得不正视。 “把你打成这样不是我的本意。” 蔷薇告诉她,以陈楚清阴毒的武功,很少有人愿意近他的身,况且致命的那处穴位是很难找的,即便找到,没有足够的内力也伤不到陈楚清,偏偏青衣就是这么能干,一击即中。 如果陈楚清真有那么好对付,恐怕死了不下十回了。 陈楚清并没有因为这话而有所缓和,在他看来,就是这个人害了他。 为避免再次与陈楚璃交手,青衣忍下了冲上去将人打晕的冲动,况且自己还有事要问他。 “楚夏两国交战,与你们西陈有没有关系?” 陈楚清是躲在暗处搅动风云之人,如果西陈有什么大的动静,他不可能不知道。 显然雪初想到的青衣也想到了,这不是青衣脑子好不好的问题,而是在江湖上行走,她知道的远比雪初多很多。 所以与其一直在猜测,倒不如直接来问, 找到了目标才好下手。 这事在安阳城传的沸沸扬扬,陈楚璃自是也知道,但却没告诉陈楚清,他觉得他只需安心养伤便好。 所以,听到青衣的问话,陈楚清有片刻的疑惑,但却收的很快,嘴角微微翘起,那笑容很欠扁,尽管他笑得柔和。 “姑娘是不是问错人了,这等大事我怎么可能知道。” 看陈楚璃的表情就知道他是知道此事的,不过对自己隐瞒了而已。 同时心里也疑惑,据他知道的来说,东夏与南楚早就联盟了,这仗打的太草率,太突然了。 青衣最讨厌她问话时别人卖关子,答非所谓,而偏偏陈楚清就是这么个性子的人。 看到青衣的面色冷了几分,陈楚璃不由得为四哥担忧,他还没那自信能打赢这姑娘。 他虽不了解青衣,但总觉得这姑娘是一言不合就会开打的个性,所以总是很忌惮她。 气氛冷了许久,谁也不说话。 良久,青衣不知想了些什么,转过身便要离开,此举却让对面的两人摸不着头脑,她什么时候这般好打发了。 “等等。” 也不知安得什么心思,见青衣止住脚步,淡淡道。 “这事与西陈没半点干系。” 明明恨她恨得入骨,但见她吃瘪的样子心情好像好了一些,况且这问题也不涉及到他身上的秘密,回答她又有何妨。 得到要的信息,青衣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前一秒还觉得陈楚清各种不顺眼,后一秒便发现他也不是那么讨厌了,至少现在省了她很多麻烦,现在看来只需要去北叶问问了。 入夜,宁王府戒备森严,夏陌殇特意派了重兵把守,特别是宁王的卧室,此刻严的一只苍蝇也飞不进去,除了一些看护宁王的人。 孙雅兰独坐在床沿 ,看样子还算淡定,只是面色不太好,从宁王受伤后她就没合过眼,衣不解带的照顾着他,这个男人,她从小就喜欢他了,只是他一直都不知道自己,她也从未打算说过,只要他过得好就好,只是三年过去了,他好像一直都那么痛苦,此刻看着他紧闭着双眼,面色苍白,心里五味杂除。 看着看着,许是一天一夜没合眼了,渐渐靠着床边睡着了。 而此时,一个黑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房里,门外的侍卫依旧安静的站着,什么都没发现。 只见他慢慢靠近床边,目光紧紧盯着宁王的伤口,再看他紧闭的双眼,不由得出了声。 “啧啧,这些人下手也太重了些。” 满脸都是对此事的不赞同,眼里却没有任何怪罪之意,反倒带着几分嘲讽,痞气十足的样子。 不知从哪摸出一颗纯白色的药丸,喂进了宁王的嘴里。 片刻,床上的人居然有了反应,**一声,睁开了双眼。 察觉到陌生的气息,不由得戒备起来,见状,那人轻笑出声,似乎对此很是不屑。 直到看清来人,宁王才卸下戾气,却也没给他好脸色看。 而那人也丝毫不在意。 “我说过不用你做什么的,你看,现在在家养着不是挺好?” 一副我很仁慈的样子,玩世不恭的态度,真是对宁王此刻境地的一种讽刺。 床上的人默不作声,此刻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天下哪有养着得来的皇位,宁王殿下,你该感谢我。” 似乎这话刺激到了夏陌宁,只见他瞪了一眼那人,眼里的厌恶自是丝毫都没有隐瞒。 “有话直说,你来找我何事?” 现在全城的人都在找他,他这样明目张胆的出现在这里,自然不是为了和自己耍嘴皮子。 第八十六章 陈楚清病重 “窦谨佑身旁的丫鬟香菱,找机会把她弄到王府来。” 对于他的意思,宁王显然不明白,窦谨佑和他的丫鬟与这事能有什么关系,他调查过他们的背景,所以对于此举显然想不通。 看出他的不解,那人笑了笑。 “也没什么,窦谨佑不是要在这一直照顾你吗?我怕他孤单。” 说的那么坦荡荡,可恐怕连三岁小孩都不会相信。 自然他也不会去管宁王怎么想,说完要办的事悄悄离开了。 看了一眼倒在床边的人,默默叹了口气,拉过旁边的被子披在她身上,继而躺下接着睡,他是真的伤的很重。 蔷薇在青衣离开后的第二日便出关了,没来得及问及明月坊的事,便马不停蹄的赶到别院,计算的没错,今日便是陈楚清最后的期限,之前给的药估计已经没什么效果了。 此刻,陈楚清在床上奄奄一息,真是一副马上闭眼的样子,急的陈楚璃满头大汗,却不知该怎么办,他也不知道蔷薇在哪。 说实在的,陈楚清很不甘心,枉他有雄心壮志,运筹帷幄却被身体所累,拖了十多年终是脱不下去了,纵然没有青衣那么一打,他也活不过今年,早在那位先生救他之初就说过,待到尸毒遍布全身,深入骨髓之时便是他的死期,可却也是让他活了那么久的唯一办法。 但看到六弟希冀的目光,有些话始终说不出口,他自认是个残忍毒辣的人,可有那么一两个总是意外。 自小在阴冷的宫中长大,父母皆是冷情寡意之人,对于一个废物又会去用多少心,六弟是小时候最喜欢粘着他的人,一黏就是这么多年,纵然自己多次狠下心肠赶他走,他却总是会笑眯眯的回来找自己,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想起往日种种,他总会为了自己的目的将六弟陷入险境,至 他生死不顾,可每次他总是会拖着满是伤痕的身体爬回来,还在自己面前一脸轻松地样子,也不知是真的单纯还是傻,现如今他再不是当年羸弱的小弟,浓眉大眼,宽厚有力的臂膀,他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他的利用渐渐变了质,也习惯了有这么个人在身边。 想着想着,那颗不甘的心竟然好受了些,原来当人要死的时候,才知道什么对自己是最重要的。 只是身体不受控制的疼痛起来,万箭穿心也不过如此,脸色煞白,**了一声,惊得陈楚璃赶忙跑过来,四哥可是从来不喊疼的,如今定然是熬不过了。眼里更是焦急,连带着手都是发抖的。 陈楚清强忍着疼痛,轻声说道。 “好好活着。” 声音很低,极为慎重,没有过多的情感,到那坚毅的眼神却说明了一切。 “四哥,我们一定能好好活着。” 他说的是我们,虽然此刻心里没谱,但还是宁愿选择相信蔷薇。 陈楚清知道他的性子,也不争辩什么,只是无奈的笑了笑,他陈楚清何德何能,早就摒弃了一切,只为夺取天下,也数不清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却仍然有个人一直在身边。 里面那副即将离别的场景显然刺到了蔷薇,也不知想到了些什么,周身的气息冷了些。 快步走近屋子。 “那么急着告别,你是有多想死。” 将个大包袱直接扔在桌上,瞪了陈楚清一眼。 “你要是想死就直说,我蔷薇从来不救求死之人。” 说着,手上的动作却不慢,赶忙将里面的东西一数放在床边,边数落陈楚清边忙着。 实在他的伤耽误不得,否则她也不介意让他多吃些苦头。 见到蔷薇,陈楚璃总算稍稍安了心,见她忙碌的样子,陈楚清已经混沌的脑子若有所思。 “你真是药王仙。” 现在他可以确定,她沉着冷静,胸有成竹的样子,尽管很多事情说不通,但药王仙的确就在他眼前。 忙碌的手顿了顿,接着动作。 “药王仙在五年前就死了。” 不待他们再发问,就将陈楚璃赶了出去。 接着大门紧闭,陈楚璃想闯进去却是没那个胆子,只能在门前踌躇。 怎么这些日子遇到的女人没一个是好对付的。 房间内,蔷薇准备好一干用品,仔细清点了一番之后。 拿出了随身携带的玉笛,随即通体紫色的蛊虫出现在掌心,相比以前似乎又大了些。 “小紫,跳过去。” 朝陈楚清胸口的方向指了指。 只见小虫略微蠕动了一下身体,随即像是看到了什么脏东西一般,嫌恶的只想往玉笛里钻,开玩笑,即便同样是毒,那它也是最高洁的存在。 陈楚清看不明白,但看蔷薇的神色,也知道自己是被嫌弃了,被一只蛊虫嫌弃。 “我时间不多,你看着办。” 语气没变,声音也依旧温柔,只是那小虫却是顿了顿,紧接着不情不愿的跳了上去,随即在他胸口一咬,整只虫就这么消失了。 接着陈楚清就晕了过去。 蔷薇依旧气定神闲的开始给他扎针,待全身都布满银针之后,才拿出近些日子苦心炼制的药液,顺着针孔一滴一滴弄进去,这是非常费心神的事。 治疗非常人的身体就得用非常人手段。 两个时辰后,蔷薇额头都布满了细汗,手臂也在发软,整个过程中才算结束。 随即才将小紫从他身体引出,只见它现在已然完全变成了黑色,丑不拉几的。 似乎埋怨似的瞪了蔷薇一眼,便晕过去了。 蔷薇好笑的用只见点了点它。 “小家伙,回去再犒劳你。” 快速收回了所有东西,只怕自己心爱的银针是要作废了,这些可是她从 极寒之地经过千锤万凿,烈火焚烧锻造而来,这世间也就这么一套,用钱也买不到的。 陈楚璃早已经等的不耐烦了,见蔷薇出来,赶忙迎了上去。 也不待他说什么,蔷薇先开了口。 “我只是稳住了青衣之前给他的伤害,照这么下去,他也活不过今年。” 对此,陈楚璃并没有想象中急切,只是暗了暗眸子,情绪明显很低落。 “我知道了,谢谢你,蔷薇姐。” 不管之前发生了什么,可在他眼里,是蔷薇救了四哥。 相处不多,但这孩子确是难得的真性情,重情义,蔷薇并不讨厌他。 “如果你四哥往后都成了废人,你会怎么办?” 其实要救他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只是有些困难。 不知她这话何意,他一向头脑简单。 “那我就照顾他一辈子。” 这句话根本不用多想,冲口而出。 见蔷薇看着他不说话,转念一想,似乎抓到了什么关键,紧张的握成拳。 “你有办法救他?” 别怪他不相信,这么多年请了多少名医,除了江湖上盛传的药王仙和天下第一毒师,能请的都请了,可她却有办法,这不是忽悠人的吗?蔷薇?在江湖上有过这号人物吗? “如果要救他,他一身武艺尽费,经脉受损,终身都不能再习武,而且身子会比平常人弱些。” 合计了种种,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结局,谁让他体内都是尸毒。 陈楚璃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蔷薇姐说的是真的吗?真的可以救四哥?脑子里霎时一片空白,继而不可抑制的激动,只想给蔷薇姐一个熊抱,却是又怕冒犯了她,急的站在原地跺脚。 至于四哥以后怎么样,他倒没想那么多,反正有他一直在身边,怕啥呀。 “明日我会再过来。” 见他还是呆呆的,蔷薇也不打扰,默默回 了明月坊,几日未好好休息,她虽不贪睡,现在也有些乏了。 陈楚清按时醒了过来,陈楚璃一直在身旁守着,眼里亮金金的,似乎很高兴。 “怎么了?” 陈楚清不由得疑惑,虽说蔷薇治好了他的伤,陈楚璃也不该是这个表情。 “蔷薇姐说她能治好你。” 他觉得这个好消息应该立刻让四哥知道,便也不做他想,细细将事情告诉了他。 而具体情况是怎样,他也不明白了,看陈楚清并不高的情绪,显然是不相信蔷薇的,说白了,自己也就信了那么几分。 翌日,蔷薇来了。 也不卖关子。 “我可以救你,但我有一个条件。” 一旁的陈楚璃倒是比较心急。 “你说。” 他昨晚可是没怎么睡好,一直等着青衣来。 “你今生今世都得听命于我和青衣。” 看着他的目光始终淡淡的,但其威严不容小觑。 陈楚璃看了看陈楚清,只见他也没露出怒气,但却不认为他是答应了。 他性子傲,眼光高,并且不愿屈居人下,这些他都知道,可如果他死了不是什么都没有了吗? 期冀的看着四哥,希望他不要犯傻的好。 只是陈楚清此刻想的是那姑娘之前恨不得杀了他的,如今会答应救他吗? 蔷薇看他变换的神色,胸有成竹的道。 “我若答应救你,多余的事情就不需要的费心。” 这小子心思太多,留他是有好处,可却不知能不能很好的握在手中,所以她一直都犹豫不决,也没在第一时间救他,现如今不过是看他的反应再做决定,再厉害的棋子若失去了控制,也不过是害了自己。 陈楚清这个人,阴狠无情,曾经又嗜血成性,是个阴暗之人,可却难得那份心机和毒辣,有他相助,青衣往后定然少了不少麻烦,他能做许多青衣不愿意做的事情。 第八十七章 御驾亲征 见四哥没说话,陈楚璃有些着急了。 “四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他倒觉得蔷薇说的都是小事,以四哥的能力都能轻而易举被这些人抓了,显然这些人比四哥还厉害,在强者手下做事也没什么不好,他可是心服口服的。 见他还是不肯说话,也搞不明白他是什么心思,生怕他说出自己不愿意治疗的话。 陈楚璃急了,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站起身。 “你要是不答应,我替你答应,反正我不会看着你死的。” 于他而言,四哥的命才是最重要的。 恐怕他摇头,到时候陈楚璃会将他打晕,扛着去,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还真是没法与他动手的。 而且自己不是没说不答应吗?这家伙真是够心急的。 “我答应你。” 其实对他来说,最重要的还是要先保住命,其余的,漫漫长日,有的是机会慢慢改变。 “别怪我没提醒你,若你 有背叛我们的一天,你会死的比现在还惨。” 也不知是不是看透了他的想法,蔷薇悠悠的说了一句,声音很轻,只足够三个人听到。 二人注视着对方,陈楚璃却是在为四哥的事情高兴,傻笑了一会儿,说道。 “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打乱了两人不明意味的对视。 “等青衣回来。” 然后又从怀里拿了个药瓶丢过去。 “这些日子先吃这些药补补。” 他身子虚,到时候治疗起来会很费劲,但如今青衣没在,也只能先将他养着。 其实陈楚璃很想问为什么,但蔷薇没给他这个机会,丢下银两草草走了。 青衣这段时间就没闲过,终日不是这跑便是那跑,也真是为难她了。 两天后传来战报,敌方进攻勇猛激烈,陈阿楚隐隐有抵挡不住之势,原本在他刚到那会儿,凭借他出众的行军作战能力,已经能够牵制住敌人,甚至在开始反攻,局势相 当有利,可在这时却突然来了个神秘人物,足智多谋,神机妙算,用兵极为神奇,以区区一千人的兵力硬生生让他折损了五千兵马,并且这样的趋势一直在延续,陈阿楚可说毫无招架之力,那人擅长计谋,陈阿楚勇猛有余谋略不足,便被对方牵着走,夏陌殇坐在朝堂上,看着下面大气不敢出的大臣,眼里闪过不知名的流光,宁王这时候出事原来真是早有预谋的。 缓缓站起身。 “李将军,立刻去清点一万兵马,随朕明日出征。” 众人皆是一愣,窦丞相赶忙站出来。 “陛下,这万万使不得,现在朝中正是多事之时,楚帝至今下落不明,还需陛下在这主持大局。” 虽说此次的仗有些难打,但万万没有到陛下亲自出征的道理,这时候要是宁王没受伤就好了,有他在,陛下想必不用愁。 “朕出征期间,朝堂之事由白尚书和窦丞相共同商议,交由 宁王做主。” 不顾窦唯的劝阻,他做的决定又岂会轻易收回,他只离开几日,东夏变不了天,其次他倒想看看背后之人打的是什么主意。 “臣遵旨。” 一旁的白尚书赶忙站出来,对夏陌殇的决定似乎没有异议。 还想说点什么的丞相大人张了张嘴,见没人再出声也只得讪讪闭了嘴。 翌日一早,夏陌殇便离开了安阳城,尽管事情有些严峻,但那沉重的表情出现在夏陌殇脸上,实在显得有些怪异,总觉得哪里怪挂的 。 兰悠阁的雅间里,冥王淡淡注视着夏陌殇离去的背影,眼里更是冷了几分,甚至隐隐出现了几分担忧。 “去把青衣找来。” 对身后的独狼吩咐道,青衣曾说过,她没事的时候都会待在兰悠阁。 而不远处不起眼的角落里,一道黑影目送完夏陌殇后,眼里闪过冷芒,随即一个闪身离开了墙角。 独狼很快就回来了。 “殿下 ,柳姑娘这几日不在安阳城中。” 闻言,冥王微皱眉,这么个紧要关头。 略微沉思了一会儿。 “将流静、流月两人派去保护窦小姐。” “那楚帝那里?” 他们从宁王娶亲那晚就开始秘密行动了,流静流月是一对双胞胎,此次盯着楚帝的任务便是由他们执行,至今楚帝的下落还尽在掌握之中,如果突然撤了再失去消息可就难办了,对方又不是普通人。 “你去盯着,过几天我会派人过来。” 独狼一愣,虽心里疑惑,却也没多问,转身出了门。 冥王虽如此安排了,可心里还是隐隐担忧,或许他有些草木皆兵了,但总觉得对方是冲着雪初来的。 脑海里顿时浮现出一个掩藏在内心深处多年的名字,炎君。人也愈发的慌了起来。 略有些低落的看了自己的腿一眼,突然觉得是那么刺眼。 第一次深深感到原来双腿不能走的感觉是这么无力。 第八十八章 冥王的安排 两天后。 烟雨楼的人突然回来。 听他禀告,沐妍在昨日去礼部侍郎家之后就没再回来,而香菱也在昨日被宁王府的人接进了王府。 水月皱了皱眉,洛幽宫在安阳城内放置的烟雨楼是截取情报的据点之一,沐妍不会无故消失,她性子沉稳可靠,而宁王府也绝对不会对一个小丫鬟突然来了兴趣,现如今看来,极有可能是宁王发现了什么,同时抓了她们两个。 夏陌殇一走,这边就开始行动,实在让人无法不起疑心。 冥王在旁听着,愈发不安起来。 “传令下去,从凤影挑选两百人,午时在这儿集合。” 洛幽宫主要战力风雨雷电四队,每队两百人,皆是高手精英,如今冥王亲自带两百人出去,只能说明此事定然非同小可。 看着冥王冷峻的面容,水月是知道他要去干嘛的,出声问道: “可是确定了他的身份?” 却只见冥王摇了摇头,八九不离十的事可至今还未抓到任何证据,但这并不影响他此次的行动。 刚还有些疑虑,但想到宫里还有个同伙,还有个他挂念的人,便没再多问,虽心中不舒服,但她也绝不会看着雪初轻易落在那些人的手里。 “可是香菱她们……” 冥王打断了她的话。 “王府有流舞看管 ,出不了大事。” 听闻,水月倒是安心不少,她洛幽宫的人原本就不是泛泛之辈,更何况是冥王身边的侍婢。 顿了一会儿,冥王眼中闪过一丝异色,犹豫了片刻,还是开了口。 “水月,楚军里可能有炎君的人,你带些人去狼关口。” 水月一阵,心情也沉重了起来,点了点头,这事不用他说她也已经安排了人,就在此次夏陌殇的军队里,而今日之后她也会立刻赶过去。 东夏接二连三的事故显然是早就计划好的,若这是四国之战,她绝没有插手之心,可如今种种迹象却是直指那个人的。 但此刻听冥王吩咐,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尽管自己能想到的冥王肯定也知道,但从他口中说出,仿佛一切就变成为了雪初。 冥王直接带着人去了城西郊外,因为早就掌握了他们的行踪,这时候搞突袭是最有利的,有独狼接应着打得他们措手不及。 对方三十余人的小队个个都不是等闲之辈,很快便镇定下来,奋力迎战,而其中却是不包括楚帝,因为他正站在冥王面前,独狼静静的守在冥王身旁。 对于来的人真是意料之外,他完全不知自己在何时露了马脚,但如果堂堂冥王找不到他,那他也不过如此而已,要做炎君的对手真 是太不够格了。 看着已经尽数趴下的自己人,楚千璃没有丝毫的惊慌。 “冥王这是什么意思?” 他该是察觉到自己的身份了,只是这大动干戈的来抓他,却是有些不太向冥王的风格的。 “夏楚两国都在找你,不知楚帝什么时候回朝?” 冥王目光淡淡的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却不打算就这么揭穿他的真面目。 闻言,楚千璃咧嘴一笑,带着几分痞气。 “不急,我还想着在这多待些日子呢。” 既然对方要跟他打哑谜,那便玩玩好了。 只是这话却让冥王不太高兴了,暗自皱了眉头,语气也冷了几分。 “既然如此,我得送你一程。” 语毕,一旁的独狼便站了出来,手里的剑应声出鞘,一副随时准备战斗的样子。 这个独狼,楚千璃是从情报里看过他的,武功不凡,对冥王也是忠心耿耿,传闻只要有冥王在的地方,身边总会有一个黑影跟随,形影不离。 自己与他交手,恐怕也只能打个平手而已,而那还有一个冥王,尽管他废了双腿,可楚千璃却从未敢低看他,局势对他非常不利,看来今日自己终有一节。 想是这么想,但脸上还是一副完全不在乎的神情。 “看来情报有误,冥王竟是个爱管闲事之人。” 此次针对东夏,并不是洛幽宫,按理他们还间接替冥王报了仇,可此刻他坐在这里,对自己是志在必得,实在看不透他这么做对自己有何好处。 冥王却是对他的挑衅置之不理,说话的功夫独狼也已经先下手为强了。 随即,两人即刻交手,刀光剑影,楚帝这么张狂定然有他过然之处,与独狼交手一时也未落了下风,可也吃不得什么好处。 在这场战乱中也就只有冥王置身事外,如同局外人一般在旁观战。 独狼也幸不辱命,虽付出了些代价,但总算抓住了这个人。 入夜,一道诡秘的身影无声闯入客栈,在灯火通明之际旁若无人的穿梭,身手十分了得。 进了一间房,里面没有点灯,漆黑一片。 冷冷的声音毫无生气。 “禀告殿下,近日白紫芯一直都在宫里,没有任何异常。” 说起白紫芯,对她的注意是从五年前尚书府的一场变故,从那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冥王都怀疑是自己太多疑了,因为她实在太过正常,没露出丝毫破绽,但也正是因为这样,冥王愈发断定她身后一定隐藏着大秘密。 后来得知白紫芯秘密找过宁王后,他就安排了眼线在她身边。 但那人太过小心,流思知道的消息也有限,只要靠得太近, 那个女人就会察觉出不对。 想到此次的事情,冥王却不相信她按兵不动,不放心的问道: “没有外出过?” 流思想了想,答道。 “没有,从上次宁王娶亲生病,就一直在殿里养着。” “楚妃呢?” “也是一样。” 想了想,照这么看来,楚帝离开后就一直没有与她们联系。 “继续监视。” 心下一沉,她不可能到现在还什么都不做,引开夏陌殇那么好的机会。 虽然到现在为止,白紫芯对雪初没有任何动作,但她与宁王的关系定没有表面那么简单,否则又怎会避开夏陌殇耳目,偷偷前来。 再到后来窦谨佑进宫,到汉书院学习,宁王的行为让他捉摸不透,最让他费解的是以宁王的性格居然会听命于白紫芯,难道他要背叛夏陌殇? 种种疑团还未揭开,楚帝就突然玩失踪,楚军大举来犯,宁王遭袭,一切发生的太突然,每个环节如此紧凑,让人措手不及,只能赶紧忙着接招。 背后的人的确是下了一盘很大的棋,到现在冥王也没有看出此次事件的牵连能有多大。 一想起宫中的那个人,冥王的心就越发的无法平静下来,因为他完全无从得知对方会什么时候动手,又会用什么办法,也不知她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第八十九章 绝冥谷 五天后,青衣风尘仆仆的赶了回来,才知夏陌殇已经去了狼关口,便急匆匆的去找鬼婆,直到晚上才回到兰悠阁。 一向平和的眼眸中难掩担忧。 躺在床上,竟没了困意,明明这几日来如此车居劳顿,甚至没好好睡过觉,可还是晚了一步。 屋外的动静扰了她的思绪,打开门一看,冥王不知什么时候坐在那里,孤身一人。 出门将他推进了屋子,关上门,在他对面坐下。 对于他知道自己回来也没有大惊小怪,毕竟自己没有刻意隐藏,这兰悠阁上上下下那么多眼睛又不是瞎的。 “你去了哪里?” 她走的匆匆,只告诉了桃凝一声,现在看来冥王定是来找过她的。 “北叶,有点事想去问问。” 见他没说话,青衣略微想了一下,继续道。 “我就是想知道夏楚两国交战,与他们有没有关系。” 冥王顿了顿,对她去北叶的目的瞬间了然,若她来问自己,也不必跑这趟了。 “不是他们干的。” 青衣一愣,问出声。 “你怎么知道?” 冥王复杂的看了看她,随后便将事情始末简单的说了一下,没有丝毫隐瞒。 西陈与南楚有一段过往,两国子民互相仇视,老死不相往来,而北叶公主叶雨儿是冥王的人,又是叶国半个掌权人,要与南楚联盟必须 经过他的同意。 只是有一点冥王没说,他知道是谁挑起的事端,之所以不说,只是不想青衣牵涉其中。 可是听说叶雨儿是冥王的人,青衣是震惊的,因为在不久前她还怀疑叶雨儿派兵绞杀明月坊在西陈的据点,但如今看来,显然是没了这种可能性,随之而来的就是更多的疑惑,那么针对明月坊的人又会是谁呢? 冥王不知道青衣的想法,却是为叶雨儿的安危略担忧了几分,凭青衣的身手,叶雨儿完全不是对手,问道“你没对叶雨儿怎样吧?” 听到声音,青衣摇了摇头,她当时还真是想杀了她的,也算是为明月坊报仇了,可后来被公主府的侍卫发现,只能不了了知,现在想来那个叶雨儿还真是够倔的,很有性格,也庆幸自己没有错杀无辜。 看到青衣的反应,冥王也放下心来,只要不死便好。 随即,青衣便更想不通了,洛幽宫怎会与叶雨儿扯上干系,这不是风马不相及的事情吗? 想到叶雨儿在北叶的地位,想必洛幽宫在后面帮了不少忙的,只是江湖组织一向不涉四国之事,冥王这么干涉的话,青衣心里一惊,难不成他对这天下有兴趣。 青衣不懂得隐藏,想到什么,那双眼睛就全都显露出来,看到那双讶异的眼睛,冥王顿时觉得好笑,青衣 真是天真的可爱。 摇了摇头。 “我没兴趣,你想多了。” 自己的心思就这么被回答,青衣顿时有些尴尬了,赶忙避开冥王的目光,不自然的端起面前的水杯,一饮而尽。 冥王轻咳了咳。 “你查到了些什么?” 虽然他知道背后的目标,但青衣这趟总归不是白跑的,而且看她那样,现在很适合换一个话题。 青衣回了回神。 淡定了许多。 “和你说的一样,此事与两国都没关系。” 见冥王没什么反应,青衣试探着问他。 “你觉得这次的事情是由谁挑起的?” 她刚回来就去找鬼婆,自然是为了此事,在与鬼婆商议后,两人心里都有个答案,只是不太确定,毕竟他们十八年来一直消声灭迹。 但江湖上有能力翻手为雨的,也只有那么寥寥几人了。 冥王略作沉思后,还是说了。 “你听没听过绝冥谷?” 青衣今年不过十八岁,照她这个年纪应该不可能知道那个时候的组织,可她身边有鬼婆。 见她点了点头,心里也不觉得奇怪。 继续说道“绝冥谷是二十年前创立的,首领被称为炎君,手下有左右护使,七位殿主,其手下人数不明,身份神秘。” 冥王仍旧用他波澜不惊的语气,在慢慢的讲述一件事。 “绝冥谷的人行踪难定,很难 查起,到现在我也只知道他们的人都出身显赫,不是世家小姐便是江湖上的名门望族,所以每次有所行动,必定会在江湖掀起大风浪。” 不仅青衣,连冥王到现在也没找到任何线索。 “你是怀疑现在的楚帝是绝冥谷的人?” 只见他微微点头,却又摇了摇头。 “陛下的贵妃白紫芯可能也是。” 青衣一愣,对那个人的印象,青衣只停留在****的模样,微皱眉,记得雪初与她的关系似乎很不错。 怎么她觉得事情那么复杂,一时乱麻麻的。 她也不想去思考,便问道。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见她想也不想就问自己的意思,像极了一个完全依附自己的小女孩,可她是堂堂明月坊坊主,实力并不比自己低。 心里一面感慨着,一面将抓了楚帝的消息告诉青衣,还有他之前的一切部署和猜测。 听到楚千璃被抓,青衣心里还是有些波动的,但一想起刚才冥王所言,理智告诉她,现在也决不能放了楚千璃。 青衣一阵沉默,有些为难。 但冥王却是知道她与楚千璃的,撇开他做的事情不说,楚千璃对青衣并没有造成任何伤害,当即便让青衣安心。 “我不会杀他。” 青衣正在纠结如何开口,闻言,抬头望去,她好像看花了眼,冥王眼里竟 是有几分笑意的。 青衣不会去说感激的话,冥王也不需要她这么做,对楚千璃一事,两人就这么揭过了。 然后青衣这才注意起雪初的事情,隐下心里的不安,对雪初的愧疚也添了几分。是她害她陷入这样危险的境地。 绝冥谷的人阴暗诡谲,不是善茬,尤其现在不了解他们的手段,便越发紧张起来。 想来想去,青衣又想用最直接的办法了。 便对冥王道。 “今夜我入趟宫,把人抓出来,以绝后患。” 青衣说的格外认真,以至于本想把它当作笑话的冥王不由得一愣,然后摇了摇头“不行。” 见青衣不解的神情,冥王莫名的觉得无奈了,但依旧耐心的解释道“他们下了这么大盘棋,在东夏的探子就绝不只白紫芯一个,若你贸然掳走白紫芯,打草惊蛇,只怕他们收到风声,会加紧步伐,雪初的处境只会更危险。” 按照他们的作风,玉石俱焚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冥王一面担心雪初的性命,另一面他没说的是据他观察,白紫芯在绝冥谷的地位不低,武功自然不低,尽管青衣武功很不错了,但在对对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打过去,怕是要吃亏的。 听着冥王的分析,青衣觉得也有些道理,便放弃了闯皇宫的打算,想来把雪初带回来,也是一样的吧。 第九十章 雪初出宫 从夏陌殇走后,雪初一直在宫里安稳度日,一切仿佛没什么变化却又好像有什么在悄悄变着,特别最近,总觉得周围有很多人在盯着。 这样心神不宁已经有很多次了。 毓璃从外面进来。 行礼后。 “贵妃娘娘请您过去一趟。” 雪初点了点头,没有丝毫迟疑,便站起身。 虽然天气还不算凉,但白贵妃身上的衣服已经加厚了些,她身体底子弱,受不得寒。 喝着热茶,精神不是很好的样子。 见门外有了动静,温婉一笑,慢慢站起身子。 雪初正好走到了她面前。 “这些日子一直在宫里养病,好久都没见你了。” 算算日子,白紫芯是有些日子没离开庆和殿半步了。 雪初走过去,扶着她。 “看姐姐气色不错,一会儿便去御花园散散心。” 这老这么闷在屋子里也不是好事。 白紫芯只是笑了笑,也没反对。 “是该活动活动筋骨了。” 在原来的位置坐下,雪初坐在一旁。 “听宫里的人说,宁王受伤了?” 雪初点了点头。 “恩,这阵子一直在府里养着,陛下已经派人去照顾了。” 她的哥哥窦谨佑便是其中之一,以白紫芯和宁王的关系,这么 问也不奇怪。 “本宫想出宫去看看他,妹妹可愿意和我一起?” 这还真是有些突然,雪初反应再快也难免愣了愣,心里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没真的问出,配合的点了点头。 人家从小一起长大,现在去看也很正常。 雪初又陪着白紫芯说了一会儿话才离开,一切如故。 只是雪初那么轻松跑了一趟庆和殿,却是为难了两边的人,各自忙着向自家主子报告。 所以,这个夜里显得不太平静,而冥王和青衣也没想着要和对方联系。 香菱来了宁王府的几天,每天都陪着窦谨佑,也不觉得有何异常之处,只是两次的出门都被拒绝,隐隐有囚禁他们的意思。 看着窦谨佑在认真熬着药,微微叹了口气,也不知他有没有看出什么。 那双乌黑的大眼睛转了又转。 窦谨佑只以为她是无聊了。 “你去花园转转吧,这儿有我。” 他倒从未将她当过是丫鬟,有她陪在身边,他很幸运。 听到那个温润如玉的声音,香菱笑着跑过去。 “不用,我在这陪你聊天。” 顺手拿了扇子朝着火炉扇了扇,她并不想出去,整个王府有流舞看着,她想她是不用担心的。 香菱是什么性子 ,窦谨佑怎会不了解,这样闷着定会闷坏了她,只是这儿是宁王府,不是由着他来的地方,也只能委屈了香菱。 “等以后我有了自己的府邸,你想怎么玩我都陪你。” 不知他想到哪去了,但听他说这样的话香菱也没想着去解释,漂亮的大眼睛有些湿润,转而赶紧低下头,脸上泛起涟漪。 自觉说话唐突的窦谨佑也有些尴尬,好在香菱低着头没看到,否则定能发现他脸红了。 宁王的身体日见好转,现在已经能够下床了,今日兴致好,便在院里歇息,孙雅兰在一旁照顾着。 雪初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模样,老实说现在见到宁王,心里不会像往常一样平常,但人家只是认错了人,现在也是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反倒是雪初自个心里别扭了。 略微寒暄了一副,窦谨佑端着药慢慢进入大家视线,虽看到了窦雪初,也依旧一副恭敬的样子,见宁王喝了药便匆匆下去了。 自始至终两人连眼神的交流都没有。 一旁的人似乎也未注意到这个无关紧要的人,他们的谈话也没因这个小插曲而打断。 黑暗的囚牢里。 楚千璃衣衫褴褛,脸上有着淡淡的伤痕,略显狼狈,闭着眼 睛,好像睡着了。 冥王来了一会儿了,也没说话,很有耐心的看着某人装睡。 片刻,受不了那灼热的目光,楚千阳认命似的睁开双眼,略显无奈。 “你到底想怎样?” 刚抓到他时,冥王就已经审问过自己一次,结果就是他闭紧嘴巴,什么也没说,而冥王也没有为难他,晾了他几天,现在突然跑过来又是为了何事。 “你的哥哥还没死。” 想从他嘴里翘出消息显然不容易,绝冥谷的人岂会乖乖就范,酷刑对这些人来说也不过是受些皮肉之苦。 只见那原本无奈的眸子中闪过一瞬间的震惊,身边的气压低了几分,并不说话。 “现在应该快到南楚了。” 按之前说好的,只要楚帝养好了伤,青衣便亲自护送他回去,哪怕是绝冥谷的人在半路拦截,有青衣在也出不了什么乱子。 那晚之后,青衣便动身离开了。 只要楚帝一回去,楚军就没了再继续攻打的缘由,理论上是这样,但事实没那么简单。 只见角落里的人微皱了皱眉后,一脸轻松。 “他命还真大。” 幽幽感叹了一句,说的话意味不明。 即便他回去了,也阻止不了这场战争。 看着他的表情, 冥王自然也知道青衣这一趟恐怕是白跑了。 经此一战,削弱了楚夏两国兵力,潜伏多年,难道绝冥谷是为了称霸天下在做准备?想到他们深不可测的实力,现在露出来的只怕是冰山一角,暗暗心惊。 见对方沉默,楚千璃笑出了声。 略作关心的表情,不怀好意的笑容。 “你这么关注我?真的好吗?” 看到对方欠揍的表情,心里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还不待自己思考什么,那讨厌的声音再次传来。 他没看他,只是朝窗外看着,此刻月亮高挂,星星闪烁,真是很明亮的一个夜晚。 冥王推着轮椅朝外走。 “三天之内,别给他饭吃。” 这人实在讨厌的很,虽然答应过青衣不会伤他,但受点苦却是应当的。 现在他面上虽没有任何表情,但心里却有些焦急了。 还未等他有所行动,独狼便闯了进来,面色不太好看,冥王眸子暗了暗。 流静和流月负伤昏迷,雪初和白紫芯失踪了,只有守在宁王府的流舞毫无动静。 事情发生的突然,大概去宫里报信的人还在路上。 该死的,他知道有事情要发生,可却依旧防不胜防,流思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想必凶多吉少。 第九十一章 失踪 对于白紫芯的行动他一无所知。 看殿下越来越冷的眸子,独狼知道他此刻有些慌了,即便是面对再艰难的事,当年遭夏陌殇算计也没见他露出这样的情绪。 “殿下,我已经派人到事发现场搜查了。” 即便是任何的蛛丝马迹,也会是现在唯一的线索。 冥王在尽量隐忍,保持冷静。 随即将洛幽宫的大量人手派了出去,除了安阳城还有挨近的村落城镇都派人监视着,一有任何线索便立刻回报。 只是这样的安排太慢了些,宫里安排了三名顶尖的高手也未能阻止白紫芯,他实在等不了那么久。 夜半,鬼婆应约赶了过来。 既然她什么都知道,也不用再自己废话。 “蔓姨,窦雪初被抓了。” 此刻他已经足够平静,说话的声音也回温了些。 冥王紧急要她过来,定然不是小事,只是听到这个消息也皱了下眉,楚帝已经被控制住了,安阳城内还有什么人物是冥王搞不定的呢? “什么人动的手?” “陛下的贵妃,白紫芯。” 当下将从对白紫芯的监视说起,一直到今日他们进府去探望宁王,除了宫里的侍卫,她们随身的宫女也与她们一起消失了。 鬼婆怔 了怔,有些不太敢相信。 “白紫芯也是绝冥谷的人?” 据她所知,她是夏陌殇身边的宠妃,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让她不敢相信的是她居然能瞒过夏陌殇的眼睛,一直在他身边带着,这得需要多么强的伪装能力。 冥王点了点头,大概是的。 “恐怕她在谷中的地位不低。”鬼婆眯着眼睛,如果不是她出手,恐怕她藏一辈子也没人会怀疑她。 冥王眼下无心去查她的身份,找回雪初才是最重要的,如果落在绝冥谷的手里,只怕凶多吉少。 “把楚千璃交给我,我会想办法知道他们的计划。” 青衣回去就将楚千璃被冥王抓了的事都一数告知,自然知道冥王没从他嘴里问出什么。 与其等着对方出现,倒不如他们自己找过去。 冥王没反对,说了一些事情后,便将楚千璃交给了蔓姨。 依现在的情形看,毓璃自然也在白紫芯手里,她们明月坊有自己独特的联系方式,只要毓璃有机会定然会通知她们。 雪初再次醒来时,眼前一片漆黑,还能听到滴水的声音,空荡荡的,似乎是在一个山洞里,伸手不见五指。 明明是在回宫的路上,醒来却变了样,不用想也知道 定是出了什么意外,定了定心神,也不敢乱动,不知这周围有些什么。 前方传来一道女声。 “你醒了。” 虽没了往日的温婉,带着几分冷意,但雪初还是辨认出了声音的主人。 “白姐姐,你还好吧?” 她已经觉得有些奇怪了,她眼前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可听声音对方应该就在不远处,她也能看见自己,但却没多想。 只听那人浅浅一笑,用衣袖遮了嘴角。 “我很好。” 听她的声音,总觉得怪怪的。 还未等她开口,周围亮了起来,白紫芯点亮了面前的火堆,那张漂亮的脸蛋略显苍白,在火红的光线下有些诡异,那张笑脸仿佛也变了样。 雪初一时没说话,只是看着她,良久。 白紫芯慢悠悠走了过来,居高临下的看着雪初,没了往日的温和,眼神带着丝丝冰冷和邪气。 “你真是镇定的让我头疼。” 要是换做常人,大概会恐慌好一阵子,然后看到熟人定然会哭哭啼啼好一阵子,可她从醒来就这么安静,才说上两句话就发现了自己的不对劲。 心里对她赞赏的同时也恼了起来,怪不得陛下会对她感兴趣,想起在宫里的种种,眼神越来越冷 。 雪初不由得一颤,她仿佛觉得这个人下一刻会杀了她。 只是她却无声的笑了,这非但没有让雪初安心,反而更紧张了。 “你猜,谁会来救你?” 她身边有那么多高手,江湖上最有名望的两大组织,明月坊和洛幽宫统统派人来保护她,连自己身边都有他们的眼线,真是相当重视的很。 白紫心的话问的雪初不明所以。 “是明月坊还是洛幽宫?” 雪初想了会儿,她与冥王没有任何干系,大概他这会连自己在哪都不知道吧,不由得苦笑。 “你误会了,我不认识什么明月坊,至于冥王,我们不过是萍水相逢。” 她的话让她意外,原来她还什么都不知道,可怜了冥王一片痴心。 “是吗?那为何明月坊影杀小主和洛幽宫的流静流月都守在你身边,她们可都是江湖上一等的高手。” 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白紫芯好心的给了她一个问题。 雪初愣然,她知道毓璃是青衣的人,至于流静流月两人听都没听过,也未见过,但依白紫芯的意思,那两人也一直在身边,难道会是冥王派来的吗?原来她身边一直有这么多人,心里顿时暖暖的。 四周环顾了一下,觉 得不太对劲。 “他们人呢?” 如果白紫芯是从他们手里抓了自己,那势必会先与他们交手,如今自己在这里,就说明了一切问题。 看她紧张的神色,白紫芯的心情又好了几分,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 “放心,我不会让她们死的这么容易的。” 雪初这才觉得这人陌生至极,她认识的白紫芯温婉大方,单纯善良,绝不是眼前这个邪魅阴狠的女子,但一样的脸,说出的话却由不得她怀疑。 白紫芯慢悠悠的勾下身子,捏起雪初的下巴。 看着那么轻的动作,却让雪初皱了眉,隐忍着下巴快掉下来的痛苦。 “不得不说,真是个国色天香的美人,怪不得陛下会喜欢你。” 说道后面,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雪初没注意到,因为听到后面,她便疑惑了,陛下什么时候喜欢上她了?不由得胡思乱想了一阵。 可那人似乎为了提醒她,下巴上的力道越加重了。 逼着她这么仰视着她。 “我们打个赌,如果是冥王的人先来,我就放了毓璃,相反,我便杀了她。” 轻轻放开了她,下巴顿时红了一圈。 “两天为期,要是没人来,可别怪我心狠手辣。” 第九十二章 行动 眼里闪着嗜血的光芒,这哪还是那个白贵妃,雪初甚至都要怀疑是有人在假扮白紫芯了。 见对方要走,雪初急忙出声阻止。 “你为何要抓我?” 她除了是宸妃,其余的一无是处,她可不相信是为了争风吃醋,如果是那样,何至于用这样的手段,凭她的伪装完全可以悄无声息的杀了她。 听她提起的明月坊和洛幽宫,难道是要对付他们?可为何大费周章抓自己,作为筹码怎么也不该算到自己身上,毕竟她与明月坊和洛幽宫还没熟到那种地步,难道这里面还有她不知道的隐情。 白紫芯只是身形一顿,没留下只言片语便淡出了雪初的视线。 翌日夜晚。 楚千璃已经陷入昏迷,人事不醒。 蔷薇略有不耐的坐在一旁。 “小紫吸了不少尸气,正在闭关养伤,帮不了忙。” 鬼婆让她过来就是为了套取消息的,小紫用起来是方便,可耗了她很多心血,不是随便什么事都能劳烦它的,性情可高傲的很。 听她这么说,鬼婆也不能勉强,蔷薇说不行自然就是不行,看着床上的人也无招。 却没想蔷薇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毓璃是不是也被抓了?” 鬼婆不明所以,答道。 “ 应该是的。” 从出事到现在,一直没有毓璃的消息,若她逃了出来,定然会想办法通知她们,现在看来在白紫芯手里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只见蔷薇笑出了声,仿佛发生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看得鬼婆很是疑惑,现在她们不是遇到难关了吗? 接着便见她打开随身的药包,翻找着东西。 不一会儿,拿出一个青色的盒子。 打开,一只白色的蝴蝶扇着小翅膀出现在鬼婆面前,围着她绕,绕的她都眼花,手指动了动。 深怕再这么下去,那只小蝴蝶很可能会被鬼婆灭口,赶忙出声。 “跟着它,它会带你们去找毓璃。” 她知道蔷薇身边有各式各样的宝贝虫子,功能都很强大,怎么她什么时候养了这种带着搜寻功能的虫子,难道以后要找人直接派虫出去就好了? 鬼婆自个在心里打着算盘,觉得以后定然会方便很多,蔷薇见她不说话,便知道她想多了,赶忙解释起来。 原来蔷薇给毓璃做的面具中,添加了特殊材料,所以效果才那么好,而至于这材料刚好就是这只蝴蝶最为喜欢的味道,方圆百里定然能闻到,只要将它带到事发点,它自然能找着方向去,这并不是蔷薇特意安排 的,纯属巧合,要怪就怪白紫芯,偏偏抓了毓璃。 至于这蝴蝶,的确功能强大,但却不是寻人的。 鬼婆还在心里感慨,蔷薇就收了蝴蝶。 淡淡打量着楚千璃,突然来了兴趣。 “这就是青衣的那位朋友?” 青衣好像与楚千璃成了朋友,只是不知到什么程度了,不过能成为青衣的朋友,她倒有些好奇了。 也不知蔷薇起了什么心思,打量了楚千璃两眼。 围着他再看了两圈。 “为防万一,你带着阿夜和倩夕去找。” 眼睛却没离开过楚千璃,朝鬼婆挥了挥手。 找雪初要紧,她也不再耽搁,听到关门声。 蔷薇盯着楚千璃的目光里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紧接着便将整个人扶了起来。 冥王接到鬼婆的消息,便带着独狼及其十个成员在事发点等候,在这夜深人静之时,鬼婆姗姗来迟,放出盒子里的蝴蝶,简单说了下用途,然后就见一群人默不作声的跟着只蝴蝶向前走。 天刚蒙蒙亮时,便听到洞外虫鸣鸟叫的声音,只是毓璃此刻却无心观赏,当日她才察觉不对劲便晕了过去,此刻醒来就知道自己中毒了,全身剧痛,即便内力还在却无处使的感觉,也不知雪初到底 怎么样了。 正想着该如何通知明月坊,眼前就晃过了一道影子。 “醒了?” 她对自己的药还是很有自信的,算算时间也就是现在。 毓璃看了她一眼,不管心里如何震惊,但脸上还是不动声色的。 白紫芯见她沉默,随即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很抱歉。” 向前走了几步。 “你现在动不了。” 既然敢抓她,那就是做了万全的准备的。 果然,毓璃暗自使了使劲,身体完全不听大脑的指挥。 白紫芯也丝毫不担心看见她会给自己带来威胁,慢慢的弯下身子,用一双好奇的目光盯着毓璃。 “我很好奇你们坊主和窦雪初是什么关系,居然派自己的心腹来保护。” 顿了顿“她有这么大的价值吗?” 说话的同时仔细观察着毓璃的反应,除了冥王和他们绝冥谷,这世上应该没人再知道雪初的身份了,不过也可能有她不知道事情,就像她到现在还不知道她们坊主是谁。 即便毓璃知道也不会回答她,更何况她也不清楚。 但是对方一直的沉默,对白紫芯来说好像是无声的反抗,只见她眼睛都不眨,毫不留情的往毓璃手肘处踩去,霎时间就看到毓璃痛 苦的神情,紧咬着嘴唇强忍,看她这副样子,就知道白紫芯下脚有多重了,下一刻就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毓璃**一声,就这么疼的晕了过去。 白紫芯却浑然不在意,脸上自始至终挂着笑容,对自己的杰作很满意,笑意更深了,那笑容感觉不到任何暖意,更像是坠入寒潭般冰彻入骨。 随后,寂静的山洞里,传来有节奏的脚步声,空旷而诡秘。身后是狼狈不堪的毓璃。 白色的身影迈着沉稳的步伐,惨淡的面容,有如鬼魅。 走了整整一夜,这里倒是极为偏僻,这一路可谓是披荆斩棘,地势陡峭,冥王早已丢了轮椅,由独狼一路搀扶着,却不显丝毫狼狈。 阿夜一路上早就心生好奇了,可看前面闭口不言的鬼婆,和冥王冷冽的气场,没了开口的勇气。 穿过丛林,这里寸草不生,怪石嶙峋,地上堆积着很多乱石,土壤潮湿,总有种阴气重重的感觉,还有许多不知名的鸟类啼鸣,毫无人气。 这样的情形让众人皆是一愣,前一秒还是绿玉匆匆生机勃勃,下一秒便荒无人烟,落差真大。 环顾四周,鬼婆不自觉回头看了眼冥王,只见他也在看着四周,紧呡着嘴唇,面色不是太好。 第九十三章 迷阵 众人都是见过大场面的,也知道不对劲了,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阿夜朝倩夕旁边挪了挪。 低声说道。 “有没有觉得阴风阵阵的?” 倩夕给了他一个白眼,即便自己有这样的感觉,也绝对不想在这人面前表现出来。 只见在前方十米左右的白蝴蝶朝左右转了好几圈就是不飞过去,停了好一会儿,又飞回到鬼婆肩头。 朝前看去,透着丝丝诡异却又没什么不对劲的。 “小心一点。” 出声提醒后,便全神戒备一步一步朝前走去,比起之前更加慎重。 独狼看了眼自家主子没给出任何指示,便闷着头前行。 他们这会儿离雪初不过百米之远。 两人对坐着,不曾说过一句话。 白紫芯自顾往火堆里添着柴火,只要火势稍微小了些她就丢一些进去。 这样的动作持续了一会儿后。 白紫芯拿柴的手颤了一下。 起身的动作慢了些,目不转睛的盯着雪初,漫不经心中却又带着几分神秘的笑意。 “来了。” 随手将木柴扔进火种,瞬时间烧的更旺了。 皱了下眉。 只见下一秒白紫芯便慢悠悠站起身子,她转过头的那一刻雪初看到嘴角的笑意是那么邪魅。 只是眨眼的时间,她便走到了洞 口。 止了脚步,背对着自己。 这些人果真没让她失望,虽然她自问自己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似乎是察觉到雪初的目光一直放在自己身上,白紫芯看着前方白雾茫茫的山间,道: “怎么,不想出去看看是谁来了?” 雪初拿不准她是何意,一时没动作,就在那坐着。 “我以为你会敢兴趣呢。” 说完,白紫芯不再管雪初,迈开步子,这是打算下山了。 雪初看着她越来越远的背影,一咬牙,还是赶忙站起身子。加快了脚步追上去。 半个时辰后。 看着近在眼前却一直没走过来的一行人,就知道不正常了,即便隔那么近,他们都看不到自己。 白紫芯似乎很有耐心,始终面带微笑。 他竟然能找到这儿,真是意外。 在这逗留几天,倒有可能会收到意外之喜,那可是自己的下一个目标呢。 众人停下了脚步。 “到底怎么回事?” 走了那么久,还是在这儿,暴脾气的倩夕终究是忍不住了,这里怎么跟个迷宫似的。 鬼婆闭言不语,转身朝冥王走过去。 阿夜深锁着眉头,蹲下身子,低着头。 手指在地上有一下没一下的画着。 “看出什么没有?” 冥王大部分的力都在独狼身 上,但因为双腿麻木,半点力气都使不上,比一般人还要累上几分。 “这里的空气不正常。” 顿了顿。 “地下的土壤非常湿润,可空气却干燥清新,应该是有迷药。” 要是他没猜错,之所以还在这里转悠,是产生了幻想。 话说到这份儿,鬼婆自然知道了原因,他们每一次呼吸都吸入了迷药,无色无味,无从感知。 现在她疑惑的是另外一件事。 “那为什么我们还能正常思考。” 除了在这转之外,他们都一切正常,中了迷药可不是现在这种状态,即便没有倒下也该意识模糊,或者是身体出现异常。 还未待冥王开口,阿夜便跑了过来。 “说明这个人是个用毒高手。” 那么多高手在这,连冥王也毫无防备的中招,那个白紫芯真是很有一手。 见他这么轻松的样子,鬼婆神色有些不耐。 “知道什么就快说。” 阿夜每次知道点什么总是眉开眼笑,一点也不正经,久而久之,才会让人觉得毫无正形。 鬼婆不太友善的口吻,让阿夜很没骨气的诚服了,看他一副听话的模样,倩夕又翻了个白眼以示对他的鄙视。 “挨近地面的地方空气有些潮,显然迷药越接近地面越稀薄,以泥 土的状态来看,不受迷药影响。” 阿夜用脚踢开了地面的石头,指着暗红的泥土。 鬼婆看了看他,这小子还真是机灵,但发现这些有啥用,难不成让他们吃泥吗? “还有呢?” 最好能说出点可行的办法,否则不介意让倩夕揍他一顿。 “所以我们可以从地下通过去。” 一副我很聪明,夸我的模样真是很欠揍的,所以肯定是有人看不过去了,倩夕从他背后狠狠拍了一下他的后脑,顿时失声痛叫。 “你干嘛打我?” 要是她说不出缘由,阿夜即便打不过她也绝对要想办法将这一下还回去。 “你是地鼠吗?还想着挖洞,再说了即便要挖你知道从哪个方向挖吗?” 果真他脑子里就没什么好主意,这样猥琐的办法都能想出来,况且他们没带任何工具,难道用手刨吗? 蝴蝶也不能再带路了,地底什么都看不到,现在困在这迷阵,他们也看不清楚方向。 阿夜被训得有些心虚,但还是梗着脖子辩解,这好歹的条出路,总比被一直困在这的好。 “那你倒是说说你的想法啊。” 就倩夕那脑子,阿夜这摆明了是挑衅,只见倩夕瞪着他,明显有再次动手的念头。 鬼婆心系雪初的事,眼下 又被困,看着心烦。 “你们俩够了。” 冥王从刚刚阿夜说话开始,就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他说的话很有道理,让他突然想起迷药的量有限,总不至于能遍布天地,抬眼看去,也不知能到什么程度。 “听说你的轻功很厉害。” 阿夜塔拉着脸,见冥王对他说话,心不在焉的点点头。 “你从这飞上去,能飞多高是多高,直到脱离这个阵。” 鉴于不敢得罪这位殿下,阿夜在心里暗暗翻了个白眼,面上还算恭敬。 “殿下,不是我不给你面子,我们走半天都没走出去,难道你觉得飞就能飞出去了?” 他往天上飞,还不是照样会受迷药的牵引飞回来,蝴蝶不就是最好的例子,这冥王脑子也不是特别好使嘛。 “你能闭息多久?” 看冥王完全没把他说的话放在心上,只是自顾的问着,阿夜只好有气无力的回答。 “最多一刻。” 寻常人可能两三分钟,他们练武之人,内力越深呼吸的越慢,完全闭息的程度也都不同,阿夜能闭一刻钟,冥王已经很满意了,只是没表现出来,他那张脸始终是波澜不惊的。 “我用内力将你体内药力逼出,你闭息运气,什么都别管,飞出这里之后找到出路。” 第九十四章 包围 在场的人武功都高,但有能力将毒素全部逼出的独有冥王一人。 向独狼示意一眼,只见他从怀中拿出一根黑线递给阿夜。 “将它绑在你身上,找到出路后,它会引导我们向着你的方向走。” 这迷魂阵是人为的,想必范围不会太广。 阿夜瞪大了眼睛,接过黑线,难以想象独狼身上会有这种东西,看着还很长的样子。 呆呆的点了点头。 也忘了刚才自己是怎么诽谤冥王的。 直到冥王拉住他的手腕才回过神,随之一股股热流传入自己身体,真是很舒服。 不过才享受了一阵后,那股力量就停了,自然的别过头看冥王,只见他脸上泛有几分倦色,强行清除毒素,绝非易事。 为了冥王的好意,阿夜想着待会要是还找不到出路,定然要再多憋一会儿。 即可赶忙闭气,一刻也不能耽搁,赶忙飞出去,众人只能看着他的身影越来越远。 这种事交给轻功最好的他是最为明智的。 感觉到压在身上的力量又重了几分,独狼心下沉了几分,但什么都没说,因为冥王要做的事他阻止不了。 半个时辰后,众人被黑线牵引着出了迷魂阵,阿夜正一脸 自豪的站在前面笑嘻嘻的。 就看不得他这么得瑟,倩夕轻哼了一声。 “不过是做了一回蝴蝶而已,有什么好骄傲的。” 这两人没有一刻是不斗嘴的。 其他人这一路也见怪不怪,也懒得阻止。 不一会儿,两人同时住了声,因为不远处有两个身影慢慢朝他们走来,一前一后,白紫芯用绳子绑了窦雪初,翩然走来,无论她姿态再如何风情万种,看到她满脸的不怀好意,和后面楚楚可怜被牵着走的雪初,都无心去欣赏。 众人赶忙上前,护住冥王。 白紫芯对此丝毫不在意,也不理会后面小跑着的雪初是否跟得上。 “两边的人都来了,你说我该怎么处置毓璃呢?” 顿了脚步,没转过身,但那话显然是对雪初说的,她们之前在洞里有过赌约,不是吗? 雪初皱了皱眉,她现在还有闲心说这些,丝毫不顾对面的敌人,这未免也太有恃无恐了,冥王可还在那呢。 白紫芯兴趣盎然的看着冥王,把他全身上下扫了个遍,看的那叫一个仔细,阿夜在旁边都要起鸡皮疙瘩了,可人家冥王却始终连眉都没皱一下。 “冥王殿下何时弄得这么狼狈,我 略懂医术,不知能不能帮上殿下的忙?” 那神色可看不出丝毫的诚意,倒是讽刺之意更明显。 独狼冷眼看着那女人,还真是讨人厌。 “窦姑娘,你没事吧?” 阿夜看着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雪初,尽管还是那么漂亮,但脸色苍白,双手还被这么绑着,顿时起了怜惜之情。 那眼神柔和的不像话。 雪初印象中不认识这个人,可看他对自己那么关心,而且是和冥王一起来的。 温和一笑,摇了摇头。 “没事。” 那副模样,可让阿夜又感叹了好几分,他身边要是多这么几个正常的女人,他想他一定很幸福的。 只是怎么觉得背后冷飕飕的,奇怪。 “看来关心你的人还真不少。” 白紫芯笑得越开,说明她心里对自己的敌意就越深,这是雪初这几日总结出来的,就是搞不明白自己和她之间有什么恩怨,还有对面的人与她又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三番四次帮她。 “赶紧放了她,老娘让你死的轻松点。” 这些人是在这聊天吗?能不能先救了人再说,后面那个应该就是之前听他们提过的窦雪初了,貌似对坊主很重要。 倩夕性格火爆,天 不怕地不怕,除了明月坊那两位,还没怕过谁,眼前也丝毫不把白紫芯放在眼里。 看她泛着冷意的笑容,还来不及反应,只见下一秒她就出现在了倩夕面前,稍微一愣,当下做出反应,因为那人已经出手了。 真看不出来,白紫芯看着体弱多病,步态虚浮,会有这样高深的武功,过了数十招丝毫没有落败之意,倩夕可是明月坊里除了青衣之外武功最高的,堂堂罗魅小主,又岂能没点真本事。 只是她这次遇到的是个人物,一开始能打成平手,可后面白紫芯的武功越发诡异起来,倩夕接招接的有些吃力。 该死,这人怎么那么难对付。 众人也看出来了,阿夜向鬼婆凑过去,眉头皱的有些紧。 “鬼婆,你还不去帮忙?” 还真看不出这人武功那么高。 只见她只是冷着脸,盯着白紫芯,看她的招式总有些违和,到现在还没看出到底不对劲在哪。 白紫芯也没想到对方那么难缠,可惜她现在身有顽疾,要不然早把她收拾了。 所以趁乱,独狼一个飞身就将雪初劫了过来。 冥王只是扫了她一眼,便冷漠的侧过了头,似乎很关心那两人的战斗 。 至于他在想什么,没人能从他面上看出什么。 勉强打退了倩夕,白紫芯也不太好过,脸色不太好,但却少了几分危险意识。 对那么多人围着她一个,一点也不担忧。 冥王却也不敢乱动,如果白紫芯只有这点实力,又怎敢孤身一人在这与他们敌对。 “你能找到这儿,出乎我的意外。” 目光灼灼的盯着冥王,一步一步朝她走来。 “不过,我可不是半点对策都没有。” 还不待冥王问出心里的疑惑,下一刻她就主动消除了,远处树林里悉悉率率的声音,遍布四周,那种声音听得人头皮发麻,浑身起鸡皮疙瘩。静下心神,顿时心惊,大批黑色的虫子从四周朝他们爬来,瞬间便被包围了,黑压压一大片看着就恶寒,脑袋有核桃那么大,两颗闪着绿光的大眼睛,头顶中央长着触角,四条腿很粗壮,真是恶心又恐怖的虫子大军。 即便是倩夕这样的粗神经看了也不由得头皮发麻。 所以更别说雪初,看到它们出现的那一刻,脸色顿时白的渗人,强忍着想吐的冲动。 “这些虫子可是我特地找来招待冥王殿下的,还请不要佛了我的好意。” 第九十五章 条件 看他们的脸色,白紫芯有些兴奋了,要是待会再能看到他们痛苦的样子,她就安奈不住那颗躁动的心。 “这些虫子都带着剧毒,待会你们可得小心一点,千万不要被咬到哦,否则……大罗神仙也救不了的。” 她善意的提醒,只是让众人心里一冷,这样数目的虫子,他们武功再高也难以保证自身安全。 冥王难得的皱了下眉,这样范围的毒虫,如果他们用火攻,只怕毒虫还没烧尽,他们就会被烧死了,也不知数量有多少,白紫芯什么时候在这儿养了那么多毒虫。 毒虫将他们围在一个小圈里就没在前行了,似乎在等着白紫芯的命令。 白紫芯阴邪鬼魅,这样的行事手段鬼婆总觉得有些熟悉,从前似乎在哪见过,但一时却没想起来。 “若她今日死在这儿,你就不怕你家主子让你生不如死吗?” 鬼婆的话莫名其妙,在场的除了冥王和白紫芯,都不明所以,难道鬼婆认识这背后的人? 至于那个她,说的应该就是雪初。 白紫芯冷笑。 “不劳阁下费心,主子要的人我自然会带回去。” 她可丝毫不担心那个人的安危,哪怕今日是冥王死了,他也绝对不会让她受到 伤害,不是吗? 鬼婆神色暗了暗,那目光仿佛要将白紫芯碎尸万段。 她也没着急下手,看时间差不多了,白紫芯再次开口。 “其实我也不想做那么残忍的事。” 顿了一下,似乎真不忍心让他们死在这儿一样。 “只要告诉我两件事,你们便可安然无恙的离开这儿。” 阿夜看着这些虫子实在害怕的很,即便知道对方不安好心,还是问出了口。 “什么事?” 他觉得先听听也无妨。 白紫芯看冥王也没有阻止的意思,道: “第一,明月坊坊主是谁?与雪初是什么关系?第二,玄机阁在哪?” 第一个问题朝向鬼婆一干人等,第二个问题自然是问冥王的。 “你犯规,已经三个问题了。” 阿夜吼道。 白紫芯先是一愣,随即笑了笑,丝毫不在意。 “好吧,那就算三个问题。” 阿夜还有不服的,可看到那些虫子好像朝他们更近一步了,不甘心的闭了嘴,倩夕在旁看着,这人真是蠢够了。 冥王神色有些复杂,老实说他不相信她能这么轻易放了雪初,而且玄机阁的下落是件秘密,很重要的事情,不可轻言对其他人说。 但为了这些人,更为了雪初,他似 乎没有选择,白紫芯也明白这点,如果冥王在全盛状态下,带着雪初逃开这儿不是件难事,可他现在双腿废了,有再深厚的内力又如何。 白紫芯自是有恃无恐,在这儿多站一会儿又如何呢?而对面的一群人唯冥王马首是瞻,见他不说话,也没人敢动。 除了虫子那一阵阵让人头皮发麻的声音,此刻安静极了。 第二天,清晨。 经过一夜的休养,雪初好了许多,原本白紫芯也没伤害她,她现在在冥王的院子里,皇宫她暂时回不去了,若她没猜错,现在那里到处都是白紫芯的眼线,她可不能再次羊入虎口,可眼下陛下在前线,对这里发生的事情又丝毫不知情,根本护不住她,天下之大,原来离开了夏陌殇她连去的地方都没有,心里顿时凉凉的。 开门的声音打断了她。 “姑娘醒了?殿下请您过去。” 丫鬟手里端着热水,对雪初的态度恭敬。 先将那些事情抛诸脑后,定了定神,昨日是冥王让他们先离开了,独狼与他一起面对白紫芯,发生了什么她毫无所知,但看白紫芯的态度,冥王定是答应了她条件的。 她现在最想知道的事情就是她与冥王和青衣之间的关系 ,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她不可能再把他们当作陌生人。 每次见到冥王时都有一种初次相见的感觉,但面对那亘古不变的表情却又觉得一次比一次亲切。 “你是不是很早就认识我了?” 坐在桌前,雪初想把心里的疑惑都问清楚,尽管她对自己从小到大的生活都记得很清晰,尽管她也不认识这些人,但从他三番四次救自己,保护自己,还有白紫芯对她的态度,她不得不承认她身上有很多她不知道的事情。 但是看到对方点头的那一刻,雪初还是不由自主的意外了,而且心跳加快了几分。 冥王给她的解释很简单,他话不多,但她还是从他的话中整理出了答案。 母亲与鬼婆是金兰姐妹,而鬼婆在他小时候照顾他,感情很好,受她母亲梁婉所托,鬼婆答应照顾他们兄妹,自然冥王就会偶尔关注她,至于青衣,她与鬼婆是师徒关系,照顾她也是情理之中。 一切的解释都很合理,但回想起冥王对她的态度,她总觉得有些违和,几次见面,她也知道冥王是个冷情之人,即便受人所托,他也无需做到这种地步,但雪初也没问出心里的疑惑,冥王编了这样的理由,显然是不 想将真相告诉她的。 见雪初低头沉思,冥王知道她不是那么简单就能蒙骗,但此事若无人告诉她,想必她也查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能瞒一时那便瞒着。 见雪初有些憔悴的模样,心里顿生怜惜,夏陌殇的身边一点儿也不安全。 “皇宫你暂时回不去了,在陛下回来之前你就在这呆着。” 白紫芯对她势在必得,昨天那么轻而易举就放了她,显然是有后手的,现在唯有放在自己身边,冥王才会安心。 “外面的事情我会去处理。” 要想雪初安然无恙回到皇宫,要做的事情很多,只是他不太想让她再回去,想到那个男人,心里就隐隐不舒服。 雪初想了想。 “青衣呢?她在哪?” 她想与其待在这儿,还不如去找青衣,她有能力保护她的,而最重要的是与冥王在一起,她的心总会有些紧张。 他知道她这么问的意思,心里闪过淡淡的不悦,但也没表现出来。 “南楚。” 见对方有些失落的点了点头,心情莫名的烦躁。 两人一阵沉默,这样静谧的氛围不是没有过,可这次却觉得有些不安。 不一会儿四五个丫鬟端着菜进来,瞬间布满桌子,然后就赶忙离开了。 第九十六章 蔷薇的不安 只是那么一会儿,只剩两人对立而坐,若不是桌上那么多吃的,还真没有人进来过的痕迹。 带着心里淡淡的不满,冥王还是顾着雪初的。 “吃吧。” 这些菜都是吩咐厨房特意为她准备的,她爱吃的全都在这儿了,看的雪初傻眼,也更加确定这样关心的程度又岂是因为自己是故人人之女那么简单。 悄悄观察着冥王的举动,举止优雅的舀了一碗面前的汤端过去。 “这个药膳对你身体有好处。” 哥哥自小熟读医术,她又照顾母亲那么多年,自然耳濡目染,懂得一些简单的医理。 冥王身上寒气那么重,浑身冰冷,雪初觉得应该好好调理。 看着面前的汤让冥王有些怔然,这汤是让人专门为雪初准备的,她身体弱又受了寒气,没曾想对方倒先端过来给他,心里不由得一暖,刚才一丝不悦也没了。 面无波澜的喝起汤。 见状,雪初坐回原位开吃。 两人吃个饭姿态都如此优雅,赏心悦目,期间虽未说过一句话却又如此的和谐。 见桌上去了一半的菜,雪初倒有些不好意思了,看来是前两天饿得太久了,这食量可是大大的增加,一时竟不敢抬头看对面。 冥王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桌上,看雪初的目光出乎意料的柔和。 回到明月坊,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找蔷薇救命,毓璃早已经昏迷不醒了,也不知中的是什么毒,鬼 婆回了住处安排事情,她和阿夜就火急火燎的赶了回来。 见蔷薇再给毓璃治伤,阿夜不由得在旁边嘀咕。 “也不知哪儿来的臭女人,那么喜欢用毒。” 想起之前的画面,先是用迷药困住他们,而后用招来一大批毒虫,现在连毓璃都是中了毒的,害得他们这些个高手都没什么用武之地。 倩夕在一旁冷着脸,她也是这么想的,只不过她只是在心里暗自诽谤。 蔷薇先是忙着给毓璃解毒,只是好几种寻常毒药,不难解,但用法却很独特,看毓璃此刻的身体状况,如果再晚两日,毓璃会活活痛死,真不知这下药之人怎会这么歹毒。 她的右手也断了,小心帮她接好,绑上绑带后,才有时间顾忌站在后面的两人。 “阿夜刚才说什么?” 见毓璃没危险了,大姐问话,阿夜赶忙站出来,将他们遇到的事情一一告诉蔷薇,当说到自己飞出去找出路的时候自然不自觉的添油加醋,倩夕听得无语狠狠捏了他几把,一时惨叫连连。 这不都是废话吗? 等到故事说完,阿夜已经满脸通红了。 也忘了去看蔷薇的神色,满眼委屈的看了看倩夕,面对她一张冷脸,却是什么话都不敢说。 倩夕自然是懒得看他的,看到蔷薇的脸色好像不太好看,心里暗自琢磨了一下,想想也是,坊主让她负责窦雪初的事情,但现在发生那么大的事情 ,坊主回来肯定会责罚大姐的。 心里暗自偷笑了一把,还没见她俩争执过呢。 但面上还是要劝慰道: “大姐,窦小姐由冥王护着,暂时出不了什么事,你不用太担心。” 倩夕不喜欢多想什么,窦雪初于她而言也不过是陌生人 ,冥王更是,所以也懒得思考他们之间那些弯弯道道。对她来说,只要身边的人没事就好了。 蔷薇心不在焉的点点头。 便低头写了个药方交给倩夕后,吩咐了几句,便离开了明月坊。蔷薇她现在有件事情想去确定。 陈楚清在别院里一直养着,院里的衣食住行都是由陈楚璃负责,他的身体虽在渐渐好转,但却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甚至还带着病态的文弱书生。 这样的日子他真是呆不住的,整日在这无所事事,明明他不是这样的人,即便看着书眼神里的不耐也是这么明显。 “看来四爷真是个闲不住的人。” 蔷薇才进来,看到那张脸,不禁调侃。 老实说,陈楚清温文儒雅的俊雅模样,再那副病态的模样,让人提不出半分恨意和害怕。 放下手里的书,陈楚清淡笑。 “姑娘看着也不像闲人。” 陈楚璃端来茶水,他对蔷薇真是充满好感的,况且她还救了自己的四哥,至于之前打伤四哥的事,那也是因为四哥抓了人家的人,他虽看着鲁莽,神经又粗,但只要为了四哥好就一切都好。 “蔷薇姐,那位柳姑娘可曾回来了?” 他四哥那么不开心,他觉得早些治好就能早些回去了。所以一看到蔷薇,首先想到的就是这件事。 端起他给自己倒的差,轻呡了一口,味道真是不太好。 “回来了。” 皱了皱眉,能把茶泡的这么涩也真是极品了。 对方脸上一喜。 “那她什么时候能过来,我四哥……” 话还没说完,蔷薇下一句就打断了他。 “不过又走了。” 顿时变得焉焉的,看蔷薇的眼神一时委屈了起来。 “你怎么不让她慢点走。” 陈楚清在一旁看着,心里觉得好笑,这么大的人了,还总像个孩子。 陈楚璃的声音很想,蔷薇就权当做没听见了,青衣的事情又不是她能够管的。再说今日来这儿的目的也不是救人。 蹲了一会儿,便直接问道。 “我想知道当年救你的人是谁?” 对蔷薇突然的问题,陈楚清还是愣了一会儿,但随即想想,她也不会无故跑来这儿,想必这就是她来这儿的目的了,当下也不隐瞒。 “那个人没说。” 想起来,那人好像不喜欢被人问他的身份,还阴晴不定,治好自己之后就悄然离去。 “那你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子?” 蔷薇不死心的问道。 陈楚清没急着回答,一脸兴趣的看着蔷薇,那张儒雅的面孔好像撕开了一点点。 “难不成那人是姑娘的旧识?” 蔷 薇盯着他,闭口不言。 只是那双眼睛却在说让他少管闲事。 半响,见人家没有松口的意思,陈楚清也不意外。 “他一身白衣,头发花白,眉毛胡子都是白的,约莫六十岁左右,道骨仙风的样子。” 想了想。 “眉角处有条很长的伤疤,大概十公分左右。” 从他的描述中,蔷薇的神色不着痕迹的变深了,想起陈楚清之前的样子,不经调侃。 “一个仙风道骨的老头把你治成那样?” 那样邪恶的手法,还把陈楚清弄得人不人鬼不贵的,怎会是个正派老头呢。 “他说那是唯一的办法。” 陈楚璃依稀记得,那老头看着很慈祥,不由得为他插嘴,而陈楚清只是低着头,不只在想些什么。 “人家说的你就信,你几岁了?” 蔷薇发现这陈楚璃真是单纯的让人无奈,哪料对方还认真想了想,回答她。 “当时有十岁了吧。” 还摸着头,一副不确定的样子,很滑稽。 暗自犯了个白眼,蔷薇现在没兴致逗弄他。 将一瓶药放在桌上,起身。 她想她心里有数了,虽然陈楚清描述的并不清楚。 “早晚各一粒,吃到我下次来。” 淡紫色的身影转身便走。 既然可能会救他,自然要做好一名医者该做的事情。 隔日,宫里传出消息,白贵妃负伤而归,宸妃依旧不知所踪,而宁王伤势大好,已经逐步替代陛下处理朝政。 第九十七章 战场 事发半月后。 楚帝回宫,即刻昭告天下。 但翌日,青衣还是赶到了前方战场,这场战争已经开始便没有中途停的道理,即便楚军立即回朝,夏陌殇也不会轻易就放过他们,势必会付出惨痛的代价,更何况冥王说过楚军主帅已经不是南楚的人,没有背后之人的命令也不可能撤退。 将楚帝送回宫是为了安定南楚民心,不至于造成更大的混乱,也是为了洗脱夏国的罪名,如今青衣要做的就是尽可能减少此战的损伤,楚千璃的阴谋不该让十万无辜将士来承担。 两天前。 夏陌殇带着两万将士赶过来时,陈阿楚已经很狼狈了,才不过短短几天,五万士兵便少了一万,所以现在夏国的战力也不过六万而已。 赶过来后,夏陌殇当夜就召集前方将领,了解了现在的情况。 对于楚军新出现的军师,只交战过两次,此人用兵奇妙,谋略过人,陈阿楚这样的直性子根本就不擅长心计,自然不是那人的对手,两役下来,他们的损伤才会如此之重。 经过整夜的分析谋划后,按夏陌殇的意思,陈阿楚再次带领士兵与对方对战,通过各位将领的描述,不难看出,敌方军师精通奇门遁甲,行军布阵之术,而且所用之阵都诡秘奇妙,竟是以 前从未见过的,骤时,对这样的人有了兴趣。 夏国不缺行军打仗的勇士,但善于谋划,深谙用兵之道的人实在太少,今天的局面不就是他们缺乏军师而造成的。 这是夏陌殇来后的第一战,原本众将士都有些气馁了,但看到陛下亲自指挥,顿时气势鼓舞,连带着陈阿楚也想着一定不能让陛下失望。 陈阿楚的攻势势如破竹,本就是非常勇猛之人,积累了那么多天的怒气瞬时间爆发,可不是常人所能比拟的,将士们看着自家将军大刀一挥倒了一片人,血液沸腾,打得那叫一个痛快。 夏陌殇站在城楼观战,对陈阿楚的表现很满意,不管对方摆的什么阵,只要让他们心生怯意,一定会出现纰漏,陈阿楚这样不计后果的打仗,他周围遍地的死尸,即便是见过大场面的士兵,一时胆寒也是难免的。 看到自己的人瞬时倒了一大片,敌方的将军皱了皱眉,看向一旁的军师,希望他赶快出招。 他长相柔美,五官俊秀,唇红齿白,一头墨发在风中肆意飞扬,一双丹凤眼像是琉璃做成的,闪耀着徐徐流光,透明清澈,这样的人本该与战场扯不上任何关系,肮脏的血迹只会破坏他干净的气息,可他此时身着一身火红色铠甲,在这场战 乱中冶艳的绽放着。 他没在看前方,只是兴趣盎然的盯着城墙上的夏陌殇,嘴角露出的浅笑说明他此刻的心情不错。 没想到他来的这么快,自己都还没想好给他准备怎样的大礼呢,不过眼下,倒是应该送他份见面礼。 想着注意力便转移到了前方,敌方将士还真是杀红了眼,再看看自己的人真是可怜。 高举左手,护臂一挥。 左侧的将士大喝一声,踏着整齐的步伐,迅速朝前方前进,只是片刻的时间,残余的士兵便一数退了下来,换他们上。 这些人面无表情,目光坚定,几乎同步的动作,显然定是那个军师出的招。 看对方的队列,和之前的战斗经验,显然还是那招,他们站成两排,前方的人拿着盾挡在前方,后面的人群起攻之,这原本是最简单的作战之法,只是在这人手里就不一样了,后方的队列连个影子都没有,就这么看上去就只能看到一排人,一点破绽都找不出,之前他们就吃过暗亏。只要他们一动,敌方会在一瞬间形成包围圈,凭空出现一堆和眼前一模一样的人,随即包围圈会骤然减小,后面的人会骤然出现,然后下一瞬间得手后又消失,如果不是自己的人倒了一片,陈阿楚会觉得对方一直纹丝不动 。 所以此刻他不敢妄动,等候着夏陌殇的指示。 从他们口里知道的也未有看到的那么真实,至少在目前,夏陌殇也未看到有任何不寻常之处,只是后面那些瘦弱矮小的士兵是怎么回事?看着全无战力。 在前面强壮的士兵的衬托下,如同影子般依附着前方的人。 看来还需要再仔细观察。 接到陛下的示意,陈阿楚命令众将士向前冲,目的就是打散他们的队伍。 正如之前,凭空出现了另外一只队伍,把他们全数包围,只是这次陈阿楚未做任何犹豫,义无反顾的向前冲去,也不管后面莫名倒下的人。 看到现在,夏陌殇要是还看不清是怎么回事,就真的让对面的军师太失望了。 下一刻,他便指挥着陈阿楚调转方向,攻向后方,明明是一样的队伍,而且离前方还要近些,但他显然不会违抗命令,身体早就动了起来。 后方的敌军立马做出抵抗,按照陛下给他的指示,照着其中一人狠狠劈下去,明明是劈了个空,可在半空中却突然有了血迹,紧接着就看到一个矮小的士兵倒在地上,不由得纳闷,这是怎么回事。 见自家将军成功杀了一人,旁边的士兵也照着他的样子朝前面狠狠劈下去,可下一刻却倒地了,这下陈阿 楚更加纳闷了。 接着还来不及思考,就听到了陛下的声音。 “西北方三个,中间一个……” 陈阿楚想也没想,听着自家陛下挨个点兵,还真是每个都中,顿时杀得兴奋。 这一切发生只是在刹那,敌方的将士都是由军师训练,当下立即做出反应,总不能这么一直被挨个点兵。 可他们却还未来得及重组队形,又倒地了,一群勇猛的士兵还没有来得及还击就死了。 这一切从陈阿楚反击到众士兵倒地只是在两个呼吸之间,楚军的将军反应过来时,已经下意识的再次看向军师了,这可是之前都未发生过的,只是夏国陛下寥寥几句话就破了他们的阵。 军师倒是不慌不忙,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退兵。” 他的声音不大,恰好能让夏陌殇听到,两人视线相撞的那一刻,火花四溅,谁也没说话。 直到楚军退出一百米那么远,夏陌殇也没有下令追击,一切不过才刚开始而已。 好不容易打了场胜战,众将士一阵欢呼,只是陛下从头至尾都不太在意。 后来,陈阿楚问了陛下,这局是怎么破的,陛下说只是障眼法,掩人耳目罢了。 饶是陈阿楚想了几天依旧不明所以,他怎么就没看出来哪些是假的,哪些是真的呢。 第九十八章 夜袭 整整过了五日,楚军一直没有动静,原本全神戒备的士兵虽依旧保持着严谨肃穆的态度,可心里却已经有几分懈怠,还夹杂着丝丝不安。 陈阿楚在陛下的营帐中,说出了自己的担忧,按照他们的打法,不该会有那么久的休战,或许又改变了战术。 他认为敌方是想消耗他们的粮草,待他们饿的头晕眼花之时给他们迎头痛击,虽然目前来看狼关口内的粮食还够一个月的,但他们并没有补给,因为按照敌方的攻势,显然是想速战速决的。 所以陈阿楚认为他们不能在这么被动下去,应该掌握作战的主动权,既然他们不攻进来,他们就打出去。 夏陌殇认真听着,这陈阿楚也不是完全的没脑子,如果只是行军打仗真的是 一个人才。 “说说你的办法。” “末将认为应该派人去烧了他们的粮草,这样他们就不得不选择与我们交战了。” 陈阿楚来找陛下,自然是想好了一套方法,烧了他们的粮草,断了他们温饱,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要说之前为什么没想到,那是因为敌军攻势太快,他们只来得及防守,都已经自顾不暇了,哪有功夫去烧人家的粮草,况且那又是极为危险的事,深入敌军阵营,成功的几率本来就极小。 可现在陛下来了,虽然对方有个狡猾诡秘的军师,但陈阿楚还是有能够成功的信心,他就是觉得陛下会有办法,这应该算是一种盲目的信任。 但其他将军显然就不是这么想的,当即出生反对,说明其中的凶险,对 方可是有十万精兵镇守的。 当下议论纷纷,陈阿楚与他们争得脸红脖子粗的。 “陈将军觉得谁去比较合适?” 夏陌殇的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都住了口。 闻言,陈阿楚扫视了一圈营帐里的人,只见他们个个低着头,都是一副不想去的模样,当即一恼。 单膝下跪。 “末将愿意前往。” 带着些许的怒气,那声音雄厚有力,让那些站着的将军有些许羞愧,但那远远没有达到甘愿犯险的地步,若是被敌军抓到,可不是死那么简单的,战场上对待俘虏的手段没有比他们更清楚的。 只是这时夏陌殇轻笑出声,让人摸不着头脑,连带着陈阿楚也是疑惑的看着陛下。 平和的目光泛着冷意,接触到他的目光时,整个 人仿佛坠入地狱一般,那些胆小的将军甚至觉得自己要窒息了一般。 说话的声音依旧很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但却让众人紧张的大气不敢喘一下。 “既然如此,军中的粮草就交给众位将军护卫,若出了任何意外,提头来见。” 陈阿楚能想到的,对方军师又怎会不知道,说不定已经设好了陷进让他的人往里跳,并且如果不出意外,这几日便会有人夜袭他们的阵营,这些人贪生怕死,不成气候,死了也罢。 “末将领命。” 众位将军因为陛下细微的变化,都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得听命行事,随即木然离开了营帐,许久之后,才反应过来,这还是他们温和的陛下吗? 之后更是不敢有丝毫懈怠,将粮草保护的 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这可是他们的命。 走了一帮闲杂人等,空气都清新不少。 陈阿楚依旧跪着,听候陛下的差遣。 老实说,陈阿楚对他真的很忠心,而自己也很赏识他,但眼下的境况若想尽早回朝,这便是最好的办法,他的人都留在了安阳城,有能力办这件事的只有陈阿楚,顿时,那双朦胧的眼睛闪过一丝复杂之色。 “量力而行,若实在困难,保住命最重要。” 陈阿楚头脑简单,却一心一意效忠于他,而自己的初衷也不过是利用他而已,只不过是他手上的棋子而已,只是这颗棋子实在太听话,从来都不质疑自己,无条件信任自己,他们不过是君臣关系,可他却意外的比自己的暗卫还好用,虽然笨了些。 第九十九章 突然出现的姑娘 所以他突然不想他那么快就死了。 听到这话的陈阿楚却是满满的感动,在他心里,陛下不仅是陛下,更是他崇拜仰慕之人,坚定的目光更深沉了几分,这次他一定要完成任务,才对得起陛下的信任,至于自己的命,没那么重要,反正都是孤家寡人一个。 隔日深夜,陈阿楚悄悄从狼关口出去,静默的在月光下消失,这样的事情人多反而容易被发现,不过是放一把火的事,很简单却也极难。 穿过树林,前方五百里处便是敌方阵营,气氛莫名的更加紧张。 他们对楚军的布置一无所知,根本不可能一击即中,如果进入他们的领地逐一排查不知要多久。 所以按照现在的局势,他们的粮草定然也是由重兵把守,只要找着戒备森严,士兵看上去很厉害的地方去,应该没错,但看眼前这情势,显然有五个地方的布置都是一样的。 随即便有悄悄潜了进去。 他身手极好,那些侍卫一时也未能发现。 在较为隐蔽的地方悄无声息干掉一个,换上了他们的服装,若无其事的在帐前巡视起来。 不敢靠的太近,只能在大路正中央整整走了一圈,发现只有一处的几顶紧邻的帐篷灯是没亮的,而且靠近山脉,除了前方一条路,后面都是被堵死的,这显然是粮草堆放的最佳之地,要到这里可是要通过重重障。 四周都是士兵,要靠近势必要惊动楚军,所以他只能出其不意,将炸药丢入帐篷。 看前面的士兵没注意,他可谓是眼疾手快,只是一眨眼的功夫,炸药就在其中一个帐篷 面前爆炸了,一声巨响,死了几个士兵,也把所有人都引了出来。 就近的人当即反应过来,朝他杀过来,这些人攻击力虽一般,但数量太多,陈阿楚便没了再次下手的机会,但只要这火这么烧下去,不消片刻,肯定所有的粮食都会被烧没。 他该算是顺利的完成任务了,心里不由得有几分高兴。 下一刻,赶来许多救火的士兵,可他也在火光中被围困,楚军统帅刘显匆忙赶来,当即下令活捉陈阿楚。 即便他再勇猛,对上上千的士兵也力不从心,很快,身上就有了不少伤,但楚军也死了许多人。 看对方就像砍西瓜一样,刘显自是不能忍,大刀一挥就朝陈阿楚砍过去,能做十万大军的头领,武功自然不在话下,陈阿楚被围困了那么久,已经很狼狈,自然不是刘显的对手,尽力挡了十余招后,便有些力不从心了。 可对方的攻势却越来越猛,陈阿楚的右肩重重挨了一刀,鲜血直流,顿时杀红了眼,拼力攻过去。 只是气息有些乱了,腰部,腿部挨了很多刀。即便不致命,但血这么流下去也是会死的。 打得刘显也沸腾起来,他原本就是嗜血之人。 “下一刀就送你去见阎王。” 他已经杀得忘了军师的命令了,大喝一声,朝着陈阿楚心脏的位置挥过去,真是致命一击。 陈阿楚因为血留的太多,人都已经意识不清了,想着要避开这一刀,可脚却不听使唤,速度慢了很多,眼看自己就真的要死了。 下意识的闭下双眼,只是过了一会儿,貌似自己还能感到疼痛 ,疑惑的睁开双眼,只见眼前站着一个火红的身影,即便现在他没有穿盔甲,还背对着自己,但这样的气息他一眼就能认出是对方的军师。 “你似乎忘了我说过的话。” 军师只是单手就制止住了挥过来的大刀,仿佛对他来说是件很简单的事情。 他的语气好像不太好,带有几分责备。 只见刚刚还非常凶猛的大汉看到他时,气焰立马消灭了,陈阿楚能感觉到,刘显很怕这个军师,作为一军统帅,怕一个军师,不太合理,可这人的武功高出刘显不是一点半点,自然也是高出自己很多了。 刘显一副很害怕的样子,军师看了看不甚在意。 转过头,那双好看的眼睛很不屑的瞟了陈阿楚一眼。 “我还真是高估了你们皇帝陛下,这么快就坐不住了。” 他的声音很好听,可却让陈阿楚有一刀砍了他的冲动,真的很欠揍。 所以即便知道自己打不过他,身体也不由自主的动了起来,结果可想而知,他又被重重踢了一脚,飞出了五米左右,顿时头晕眼花。 “把他绑了,送到我帐中。” 真是不知死活的东西,要不是为了争取些时间,他不介意现在就杀了他。 陈阿楚这会儿真是没有还手之力了,随时要晕过去的样子。 但却强忍着痛,从地上爬起来。 见几个人朝他走过来,往怀里一掏,嘴角勾起笑意,自己是不能让他们抓的,要死也要拉些人陪葬。 只是在下一刻点火的时候,眼前一花,好像有什么东西凭空出现了,还来不及反应,一把泛着冷光的刀就这么架 在军师脖子上,一切发生的太快,众人都未来得及反应,连带着军师也皱了皱眉,他居然都没发现附近有人,难不成这次夏陌殇出征还带了什么高手不成?心里在各种猜测,耳边冷冷的声音传来。 “让他们都退下。” 这个声音好熟悉,好像在哪听过,不由得回忆起来,只是还未来得及多想,脖子上就传来刺痛,这姑娘下手真不留情。 陈阿楚维持着那个动作,呆然看着突如其来的一切,因为那姑娘完全隐没在军师后面,他也不知是什么人,但第一个念头就是陛下派来救他的。 紧接着,那些围在陈阿楚身边的士兵都听军师的命令退了下去。 “准备一匹快马。” 熟悉的声音再次传来,这次不用多想,军师似乎想到了什么,当下很无奈,这个姑娘是不是他命中的克星,这都落在她手里第二次了,别怪他印象深刻,实在是至今为止,能抓住他的人也没几个。 憋屈的向刘显示意,照这姑娘的意思做。 片刻后。 “还能骑马吗?” 那姑娘总算是挪了一步,露出半个身子,他也看清了她的面容,清秀的五官没什么特色,除了表情淡漠,眼神冷了些。 随即便又呆呆点了点头,原谅他有些看呆了,这样的月光下,他怎么觉得这姑娘跟仙女似的。 青衣只能无奈的翻了翻白眼,要不是看他这么硬气的份上,她真是不太想出手的。 “你先走。” 陈阿楚又呆呆的问了句。 “那你呢?” 下意识的他还是很担心她的安危的。 但换来的却是青衣很无奈的表情, 立马不顾身上的伤痛,收了他的炸药,扬长而去,因为他又莫名其妙的对这姑娘有信心了,这些人可留不住她,因为他仿佛感觉到了她身上像陛下那么强大的气息。 一刻后。 估摸着这些人追不到那个二楞,青衣便准备退出这里。 “让你的人别追过来,否则……” 要是这么多人围攻青衣,她还真是不太好受的,所以在没搞清楚情况的状态下,她也没想对这位军师不利。 青衣只是出了一公里的距离后,便果断打晕了那位军师,骑着自己的马飞奔而去。 她日夜兼程往狼关口赶,却意外发现一个穿着东夏盔甲的人鬼鬼祟祟的朝楚军营帐去,没做多想,便悄悄跟着他,目睹了一切,搞不明白夏陌殇怎么会派这么个有勇无谋的将军过来,这样满满是陷进的地方他居然都没察觉到,楚军的粮草岂是这么容易毁的。 这样的人是该给他个教训,该让他吃点苦头,所以青衣只是在旁边看戏,可当他拿出炸药那一刻,想着这人还是有那么点骨气的,便有了接下来发生的一切。 只是这人的伤势显然比她想象的还重,不过出了几里,便看到那人倒在地上,马也早就不知所踪。 稍皱了下眉头,便将人托在马上,朝狼关口的方向奔去,此地实在不宜久留。 半个时辰后,城门口。 青衣便被重重包围了,陈阿楚在马背上人事不省,城墙上还有很多的弓箭手对着自己。 “来者何人,速速下马。” 众士兵虎视眈眈的看着马上的青衣女子,这人真是胆大,就这样闯了过来。 第一百章 救回 青衣没有与他们动手的打算,只是这些人对她好像充满了敌意。 轻轻推了一把,陈阿楚就这么四脚朝天的摔在了地上,众人顺着望过去,正是他们的主将陈将军,陈将军什么时候被抓了,而且还受这么严重的伤。 顿时在这的头儿,一声号令,似乎是要抓青衣的意思。 不由得疑惑,难不成不是应该先救人吗?这人失血过多,即便她在路上用内力替他止住了血,可以这状态应该随时都会死的吧。 怎么想着先来对付她了? 她自然不会清楚那将军的想法,人家明明是想抓了她领赏去。 只是还未等那些人攻上来,夏陌殇便出现了。 众人皆下跪。 看看地上的人,皱了皱眉,便派人抬下去治疗。 他也是看到马上的女子才出来的,这些士兵显然是想跟她动手,所以他走的有些急了。 来到这儿才发现地上躺的是陈将军,他觉得他好像有很多问题要问柳姑娘了。 随后,青衣便进了城门口。 来到夏陌殇的房间。 侍卫倒得茶被她一饮而尽后,他就不急于一时了,不知向侍卫吩咐了些什么,那人就下去了。 随即青衣又自顾倒了杯茶,之前还不觉得,怎么 到这儿之后就又饿又渴的了。 一刻后,出去的侍卫又回来了,手里端了些东西,都是些吃的,还冒着热气。 放好之后便出去了。 夏陌殇将筷子递给青衣。 “吃吧。” 看她的样子应该是几天没好好吃东西了,他都没意识到自己会注意到这些。 青衣自然不会客气,这时候能吃些热的东西,显然是件很享受的事情,看了眼夏陌殇,便埋头吃起来。 夏陌殇在她对面静静的看着,也不出声,眼里的柔和连他自己都未发觉。 这么安静的氛围,本该是很尴尬的,吃得差不多后,青衣终于察觉到, 顿时有些不自然起来。 “你……要吃吗?” 表情依旧淡漠,只是好像有着淡淡的别扭,夏陌殇也察觉到了这微妙的变化,心里没来由的有些愉悦。 摇了摇头。“朕不饿。” 闻言,青衣点了点头,便没了话。 又安静了一会儿,看她吃饱喝足,就该办正事了。 “你怎么会和陈将军在一起?” 于是青衣便三言两语将事情的经过给夏陌殇简单说了下,青衣的语气很淡,也没有因为夏陌殇是一国之主而变得刻意。 对青衣能从楚军的包围中全身而退,他倒没 觉得意外,不过按青衣的说法,那位神秘的军师应该才是楚军的主脑,那人诡秘,他还没能猜透对方的想法。 青衣依旧不知道此刻夏陌殇在想什么,所以她还是说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我已经将楚帝送回了南楚,楚帝也已经传召让军队回朝,但楚军的主帅刘显是楚千璃的人,这场仗打下去只会害了夏楚两国的子民,让楚千璃得了便宜。” 十万大军基本都是无辜的南楚百姓,楚千璃让两国交恶,最终两败俱伤,从此成为仇敌,完全就是在挑起事端。 夏陌殇自然听得明白青衣的意思,并且从她的态度,应该已经知道了对方的身份。 “楚千璃到底是谁的人?” 能悄无声息的混进皇宫替代一国之君,还将自己的人安排在南楚成为主将,背后的实力显然很强大。 看青衣默不作声,他有些淡淡的失落,但也没表现出来。 转移了话题。 “照这情形,那个军师和楚千璃是一伙儿的,只是楚千璃到现在都没有行踪。” 一个未知的存在,往往都是危险的,既然他已经让两国挑起了战争,接下来必定会有所行动,而他在东夏的人都还没传过消息来,对于安阳 城内发生的事他一无所知。 “被冥王抓了,暂时闹不出什么动静。” 涉及到绝冥谷的事情,也就和她的身份有关,所以她必须慎重,但其他的事情,她没想着需要隐瞒,便据实回答,只是她自然不会想这样会带来什么后果。 看她一切什么都知道的样子,从假楚帝的身份,再到将真楚帝安然无恙送回来,连冥王的行动她都了如执掌,现在又来阻止这场被谋划的战争,只是明月坊的坊主,这本事也太大了些。 骤然想起那个神秘的紫衣女子,对着她突然心烦意乱起来。 青衣自然不知道自己的坦诚会遭来这么多猜忌,现在她一心想的是这场战争。 “得想个法子,将刘显和军师控制住,让他们主动退兵。” 看了一眼夏陌殇,见他表情不太好看。 “让他主动归复失地,至于赔偿的事,只要合理,楚帝应该不会有意见。” 青衣以为夏陌殇是不高兴这个,虽然挑起战争的不是南楚,但东夏毕竟损失了些东西,况且在这之前,南楚也算得上是依附于东夏了,如果只是要他们退兵,未免也太对不起东夏那些惨死的百姓。 这可是青衣难得费点脑子在想事情, 只是某人似乎不太高兴。 从刚刚开始,表情虽没变过,但看着自己的目光却有些拒人于千里,那种微妙的变动,好像是心情不太好。 看青衣一本正经的分析当前局势,夏陌殇心里更加复杂了,竟不知该用哪种心情面对她。 “不早了,明天再说。” 面对着她,现在很没心情讨论这些,虽然青衣说的都是当下要紧的事情。 说完,也不顾青衣的态度,直接叫人带青衣下去休息。 青衣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虽然觉得奇怪,但自己好像真的累了,便也不反对,来到房间,简单洗漱后,看到床便倒头睡了。 只是这边,有人彻夜未眠,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隔日,夏陌殇特地去看了陈阿楚,大夫说他没有生命危险了,但失血过多,要傍晚才醒的过来,除了胸口断了两个肋骨,其余的都是外伤,养几天便好。 看着他满身的伤痕,即便没在现场,也知道发生了些什么,心里给那位军师记了一过,让他抓到就绝不轻饶。 军师亲自端着早饭回了自己的营帐。 床上躺着个黑衣女子,听到声音,骤然睁开双眼,因为身体动不了,只能偏过头,看到来人,冷漠的收回了视线。 第一百零一章 被囚禁 军师也不在意,将她从床上扶起。 “穆怜,该吃饭了。” 手里端着粥,小心的给她喂去。 意料之中,穆怜压根不搭理他,他也习惯性的笑了笑,将粥放在一旁。 “还记得上次在北叶吗?” 对方依旧默不作声。 “那次抓住我的姑娘在昨晚又出现了。” 对方还是没说话,只是那双眼里极为震惊,坊主怎么会来这儿。 “她从我这儿救走了东夏的将军。” 想想自己又一次毫无反击之力便落入人家的手里,便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可看穆怜终于有了表情的脸,他就没那么在意了,从她知道自己设计她之后,穆怜就没给过她好脸色,要不是他用手段将她囚禁在自己身边,只怕她早就离开了,心里很是不好受,但 又自私的想将她留在身边。 “你说她来这儿的目的是什么?她不可能知道你在这儿的。” 当初是穆怜独自一人跟踪他,而他也没向任何人走漏过消息,原本一切都好好的,在这场跟踪与被跟踪的游戏里两人都很开心,直到楚千璃出现,要自己来这儿,穆怜顿时翻了脸,要立马回去。 “红叶,你最好放了我,否则我肯定恨你一辈子。” 这是她被控制后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其实这段时间以来,红叶没有做过任何伤害自己的事,但在西陈的旧恨,如今囚禁自己的新仇,即便心里对他有了感情,现在也觉得自己不过是被戏耍了一样。 听到这么一句话,红叶肯定是很伤心的,但想到穆怜的性格 她要是不这么说就 不正常了,而且她现在反应那么大,不就说明她也是在乎自己的吗? “穆怜,我一定会放了你,但不是现在,你就安心再等几日好不好。” 他想做完了这件事,往后穆怜去哪儿他都可以陪着她。 穆怜显然不听他的安抚,别过脸,不再看他。 红叶只得在心里暗暗叹气,解了她的穴道。 “粥一会儿就凉了,赶紧吃。” 他知道如果他一直在这呆着,穆怜肯定什么都不吃,即便解了她的穴道,没半分力气的她也不可能离开这儿。 过了一个上午,夏陌殇都没看到青衣的影子,便不自觉的来到青衣门前,敲了会儿门也没人应,想了想就推门进去了。 这里的房间构造简单,夏陌殇一眼看过去,人影都没有,正欲出 门,屏风后面突然传来动静,不知出于何种心理 ,加快了走过去的步伐。 只是眼前的一切顿时让他脑子有片刻的空白,他好像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一时愣在原地。 青衣还未来得及出声阻止,夏陌殇就在眼前了,而自己又恰巧站起来,手正处于拿衣服的状态,换而言之,她现在是光着身子的。 下意识的赶忙往身上一裹,脸上不自然的出现了淡淡的红晕,这样的场景明显是害羞极了,除此之外便是愤怒。 “我杀了你。” 青衣脸皮薄,要是有什么自己不能控制的事情,往往都是开打。 夏陌殇还没来得及开口,只见一条白嫩的腿出现在眼前,出于本能反应,立马抓住脚踝,滑滑的,因为没多少肉,并不软, 可捏在手里却出奇的好摸。 青衣一怔,哪经历过这样怪异的场面,而且看到他的大手握着自己的脚,顿时慌了神,下一刻手不受控制的出去了,明明是砸向对方拳头竟然也被带过去了,连带着身子整个前倾,重重的靠在了他胸前,脑袋顿时好像也晕了起来。 自己的左脚貌似环住了他的腰,整个身子不知什么时候也被他抱住了,而自己好像只裹着一层布。 夏陌殇也没面对过这种失控的场面,准确的说因为是青衣的缘故,好像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了。 就保持着这么个姿势,呆呆道。 “朕不是故意的。” 他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青衣只到他下巴的位置,头顶传来的热气让她头皮都有些麻了,顿时清醒了一些。 第一百零二章 青衣的男人 “你先放开我。” 这个姿势怎么看怎么暧昧,连带着她说话也没那么冷静了。 然后夏陌殇哦了一声,很果断的松开青衣,速度那叫一个神速,最终的结果就是青衣呆了片刻,没有反应过来,然后整个身体就向后面倒去,出于本能的拉住了夏陌殇的衣服,然后木然的两人就这么狠狠朝后面砸去,华丽丽的一起摔进了刚刚青衣洗澡的木桶里,这木桶不小,足够容下两个人。 水花四溅,两人的衣服都湿了,夏陌殇就这么压着青衣,软软的,闻着干净的味道,一时竟然心猿意马起来。 这么大的动作,青衣裹着身体的衣服顿时松了很多,正好在夏陌殇眼前,某人顿时心跳加快,头脑又是一片空白,他什么时候这么经不起诱惑了。 抬头看去,还没见过青衣脸色这么红过,眼里竟是茫然之色,哪还有平时那样冷静高傲的模样。 他居然仔细观察起她来,巴掌大的脸,五官清秀,皮肤很好,滑滑的,还有那**的嘴唇,水润水润的,看着就好吃。 感受到对方强而有力的心跳,青衣也顿时手足无措。 下一刻,自己的嘴唇就被堵住了,好像还被咬了,让她不禁想到上次,他好像也吻过自己。 出于本能的反抗,她推了对方两把,哪想力气会突然这么小,对方岿然不动,而且自己的头好像越来越晕了,仿佛透不过气来,便张嘴想要呼吸,哪知对方的舌头伸进了她嘴里,很温柔却带着攻击性,在轻轻亲吻自己的舌头,这种感觉并不 讨厌,青衣的身体渐渐发软没了力气,而她竟然也在生涩的回应夏陌殇。 两人吻的意乱情迷,全然忘了现在的情形,身上的布什么时候掉的青衣也没注意,身体不自主的轻颤,轻哼出声。 对方的手忽地停顿了一下,瞬间眼睛更暗了些,身体的热度仿佛能将湿透的衣服烤干,身体早就有了反应,可是这一刻他却有种迷失了自我的感觉,他从未失控到如此地步,她的身材略显瘦弱,并不是太好,但他却该死的迷恋,甚至每触碰一个地方,心就沉沦一分。 不舍的离开她的唇瓣,入眼的便是她一张酡红的脸,和水汪汪的眼睛,轻轻喘息着,那张被自己蹂躏的红唇色泽更鲜艳了,简直是惹人犯罪。 这时候青衣才知道原来接吻会是这种感觉,真的是天旋地转,反应都变迟钝了。 并且她在他眼里看到了她,这是第一次从夏陌殇眼里看到东西,以往都是灰蒙蒙的一片,而且他眼里的自己好像和自己看到的不太一样,她什么时候会有这种神态了,虽然不讨厌,但却有几分怪异。 在自己认真看着他的时候,夏陌殇已经抱起了她,反应过来之际,身上的布早就消失了,入眼的便是一张床,正欲开口,他又欺***,看着他眼里仿佛在闪着火光。 青衣没由来的害怕起来,下一刻脖颈处传来温热的感觉,那种感觉遍布全身,仿佛中了毒药,连呼吸都变得紊乱,那双带着薄茧的大手在自己身上不断游移,每到一处身体就像着火一般,忽 然他停了下来,抬起头看着自己,然后吻自己时更加霸道了,带着浓重的侵略,仿佛要将自己整个人都吃下去。 看着那双明亮的眼睛,他尽量在克制自己的欲望,强行用内力在隐忍着,可是却依旧无法阻止他想要她冲动,到了这种地步又怎么可能停止,只是他想如果她拒绝的话,他一定不会勉强她,哪怕自己再难受,可等了一会儿,青衣也只是呆呆的看着他,没有任何动作,这不就是默许了吗?心里一热,将她抱得更紧,靠的更近。 “陛下。” 电光火石之间,一个粗亮的嗓子让夏陌殇一顿,没有比这更破坏氛围的事了。 显然这声音吓到了青衣,她突然一个翻身,便扯过被子将自己盖得严严实实,刚刚那副小女人的姿态瞬间消失。 见状,夏陌殇的眸子第一次能清楚的看到不悦,语气非常不好。 “什么事?” 别提心情有多烦躁了。 看青衣的样子显然是不能再继续下去,淡定的将里衣往身上一披,经过这么一折腾,湿透的衣服居然都已经半干了。 从始至终,青衣都是低着头,不敢看他,想起刚刚的场面,她只希望这个人马上离开。 “陈将军醒了。” 他是听从陛下的吩咐,将军一醒就立马来报,自然不知自己破坏了什么好事,心里还想着自己很尽心尽责呢。 “知道了,你先下去。” 这时候他可没心情去管陈阿楚,似乎想到了什么。 “等等,去拿两套衣服过来。” 他俩的衣服都湿了,自己是没什么 关系,可总不能让青衣光着。 那人应了一声之后,脚步声便逐渐远了。 夏陌殇看着青衣的头顶,略有些尴尬,在女人面前他还是第一次感到有些无措,但脸上绝对看不出什么。 然后想起刚才只差一点点,她就是他的女人了,心里就一阵气闷,这还是第一次自己这么渴望得到一个女人。 只是片刻的时间,衣服就送了过来,待夏陌殇穿戴整齐,青衣还是躲在被子里,想来自己在这不方便,夏陌殇便打算先去看看陈将军。 “衣服你先将就穿着,稍后朕让人给你买两套女装。” 看着放在一边银白色的男装,还是自己的衣服,想着一会儿穿在她身上,心情顿时好了些。 而他也没发现自己说话的语气,不同于以往那假装的温和,是真的温柔。 直到夏陌殇离开,青衣才长长舒了口气,看桌上面料极好的衣服,神色有些复杂,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将自己再次武装起来。 及腰的长发全都散了,便走到铜镜面前,将它理整齐绑起来,她从来都不会梳妆,只是将长发用发带全都束在后方,不妨碍自己就行。 只是揽了长发后,猛然看到颈间好像有个很深的印迹,微皱眉,侧过头,将衣服往下拉了些,那些触目惊心的暗紫色伤痕是怎么回事,回想起夏陌殇刚刚咬自己的情形,不用看,肯定全身都是,不由得郁闷,这人是属狗的吗?手不自觉的莫想脖间的印迹,脑海里不自觉的想起刚刚的画面,瞬间觉得指尖都在发烫。 才恢复一 些的脸也不自然起来。 他们都已经赤诚相见,肌肤相亲了,他往后就是自己的男人了,想到这嘴角莫名勾起一抹笑意,心里酸酸的。 青衣的性格才不会去管夏陌殇怎么想,既然他碰了自己,而自己也没有反对,那从这一刻开始她就认定他了,但这一切不需要告诉夏陌殇,一向她认定的便是她的,从以前到现在一直都是这样。 狼关口土地贫瘠,常年干旱少雨,在五公里以外便是沙漠,所以在这儿的居民只有寥寥两百余人,还没有在这镇守边境的将士人口多,眼下六万大军在这驻足,让这个小镇多了几分人气,可也拥挤起来。 至少到现在为止,青衣就没见过这的居民,眼前都是士兵在穿梭。 入夜后,皎洁的月光发着淡淡的光,照亮了整片大地。 在陈阿楚房里谈了整整一个下午,夏陌殇才回了自己的房间。 只是才推开门他便看到了青衣,月白色的长袍似乎被她剪了一截,虽不至于托在地上,但还是宽大了许多,她的头发侧梳在一侧,打扮有些不伦不类,但夏陌殇却看的赏心悦目,比起那些雍容华贵,娇俏可人的嫔妃好看多了。 “你怎么过来了?” 见他一如常态的样子,可在青衣眼里似乎有些不同了,看到他,心里莫名的会觉得心慌。 但语气却依旧是淡淡的。 “来跟你商量昨晚的事。” 说话间,夏陌殇已经走了进来,在她前面站定,屋内只有他们二人,青衣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却没那么冷漠,很安静却不冷清。 第一百零三章 夏陌殇别扭的心情 夏陌殇没急着答话,两人在桌旁落座。 “这个小镇的裁缝店,衣服都是现做的,可能要过两日。” 他不想她穿别人的旧衣服,而且私心里又想看她穿自己的衣服,但怕她会不舒服,所以有必要跟她说说。 青衣倒是无所谓,淡淡恩了一声。 然后不自然的侧了侧头,她努力隐藏的印迹就这么暴露在夏陌殇眼前而不自知。 对方眼里闪过一丝异色,难怪要把头发揽过来了,鉴于她的暴脾气,也不敢拆穿,经过那么几天他还是知道青衣是很容易害羞的人,而且一害羞就会暴走。 只是看到那个深深的吻痕,突然口干舌燥起来,见面前有水,便赶忙喝了杯。 经过一下午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心,又突然有了些许躁动,这种难以控制的情绪让他有些挫败,对青衣的心态他自己也搞不懂算是怎么回事。 但那点悸动他还是能够压制的,过了片刻。 “要抓住那两人并非易事。” 楚军十万大军驻守,要把两人控制住又岂是那么简单的事,陈阿楚连去个敌营都被对方牵着鼻子走了,他们旗下再没有比他还厉害的将军,尽管青衣说的 办法是最简单有效的,但不在能力范围内,如果他与青衣联手,或许还有可能,但作为一国之君,他是不可能亲自深入敌营的。 “我知道。” “那你有什么办法?” 看她的样子,应该是想好了办法的。 青衣顿了顿,原本他是没打算与他细说,只要他配合自己的行动的,但现在又觉得应该告诉他。 “水月已经带着她的人潜进了楚军,到时候里应外合,应该不会太难。” “洛幽宫的宫主?” 夏陌殇看她的眼神,带着些许讶异,还有让人不舒服的情绪,充满了防备。 青衣点了点头,这是冥王****告诉她的,并且把联系水月的方法也一并告知,这一切在她赶来的路上,两人就已经安排好了。 “所以,你是早就安排好了。” 原来她与洛幽宫的关系已经好到了这种程度,对这次的事情也早已有了决断,此刻的憋闷居然多过对她的猜忌。 怎么听着他的语气怪怪的,难道她说错了什么,略作思索,才想起他与冥王之间有些恩怨,或许他是不太相信洛幽宫的人。 “你放心,冥王不会在这时候对你耍手段的。” 认真的神情,认真的语气,对冥王满满的信任,总之,看什么都觉得刺眼。 “你和他关系很好?” “还行。” 想起他们之间,关系应该是不错的,但心里也有了小小的纠结。 将她复杂的神色没入眼底,他莫名的不喜欢这个答案,以青衣冷淡的性格,如果这个人关系和她还行,就表示一定不一般了。 “你打算什么时候行动?” 夏陌殇觉得他还是少问些问题啊,完全是在给自己添堵,这种没任何来由的情绪让他感到不安,自己今天一整天都没正常过。 “越快越好,看你怎么安排。” 如果她要去抓人,势必要夏陌殇全权配合,因为之后所有的问题都该由夏陌殇亲自处理。 最终定于后日夜晚,青衣与水月联系需要时间,而且他也要统筹安排一切。 两人最终都默契的没提起今天的事情,不过心态完全不同罢了,对夏陌殇来说,青衣身上有太多让他觉得危险神秘的因素,而长这么大他身边有过那么多女人,他又是个心机深沉的帝皇,自然不会有青衣那么简单的想法,所以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自己完全想不明白 对青衣的感情。 水月接到的命令是全力配合柳姑娘,在大事上,她自然从来不会去违抗冥王。 所以当她与自己联系时,没有丝毫的犹豫,当夜就悄悄溜出去。 到了指定地点,柳姑娘早就等在那了,在水月眼里,虽然青衣总是冷冷的,但看着就是比雪初顺眼多了,也许是因为她一向崇拜强者的缘故。 青衣也没有多废话,只是把明晚行动的事情告知水月,然后听水月将整个行动过程说了个遍,这些流程青衣向来不擅规划,冥王似乎也很了解她,信上说过尽管放心交给水月,做了洛幽宫那么多年宫主,怎会连这点能力都没有。 亥时三刻,青衣按时来到敌方阵营,而夏陌殇那边也已经早做好了接应的准备,因为一旦主帅和军师被抓,楚军必然乱了阵法,攻过去的可能性还是极大的。 水月他们潜伏在楚军敌营也有段日子了,对于他们的防守驻兵早就摸了个头,他们的目标很清晰,就是要引开或悄无声息的杀死驻守在刘显和军师周边的士兵,抓人的事就交给青衣,他们做好开端,并且之后安然无恙逃走便是。 说来简单, 但做起来不易,这必须要对他们的防守换班时间精确到丝毫不差,然后安排人在侦查好的路线上隐蔽干掉来换班的人,继而接替他们,自然也要拿到证明身份的腰牌,营帐外面至少有五队人马,他们不能露出一丝马脚。 然后在每个据点都要安排人监视,以防出了意外,还要掩护青衣悄悄进入他们的视线,否则以青衣的性子,一出场定然会轰轰烈烈,而他们是要悄悄将人带出去,减少不必要的血战。 一切进行的还算顺利,仿若什么都没发生,空气中却透着紧张的氛围,让红叶有些不安。 不得不说,他的感应很灵敏,只是速度没有青衣那么快,才起身的那一刻,一个影子猛然出现,朝自己袭来。 她已经把刘显抓了,现在就差这位军师,鉴于很快会有人发现异常,所以她的动作必须快。 下手丝毫不留情,红叶那点武功在青衣面前显然是不够看的,不过十招,人就被青衣打晕了。 正要扛着走,屏风后面却突然传来动静,将人往地上一扔,悄悄走过去,在这看到穆怜,她真的十分惊讶和疑惑,但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 第一百零四章 红叶的心情 赶忙上去查看她的状况,没受重伤,只是整个人一点力气也没有,显然又是中毒了。 穆怜能在这儿见到坊主,心里是满满的感动。 然后一阵天旋地转,自己就被自家坊主扛起来了。 “先离开这儿再说。” 水月跟她说过只有一刻的时间,然后三两步走上前又将红叶拎起,一边一个,就这么英姿飒爽的离开。 悄悄到了与水月汇合的地方,刘显自然是由她看着。 虽然目标多了一个人,但却不是多问的时候,况且不远处已经传来的动静。 扔给青衣两条马,丢下一句话,就闪人了,这干脆利落的性子倒是不讨厌。 青衣粗鲁的将两人丢上马,自个护着穆怜,匆匆离去。 一切按原计划进行,水月帮她救了人后就回安阳城。 回到狼关口后不久,果真有不少人马追了过来,但那是少数护主的将士,应付这种场面自然不在话下,三下五除的就被击退了。 想也不用想,这时候楚军肯定乱作一团了,在战场上自己的主帅和军师被掳走可是第一次。 所以对夏陌殇他们来说,时间也很重要,这时候,楚军不是没有杀过来的可能。 青衣下手不算重,才到浪关口不久,红叶就已经醒了,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个很温和的男人,面带着笑容,但他却觉得这个男人危险极了,他的笑容只是让他更觉得冷。 然后他就知道自己已经落入东夏的手里了。 “告诉朕 你的身份,或许还可以保住你的小命。” 夏陌殇虽然不知道他是谁的人,但可以确定的是他绝不属于四国势力。能轻易号令楚军十万大军,这般多谋善虑,可想而知背后的势力绝不简单。 但红叶并不打算配合他,绝冥谷的事情向来都是绝密,即便他现在在他手里,但他有足够的信心,他绝不会有生命危险,顶多也只是受点皮肉之苦。 夏陌殇自然看得出他的有恃无恐,但现在确实不是除去他的好时机,要让楚军十万大军退兵,还得靠他。 “或者换个问题。”顿了顿。 “你的目的是什么?” 曾经他以为这是四国相争的开始,但从几日前与楚军一战,他发现这位军师对 打仗似乎太漫不经心,那日以后没再交过战,也没对东夏采取任何对策,他自然不可能认为是这位军师大人无计可施,与其说他们是在交战,夏陌殇更觉得这位军师是在等着什么,此刻被自己所抓,他一点也不担心,这样放松的状态是怎么也装不出来的。 聪明人对话总是高深的,即便没有明说,但红叶还是听懂了这其中的意思,眼底闪过诧异的神色,这个夏陌殇还真不是吃素的,洞察力实在太惊人。 微微一笑,目光落在了他身上。 “不着急,等战争结束了,一切都会明朗的。” 其实他还满心希望能在这儿多留几日,也免得自己挖空心思硬是要拖到十月初十那天。 此 刻他觉得被那位姑娘抓来也是一件好事,省去了他不少麻烦。 说者无意,但听的人心情却沉重了几分,心里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而且原本在昨天就该出现的暗卫到现在也没有消息,指不定安阳城出了什么大事。 青衣一回来把人丢给夏陌殇后,就赶忙带着穆怜回了房间,蔷薇没在身边,她也没有解药,为了能让穆怜有行动的能力,青衣又再次用内力将穆怜的毒素控制,并且清除了一些。她的内力真是很强大,每次都能暂时救下一个人,可却让她很累,她不由得想以后还是给蔷薇要些药,否则往后这么消耗下去,她真的会心力交瘁。 半个时辰后,穆怜总算是能够自如活动了。 第一百零五章 青衣的担忧 当即立马下跪请罪。 “坊主,是属下失职。” 明明可以等红叶醒后要解药的,可是坊主还是先顾了自己安危,不惜消耗内力给自己疗伤,这让她更加懊恼自己了,还对那样的人产生了不该有的感情。 现在她还看到坊主因为消耗内力有些虚弱的样子,心里很不好受。 可青衣是不会跟她计较这些的。 “你怎么会在那儿?” 青衣关注的重点显然是穆怜的行踪,之前不是让她去跟踪红叶了吗?这时候在楚军出现难免诧异。 而后听穆怜说着,才知原来这个人就是当初带着面具的红叶,真是想不到他还有这样的心机和智谋。 仔细一想,不由得震惊,红叶和楚千璃是一派的,而楚千璃极有可能是绝冥谷的人,那就意味着几个月前灭了西陈分部的是炎君的意思,可是明月坊只是个小组织,炎君绝不可能瞧上眼,那便只有一种可能,他很可能已经知道了自己身份。 但是十七年来她没留下任何线索和痕迹,要找到她难比登天,除非她自己暴露,又或者身边的人出卖了她,但唯一知道一切的只有鬼婆,完全断绝了这种可能性,青衣百思不得其解,完全想不通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 其实一路上穆怜虽然是在调查红叶,但更像是两人在游山玩水,是她懈怠了很多,还被抓了,最后还是坊主救了她,这样的错误,作为的小主是万般不能犯的,因为保不定下一次会因为自己这样的疏忽犯下不可弥补的伤害。 穆怜看坊主一直未说话,似乎在想什么,她知道红叶罪该万死,是明月坊的敌人,坊主绝不可能就这么放过他,而且他还欺骗了自己, 想起那日的情景,神色不由黯了黯。 她一路跟着红叶去到南楚,而红叶也早知自己跟着他,却不阻止,就这么走走停停,一直到上个月初一,她发现了他此行的目的,原来他听命于楚帝,谋划着要夺取东夏的江山,而且东夏还有他们的内应,红叶的目的就是在狼关口牵制住夏陌殇。 穆怜觉得如果到时候东夏受到重创,明月坊在安阳城势必会受到影响,再说这等阴谋她也必须赶紧回去告诉坊主,但红叶早就有所防范,自己奋力反抗后他给自己下了药,整日带在身边。 从那一刻开始穆怜恨极了红叶,道不同不相为谋,可她却对此人产生了不该有的感情。 青衣进来的时候,两个人都没说话,但看夏陌殇的神色,似乎不太好看,尽管他没表现出来,但有几分凝重。 径直朝他走去,虽然感觉他心情不太好,但青衣从来不是主动会安慰人的人儿,明明心里想了很多,但最终说的却是“我有些事情想问他。” 瞟了一旁的红叶。 她的脸色不太好,明明之前回来的时候也没现在那么虚弱的,再看后面跟着的人,顿时了然。 点了点头。 红叶从她进来就看到她了,明显在心里舒了口气,还好她没事,虽然她正眼都没看过自己一眼。 只是再看到青衣,不由得憋屈,她真的是自己的克星,对于今晚的突发事故也显然不在他的计划当中。 “咱们素不相识,今年五月,你为何带人灭了玄风堂?” 她希望是自己想的太敏感了,绝冥谷的人不该这么早发现她,所以她必须要问清楚。 瞥了旁边的夏陌殇一眼,再看青衣,想来即便他说了也不 会有什么影响,最重要的是他看得出穆怜对这姑娘唯命是从,下意识的他就不该对她太恶劣,在他能承受范围之内的,他定然告知,看这些应该也不可能会知道那么隐秘的事。 “我并不是有意为难明月坊,只是有人告诉我只要向明月坊发难,我们要找的人就会出现。” 在袭击玄风堂的五天前,他曾收到匿名消息,让他这么做,别怪他轻易相信,因为知道绝冥谷行动的人屈指可数,而且那个要找的人就更为隐秘。 闻言,青衣的心里露了一拍,莫名一紧。 “是什么人,和明月坊有什么关系?” 穆怜跟在坊主身边十年,此刻虽看不到她有什么变化,但她感受到了她情绪的波动,顿时疑惑起来,难道那个要找的人与坊主有什么关系? 只见红叶摇了摇头,他自己也不知道,不过是听命行事而已。 青衣微皱眉。 “那人呢?找到了吗?” 红叶无奈的笑了笑。 “估计我是被人耍了。” 他在西陈等了些日子,那个人一直没出现,不过却意外遇到了心上人穆怜,但很倒霉却被她的主子给抓了,还真是受了不少苦。 看他不像是撒谎,青衣悬着的心顿时放了下来。 定了定心神。 “玄风堂的事已经有人替你承担,明月坊与你没有任何瓜葛,至于私人恩怨……” 转头瞥了穆怜一眼,继而道“你们自己解决。” 青衣虽然看不出这两人有什么瓜葛,但直觉告诉她好像有什么不对劲,而且红叶囚禁了穆怜那么久,想必穆怜是要跟他算账的。 但是她向红叶传达的信息让他激动起来“你们把黑鹰怎么样了?” 那是他的拜把子兄弟, 虽然在自己手下做事,但自己从未将他当做过手下,他们可是情同手足。 青衣眼也不眨一下,淡淡的说“死了。” 能有勇气挑衅明月坊,就该早有觉悟,对红叶此刻表现出的心情,青衣半分也不会同情。 为了不干扰穆怜,青衣将夏陌殇也拉了出来。 青衣主动问了关于他们谈判的结果,夏陌殇似乎不想多说,只说后天一早就放两人回去,之后的事情都不用青衣在担心。 一切似乎很简单,可夏陌殇的表情不太对,青衣觉得怪怪的,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似乎能隐约感觉到他的真实情绪一般,但自己又不确定。 “你脸色不太好。” 看到她有些虚弱的样子,他就不怎么舒服。 顺着他的目光,青衣不自觉的摸了摸脸,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其实她自己没那么在意,只是这种暂时的无力感让她有些没精神罢了。 “没事儿,睡一觉就好。” 这次的消耗和上次救阿夜完全不在一个等级,照自己的恢复能力,一夜应该就能恢复了。 见对方都不太在意自己的身体,夏陌殇仿佛更没有立场了。 从见到穆怜那一刻,夏陌殇就知道那日寿宴她的人也在场,她知道雪初的目的,并且还为她护航,一想起这一点,心里就不舒服。 但显然不会去质问她,转移了话题。 “你认识那个军师?” 青衣点了点头,简单解释了一些,之前交手的时候,因为他带着面具,所以她也没认出来。 每次看青衣认真对待自己提的问题,夏陌殇就觉得心里好受了许多,哪怕她身上有太多可疑之处,也有很多事情瞒着自己,但是这一刻,夏陌殇一点 儿也不想去追究那些有的没的。 但是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心里的结就放在那,只会越来越大,也终有爆发的那一天。 到现在,青衣还未做过真正伤害自己的事,也没有妨碍过自己,夏陌殇也出奇的能忍让他以前所做不到的事,只因为其实在他心里早就放了这个女孩的位置,而且分量不小。 “三天后,我要先回东夏,你什么时候走?” 后日红叶回去,楚军便会立即退兵,之后的事情交给陈阿楚就好,他现在需要立即回去,安阳城一定有事发生。 这般匆忙的决定,青衣暂时还未回过神,原本她来这儿的目的就是阻止战争,既然都没事了,也应该尽早回去,正想开口,夏陌殇抢在了她前面。 “若你没事了,我们一起走?” 夏陌殇的口吻不太确定,他不知道青衣什么意思,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只是突然不想那么快就见不到她。 看他似乎是在征求自己的意见,青衣也不会有多余的顾虑,原本她想说的也是跟他一起回去,此刻自然是顺着他的话点了点头。 某人的心顿时放了下来,这种莫名的感觉当真是别扭。 看着青衣,随即想到刚刚在屋内的情形,不由得疑惑,他虽然没穆怜那么了解青衣,但也隐隐觉得她好像有些不自然。 “你知道他们要找的是谁?” 对他突然的提问,青衣还来不及掩饰,直接表露了内心的想法。 看着她微怔的神色,夏陌殇觉得压根就不用再听她的回答了,也不知为何,他突然想到了雪初,风马不相及的事情,他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赶忙打消了这个年头,也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 第一百零六章 雪初的危机 安阳城内乱作一团,身在远处的夏陌殇与青衣却一点消息也收不到。 十月初五,朝中白尚书上报窦丞相通番**,监国的宁王派人去相府大肆搜捕,找到大量来往书信及来自西陈的金子,人赃并获,窦府上下一夜之间全数被关入天牢。 除了一直在搜捕的窦谨佑,至于雪初,那是陛下的女人,不受此牵连。 雪初刚得到消息,便想起在宁王府的大哥,顿时一阵惊慌,想也不想就立马冲了出去,才到门口,便被冥王拦了下来,显然他也听到了消息。 “先冷静点儿。” 冥王并未多说什么,他也明白现在的雪初定然是急上了心头,否则怎会做这样愚蠢鲁莽的决定,不用他解释什么,只要她稍微冷静一下,这件事情再能想清楚不过。 雪初被人拦了去路,不由得一恼,但听到那淡定的声音时,瞬间清醒了几分,停住了上前的脚步。 半响,犯热的脑袋也冷了几分,她想她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自己的大哥在宁王府,如果要抓,第一时间入狱的就是他,因为他可一直都在宁王的眼皮底下,可现在却是发出搜捕令,其中包含的意思不言而喻,他们要的是她。 看她落寞的走回房间,冥王知道她想清楚了,可心里同样有些不好受,也跟着进了门。 雪初坐下,一言不发。 她想不通白紫芯为何如此针对她,自己身上到底有什么值得她如此耗费心力的事,而又是什么时候宁王会与她勾结在一起。 面前的人肯定知道什么,但他明显不愿意多说,自己完全没有筹码,而白紫芯也吃准了自己,她不会放任大哥的安全不顾。 冥王仿佛能看透她的想法,一句话就断了自己去找白紫芯的念头。 “你大哥交给我,直到陛下回来之前,你都不准离开这里。” 说完 ,两个打扮一样的女孩便出现在眼前,流静和流月,看来是要监管自己了。凭借自己手无缚鸡之力,想从这儿出去难比登天,心里不由得苦笑。 庆和殿内,白紫芯悠然的喝着茶,嘴角的笑意说明她此刻的心情很不错。 “娘娘,窦雪初由冥王保护着,即便她有心救自己的哥哥,恐怕也出不来。” 旁边站着楚妃道。 楚妃能想到的,白贵妃又怎会想不到,淡淡瞥了她一眼,并不放在心上。 “那丫头进宫了没?” 楚妃恭敬答道“遵照娘娘的吩咐,昨日就招了进来,现在在太医院呢。” 前天白贵妃下了口谕,让窦谨佑随身的小丫头香菱进宫,拿几样补身体的上等药材给宁王,理由虽牵强了些,但香菱顾着窦谨佑自然不敢轻易违抗,而且她连半点传递消息的时间都没有,白紫芯早就做了准备,此刻的香菱只能在这儿干着急着。 白紫芯抿了口茶,楚妃识相的将杯子接过。 “嗯,那就好。” 白紫芯神色恹恹,似乎很累的样子,继而道“冥王有办法救人,本宫有的是对策。” 那副狡诈的嘴脸,半点曾经的温婉都看不出,此刻只有她们二人在宫中,也用不着那般掩饰。 从一开始,白紫芯就没指望宁王那点人手能对付冥王,而且宁王府不是还有探子吗?一次揪出来岂不是很好,以后的的行事也能放心许多。 听娘娘这么说,楚妃自然放心许多,只是还有一事她很好奇。 “娘娘,属下有一事不明。” 说完,试探性的看过去,见娘娘没露出不耐的神情,才敢继续说。 “白尚书为什么会帮助娘娘诬陷窦丞相,据属下所知,白尚书一向刚正不阿……” 见娘娘睁开眼睛,楚妃便没一直说下去。 “你怎么知道是诬陷?” 白紫芯反问她,嘴角带着 讽刺的笑容。 楚妃不由得震惊,不是因为不相信窦唯会**,而是为何她一点也不知道窦唯**的情报,并且看娘娘的神情显然是早知道这一切。 只听她继续说。 “我父亲一生正直清廉,可不能因为我的缘故毁了。” 若有所思的看向前方,骤然想起了往日的种种,若不是当年那件事,自己何至于变成如今这模样,闪过略有落寞的神情,却没人发现。 “好了,本宫要休息了。” 说完,闭上了眼,不再理会旁边的人,手下的人只要遵照她的意思办事即可,不必知道太多。 见状,楚妃告退,虽心存疑问但也不该问。 深夜,宁王府。 窦谨佑被关在宁王府的地牢里,坐立不安,他也不是傻子,宁王没将他交出去,自然是还有利用价值,如今与自己有关的也不过是香菱和雪初二人。 很快,便有人来打消了他的不安,带来的却是难以抉择的选择。 那人一身黑衣完全融于黑夜中,大致能判断是个女人。 “如果想要香菱没事,就按照上面的去做。” 那个黑影丢给了他一瓶药还有一张字条,一眨眼的功夫便消失了。 他赶忙去看信上的内容,心里不由得一凉,他不好的预感真的是应验了。 还未等他做出决定,地牢外再次传来动静,几秒的打斗过后,便又有人进来了,他手忙脚乱的将字条和药瓶收起来,那人已经近在眼前,看了字条上的内容的他知道这些人是来干嘛的,正想开口让对方不要救自己,他就已经被对方敲晕了,之后不省人事。 而翌日醒来,看到的就是自己的妹妹了,看她一脸担忧的神色,窦谨佑顿时什么都说不出来,赶忙摸了**口,顿时松了一口气,还好东西还在。 见他奇怪的举动,雪初问道“大哥,你怎么了?” 冥 王不是说他没受什么伤吗?怎么一醒来就那么奇怪。 窦谨佑顿时心里沉甸甸的,摇了摇头。 “没……没什么。” 他知道自己不该这么做的,可是想起香菱的处境就不由担忧,她一个小姑娘也不知道能不能应付得来。 雪初只以为他还未缓过神,轻声安抚“这里很安全,没事的。” 不由得想起冥王,没想到他办事那么快,说要救就真的马上救出来了,昨夜看到大哥的时候还觉得那么不真实。 怀着忐忑的心情,窦谨佑回到宁王府,大堂内宁王端坐在上首,看那样应该是等候多时了,他只是深深看了自己两眼,便什么也没说,吩咐人将雪初带下去休息。 这一刻,窦谨佑愈加的相信白紫芯说的是真的,心情更加复杂起来。 已经做到这个地步,即便他反悔也无济于事,现在只希望明日白紫芯言而有信将香菱送回来。 同一时间。 在皇宫待了数日,香菱的耐心都已经被磨灭了。 楚妃只以为她是普通的小丫鬟,所以并未派过多的高手看着她,经过她的观察,她要逃离这里也不是难事,只是如此一来她的身份肯定会遭到窦谨佑的怀疑,这也是她几日来一直未行动的原因,但现在她终于打定主意,不管他们以后如何,现在她只要他安全就好。 看这局面,她也不可能孤身闯入宁王府,所以出宫的第一件事必须是去找冥王,也许看在雪初的份上,他会出手救窦谨佑。 香菱那准时机便开始行动了,别看她年纪轻轻,但武功却不错,她隐没身形,几次呼吸间,在侍卫的眼皮底下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身为洛幽宫的人自然知道该去哪里找冥王,只是才走到门口,她便察觉出了不对劲,顿时警惕起来,也不敢从正门直接进去,换了个方式,一跃便从围墙翻 过。 院子里四处还是灯火通明,可却及其安静,不由得诧异,难道里面出了事儿,第一时间是难以置信的,普天之下可没几个人会是冥王的对手。 因为心急,她也顾不得里面是否危险,三两步便跑了进去。 入眼的却是一地的人,不只是流静流月,连带着独狼也昏迷不醒,顺着里面看过去,只见冥王紧闭着双眼坐在轮椅上,那张波澜不惊的俊脸上冒着细汗,眉头紧皱。 这样的情形不用看也知道是中了毒,香菱顿时担忧起来。 冥王在窦谨佑带着雪初走后不久就醒了,原本是想马上去追,可体内的剧毒却让他动弹不得,他内力的确深厚,可只要一运功,剧毒便会围绕着内力运转,全身剧痛,想到雪初的安危他就愈加的着急。 “殿下,这是怎么回事?” 什么人这么厉害,居然能给冥王下毒,而且看他的神情,这定然不是一般的剧毒,所以心里更加疑惑。 只是冥王此刻显然没有过多的力气回到她,他现在每动一分身体就好像被撕裂一般,强忍着身体的疼痛,面无表情的从怀里掏出一块牌子。 见状,香菱赶忙接过去。 “去不幽谷,找不为。” 只是迟疑片刻,香菱就赶忙走了,因为现在不是她多问的时候,在这里她一个人也帮不了冥王的忙,不幽谷是冥王的私人住所,香菱也不知道不为是什么人,但眼下的情形,一定是能救冥王的人,所以她只能彻夜紧急赶路,今早把那人请来。 窦谨佑一整夜没睡,天一亮就赶忙出了门,急匆匆走到门口,却突然没有了进去的勇气。 犹豫了许久,还是鼓起勇气,不管什么原因,他还是对不起自己的妹妹,而且既然做了就应该勇敢面对。 才进门,就看到雪初已经坐在椅子上,神情淡淡的,好像在想着什么事。 第一百零七章 天下第一毒师 见窦谨佑进来,她也没有反应,此刻看到他,原本只是猜测的事情,也已经被证实了。只是心里却不由得一痛,他们自小相依为命一起长大,感情胜过一般的兄妹,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的大哥会出卖自己,即便现在已经发生了,她还觉得是在做梦。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语气里带着怀疑和失望,让窦谨佑的心不由得莫名一痛。 “香菱在他们手里,我实在没有其他办法。” 窦谨佑纠结痛苦的表情落入雪初眼里,她看得出他不是有意害自己,也不忍心害自己,可是在她与香菱之间,他还是选择了保全香菱,突然一切想责怪他的话咽回了肚子,她竟然无言以对,只是胸口闷闷的发疼。 见她不说话,窦谨佑急忙解释“他们不会拿你怎么样的,而且如果我不这么做,白贵妃一定会杀了你,以后你只要跟着宁王,他会互你周全。” 雪初仿佛听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消息,压抑的看着窦谨佑,他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如果她没听错,大哥是要她背叛陛下吗? 看到雪初逐渐变冷的目光,窦谨佑一时竟说不出话,自己真的是混蛋。 看他沉默的样子,雪初就知道自己没听错,语气顿时冷了下来,带着几分决绝。 “不可能,我绝对不会这么做。” 她绝对不会趁了白紫芯的意思,因为她相信,她这般大费周章绝对不会只是为了让自己离开陛下那么简单。 恐怕这还只是第一步,看大哥的神情,显然是被骗了,心里终究还是有些不忍,他始终是自己唯一的亲人,罢了,此事本来就与他无关,也是自己连累了他。 “你带着香菱离开安阳城,永远都 不要回来了。” 剩下的事情她自己去面对,无论生死,那也是自己的命。 听她这么说,窦谨佑就知道自己的妹妹绝不会妥协,自己已经害了她一次,就绝不会在这时候再放任她一个人,要面对他也陪着她,死了也不算什么的。 下定了决心。 “下午我将香菱送出安阳城后,大哥便回来跟你一起面对。” 见雪初想拒绝,他再次坚决道“我已经害了你一次,这一次我一定誓死保护你。” 不管他有没有那个能力与他们抗衡,这一次除非踏过他的尸体,否则绝对不会让雪初再受到任何伤害。 看到他眼里决绝的目光,雪初知道再劝没用,但也不会让他在这儿送了性命。而且白紫芯一定还会来找自己,到时候再随机应变,她有与她谈判的筹码,经过这两次的事件,她知道白紫芯不会杀她,自己对她一定有着某种利用价值。 看到小丫头拿着冥王的随身之物来求救,不为就知道那小子一定遇到了**烦,顿时心系着他的安危,也顾不得曾经的誓言,他救完人之后就一定会回到不幽谷,绝不多停留片刻。 心急火燎的赶过来已是第二日早晨,见到冥王时,他意识已经模糊,要不是有着常人的毅力,绝对早就不省人事。 冥王也不耽搁,在他身上按了几个重要的穴位后,便拿银针往他胸口处刺去,片刻,拔出时那银针上闪耀着诡异的蓝色,按理不论什么毒在天下第一毒师面前都再寻常不过,只是在看到这种颜色时他透亮的眸子里却闪过不知名的流光,仿佛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 再仔细观察冥王中毒的现象和他的脉相,不为顿时沉重了不少,落在冥王眼里,绝 不是因为这毒他解不了的缘故,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冥王想应该是这诡异的毒引起的,只是他现在却没有多问的力气。 不为只是愣了片刻,便将冥王整个人丢到了床上,然后拿出他随身的家伙,开始解读。 天下还没有不为解不了的毒,更何况这毒他原本就认识的,解起来更是轻车就熟。 一个时辰后,不为长吁了口气,真是不服老不行,才这么会他一身的老骨头就受不了了,不过好在冥王总算没事了。 “臭小子,你还真幸运,要不是你体内的寒毒克制,否则即使是我现在解了你的毒,你也得做一个月的废人。” 这种毒是专门用来对付习武之人的,并且修为越高的中毒就越深,因为毒性原本就奇特,要靠内力来传播,一般的习武之人中毒不会危急生命,但如果不解只有两个下场,要么废了武功,要么就是一直生活在疼痛之中,对冥王这样的人却是致命的,疼都能疼死,而且即便废了全身武功,毒**已经扩散至全身,终身痛苦。而且即便解了毒,也因为毒性的副作用,导致很长一段时候无法再动武,但冥王原本就身中寒毒,正所谓以毒攻毒,毒性才减缓了许多,否则即便是冥王拥有神一般的毅力,也无法保持这么长时间的清醒。 这种毒没有任何特点,人毫无防备之法,对寻常人来说用处也不大,是专门用来对付像冥王这样的高手的,但这毒极难得到,除非是与这毒的主人药王有着非比寻常的关系 ,否则即便是千金也买不到。 现在的冥王说话不费力了,察觉到不为的神情,他问道“这是什么毒?” 不为在他身边十七年,所以天底下的毒药基本都见 识过,但这毒显然在那范围之外,他之所以中招,一部分是因为没有防备,而更大程度上是没察觉。 从他中毒的那一刻就知道这毒是何等厉害了,即便是不为要配置解药也应该需要一会儿,可他却毫无压力,再看他之前的神色,摆明了是有故事。 冥王从来不是八卦之人,但这次的毒药很可能是白紫芯所给,再想起当日那群诡异的蛊虫,他不得不引起重视。 但不为好像有意回避他,躲过了他的眼神,望向那一排被香菱摆的整整齐齐的手下,其中还有独狼那张臭脸,顿时三两步跑去。 “我先解毒去,不然你这群手下就废了。” 他们虽然没有冥王那么严重,但是拖久了也得多在床上多躺几天,不为的说法并不无道理,只是很明显是在逃避冥王的问题,他不为什么时候在乎过这些人的生死。 他的避而不答,冥王心里就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但眼下更着急的却是雪初,虽然目前她还没有生命危险,但绝不能落入绝冥谷手里,想起出事的经过,他便对窦谨佑起了杀心,那样的人不配做雪初的哥哥。 正午。 中毒的风波总算是解决了,中毒的人养个两三日便可痊愈,不为也没再来看冥王,借口太累就去睡了。 冥王也在想着下一步的计划,既然白紫芯铁了心要雪初,那他势必要与她正面对抗了,只是不知在安阳城内,绝冥谷的势力到底有多大,而雪初又被她带去了哪儿。 正在思考间,在宁王府的探子流舞急匆匆跑了回来。 看她的样子好像是受了重伤。 只听流舞道“殿下,属下无能,行踪暴露了。” 心里不由得一沉。 “怎么回事?” 他手下的四名死侍 如今都受了重创,心情自然好不到哪儿去,不由得挫败,与绝冥谷斗,终究还是没有胜的可能吗? “属下昨夜看到窦谨佑带着窦雪初回到宁王府,便急着回来禀报,却被宁王发现,属下不敌,拼尽了全力才得逃回来。” 说完低着头。 “请殿下责罚。” 宁王府?冥王不由疑惑,为什么会去那里?他想不通白紫芯安得到底是什么心思了,难道不应该尽早把人带回去吗? 心里百思不得其解,但知道雪初在哪,事情就简单了一些。 看向昨夜突然跑回来的香菱,也只有她是完好的了。 “去趟洛幽宫,召集雷影所有成员,到这儿集合。” 要与白紫芯硬拼,只能靠洛幽宫最强的战斗小组,香菱之前就是雷影的人,后来才被水月派出去照看雪初,如今她去也再合适不过。 不用问香菱也知道雪初定然是出事了,二话不说,听自家殿下吩咐便去找她曾经的兄弟姐妹们。至于窦谨佑,目前与雪初在一起,只要雪初没事,他也会没事的。 入夜。 不为终于按不住肚子饿,自动出现在冥王面前,看着满桌子的美食,毫不客气的就大快朵颐起来。 冥王也不阻止,耐心的看着他吃。 等他打了个大大的饱嗝,懒懒的靠在椅子上,冥王才慢悠悠的问道。 “现在可以说了?” 对白紫芯的背景他是一定要知道的,因为这关乎雪初的安危。 但不为却闭上了眼,压根不看自己,冥王也不恼,他自有办法让他乖乖听话。 “雪初在下毒之人手里。” 语毕,只见那人愣了一下,一眨眼便跳起来,跑到冥王身边,脸色都激动的泛红了。 “你说什么?” 相比他,冥王倒是淡定了许多。 第一百零八章 蔷薇装作不知 “绝冥谷的人抓了干娘的女儿,你认为她的目的会是什么?” 闻言,不为陷入了无比的震惊中,随即立马摇头否认。 “不可能,他绝不可能去帮杀害星儿的人做事。” 即便他们早已反目成仇,但他的秉性他还是深信不疑,他绝对不是那样的人。 但冥王显然有些不太明白,有些疑惑的看向他。 稍微平复了心情,不为才慢慢说道“你中的毒叫鬼粟,是我师兄药王孙启独门特制,从不传给外人。” 孙启?冥王在脑海里搜寻了一下,不就是将不为囚禁在不幽谷的人,从十七年前就没再出现过,而不为至今也不知道他的线索。 看他一副受了打击,颓然的样子,冥王不知该说什么好,想了想。 “等抓到绝冥谷的人,问清楚原因就知道了。” 与白紫芯交手后,他知道那是个用毒高手,而且手上有药王的东西,她应该知道些什么。 只见不为猛地抬起头。 “等你抓到人,一定要交给我。” 十七年来,好不容易有点线索了,他一定要找到那个人,虽然得到的线索不是什么好事,但解除自己的幽禁还是很重要的。 明月坊这边。 从窦唯出事到满城搜捕窦谨佑,精明的蔷薇早就嗅出了这其中的不寻常,只是她似乎好像什么也不想做。 鬼婆在一旁,反倒是有些看不清蔷薇的举动了,不由问道“你该知道雪初对我们的重要性,你现在这是什么意思?” 在她看来,雪初不能落到任何人手里。 可蔷薇显然与她想的不一样,淡淡的说道“蔓姨以为,雪初是什么身份,明月坊为何要消耗战力从绝冥谷手里夺人?” 说白了,明面上明月坊一直这么帮助雪初,全是青衣个人的意愿,与明月坊无关,更与蔷薇毫无瓜葛,她只是负责明月坊的运作。 蔷 薇的意思鬼婆自然明白,但还是不免担忧。 “可青衣那边……” 虽然青衣现在不在,但回来如果发现雪初被抓了,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放心,明月坊从来不知雪初被抓的消息。” 顿了一会儿,看着鬼婆道“知道雪初身份的,也只有鬼婆不是吗?而且鬼婆不是一向不问世事?” 意思不言而喻,蔷薇希望鬼婆不要插手此事,而她的担忧,蔷薇也知道,无非就是怕雪初落入绝冥谷手里,让青衣失去她的东西。 至于上次与冥王合力救雪初,也是无可奈何,冥王与鬼婆的关系放在那儿,明面上鬼婆也不可能视而不见,更何况白紫芯还抓了毓璃。 “鬼婆想一想,青衣至今为止做过什么吗?若不是我在后推着,她到现在都不可能与绝冥谷有所接触,更别说报仇。” 见鬼婆若有所思,蔷薇继续道“鬼婆不要想着现在的雪初对青衣能有什么用,以她现在的性格绝不可能利用雪初,所以必须让她与绝冥谷正面对抗,否则她会永远这么逃避下去,既然她不想找人家的麻烦,那就让麻烦自己来找她,这次就是最好的契机。” 显然蔷薇用她自己的想法说服了鬼婆,因为在两人心里都没有比报仇更重要的事情。 至于青衣那边,蔷薇要对付那个单纯的小姑娘,真是绰绰有余的。 鬼婆打算不再过问此事。 “楚千璃呢?你为何把他放了?” 她在去救雪初之前将楚千璃交给蔷薇看管,那是绝冥谷的重要角色,原本还想从他身上获取什么,可一回来,人就已经不见了。 对此,蔷薇没有半点解释,如今也依旧是漫不经心的态度。 “他不是青衣的朋友吗?我相信青衣肯定不希望我们虐待他。” 蔷薇显然是不打算说实话,鬼婆也不知她又在打什么古怪的 想法,但知道她这么做也一定有她的道理,有时候不得不佩服蔷薇的脑子,反正自己永远也跟不上她。 说到楚千璃,自从他莫名其妙被人丢在荒山以后,便不敢再与绝冥谷有任何联系,因为他不确定对方是不是要通过他来找到其他人,为了不影响白紫芯的大计,他只能在安阳城内闲逛,尽管楚帝的事情闹得很大,但如今楚帝已经回到了南楚,他丝毫不担心自己这张脸能引起多大的波浪,毕竟很少会有人把他一介平民与高高在上的楚帝联系在一起。 所以他倒是堂而皇之的住在了兰悠阁。 明面上兰悠阁的老板娘也只会以为自己的是出远门回来了。 可是他显然没料到陆紫晴的真实身份,从看到楚千璃的那一刻,陆紫晴只能在心里无奈的笑了笑,蔷薇有意放了你,你倒好,自投罗网了。 明面上自然也得保持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热心的招待他,也听他瞎吹了一些他这段时间出去游历的丰富经历。 陆紫晴也只能热情的回应着,要是不知道真相,陆紫晴还真会被楚千璃这样逼真的演技给骗过去。 期间他倒是问了好几次青衣的下落,看不出这么个花花公子,竟然会对青衣那么上心,她还以为他只是会对美人动心呢。楚千璃在有些时候其实是个话痨,找到了话题就说个不停,陆紫晴不禁想起他与青衣在一起的画面不由好像,因为据她所知,青衣话并不多,是个冷漠的性子,也不知道青衣会不会嫌他呱噪。 午后,皇宫内。 白紫芯正在大发雷霆,狠狠扇了楚妃一巴掌。 “蠢货,连个丫头都看不住。” 原本今日是要去宁王府的,可人质却在昨晚就逃了,白紫芯很气恼。 楚妃捂着半边被扇红的脸颊,白紫芯可从来不是什么柔弱女子,这一巴掌 不可谓不痛。 也不敢反抗白紫芯。 “属下知罪。” 但还是小声说道“反正现在已经抓到人了,交不交出人也没所谓。” 只见白紫芯狠狠瞪了她一眼,便没在说什么。 因为楚妃说的有道理,只是她原本留着香菱是还有些用的,看得出窦谨佑很在乎她,说不定还有些利用价值。 但如今跑了自然也不影响计划,所以她才只是给了她一巴掌。 即便没有香菱,白紫芯在正午十分还是来了,因为正如雪初猜想,她还有其他目的。 没有见到香菱的踪影,窦谨佑心里不由紧了一分,但却不至于冲动到上去质问白紫芯,因为雪初和宁王都在这儿。 只是他不问,雪初也知道他心中所想,并且雪初原本也是关心香菱的安危。 便直接问道“香菱呢?” 自从知道白紫芯的真面目后,雪初便对她没了好脸色,尽管以前她曾经当她是朋友,但那不过是被她假面的善意所欺骗,看着现在的她,一想起曾经的种种就觉得自己真是够愚蠢的。 白紫芯对她不友善的态度也没感觉到丝毫不适,或者说现在看到她眼里的冷意,她才觉得正常。 “跑了。” 她倒是坦诚,但这样的话却让兄妹两人一怔,香菱一小丫头怎么从皇宫逃走的,未免太不真实,但看白紫芯的样子不像是骗人,而且如果是要骗也不该是这样的理由,她大可说香菱还在她手里,因为这绝对是能威胁兄妹两的筹码。 再看她如今淡然的站在这里,雪初问道“既然来了,有话直说。” 知道她是个聪明人,白紫芯果断说出自己的目的,老实说若不是为了对付她,何至于拖到现在。 “我要你拿着诏书,登入朝堂,宣告陛下在狼关口遇难,立宁王为储君。” 白紫芯瞟了一旁的宁王一样,一字一句说 的格外清晰,震惊了片刻,雪初仿佛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她白紫芯当这皇位是什么,只凭她几句话就能换的。 不由得嗤笑“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白紫芯并不在意她此刻的讽刺,因为她只需要雪初照着她的意思办,至于能不能成便是她该操心的问题。 然后接着说“作为此事的报酬,我可以让你登上一国之母的宝座,从此高整无忧。” 看她一本正经,严肃的神情,雪初按下心里的不以为意,先不说此事能否可行,但为什么要选她,她不禁疑惑,便问出口“为什么选我?” 白紫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因为在皇宫,除了我你最得宠,而且也只有你能在这段时间拿到陛下的遗昭。” 陛下出征不久,雪初就已经被她劫持,在世人面前消失了那么久,至今为止都未露面,如果她这段时间去找陛下,是有充分的时间。 最为重要的一点她父亲窦唯通番**,她也很可能是同谋,只要她在朝堂上拿着诏书,在世人面前就永远也洗脱不了谋朝篡位的嫌疑,更何况宁王登基她便是皇后,更是坐实了罪名。 白紫芯的如意算盘打的很好,但雪初从来都不是笨蛋,即便事情成功她真当了皇后,那也是遭人唾骂的,况且她总是认为即便白紫芯策划了多么周全的计划,夏陌殇也绝对会夺回他的一切,所以雪初想都没想过要这么做。 作为事件的参与者,宁王好像一直都事不关己,但现在依旧一句话也没说,只是淡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他只要遵从白紫芯的吩咐便好。 窦谨佑从听到的那一刻便是震惊的了,良久回不过神,看了宁王一眼,他真的从未看出过宁王会有这样的野心,再听白紫芯说让雪初当皇后的时候,他也没有半分高兴,因为那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第一百零九章 十月初十 眼神不自觉飘向雪初,想知道她的想法,只见她略微沉思了几分,正欲开口了,便被白紫芯打断了。 她意味不明的看了窦谨佑一眼,随即笑道。 “你知道他是怎么把你带到这儿的吗?” 白紫芯看向雪初,其实她一点也不好奇她知不知道,说出来也只是因为冥王可以作为她的筹码。 看着她不怀好意的笑容,雪初心里不由一沉,从醒来之后她还真没有问过窦谨佑,但此刻听他这么一提醒,她才想起。 先不说冥王身边高手如云,但是冥王便是深不可测,仅凭自己的大哥不可能将自己从冥王手中带走,所以他们绝对是出了事。 白紫芯看出了她的担忧,继续道“冥王也是可怜,为了个不相干的人,这次恐怕得赔上自己的性命了。” 一副惋惜做作的神情,她知道冥王不可能那么容易死,但此刻肯定是痛苦不已的,想想她就开心。“我很好奇,也不知道鬼粟的药性是不是真那么强。” 雪初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想来一定是中毒了,而且她那么自信的站在自己面前,心里不由得担忧起来,他本就不良于行,现在又中了毒,顿时自责不已,都是自己害了他。 窦谨佑好像在哪听到过这两个字,瞬间在脑海里搜索起来,他从小就读过很多医术,也许医术算不上上等,但脑子里储存的各种药理,恐怕世界上也没几人能比得过他。 所以他很快便想起了鬼粟这个名字,关于它的资料很少,医书上只写着:鬼粟,药王所制,药性不详。 顿时便慌了起来,尽管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能挂上药王名字的东西就绝不是凡品,而且那毒还是自己亲手下的,顿时心里一阵后悔。 原本雪初是要拒绝的,哪怕拼了自己的命也在所不惜,可白紫芯显然快她一步 ,看出了自己的想法,现在用冥王在威胁她,那不是无关紧要的人。 “我可以答应你,但是你怎么保证冥王没事?” 她一点儿也没办法信任这个人,而且心里也有了打算,这或许是让大哥离开的好机会。 “你没有选择。”白紫芯笑得更放肆了。 她有的是手段让她乖乖听话,她旁边不是还站着个人,实在不行,她也可以采用非法手段。 雪初的心略凉,眼神变得决绝起来。 “是吗?不知道……我这条命有没有价值。” 雪初的声音很轻,并没有半分威胁性,仿佛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脸上也没有丝毫神色,那双眼却没有丝毫犹豫和惧色。 见状,白紫芯不由一惊,她知道雪初一直都有这样的胆色,从她能在相府安然无恙十七年,能让夏陌殇另眼相看,她就绝对不是寻常女子,她不会觉得是在开玩笑。 白紫芯并未急于否认,反问道“你觉得呢?” 她不相信她看出了什么,也许敢以命要挟不过是她无路可走了。 但对方却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话闪过半分疑惑,雪初在赌,赌的便是她这条命。 良久,随着两人的僵持,白紫芯的神色越来越冷,雪初知道她赌赢了。 “我要我大哥亲自把解药送去。” 只有他安然无恙了,她才能没有后顾之忧,即便是他给冥王下的毒,但雪初觉得冥王能明白她的意思,一定能护他大哥周全。 窦谨佑正欲拒绝,白紫芯嗤笑。 “别忘了你是怎么来这儿的。” 如今还敢让他去,她是不是觉得冥王是个好性子的人。 闻言,窦谨佑心下一沉,深深看了眼在自己侧边的雪初。 认真的说道“放心,我一定将解药送到冥王手里。” 她的大哥这次没有让人失望,心里放心了不少。 “你最好别耍什么 花样,否则我可不敢保证我会做出什么。” 为避免白紫芯再动其他心思,雪初立刻表明了自己的立场,看得出她的命比她想象中有用的多,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是她不是妥协了吗? 白紫芯眼里泛着冷意,受雪初的威胁让她很不开心,她有千种办法控制她,却阻止不了她一心寻死,而且也不敢冒那个险,她的命她承担不起。 就再随你一阵子,等你登上后位,我保证有你好受的,白紫芯在心里想着,仿佛有了报复她的快感。 窦谨佑安然离开后,雪初便回了房间。 四下无人,宁王与白紫芯安静的坐着,现在他终于不再沉默了。 “原来从我回来那一刻,你就已经在算计我了。” 白紫芯做了那么多,无非就是要让世人以为他宁王受美色所惑,弑兄夺江山,完全变成了个好色之徒。 从宫宴自己对雪初的注意,花园的相遇,就连成亲之日恐怕也与她脱不了干系,做这些无非就是为了今天做铺垫,或许在这之前世人不会注意什么,但当雪初拥护他的那一刻,所有的小事都会联系在一起,他宁王定然与雪初脱不了干系。 他不得不佩服白紫芯的心机,所有的事情完全做的滴水不漏,他想就算是夏陌殇恐怕都还被蒙在鼓里,没有引起任何怀疑。 至于那个人为什么是雪初,也很容易想明白,一方面因为她与清莲有几分相似,自己很容易受迷惑,而另一方面想必与女人的嫉妒脱不了干系,任何一个人都容忍不了自己的男人眼里有另外一个女人。 白紫芯只是笑了笑,我在做的事情岂是那么容易被察觉的。 “你放心,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做,我保证让清莲回到你身边。” 这又是一个为了美人不顾一切的痴情种子,白紫芯在嗤笑的同时,心里 也隐约有着嫉妒,为什么夏陌殇就不是那样的人,哪怕他有半分真心对她,她也不忍心伤害他丝毫,哪怕违抗炎君的命令,死无全尸,她想她也会在所不辞。 白紫芯将一切都已准备妥当,夏陌殇在安阳城所有的暗卫都被她牵制住,如今东夏的一半兵力都在狼关口,剩余一半,几乎战力都是宁王的军队。 所以这的确是最好的时机,得趁着夏陌殇还未赶回来之前,必须定下大局。 十月初十。 雪初按照白紫芯的意思,拿着假的诏书,往朝堂前去,一路无人敢拦,因为皇宫内的所有禁卫军都已经换成了宁王的人。 雪初一身白衣,手捧圣旨,面无表情的越过众臣,目光灼灼的盯着上首那个装作一无所知的人,却什么都不能做。 对于突如其来的变故,群臣反应不及,但很多人自然都不相信刚刚宸妃宣告的诏书,纷纷反对,可这是一场没有变故的篡位,没有任何人反抗,夏陌殇也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回来,完全没有意外,宁王的军队一出来,一群文臣顿时弱了下去,反抗激烈的被当场斩杀。 雪初看着这场没有悬念的争斗,心情沉重无比,只想低下头,却察觉到不远处,白紫芯隐没在角落里,看着朝堂上的一切,嘴角是浓烈的笑意,这一切都在计划之内。 十月十二。 安阳城彻底变了天,新皇登基,这似乎是有史以来牺牲者最少的一次谋朝篡位,因为宁王以绝对的武力获胜,无人敢反,况且他是名正言顺登基。 从这一天开始,曾经熟知的宸妃再次深入人心,这次人家是真的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因为在宁王登基的这日同时宣布封宸妃为后,十月二十大婚,时间如此仓促,让众百姓怔然。 东夏没有要妃子替先皇陪葬的律例,宁王也早 就对先皇的妃子做了妥善的安排,除了这个宸妃,成了先皇亲弟弟的皇后,心里虽有非议,却无人敢多言,因为这个宸妃绝不是普通人物。 不到一年的时间从相府七小姐变成一品宸妃,如今新皇再次不顾群臣反对,将她从逆贼之女变成新朝皇后,这样的女人史无前例。 而作为故事的主人公,雪初从那日朝堂之后,便被白紫芯软禁在宫中,外面的消息完全无从得知。 直到再次见到白紫芯,她带着一脸温和的笑容走进,雪初知道肯定没什么好事,她不会无故来找自己。 如今她这个先皇贵妃仍旧是后宫最大的主子,丝毫未受影响。 “恭喜你了,过几天便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开不开心?” 白贵妃仿佛又回到了以前的样子,与雪初说话也是柔柔的,只是那话却给外的刺耳。 雪初心下不由得一惊,没料到会这么快。 “既然你的目的已经达到,再继续下去还有何意义?” 如今宁王已经登基了,不管她当不当这个皇后都改变不了什么,白紫芯何必再花费心思破坏自己的声誉,也更不用担心她会回到夏陌殇身边,因为她已经当着天下人的面背叛了他。 但白紫芯却依旧固执的要这么做。 “不行,我一定要亲眼看着你大婚。” 从夏陌殇的态度就看得出他待雪初不同,所以她恨这个女人,她得到了她想得到的东西,即便不能杀了她,她也要将她毁的彻底,她才解恨。 “你放心,等你大婚后,我就带你离开这里,免得你再触景伤情。” 白紫芯突如其来的话,让雪初有些措施不及,离开这里?“什么意思?” 但她显然不打算再多说,站起身子,只是看了她一眼便慢悠悠的出了门。 “你不是坚信我不会杀了你吗?到时候你就知道原因了。” 第一百一十章 正面交手 十月初八午后,水月和窦谨佑陆续来见冥王。 窦谨佑什么都没说便奉上了解药,冥王有杀了他的冲动,但想到现在之前他与雪初一同在宁王府,而现在他只身一人捧着解药现身,多半是雪初的意思。 之后窦谨佑将整个事情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从自己被威胁到走出宁王府,他没有替自己求情,因为他本来就是来请罪的。 此刻冥王没有与他计较的心思,因为从他的描述中他确定了一件事,绝冥谷的人不敢杀了雪初,否则也不会受雪初的威胁了,那便只剩下一种可能,他们受命带走雪初,而且就是最近几天的事情。因为下午十分,水月便已经回来,说明狼关口的事情应该已经完结了,一旦夏陌殇回来,白紫芯要带走雪初就没那么容易。 即便那时的他已经失去皇位,但他也绝对不会放过背叛他的人,更何况即便他不是一国之君了,他也仍旧有实力与白紫芯对抗。 虽然对绝冥谷要控制东夏他有些诧异,毕竟他们一向只在暗地里行动,并且十七年来完全没有他们的踪迹,但仔细一想便不觉得奇怪了,有什么事情是绝冥谷做不出来的呢? 看来现在当务之急是要知道白紫芯打算如何带走雪初,因为如果这时候去宁王府把人抢回来,先不说白紫芯准备了什么对付他们,他们能不能成功,但从行动上来看就已经被白紫芯牵着鼻子走了,而且恐怕除了绝冥谷的人,还有他们还要面对宁王的军队,这恐怕会变成最激烈的战斗。但是如果等到白紫芯行动的那一刻,事情就会变得简单一点,他只需面对绝冥谷,而且事先查出他们的行动,先下手的胜算也比追着他们打的可能性要大很多。 从烟雨楼的情 报来看,现在整个安阳城内,唯一知道这些的恐怕只剩楚千璃了,所以他自然成了冥王的首要目标。 只是如今他身边的主要帮手都因为中毒还未完全恢复,此次行动又不能大张旗鼓,否则可能会惊动到白紫芯,所以这次他只能一个人,带着一双不便利的腿。 深夜,冥王孤身一人离开了院子。 既然知道楚千璃一直在兰悠阁,他自然不必费太多功夫。 被人视为目标的人此刻毫不知情,悠然自得的在这儿跟老板娘陆紫晴喝酒聊天,好不欢快。 其实他们绝冥谷的人向来都是单独行动的,他原本与这次的事件毫无干系,只是凑巧撞了上来,然后白紫芯又恰好是他的上级,他便只能配合白紫芯的行动,随意帮了几个忙,自己失踪的事情也是她搞出来的,原本是以为等白紫芯此次事件完结,他就可以继续回去当他的楚帝,没想倒被人破坏,害得他现在只能浪迹在这儿,等着白紫芯一起回到绝冥谷。 喝到这会儿,楚千璃已经醉了,但陆紫晴却丝毫不受影响,这酒量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看着摇头晃脑的他,不由得疑惑。 都这么些日子了,还未见他有丝毫行动,难不成是自己露馅了?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对自己伪装的技术,可是得到过蔷薇的认同的。 一提起蔷薇,心里难免有些着急了,当自己告诉她楚千璃在兰悠阁时,她便要自己想尽办法问出绝冥谷的其余成员,好方便她们一个个铲除,可是这么多天都灌了那么多好酒了,楚千璃把他家底都说了个遍,就是不透露关于绝冥谷半点风声。 心里虽然不耐,但该装的还是得装,她一脸笑容,轻声道“你醉了,该回去休息了。” 站起 身,将他扶起,送回了房间,他倒头便睡了过去,半点防备之心都没有。 陆紫晴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出了门。 冥王来时,整个兰悠阁陷入寂静,漆黑一片。 只是他现在这副摸样,若一间间搜索起来,定然会惊动所有人,无奈之下,只能运行周身内力,用气轻功,但这样势必要比平常消耗更快,所以只能速战速决。 原本已经安然入睡的陆紫晴猛然睁开双眼,屋外一点儿动静也没有,可她却知道有高手进来了,轻声走到窗口,入眼的便是一白衣男子正从眼前飞过,尽管他背对着自己,也抵挡不住那绝代风华,况且陆紫晴还知道他是谁,眉头不由得一皱,他怎么来这儿了? 从旁随意拿起件披肩,悄无声息的隐没在黑暗之中。 半刻后。 冥王终于找到楚千璃,对方躺在床上睡的很死,只是他才打开房门,他就从床上跳了下来,冥王虽然没有刻意减小声音,但醉了的楚千璃即便听到开门声也不该有如此反应,除非是他已经察觉到了危险,事实上也是这样。 楚千璃严肃的盯着冥王,没有丝毫醉意。 看得出他现在能这么站着,全靠内力支持,心里不由得佩服,要是自己压根不可能做到这种程度,但同时也觉得自己危险了,因为他压根就不是冥王的对手。 不过他很疑惑,冥王找他干什么?自己与洛幽宫可是毫无交集的,仔细一想,才猛然想起前阵子唯一的一次交手,好像是为了宸妃,顿时明白了他来这儿的目的,该死的,他也太大意的,不过也讶异,冥王竟然能为那个女人做到如此地步,难道除了炎君,冥王对她也有兴趣? 不过此时不是想那些的时候,他该着急的是怎么应对 冥王。 看得出是他一个人来的,虽然想不通他为何不带他的贴身侍卫独狼,但眼前对他还是有利的,或许自己还有一战之力。 脑海里快速飘过这些念头,决定先下手为强,冥王这副样子,支撑的时间也该有限。 只是他还是低估了冥王的实力,尽管没有双腿,他依旧不是冥王的对手,十招还没过,便已经受了内伤,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直到自己被打的昏迷不醒的那一刻,楚千璃才觉得自己真的是很悲剧,这都第二次被冥王抓了。 直到冥王带着人离开,曾经消失的陆紫晴才在楚千璃隔壁的房间走出,一同出现的还有那个神秘的黑面人,两人朝着冥王离去的方向看去,瞬间心放了下来,还好不是来找他们,要是被发现了,不知蔷薇会如何惩罚他们。 而对于被抓走的人,自然不在他们的管辖范围之内,如实禀告蔷薇便好。 楚千璃整整被折磨了三日,如今血迹斑斑,早就干了血迹的伤口也不知再次受过多少次重创,粗壮的铁链限制了他的行动,整个人就这么挂在空中,昏迷不醒,冥王未免也太冷血残酷了些,比上次狠了不少,他差点就熬不住,可是从绝冥谷出来的又有几个会屈打成招。 独狼如今也没什么大碍了,站在冥王身后,不由得皱眉,这几日能用的极刑都已经用了,可却没听到半分有用的信息,想来冥王定然也是急了,否则又怎会没日没夜的亲自审问。 短暂的停歇后,流静端着一盘银针走进,那些银针细的几乎透明,比起针灸的还要细上许多,泛着冷冷的银光,让人不禁起鸡皮疙瘩。 而看到这些银针的独狼身体也不禁一个冷战,这些银针名为细毛银,由最硬的金属铬锻 炼而成,这种细毛银的纯度极高,所以硬度不是一般铬所能比拟的,别看它那么细,却能轻易贯穿人的身体,只要稍微有些内力的都能将它嵌入人的骨头,肉眼难辨。 难以想象将这样的细毛银插入骨头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也只有亲身体验过的人才知道那是一种怎样的极刑。 流静苍白着脸将细毛银端到冥王面前,虽然不是用在自己身上,但浑身的骨头都不舒服。 冥王缓慢拿起一根,在手指尖摩擦了一会儿,似乎觉得这样还不够。 “去找不为,拿噬骨散。” 独狼不由得一震,别说加了剧毒会痛上百倍,只要蚀骨散侵入骨头,一天的时间人的骨头便会慢慢开始融化,这样的痛苦只要是个人都不可能忍得住,恐怕到时候他只有求死的份儿,做到这种地步,看来楚千璃是成功惹怒了冥王,一旦开始用刑,即便是大罗神仙也救不回。 稍微震了一会儿,独狼就走出去了,他从来不会违抗冥王的命令。 看着晕过去的人儿,冥王的心情可好不到哪去,指尖稍微一用力,拿着的细毛银便飞了出去,下一秒楚千璃便痛苦的叫出声。 效果果然是很好,之前用的极刑,他可是半声都没哼过,但冥王并没有因此而舒心,因为他拖了三天,而也在今日宁王登上帝位,二十号那天雪初便要与他成亲,他已经没法忍受夏陌殇,更别说夏陌宁,所以现在的他极尽冷血。 楚千璃只感觉腿部被什么东西叮了一下,然后整只腿骨就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甚至有种自己的骨头正被一点点撕裂的感觉,每一分都痛的那么清晰。 只是一刻的功夫,独狼便回来的,只是脚步匆匆。 “殿下,明月坊的蔷薇来了,说要见你。” 第一百一十一章 蔷薇来要人 他这才走出去,便看到有人闯进,外面一片混乱,流月正与一个火红色的身影交手,那个女子他见过,上次救雪初时跟着鬼婆的,好像叫倩夕。 而吸引他眼球的是被围绕在中间的蒙面紫衣女子,从她身上感受不到有多深厚的修为,却散发着神秘的气息,那波澜不惊的神色和镇定自若的样子,直觉这个人很危险。 也正是自己打量她的同时,她也看向了自己。 “劳烦你去通报一声,明月坊蔷薇前来拜访。” 很客气温柔的语气,眼角也都是淡淡的笑容,可却让独狼不由得害怕起来,一下子就想到了那位青衣姑娘,于是二话不说便原路返回。 冥王微皱眉,不是因为他认识蔷薇,而是明月坊的人,自然也就是青衣的人,这时候来找他,直觉与雪初的事情有关。 冥王出来时,双方都已经停了战,既然水月看到这位神秘的女子与独狼对话了,而且看他的神情应该不是敌人,便没了打下去的必要。 水月走到冥王身边。 看到自己的人依旧围着那个紫衣女子,冥王出声道“退下。” 蔷薇正在明目张胆的打量着冥王,自从鬼婆告诉她他的身份后,蔷薇还是第一次见他,除了那精致的长相之外,他与小时候还真一点儿相似之处都没有,哪里像以前那个温文儒雅,活泼开朗的小男孩了。 面上自然不能表现出来,可她兴趣的目光却让水月不太舒服,暗自皱了皱眉,也看向冥王。 虽然从他脸上看不出什么。 随后冥王便将人请进了屋里,自然不可能就这么站着说话。 倩夕站在蔷薇身后,良久,双方都只是僵持着,不知道要干嘛,今早一起来,大姐就要她陪她去个地方,没想会是洛幽宫的地盘,话都还没说呢,对方就有人找麻烦了。 这好不容易进来了,这么沉默着也不知在打 什么哑谜,便悄悄碰了碰蔷薇的衣角,用眼神告诉她要办事赶紧的。 大姐接收信息的本事是一流的,果真,下一秒便见她开口了。 “听青衣说,你的腿走不了了,若不介意,我一会儿帮你看看。” 她一看就知道冥王中的寒毒很严重,若真要治起来她也没多大把握,可为了避免腿部神经坏死,也得抓紧时间,所以原谅她假借青衣之明拉关系,实在是他们不认识,若自己直接要求给人治腿,难免会引起怀疑,而且青衣肯定也希望自己治好她的洛大哥。 站在一旁的倩夕闻言,不由得翻了个白眼,感情这大清早的来这儿是因为大姐突然起了菩萨心肠,要给人治腿来了,但看到那人长的那么帅,而且武功又好,如果真成了残疾,倒是真的有些可惜了。 对方一上来就示好,水月更觉得奇怪,而且还听她说起一个关键人物,青衣?难道在她离开期间又出了什么她不知道事? “阁下是谁?来我洛幽宫的目的是什么?” 说到底她还是洛幽宫的宫主,掌管着洛幽宫的大小事务,对此陌生人的突然闯入,有她质问的职责。 蔷薇的脾气似乎很好,见有人问话,便抬头看过去,真是个高傲的小姑娘,而且对自己还有那么几分敌意。 她回以微微一笑“听说冥王殿下抓了楚千璃,我是来要人的。” 这人也是真够笨的,放了你就该乖乖回去,待在这儿等着被人抓,还得害她来向冥王要人。 只见水月一副惊讶的神情,怎么要人要到洛幽宫来了。 蔷薇将目光转向了冥王。 “我希望殿下能将他交给我。” 同样觉得莫名的不只是水月,冥王也觉得奇怪,微皱了皱眉,问道。 “这是你们坊主的意思?” 目前楚千璃是他唯一的线索,他自然不可能这么轻易放了他。 只见她摇了摇头 “是我的意思,坊主并不知情。” 不是青衣便好,否则他真的需要考虑考虑了,因为青衣不可能会放任雪初的安危不管,也许楚千璃对他有用,但现在看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他对我有用。” 冥王淡淡的答道,意思就是不能将人交给蔷薇。 闻言,蔷薇并不急,因为她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看到冥王对雪初那么上心,她有一半是开心一半是忧。 “如果是为了雪初的事情,留着他也没用。” 见冥王略有疑惑的神情,蔷薇继续道“据我所知,绝冥谷的人都是单独行动的,所以他对白紫芯的计划全然不知。” 见她一副胸有成竹的神情,简单几句话透露的信息量竟那么多,一时不知该从何问起,蔷薇自然也不会让他疑惑太久,继续道“青衣与雪初关系那么好,她不在,我自然是要替她看好雪初的,至于绝冥谷,它灭了我明月坊的宣云堂,难道殿下以为我会坐以待毙?” 穆怜前天才将宣云堂被灭的前因后果****给她,现在可是整个明月坊都视绝冥谷为仇敌了。 蔷薇的说辞很有道理,就连一旁的倩夕都频频点头,楚千璃一定要让明月坊的人亲自处置才行,若果冥王不同意,她都想好了要与他拼个你死我活了,尽管自己基本上不是他的对手。 即便是冥王,也找不出任何错处,他也相信楚千璃对白紫芯的计划一无所知,只是听她的意思既然一直关注着雪初,为何对此次的事情又视而不见。 问道“你打算怎么救人?” 听她的意思,应该不会放任雪初不管的。 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蔷薇简单将自己的计划说了一遍,其实她原本打算一直装作不知的,也已经将毓璃派了出去执行任务,让她们无法顾及此事,可一个楚千璃就打乱了她的计划,哪知他会这么容易 便被抓住,为了保全他的性命,她便只能来这儿要人,因为楚千璃是他一颗极为重要的棋子,若出了差错,她不知道上哪儿找那么好的棋子去。 “大婚举行后, 就是白紫芯行动之时,找大批的高手将整个皇宫看住,不怕她不出来。” 水月不禁疑惑“你怎么知道她行动的时间。” 他们之所以这么被动,就是因为完全掌握不了白紫芯的行动时间,对于随时有可能的行动,他们没有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去等待,所以他们才没有采取这样的笨办法。 但如今知道她的行动时间,去皇宫等无疑的最好的办法,因为那缩小了监视范围,如果等她走出皇城便犹如大海捞针。 “坊主和夏陌殇二十一号回来,你觉得白紫芯会等到她的心上人亲自来抓她吗?” 蔷薇不知道能否将白紫芯擒获,但是她告知了他们想要知道的消息,足够将楚千璃换出,而且自己还给了他们足够的时间去布防。 看到蔷薇胸有成竹的样子,实在让人生不出怀疑,而且因为青衣的缘故,冥王竟然很信任这个很神秘的女人,而且楚千璃对他的用处确实不大了,既然明月坊要对付他,他何必为难。 向独狼示意了一眼,放人。 蔷薇从来不打无把握的仗,只是看冥王这么配合自己,心情更是格外的好了几分,虽然他变得这么冷酷,但还是像小时候那么聪明讨喜。 然后又回归的最开始的话题。 “我看你的腿中毒已深,作为回报,我应该给你看看腿。” 说着自顾打开了随身的口袋,站起身,朝冥王走去,似乎完全不考虑对方会拒绝。 见状,水月赶忙挡在冥王前面,她从来不觉得这个古里古怪的人有办法,心里更加排斥有女人接近冥王。 对于水月突然的阻拦,倩夕赶忙走上前,这人还真不识好歹,大姐主动 帮外人看病还是她见过的头一次呢,她居然还敢阻拦。 只是没走到一半却被蔷薇拦下了,因为从蔷薇的眼神里也看得出淡淡的不悦,她堂堂药王仙,跪着求她救人的数不胜数,如今她好意给冥王看病,倒给人拦下了,要不是看在冥王的面上,她非让这小姑娘吃点苦头不可。 既然对方不愿意她也不勉强,手里刚拿出的银针也准备收起来,下次可别哭着来求。 只是还未将银针放进口袋,就听冥王道“小月,让开。” 他可是将对方的神情收入眼底,虽然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但看她这么自信和高傲,想来一定是有足够的资本,让她看看又何妨,反正都已经是这副模样了。 水月只是犹豫了几秒,便不甘的退到一旁。 “劳烦姑娘了。” 冥王淡淡的看着蔷薇。 显然冥王的态度取悦了蔷薇,相比于水月的无理,还是冥王的腿比较重要,否则凭她蔷薇的性子,收回去的银针哪有再拿出来的可能。 之后便是蔷薇看诊的时间,先是把了把脉,而后便将注意力集中在双腿,他虽然全身都是寒毒,但除了腿上,其余地方都无碍,为便于观察,她还让冥王把鞋脱了,对方倒是极为配合,只是一愣,便亲自动手。 随后只见蔷薇看也不看,便将冥王的腿扎成了马蜂窝,外人看不出个所以,只是随着银针的增加,蔷薇愈加的皱起眉头,这伤势,也太严重了些,除了寒毒,还有很多致命的毒药,原本是用来压制寒毒的,只是若自己解了寒毒,其余的毒性势必会一下子爆发,不死也没了半条命。 直到诊断结束,整整过了半个时辰,看她这么专业的样子,冥王不自觉对她有了几分信心。 见她在收东西,冥王也不着急,因为下意识的他也认为这位姑娘应该没办法,即便她可能真的有些本事。 第一百一十二章 医治双腿 只见她收完东西又从口袋里拿出一小瓶药,捏在手里想了一会儿,便递给他“暂时只有那么多,你先吃着,每日两粒。” 这个药丸是蔷薇特制,一瓶也只有二十粒,她想回去之后还得再炼制些,并且针对冥王的伤势应该还得再加几味药材,这要治起来可不是一日半日的事情。 冥王没有丝毫犹豫,接了过来。 “过些日子我会再送些过来,每日都得服用。” 蔷薇说的很认真,冥王点了点头,没多问,但旁边的水月见她好像有点谱,不由得着急,问道“你有办法?” 即便心里觉得没可能,但她还是希望冥王的腿能治好。 看了看一双毫无动静的腿,蔷薇道“现在还不好说,先吃药。” 她的确还没有多大的把握,但也不是没有可能,随即想到什么说道“立刻停了你服用的那些毒药,这些药足够你压制寒毒。” 那些药虽有一定作用,但始终还是毒,服用多了定然不好,想来给他治腿的应该是一位炼毒的大师,却不精通医理,但能以毒治人,想必定是个世外高人了,蔷薇不禁有些好奇了。 要有机会她倒是很想见识见识。 冥王只是微皱眉,便点了点头,寒毒发作起来不是常人能忍受的,可见不为那些药对他的必要性,但他只是稍微犹豫了片刻,依旧选择相信眼前的人,试过第一次应该就知道了。 水月看着那瓶药,一脸担忧,可既然冥王都已经答应了,她也不好反对。 独狼将楚千璃带出来时,蔷薇都快不认识他了,不过只要没死就行,至于受了多少苦,她一点儿也不在意。 然后直接丢给了倩夕,她万分嫌恶的看了看 ,因为他一身的血迹,肯定会弄脏了自己的衣服,但又没办法,因为总不能让大姐背着这么个臭男人。 于是对待楚千璃更加粗鲁了一些,直接甩上肩头,扬长而去,见状,蔷薇倒是极有礼貌的向冥王道别。 门口还挺着她们来时的马车,见大姐上去后,倩夕丝毫不客气的将楚千璃扔上了马车,已经痛得再次昏迷的人不由得**一声,显然是撞得不轻,而倩夕却是眉头都没皱,也不管他这样是不是舒服,驾着马车赶回明月坊。 才回到石墓,就见阿夜一脸殷勤的等在那儿,蔷薇才走近就赶忙递上茶水,轻轻给她按摩着。 “大姐辛苦了,这大清早是去哪了?害我想了你一早上。” 阿夜的心思全都刻在脸上,就连倩夕都看出来了,撂了一个白眼后便将扛着的人先都去大姐的药室。 阿夜自然选择对那个白眼视而不见,要是突然哪一天倩夕对他有了好脸色,他才真的是觉得不对劲。 蔷薇倒是对阿夜的示好很享受,眯着眼“轻点,我这把骨头可经不起你折腾。” 还别说,这小子的按摩手法真是有所长进。 阿夜赶忙点头“是,是 ,是。” 手上的力度也稍微放小了些,他还指望着大姐允许他去找陈楚清报仇呢,当然得把大姐伺候舒服了。 蔷薇自然知道他的心思,可是现在的陈楚清经不起任何折腾,虽然她也觉得阿夜该出出气,但绝对不能是现在,想起自己之后要潜心研制治疗冥王的办法,自己还真没心思再跟他耗,便轻声劝解道“你就再等些日子,等我将他治好再说。” 然后扒开阿夜的爪子,站起身,慢悠悠的向里走 ,她想这次青衣回来就得抓紧了,否则青衣要是再去哪,一年半载的不回来,陈楚清还不得命丧黄泉。 阿夜自然是不甘心的,而且这些日子他可没闲着,早就找到了陈楚清的下落,你不让我去我便偷偷去。 但蔷薇就好像他肚子里的蛔虫,转过头,淡淡的说道“我可警告你,他要是有任何闪失,我扒了你的皮。” 看到蔷薇柔柔的目光,阿夜没来由的打了个冷战,因为大姐可是很认真的。 他不由得纳闷,这个陈楚清有啥本事让大姐这么护着他。 此刻楚千璃被蔷薇扒了个精光,趴在石床上,他自个昏迷不醒。 只见蔷薇先在他胸口处按了几下,好像在寻找什么,她手指停在了某处,几秒,眼里露出满意的神色,养的不错,对楚千璃的身体,蔷薇很是满意。 随后便认真给他治伤。 半响蔷薇长长舒了口气,这冥王可真够狠的,比青衣下手还重,看来她得给他全身都敷上草药才行了。 从一边拿过一个大大的药筒,里面是一团黑糊糊的东西,蔷薇略微沉思了一会儿,算了,便宜你小子了,这是蔷薇炼药剩下的残渣,可疗伤效果也比一般的强上许多,本不想用的,可是她一时半会也找不到大量的疗伤药,这小子可全身都需要好好治。 于是拿了一把大刷子,将药倒在他胸口,开始刷了起来。 从脸到肚子,然后再到大腿。 只是刷到小腿时,蔷薇重复在一个地方来回刷了多次,不由得停下手,朝着小腿骨一分分摸起来,蔷薇对人体构造熟悉的闭着眼都能找出不同,更何况前不久她才检查过楚千璃的身体,瞬间就发现了不对劲 ,只是却无法确定小腿骨具体哪个地方多出了什么,便认真摸缩起来。 渐渐的,缩小了范围,越来越小,终于在一个地方停留,如果不是盯着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伤口,因为这个洞可比毛孔还要细。 而且要取出的话,楚千璃又得受不少苦了,不过他该庆幸遇到的是蔷薇,即便是要将肉切开,蔷薇下手也是又快又准,不会让他有太多的痛苦。 片刻后,蔷薇看着从他腿里取出的银针,这显然是意外的收获,才刚刚损失了一包,现在却又找到更好的,不用想也知道这必然是冥王的杰作,所以他手里一定还有很多细毛银,对蔷薇来说它可不只是酷刑的工具,在她手里可是有很多用处。 而且看到楚千璃腿部的骨头,她好像突然发现了治疗冥王的一种好办法,不过只是初步有了想法,还未成型。 具体该怎么做,恐怕还得再闭关研制一段时间。 十月二十,雪初大婚当日,一切进行的很顺利,直到夜晚。 雪初全程就如个傀儡般,走完所有程序,此刻白紫芯打发了所有宫女太监,与雪初单独待在殿内。 对雪初意外的配合,她很满意,原以为她一定会闹出什么幺蛾子。 “怎么样?做皇后的滋味如何?” 看得出白紫芯现在的心情很不错,即便雪初始终冷着一张脸没看她,她也依旧笑的开心。 “原本是想让你多享几日的福,可是炎君催的紧,实在是没办法了。” 只听她说完,身后突然出现一女子,那装扮竟与自己一模一样,仔细一看,心里不由得震惊,因为那张脸是那么熟悉,不自觉的抚向自己的,世间绝不可能有这么像 的两个人,所以一定是经过易容了,雪初越发想不明白白紫芯打得什么算盘。 “你要是突然消失了,我怎么向陛下交代,所以只好找个人冒充你了。” 示意一旁的替代品走上前,与雪初正好面对面,真的就像是在照镜子,完全找不出任何破绽。 冥王已经在皇城之外等候,只要白紫芯出现,一定逃不出他布下的天罗地网。 并且如果不出意外,为了掩人耳目,她也一定会选出入皇城人最多的时机,酉时三刻,一连出现了三辆马车,纷纷都是皇亲贵族,藏在人群中的人仔细打量着,不错过任何一张面孔,却依旧毫无所获。 只是在远处将一切尽收眼底的冥王似乎察觉了不对劲,向一旁的独狼示意一眼,下一秒独狼就从眼前消失了。 随后水月推着冥王,离皇城越来越远。 独狼一路尾随着冥王让跟的那辆马车,走了十几里路后,他都不禁要怀疑是不是跟错的了,那辆车终于停了下来,只见丫鬟打扮的普通女子朝四周看了看,随后才露出会心的笑容。下一秒,她撕去了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那张略显苍白的容颜,朝马车上同样易容的雪初道“都说红颜祸水,你看冥王为了你,居然做到如此地步。” 为以防冥王劫人,她不得不妨,所以才将两人乔装打扮,掩人耳目,虽然他们应该猜不到自己的计划,并且也更不可能在大婚当日行动,但还是小心为上的好,果不其然,才到城门口,她便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真亏得她早做防范,否则定会被抓个正着。 被控制的雪初此刻口不能言,身体也不能动,就这么直直的坐在马车上。 第一百一十三章 雪初大婚 看到这一幕,独狼心里一紧,冥王果然没看错,但也代表着他要与白紫芯交手,周身的气息不自觉间顿时起了变化。 而前一秒还在为自己躲过追击高兴的人,神情一遍,显然是感觉到了附近有人。 “都跟来了,还想藏到什么时候?” 原来她竟还是低估了冥王,他竟然能猜到自己的全盘计划,实在是不简单,但也实在想不通自己哪个环节露了破绽,她明明计划的这么完美。 见对方发现自己,独狼心一横,便现了身,反正是来救人的,总不能一直躲着,难不成还要亲眼看她将雪初带走,只是冥王只是交代他跟着,要行动也得等他来,如今应该是等不 及了。 半响,见只有独狼一人,露出了不屑的神情。 “冥王的太高估你的实力了,还是太小看我了。” 就这么一个人就想对付她,简直是痴人说梦。 看到那刺眼的神情,独狼并不理会,堂堂冥王的第一侍卫,怎会被别人三言两语就激到。 但是眼下也是要动武好时机,因为说不定再等一会儿,她的手下就都会出现了。所以他此刻的攻击绝对不是因为被白紫芯激怒。 只是几个回合,独狼就知道白紫芯不是他的对手,总觉得她一副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样子,和她交手,说不出的怪异,就好像在保留实力,可是明明打不过自己,看她又好像一副全力以 赴的样子,实在摸不着头脑。 心里一横,管她的,先把人救下再说,想着,攻势也越发的猛烈起来,白紫芯渐渐不敌,被一拳狠狠打退了几米,顿时脸色更加难看。 但却一点儿也不紧张,这么一交手总算知道这位冥王身边的第一侍卫的实力了,果真是名不虚传。 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看来真是不能硬碰硬。 随即一阵奇怪的哨音过后,出现了大批的黑衣人,一看就是早有准备。 不得不说白紫芯的确是个计划周密到极致的人,把所有极小的可能性都考虑了进去。 只是瞬间的功夫独狼便被包围了,而后便是一阵打斗,这些人都经过严密的训练,身手 相当厉害,即便是独狼也达不到以一敌十的可能,更何况这里有上百黑衣人。 可是他并不是一个人,这会儿的功夫,冥王也足够赶过来了,看到一身白衣的男子出现,白紫芯心情格外的沉重,今天势必是一场死战,她必须把雪初带回绝冥谷。而对方显然对雪初也是势在必得。 没法行动的雪初只能坐在马车中,干着急。 看到有人来,黑衣人大批的涌向冥王。 即便残废了,也足够应付这些人,冥王担忧的是白紫芯会耍诈,凭几次的交手来看,这人诡计多端,指不定又有什么花招。 看着自己的人一个个命丧冥王之手,白紫芯变得阴沉了许多,如果今 日她连个冥王都对付不了,以后怎么让炎君信任自己,所以即便是以自己的身体为代价,她也在所不惜,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根彩色的银针,伸出另一只手狠狠的扎了下去,今日受的损伤她日后一定要从冥王身上找回来。 霎时间,白紫芯略有苍白的脸恢复红润,那双黑色的双眸却渐渐染上了血红色,双唇也红的妖艳,变得越发鬼魅。而后凶光一闪,只是眨眼的功夫就手持利剑刺向冥王,这不像是她能拥有的速度,感觉到浓重的杀气,冥王定眼一看,白紫芯便已经近在咫尺,看她的样子顿时心惊,因为他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简直与刚才的白紫芯不可同日而语。 第一百一十四章 白紫芯逃出东夏 心里不解她的变化,但身体的动作却不慢,赶忙避开,予以回击,瞬间冥王面对的就是以白紫芯为主要战力,黑衣人协助的局面。 她的武功竟然会与自己不相上下,明明之前还赶不上独狼,冥王与她过招的同时也在观察着她,顿时越发的奇怪,因为她没有服用任何增强药丸的迹象,好像这才是她原本的实力一般。 原本实力差不多的两人交手,冥王腿脚不便,自然会吃些亏,虽然能勉强应付白紫芯,但还有其余一众高手,渐渐的,冥王在围攻下处于弱势,而独狼也还在一旁拼命战斗着。 这样的战局持续了许久,冥王干净的白衣染上了血迹,受了伤。但这样的局势不会一直持续下去,因为原本该出现在冥王身边的水月此刻带着大量的人赶来,双方顿时陷入混战。 良久,黑衣人在洛幽宫的围攻下死伤殆尽,转眼只剩白紫芯,而她也在冥王的手下吃了不少亏,瞬间便恼了,不进反退,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她从来都不是会与人拼命之人。 一个闪身就消失在夜空中。 “冥王殿下,你一定会后悔与绝冥谷为敌。” 今日的损失她一定要讨 回来,还有窦雪初,看样子仅凭她是带不走了。 冥王虽然很想抓住白紫芯,但仅凭这些手下还不是白紫芯的对手,只能这么看着她离开。 雪初听着声音,打斗似乎停止了一会儿,看样子冥王并没有大碍,便放下心来,下一秒那张极美的容颜进入眼帘,只是她注意到的却是他那一身白衣上极为耀眼的血红,他受伤了,顿时心里苦涩起来,这不知道是第几次救自己了。 看着陌生的脸孔,冥王终于放下心来,面无表情的他终于柔和了几分,只是并没多少变化。 翌日,皇城并没有传出皇后失踪的事,想来那个假的窦雪初瞒过了所有人。 而雪初被冥王带回了洛幽宫。 夏陌殇与雪初在军队之前出发,日夜兼程,终于在二十一号这日赶到安阳城郊外。而军队交由陈阿楚处理,估计还有些日子才会到达。 此刻夏陌殇坐在小溪旁,从进入东夏境地,他的脸就再没有过表情,因为东夏已经有了新陛下,那个人还是他的亲弟弟,夏陌宁。 青衣一直在身边陪着,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从来都是话少之人,这时候更不知道能说什么,只是她始终坚信 夏陌殇不是那种任人欺凌的角色,总有会讨回来的时候,虽然她不知道他会采用何种办法。 她现在担心的是雪初,昨日已经大婚,她现在成了皇后,她不相信她会背叛夏陌殇,所以一定是有人在对付她,很担心她的安危。 她已经让穆怜先回了明月坊,从蔷薇那里了解她不在的日子里安阳城发生的事情,不过是短短两个月,这里竟然发生了翻天地覆的变化,真的就像是做梦一般。 而她现在还不能放任夏陌殇一人。 “你打算怎么做?” 不管他做什么,青衣想自己都会帮助他。 夏陌殇抬眼看了青衣一眼,便将目光转向了别处,看不出情绪,淡淡的道“先去趟皇宫,弄明白所有的事情。” 亏他自己以为东夏的一切尽在自己掌握之中,却没曾想一回来这江山就换主人了,直到现在他还依旧弄不明白自己的暗卫是被谁控制了,宁王为何要背叛自己,还有雪初是不是真与宁王****。 对夏陌殇来说,这次的事情当真出乎意料了,但有一点可以确定,谋划这一切的人一定与狼关口的那位军师红叶有关,所以是一股自己不知道的力量在推动 着,而这股力量,青衣应该是知道些什么的,但是她却对自己闭口不言。 以夏陌殇的身手,她自然不担心他潜入时会被发现,只是她却有另一个担心的原因,那就是雪初,难保夏陌殇一怒之下会对雪初不利。 “我陪你去。” 对青衣的要求,夏陌殇似乎一点儿也不意外,只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便没再说什么。他又不是傻子,如果一切都是计划好的,那雪初无疑也是受害者,他怎会去找她的麻烦,更何况刘叔没回来之前,他不会对雪初怎么样的。 入夜,两人来到皇后的寝殿,夏陌殇先去找了白紫芯,可整个皇宫都没有她的踪影,顿时疑惑,凭借夏陌宁与白紫芯的关系,也不该加害于她的。 所以只能来找雪初问答案,寝殿灯火通明,雪初还未入睡。 从房顶恰好能看到雪初的身影,青衣觉得这时候夏陌殇还是不要出现的好,回过头正打算问他,只见他向自己点了点头,青衣那点心思,是个长眼睛的都看得出来。 于是青衣二话不说潜入雪初的房间,见没有旁人了才出现在雪初面前。 只见雪初先是奇怪的打量了自己一眼,她看自己的 目光太过陌生,青衣心里顿时觉得奇怪。 便仔细看起雪初,顿时心惊,这人不是雪初,顿时对雪初的安危愈发担忧起来。 只见那人朝自己走过来。 “你怎么来了?” 说话的语气和口吻简直与雪初一模一样,还真是能装,可是她运气不好,遇到的是青衣。 “白贵妃去哪了?” 青衣的语气有些冷,夏陌殇不禁疑惑,虽然问题是他让问的,可她对雪初的态度是怎么回事? 假雪初并不认识这个人,但看她堂而皇之的出现在自己面前,想来是与雪初认识的,所以才会装出那样的态度。 见她对自己说话冷冷的,顿时不明所以。 拿不准她与雪初的关系,所以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对方却是不给她多余思考的机会,一把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再问一次,白紫芯呢?” 青衣心系着雪初的安危,而且看有人敢冒充她,心里顿时很烦躁,看着这张脸就不舒服。 感受到她身上的杀气,假雪初越发的莫名。 而躲在房顶的夏陌殇似乎看出了什么,也不再躲藏,一个闪身就出现在假雪初的面前,从她看到自己讶异的神情,想来定然是认识自己的。 第一百一十五章 夏陌殇接受的真相 二话不说就将她脸上的人皮面具撕开,撕开的一瞬间,心里顿时讶异,居然会是楚妃。 顿时想起曾经青衣警告过自己,这个楚妃有问题,可是当初自己却没引起多大重视。 她在这儿假扮雪初,那雪初一定是被他们带去了其他地方,想起她敏感的身份,夏陌殇未免有些着急。 “雪初呢?” 现在找雪初可比找白紫芯重要很多。 但对方却一句话都不说,青衣自然没个好脾气,顿时便想用刑,见状,夏陌殇赶忙阻止,因为外面已经有人来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在侍卫进来的那一刻,瞬间消失在房间内。 而楚妃也在第一时间躺上床,蒙上了被子。 只见一身华服的夏陌宁渐渐走进,看到始终背对自己的雪初,只停留了一会儿,又离开了。她虽然是他的皇后,但在他心底也知道她是大哥的女人,他绝不会对她有任何非分之想。 藏在暗处的两人将一切尽收眼底,看到自己的亲弟弟,夏陌殇眼里更冷了几分,他千算万算都没算到弟弟会背叛他,尽管他们现在的关系大不如前,但他却始终相信他。 两人并未再折返去问楚妃,错过了刚才,楚妃一 定有了防备。 而且青衣也找到了问清事情的对象,想来冥王对雪初的事情会比蔷薇还要清楚,因为他一直在尽心保护着她。 离开皇宫后,夏陌殇难免好奇,毕竟刚才他可一点儿也没看出雪初是人假扮的,可青衣却一眼就发现了,而她还是个不善观察的人。 “你是怎么发现她是假扮的?” 青衣一心想着去哪找冥王的事,便听到夏陌殇的声音,稍微愣了一会儿,她还真不知该如何告诉他,只得随意敷衍一下。 “气息不对。” 听的夏陌殇皱起了眉头,什么叫气息不对?还未等他再问,青衣便跟他说。 “我要去找冥王打听雪初的下落,你去不去?” 他与冥王之间是有恩怨的,如今夏陌殇孤身一人,如果去了洛幽宫,指不定人家怎么对付他,所以便开口询问他。 听到那个名字,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两人站在一起的画面,夏陌殇顿时心里便不太舒服,听青衣笃定的意思,这个冥王恐怕与雪初的关系不太一般,也许他也知道白紫芯的下落,便点了点头,丝毫未把当年重创冥王的事情放在心上。 当走进洛幽宫看到雪初的那一刻,青衣顿时完全 放松下来,不管发生了什么,她现在在这里就好。 而夏陌殇却不这么想,经过几次的事件,他要是还察觉不出冥王对雪初的不同寻常他就真的是傻子了。 心里不由得猜测也许冥王从一开始就知道雪初的真实身份,所以才会这么在乎雪初的安危,包括青衣也是这样,否则江湖上的两大高手凭什么总是围着雪初转悠,一想到这些,他心情就沉重起来,如果他们要与自己争雪初,仅凭他们自身的实力,就够让夏陌殇头痛的。 雪初见到夏陌殇相安无事,提着的心顿时也放了下来,他们在一起了那么久,总该是有感情的,而且夏陌殇一直以来对他都很好。 只是冥王看着夏陌殇,就是哪儿也不顺眼,但碍于雪初和青衣,他也不能做什么,更何况现在自己这副模样也真是打不过他。 四人坐在屋子里,谁也不说话,非常安静。 “陛下,狼关口的事情是不是已经解决了?” 看这气氛有些古怪,雪初不得不开起话题,青衣与冥王都是话不多的人,而夏陌殇此刻心情似乎也不太好。 只见他点了点头,随后问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按理她不是应该被 那股神秘的势力抓了吗?现在出现在冥王的洛幽宫,其实不用多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果然,见雪初看了冥王一眼道“白紫芯抓了我,是冥王殿下赶去相救。” 料到了结果,但他似乎听错了什么,一脸疑惑的看向雪初。 她也知道夏陌殇在想什么,毕竟那是在身边十几年的心爱之人,任谁也觉得诧异,但那始终是事实,然后慢慢的将夏陌殇离开后的所有事情都一一相告,从自己第一次被抓,看到白紫芯邪恶的一面,而后发现她与宁王勾结谋反,再就是设计自己成为千古罪人,最后不知什么原因要将自己带走。 雪初口齿伶俐,将事情的原委说的格外清楚,可却是这样直白白的内容却让夏陌殇心里掀起了波澜,甚至觉得这一切有可能是雪初瞎编的,但如今的局面便是最直白的真相。设计自己出征,让红叶拖住他,就是为了她在安阳城的目的,她下了那么一大盘棋,原来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真人不露相,有这样的心计和能力。 他只觉得自己真是被背叛的够彻底的,顿时便只能保持沉默。 雪初很理解夏陌殇的心情,因为她也彻底被白紫芯欺骗了 ,可带来的伤害却没夏陌殇那么深,陛下她只是淡淡的来,淡淡的就走了。 听到整个事情的经过,青衣也不免诧异,原来绝冥谷的人已经将心思动到东夏来了,如今看他们的手段,先是控制了南楚,再就是东夏,难道他们的目的是要一统天下吗? “他们到底是谁的人?” 夏陌殇从来不知江湖上还有这样的组织,而他身边还有那么多眼线,那个白紫芯,可是与自己一起长大的青梅竹梅,此刻的心情复杂的难以形容。 看向青衣,现在的局面看来,他与那个组织的恩怨足够深了,他不可能装作不知。 被自己心爱的人背叛,青衣没来由的有些心塞。 “绝冥谷,他们的领头人叫炎君……” 青衣简单将那个组织介绍了一下,他们实力深不可测,做事谨慎神秘,在这件事情之前,鲜少暴露在人群中。 那位炎君更是在十七年前消声灭迹。 “那他抓雪初的目的是什么?” 夏陌殇心里也许有了答案,但他想听青衣怎么说,只见对方顿了顿,却没再说话,其实雪初也很好奇,但冥王不告诉她,如今就连青衣也不肯说。 越发的觉得此事非比寻常。 第一百一十六章 蔷薇来送药 对于青衣的沉默,夏陌殇有些失望,但却又觉得是在情理之中,那么重要的秘密,怎能轻易告诉他一个外人,只是心里愈加纳闷冥王和青衣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明明在自己中毒那次两人都还是不认识的。 蔷薇不眠不休的终于给冥王将药练了出来,看着日子那瓶要也该用完了,便急着来送药,这次还是让倩夕陪着,她一个弱女子万一遇到了什么意外,可怎么得了。 只是这才走进门,便看到自家坊主坐在那,夏陌殇也在一旁,雪初和冥王在对面,好像在对峙着,这算是个什么情况,蔷薇好像从中看出了什么不对劲。 只有倩夕,傻乎乎的跑过去,终于见到坊主了,可算是一件好事,顿时笑开了脸。 “坊主,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对突然冲过来的人,青衣抬头看了眼,自然注意到不远处的蔷薇,心里不由得疑惑他们来这儿干什么。 “刚到不久。” 青衣说话冷冷的,但却冷不到倩夕,因为早就习惯了她这副模样,听到坊主回答她,笑的就更加开心了。 “回来了也不先回去说一声,倒先来了洛幽宫,这是把这儿 当作自己家了吗?” 蔷薇开着玩笑,还有意无意瞥了冥王一眼,不知又是何意。 但青衣本就木讷,哪儿听得出这话外之意,老实的答道“我以为雪初出事,就先来这儿打探些消息。” 其他坐着的三人各怀心思的看向青衣,不由得一愣。 看到青衣一副毫无表情的样子,瞬间觉得有几分怪异,但蔷薇却是早就见怪不怪了,便顺着她的话接下去。 “有冥王在,雪初死不了。” 然后自顾走到冥王面前,将新配的药递了上去。 “和之前一样,不可间断。” 这几日服用蔷薇给的药,感觉明显比以前好了许多,起码没有服用毒药的难受,所以他便听话的接了过来,而且看对方来的匆匆,想必是一直惦记着自己的腿,他怎好佛了她的好意。 只是在对面的青衣看得莫名,蔷薇什么时候认识冥王了,还这么好给他治腿,她又不是不清楚她什么性子,顿时纳闷,而在场的人除了倩夕,也是一脸疑惑。 见青衣不解的表情,蔷薇未做多的解释,只是笑着打趣道“怎么?难不成你不希望我救他?” 即便她没对冥王上心思,过 不了多久青衣也一定回来求她的。 果真,只见青衣看了看冥王的腿,轻声道“没有。” 她还真摸不准蔷薇这是何意,但能看到冥王的腿能康复,也是一件好事。 一旁的夏陌殇看到这一切,心里不由得复杂了几分,原来还抱着半分的庆幸,当日的紫衣女子也许跟青衣没有任何干系,可如今看来,人家压根是一伙儿的,可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个蔷薇的做派完全不像青衣呢?仿佛她没动一步都抱有目的性,却让人完全猜不透。 但蔷薇的事情似乎还没完,只见她从口袋里仔细翻找了一会儿,才拿出一根很细很细的银针,放到冥王面前。 “这是不是你的东西?” 看到银针在她手里,不免诧异,因为她居然能从楚千璃身体内发现这个,果真不是一般人,虽然不明白她这么问何意,但还是平静的点了点头。 看到他的反应,蔷薇的眼神终于变得热切了一些“能不能把它送给我?” 细毛银做工极精致,即便是资深的巧匠也未必能打造出来,可谓是千金难买,蔷薇寻找了许久,也一直没有找到能做这个的师傅。 所以这么珍 贵的东西她不确定冥王是否能舍得相让。 冥王得到这副细毛银也是偶然,倒是听说很稀贵,不过在他手里也就只有折磨人的用途,看蔷薇那么想要的样子,就算是给自己解毒的回报吧,冥王倒是没多做犹豫,便让独狼去将它取来,而独狼更是没有丝毫异议,看殿下服药后的反应,他就知道这位蔷薇肯定很有本事,再见她这么热心给殿下解毒,心里顿时有了许多好感,别说是一副银针了,倾家荡产,赔上性命他也在所不惜。 没想对方竟然这么好说话,顿时看冥王的神色更加柔和了,还是像小时候那般懂事,至于跑腿的独狼,也连带着得到蔷薇的好评。 青衣压根就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也懒得去理会,只要相处的融洽就好,只是从刚才蔷薇进来后,夏陌殇的情绪就不太对了,她顿时疑惑起来。 低声问道“你怎么了?” 夏陌殇只是微笑着摇了摇头,什么都不说,然后青衣又觉得是她自己产生了错觉。 但这屋里却有一个与青衣完全相反,并且也更加了解夏陌殇的人,据她观察,夏陌殇应该与这位蔷薇有过交集,而 且恐怕还有些恩怨,只是具体是什么她也不得而知。 雪初不得不感叹,蔷薇的存在感实在太强烈,仿佛只要有她在的地方,其余人都成了陪衬,尽管她半遮着面,雪初也能从她一言一行中能看出这一定是位绝代风华的佳人,更让人注意的是她浑身散发的魅惑气息,仿佛能迷人心智一般,就像罂粟,带着致命的吸引力。 之后,夏陌殇便不再停留,既然现在无法得知白紫芯的下落,那他只能先把眼前的事情解决,陈阿楚如今毫不知情,正带着军队往回赶,若他们进了安阳城,他就真的失去了整个东夏,虽然没想过要与自己人打,但现在的局面至少把能掌握的力量掌握在自己手里总是正确的。 况且今日见到蔷薇,他也有件必须马上去办的事情,因为这个女人总能感觉很危险。 这次夏陌殇没再要轻易一起,至于雪初带着她也不方便,但放在冥王身边他也不安心,青衣好像能明白他的心思一般,将雪初带回了明月坊。 冥王似乎不太高兴,但却什么都没说,在青衣身边,他还真是一点异议也没有,总比被夏陌殇带着的好。 第一百一十七章 青衣答应救人 青衣所在的是整个明月坊的主墓,并没有给外人准备的房间,所以雪初来这儿便只能跟青衣住,况且青衣大部分的时间也不会在明月坊待着。 现在在青衣房里的也只有暮怜、倩夕、阿夜和蔷薇,其余另外两位小主都被派出执行任务。 如今绝冥谷的人已经确定雪初为目标,定然不会善罢甘休,所以她身边能多安排几个高手就安排几个,她一个弱女子,青衣无论如何都放心不下。 “从今日起,倩夕和阿夜放下手中所有的事物,一心保护雪初。” 这是她明月坊的两大高手,阿夜轻功及其了得,头脑又好,必要时刻倩夕要是打不过可以带着人逃跑,况且如果他肯出手,倩夕都未必是对手,交给他们两人,青衣会安心不少。 只是被安排的两人好像不太愿意,满含鄙视的看了对方一眼。 异口同声道“不行。” 听到对方的声音,两人再次嫌恶的看了一眼,便纷纷别过头去。 再怎么样他也要和暮怜一组,而倩夕则是看着这家伙就别扭,还是单独行动的好。 雪初在一旁看的有些想笑,这两人还真有意思,便微微低下头抿了抿嘴,站在前方的青衣瞥见了雪初的笑意,瞬间觉得自己这个坊 主还真是没有面子,顿时语气冷了下来。 “就这么办。” 这些家伙,三天不打就上房揭瓦,竟然让雪初看笑话。 听到自家坊主没得商量的口吻,两人顿时心里焉了焉,却没敢再开口。 “暮怜,明月坊的事情暂时由你打理,这些日子我有些事情要忙。” 蔷薇见青衣把人都安排了出去,赶忙也给自己找一个,最近一段时间她可忙得很,没精力再顾忌明月坊。 对大姐的吩咐,暮怜自然不会有任何异议。 “是。” 随后蔷薇道“青衣,跟我去一下药室。” 众人看没事都散了,青衣往后看向雪初,只见雪初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没事,青衣才跟着蔷薇离开。 药室的温度更加低些,光线却极好,方便蔷薇炼药。 只是青衣来到这儿,才发现里面居然****躺着一个人,走近一看,才发现这是自己的朋友楚千璃,想起之前雪初的事情,这家伙大概也是帮凶。 见青衣看着楚千璃,蔷薇耐心解释道“之前冥王为了救出雪初,对他严刑逼供,我好不容易把他救回来,现在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过几日就把他送出去。” 之所以让他一直沉睡,也是为了明月坊着想,万一哪天他一个想不开 对付明月坊,他们岂不是很遭殃。 对此,青衣倒是没再说什么,死不了就好,希望以后他们不要再遇到,好不容易交到的朋友,青衣并不想与他为敌。 蔷薇找她来并不是为了楚千璃的事,眼下她还需要她替自己去救一个人。 向青衣招手“过来。” 蔷薇正弯着腰捣鼓着什么东西。 青衣向她走去,蔷薇头也不抬,掀开一小块布,露出一盅黑色的水,反着一阵阵臭味。 “把手给我。” 蔷薇手里拿着把小刀,盯着青衣的右手。 虽然不知道她要干嘛,但还是配合的伸了出去,只见蔷薇毫不犹豫的就给了自己一刀,瞬间血就滴进了盅里,青衣微皱眉,顺着蔷薇的目光看去。 良久,只见那盅黑色的东西颜色正在不断变浅,甚至隐隐能看出血色。 而后蔷薇便舒了一口气,果真与她料想的一样。 对着青衣慢慢说起自己的打算“前阵子我们抓的西陈四皇子中了尸毒,我一直将他养在安阳城,也答应了他弟弟陈楚璃会救他。” 顿了顿,见青衣没有打断她的意思,端起刚刚那盅血“这便是四皇子的血液,经过我的调配,再混上你的血液,是救他的唯一办法。” 青衣听得不由得皱眉, 她要是没记错,那个半死半活的人似乎将阿夜打得只剩半条命,倩夕也受了重创,而且那人阴狠恶毒,她实在找不出蔷薇有任何救他的理由。 看青衣不解的表情,蔷薇继续用他那三寸不烂之舌劝解道“如果我们控制了四皇子,以他这么多年对西陈的掌控,我们很快就有了西陈的军队作为支撑,到时候要找绝冥谷报仇就容易得多,而且对明月坊的发展很有利,虽然我也痛恨他对阿夜下的毒手,但我们不能因小失大,并且四皇子虽然阴毒,却不是完全没有人性之人,我有信心可以完全控制好他。” 听了许多,青衣只总结出一句话,那就是蔷薇是非救这个人不可。既然如此,她便没有什么好说的,反正蔷薇从来都不会害自己,对于与四皇子的恩怨,她也不过是旁观者。 “我有一个条件。” 青衣可以答应,只要有人不反对就行。 “把这事告诉阿夜和倩夕,他俩不反对我就同意。” 如果那两个受害者都同意蔷薇的说法,她反对也没有任何意义。 听到这样的答案,蔷薇在心里只能无奈的笑了笑,这完全就不是问题,或许在青衣的认知里很注重个人意见,但如果自己跟他们说这件事情 是为了坊主好,便没人再会反对,也是欣然点了点头。 看她一点儿也不担心自己的样子,蔷薇为她这般信任自己充满了感动和愧疚,青衣这般真心待她,可是她却有很多不能告诉她的事情。心里不由得一酸。 “你得做好心理准备,一旦开始治疗,你就会失去很多血,身体可能会很虚弱。” 毕竟陈楚清血液里全是尸毒,而且还很深,用青衣的血为药引,需要的量势必不是少量,而且还是持续供血,即便有她这个神医在,身体的逐渐虚弱也是避免不了的。 青衣淡淡道“知道了。”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样子。 “你今日说能治好冥王的腿是真的吗?”想起在洛幽宫时,蔷薇说起冥王寒毒的情形,她不由得关心道。 只见蔷薇点了点头。 “原本只是有五成的把握,但有了细毛银,便是八成。” 今日去给冥王送药,她顺便将细毛银要了过来,冥王倒是慷慨的很,眼睛都不眨一下就答应了。 看蔷薇一副信心十足的样子,青衣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与蔷薇道别后,便离开了房间。 约好明日就去找陈楚清,看着青衣坦然的背影,蔷薇的心沉了沉,傻姑娘,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一定要用你的血吗? 第一百一十八章 开始献血 在蔷薇的苦口婆心下,阿夜和倩夕在青衣面前演了一场撇脚的戏,不过要骗过青衣显然是轻而易举。 然后蔷薇就将青衣带往陈楚清所在地,开始治疗。 一个月不见,陈楚清越发的虚弱,看到陈楚璃那么细心的照顾,青衣的心顿时软化了几分,现在的陈楚清怎么看怎么可怜。 而后,蔷薇仔细的说明了整个治疗的过程。 她已经带了足够的药材,并且也找好了配方,但要以青衣的血为药引,才能发挥作用,按照青衣的理解,就是她每隔三日就要放一大碗血给陈楚清熬药,而且整个过程不能间断,足足要坚持一个月。 瞬间青衣就怕她的血不够放了,而后蔷薇又接着说“你放心,这一个月的时间我会全力照顾你的身体。” 看了看蔷薇坚定的眼神,算了,反正有她在,自己也死不了。 只是开始后她才渐渐的后悔了,这每日连走路都晕着的是怎么回事。 半个月后,青衣因为失血过多,整个人憔悴了一圈,走个路都是晕的,她也已经呆着这里半个月都没出去过了,而蔷薇每日不是在观察陈楚清的病情,就是在给自己熬各种补药,吃得都想吐了。 而现在自己坐在 院子里休息,陈楚璃便捧着一大碗药走过来,多远都能闻到那股苦味。 “青衣姑娘,该喝药了。” 虽然这个小姑娘很厉害,但此刻看她瘦弱的身影,懒洋洋的靠在那里,微闭着眼,一点儿精神也没有的样子,他就十分愧疚,毕竟把他害成这样的是他们,要不是为了救四哥,她何苦受那么多罪,只是半个月前,想起她们来的那天青衣的神情,对蔷薇大姐要放她那么多血来救人,竟然半点犹豫都没有,他当时就觉得震惊,更何况救得还是昔日的仇人。 他当时还真是有所怀疑的,被放那么多血,不死也只剩半条命,况且之后肯定元气大伤,恐怕又得养好多日子才养得回来。 但是每次见青衣面无表情的放血,他感触越发的深刻,不知不觉中,他对青衣的态度越来越好,是发自内心的感恩和尊敬,看她这么受罪的样子也觉得心疼。 青衣慢悠悠的睁开眼,看到那碗黑糊糊的药,微皱了皱眉,接过一饮而尽,然后又闭着眼休息,她现在实在是连睁开眼都觉得累。 见状,陈楚璃赶忙退下,不想打扰她休息,这半个月,他真成了跑腿的,不是在照顾四哥,就是给青衣姑 娘端药,还得给蔷薇大姐打下手,甚至还有四个人的衣食住行,可忙死他了,不说他一大佬爷们干这事不合适,就他堂堂一个皇子也从未沾过这些事,可他却一直毫无怨言,这一切都是他自愿的。 给青衣姑娘喝完药,他就得端药给他四哥了。 这些日子过去,他总算是有些精神了,心里欣慰的同时也不安起来,因为外面还有个虚弱的姑娘,怎么有种一命换一命的感觉,虽然那姑娘并不会死。 照顾四哥喝完药,他正要出去,倒是被四哥叫住了,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陈楚璃也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只能这么干站着。 良久,他终于开口了,只是那语气怎么有几分别扭呢? “她怎么样了?” 整整半个月的时间,他喝着人家的血,却一直没有过问过,他们之间也没有任何交流。从一开始他也没想过她会救自己,虽然他明白多半是因为蔷薇的缘故,但日子久了,自己的身体日渐好转,而她却慢慢虚弱,他的心竟然慢慢起了变化。 尽管四哥什么都没说,但见他不自然的神情,陈楚璃就知道自己的四哥一定担心那位姑娘,顿时心里高兴不少,四哥还是有些人情 味的。 其实他生怕四哥被治好后,继续与这些人为敌,到时候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不过此刻他有种感觉,不管日后如何,四哥往后一定不会伤害他们的。 “她还好,就是身体有些虚弱。” 有蔷薇在,青衣自然不会有事,不过贫血却是无可避免的。 青衣在这里救人,外面却又再起风波。 近日来,洛幽宫的许多据点都遭遇毁灭性的打击,就连烟雨楼也无所幸免,沐妍不知所踪。 水月坐在高位上,此刻眉头皱的极深,能有实力做这件事的人普天之下没几个,既然不是四国的人,定然只剩绝冥谷,而且他们一定是为了雪初而来。 可是至今为止,雨影的人已经全部出动去追查,却没有他们的丝毫踪迹,完全处于被动的状态。 如果他们直接找上门来到还好了,可是这样打打退退是什么节奏,完全不像是冲着雪初来的,倒有几分想灭了洛幽宫的趋势。 既然如此,安阳城内所有的据点都有可能被灭,水月也绝对不会坐视不管。 “香菱,通知安阳城内所有雷影的人,守在各个据点,只要有敌方的人出现,不惜一切代价将其擒获。” 既然无迹可寻,她便只 能抓个人来问问,甚至不惜洛幽宫的产业再次被毁。 水月回来后,香菱一直都待在她身边,至于窦谨佑,因为雪初的关系,也受了冥王的照顾,不过两人鲜少见面,看得出窦谨佑很介意自己欺骗了他。 只是眼下显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洛幽宫被人攻击,正事要紧。 “是。” 事情刻不容缓,香菱需立刻行动。 只是冥王此时关注的却是另外一件事情,半个月前他就已经派人跟踪了夏陌殇,从他半月前的态度看,他一定对雪初的身份察觉了什么,以他多疑的性子不可能什么都不做,为防万一,他必须知道他的一举一动,只是得到的消息却让他意外。 夏陌殇的确是先去了狼关口,安定了在那儿的军队,只是却没待几日便悄悄离开了,然后便一直赶路,去了一个叫鳯河的地方,然后就消失了,跟去的人找了几日,也找不到人影。 听上去没什么寻常,只是他小时候听过这个地方,那是玄机阁的所在地,夏陌殇也不会无故去那个地方,只是他不明白夏陌殇是如何知道那个地方的。 但以此来看,他一定察觉了雪初的身份,心里不免担忧起来,似乎雪初又多了一分危险。 第一百一十九章 绝冥谷的左右护使 桌前放满了十七八道菜,却只坐着一个光头,他身材及其健硕,赤裸着上身,满身肌肉,想他这样的身材也没有穿得上的衣服,目测恐怕有两米五左右,看着那平凡的五官就有几分凶神恶煞的气势,他等了老半天了,还不见人来,肚子早就饿得受不了,看着一桌的好菜,利落的拿起筷子便大筷大筷夹菜,直往嘴里放,狼吞虎咽的样子就像几日没吃饭一样,三两下就将桌上的饭菜一扫而尽,顿时才有了几分满足感。 白紫芯进来的时候,只看见满桌狼藉,嫌恶的皱了皱眉,却没说什么。 那壮汉声音很粗,对白紫芯依旧没有好脸色,凶恶的说道“你事情办好了没有,这么罗罗嗦嗦的,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 也习惯了他的态度,白紫芯冷着张脸“再等等。” 他是绝冥谷的右护使,与自己同一个等级,武功虽然极高,但头脑简单,只知道打打杀杀,为人狠辣无情,残暴嗜血,所以即便是同伴,她也很不待见他。 山邱同样讨厌白紫芯,整日就绕些花花肠子,设计这个设计那个的,诡计多端,最瞧不起这样的人,有 本事就用拳头说话,真不明白这样的人是怎么当上左护使的,一想起这次的行动炎君让他听命于白紫芯,他胸口就憋着口气,难以抒发。 上次她负伤回去后,任务就失败了,也不知道她跟炎君说了什么,反正他们这次是要把那个叫窦雪初的还有冥王一并带回绝冥谷,可是来了安阳城一些时日了,只见白紫芯整日在外转悠着,大批的手下也被她呼来换去的,却依旧还没有窦雪初和冥王的下落,心里烦躁的很。 看他这副模样,多半是闲不住了,为以防他破坏自己的计划,白紫芯想还是将炎君交代的另一件事让他去做,免得在这儿看着烦心。 “来当日,炎君还交代了一件事,明月坊有一个叫鬼婆的,炎君想见见她。” 然后将手里的情报丢在桌上。 “这是她的全部情报以及明月坊的一些成员名单。” 山邱听到自己有事做了,便赶忙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张画像,一个老女人,被面具遮了半张脸,根本看不清长相,还有几位年轻姑娘的画像,真是长的都很不错,还是明月坊的四位小主,还有一张很欠揍的脸,叫什 么阿夜,一看就没什么好感。 “也顺便把这几个人解决了,免得往后碍事。” 他们既然与洛幽宫是一卦的,那便是与她为敌,而且照着山邱的性格,显然很喜欢这种血腥的场面,这个任务也完全对山邱的胃口。 果不其然,听到白紫芯这么说,山邱眼里染上了几分戾气,渐渐兴奋起来,然后也不管白紫芯,站起身扬长而去,那健硕的身材真是让这个屋子都有了几分压迫感。 洛幽宫的事情很早就传到明月坊了,眼下穆怜正在纠结要不要把这事告诉大姐和坊主,因为她们走时交代过,除非是十万火急的事,否则不要去打扰。 所以她现在有些拿不定主意,这算不算是大事,看大姐这么热心救冥王,想来应该是自己人,可明月坊好像与洛幽宫素无瓜葛,万一下错了决断,让明月坊损失惨重,她可就真的是罪孽深重了。 雪初看她这么烦,不由得好心劝慰道“现在局势尚未明朗,冥王和宫主也都没露过面,说明还不到十分危急的情况,不如再等些日子看看,也许他们自己能解决。” 听到雪初的声音,穆怜不由得抬 头仔细听她说,这些日子雪初真是帮了她不少忙,明月坊每日都会有很多任务要分部管理,但桃凝不在,倩夕和阿夜又不是会做这些事的人,穆怜整日整夜的忙,也总是心力交瘁,好在有雪初,一开始自己没敢让她帮忙,她倒是热心,帮自己处理一些杂物,渐渐的也会给自己一些意见,在许多事情上比自己想的都还周到,所以只是半月的时间雪初就协助自己将明月坊管理的妥妥当当的,她不由得不佩服这个看似柔弱的女人,仿佛看到了大姐永远一副胸有成竹,处变不惊的风范。不知不觉中,她对雪初无比信赖,有时候会自觉接受她提供的意见,这是她都无法想象的,雪初身上仿佛带着某种魔力一般,渐渐的就让人沦陷了。 所以现在看到她舒心的笑容,穆怜心情顿时好了不少,她说的对,现在还不是需要做决定的时候,是她自己太紧张了。 环顾了四周,不由得皱起眉。 “那两个人呢?” 坊主命令倩夕和阿夜寸步不离的保护雪初,可这两人经常失踪,半个月下来,还是自己和雪初在一起呆的时间更久呢。 “ 我看他们太闷,就让他们出去走走。” 那两人可不是能坐得住的主儿,穆怜也明白,而且估计他们觉得雪初在明月坊也出不了什么大事,才敢这么放肆。 不过想想也对,谁会跑来明月坊的主墓来挑事,先不说能不能找到,即便找来了,只要不是坊主那样的高手,他们都有应对之策。 倩夕和阿夜虽然出来了,却也不敢走远,只在雪衡山上转悠。 只是阿夜一路走着,倩夕就一直在后面跟着,那么大的山,两人偏偏挤在一起,阿夜不由得纳闷,略有些不耐烦“我说你老是跟着我做什么?” 倩夕倒是说的理直气壮“整个山头,就只看得见你一个活人,我不跟着你跟着谁。” 阿夜不由得无奈,正欲开口,便被一声雄厚的声音打破。 “喂,前面那两个过来一下。” 山邱一路照着地图找到雪衡山,可是在这儿转悠的老半天就是找不到明月坊,恰好看见两个人,也不多想,只是想问过路。 但被打断对话的两人心里一惊,对视了一眼,便急忙警惕起来,雪衡山可不是普通百姓会来的地方,尤其这里更是接近明月坊的基地。 第一百二十章 陷入苦战 顺着说话声看过去,只见一个壮汉站在那里,乍一看还真有几分二愣子的感觉,可那身充满爆炸性的肌肉和浑身的戾气,一看就是习武之人,而且恐怕还是高手。 两人极为默契的对视了一眼,便真的朝山邱走过去。 阿夜瞬间就变了脸色,笑容可掬“这位大哥,有什么事?” 山邱看着这副欠揍的表情,顿时觉得有些熟悉,但一时也想不起来,便抛到了脑后,摊开地图,问道“你知道这个地方怎么走吗?” 阿夜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神色更加凝重起来,倩夕自然也看到了他要找的就是明月坊。 “大哥,这荒山野岭的,你找这个地方做什么呀?” 阿夜打算先问出来由再说,演戏的功夫他可是十足。 山邱正欲说话,便飘到一旁的红衣女子,怎么这个人也很熟悉嘛,他虽然头脑简单,却不傻,顿时想到今早的画像,再看两人,完全就是目标人物。 瞬间气势就变了,他还真是幸运,这样就被他遇到猎物了,感受到这人突然的变化,两人灵敏的退后几米。 很明显他是冲着他们来的。 山邱才不会去说些有的没的,记得白紫芯的意思是要杀了这些人,他二话不说就 冲了过去。 原以为他身材魁梧会相当笨重,可那种速度都让人看花了眼,眨眼就近在阿夜眼前了,倩夕只是瞬间就挡在阿夜面前,直接承受了山邱的一拳。 只是一招,倩夕就明白此人实力在自己之上,她完全不是对手,但却不能让开,后面这个混蛋可是连武功都不太会的。 阿夜也没想到此人这么厉害,心惊的同时也赶忙一个闪身退到后面,只是眨眼的功夫两人便打起来,没想到这个二愣子身手这么灵敏,倩夕根本就打不到他。 还没过几招,倩夕就被狠狠打了一拳,嘴角染了血迹。 “快点回去报信,这里我挡着。” 倩夕明白此人不是他俩就能挡住的,明月坊必须得趁早做好防备,这人的实力恐怕已经与坊主相差无几了。 然后也来不及再看阿夜一眼,因为对方已经打了过来。 原本一遇事就逃跑的阿夜却动也不动,因为如果他走了,想必倩夕必死无疑,只是在原地愣了片刻,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同伴死,而且还是因为救自己。 只见他一个飞身,一脚就朝山邱脑后袭去,阿夜的轻功极好,这样的速度没几人追得上,何况山邱正与倩夕交战,但眼看就要踢上去 的一瞬间,山邱突然闪身,一只手就这么抓住了自己的脚,一副轻松的样子,见状,倩夕更是急了,这小子逞什么强,生怕他被这个二愣子一拳就打死了,正想吸引山邱的注意力,只见阿夜突然发力,一个旋转挣脱山邱的大手,另一只腿狠狠给了他一脚,显然山邱也没料到会这样,顿时退了半步。 看得倩夕瞪大了眼,她不是做梦吧,这家伙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一时忘了动作。 “还愣着干嘛,赶紧过来。” 阿夜一直盯着山邱,看倩夕好像傻了一样,此刻也没时间与她斗嘴,赶忙催到。 然后倩夕短暂的失神后,快步跑到阿夜身边。 山邱虽然被踢了一脚,但却更加兴奋了,没想到一下子遇到两个武功不错的,真够他消遣了。 其实凭借阿夜的轻功要逃也不是不可能,但如果加上倩夕就有些费力了,现在只能拖住他,让倩夕先走,他堂堂男子汉,怎么能做让女人保护的事情。 “倩夕,一会儿有机会就逃。” 不待倩夕反应,阿夜一个闪身先下手为强,转眼就与山邱纠缠在一起,这个臭混蛋,有这么好的武功却瞒着自己,想想就可气,但她已经发过誓,绝对不会 再一个人逃走,上次听阿夜的丢下他一个人,害得他差点就死了,这次绝对不要,随后也攻了过去。 山邱在两人的夹击下也不显狼狈,阿夜看倩夕没有要逃的趋势,不由得急了,只是还未等他说话,倩夕倒先制止了他。 “少废话,老娘可不当逃兵,你轻功好,你走。” 见她坚毅的神色,阿夜就知道劝解无用,真是个死脑筋的姑娘,但是两人如果在这儿继续僵持下去,两个人都必死无疑。 阿夜向来头脑清晰,有活命的机会绝不会白白丢弃。 “坚持一刻的功夫,我一定回来救你。” 凭他的轻功,的确该他去通知明月坊,可是他生怕倩夕出了什么事,所以才想让她先走。 但现在显然不是两人停下来争论的时候,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阿夜便从眼前消失,倩夕瞬间放下心来,真是没有后顾之忧了,对这样的高手,倩夕此刻是抱了必死之心,招式越发凌厉起来。 阿夜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明月坊,心里一直记挂着倩夕的安危,从他离开的那一刻,心就一直在慌着,他也不知是怎么了。 报了信后,也不等他们打算如何部署,便赶忙赶了回去,来回原本要两刻的功夫, 阿夜硬生生一刻不到就赶了回来,只是从他眼前划过的却是山邱一拳打在倩夕腹部,飞出了很远很远,阿夜一下子头脑空白,赶忙去接住倩夕下落的身体。 倩夕奄奄一息,晕了过去,这样惨重的伤势,能不能活下来真的不知道。 瞬间阿夜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了,放下倩夕的身体,神情冷漠,满目冰凉,这样的阿夜是从未见过的,仿佛就像个活死人,用尽全力朝那个罪魁祸首打过去,每一招都用到了极致,一时间竟然能将山邱逼的无路可退,看到气场全变的阿夜,山邱又是心里一惊,这小子到底是什么人,怎么越打越厉害了。 手上的动作却不敢慢下来,因为他现在的状态真的很有可能伤到自己,瞬间两人打得难舍难分,阿夜好像不知疲惫一般,全力攻击着,至死不休。 等到穆怜带着人感到时,看到的就是阿夜身负重伤,却依旧拼搏着,山邱也不好受,即便他武功不如自己,但这样猛烈的攻势也有措手不及的时候,身上还真挂了不少彩,看到这一幕,穆怜心里不由得一惊,她从来不知道阿夜有这么好的武功,也没见过他这样的姿态,瞬间她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认识过阿夜。 第一百二十一章 两人再次重伤 但也明白不能再让阿夜这么打下去,他一定会死的,一挥手,便将山邱整个包围起来。 “阿夜,住手。” 那么多高手在,要控制住这个这个人不是难事,但阿夜好像听不到,一直死命的攻击着,穆怜终于察觉出了不对劲,心里顿时一慌,也顾不得其他,赶忙上前阻止两人。 可是阿夜却一直认准了山邱,死命的攻击着,一时间竟然停不下来。 直到阿夜措手伤了穆怜,他仿佛才恢复了一丝意识,只是整个人却直接晕死过去,穆怜赶忙接过,阿夜便倒在了她怀里。 看到自己被重重包围,山邱现在又打累了,看来今天是不能再继续了,然后果断逃了。 但心里一直郁闷,情报上可没说这个叫阿夜的会武功,而且还这么古怪,他得回去质问白紫芯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到现在这副惨样,穆怜心里紧张起来,这两位都是她的亲人,可不能出什么事。 立刻吩咐人将两人抬回明月坊,现在不用想也必须立刻通知蔷薇。 另一边,接到消息的蔷薇脸色一下沉重无比,穆怜说有高手侵入明月坊,倩夕和阿夜都有生命危险。 她还真没想到,绝冥谷的人会在这个时候找上明月坊,但眼下 她得回去一趟,穆怜虽然没多说,但能传信来就知道一定很严重,但此事却不能让青衣知道,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如果去给倩夕和阿夜报仇,一定会吃亏。 而且要救回陈楚清,还需要些日子,今天刚放过血,她只要三天后赶来就没有大碍。 走到陈楚请的房间,陈楚璃就坐在一旁看着,便过去交待他。 “我有急事要出去一趟,你四哥和青衣的药已经准备好,你按时给他们服药,三天后我就回来。” 蔷薇依旧说的淡定,但陈楚璃却不太放心,他不觉得蔷薇会突然反悔,如果一开始不打算治,也不会让青衣做这样的牺牲,第一个念头就是蔷薇大姐一定遇到了什么很严重的事情,才不得不离开。 正想开问,便被四哥给打断了。 “知道了,你去吧。” 陈楚清也与他一样的想法,只是比他想的要多一些,此事她估计不会想告诉他们,多问无益。 看陈楚清这么聪明,蔷薇倒是挺满意的,救他果真是没有救错的。 “青衣醒后,就告诉她我三天后回来。” 今天刚放过血,这时候青衣大概已经睡着了,她并不打算去打扰她。 陈楚璃点了点头,既然四哥都这么说了,他还是 不要问的好。 只是在蔷薇走后,陈楚清递了一块令牌给陈楚璃。 “六弟,今晚你去个地方……” 蔷薇火速赶回来后,已经是傍晚了。 只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两人,蔷薇顿时便急了,一贯淡定从容的她顿时吩咐身旁的穆怜,让人准备了一大批听都没听过的东西,然后便将所有人赶出去,开始着手治疗。 此刻的倩夕不过只剩一口气而已,容不得她再慢慢来。 足足过了两个时辰,穆怜按照大姐的意思弄了两大桶药材过来,看着就心惊。 然后倒入了一大个浴桶里,下面还加着火,而阿夜就在里面,好像要把他煮了一般。 而后蔷薇便没再管他,一心看着倩夕,这丫头怎么一受伤就那么难治,每次都搞得要死一样,真是可怜。 见穆怜还在,蔷薇便问道“说一下最近发生的事情。” 良久,等穆怜交代所有事情之后,蔷薇并不意外绝冥谷的人再次折回,而且这次可能是与洛幽宫对上了,但她有些想不通,怎么会扯上他们明月坊,应该不可能有人知道雪初在明月坊,否则白紫芯就不会只花心思在洛幽宫了,难不成他们是另有目的? 脑海里瞬间闪过各种画面,如果是绝冥谷 要人的话……猛然想起前些日子与白紫芯有过交集的鬼婆,也许也只有这个可能性了。 虽然这次打退了对方,但绝对有卷土重来的可能,眼下明月坊的主力都受了重伤,局势实在是不利,看来还得去洛幽宫走一趟,这次恐怕得联手对付绝冥谷了。 因为穆怜的命令,雪初一整日都没离开过房间,尽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穆怜行色匆匆的走了,就一定没有好事,而且直觉告诉她,也许又是和自己有关。 在房间里担忧了半天,总算是等来了穆怜。 “发生什么事了?” 穆怜心情不太好,闷闷的说道“阿夜和倩夕受了重伤,昏迷不醒,大姐已经回来了,不用担心。” 闻言,雪初就知道出了事。“是不是因为我?” 如果因为她这个累赘,走到哪儿哪儿的人就遭殃,她宁愿自身自灭,也不要害了那么多人。 只见穆怜摇了摇头,大姐料得没错,她真的想多了。 “不是,他们攻击明月坊是另有目的,你不必自责。” 如今阿夜和倩夕都受了重伤,大姐要她一直看着雪初,切不可走出明月坊。 又继续道“现在你只要好好呆在这里,就是帮了我们很大的忙。” 她可不希望 雪初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她这个目标人物如果不配合,只会给她们带来更多的麻烦。 显然雪初也很明白这个道理,慎重的点了点头,她一定不给他们再造成多余的负担。 穆怜不由得再次对她刮目相看,看得出她不仅头脑聪明,而且还很有大局观,不会因为发生了这些事就傻乎乎的跑去自首给他们添乱,突然间有些喜欢这位姑娘了,刚开始不过是受命保护她,但相处的久了,穆怜就觉得这个姑娘很不错,虽然一点儿武功也没有,总是要人保护,但她却有她的过人之处,不仅人长得漂亮,头脑还好用,想起近日的种种,她都觉得雪初快赶上她们大姐那么有本事了。 雪初可没想到自己无意的举动会让她有这样的想法,只是她奇怪,怎么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也不见青衣回来,不由得问道“你们坊主呢?” 难道是去处理什么重要的事情,分不开身? 只见穆怜摇了摇头,她也纳闷,坊主是和大姐一起走的,可回来的却只有大姐,而大姐却什么也没说,坊主的行踪不是他们属下能过问的。 看她一无所知,雪初便更加疑惑,她倒是一点儿也不担心凭青衣的本事能遇到什么麻烦事。 第一百二十二章 玄机阁 悬崖中间悬挂着一栋房屋,周边烟雾缭绕,整栋屋子透着古朴森严的气息,让人心生敬畏,屋子的正中间写着三个大字—玄机阁。 屋子的两边各有两个房间,中间便是长长的走廊,看似深不见底,夏陌殇飞上了木屋,两边骤然出现四面镜子直射着他,夏陌殇也不动,就这么过了一会儿,走廊处传来缥缈的声音。 “尊敬的客人,玄虚长老有请。” 随后四面镜子便同时消失,走廊处亮起了两排蜡烛,直通里面。 顺着灯光走了四百多米,想必这里应该是在山的正中间了,但四周依旧是用木材搭建的屋子,当夏陌殇看到一个熟悉的石像,才慢慢停下了脚步,那是四国都在供奉的束龙,但仔细一看,又有着很大的差别,这位束龙的面容清晰可见,每个轮廓都刻画的及其传神,而且身上穿的是金色的铠甲,看着有些旧了,但绝不是用金子镶嵌上的,那把大刀中间有许多缺口,最重要的是这个束龙身上散发着神圣的气息,让人不敢直视他的双眼。 夏陌殇盯着看了一会儿,眼底闪过若有所思的神色,束龙的传说流传了四百多年,但他从来都觉得只是一个传说,但如今在玄机阁看到他,总 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寻常。 远处慢慢走来一个身穿白衣的老者,花白的头发,雪白的长须都到胸前了,完全一副老道的打扮,别看他年纪大,却依旧神清目明,散发着浓重的生命力,仿佛得到的仙人一般,从他一走出来,周边的一切似乎都因他而神圣起来,散发着纯洁的力量。 夏陌殇在看他的同时,玄虚也在打量这个年轻人,毕竟他们一直很好奇龙王令四百年来终于遇到的主人是什么样子,等了那么久,终于找上门来。 他身上散发着淡淡的皇者气息,尽管他刻意在隐藏,但在玄虚面前,始终太嫩了些,不过此人还真是人中之龙,他活了四百多岁,也是第一次见这样出色的人物,不愧是龙王令选中的人。 只是看他的样子,找到这儿的目的势必不单纯。 “阁下想知道什么?” 上次拿着龙王令来找他是为了得知凤吟的下落,这次不知又为的是什么? 从女帝死后,凤吟就失去了消息,至今都未再出现过,按照血脉传承,女帝的女儿拥有继承凤吟的资格,所以应该就在那个刚出世不久的小婴儿身上,至于他们一直感知不到,他们也不知道原因,也许是凤吟为了保护自己的主人自 动封印,又或许当年那场浩劫中,凤吟受到了什么损失。 玄机阁只认凤吟和龙王令为主,所以三位长老对龙王令的持有者自然有问必答。 “我要知道将凤吟与龙王令融为一体的办法。” 闻言,玄虚怔然的看着他,没想原来他的野心竟然会这么大。 摇了摇头。 “凤吟和龙王令是束龙四百年前留下的神物,从未听说可以融合。” 在玄簿并没有记载这些,况且在这之前只出现过两任凤吟的寄主,龙王令这还是第一次出现,压根就没人有机会试验过。 但夏陌殇却是确信有的,这一切都是龙王令告诉他的,虽然他们不能交谈,但有时候夏陌殇能感受到龙王令的气息。 玄虚的答案让他有些失望,但此次来他还有另一个目的。 “我需要你们的帮助,打开龙王令。” 龙王令里有至高无上的武功,他现在必须赶快增强自身实力,因为天下间争夺雪初的人越来越多,他要有足够的能力应付那些人,所以他只能选择来这儿。 历年来要打开凤吟和龙王令都得通过玄阴、玄虚、玄明三位长老为媒介,联通束龙雕像和凤吟(龙王令),这一直都是三位长老存在的意义。 说起凤吟和龙王 令的来历,当年束龙将尸崖封印在体内后,自己也变成了石像,长埋于地底。 也就是现在夏陌殇来的这个地方,首次发现束龙石像就是玄阴、玄虚、玄明三兄弟,后来得到束龙的眷顾,成为他的守护者,赐予无上的功力和生命,而与此同时,从束龙身体里无故蹦出了两张木牌,凤吟和龙王令,他们遵从束龙的旨意,终身在此等候凤吟和龙王令的主人,直到束龙再复活的那一天。 而这一等就是四百年,至于凤吟和龙王令的秘密他们也不知道,他们不过是束龙设定的钥匙而已。 青衣整整睡了一天一夜才悠悠转醒,只是才醒过来便觉得奇怪了,因为往日蔷薇都是守在自己身边,今天一醒来没看到人还真觉得有点奇怪了,果然习惯是件很恐怖的事情。 慢悠悠的坐起身子,尽管才睡醒,但丝毫打不起精神。 陈楚璃也真能掐时间的,自己才洗漱好,他便端着早餐进来了,顺带了一大碗药,青衣早已见怪不怪,慢悠悠的先吃饭再吃药,实际上她一点儿胃口也没有,但蔷薇交代过让她务必听话。 陈楚璃一声不吭的站在一边等自己用完,然后一声不吭的就打算出去,青衣顿时觉得奇怪了 ,怎么这家伙突然那么安静了,往日不是还对自己嘘寒问暖吗? “你怎么了?” 难不成是他四哥出了事,表情这么怪。 只见他摇了摇头,三两步出了门,见状,青衣眉头皱的更深了,原本不打算管闲事,可这都半天了也不见蔷薇的踪影,往日可不是这样的,再想起刚才陈楚璃的神情,青衣觉得一定有古怪,便慢慢站起身子,慢悠悠的向外走去,活像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太太,走得青衣直皱眉头。 过了好半响,青衣才从蔷薇屋里走到陈楚清屋里,但蔷薇哪儿都不在,顿时便有些担忧。 “蔷薇呢?” 看陈楚清在床上躺着,陈楚璃也没在,她直接开口问道。 陈楚清并没睡,只是这么闭着眼想事情,见青衣慢悠悠的走过来,也觉得格外的怪异。 “昨天说有些私事要处理,就走了,过两日就回来。” 陈楚清说的云淡风轻,就像是一件可提可不提的小事,但青衣却有些疑惑,为什么也没跟她说一声。 “昨日看你睡得香,她就没敢去吵你,说你起床气很大。” 陈楚清一看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好心的解释道。 不管如何,自己还指望她救命,她要是出了什么闪失,自己也不好过。 第一百二十三章 鬼婆被抓 蔷薇果真如期而归,但看她的神色却略显几分凝重,只见她默不作声给青衣放血,然后便去了后厨熬药。 见到这副模样,陈楚清就知道蔷薇所遇到的麻烦还没有解决,便向一旁的六弟示意,而后陈楚璃就尾随着蔷薇的脚步出去了。 青衣刚被抽了血,精神更加的恍惚,但现在还不是睡的时候,他们一定是有事瞒着她。 “到底怎么了?” 看这情形,也只有她一个人不知道。 陈楚清闭而不语,因为蔷薇不告诉青衣定然有她的打算,况且他本来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青衣显然是着急了,不顾身体的眩晕,一把揪住陈楚清的衣领,“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要是平时,恐怕很有威慑力,但此刻连捏着衣领都没什么力道,可她这副样子却让陈楚清开了口,他直觉告诉他,如果蔷薇出了什么事,她到时候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这姑娘的性格就是这样。 “其实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猜一定是明月坊遇到了**烦。” 整个安阳城内,能绊住蔷薇的也就只有明月坊,况且她一直瞒着青衣,就是怕她会赶回去,这样的情形并不难 猜。 闻言,青衣的脸色变了变,二话不说就夺门而出。 陈楚璃跟着蔷薇进了厨房,见她把药炉生起,才走上前。 将前几日四哥交给他的令牌拿了出来,递过去。 “这个给你,西北城郊树林。” 他已经将所有在东夏的人都召集了出来,这是四哥最隐秘的眼线,明面上是一家很普通的镖局,但隐藏了三百名高手,都是四哥精心训练后挑选出来的。 他也不过是前几天才知道的,看来四哥在很久以前就有了安排,只是现在却另作他用。 蔷薇接过手中的令牌,陈楚璃可不会有这样的心机,这必定是陈楚清的杰作,真是看不出,在势力如此复杂的安阳城,陈楚清居然还有本事将西陈的人混入其中,不过眼下的确是帮了大忙,而陈楚清此举,也让她明白自己的苦心看来是没白费。 “你放心,即便再难,我也会按时回来给你四哥清毒。” 这算是投桃报李吧,自己都还什么都没说,对方就有了这样的觉悟,她就更不能让他死了。 说话间,一个人影气冲冲敢进来,然后就质问自己。 “明月坊怎么了?” 清冷的声音中带着些许 的怒气,那里面可都是自己的亲人,她怎会坐视不管。 蔷薇并没有被揭穿的怔然,只是瞟了一眼陈楚璃,一定是他四哥泄的底,不然凭青衣的话也猜不到这么透彻。 “遇到了点麻烦,我能解决,你就在这儿安心养着。” 她现在这副模样能去对付谁,即便是穆怜也能轻易把她打趴下。 但青衣明显不信,她又不是不了解蔷薇,如果不是特别棘手的事儿,她就不是这样的表情了,眼角一撇,便看到蔷薇手里捏着的令牌“这是什么?” 那不是明月坊的东西,只见蔷薇一愣,下意识的看了陈楚璃一眼,青衣顿时便明白了,这都要借助他们的力量了,还说不是大事。 顿时,青衣的语气重了几分。 “蔷薇,我以明月坊坊主的身份命令你,据实相告,不得欺瞒。” 认识那么久,青衣从来都是只当蔷薇是朋友,如今这样的局面却是第一次。 陈楚璃见青衣仿佛要发火了,顿时不知该如何,不管她现在多脆弱,但身上那股让人胆战心惊的气势可一点儿也不弱。 看青衣冷冷盯着自己,良久,暗自叹了口气,她妥协了。 “绝冥谷的人 找上门来,带走了鬼婆,还有洛幽宫与绝冥谷正在恶战,损失惨重。” 只是短短两日的时间,白紫芯骤然加快了速度,直接与洛幽宫正面交战,洛幽宫即便是江湖第一组织,但也绝不是绝冥谷的对手,那可是曾经有能力灭了苍冥宫的神秘力量。 而明月坊这边,还不等蔷薇将消息送给鬼婆,她便闻询赶来,绝冥谷的人找上门,她怎么可能会躲着,之前袭击过他们的那个二愣子带了不少人攻击明月坊,就连洛幽宫都斗不过绝冥谷,何况是明月坊,所以鬼婆便被抓了。 听到这样的惨状,青衣反倒是冷静了许多,但蔷薇知道这绝不是什么好现象。 “明月坊的人怎么样?” “还好,只是……阿夜和倩夕重伤,现在还没醒。” 陈楚璃在一旁看着,总是有种青衣随时要爆发的感觉,但下一刻,只见她就这么很冷静的走了出去。 见状,蔷薇赶忙阻止“你现在不能去,以你的身体完全是去送死。” 怪只怪她一心想着救人,竟然对绝冥谷的突然袭击没有防备,还害得青衣这样。 对方却只是顿了一会儿,也未回头。 “我们到明月坊 汇合。” 然后就头也不回的走了,蔷薇看着她的背影,什么都不能做,因为她的确无法阻止青衣,现在不仅是明月坊,洛幽宫的冥王,还有雪初,她在乎的人都可能有危险,她绝不会就这么坐以待毙。 夏陌殇在玄机阁整整修炼了三日,内力却在以成倍的速度在增加,而且龙王令里隐藏的武功他似乎能自动吸收,只是这么几日,他的武功更上了一个层次。 玄虚缓缓走来,对夏陌殇的进步也不由得感叹,尽管是有龙王令的帮助,但这速度也是他见过最快的了。 夏陌殇站起身,不眠不休这么几日,也该休息休息。 “多谢三位长老的帮忙。” 除了玄虚,还有另外两位长老一直都在闭关,除了三日前见过一面,他们就没再露过面。 玄虚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 随后将自己与两位长老发现的东西告诉他,想必他很有兴趣。 “就在刚才,老夫感受到了凤吟微弱的气息。” 消失了十七年,这还是第一次出现,尽管它的气息有些奇怪,但凭三位长老对凤吟的了解也足够确定。 果然夏陌殇顿时心里一紧,问道“长老能否确定在哪?” 第一百二十四章 青衣和冥王联手 只见玄虚抚了抚胡须,随后笑着道“刚才出现是在雪衡山,或许你现在赶去还来得及。” 他们三位长老都希望能找到凤吟的主人,因为这是四百年来,龙王令和凤吟同时出现,说不定这就是束龙当年说过的契机。 青衣赶回明月坊的时候,蔷薇已经在那儿等着她了。 看到青衣脸色正常,脚步也不虚浮,完全不像是有事的人儿,蔷薇心里却更担忧几分,但显然不是劝她的时候。 “绝冥谷的人都在对洛幽宫,我们得立刻赶过去。” 那个二愣子抓了鬼婆后,就去对付冥王了,所以不管要救谁,现在都得赶去洛幽宫。 青衣点了点头“雪初呢?” “我让穆怜看着她,不会出差错的。” 绝冥谷的人还不知道雪初在这儿,所以只要她们能在洛幽宫解决了他们,雪初照样安然无恙。 闻言,青衣一个飞身就上了马。 “那走吧。” 她只有一天的时间,耽误不得。 洛幽宫这边打得惨烈,即便他们是江湖第一组织,但与绝冥谷还是差远了。 尤其是冥王,在左右护使的夹击下,很不好受,他们这个级别的高手对决,就连独狼也帮不上忙,况且他现在也是被围攻。 只是山 邱却不高兴了,好不容易遇到这种级别的高手,白紫芯还要在一旁掺和,顿时变得气急败坏。 “这里交给我,你去对付其他人。” 山邱嗜血凶残,等于为战斗而生,武功越高的人他便越兴奋,在他眼里,白紫芯就是碍事的。 虽然对山邱的行为很不赞同,但现在看这局势,完全在她的掌控之中,况且山邱的武功在自己之上,对付残疾的冥王,应该不用费太大劲,她在一旁看着,何乐而不为。 半个时辰后,山邱真是打得有点累了,冥王比他看到的还要难对付,都打这么久了他依旧还如此顽强,但看得出他应该坚持不了多久了。 而这次的战斗,让冥王越发的确定若有机会,他一定要先治好双腿,如果他不是残疾,也不至于如此被动。 眼看着战斗快要结束,白紫芯的心情骤然变得很不错,带着和煦的笑容,站在高处欣赏着她的杰作。 山邱一个飞身再次冲上去与冥王纠缠在一起,再次展开战斗,此刻的冥王是脱离了轮椅的,但代表着就越发的消耗内力,措手不及间,山邱的大拳头就近在眼前,而腿部突然支撑不住,躲闪不及,眼看就要被打中,突然眼前一花,从身 前篡国一个身影,一脚将山邱的拳头踢了回去,而后不加停息飞身往那个光头攻击,行云流水的动作看的人眼都花了,挨了两脚后,山邱才反应过来,顿时一怒与那女子纠缠在一起。 蔷薇也急忙赶过来,手里还推着冥王的轮椅,将他按了坐下。 这突然的变故让白紫芯一愣,随即目光专注在突然出现的女子身上,这位应该就是明月坊坊主了,没想到他武功这么好,与山邱交手也丝毫不落下风。 绝冥谷真是够狠毒的,洛幽宫死伤过半,再这么下去怕是要全军覆没,这次真亏了陈楚清帮忙,人数虽只有三百,但那样的精英确实帮了洛幽宫很大的忙。 外面的战场再不是一边倒的局势,而里面有青衣和冥王在,对付白紫芯和冥王,胜负真是未可知。 显然,白紫芯也是这么想的,顿时视青衣为眼中钉,要不是她就不会有这样的变故,飞身上前,此刻可顾不得山邱的想法了。 只是她显然忽略了这里还有一个人,行动顿时被冥王阻止,两人再次展开战斗,于是冥王与青衣各自为战,只要打败了这两人,便胜负分明。 但是这四人实力相差无几,一时难分胜负。 整整过了两 个时辰。 双方都筋疲力尽了,而白紫芯的身体也快要支撑不下去,她本就是强行运功的,虽有深厚的内力,但身体却跟不上。 而后局势渐渐明朗。 在青衣之前,山邱本来就与冥王对战了许久,此刻遇到同等的高手,打得越久便越处于弱势。 所以两人很快败下阵来。 瞧见对面的两人,白紫芯顿时心下一狠,这可是你们逼的,玉手一转,多了一根笛子,随后便是一段悠扬悦耳的笛音。 片刻后,周遭传来悉悉率率的声音,黑色的虫子从四处涌动而出。 她一向是用毒的高手,原本遵照炎君的吩咐将冥王安然无恙带回,但现在他们不敌,顾不得那么许多。 这样的情形冥王经历过一次,看着黑压压的一大片的虫子直皱眉头。 这是白紫芯最后的手段,也是杀手锏,至今为止,除了师傅之外,还没人能逃过她的虫子大军。 但她显然忽略了那位一直处变不惊的紫衣女子,见虫子越靠越近,青衣脸色没有半分变化,在蔷薇面前用蛊,这不是找死吗? 随后蔷薇从口袋里随意一抓,也不知撒了些什么,刚才还积极涌动的虫子便停滞不前,好像很害怕的样子。 随后,只见 她淡淡开口。 “我给你个机会,告诉我你师傅是谁?” 蔷薇还真完全不将这些蛊虫放在眼里,虽然是对方精心培养的,但战斗力却依旧不够强悍,如果她听话一点儿,她倒是可以考虑放过她这些虫子,毕竟蛊虫饲养起来还是很费心力的,尤其是那么一大批。 看到这个架势,白紫芯愈发的恼火,加快了笛音的旋律,骤然,大批的蛊虫就好像发了疯似的拼命往上冲,发出呲呲的声音,让人骨头发麻。 见状,蔷薇不由得冷笑,自己送上门来要找死,那就怪不得她了,她可没那么多蛊虫为伍,但是只要有小紫,再多的都不够看。 一段时间不见,小紫又长胖了,放在手里也是肉乎乎的,但始终也只有大手指那么粗。 看到眼前黑乎乎的一片,它顿时觉得一阵恶心,为什么主人最近让它做的都是些乱七八糟的,实在难以忍受。 顿时只在眼前一晃,便失了踪影,再见时也不过片刻的功夫,而后就被蔷薇收在囊中,小紫出现不过一转眼的功夫。 只是这一转眼的功夫,地上的蛊虫突然尽数化为飞灰,消失不见。 白紫芯看呆了眼,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第一百二十五章 青衣重伤 同一时间青衣飞身上前,控制了白紫芯。“让你的人都住手。” 白紫芯回过神的瞬间自己就已经动弹不得了,她引以为傲的虫子大军却在那个人挥手之间就消失了,她顿时挫败无比。山邱在一旁看这局势,只是这姑娘一出现他们的优势就不见了,他也不会傻到丢下白紫芯一起跑,因为他压根跑不掉,如果白紫芯死了,这姑娘一定会立刻盯上自己。 恨恨的吼了一句“都给老子停手。” 即便是几里之外也能听到这雄厚的声音,何况是在附近的人,瞬间绝冥谷的人全都停下,听候下一步指示。 “想活命,就放了我的人。” 青衣看着白紫芯冷冷的说道,她恨不得杀了这个三番四次找她麻烦的人,只是唯恐她一死,鬼婆便救不回来。 白紫芯自然明白对方不会放过自己,与其得不偿失,她情愿让她不能得偿所愿。 “山邱,带着绝冥谷的人回去,不用管我。” 反正今日落在他们手里也活不成了,凭什么要放了她的人。 见她这么不知死活,青衣一脚踢在她的膝盖处,瞬间就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白紫芯**一声,不受控制的半跪在地上。 “既然那么 不怕你,先废了你,再找那个二愣子算账。” 青衣见她不配合,想着留着也没用,顿时下起狠手来,青衣的拳头一向很硬,顿时一阵拳打脚踢,白紫芯痛得叫出了声,再能忍痛的人,只要在青衣手下,都得求饶。 山邱什么血腥的场面没见过,但看到以往高高在上的左护使此刻这么惨,心里顿时麻麻的,最主要的是他一个人肯定打不过青衣和冥王的联手攻击。 为了活命,他此刻也不得不救白紫芯。 “别打了,放人就是。” 傍晚,夏陌殇快马加鞭,赶到玄虚说的雪衡山,一到山上便被一群不明人士堵截,而后就看到了熟人穆怜,眉头不由得一皱。 随后穆怜将人领回了明月坊,既然坊主都与他是同一阵线的,这种紧急的时刻她也顾不上许多。 进了石墓,夏陌殇才知道这里便是明月坊的基地,藏得还真够深的,瞬间想起半个月前的事,问道“雪初呢?” 他记得半个月前,雪初被青衣带回了明月坊,而玄虚又说凤吟在雪衡山出现,这一切一定不是巧合。 直到见到雪初那一刻,一切不言而喻,夏陌殇便找到了答案。 但雪初却不由得疑惑了,“陛下 怎么会找来这儿?” 现在外面乱作一团,夏陌殇的突然出现让雪初不明所以。 “当然是来接你。” 从这一刻开始,夏陌殇决定以后一定要将雪初带在身边,不管是谁,他都不放心。 而对于绝冥谷与洛幽宫还在交战的事情他完全不知。 听他的意思是要带她走了,只是现在青衣和冥王正在为自己战斗,这个时候走了,未免太不合适。 “陛下,我现在还不能跟你走。” 随后便将近日发生的事情一一相告,夏陌殇听的直皱眉头,当知道是白紫芯又回来时,他便决心要去走一趟,有些帐他要亲自算。 入夜,山邱带着重伤的白紫芯和其余成员,惨兮兮的撤离了东夏境地,洛幽宫也没有再追击的能力,虽然最后绝冥谷什么也没得到,但他们依旧损失惨重。 而且青衣在山邱撤离的那一刻便晕倒了,冥王猝不及防,赶忙抱住她的身体,因为上一刻青衣仍旧生龙活虎的。 一旁的蔷薇赶忙走过来,拉过青衣的左手就把脉,随后眉头皱的便越深。 “把青衣交给我,劳烦冥王叫人去准备这些东西。” 蔷薇递了一张纸给冥王,随后就抱着青衣走了,她现在要找 个干净的地方给她治伤,她做了什么她怎会不知,所以早就有了应对之法,她原本身体虚弱的很,可为了恢复元气,强行吸取凤吟的力量,身体得以暂时恢复,但副作用极大,强行剥夺来的东西势必会在青衣体内反抗,导致她五脏被凤吟的戾气所伤,再加上失血过多,青衣要真还能保持清醒就真的是神了,治好她的内伤恐怕也需要一个月的时间,凤吟并非凡品,强行突破,势必会被翻倍反噬,青衣真的是太乱来了。 看蔷薇匆忙的样子,冥王顿时担忧起青衣,二话不问便找了人赶忙去抓药。 夏陌殇追到东夏境地,仍旧没有白紫芯的踪影,只能返回,连夜去找冥王,有些事情他要去说清楚,然后带着雪初暂时离开这里。 到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 洛幽宫的残局还未收拾好,夏陌殇就找上门来,此刻屋内只有冥王和他两个人。 青衣整整睡了一夜。 第二天才悠悠转醒,却及其虚弱,要不是蔷薇,她也不可能醒的那么早。 蔷薇端着药,轻声走过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把它喝了。” 青衣依旧皱着眉头一饮而尽,环顾四周,陌生的地方。 “ 这是哪?” 蔷薇把药婉放下,在床边坐下。 “洛幽宫,昨日还没来得及走你就晕了。” 闻言,青衣也没露出什么表情,想接着再睡会儿,真够累的。 蔷薇想了想,还是说道“夏陌殇回来了,和冥王两个人在屋子里,不知说些什么。” 青衣什么性子的人她还不了解,果然,下一秒青衣就睁开了眼,作势就要下床,见状,蔷薇在心里叹了口气,她果然没看错,也不知道这样是好还是不好。 见她穿衣服都在皱眉,蔷薇就知道她很难受,暗自摇了摇头“别动,我帮你。” 青衣在蔷薇的搀扶下慢悠悠的走到冥王房门口,心里不由得一松,总算是到了。 正欲推开门,屋内传来夏陌殇的声音。 “这辈子,我只要窦雪初一个女人。” 半空的手不由得一僵,停在半空,一种前所未有的疼痛从心口袭来,压抑的她无法呼吸,她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只是感觉很不喜欢夏陌殇说的这句话,顿时垂下来手,就站在原地。 蔷薇也没想到遇到的会是这样的局面,看青衣的样子也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里面谈了什么,但一定与雪初是脱不了干系的,夏陌殇多半是来要人的。 第一百二十六章 青衣伤心了 冥王推开门时,正好看到正欲转身的青衣,她脸色很不好,惨白惨白的,再看她虚弱的样子,顿时心疼。 “你怎么过来了?” 他正打算去看她呢,与夏陌殇的谈话也到此结束了。 刚说完,只见夏陌殇从里面走来,青衣面无表外的盯着他,她也不知道这种陌生的感觉是什么,只想马上离开这里。 “来跟你道别,我还有事要做,先走了。” 随后将目光撤回,转身一步一步向外走。 看她这副随时要倒的样子,冥王怎能放心。 “你现在很虚弱,哪儿都不要去。” 天大的事也得等她恢复再说。 刚刚那一瞬间,青衣看他的目光好像和以前不一样了,而且她看到自己却装作不认识,看她的样子似乎受了很重的伤,顿时开口阻止“等等。” 只是听到熟悉的声音,青衣脚步一颤 ,身形一顿,瞬间觉得视线好像有些模糊起来,再顾不得其它,尽管拼尽全力她也要赶紧离开这里。 本来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却不知那儿还能提起内力,在蔷薇猝不及防时,青衣就从她眼前飞过。 众人始料未及,夏陌殇更是一愣。 蔷薇来不及多做解释,赶忙追了出去,就她现在那副样子,随时都可能晕倒的。 青衣不知道逃 了多久,一直到没了力气,跌倒在地,才停下来。 两只眼睛湿湿的,不禁用手一摸,顿时便愣在原地,她对眼泪是极为陌生的,长这么大都没流过一滴眼泪,她曾经以为自己是没有眼泪的,如今看来并不是那么一回事。 在地上席地而坐,她什么时候这般狼狈的逃过,小时候为了练武即便是豺狼虎豹她也不曾退过半步,如今倒好,反倒是怕起一个人来,青衣都为自己感到羞愧。 赶忙擦干脸上那滴莫名其妙的眼泪,自己也太奇怪了,原本雪初就是夏陌殇的女人。 蔷薇追了老半天赶来时,就看见青衣坐在地上低着头。 “想不到你还有力气跑那么快。” 看来这丫头是动情了,只是恐怕连她自己都不明白,想不清楚的。 青衣抬头,看见蔷薇正弯着腰站在自己面前,顿时觉得眼睛一花,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看她真的要倒,蔷薇赶忙扶住,真是个难伺候的姑奶奶。 蔷薇并没有再回洛幽宫,而是拖着青衣去找陈楚清,将她安顿好后,孤身回了明月坊,因为夏陌殇应该已经在那等着了。 果真,他一心要带走雪初,她才回来,就见明月坊的人与他对峙,他则一手拉着雪初,强势至极。 “放他走。” 蔷薇 走上前,她回来就是来放人的,既然夏陌殇这么想要窦雪初,她何必阻止。 “可是坊主……” 穆怜略有些犹豫,因为坊主交代过不能让雪初离开明月坊半步。 蔷薇摇了摇头“没事儿,他有能力保护好他的女人。” 不知为何,蔷薇好像将‘他的女人’咬得有些重了,深深的看了夏陌殇一眼,便不在说话。 只是一直未见青衣,雪初有些不放心“蔷薇大姐,青衣呢?怎么没回来?” “受了点伤,暂时不会回明月坊。”蔷薇对雪初的态度还算友好,继而想到了什么,便继续说“你要保护好自己,绝冥谷的人不会善罢甘休的。” 雪初点了点头,表示她明白“她伤的重不重?” 以她的身手,有谁能伤到她?如果受了伤,想必定然也不是轻伤,青衣救了她那么多次,一直保护自己,对她早已经不是一般的朋友了。 一旁的夏陌殇似乎因为她的问题,神色变了几分。 蔷薇看着夏陌殇,慢慢道“反正死不了。”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新的格局开始,她想她恐怕又有很多事情要做了。 “倩夕醒了吗?” 穆怜答道“是,刚醒不久,还下不了床。” 蔷薇点了点头,能醒就不错了,还想下床,转过身“走,去看 看她。” 倩夕睁着眼睛许久了,除了刚醒时看到的穆怜,到现在为止一个人影也没有,除了在前方装在大桶里,只露出个头的阿夜。 那日被打晕后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但见阿夜还没醒,就一定比自己伤的还重。 可是她现在身体完全不听使唤,一丝一毫都动不了。 蔷薇进来时就看到倩夕瞪着大眼睛在发呆,看到是自己,眼睛顿时亮亮的。 “大姐,为什么我会动不了?” 凭大姐的医术,这副局面真是不应该呀。 “能把你救回来我就已经尽力了,怎么你现在还想下来跑不成?”蔷薇回道,顺便给她看看伤口,继续道“你全身的筋脉都被打乱了,腹部的一拳直接打断了骨头,先养个半把月吧,到时候会不会变成残废也不一定。” 倩夕不由得瞪大眼睛看着大姐,她刚才是不是听错了,自己会残废? 穆怜见她这样不由得摇了摇头,大姐明显是在吓她的,这儿都看不出来,不过并未打算解释,以倩夕的性子绝不会乖乖养伤。 蔷薇道“别这么看完,我又不是大神,你要是半个月内不要下床,或许还有一半的机会。” 神情倒是很严肃,唬的倩夕直点头。 然后便问道“大姐,阿夜那是怎么了?怎么一直煮 着?” 阿夜被一个大桶装着,下面的火还没息过,炖汤也不是这么炖的。 说道阿夜,大姐便无奈了几分,也没回头去看“他和山邱交手时,走火入魔了。” 先不管他身上多处外伤内伤的,这家伙也不知受了什么刺激,搞得神志不清,引发了身体难以自制的力量,虽然与山邱勉强打个平手了,但现在这副模样算得上是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穆怜看着那只大药桶,想起那日阿夜的样子就觉得震撼,这几日她按照大姐的吩咐每过四个时辰就给他换一次药桶,都蒸了四天还不见有反应,她都要怀疑阿夜是不是已经只剩一个头了。 “严重吗?什么时候能醒?” 倩夕顿时觉得自己残废什么的,都是小事了。 “不知道,可能还要些日子吧。” 救倒是能救回来,只是蔷薇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醒,记得第一次遇见阿夜,他也是暴走了,那次救他花了三个月,之后阿夜就很少动武,生怕自己伤了别人,这么多年来,不管遇到什么困难,他都没出过手,想不到这才一出手就又暴走了。按理说经过这么多年的治疗,只要他不逼迫自己,动武也无碍的,但他却这么华丽丽的走火入魔了,这简直就是对蔷薇这么多年努力的否定。 第一百二十七章 焱君 白紫芯落败而归,此刻一干人等跪在大殿上,大气也不敢出。 炎君一身火红色长袍,面容极美,却透着几分邪气,一双丹凤眼微眯着,更像是一把锋利的剑刃,能轻易刺穿人心,他只是懒懒的坐在那里,但仿佛整个天下都在他掌控之中,无形中给人强烈的压迫感,但看上去却只有二十多岁的样子。 看到自己身边的护使如此狼狈的跪在自己面前,想必这次的差事又是办砸了。 “这次又是什么原因?” 炎君的声音懒懒的,透着别样的诱惑,只是听到这般漫不经心的口吻,两人顿时害怕起来,只因炎君已然动了杀心。 此刻白紫芯却不忙着辩解,赶忙说道“属下无能,请炎君责罚。” 两人头低得低低的,一副任凭处置的模样,只见炎君上一刻还慵懒无比,不到眨眼的时间便卡住两人的脖子,僵持在半空中,身后甚至还有他火红色的残影,这是何等的速度,好像已经超越了人的极限。 两人顿时剧烈挣扎起来,那不过是身体反应,他们是万般不敢反抗炎君的。 白紫芯似乎都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已经快脱离自己的意识了,而旁边的山邱也好不到哪儿去。 两人的生死完 全只是在炎君的一念之间,他若要杀他们,比踩死一颗蚂蚁还简单,只是看到白紫芯身上的伤口,炎君却停了停手,看这样子是又遇到什么新对手了,而且对方的实力还不弱,顿时来了兴趣,他不涉足江湖多年,难不成现在还有什么厉害的高手吗? 瞬间便将两人随手一扔,便飞出了很远。 去过一旁的白手帕,慢悠悠的擦了擦手。 两人并没有因此而松一口气,不顾身体的难受,赶忙再次恭敬的跪好。 “遇到什么人了?” 炎君突然觉得留着他们说说外面的情况也是好的。 “禀告炎君,打伤属下的是明月坊的坊主柳青衣。” 白紫芯向来聪慧,更会察言观色,自然不会多余废话。 炎君皱了皱眉,明月坊?上次左护使倒是提起过,与鬼婆是一伙儿的,不由得对他们坊主来了兴趣。 “那位坊主多大年纪了?” “回炎君,大概十八岁左右,明月坊便是由她一手创立的。” 闻言,炎君眼里闪过一丝兴味,内心倒是惊了一下,十多岁的小姑娘就有这等实力,看样子还是个习武奇才,有机会的话他倒是想看看。 看这样子,窦雪初还真不是轻易能带回来了,许久不曾出 谷,也许也该出去转转了,不知有没有什么新变化。 这才突然想起,似乎已经有了龙王令的下落,上次左护使还跟他禀报过的,龙王令在夏陌殇手里,现在他的皇位被夺,也不知去了哪里,不如这次出去一并将龙王令带回来,让这些人去办事,速度实在太慢。 过了半响,他打了个哈欠,好像是累了,便挥了挥手。 “好了,下去吧。” 山邱见这事儿就这么完了,心里便别扭起来,吃了那么大的亏,他可一定是要找回来的。 “炎君,请再给属下一次机会,属下一定把人给带回来。” 炎君突然转了脾性,只是三言两语就将人打发了。 “先下去疗伤,过些日子,本君带你出去玩玩。” 山邱性子直率,很多时候炎君对他都很宽容,这是整个绝冥谷其他手下都没有的殊荣,他算得上是炎君面前的红人了,而以他憨厚的头脑能有这么好的武功,那是因为有些时候炎君来了兴致也会指导他两招。 夏陌殇带着雪初去了狼关口,那里暂时成了他的地方,东夏有一半的兵力在哪儿驻守,夏陌宁一时也拿他们没办法。 只是看到雪初走进青衣住过的屋子,他脑海里顿时浮现了曾 经的场面,一阵恍惚。 过后,赶忙将那丝迷惘抛到脑后,那不是他要想的事情。 “雪初,暂时委屈你在这里带些日子。” 他一时半会儿还没有要与夏陌宁争夺江山的打算,或者说这江山从来都是他的,现在不过是换个人帮他几天而已。 雪初倒不觉得委不委屈的,只觉得出了这么多事,夏陌殇依旧愿意带着她,心里就很感动。 “我没事,你要做什么就安心去做,我在这儿等着你。” 他认识的夏陌殇不是甘于平凡的人,既然来到了这儿,想必也有其他打算,自己要做的就是不要拖累于他。 闻言,夏陌殇嘴角挂上了几分笑意,她真的很体贴聪明,有她在身边真是个不错的选择。 三天后,夏陌殇孤身一人来到难楚,目标自然是皇宫。 看到夏陌殇的那一刻,楚千阳并不意外,东夏的事情早就传遍四国,而他就一直在这儿等着他来找自己。 “你似乎来得晚了些。” 楚千阳和楚千璃长的一模一样,甚至是气质都有那么几分相似,不过楚千阳因为从小在皇宫长大,身上隐隐多了那么几分优雅高贵,只是若不仔细看,真看不出他们之间的差别。 “有点事耽搁了。” 他们是站在一个阵线的盟友,即便夏陌殇失去了皇位,楚千阳也依旧不会换对象,因为从一开始他看中的就不是他的皇位。 楚千阳点了点头,而后直入正题,他俩可不是坐在一起聊天的。 “你打算做什么?” “让北叶潜伏的人开始行动,老国君也该是时候让位了。” 既然他现在是自由之身,便更加方便暗处的操控,他对北叶已经谋划一年了,之前不惜整只暗卫的力量刺杀冥王,以协助太子夺得叶雨儿手上的兵权,但还是失败了,然后因为龙王令的事情他就无暇再顾及,现在也是时候要一举拿下。 “你打算亲自与叶雨儿的军队交手?” 既然这事是要在暗中进行,那就不能动用东夏和南楚的任何兵部力量,他们私下虽有不少精英,但却没有一个领头人,如果要进入北叶刺杀叶雨儿,必定是一件大事,缺不了首领,而这个首领非夏陌殇不可。 “此事不能走漏任何风声,如果让冥王的人知道就麻烦了。” 叶雨儿是冥王的人,又在北叶手握重兵,很可能也是洛幽宫的后援力量,如果他知道有人对叶雨儿不利,势必会前来阻止,到时候恐怕又是一场恶战。 一个月后。 第一百二十八章 冥王送了一个月的补药 十二月的季节,天气寒冷,终日都见不到阳光,大家也穿的严实了许多,青衣一身青色布衣,总觉得单薄了许多。 陈楚清两兄弟今日已经启程回了西陈,所以她和蔷薇也该回到明月坊,所有的事情似乎到这儿已经完结。 两人走在路上,这段日子下来,她发现青衣越发的冷漠了,平日里自己与她聊天,她很多时候都在发呆,蔷薇知道她的情绪不太对劲。 “你好些日子没回家了,这段时间应该没什么事儿,你倒是又可以偷懒很久了。” 原本以为她会高兴一些,可她依旧只是点了点头“嗯。” 看不出一丝情绪。 想了想,蔷薇又继续道“倩夕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阿夜也醒了,毓璃和桃凝也完成任务回来明月坊,咱们有好长一段时间可以聚聚。” 这是来之不易的机会,这么些年大家都在的机会其实很少,青衣应该也希望这样,只是她依旧淡淡的,完全看不出任何变化,虽然不至于表露出开心,但在以前起码面色也会柔和许多。 青衣只是持着步伐,一直往前走,蔷薇别无他法,赶忙拉住了她的手。 青衣一顿,疑惑的看向 蔷薇。 “告诉我,你怎么了?” 蔷薇认真的直视着那双透彻的看不到任何情绪的眸子,青衣性子单纯,却是一根筋,她这个月的表现蔷薇看在眼里,要是还不明白什么,那她这些年就真的是白活了。 青衣挣脱被蔷薇拉住的手,微皱了皱眉“不知道,就是觉得心里闷闷的。” 她也看着蔷薇,自从受伤后,她整个人好像都奄奄的,对任何事情都提不起兴趣,而且也比以前更懒了,连话都不太愿意说。 顿时,蔷薇的心情愈加沉重了,这个傻丫头,凭她自己恐怕一辈子也想不通。 “走吧,回去再说。” 其实她也不知道从何开导这个丫头,难不成要问她是不是对夏陌殇动了心思?估计她自己都没弄明白。 只是回到明月坊,这满屋的东西是怎么回事,除了中间还剩一条路,两边的东西都码的到屋顶了,难不成她一个月不在,她们就把她的房间当作杂物房了吗? 见坊主好像不高兴了,桃凝赶忙解释道“坊主,这都是冥王这一个月送来的东西,指明是给坊主的,所以属下也不敢动。” 也不知冥王安得什么心思,每日都送些珍 贵的药材和补品过来,久而久之就堆成山了,坊主要是还不回来,就没地儿可堆了。 闻言,青衣在心里纳闷,洛大哥?他这闹得是哪一出。 蔷薇站在一旁不禁笑出了声,上次不辞而别之时,青衣重伤,想来他是担心着青衣的身体,所以才一直这么送,也没个人告诉他青衣不在明月坊。 走过去随意拿起一个盒子,一打开里面便是一颗万年人参,不由得咂舌,再打开一个,又是天山雪莲的,这冥王还真是富有啊。 “全都抬到药房去。” 这么些好东西,可够她挥霍很长一段时间了。 “你要干嘛?” 只见青衣疑惑的看向自己,她解释道“这么多补药和稀世珍品,你也用不完,留着也是浪费,我就拿回去炼药了。” 却没料到青衣否决了她。 “不行。” 看了一眼两座山“找个房间堆起来,我慢慢吃。” 既然是洛大哥的心意,她怎能随便浪费,但她似乎忘了,蔷薇练的药也是都给了明月坊。 桃凝不可置信的仰视了一下两座山,不由得感叹,坊主这得吃到什么时候,而且这里面基本是补药,坊主会不会补得太过了,再说 ,坊主什么时候补过身体了。 蔷薇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愣了片刻,笑出了声。“随你。” 只要青衣乐意,这些个稀世珍品顿时也算不上什么了。 翌日,皇城突然传出消息,皇后病重,于昨夜子时病逝,天下人一阵感慨,终究还是红颜薄命,而这个消息却与明月坊和洛幽宫再无瓜葛。 倩夕整日待在药房,虽然她已经能动了,却哪儿也不去,整日盯着阿夜看,可时间越久就越心慌,如今大姐回来了,便赶忙将大姐拖来了药房,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让那家伙醒了才行。 只是蔷薇若真的有办法,怎会放任着不管,明月坊里的人,她最宠着阿夜了。 “他身上的伤都已经好了,如今出问题的是脑内神经,纵然我医术再高,也控制不了他的大脑。” 倩夕最后的一丝希望也因此破灭,顿时心里凉凉的,这不等于是要看着他死吗?而且即便不死,也会一辈子这样。 看着小丫头情绪低落,蔷薇也觉得烦躁起来,还有一个可行的办法她没说,因为如果她开口,青衣一定会帮她,就像是陈楚清的事情一样,但现在并不是非那样不可 的时候,上次青衣动用凤吟的力量已然伤了元气,再次动用恐怕会留下什么后遗症,所以她一直都在犹豫。 青衣走了进来,首先是有事要跟蔷薇说,其次她从上次蔷薇说阿夜和倩夕受伤后,就没再见过他们两个,倩夕看着倒还恢复的不错,只是阿夜是怎么回事,仔细一看,不由得皱了皱眉。 这是又走火入魔了吗?这可比受伤什么的还要严重。 “你有把握吗?” 青衣摸着阿夜的头,看向蔷薇,问道。 只见她摇了摇头。“他颅内神经错乱,大脑意识也很模糊,好像随时会停止运转,任何药都起不了作用。” 银针虽能刺激大脑运动,但远远达不到让他苏醒的地步。 蔷薇都解决不了的问题,想必真的是大问题了“你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只见她犹豫了片刻,摇了摇头,却又点了点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蔷薇何时变得这么罗嗦了。 “有话就直说。” 倩夕也是一脸希冀的看向大姐。 “按照原理,只要能重塑他大脑的控制神经,激活皮层,阿夜就没什么大碍,只是这显然是不可能的,至今我也发现有这种功效的药。” 第一百二十九章 再现异常 理论上是这样的,只是没人做得到,所以曾经阿夜暴走时她也是这么等着的,让他自动修复,大有一种听天由命的感觉,而这次她也打算这么做,但看他的生命迹象,完全不像上次那样在慢慢苏醒。 原本想再等些日子的,但倩夕却这么担心,连坊主也出动了。 青衣听的不太明白,问道“所以是不是要让他的大脑再生,才活得过来?” 蔷薇点了点头。“大概就是这样。” 瞬间,青衣沉默了一会儿,如果只是这样,她应该有办法。 “蔷薇,阿夜交给我,你现在就去洛幽宫给冥王治腿,一定要把他治好。” 青衣来这儿就是想很蔷薇说此事,原本上次就该让蔷薇留在洛幽宫了,只是后来她脑子不知怎么了,就是什么事都没想起来,直到昨天看到冥王送来的东西,才不由得着急起来。 看着阿夜,看样子她还得再过些日子才能去看冥王。 而蔷薇居然没提出任何疑问,淡淡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后来,药房内的人都被青衣赶了出去,而蔷薇也谨遵青衣的吩咐去了洛幽宫。 青衣直接将阿夜从药桶中提了出来,而后坐在阿夜对面,闭上双眼。 看到来人,冥王第一句话便 是“青衣怎么样了?” 这些日子一直没有她的消息,送去药也没人话回复,看到蔷薇,总该能问问。 只是此时蔷薇心里却是有些复杂,顿了一会儿才到“她没事,让我来给你治腿。” 顿时,冥王才放下心来,这日日子一直忙着重建洛幽宫,也没太在意双腿,仔细想来,自从服用了蔷薇给的药,好像寒毒就一直没复发过。 “我们开始吧。” 而明月坊这边,青衣只是坐着不动,额头上却渐渐布满了细汗,似乎很痛苦的样子,同一时间,生在狼关口的雪初一阵头晕目眩后,身体不自主的抖动起来,头仿佛要爆炸一般。 坐在一旁的夏陌殇心里一惊,赶忙将她抱住,轻声问道“你怎么了?” 前一秒还好好的,这会儿却痛不欲生。 青衣极力隐忍着凤吟带来的强烈反抗,耐心的一步步侵入凤吟,随后她的额头发出了若隐若现的光芒那个,正中央似乎刻画着什么奇怪的条纹,顿时,青衣睁开双眸,将阿夜一丝不动的头颅揽过来,头对头紧贴着,阿夜的身体突然一个抽搐,之后便没了反应,两人就这么坐着。 同一时间,雪初额头也出现了金黄色的图案,很模糊,她一直抱着头, 痛得冷汗直流,或许别人不知道那是什么,但夏陌殇却一眼就认出,那与自己龙王令上面的图案一模一样,是一把刀的缩小版,样子和束龙手中那个一模一样,而她现在这副样子多半是凤吟造成的,只是他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看雪初的样子也像是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况。 整整过了半个时辰,雪初额头上的图案才消失,然后她就彻底晕了过去,另一边的青衣将阿夜放在床上,才慢慢走出了门口。 倩夕就站在门外,坊主才出来她就看到她脸色苍白,一副很累的样子。 “我去睡会儿,别让任何人来打扰。” 倩夕赶忙点点头,再抬头,坊主已经走出去了,顿时赶忙回到药房。 只见阿夜躺在床上,依旧昏迷不醒,但起色似乎好了许多。 蔷薇一连给冥王喝了许多药,然后就让他躺在床上。 让他吃了那么久的药,想必身体也已经变得结实了许多,现在得先解除他身上的毒,最后一步才是寒毒,而寒毒后就是双腿神经的复苏。 蔷薇耐心的跟冥王说着,这个过程大概要持续一个月,并且解寒毒时她会用沾有药剂的二十一根细毛银刺进骨髓,那种痛苦自然是不言而喻的,希望冥王 做好心理准备,而后因为他的双腿中毒已久,腿部神经被冻坏了,所以她必须给他的腿开刀,之后又是半个月的时间不能动,只能待在这个房间,为了防止感染,蔷薇还得每日给他煎药、换药。 冥王听的清楚,倒没怎么把撕心裂肺的痛苦放在心上,只是对于自己半个月不能出门这事不免担忧。 独狼站在一旁,看自家殿下似乎在犹豫,赶忙说道“殿下放心,属下一定竭尽所能,看好洛幽宫。” 看得出蔷薇有把握治好他的腿,这对他来说已经是天大的事儿, 他可不想他的殿下因为其他事情而分心。 自然,水月也是同样的想法,慎重的点了点头“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窦雪初出事。” 难道她看不出他的担忧吗?相比洛幽宫,只怕此刻他脑子里就只有窦雪初。 隔日,阿夜就醒了,完全像个没事人一样。 众人自然很高兴,只是倩夕却很纳闷,大姐都没有半分的事情,坊主是怎么做到的,昨日也就只有她知道酒醒阿夜的是坊主。 而阿夜醒了好一会儿之后,好像变了一个人,沉默着一直不说话,他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面乱七八糟的,最后在自己彷徨无助的时候 ,有个人拉了自己一把,但却看不清长相,分明很清晰,却又完全记不起来。 见他一直这么呆坐着,倩夕担心他是不是变傻了,伸手晃了晃。 “你怎么了?你没事吧?”万一真成了傻子也算了,能醒过来她就已经很知足了。 只见阿夜突然抬头看着自己,那么专注认真的眼神,吓了她一跳,然后他就转向了穆怜,然后又看向自己,目光甚是复杂。 众人顿时觉得莫名其妙,然后倩夕略微失望了一下,然后又开心的说道“没事儿,傻就傻了,大不了往后老娘养着他。” 桃凝正想劝她不要这么快下决定,只见阿夜一把手就将倩夕拽了坐在床上,那力气哪像是刚醒的人。 阿夜气急败坏的道“你说什么呢?” 其实他在意的不是前一句,而后后一句,因为那句话,心突然不受控制的狂跳。 倩夕促不及防下就这么被阿夜拉着,近在咫尺的脸庞,表情还是那么生动,然后抬起另一只手一用力,飞快的给了阿夜一个香吻。豪气万丈的说“往后你就跟着老娘混了,知道吗?” 别看她那么淡定,其实心里紧张到不行,但是她确信这就是她想做的事情,不管他喜不喜欢,往后他就是她的人了。 第一百三十章 暴风雨前的宁静 阿夜张大了嘴巴,半响都反应不过来。 看戏的几人也是一愣,然后就被桃凝一手拉一个给带出去了,这小两口要培养感情了,她们就不在这儿碍事了。 而同一时间,北叶也出现了动荡,在边塞之地,突然多了一批悍匪,肆意斩杀部落人民,距地称霸,北叶公主叶雨儿奉命出军镇压。 对北叶或许算一件大事,但对于其他三国似乎无人在意。 消息也同时传入明月坊和洛幽宫,蔷薇当初在北叶设立宣云堂的最主要目的也就是为了打探北叶的消息,所以那边一有风吹草动,明月坊也是第一时间知道消息的。 原本这也不是什么重要的消息,表面上也与他们没有任何干系,但叶雨儿还有另一层身份,她是冥王的人,所以也不知是不是她多想了,青衣感到隐隐不安。 但此事好像没有她插手的立场,便没再理会。 翌日,青衣就去了兰悠阁,好些日子没见青莫了,她其实还是惦念着他的,而父母那边,都知道她在安阳城找了份活,看着青莫读书。 只是很不巧,回来才知道老板娘陆紫晴出了远门,听下面的伙计说是会老家 了,如今在这儿暂时掌事的人她还有点印象,当初她救过的小良,对于这些事青衣只从耳边过一遍,就没再放在心上。 洛幽宫这边,水月收到消息也没告诉冥王,一是因为冥王现在不能受俗事干扰,其次这似乎也算不上什么大事,便没再理会。 陈楚清在自己的王府养着,今日来倒是很轻松,身体虽然还有些虚弱,但总算清了一身的毒,无比的轻松,他已经忘了这种身体健康的感觉,还真有几分不适应。 而这日来了两个陌生人,只是看到他们却丝毫不惊讶,因为蔷薇早已交待过,而且他们还是来帮助自己的。 陆紫晴和黑面人在陈楚清对面落坐,对他的底细和为人完全不知,只是听蔷薇的吩咐来此办事而已。 “蔷薇姐希望你尽早夺得西陈的皇位,如今局势发展加快了步伐,或许你的计划也该提前了。” 发话的自然是陆紫晴,其实她也不知蔷薇什么时候与西陈四皇子搭上线的。 陈楚清不由得皱眉,尽管曾经蔷薇就说过往后要他听命于她和青衣,但这种被人吩咐做事的感觉真让人有几分不悦。 “还有呢?” 见对方如此淡定沉着,陆紫晴不由得对他刮目相看了,继续道“得到皇位后,暂时按兵不动,养精蓄锐,撤回你在其他三国所有的势力。” 陈楚清不由得诧异,这样的举动不免让人猜测,难不成已经有人在打西陈的主意了?东夏刚刚异主,北叶遭遇悍匪,南楚的风波不过才过去,到底是哪个国家这么迫不及待?而且听蔷薇的意思应该不好对付。 “这恐怕有些困难。” 如果这时候同时撤离,难免引起有些人士的怀疑,更重要的是他并不想这么做,那些人可都是他耗费心血才成功安插的眼线。 陆紫晴仿佛就料到他会这么说,也不着急,用余光瞟了一眼黑面人,只见他拿出一块纯黑色的令牌,放在桌上。 “这个给你,方便你了解四国的情报。” 陈楚清不解的望向陆紫晴,只见她悠悠的说道“放心,这里面的消息可比你的完善许多。” 这个令牌,陈楚清从未见过,心里自然疑惑,但见对方那么自信,心里便更没了底儿。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明月坊没有这样的势力,但他们却与蔷薇有关系,不可疑就奇怪 了。 只是对方显然没那么容易告诉他,神秘一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这令牌除了我和蔷薇,你是第三个拥有的。” 听她的意思,仿佛还挺有分量的,拿起令牌打量了许久,蔷薇那么聪明的人应该知道自己不会这么轻易屈居人下,可又为何这么容易将她隐藏的势力暴露在自己面前,他敢肯定,就连明月坊甚至是青衣都不知道这些人的存在。 今天是正式为冥王清寒毒的第一天,看着那一根根细毛银泛着冷光,顿时觉得这周遭的空气都冷了几分。 蔷薇拿着银针都觉得自己似乎在做什么残忍的事情,只是看冥王却丝毫不变色。 于是拿起第一根便慢慢的扎进去,随着银针的伸入,冥王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痛得都皱成了一团,冷汗直流,却不见他哼出一声。 蔷薇不由得摇头,这是何苦呢,自己又不会笑话他,身体都已经痛到极致了,还这么忍着,得找些话来分分心才好。 “我看你挺关心雪初的,你是不是喜欢她?” 蔷薇专注的扎着针,问道,他要是愿意跟她谈谈,她还是挺高兴的。 冥王一阵沉默,蔷薇不由得 无奈,换了个方式“你是怎么认识雪初的?” 她从来没发现自己是这么八卦的人儿,果然,对方依旧一言不发。 但其实她的话起了作用,冥王虽然没回答她,却在心里想起了与雪初的点点滴滴,虽然在一起的画面不多,但每一刻都印象深刻。 “你觉得我们坊主如何?” 蔷薇没来由的问了一句,原以为他依旧不说话,却没曾想,硬生生憋出了一句“很好。” 青衣大概是他见过最特别的人,和她之间似乎总觉得是一家人。 “那雪初和青衣谁比较好?” 她倒是很想知道这个答案,但以他的性子一点儿也不指望他回答自己,果真对方再次沉默了,而她手上的针也扎了过半,冥王早就痛得红了脸。 而脑子里却在想蔷薇的问题,她们俩谁更好?性情完全相反的两个人,似乎自己对她们也抱着不同的心思。 青衣心思单纯,武功高强,她在身边的时候很安心,但雪初?好像容不得自己想什么,蔷薇一个看似无意的问题倒把冥王给绕进去了。 看他若有所思的样子,蔷薇在心底暗自摇了摇头,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缘分。 第一百三十一章 叶雨儿 五天后,两人启程前往目的地,方向是往北叶去的,大概赶了两天的路,却没想会遇到叶雨儿。 她身着一身银色铠甲,面色略显疲惫,却依旧飒爽英姿,一只红缨枪横在身后,骑着汗血宝马,柳眉凤目,英气十足,一看就是常年征战的女将。她身后还紧随着一百余人,都有些狼狈。 叶雨儿没想在这里能遇到冥王,原本她也就打算快马加鞭赶到洛幽宫向冥王回报。 三人找了个较为隐蔽的地方坐下,叶雨儿就大致说了下情况,原来在一个月前她率领五万大军前去剿匪,但一开始就进行的不顺利,处处碰壁,经过几次交战,叶雨儿就发现那些并不是普通悍匪,反倒是像训练有素的杀手,尽管他们是在行军打仗,但作为杀手的特点不是想隐藏便能隐藏的,后来她偷偷找人潜进对方军营,便发现了一件了不得的事情,原来对方的首领竟然是东夏的先皇夏陌殇,便顿时觉得此事不简单,只是还未等她向冥王传递消息,夏陌殇便带着人强势攻来,她只能全力应对,但对方早就做好了完全准备,即便她带着五万将士,也逐 渐被打得无路可退,但是就在夏陌殇胜利在即,自己性命不保之时,凭空出现了一名红衣男子,武功出神入化,完全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他和夏陌殇杠上了,于是她便瞅准时机带着五百名亲卫悄悄突围,但逃到现在就只剩一百余人了。 两人听着叶雨儿的阐述,都同时陷入沉默中。 知道是夏陌殇时,她之所以这么容易察觉到里面的阴谋还是因为原本夏陌殇就对付过他们一次。大概一年以前,夏陌殇就与北叶的太子有了默契,而自己又是太子在北叶最大的仇人,那个时候便想着除去自己,所以夏陌殇才会暗杀冥王,以除去自己背后的靠山,好对自己下手,若自己身后没有那么大的洛幽宫作为支撑,自己始终是一介女流,恐怕太子就没那么忌惮自己了,所以到头来他们害怕的还是冥王。 现在的月泽大陆,即便是朝廷也不能轻易小觑江湖的势力。 此刻叶雨儿逃了出来,夏陌殇的如意算盘大概也不算成功了,相对于夏陌殇的野心,冥王此刻更担心的是另一件事,从叶雨儿的描述中,那个红衣男人大概就是炎君 了,而他与夏陌殇素来无瓜葛,这么针对夏陌殇,而且在这时候找上门,冥王就不得不怀疑是否是冲着雪初去的,心里不由得担忧炎君已经找到了雪初的下落。 而青衣似乎又跑偏了,夏陌殇的武功也许比自己高一些,但也绝不是炎君的对手,真不知道现在是否还安然无恙。 总之三个人对于同一件事情各怀心思。 见冥王一直不说,叶雨儿问道“殿下,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现在整个北叶的人也不知道她逃了回来,鉴于太子在北叶的势力,她又不能明目张胆的出现,所以她不可能立刻去召集北叶的军队打回去,但再这么下去,她死不死也没什么区别,北叶的天下迟早会落入太子手中,到时候只怕完全没有她的活路。 冥王略微沉思了几秒“你去洛幽宫先找水月,等我们从边塞回来再从长计议。” 既然炎君此刻在那儿,他们就不得不跟去,而且万一雪初和夏陌殇在一起,就真的危险了。 此决定自然很符合青衣的意思,而叶雨儿看殿下要亲自出动,自然更不会有其他想法,点头称是。 不过坐在冥王旁边的 女子,她印象深刻,曾经以一己之力躲过公主府的层层侦查,轻易就把自己给抓了,还受了不少苦,此刻见她与冥王一起,心里不由得奇怪。 “殿下,这位姑娘是?” 她虽然是冥王的人,但其实是互相利用和依靠的关系,所以她不需要做到像其他人那样两耳不闻,视而不见。 看着青衣一眼,冥王一时竟不知该如何介绍,朋友吗?似乎关系并不像朋友那么简单,家人吗?好像他们除了鬼婆之外也没有多大的联系。 而青衣以为他是要自己说,便没想那么多,至于自己曾经对她不客气的种种,也不放在心上,态度坦诚的让叶雨儿觉得再计较便是她小心眼了。 “柳青衣。” 看着那双毫无波澜的眼睛,叶雨儿不禁点了点头,听到她自报家门的那一刻,心里那一丝丝的不自在也瞬间减弱了许多。 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的相识就是那么奇怪的,即便她已经知道了她是谁,但她也慎重其事的说了一遍“叶雨儿,北叶三公主。” 而后便分道扬镳,因为各自有着担忧,路程赶得更快了些。 绝冥谷,因为炎君出谷,所以 大小事宜都由白紫芯决定,现在她手里刚拿到一封从东夏寄来的信,夏陌宁主动与她联系上了。 看着心上的内容,笑意更加深了些。 此刻只见一蓝衣女子缓步走来,看到她笑得诡异,问道“看什么呢?” 眼里丝毫没有好奇之色,尽显冷漠,眉宇间还带着那么丝骄傲,那并不是与身俱来的,反倒更像是后天刻意形成。 她有着精致的容颜,比白紫芯还美上几分,因为那孤冷的气质就越发的吸引人了。 白紫芯将信递了过去,她单手接过,放在自己眼下,如同俯视般淡漠的看起来,眉头不由得一皱,便再没有其他神情,然后优雅的将信放在桌子上,再没有了其他反应。 “你觉得我该怎么办?” 自己的这个妹妹真是越变越不像她以前的妹妹了,仿佛连整颗心都换了一般似的。 只见她朝榻走过去,懒懒的倚在上面,便闭上了眼“随你。” 对于那封信,无动于衷。 见状,白紫芯又拿起那封信,再次仔细看了一遍,心里带着一丝不忍,而更多的却是在想该如何算计,她连最心爱的人都能抛弃,更何况是夏陌宁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 龙王令被夺 翌日,楚千璃回来,见到他,白紫芯皱了皱眉,这才想起这人消失了好长时间了,从他以楚帝的身份假意消失后,好像就一直没再见过,他要不出现,自己还真倒忘了。 “为什么一直没跟我联系?” 楚千璃是六殿殿主,而白紫芯就是他们的直属上级,绝冥谷设有七殿,右护使负责一殿、二殿、三殿,而左护使掌管四五六殿,至于七殿直属炎君,至今人数不详,能力不详,而他们也从未见过七殿殿主。 “洛幽宫的人盯上了属下,属下怕暴露护使的行踪,所以一直未敢联系。” 楚千璃恭恭敬敬的站在白紫芯面前,真诚的说着。 “他们没对你动手?” 之前自己掳走了雪初,他们好不容易找到个与绝冥谷的人,冥王一定会把他抓起来才对。 楚千璃果断的摇了摇头。 要是据实告诉白紫芯自己被冥王抓了两次,还被明月坊的人救了两次,那自己的小命真的是难保了。 白紫芯虽然怀疑,但却找不到任何证据,因为除了他自己,整个绝冥谷都不可能知道这些,所以她并不能对他做些什么,便打发他下去了。 话说夏陌殇与炎君交手 那日。 夏陌殇的武功在玄机阁得到了提升,更上一层楼后,按说在江湖上已经没有能与之匹敌的了,即便是冥王和青衣在这儿,单打独斗之下恐怕也不是对手。 但他遇到的显然是神一般级别的存在,虽然能让炎君动些心思,但始终不是他的对手,几个回合后,夏陌殇便知道自己即便拼死也打败不了眼前的敌人。 然后挨了炎君一掌,顿时口吐鲜血了,夏陌殇越发的感觉自己实在太弱。 而炎君却不这么想,想不到现在的年轻人天赋都如此高,才出来不过几日,就遇到了两个高手,要换做他们是一样的年纪,恐怕自己都不是他们的对手。 轻瞥了一眼已经受伤的人,炎君道“把龙王令交出来,或许本君可以饶你一命。” 他来这儿可不是闲着没事干的,既然都出来了,就顺便把事儿一起办了,反正这阵子也闲的慌。 现在是他孤身一人来的,武功高强的山邱倒成了跑腿的和看守侍卫,现在正好好监视着鬼婆呢,从抓到鬼婆后,炎君还没怎么跟她说过话,因为他们原本就没什么好说的。 对方又是为了龙王令以来,夏陌殇不由得皱眉 ,很久以前就有人盯上了龙王令,他查了很久也查不到踪迹,或许这个大陆除了玄机阁,就只有苍冥宫和绝冥谷知道这个东西了,而苍冥宫十七年前被灭,女帝都已经死了,那这个人一定就是绝冥谷的,而且从他的身手来看,恐怕就是炎君了。 再联想起之前绝冥谷的人一直在针对雪初,最大的可能就是为了凤吟,所以炎君是要得到龙王令和凤吟,不管是什么原因,夏陌殇就绝对不会让他得逞的。 即便拼尽这里所有的战力他也在所不辞。 一声令下,数千个杀手精英瞬间将炎君围得比城墙还厚,纵使他天下无敌,要突出这样的围攻,势必要付出些代价,而夏陌殇也没想过要逃,既然人家都找上门来了,他岂能退缩。 一个时辰后。 倒了大半的人,遍地尸横遍野,血腥味异常浓重,炎君一身红色的长袍也染上了血迹,那张俊美的脸上带着艳丽的笑容,仿佛是地狱绽放的红色血莲,残酷的吞噬着人的灵魂。 他显然是杀红了眼,体内暴虐的一面展露无疑,踏着尸体华丽登场。 夏陌殇看过多少残忍血腥的场面,经历过多少战争,甚至 他自己就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可是看着炎君杀人却觉得那是一种唯美的艺术,带着浓重的血色,仿佛在赋予一种新的魅惑,让人恐惧到心里却又无比诱惑,让人生出不敢反抗的诚服之意。 只是夏陌殇察觉到这样的心情时,顿时起了杀心,这样的人一定留不得,他有着征服天下的能力,只要他愿意,便随时能将天下踩在脚下,而这样的人就是自己最大的劲敌,尽管现在他完全不是对手,但往后他一定竭尽手段将此人除之。 如今,在这儿他没有任何凭借能与此人一拼。 下令让所有人退下,这么下去他身边的人都得葬身此地。 毫不犹豫的将龙王令飞出,他要这龙王令又如何,除了他,恐怕没人能打开,即便放在他手里,也不过是一块废牌。 接住飞过来的龙王令,炎君真是一点儿也不畏惧这区区千数杀手,到了他这个级别的,除非千军万马,否则要杀一个人谁也拦不住。 好在这个小子也算有些眼色,便暂且留他一命,或许往后还有能用得到他的地方。 隔日,青衣和冥王赶来时,只看到遍地的尸首,一个活人也没有,而夏陌 殇早在昨晚就已经撤离。 闻着浓重的血腥味,两人对视了一眼,这样的情况显然很让人担心,但转念一想,两人及其默契的便往与炎君约定的地方赶,他们终究来晚了,但炎君应该没那么快就消失。 鬼婆被抓后,两人第一次这么面对面的坐着。 但鬼婆始终不看炎君一眼,这样的人她恨十辈子都恨不完,感觉那深深的恨意已经刻尽了灵魂深处。 炎君淡淡的说了句“想不到还真有人活着。”意味不明的语气,还有冷漠神情深处的一丝丝复杂,不知他在想些什么,但鬼婆显然不会去关心,也绝对看不到。 而对她无礼的态度他也懒得去追究,试问谁会对一个仇人好言好语,只是这么些年,还从未有人敢对他炎君不敬。 “有件事我很好奇,你为何不在雪初身边?” 女帝的贴身侍婢,对女帝忠心耿耿,却十七年来对女帝的亲身女儿不闻不问,实在说不过去。 所以他未免有些想不通。 原本把他当空气,听到这句话心里略微晃动了一下,但依旧没有任何表情,这个男人精明的成神了,她不打算说任何话,做任何事,否则一定被他发现端倪。 第一百三十三章 青衣 与冥王重伤 见对方依旧不理,他极有耐心的掏出刚从夏陌殇那抢来的龙王令,扔在鬼婆面前。 “知道这是什么吗?” 鬼婆用余光瞟了一眼,压下压抑的神情,他动作还真快。 “龙王令,与星儿身上的凤吟一样,是束龙留下的神物。” 知道她不会搭理自己,炎君自顾说着。 “等了那么多年,总算是出现了,现在只差雪初身上的凤吟。” 鬼婆知道他心狠手辣,简直就是个无心之人,但此刻听他在自己耳前叫着女帝的名字,说着自己的阴谋诡计,磨练那么多年的心性始终压抑不住心底的愤怒和恨意。 “你不配叫女帝的名字。” 夏陌殇彻夜赶回狼关口,将北叶的事情暂且搁置,炎君应该很快会找上雪初,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雪初也一定不能被抓走。 雪初见到夏陌殇时,看得出他赶得匆匆,虽然不知道他去做什么了,但想必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如今这个样子,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只是夏陌殇闭口不言,她从来不好多问,他才回来,就立马召集了以陈阿楚为首的几位将军,一直在开会讨论,这里有十万大军驻守,要是保护一个人都做不到,往他曾是一国之 君。 青衣和冥王赶往北叶东边一个较为偏僻的小村落才找到炎君,还有鬼婆和山邱。 虽然近在咫尺,两人却未敢贸然行动。 见到那日想小丫头来了,还带了帮手,炎君心情好了几分,撇开其他不说,目前为止这小丫头还是挺对他胃口的。 只是似乎不太听话。 “丫头,人呢?” 他不是说过带雪初来换吗?给她个机会还不知道珍惜。 “没有。”青衣倒是干脆,直言道。 炎君倒是被气乐了“怎么,你是打算来抢人的?” 然后将目光转到冥王身上打量了片刻,道“你就是冥王吧?” “怎么看着你像故人呢?” 直盯着冥王打量,虽然变了很多却依旧有小时候的影子,那张脸长的太过出色,炎君此话一出,鬼婆神情就不太对劲了,真是火眼晶晶。 “青衣,带着冥王离开这儿。” 现在他俩联手也不是炎君的对手,不能做白白的牺牲,但青衣岂会丢下她不管,直接无视鬼婆的话。 目光坚定的看向炎君,冥王定然也是与她一样的想法。 不知是被这样的决绝逗乐了,还是出于好心,炎君笑道“这样吧,如果你俩能在本君手下坚持二十招,本君便放了鬼婆, 不为难你们。” 出战时,青衣在他手下还不过无招,加上一个冥王,炎君对付他们也照样轻而易举,但这样的赌注无疑是给他们最大的宽恕了,谈不上屈辱,因为这个人原本就强的不像话,而且他们现在一心只想把鬼婆救回来。 “一言为定。” 然后青衣便率先动手,冥王紧随其后,高手较量哪需什么准备的时间,顿时打成一团,山邱在一旁看得头晕眼花,不愧是炎君,照旧那么无人能敌,但他俩也不弱,至少能跟上炎君的速度,伤好后的冥王显然与之前不是一个级别,武功上还有要高于青衣一些,但在炎君手里也丝毫逃不得好,炎君一拳一脚同时将两人击倒在地,要知道凭炎君的内力,那可不是普通的一击,两人顿时受了内伤,却仍旧没有任何迟疑,立刻再战,十招过去便隐隐有了不敌之势,而后两人更伤的重了一些,十八招过去,青衣已经被内力震得脱了力,使不出任何一点儿劲,当然冥王也好不到哪去。 再这么下去,两人真能被打死,每一击都不是他们这个级别所能比拟的,看得山邱都佩服不已,因为炎君本就是不可战胜的,但他也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能 在炎君手下坚持那么久的,看来自己的武功真不如人家。 炎君云淡风轻的站在那儿“还来吗?” 做到这个程度,他们已经很不错了,真怕再下去自己会错手杀了他俩,并且青衣恐怕连站起来都有些困难。 只是两人的毅力照旧那么强悍,强忍着五脏移位的痛苦照样向炎君发起攻击,结果当然是再次被震飞,然后又爬起,只剩最后一招,不管如何都要撑下去。 只是这次的炎君却不再等着他们攻击,选择只身上前,还未等大脑传出信号,那个火红色的身影就已经近在咫尺,漂亮的手掌仿佛带着剧烈的狂风般劈向青衣,丝毫不留情面,压根就没有给两人反应的时间,处于本能反应,冥王一个移位,电光火石间青衣只看到白色身影在自己面前一闪,然后就在自己面前缓缓倒下,正对着自己的目光中只带着淡淡的担忧。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青衣才回过神,受到这样的攻击也不知冥王还能否活着,瞬间整个人不受控制的愤怒起来,再感受不到身体的疼痛,拼命朝炎君攻去,可现实就是这么残酷的,即便青衣拼尽百分之两百的力气,却始终不能伤到炎君分毫。 人家 气定神闲的站在那里,宣布“二十招已过,你赢了。” 用余光示意山邱,对方果真果断放人,但此刻青衣提不起丝毫的开心,因为冥王生死不明,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势必要眼前的人付出代价,看向他的目光越发冷了,带着史无前例的杀气。 鬼婆赶忙上前查看冥王的伤势,心里顿时稍微放心了一下,总算是还有气,受炎君那样的一掌,普通人压根没有生存的可能。 赶忙转过头,对青衣急忙说道“救冥王要救。” 青衣性子冲动,有仇必报,此刻肯定死盯着炎君,缠斗打不死不休,但相比于报仇,冥王的命更加重要。 听到冥王没死,青衣头脑稍微清醒了一些。 而后两人带着冥王迅速离开此地,炎君并未采取任何行动,只是好心情的看着他们离开,这个小丫头,越看越觉得有意思。 此刻身在北叶,身边没有蔷薇,这样的伤一般的大夫压根就没辙,青衣此刻也是重伤,自身都难保,但如果现在赶回洛幽宫,起码要三日的时间,冥王不知还能不能支持到那会儿,所以青衣再次果断的以自身内力护住冥王的心脉,她如今这副模样,失去大部分内力,瞬间身体就垮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 绝冥谷遇袭 而后鬼婆立即带着两人赶回洛幽宫。 此时,绝冥谷出了意外,深夜突然遭到一群不明人士的偷袭,绝冥谷一向隐秘,机关众多,没有里面的人带领,绝不可能闯进来,而绝冥谷的大部分成员都是分部在外面,平时没有上级的命令,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而,但炎君这颗定海神针不在,现在只有白紫芯,白清莲,还有几位殿主,然后就是一些下人。 猝不及防之下,大批的高手突袭,自然不是对手,然后几位殿主和白紫芯姐妹就被抓了。 剩下的一个活口也未留下,绝冥谷一夜之间,一片死寂。 两姐妹只是被关押在黑暗的暗室中,并未用刑,直到现在白紫芯也想不通攻击他们的是什么人,但有一点,那就是这群人一定是跟着楚千璃进入绝冥谷的,当日她就不该轻易放过他,明明已经察觉到古怪了。 但却好在,并不是没人知道他们被抓了,以他对妹妹的关心程度,恐怕闹腾得一阵子了。 白清莲从头到尾就一副神情,丝毫没有被抓的落魄,依旧是这么淡淡的。 两姐妹极为默契的默不作声,除了换个环境,便当作什么 也没发生过。 消失的蔷薇出现,在的却是昏暗的地宫,尽管烛光摇曳,却依旧挡住那丝丝阴气,十七年期一战之后,便已经没人再敢踏进这里,上万人的鬼魂在周遭游荡,即便是大白天的也能感觉到无数双眼睛死盯着你,所以这里是世人的禁忌,传说中的鬼山。 所以也是最好的藏身之地,没人会想到这里还有人在。 黑面人和陆紫晴都站在这里,昨夜袭击绝冥谷的就是他们。 “没找到我们要找的人。” 他们也从来没想到,原来绝冥谷竟然一直隐藏在苍阳顶下的山谷中,就连蔷薇心里也有着诸多不解,这样的地方根本不适合人居住,或许那个人在山脚下看着自己曾经的杰作,心里很有成就感。 蔷薇原本是想乘着炎君出谷,想去绝冥谷找回女帝的尸体,但半点线索都找不到,纠缠之下,只能抓了绝冥谷众人,或许他们知道些什么。 “嗯,严加审问绝冥谷的人,任何线索都不要放过。” 蔷薇点点头,继续道“我先离开这里,青衣那边可能会出事。” 青衣对上炎君,完全没有胜利的可能,炎君又心狠手辣,她 很担心青衣一个人应付不过来,既然现在已经找到了绝冥谷,接下来的重点就全都在青衣身上了。 陆紫晴点了点头“知道。” 三天后。 冥王和青衣才到洛幽宫,不为便已经在那等候多时,鬼婆早就传信给独狼冥王受重伤的信息,让他们早做准备,只是看到十七年后的今天看到不为,心里还是不免诧异,没想他竟然一直在冥王身边。 但此刻显然不是叙旧情的时候,况且不为压根认不出眼前的人会是女帝曾经的贴身女婢。 鬼婆并不着急去找蔷薇,她消失那么久,想必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况且还是这么敏感的时机,以她身边的眼线不可能不知道,所以鬼婆也能猜到她干嘛去了。 接下来就是治疗时间,两人统统被抬进房里,也许不为对冥王身体内的寒毒没有办法,但治这种内伤,也有的是办法,毒药原本就是一家,只不过他精通的是毒而已。 安阳城内突然动荡起来,夏陌宁突然派了大量的士兵搜查明月坊,但凡找到明月坊的相关人士,格杀勿论,顿时百姓都惶恐起来。 现在的势力分布本就复杂,江湖势力中 不分国界,各国的人都有,四国与江湖各成系统,一直以来也没有谁能真正收服江湖,而江湖也不会与国家为战。 朝廷大张旗鼓的与江湖组织为敌,还真是第一次,众人完全猜不透这是什么心思,难不成夏陌宁起了收服江湖的心思? 一时间风声鹤唳,明月坊在外执行任务的人受到影响,纷纷停了下来,而自从上次被鬼婆转移到农庄的四位小主和阿夜听到消息便开始担忧起来,这些日子她们完全没有两人的消息,大姐不让他们干涉,只叫她们好好藏起来。 “倩夕,你与洛幽宫的人见过,想尽办法见到冥王,可能他那儿会有些线索。” 桃凝是几人之中头脑最清晰的人,从几次的事情看下来,坊主和大姐与冥王的关系都不一般,也许从他那儿可以找出坊主和蔷薇的下落,她们不能一直坐以待毙,朝廷的人都已经盯上了他们,江湖势力始终还是势单力薄,与拥有几十万大军的朝廷完全没有拼搏之力,所以他们必须先搞清楚怎么回事,若坊主与大姐与东夏是敌,即便飞蛾扑火,她们几人也会奉陪。 倩夕冷着张脸,点点 头。 “我陪你去。” 阿夜赶忙说道,他这么粘人的性子不跟着倩夕就奇怪了,况且他担心她会出什么事。 倩夕正想拒绝,桃凝便说道“也好,你们小心点。” 倩夕性子冲动暴躁,万一与洛幽宫的人一言不合打起来就糟了,有阿夜在应该会帮上些忙。 紫宸殿里,夏陌宁冷着张脸,异常烦躁,殿里一个人也没有。 白紫芯的消息告诉她清莲被明月坊的人掳走,生死不明。好不容易等到快团圆的这一天,又出了这样的事端,任谁也接受不了,顿时即刻下令追杀明月坊,势必要把人追出来不可。若清莲有个好歹,他不介意让整个明月坊的人给她陪葬。 倩夕和阿夜刚走后不九,蔷薇就找到了农庄,她不过才进安阳城就听到了消息,他们对绝冥谷动手的事难免走漏的消息,不过这个夏陌宁,即使是忙着表忠心也未免做的太过了些。 看到蔷薇,众人放心了些。 “大姐,到底出什么事了?为何朝廷要追杀我们?” 他们不过是个江湖组织,万万威胁不到江山社稷,桃凝问道,然后众人也认真的看着大姐,希望她能有个说法。 第一百三十五章 明月坊被追杀 明月坊从建立的那一刻,就与青衣再脱不了任何干系,所以哪怕青衣一直不想牵连,在局势面前他们任何的行动都会冠上明月坊的名义,所以蔷薇也从来没像青衣那么单纯的想过,眼下就已经牵连了,蔷薇更没有要瞒着他们的道理。 “几天前我派人进入绝冥谷抓了几个重要人物,或许夏陌宁是听到消息,想用这个方法让我放人。” 绝冥谷之前就破坏了明月坊在西陈的势力,还掳走过穆怜,后来又打伤了阿夜和倩夕,早就跟明月坊结了仇,所以众人对大姐瞒着她们去对付明月坊的事情没有丝毫怀疑和不满。 毓璃和穆怜点点头,只是桃凝却觉得奇怪,对于大姐的隐瞒,定然是有她的道理的,只是绝冥谷高手众多,明月坊除了他们几个外仿佛没有更强的势力,对付绝冥谷,大姐又是哪来那么强的战力? “坊主呢?” 穆怜见坊主并没有回来,不由得疑惑。 只见大姐摇了摇头。 “我刚从北叶回来,听到消息就立刻来找你们了。” 如今明月坊的麻烦都是她带来的,她不能坐视不管,再说相比于青衣,她更不放心明月坊,万一整个明月坊被毁,她定 然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接着道“坊主武功高强,应该不会有事,眼下是明月坊遇到麻烦了。” 众人一听,好像也是这么个理,凭借坊主的武功,还真没人能对她怎么样。 蔷薇撇下心里的担忧,先解决明月坊的事,然后才能去找青衣。 “桃凝,倩夕,你们尽快去联络下面的人,让他们什么都别做,隐藏好自己的行踪。” 这个时候如果大量聚集在一起只能成为目标,如果隐在人群中,反倒不容易被发现,明月坊区区数千人怎么和大军对抗。 两人点了点头。 想让蔷薇低头放了绝冥谷的人,夏陌宁显然打错了如意算盘,先不说蔷薇不是那种轻易被吓破胆的人,算上她与绝冥谷的 仇,她也绝不会妥协,既然他要用东夏的势力来对付明月坊,那她便让他失去一切,孤掌难鸣,原本想迟些对付他,现在倒好他先惹上了明月坊。 “毓璃,你跟我去一个地方。” 她亲自放走了夏陌殇和雪初,怎么可能不掌握他们的去向,接下来恐怕得与夏陌殇合作了。 之后众人各自开始行动,离开了农庄。 话说西陈这边,从陈楚清一心一意争夺皇位开始,不过一 个月的时间,西陈就已经在掌握之中,有陈楚璃这个兵力的支持,还有他运筹帷幄,稍微用些伎俩,那个资质平庸的太子便下了台,他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四王顿时登上太子之位,现在只差年老体弱,常年重病的老皇帝去世,一切就顺其自然了。 现在的西陈完全的陈楚清说了算,皇帝旧病难医,就连政务也都是他在处理。 而北叶,不知从哪儿传来的消息,叶雨儿在边塞时被悍匪算计,已经死于非命,瞬间北叶人民陷入恐慌,而后太子派人前去增援,大胜而归,瞬间人气大涨,毕竟他做到了叶雨儿做不到的事情,然后城内就传出当今太子如何爱民如子,文韬武略,心胸宽广的消息,隐隐有了马上登位的趋势。 倩夕和阿夜见到青衣时,她病怏怏的躺在床上,两人瞪大了眼睛,好半响反应不过来,坊主这么楚楚可怜的样子,是怎么一回事。 见到两人如此一致的表情,青衣浑身不舒服,微皱了皱眉。 “你们怎么来了?” 坊主一开口,两人就回过神了,果真刚才那是假象,那语气里的不耐和清冷听着才熟悉。 倩夕正欲开口,不料阿夜倒抢了个先。 “坊主那么久没与我们联系,可担心死我们了,就想着来洛幽宫探探坊主的消息,没想到坊主居然在这儿。” 说完还故意打量的青衣两眼,顿时横眉竖眼“哪个不长眼的伤了坊主,真是嫌活得长了。” 然后狗腿似的跑上前,却不敢靠得太近,关心的问道“坊主,你伤的重吗?” 一旁的倩夕虽然不明白阿夜怎么不让她说,但还是打算按照他的意思办,也走了过去。 顿时青衣又觉得两人的目光比刚才还刺眼,略微别扭的扭过头,“没事,过几天就好了。” 虽然她的确从未如此狼狈过,但还不至于半死不活的。 直到两人走出了很远,倩夕才小心问道“你为什么不让我说明月坊的事儿?” 阿夜暗暗给了她一个白眼“你没看坊主伤的那么重,现在说合适吗?” 倩夕在心里嘀咕有啥不合适的,然后就想到如果坊主知道了此事,必定会马上赶回去,但她现在的样子,好像真的受了很重的伤,顿时就觉得好像还真不能说。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既然找到了坊主,是不是应该回去报备一声,免得他们担心。 不料阿夜却道“先在这儿看着,等坊主 好了再回去。” 然后就换来倩夕疑惑的大眼睛,阿夜继续解释道“等坊主好了,再说,以坊主和冥王的关系,指不定还能帮助咱们,如果我们现在就走了,不是有些可惜?” 坊主都能在这儿养伤了,指不定就是与冥王是那种关系,否则什么时候见过坊主那么有人情味,明月坊遇到这么大的事儿,如果能得到天下第一江湖组织的洛幽宫帮助,想必会有些胜算,如果她们现在这么离开,知道坊主的行踪是没错,可明月坊的事情没有得到丝毫解决。 知道阿夜打得算盘,倩夕在心里给了他一个大大的赞,微笑道“看不出来,你脑筋转那么快。” 然后对方果然很臭屁“那是,你男人的脑子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倩夕倒是没有任何反驳,顺势踹了他一脚,夸他一句就上了天了。 阿夜也没生气,反倒是向倩夕看过来“说明你的眼光好。” 两人甜蜜的氛围,羡煞旁人。 话说因为青衣为救冥王耗费了所有的内力,不为对这小姑娘好的不行,整日给她熬药补身体,还每日都来看她有没有什么不舒服,和蔼的不得了,尽管青衣一直冷着一张脸,他也觉得无比顺眼。 第一百三十六章 告知真相 现在他又屁颠屁颠的来了,看到他,青衣真想装睡,但不为却先她一步。 “丫头,冥王醒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冥王的伤势比青衣重很多,直到今日才醒过来。 然后青衣就在不为的搀扶下走了出去,路上不为装作不在意的问道“你身边的鬼婆和你是什么关系?” 余光极为认真的观察着青衣的神情。 可半响也没见她说话,又继续道“我是看她把你放在这儿就匆匆走了,好像一点儿也不关心你。” 其实是他看着那人熟悉才好奇的,然后青衣仍旧一句话也没说。 不为便有些不高兴了,不说就算,一会儿去问小野。 雪貂一直大眼不眨的瞪着他一双淡紫色的眼睛,蹲在床边的椅子上看着冥王,那副样子又酷又萌。 直到青衣进来,雪貂即便没回身似乎也知道谁来了,顿时那副酷样就不在了,一个跳跃赶忙跳下,规规矩矩的站在一旁。 然后青衣自然的坐在之前它蹲的椅子上,换她看冥王了,不为的注意力却被雪貂的行为吸引,这个小家伙向来连他的面子都不给,怎么此刻顿时化身一只听话的小宠物了?疑惑的盯着雪貂看半天,可人家压根不搭理他,注意力全在青衣身上。 冥王的伤势已然好了 许多,不过和她一样,还需养些日子。 此刻看到冥王,想起那日他奋不顾身的相护心里就暖暖的,因为她明白那是最纯粹的身体反应,那样的情况根本没来得及思考,就是这样才触动了青衣的心。 但她只是看着冥王,却什么都没说。 两人沉默,气氛非常安静,不为诡异的在两人的脸上来回打转,难道他们之间的交流是不需要的说话的? 过了好久,青衣从冥王房里出来,之前还对冥王如此忠心的雪貂瞬间像吃了迷魂药,屁颠屁颠的跟着青衣的脚步出去了,青衣也没搭理它,想跟就跟着吧。 话说狼关口,自那日开完会后,十万大军顿时进入紧张防备状态,在面积不大的城堡里到处布满了防兵,布置得还如此密集,大街上、巷子里能想到的地方,不能看到的地方到处都是侍卫,雪初不由得纳闷,这是什么样的敌人,居然能让夏陌殇戒备到这种程度。 夏陌殇虽然回来了几日,但他们见面的机会不多,他总是一个人待在房里养伤,不让任何人打扰,就连他们的见面也是夏陌殇过来找自己。 两人坐在一起用午饭,夏陌殇很体贴,夹得也都是她爱吃的菜,但这种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雪初总觉得 别扭。 身边的人不管是谁对自己都不愿多说,她不喜欢这种什么都不知道的感觉,便鼓起勇气,想从他口里知道些什么。 “你匆忙赶回来后,就一直精神紧绷,我能知道原因吗?” 雪初试探性的口吻,她并不确定夏陌殇会不会说,最大的可能大概还是沉默。 只见夏陌殇沉默了一会儿,不知想了些什么,放下手中的筷子“绝冥谷的炎君亲自出谷,我担心他的目的是你。” 之前绝冥谷就一直追着雪初不放,如今他已经得到了龙王令,更不可能放过雪初,他找到这儿来不过只是时间的问题。 对这个名字,雪初并不陌生,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端都离不开绝冥谷,她虽然对他们不熟悉,但也知道他们势力强大,能让青衣,冥王,夏陌殇都忌惮的组织,恐怕这还是第一个,对方紧咬着自己不放,她实在想不通是为了什么,自己不过一介女流,毫无威胁性。 “那你知道其中的原因吗?” 哪怕是任何蛛丝马迹,她也想听听她身上有何特别之处。 “可曾听过凤吟?” 雪初迷茫的摇了摇头,这样的反应在夏陌殇预料之中,然后就开始说起了故事。 “十七年前,月泽大陆有史以来最强大的江湖组织苍冥 宫被灭,上万人一夜之间惨死,而苍冥宫的首领女帝也没有幸免,葬身苍阳顶,只留下一个女婴,从此不知行踪。” 雪初对江湖的事听过不少,苍冥宫的名字乐在书上看到过,不过也只是杂记里随口一提,只说苍冥宫的女帝是个传奇人物,再无其他。 夏陌殇继续道“女帝是当时的第一高手,一身出神入化的武功无人能及,这些都得归功于四百年前留下的凤吟,但自从她死后,凤吟就失去了行踪,绝冥谷寻找了十七年,在几个月前才发现踪迹。” 看到那淡淡的目光,雪初整理着夏陌殇说的一切,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在脑海里飘过,震惊的看着夏陌殇,眼里传达的都是不可能。 “凤吟是束龙留下的遗物,女帝是第二个继承人,并且越是血脉之亲,能拥有凤吟的概率越大。” 夏陌殇没有给雪初任何肯定的答案,可他说的话足以证明一切。 顿时,屋子里变得安静极了,雪初瞪大了眼睛,久久难以回神。 夏陌殇在对面注视着雪初的每一分神情,她果然什么都不知道,恐怕想要找到凤吟也并非易事了。 雪初不断回想起在相府的种种,她不过是个不受疼爱的庶女,十七年来用尽心力,苟延残喘的活到 十七岁,好不容易得到了解脱,跟在夏陌殇身边不再受苦,现在却有人告诉她,自己以前的身份是假的,而且她可能被牵进一场更大的风波中,换做是个人,也许都接受不了。 好半响,雪初回忆着入宫后发生的种种,甚至是青衣和冥王无故对自己的在意,绝冥谷针对自己的原因,似乎一下子变得明朗了起来,难道他们早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才会这么不计后果的保护自己,莫名的想起青衣和冥王的温柔,她很不想接受这种想法。 “冥王和青衣……是不是早就知道?” 雪初问的小心翼翼,就连她自己都知道这是垂死的挣扎,但却想从夏陌殇嘴里听到不一样的答案。 但对方选择的沉默,看到这样的表情,雪初的心顿时一阵抽痛,眼角有些东西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而后迅速的别过头。 “对不起,我需要静静。” 大多数人听到这样的信息,大概需要好几天才能消化和接受,而雪初显然也不过是个普通人,从小到大,她从未怀疑过自己的身份,如今这样突然,谁会接受得了。 原本还有话要说,但见她这个样子,夏陌殇也不想逼她,点了点头,然后就出去了,现在他在这里,只会让雪初难堪而已。 第一百三十七章 炎君出谷 青衣难得起了个大早,送青莫去学堂,只是才刚走都兰悠阁便看到一个火红色的身影,不是因为他穿的太艳丽,也不是他长相美得惊心动魄,而且他身上强大的气场让人不容忽视,青衣从未见过一个人存在感这么快,即便他什么都不做,也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敢看他的,就比如现在在兰悠阁的客人,人人都低着头假装看不见他。 青衣从他身上感受到了强者的气息,而且与自己完全不是个级别的,简直就深不可测,顿时心里便疑惑起来,这又是哪一号人物,可从未在江湖上出现过,凭他高深的武功和惊艳的长相,若是江湖中人只怕早已闻名天下了。 而正站在门口的炎君也注意到了前面长相普通的小姑娘,只是因为那么多人中她是唯一敢直视自己目光的,顿时便觉得有些意思。 察觉到对方在看自己,青衣稳了稳心神,当作什么也没发生,向他走过去,因为她要出门就得经过他身后的出口。 炎君并没有动,直到对方从他身前擦过,他嘴角才泛起了淡淡的笑意,看来现在的江湖真是人才辈出了,这 么小的年纪就有这般修为。 但也没有拦住对方去路的意思,他来安阳城是另有目的。 因为要在这儿待些日子,所以炎君便在此住下了,只是送完青莫去上学,青衣并未回到兰悠阁,而是去找鬼婆,直觉告诉她,这个人物绝不简单。 等青衣将那个人的身形外貌描述了一遍之后,鬼婆想了半响,问道“他多大年纪了?” 略微回想了一下,青衣答道“大约在二十五岁左右。” 那个人看着就很年轻,最多也超不了二十八。 只见鬼婆又是一阵细想后“跟我去找冥王。” 从青衣的描述上看极有可能是那个人,但年龄好像不符,只是能让青衣明显感到威胁的人物,在江湖上是找不到的,所以他要么是玄机阁的要么就是炎君,不管是谁出现,都将会是场大危机,所以她必须去找冥王商量对策。 青衣二话不说就跟鬼婆赶到了洛幽宫,却被独狼拦了去路。 “青衣姑娘,得罪了,蔷薇正在里面给殿下清毒,吩咐过了不准任何人打扰。” 所以哪怕是他尊敬的人也不能放过去,若换做是别的人,兴许青衣早就将他揍趴了,可 他却是为了保护冥王,怎么说也不能动手。 鬼婆自然也不打算硬闯,问道“大概需要多久?” “至少三天。” 按时间来算的话,起码还有三天蔷薇的治疗才算是结束,独狼如实答道。 只见鬼婆皱了皱眉,怕是等不到那会儿,明月坊就要出事了。 于是转身便走“青衣,我们先回明月坊,那个人恐怕很快就能找上门来。” 不管事谁,雪初都是他们的目标,所以雪初最后出现过的地方,一定会找去明月坊。 山邱打探到信息后就来到兰悠阁找炎君了。 “禀告炎君,属下打探清楚了,窦雪初很早以前就去了明月坊。” 还是炎君聪明,让他抓个洛幽宫的重要成员问问,否则他就真的傻乎乎又一次把炎君带去洛幽宫的,真是想不到原来上次他们就已经把人转移了,想起自己曾经还去过明月坊,不由得悔恨,当初就该灭了明月坊,只是突然想起那日的青衣姑娘,听白紫芯说那好像就是明月坊坊主,顿时就觉得还是不该后悔,因为对上他们的坊主,山邱自己觉得要打赢还是有些难度的。 炎君点了点头“恩,知道了, 我累了,先睡一觉。” 知道人在哪就好,等他想动了就去把人带回来,反正天下间也没人能拦得住自己的去路。 对此山邱自然不敢有任何意见,轻轻站起身轻轻关上门出去,生怕动作稍微大一点儿就打扰了炎君休息。 青衣走后不久,蔷薇就从房间里出来了,看她似乎有些疲累,这也难怪,接近一个月的时间她都一直在忙活冥王的事,就没有哪一天是闲下来的。 这个时候出来,应该是要去煎药了,见她从自己身边走过,独狼想了一会儿还是说了。 “刚才青衣姑娘和鬼婆来找过殿下,后来就急匆匆走了。” 蔷薇停下脚步,青衣来倒是不稀奇,可鬼婆?若无要紧事她不会轻易露面的。 “可知去了哪儿?” 独狼答道“明月坊。” 蔷薇点了点头“知道了,谢谢你。” 看样子今日她还得抽空出去一趟,这么一阵子过去,总感觉又要出什么风波了。 从那日后,阿夜还真每日都黏在倩夕身边,对这么大个跟屁虫,倩夕的脸很臭,但眉眼的笑意却总是出卖她,两人在吃饭的时候也停不下来,总在背地下打闹个不停 ,还当另外三个人是傻瓜,演戏演得如此撇脚。 就这会儿,桌子底下就晃个不停,三个姑娘无奈的对视一眼,惹了这么多天,暮怜真的是看不过去了。 “我说你们,要是想打架就堂堂正正的出去打一架,老这么闹有意思吗?” 暮怜冷着一张脸训斥道,骤然间,阿夜就怂了,他还是很怕暮怜的。 只是见状,倩夕就不高兴了,这家伙怎么见到暮怜就像老鼠见到猫似的,拉着阿夜就往外走。 “行,我们出去切磋切磋。” 想起之前阿夜天天嚷嚷着喜欢暮怜她就来气,虽然他们之间是清清白白的,总不能找暮怜的麻烦,那就只有这家伙受过了。 饭桌上顿时清净不少,她们还真闲了不少日子了,还真不太习惯。 所以毓璃现在并没有带着人品面具,一张水嫩的瓜子美人脸,杏眼也是炯炯有神的,看着就分外的漂亮,还透着几分柔弱的感觉,让人看了都不忍心欺负,总觉得她还是个小姑娘一般。 怎么看都不像是明月坊能独当一面的小主,太没有威慑力,完全就是小白兔的形象,难怪大姐总是给她制作不同的人皮面具。 第一百三十八章 炎君找上门来 两天后,果不其然,炎君找上门来,而明月坊已经做了紧急撤离,因为他们压根没有与炎君对抗的实力,未免血流成河,现在明月坊只有鬼婆和青衣。 他一身红衣,火红色的长发在空中飘散,妖艳狂魅,这青衣第一次见炎君,没想象中那般凶神恶煞。 岁月没有在他脸上留下痕迹,绝美的五官看上去也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比女人还精致的脸蛋,可却竟显男人气魄,像是黄泉路上的彼岸花,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 充满邪气的眼眸不屑的撇过两人,似是与身俱来的高贵,让人心悦诚服。 “好久不见,你变了不少。”那般云淡风轻的语气,充满磁性的男音,一切如此美好却又危险。 抬头看着那高傲的男子,眼里的恨意显而易见。 “你也是。”鬼婆极力忍耐着自己的恨意,但还是有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 语毕,只见刚才那般妖冶的美男子踩着竹尖,提气逆风而下,像是一只血红的飞鸟朝他们飞来。 转眼间,即在眼前。 不经意间瞥到旁边的少女,怕是看错了眼,回转头仔细打量着,清秀的脸庞,平和的双眸,如此普通的女子,为何刚刚却有一种熟悉的错觉。 见对方看着自己愣了神,让青衣很不 舒服,微微皱眉。 “看够了吗?” 被打断了回忆,目光灼灼的看着她,散发着危险的气息,让人不经打了个冷战,像是来自心灵的害怕,那般真实并且让人无能为力。 强忍住心里的不适,她承认这样的感觉很糟糕,明明她不该惧怕他,可却身不由己,这人的境界跟她不是一个层次,也就只有这种解释。 见对方依旧平静的脸色,炎君倒是对这小姑娘有些刮目相看了,至今为止,他好像都没找到一个面对自己依然面不改色,敢直视自己的人,久违的感觉真是陌生极了。 “小姑娘,这样和本君说话可是不对的。”好意的劝说。 却遭到对方有些漠视的眼神,让他有些愕然,这种感觉竟有些熟悉,不禁笑出了声。 见对方莫名的笑容,青衣不经要怀疑这人是不是脑子不正常了。 而站在一旁的鬼婆见此,眉头皱的更深了。 硬生生打断了两人不算友好的交谈。 “炎君特地找来明月坊,为了什么?” 虽然心里有七分明白,但还得确定一番。 闻言,止了笑意,语气淡淡的。 “本君来要一个人,还请你们把她交出来。” 一副很好商量的口吻,但从他口里说出来却是没有任何可信度的。 “这里没有 你要的人。” 鬼婆冷着脸,只要他的目的是雪初,心里淡淡的恐慌也消失了,对着炎君愈发沉着起来。 “不着急,本君都未说要谁呢?” 对她不客气的态度,炎君真是难得的好脾气,好不容易遇到故人,叙叙旧也是很不错的。 鬼婆冷哼一声。 “区区一个明月坊,怎会有你炎君能看上的东西。” 炎君轻笑,沉默了良久。 道“既然如此,本座只有亲自找了。” 先将她带回去好了,反正他有的是时间,想着人已经来到了鬼婆面前。 这真的是瞬间移动,快到青衣能以肉眼看到他身后还有几道残影,这让她和惊讶,但身体也快速做出反应,立即挡在鬼婆面前,双手成拳攻向对方。 一切发生的只是在呼吸之间,青衣的身手敏捷迅速,是江湖上少有的高手,可此刻却碰不到炎君一毫,这样的对打完全像是被逗着玩,青衣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可拼尽了全力依旧改变不了这种状态。 见对方强势的攻击,炎君另眼相看,这姑娘可比他的手下强多了,竟能逼得他动手,只见他单手提起,化掌为拳,比青衣更快,力量更强,只是三个回合,青衣便有些招接不住,这大概是她遇到过最为棘手的对手了。心下毫 不示弱,全神贯注的对付着,提起内力一拳打过去,两拳相对,瞬间以他们为中心方圆五十米内的竹叶被震出好远,地面只剩尘土飞扬,随之便是青衣向后退了好远,嘴角沾了血迹。 见状,炎君对她的身份有了几分好奇,小小年纪,竟有那么深厚的内力,当年的自己也不如她。 “小姑娘, 你师父是谁?”看她并不像门派中人,武功招数也有些陌生。 擦了擦嘴角“我没有师父。” 暗想着这人当真厉害,全力的情况下都能吃这么大亏,这人真是深不可测。 暗皱眉,看她神态不像是撒谎。 “难道你还是自学成才?”即便是天才也得有师父领进门,不然如何修行。 这人问题还真多,青衣觉得与他那高冷的形象一点也不搭 。 “我的事跟你没关系。”事实上小时候鬼婆交过自己一些入门的功夫,可后来都是自己在修炼了,她主要还是练一些拳脚功夫,内力却没怎么修炼,可随着年纪的增长,记忆中总会出现各种武功心法,便跟着练了一些,这内力的增长速度却是一般人的两倍,想来也是自己母亲留下的东西。可她却都不怎么用,平时遇到的对手在她还没用力之前就能摆平了。 这姑娘脾气还真古 怪,可却不在乎她的冒犯,看在今天心情不错的份上,便饶了她。 转过神,看向一旁的鬼婆“难道你想要本座亲自动手?” 威胁的意思十足,若他认真了,要杀她轻而易举。 闻言,暗自皱眉,“她在前些日子就离开了,不在明月坊。” “噢?是吗?那恐怕得让你跟我走一趟了。” 既然来了,没理由空手而归,要带走鬼婆的心就更坚定了。 见炎君再次盯上鬼婆,青衣自然不会眼睁睁看着她被抓,然后朝炎君再次袭去,结果不言而喻,眼看炎君致命的一掌就在眼前,青衣却没了力气闪躲,因为想躲也躲不开,既然如此,她快速运转体内真气,集所有能力与一掌,也向眼前的人打去,大不了两败俱伤。 见对方如此反应,炎君不禁又对这姑娘增了几分好感,未乱之时,竟还能如此冷静果敢。 倒也不退让,硬接了他那一掌,自己也只会受点轻伤而已,高手对招,往往先产生退意的那人便是输家。 果然,被打中的青衣身体直接朝空中飞去,而炎君却只是退后了两步,看似一点事都没有。而后一个呼吸间带着鬼婆从原地消失。 空中传来炎君透亮的声音。 “丫头,若想救人,就带着我要的人到北叶河村。” 第一百三十九章 蔷薇消失 冥王的治疗之期才刚结束,蔷薇就已经消失了,找遍了整个洛幽宫也没有她的踪迹。 冥王现在双腿已经有了知觉,正在慢慢恢复,现在的他已经能杵着拐杖行走,样子虽然怪了些,但依然不损他冷峻的形象,好像他这类人做什么都是优雅的。 青衣赶来的时候就看见冥王一人在院中来回练习走路,然后旁边还蹲着一只雪白的雪貂,似乎挺有灵性的样子,目不转睛的盯着冥王来回,那样子很可爱。 察觉到脚步声,冥王抬起头时,就看到青衣站在不远处,略显狼狈。 雪儿顺着主人的目光看过去,只见那个女子正冷眼看着自己,一刹那间它往日耀武扬威的气势减弱了不少,没来由的觉得害怕,然后就觉得自己一定是产生了错觉,想它堂堂的雪貂大人,怎能怕一介去去人类,顿时便调转了头,避开青衣的目光,继续高傲的蹲在那儿。 而更奇怪的是青衣竟然能看懂它的想法,心里顿时变得无奈,有点意思。 但眼下不是研究它的时候,她抬脚走上前,看冥王的状态,过不了多久应该就可以完全恢复了。 “绝冥 谷的炎君出现了,还抓走了鬼婆,要我带雪初去换。” 青衣心平气和的说道,她自然不可能牺牲雪初,但救鬼婆也是势在必行,所以只能来这儿,或许他两联手,与炎君对战能有一线生机。 冥王一愣,半响没说话,显然是在接受这里面的信息量。 看来炎君是找不到雪初,才想借青衣之手,但他也绝对不相信他会真的放了鬼婆,那个人一定是识破了鬼婆的身份的。 而对付炎君即便是千军万马也无用,他那个级别的高手本身就比一个军队还厉害许多,所以即便是派出洛幽宫所有的人也无济于事,眼下也许就只能与青衣一起去对付炎君,只是现在自己这个样子。 “青衣,给我五天的时间。” 他的腿至少还要五天才能恢复正常,短时间内炎君也不至于要鬼婆的命。 青衣点了点头,恢复后的冥王胜算比现在大很多。 而后想起了蔷薇失踪的事情,道“蔷薇今早就不在洛幽宫了,可有回去找你?” 闻言,青衣摇了摇头,她以为蔷薇还在这里,见冥王的神情,显然她是不辞而别的,顿时觉得奇怪,这么些年 ,蔷薇的活动范围都是围绕着明月坊的,如今无故消失,也不知为了什么事,但她一向都神秘兮兮的,青衣也觉得正常,反正以她的本事,也没几个人能害了她。 于是青衣便在洛幽宫暂时住下了,等冥王一康复,他们就动身去见炎君。 只是这几日,雪儿却反常得很,目光总是有意无意在青衣身上打转,当青衣看过来时又赶忙将视线移开。 就像此时,青衣正坐在一旁看着冥王走路,那小家伙离她足有二十米的距离,却总是偷偷看青衣,其实冥王也觉得奇怪,别看雪貂只是只畜生,可灵性极高,在动物的世界里更是王者,所以它一贯高傲的很,见谁都一副不屑的神情,而青衣来的这几日,它反倒变得安静了许多,特别是在青衣面前好像变得小心翼翼起来,似乎很怕青衣。 连续被盯了那么好几回,青衣就感觉好像是有人在监视她一般,浑身不对劲,终于忍不了了,也不看它,只是朝着它的方向招了招手。 “过来。” 她相信它一定能听懂的,要不是那身皮囊,她都觉得它就是个人了。 果然,才听到青衣 叫它,它一个机灵站起身体,犹豫了片刻,小心翼翼的便走了过来,那样子仿佛像是在靠近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生怕青衣把它吃了。 青衣一把揪住它的脑袋,提在半空中,进入自己的视线,雪貂的身体顿时变得紧张起来,见状,青衣还是不忍,给它换了个舒适一点的姿势,放在自己身旁的石桌上站着。 转过头问道“你很怕我?” 雪貂赶忙点了点头,一瞬间又摇了摇头,它其实一点儿也不想承认。 见它不明朗的态度,青衣就更加不懂了“你怎么一直盯着我看?” 难道她脸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犯得着一只畜生就这么盯着她。 在不远处的冥王停下了脚步,注意着这边的动静,他也很好奇,连他都不怕的雪貂,怎么在青衣面前这么胆小了。 雪儿极力否认,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它又说不了人话,怎么解释原因,瞬间看着就可怜兮兮的,它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就一直在青衣身上打转了。 顿时,青衣无奈的叹了口气,便不在理它。 然后雪儿又盯了青衣好一会儿,良久,青衣照样不理它,犯不着跟只 畜生较劲。 然后,雪貂试探性的朝青衣旁边又挪进了几步,青衣不动于衷,又挪了几步,周而复始,它都已经能碰到青衣放在桌上的手了。 然后鼓起勇气,一个越深就跳到青衣膝盖上,后腿蹲着,正面仰视着青衣。 青衣身体一僵硬,第一反应就是想把它扔出去,只是低头时看它明明那么害怕,还待在自己腿上,顿时觉得别捏起来,叹了口气,算了,它要待就让它待吧。 见她没有把自己踢出去的打算,雪儿顿时松了口气,然后挪了挪屁股,换了个方向看向冥王,眼里还含着胜利的笑容。 好像它做了什么很了不得的事情一样,当然冥王脸上是没有任何表情的,只是心里却有些复杂,看到这个画面,雪儿稳稳的站在青衣膝盖上,后面的女孩一脸冷漠,略有几分无奈的神情,明明透露着种种尴尬,但又觉得这个画面很美好,而且这种感觉有些熟悉,不禁让他想起了干娘。 除了长相之外,现在想想,青衣的行事手段和性格其实与干娘有几分相似,但又觉得这是他的错觉,怎么可能呢?两个牛马不相及的人。 第一百四十章 蔷薇想合作 蔷薇和毓璃不过接近狼关口方圆十里的距离,便被大批的士兵包围了,而后一番周旋后,被带到夏陌殇的面前。 毓璃恢复了曾在宫中时的面孔,如影子般跟在蔷薇背后。 夏陌殇不知这个人来这儿的目的,但目前明月坊与绝命谷为敌,敌人的敌人应该算是同一阵线的,更何况他内心深处也记挂着那个人。 “你来这儿干什么?” 当日她亲眼看着自己带走雪初,想来并不是为了要回雪初的,他觉得这个蔷薇很危险,让人捉摸不透。 蔷薇并未记着答话,四处打量了一下,而后还配合的摇了摇头,对这个地方很不满意。 “曾经高高在上的一国之君竟然甘心守在这么个鸟不生蛋的地方,我实在意外的很。” 狼关口地处边塞,周边都是沙漠,实在算不上什么好地方,就连夏陌殇现在住的这些房子都是用石头堆砌而成,做工谈不上考究。 夏陌殇也不在意对方嫌弃的神情,对方绝不是专程跑来数落他的,淡淡的看着蔷薇,看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蔷薇直视着他的目光,人家都已经看透了她的言行,她又何必再装下去。 直接开门见山“离东夏易主也有两月有余的时 间了,不知你有什么打算?” 夏陌殇绝不会放任自己的皇位就这么被夺去,他有着很强的野心,更何况若真只是想在这儿安稳度日,又何必将东夏十万大军一直留在身边。 “你什么意思?” 夏陌殇带着疑惑的口吻问道。 “你弟弟背后是绝冥谷,最擅长在暗中操作,此次你吃了那么大的亏,竟然还不想着讨回来?” 蔷薇一幅对夏陌殇的做法很疑惑的神情,继续道“你该知道,绝冥谷的目的远不止如此,若不及时收回自己的东西,恐怕往后绝冥谷势力壮大,你想再收回也难了。” 绝冥谷对雪初这般穷追不舍,无非就是因为她是女帝的遗孤,身上怀有凤吟,而夏陌殇身上也有相同的龙王令,他该明白这两样东西对世间的重要性,绝冥谷摆明了就是要夺得天下,现在东夏已经是囊中之物,若再收服任意一国,要对付起来可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原本夏陌殇是打算杀了叶雨儿后的目标就是东夏,但炎君的突然出现打破了计划,为了保住雪初,他现在分身乏术。 “你觉得该怎么做?” 他倒是可以听听这个鬼魅般的女人能给自己怎样的良策。 只见她淡淡一笑, 自信十足。 “绝冥谷的人目前不会参与东夏的事情,现在就是你夺回皇位的最好时机。” 主要有绝冥谷的人在,夏陌殇的行动便会受限,如今看来的确是个好机会,但她似乎忘了一件事,夏陌宁手中的二十万大军也是东夏的兵力,若夏陌殇举兵进宫,势必两败俱伤,到时候东夏的兵力急速下降,即便是他赢了也不会比现在好多少,所以夏陌殇才一直没有行动,即便是要夺回皇位他要用的也不是这样的办法,更何况如果他们去打仗了,雪初怎么办?炎君随时可能找上门。 先不说因为这些原因夏陌殇不会去,眼见蔷薇这么积极,他心里也必定有所疑惑。 “那你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 第一次见面他就被这人摆了一道,虽然后来没有实质性的冲突,明月坊的人(青衣)也帮过自己很多的忙,但看到眼前的人他就不自觉的防备起来,甚至难以相信她说的每一句话,有时候他都不禁怀疑她到底是不是与青衣一道的。 意料之外,蔷薇并没有隐藏自己的目的,因为这事原本就没有要隐瞒的必要,过不久想必夏陌殇也会知道夏陌宁要灭明月坊的消息。 “我派人侵入绝 冥谷,抓了左护使和几位殿主,引起了夏陌宁的重视,如今正在围捕明月坊,面对那么强的兵力,明月坊没有胜算的可能,所以” 顿了顿“我就想到你了。” “只要东夏回到你的手中,绝冥谷就不会有那么强的兵力来追杀明月坊,我会好办许多。” 说到底她只是为了明月坊才来的这里。 只是蔷薇说的越真诚,夏陌殇反倒觉得她目的不纯了。 “那你们坊主为何不来?” 明月坊出了那么大的事情,既然要与他合作,青衣也该到场才对,夏陌殇问道。 只见蔷薇无奈的摇了摇头“实不相瞒,自从上次炎君找去绝冥谷,我就已经失去她的消息了。” 她对青衣的安危倒不是那么的担忧。 只是坐在那的人心里不由得一紧,青衣对上炎君,恐怕没有任何胜算,至于找去的原因,想都不用想就是冲着雪初去的,因为在被自己带回之前雪初一直待在明月坊,凭绝冥谷的实力,怎么可能会查不到。 心里有些担忧,但却一句话都没说,清晰的头脑好像一下子也变得迟钝起来。 良久,见夏陌殇没说话,蔷薇问道“怎么样?考虑的如何?” 她虽坦诚相待,但夏陌殇从来 都不是容易被说服的人,所以往日运筹帷幄,在他面前也有了几分不确定。 本想果断拒绝,但又想了想。 “要利用我,明月坊也总该得付出些代价。” 他去夺回皇位间接保住明月坊,明月坊的人坐收渔利,拿自己当枪使,未免想的太美了些。 蔷薇一愣,随即道“让我们坊主以身相许如何?” 说完,自己都捂嘴笑了起来,一旁的毓璃也是一怔,没想到蔷薇会开这样的玩笑。 只见夏陌殇稍楞了片刻,笑道“要是你们坊主同意,何乐而不为。” 显然也是玩笑话,蔷薇看在眼里,不由得替青衣感到悲哀。 不着痕迹的笑道“那行,改日见到青衣,我问问她的意见。” 其实就连夏陌殇也不知道,在刚听到的那一刻,他的心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 “如果你愿意保住明月坊,我们自当会帮助你除去绝冥谷这个心头大患。” 蔷薇提出了合作的意思,她心里明白,仅凭明月坊和洛幽宫和自己手里的势力,与炎君抗衡还差了那么许多,毕竟那是曾经凭借一己之力灭了整个苍冥宫的人物,现在无论是哪一个江湖组织也比不上当年的苍冥宫,又从哪来的势力杀了炎君。 第一百四十一章 雪初的决断 蔷薇的话让他想起一件事,刚才的对话,她说她抓了绝冥谷的左护使和几位殿主,那般云淡风轻的态度仿佛这是不值一提的事情,但凭借明月坊的实力恐怕也做不到这程度,再说她为何处心积虑去找绝冥谷的麻烦,难不成就因为之前绝冥谷的人伤了明月坊?而最后一点,白紫芯在她手里。 “有件事我很好奇,你和绝冥谷到底什么仇,值得你这般费劲心思。” 突然他才想到凭借这个女人的聪明才智,不至于将明月坊弄得如此被动,还来这儿找自己,然后联想到青衣从一开始就知道雪初的身份,而蔷薇更是知道自己身上的龙王令,这个明月坊绝不是个普通的江湖组织。种种蛛丝马迹联系在一起,夏陌殇脑海里闪过一个荒唐的想法,随即便被自己甩出脑后,那怎么可能呢?当年整个苍冥宫的人都被灭了,也许留下一两个遗孤,但也决不会有这样的规模,又想到冥王,难不成他与苍冥宫也有着什么关系? 脑海里的思绪瞬间飞出好远,怎么都收不回来。 蔷薇没想到夏陌殇会这样敏感,心里顿时变得慎重起来,表情却依旧轻松。 “半年 前,绝冥谷派人灭了明月坊在西陈的宣云堂,你觉得我们与他们有何仇怨?” 蔷薇让自己的说法变得尽量可信一些,但只要引起了怀疑,夏陌殇心里的猜忌又岂是这么容易消去的。暂时抛下心里的猜忌,他还是解决心里的那根刺更重要,话题转移的实在够快。 “我希望你把白紫芯交给我。” 有些事情他一定要当面问清楚,他从来不是优柔寡断或是矫情的人,但十年前的恩怨他一直铭记于心,得不到解决他与夏陌宁之间就永远也说不清。 现在的蔷薇有求于人,不能不低头,更何况白紫芯什么的,不过是炎君的一条狗,没什么特别。 之后她与毓璃就在这儿暂住下了。 与雪初见面是迟早的事,几日不出门,雪初便憔悴了一圈,精神不佳。 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蔷薇和毓璃,只是再见此刻的心情却有所不同了,蔷薇察觉到了雪初的异样,问道“这是怎么了?难不成夏陌殇还欺负你?” 看她的神色一点儿也不像为情所困,而且那双温柔的眼睛里仿佛多了几分她看不清的东西,才几日不见,蔷薇觉得这个人变了许多。 雪初摇了摇 头“没事。” 问道“青衣呢?” 想了几日后,她接受了这样的现实,接受了青衣和冥王是因为自己的身份而奋不顾身的保护自己,并不是因为她是窦雪初,而是因为女帝之女的身份,所以其实他们是在保护另一个人,不是她这个相府庶出小姐。 所以她现在想当面问问青衣,她有种自己被欺骗的感觉,被信任的朋友深深的羞辱了,原来对方从未在意过她窦雪初这个人。 至于冥王,她自动屏蔽了,与那人总是不敢太多接触的,也许这样也好,他在乎的不是她,也好死了那条心。 蔷薇摇了摇头“从炎君找上明月坊后,我就没有她的消息了。” 雪初皱了皱眉“绝冥谷的炎君?”顿时为青衣担忧起来。 见蔷薇点了点头,雪初一阵沉默后。 “劳烦大姐尽力找到青衣,我想……见见她。” 蔷薇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点了点头,但心里却不安起来,雪初的反应显然是不太对劲的。 入夜,雪初去见了夏陌殇。 “你也想要凤吟?” 她问的直接,夏陌殇也很坦然,点了点头。 见状,心里沉了几分。 “所以这么保护我的原因是因 为我身上的东西?” 夏陌殇略作思考后“一半是,一半不是。” 他承认自己的确是因为她的身份才会这么小心,但即便她不是女帝的女儿也仍旧是自己的妃子,还是让自己另眼相看的妃子,他也绝对不会对她弃之不顾。 见他这么坦诚,雪初仿佛好受了许多,这个答案没想象中那么糟糕。 继而道“凤吟到底是什么?为何绝冥谷为了它残忍到灭了整个苍冥宫。” 当年一场大战,不只是苍冥宫的人,就连有牵涉的江湖组织也被灭了,江湖上的高手在一夜之间死了许多,自此江湖还颓废了很长一段时间,再站不起来。 而后夏陌殇就给雪初说起来故事。 当年拯救苍生的束龙大人封印尸崖变成石像后不久,从身体里突然出现两块刻着大刀的令牌,两块令牌具有灵性,当找到有缘人后,便能与那个人产生共鸣,然后便能接受令牌带来的好处,传说里面不仅有着绝世武功,还隐藏着一股神秘力量,让得到它的人一统天下,而女帝便是因为令牌的缘故才能创立前无古人的苍冥宫,所以绝冥谷的炎君为了自己的野心便一直盯着凤吟,但直到 女帝被杀,凤吟也从未出现过。 这么说来凤吟便是其中一块令牌“那另一块呢?” “另一块名为龙王令。” 雪初一震,由记得夏陌殇中毒那次,有一拨人好像要的就是龙王令,略有些压抑的看向他,夏陌殇并未否认,据实说道“曾经的确是在我手里,但在几天前被炎君夺走了。” 继续道“不过,龙王令认主,一时半会炎君拿它也没办法。” 雪初点了点头,继而道“从小到大,我都从未见过什么令牌,你确定它就在我身上?” 夏陌殇没有任何犹豫,之前只是怀疑,但去了玄机阁后再回来,他便确定了,发生了那么多种种绝不可能是巧合。 “那我该怎么找到它?” 既然它又那么大的用处,兴许还能帮到自己。 “过了这段时间,我带你去个地方。” 想来玄机阁的人应该有办法让她身上的凤吟现身,但现在情势危险,不适宜外出。 雪初也没再继续问下去,他既然这么说,该是有把握的。 两人在不知不觉中走在了同一条路上,至于往后的日子,更是密不可分,他们仿佛就像是天生一对,一同走上这个世界的最顶点也无可厚非。 第一百四十二章 决战在即 只是三日后,一场出乎意料的场景出现在眼前,让众人一惊的同时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一个原先该出现的人的确是出现了,可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形式,谁都没想到那个俯瞰众生的人物会带领着十万大军站在狼关口城楼下。 在一望无际的银灰色盔甲中,两个火红色的身影如此耀眼,一个是红叶,而在最前方的就是威风凌凌的炎君,红衣飘飘,风华绝代,其余人都身着一身铠甲,唯有他是一身便衣,可那样的气势却抵过十万大军。 光一个炎君他就够能费尽心思了,现在还有东夏的十万大军,还有那位精通阵法和心计的军师红叶,顿时感到无比强烈的压力。 红叶不过才回到绝冥谷就看到满目荒凉,一副萧条的样子,显然是被人破坏了,而后便迅速动身前往东夏,找到夏陌宁才知道对他们动手的是明月坊,几位殿主和白紫芯姐妹都落在了他们手里,顿时讶异不已,据他所知明月坊应该还没那么大本事。 而后便遇到了炎君,将此事禀报后他并没有多大的反应,反倒是让自己去查窦雪初的去处,绝冥谷的情报遍布天 下,而他就是整个情报组织的负责人,要查一个人也难不到哪儿去,所以才会有现在这样的局面,当炎君要带着十万大军来这儿时他也是讶异的,在他心里,炎君一直都是独断专行的,完全想象不到他带着一大群士兵的场面,果然就现在的局面来看,着实有些怪异了。 来了这儿后,他又不急着行动了,带着人马就一直驻守在狼关口城外。 两军将士严阵以待,完全做好了战斗的准备,只是双方的老大就这么淡淡的望着对方,不发一言是什么样的节奏?就连红叶也不明所以。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三个时辰都过去了,只见天也慢慢黑了下来。 炎君带着侍卫突然退居十里之外,安营扎寨,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蔷薇知道炎君带着十万大军到这儿之后,心就没有平静过,深思熟虑的很久,终于做出了决定,她绝不能让雪初落入炎君手里,但这样的局面,仅凭夏陌殇是应付不过来的。 但是敌军定然也在四周布置了眼线,她一个武功平平的弱女子显然也不能从这儿逃离,瞬间瞥向了旁边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毓璃,或许她能 设法将毓璃送出去,传递消息。 深夜,静谧的晚上也到处都是值班的侍卫,前方灯火通明,却挡不住如同影子般的毓璃。 三天后,明月坊,洛幽宫,一起前往狼关口,而毓璃按照大姐指示最后去了苍阳顶。 这次出行,青衣身边多了一样宠物,实在是雪儿非常粘她,整日寸步不离,连睡觉也在一起,而现在还坐在青衣肩头,迎风狂奔中。 已经进入冬季最冷的季节了,他们才赶到狼关口,便是大雪纷飞,白雪皑皑。 炎君舒舒服服的在营帐中烤着火儿,睡午觉,生活非常惬意。 红叶匆匆赶来,带来一阵寒气,不敢靠炎君太近,单膝跪地。 “启禀炎君,属下刚刚得到消息,明月坊和洛幽宫的人已经进入狼关口。” 从来的那天,炎君便吩咐过不要刻意阻止里面的人出去,他便有些明了炎君的意图,如今人都已经来了,想必也是该行动的时候了。 之间炎君点了点头“嗯,知道了。” 然后就一动不动,继续睡觉。 红叶心里虽诧异,却不敢再多问,又匆匆出了营帐。 而狼关口内,蔷薇已经等候多时,看到冥王和青衣 安然无恙的出现在眼前,悬着的心也放下不少,这里放下心的又岂止她一个人。 明月坊和洛幽宫加起来大概两万多人,人数虽少,却贵在都是精英,对付江湖出身的人他们愈加擅长。 对于他们的到来夏陌殇并没有多大的讶异,想必这都是蔷薇的主意,只是看到完好的冥王和青衣站在一起,心里莫名的有些古怪,也许是看到冥王突然好了,觉得奇怪吧。 有这种感觉的不只是他,从他们一来,雪初就注意到了,冥王往日就冷的很,青衣也是,可两人站在一起却意外的养眼,尽管青衣长相普通,却始终遮盖不了那一身与生俱来的冷酷,而且青衣肩头还有一只同样高傲冷酷的雪儿,他们真的很相配。 尽管他们身后站着很多人儿,却遮盖不了那自然发出的光彩。 就连总是对自己充满敌意的水月,此刻仿佛温顺了许多。 时间紧急,大家便刚忙坐下来商讨军情,毕竟不知道炎君什么时候会攻过来。 自然发话的中心就成了夏陌殇,蔷薇,还有雪初,冥王时不时会表些态,其他人因为身份有别,在主子面前自然不敢多说话,只是 青衣从头至尾没变过表情,冷冷的看着前方,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其他人仿佛也没有阻止她的意思。 从开始谈话,青衣就只听到夏陌殇一个人的声音,尽管不曾看过他,但他说的每一句话在青衣脑海里却格外的清晰,众人只以为她神游在外,其实她只是太过于专注。 唯一发现异常的只有雪儿,此刻她窝在青衣怀里,不解的看向青衣,虽然对方压根没在意它。 四位各怀心思,自以为做到了瞒天过海,却终究瞒不过自己的心。等众人商讨完对策都已经是晚上了。 简单用过饭后,便回了房。 由于突然增加了那么多人,地方变得拥挤起来,雪初只能与青衣一间房。 两人沉默的躺在床上,中间还隔着雪儿,此刻已经睡的很香甜,青衣觉得这次见到雪初她好像怪怪的,却不知从何问起,而雪初内心正复杂着,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过了良久,两人丝毫没有一点儿睡意,雪初直起了身子。 “我有事问你。” 声音不自觉间冷了许多。 见状,青衣也直起身子,两人坐在床上。 “从接触我的那一刻起,你是不是就知道我的身份?” 第一百四十三章 四个人(1) 闻言,青衣内心一颤,面上倒是很镇静,装不来疑惑的神情,只能闭嘴。 雪初继续道“绝冥谷一直追着我,是因为凤吟,对不对?” 青衣沉默了一会儿,看她的样子,恐怕知道了很多事情,心情顿时变得苦涩起来,生涩的道“是。” 雪初的语气冷了许多“你和冥王从一开始就知道我的身份?” “是。” 一瞬间心好像被什么扎了一下。 “你们的目的也是凤吟?” 而这次青衣没再点头“不是。” 其实她很想告诉雪初许多事情,但好像无从说起,只能这么回答着她的提问。 “那为什么这么保护我?” 青衣再次沉默了,雪初了解青衣,这时候她的神情分明就是不知该如何说,而不是要瞒着自己,语气不由得放缓了些。 “因为我是女帝的女儿?” 青衣摇了摇头。 这一瞬间,雪初顿时舒了一口气,心里堵着的地方好像也不那么难受了,心里虽有芥蒂,但也不恨青衣。 “如果我只是窦雪初,你会不会还和我做朋友,保护我?” 雪初的很没有底气,若不是因为青衣此刻的态度,她想自己压根没有勇气问出这句话吧 。 只见青衣看着她,眼底闪过复杂的神色,好像在纠结着什么,最后在雪初略带期盼的目光中,道“不管你是谁,我都会一直保护你。” 她到底要怎么跟她说呢?只怕她说不清楚,也没人能接受的了。 青衣的语气一向都冷冷的,尽管从此刻也没显得有多慎重,但只要是从青衣嘴里说出来的,雪初就相信,因为青衣本就是个头脑简单,干脆率性的人。 所以这一刻的她仿佛一下子放松了许多,自己这么在意的问题好像在青衣这儿不是问题,管他呢,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她们就已经是朋友了,还假设那么多又有何用。 心思一下子顺畅了不少。 夏陌殇和冥王各在房间的一角安静的躺着。 “你失信了。” 当日夏陌殇去洛幽宫,曾像他保证过绝不会让雪初处于危险的境地,会一直照顾雪初,但如今的局面看来,雪初面临的显然是个大危机。 他还记得自己问过他,待他夺回江山后,会如何对待雪初,并且在世人面前,窦雪初已经作为夏陌宁的妃子死了,他给自己的答案是“这辈子,他夏陌殇身边的女人只会是雪初。” 或许 这句话没有多大的分量,但对夏陌殇这样的人,如果能为一个女人做到这种程度,大概就是真的喜欢那个女人了,更何况他已经没有留下雪初的立场和理由。 夏陌殇并没为自己辩驳,淡淡的道“我知道。” 可是那又如何呢?雪初也不可能跟冥王在一起,现在他在意的是另一件事。 “你和青衣是什么关系?” 他们俩关系一直都很好,不是那种装出来的,而且从内心散发着,尽管不站在一起,也很容易将两人联系到一块。 冥王思考了很久道“家人。” 青衣几次舍身救他,而自己对她也处于本能的保护,他想这大概就是家人。 听到这么个答案,夏陌殇不知他该高兴还是伤心,只觉得心里依旧是闷闷的,没有任何好转。 然后就转变了注意力,有一件事情他怀疑很久了。 “明月坊和洛幽宫是不是和当年的苍冥宫有关?” 他们从一开始就一直在维护雪初,与绝冥谷又是仇敌,还知道雪初的真实身份,这并不是任何一个毫无相干的江湖组织该知道的事情,如果到现在他还不觉得可疑,那就真的迟钝到一种境界了。 冥王不 言,对他的问话没有丝毫反应,只是脑海里却不自觉回想起了苍冥宫被血洗的场景,历历在目,他是从血堆里爬出来的,那个人的脸他这辈子都忘不了,平静的心也跟着躁动了几分。 隔日,雪初的睡眠很浅,天还未全亮就起来了,早晨的温度更是低,脚才迈出房门就不自主打了个冷战,头脑瞬间也清醒了很多,满眼看去整个院子银装素裹,纯洁的刺眼,满院的红梅开得正艳丽,树干都被白雪遮住了,唯有血红色的红梅能占有一席之地,整个院子被红梅星星点点的点缀,雪初瞬间便被这样的颜色吸引了,她身披鹅黄色的披风,缓步走到院子中心,没踏出一步都能挺到清脆的声音,身后留下一排深深的脚印,这是院子里的第一个印迹。 而后很快就再多了一排,雪初看眼前的美景出了神,冥王已经悄无声息的站在她身后,才刚出门他看到的便只有雪初。 良久,雪初回过神,感觉到身后有人,便急忙回了头,四目相对,冥王的眼睛很黑很亮,却不及眼里的身影,看到自己的倒影时,雪初不由得一震,那就是自己在冥王眼里的样子吗 ?为什么耀眼的让她都自惭形愧。 两人一时没说话,就这么注视着对方,雪初个子只到冥王肩头,可两人以这样的角度的相望,却美好的让周围的一切都失去了色彩,就连白雪红梅都瞬间暗淡了不少。 这样无言的相望不知持续了多久,直到周围再次传来开门的声音,两人才同时惊醒一般,快速别过头。 刚才的确是冥王自己失态了。而后踏着来时的方向,各自从相反的方向离开,原本深刻的脚印已被大雪淹没,这一次的起点是两人靠近的位置。 在这里大战在即的紧张氛围似乎不能持续,只是空气中却散发着沉默尴尬的氛围,午饭时,便只有他们四人对坐。 安静的用完饭竟然谁也没离去,但依旧谁也没说话。 雪初觉得这样下去真的很尴尬,便先开了口。 “你和炎君交过手了?” 青衣点了点头。 “交过两次,他武功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就算是我和洛大哥联手,也打不过他。” 目光看向冥王,他的伤现在都还没全好。 夏陌殇和雪初一愣,同时看向冥王,青衣说的洛大哥就是他吧?原来她竟然都不知道他的名字。 第一百四十四章 四个人(2) 而夏陌殇眼神一黯,他们的关系可真不是一般。 显然两个人关注的重点都有些偏离了。 原本青衣心里空空的,坐在这里也不知道是为何,但雪初这么一问,她就想起了炎君。 “这次的事端,如果我们能打倒炎君,就能避免东夏的军力受损。” 只要控制了炎君,想来两军交战的可能**就没有了,要不是绝冥谷的人控制,又怎会自己人相残呢。 冥王接话。 “但是即使是我们三个人,也没有胜利的把握。” 冥王用余光瞥了夏陌殇一眼,在坐的能与炎君有一战之力的也就他们三个。只是江湖上除了绝冥谷的好像再难找出这样的高手,更何况也没有时间再去找。 众人都明白这个道理,顿时再次陷入了沉默,与炎君交手,任何伎俩都没有用,对那样级别的高手也就只能硬碰硬,所以这很让人头疼。 然后从门口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淡定而从容。 “如果再加两个呢?有没有胜利的把握?” 等了那么多天,她要等的人终于到了。 四人不约而同的看过去,蔷薇在众人目光迎接中走近,身后也跟来了两个人,一个一身 黑衣,另一个则是一身白衣,同样的是完全看不到长相,在众人不明所以的时候,说道“这两位是黑面,白面。” 蔷薇向众人介绍,两人配合性的点点头,然后就静静的站在蔷薇身后。 “炎君就交由你们五个人对付,如何?” 对突然出现的两位神秘人物,众人都是讶异的,但是原本蔷薇也就是个让人捉摸不透的人,蔷薇作为药王仙,江湖上定然有些古怪的朋友,但同时也觉得凭她的本事不该屈居明月坊,青衣心里自然也起了疑惑,她本想将这两人自动归入蔷薇朋友的范畴,但仔细一看,青衣好像见过那个黑面人,在兰悠阁时跟在陆紫晴身边的,此时出现在这里,还对蔷薇唯命是从,心里的疑惑更甚。 随后蔷薇向他们仔细说明了分工,他们的目的自然就是炎君了,而其余的人就交由雪初和她来应付,夏陌殇有十万大军,再加上明月坊和洛幽宫的两万名高手,要拿下他们胜算很大,只是考虑到不能自相残杀的局面,应付起来就有些难了,她们只能将他们降服却不能杀人。 但将这样的人物交给两个头脑活络的人显然是个 明确的选择。 午后,不用青衣找上门,蔷薇就自己找来解释了。 “那两个人是鬼婆吩咐我带进来的,为以防万一,她已经在外面布置好了人手。” 毓璃已经把消息带到了苍阳顶,鬼婆立刻采取行动,让黑白面快马奔腾而来,其余人马也会在明日到达。 此战已经不再是简单的雪初争夺之战了,那么好的契机她们又怎能不采取些行动,只是青衣依旧毫不知情罢了,显然蔷薇也是打算暂时瞒着。 青衣内心是疑惑的,因为认识这么久以来,鬼婆一直是孤身一人,十七年前就已经很少入室,她更不知道她与明月坊外的人有任何交集,这突然冒出来的两人又是怎么回事? “有什么想问的等到这次事情结束再去问鬼婆。” 青衣微蹙起眉头,蔷薇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便劝解道。 也只是青衣是那么好欺瞒的人,若换作了雪初,只怕早就发现蔷薇的不对劲了,直到现在,青衣依旧不曾怀疑过蔷薇的一切行动,尽管有想不通的,但仍旧信任。 入夜,青衣和夏陌殇在院子的走廊不期而遇。 四目相对,来了两日,一句话也不曾搭 上,原本觉得有些熟悉了,可这次见面,夏陌殇觉得仿佛又打回了原形。 而从那次匆匆逃离后,青衣就没有做好面对他的准备,本能的在逃避着什么,故作镇定的从夏陌殇旁边走过,连个眼神交流都没有。 直到青衣走到了身后,他才反应过来,还未来得及细想,话就已经说出口。 “等一下。” 青衣应声停下脚步,带着疑惑的眼神,回头。 虽对自己的行为表示不解,但既然叫住了对方,那便不能再次无言,而他原本也就不是个木讷之人,内心虽然忐忑但面上却依旧淡定从容,对青衣淡淡一笑。 “这么久不见,你好像都不认识我了。” 夏陌殇半开着玩笑,想让他们之间的气氛稍微和谐一些。 可看到这样熟悉的笑容,青衣脑海里不由得回想起他说过的那一句,心就不由自主的难受了几分,闷闷的答了一句。 “没有。” 看到她似乎不太开心,夏陌殇疑惑的问道“你怎么了?” 看她的样子好像不太愿意与自己多交流。 青衣摇了摇头,心情愈加的低落。 夏陌殇看过来,只看得见她落寞的身影,而且穿的也实在 太单薄了些,她好像又瘦了很多,想起匆匆见面的那次,她当时好像伤的很重,整个人脸色苍白,提不起一点儿精神,不由得问道“你上次受的伤好了吗?” 青衣点了点头,却没抬起眼,其实后面她又伤了一次,现在又好了,心里竟然开始在意起了自己受伤的次数。 看到她一副不愿意搭理自己的样子,夏陌殇心里也闷闷的,而后单身解了自己身上的披风,一个踏步上前,利落的帮青衣披上,对方身体明显一个僵硬,然后怔愣的盯着自己。 他只能默默的再叹一口气。 “回去吧。” 遇到她,他往日的处变不惊和稳重好像都消失殆尽了一般,莫名的情绪有些低落。 越过青衣,向来时的放向走去。 青衣感受到有人朝她走来,抬起头时,身上就多了一样东西,似乎还能感受到夏陌殇的余温,冰冷的心好像暖了一点点,还未等自己回过神,那个人就要离开。 本能的抬起手恰好抓住了夏陌殇的手臂,止住了他要离开的脚步,他转过身正想问,便感觉一个瘦弱的娇躯抱住了自己,冰冰凉凉的,充满了力量,冲击的自己一个踉跄。 第一百四十五章 炎君受伤 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夏陌殇一怔,那环住自己的手是如此的冰冷,即便隔着厚厚的衣服也能感受到那种温度,而手的主人好像感受不到冷,此刻她头脑是空白的,只是不想他就这么走了。 夏陌殇环绕着青衣,她真的很瘦,只到自己肩头的身高靠在自己怀里,突然有了种小鸟依人的感觉,对青衣这样的女子来说,这种姿态实在是太过罕见。 隔日,不说蔷薇,就连众人都觉得青衣好像一夜之间变了一副面孔,尽管那张脸没笑过,但却没往日那般沉重了,就好像心底的心结一下子没了一般,让众人不由得疑惑。 这其中能摸到一些线索的恐怕就只有蔷薇了,只见她不禁意多撇了夏陌殇几眼,不知道他做了什么,能让青衣恢复的那么快,难不成昨晚发生了什么? 作为当事人,青衣完全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变化,昨晚虽然抱了夏陌殇,但也没多少尴尬,依旧平静的坐在那用早餐,只是时不时的会给雪儿夹喜欢的菜,让雪初觉得万分怪异,直盯着碗里的菜发呆。 而始作俑者却淡定的吃着,完全没有任何异常举动。雪儿一时也不知道该不 该吃了,只看着雪初发呆,见雪初点头了才敢继续用餐。 自从雪儿来这儿之后,好像全忘了冥王,每日不是围着青衣就是围着雪初转,在青衣面前就是个乖到不能再乖的小宠物,一到雪初那儿就换了副面孔,撒娇耍赖,完全发挥它傲娇的个性。 只是气氛再好也终有被打破的时候,更何况此刻他们还在对敌。 闲了很久的炎君终于开始有所动作了,在守城的陈阿楚赶忙回来禀报。 炎君率领的军队已经在城门口堵着了,看他们完全是一副要开打的样子,瞬间气氛严峻了几分。 青衣为首的明月坊一干人等,黑白二人,洛幽宫的冥王,独狼,水月,还有雪初,夏陌殇和陈阿楚都站城楼上,俯视着那中间最为耀眼的红衣男人—炎君。 一眼扫过去,目光便落在了雪初身上再为移过,脑海里浮现了那个人的身影,果然和她母亲长的一模一样,看到她,心里涩涩的,等了这么些天,终于能见到他了。 谁也没发现从炎君眼里划过一种叫悲伤的情绪。 对于炎君毫不掩饰的盯着雪初打量,青衣看着他,眼底闪过莫名我流光,像是仇视, 但又带着非常复杂的感情。 这样的情形并没有持续多久,在城门口大开,涌出大批士兵后,在城门口的众人一跃而下,齐齐的从城门口飞了下来,除了明月坊的四位小主和水月在雪初身边保护外。 两军对峙,****,分分钟要开战的局势。 炎君的注意力也终于转回了面前的敌人,挨个飘了一圈,定格在蔷薇身上,等了那么久,果真是不负所望,要见的人终于出现了。 “想不到,苍冥宫还留有这样的高手。” 目光偏向黑白二人“本君还以为在十七年前就已经死绝了呢。” 他倒是想不明白他们是怎么逃出来的。 轻轻的一句话激起一层浪,除了蔷薇众人齐齐的将目光转到那两人身上,他们没听错吧?这两位是苍冥宫的人?怎么可能呢? 心里一震惊讶,久久难以消化。 只是被炎君盯上的两人一点儿反应也没有,只有隔得近的青衣才感觉到那微妙的变化,涛涛的恨意,都能让人不寒而栗。 再次转向蔷薇,炎君的嘴角泛起了淡淡的笑容。 “十七年不见,你真是漂亮了许多。” 由衷的夸赞。 再次让众人接受了另 一个消息,他们是认识的。 蔷薇只是冷眼看着他,并不答话。 “本君已经给了你机会,就得看你有没有本事报仇了。” 她有十万大军帮忙,又有明月坊和洛幽宫两大势力,而炎君这边,绝冥谷的势力都没用上,这无疑的对蔷薇最好的局势,自己给了她这么好的唯一一次机会,就看她能否把握。 大手一挥,红叶带着十万军马奔腾而来,这边也立即奔赴上前,顷刻之间二十万兵马互不相让,而在炎君周围百米之内,除了那五个人,再无其他生物,一个战场好像分成了两个。 陈阿楚早就听过蔷薇和雪初的吩咐,接下来就是按照计划进行,他带领的军队即刻形成五个纵列整齐的向左前方快速跑去,左右两边侍卫拿着坚硬的盾牌,简直就是一副要逃命的样子,让敌方的士兵顿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之后便追着那批人去了。 等到红叶反应过来时,大半的士兵都已经跑出了可控制的范围内。 然后他回头便看到了两道目光,只是一眼就有种同类的感觉,而且还隐隐有着沉重的压力,看来他们首次交战是要吃亏了。 而这边,很快拉 开了占据,五个人也不讲究配合,齐齐的朝炎君攻去,高手过招,向来都学不会团体战,因为他们实力实在太强,找不出能与他们组队的人。 瞬间纠缠在一起。 才一出手,黑白两人的实力就让众人一惊,这哪是与他们差不多,完全是比他们强,虽然比不得炎君,但有他们在,今天这场战争胜负难说。 半个时辰后,难得能看到炎君也有吃瘪的时候,虽然众人付出了不少的代价,但总算也没有白费。 渐渐的炎君便慢慢处于劣势了,站在高处的蔷薇冷眼看着这一幕,只见下一秒炎君来不及躲避,硬生生挨了黑面一拳,顿时退了半步,而后青衣一脚踢来,正中胸口,又退了半步。 显然炎君彻底被压制了。 只是见状,蔷薇不由得奇怪了,以她的了解,炎君的实力不仅仅如此,否则何必找来那么多高手合击他,他又凭什么灭了苍冥宫。 但随后炎君接二连三遭到重创,也仍旧没有还手的力气,蔷薇愈发的想不通了。 而另一边的交战,一切在蔷薇和雪初的计划好之内,成功俘虏了对方一半的兵力,也阻碍了红叶继续前进的步伐。 第一百四十六章 白氏姐妹 局势大好,这么下去胜利在望。 眼见炎君已经受了重伤,孤身一人在风中凌乱,众人顿时停了手。 从炎君眼里看不到任何被打败的颓废和不甘,他依旧笑得邪魅,尽管红色的长袍落了很多灰尘,略显狼狈,但遮挡不住他霸气的姿态。 过了许久,炎君依旧没有任何动作,众人才察觉不对劲,小心上前一看,他竟然已经重伤晕了过去,身体僵硬。 而后黑白两人便打算将此人扛回去听候蔷薇的指示。 不过才走进,眼前瞬间划过两枚暗器,阻碍了他们的行动。 转头看过去,一群人就已经近在眼前。 绝冥谷的左右护使,四位殿主,还有一名蓝衣女子,身后是一批黑衣人,刚刚发出暗器的也正是她,长相与白紫芯有些相似,但眼睛眉角却更像雪初。 只见她身形一闪,就在黑白两人没反应过来之际,将炎君夺回了他们那边。 她神情淡漠,即便是平视着众人也藏不住眼里的高傲和不屑,这样的女人仿佛生来就是高贵的。 见到此人时,夏陌殇是难以置信的,一开始并没有认出她,虽然相貌没变,那身上那股气质和曾经活泼 开朗的小女孩完全是两个反差,她是白紫芯的妹妹白清莲,五年前自己亲眼看到她死在夏陌宁怀里。 看着那姐妹二人,他们一起青梅竹马长大的,却从来未发现她们会有这样的面孔,若不是轻身经历,他会觉得这两个不过是带了两张人皮面具的陌生人而已。 白紫芯看到了夏陌殇的眼神,陌生的让她心里一颤,不由得苦笑,她宁愿他恨她,可原来他连恨她的情感也难以施舍给自己。 如今对峙的局面,夏陌殇为首的一方依旧占有优势,只是他们敢大张旗鼓的闯进来,显然是做好了安排。人群中出现了一个许久不见的身影,楚千璃,显然是中了毒,浑身无力,还被绳子困住了脚,被山邱拉在马后。 白紫芯指了指他。 “这是你们的朋友吧?如果不想他死,咱们就谈谈条件。” 他本是六殿殿主,却害得整个绝冥谷被毁,对白紫芯而言他就是叛徒,可这位叛徒却连自己做了什么都不知道。 只是人群中看到了那个自己惦念许久的身影,今日就算死了,也值得。 对面的人群无动于衷,事实上除了青衣会在意这个人的生死,其 他的都毫无感觉,而原本要冲出去的青衣也被一旁的夏陌殇握住了手,叫她不要冲动,用一个楚千璃就想全身而退,他们才不会如此天真。 他倒想看看还有什么手段。 见对方许久没有动作,白紫芯微微一笑,看着夏陌殇,似乎也是在预料之中,不过她还是高估了楚千璃的利用价值。 不用白紫芯发话,山邱也知道这家伙没用了,狠狠一脚就将楚千璃踹翻在地,然后就没管了。 然后将目光锁定在城上的紫衣女子“上面那位,你就不好奇我们是怎么出来的吗?守卫这般放松,也未免太小瞧人了吧。” 从他们一出现,蔷薇就知道苍阳顶上定然出了事,不过也难怪大量的高手都被她调来这边,想困住绝冥谷的几位高手显然不是易事,更何况山邱还从正面袭击的苍阳顶,听她这话的意思,她手里应该有他们的人,留在那儿的虽然用处不大,但却都是苍冥宫的旧部。 不过如果为了他们就放弃杀了炎君的机会,显然他们自己也会不同意的。 所以她并不急于开口,倒是想看看她们还有什么招。 见状,白紫芯并不觉得自己的威胁 不起作用,只是仅凭那么几个人也许对蔷薇来说还没有炎君的命值得,但她们敢来来这儿,凭借的又岂是这些,看向前面的妹妹白清莲。 她冷着一张脸,轻抿着嘴角,身后传来奔腾的马蹄声,还未见到身影,城楼门口却已经能感觉到那隆重的响声,只是瞬间,夏陌殇便明白了什么,脸色顿时难看起来,看向白清莲的神色也愈发的冷了。 一会儿的功夫,夏陌宁率领着十万士兵齐齐停在白清莲身后,他一身银白色盔甲走进,只是看到那个一直只活在梦里的人便快马飞驰而来。 接到白紫芯的消息他就立刻赶来了,这一次他终于见到了她。 白清莲的眼神闪过一丝复杂,但更多的却是冷漠,对这个人仿佛并不熟悉一般,对着夏陌殇冷冷的开口。 “倘若今日我们不能全身而退,你就做好与自己人厮杀的准备。” 那样冰冷的声音不由得让夏陌宁一颤,却没多想,因为他的目光落在了夏陌殇身上,对方只是冷冷的看着,没有愤怒和失望,仿佛自己只是不相干的人,二十二年的光阴,哪怕他们早已经有了隔阂,也不管曾经打过多少 次架,他从未发现夏陌殇会用这样的眼神看他。 夏陌殇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的确这是绝冥谷最大的筹码,可对他来说未必是最大的威胁,即便两军交战,死伤无数,到最后东夏实力大损,甚至可能会被其余国家吞并那又如何,他要的从来都不只是东夏而已,更何况威胁他的还是曾经身边的女人,以及自己的血脉至亲,他的尊严也不允许这样的退让,他一定要让这些背叛他,算计他的人一一付出代价,今日也休想走出这里。 他们自以为捏住了夏陌殇的软肋,可他们忘了对于夏陌殇,没人能真正了解过,嘴角泛起邪魅的笑意,夏陌殇只是站在原地,平静的说着。 “抱歉,我早已不是东夏的一国之君,即便它生灵涂炭也与我再无关系。” 话一出,身后的士兵不约而同踏着整齐的脚步上前十米,英勇的士气丝毫不比对面的那一批弱,他们心里又怎会不屈辱,明明一心为国在外抗敌,可打着打着,他们都成了一批没有身份的士兵,江山易主,若不是夏陌殇,他们回去势必也轮不到好下场,更何况自古以来杀兄夺嫡本就让世人所不耻。 第一百四十七章 风波平息 他们没有丝毫的让步,夏陌殇只是一瞬的时间便做出了决断,牺牲的是东夏十几万士兵的性命他也在所不惜,他连眼睛都不眨,蔷薇看到这样的情形,并没有因为夏陌殇的坚持而欣慰,反倒从内心深处冒出一丝丝的恐惧,那是十几万人的命,她自己都举棋不定了,也认为他会妥协的时候,夏陌殇却做出了这样的决定,他恐怕从骨子里都是冷血的,不禁让她想起了十七年前的炎君,薄情冷酷,眼神不自觉撇到一旁的青衣,心里闪过强烈的不安。 对面的人没想到对方会如此决绝,只是片刻的失神后,也做好的战斗的准备,即便与自己的兄长为敌,夏陌宁也想要保住白清莲,反正都已经回不去了,又何必在这个时候犹豫不决。 两军顿时****,充斥着紧张的氛围,青衣只是冷冷盯着对面的山邱以及被他扣住的楚千璃,一会儿打起来她先把那个人救了再说,至于夏陌殇的决定她不觉得有多意外,因为一开始她就没认为过怎样,只要他认定的她就陪他去做好了。 只是另外一个人却不这么想,眼看两军真要打起来,雪初眉头紧锁,这样生灵 涂炭的局面她终究不忍,更何况打下去对夏陌殇没有丝毫好处,即便赢了杀了炎君,他也失去了东夏的势力,到时候又凭借什么让其他国家甘心屈居于他脚下。 温柔的声音并不大,却足够城楼下的人听到。 “等等。” 众人瞬间将目光转向雪初,只是一眼,白清莲就确定她就说炎君要找的人,果真是天姿国色,但身上那股气质,未免太柔和了些。 雪初转身对倩夕道“劳烦姑娘把我送下去。” 她可是半点武功都不会,也总不能站在城楼上这么吼着。 倩夕倒是干脆,二话不问就带着雪初一跃,几次呼吸就送到了坊主一旁。 只见雪初两步退到夏陌殇背后,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说道“陌殇,我觉得这样做不妥,今天看来,要对付绝冥谷并不是天方夜谭,可如果你在这里损失了十几万的兵力,往后拿什么与邻国谈条件?” 她知道夏陌殇一心想统一四国,所以东夏的势力并不是可有可无的,并且绝冥谷虽是威胁,但万万没有达到不可动摇的地步。 见夏陌殇听自己的话真在思考,雪初继续道“如果是为了个人恩怨,你更不能义气用事 。” 她猜测他一定很想杀了白紫芯,那个践踏他尊严的女人,夏陌殇一定容忍不了。 闻言,夏陌殇眼神略显讶异,她居然能把自己看的这么透,而后便是满满欣赏,因为她温柔的劝解,孰轻孰重,好像一刹那间明确了很多,眼底满是欣赏。 但看在另外两人眼里,却变成了深情的注视。 只见夏陌殇做了个打住的手势,这边的士兵一瞬间就放下了举起来的武器。 这样突然的变化让众人不由得一愣,瞬间松了一口气,可冥王和青衣却突然觉得沉甸甸的,却仍旧没有反对夏陌殇的做法。 青衣几步上前,离山邱只有五米的距离,看了眼楚千璃道“把他放了。” 不容拒绝的口吻,不管打不打,这个人她是一定要救的。 这么个小姑娘站在自己面前,山邱却没来由的有些发怵,想了想就将人丢了过去,青衣一伸手就把楚千璃拽到了自己面前,此刻他已经晕了过去,就这么靠在青衣肩头,瘦弱的身躯支撑着一个高大的男人,怎么看都怪异,可却因为青衣挺拔的背影变得和谐了许多。 见对方收手,白紫芯自然要识趣一点儿,这样的局面对 他们已经很好了。 “你放心,苍阳顶上的人我半个都不会动。” 眼里闪着冰冷的笑意,抬头对蔷薇说道。 对这个紫衣女子,她突然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可却说不上是为什么。 在别人说话间,白清莲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那道鹅黄色的身影之上,对她显然充满了好奇。 想起炎君的目的,心里突然有了个念头。 “夏陌殇,咱们做个交易,如何?” 见他不语,继续道“把你身后的人交出来,我可以把东夏还给你。” 用江山换一个美人,怎么都是值了,白清莲也只是不想再劳烦炎君亲自出面。 对她突然的提议众人都是一惊,却没人站出来质疑,在绝冥谷她虽然没有任何身份,但却是炎君的人,至于现在的一国之君夏陌宁,他从来都是只要美人的。 对于这样的提议,有那么几个人都很想看看夏陌殇的反应。 雪初虽然极有可能有凤吟,但若不是有缘人,拿着他也没有任何用处,而且它也没有江山这般重要,相比于一个女人,江山的分量不知重了许多。 历史上也没有出现拿江山换美人的情况,因为那实在太过荒唐,是个傻子也 知道该怎么换。 雪初没想会是这样的局面,看着夏陌殇也有些忐忑了,相对于江山,她实在渺小的就像一颗芝麻,而且自己刚刚还跟他说过江山的重要,心里顿时担心他就这么把自己交出去了。 沉默了良久,夏陌殇突然笑了。 一把揽过雪初的腰身“我的江山我会要回来,不牢你费心。” 霸道的动作,坚定的口吻,彰显着他对雪初的所有权。 看的冥王和青衣心里不由得一痛,尤其是青衣,仿佛好不容易打开的结这一刻乱作一团,找不到任何线索了。 感受到夏陌殇温热的胸膛,雪初心里不由得一暖,他该是犹豫过的吧,也在江山和自己之间衡量过,只是因为凤吟的话,还没有分量与江山比较,毕竟那东西未必有用处,所以他对自己还是有感情的,聪明的女人看问题就是理智的很,也不会钻牛角尖,这一刻聪明的她也在抱有目的性的夏陌殇身上感受到了温暖。 白清莲冷眼看着,便没了声音,比她更恨的应该是她的姐姐,那双阴狠的双眸里都是两人抱在一起的倒影,深深刻印在了眼睛里,她疯狂的嫉妒着雪初,同时也恨极了两个人。 第一百四十八章 仓冥宫 风波暂平后。 青衣辗转难眠,看着睡的香甜的雪初,心里五味杂出,想起她和夏陌殇,似乎一个一直被她忽略的事实涌上心头,她是夏陌殇的女人,想到这个心里就没来由的一抽一抽的,好像被什么东西拉扯着一般,很难受,突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了。 起身走出门外,一向不惧寒冷的身体不自主的冷颤了一下,脑海里浮现前夜的画面,情绪便更加低落了。 雪儿听到了动静,睁眼一看,就剩一道青色的背影了,然后起身好奇的跟了上去。 不过才走到院子,便看到一道纯白色的身影,笔直的站在红梅树下,目光清冷,今夜睡不着的不只是青衣。 听到脚步声,冥王眼底闪过一丝期望,却再看清是青衣时消失了。 “还没睡?” 青衣停下脚步,身后还跟着一条跟屁虫,毫不客气的爬上了青衣的肩头,因为青衣从来没主动抱过它,所以它格外的自觉。 “嗯。” 青衣点了点头,也不管胡作非为的雪儿,只是肩上传来的那么点重量,却无故让心里安心的了不少。 继续道“什么时候回去?” 冥王和她来这儿的目的都是 雪初,如今暂时没了危险,冥王不适合再待在这儿,两人原本就该是仇敌,迟早是要兵戎相见的。 “明天一早。” 显然冥王也是这么想的,继而道“你呢?” “不知道。” 想了想又继续道“鬼婆就在附近,明天一早我还有些事情要去问清楚。” 想起蔷薇的身份和她瞒着自己的事情,青衣心里是介意的。 但是想搞清楚的不只是她,冥王原本也就与他们是一个地方出来的人。 “我跟你一块儿去。” 青衣有些意外的看向冥王,随即便明白了他的意思,想来他也好奇苍冥宫除他之外还剩下多少人,便点了点头。 雪儿扑闪着大眼睛,好奇的在两人身上打转,好像在加强两人的交流一般。 不同方向的两道身影,看到红梅树下的两人,各自暗了神色,转身回房。 隔日,明月坊在四位小主和阿夜的带领下与洛幽宫的众人一同离开,青衣和蔷薇,冥王和独狼,还有黑白二人朝着另外一个方向飞奔而去。 目送着这些人的背影,夏陌殇紧盯着青衣,雪初看着冥王,这次离开,不知何时才能相见。 见到鬼婆时,她身后跟着几 个从未见过面的人儿,除了陆紫晴,兰悠阁的老板娘,那个与自己合伙做生意的女人。 下一秒就听鬼婆向他们解释道“这些都是苍冥宫幸存下来的人。” 青衣清楚的看到,鬼婆的介绍中是包括陆紫晴的。 冥王一一扫过,个别看着脸熟却叫不出名字,至于其它的完全都是陌生的,想想也是,苍冥宫偌大的组织,他岂是都见过的。 “当年苍冥宫被血洗时,他们恰巧不再宫主,而且身份也一直隐蔽,才能幸免于难。” 鬼婆虽然一直知道这批人的存在,但也是在不久前才汇合的,这些人以前一直都是蔷薇在联系。 冥王顿时也了解这些应该都是苍冥宫当年暗处的杀手。 只是如今看来哪还有江湖中人的样子,尤为突出的应该就是那稍微年轻的一点儿的粉衣女子了,完全一副生意人的模样。 而她后面站的也都是各色的人,农民工,小贩,捕头,朝廷官员,书生,等等,反正这个大陆有的人在这儿基本能点出来了,心里不由得心酸,这些人为了活到现在,不知都经历了怎样的心酸。 青衣指了指身侧的人“那她呢?” 药王仙 又与苍冥宫是什么关系,在自己身边隐藏的这般深,青衣的声音一贯的清冷,可是这从来都只是对外人的声音,与蔷薇说话她总会不自觉的温和许多。 所以她知道青衣该是生自己的气了。 不待鬼婆解释,她就自己站了出来,这里的都不是外人,没必要再继续隐瞒下去。 “我是女帝的亲妹妹,原名洛萧儿。” 那一瞬间青衣和冥王好像出现了幻听,盯着蔷薇,良久都未回过神,她刚才说了什么?干娘有妹妹的吗?小时候的记忆里从未出现这么个人。 但两人的疑惑却随着面纱的揭开,而彻底消散。 因为那张容颜与雪初有着八分的相似,倾国倾尘的容颜,有别的不过是这张精致的妆容散发出魅惑的气息,更加的成熟美艳,散发着独特的异域风情。 良久,青衣心里始终回不过神儿。 蔷薇便开始说起了故事。 十岁以前她一直跟在药王身边学习医术,那时候她以为自己是孤女,直到十岁生日那年见到了女帝,那张与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容颜,她冷漠孤傲的神情,不可一世的姿态瞬间就征服了自己,姐妹二人相认,可是不过 才过了短短一年的时间,她还没来得及学有所成到她姐姐身边,就听到了苍冥宫被灭的消息,她不过见了两面的姐姐也香消玉殒。 说着,眼里满满是历历在目的血腥场面,她到那儿的时候已经看不到半个活人了。 “后来呢?” 冥王眯着眼,他似乎想起来了,小时候曾经见过一次,一个喜欢穿紫衣的大姐姐,很温柔,但因为那张与自己干娘一模一样的脸,导致他回忆起时忘了她的容颜。 “后来鬼婆找到我,也秘密联系上了苍冥宫残余的人员,经过商议,我们打算隐于世间,直到找到合适的契机再报仇。” 蔷薇看着冥王,但青衣知道她说的契机是什么,所以她从一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五年前她被人追杀不是意外,她是有意接近自己的,亏她这五年来还在处心积虑瞒过她这件事,原来从一开始她就知道自己为何要找雪初,为何这么处心积虑保护她。 “所以,现在就是报仇的时机?” 冥王问道。 只见蔷薇点了点头“是,现在雪初已经找到了,绝冥谷的位置也已经确定。” 冥王皱了皱眉“可是她还什么都不知道。” 第一百四十九章 仓冥宫的新主人 青衣插话“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冥王微怔了片刻,难怪她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想起那几日无言的相处,瞬间了然。 蔷薇看着青衣“现在只差引出凤吟的力量,咱们要报仇就简单了。” 顿了顿“可是雪初还什么都不会。” 如今这才是他们面对的最大的问题,众人一瞬间陷入了沉默。 对于凤吟,除了女帝,谁也不知道该怎么使用,即便是玄机阁,也只有能力牵引它却没有能力操控。 过了许久。 冥王看了一眼在这儿的人,大约也就十余个“苍冥宫就剩这些人了?” 虽然看这些人都非同凡响,深不可测,但凭借这些人如何将整个绝冥谷连锅端起。 鬼婆指着后面的人道“他们是联络人,苍冥宫的势力一直处于隐蔽状态,除非必要,否则现在不能轻易暴露。” 继续道“黑白两兄弟是苍冥宫现在最强大的战力,而陆紫晴则在整个大陆布置了罗网,随时掌控各国的动态和消息。” 所以苍冥宫的主要力量现在能看到的也就只有黑白二人和陆紫晴。 至于苍冥宫真正的势力如何,恐怕只有蔷薇最清楚了。 她看了 一眼冥王,转身对众人道“众人听令,从今往后苍冥宫交由洛野歌掌管,他便是你们主子。” 不管从能力还是身份,他都是不二人选,他是女帝的干儿子,手里还有洛幽宫的势力,相信在他手里定然不会辜负她的期望,至于雪初,现在还不是让她知道这些的时机。 对于女帝的公子,自然没人敢抗命。 “属下参见主子。” 不算雄厚的声音,却透着绝对的服从,这的确是一批精英,不是洛幽宫那样的江湖组织能比的,随便拿出一个,都能与冥王身边的独狼比拟了。 冥王还有些怔然,对自己的名字他都有些麻木了,可看着脚下一群手下,不确定的望向蔷薇,却见她看自己的目光也这般的坚定,他知道她是要自己亲自率领着众人给苍冥宫牺牲的人一个交代,心里再没有了疑惑,这本就是他从小立志要做的事情,既然如此还有何需要推辞的。 一切尘埃落定,青衣就像个局外人一样目睹着这一切。 直到他们分道扬镳,蔷薇跟着青衣回了明月坊,青衣依旧没跟蔷薇说过一句话,自那日后,蔷薇又再次蒙上面纱,将苍冥宫如今所 有的情况都交代清楚了,向众人颁布洛野歌为苍冥宫的主子后,他们才回来,而冥王便是回了洛幽宫,苍冥宫只能作为暗处的势力来用,现在绝不能暴露在众人面前。 看着寸步不离自己的蔷薇,她终于开口了。 “陆紫晴是你安排她接近我的?” 蔷薇答道“只是巧合,原本她在安阳城开的酒楼只是消息联络的据点,却意外发现了你,而后才设局让你俩认识,方便她照看你家人。” 见青衣愣愣的,蔷薇继续解释“你身上背负的是血海深仇,不可能总是在他们身边,而迟早他们也会因为你危险,所以要提早做打算。” 蔷薇的话让青衣有微微的感动,但想到她欺瞒自己那么久,就心里来气,指不定这又是她忽悠自己的幌子。 “为何把苍冥宫交给洛大哥?” 让他背负这样沉重的事情,青衣觉得过意不去,然后蔷薇的下一句话就让她住了嘴。 “难不成交给你?” 凭你这么懒得性子和冲动的性格肯定会毁了她好不容易发展下来的基业,再说她现在凭什么去干涉苍冥宫的事情呢? 见她沉默,蔷薇又继续道“我还是比较喜欢 做明月坊的大姐。” 在这儿虽然忙,但心里却没那么紧张,而且遇上青衣这样的坊主还是很好的,做什么都不会干涉你。 她的回答倒让青衣觉得好了许多,但’大姐‘一次倒让青衣觉得为难了,她都已经知道了一切,那还能按照往日那样相处吗? “我该怎么称呼你?” 按照辈分,她应该叫她小姨吧,只是看着那张脸,总觉得怪怪的。 但是她都还没多想,蔷薇就一脸惊讶的看着她“你该不会在考虑叫我小姨吧?千万不要,我可没那么老。” 做别人的大姐多好,可若变成了小姨,她自己都接受不了,她也不过是比青衣大十一岁而已。 青衣在心里白了她一眼,不要就不要,她自己还觉得别扭呢。 两人安静的坐了一会儿,在沉默不下去青衣准备离开的时候,桃凝便走了进来。 “坊主,楚千璃要见你。” 当日他们带着楚千璃一起回来的,他一醒就要见坊主,但坊主现在才回来,所以她只能现在来禀报。 青衣和蔷薇对视了一眼,对于蔷薇在楚千璃身上动的手脚她都已经知道了,可从蔷薇眼里丝毫看不出愧疚,透亮的 只看得到自己冷漠的神情。 而后青衣自个儿出了门,留下一位看着她背影发笑的蔷薇,要不是看在楚千璃这么喜欢青衣的份上,她早就让他归西了,连着这次,她都已经救了他三次了,除了明月坊,还真是史无前例。 转悠了那么久,他们终于正常的见上一面了,可却早已经物是人非。 他不再是来东夏朝拜的楚帝,她也不是他所知道的那个普通小女孩,一个是绝冥谷的六殿殿主,一个是明月坊的坊主,摆明了敌对的身份。 看着依旧冷漠的青衣,楚千璃一时之间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其实在青衣心里楚千璃仍旧是她的朋友,即便他是绝冥谷的人,对自己也没有造成实质的伤害,相比之下,她印象里他仍旧是那个在深夜与自己喝酒聊天舞剑的知己。 “你的伤好了?” 那日从山邱手里救出他时,半点力气也没有,如今看来倒是好好的。 对方点了点头“谢谢你救了我。” 满眼的复杂和苦涩,最后却只能说这么一句话。 青衣听着这话怎么有些别扭,她也不明白楚千璃对她早已不是普通的朋友之情,淡淡道“咱们是朋友。” 第一百五十章 新的格局 言外之意是这是应该的,不必如此客气。 闻言,楚千璃一般开心一半忧伤,开心的是因为青衣还把他当作朋友,而忧伤的大概也是青衣只把他当作朋友,所以对于自己,只要没超出朋友的底线,她不介意自己的身份。 “之后打算去哪?” 绝冥谷定然是回不去了,而他出身的地方,他早已经死了,可以说他现在是一个没有身份的人。 其实他去哪都行,只是不想离青衣太远而已,见他摇头,青衣倒是认真思索了起来,想了片刻,心里有个很好的人选。 “要不去冥王身边?” 以他敏感的身份指不定会被绝冥谷的人追杀,而且他武功不错,在冥王身边还是个不错的助力。 但她完全没想到另一方面,绝冥谷与洛幽宫是仇敌,楚千璃去那里也肯定得不到信任和重用,甚至还可能被冥王给杀了。 但看到青衣这么认真的神情,楚千璃竟然下意识的不想拒绝,管它的,既然青衣都这么说了,那他就去,大不了就不要这条命了,然后便点了点头。 两天后,青衣就亲自带着他去了洛幽宫,冥王的反应也出乎了意外,他不过听青衣说想把自己留在他身边, 眼都不眨一下就答应了,还把自己交给了独狼,成为了他身边的第二个侍卫,这速度快的他都有点反应不过来,看看青衣,又看看冥王,瞬间对他们的关系就凌乱了。 不过青衣这次回去,身边多了条宠物,她不过才进入苍冥宫,雪儿就像是闻到了她的气味,屁颠屁颠的跑进来跳到自己肩上,然后再怎么都不下来了。 最后冥王只能让它跟自己走。 看着雪儿蹲在青衣肩头的背影,冥王不由得皱了皱眉,相比于雪初,雪儿似乎更粘青衣,心里不禁怀疑起了青衣的身份,但不过才冒出来便被他掐断了,也许只是巧合,只是缘分。 翌日,西陈老皇帝病逝,没有丝毫意外,太子陈楚清继位。 寝殿内,格外冷清,陈楚清当了二十五年的四皇子却一直都未娶亲,连个侍妾都没有,因为他身体虚弱,在外界又是无才无能,所以压根就没有人关注过他,就连老皇帝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遗忘了他还有这么个儿子,所以自然不会给他安排婚事,而他自己也从未将儿女情长的事情放在心上。 他这不过才登基几日,就有人已经关心上这个问题了,如今后宫竟连一个妃 子也没有,实在是史无前例,别人才不管他当皇子时是个什么情况,但如今做了皇帝,就该有皇帝该有的样子,所以当下要紧的不是国家大事,而是陈楚清的终身大事。 可是对着面前各种名门闺秀,娇俏靓丽的女人他竟然提不起任何兴趣,看着这些画像,什么类型的都有,也的确都是美人,但为何看着总不是那么顺眼,他自己都百思不得其解,坐在这儿想了许久,心里复杂极了。 罢了罢了,这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随便闭着眼睛挑了几个,他便起身去休息了,现在的他虽然拥有了正常人的身体,可那伴随着尸毒修炼的内力也被化得干干净净,现在的他半点武功也没有了。 北叶的太子府。 太子一身白衣,好似纤尘不染的华贵公子,可此时却散发着戾气,射向地面过着的人,眼神是如此的暴烈和阴毒,下一脚,他一脚踹向地面的侍卫,见他依旧挺立的跪着,又是狠狠几脚踹了上去,知道侍卫再承受不住,倒了下去,他才作罢。 心里的气似乎也消了大半,长吁一口,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白衣,嘴角绽放出了最友好的笑容。 “下去吧,继续抓 紧追查。” 只是他自以为装的很好,可眼里的阴柔却是怎么也隐不去的,这是个心狠手辣的人,从叶雨儿在北叶消失后,就一直未露过面,他派了大量的人马去追查,可是洛幽宫严防的更加谨慎,至今为止,叶雨儿仍旧半分下落都没有,对他来说,只要她不死,就随时能威胁到自己的皇位,就像是个炸弹,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炸出来,让他措手不及,所以杀了叶雨儿是势在必得的。还有那个冥王,三番四次与自己作对,不杀了他也难解自己心头只恨,想着想着就想将他们全部除之心里才舒坦。 只是他定然不会动用自己的力量,想起夏陌殇,嘴角闪过一丝邪恶的笑意,借刀杀人这种事情他是最乐意做了。 狼关口这日深夜,来了个神秘人物,躲过所有士兵的视察,悄无声息的隐入夏陌殇的房间。 而房门口不过才打开,夏陌殇就做起来身子,一点儿也不像是刚还在睡觉的人。 来的人正是楚帝楚千阳,他一身黑色劲装,站在夏陌殇面前,负手而立,神情严肃。 反观夏陌殇,一身紫色华服,慵懒的很,见到来人,也不觉得意外,想来几日前的事情都 已经传进了他的耳里。 “你为了个女人,放弃了拿回东夏的机会,是吗?” 楚千阳的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情绪。 良久,夏陌殇并未答话,他眼里闪过一丝怒色,显然对他的行为极为不满,这还是他认识的夏陌殇吗? “那接下来呢?你要怎么办?” 原本收服北叶后,夏陌殇就打算把东夏的位置拿回来,可如今看他也不想要那个皇位了,那么他凭什么让自己和北叶太子听命于他?堂堂两国的统治者又岂会任由一个没有身份之人的号令。 夏陌殇自然也明白楚千阳的意思,只是经过这么多次的风波,他隐约也明白了,现在的四国受江湖势力的影响太大,甚至被压制的难以前行,绝冥谷一出,东夏就落在了他们手里,甚至曾经楚千阳也差点命丧黄泉,南楚差点沦陷,而北叶,身后则因为洛幽宫的关系,太子也畏手畏脚。 他一直以为只要统一四国,就能完全统治这个大陆,但是目前要统一四国的前提不是将一个个国家收入囊中,而是要出去这些庞大的江湖势力,绝冥谷,洛幽宫都在他的目的范围之内,只要出去他们,要收服四国想必会顺畅许多。 第一百五十一章 目标是冥王 想想他努力了这么久,才把南楚拿下,与北叶也达成了联盟,却也失去了东夏的皇位,在对付叶雨儿时还让炎君夺了龙王令,所以他等于白做了那么多功夫。 而首先要做的事情也就明了了“先扫平洛幽宫和绝冥谷,咱们再做打算。” 夏陌殇朦胧的双眼,仿佛散开了一些迷雾,变得有些清晰起来,眼底闪过透亮的流光,让人不寒而栗。 见他胸有成竹的样子,楚千阳没有多问,因为他刚才看到夏陌殇还是他曾经认识的那个充满野心的人,既然如此,自己一定会全力帮助他。 “那么先对谁动手?” 夏陌殇想都不用多想,如今绝冥谷有东夏作为靠山,要对付他自然会与东夏的军队为敌,定然是场惨厉的战斗,所以先收服了洛幽宫,由他们作为先锋自然是再好不过的。 “冥王。” 夏陌殇淡淡的吐出两个字,不带任何情感,这个冥王他费了多次心思却始终打不倒,在他身上他感受到了惺惺相惜的味道,同时也知道那是个巨大的威胁。 前几天都还是为了一个雪初而共同奋战的伙伴,下一刻就成了仇敌,世事无常。 这边夏陌殇在谋划 如何对付冥王,而另一边,冥王却在为两件事情忙碌,首先肯定是此生最大的仇敌炎君,现在有了苍冥宫的帮助,要杀炎君的机会就不再那么渺茫了,他已经通知下去,让各处的人都做了准备,随时做好与绝冥谷死战的准备,而另一边,北叶太子随时伺机而动,盯着叶雨儿实在盯得紧,这般藏着叶雨儿早就不耐烦了,冥王也在想着反击之战,势必要将太子出去,叶雨儿才能在北叶高枕无忧,北叶才能成为他们的后备军力。 “水月,三天后你带着洛幽宫所有的行动部队跟着叶雨儿去北叶。” 此时屋内站着水月和叶雨儿,冥王身后是楚千璃和独狼。 “务必要让她回到公主府,与她的军队取得联系。” 冥王相信只要叶雨儿一踏进北叶的边境,势必会遭到太子的连番追杀,凭借叶雨儿的一百余人,恐怕无法活着走近城里,所以必须由洛幽宫的人护送。 水月了然,便点了点头“是。” “阿璃,传信去明月坊,我有要事与青衣和蔷薇商议。” 理论上冥王也得叫蔷薇小姨,但这叫法配上蔷薇当真是诡异,而且在外人面前也是万万叫不得 的。 对于楚千璃,冥王本人对他一点儿也不了解,但是既然青衣放心他在自己身边,那么他绝对信任青衣。 两天后,青衣带着雪儿来了,却不见蔷薇,她最近潜心在养殖自己的小紫,腾不出时间来这儿,但她说了青衣的意思便是她的意思,任何事情都由他二人决定。 才几天不见雪儿,它的精神似乎更好了,一双紫色的眼睛亮亮的,像是会发光一般。 见到冥王,友好的扑过去蹭几下表示表示,又回到了青衣身边,青衣站着的时候它就蹲在肩头,坐着的时候就自觉的趴在青衣怀里,从不乱动。 冥王从未将青衣当作外人,即便是苍冥宫的事情也没有什么可对她隐瞒的,当下便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现在苍冥宫的人都已就位,我打算两天后攻入绝冥谷,洛幽宫的人做接应。” 至于具体怎么做,他会安排,就看青衣是不是同意她的看法,他想尽早解决这些事情。 青衣略微沉思了一会儿,仿佛也没什么决绝的理由,反正蔷薇也已经将苍冥宫的主事权交给了冥王。 便点了点头“我跟你一起去。” 她决心不要明月坊的人卷入其中, 但那些人并不包括她,报仇的事情她怎能不参与,再说冥王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她若闲在这儿也终究不放心。 冥王没有反对,点了点头。 入夜后,水月闯进了冥王的房中,此时只有他们二人,对于水月经常这样的举动,冥王早已经见怪不怪,但还是微皱了皱眉,水月的性子始终还是太过孩子气了。 还不等冥王发话,她倒是等不及了。 “你要与炎君决战了?” 过了那么久,现在就是合适的时机了吗?可是为什么要把自己支开,他独自去呢?水月并不知道冥王已经联系上苍冥宫的人,也不知道明月坊与苍冥宫的干系。 冥王点了点头。 见状,水月急了,上前几步。 “我跟你一起去。” 冥王微露出不悦的神情“那北叶呢?” 水月不是没有大局观的人,可就是太喜欢黏在自己身边,冥王便有些无奈了。 果真,听他这么一提醒,倒让水月为难了,思考了片刻,一副底气不足的样子“可以让独狼带队。” 她倒是可以和独狼换,只是如果想不拖累冥王,还是独狼在的好。 自然,冥王也知道这个道理,更何况他也不想水月跟着 去冒险,皱着眉头道“别闹了,回去。” 声音有些冷了,水月听得出来他一定是有些生气了,可为什么那个青衣能跟他一起,她就不行,青衣虽然武功高强可却无亲无故的,水月心里顿时觉得有些别扭。 “那个青衣和你是什么关系?” 她太过于在乎冥王,只要那个女人与冥王走的太近她总是看不顺眼的,只是她一直以为冥王在乎的也该只有雪初而已,可如今看来,这个青衣也是其中一个,不知不觉间,青衣和冥王就在她眼前走的越来越近了,而她却没多少感觉,是觉得他们两人的确很般配吗? 冥王并没有回答她“不早了,早些回去休息。” 然后果断留给水月一个背影,终止了他们的谈话。 最后水月自然落败,垂头丧气的出了门,在冥王面前,她一宫之主的颜面何存。 翌日,水月带着叶雨儿和洛幽宫一半的势力在天还未亮就离开了,真个宫里顿时冷冷清清的,因为不仅是他们,连冥王和青衣,还有楚千璃和独狼也在同一时间往同一个方向赶去。 而他们也在不久后,会开始行动,到时候洛幽宫上下只会剩那么几个守门人。 第一百五十二章 旖旎 绝冥谷。 炎君的伤势早已痊愈,却关在房里几日都不出门,外面的人急坐一团,绝冥谷遭遇外袭,白紫芯虽然在最短的时间内做了安排,也恢复了本来面貌,可人心却是需要炎君来安抚的,可他们最敬重的人从受伤回来后就没再露过面,将所有人都拒之门外。 白清莲冷着一张脸站在门口,也不顾炎君的命令,私闯了炎君的房间。 炎君的房间不像他人一般的张杨艳丽,整个屋子干净整洁,找不出任何一样多余的东西,实在与他的风格太过迥异。 黑白色调的房间,红色的身影尤为醒目,都不用细找,白清莲就发现了炎君,他斜躺在榻上,背对着自己。 只是白清莲才迈开脚步,冰冷的声音传来,硬生生冻住了停在半空的脚。 “滚出去。” 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冰凉的直击人心,白清莲不由得心里一痛,却依旧不顾后果的向他靠近,谁都知道这时候的炎君是万万不能冒犯的,否则定将万劫不复。 离他只有两米的距离,清莲停下脚步。 “不 过是一个女人,夺回来便是……” 话还没说完,炎君身形一动就站在她面前,怒目而视,清莲一瞬间就觉得自己已经身在地狱了,心底害怕的颤抖。 表面依旧维持着淡漠的样子,可那双眼睛却说不出的紧张,她承认她害怕这个男人。 见女人不说话了,炎君斜睨着双眼,看着她熟悉的眉眼。 没做多想,一把就将人带入了榻上,欺身而来,炎君没有吻她,而是从脖颈开始啃咬,瞬间身体不满伤痕,白清莲吃痛出声,炎君对她没有丝毫的怜悯,自己不过是他发泄的工具,微弱的呻吟声遍布整个房间,不知持续了多久,才结束了这场暴虐的惩罚,他一身火红色的衣服只是有些凌乱,丝毫看不出刚刚经历的情欲之事,反观白紫芯,浑身赤裸着,雪白的肌肤上交错着淤青,透着别样的魅惑,刚刚的一场情事仿佛也打破了她的冷漠,整个人变得温和了起来,或许早已习惯了这副样子,也不避讳着炎君,自顾站起身子想去捡被丢在远处的衣服,这里没有她 的容身之地,她也从未在这儿过夜,即便经历了这样的事情她依旧要装作若无其事的离开。 只是这次,一切似乎偏离的轨道,在她经过炎君面前时,一阵眩晕,她又一次落到了大床上,抬眼一看,炎君冷着一张脸朝她走来,不由得诧异,往次炎君都是面无表外的,如今他这副模样,白清莲也不知道意味着什么。 但很快她便轻身体验到了。 翌日醒来,身边早已冰凉,心里也顿时被刺了一下,但是能让她在床上躺那么久,也该是他的恩赐了,自己何苦指望他能与自己同榻而眠。 掀开被子,入眼的是一身紫青色的伤痕,没有半分完好,连手臂都被捏的发紫。 站起身体的那一刻猝不及防之下便跌倒在地,她已经痛得都站不起来了,却依旧不能在这儿多停留。 踏着沉重的步子,捡起被丢弃的衣服随意往身上一裹就出了门,入眼的便是刺眼的阳光,然后就是绝冥谷的侍从。 那些人早已见怪不怪,目不斜视的朝正前方走去,白清莲对自己身上遮不 住的痕迹也丝毫不在意,漠然走了出去。 这些人手上拿的都是炎君屋内的东西,想来今日又得进行大扫除了。 她是炎君的宠物,整个绝冥谷没人敢给她脸色看,或许能做炎君的宠物也是她的荣幸了,可她却贪心的想奢求那么一点点怜爱,在他身边五年,努力变成他喜欢的样子,却始终入不得他眼,就连**之时,他也不曾正眼看过自己。 之后的事情就不用她再理会,自己只需要回去休息。 而此刻的炎君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般,慵懒的靠在上首的位置。 通过狼关口一战,他肯定苍冥宫还有余孽,并且数量还不在少数,如今也总算露了踪迹,这该是此次出谷最大的收获了,突然很好奇,在蔷薇的手中,也不知道变成什么样子了,她还真有她姐姐当初的架势。 “让各处的密探从今天开始,专注找出苍冥宫隐藏的势力。” 既然露了头,总该有破绽了,这群人怎么说也该有这么点能耐的。 “是,属下知道。” 答话的是山邱,一般炎君要他 做什么他就去做什么了。 只是白紫芯却有头脑一些,疑惑道“炎君,那窦雪初那边?” 在她身上花了那么多心思,如今是要打算放弃的意思吗?炎君斜了她一眼“我已经派七殿殿主去了。” 众人不由得哑然,那个透明的人至今都没见过,如今真的要出现了吗?心里不由得好奇,但却不多问。 她已经办砸了一件事,这次一定不能再出差错。 “属下明白了,属下一定竭尽所能,捕杀苍冥宫的余孽。” 掷地有力是决心,这无疑是众人最想说的话,可却意外的让炎君不由得眉头一皱,眼里闪过一丝不悦,却又捕捉不到。 “先别杀,都抓回来。” 顿时众人哑然,完全猜不透炎君的想法,可却没人敢质疑。 打发了众人后,炎君终于露出了疲色,一夜的放纵也没有让他的心情恢复多少,脚步终究不由自己控制,转向了深处的黑暗。 而被绝冥谷视为目标的众人却已经快他们一步盯上了他们的大本营,带着坚定的目标,又将是不死不休的缠斗。 第一百五十三章 言老 毫无预兆的情况下,冥王和青衣已经带着大批的高手走到了绝冥谷谷口,山邱闻讯赶来,两拨人马恰好在谷口相遇。 入眼看去,除了前面两位和后面黑白面人,其余的山邱是一个也没见过,对能合力打倒炎君的高手,山邱自然重视的很,但并不惧怕,他向来都是崇拜强者的。 没有丝毫对话,见面便开打了,彼此的仇恨心理都很明白,这时候场面话只会让人倒尽胃口。 绝冥谷不断出现高手,只是有黑白面对付白紫芯和山邱的情况下,苍冥宫对此刻的阵仗还能应付得过来,冥王和青衣站在远处,看着眼前的战况,心里不约而同的泛起了不安。 绝冥谷的确是高手如云,出手的每一个都是精英,苍冥宫也需要四五个人才能与之对抗,但是如果仅凭这些人数,想灭了苍冥宫简直就是痴人说梦,但是他俩都想不通,为何斗得如此惨烈,也不见有人增援,而且炎君迟迟未现身,这样的局面应该已经无法让炎君视而不见了吧。 此刻的炎君却是分身乏术了,不管外面发生了多么惊天动地的事情也与他毫无干系,站在他身前的 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但也不能说是老头,至少他的脸上看不到一丝皱纹,胡须长大了胸前,白袍加身,整洁干净,还隐隐有几分仙气,如果陈楚清站在这里一定能认出这就是当年救他的药王。 两人沉默着,擦肩而过,炎君向里走去,药王却是向外的,不用言传各自也知道这时候自己该做什么。 外面斗得你死我活,青衣和冥王早就加入了战斗,绝冥谷渐渐落于下方,但两人却是越来越不安,打了一会儿,忽然从外面传来一声沉稳雄厚的声音。“住手。” 只见绝冥谷的人毫不犹豫的停下了手,冥王和青衣顺着声音看去,只见一白发老头缓缓走来,步子稳健,淡定从容。 白紫芯和山邱低头行礼“师傅(言老)。” 这是绝冥谷除了炎君,最德高望重的存在,就连山邱这样的莽汉,见到他也丝毫不敢放肆,虽然他武功平平,但往往杀人于无形,他是见识过那样的手段的。 而白紫芯用毒的手法就全是言老教的,而她的命也是师傅救回来的,自然更加的尊重。 言老盯着前方的两人,目不斜视的从白紫芯和山邱面 前走过。 他很少过问外面的事情,但对这两个人,炎君倒是与他提起过,能让炎君挂在嘴边的人物,想来定然有出彩之处。 冥王小时候并没有见过药王,所以此刻也认不出他来,青衣更不用多说,两人如出一辙的皱着眉头望向这个老头儿,猜测着他的身份。 言老先是将目光锁定在冥王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心里默默点了点头,星儿的儿子果然是差不到哪儿去的,而后看向青衣,他看人从来都不看外表,只是定眼一看,眼前一阵恍惚,那样的神态他再熟悉不过了,心里闪过一丝悲伤。 揽过苍冥宫的众人,心里很欣慰,原来还有这么多人活着,但是连当年的苍冥宫都被炎君灭了,更何况今日残存的余孽。 面上平静的道“回去吧,你们还不是炎君的对手。” 他是好心,不想在绝冥谷门口再看到血流成河,要报仇为时太早了些。 但是冥王和青衣又岂是会因为一两句话而动摇的人,也不管眼前的人实力如何,打过才知道,瞬间便再次开战,绝冥谷自然不可能站着挨打。 双方混战,可言老却置身事外,在战场 中安静的站着,目光始终未离开过青衣,看她出手的动作干练狠辣,每一击都能直击要害,丝毫不手软,看了许久,言老的眼里仿佛看到了另外一个在战斗的女子,画面不断交替着,一阵眩晕。 周边死伤无数,两边的人都有,浓重的血腥味染遍了整片土地,他的衣角也不知沾上了谁人的血迹,星星点点,好似红梅。 耳边一阵悦耳的笛音响起,不远处传来一阵阵让人酥麻的声音,只是片刻,一条白色的巨蟒飞驰而来,转眼便停在了言老身边,既然不听劝,他就给他们些教训。 那条巨蟒足有三十米那么长,腰身恐怕都已经是言老七尺的身高了,通体白色,没有一丝丝杂志,一双深绿色的眼珠子看着就渗人,这蛇应该都已经修炼成精了。 只见言老在他头上抚了抚,它似乎能听懂人言,朝着敌人就冲了过去,一个横扫就将近处的一批人甩飞了,它目标明确的很,直冲着冥王和青衣去了,可波及到的人也不在少数,这还不是普通修炼成精的巨蟒,浑身都带着毒气,力气足有千斤重,顿时苍冥宫的人就死伤无数。 别看 它那么大,可却灵活的很,在接近青衣时便飞了起来,一个大头就以火箭般的速度朝青衣咬去,青衣灵活的转动身体,勉强躲过袭击,没曾想对方竟然能翻转身形,狠狠朝她砸来,攻势一波又一波,青衣只有抵抗的份,面对这么大条灵活的蛇,青衣竟然也束手束脚,而且还不能碰到巨蟒,它浑身都散发着毒。 但它似乎还嫌不够,转向又袭向了冥王,顿时两人一条蛇紧张的缠斗,难舍难分,言老的一条大蛇就困住了苍冥宫的两大高手,见状,其余人也不泄气,纷纷朝言老袭来,绝冥谷的自然要保护他,眨眼的功夫大家都围着言老去了。 倒是留下一片空地给两人一蛇战斗。 这蛇就像是个人一般,它那巨大的身体仿若好多个武林高手,扭曲成诡异的形状同时与冥王和青衣交手却依旧不落下风。 言老眼前闪过无数身影,却挡不住他观察后面的战斗,武功的确很不错,可惜要对付他的巨蟒还差了些,只见远处嗖的一声出现一个黑影,瞬间与白蟒交织在一起,入眼一看是只愈加又大又长的黑蟒,浑身散发着恐怖的气息。 第一百五十四章 夏陌殇堵截 它一出现气场,白蟒都显得温和了许多。 只是几个回合,原本与白蟒打成打成平手的两人瞬间就不敌了,不过几个回合就被黑蟒一个甩尾就把两人睡到了地上,顿时还围绕着一片黑气。 白蟒也不甘示弱朝着两人就冲来。 只是眼前突然多了两个身影,两把利剑狠狠劈下挡住了白蟒的大头,手里也不停,一人拉起一个飞出了好远。 楚千璃和独狼看到两人被黑蟒摔在地上就立刻赶了过来,电光火石间救下了两人。 只是那边的战场也惨不忍睹,双方死伤过半,再这么打下去只怕要同归于尽了。 两只巨蟒见有人挡住了他们的猎物,哪肯罢休,嗖的一声又飞了过来,朝着四个人攻击,青衣和冥王不仅受了内伤还中了剧毒,此刻的脸色难看极了,但仅凭独狼和楚千璃绝对接不了几招,强忍住身体乱串的毒气,一起攻向巨蟒,只是又哪会是它们的对手呢?几个回合后,四人纷纷落地。 而也是这个时候,言老再次下了命令,两只巨蟒乖乖的回到言老身边,朝着对面看去,绝冥谷只剩下左右护使和几位殿主还能站着,看他们的脸色也 受了重伤,而苍冥宫这边也好不到哪儿去,三千位精英现在剩的不到一千,损失惨重,就连冥王和青衣也都纷纷负伤,原本有利的局面因为这个白发老头,瞬间就倒向了另一面,只怕炎君站在这里,也不过如此吧。 言老在两只巨蟒的陪伴之下,缓步走到青衣和冥王身前,看他们的脸色,自觉的掏出一个绿色的瓶子,丢给四人。 “这是解药。” 他可不想这两人因为自己而死了。 胜负仿佛已经分晓,言老也没有要将这些人至于死定的心思,气氛顿时安静下来。 四人服下解药后,体内明显好转了许多,这个老头的行为真是匪夷所思。 下一刻,言老皱着眉头,那副神情像是生气和足足的不认同,对冥王道“凭这么点人和本事就想报仇,你未免太异想天开了,怎么这十七年是白活了?会这般单纯。” 在他看来冥王的举动实在太过草率鲁莽,难道他忘了曾经他是如何亲眼目睹苍冥宫覆灭的吗?难道他以为炎君是凭他这点能耐就能杀死的? 对他不免有些失望。 众人没想到这个老头会如此严厉的训话,一时间所有人都有些愣 了,包括冥王,他自己怎会不知道自己的行为不妥,但是为了雪初他别无选择。 哪怕是与绝冥谷同归于尽,他也要保证雪初今后的一生无忧。 至少现在绝冥谷元气大伤,死伤无数,目的也算是达到了一半,总该是有效的,言老看着这个固执的男人,心里一阵叹息无奈。 打不起难道还躲不起吗? 再次拍了拍黑白蟒的头,只见它们听话的伏在地面上,而后言老对身旁的人冷声道“上去。” 指了指巨蟒宽厚的身躯,众人虽不明所以,但却只能照办。 一转眼的功夫绝冥谷幸存的人都站在了巨蟒身上,最后言老深深的看了青衣一眼,抬脚踩在蛇头上。 “咱们后会有期。” 然后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两头巨蟒以光的速度窜进树林,没了踪影,那沉稳的声音似乎都还在空中飘荡。 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任谁也没想到明显处于上方的绝冥谷会突然逃走,众人站在原地良久反应不过来。 而冥王此刻突然想起了什么,也隐约猜到了那人的身份,心里震撼极了,回去得找不为确定一下。 而后苍冥宫的人搜遍了这个绝冥谷, 也没找到半个人的踪影,一直未现身的炎君也不知道去了哪儿,众人只能返回,但好在此次不是无功而返,这次彻底毁了绝冥谷,而他们的人也死伤无数。 在苍阳顶上分道扬镳,冥王和青衣,还有楚千璃和独狼便按原地路线返回,与在北叶接应的洛幽宫等人汇合。 只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不过才赶了一个时辰的路程,他们就遇到了老熟人,只见眼前是大批的蒙面人,而最前面马上的是一身紫金色锦衣的夏陌殇,那双好看的眸子里闪耀着危险的光芒。 他是从洛幽宫本部来的,那里的人说冥王去了绝冥谷,想不到才追到这里,就看到他们往回赶了,只是却没料到青衣也在其中。 “冥王这么着急,是去哪?” 看到夏陌殇危险的笑容,冥王有了不好的预感,对方好像是冲着他来的,以他们现在的状态很明显不是夏陌殇的对手,但面上却依旧平静。 也没有与夏陌殇废话。 青衣也很意外夏陌殇的出现,但这气场摆明了不对劲,难不成是冲着他们来的?心里顿时便不舒服了,自己与他好像没有恩怨吧? 正在想着,只见冥王轻 声说道“一会儿打起来,青衣你什么都别管,赶紧离开。” 想来夏陌殇不至于对青衣痛下杀手的。 青衣一怔,正要开口对面的人却已经迫不及待打了过来,一片黑压压的黑衣人群起攻之,没有给他们留下片刻的对话机会,冥王只得大吼一声“走。” 然后推开青衣就一个人抵住了上前的大批敌人,楚千璃和独狼自然也加入了战斗。 青衣站在原地,看着远处同样在观摩战斗的夏陌殇,心里顿时凉了半截,仿佛被什么冻住一般,周身全是寒意。 而后也不顾身上的伤痕,一个飞身上去,正对的不是敌人却是冥王,一个重击冥王便当场晕了过去,那一刹那眼里还闪过难以置信的目光,青衣接过冥王的身体,另一只手一掌劈向眼前的敌人,两脚踹开挡在周围的,刹那间便空出了一块地,三人迅速靠在一起,还不待两位两人问明缘由,青衣就将冥王丢给独狼和楚千璃。 “这里有我,带着冥王赶紧离开这儿。” 然后就只留给两人一个潇洒的背影,两人对视一眼,都看懂了对方的意思,楚千璃怎会忍心丢下青衣,而独狼也不会这么做。 第一百五十五章 雪初的心意 而后楚千璃护送着独狼和冥王到达安全地带,便回到了青衣身边,见突然闪入的身影,青衣不免诧异,回头只看到对方刚毅的脸颊。 “我绝不会让你一个人。” 而后便杀了出去。 一切发生在呼吸之间,夏陌殇看到冥王被带走,赶忙上前追,可青衣早就注意到了这边的动作,一个闪身挡在前方,那边的战场暂时交给了楚千璃。 两人四目相对,皆是满满的愤怒,她竟然会帮着冥王与自己作对(他竟然要对他们痛下杀手)。 心里一种叫揪心的感觉闪过,夏陌殇用剑冷冷指着青衣“让开。” 青衣冷漠的目光盯着他的眼,没有丝毫的退让。 夏陌殇一怒,利剑朝青衣刺去,两人瞬间开打,包含着情绪的战斗,打发很激烈,可这时候的青衣已经受了重伤,哪里承受得住夏陌殇的攻势,十几招过去,青衣一阵头晕目眩,眼看利剑就在胸前却来不及闪避,直到胸口传来剧烈的疼痛,她仿佛才意识到,怔然的看着夏陌殇,眼前忽然一片灰暗,便直直的朝地面砸去。 夏陌殇难以置信的看着手中的剑,上面还有新鲜的血迹,来不及反应, 只见青衣就已经晕了过去,一步上前赶忙接过她向下落的身体。 他从未发觉自己的心会这么慌乱,这一切也意识不到他的心会疼,木然的看着怀里人事不省的人,仿佛在一瞬间忘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 一个时辰后,冥王醒了,提着独狼的衣领就问道“青衣呢?” 他万万没想到青衣会来这么一招,防不胜防。 独狼的眸色黯了黯,却不说话。 冥王看了看天空,神色是从未有过的冰冷“回洛幽宫。” 现在回去也无济于事,再说以青衣的本事要逃也不是没有希望,现在只怕洛幽宫已经被毁的一塌糊涂了,趁着水月还未自投罗网,他必须得先赶回去收拾残局。 翌日傍晚。 冥王赶回洛幽宫,遍地的尸首,中间却有一个明黄色的身影,不由得讶异。 只见那人回过头时,双眼中的泪水都还未擦干,看到自己的一瞬间,瞳孔也放大了几分,而后便朝着自己跑来,不过几步的距离,冥王还未来得及问出口,胸口就被狠狠的撞了一下,自己已经被雪初紧紧的抱住了。 她赶来的时候这里已经一个活人也没有了,心里一阵冰凉,眼泪就 不受控制的往外流,这一刻却是怎么也停不下来,当看到他还活着时,心里愈发的沉重,抱着他真是一发不可收拾。 一时之间冥王受的冲击很大,也不知该如何安慰,甚至不知道她怎么会在这儿,为什么会哭,只能这么任由她抱着。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都已经暗了下来。 雪初似乎是累了,才慢慢直起头,眼睛都**了许多,此刻回过神却很是尴尬,低着头,沉默。 一时之间冥王也不知要作何应对,见她低着头,心里愈发的没谱,半响才问道“你……怎么来了?” 她不是应该在狼关口呆着吗?即便出现也不该一个人,实在太危险。 其实她是知道夏陌殇要来这儿对付冥王,才从狼关口出来的,只是这话她应该怎么说?这一路的担惊受怕和见到遍地死尸时的担忧,这辈子也没这么体验过,这时候她才明白原来在不知不觉中自己对冥王已经抱有了不该有的感情,若不是此次的生死局,只怕她永远也不知道原来在她的内心深处,冥王竟占有这么深刻的位置。 但越是明白自己的心,站在冥王面前便越不敢与他对视,更没有勇气 说出,一时之间忐忑不安,只能这么沉默着。 她越沉默,冥王便更加的没底了,但也总不能这么站着,而且四处还传来浓重的血腥味,随即便带着雪初换了个地方。 这里曾是冥王躺了半年的地方,自从他醒后便再也没来过,尽管冰床早已搬离,可进门的那一刹那雪初还是不由得打了个冷颤,房间里比外面还冷。 微弱的烛光下,整个屋子除了一张床和一个衣柜,竟然什么也没有,连基本的家具都看不见踪影,这里原本也就不是用来生活的,只是冥王练功的专属地方。 冥王径直走到衣柜前从里面拿出一件纯白色的袍子披在雪初身上,他的衣服从来只有白色,并且也算不上厚。 “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 冥王的声音不自觉温柔了许多,看看雪初单薄的身影,这里的确不适合待人,可整个洛幽宫也只有这里是完好的。 见雪初点了点头,冥王便三步并两步的出了门。 听到远去的脚步声,雪初迈开步子,细细打量了下四周,有些地方甚至被黑暗完全笼罩,很宽阔的房间,如果不是四处的墙壁和旁边的一张床和柜子,雪初完全 不觉得这是房间。 只是片刻的功夫,冥王便回来了,手里捧着几件淡黄色的披肩和被褥,都是纯新的。 将它放在床上,随意拿起一件又给雪初裹上了一层,这是冬天的披肩,这会儿应该不会冷了。 雪初突然觉得自己身上笨重了许多,略有些哀怨的看向冥王,其实披上他的袍子,她已经不觉得冷了。 冥王只见她表情不太对“怎么了?” 雪初只能摇了摇头,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对方这么为她着想,她又能说些什么呢。 两人沉默着又站了一会儿,完全不觉得尴尬,气氛也渐渐变得和谐起来。 外面却传来独狼的声音。 “殿下,我们的人到了。” 鉴于里面还有人,独狼就自觉的站在外面了,他也看不清自家殿下对青衣和雪初到底抱着什么想法,虽然雪初也很不错,有智慧,有美貌,但独狼却更加偏向青衣一点儿,不过最终还得看殿下怎么选了。 冥王顿了顿,对着雪初“你在这儿好好休息,我先去处理些事情。” 雪初配合的点点头。 冥王又说“如果累了就睡一会儿。” 他倒是想尽快解决事情,只是不知要到何时。 第一百五十六章 春宵一刻 雪初再配合的点点头,然后冥王就走了。 直到脚步声远去,雪初才缓缓的走到床边,又是纯白色的被子,摸上去还有些暖和,只是此刻却没什么睡意。 刚走出的冥王还在想雪初的事情,突然停了脚步。 也没看独狼,说道“去弄些吃的,给雪初送过去。” 对方点了点头。 冥王又想起了什么,道“找找书房还有没有完好的书,也一并送过去。” 不得不说他考虑的还真周到,独狼自然就得先去解决雪初的事情了。 至于洛幽宫的事,自然是冥王的责任。 半夜。 冥王轻声回来了,不知不觉处理事务就到了这个时辰,屋子里一点儿声音也没有,在床边多了一张桌子,上面还放了许多吃的,雪初已经靠在床沿边睡着了,手里的书也落在了地上,见 状,冥王小心的走到她身前,慢慢将她抱起,将她放到了床上,伸手拉过里边的被子,正往她身上盖时,四目相对,雪初睡的不算沉,所以哪怕冥王的动作再轻柔她还是醒了,才睁眼便看到冥王俯着身在自己的正上方。 冥王僵在半空的手拿着被子,盖也不是,不盖也不是,只能轻声问道“吵醒你了?” 雪初摇了摇头。 “忙完了?” 冥王保持着姿势,点了点头。 半响,这姿势着实怪异,雪初心里略微慌了起来,冥王这才反应过来,雪初应该还不睡,便起身让开。 见状,雪初自然是要起来的。 微动了下身体便直起身子,只是却不料才到一半,支撑的双手突然麻了,一个不小心便向后倒去,下一秒就要砸在床上。 只是冥王的反应速度可比雪 初倒下的速度还快,见她一个踉跄,他就已经将大手伸了过来,揽住了雪初的后脑,但身体却还来不及发力,瞬间两人就倒在了床上,不过因为后面有只大手,雪初也没觉得头有多痛。 只是两人却尴尬了,近在咫尺的相对,雪初都能感受到冥王温热的气息,瞬间便紧张了起来,那心跳的声音仿佛她自己都能听到了,和面对夏陌殇时的害怕不同,雪初真的只是紧张,大气也不敢出,看着冥王俊秀的五官,冷硬的线条似乎也在逐渐变得柔和了。 紧贴着雪初凹凸有致的身体,身下是如此柔软,鼻尖传来她淡淡的清香,一贯不近女色的冥王竟有些心猿意马了。 盯着那精致的容颜,**的嘴唇也显得晶莹剔透,冥王一阵脑热俯身就含住了雪初小巧的唇瓣, 两人身体不由得一阵,再次瞪大了眼睛相对,良久,却没有要离开的趋势,雪初僵硬着身体一动不动,他的唇很凉,但却能融化雪初的心,她竟然有些眷恋这样的温度。 冥王哪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只觉得那两瓣唇格外的柔软,便本能的啃了起来,却格外的温柔,冥王吻得毫无技术可言,可却每一分都能让雪初不自主的轻颤,仿佛是中了某种魔咒,眷恋着这样的感觉,渐渐的雪初生涩的回应起来,两个没有技术的人互相啃咬着,却带着绝不仅有的刺激,冥王只想吻得更深,大手抱着雪初的后脑勺侵入了雪初的贝齿,不知何时雪初回抱住了冥王,空气中传来她的亲喘,他忘情的吻着,身体最原始的欲望早就被激发,雪初的衣服一件件被脱落,昏暗的房间 里冥王却看得格外的清晰,眼底闪过前所未有的渴望,染上了深深的情欲之色。 隔天,临近中午,雪初才悠悠转醒,骨头就像散架了一般,提不起半分力气,纯白色的被子裹住了自己,依旧浑身赤裸,回想起昨夜让人耳红心跳的一幕,雪初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略显**的嘴唇,那里似乎还有他的余温,经历的画面细细的刻在脑海里,他冰凉的大手抚过自己每一寸肌肤,脸颊不自觉泛起了红晕,眼睛里笑得这般幸福。 知道耳边传来冥王的声音,雪初才阻断了那旖旎的回忆。 冥王坐在床边,看雪初在发呆,问道“在想什么?” 淡淡的表情,淡淡的口吻,看着雪初的目光却分外的柔和。 看对方认真的神情,雪初突然觉得有些羞愧了,赶忙摇了摇头。 第一百五十七章 重伤的青衣 于是冥王便伸出手去拉雪初的被子,另外一只手里拿着一件纯白色的外袍“起来洗洗再睡。” 想来昨夜她该是累坏了,心里暗暗自责,听说女孩第一次都会很痛,自己太不知道节制,可若重来一次,面对雪初他也克制不住。 但脸上的表情却极为正经。 见状,雪初赶忙裹紧被子,急忙摇了摇头“不用,我自己来。” 此刻余光才漂到对面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个浴桶,还冒着热气,脸愈发红了几分。 虽然已经坦诚相见了,但这么赤裸裸的在冥王面前晃悠,她还真有几分难为情,见对方极力抵抗自己,他只得收回了手。 为防他再做出什么举动,雪初顶住身体的无力,裹着被子起了身,却不料她高估了自己,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腿一软便直接坐到了冥王身上,被子也滑落了几分,露出雪白的香肩,暧昧的痕迹清晰可见。 但只是如此,便让冥王的眸子深了几分,看着略显**的嘴唇,又吻了上去,依旧是熟悉的味道,撒发着让人沉沦的吸引力,过了许久,冥王的手不安分的在雪初光滑的身体上浮躁起来,碰到敏感地方时 ,引起阵阵**,随即便勾起了雪初不美好的回忆,便突然抵抗起来,原本再次沉沦的人猛然醒悟,止了继续下去的动作,将被子严严实实的把雪初裹起来。连声音也染上了几分沙哑。 “别动,我抱你过去。” 尽管自己又在****,但雪初的身体显然承受不了。 耳边是冥王温热的气息,雪初只能听话的坐着不动,任凭冥王抱着她,向浴桶走去。 然后还未等自己反应,身上一凉,眼花缭乱之际自己便被赤裸着放进了浴桶。 新的衣服也放在了一旁。 冥王转过身体背对着雪初。 “我去给你拿吃的。” 然后头也不回的出了门,在待在这里,他一定会忍不住的,必须得出去冷静冷静。 青衣醒过来时,在一个简陋的竹屋里,不由得皱起了眉,这里似乎是夏陌殇中毒时来过的地方,偏过头一看,只见夏陌殇单手杵着桌子,紧闭着双眸,他睡着的样子也是这般优雅,青衣情不自禁的就愣了神。 直到胸口传来刺痛,她才微微皱眉,掀开被子一看,被夏陌殇刺伤的胸口已经经过处理,而身上的衣服也换成了一身白衣,对此 青衣倒没有多余的想法,只是想起那日的一剑,她始终介意,看向夏陌殇,目光复杂,想来救自己的也是他。 突然间不知道等他醒后该如何面对,青衣便想起身走人,从来没有一个人能让她逃避过,但现在却被夏陌殇打破了先例,自己已经是第二次逃了。 她整整昏迷了三日,没吃任何东西,身体很虚弱,更何况之前受了内伤,又被夏陌殇一剑刺伤,她能站起来就已经很出人意料了。 尽量减轻脚步声,青衣便朝着门口走去。 不眠不休守了青衣三夜,夏陌殇不过打了一个盹儿,睁眼一看,床上的人就没了,心里不由得一慌,就急步走出了房门。 入眼的便是五百米左右处一个瘦弱身影,踩着虚浮的步子,缓步向前走,见状,夏陌殇的心情顿时就阴了,但同时心也放回了原来的位置。 就这么几步路,夏陌殇不用片刻就追上了,站在青衣身后,冷声问道“去哪儿?” 她这副可怜样,连个正常人都不如,还想去哪,难道待在自己身边就这么难受吗? 青衣一心努力向前走着,熟悉的声音便在背后响起,身体一怔,转过身, 漠然的表情。 “回明月坊。” 她这副样子,恐怕得回去让蔷薇治治了。 夏陌殇依旧冷着声音“你受了伤,养几日再走。” 他一张冷脸瞬间就让青衣来了气,自己这副模样是拜谁所赐的,他还给自己这样恶劣的态度,心里顿时就委屈了起来,脸上的表情却更冷了。 “不必了。” 然后转身就要走。 突然眼前一晃,自己的身体就离开了地方,一抬头,就是夏陌殇的一张英俊的面孔,就是表情有点臭。 自己已经被他拦腰抱起,自己还环住了他的脖颈,头就靠在他的胸口,顿时一阵不适应,冷漠的声音里有了一丝丝慌乱。 “放我下来。” 换做明月坊的任何一个人听到这样的话,想必没人敢勉强自家坊主,但站在这里的却是夏陌殇,他才顾不得青衣的反对,见她执意要走,心里就不舒服。 “不放。” 然后就迈开步子向里走去。 青衣赶忙反抗,却遭到夏陌殇愈加严厉的阻止“别动。” 他真的生气了,哪有那么不通话的女人,低头看去,只见青衣也是生气的看着自己,眼底是自己此刻的倒影,霎时间便觉得那里 面那个人太过凶神恶煞,然后慢慢舒缓了眉角。 然后,怀里的人突然也不反抗了,极为安静,低着头也不看自己。 但这样的态度明显是妥协了,夏陌殇没来由的心情就好了几分,然后抱紧了怀里的人,一步一步迈着步子,向竹屋走去。 这样安静的氛围很和谐,而被抱着的人似乎一下子也变得温顺了,神情慢慢柔和下来。 夏陌殇的嘴角再次浮现了笑意,淡淡的,却让人觉得无比真实。 青衣史无前例的被一个男人抱着回到了竹屋,异常温顺。 夏陌殇倒了一杯热水,递给青衣。 “喝水。” 她竟然乖乖的接过了,一饮而尽,受伤的地方因为刚刚的动作已经在渗血,纯白的衣服上沾了血迹,见状,夏陌殇显然不太高兴了,从旁边拿过药和绷带,站在青衣面前。 看了青衣一眼,又将东西放在旁边,两只大手就伸向了青衣。 对方顿时下意识的单手握起了拳头。 “你干嘛?” 那样子,仿佛你再靠近一点点她就立马不客气。 夏陌殇被她突然的防备逗笑了,谁说只有温顺的女子才可爱,他就觉得青衣这副模样很好看。 第一百五十八章 明朗的情愫 “你伤口裂开了,得重新上药。” 眼神望向青衣左胸口的位置,青衣顺着目光看过去,才发现已经有了大片的鲜血,然后就感觉身体痛了起来。 习惯性的皱了皱眉“我自己来。” 然后就直接用右手解开了外衫,利落的拉开左肩的一副,露出了受伤的地方,同时也露出了青色的抹胸,她受伤的地方恰好就是胸部上去一点点,不脱了衣服压根就不能上药,但好在不用整个赤裸。 看着青衣丝毫不扭捏,率性的动作,还有清澈的眼睛,夏陌殇看得有些无奈,因为青衣肯定一门心思只想着上药了,什么男女之别的恐怕她都没想起来。 其实他只猜到了一半,而另一半却是因为她怕痛,所以能治就赶紧治,少痛一分是一分,在接下来上药的过程中,夏陌殇仿佛才发现了这一点。 麻利的将之前敷伤口的布取下,便露出了渗着血迹的伤口,看着就很深。 然后夏陌殇拿起一旁的药就往上涂,伤口的位置便愈加的痛了起来,没有一点儿准备的青衣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没好脾气的道“轻一点。” 完全是下一意识的反应,连带着略有些埋怨的 神情,让夏陌殇一愣,看向自己正覆在她胸前的手,自己的动作并不算粗鲁,可确实也算不上温柔,这么个武功高强,天不怕地不怕的女人居然会怕这么点痛,他仿佛发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但看到自己刺的那一剑,顿时便自责起来,那一剑可比现在痛得多了。 手里的动作柔和了许多,默不作声的帮青衣上完药,贴上布。 只是在这么一个过程中,青衣渐渐觉得不那么痛了,注意力就被夏陌殇的动作吸引了,看着他在自己胸前弄来弄去,大手偶尔会碰上她的身体,抬眼便是他一张认真的脸,青衣顿时才觉得害羞了起来,低着头,不敢看他。 直到夏陌殇完成所有的程序,自然的想将青衣的衣服拉起来,下一刻却多了一只冰凉的小手握住了自己。 青衣只是看上完药了就赶紧拉好衣服,这样子的确尴尬,却没想对方快她一步,两手接触,更少不得尴尬了。 夏陌殇自然回过头,只见青衣也看着自己,却有那么几分不自然,心突然觉得这张平凡的脸蛋是那么的好看,嘴角泛起了笑意,眼里闪过戏谑,摆明了要调侃青衣。 “这种事情我 代劳就好。” 然后另一只手抓住青衣那只冰凉的小手,拉起了青衣的衣服。 他掌心传来温热的温度,好像能灼烧人,青衣愣愣的盯着那只大手许久,也没有任何反应,要她做出什么害羞的表情就更不可能了。 不知过了多久,青衣都觉得自己的手都快冒汗了,夏陌殇也没放开她,猛然想起那日与自己一同留下的还有一个人,顿时便担心起来。 转身对着夏陌殇,问道“阿璃呢?” 被那么多高手阻截,真不知道他是死是活。 青衣的神情一贯冷漠,可是遇到自己人,便会闪露出一丝人情味,此刻就是这样,而夏陌殇知道青衣和楚千璃的关系很好,所以那日他也没有对他痛下杀手,只是看她突然这么关心,心里突然闷闷的。 “那日你晕过去,我们就撤了,不知道他的行踪。” 虽然受了重伤,但想必也死不了。 得知夏陌殇没有杀他,青衣便放心了许多,如果阿璃逃走,想必此时也该是安全的,只是提起当日的事情,青衣自然是不太高兴的。 声音也冷了起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忍受不了夏陌殇竟然会对冥王动手,对他 的行为也万分不解。 但是夏陌殇不可能去跟青衣解释他要除去冥王的原因,对自己的行为也没有任何的解释,因为凭借青衣和冥王的关系,只要自己动手了,那对青衣而言都是一样的,她一定会护着那个人,握住青衣的手也慢慢的放开了。 “你是不是非护着冥王不可?” 夏陌殇的语气很认真,他不明白自己对青衣到底是怎么了,但他知道自己的心情很容易被她影响,而这个问题他也很在意。 但青衣的回答没有让他出乎意外,她甚至想都不用多想,便点了点头。 顿时,他只觉得心里酸酸的。 “他就像我的亲人,我不允许任何人伤他。” 青衣认真的说道,她也不知道夏陌殇怎么想的,但她只是希望他能明白,冥王对她的重要性,不希望夏陌殇再去找冥王的麻烦。 亲人?听到这种解释,夏陌殇皱起了眉头,试探性的问道“你对他?没有其他感情?” 他以为他们俩那么好,应该就是爱情,可看着青衣坦诚的眸子,他突然觉得貌似自己误会了什么。 青衣疑惑的问“什么感情?” 她不明白夏陌殇的意思。 而夏陌殇只是复 杂的看了她一眼。 “没什么。” 老实说这里太过简陋,要什么都没有,实在不适合养伤,可夏陌殇却打发了众人,带着青衣就来这儿了。 为了能让青衣吃的好一点儿,夏陌殇只得出门打猎,而青衣却是再一次睡着了。 再次醒来时是被一阵肉香诱醒的,起身看去,桌上放着烤鸡烤兔,还有小米粥,青衣顿时便觉得饿起来。 而此时,夏陌殇捧着一碗药进来,见青衣盯着桌子,心情甚好。 “起来吃饭吧。” 青衣昏迷的这几日是饿坏了,她也学不来女孩子的矜持,看着烤的这般脆嫩的烤鸡,伸手就要去拿那只鸡腿。 夏陌殇一直留意着青衣的动作,果然对她面前的小粥还真是一点儿兴趣也没有,不过那可是自己为了她熬了一个下午的,她身体那么虚,可不能一来就吃这些东西。 抬起她面前的小碗递给她“吃这个。” 旁边一锅都是她的。 青衣看了看粥又看了看夏陌殇,接了过来,二话不说就用右手喝了起来,她吃饭的样子并不优雅,却也不难看,只是一会儿的功夫就已经吃完,抬头便盯上了之前的鸡腿,这会儿应该可以吃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 甜蜜喂食 哪知夏陌殇的大手一挡。 “你身体虚,不适宜吃这些东西,多喝点粥。” 然后还贴心的又给她盛了一碗,但青衣却是不乐意了,微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鸡腿,顿时一双透亮的眸子充满怨念的看向夏陌殇,为什么看他的心情似乎很不错呢? 青衣并不挑食,只是相中的鸡腿一直吃不到,三番四次受阻总觉得心里憋屈,但看着一碗碗的粥,好歹是这家伙做的,倒是也吃的香甜。 直到整锅小粥过半了,青衣才放下勺子。见面前被夏陌殇吃的只剩骨头的兔子,心里就别扭,也不说话,回头就想往床上躺着。 完全是一副受委屈闹别扭的孩子,夏陌殇看得不由得身心愉悦。 看着她已经起身,便向她招了招手“过来。” 青衣不明所以,但还是配合的走了过去,不过是半步的距离,才走进夏陌殇就拉住自己的右手,稍一用力就将自己带入了他的怀中,青衣稳稳的坐在他双腿上,心里一紧,转过头盯着他“干嘛?” 夏陌殇微微一笑,便把药端了过来。 “喝了。” 这时候温度刚刚好,青衣右手被他握住,左手又不能动,挣了两下,也不见他放手 ,反倒是药就放在自己嘴边,青衣虽然别扭,但还是喝了。 嘴里顿时苦的说不出话,习惯性的皱了皱眉,见状,夏陌殇放下碗,便将青衣的头办了正对着自己,看她嘴角还有的药汁,很自然的便吻了上去。 青衣没有丝毫防备,只感觉嘴里有温热的舌头在搅动,心也跟着噗通噗通跳了起来,口腔里的苦涩好像淡了许多,至少有些眩晕的青衣是感觉不到了,夏陌殇的技术很好,即便青衣再木讷,不久后也感觉头晕目眩的,脑子更是空白。 就在青衣都觉得快窒息时,夏陌殇才不舍的放开她,看着她脸上难得的红润,心里顿时柔和了许多,刚开始他也只是想用这种方法疏解她皱着的眉头,但这一吻竟让他不想停止,青衣很笨拙,也不知道如何迎合他,但他依旧沉沦了,要不是不想看她窒息而死,他真舍不得就这么放开,眼前青衣受这么重的伤,他们也做不了什么。 心里满满的无奈,可却依旧一副戏谑的表情,调侃青衣到底,盯着青衣透亮的眸子。 “还吃吗?” 眼神瞥了一眼鸡腿,整只鸡他可都没动过。 其实此时青衣对鸡腿完全没心思了, 但还是木讷的点了点头,见状,夏陌殇笑得更开心了,他认识的青衣总是冷着一张脸,现在也是,但如果仔细观察,其实她的表情还是很丰富的,拿过那只她觊觎已久的鸡腿,同时也放开她的右手,青衣倒是自觉的接过,就狠狠咬了一大口,果然是比小米粥香多了。 夏陌殇就这么看着她,也不说话,直到青衣将整只鸡腿吃完,才道“原来你这么能吃啊?” 普通的姑娘哪有她这样的食量,喝了半锅米粥,还能吃下那么一只鸡腿。 听到夏陌殇含着笑意的调侃,青衣一愣,给了他一个白眼,还顺便将手上的油渍都擦到了他身上,夏陌殇顿时便呆了,青衣这样小孩子的行径真让他讶异,趁着他在发呆,青衣利落的从他身上下来,自顾走出门外,她现在吃多了,得走走。 留下回过神的夏陌殇,看着眼前一片狼藉的晚饭发呆。 两天后。 雪初和冥王正在院子里下棋,从那日之后,冥王除了三餐时间陪着雪初,剩余的时候便一直在忙,深夜他会回去搂着雪初睡觉,隔日又很早出门,若不是被子上残留的余温,雪初恐怕不知道冥王来过,而今日,冥王 好不容易将所有事情安排好了,有那么一会儿的功夫陪着雪初,便来到了院子。 气氛融合又美好,两道绝美的身影对坐着,时而四目相对,都是温柔的凝望。 只是这样的氛围却没持续多久,一道紫色的身影迈着急切的步子走来,还未见人,声已经先至。 “洛野歌,你给我出来。” 以往温和的声音,此刻带着几分恼怒和气急败坏。 院子里空空的,就连洛幽宫大堂和门口的人都已经被冥王安排了出去,听到熟悉的声音,两人同时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蔷薇急步走来,以往端庄从容的形象因为走的太快也有些被风吹乱了,身后跟着倩夕,而独狼在后面无奈的跑着。 入眼的一派和谐美好的气象,看到他们身前的一盘棋,蔷薇的眼里都冒**花了,几步上前,怒视着冥王,质问道“青衣呢?去哪了?” 见这样的情形,冥王心里一滞,难道青衣还没回来,心里闪过慌乱。 见他微微一滞的表情,蔷薇顿时反倒冷静了下来,可看着冥王的目光却冷了些。 冷笑道“很好,你做的非常好。” “青衣生死不明,你倒有闲情逸致在这儿下棋了。 ” 瞥见一旁同样有些呆滞的雪初,此刻她看着她也觉得刺眼,两个都是青衣最关心的人,可对青衣的安危却从来没有担忧过,若不是楚千璃负伤赶回来告诉她,青衣被夏陌殇刺中胸口,还被掳走,她都还一直被蒙在鼓里,她放心青衣一人来找冥王,是对冥王绝对的信任,却没想他先做出攻打绝冥谷的荒唐举动,而后又把青衣一人丢下。 对蔷薇的质问,冥王生不起半分反抗,的确是他的疏忽他的错,他以为凭借青衣的本事要逃不难,所以这些天也竟然忽略了一直没有青衣的消息。 蔷薇没想到雪初会在这里,但是那已经不是她要关心的话题,对冥王急着除去绝冥谷的心思,她大概也是能猜到的,可越是这样,心里就越发的可气,他竟然为了雪初置青衣的生死不顾,有那么一会儿,她竟然很想当场就揭穿事情的真相。 青衣生死不明,落在夏陌殇手里,她虽然不知道夏陌殇对青衣到底是什么态度,但却知道青衣的心思,如果夏陌殇决心要杀她,只怕她再高的本事,也躲不过夏陌殇的剑,而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天青衣却一点儿消息都没有,她怎能不着急。 第一百六十章 蔷薇的怒气 “我警告你,你要如何对付绝冥谷是你的事,往后不要在牵扯到青衣身上,否则别怪我手下无情。” 蔷薇冷声道,对冥王她真的非常失望。 随后便拂袖而去。 独狼在远处看着这一切,从未见过有人对殿下这般无理过,可他知道内情,却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了,蔷薇始终是长辈,而且青衣姑娘失踪,他也格外的担心,几步上前“殿下,怎么办?” 他问的自然是青衣姑娘的事情,殿下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 “去北叶。” 夏陌殇带着人在北叶出现,而此时叶雨儿也回到北叶,凭他和北叶太子的交情,定然也是在那儿的。 原本他安排了大量的人马前往北叶埋伏,夏陌殇三番四次与他作对,他怎会一直忍受着,原本也是打算后日就过去,可现在看来不得不提前了,而且目标也变了。 独狼应声点头,便下去准备,殿下的心思不用多说他也明白。 雪初上前走到他对面“我跟你一起去。” 目光坚定,虽然她什么都做不了,但她在乎青衣的安危,同时也因为蔷薇的话受了影响,想起她在受苦,而自己在这儿安心度日,心里 就万分难受。 北叶太子府,经过几日的查找仍没有夏陌殇的行踪,他的忍耐也超出了极限,紧蹙着眉头,眉宇间散发出一种戾气,让周边的人都能感到害怕。 探子早在几日前就已经传来消息,叶雨儿已经悄然进入北叶,公主府又再次有了主人,并且她的部下正在纷纷接受命令,在北叶城里伺机而动。 他登上皇位最大的阻力回来了,尽管目前还没有任何动作,也未对百姓公开,一切只是在暗处,但他却知道叶雨儿绝不会善罢甘休,整日坐立不安。 夏陌殇前去阻截冥王,可却一去便没了消息,他身边的人全都回来了,却唯独不见他,几日寻找无果。 此刻冥王的生死便是他最关注的问题,而且若没有夏陌殇相助,对付叶雨儿,他始终没十足的把握。 手下的人搜遍整个北叶,却依旧没有夏陌殇的影子,面对这样的危局心情又能好到哪儿去。想来此刻只能向南楚求救,既然都与夏陌殇达成默契,想来他对自己应该不会视而不见。 当下便派身边的人前去南楚了。 公主府内。 叶雨儿一身橙色便装,退去了几分军人的气 势,显得柔和不少,此时只有她与水月坐在大堂,脸色都不太好,因为洛幽宫本部被夏陌殇的消息,早就传了过来,并且昨日水月才与洛幽宫另一半的人马汇合,据说冥王和窦雪初在一起,还要过几日才能来。 此刻跟洛幽宫的状况相比,水月更在乎的是窦雪初的出现,只要有她在的地方她总能感觉到深深的危机感。 叶雨儿看得清楚,心里不由得苦笑,她连这样想的资格都没有,冥王于她不过是一个梦,打从认识的第一天开始她就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对他未抱有过幻想,冥王那样的人又岂是自己能般配的,即便她贵为北叶最有权势的公主,对那样如天神般的男子也只能望尘莫及,或许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看的更加的清晰,她觉得水月也不是冥王心里的那个人,即便他们关系很好,冥王待她不一般,但总是缺了那么些东西,否则水月又怎会经常患得患失的。也是因为自己把对冥王的爱慕掩藏在心,或许也才能与水月和睦的相处,私下里两人的关系也算不错的。 她不是会安慰人的性子,所以只能淡淡的道“先别想那么多, 现在以大局为重,一切等殿下来了再说。” 就这几日来,太子的人早就按耐不住了,夜袭公主府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尽管每次都没让他得逞,但也不能掉以轻心,太子阴狠,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更何况,夏陌殇还在背后支持。 循声望去,叶雨儿淡淡的看着自己,水月心里虽有万般的难受,却也知道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收起脸上失落的神情,便认真的与叶雨儿讨论起当前的形式,在冥王未来之前,她们起码也得保住公主府和洛幽宫,并且眼下也决不能将叶雨儿活着的消息散布出去。 冥王和雪初正在赶来的路上,一路冥王一副神情严肃的样子,看得出他现在很担心青衣,雪初也同样担心,可现在却不忍心他一副自责的神情,想了想,便说道“有件事情我一直很好奇,你能不能告诉我?” 兴许这是他转移注意力的好方法,而且自己也的确想知道。 雪初突然出声,冥王自然不会听而不闻,淡淡点了点头。 “你和苍冥宫是什么关系?和我又是什么关系?” 刚知道身份那会儿,她的确难以接受,甚至在刚见到冥王 时也不知该如何面的,因为她有点接受不了这个关心自己的男人是因为身份的缘故,但后来与青衣谈过后,看着青衣的态度却不知不觉就释然了,后来对冥王的那点点芥蒂也消失,更何况现在他们的关系也变了,所以现在想想,不管他是什么身份,自己应该都能接受了。 冥王没想到雪初会突然这么问,这些日子以来,她也没问过,都让他产生了她什么都不知道的错觉,所以此刻,心愣了片刻,然后看她的眼神就有些变了。 “我是孤儿,是女帝收养了我,从小便养在女帝身边。” 雪初想过他会是苍冥宫的人,却不曾想原来他与自己还有这层关系,但这么看来,他岂不是自己的大哥了?脸色顿时不太好看,即便没有血缘关系,但始终是兄妹,况且他们还发生了那样的神情。 冥王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接着说道。 “干娘临死之前,让我好好照顾你,还将你许配给了我。” 不由得想起当日的情景,才刚出身的雪初,眼睛都还未睁开,都还没看到自己的母亲长什么样,就已经阴阳相隔了,不过也庆幸,幸好她没看到那样的情形。 第一百六十一章 两人起了疑心 雪初的心情从未这般大起大落过,仿佛像是做了一场梦,这情节变化的实在太快了,他刚刚说什么?自己是他的未婚妻吗?想到这个,脸颊悄悄爬上了两朵红晕。 想起自己小时候经历的种种,冥王拉过雪初的手,雪初也转过头,看着冥王。 “雪初,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不惜一切。” 从冥王嘴里说出这么柔情的话,实在是百年难得一见,雪初也没料到会有这么一出,心里顿时暖暖的,顺着靠在了冥王怀里。 过了一会儿。 “我是不是长得和母亲很像?” 那么多人能从自己的相貌就看出端倪,想来与外貌的关系极大的。 只见冥王点了点头,脑海里浮现出了一张与雪初相差无几的面孔,但神情却大不相同。 “是,几乎一模一样。” 雪初接着道。 “母亲是怎么死的?” 除了自己的身份,她似乎对女帝毫无所知,所以尽管知道自己身负血海深仇,但也总是没有那份沉重的心情,连带着自己的亲身母亲,也觉得分外的陌生。 只见冥王的目光变得深邃了许多。 “十七年前,洛幽宫突然遭到江湖人士的袭击,死伤无数,后来绝冥谷的 人大肆进攻,见人就杀,苍冥宫顿时沦为炼狱,那日干娘才生下你,身体很虚弱,后来便死在炎君手下。” 当他终于从地下爬出来时,见到的就是干娘倒在自己面前的那一刻,而后来自己便晕了,直到再次醒来,整个苍冥宫半点人气都没有。 这么说,自己还是害死母亲的帮凶,雪初听着冥王简短的话,心里划过淡淡的悲伤。 “那我是怎么逃出来的,为何又会在相府?” 冥王摇了摇头。 “我找到你时,你已经在相府生活了十七年。” 当年疏忽,被夏陌殇打伤,也正是因为刚找到她的消息,因为急着去见雪初,才会在半路中了埋伏,没想到真正见她的事情自己就已经残废了。 “不过,抚养你长大的人,是干娘身边的贴身侍婢婉姨,也许当年发生变故,婉姨只能带着你藏到相府。” 仔细一想,从见到曼姨后,她也没对自己多说雪初的事情,而对于雪初为何在相府,她似乎也从未提起,顿时便觉得有些奇怪了。 雪初不禁奇怪,知道身世这么久以来,却没人跟她谈起过另外一个重要的人。 不禁问道“为什么不曾听你提起我父亲?” 看到雪初眼里的疑惑,冥王略有些怔然,回想起在苍冥宫的日子,好像他也从未听干娘提起过,而宫里的人似乎没有胆子问这个问题,久而久之,竟然遭人遗忘,茫然的摇了摇头。 雪初顿时就皱起了眉头,难道就没人知道自己的父亲? “下次见到鬼婆,你可以问问,她也是干娘的贴身侍婢。” 蔓姨跟在干娘身份的时日不短,知道的事情也定然很多,说来无奈,他虽然在苍冥宫长大,但却很少与干娘待在一起。 雪初抬起了头,疑惑道“所以明月坊也是苍冥宫的势力?” 据她所知,鬼婆是青衣的师傅,而且这次对付绝冥谷也有青衣的份儿,那么整个明月坊也该是苍冥宫的一部分。 冥王略作沉思,摇了摇头,想来应该不是,看青衣和蔷薇的态度,明月坊的人对绝冥谷知道的实在太少。 对此,雪初也想起起初与绝冥谷交战,明月坊的人不像是知道的样子。 现在想想,总觉得这里面有些不对劲,每次自己出事,青衣总是义不容辞,但却甚少见到鬼婆,即便有过几面之缘,她对自己的态度也完全不像是相识的,如果她是母亲的贴身侍婢,对 自己为何会如此陌生? 两人短暂的交流,回想起往日的种种,纷纷起了疑心,却找不出到底是哪儿不对劲。 只是却不约而同的,想再次见面时,一定要搞清楚这里面的内情。 还有一事,冥王想了想,觉得应该告诉雪初。 “明月坊的蔷薇,是女帝的亲妹妹,原名叫洛萧儿。” 他知道这件事的时间并不久,而且与蔷薇接触的日子看来,更喜欢把她当作药王仙。 雪初闪过讶异的神色,有些不确定“所以,她也是我的小姨?” 按照他们之前说的,自己不是已经是孤女了吗?怎么这会儿又冒出个亲人来,想起终日蒙着面的女人,雪初实在没办法将她与自己联系在一起。 冥王淡淡的点了点头,或许雪初要接受起来,还有些难度,更何况,这位小姨,对雪初好像也太忽视了,心里越发的疑惑,有些事情不去想的时候没什么,可一旦开始注意,但处处透着不解。 而此时,明月坊,蔷薇一刻也未停下来过,明月坊的人被派出去了大半,自然是去寻找青衣的,这么久以来,还未发生过这样的事情,若不是知道她被夏陌殇刺中,心里想必也没那么担 心,青衣是谁啊?想想能伤她 的人真没几个,可夏陌殇却是算一个的。 除了明月坊的众人,楚千璃也一直未消停过,他自己也身受重伤,却每日都保持清醒跟在蔷薇身边,势必要知道青衣的下落,都怪自己能力不够强,才会眼睁睁看着夏陌殇将青衣带走。 如果他能再厉害一些,能打过夏陌殇,或许就不是这样的结局,想着想着,不自觉捏紧了拳头,任凭身上的伤势挣开,流着血也全然顾不得了。 因为他就没好好养过伤,所以身体恢复的相当慢,此刻还依然高烧不退。 蔷薇看在眼里,心里只能无奈的叹口气,她医术再好,也医不得心病。 叹气间,阿夜一个闪身便定在蔷薇面前,他的轻功那可是连青衣都追不上的,此刻定然也是有什么消息了,否则不至于如此着急。 “大姐,深山树林里的竹屋,好像有人住。” 他从外面打探消息回来,不经意路过那里,发现似乎有些人迹,那里常年荒废,而且非常隐蔽,只有明月坊的人才知道那里,所以他下意识的就跑了回来。 蔷薇一听,突然想起曾经青衣带着夏陌殇去过那里,猛然看到了希望。 第一百六十二章 找到青衣 “把倩夕手里的人全调过来,我们立刻赶过去。” 为以防恶战,蔷薇不可能只带着阿夜去。 闻言,阿夜仿佛也看到了希望,又一个闪身,赶忙跑去找倩夕。 楚千璃从椅子上坐起。 “我跟你们一起去。” 看了他身上的伤势,蔷薇并没有拒绝,聪明如她,拒绝又怎会有作用呢,但还是从腰包里掏出一颗白色的药丸递给它。 楚千璃,二话不说,一口咽下。 而被众人惦记着的两人,这几日相处的格外融洽,青衣的伤势也好了许多,正常的走路吃饭已经不成问题,但夏陌殇却总喜欢在她喝完自己煮的粥后抱着她喂药,青衣每次都是皱着眉头,却也不反抗。 两人还会一起在树林里走走,有时候见到野味,夏陌殇就一顺手带回去当晚餐,青衣的话依旧不多,但冷漠的神情却不知不觉柔和的许多,看上去不再那么据人于千里之外。 今日捕了一只野鸡,夏陌殇便就地打起了火堆,显然是要烤肉了,青衣在他身旁坐下,目光盯着那只鸡,但余光却总是不自觉的瞟向旁边的夏陌殇。 而他也好像没发现一般,注意力都在那只野 鸡上,只是嘴角的笑意却出卖了他。 直到吧这只鸡吃完,已经过了整整两个时辰,在一起的时间似乎总是过的那么快,直到走回竹屋的前一刻,两个人的眼里仿佛都只有对方,虽然从未正面相对过。 入眼处的竹屋,此刻多了很多人,从门口到树林,两边站满了黑压压的人,抬眼望去,一个紫衣女子正从里面走出,身边跟着倩夕,阿夜,还有楚千璃。 正面相遇,蔷薇看着青衣,虽然虚弱了些,但还算正常,心里顿时便放下心来,一群人急步走上前。 看夏陌殇的神色就不太友善了,还未等蔷薇发话,众人就已经围了过来,对着在青衣身后的夏陌殇。 蔷薇拉起青衣的手把了把脉,而后又放下。 “我听说是他刺伤了你?” 脉相没有什么问题了,只是看夏陌殇的目光却依旧带着冷意。 夏陌殇一脸平静的站在那里,心里却有些烦闷,居然这么快就被找到了,看着青衣,眼底闪过一丝复杂。 察觉出蔷薇对夏陌殇的敌意,青衣下意识的解释道“是不小心的。” 即便他是有意的,青衣也不想再去计较,这一点儿蔷薇自然 也看出来了,心里无奈的叹了口气。 “走吧,先回明月坊。” 如今找到人,她便不想再去计较,更何况那样还会惹得青衣不开心。 然后拉着青衣就从夏陌殇身前掠过,两人四目相对,却还不如往日故意避开的好。 而鉴于青衣的缘故,蔷薇却不能对夏陌殇做什么,但他与冥王为敌,与明月坊就不会是朋友,蔷薇屏退所有人,包括青衣,只剩下他们两人。 青衣不喜欢动脑,可她却完全相反,任何事情在她脑子里都是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这个人注定便是与她们敌对的,他不会甘愿屈居人下,他野心勃勃,想统一四国,而在这个江湖势力强大的时代,江湖也势必会成为他的阻碍,要消灭江湖势力也是迟早的事情,而现在与北叶的合作,冥王成了最大的阻碍,他现在出手对付冥王,迟早有一天明月坊也逃不过去。 事实上夏陌殇还真没想的那么长远,也或许因为某人的缘故,至今他都没将心思动到明月坊上,蔷薇只是早他一步而已。 所以当青衣落在夏陌殇手里时,她才会如此担忧,只是看到青衣的那一刻,或许这个 男人没她想象中的无情。 “谢谢你没有对青衣下手。” 蔷薇由衷的说道,即便以后为敌,但起码这一次夏陌殇没有伤害青衣。 但听的人却觉得讽刺了,看对方真诚的表情,他的心仿佛被什么堵着一般,一句话就完全将他与青衣的关系断的一清二楚。 “你什么意思?” 夏陌殇皱着眉头。 只见蔷薇幽幽的说道“需要我言明吗?只要你还有对付冥王的心思,青衣注定就是你前面的绊脚石,绝对还会有第二次。” 她仿佛都能看到青衣一次又一次的被夏陌殇打伤的场景了。 闻言,对方一怔,显然他只是暂时忽略了这些问题而已,从青衣舍身保护冥王开始,他就意识到了这点,只是几日的平静相处,让他自然忽略了事实而已。 但是他有一点儿很好奇,据他所知,以前青衣与冥王并不相识,在***庄那一次,恐怕也是第一次见面吧,但为何两人的关系会这么近。 想着,便问道“到底青衣和冥王是什么关系?” 他虽然一直查不到冥王的真实身份,但却可以肯定他一定与苍冥宫的渊源很深,否则也不会这么保护雪初 ,而青衣身边的蔷薇和鬼婆也是苍冥宫的人,自然她也与苍冥宫有着牵连了,只是他不明白,为何青衣会拼死护着冥王,这种做法,摆明了冥王就是青衣很重要的人。 蔷薇不动声色的摇了摇头“他们没有关系,一见如故罢了。” 而脑海里却回想起了几日前去质问冥王时的场景,替青衣感到阵阵的酸楚。 蔷薇的神色没有任何异常,再平常不过,但夏陌殇却不相信。 “那么青衣呢?她和仓冥宫是什么关系?” 他若猜的没错,冥王已经掌控了仓冥宫,而这次与绝冥谷,也绝对是仓冥宫的人马,否则不可能对绝冥谷造成这样的损伤,鬼婆和蔷薇都是仓冥宫的人,但青衣她不过是鬼婆的徒弟,与仓冥宫也没那么深的渊源,可她却先是尽力保护雪初,而后还与冥王一起对付绝冥谷,要说没有关系,未免太过热心了。 蔷薇依旧摇了摇头,并不答话,但却也不知道夏陌殇的疑惑,解释道“绝冥谷几次针对明月坊,先是毁了明月坊的分部,后来打伤阿夜和倩夕,青衣自然是要为他们报仇的。” 所以明月坊与仓冥宫不过是合作关系而已。 第一百六十三章 夏陌殇的改变 夏陌殇听着蔷薇合理的解释,依旧不死心,问道“既然没关系,为何你却一直呆在明月坊,守着青衣?” 如果他没看错,蔷薇似乎都很紧张青衣,尽管蔷薇是青衣的朋友,但想来她在仓冥宫的地位不低,不应该呆在小小的明月坊,听人差遣,更何况,明明早已经找到女帝的女儿,再怎么样她也该回到雪初身边,辅助她报仇才对。 更何况,第一次见面时,蔷薇说过一句话,青衣是她的主子,越是这么想着,夏陌殇就更加怀疑起来。 对方穷追不舍的问题,蔷薇也逐渐变得谨慎起来,但面上却漫不经心,理所当然的道“怎么我不该在这儿吗?” 接着道“青衣对我有救命之恩,我理应跟在她身边,更何况,我与仓冥宫本就无多大的关联,难不成你的意思是我该待在仓冥宫吗?” 蔷薇眼含笑意,仿佛这对她来说是个笑话一般,实际上夏陌殇也不知道她与仓冥宫具体的联系,她本就是孤身一人,作为药王仙闻名于世,与仓冥宫又有怎样的联系。 蔷薇的口才那可是公认的好,即便证据放在眼前,她也有千百种理由否 认,现在也是这样,她正一一打消夏陌殇的疑虑。 “上次在狼关口,我不过给鬼婆传了信,她便将仓冥宫的人招来了,若你对仓冥宫好奇,也该去问鬼婆。” 想了想,又道“不对,现在仓冥宫好像被冥王接手了,你可以去问问他。” 见蔷薇有条不紊的解释着,夏陌殇都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了,而正在思考之际,蔷薇又跟他说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你大概不知道,冥王是女帝收养的孩子,与雪初可是有婚姻之约的,前几日我去过洛幽宫,两人还在一起下棋呢。” 蔷薇眼里泛着笑意,看向夏陌殇,略有几分嘲讽的味道。 不管如何,雪初名义上还是夏陌殇的女人,这么看来,事情发展的还真有些好玩了,说的人有意,听得人也敏感,瞬间脸色就不好看起来。 冥王看雪初的眼神就一直不对劲,现在他们还有这层关系,而且他们居然还在一起,心里顿时便憋了一团火。 是个男人都会觉得难以忍受,夏陌殇没有当场发作,就已经很不错了。 掩下心里的愤怒,他依旧保持着清醒的头脑,问道“所以,青衣和仓 冥宫,和冥王都没有干系?” 不知为何,相比于知道雪初与冥王的关系,此刻他更加关心青衣。 见蔷薇点了点头,他似乎放心了许多,如果是这样,未来他们不一定会成为敌人,只要自己不对付明月坊,想来他们之间不会有什么深仇大恨,至于冥王,他可以考虑不杀他,不知不觉中,夏陌殇已经开始为青衣做着改变了,可自己却丝毫没有发觉。 而此刻,蔷薇只是一心想要隐瞒,却不知因为她此刻的点头,让夏陌殇和青衣在往后的时间里发生了多少误解。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至少目前,两人相处的还算融洽。 夏陌殇很自然的就在明月坊住下了,对于突然闯入的外人,夏陌殇也是第一个敢这么住在明月坊的人,而对此,大家也不能说什么,因为那是坊主带进来的人。 更何况,众人心里跟明镜似的,总觉得这明月坊,恐怕得有位新主人了,不过看坊主冷眼对着一个男人的画面,怎么看都是别扭的。 其中就数阿夜反应最大了,感觉就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整日好奇的盯着夏陌殇,遥想起在相府的第一次见面 ,他就觉得这个男人害怕,没想到,时过境迁,他竟然会和坊主扯上关系。 而在贝叶。 蔷薇并没有将找到青衣的消息传给冥王,所以冥王一直都认为青衣还在夏陌殇的手里,在北叶的某个地方藏着,为了尽快救出青衣,他不惜耗损兵力,也要尽早拿下北叶。 首当其冲的自然就是对付北叶太子,局势变化的实在太仓促,冥王才赶到北叶的第二天就展开了攻势,先是布置人手从各个据点端掉太子的眼线,而后就救助叶雨儿在北叶的势力展开大肆的袭击,大有几分不管不顾的架势,太子没想到冥王会突然来这么一招,一时之间备受重创,待反应过来之际,他在暗处的势力已经被冥王破坏的差不多了,而去南楚送信的人依旧没有半点消息。 突然之间,他心里种下了怨毒的种子,关键时刻,夏陌殇弃他于不顾,简直比冥王还可恶。 这里不管怎么说也是北叶,而他们要对付的还是北叶太子,自然不可能用上江湖上那一段,找到敌方直接攻打过去,尽管叶雨儿手里的兵力强大,但也不可能打自己国家的太子,灭了太子 暗处的势力后,冥王也坐下来思考接下来该如何行动了。 既然不能明面上来,那一切只能从暗处下手了,要杀手洛幽宫多的是,只是却不知太子府有多少高手,如果太子有这么容易暗杀,他也活不到今日了。 但如果是冥王这样的高手,恐怕也没几人能够拦得住,思来想去,也只有他亲自动手,才是最快的速度。 但同时这也冒着巨大的风险,因为那里还有夏陌殇,如果正面对上了,结果如何不得而知,这对整个洛幽宫显然不是明智的决定,但冥王做了决定,反对也无用。 入夜后,冥王便带着独狼前往太子府,既然要暗杀肯定是人数越少越好。 而公主府里,却不太平静了。 这几日,冥王一直忙着太子的事情,大家也一起忙着,如今冥王一走,水月看着对面的雪初便越发刺眼起来。 没想到这样的局面冥王还会带着她,而且看他们两的神情,明显就已经在一起了,对水月而言,自然相当难以接受,即便她身份尊贵,自己只是下属,但在感情上,如何也排不上这样的关系。 她冷着脸,走到雪初面前,面露敌意。 第一百六十四章 面对水月的质问 这幅神情,也在雪初意料之中,任谁都看得出水月对冥王的感情,只是单方面的喜欢并不代表雪初是插足者,更何况她还是冥王名正言顺的未婚妻。 对方气势汹汹,她虽不会任何武功在,在这里孤立无援,却也不惧。 抬起头,镇定的看着水月,看她接下来有何动作。 只见水月紧握成拳的手松了几次,又握起,正如她此刻的心情,在拼命的忍耐着,硬生生从嘴里挤出几个字“你和殿下在一起了。” 她用的是陈述句,自己也知道这个事实,可却不死心的要从雪初嘴里得到确认。 雪初稍愣片刻,他们之间似乎什么都没说过,但既然已经发生了那样的关系,也应该是在一起了吧? 稍微犹豫后,又坚定的点了点头“是。” 之间水月的手握得越发紧了,甚至能看到掌心处都被指甲掐的发紫,而她自己毫不自知,而坐在水月后面的叶雨儿闻言,心里依旧免不了一阵酸楚,感觉却没水月那么强烈,只是不由得开始好奇,这个女人凭什么?至少目前除了一张倾国倾城的脸蛋,她还没看出任何一点儿与众不同,或许敢站在冥王面前也该让自己另眼相看了,毕竟连 自己都没有那个勇气。 只听水月道“为什么?你不是夏陌殇的女人吗?” 顿了顿,又道“你背弃了他。” 说的这般肯定,仿佛她在旁看着发生的一切一般,心里顿时更加愤怒,她窦雪初再怎么样,殿下都不曾嫌弃过她半分,她在殿下身边十几年,却依旧只是与他不近不远。 水月无意的提问,却正击中了雪初近日心事重重的理由。 虽然她看清了自己的感情,但水月没有说错,她的确背弃了夏陌殇,做了叛徒,顿时也不知该如何反驳水月,虽然事实不是她想的那样。 见状,水月愈发的愤怒了,败给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女人,她心里能好受吗?质问道“窦雪初,你凭什么?凭你是女帝的女儿吗?” 这是让水月最气恼的地方,因为她的身份放在那。是冥王名正言顺的未婚妻,受尽冥王的照顾也是应该,可为什么冥王要为这样一无是处的女人耗尽一切,她一想到这里,心里就对窦雪初充满了不屑和鄙视。 接收到对方愤怒的眼神,还有那强烈的讽刺,雪初瞬间明白,原来这个骄傲的宫主竟会这般看不起自己,心里顿时冷了几分,她和冥王的感情何时轮到 外人的干预。 从容的从椅子上站起,就连身上温和的气势也逐渐变得凌厉起来,看着水月,冷冷的开口“是,就凭我是女帝的女儿,凭我是洛野歌名正言顺的未婚妻。” 眼里是不容置疑的威严,浑身散发着高贵的气息。 一直盯着雪初的水月见到这样的的变化,心里不由得一缩,不是被她身上的气势吓到了,而是被残酷的事实说的无言以对。 还不待水月做出反应,雪初再次针锋相对,这样的人若自己收服不了,往后在冥王身边恐怕也是举步维艰。 “怎么,你对你的主子就是这种态度吗?据我所知,你也是苍冥宫的部下吧?” 雪初淡淡的说着,却掩盖不住一身的光芒,此刻站在那里,俨然一副高人一等的姿态,冥王和她说过,水月也是当年苍冥宫留下的遗孤,他们从小一起长大。 知道这些,雪初才对她此刻的态度有这样强势的反应,即便她视自己为情敌,但未免太失了分寸。 没想雪初真的用身份来压人,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之后,便冷静了几分,自己的行为确实有失妥当,若冥王在这里,只怕会更加怪罪自己。 但要她立刻向雪初道歉,她也做 不出这样的事情,因为她心里还不曾认可这个主子。 雪初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一时之间也没想着要马上收服她,这个水月除了性情高傲一些,并没什么不好的。 “今天的事情我暂且不计较,若再有下次,以宫规处置。” 雪初的声音略微温和了些,却说的格外认真。 她早就发过誓,这一辈子绝不会活在任何人的歧视之下,若不是水月今日言辞过于激烈,她也不想用身份来压人。 但她既然开了这个头,以后势必要担任起复兴苍冥宫的重任。 看着整个局面的转换,叶雨儿从一开始的看戏到后来的诧异,没想到她居然就是冥王隐藏的未婚妻,还是当年不可一世的女帝之女,那个传奇的人物,可是自己一直崇敬的人物,再后来看到雪初一柔弱女子,几句言辞就让要失控的水月败下阵来,心里顿时对这个女人有了几分欣赏,单凭她那份胆识,也绝不是个普通的绝色美人了。 此刻,冥王自然不知道他走后会发生那样的事情,而那个插曲他这辈子也不知道,因为雪初从未对她提起过。 他专心的盯着太子府,几次神出鬼没般绕着太子府转了好几圈,心里才 有了底。 向一旁的独狼示意一眼,顿时两人往相反的方向离去,只感觉眼前一花,便没了踪影。 太子处理完所有的政务,身心俱疲,才回到自己房间,只是刚进入房门的那一刻便瞬间察觉出了不对劲,刚想打开门,一把利剑就抵住了自己的后颈,这样的速度自己望尘莫及。 那个人的声音很冷。 “把门关好,慢慢转过来。” 太子的命都在人家手里,自然暂时只得照办。 待回过头时,只看到一个绝美的白衣男子,不用多想便知道了来人的身份,同时心里也生出了几分恐惧,没想对方竟然会采用这样的方法,顿时对自己的安危担忧起来。 看到他眼里的一丝怯意,冥王更增了几分不屑。 “夏陌殇在哪里?” 杀他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只是他找遍了太子府也没看到夏陌殇,心里顿时就戒备起来,他诡计多端,指不定又在哪里等着自己。 但太子却因为这句话而生了些其他的心思,对方不知道夏陌殇的行踪,也就是说会因为他而有所顾忌,说不定也是自己的一道保命符,心里顿时恢复了几分自信,人也镇定不少。 “冥王那么大的本事,怎么不自己去找?” 第一百六十五章 北叶太子残废 他要是这个时候摇头表示夏陌殇不在这里,真的是蠢到家了。 只是他却不知道自己此刻的表情有多欠揍,只见冥王手腕一动,太子**一声,右肩处已经多了一个洞,瞬间染红了衣服。 他要是敢叫,恐怕瞬间会没命。 还不等他反应,只见冥王顺着胳膊刺下去,瞬间就对了七八个洞,太子瞬间就痛得皱起了眉头,却又不能反抗。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冥王面无表情,眼里满是冰凉。 一瞬间,太子就被泼了一盆冷水,心里顿时紧张起来,面对的是冥王,他可是什么事都能做出来,即便杀了自己也能从这安然无恙抽身的,更何况夏陌殇还不在这里,顿时对夏陌殇的失踪又狠狠记上了一笔。 “他没来北叶。” 略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思,但冥王似乎不太相信,又在他肩上刺了几个洞,大有不停止的意思,再这么下去不用冥王动手,他也会失血而亡。 喘着粗气道“他自从上次阻截你之后,便再也没出现过。” 这一刻,冥王倒是相信他说的是真话了,如果夏陌殇在这儿,这家伙想必也不是这态度了,但对方太容易妥协,心里不由 得鄙视起夏陌殇,这找的什么同伴,未免太有失水准了。 然后还不等太子反应,冥王顺手就点了对方的哑穴,太子顿时感觉不妙,却已经来不及了。 下一刻只见冥王眼都不眨的就朝太子的两条腿刺去,这两剑彻底废了他两条腿,太子的面部顿时扭曲起来,眼里更是带着几分绝望。 当年自己双腿被废,也拜这家伙所赐,有仇报仇,冥王自然要赏他两剑。 而且这两剑也彻底断了他当皇上的机会,试问哪个国家会要一个双腿残废的君主。 而后也不理会昏死过去的人,身形一闪便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太子府。 隔日,太子被袭,双腿被废的消息在城中不胫而走,顿时陷入一片热议,而公主府里却是一片宁静,只因在昨夜他们就已经知道消息。 太子被废,便无缘皇位了,而叶雨儿是女儿之身,尽管是北叶最有权势和能力的皇亲,却终生与皇位无缘,昨晚经过与冥王商议,他们打算扶植北叶一位皇子上位,而他们就在背后控制朝局,实际上,从这一刻就注定,北叶将是叶雨儿的天下,人选确定为二皇子,他胆小憨厚老实,并无任何实权,控 制起来最为简单。 至于如何做那就是叶雨儿该去处理的事情,冥王此刻心里仍旧记挂着另一件事。 夏陌殇和青衣不在北叶,接下来他就得回东夏寻找,北叶的事情交给叶雨儿,他很放心。 北叶太子躺在床上,双腿已经经过治疗,可经脉已断,从今往后他只能依靠轮椅走路,眼里一片死寂,屋内空无一人,只听得到自己的呼吸声。 良久,眼底终于恢复了一些色彩,却满眼的怨恨阴毒,让人不寒而栗。 只是冥王在回东夏之前,还得去一个地方。 位于北叶的苍阳顶。 两人并立站在山脚下,老实说雪初还不曾做好准备接受她的新身份,此刻心里依旧忐忑,顿时觉得手里一凉,冥王冰冷的大手紧紧握住了自己,转头看去,只见冥王坚定的看着前方,没有任何迟疑,瞬间她也觉得自己受到了鼓舞,仿佛也不再那么彷徨,迟早要面对的,又何须再逃避。 身后只跟着水月和独狼,现如今还不是苍冥宫面世的好时机,所以表面上洛幽宫还有存在的必要,但冥王并不打算花太多的心思在洛幽宫宫殿的重建上,反正那里早晚荒废。 苍阳顶阴气 极重,十七年过去,山间的树木依旧稀少,一路都是乱石杂草,略有几分荒芜。 此刻苍阳顶上只有黑白面二人,及其一众手下。 雪初一眼看去,也就只见过前面的二人,而众人却都是讶异的看着自己,仿佛见到了什么奇怪的事情,其实众人都知道女帝的女儿还活着,却不曾想原来她会与女帝长得这般相似。 顿时仿佛想到了过往的种种,内心百感交集,藏头露尾这么多年,一瞬间竟有些热泪盈眶的感觉。 见到冥王带着她进来,不必多言,众人便都明白了,一时间二百余人齐刷刷的下跪,雄壮的声音响遍整个大堂。 “属下参见少主人。” 一时间,众人仿佛有了主心骨,心顿时安定了许多,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女帝在他们心目中崇高的地位,神圣的不可侵犯。 雪初也见过不少这样的场面,十七岁以前是深闺女子,后来做了宸妃,而在江湖上更经历了更加血腥残酷的情形,但被一群江湖人士忠心的拜见却是第一次,这种感觉极为陌生,看到一个个神情肃穆的江湖高手,内心也受了感染,心底划过淡淡的悲伤的同时,顿时也知道此后自 己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她不知道仅凭自己单薄的能力能否成功,但一旁的冥王却让她格外安心,自己只管努力着,结局如何,到时候再说吧。 这是雪初第一次不计后果的去做一件事情,在以前想都不会想,因为她总会权衡好利弊,才知道这件事有没有做的必要。 而后半天的时间是冥王细细的诉说,不仅是苍冥宫,连洛幽宫在四国的势力分布也说的一清二楚。 苍冥宫除了苍阳顶上的二百余人,最大的情报组织由兰悠阁的陆紫晴掌管,遍布四国都有眼线,而黑面负责东夏和西陈的暗处杀手联络,白面则负责北叶和南楚,而他则是直接联系黑白面,至于底下到底有多少人数,冥王也不清楚。 在这儿之前,苍冥宫的负责人一直都是蔷薇,交给自己也不过短短几日。 再说洛幽宫,因为遭受绝冥谷和夏陌殇的接连袭击,曾经遍布在四国的探子都尽数找回了东夏,目前在外的势力只剩下烟雨楼,还有秘密打造武器的***庄,现在洛幽宫的人数也就两千余人。另外,现在北叶也是他们的后备力量,在一定程度上能够得到叶雨儿军队的支持。 第一百六十六章 合并 雪初在一旁认真的听着,问道“那绝冥谷呢?” 与绝冥谷的人接触有过几次了,可以看出那绝对是一个庞大并且厉害的组织,只是至今她都还不知道那是有怎样的规模。 回想起这次与他们交手,原本是冲着重伤的炎君去的,却不想遭到一个神秘人物言老的阻拦,尽管灭了绝冥谷大部分的势力,但他们依旧残存着,而且自始至终也没有见过炎君。 “这次交战他们损失惨重,部下倒是不足为惧,但炎君和言老两人,我们恐怕还难以应付。” 他已经送信给不为了,对于言老的身份,仍旧等着答复。 而且按日子来算,如今炎君的伤恐怕已经好的差不多,仅凭他们现在的势力想再去攻打,将会变得很困难。 自然,雪初也是这么想的,并且她也不急于这一时,况且十七年前炎君有能力鼓动当时的几股江湖势力同时进攻苍冥宫,或许现在也仍留有后手。虽然目前江湖上最大的势力就是洛幽宫,其次便是明月坊,但如果把所有小帮派聚集起来,也会是一股极为强大的力量。 所以目前要做的是尽可能强大自身的力量,眼下苍冥宫在暗,洛幽宫在明,但却都是 他们的势力,那么就要合理安排这两股势力,起码不能再坐着重复的事情,比如烟雨楼和兰悠阁,同时收集情报的地方,如果不先通通气,只怕会造成不必要的纠纷,简单的一句话就是雪初打算将两股势力揉合,各司其职。 当下便对冥王道“我想把烟雨楼关了,你觉得如何?” 相比起兰悠阁,烟雨楼始终差些火候,既然如此,便不能浪费资源。 冥王自然不会反对雪初的想法,不说她有决定的权利,而且这样的选择也是明确的。 便认同的点了点头。 见冥王没反对,自己也更有勇气说出自己的打算。 “洛幽宫在江湖的名气太大,我建议低调一点儿,如果可以,竟可能的转向暗处。” 试探性的口吻,雪初看着冥王,想知道他的反应。 她这么考虑是有原因的,夏陌殇两次对付冥王就可以说明他眼里容不得冥王,最大的原因还是洛幽宫在江湖的势力太大,身后又有军力的支持,阻碍了夏陌殇的野心,如果洛幽宫选择与夏陌殇硬拼,或许有胜利的把握,可他们的目的是绝冥谷,如果这么僵持下去,只会对他们不利。 听雪初的意思,他就明白她不想 他与夏陌殇杠上,想起她与夏陌殇的关系,心里便觉得有些难过,或许雪初没有那份私心,可听到他耳里就会不自觉的往那方面想,瞬间,眸子便暗了些。 “你对夏陌殇……” 冥王话没说全,雪初就已经明白他的意思,赶忙摇了摇头。 “不是,我只是为报仇考虑,决定权在你,如果你不想这么做,就当我没说。” 聪明如她,又怎会看不懂他的眼神。 看雪初坦诚的样子,冥王瞬间就像吃了定心丸“听你的。” 只是他个人却不会轻易放过夏陌殇的。 然后两人又对苍冥宫做了安排,往后便不会再有什么洛幽宫,所有的人员分配全都编进苍冥宫的队伍,继续交给黑白面二位大人负责。 当雪初把此事告诉两位大人时,他们眼里都闪过一丝诧异,而后对视的目光里似乎有一丝的犹疑,但却马上听候吩咐,没人看出那丝意味不明的眼神。 只是一个下午的时间,冥王不得不重新看待这个柔弱的女人,她充满智慧,很有大局观,那么快就将洛幽宫和苍冥宫做了最好的安排,心里更加欣赏她了,尽管她一点儿武功也不会,但这样的智慧和谋略,当年的干娘 也未必有。 青衣伤好后,就离开了明月坊,夏陌殇也跟着她,两人极为默契的纷纷不提起夏陌殇什么时候离开的话题。 兰悠阁。 陆紫晴正忙着生意,忽然闪现一道熟悉的身影,抬头望去,眼里舒心的笑意还未持续多久,便因青衣旁边的人儿僵了僵。 不动声色的走上前。 “你可算是回来了。” 算起来也有几月没见到青衣了,而如今再见,却对双方的身份心知肚明,但从陆紫晴脸上却是看不出任何变化的。 青衣只是淡淡点头,心里对她的有意接近和欺瞒虽有些别扭,但却是自己人,而且是蔷薇安排的,自然不能对陆紫晴怎样。 而后两人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下,陆紫晴让小二上了几个菜,三个人便坐在一起吃了起来。 陆紫晴虽有心和青衣解释,但碍于旁人在,也不能多说,而青衣性子本就淡,饭桌上更是安静的很,只听得到吃饭的声音。 此刻,门口突然走近一个小男孩,看穿着应该是城里书院的学生,曾经的跑堂小良如今的掌柜看到他,便从柜台绕了出来,笑呵呵的走到他身前。 然后跟他说了两句话,只见他大眼睛一亮,便朝着大堂里 面跑进去。 青衣只撇到身侧一个身影跑过来,还未细看,那个人就扑到自己怀里,激动的说到“姐姐,我想死你了。” 青衣只是一颤,神色瞬间柔和了许多,拍了拍青莫的后背。 半响,青莫才舍得从青衣身上离开,眼睛有些湿润,却依旧是亮晶晶的,看着青衣的目光透着无比喜悦。 这么久不见,青莫好像长高了不少,穿着学院的校服,整个一小翩翩公子,许是受到学院的熏陶,身上还略有了几分书生的味道,至于气质,他从来不像是村里人。 青衣难得细看了他几眼,便将他放到自己旁边坐下。 便对夏陌殇介绍道“这是我弟弟,青莫。” 夏陌殇从刚才有人扑进青衣怀里就注意着了,小男孩十二岁左右,面容精致,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很漂亮,两人虽有几分相似,但青衣跟她弟弟一比,还真长得平凡了一些。 听到青衣对自己说话,夏陌殇看着青莫,露出个暖暖的笑容点了点头,他平日都是一副温和的样子,仿若一谦谦公子。 青莫顺着姐姐的目光看过去,第一眼只觉得这个男人长得真好看,其次便觉得他很友善,然后礼貌的点点头。 “你好。” 第一百六十七章 斩首之日 本是平常的对话,但一旁的陆紫晴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看向青衣的眼神闪过一丝讶异,心里顿时觉得她对夏陌伤的态度很不一般,然后便默默的观察起这个男人来。 青衣好不容易见到姐姐了,自然兴奋,于是发挥他话痨的本质,便开始念叨个不停,而本来安静的气氛也因为他热闹了许多。 大部分讲的也都是学院里的生活,学院实行封闭式学习,一个月只能回家休息三天,而青衣来的及时,今天恰好是青莫放假的日子。 不用青衣多问,青莫就将自己在学院的一切都说了个便,简单说来,这小家伙挺聪明的,在学院乖巧听话,成绩拔尖,深受老师喜爱,很有发展前途。 看着他闪着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小嘴动个不停,青衣嘴角不自觉的提起了几分笑意,尽管很淡,却让对面的人看呆了眼,因为在他印象中从未见青衣笑过,一时间回不过神。 午后。 城中突然热闹起来,大批的百姓聚集在街上,纷纷议论着什么。 不久,浩浩荡荡的侍卫压着数十辆囚车出现,仔细一看,那狼狈憔悴的人正是曾经风光一 时的窦丞相一家。 原本这样的罪人早该斩首,可东夏先是江山易主,皇后去世等等一系列大事,所以窦唯的事情才托到至今,毫无列外,株连九族。 而青衣和夏陌殇此刻也在人群中,看着从眼前走过的囚车,眼里没有任何波澜,心中更是平静,夏陌殇早知窦唯有反叛之心,只是一直未确定背后主使罢了,在他心里窦唯早就是死人了,如今只是看到了料想的局面,而对青衣,这只不过是陌生人。 烟雨楼内,雪初和冥王坐于上首,下面是以沐妍为首的一群人,此刻谁也没说话,一片安静,只因前一刻,外面的人才传来消息,今日窦丞相一家要被斩首。 众人并不知道雪初的真实身份,所以在他们看来,窦唯好歹还是雪初的父亲,纷纷看着她。 雪初沉默片刻,要说毫无感觉是不可能的,以前总怀着股怨气,而今她好像没有了任何怨的理由,更何况养母已死,大哥也离开了窦家,他们再无干系。 向冥王示意一眼,自己没事。 今日来烟雨楼,本就有事要宣布,看到雪初的反应,冥王也明白了她的意思。 “即日起, 关闭烟雨楼,即刻返回洛幽宫。” 既然雪初有了打算,那便按照她想的来做,可冥王这样的决定,却让众人不由得一惊,烟雨楼是洛幽宫最大的情报组织,它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也不是说关就能关的,更何况,在这儿之前更是没有任何先兆。 而此刻,见到雪初,她直觉此事与雪初定然脱不了干系,况且冥王看她的眼神可一点儿也不寻常,于是便委婉的问道。 “殿下,敢问此事宫主知道吗?” 冥王虽是洛幽宫最大的头儿,但烟雨楼却是由宫主一手建立和掌控的,虽说冥王有权利决定烟雨楼的生死,但凭借他和宫主的关系,也该与宫主商议。 所以沐妍的意思是在提醒殿下,她断定今日来这儿的事宫主一定毫不知情。 她隐晦的意思聪明人都听懂了,雪初不由得多看了沐妍两眼,看得出她很维护水月,冥王皱了皱眉,明显有几分不高兴。 “难不成我要做的事情还得问过她?” 沐妍是水月身边的人,冥王不会轻易动她,但此刻未免太大胆了。 听出冥王的不悦,沐妍单膝跪地,赶忙道“属下不敢。” 见状,众 人齐刷刷的跪下,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至今为止,洛幽宫还没人敢忤逆殿下的意思。 雪初虽能理解沐妍为何会这般大胆的提问,但不代表会认同她的行为,如果她只认水月为主,那么洛幽宫也容不下她。 所以此刻她并不打算插手。 冥王冷着脸,拉过雪初的手,优雅的站了起来。 “往后,窦雪初便是洛幽宫的主人,若有人对她不敬,不管是谁,杀无赦。” 冥王并未刻意抬高声音,但言语里自然透露出的寒意却足以震慑在场的每一个人,原本他们就对冥王怀有敬畏之心,眼下见冥王如此认真的说一句话,更是无人敢提出质疑,全场寂静无声。 尽管知道是这样的结局,但此刻的雪初心里不免得一颤,冥王这样的宣布,比起说出她的身份,却让她感到温馨,因为这无疑是在承认自己与他的关系,这样的举动和口吻,像极了在宣布她是他的人。 有这般感受的不只雪初,看着两人紧握的手,沐妍心里的怀疑也得到了证实,果真如她想的那样,心里顿时为水月不平起来,却没有勇气再敢反驳冥王,只是对雪初,她 此刻更多的只怕是不满。 冥王自然不会理会众人的反应,侧身对雪初说道“这里的事情交给你,我有事要去做。” 雪初点点头“你放心,我能处理。” 至于什么事她想不用过问,也知道,这些日子他总会心神不宁,找不到青衣,想必他也无心其他事情。 有冥王在背后撑腰,洛幽宫的人真不敢对她怎样,剩下的她若是还不能应付,岂不辜负了冥王的一片好意。 但冥王显然还不放心她的安全,偏过头对身后的人道“你留下。” 独狼是冥王身边形影不离的侍卫,自然对冥王唯命是从,没有片刻的犹豫。 此举却让众人再次加深了雪初对冥王的重要性,从他们进入洛幽宫以来,似乎从未见冥王命令独狼保护过哪个女人,包括宫主。 刑场,几个大汉手持大刀笔直的站在那里,身下就是数十名白衣囚犯。 窦唯始终低着头,面色平静,略显发福的身材经过几月的洗礼,也清瘦了许多,面对将死之时,却不见他脸上有任何惧色,反观他身后的一排家人,有害怕的发抖的,更有小声哭泣着的,世间又有多少人是不惧死亡的。 第一百六十八章 劫囚 监斩官坐在前方,看时辰已到,手里的监斩牌应声落地。 “行刑。” 几名大汉的大刀瞬间整齐的扬起,只差刀落,这些人就要身首异处。 可往往就是这个时候,最容易出岔子,毫无征兆的,几名大汉胸口同一时间中箭,直挺挺的向后砸去,观看行刑的大批百姓突然一拥而入,守刑场的侍卫顿时做出反应,场面瞬间混乱。那些穿着百姓衣服的人个个武功高强,杀人手法果断狠辣,很明显他们是有计划的来劫犯人的,只是这一时也看不出他们的来历。 不知名的杀手们在来之前就做好了部署,应付侍卫的人死守镇定,尽管死伤无数,但却朝着窦唯的方向不断逼近,除非奇迹的发生,否则谁也阻止不了窦唯被救走,但显然天下不会总有奇迹发生,只是片刻的功夫,窦唯便被两名高手驾着飞奔逃走,眼见救人成功,杀手紧急撤离,也再顾不得刑场上的老弱妇孺。 瞬间,刑场上只留下遍地的死尸,有侍卫也有杀手,更甚还有些无辜的百姓,场面乱作一团,监斩官煞白着脸,急忙爬开人群想去追赶,却连半个踪影也没有。 谁 也没注意到,人群中自始至终平静的两人随着杀手的撤离,也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入夜,南楚皇宫突然闯入一名蒙面刺客,被侍卫生擒,正被带到楚帝面前,听候审问。 刺客左手臂被剑刺伤,浸透了大片的黑衣,因蒙着面,看不清长相,但不难判断是个女人。 楚千阳来时,那女人正被侍卫扣押着,低着头,动弹不得,只是一眼,他眼里便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讶异。 不动声色的坐下,问道“怎么回事?” 目光直直盯着刺客,看不到任何情绪。 一旁的公公赶忙说道“启禀楚帝,此人夜闯南楚大殿,被侍卫发现,这才带到楚帝面前。” 至于中间经过多少打斗不必描述,楚帝只要知道事情经过就好。 闻言,楚帝并不急于发话,慢慢的站起身,走向刺客,只留着半尺的距离,目光越发难懂起来。 “哦?可探出她的目的为何?” 刚才答话的公公赶忙跟上前“楚帝恕罪,这刺客嘴硬的很,至今没说过半句话。” 要不是侍卫控制着,只怕这刺客早就自杀了,因此他也愈加的不敢审问,只好赶忙带来见楚帝。 楚帝沉 默了一会儿,倒不见丝毫怒气。 “都退下,朕亲自审问。” 宽松的长袍随着手臂一挥,也不知他突然安得什么心思。 众人虽不明白,但只能应声退下,谁敢质疑这一国之君的决定。 很快,寝殿里只剩楚帝面对着一名刺客,那人也安分的很,早就脱离控制的她只是垂着脑袋,什么也不做。 良久,殿内寂静一片。 终是楚帝先开了口,只是嘴角却带了几分讽刺。 “朕真是没料到,你会来这儿。” 眼底闪过一丝恨意,快的难以捕捉,俯视着那只依旧还在滴血的手臂,仿佛有了几分欣慰,嘴角的讽刺越发浓烈。 下一秒他便蹲在了刺客面前,温热的大手硬生生钳住黑衣人的下巴,让她不得不与他四目相对,那双明亮的眸子里却没有想象中的不甘和恨意,反倒映着几分轻松的笑意,甚是怪异。 楚帝一手揭开那黑色的面纱,一张略显苍白的俏丽容颜展现,巴掌大的脸颊上刻画着熟悉的五官和熟悉的神色。 一切在楚帝的意料之中,却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东夏先皇的白贵妃,绝冥谷的左护使白紫芯竟然出现在这儿,以 刺客的身份。 见到这张容颜,楚帝的心情似乎愈发恶劣起来,那在流血的伤口瞬间被抓住,狠狠捏住,白紫芯痛得**出声,眉头紧锁,却丝毫不示弱,任由血滴的愈发猛烈,两人四目相对,是一团团让人捉摸不透的火光。 劫囚之人一路马不停蹄的奔波,足足跑了一天一夜,这才停下步伐,想来这样的速度,即便是宫内的禁卫军要追也力不从心了。 这里地势险峻,绕过了山川河流后,是一间隐没在山后的祠堂,周边还有很多破旧不堪的木屋,看这萧条的景象,不难猜出这原来应该是一个村落,只是不知什么原因,现在早已经荒无人烟,只剩下染上尘埃的农具破布。 他们快马奔腾了这么久,自然是早就甩开了追开,此刻也不用瞻前顾后,利落的翻身下马,带着窦唯便往祠堂里去,原以为这里什么人也没有的,只是他们才进门口,便看到黑压压的一大批面无表情的侍卫两排齐齐站立,而在最里面,正有一个人负手而立。 听到脚步声,他才慢慢转过身。 “参见六爷。” 一群劫囚之人,包括窦唯也被拉着单膝下跪, 在给这个人行礼。 只见他面容冷峻,视线便放在那个狼狈的老头儿身上了,默不作声的点点头。 众人站起身,不用他吩咐便自觉回归到那群侍卫中,独留窦唯一人。 只见他打量了这个年轻人几眼,心里便有了数,双手握于胸前,给他行了一个文人之礼。 “感谢六王爷前来相救。” 陈楚璃并不喜欢他文绉绉的这套,而且看他一落魄的中年人,一副不太像好人的长相,陈楚璃下意识的就不想和这种人打交代,可无奈四哥亲自给他下的命令,他又不得不听。 然后只能不情愿的点了点头。然后就道“给你两天的时间休整,两天后我们就回西陈。” 按照四哥的吩咐,救了人后就带回去见他,并且还特意交代了自己,不可为难窦唯。 见到这样的人,真不知道四哥是怎么想的,又怎会与这样的人有所交集。 然后也不等窦唯有所反应,便从他身前走过,上前几步,对身边的侍卫吩咐“去弄些吃的,准备套衣服给窦丞相。” 看他一副脏兮兮的样子,还穿着破破烂烂的囚服,陈楚璃真是大发慈悲了。 而后便大步上前,向外走去。 第一百六十九章 纠葛 冥王离开烟雨楼后,便又去了城里的兰悠阁。 陆紫晴自然是认识他的,算起来,这个男人也是自己的上司。 见他孤身一人来这儿,陆紫晴也不急着多问,慢条斯理的给他泡了一壶好茶,倒上。 据她所知,前不久蔷薇姐好像和冥王闹别扭了,所以如果他不问,陆紫晴也没什么好说的。 冥王看着面前冒着热气的清茶,脸上闪过一丝不悦,这个女人一定知道自己来这儿的目的。 于是直接问道“青衣可有什么线索?” 这个女人掌管着苍冥宫最大的情报组织网,想来天下事没有能瞒过她的,况且还是自己人的行踪。 但是如今看她的样子,明显是要跟自己卖关子的。 “有是有,可蔷薇姐吩咐了,此事不能告诉你。” 一双芊芊玉手,慢悠悠的抬起一杯热茶,在鼻尖闻了闻,眼里含着淡淡的笑意,与冥王坐在这儿,能如此轻松应对,这个陆紫晴果真不一般。 冥王冷眼看着她,并不答话。 不知过了多久,陆紫晴手里那杯茶还没喝完,便隐隐觉得坐立不安了。 再看冥王,似乎没有什么变化,只是自己感觉到的压力 却不像他刚进来那会儿了。 然后,只能很没骨气的妥协了。 “一个时辰前,去菜市门口了。” 已经过了一夜,南楚皇宫内一片宁静。 楚帝睡了许久,突然之间,眉头紧皱成一团,双手紧握,青筋暴露,好像梦到了什么极为痛苦的事情,不久后,额头都布满了冷汗。 双眼突然睁开,一丝痛苦,一丝迷茫后,便冷静了下来,可却再也睡不着。 朝着左侧的书柜望去,那双眼睛多了一种叫做憎恨的情绪,虽然已经在极力隐藏,但那恨意太过浓烈,仿佛如何都压抑不住。 最后还是下了床。 推开暗室的一瞬间,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张熟睡的脸,此刻憔悴不堪,可是仍旧再熟悉不过,眼角瞥见那抹血红色,她只是用白布简单绑住了伤口,让它止了血,因为一夜的关系,血红是颜色已变得暗红,部分还干了。 楚帝弯下身子,左手情不自禁的抬起,缕了缕她拦住右眼的发丝,眼底深处的温柔却再白紫芯睁开眼的那一瞬间消失殆尽。 看到眼前的一双大手,她并未急于让开,嘴角展开了淡淡的笑容,却极为冰冷,对楚帝来 说却是讽刺的很。 这明显刺激了楚帝,眼底的恨意越发的浓烈,原本在额角的大手突然往后脑勺袭去,下一刻,白紫芯整个人就被楚帝拉了过来,两人四目相对,却不带丝毫情感。 而后楚帝便没有任何预兆的向着那张毫无血色的嘴唇咬去,那么用力,那么残忍,白紫芯拼命反抗着,可口腔里的血腥味却越发的浓重,那全是楚帝的杰作,见挣脱不开,白紫芯也狠狠咬了下去,丝毫不留情,只见楚帝吃痛,下意识的便离开了那张早已经破皮的嘴唇,此刻异常鲜艳,配着苍白如雪的嘴唇,有如鬼魅。 只是越发如此,就越是激发了楚帝的**,大手狠狠捏住了她的下巴,就朝脖颈啃去,那般用力的报复,白紫芯痛得倒吸一口凉气,可却让楚帝得到了报复的快感。 突然,白紫芯眼里冷光一闪,下一刻楚帝便直起了身体,左手处捏着的是正朝自己好脑勺袭去的右手,而手里正捏着泛着冷光的银针。 她接二连三的反抗,让楚帝的愤怒达到了极限,他只轻轻一用力,手腕处卡擦一声,白紫芯的手就这么断了。 “如何?还有 什么法子?” 现在的白紫芯还真是楚楚可怜,宛如一个弱女子,嘴上却依旧不饶人。 “你最好别碰我,否则我定将你碎尸万段。” 冷飕飕的声音中,不带丝毫感情。 但是楚帝又岂是那么容易好恐吓的,更何况她说的还是这样的话,你越不让我碰,我偏就要碰。 嘴角弯起残忍的笑意。 “怎么,还装起清高了,又不是没碰过。” 于是,还不待白紫芯反抗,只觉得身体一凉,身上的衣服就被楚帝一扯,从他身后慢慢滑落。 这是一场无关情爱的缠绵,整夜的旖旎,一个在报复,一个在痛苦的承受着。 天色逐渐昏暗,两人才追到这个村落,看到不远处的宗祠,互相对视一眼,便朝着一处较为隐蔽的房屋奔去。 这个时候明显是不适合行动的,二人一路追踪的这般辛苦,此时也该歇歇。 按说村落里寂静无比,但凡是一点儿声响都极为容易被发现,但两人都不是等闲之辈,小心些的状态下,如入无人之境。 只是却不能引起任何火光的,乌漆墨黑的屋内,两人找了处较为干净的地方席地而坐。 安静了许久,青 衣思考了会儿,还是问道“你准备怎么对付窦唯?” 从他选择追来,青衣就明白夏陌殇不会这么轻易放过此人。 只见夏陌殇沉默了一会儿,道“杀无赦。” 窦唯欺瞒并且背叛了他,这样的人他恨之入骨,怎么可能给他生路。 冰冷的声音传入耳里,不带任何感情,只是青衣却没觉得丝毫不适,因为窦唯与她毫无干系,现在在这儿,也是因为夏陌殇,所以不管他作何抉择,青衣都不会干涉。 可是这背后之人,青衣想了想,最有可能的便是西陈,而最有那个实力和野心的,非在位君主陈楚清不可了。 按理说青衣对他没什么感情,甚至曾经还是敌人,尽管自己用血救了他,但也是蔷薇要求,青衣本人倒是对陈楚清不那么上心的。 可转念一想,如今有个人身上留着和她相似的血液,便又觉得怪怪的,所以她对陈楚清,倒真的说不清该抱什么情绪了。 便不禁问起了夏陌殇的想法。 “那对他身后的人呢?” 夏陌殇这么聪明,她能想到了,恐怕夏陌殇早就明白了。 所以当他说出那句话时,也在意料之中“一个不留。” 第一百七十章 求情 西陈君主不惜危险,也要将窦唯带回去,想来他身上一定有很重要的东西,首先让他想到的就是东夏的军力布阵图,所以为以防万一,只要与窦唯接触过的人,半个都不能留。 深夜。 屋外一阵宁静,但陈楚璃却怎么也睡不着,心总是惴惴不安。 烟雨楼既然做好了隐退的打算,今夜便不再营业,此刻抬眼望去,街边人来人往,刻着烟雨楼的那栋楼静静的立在那儿。 桃凝刚刚到街对面,只是在那站了一会儿,便面无表情的走去。 只不过,才打开大门,便被人拦了去路。 烟雨楼正在解散,人自然不能一下子撤完,所以总会安排一批在暗处守着,以免生了变故,桃凝被拦了路,也不恼,温和的笑道“我奉明月坊坊主之命,来找雪初,还请姑娘去通报。” 她没有一丝要硬闯的意思,而且说话谦和,那个人看了看,便从暗处隐退。 不久后,便有人将桃凝引进烟雨楼的后院。 雪初早已坐在那里等候。 见她进来,便屏退了所有人,两人才坐下,桃凝便说明了来意。 “我奉坊主之命,特来请姑娘去明月坊。” 雪 初是认识桃凝的,虽然没见过几次面,但也知道她是明月坊的小主之一,是青衣身边的人,如今听她这么说,却是有些奇怪。 “青衣回去了?” 冥王昨日才出去寻找青衣,今天明月坊的人便来找自己,难道是青衣不想见冥王?想起之前的事情,雪初想等过去之后,一定要跟青衣解释解释,这完全就是个误会。 当下便点了点头。便问道。 “我们什么时候走?” 桃凝看了看外面漆黑一片,温和的说道“现在天色已晚,明早再走吧。” 没想到雪初这么好说话,也许是事情办妥了,只见桃凝嘴角的笑意浓烈了些,往日淡淡的微笑让人如沐吹风,如今灿烂了许多却有些刺眼,雪初看在眼里,心里觉得有些怪异,却说不上为什么,再看她,也察觉不出任何不对劲。 陈楚璃的担忧并不是杞人忧天,在半夜睡得迷迷糊糊时,外面传来惨烈的厮杀,他瞬间就知道出了事,第一时间推开门,就往窦唯的房间冲过去。 院子里的侍卫围成一团 ,陈楚璃也看不到到底是什么人,再说他现在一心只顾着窦唯,以最快的速度飞奔而 去。 窦唯是名文臣,半点武功不会,见有人突然传进来,自然怕的要死,尤其是看见那张脸时,从心底散发着恐惧,夏陌殇才迈出一步,他便已经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三步,一直向后面的柜子靠过去,甚至忘了呼救,也忘了求饶,面对着那张冷冰冰的脸,比见到阎王还恐怖,只剩下本能的恐惧。 而见他这样,夏陌殇就更加的不屑,甚至觉得杀他都会脏了自己的手。 眼见他一步步向前走,窦唯无处可退,要杀他只是眨眼的功夫。 真是一句废话都不想和他多说,运足了五分的内力,一掌劈过去,窦唯顿时吓得瘫倒在地,也认命的闭上了眼睛,只觉得眼前一花,夏陌殇前面就出现了一名陌生男子,这么硬生生接住了自己一掌。 看样子武功不错,想来这个级别的,应该是这次行动的首领了,当下夏陌殇便不客气,两人交起手来。 陈楚璃怎么说也是西陈的大将军,武功不弱,要是一般的武林高手,自然不在话下,可他倒霉,遇到的是夏陌殇,两人的武功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不过几个回合,陈楚璃就挨了好几圈,身中 内伤,夏陌殇完全没有留手之意,对他来说这就是个将死之人。 很快,陈楚璃就没了招架之力,再这么打下去,他自己小命一定保不住,但却丝毫没有退缩之意,下一瞬间,便被狠狠踢飞,整个木柜被撞得支离破催,口吐鲜血。 只是却不等他再次出手,熟悉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住手。” 青衣快速解决完前方的战斗,便赶忙跑了过来,陈楚璃没看到他,但青衣却用余光看到他傻头傻脑的往这边跑了,到底她还是不忍心看他就这么死了,想着,夏陌殇其实也不一定要杀他才行。 见夏陌殇暂时没了动作,青衣走上前,瞥了陈楚璃一眼,打得真够惨的,再看夏陌殇的表情,真是不大好看。 “放了他。” 青衣是在寻求夏陌殇的意思,若他坚持,青衣应该不会和他争的,只是以青衣的性子,既然她开口了,那么这个人与青衣的关系就不会一般,所以夏陌殇好奇了。 “你认识他?” 或许夏陌殇确实没有非杀他不可的理由,但青衣开口求情了,那对夏陌殇而言,就变得不一样了,尤其是看到青衣还淡淡的点了点头 。 “见过几次。” 这个人虽傻里傻气的,但对他四哥却很忠心,青衣想这大概是自己救他的原因。 看着半死不活的陈楚璃正用讶异的眼神看着自己,青衣不由得多看了他两眼,却没注意到夏陌殇的眼里划过复杂的神色。 他也不想多想,可这人却实实在在的西陈的人,此次来东夏劫囚,摆明了立场和自己是相对的,退一万步想,尽管此事与青衣毫无干系,但她到底还是要帮助西陈的人。 若说他半点想法都没有,那显然是不太现实的,可是想问点什么,却又不知从何问起,是问为什么会认识?还是为什么要救他?夏陌殇突然觉得,原来从相识起,青衣身上就一直有自己看不透的秘密。 而现在的情况,他终究还是落寞的收了手,将一旁的窦唯打晕,看也不看青衣一眼,径直出了门。 陈楚璃有心阻止,可却自身难保。 青衣隐约感到夏陌殇不高兴了,但好在他还是放过了这个人,从腰间掏出了个白玉瓶子,便丢给陈楚璃,道“离开东夏。” 说完,也不管陈楚璃是什么反应,便离开了,想来夏陌殇应该还未走远。 第一百七十一章 不辞而别 陈楚璃在地上愣了许久,紧了紧手里的瓶子,到底任务还是失败了,而且自己的命还是青衣姑娘留下的。 才前后脚的功夫,青衣走出宗祠时却完全没了夏陌殇的影子,在村庄里找了许久,无果。 青衣只能回到之前待的那间屋子等着,心里闷闷的。 三天后。 青衣在荒芜人烟的村庄里等了三日,陈楚璃早在当夜便已经离开,并不知道青衣还在这里。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青衣心里是越发的失落,就这么等一个人,还是第一次,她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仔细想过那晚,她想或许自己替陈楚璃求情让他介意了。 而身在远处的夏陌殇似乎早已忘了这么一件事,他并不是有意不告而别,而是身不由己,事态紧急,因为再次醒来便已经在玄机阁,接下来便是一件大事,砸得他将青衣抛诸脑后,也或许是因为青衣的实力放在那,即便让她一个人,也丝毫不用担心。 青衣还坐在椅子上放空,耳边突然传来的细微的声音,青衣瞬间提起了精神,小耳朵都能看到一动一动的,片刻,便确定真的有动静,便一个闪身就到了门口,脚步也 不自觉的加快了许多,虽然依旧不见慌乱,但青衣的心却没这么紧张过。 心里的期待连她自己都难以忽视。 她才出了门,只见一白衣男子骑着马奔腾而来,看到身影,青衣暗自皱了皱眉,他不是要等的那个人。 冥王在远处就看到了这个小小的身影,不知为何,往日觉得如此强大的青衣现在看着,竟有几分落寞,她孤零零的站在那里,背后满目萧条,霎时间心里的愧疚和怜惜更甚。 看到冥王,青衣是意外的,不明白为什么他会追到这里,丝毫没有意识到上次分开时,自己被夏陌殇围剿,差点丧了命。 此刻她只有一个想法,来的人不是他。 但冥王显然是一路追踪,才终于找到她的,自然没有注意到青衣淡淡的失落,更何况现在看她,真的只能用可怜两个字来形容。 直到冥王下了马,走近自己,青衣才迎着走过去。 “你怎么来了?” 对他能找到自己丝毫不讶异,却再猜想着他来找自己是为了何事? 青衣的目光依旧淡淡的,可越是看到这样透彻的目光,冥王便更羞愧,也瞬间不知道该怎么答话,站在那里,一时没 了话。 良久,冥王在心里叹了口气“走吧,跟我回去。” 现在把她安全带回明月坊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夏陌殇为何不在,完全不在他考虑的范围之内。 但青衣却不这么想,听到冥王这么说,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显然是不愿意的。 冥王皱着眉头问道“怎么了?” 青衣没有丝毫隐瞒,直接道“我要等一个人。” 只是一愣,冥王就想到了她说的是谁,四处看了看,这里只有青衣一人,根据前几日的情报,夏陌殇是和青衣一起来这儿的,如今却只见青衣了。 看青衣的态度,他多多少少也看得出他们之间有些问题,但是心里是排斥的,夏陌殇那个人,他打心底不喜欢,心机太重,野心太大,并且还是薄情之人。 皱着眉问道“他去哪了?” 却见青衣摇摇头“不知道。” 头也向下低了几分,情绪很低落的样子。 原本还想劝她跟自己回去的,可青衣却不给他机会,一个转身,就朝她背后的屋子走了进去,用行动说明,她就没想和自己离开,而这一次,冥王也不会就这么丢下她。 两天前。 桃凝驾着马车从安阳城内出 来,直往西边走去。 半个时辰后,雪初往车窗外一看,周边怪石嶙峋,车下很陡,完全的十字路,心里顿时奇怪。撩开帘子,桃凝正专心致志的赶着马车,一点儿也不像有事的样子,处于本能的警惕,雪初还是问道“桃凝,我们是不是走错路了?” 她去过明月坊,完全不是这条路,但心里也不肯定,万一还有其他路径呢? 桃凝转过头,温和一笑“没有。” 那样淡定的样子,仿佛真的是在说她走的是另外一条路。 “那还有多久才到?” 桃凝转过头,看着前方,顿了顿“大概半个时辰。” 雪初盯着桃凝的后脑勺,莫名的多了分陌生感。 半个时辰后,雪初并未来得及多问,便已经晕了过去,人事不知。 而马车却依旧在快速而稳步的前进着,桃凝依旧扯着温和的笑意。 在村庄又待了两天。 注定不会让青衣再有机会等下去,冥王便将一张纸递给她,上面写着那么几个字“雪初失踪,速归。” 这是苍冥宫的暗线传来的消息,也就只有他们才能这么快。 两人对视了一眼,眼里的担忧不言而喻。 两天后,青衣和冥 王直接赶回了明月坊,石墓的大堂内聚集了很多人,蔷薇和三位小主,还有阿夜都在,独狼和沐妍也在此等候着冥王,双方的表情都很不好看。 见到各自的主子来了,神情顿时更严肃了些。 青衣和冥王只知道雪初不见了,再具体便就没有了,见到独狼,冥王赶忙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此刻他比青衣还着急,自己只不过离开短短几日,雪初又遇到了危险。 只见独狼意味不明的看了眼青衣,道“五天前,桃凝去找过雪初,说青衣姑娘吩咐,叫她来明月坊,隔日雪初便跟着桃凝出去,就再也没出现过。” 三天前他直觉事有蹊跷,便到明月坊来探究竟,哪知半个人影也没有,自己将事情告知时,对方三位小主还说自己诬陷,一语不合之下,他们还打了一架,谁也没讨得了好,所以此刻他们之间的气氛怪怪的。 明月坊众人显然不待见自己。 青衣在旁边听到独狼的叙述,首先想到的就是自己并没有对桃凝有任何吩咐,不明白她为何要用这样的借口带走雪初,顿时看向蔷薇。 “桃凝呢?怎么不见她?” 却只见她摇了摇头。 第一百七十二章 冥王对青衣起疑 “很久没看到她了,手下的人正在查。” 尽管现在还没有任何头绪,但直觉告诉她,此事不简单。 到现在为止,一点点雪初被抓的消息都没有,风平浪静,没有丝毫线索,所以矛头直指桃凝,但要青衣相信桃凝对雪初另有所图,她是万般不信的,不只是她,三位小主和阿夜也万般不信,所以才会与独狼产生争执,桃凝与他们一同长大,情同手足,她怎会有异心? 但他们这么想,其他人却不这样认为,毕竟事情已经发生,要找到雪初就只能从桃凝身上下手,冥王自然也是这么想的。 “我要桃凝的全部资料。” 冥王对着青衣说道,平静的声音以及一双毫无情绪的双眸,他并没有多说什么,可就这样淡淡的态度,刺痛了青衣,到底他还不是完全信任自己的,否则怎会要求查桃凝呢? 看他的样子,没把自己抓起来,已经算是很有情分了。 其实发生了这么多事,难免冥王会对青衣的身份有所怀疑,但之前无论如何都不会想青衣会对雪初不利,毕竟她是如此不惜性命的帮助自己,保护雪初。 但有时候太过热情,就会让人觉得有其他目 的,说起来,青衣只是鬼婆的徒弟,与雪初无半分干系,若只是受师命所托,也实在太过尽心尽力,还有蔷薇对她的态度,为了她差点与自己反目,雪初才是星姨的女儿,但作为小姨,蔷薇的心思更多是在青衣身上,而曾经在星姨身边忠心耿耿的蔓姨,竟然会对雪初这么冷漠,对她这个徒弟这么维护,想起种种,更觉得青衣目的不纯,现在雪初失踪,让他心底升起了一个可怕的想法,他总觉得青衣要将雪初取而代之一般,这般想来她如此关心自己,就更能说明问题了。 所以只是一瞬间,眼神变冷了许多,只是雪初的失踪,竟让他将所有事情都联想在一起,还这般合情合理,冥王霎时对青衣起了戒心。 而青衣并不知道有这么夸张,她只是想着雪初失踪,冥王肯定很担心,便不再想其他,对毓璃道“去把桃凝的档案拿过来。” 他要查便让他去查好了,也好证明桃凝的无辜。 毓璃在原地愣了一会儿,没想到坊主会这么配合,心里有一丝丝忐忑,难道坊主也在怀疑桃凝吗?但坊主都吩咐了,她便只能低头照办。 一个转身,就向后走去。 一直正视着前方的独狼,用余光瞥见了毓璃的一举一动,看她的样子,好像很生气。 但蔷薇却是把冥王眼里的东西看的清清楚楚,再看傻傻的青衣,心里顿时难受起来,对冥王的态度越发的不好了。 这完全就是被雪初迷得失去理性的人,哪还是她认识的冥王。 “不知殿下要怎么查?是否要从明月坊内部一个个审问呢?” 蔷薇认真的神情,认真的口吻,可却没人敢把她的提议当真。 看得出,蔷薇已经很不高兴了,但越是这种态度,就更让冥王怀疑青衣,但现在也只是怀疑,并没有到撕破脸的时候,更何况再怎么说雪初是蔷薇的侄女,无论如何蔷薇也不会对雪初不利的,所以明月坊应该完全不知情。 摇了摇头。 “不必。” 接着道“我会让苍冥宫找出桃凝,到时候还望您不要干涉。” 一切等到找到人,就一清二白了。 他虽然怀疑起青衣,但内心深处还是希望并不是他想的那样。 青衣站在一旁,感觉气氛怪怪的,不知这两人是怎么回事,疑惑间,毓璃已经拿着冥王要的东西走了出来。 从毓璃手里拿过,便直接递给了冥 王,想了想问道“需要帮忙吗?” 她相信此事与桃凝无关,如果明月坊的人也一起帮助查会快上许多。 但现在显然是敏感时期,冥王摇了摇头,便没再说什么,转过身就走了,看着他的背影,青衣好像察觉到了什么,转过头,疑惑的看了看蔷薇,希望她能给自己解答是怎么回事,却只见对方无奈的耸了耸肩,她能说什么呢?说冥王怀疑她对雪初不利?即便自己说了她肯定也不信,这怎么可能呢? 雪初在一个山洞里醒来,耳边传来滴水的声音,面前还点了许多蜡烛,这完全是个地下室了,一眼望去,半个人影也没有。 她穿过了好几个房间,却都是空落落的,除了没见点着蜡烛,还有床被等生活用品证明这有人住之外,她仍旧没看到除了自己之外的生物。 走了半个时辰,真是有些累了,便随意走近一个房间,在凳子上做了下来。 这里着实古怪的很,也不知桃凝在哪?回想起最后清醒的时刻,貌似只停留在桃凝的后脑勺。 想着想着,便发起了呆。 突然,身后一个白衣老头缓缓朝着雪初靠近,走路一点声音也没有。 直到他走到 身后,雪初还是一点儿反应都没有,便抬手拍了拍她,雪初本能的回过头,只见一位白胡子老爷爷正站在自己身后,吓了一大跳,仔细一看,也不能叫做老爷爷,他虽然头发花白,但脸上一点儿皱纹也没有,真是稀奇。 顿时警惕心皱起,站了起来,向后退了几步。 “您是?” 言老并不急着答话,反倒是极为认真的观察起来从眉眼到鼻子,再到嘴巴,仔仔细细,反反复复看了许多遍,心里不由得感叹,实在是太像了,五官简直长的一模一样。 顿时感慨万千,若星儿还在世,看到这样的女儿,不知会作何感想。 半响,雪初只看到这位老爷爷看着自己发呆,倒是没有半分的敌意,心里便越发的觉得古怪。 半个月后。 从那日后,再也没有冥王传来的消息,也不知有没有雪初的行踪,青衣倒是一直记挂着,想去问问,但每次都被蔷薇拦下了,说让她不要管太多,否则冥王都要起疑了,并且还让自己放心,冥王一定不会让雪初有事,关于这一点儿,青衣倒是很相信,所以就一直这么百无聊赖的在明月坊待着,偶尔回趟家,看看柳父柳母。 第一百七十三章 夏陌殇遇险 要说她现在为什么不经常回去了,是因为她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她已经不是以前那个闲人了,时刻准备着做事的,自然不能总是回去偷懒。 再说,她现在心里记挂着一个人,每日都不安分,连睡眠时间都在无形中减少了。 蔷薇每日看着她的变化,只能无奈的摇摇头,小女孩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果真是没办法的。 但是也许是老天爷听到了青衣心里的念到,半个月的今天,终于有了夏陌殇的消息。 还是蔷薇地给她的。 “今天整理书信,发现有人特意写给你的。” 信封上还有很清晰的字迹写着‘明月坊坊主亲启’几个大字,青衣不明所以的接过,三两下撕了信封,便打开看。 看到信的一瞬间,心便慌了起来,手不由自主的颤抖。 见状,蔷薇放下正在喝的水,拿过来一看“夏陌殇在我手里,想救他,到北叶太子府。” 顿时便明白青衣怎么这般反常了。 可是还不待她说什么,青衣就已经起身,打算往外走了。 蔷薇赶忙拉住青衣的手臂,道“你干嘛?” 青衣没有丝毫犹豫“去救他。” 现在她脑子里只有这么件事,看到青衣木讷的神情,蔷薇不 由得暗自郁闷,平日脑子就不太好使,现在简直就是弱智了,人家说什么她就信。 蔷薇好言劝道“你先等等。” 奈何青衣站着一动不动,要不是因为拉她的是蔷薇,早就甩开袖子走人了,蔷薇知道她的脾性,也不耽搁,赶忙道“这说不定是个陷阱,你想想,北叶太子原本与夏陌殇就是一伙儿的,怎么可能对付他,再说凭夏陌殇的本事,北叶太子怎会能动他一根寒毛?” 她只是想她先冷静再说,所以把一切不可能都搬了出来,奈何即便是这样,青衣也有反驳她的理由。 “万一他们闹翻了呢?夏陌殇只有一个人,武功再高也抵不过一个军队,也有百密一疏的时候。”越是这么想着,青衣就在这里一刻也待不下去。 平日没见她这么能说,看她这么反常,更不能就这么放过去。 “即便要救,你一个人去也不是办法,你给我一点时间,我给你安排人手。” 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就已经有了计划,让倩夕和阿夜带着罗魅的人过去,既然是硬拼,一定要高手才行。 青衣想了想,似乎觉得蔷薇说的有道理,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坐了下来,蔷薇也不耽搁,赶忙去把 那两个闲着谈情说爱的两人叫回来。 五天前。 夏陌殇从玄机阁上下来,便直奔北叶。 按玄阴长老所言,炎君确实有使用龙王令的能力,一旦他及其两个令牌,合二为一,恐怕这就变成了他的天下,夏陌殇瞬间便感到了危机,当务之急他必须结合所有力量,先攻打绝冥谷,杀了炎君,再将雪初带回身边。 即便北叶太子已经成了废人,也不影响他的计划,只要他手里依旧有兵力为自己所用就行,对这个太子,夏陌殇原本就不报有太大的希望。 夏陌殇堂而皇之的走进太子府,一路无人敢拦。 入眼处,有个很邋遢的男子坐在轮椅上,旁边歪三倒四的放着三五个酒坛,一股子浓烈的酒气扑鼻而来,太子顶着一头杂乱的头发。 听到脚步声,慢悠悠的抬起头,这会儿日头正烈,射得他只能眯着眼,只看见老熟人背光而立,那副高贵优雅的姿态瞬间刺痛了他脆弱敏感的心。 心底泛起无边的恨意,但脸上却依旧是颓废的神情,懒懒的道“找我何事?” 如今他这副模样,对他丝毫用处都没了,但他无事不登三宝殿,倒让他猜不出来这儿的意思了。 夏陌殇上下打量 了他一眼,便直入主题。 “借你手里的五万兵马一用。” 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尽管如今太子失势,兵力大损,但这点人他手里绝对有。 可不代表他能轻易答应请求,这是他最后的保命符,理应说万万动不得的。 太子沉默了良久,并没有急着拒绝。 “对我有何好处?” 明明心里恨得要死,此刻却心平气和的与夏陌殇谈条件,真不知他安得什么心思。 但若不考虑自己的益处就直接答应了,恐怕那才有诈,来的路上夏陌殇也已经想好了,太子对权利格外痴迷,要安抚他是件很容易的事。 “我们不是早就谈好了条件吗?怎么这会儿生了变数?” 原先太子与他合作,要的就是北叶的皇位,而作为交换,太子则会全力支持夏陌殇的一切行动,兵力自然也听他派遣。 只是如今太子要登皇位,已经成了镜中**中月,所以条件自然作废。 但现在看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不禁让太子怀疑,自己是否真的还有登上皇位的机会,但也只是一阵恍惚,瞬间清醒了不少,经此变故,他对权利的渴望大部分转化成了对夏陌殇的怨恨,最大的愿望不过也就是让他 比自己惨上上千倍。 但公开与他为敌,自己还没有必胜的把握。 寻思了一会儿,并没有正面回答夏陌殇,突然说起了另外一件事。 直直盯着夏陌殇,问道“你知道我的腿是谁伤的吗?” 闻言,夏陌殇目光落在了那双腿上,太子也没有要他回答的意思,继续道“冥王,他曾来这儿找你报仇。” 可是没找到你,却让我来代替了,后面这句他没有说出口,他怕自己忍不住立刻杀了他的冲动。 “就在你失踪的那段时间,叶雨儿在冥王的帮助下,回到北叶,重新掌控了朝局。” 看他一直平静的脸,他还是忍不住问道“听说那个时候你和一个叫青衣的女人在一起?” 如果这是他失踪的理由,是他置自己生死不顾的原因,只是增加太子的怨念,他这样的性格,恨上青衣也是理所应当的,他要让所有害到他的人都付出代价。 而夏陌殇的沉默,也说明那个人说的都是真的。 心里越恨,脸上泛起了冷笑。 “如果你能把冥王的人头带到这儿,我就将五万兵马送给你,如何?” 他自个送上门来,就怪不得他心狠手辣了,只是一刻的功夫,他便已经有了全盘的计划。 第一百七十四章 北叶太子展开报复 看到他浓烈的笑容,夏陌殇暗自皱了皱眉,冥王可不是其他人,他的人头又岂是那么容易要的,心里犯了难,竟然有那么一瞬间,觉得五万的兵马去换冥王的人头,竟会不值当,因为要杀他,势必会花费很多的时间和精力。 但太子一反常态,完全不给他讨价还价的余地,果断的转动轮椅,就从后方走去,显然的不再打算和夏陌殇多费唇舌。 从明月坊回来,冥王片刻都没耽搁,立即召集了所有人,大范围开始搜寻雪初的下落。 隔天,独狼拿着桃凝的调查结果回来了,神情没有半分的放松,冥王的脸色冷的恐怖,以往雪初失踪都没见他这么着急,现在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 “档案里说的没错,桃凝自小父母双亡,十岁就跟着青衣姑娘一起长大。” 他用最快的速度查了桃凝的底,与明月坊档案里记录的没有丝毫偏差。 得知是这么个情况,却不见冥王有半分的放心,反倒更加忧心起来,甚至越发的觉得此事与青衣有关。 又等了三天,苍冥宫所有的探子依旧一点线索也没有,这两人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四路无门,冥王无从查起。 他不知道江湖上有多少知道了雪初的身份,除了绝冥谷 ,还有很多小帮派一直视女帝为死仇,现在又多了个另有图谋的青衣,他有心一个一个地方查起,但绝冥谷经上次一役,已经完全隐没,寻不到任何线索,而青衣那里,如果不是有了线索,他也没有理由就这么闯过去。 一时间惆怅不已。 与之相反的,雪儿正靠在一旁睡的安稳,从把它抱回来后,它还不搭理了自己一阵,似乎在生自己的气,如今倒是又恢复了往常,吃饱就睡,睡醒了就吃,才不管冥王担忧什么。 撇了一眼那浑身雪白的雪貂,冥王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神一亮,三两步就走了过去,在雪貂正对面坐下,目光灼灼的盯着它。 良久,硬是把睡的正香的雪儿给看醒了,包含委屈的看了冥王一眼,在问他到底要干嘛。 看他热切的眼神,雪儿心底突然有了很不好的想法。 夏陌殇已经离开北叶两日。 太子也闭门不出,整整两日,自从受伤后,太子就一蹶不振,作为下属也已经习以为常,众人都在认为太子肯定是在房内买醉的,也不敢去打扰。 他们想的没错,他的确是喝了一天的酒,只是此刻却清醒无比,并且对面还坐着个陌生女子,正冷眼看着自己,脸上挂着冷漠的笑容 。 就是她告诉自己夏陌殇舍弃自己的原因,也是从她口中得知一个叫青衣的女人,原本对这个来路不明的女人是不放在心上的,可今日见到夏陌殇,所有的一切证明她所言非虚,顿时便对她的身份好奇起来。 “你到底是什么人?” 白紫芯到北叶有些时日了,来这儿的目的也很明确,所以尽管拖了些日子,也不见她有半分的着急,如今棋子终于上钩了,心情不错。 “夏陌殇的妃子之一,也是痛恨他之人。” 闻言,太子还有所疑惑,白紫芯便继续道“所以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都是要夏陌殇付出代价的。”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因为他们目标一致,况且两个陌生人还没有利益冲突,到哪去找这么好的同伙,显然白紫芯是算准了太子会这么想,才明目张胆的在这儿等着他做决定。 “我希望太子殿下可以助我一臂之力。” 白紫芯说的诚恳,仿若真的是在求太子帮忙,却哪知一切都已算计好,太子不过是她的一颗棋子而已。 但对方却不这么认为,就面前这么个弱质女流,如果自己袖手旁观,她又能有何作为,对于这位盟友的实力,他真是瞧不起的。 “先说说你有什么计划?” 霎 时间,态度都变得高傲起来,仿佛他还是曾经那位不可一世的太子爷。 白紫芯倒是不在意,这样的人她还没心思去计较,而后倒真的跟他说了自己一部分计划,一个时辰后。 只见太子的目光里多了几分赞赏,难怪她敢来找自己,原来身后有楚帝,还是个用毒高手,听着周密的计划,当下便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立刻开始行动。 霎时间,太子仿佛看到夏陌殇跪在自己面前,悲惨求饶的模样,眼里都是莫名兴奋发火光。 冥王按照雪儿给的线索一直追着过来,可越走心里便越冷,甚至周身还多了几分戾气,终于,在石墓面前停下的那一刻,他便认定了一个事实。 还不等他走近,蔷薇便领着众人出来的,见他只身一人来这儿,原以为是找到了雪初的相关线索,但看了一眼他的表情,蔷薇就察觉出了不对劲,面对他,第一次起了警惕之心。 还不等蔷薇问话,他倒先开了口。 “我要见你们坊主。” 虽然怒气横生,但他不是冲动之人,心里有种被欺骗的欺辱感,亏自己真把她当亲人,声音冷的让人发抖。 “不巧,青衣刚刚离开了。” 不过是前后脚的功夫,这会儿青衣带着倩夕和阿夜, 恐怕才下山。 但听到冥王耳里,却变成了另一层意思,她明显是在躲着自己,怎么可能那么巧,自己才来她就走了。 他对雪儿给的线索百分百信任,所以一切的不解和疑惑自然都是青衣的问题。 见他沉默不语,蔷薇问道“你找她何事?明月坊的事情我都能做主,如果要帮忙,可以跟我说。” 说着,眼神一直没离开过冥王,明显是在看他的反应。 冥王冷冷的瞥了蔷薇一眼。 “我怀疑雪初就在这儿。” 他说的格外肯定,那语气也在向蔷薇说明,是青衣的不安好心,听在蔷薇耳里,他冥王不仅是在怀疑青衣,连她这个小姨都怀疑上了,看他的意思,明显就是来明月坊要人了。 即便她们是清白的,但若让他就这么进去搜,明月坊的颜面何存,这一刻,蔷薇是多么庆幸青衣不在,否则以她一根筋的性格,只怕要被冥王气死。 “证据呢?” 既然你要搜,总该得有理由吧?否则即便她同意,自己身后这些人可不是吃素的。 闻言,冥王倒是沉默了,雪儿与雪初之间的联系不是常人能理解的,更何况一只雪貂的带领,难以让人信服,顿时便觉得难以解释,但转念一想,他何须和这些人说明。 第一百七十五章 桃凝回来 见他沉默不语,蔷薇就更恼,你无凭无据就这般无赖青衣,难道之前几次冒死相救都换不来一点点信任? 随后,便不打算搭理他,果断转身,朝石墓走去。 但冥王既然来了,岂有空手而归的道理。 “站住。” 蔷薇正欲转身,冥王便已经朝她飞了过来,明显带着敌意,所以一旁的毓璃和穆怜刚忙上前护住。 冥王在距离蔷薇半步的距离停住。 “我最后说一次,把雪初交出来,我可既往不咎。” 念在蔷薇的面子上,还有她始终帮了自己那么多次的面子上,冥王想如果他们配合,以后就当陌路人吧。 对冥王少有的坚持,蔷薇真是被气笑了,雪初对他到底是有多重要,她一消失就变得这般敏感,还无脑。 然后莫测的说了一句“冥王殿下,洛野歌,我倒真是高估你了。” 没想到他会这么不成熟,眼底难掩失望,转过身“你若想搜,那就先扫平明月坊。” 柔和的眸子里闪过冷冽。 顿时,冥王并没再追过去,看着蔷薇离去的背影,略有怔愣。 夏陌殇回了狼关口,深思熟虑后,现在不是对付冥王的时机,除去冥王本身难对付 ,夏陌殇总有那么一个念头,如果自己杀了冥王,青衣肯定会怨恨自己一辈子的。 所以他最终还是放弃了,既然太子这边行不通,那便只能去南楚。 狼关口地处边境,与南楚最近。 隔日,他便去了南楚帝都。 同样的老方法,会见楚千阳。将自己的计划大致说了一遍,楚千阳与北叶太子不同,绝不是无能之人,两人也在很久以前便有了默契,他们有共同的目标,是最坚固的盟友。 对夏陌殇要夺回龙王令的计划,他一口就答应了,没有丝毫犹豫。 而后商量好行动之期后,夏陌殇便回了狼关口做准备。 只是他却不知,此时的楚千阳和他再不是一颗心。对他的吩咐满口答应着,而这边却未见有丝毫动静。 而这边,消失半月的桃凝,突然出现了,毫无预兆的回了明月坊。 才刚进门,众人看她的神色就怪怪的,一路向里走去,新生奇怪。 直到进入大堂,才停下脚步,只见众人严谨的站在两侧,大姐在上首坐着,看自己的目光中带着审视。 然后目光自然而然的偏向一旁的毓璃,眼里带着疑惑,这到底出什么事了? 可回答她 的却是与大姐一样的目光。 如果在冥王面前她们坚信自己的同伴,那么现在关起门来,自家人就要问清楚了,因为他们心里都清楚对方不会信口开河。 “这段时间你去哪了?” 四位小主的时间相对自由,蔷薇也允许她们不向自己回报行踪,所以原本没见桃凝几日,也不稀奇,毕竟明月坊总是有这样那样的事情去做。 桃凝并下心里的疑惑,面不改色的答道“属下去了趟北叶,陆堂主月前传信来,有要事与属下商量。” 她办完事便从北叶回来了,说完余光瞟了一眼四周,只见她们的神情越发古怪,心里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道“明月坊可是出了什么事?” 否则怎会个个都摆着一张脸,严肃的站在这里。 蔷薇看了许久,见她不似说谎,问道“洛幽宫的人看见你在半个月前出现在烟雨楼……” 还未等蔷薇说完,桃凝矢口否认“不可能。” 接着道“我一个月前就已经去了北叶,直到今天才回来。” 看自己说完话,众人脸色又变了变,只听蔷薇皱着眉道“雪初失踪了,独狼亲眼看着是你带走了她。” 桃凝心里咯噔一声,这 纯属诬蔑,但随即又明白独狼不会无中生有乱指认,而后不再为自己争辩,果断的往地上一跪。 “属下发誓,绝无此事。” 她是个聪明人,此刻她能心平气和的站在这里,摆明了自己人是信任自己的。 良久,蔷薇也的确没从桃凝身上看到一丝丝欺瞒,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也从另一个程度提了起来。 “起来吧。” 见大姐的样子,众人都松了口气,毓璃和穆怜也朝桃凝走了过来,她们生怕出什么岔子。 只是这边还未彻底松下一口气,外边的人就慌张跑了进来。 “大姐,冥王带着人闯进来了。” 桃凝左右还不到半个时辰,冥王的人就到,显然桃凝恐怕一进明月坊,就被盯上了。 这冥王还真是霍得出去,连明月坊周边都全是探子。 桃凝和大姐对视一眼,眼里带着担忧。 蔷薇不动声色的走上前“走,出去看看。” 她倒要看看冥王想拿他们怎么着。 石墓外,明月坊死伤数人,大部分却都被俘,冥王并没有一冲动就痛下杀手。 只是看到桃凝时,他眼里染上了几分厉色。 看着狼狈的明月坊众人,蔷薇也没了好脸色“你 想怎样?” 如今桃凝在这儿了,看这么个情况,雪初的失踪与明月坊更是脱不了干系。而他也摆明了是冲着桃凝而来。 “把桃凝交给我。” 蔷薇想都没想“不可能。” 要是落在他手里,还有命可活吗?看她决绝的态度,冥王的好意瞬间被拒绝了,四目相对,火花四溅,随时要开战的节奏。 桃凝不知道前因后果,但看到冥王截然不同的态度,多半是因自己而起,心里顿生愧疚,便从大姐身侧站出来。 “冥王殿下,此事我完全不知情,我们是否能平心静气的坐下来谈谈。” 桃凝是个温柔的姑娘,可若能谈,冥王也绝不会动手,还伤了明月坊的人。毓璃目睹着冥王前后的变化,深知这一点儿,便将桃凝拉在了自己身后,若冥王突然动手,她不知道自己能否能反应过来。 这场战斗似乎无可避免,冥王坚持要带走桃凝,明月坊的人也不会眼睁睁看着桃凝被抓,注定是场硬仗。 而结局也早就主动,明月坊青衣不在,无人能与冥王匹敌,而武功最好的小队也跟着青衣去了北叶,最后以失败告终,明月坊众人皆被冥王控制,无一幸免。 第一百七十六章 冥王脑子短路 而后,冥王在明月坊搜查了半日,没发现雪初半点踪影,心里不禁疑惑,但想起前几日,自己刚来,青衣就走了,心里暗叫不妙。 从石墓出来,脸色便不太好了。 蔷薇虽然也被控制,但冥王不会刻意为难她,所以相对来说是自由的,现在看他无功而返,嘴角翘起讽刺的笑意“如何,找到你要的人了吗?” 千算万算,蔷薇也没想过,自己终有一天会被冥王所抓,那是多大的讽刺。 冥王将她的讽刺看得真切,略过她看向桃凝“你们坊主呢?去哪了?” 再看看四周,最厉害的两人倩夕和阿夜都不在这里,若不是要紧的事,青衣何苦带这么多人去,她不是一向习惯独来独往吗? 看到他一心认定此事是青衣所为的样子,蔷薇越发的寒心起来,要是一直找不到雪初,只怕他要走火入魔了。 “总有一天,你会对你今日做的事后悔的。” 事情到了这份上,她也没什么好说的,倒是不担心明月坊的众人有生命危险,暂时冥王还不会对她们怎么样。 只是如果青衣知道了这些,不知会作何感想,她那么护短的一个人,身边的人被她一直深信不疑的人 抓了,而这人还诬陷她对雪初不利,想想就觉得青衣受不了,别看她总是冷冷的,但自尊心那么强,她只祈祷青衣可千万别发疯。 可现在的青衣哪顾得了这么许多,一心只在夏陌殇身上。 日夜兼程赶到北叶,更是片刻不停息,就把倩夕和阿夜揪到跟前,她今晚就要潜进北叶太子府一探虚实。 见坊主这么着急,两人也不敢多说什么,当下便为青衣出谋划策。 最后他们在外接应,青衣孤身一人闯进北叶太子府一探虚实,对于青衣的身手,众人心服口服,无话可说。 一切在无声中进行的格外顺利。 深夜,房间里,太子和白紫芯淡定的坐着喝茶,着实有些诡异。 只听太子道“都准备好了?” 然后白紫芯点了点头,但太子好像还有些不放心“你确定能瞒过她?” 不是听她说那个女人很厉害吗?就这种障眼法能骗过去?他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的,却见白紫芯露出自信的笑容。 “放心,她头脑简单的很。” 若是对付雪初恐怕要费些心思,但青衣?空有一身好武功,却还是个天真的小姑娘,论心计,她活个几百年也不是白紫芯的对手。 况 且,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儿,关心则乱,不管事情有多不对劲,只要看到夏陌殇,她一定会上前去确定他有没有事的,这是一个正常女人对喜欢的男人最正常的反应。 再回到太子府的某一个角落,一切真如白紫芯所言,青衣在黑暗中无声的摸索着,一个个角落排查着,势必要找到关押夏陌殇的地方不可。 半个时辰后,太子府外的众人依旧保持着警惕,而青衣也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找到了一点线索。 地牢不愧是地牢,黑暗凄凉,才打开门的一瞬间,冷飕飕的,阴风阵阵,踩着楼梯下去,还能看见上面有不少血渍,这个太子真没在这儿少用刑,大概下了二十几个阶梯,青衣才落地,一眼望去,尽是各种刑拘,还有很多她连见都没见过的。 随意瞟了一眼,便向深处走去,里面应该就是关人的地方了。 鱼已经上钩,但设局的二人却依旧坐在屋里漫不经心的喝着茶,很有兴致的样子。 与这边紧张的氛围形成鲜明的对比。 青衣尽量放轻脚步,小心翼翼的经过一个又一个牢房,说也奇怪,这儿的犯人都睡着了,并且都是背对着自己,若是平日青 衣也许会察觉出什么不对劲,但现在一心只想着救人,才不管那么多三七二十一的。 很快,她便在某一处牢房外停了下来,因为眼光触及处,是个很熟悉的背影,青衣只觉得心里凸凸凸的跳了跳,然后想也不想就打开老房门口,朝里走去。 他是背对着自己的,头也正正的望着前方,青衣从身后走来,没有半分反应。 怀着忐忑的心情,青衣轻拍了拍他的肩,只见那人明显一颤,却是没有转过头来。 等了半响,青衣绕到他身前,一张熟悉的脸映入眼帘,虽然脏乱了许多,还有部分淤青,但确实是夏陌殇无疑。 看到青衣,他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陌生感,随即便再没任何表情,依旧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对他的举动,青衣倒是灵敏的很,很快发觉他不对劲,便上前检查了起来,半刻,心里顿时闷闷的,他四肢骨头都断了,穴位被封,难以行动。 “我带你出去。” 看到这么狼狈的夏陌殇,青衣想都没想,只凭着感觉做事,完全忘记了进来之前阿夜是怎么交代的,明明人家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不要随意行动,确定了人在哪儿之后,就马上 撤离。 可是在青衣这里,真是没什么用的。 扛起夏陌殇就往外去,一路畅通无阻,半个人影也没有。 直到在太子府外汇合,阿夜看着青衣肩上的那个人,良久回不过神来,最后才结结巴巴的问道“这……这个人……是谁?” 阿夜是背对着他的,看不到脸,但好像一瞬间又突然知道了,但还是难以置信。 青衣听他这么问,顿时皱了皱眉,怎么一副好像见鬼的样子。 见状,倩夕就知道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瞬间觉得不能在这儿久留,说不定人马上就会追来。 “我们先回去再说。” 既然坊主都把人都带出来了,她还能有什么好说的呢,但她始终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些。 随后,众人从明月坊撤离,阿夜不放心的看了眼太子府,顿时觉得这里透着几分诡异,心里更不安宁。 青衣等人才离去。 喝了那么久茶的两人终于放下了茶杯,白紫芯一笑“可以行动了。” 这完全是意料之中的结果,她就知道那个女人一定会上当的。 青衣赶忙将夏陌殇放下来,他受的是外伤,四肢断裂也不是输点内力就能治好的,顿时便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 青衣中圈套 倩夕和阿夜对看了一眼,要还不知道夏陌殇在坊主眼里的重要性,他们就真的是傻子加瞎子了,而后倩芯便走上前。 “坊主,接骨的事让阿夜来,他最拿手。” 这里虽然没人会医,但阿夜却是给自己治过很多次,完全不在话下。 闻言,青衣转过身,看着阿夜,吓得阿夜一跳,为什么从坊主眼里看到了殷切的目光呢?暗自甩甩头,一定是天太黑,他看错了。 然后青衣就赶忙闪到一旁。 阿夜准备好了用具,便走到夏陌殇面前,漫不经心的拉起来右手,只是却是这么一拉,他顿时疑惑起来,仔细摸了摸脉搏,然后就认真打量起了那张脸,乍一看,便发现了很多问题,再仔细一看,心里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然后慌忙抬头,道“坊主,他……不是夏陌殇。” 这么糟糕的易容术是要骗谁,他在大姐身边不知看过多少易容的人了,这顶多是个次品,真想不到坊主被骗了。 说完还怕坊主不信,随手往他脸上一撕,一大张人皮面具就从脸上扯下来,露出一张陌生人的脸。 青衣仔细一看,便不高兴了 ,摆明自己被人耍了。 但阿夜想的却不那么简单,赶忙站起身“坊主,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明显他们中了圈套,若猜的没错,那些人恐怕是要追过来了。 只是阿夜发现的始终太晚,不过才说完话,外面就配合的传来动静,然后只见一帮黑衣人杀气腾腾的冲了进来。 团团将他们围住。 见状,青衣眉毛一拧,外面的人手怕是都被制服了。 这里的人青衣一个也不认识,但即便是傻子,也知道是太子府的人了,这里的数量就足足是他们的三倍。 为首的人,面无表情的说道“明月坊坊主,我奉命带你回去。” 这些人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死士,这么大批,这个太子也真舍得。 “那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说完,以青衣为首的就率先动起手来,对方完全是杀人机器,不会有半分退步。双方顿时打了起来,丝毫不留手,只是一会儿功夫,遍地死尸,双方都有损伤,但就明月坊这点儿,再这么打下去怕是有危险了。 局势明显不利,可偏偏这个时候,青衣的身体也出现了问题,双手越发的 无力,眼前也模糊起来,尽管一时还不被敌人所伤,但打着打着体力不断下降。 就近的阿夜立刻察觉出不对,刚忙向她靠近,他就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乘着间隙,问道“坊主,你怎么样?” 该死的,这还真是陷入恶战了。 青衣脑袋晕的很,一直拼力保持清醒,她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中的毒。 下一刻,便直接跌倒了,拼尽力气,也站不起来,见状,阿夜越发的着急,一直在坊主身前护着。 失去青衣这么个强大的战力,明月坊抵挡了一阵,快要不行了。 青衣听着周围模糊的声音,也知道这场厮杀对他们极为不利,都是自己粗心大意,害得明月坊死了这么多人。 心一横,趁着最后一撕清醒,她赶忙闭上了眼睛,再不顾周围的声音。 表面看上去,她好像安静的睡着了,但额头上冒出的细汗,映照着现在的她在承受着多大的痛苦,每进一步,青衣的筋脉似乎就被强行拉断了一根,但换来的却是越发强劲的力量。 不知过了多久,青衣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成什么样了,她才猛然睁开眼睛 ,眉心处有个模糊的图案若隐若现,眸子里好像还有着不一样的光芒,但微弱的看不清,只见她一个闪身,敌人一个眨眼的功夫,在她周围的数十名死士齐刷刷倒地,再无半分生机。 明月坊众人一愣,这种武功,怎么没见坊主使用过,再看她整个人,虽然站着,却让人觉得半分意识也没有。 突然便看到从她嘴里蹦出了几个字“阿夜,带着所有人赶快离开,我断后。” 就连平日的冷漠都没有,好像一台机器,生硬的让人一惊。 说完,也不等阿夜反应,再次挡下了所有攻击,每到一处,死伤无数。 见状,明月坊众人有心帮忙,阿夜也是一愣,似乎在哪见过这样的情形,本想上去帮忙的他瞬间了解了坊主的意思,大喝一声,众人迅速向他靠拢,不过片刻的功夫,就在撤退,但凡攻过来的人,都被坊主一一清除了,一瞬间她仿佛变成了战无不胜的战神。 阿夜看到的最后一眼,就是坊主孤身一人的战斗,心里万般不放心,现在的坊主虽然厉害,却已经是强弩之末,如果只是他一个人,他一定寸步不 离坊主,但若这么多人陪着坊主冒险,他做不了那个主。 更何况,在他内心深处,一直坚信坊主是最强大的,不管什么样的环境,都能保住性命。 只是,这次,似乎成了意外。 明月坊众人走后不久,青衣解决完一批死士,身体一滞,就华丽丽的倒下了。 良久,众人都不敢靠近这位满身是血的姑娘,仿佛靠近一分,自己就会被拉入地狱,原来这样的死士也有怕死的瞬间。 太子府的光彻夜亮着,直至快天明时。 死士将青衣丢在大堂上,他们才慢悠悠的走来,一眼望去,她满身是血,脸色惨白,昏迷不醒。 白紫芯露出会心的笑容,朝她靠近。 但太子脸色却没那么好看了,他的死士损失过半,真是想不到中了毒,她还能这般厉害,这到底还是不是人了? 围着她转了半圈,白紫芯的眼中终于露出了兴奋的笑容,计划了这么久,如今总算是成功一小步了,她到底该怎么折磨她好呢? 看着她一身的鲜血,白紫芯嫌弃的摇摇头,还真是可怜。 而此刻是青衣对此刻的状况全然不知,已经陷入重度昏迷。 第一百七十八章 青衣受尽酷刑 五天后。 这几日白紫芯用尽各种办法相让青衣醒来,可她却如同死人一样挂在十字木架上,没有丝毫反应,白紫芯还好心的给她解了毒,就在她气急败坏,失去耐心时,青衣总算迷迷糊糊的有了反应,随之而来的便是头部传来的剧痛,就像是有人按着她的头在拼命撕扯,脑袋要四分五裂的疼痛,然后便直接遮盖了白紫芯给她造成的外伤,这几日她可没少虐待青衣,衣服被抽的破破烂烂,那些伤口火辣辣的,腿脚也没有任何直觉,好像是被她直接卸了关节,瘦弱的身体被死死靠在木架上,而铁链也成了她唯一能站着的支撑点,只要自己一倒,脖颈处就被勒得死死的,喘不过气。 别看青衣伤的这么重,白紫芯可一点儿也不尽兴,如今看她醒来,好戏才刚开始呢,折磨一个死人,没半分乐趣。 耳朵里传来模糊的脚步声,青衣拼力抬头,看过去,一张邪恶的脸映入眼帘。 阿夜和倩夕在北叶城外一连等了五日,城中却一点儿动静也没有,坊主也没有与他们汇合,这些日子算下来,坊主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抬眼看去,众位兄弟的神情一直紧绷着,逃出来后就从未放松过。 青衣作为明月坊坊主,虽然极少管明月坊的事情,在明月坊众人面前,蔷薇或许更有话语权,但她这个坊主从来不是摆设。每一次大规模的争斗,坊主从未丢弃过他们,总是和他们一起战斗,有时候被围剿,坊主也会尽全力保全众人,就像这次,用她瘦弱的身躯为他们开辟一次次的生路,大家对坊主是真心的佩服。 这其中对坊主最有感情的就是阿夜和倩夕,还有其余三位小主了,他们从小一起长大,虽是主仆,但感情 很深。 现在坊主下落不明,倩夕心里更着急。 “阿夜,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闻言,众人齐刷刷的看向阿夜,那种眼神,仿佛只要阿夜一声令下,他们哪怕全军覆没也要冲进北叶城。 阿夜何常不想这么做,但看到一张张狼狈不堪的脸就狠不下心肠,更何况现在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如果这时候冲进去,不但救不了人,还会全军覆没。 硬逼自己冷静了头脑。 “去找陆堂主。” 他们来的匆忙,坊主性子急,当夜就去太子府探虚实了,也没来得及与这边的宣云堂联系,如今他们只能尽快回去整顿,商量救人大计。 众人虽有些不甘愿,但都听阿夜的。 “倩夕,跟蔷薇姐联系,我们恐怕还需要人手。” 回想起近日发生的一切,阿夜在心里估算了一下目前的战力,要与北叶太子斗,实在还不够格。 倩夕顶着一张严肃的脸,点了点头。 只是他们却不知,蔷薇等人,现在自身难保了。 白紫芯嚣张的站在面前,尽管青衣视线模糊,也看得到刺眼的笑容,不用多想,也知道自己中了白紫芯的诡计,只是她却没多想,依旧担心夏陌殇的安危,哪怕自己头痛欲裂,已经无法思考。 反观白紫芯,心情很好。 “青衣姑娘,几次见面还未好好跟你说过话呢,我得好好跟你介绍一下自己。” 顿了顿,捏起青衣的下巴,让她不得不正视自己。 “我叫白紫芯,东夏人士。” 见她依旧呆滞着一双眼,完全不把自己当回事,她继续说着“想来青衣姑娘已经把我的底细查的清清楚楚了,说不定还知道的比我自己还全面呢。” 眸子里闪着阴毒的光芒,犹如蛇蝎般冷冷盯着青衣,而青衣心里不由得无语,这人废话 好多,说了老半天,也不知她到底要干嘛。 所以只能沉默着。 白紫芯话锋一转,眼里抹上疑惑“不过,我对青衣姑娘知之甚少,不知,姑娘到底是何方神圣。” 说着,纤细的手指也越发用力,只是一瞬间,青衣的下巴就把捏的发青。 一个毫无势力背景的小姑娘,有这么一身古怪高深的武功,还建立了明月坊,这本身就是够传奇的事情了,可她好像不只如此,先是派人保护窦雪初,而后阻碍自己的计划,原本可以灭了洛幽宫,她又横插一脚,到最后,连那个薄情之人,也为她放弃了杀冥王的大好机会,一想到这,她就恨不得将这个人碎尸万段。 到底凭什么,她先是输给窦雪初,再就是这个容貌平平的小姑娘,自己在他身边守候了二十年,却换不得半点真心。 想着想着,就想远了,尽管回过神来,但对青衣的恨意更强,与夏陌殇有关的女人,她一个也不会放过。 窦雪初是炎君要的人她动不得,那这位青衣姑娘呢? 对方丝毫不为自己的话所动,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尽管青衣现在清醒了,也不代表她会搭理白紫芯。 只是心里却突然想到,白紫芯是绝冥谷的人,难道他们将目标转到了夏陌殇身上,心里不由得一慌。 面色却依旧平静无比,淡淡的问道“你把我抓到这儿来做什么?” 她可不信对方吃饱了撑着,抓她好玩。 然后完全无视了白紫芯对她阴阳怪气的提问,她一心只想知道自己想知道的事情,至于其他,与她何干。 自己态度良好的对话,人家为完全不是抬举,这般直接,她想绕圈子也绕不下去,既然如此,那便直奔主题了。 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想让姑娘帮个忙。” 说完,在 一旁站着的人应声捧着一盆不知道什么东西,走了过来。 “这件事情对我很重要,所以,姑娘只怕要受点苦了。” 然后毫不客气的掀开盘子,从里面拿起一根细针,利落的朝青衣身上扎去。 只听青衣**一声,眉头紧皱,瞬间冒了冷汗。 这一瞬间,青衣觉得之前白紫芯对她还真是手下留情了。 这样的表情显然让白紫芯很高兴,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姑娘武功高强,未避免一切不必要的麻烦,我必须的这么做。” 手起针落,任凭青衣疼的手背冒青筋,栓住她的铁链也因为挣扎一直在晃动,白紫芯也没有丝毫的手软。 熟练的在青衣身上左一针右一针的扎,这些银针带着麻药,扎进每一个穴位,按理说不会有多痛,但白紫芯的目的是用最残忍的方法封住青衣的武功,让她使不出半分内力。 即便青衣武功再高,也始终是人,身体构造也都是一样的,每一针都扎在最痛的筋脉上,感官被放大上万倍,小小的伤口却是青衣从未体验过的疼痛。 白紫芯认真的扎着,也不管青衣能否承受得住,她曾经拿过很多人试验,每一个人活着让她扎完,她倒是很好奇这位姑娘能承受住几根。 一开始青衣还有力气挣扎,可到了最后,汗水浸透了衣服,她也早已分不清自己是否还活着,随着白紫芯一根根银针落下,她终于是晕死过去了。 见状,白紫芯嘴角冷笑,手里的动作却不慢,因为那是最后一根了,对这个人的身体素质,只能用佩服二字。 用旁边的手帕擦了擦手指,对自己的杰作非常满意。 “好了,大功告成。” 转过身,余光瞥见脏乱的牢房,蹙了蹙眉。 “把她放下来,休息休息,可别就这么死了。” 冥王抓了明月坊那么多人,搜了人家的老巢,然后便无计可施了,要对桃凝严刑拷打,但蔷薇一直在身前护着,无论如何都动不了,无论怎么着,他也绝对不会对蔷薇动手。 此刻在书房,接到叶雨儿的书信,眼里终于燃起了希望。 然后毫不犹豫的下达了命令。 “独狼,立刻准备,出发去北叶。” 皇天不负有心人,他这么辛苦的寻找,终于有了青衣的下落,这一次一定要把雪初找到。 与此同时,夏陌殇也接到了书信,同样来自北叶,看了信,脸色顿时便冷了下来,想都未想,与冥王做了相同的决定。 北叶公主府,接到冥王的快马传信,美眸一凝,丝毫不拖泥带水的便下去安排了,既然冥王要扫平太子府,她配合便是,其中的原因,想必与消失许久的雪初有关,想起那张精致的容颜,总有几分恍惚。 两天后。 青衣现在的身体素质比普通人差,但白紫芯连喘气的机会都不给,连日以来的折磨让青衣虚弱不已,总觉得她下一秒就会闭上眼睛。 长这么大,青衣从未受过这样的酷刑和折磨,小时候在深山野林里历练,那些猛兽也没法伤她到这种地步,不仅是皮肉之痛,内力空虚,整个大脑都浑浑噩噩的,没法想任何一件事情,就连看着眼前这个罪魁祸首,青衣眼里也没有半分痛恨,不是不想,而是提不起半分力气。 白紫芯慢慢收回手里的鞭子,瞥了一眼快要死的人,转身便出了门。 夏陌殇真的来了,为了这个女人,他没有丝毫犹豫,他的确是按照她的计划来了,可她的心里一点儿也不高兴,反倒越发的烦闷,所以才会一有时间就来折磨她,看到她遍体鳞伤,已经不像个人 ,她心里才会好受一些。 第一百七十九章 难以掌控的局势 大牢砰的关门声后,青衣才缓缓睁开眸子,扫视了周围一圈,依旧黑暗无比,除了她一个人也没有,而后又无声的闭上了眼,她并没有放弃,只是现在的情形她也无能为力,连站着都是倚靠铁链的人,又如何逃出去呢? 不知昏睡了多久,周围再起响起脚步声,迷迷糊糊睁开眼,便看到一批侍卫朝自己走来,步子有些急。 然后头部被重重一击,青衣晕死过去,前面的两名侍卫将青衣从木架上放下,抬着就走了,手法熟练,动作干脆。 已近黄昏,整个太子府四周寂静无声,无人敢靠近一分,实际上这里早已经被高手团团围住,太子坐在屋里,顿时慌了神,冷声质问道“怎么回事?为什么冥王也来了?你不是说目标是夏陌殇吗?” 若是闲杂人等,太子顺便就收拾了,可这冥王是与夏陌殇一个级别的高手,对付一个他就已经胆战心惊了,如今是两个人都找上门来。 白紫芯面无波澜了看了一眼眼前气急败坏的男人,心里一阵鄙夷。 冥王和夏陌殇同时到达,两边的人手不期而遇,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一家酒楼里,两人对立而坐,气氛严峻,整个二楼一个闲杂人等也没有。 两人默不作声,对视了许久,周边的空气都结成冰块了一般,冥王冷眼看着夏陌殇,几次的针锋相对,再大的肚量也承载不下,原本要找夏陌殇报仇,可一连串的事情让他腾不出省,如今倒好,不用找便自动送上门来了。 夏陌殇不解,冥王为何出现在这里,而且并未把雪初带在身边,上次一役,雪初便从狼关口离开,到了冥王身边,起初听到消息他是震怒的,但当时看着被自己所伤的青衣,瞬间就抛出脑后了,如今再见,便让他想起雪初,那股怒气不由自主的涌了上来,并且他下意识的认为冥王这时候出现 在这里,也是为了青衣。 两人都是气性高傲的男人,自然不会与对方说一句废话,此时若不是为了雪初的下落,冥王恐怕都克制不住与夏陌殇交手的冲动,想到此,不由得怀疑他在北叶的目的了。 而楼下的两拨人,正如上面的主子,丝毫不让步,本来一家很平常的酒楼,但往常的客人一进门,看到一屋子冷着脸的人,下意识的便退了出去,这里仿佛变成了战场。 以自家殿下的性格,往日独狼倒是不担心他会做出什么冲动的举动,但现在雪初失踪,他好像变了一个人,而那个夏陌殇,狡诈多变,老谋深算的,他有点担心自家殿下会吃亏,只是还不等他想好怎么办,叶雨儿的人就来了,两人对视一眼,也顾不得上面什么情况,便赶忙冲了上去。 那个送信的侍卫才到二楼,便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而后就跪倒冥王身边“殿下,公主让我告诉您,太子府有变,请您快些过去。” 良久,也未见殿下说话,侍卫很识趣的退下了。 冥王深深看了眼夏陌殇“雪初是我的人,别再白费力气。” 丢下一句话,便走了。 原本在那监视的人手一转眼的功夫都消失了,就连太子府内数百名的侍卫也没了,现在整个太子府冷冷清清,半个人影都搜不到。 冥王派人搜遍了整个太子府,一点打斗的痕迹也没有,甚至没有留下任何离开的线索,就好像凭空消失一般,好看的剑眉顿时皱在一起。 “封锁北叶城,给我仔细搜。” 这么短的时间不可能离开北叶,派出北叶所有的人手,他就不信会找不到。 才回头,却再次遇见了他的死对头,真是阴魂不散,两人同时在心里暗自无奈,但夏陌殇却能确定一点,冥王真是为了青衣而来,莫名的,心情竟有了几分郁闷。 只是对夏陌殇的行踪,冥王就要 疑惑许多,他并不知道这里具体发生了什么,只知青衣在这儿出现过,此刻看到夏陌殇,便不由得联想,他一直与太子是合作关系,出入太子府不足为奇,而青衣?想起半月前在一个村落里的情形,他不由得猜测青衣是为了寻找他而来,那么,脑子里闪过结论,身体便已经行动起来,只看到一排残影闪过,冥王便移到了夏陌殇面前,冷声问道“人去哪里了?” 现在看来,夏陌殇是同伙儿的可能性极大。 冥王的架势,大有夏陌殇若不开口,便马上动手的节奏。 他并不用多问,但看他现在的样子,夏陌殇就知道自己被误会了,他一定以为青衣在自己手里,看他恼怒的样子,夏陌殇不由得在心里咂舌,他对青衣还真不是一般的好。 相比于冥王的情绪波动,夏陌殇显得格外平静,好笑的看着冥王“我这不是刚进来,怎么会知道呢?” 即便冥王浑身的杀气,他也一脸轻松。 而他这样的态度,在冥王眼里,显然是最欠揍的。 所以夏陌殇话才说完,便看到一个拳头在眼前放大,冥王对他忍无可忍。 这是他们第二次交手,从冥王被夏陌殇害得双腿残废以后,事隔了那么久,冥王终于对他出手。 两大高手较量,只看得到一片片残影飞过,目光所及之处,应接不暇,这样的速度,他们要跟上都很难,而冥王明显感觉到夏陌殇的武功进步了许多,尽管他刻意隐藏着,但出手的力度和速度确实骗不了人的,曾经两人不相上下,而现在,明显能感觉到夏陌殇技高一筹,虽然一时难以见分晓,但冥王知道这个人比曾经更加难对付了。 在场的人,只怕只有独狼能勉强看清两人的缠斗,整整五十余招过去了,两人速度不减,看着你来我往的对峙,众多人都花了眼,终于,只听到一声巨响,两个 拳头相撞,纷纷退了几米,才暂时歇下。 独狼看准机会,赶忙跑上前,护在冥王身前,说道“殿下,冷静一点儿,我们得抓紧时间找雪初小姐的下落。” 他背对着冥王,谨慎的盯着不远处的夏陌殇,生怕他在不防之下冲过来。 还未等冥王反应,夏陌殇双眉一皱,对独狼的话有些疑惑“你说什么?” 他怎么有些听不懂了?找的不是青衣吗? 因为独狼这么一打断,冥王冷静了不少,安静的站在那调理内息。 但独狼显然与他主子的想法一致,对夏陌殇的提问,置之不理,被一个奴才这么无视,夏陌殇显然生气了,脚下一动,又是瞬移就到了独狼面前,独狼反应过来正欲拔剑之时,夏陌殇已经控制了他拔剑的手,然后还不等自己眨眼,身后的人一动,瞬间把自己扔出了几米远,一紫一白的身影又再次纠缠在一起。 看到夏陌殇动自己的人,冥王怎会无动于衷。 今天这场战斗,势必要分出个胜负的,一战便天黑。 两人都略显狼狈,但周身的战意却越发的浓烈,碰到这么个强劲的对手,瞬间激发了两人的斗志。 下午在这儿的人早已经被独狼派出去了,就像他说的,找雪初的行踪才是最重要的,现场只有他一人在远处观摩着,这个级别的高手战斗,对他来说很有意义。 若下午时是为了私人恩怨在打,那么现在仿佛到了另一个境界,完全只属于他们武者的世界,像殿下和夏陌殇这样的高手,江湖本就少见,更别说交手了,如今碰在一起火花四溅。 但最后还是夏陌殇险胜,他一直不想用新学的武功,却被冥王逼得不得不用,最后全力一击,冥王便直直的倒了下去,他自己也是一阵眩晕,打了这么久,怎会还有十成的内力,这么猛烈的一击也震了他。 顿时站在原地,看着地上 晕过去的冥王,暗自无奈,这不是他料想的结局。 独狼再次赶忙跑过来,快速看了一眼自家殿下,便又站在了冥王身前,与下午的情形十分相似,夏陌殇暗自摇了摇头,但面上却没做出无奈的神情。 “你们来这儿找谁?” 直觉告诉他事情不像他想象的那样。 但独狼却再次选择沉默,他也怀疑青衣姑娘和他是一伙儿的,谁知道他让自己说安得是什么心思。 夏陌殇此时却没了那么好的耐心,他现在精神和身体都累得很。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然后眼神似有似无的瞟了瞟独狼身后的冥王,意思不言而喻。 看他的样子,对此事似乎完全不知情。 独狼心里一沉,这让他想起冥王重伤那次,便再顾不得其他,将他知道的内容大致说了一下。 “半个月前,明月坊的人带走了雪初小姐,到现在一点儿消息也没有,殿下怀疑此事与青衣姑娘有关。” 其实他内心深处是不相信是青衣姑娘做的,但看殿下那么肯定的态度,他却是犹豫了。 而这件事不仅是他,夏陌殇也是一怔,这怎么可能呢? 但怀疑此事的不是其他不相干的,反倒是与青衣关系不一般的冥王,夏陌殇即便再不相信,此刻也定要问清楚。 语气瞬时沉重了几分。 “说清楚一点儿。” 看到他突然错愕的表情,独狼便确定他对此事完全不知,或许告诉他,还可能帮到他们,随后,独狼将此事的经过大致说了一遍,自然这其中是要出去他们苍冥宫是如何行动的。 可却丝毫不影响事情发生的经过,听独狼说得越多,夏陌殇眉头不自觉皱的越深,而往日对青衣很多行为都难以理解,这时候若将此事联在一起,仿佛便通了,她为何这么保护雪初的原因仿佛跃然纸上,她绝不是个平民百姓,这身后,不知隐藏了多大的秘密。 第一百八十章 相杀 一夜人事不知,翌日太阳升起,冥王才醒来。 身旁只有独狼一人,环顾四周,还是昨日待得太子府,赶忙问道“夏陌殇呢?” 那可是他现在唯一的线索。 独狼沉默片刻,脑海里浮现夏陌殇临走时说的话,终究还是如实相告“城北郊外。” 昨夜,当自己说完所有事情后,他沉默了半个小时,突然朝屋内走去,搜了太子的房间,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青衣已经醒了两个时辰了,一睁眼便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半点光亮的都没有,周围也寂静的只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她摸索了良久,这里范围不大,最多有两个平米,拖着麻木的身体找到一处墙壁便一直靠在那里,过去这么久了,身体没有一丝好转,青衣不由得纳闷,若是往常,内伤总该痊愈了才对?难道是内力全失的缘故? 思索间,耳边传来嘈杂的脚步声,仔细一听,青衣下意识的望向上面,虽然她什么都看不到,但脚步声的确是在上面,莫非她是在地下? 耳边再次传来说话声,听声音,其中一个就是白紫芯。 此刻,听她的语气,心情好像不太好“我不是让你走了吗?你留在这儿做什么?” 她身后跟着的是太子,昨日安排人带他离开北叶,可没想这家伙今日一大早就找来了,昨日不是还怕的要死吗? 只见他又恢复了之前的面貌,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这不是没亲眼看到夏陌殇的下场,不甘心吗?” 闻言,白紫芯不屑的看了他一眼,嗤笑道“怎么,你不怕了?” 看到对方赤裸裸的嘲笑,太子眼里闪过一丝厉色,随即又笑了出来“有你在,没什么好怕的。” 别以为他不知道,她已经躲开了冥王的人,在这儿逗留就是为 了等夏陌殇。 上方断断续续的谈话声,全都听进了青衣耳里,原来夏陌殇不在他们手里,自己上当了,而现在自己反倒是成了诱饵。 不行,她得赶快离开这里,想着勉强动了一下身体,顿时全身剧烈的颤抖,疼得她直冒冷汗,她全身上下可没一处是完好的。 听着上方传来对付夏陌殇的计划,越发的着急,一次次的强迫自己忍下剧痛,一步步挪着,可却一直在失败,青衣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这么弱的一天。 她在地下奋斗了许久,突然被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了,全身不由得一怔,听到他的声音,青衣莫名的眼睛酸酸的,视线似乎模糊了起来。 地面上,太子正在追问白紫芯,门口便看到一个紫衣男子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门外的侍卫明 明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原来太子殿下这么惦记着我,早知道我就不回去了。” 夏陌殇踩着优雅的步伐悄然而至,虽是对太子说,但从一进来他的视线就没从白紫芯身上离开,深邃的眸子里蕴藏着杀意,从知道她在自己身边都是伪装时,他对她就没有任何情义可言。 白紫芯也看着他,再不负曾经的深情,甚至还带着淡淡的冷笑,嘴角弯起一抹邪笑,似乎眼前的只是她的敌人。 看了一会儿,见他是孤身一人而来,刚才还悬着的心,顿时放下了许多,太子绝不承认刚才见到夏陌殇进来,自己不由自主的紧张了起来。 见他依旧上前的脚步,太子赶忙出声。 “站住。” 他下意识的认为不能离这人太近,虽然他看上去并没有动杀念。 闻言,夏陌殇好笑的看着太子“不是太子殿下要我来的,怎么?反悔了?” 话虽这么说,但他的确停住不动了, 看对方还是有所顾忌的,想起白紫芯的计划,不由嗤笑道“没想到你真的来了,为了个女人孤身犯险,真不像是你夏陌殇会做的事情。” 这个人不是冷血无情吗?如今看来,也并不全是,他还是有软肋的。 看一下子就张狂起来的人,夏陌殇并未有半分的动气,因为他的心此刻很冷,明明它在有节奏的跳动,但夏陌殇却觉得冰凉,他也说不清为什么,只是从昨夜独狼告知实情时,便已经是这样。 淡淡的问道“她人呢?” 她武功那么高,凭白紫芯和太子,怎么可能抓得住她?难道她的目标不只是雪初,还连带着他一起吗? 可是如果她从一开始便不怀好意,为何要一次次的帮助他呢?只是为了接近自己吗?回想起种种,他仍旧不相信她会是这样的人。但是却只有这样,她异常的举动才能找到理由。 听到这句话,沉默的白紫芯终于说话了,眼底闪过一丝嫉妒“你很在乎这个女人?” 地下的人,清晰的听着一切,心莫名的提了起来。 而站在白紫芯对面的夏陌殇也是一愣,随即便笑开了。 “不然呢?如果她不重要,你又凭什么拿她来威胁我。” 这女人真是好笑,这局是她设好的,棋子也是她选的,想必是有了十成的把握,如今怎么又问起这样愚蠢的问题了。 只是意识到这一点,被白紫芯说出口,夏陌殇突然很恨这样的自己。 看到夏陌殇这样的表情,彻底刺痛了白紫芯,气急反笑,她突然仰起头疯笑起来,整个人像是突然精神失常,眼角的泪水透着无比的绝望。 原本她只是认为这人冷情无心而已,可现在她才发现,那不过是自己给他找的借口,不爱自己的理由,他夏陌殇终 究只是个人。 而地下的人,因为这句话,一双淡漠的眸子突然变得飘忽起来。 半响,笑声截然而至,白紫芯阴冷的眸子直盯着夏陌殇,语气冰冷。 “可惜,你这辈子都见不到她了。” 对白紫芯而言,青衣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而且就凭夏陌殇对她的态度,白紫芯也绝不会放他活着。 看着他面无波澜的样子,白紫芯眼底闪过一丝复杂,她始终不甘心,语气顿时便柔了许多,甚至带着几分乞求。 “我们在一起十七年,你有没有一刻喜欢过我?” 他们青梅竹马,从小就形影不离,她无论如何也想不通,为什么他不爱自己。 忽视她现在这副可怜样,夏陌殇摇了摇头,他好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十七年的时间,你有半刻是真实的吗?” 于自己而言,她就是个谎言,怎么可能会有感情。 看着他眼里的讽刺,这是自己给自己带来的侮辱,但此刻却不及一颗心的破碎,她突然发现自己并没有能力承受,原本想好对付他的一切手段,折磨他的伎俩,在突然之间白紫芯没了那样的兴致,她只想让他死,让他永远消失在自己面前,这大概就是因爱生恨。 “夏陌殇,我恨你。” 白紫芯语气冰冷,眼睛都快变得血红,姣好的面容顿时狰狞起来,仿佛着魔了一般,随之脸色变得越发苍白,这样的情形,曾经在对付冥王时出现过,只是这次,连双手也变成了血红色。 她现在突然改变主意了,她宁愿付上生命的代价,也要杀了这个男人。 随后,一阵冷风吹过,太子眼前一花,原本还在他旁边的人就像夏陌殇杀了过去,突然的变化让他措手不及,然后只能呆滞的在旁观战。 白紫芯招招致 命,阴毒邪恶,还有她那诡异的样子,仿佛是来索命的厉鬼,看得他心惊胆战。 只是即便是这样的厉鬼,在夏陌殇面前也并未占尽优势。 看着两人交手,太子似乎想起了什么,悄无声息的从原地离开。 白紫芯低估了夏陌殇现在的实力,所以凭她虚弱的身体,是不能撑过太久的,渐渐的,身体就被夏陌殇重伤了几处,嘴角泛起紫黑色的血迹。 夏陌殇下手丝毫不留情,一想到自己被一个女人骗了十七年,他就只剩下恨意,重重一击,白紫芯连退了几百米,倒地不起,只剩下那么一口气。 而后,夏陌殇从她身前略过,匆忙出了门,他若没看错,刚才太子的确是从这个方向走了,那个人为了保命,肯定会去找青衣,只要跟着他,就一定能找到青衣,然后就知道雪初在哪里了。 只是他没想到见到她时会是这样的情形。 青衣只听见上面一阵打斗,随后身边就传来一阵巨响,然后她便被太子的人挟持在手。 夏陌殇跟过来时,眼前一个身影闪过,重重的落在地上,顺着看过去,那人衣衫破烂,浑身血迹,浑身瘫软的被砸在地上,即使看不到脸,夏陌殇也看得出她是谁,心里咯噔一声,怎么会这样,看她的样子受了很重的伤,一副俘虏的样子。 何时见她青衣会这么狼狈过,这一刻,认定的事实似乎略有动摇,脚步顿住,愣了片刻,便传来让人讨厌的声音。 就知道白紫芯靠不住,还好他知道这个女人关在哪里,否则拿什么让夏陌殇束手就擒。 青衣被丢在太子脚下,头一怔眩晕,连抬起头的力气也没有,她知道夏陌殇来了。 “知道我这腿是怎么断的吗?” 太子看着夏陌殇,难掩恨意。 第一百八十一章 决裂 “当日你去劫杀冥王,却突然不知所踪,我派了多少人去寻找,还以为你死了呢。” “结果……” 指着夏陌殇“你为了这个女人,弃我于不顾,冥王找上门来要人,让我替你还债,活生生废了我。” 想起往日画面,太子的情绪越发激动,脸上青筋暴怒。“你说,这仇我该找谁去报?” 余光瞥见动弹不得的青衣,即便他不能走,右脚狠狠的踩在青衣腰部 ,使劲了全身的力气蹂躏。 青衣**一声,硬生生忍住了。 “你和冥王,我谁也不放过,欠我的,要你们十倍偿还。” 语毕,一批弓箭手齐齐的对着夏陌殇,太子嘴角露出残忍的笑容。 “不想你女人死,劝你最好别乱动。” 看一只疯狗在自己面前乱叫,一排冰冷的武器对着自己,在看地上那个狼狈的女人,一阵心烦意乱。 而太子,此刻心情大好。 一个清冷的声音,在两人之间传出。 “别管我,离开这儿。” 光听她的声音,任谁也想不到会是个重伤之人,即便连路都走不了,青衣也没有半分的示弱。 而她这么说,换来的是更严厉的惩罚,太子索性拿起旁边的利剑,毫不手软的刺向青衣肩部,顿时鲜血直流。 而后就这么痛晕了过去。 太子却丝毫不在乎,还谈起了其他的。“看来你的女人,可都不一般啊。” 夏陌殇微皱眉“你什么意思?” 之前白紫芯在这儿时接到的书信,大部分都被太子看到了,他知道白紫芯是绝冥谷的人,那里的人招她回去,说雪初已经抓到,不必在外面逗留。 而那个叫雪初的,不正是夏陌殇的女人吗? “一个是江湖高手,一个是绝色美人,你夏陌殇还真是艳福不浅。” 他虽未明说,但夏陌 殇却知道他指的是谁。 “你见过她?” 看他这么紧张,太子突然生了一条妙计,可是却因为他无中生有,坐实了青衣的罪名。 “当然,与这位姑娘一起,前不久还在这儿呢。” 若这个人筹码不够,再加上一个又如何,他可知道那个叫雪初的,地位很高。 果真,听他这么一说,夏陌殇心里一沉,语气变冷了几分,这是对青衣的“那她人呢?” 他也说不清是什么感受了。 太子说谎都不用打草稿的。 “在白紫芯手里,具体位置,恐怕得问过她。” 还不等夏陌殇发话,太子堂而皇之的与他谈起了条件。 “如果你想让她二人相安无事,最好束手就擒。” 这一刻他突然觉得夏陌殇也没什么好怕的,只要抓住他的软肋,任凭你摆布,只是那只是对普通人而言,这种威胁或许能震慑夏陌殇一时,但若用多了,只怕适得其反。 太子还是太低估了夏陌殇,不管是为了谁,他已经动了杀念。 一个瞬移就来到弓箭手面前,呼吸的功夫就解决了一排,踏着沉稳的步伐,逐渐向太子靠近。 周围的侍卫也被他强大的气势震慑,纷纷退后,不敢上前。 太子和夏陌殇相识多年,一直都知道他是披着人皮的修罗,可如今看他杀人不眨眼,而且那双眸子绽放着妖艳的色彩时,还是忍不住害怕起来,赶忙提起面前的挡箭牌。 “站住,再过来,我就杀了她。” 手里的箭抵着青衣的心口,只要他一动,青衣立刻没命。 只是现在的夏陌殇,好像什么也听不到,冰冷的目光只盯着昏迷不醒的青衣,一步步上前。 太子越发的害怕,手也抖了起来。 “你们,给我上。” 那些因为害怕不断后退的侍卫,听到主子 发话,心一横便冲了上去,只是却没人能止住他前进的脚步,任凭这些是精英杀手,在夏陌殇面前,还是太弱了些。 片刻的功夫,遍地死尸,他紫色的衣袍也染上了血色。 最后,只剩下太子独坐在轮椅上,进退不得,手里只有青衣,看他完全没有要。 停下的意思, 心一横,要死也要拉个陪葬的,顿时举起手里的弓箭,便朝青衣刺去。 只是却为来得及完成这个动作,原来还有两米的距离,但夏陌殇却凭空消失了,再次出现,便面无表情的站在太子身后,而他的动作也这么僵在半空中,瞪大着双眼,夏陌殇犹如地狱来的修罗阎王,俯视着这刚断送在自己之手的人命。 然后淡然的走到身前,抱起了浑身伤痕的青衣。 又回到原来的地方,只是这屋外却聚集了大批的侍卫,夏陌殇抱着昏迷的青衣,在门口看了一眼,便从正门直接进入,然后便被侍卫当场拦下。 若是以往,夏陌殇兴许会客套一番,以礼相待,只是他现在的心情很糟糕,被怀里的这个女人搅得从未如此烦躁过,一想起她对雪初另有所图,便有杀了她的想法,可到现在,她仍旧还在怀里。 冷冷的瞥了拦住自己的人,夏陌殇一脚便踢开了对方 。 “滚开。” 随后就要往里去,众人反应过来,随即便将夏陌殇包围了。 早在之前,夏陌殇就动了杀意,如今这些人更不在话下,压根费不了他什么功夫,冷眼看着,正欲动手,从里面匆匆跑出来一个人,对夏陌殇行礼。 “殿下有请。” 夏陌殇面无表情的略过众人,在侍卫的带领下进了屋。 一眼望去,冥王正在正前方等着自己,而之前被自己打晕的白紫芯已经被他们绑在了椅子上 ,垂着头,虽然醒了,但气息微弱,见状,夏陌殇皱了皱眉,对冥王此举很不满。 但冥王却不会在意那么多,看到他抱着个人进来,便疾步走上前。仔细一看,心里不免一惊,她未免伤的太重,竟感觉不到一丝内力,浑身没一处完好,至今昏迷不醒。 下意识的便担心起来。 “她怎么了?” 这一刻,他似乎忘了问她雪初的下落,忘记了是这个人绑了雪初。 夏陌殇淡漠的摇摇头,见到他眼里的关怀,心里很不舒服。 然后径直往里走去,到白紫芯身旁。 “你把雪初藏哪了?” 说到底,她曾经与自己朝夕相处,尽管她一直在欺骗,但看到她落入别人手里,他却是不舒服的,可也只是那么一点点,相比下,还是雪初重要的许多。 听到熟悉的声音,白紫芯慢悠悠的抬起头,浑浊的眼球也清晰了起来,看到他怀里有个人,格外的刺眼。 冥王也走到了一旁。 冷笑一声。 “你这么能耐,为何不自己去找。” 看了看被自己折磨的没了人样的青衣,心里略微舒服了几分。 “柳青衣都被你救回来了,更何况窦雪初呢?” 在冥王和夏陌殇之间来回打量了几眼,这两个女人,真是好本事,竟让这世间如此尊贵的两人为她们大动干戈,若是她白紫芯能让夏陌殇为她做到这点,死而无憾。 还不待夏陌殇出手,冥王便一步闪身上前,捏住了白紫芯的下颚。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 看夏陌殇的态度,这个女人一定知道雪初的下落。 白紫芯此刻虚弱无比,但瞪向冥王的眼神丝毫不弱,只是余光撇到那个男人,无动于衷,她还是觉得自己可悲。 冷笑着,并不答话,任凭冥王真的卸下了她的下巴。 此刻,青衣迷迷糊糊的醒来,感觉身体悬在半空,抬头一看,那张熟悉的脸就在自己上方,熟悉的怀抱,熟悉的温度。 一时待了神,感受到怀里的人有了动静,夏陌殇低头一看,青衣眼神涣散,似乎在想什么,而也因此,忽略了夏陌殇眼里的冷漠。 走到一旁,将青衣放在椅子上坐下,不再正眼看青衣,走了过去,霎时,对白紫芯的态度越发冷漠。 “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算盘,但雪初若有任何事,我绝不放过你白氏一族,包括你父亲。” 白紫芯一家,除了他们两姐妹,都是一代忠臣,对东夏贡献巨大,所以得知白紫芯背叛时,夏陌殇并未追究白家一丝一毫的责任,恐怕到现在为止,白苏阳都以为他的两个爱女,早已命丧黄泉。 白紫芯哪怕再心狠手辣,再阴暗诡谲,可却从未在家人面前露出个一分,也不会做任何对白苏阳有害的事情,这一点,或许她认为隐藏的很好,但却没逃过夏陌殇的法眼。 果真,冥王那么多威胁她性命的话,她无动于衷,可是只听夏陌殇那么一说,情绪明显激动了起来,看着夏陌殇的眼神,也透漏着不安,嘴里却还说道。 “你不会的。” 她父亲对东夏鞠躬尽瘁,无论如何,只要是个不昏庸的帝王,都不会对她父亲怎样,原本她很有底气,可是那个人变成夏陌殇,她便有了几分不安。 夏陌殇不做任何答复,只是淡淡的看着她,她是个聪明人。 良久,那份不安越发的浓烈。 “我父亲没有任何对不起你,你不能杀他。” 是人都有软肋,而她白紫芯的软肋就是家人和夏陌殇,而现在夏陌殇却拿着她的家人来做威胁。 可无论她如何说,夏陌殇似乎都没有改变主意的想法。 第一百八十二章 生死 青衣在一旁安静的看着,完全不明白这是在干嘛?难道白紫芯抓的不只她一个人? “夏陌殇?怎么回事?雪初怎么了?” 她怎么觉得自己听得迷迷糊糊的,难道在这段时间里发生了许多她不知道的事情? 青衣疑惑的看向冥王和夏陌殇两人,只是他们都背对着她,也没有要回头的打算。 霎时,白紫芯察觉到这诡异的气氛,这两人对柳青衣隐隐有着敌意。 想起前几日言老送来的书信,七殿殿主已经把雪初送回绝冥谷,至于过程她虽不大清楚,但却只是这次七殿殿主是谁。 看着无辜的青衣,心里顿时盘算起了一条计策,她倒是想看看,这两个女人,谁对夏陌殇才是最重要的。 刚才的那份不安和紧张也慢慢缓解下来。 “如果我说,你是不是就放过我父亲?” 一副完全被迫妥协的样子,谁也看不出端倪。 夏陌殇淡淡点了点头,原本也就不打算对白苏阳做什么的,只是这却是唯一可以拿来威胁白紫芯的。 然后她便把头转向青衣,一副不得已的样子,还带着几分恐惧。 手慢悠悠的抬起,直到正正指着青衣。 “此事由七殿主指使,我知道的不多。” 众人虽不知道她口中的七殿主是谁,但却都看得到白紫芯的指示,她指着的明明就是青衣。 然后夏陌殇和冥王便齐齐的看着她。 青衣听得稀里糊涂的,但看到白紫芯指着自己,那两个人目光不善的看着自己,便知道自己被误会了,顿时摇摇头。 “我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她看着夏陌殇,但那人的眼神却让她一怔,然后再看向冥王,他们这是什么意思?仿佛这刹那自己在他们眼里就成了陌生人,还是怀疑的对象。 然后那个白紫芯却还不死心,继续道“七殿殿主 ,身份神秘,从来只听炎君指挥,若不是此次她来找我,只怕我到现在也没机会见到她的真面目。” 白紫芯似乎在一旁替三人解说着,可她说的越多,只看得见夏陌殇和冥王的眼神越来越暗。 两个原本就对青衣怀疑的人,这一刻,仿佛给青衣定了罪一般。 看到他们只见越来越紧张的气氛,白紫芯在心里高兴极了。 夏陌殇紧紧盯着青衣,她刚才的失望和不安看在眼里,只是这一刻,他不再相信她任何一句话和任何一个动作。 冥王转过头,看向白紫芯。 “我凭什么相信你,她身上的伤怕是你造成的吧?” 冥王咄咄逼人的气势,并未让白紫芯露出半分心虚,反而淡定自若的解释。 “那都是她要求的,否则怎么骗过你们,再说了,我有什么理由,要污蔑她呢?” 夏陌殇一步步朝青衣靠近。 “她说的可是真的。” 看着他冷漠的目光,青衣就知道他不相信自己,顿时没了解释的力气,她本就在强撑着,如今愈加的心灰意冷。而她的自尊,也不允许她没了最后的底线。 顿时低下头,随便他怎么认为好了。 她也没了再去担忧雪初的心思。 而她这样的动作,在他看来却是默认了,一时看着青衣的目光复杂起来。 冥王愤怒和失望夹杂着,对青衣充满了敌意,一只手紧了又紧,青筋暴露,随即转头对着白紫芯。 “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对雪初下手,我绝不会再放过你。” 说着手心运转十足的内力,摆明了要了结白紫芯的性命。 但动手之际,却被夏陌殇阻止了,只见他手止住冥王,看着白紫芯道“她还轮不到你动手。” 他的女人,怎能死在别人手里。 原本看着他阻止,白紫芯心里正升起一抹欣喜,却因为他的话 ,转为冷笑。 “雪初真是好大的本事。” 说着,眼神还莫名的瞥了青衣一眼,虽未亲眼见证结局,但从他们的态度,不难看出一切,柳青衣也不过是个可悲的女人罢了。 原本反应迟钝的青衣,却在这一刻看懂了白紫芯的眼神,也许是此刻的心情和她差不多吧。 然后只是眨眼的功夫,夏陌殇没有丝毫手软,直接击碎了白紫芯的天灵感,只是那一刻,白紫芯的嘴角仍旧带着笑意。 看着一个毫无相干的人死在自己面前,青衣第一次感受到伤心的滋味。 还未等自己回过神,她便成了两个人的目标。 也许对她的态度算好的了,夏陌殇淡淡的问“七殿殿主,你的苦肉计没用了,现在该说说雪初在哪儿了吧?” 那样讽刺的口吻,仿佛是对自己眼前一身伤的嘲笑,不用动脑思考,青衣也看得清他眼里的厌恶,刹时间,她突然觉得自己这身伤格外刺眼。 看向冥王,他虽未讽刺,但目光冷冽,青衣有些恍惚,她从未想过,有一天,冥王会用这样的眼神看向自己。 此刻,她唯有沉默。 但是两人显然没有那么好的耐心,看她一直不说话,只一心的认定她无法狡辩。 夏陌殇从旁拔出一把利剑,正正对着青衣的胸口。以她现在的伤势,根本没有反抗的可能,而且,这一剑下去,只怕她就命丧黄泉了。 “说。” 夏陌殇大有一剑刺死她的样子,而冥王,在旁冷眼旁观。 青衣从未有过这样的感受,心透着刺骨的寒冷,这一刻,时间仿佛停止转动,青衣能清晰感觉到自己心跳的声音,头也不再晕眩,她活得从未如此明白过。 两双冷漠的眼睛就这么刻画在心里,青衣笑了,嘴角弯起一抹对自己的嘲讽,柳青衣,你活得可真够失败的 。 也许是往日她习惯了面无表情,此刻虽然只是微妙的变化,但她仿佛就像变了一个人,被两个最重要的男人怀疑,甚至对她起了杀意,对青衣而言,这是何等的悲哀,毕竟,这样的画面她从未料想过。 身体的疼痛仿佛好了大半,青衣不知哪来的力气,缓缓站起身,正对着夏陌殇。 满眼绝望。 “没想到,在你心中我是这样的人。” 若他有半分相信自己,也绝对不会用剑指着她,仅仅因为这个女人的片面之词,他就视自己为敌,这一刻,她突然想起上次被他所伤的画面,那是揪心的疼痛。 “为了雪初,你竟然不听我半句解释,原来我柳青衣在你面前,只是贱命一条。” 明明胸口都已经窒息,但青衣却依旧灼灼的盯着夏陌殇,这一刻,她知道自己对他到底是什么感情了?只是却比不知道还残忍。她不是不想哭,只是眼睛干涩的很,所有的泪水都在往肚子里咽。 看到如此异常的青衣,夏陌殇一时间陷入沉默,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青衣将目光转到冥王身上,这么久以来的同生共死,原来只是陌路罢了,只是因为对象是雪初,青衣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悲。 罢了,今日做个了断又如何。 这般想着,身体便动了起来,左手微微抬起,右脚正欲向前迈开,突然胸口传来莫名的刺痛,低头望去,早已干涸的脏衣又冒起了鲜血,下意识的朝前望去,青衣睁着双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夏陌殇。 他也错愕了,见到她动,手中的剑下意识的便刺了过去,看到胸口一直在往外渗的鲜血,他瞬间呆住。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连冥王也未想到,正欲上前阻止,眼前忽然人影一闪,一掌打在夏陌殇后肩,随后便将向后倒得青衣揽入怀里。 青衣眼前一阵模糊,她似乎看到门口处有一群熟悉的人,看到突然闪过来的人,她小声道。 “阿璃。” 然后便昏了过去,人事不醒。 楚千璃心里一慌“青衣,青衣,醒醒。” 小幅度的摇着她,却发现她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他终究来晚了些,看着遍体鳞伤的青衣,心里一阵阵恼恨和心疼。 随后一双淡紫色的双眸怒视着面前的两个罪魁祸首,透着股邪气,将青衣小心放在地上,一闪身便朝夏陌殇攻去。 两人瞬间纠缠在一起。 冥王赶忙上前,往青衣走去,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让他身形一怔。 “别碰她。” 他正欲弯下的腰,一僵,直起头,便看到一个白衣男子焦急的从自己面前走过,一把抱起了青衣,而他身后还跟着个魁梧的男人。 只是几次呼吸的功夫,那人抱着青衣就要从自己面前走过,冥王出手一拦,对方冷冷的斜眼看过来,看不到一丝生气。 然后自己就被团团包围了。 这会儿他才想起,往门口看去,自己的人不知什么时候都已经倒在地上,院子里都是一群陌生的侍卫。 还未等自己仔细观察,门口便有几道熟悉的身影匆匆赶来,之前被自己抓走的明月坊众人。 以蔷薇为首,一个不差,全都出现在眼前。 蔷薇一进门,就朝着白衣男子走来,目光一直在青衣身上,神色严峻冷漠,完全忽视的冥王的存在。 抓起青衣的手便开始诊脉,只是片刻,她眼底的担忧越发的明显,扫了一眼她全身的新旧伤口,对白衣男子道“她伤的很重,我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 记忆中,青衣从未受过这样的苦,她现在已经不想再追究是谁的责任,因为再不救她,只怕她是大罗神仙,也无济于事了,胸口那一剑,刺得很深。 第一百八十三章 雪初归来 白衣男子眯着眼,点了点头。 蔷薇知道他会安排好,顿时放下心,便叫道。 “倩夕,过来。” 明月坊的人在门口等着,听到大姐的吩咐,倩夕赶忙 走上前。 “抱着青衣,切记,不要再动到她任何的伤口。” 倩夕抿着唇,小心接过青衣的身体,看着毫无生机的青衣,倩夕满满的担忧。 而后蔷薇带着青衣和倩夕火速离开了现场,冥王想追过来,却被白衣男子的人团团围住,一时展开激烈的战斗,明月坊的人也加入了这个队伍,对冥王和夏陌殇没有半分的留情。 楚千璃武功大有长进,竟然能与夏陌殇不分伯仲,此刻他对夏陌殇下了杀意,没有丝毫留情,只是他的路数大变,竟带着几分邪气,那双淡紫色的眼睛透着几分诡异。 双方打得愈演愈烈,白衣男子在一旁冷眼看着这两个男人,心里顿时想起遍体鳞伤的青衣,越发的觉得她可怜。 话说蔷薇这边,他们找了个较为干净的地方,便立刻开始为青衣治疗。 三两下撕了青衣身上的衣服,遍体**的鞭伤错综复杂着,胸口还在流血,处于担心,倩夕看的都有些哽咽了。 “该死的,下手这么狠。” 即使是阿夜快死那次,伤痕也没有坊主那么多。 只见蔷薇一边翻找着东西,一边说道。 “她内力尽失,经脉全断,目前最要紧的是替她治疗内伤,这里始终不是疗伤的好地方,咱们只能做紧急处理。” 手里一直在忙活着,丢给倩夕一瓶药。 “替她止血。” 然后手里拿出一只通体淡紫色的玉笛,也没再看倩夕一眼,取过一旁的匕首,往手上狠狠的划了一刀,随即玉笛动了动,便看到一只小虫凭空出现在蔷薇指尖,流出的血瞬间被消灭的一干二净,这这是蔷薇炼制的蛊,小紫。 随后,不用蔷薇吩咐,它便自觉的跳到青衣手腕处,再一眨眼,便又消失了。 倩夕没来得及看这边的情形,因为接过药瓶时她便一心在给青衣止血。 也没注意到,因为这么个简单的动作,蔷薇一瞬间精神差了许多。 这次交锋,直至黑夜,哪怕这些人不是夏陌殇和冥王的对手,可他们人多势众,连番的车轮战,直至深夜,似乎都没有要停手的意思。 隔日,留下遍地死尸,浓烈的血腥味在空中弥散,没有鸟兽愿意靠近,这片树林一片死气。 不知过了多久,传来一阵清晰的马蹄声,一个男人面色难看,踏过万千尸体,悄然来到白紫芯面前,她仍旧在那张椅子上坐着,面容安详。 男人愣了许久,轻颤的手指慢慢抚上她惨白色的脸颊,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最后,他抱着白紫芯的尸体,骑着白马,奔腾而去,身后一片火海。 五天后。 雪初突然在安阳城出现,孤身一人进了兰悠阁的大门,即使是喜怒不形于色的陆紫晴,再看到她时,手中的笔也停了许久,再回神,雪初已经站在面前。 看她面无波澜的样子,陆紫晴赶忙放下手中的笔,便带着她去了后院。 因为雪初一副有事要说的样子。 果不其然,才没坐下没多久,雪初便开门见山了,这并不像她往日的风格,加上她今日冷漠的样子,陆紫晴直觉,这些日子一定发生了什么。 “兰悠阁律数苍冥宫,而我是苍冥宫女帝之女,你知道的吧?” 那次在仓阳顶见面,她也在场,对于这样明摆着的问题,陆紫晴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道她要说什么,但还是配合。 雪初接着道“所以,我算是你的主子。” 雪初认真的盯着她,一副等着她点头的样子,陆紫晴心里闪过一 丝疑虑,笑道。 “当然了,整个兰悠阁的人都知道。” 雪初并没有因为陆紫晴的顺从露出其他的表情,依旧淡淡的说道。 “我有事要你去做。” 陆紫晴心里失笑,感情是要她们去办事,凭她的身份直接说一声便好,何须在这儿和自己扯半天呢。 笑道“主子尽管吩咐,做属下的定当竭尽所能。” 听到这句话,雪初的脸色才略微缓和了一些,但若不仔细看,还是看不出来的。 “半个月之内,查出玄机阁的下落。” 脑海里不自觉回想起这些日子在那个地方的画面。 陆紫晴一听,心里讶异不已,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但看雪初的样子,过了半响,她收起了笑容,神情变得严肃了许多。 “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 脑海里整理着她所知道的一切,发现知道这件事的人,根本没可能会告诉她,更何况,她如今突然出现,就找那个地方,一定与她的失踪有着莫大的关联。 看到陆紫晴突然的转变,雪初并不意外,她是兰悠阁的掌事者,天下大事恐怕没有几件能瞒过她的耳目,更何况玄机阁与女帝,本就息息相关。 “与你无关。” 想起言老的告诫,雪初便打算隐瞒下去。 不料,陆紫晴却突然笑了起来,掩着嘴“主子哪的话,既然要查,总该让属下知道更多的情报才对。” 才一瞬间,她好像又变成了往昔的陆紫晴。 看着她坦然的样子,雪初皱着眉,摇摇头。 “我只知道有这个地方,其余一概不知。” 闻言,陆紫晴心里忽然放心了不少,但脸上却装出讶异的神情。 “那可不是为难属下了。” 随即说道“实不相瞒,属下查这个地方已经查了三年,可至今为止,依旧找不到半点踪迹,跑遍大江南北,也没发现有这个地方。 ” 这话陆紫晴说的倒是真的,天下的确没有几件事能瞒过她,偏偏这就是其中一件。 闻言,雪初顿时明白,依靠她来查,恐怕很有难度,但还是道“尽力去查,翻遍四国,也一定要找出来。” 雪初眼里难得露出这般决绝的神色,倒是让陆紫晴一愣,沉默了一会儿,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蔷薇姐和鬼婆或许知道……” 她内心犹豫了许久,终究是说了出来,要说她对雪初有多忠心,或是敬重,显然不太可能,因为这个名义上的主子与她不算熟识。 只是她好奇她找玄机阁做什么?而且对她这段消失的日子,她觉得很有必要好好查查。 看到陆紫晴的沉默,雪初难免失落,但听到这句话,心里顿时有了希望。 蔷薇的话应该就在明月坊。 她从那出来后就直接来了兰悠阁,对外界发生的事情一概不知。 陆紫晴从她眼中就看出了她的打算,眸子顿时暗了许多。 “我想你不用白费力气,蔷薇姐五天前就已经失踪,至于鬼婆,她什么都不会告诉你。” 雪初下意识的问道“失踪?什么意思?” 见她毫不知情,陆紫晴暗自摇了摇头,她不在的这些日子,外面的人为她闹得腥风血雨,而这当事人却全然不知。 于是便将事情从她失踪之后开始,大体说了一遍,没有丝毫隐瞒,从冥王对明月坊产生芥蒂,为她搅了明月坊基地,抓了蔷薇,再到后来追去北叶,细细的做了说明,听得雪初像是做了一场梦。 只是说道北叶,便没了下文,雪初疑惑道“接着呢?” 还没说道蔷薇为什么失踪呢? 陆紫晴又神色复杂的看了她一眼,道“夏陌殇也去了北叶,得知青衣姑娘很可能是幕后主使者,两人合力对付青衣,青衣重伤昏迷,生死不明,蔷 薇姐去救她,然后就再没出现过。” 雪初一惊,站了起来。 “你说什么?青衣怎么会重伤?” 冥王和夏陌殇与青衣的关系都算不错,怎么可能一下子发生这么大的变故,任谁也想不通。 见陆紫晴平静的看着她,雪初不由得一慌。 “那青衣现在还活着吗?” 那个女孩救了她那么多次,是她的救命恩人,而且几次患难,她早就成了自己身边最亲密的朋友。 却只见陆紫晴摇了摇头。 “不知道。” 她没在现场,并不知道青衣姑娘伤的有多重啊,但能让蔷薇都手忙脚乱的伤,就一定不是轻而易举能治好的,她虽然知道青衣那么容易死,只是此刻却不愿告诉雪初的,谁又会知道,那两个男人得知青衣还活着,又会做出什么样残忍的事情。 雪初的眸子暗了又暗。 “如果有她的消息,立刻通知我。” 蔷薇与陆紫晴交情匪浅,想来她也一定在找蔷薇的下落,只要知道蔷薇在哪里,那就可以知道青衣的下落了。 陆紫晴无声的点了点头,这次她怕是猜错了,因为蔷薇不让自己去找,虽然她猜都能猜到青衣的行踪。 想起那日的画面,陆紫晴不禁给陈楚清打了个大大的赞,不惜所有的兵力,与夏陌殇和冥王死斗到底,那是何等的壮烈,那日躺在那里的死尸起码三千,这不是普通的侍卫,都是陈楚清的亲兵,而他的个人势力也因为那场战斗损了一半,可他却连眼睛都未眨一下。 最后若不是蔷薇姐出面,不知那日还能不能有人活着走出,那天后,冥王和夏陌殇也彻底隐没,各自待在自己的地盘,一时之间也没再处处找雪初。 没想到这么个大活人,今日倒是自个出现了。 最后,再次嘱咐陆紫晴全力追查玄机阁后,雪初还是从这儿离开了。 第一百八十四章 要权 也不担心她的安全,在安阳城晃荡了这么久,想来冥王不会不知道。送走雪初,默默的回了店里,这样安生的日子,怕是也过不长了吧?陆紫晴在心里感慨着。 她一向料事如神,只是这一次却出现了偏差,若知道往后雪初会闹出这般大的风波,陆紫晴绝不会放任她就这么走了。 按常理来说,雪初该去找冥王的,只是路过那座冷清的烟雨楼,她便犹豫了,虽然烟雨楼早已经人去楼空。 慢悠悠的在街上晃荡着,雪初发现这天下之大,竟然没有她的容身之所,明月坊已毁,不能去找青衣,一直依赖的夏陌殇,自己也背弃了他,而冥王,此刻她还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可是,别人却是一心盼着能找到她。 走了将近半个时辰,眼前便出现一道绿色的身影,她依旧闪着一双大眼睛,对自己天真的笑着,这是雪初确觉得恍如隔世,眼前一阵模糊。 香菱没想到自己运气那么好,才接到消息赶过来,就找到人,立马跑上前去。 “小姐,终于找到你了。”说着,便过去挽住雪初。 “走,跟我回去见殿下。” 殿下自从北叶回来后,越发冷漠了,这几日连水月宫主都不见。 拉着雪初就要走,在香菱的世界里很简单,她认了雪初这个主子,那她便一直是她的小姐,她搞不懂很多事情,但是却知道殿下和雪初彼此是互相在乎的。 但雪初却站着,一时没动。 香菱回过头,用疑惑的神色看着雪初“怎么了?” 雪初只是下意识的排斥,再看到香菱熟悉的神情时,装作无事的摇了摇头。 “没什么,走吧。” 随即便迈开了步子,其实对于香菱,她竟丝毫没介意她是有目的的接近自己的,当得知她 是洛幽宫的人时,她第一想到的便是冥王,随后便再没什么。 香菱带着雪初直接来到冥王居住的院子,这个季节桃花盛开,看着满院子的花瓣飘落,脑海中浮现了一年前的画面,白衣胜雪的男子在桃花树下小憩,怀中是一只雪白的雪貂,安静美好,而自己被情不自禁的吸引了。 此时见到熟悉的画面,竟一时有些愣神。 直到耳边响起声音。 “小姐,殿下就在这屋里。” 香菱看到雪初停下了脚步,顿时提醒道,虽然殿下说过不见任何人,但如果是雪初的话,应该便是例外。 看到雪初点头,香菱便转身离开了这里。 半响,雪初看着紧闭的房门,终究还是迈开了步伐,只是到门口时,推门的手还是停顿了片刻。 清脆的开门时在院落中想起,雪初迈开优雅的步子,缓步走了进去。 入眼处,竟是冥王坐在书桌前,端正的坐在那里,两手搭在两边的把手上,轻闭着双眸,似乎是睡着了。 而自己进来,他竟也没发现。 雪初安静的站在他面前,也没出声打扰,只是注意力不自觉便放在了这个人身上,细细打量着他的每一处,从额头到眼眉,他尽管睡着了,也是一副冷冽的姿态,禁止任何人靠近。 不知站了多久,雪初就这么一直看着,回忆起他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冥王虽然冷漠,但却是个很温柔的人,尽管在一起的画面不算多,但每一次都深深刻在雪初脑海里,就连他每次冷酷的脸在自己眼中,竟都是有着很大的差别。 在她走神之际,冥王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微皱了下眉,便醒了,一睁开眼,便看到一直牵挂的女人站在面前,盯着自己,目光却是散的。 冥王一喜,便站起了身 ,雪初只觉得眼前一花,便清醒过来,下意识一看,冥王看着自己,眼神中竟带着几分喜悦。 还未等雪初做出反应,冥王便走到了身前,从上往下看了一遍,还是不放心的问道“你没受伤吧?” 此时他一点儿也不想去追究这些日子发生了什么,只要这个人没事便好。 雪初轻轻摇头。 “没有。” 随后,冥王双手就扶住了自己双肩,即便总是面对各种大风大浪,但此时对雪初的出现,他还是掩饰不住自己的情绪,眼底都是对雪初的关心。 那般浓烈,看得雪初的心不自觉加快,然后便感觉自己的脸变热了一般。 别扭的偏过头。 冥王一看,眼底一沉,便将雪初拥入怀中。 “我好想你。” 声音很轻,没了往日的冷漠,像是低低呓语,也许不是真的发生,冥王也绝对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说出这样的话。 即使是他们在一起后,冥王也没说过这样的话,但这段日子的分离和担心,却让他明白这个女人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以前要保护她也许有一半是因为义务,但一次次的相处,她整个人比什么都重要。 雪初也没想到冥王会说出这样的话,身体顿时一僵,随后便回挽住冥王的腰,靠在他怀里,其实她也很想他,嘴角展开了淡淡的笑意,如果能够忽略她眼中的苦涩,此刻的雪初的确是幸福的。 隔日清早。 雪初泡了早茶来到冥王的书房,冥王放下手中的毛笔,主动与雪初说上了话。 “昨夜休息的还好吗?” 那张对谁都冷漠的脸,虽然没有笑容,但柔和了许多。 雪初走到桌前,放下早茶,点了点头,嘴角挂着暖暖的笑容。 这样的情景像极了一对恩爱夫妻,如果她不是女帝 的女儿,他不是声名显赫的冥王,或许他们可以这般无忧无虑下去。 冥王站起身,走了过去。 不知出于什么理由,两人从昨日重逢到现在竟从未提起过青衣,那个生死不明的姑娘,仿佛在转瞬间成了陌生人。 只有一直在冥王心里的疙瘩才能证明他不是就这么放下了,可他却不敢开口问,不知是怕事情真如他所想的那样,还是自己误会了青衣,他只觉得两种结果都是他无法接受的,如果是第一种,那他到现在对青衣还存有牵挂是万般不该的,如果是第二种,想起倒在自己面前的她,他不知道该怎样去面对。 而雪初意外的没多做解释,从兰悠阁出来,她认真想了会儿,虽然她认定青衣不会害她,但当日的确是桃凝俘虏了她,虽然她醒后就从未见过桃凝,但昏迷的前一刻她的确发现不对劲了,虽然自己没有收到实质的伤害,但想起那几日在洞中经历的一切,雪初难免起了防范之心,万一青衣真的动机不纯怎么办?想起那个单纯的姑娘,如果真要害她,雪初便毛骨悚然,所以她不对冥王解释,一部分是因为自己没有证据证明此事与她无关,而另一部分,她不想因为她提起自己在洞中半个月的一切,她还没想好怎么将那一切告诉冥王。 所以青衣在他们的生活中,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 “有件事情想跟你商量。” 雪初看冥王坐在自己面前,便想起了自己当前的计划,其实她今日也是有事而来的。 冥王点了点头。 雪初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 “我想……正式见见苍冥宫的人……” 雪初并未把话说话,因为她觉得其实自己这么做并不合适,她虽然是女帝之女,但现在的苍冥宫似 乎是冥王在掌权,本来自己无意那个位子,可她现在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不依赖苍冥宫的话,她是办不到的,她是忐忑的,怕冥王认为她有什么野心。 但明显是她太敏感了,冥王只是想了一下便知道她的意思,对她掌管苍冥宫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便点了点头。 “好,我尽快安排。” 但看冥王如此爽快,雪初反倒不心安了。 “你不问问我要干嘛?” 雪初看着冥王眼神,有些讶异还有些忐忑。 冥王看在眼里,放下手中的茶杯,淡淡的笑了,带着难以掩饰的宠溺。 “苍冥宫本就是你的,我何须多问。” 雪初被那样温凉的声音,还有认真的眼神注视着,脸颊莫名的烫了起来,为什么这次回来,感觉冥王变了一个人似的,他还是曾经那个不言苟笑的冥王吗? 掩饰性的躲过他的眼神,雪初道“如果你没有意见,我想正式接管苍冥宫,当然,你依旧是苍冥宫的主子。” 后半句说的有些急,她生怕冥王有其他不好的想法。 但是她的一再强调,却让冥王神色微暗,因为雪初跟她太见外了些,点了点头,问道“那洛幽宫和苍冥宫合并的事情还要继续吗?” 她被掳走之前有过这样的提议,而且也正在开始,可她一消失,冥王就没有其他心思管理了,所以现在洛幽宫还是独立出来的。 雪初想了想“还是算了吧,毕竟一开始就不是一个组织,合并起来恐怕不好。” 其实她没说的是,如果苍冥宫出了什么事,起码不会累积洛幽宫,那毕竟是冥王的心血,她不想让他牵扯进来。 但落在冥王耳里,却是另外一层意思,刚刚还愉悦的心情有些低落,但从面上却看不出半分,点了点头。“好。” 第一百八十五章 再临仓冥宫 不动声色的多看了雪初两眼,为什么这次回来,感觉她心事重重的样子。 正事说完,雪初整个人就轻松了下来,朝书房四处看了看,这才想到好久没见雪儿了,也不见它在书房出没,问道“雪儿呢?怎么没在这里?” 她记得雪儿一直都在冥王身边,特别喜欢在书房的角落里睡觉,可从昨天到现在,连半个影子都没有。 冥王愣了下,道“我也在四处找它。” 似乎从雪儿跟着青衣离开后,就再也没出现过,上次缴了明月坊,也没见它半根毛。冥王对它的安全倒是不担心,只是心中疑惑,它会跑去哪,自从女帝死后,它可是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 雪初了然的点点头,便没再说什么,她到现在都一直以为雪儿是冥王养的宠物。 苍冥宫的人遍布天下,一般不会轻易召集,首先是因为聚拢要的时间长,其次实在太过招摇,所以自从女帝死后,除了必要的联络人和几个主要人员,他们还从未真正组织过一次会面,所以当接到冥王的召集令时,很多部众都还未回过神,上面写的清清楚楚,找到女帝之女,即刻回归准备迎接,提起那个名字,苍冥宫的人都会想到那个在他们心目中被奉为神一样存在的女人。 三天后,冥王只带着雪初和水月赶往仓阳顶,既然洛幽宫只是外人,那么不管是谁都不该出现在这儿的,雪初也是到现在才知道,原来水月也是苍冥宫的遗孤,父母都死在那场血战。 依旧是荒凉无比的山顶,透着几分阴气,时隔十七年,这里曾经被烧的地方还是寸草不生,看着焦黑的土地,雪初不再像第一次来时那般陌生,那时候尽管知道自己的身份,但看到这片土地也没多 大感受,但是现在不一样了,眼前仿佛浮现了当年腥风血雨的场面,一个个苍冥宫的人死在自己面前,最后定格在那个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身上,她毫无血色的脸上冷硬无比,左手抱着怀中的婴儿,单手斩杀敌人,艰难的开辟出一条血路,雪初似乎看到她身上不断增加的伤痕,那般触目惊心。 愣了许久,她只觉得浑身越来越冷。 冥王站在旁边,感受到旁边的人情绪不对,偏过头看去,只见雪初的脸色白了许多,呆在原地,便伸出手去拉她,才握到手指,雪初一怔,下意识的看过去,自己的手已经被冥王包围住,尽管他的手凉凉的,但对雪初而言却无比安心,脸色顿时好看了许多,默默的挣脱开,微笑道“我没事,走吧。” 然后就先一步跨了出去,冥王看着她消瘦的身影,心里顿生疑惑,手里冰凉的温度似乎还在,他记得雪初的手一直都是温温的,刚才是怎么了? 目睹着他们之间的互动,水月心里不太好受,但再不像当初那样随意发火,就像那个女人说的,她是她的主子,高高在上的女帝之女,冥王堂堂正正的未婚妻,自己有什么资格呢?但是有时候还是免不了对冥王的关心,因为雪初挣开手的那一刻,她还是从冥王脸上看出了失落。直觉告诉她,好像发生了什么事。 “你们怎么了?” 水月疑惑的看着冥王,之前不是都好好的吗? 冥王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没事。” 水月看着这一前一后的身影,心中更是疑虑重重。 现在的雪初,心里格外的复杂。 仓阳顶虽然荒凉,但必要的房屋建设还是存在的,这里是他们的大本营,无论曾经染过多少血迹,埋葬 多少冤魂,但仍旧是他们的故土,没有亭台水榭却有石像镇守,大殿内经过修砌虽比不得曾经,但依旧气势磅礴,尤其现在两侧占满了人,更加隆重庄严,比起四国的朝堂也差不了多少,而且大家都是江湖中人,那身上的戾气就更加重了些,紧张的气氛也不是朝堂能比拟的。 而大殿之外,还有数万守卫,来时冥王说过,苍冥宫现在总人数有八万六千五百七十一人,今日并没有全来,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放下手中的要紧事赶来这里,不过今日发生的一切,都会如实转告各位成员。 雪初今日一身紧身明黄色劲装,头发高高竖起,从发顶编了一个长长的发辫,直锤腰际,与她往日温婉的形象相比,更加多了几分英气,才到大殿门口,便看到两边黑压压的人群,心里难免一紧,她并不是江湖出身,对这样的阵势难免会不适应。 但她可不是一般人,快速调整之后,保持着优雅的笑容从容的迈开了步子。 从她一进来,大伙儿就注意到她了,看到那张脸时,没人会想到她有多么倾国倾城,只是脑海里会浮现曾经的女帝,眼里充满敬仰,陷入回忆。 真的很像,若不是这女孩手无缚鸡之力,若不是她太年轻,若不是脸上的神情不对,众人都要怀疑女帝死而复生了。 雪初沉稳的越过众人,自然也在观察他们的神情,没有想象中的议论纷纷,也没有敌意的眼神,大伙儿看她都很和善,虽然眼里的崇敬不是对自己,但却让雪初清晰的认识到她的母亲是个多么了不起的人,死了十七年,余威不减,原本她以为今日会有一场艰难的仗要打,对她这么个突然冒出来的小女孩,肯定有很多人要反 对,甚至兵戎相见,她都做好了准备的,可现在看来,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她不禁好奇,到底她的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竟然能让这群人信仰到现在。 雪初在众人的注视下登上最高的位置,从容的坐下,淡淡的扫视着眼下的人。 她很会掩饰内心的情绪,所以此刻哪怕是紧张的,也没人能看得出,一一打量后,除了站在前面黑白面、陆紫晴外,她发现这儿的竟都是陌生人,当然冥王和水月除外。 看到她,没人会怀疑她的身份,只是她毕竟不是女帝,他们没法就这样接受,更别说行礼,所以气氛一下子安静下来,大家看着上首的雪初,没了动作。 这是意料之中的,女帝余威仍在,可终究自己不是女帝,然后便自己站起了身。 “我想今日召集来这儿的目的大家都很清楚,想必大家对我肯定有很多疑虑。” 雪初的声音虽不大,甚至还带着往日的温婉,但说的很坚定自信,哪怕台下众多高手,她也没露出丝毫胆怯,但凡与她对视的人,都一一扫过,丝毫不落下风。 “我给大家足够的时间,现在有想问的,不管什么,我都会如实相告。” 台下五百多人,看着这位小姑娘镇定自若的说话,都不禁点了点头,不愧是女帝的女儿,尽管丝毫不动武功,但还是有女帝当年几分风范。 有人对这位新主子有所耳闻,眼下见她都这么说话了,便赶忙站了出来。 “属下听说您之前的身份一直都是东夏丞相之女,后被先皇选中入宫,做了妃子,是不是?” 其实来这儿的人听说找到了女帝遗孤,又有几个没打听过呢?眼下问出来却是另外一回事,首先是看她是否坦诚,其次他们想知 道她到底凭什么坐这一宫之主。 雪初淡淡点了点头“没错。” 那人紧接着道。 “而后,先皇战死,现在的陛下立您为皇后,不料半月便宣布您的死讯。” 雪初皱了皱眉眉,看对方的神情她便不舒服“阁下有话直说。” 那人也不怕她,摸着自己短短的胡须,笑道“其实很简单,咱们江湖中人最重义气,先皇一死你便做了皇后,难免让人觉得你心怀不轨,试问苍冥宫怎会让一个没有信义的人做主子,所以……属下希望您能先将此事交待清楚。” 江湖中人,大部分都是直肠子,更何况现在是她说有话尽管开口问的,再者,还是因为雪初没有半分力量,他们也不怕她这么个小姑娘,不过是因为女帝的缘故,给她几分面子罢了。 最后,就像这个人说的,要做苍冥宫的主子,怎能是个背信弃义的小人呢?她那样的行为和背叛并无两样。 此事虽然另有内情,但见对方如此明目张胆的说出来,雪初难免有些难受,不过她早就做好的准备,稍微顿了一下,便打算开口,但有人终究快她一步。 冥王站在最前面,淡淡的说道“此事由我而起,当日雪初为了救我才不得不委曲求全。” 多的他并没说下去,只是眼神设想刚才提问的人,有着很深的冷意。 “兰悠阁不会连这么点小事都查不到吧?关于雪初的过往有疑问的可以去找陆阁主,想必她那的资料更齐全。” 冥王虽然没看她,但陆紫晴身体震了一下,便赶忙站出来澄清。 “是的,此事另有内情,主子完全的受人胁迫,详细的信息稍后会分到各位手上。” 这冥王未免太护着她了,这么点小事都要帮,她可不信雪初处理不来。 第一百八十六章 冥王守护 提问的人见冥王要杀人的眼神,赶忙闭了嘴,隐没在人群中,自己真不该当这出头鸟的。 因为冥王突然的帮忙,雪初心里一阵感动,可在场的人却变得越发小心起来,相比之下,冥王可是有威慑力多了,一个眼神下来,都能让人心悸。 过了一会儿,没人开口,想到雪初今日来的目的,冥王掩下心里的不悦,尽量克制着自己,向雪初道“我有事要办,在外面等你。” 雪初点了点头,冥王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他在这儿的话,大家都会因为他的缘故对自己有所忌惮,这虽然好,但却不是现在雪初需要的,她要掌管苍冥宫,首先就得靠自己得到别人的尊重,如果冥王一直在这里,只怕她今日的用心都会白费,所以雪初很感谢他的离开。 她又怎知冥王是万般不愿的,与其在这儿让众人为难,他恨不得把她带回去好好保护起来,可是他又不想勉强她,见不得这样的场面,他只能离开。 直到看不到冥王的身影,雪初才道“继续。” 冥王虽离开,但他的态度却足以证明他是有多么支持这个女孩,所以众人还是略微收敛了些,说不上为难,但有一个很现实的问题放在眼前,那就是雪初一点儿武功也不会,如果她在宫廷生活,如果她只是大家闺秀,这或许是最平常的事,但她是女帝的女儿,现在要掌管苍冥宫的人,苍冥宫,曾是在江湖呼风唤雨的组织,就连四国都忌惮的存在,江湖有江湖的规矩,它与四国有很大区别的,在这儿不管你是什么身份,实力才是最重要的,只有绝对的实力才会让人臣服,想当年女帝便是这样征服了众多江湖人士。 现在也许雪初不用做到那个地步,但让他们拥立一个弱女子为主 ,显然太为难他们,试问江湖上哪有半点武功都不会的老大? 所以当有人说出来时,雪初是没法反驳的,也自知自己不管做出什么样的回答也改变不了自己只是普通人的事实,但是让她退步,让她因为武功一事便后退也断然不可能。 这不是还没做吗?怎能就这么退怯,是谁说统领江湖就得是高手呢?苍冥宫最不缺的恐怕就是江湖高手了,而她势必能找到一种办法,不动用任何武力也能让众人臣服。 不得不说,雪初是很有胆识的,想法也异于常人,换做是青衣,如果她手无缚鸡之力的站在这里,恐怕也做不到她现在这样面不改色,她虽然不会半点功夫,但谋略胆识却不是一般人能比拟的,试问如果只是普通女子,谁有胆量站在这里,面对众多高手。 因为挑明了这么个问题,大伙儿顿时都不说话了,大殿变得安静起来,渐渐的还有几分紧张的氛围,看着雪初,谁也没说话。 这其中包括陆紫晴,其实她也算是苍冥宫另类的存在了,同样半点武功不会,却掌管着苍冥宫最重要的情报,所以她心里并不认同,仓冥宫之主一定得是江湖高手才行,但也不代表她现在要站出来帮雪初说话,因为她和众人一样,对雪初一点儿信心也没有。 雪初知道自己不管说什么都是白费,所以她不想做过多的解释,只是郑重的说道“给我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后若你们还是觉得我无法胜任苍冥宫之主,那我此生决不再踏足苍阳顶。” 她的声音并不大,却足以传入每个人的耳里,众人没想到会这样,一时愣在原地。 雪初心里已然打好了算盘,前路困难重重,但她相信自己能做到,如果连苍冥宫都收服不了,那往后的事情 她也不用去办了。 接着道“但在这一个月的时间,我希望大家听我号令,凭我调遣,如何?” 雪初话里并没有商量的意思,她觉得自己给出的答案也许比他们想象中的还满意,也就是她已经做了退步,而现在要求一个月的时间并不过分,凭她的身份,又岂会只值这么点,显然众人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当雪初这样的说时,大家都不由得一愣,都砸怀疑这话的真假,但看她严肃的神情,势在必行的决心,大伙儿又不免在心里猜测,难道是他们太小看这个女人了? 众人心里疑虑万千,但眼下雪初的提议真的再好不过,一个月的时间也足够他们了解这位少主。 而其中部分人看她今日的表现,心里却有另一种想法,如果一个月后她依旧不能胜任,他们也不会对她如何,苍冥宫如此壮大,给她安排一个职位也是不难的。 一切事宜定夺后,便散了场,雪初是最后一个下山的,她母亲曾经生活过的地方,自己出身之地,她还从未好好看过,所以这么一耽搁,便已接近傍晚。 日落黄昏,雪初刚从树林走出,便看到一辆马车停在不远处,撞入视线的便是坐在马车上的冥王,他周边一个人也没有,他靠在边上,目光紧盯着刚走出的雪初。 雪初一怔,便朝他走去,想起今日在山上的一切,她对他感激不尽。 只是冥王却突然不说话了,把雪初扶上马车,便驾车赶回洛幽宫,一路上,只言片语都没有,而雪初也没去多问,聪明如她,怎会不知道冥王现在的心情。 早上的事情,她无话可说。 陆紫晴回到兰悠阁是三天以后的正午了。 才进门,小良便赶忙迎了上来,经过陆紫晴的培养,小良现在已经能够独当一面, 自己不在之时,这里便都是小良做主。 两人说了几句,陆紫晴略显诧异,然后便赶往后院,虽然她没刻意加快速度,但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此刻定然是着急的。 打开门,便看到一紫衣蒙面女子坐在那儿,喝着茶,似乎很有雅兴,只是那一双美眸却不再似从前那般轻松。 看到了蔷薇,陆紫晴才慢慢平静了心情,稳步走进,关了房门。 她并未急着开口,在蔷薇的对面坐下,也是喝了杯茶定定心神,才道“她怎么样?” 眼神一动不动的看着蔷薇,良久,她才对上陆紫晴的目光,眼里看不出任何波澜。 “还好。” 闻言,陆紫晴总算把心放在肚子里,蔷薇说还好,应该就没有生命危险了,只是还好?看来是不太好了。 随后,陆紫晴便把前几日在苍阳顶发生的一切一一向蔷薇细说,众人的问难,还有雪初的反应,哪怕是一个细节她也没放过。 说的人语气平稳,可听的人,眸色却越来越暗,这个女人,太能搅动风云了,当听到冥王毫不犹豫的支持雪初时,蔷薇脑海里浮现了那个单薄的身影,到底是命运弄人,真不知道到底是谁欠谁的。 陆紫晴说完有一会儿了,可蔷薇却一直没说话,陆紫晴也看不懂她在想什么。 所以她只能问道“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发生了这样的事,她不相信,蔷薇还要一直帮着雪初,让自己视她为主子,毕竟她并不是对这其中的内情一无所知,但至于知道多少,全凭她自己的理解了。 蔷薇此刻也是迷茫的,是啊,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呢?这个她一直当作棋子的雪初,已经渐渐影响了大局,发展至今,不就是因为她没把雪初太放在眼里吗? 可现在大局皆因她而变, 连青衣也受了牵连,若她只是个普通人,她大可除之而后快,但雪初却是她不能动的人。 思量了许久,道“静观其变,她要你做什么,配合便好。” 她也想看看雪初能不能收服苍冥宫的人,对这颗棋子,只怕她要费些心力了。 听蔷薇这么说,陆紫晴猛然想起前不久雪初来这儿的事情,道“对了,她刚出现那会儿,来过兰悠阁,指明要我去查找玄机阁的下落,我猜,她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最后一句说的有些不确定。 却不料蔷薇一怔,下意识的站起了身,急忙道“她知道多少?” “我试探过她,好像除了这个地方外,一无所知。” 闻言,蔷薇才暗暗舒了一口气,但同时也想到了什么,怪不得她这么急着要回苍冥宫主事,神情顿时变得严肃起来。 “紫晴,你密切监视雪初的一举一动,凡是与玄机阁有关的事情,必须向我汇报。” 陆紫晴点了点头“好的,我知道了。” 随后,蔷薇便从腰间拿出一张纸,递给陆紫晴。 “替我去查查当年西陈宣云堂被灭一事,关于桃凝。” 顿了顿“把她这一年的行踪都摸清楚。” 她也不想去怀疑桃凝,只是此事太过诡异,但又不能当着明月坊的人调查,所以便只能来这儿,陆紫晴的话,可以查的一清二楚。 陆紫晴打开一看,上面详细写了当年案发的经过,而且对她们动手的还是绝冥谷,陆紫晴诧异,问道“他们怎么会突然找上来?” 要知道绝冥谷一直都很低调,十七年前事情一出,便只在暗处行动了。 蔷薇面不改色的道“我安排的。” 多余的她便不想去解释,现在想来,很有可能是那会儿出了事情。 陆紫晴一愣,收起了手中的纸“我会尽快的。” 第一百八十七章 四面楚歌 北叶一战,夏陌殇与冥王都元气大伤,夏陌殇冷着脸回了狼关口,淡漠的神情好似什么都没发生,可这却不像平时的他。 平和的双眸散开了万丈迷雾,透亮的眸子闪耀着冷冽的光芒,看着很有神,却又犹如一潭死水,看不到任何生机,却带着与身俱来的尊贵,俯瞰众生,那不是属于帝王的尊贵,更像是地狱来的阎王,黑暗系的尊贵,望而生惧,这一瞬间,很多人才会庆幸,原来当年他们遇到的夏陌殇竟是那么温和。 看着上首的人,陈阿楚觉得他陌生极了,除了相同的皮囊,这仿佛不是他认识的夏陌殇,心里莫名增加了几分恐惧,这是来自灵魂的颤抖,他不惧怕死亡,按理说是无所畏惧的。 大堂内的人,连陈阿楚都是这样了,其他人早已经吓得大气也不敢出,低着头默默站在那里,尽量减低自己的存在感。 而夏陌殇脑海里,不断浮现当日的画面,那柄刺进青衣胸口的利剑仿佛怎么也拔不出来了,明明亲手杀了白紫芯时也不曾出现这样的感觉,不是同样是欺骗吗?夏陌殇不明白,为何此刻心会这么难受。 但是眼下却没有时间让他理清一切了,众位将领聚集在这儿的目的,只因东夏的十万大军已经兵临城下,距离这儿不过十里地的距离,来的太过突然,从接到消息到大军到来,不过是一天的时间。 他们镇守狼关口这些日子,本就一直心神不宁,心里明白两军交战不过是时间的问题,所以眼下并没有多震惊,向夏陌殇报告后,便等候命令。 但等了好久,也不见夏陌殇有丝毫动作,只是一直冷着脸,坐在那里,众将不明所以,却也不敢出声提醒,因为现在的夏陌殇,让人不 敢靠近半步。 只是外面攻来的人却是不等时间的,沉默中,一名士兵慌忙闯了进来,往地上一跪。 “报,敌军已经开始攻打城门,守城的弟兄死伤惨重。” 没有接到夏陌殇的命令,城上的将领便只守不攻,但对方气势浩大,大有一举歼灭他们的意思,只是交战一刻,他们的损失却比敌军多出一倍。 静的连呼吸都听得到的大堂,似乎因为这个士兵紧张的声音有所缓解。 只见夏陌殇缓缓站起身,也不理会众人,便朝外走去。 众将见状,以陈阿楚为首,赶忙跟上。 城墙之下,混战一团,只是却入不得夏陌殇的眼,向下看去,一身银白色盔甲的夏陌宁骑着战马,在远处冷眼观看。 见状,夏陌殇冷眸里没有丝毫波动,淡淡的开口“陈将军,开城门迎战。” 陈阿楚神色一凛,答道“是。” 然后身着铠甲的他果断离去,夏陌殇始终冷眼看着夏陌宁,却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最后,他也转身下了城楼。 一身银紫色的盔甲穿在他身上,即便耀眼的阳光照下来,也只能感受到无边的寒意,骑着黑马,他率领着众将奔腾而出,而城门却没紧闭,依旧这边打开着。 看到夏陌殇亲自出手,夏陌宁骑着白马从远处赶来,他常年征战,很习惯军旅生活的,但夏陌殇却很少面对这样的战争,可偏偏那个男人一出现,夏陌宁便开始紧张。 两军交战,势均力敌,在几万人的混战中,夏陌殇和夏陌宁没遇在一起,但却都以最快的速度,最利落的手法斩杀对方士兵,这似乎是一场无形的较量。 而因为这两人的加入,对方的损耗也在剧烈上升,战争是残酷的,内战更是泯灭人性的,但他们都无 从选择。 双方的厮杀,从正午直至傍晚,打得难分胜负,硝烟战火,在这里,生死不过是眨眼的功夫。 战事暂停,双方回了各自的营地。 大堂内,众将坐在那里,默不作声,他们也算经历过不少战争了,可今天这样纯粹的厮杀却是第一次,双方受了各自首领的影响,好像只凭自身实力在对抗者,没有任何阴谋诡计,也没有任何行兵布阵之说,这完全是靠力量的战争。 所以,陈阿楚不由得担忧了,这样的下去,双方只怕都没人能活下去,而东夏的兵力也在顷刻之间被尽数斩灭,所以不管现在的夏陌殇有多吓人,他还是鼓起勇气说出了心里的想法,希望夏陌殇换种方式解决,不出意外的夏陌殇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用冷冽的眸子,看着陈阿楚,被那双漆黑透亮的没有任何神色的目光,陈阿楚只觉得身体不断在变冷,差点双腿打颤。 而最终夏陌殇平静的说了句“知道了。” 然后便扬长而去,众人却不知他这是何意,愣在原地一时大眼瞪小眼。 对方营地,夏陌宁褪去铠甲坐在那里,从帐外缓缓走来一名绿衣女子,夏陌宁抬眼望去,眉头深锁。 “你怎么来了?” 绿衣女子缓慢走到他对面,坐下。 “我听说你今日在战场……很拼命。” 那三个字从清冷的声音中说出来,被刻意加深了几分。 夏陌宁沉默不语,偏过头,他不想看到那张脸,自己牵挂了五年的人,再见面,却早已面目全非,他知道她早变了,早已不是他心里的那个人,可只要看到她,自己终究还是毫无招架智力,连这样大逆不道,离经叛道的事情都做得出来,想想自己这一年来的一切,他不禁苦笑,他真是 不折不扣的小人,但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他早已没了退路。 看着他不看自己,白清莲道“你放心,只要你杀了他,我自会履行自己说过的话。” 那个人,毫不犹豫的杀了他姐姐,而这个仇她是非抱不可的,眼底闪过一抹狠冽,即便她装的有多像那个人,但她始终不是,与其这么痛苦的活着,还不如早日了断,她心里早已经想好了,只要姐姐大仇得报,她便下去陪她。 隔日,依旧是一样的 战斗模式,直到傍晚才结束,而陈阿楚的担忧更甚,夏陌殇却不再听他唠叨。 深夜,一个影子从狼关口消失。 白清莲依旧是昨晚的时间来到夏陌宁的营帐,脸色却没昨晚好看,冷声质问“你到底什么意思?” 夏陌宁眉头一皱,并未答话。 “别以为这么一直拖下去就没事,若你不趁着现在解决他,等到两军死伤殆尽之时,死得就是你。” 夏陌宁手握重兵,即便夏陌殇本身实力比他强,但也始终敌不过万千兵马,可现在这种打法,摆明了是在逃避。 计划被拆穿,夏陌宁却不想解释半句。 不等白清莲再说话,帐外人影一闪,下一刻,夏陌殇便站在了帐内,目光平静的看着两人。 夏陌宁一惊便站了身,同时护在白清莲身前,戒备着夏陌殇。 白清莲一愣,从夏陌宁身后走了出来,与夏陌殇四目相对。 “原来是你搞的鬼。” 夏陌殇只是平淡的叙述着,不带丝毫温度。 白清莲轻笑“你杀了我姐姐,我怎会袖手旁观?” 夏陌殇表情不变“那是她咎由自取。” 白清莲一愣,紧盯着他,似乎想从中找到些什么,但她终究失望了,冷笑“她说的没错,你果真没有心。” 上前了两 步“十七年,她用了十七年的时间,却换不得你半点的真情。” 她们姐妹两,竟是同样的命运,此刻她悲切的表情,不知是为她自己还是为白紫芯,夏陌殇短暂沉默后,道“她要的我都给了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他年幼对白紫芯有过亏欠,只是他已经用尽全力在弥补,他之前曾对她那么好,可是她最终还是背叛了他,这是夏陌殇所知道的一切。 看他冷漠的神情,白清莲觉得多说无益,他这样的人或许一辈子都不会明白,可怜她姐姐痴心错付,还断送了一生,若不是年少的灾难,让她只剩下半条命,至今都靠药物维持着,她也不至于会被这么轻易杀死,所以这个男人,是害死她姐姐的罪魁祸首,前半生因为他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最后还被他亲手所杀。 但随即想到身后的人,脸上出现了残忍的笑容“只要你下去陪她,她一定会什么都满意。” 两兄弟自相残杀,她仿若有了报复的快感。 小时候他们感情很好,只是既然夏陌殇无心,想必也没有什么旧情可念。 略过白清莲,夏陌殇看向夏陌宁,兄弟俩人在五年前就好像形同陌路了,如今这样面对面的机会并不多,只是一对面,便是对手。 三人静静的对立,突然夏陌殇先动了,身影一闪,他便掐住了白清莲的脖子,夏陌宁始料未及,他没想到夏陌殇会对她出手。 夏陌殇淡淡的开口“杀了你,一切就会结束。” 白清莲也是一愣,但随即无所谓的笑了,六年前因为自己的死,兄弟俩差点反目成仇,而这一次如果他亲自动手,也不知夏陌宁会是什么样的感受,她倒是好奇了。 夏陌宁心里一急“你要杀她就先杀了我。” 第一百八十八章 夕阳嗜血 他不敢轻举妄动,生怕夏陌殇一动白清莲便就此丧命,可是紧张的神色溢于言表。 夏陌殇转头,冷冷的看着夏陌宁,随后眼都不抬便将白清莲一掌打飞了十米远,白清莲瞬间吐血,夏陌殇冷冷看着夏陌宁“如你所愿。” 连声音都听不出任何感情。 只见他身影一闪,夏陌宁便感觉到了无边的压力。 心里一惊,夏陌殇的武功竟然有了这么大的上升,以前他便不曾是对手了,更何况现在,心里一凛,便赶忙抵抗。 只是十招,夏陌宁不敌,便被一掌打退了数十米,夏陌殇却没有留情的打算,追身上前,那架势很像是要给夏陌宁致命一击。 看到两道缠斗的身影,白清莲嘴角泛起冷笑,朝着帐口的方向不断靠去。 半个时辰后,夏陌宁都不知道自己挨了多少个拳头,重伤倒地,即便他拼尽全力,也爬不起来,而夏陌殇静静的站在自己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的人,面无表情。 那种冰凉的目光,看不出对夏陌宁丝毫的怜悯。 而后,他手一动,夏陌宁反应不及,便重重的倒在地上,晕死过去。 隔日。 营地里,士兵搜遍所有营帐,都找不到夏陌宁的影子,顿时乱作一团。 这样的的情形,像极了当年青衣手擒对方军师的样子,夏陌殇只觉得一整恍惚,莫名的想起了当年的事情,心里顿时越发的空洞起来。 站在城墙上,看着满目黄沙,从未觉得如此的荒凉。 陈阿楚走到夏陌殇身后,两手抱拳“陛下,敢问该怎么处置宁王?” 昨夜见到夏陌殇抗这个人回来时,他也是怔愣了很久,这实在不像是他所认识的陛下会做的事情,只是却是最直接有效的,而他脑海里也顿时浮现出当年孤身入营,把自己救出 来的姑娘,真是好久没见她了,也不知现在如何。 被人打断了回忆,夏陌殇也不怒,平静的道“关起来。” 陈阿楚道“是。” 紧接着问“那敌军呢?现在是我们反击的最好时机。” 群龙无首,军心涣散的时候,在对手未回过神,给予迎头一击,绝对有非常好的效果。 但是夏陌殇仿佛没了斗志,转过身“随你。” 然后不理会陈阿楚的哑口无言,独自下了楼。 夏陌殇虽未杀了夏陌宁,却也没放过他,从回到狼关口,整整三日,都不曾再见过一面,而对外的作战,也全权由陈阿楚负责,没了夏陌宁,敌军的战斗力顿时弱了许多。几次对战,他们都大获全胜,敌军一副虚弱撂倒的样子,好像压根就没有要抵抗的欲望。 而夏陌殇却从未再出现,整日在屋子里,谁也不见。 再这么下去,陈阿楚很有信心能完全歼灭敌军,只是他却是有些犹豫的,说到底他们同是东夏人,曾经同为夏陌殇所用,如今不过是阵营不同便要自相残杀,到最后,还不是杀得自己人,所以他有些于心不忍,而偏偏夏陌殇又一直不出来见人,陈阿楚只能暂时这么应对着,对对方的攻势也减弱了许多。 三日后,敌军彻底没了要继续打下去的欲望,夏陌宁消失了那么多天,众人心里都有了不好预感,而陈阿楚也陷入迷茫,就这么放他们回去?那岂不是白白浪费了这大好的机会,他在这边干着急时,夏陌殇像个没事人一样,出现了。 看到他,陈阿楚格外欣喜,便想上前说话,却被夏陌殇打断,一副不想听的样子。 “传我口谕,宁王已被捕,隔日定处谋朝篡位之罪,十万大军立刻归降,若有抵抗,杀无赦。” 夏陌殇淡淡的说着, 看他的脸色比前几日好了许多,总算没了那副生人勿近的恐怖气息。 而他一开口,便是陈阿楚这几日烦心的事,想来他一定也是要趁此机会夺回帝位,陈阿楚虽担忧了那么些日子,但听到这句话,心里放了一百二十个心,顿时激动的答道“是,末将领命。” 陛下都开口了,陈阿楚顿时觉得干劲十足,恨不得立刻飞到城门口。 陈阿楚雄厚粗狂的声音从城楼门口传下,方圆百里之内似乎都能听到他激动的大嗓门,一字一句说的格外有利,带着绝对的力气,而最后三个字“杀无赦”更是格外响亮,明明的空旷的沙漠,却仿佛有几道回声,直接振荡着敌军士兵的心,而仿佛也是这一刻,众士兵才想起这些日子他们对抗的是他们曾经的陛下,带着深深的恐惧的同时更多的是迷茫。 若他们归顺,陛下真能放过他们?他们这些人可都曾与陛下为敌的,再者,如果不归顺,凭他们现在的样子,只有死路一条,对方已经占据了绝对的优势。 看着众人的反应,陈阿楚从未觉得如此的舒爽,简直是意气风发,叫你们当初叛主,活该有这样的下场。 而城楼边发生的事情,已经不在夏陌殇关心的范围之内,短暂的出过屋子后,他便又回去了,紧闭着屋子,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入夜。 寂静的狼关口,陷入一片祥和,因为他们仿佛看到了回东夏的曙光。 而离狼关口二十里外的地方,五万身披黑色铠甲的士兵正在不断靠近,那领头之人,正是白清莲和楚千阳。 原本胜券在握,但看来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隔日,意料之中的投降没有到来,城楼之下,空空如也,陈阿楚站了一个时辰,眉头已经紧得不能再紧了。 紧 接着,大伙儿便又聚在大堂,以夏陌殇为首,再次沉默。 “陈将军,半个时辰后,率领大军逼近对方营地,死守包围。” 既然他们不肯归顺,那便只能剿灭。 紧接着道“若今日还不肯投降,执行命令。” 即便那样有不少的损伤,但总比留下祸患的好,他日回了东夏,他定有办法弥补今日的损失。 陈阿楚闷声道“是,末将领命。” 显然他的想法与夏陌殇是一样的,只是这样的***,他有些不乐意看到。 但世事无常,满心以为这是一场没有悬念的战争,却没想敌方早已在那里严阵以待,只等着他们找上门。 一场早有预谋的等候,一场没有任何先兆的对阵,所以,注定了结果也是惨重的,跟随而来的有三万人马,但陈阿楚只是带着两百人走近敌方阵营,剩余的在千米之外,原本还站在各处守卫的士兵却突然动了起来,随后从各处营帐竟然涌出一片又一片的黑影,不过是两次呼吸的功夫,陈阿楚发现刚才还表现的非常萎靡的士兵,已经换成了另一副模样,精神抖擞,充满战意。 这突然的变化让陈阿楚反应不急,难不成是夏陌宁逃了回来?可是不可能,他现在只剩半条命,连走路的力气都不会有了。 那这副阵势又是作何解释,看他们的样子可没有丝毫破罐子破摔的打算。 眼看他们围着却不动,半天也未出现一个将领级别的人物,陈阿楚想了半天,仿佛才意识到什么,赶忙回过头,便看到一群黑压压的人影正往他们的大军靠近,顿时他心里一急,便想立刻赶去。但早已设好的局有岂是这么容易破的,那些士兵不要命的堵在他们面前,誓死围堵,杀了一批就立刻有一批补上,完全是人海战术, 就这么下去,他们杀人也会杀得手软,况且,这些还都是东夏的士兵,如今就像魔怔一般,竟然丝毫不闪躲。 然后陈阿楚只能这么眼睁睁看着那些人一步步靠近自己的队伍,而他寸步难行。 一个时辰后。 硝烟四起,尸横遍野,从始至终,陈阿楚都没见到领军的到底是谁,而他们却死伤殆尽,他拖着沾满血渍的身体,一瘸一拐的终于越过无数尸首,走到他三万弟兄的葬身之地,视野之内,除了尸体再看不到其它,遥遥望去,夕阳被浸了红色,红色的余光照射在尸体上,仿佛在吸收着他们的血液,陈阿楚跪在地上,良久,没有任何动作。 而最后,当陈阿楚回过神时,便已经回到了狼关口,面前坐的是他最崇敬的人,正用极冷的目光看着他,他大脑一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中间一片空白。 便听夏陌殇问道“怎么回事?” 陈阿楚出去大半天一点儿消息也没有,恐生变故,便带着人赶去地方阵营,却没想只看到遍地尸体,而原先的敌营早已经撤离,四五万余人躺在那里,唯独陈阿楚还活着,但仿佛没了意识,直到现在才醒悟。 陈阿楚来不及多想,听到问话,便将一直在脑中回荡的情形细细说了一遍,从他们一进入到被围剿,对方如何痛杀他们三万士兵,句句铿锵有力,带着无限的悲痛和自责。 夏陌殇轻皱着眉头,三万大军就这么没了,他怎会没有半分感觉,何况躺在那里的都是东夏的人,而且竟然不知道对方领军的是谁?这不是败得不明不白吗? 随后,夏陌殇派人去事发现场调查,也没发现任何不寻常之处,仿佛真的只是他们两军交战,但以敌方士兵前几日的状况,那仿佛是不可能的。 第一百八十九章 密谋开端 夏陌殇坐在屋里,顿时想起夏陌宁和白清莲,那日将夏陌宁带回来便没在出现过,她曾经都不惜让夏陌宁出兵来报复自己,可见她对自己仇恨之深,断然不可能就这么一走了之,所以夏陌殇怀疑这次的事情恐怕也是她所为,她背后有绝冥谷撑腰,要做到这点,倒也不是没有可能性,只是他想不通的是为何在灭了自己三万大军后,便消声灭迹,难道不该乘胜追击,攻入狼关口吗?这打得又是什么主意? 这其中定是有蹊跷的,只是夏陌殇却没有任何证据和证人来解释这一切,然后在全城戒备中又度过了半个月,一切仿佛过去,除了狼关口内明显减少的士兵外,还有陈阿楚整日闷闷不乐,一副颓然的样子,事情仿佛就这么过去了。 而也在这时,从安阳城内来了一位老臣,白苏阳,如今的兵部尚书,白紫芯姐妹二人的亲生父亲,曾经为东夏立下无数汗马功劳的大将军。 刚过五十的他丝毫未见老态,身着一身银色盔甲,身姿挺拔,一双刚毅的双眸中透着睿智,这是个有经历的男人,曾经也有过属于他的精彩人生。 他率领五千兵马,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进入狼关口势力范围之内,丝毫不见怯色,要知道这里的夏陌殇可不再是往日东夏的陛下。 看到陌生人,狼关口的士兵立刻严阵以待,城墙上一排弓箭手直至着城下五千余人,但却没有立刻行动,因为今天轮岗的将军认得这位高权重的白苏阳。 要救他们的陛下,就这么点人手还不够他们塞牙缝呢?难道他白苏阳以为凭他一人就能力挽狂澜吗? 经过这些日子,狼关口士兵的心境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尤其是半个月前惨死了三万弟兄 ,现在在他们心里,那点身为东夏人的意识已经逐渐薄弱,对现在的东夏更是充满了仇视。 所以哪怕城下是白苏阳,城楼上的将军也不会有好脸色。 “城下何人,竟敢闯入我狼关口境地,快速速离去,否则别怪本将军出手无情。” 看着那一排****的利箭,只要一声令下,他们会即刻变成马蜂窝,但白苏阳却依旧镇定无比。 “老臣白苏阳前来奉先帝回京,还望城上的将军去禀告先帝。” 白苏阳铿锵有力的声音瞬间传入众人耳膜,惊讶之间再仔细看去,难分真假。 这可是一颗重磅炸弹,就他们这些人可都做不了主,城上的将军迟疑片刻,便向后走去,只是才到楼梯口,便突然迎来了夏陌殇,赶忙退到一旁,正欲禀报,夏陌殇手微一抬,阻止了他,自己走到城楼门口,淡漠的目光俯视着城下,扫了一眼,目光落在白苏阳身上。 白苏阳也看到了夏陌殇,顿时心里一颤,他仿佛不是他曾经认识的陛下了。 一年前,他战死沙场的消息在东夏传的沸沸扬扬,他也曾多少将士出去打探,但却没有一个人回来过,白苏阳就知道此事定有蹊跷,但他被困在安阳城内,整日有人盯着他,寸步难行,所以表面上他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辅佐夏陌宁,继续做一个糊涂的尚书。 但是在前不久,安阳城却出了变故,夏陌宁离京后不久,监视他的探子瞬间被撤,他第一时间便是再次打探夏陌殇的下落,可他不过才派出人,不到十天,便有人送来匿名书信,将夏陌殇现在身处何地,宁王派兵对付夏陌殇失败,以及当年宁王如何篡夺皇位的所有经过都写的一清二楚,当然他不知道这所谓的 幕后黑手是他曾经的两个宝贝女儿。气愤伤心之余,首要事情便是将先帝带回去,稳定朝纲。 至于宁王,那曾经是个善良可爱的孩子,如今为了皇权竟残害自己的兄长,在白苏阳心里他不配为帝,更何况他心里本就一直认定夏陌殇没死。 之后,夏陌殇打开城门,将白苏阳一人请进了狼关口。 不等夏陌殇发问,他便将此行的目的再次明说。 “老臣特来迎接陛下回朝,这些日子,陛下……受苦了。” 如果东夏还有几个睿智的朝城,其中白苏阳便是一个,所以他见到自己时没露出任何讶异,也在夏陌殇的意料之中,但是不代表他突然出现在这儿有合理的解释。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按理说,宁王一定会封锁所有关于自己的风声,白苏阳想查出也不易,否则都一年的时间了,为何现在才来。 白苏阳将匿名信一事具体说了一下,其中还透露他知道宁王在夏陌殇手里,但却没表现出任何要他放人的意思。 夏陌殇眉头一皱,脑中快速寻找有可能做这件事情的人,然后便都被一一排除,心里疑惑更甚。 夏陌殇并没有立刻表明立场,只是让白苏阳下去休息,他需要考虑考虑。 若有人故意为之,那肯定另有目的,他如果就这么回安阳城,的确可以拿回自己的皇位,但却成为别人的棋子,而且这个皇位已不再像往日那般有分量,东夏兵力大降一半,不到两年的时间,两次更换君主,民众肯定会引起恐慌。 只是这东夏的帝位他的确需要即刻取回的,即便没有白苏阳出现,他下一步也打算大张旗鼓回安阳城。 考虑了一夜,权衡利弊后,夏陌殇终究还是选择回去,那个位置 本来就是他的,不需要推辞,再者他相信只要他回去后,这背后之人一定会现身,到时候知道他的目的也不迟,他倒是想看看,这次又是谁找上了他的麻烦。 对夏陌殇的决定,白苏阳自然是高兴的,而从头到晚,他也不曾问过如何处理宁王,但是有一件事,他却不得不在意。 在心里纠结了许久,他还是问出了口。 面对着夏陌殇的背影,白苏阳迟疑了片刻。 “陛下,微臣……有件事想……问问陛下。” 略微顿了几下,他的确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但是接连着发生了那么多事,心中怎会没有怀疑。 夏陌殇顿了一下,转过了身“何事?” 看他依旧没有任何变化的神色,白苏阳道“芯儿,芯儿她从皇宫失踪后,就再没出现过,不知陛下可有她的消息。” 如果是芯儿的话,她一定会想尽办法找夏陌殇的,毕竟他曾经看着自己的女儿那么喜欢这个男人。 脑里快速划过当日的画面,经不起任何波澜“死了。” 很轻的两个字,从夏陌殇的嘴里很淡的说了出来,那般云淡风轻。 但是听在白苏阳耳里,却如同五雷轰顶,怔愣了许久,无法接受,夏陌殇的声音再次传来“她想杀我,所以我杀了她。” 从他嘴里说出来,仿佛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仿佛这个女人从未走进过他的生活。 白苏阳愈加的讶异,更是难以反应。 发抖的手一下子紧握成拳,杀女之仇,不管是何人,都不可能保持镇定。 “你……你说什么?” 白苏阳虽然很激动,但是却没有立刻冲上前,在夏陌殇眼里,这已经是超乎寻常的冷静了。 “宁王夺位一事时由她一手策划,从一开始她接近我就别有用心 ,她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他没什么要隐瞒的,只是却下意识的没说出白紫芯的身份,或许连他自己都没发现,他并不想让白苏阳更加的难受。 白苏阳并不是老糊涂,相反他格外精明,那么多年的仗可不是白打的,所以他理所当然的相信了夏陌殇的话,没有丝毫怀疑,但这不代表,他对夏陌殇没有丝毫的敌意。 “所以,你就杀了芯儿。” 说话的语气变得森冷起来。 但夏陌殇却没有任何的愧疚,倒是反问起来。“她威胁宁王篡位,是不忠,欺骗背叛我,便是不义,你觉得我没有杀她的理由?” 白苏阳一愣,那股怒气顿时削弱了许多,芯儿真的做了那么多不忠不义之事吗? 而后,夏陌殇便走了,只留下白苏阳一人,他已经说的清楚,剩余的就交由他自己想清楚,如果他想为白紫芯报仇,也无可厚非。 五天后,大军整顿出发。 而夏陌殇用了五天的时间,来安抚众位将士的反叛之心,现在的他们是厌恶东夏的,如果夏陌殇没有其他行动,说不定他们也会选择就在这里这么生活下去,但这都只是一刹那的想法,试想他们这些士兵的家人都在东夏,那里是他们的故乡,有太多的羁绊,怎能说放下就放下的,而夏陌殇显然很清楚这一切,所以从一开始便没将众位将士的不愿放在心上,因为他足够自信。 白苏阳没再找过夏陌殇,直到从狼关口出来,走到安阳城,都从未再见过面,两人依旧是君臣关系,却变得格外正常起来。 先帝未死将要回京的消息很快传开,在夏陌殇还未回去之前,便已经沸沸扬扬,人心惶惶,而这些自然惊动了身处安阳城的窦雪初以及冥王等人。 第一百九十章 仓冥宫问世 苍冥宫公然立世,是雪初从苍阳顶下来三日后的事情,尽管现在实力大不如前,但当雪初提出时,竟没有多少人反对,或许对于这一群曾经站在顶端的人,这么多年躲在暗处的生活早已忍受够了,雪初此举竟无形中如了他们的意,也对这个女孩产生了一点点淡淡的想法,果真是有些胆识的,她并不是说说而已。 随即消息一出,轰动整个江湖,十七年来甚少有人提起的禁忌在江湖传的格外热烈,就连平民百姓也是耳濡目染。 没有人会认为那场血战会彻底灭了苍冥宫,想必这世间还有不少苍冥宫的人,但也没人想到时隔十七年,它竟又会东山再起,但是没有了女帝的苍冥宫,还能像曾经那般不可一世,傲视群雄吗?许多有名气的江湖帮派在知道苍冥宫问世后,短暂的畏惧和害怕以后,看着江湖没有任何动静,便生了大胆的想法,会不会是招摇撞骗的骗子呢?打着苍冥宫的旗号四处骗人,会不会现在的苍冥宫只是一些草包呢?如果他们能灭了苍冥宫,在江湖必定名声大躁。 风平浪静之后,便有不少人开始坐不住了,而这样的情形也早已在雪初的意料之中。 所以也早就做好的应对之策,这一点,倒是没什么可担心的。 回到安阳城,隔日,雪初便搬去了兰悠阁,与陆紫晴在一起能够用最短的时间了解这个江湖的一切,第一时间知道所有的消息,这是雪初给冥王的理由,至于其他的她什 么也没说,而冥王只是略微沉默后便答应了,但看他的样子,摆明了是知道这只是雪初离开这儿的借口,只是不多问而已。 对此,雪初是感激的,因为若他问起,雪初只能对他再次撒谎。 雪初离开后,冥王找了独狼,小声吩咐了几句,自此,独狼便从冥王身边消失了些日子。面对雪初的反常,冥王可以不当面问起,但也绝不会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在兰悠阁待了几日,雪初觉得陆紫晴的生活很平常,每日都在店里看着,甚少出门,雪初有些看不明白她是如何掌握最新消息的,但事实上陆紫晴总是会每日向她禀报。 今日,也是如此,不少江湖帮派已经找上了苍阳顶,而那些有些实力的都在暗处观看,并且还有一个最重要的消息,夏陌殇要回东夏了,宁王篡位被揭穿,不日先帝夏陌殇便要重新登基,这个重磅消息在她知道后不久,在安阳城内重磅炸开,顿时人声鼎沸,街角巷尾都在讨论这件事。 坐在二楼的雅间,雪初隔着窗户能看到街上流动的人口,时间仿佛回到了很早以前,她第一次见夏陌殇时,不知不觉间,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自己从一个庶出小姐到宸妃,然后成为皇后,而今是女帝的女儿,苍冥宫的主子,想一想,十七年来也未有这一年精彩,世事无常,年仅十八,她竟感觉世态苍凉。 陆紫晴端着茶优雅的推开房门,保持着暖暖的笑容。 雪初看到她,便直起了趴在 窗前的身体,微微点头,陆紫晴在对面坐下,倒了一杯茶推过去。 “新春刚采的新茶,味道不错。” 雪初端起,浅尝一口,点了点头“挺好的。” 随后问道“可有青衣的下落了?” 这都隔了快半月的时间,陆紫晴一直未提过此事,雪初都要怀疑她是否真的去调查了,或者她一直瞒着她。 陆紫晴手一顿,便轻松的摇了摇头“没有,派出去的人一无所获。” 能瞒一时是一时,等到瞒不住时想来蔷薇也该自己出现了。陆紫晴这般想着。 “是吗?” 雪初难掩失落,想起青衣,心里就多了几分不安。 陆紫晴点了点头,瞥见一旁放着的蓝色书本,问道“苍冥宫的事情可都了解清楚了?” 这几日雪初在这儿可说是一直在看书,关于江湖的前前后后不下百本,硬生生的都给她看了个遍,而且陆紫晴发现她简直过目不忘。最后便是关于苍冥宫,从苍冥宫建立之初发生过什么,女帝在时有过哪些政策,以及以前和现在苍冥宫所有人的编制,想必经过这一下午,雪初应该完成了她口中所说的学习。 只是她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却花了半个月来了解这些,除了昭告天下苍冥宫的存在和建议各位长老在苍阳顶镇守外,她再没做过其他,再这么闲下去,陆紫晴可不相信凭借这些书籍,雪初就能让苍冥宫听她指挥了。 显然,雪初也不是那么蠢的人,只见她点了点头,而后便跟陆紫晴说了几个人 名,随后便要求陆紫晴带这些人来这儿见她。 陆紫晴没多问,当下答应后便立刻着手去办了,她发现雪初点的这些人几乎都是她不曾听过,不曾关注过的,而且陆紫晴也不知道要他们何用,有些是乞丐,有些是商铺老板,还有些是靠苦力为生,简直可以称得上是个个层面上的都有。 但是当他们面对雪初那一刻,陆紫晴却隐约有些明白,找他们来是何意了?这些人,即便是她,也从未发现过任何不同,看着身后叠的高高的几叠书,陆紫晴不由得猜测,难道就是凭借那些找到的? 雪初没有卖关子,也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坐在那里,淡淡的说道“不用我多言,想必也该知道我找你们来这儿的目的,怎么还想继续藏吗?” 被找来的四五人顿时一愣,齐齐盯着雪初,并不说话。 雪初站起身体,向他们走进,“苍冥宫曾经意气风发的五位堂主,没想到如今竟然变得这般胆小萎缩,母亲女帝真是看走了眼。” 雪初的声音骤然变冷,死死盯着这一群似乎被她揭穿身份,而再次低头的几人。 陆紫晴顿时一惊,内心不敢置信,怎么可能,他们不是在当年就已经死了吗? 可看他们的模样,陆紫晴可不觉得雪初在信口开河,顿时愈加惊讶,苍冥宫五位堂主,那怎么也是个中高手,在江湖隐秘多年,雪初见都没见过他们,怎么可能这样就发现了,难道真是因为那几本书?陆紫晴怎么就不相信呢 。 下一秒,那五个高矮胖瘦,参差不齐的人刷一下便跪在地上“属下该死。” 江湖上刚放出风声时,他们也是讶异的,但内心始终纠结,甚至想着至此安度晚年了,但没想到会被这个姑娘找到。 陆紫晴久久不能回神,而雪初把他们找来的目的也不是要治罪,很快,半个时辰以后,在雪初的训斥和命令下,那五个人瞬间变了样,随后便离开了兰悠阁。 因为雪初说了,要他们恕罪,此次给苍冥宫找麻烦的虽都是小帮派,但也有高手在,雪初命令他们在苍阳顶下阻断敌人去路,不得冒犯苍阳顶半分。之后,是去是留便看他们自己的意愿,这话说的很有人情味,但是从他们的态度上看来,再离开苍冥宫,除非他们再死一次。 陆紫晴看着认真盯着名单的雪初,心里竟没来由的恐惧起来。 那上面写着刚才那几人知道的几位隐没在江湖的自己人,看来,她打算将苍冥宫所有人都找出来。 现在的苍冥宫,若说起原来的旧部,恐怕只有五分之一,如果能全数找回,尽管再不如以前,也会比现在壮大许多,也依旧是那个让人望而却步的天下第一宫。 陆紫晴很好奇,如果苍阳顶上那几位看到曾经的老朋友,不知会露出怎样的神色?难道雪初走得是感情路线,要从这方面来收服吗?对于一个弱女子来说,或者对于一个聪明人来说,这无疑是一个好办法,在这一点上,她倒是与蔷薇出奇的相似。 第一百九十一章 在西陈 夜深人静,一个匆匆的人影从宫殿门口赶来,直奔皇帝寝宫。侍卫见到他没有丝毫阻拦,所以陈楚璃直接开了寝宫大门,****。 意料之中,四哥并没有睡,捧着本书坐在书桌前,看似很认真的在看书。 陈楚璃就搞不明白了,以他四哥的能力,实在没必要每晚深夜还在看奏折,陈楚璃总觉得他四哥一直在瞎忙,自从北叶回来过就更是如此,从来不让自己闲着。 看到他,四哥也没抬起头,想必也是习惯了,陈楚璃暗叹一口气,想关心一下却也说不出什么。 陈楚清的声音便传来“那么晚进宫,何事?” 还配合性的翻了一页书。 陈楚璃也懒得去理会他装模做样。 “东夏传出消息,先帝夏陌殇三日后回朝继位。” 他们在东夏的探子的确是都撤了回来,但这么大的事情,也不用刻意去打探吧,所以知道后他立刻便赶进宫了,直觉告诉他这件事还是很重要的。 但不料,陈楚清只是淡淡点了点头“嗯,知道了。” 然后就再没其他,等了很久,陈楚璃还在那里等着,陈楚清放下手中的书“还有何事?” 陈楚璃想不通,问道“知道了?四哥就没有其他要说的了?” 难不成不应该做点其他的吗? 陈楚清疑惑道“说什么?” 陈楚璃一哽,愣了一下,顿时无言。 “没别的事就出去吧,这才新婚,别老是往外跑。” 陈楚清义正言辞的教训陈楚璃,可这说出来的话,实在是有点别扭,陈楚璃一听,脸色顿时不自然起来,想起自己刚娶的王妃 ,便一阵乐,原本还不愿意,但四哥执意要他娶,没想到还是个惊喜,一见钟情大概说的就是这样了。 “好吧,那我走了。” 半刻后,寝殿内只剩陈楚清一人,不知过了多久,他才舍得放下手中的书,朝床走去,再如何不想睡,为了健康的身体,也必须那么做。 陈楚清作为一国之君,生活非常规律,早起上朝后,便在御花园散步,然后回到寝殿,处理**,闲下来时便找人下下棋,看看书。一直以来都是这般过的,所以陈楚清从未觉得枯燥。 眼下他正在寝殿,与陈楚璃下棋,虽然陈楚璃的棋艺真是不咋地,但用来打发时间还是可以的。 不久后,大门被轻轻打开,门外守着的太监低着头,快步走过来。 “陛下,苏贵妃求见。” 陈楚清眼都不眨一下,淡淡道“嗯。” 太监行礼,往后退去,不过片刻的功夫,一个淡绿色的身影款款走来,身后跟着一名侍女,手里还捧着一碗热腾腾的东西。 见到陈楚清儒雅的侧脸,苏贵妃俏脸微微一红,行礼“臣妾参见陛下。” 陈楚清依旧只是盯着棋局,淡淡的道“嗯。” 苏贵妃也不在意,转身将宫女端着的碗端了起来,向陈楚清走了两步“这是臣妾特意为陛下熬得莲子粥,请陛下尝尝。” 苏贵妃声音软软的,很轻,即便是在说话,也有一种很安静的感觉。 陈楚清放下手里的棋子,终于回过了头,看向苏贵妃。 她是这皇宫里唯一的妃子,半个月前入的宫,在他还是王爷时,身边连个侍妾都没 有,原本当上储君以后,也没有想过这方面的事,朝臣虽有些意见,但也没有逼的厉害。 但从北叶回来以后,自己公然带着一名身份不明的姑娘入宫,堂而皇之的入住皇后的椒兰殿,可偏偏这个姑娘没有名分,更没有身份,所以朝中一下子掀起了风浪,每天上朝都有人拿此事说事,若只是烦他便好了,但偏偏宫里也一直在出事,明里暗里的找椒兰殿那位的麻烦,无奈之下,陈楚清只能妥协,便委派陈楚璃暗地里调查这些被送到御前的姑娘,最后选了这位苏贵妃,她长的不算很美,只是清秀,是个很温柔的姑娘,第一次见她时,陈楚清就知道这是个容易害羞的小女孩,一见到自己,便不自然的脸红,胆子有些小。 不过这才好,这样的姑娘不会给他带来任何麻烦,他只不过是需要一个顶着贵妃名号的傀儡罢了。 自她进宫到现在,他们也不过见了三次,算上这次也是第四次了。 陈楚清伸手接过碗,难免碰到了苏贵妃的小手,只看到苏贵妃的小脸更红了,陈楚清只装作没看到。 “辛苦你了。” 他是个很温柔的人,谦谦公子,苏贵妃一直都是这么觉得的,从来没见他对谁发过脾气,所以苏贵妃第一次见他时,就喜欢上他了。 所以尽管他对自己一直都是淡淡的,苏贵妃也没有任何怨气,因为她也觉得毕竟他们俩在半个月以前都只是陌生人,怎么可能一见面就做夫妻了呢? 所以尽管陛下一直没有碰她,她也觉得是很正常的事情。 陈楚清原本只 是象征性的吃两口,但一入口便觉得味道不错,从病好以后,他吃什么东西都味同嚼蜡,这还是第一次吃到有味道的东西,于是在自己还沉浸在味道中时,不知不觉便吃完了整碗粥,看的陈楚璃大瞪眼睛,他四哥的情况他可是再清楚不过了。 那碗莲子粥分量虽不多,但他还未见四哥吃东西吃的这么舒服,随后便好奇的转头看着一旁的苏贵妃,她正认真的盯着四哥,小脸上的羞涩还未褪去。 苏贵妃看陛下都吃完了,心里一阵雀跃,赶忙将空碗接过来“陛下若喜欢,以后每日臣妾都做给陛下吃。” 陈楚清看着她,真是个喜怒形于色的姑娘,这才想起,之前调查的记录里,好像有说过苏贵妃的厨艺很不错。 陈楚清倒也没反对,只是却想起了另一个人,听御厨说她好久没好好吃饭了。 “若有时间,每日做些吃的送去椒兰殿。” 苏贵妃一时反应不过来,一双大眼睛疑惑的盯着陈楚清,而后,脑海里才想起自己进宫时,身边的侍女对自己说的话,于是赶忙答道“臣妾遵命,臣妾一定每天都去。” 想起椒兰殿的姑娘,苏贵妃对她很好奇,她一定是陛下很重要的人。 再过了一会儿,苏贵妃便没有再逗留下去的理由,只能心有不舍的走了,虽然陛下都没怎么正眼看过他,但只是悄悄盯着他的侧脸,她就觉得怎么都看不够。 苏贵妃走后,陈楚清就没了再继续下去的兴致,将手中的棋子往盒里一放。“走吧,去看看柳姑娘。” 椒兰殿中,人只有那么 两三个,谁也不敢说话,做事都是小心翼翼的,安静的连脚步声都能在走廊回响。 因为陛下说过让他们别吵到这位姑娘,再者看到那姑娘时也有些畏惧,所以这一个月以来,他们便过着无声的生活。 但那位姑娘,似乎比他们这些刻意安静的人还要安静,每天不知什么时候起的床,不知什么时候移到了院中,也不知什么时候会坐在角落里,看着天空发呆,如同幽灵,而且她从来都不说话,面无表情。 即便是陛下来了,也无法打扰到她,连半个眼神都不会落在他身上。 所以陈楚清每次来,只是坐在远处静静的看着她,坐上两个时辰以后,便直接走人,半句话都不说。 陈楚璃大部分时间都陪着四哥来,但每次来都受不这压抑的气氛,连他到了这里,也要变得小心翼翼。 青衣一身白衣,长发随意披着,清秀的脸颊比一个月前瘦了许多,坐在窗前,看着天空飘过的白云,她是知道她在哪里,也知道在这儿呆了多久,更知道那两个经常出现的男人,只是她却懒得说话,提不起一点点说话的力气,所以每日只能这么坐着,心里空空的,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办。 然后陈楚清和陈楚璃就走了,然后她只能继续发呆。 回到自己宫里的苏贵妃,便赶紧忙活了起来,既然陛下喜欢吃她做的东西,那她得做些更好吃的,想了想脑海里的食谱,她便开始准备食材了,明天等陛下下朝后就得给他送去,还有椒兰殿的姑娘,因为不知道她喜欢什么,便只能准备和陛下一样的。 第一百九十二章 回宫之前 夏陌殇脱离队伍,早一天进入安阳城内,一身很普通的装扮,走在路上,也没几个人能认出,毕竟一般的平民百姓是没有机会见到陛下的。 然后沿着小路,略过人群,朝着前方一直走去。 当看到兰悠阁三个大字时,夏陌殇脑海里突然佛现一张冷漠的脸,心莫名一痛,那股一直堵在心口的闷气越发沉重,眼底深处闪过一抹异色,然后像个没事人一样,走了进去。 陆紫晴依旧在柜台处,夏陌殇一到门口,她便抬起了头,实在是这股气息让人难以忽视,不过片刻,对方淡淡的看着自己道“我要见窦雪初。” 沉稳的声音传输着异样的引力,陆紫晴精神有些恍惚,她竟然会有那么一瞬间觉得不能违抗他的命令。 然后,隐下心里那一丝怪异,从柜台里走了出来“跟我来。” 带着夏陌殇就往里面走去。 他们才走进去,一个小小的身影便从门口走进,习惯性的看了眼柜台,却发现人不在,青莫顿时露出疑惑的神情,然后小良就出现了,领着青莫就到了二楼,知道他今天回来,已经给他准备了许多好吃的。 没看到晴姨,青莫虽有些失落但也没多想,高高兴兴的吃了起来,站在一旁的小良笑容满面的看着青莫的吃向,眼底满含溺爱,相处了这么久,小良是越来越喜欢青莫了,摸了摸他的头,道“青莫,老板娘吩咐吃完饭后去后院她。” 青莫边吃边点头回应“知道了。” 虽然经 常吃兰悠阁的饭菜,但总觉得每次都吃不够,而且他现在也有些饿了。 兰悠阁后院的大堂内,陆紫晴带着雪初走了进来,夏陌殇适时的抬起头,目光落在雪初身上,她似乎没什么变化,依旧一身明黄色罗裙,绝美的容颜上总带着温和的笑容,只是现在看来,夏陌殇却发现竟然没有当初那般赏心悦目。 知道夏陌殇来这儿,雪初心里是格外复杂的,对夏陌殇她总怀着歉意和愧疚,在他面前,甚至有些抬不起头,因为在很久以前,她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背叛他的一天,并且也万万想不到,夏陌殇这样的人,对自己竟然如此宽容,难道不该是让自己痛不欲生,走投无路吗?为何在知道自己离开他时,还能保持如此淡定,现在他坐在那里,看着自己,完全没有任何情绪。 而夏陌殇自己也没意识到,对雪初的背叛他竟然能如此宽容,如此坦然的接受,仿佛这是个与自己完全无关人,即便现在看着雪初,他也提不起半点要杀了她的心思。 仿佛一切都没有变。 前几日就听说苍冥宫入世,虽依旧保持神秘,但他直觉此事与雪初有关,如今看来,果不其然。 如今再见,恍如隔世,想再问起什么时,却无言以对,尽管四目相对,却沉默了许久。 并且陆紫晴也不出声,她倒是好奇,这两个人该如何说起,原本今日夏陌殇这样来找雪初,就已经出乎了她的意料。 一个男人,在自己身边的女 人背叛自己后还能如此坦然的面对,要么是他恨她入骨,有很大的阴谋,要么就是这个女人从未入过夏陌殇的心,如今看来,第二种可能更甚。 只是却难以置信,毕竟雪初不是寻常女孩,总之对现在的局面,陆紫晴是看不透的。 打破这种尴尬的局面,是青莫闯了进来,还未走近,就从远处传来了声音“晴姨。” 青莫在远处招了招手,看到陆紫晴转过头看自己,才高兴的跑了过去,然后便看到了另外两个人,虽然只有过几面之缘,但青莫却记得他们的,顿时疑惑的在夏陌殇和雪初之间来回打量。 “仙女姐姐,你怎么在这里?” 他还记得去过他家的雪初,至于夏陌殇,他也见过,只是叫不出名字罢了。 从青莫刚进来,雪初就认出他了,看到他盯着自己,友好的一笑“因为我现在住在这里。” 说起来她到这儿才几日的时间,而青莫是半个月来一次,没见过面也正常。 继续问道“那你呢?” 青莫道“我在私塾上学,所以姐姐就让我一直寄住在兰悠阁。” 说起来,他真是好久没见姐姐了,这次离开的也太久了些,顿时明亮的双眸里闪过几分落寞。 而一边的夏陌殇从看到青莫那一刻,眼神便有了些变化,最近只要是一点点的事情都能让他想到青衣,如今看到青莫,更是如此。 青莫转头问道“晴姨,我姐姐呢?她好久没来看我了。” 虽然他姐姐一直都神出鬼没的 ,但每隔一段日子也总能见到,这次却好像消失了一样。 陆紫晴摸了摸他的脑袋,很坦然的笑道“我也不知道,大概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 低头看着青莫的同时,眼角快速瞥了一眼对面的夏陌殇,继续对青莫说道“可能过几天就回来了,青莫别担心。” 闻言,雪初也是神色一黯,都是她害了青衣,转头看着夏陌殇,当日他也在,也不知他有没有派人去查青衣的下落。 两人依旧无言,陆紫晴的目的也达到了,便没有再留下去的理由,站起身牵起青莫的手“走吧,收拾东西,我送你回家。” 每次青莫放假都要回家的,这次自然也不例外。 青莫也没吵闹,听话的点了点头。 陆紫晴看着雪初道“你们聊,我还有事。” 然后牵着青莫就往旁边的楼梯走上去,还认真的在交代青莫“回去要好好听话,若你爹娘问起青衣,就说她在县城有事。” 声音越来越远,却足够传入两人的耳朵。 直到两道身影完全消失,雪初才开口“从狼关口逃出来的事,对不起。” 她真心实意的道歉,尽管那并没有什么用。 夏陌殇依旧面目表情“这是你的选择,无所谓。”他也没想到在雪初这件事上,他居然生不起半分的心思。 闻言,雪初却是有些愣了,这是什么意思?他……不曾在意过?雪初顿时生起了诸多想法,她想弄明白夏陌殇究竟是怎么想的,却没想对方压根不在这件事上多花 心思。 “有件事想问你,你失踪的事情是不是与明月坊有关?” 夏陌殇说话的语速很慢,但却足够让雪初听出他对此事的重视,认真想了一会儿,她虽拿不出证据,但还是坚定的摇了摇头“没有。” 接着道“我虽不知道怎么回事,但青衣不可能对我不利。” 这点自信她还是有的。 夏陌殇觉得如果听到这个答案,他应该会轻松许多,却不曾想,看雪初笃定的眼神,他的心里更加烦躁了。 想起青衣倒在自己面前的画面,他竟生了后悔的想法,也想不通为何当初自己会这般冲动。 他微妙的变化落入雪初眼里,引起一阵疑惑,雪初试探性的问道“你有没有青衣的消息?我让人去查了,可到现在还没有半点线索。” 夏陌殇淡漠的摇了摇头,他压根就没去查,怎么可能会有。 随后,夏陌殇没再说什么,就离开了,他来这儿的目的也就只为这件事,原本还想着问问苍冥宫的事,竟然在知道青衣的事情后,没了半点心思。 现在的他心乱如麻,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也许本就什么都做不了。 看他离去的背影,想起他对自己突然转变的态度,以及过往和青衣在一起时小小的纠葛,她仿佛明白了一点,而后目光中更是震惊,她以为夏陌殇这样的人是不会有那样的感情的,起初入宫见他对白紫芯的关怀和照顾,她以为那就是所谓的爱情,但当她自己亲身体验后,才看的清楚。 第一百九十三章 吃饭 独狼去了三天后,便有了消息,随后冥王瞒着众人,悄悄从安阳城离开,与此同时,蔷薇带着毓璃和穆怜赶往北叶之地。 倩夕和阿夜被她留在西陈,暗中守着青衣,如果是平日也许是多此一举,但现在青衣的状况,蔷薇俨然放心不下。 两人跟着蔷薇,却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因为大姐什么都没跟他们说,自从明月坊总部被冥王捣毁后,他们花了半个月的时间重建,虽恢复了原貌,但明月坊的人士气低落不少,坊主不在,蔷薇又才出现过几日。 然后又把明月坊现在能做主的两个人都带离了明月坊,真不知她又有什么心思。 而在西陈椒兰殿,桌上放着三叠热气腾腾的食物,苏贵妃连续送了三日,都不见青衣看一眼,如今放在这里半个小时了,照顾她的宫女只能暗自摇着头,准备把这些快凉的食物撤下去,换上些糕点,尽管这也只能沦为摆设。 只是他们正要动手,一直在角落一动不动的人却是有了动静,只见她将双腿放在地上,顿了一下,便慢慢起身,踩着很慢很慢的步子走来,目光是落在那些食物上的,见状,宫女们顿时停在那里,不敢动。 青衣面无表情的坐下,不用他人伺候,自个拿起了筷子,夹了一小块鱼肉静静的吃了起来,并且速度还不慢。 于是两位宫女大眼瞪小眼,满是震惊,但反应也极快,赶忙盛了一碗猪蹄汤递过去,却是不敢说话的,这只是他们的本分,却没想青衣吃了一会儿,真端起来喝了,顿时,这两人居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心里小小高兴了一把。 而这一幕,恰好落在刚走进来的陈楚清和苏贵妃眼中,陈楚清的目光中顿时柔和了许多,甚至还透 着一丝笑意,而苏贵妃却是更加高兴,她可是知道自己费尽心思做了那么多天的饭菜,这位姑娘动都不动,今日她好不容易鼓足勇气去找陛下,希望她可以带自己来见见这位姑娘,了解了解她的口味,如果按照她的喜好来做,应该会好很多。 而陈楚清竟然为这样的小事答应了,刚吃过午饭,便带着苏贵妃走来,这段日子他的饭食大部分是由苏贵妃负责,所以他吃的不错,也是因为这一点,对苏贵妃的态度也略微好了些。 原本也没抱着什么希望的,却没想才进门就给他惊喜,什么时候见青衣能这样正常吃饭了,然后不动声色的走了进去。 青衣放下碗筷,就看到一男一女走近,男的再熟悉不过,而女的却是第一次见。 “你胃口不错。” 看桌上剩下一半的饭菜,陈楚清的心情显然不错。 “还好。” 青衣淡淡的说道,声音虽然清冷许多,却震惊了除了苏贵妃以外的人,照顾她一个月有余,这些人似乎都还没听过她说话呢。 而陈楚清也是一愣,但嘴角却弯起了笑意。 “你若喜欢,以后每日都让苏桐给你做。” 陈楚清认真的看着青衣,也没指谁是苏桐,但还不等青衣反应,苏桐就高兴的点了点头“嗯,姑娘喜欢吃什么都可以告诉我,我尽量。” 听到陛下叫她的名字,看到这位难伺候的姑娘愿意吃她做的东西,单纯的苏桐觉得格外开心。 明亮的眸子闪亮闪亮的盯着青衣,很期待她的答复。 青衣只觉得一阵晃眼,这样的眸子似曾相识,一瞬间让她想到了自己很久没见的弟弟,心里一阵落寞,也不知他现在如何了。 然后淡淡点了点头“谢谢。” 虽然冷冰冰的,但苏桐却 更加高兴了,笑道“不用客气,你喜欢吃我做的菜,我很高兴。” 然后似乎想到了什么,看了陈楚清一眼,羞涩的低下了头。 这样明显的表情,青衣显然是看不太懂的,而陈楚清的目光也一直落在青衣身上。 两人陪着青衣坐了一会儿,青衣的话依旧不多,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模样,原本有些胆小的苏桐更是不敢怎么说话。 然后便只能听着陈楚清说。 “你身体恢复的怎么样?” 当日她差点命丧黄泉,这才养了一个多月,还是在她不怎么吃饭的情况下,看着她怎么看怎么清瘦,脸色也白的渗人。 “还好。” 她现在对身体没什么感觉,如今这模样她也没仔细去自己检查检查,动武就更不可能了。 意料之中的回答,陈楚清继续道“蔷薇让我转告你,等你养好了就联系她。” 将青衣救活之后,蔷薇并没在西陈停留多久便走了,至于去哪里他没多问,因为即使问了也不会知道答案。 青衣依旧冷着脸,点了点头“嗯。” 然后过了许久,都没人说话,苏桐小心翼翼的看了青衣几眼,陛下对这个姑娘很好,也不知她是什么人,苏桐很想问但又不敢问。 只能像空气一样安静的坐着。 陈楚清犹豫了许久,想过无数种不说的理由,但看着青衣,终究还是无法隐瞒。 “在你养伤这段期间,东夏那边发生了不少事。” 顿了顿,看着青衣的表情,只见她额头轻蹙,又很快消失。 “苍冥宫在江湖问世,并且……东夏先帝夏陌殇重新回了安阳城,明日就是登基**。” 世人恐怕无人不知苍冥宫,时隔十七年它突然出现,轰动江湖,而夏陌殇重回帝位,对东夏来说是天大的事 ,而且在青衣这里,也是不能忽视的。 果不其然,听到后,青衣略显讶异的看着陈楚清,苍冥宫问世?怎么可能?难道是冥王的意思? 而至于夏陌殇的事,也许受了刺激,反应是需要时间的。 问道“苍冥宫主事的是谁?” “窦雪初。” 青衣一愣,她平安回来了,心里泛起一丝苦涩。陈楚清仔细盯着她,这消息是蔷薇让她告诉青衣的,他不知何意,只能凭反应自己去猜测,只是青衣的反应实在太少,从受伤后,她面部神经好像受了刺激一般,表情也没以前多了。 入夜。 陈楚清和苏桐走后很久,青衣看着月光,脑海里才浮现夏陌殇的影子,然后再也挥之不去,前段日子是脑子空空,而现在却总是有个影子,他回安阳城了,还要重登帝位,青衣心里一直在反复重复这两句话。 寂静的紫宸殿,夏陌殇恢复最初的身份,身着紫金色锦衣,安静的斜靠在床榻右侧,目光恰好落在窗外的月亮上,透着清明,却格外落寞。 这是第一次见他露出这样的表情,明日的登基**带不来丝毫喜悦,只是回到熟悉的地方,一切刻意不去想的东西只会更加萦绕心头,挥之不去。 此时,大门吱呀吱呀被打开,一个熟悉的身影无声的走近,却惊醒了夏陌殇。 敛起心神。 “何事?” 来人真是刘叔,多日不曾出现的哑巴,他是夏陌殇最忠心的侍从,夏陌殇离开东夏后只能他暗中镇守,但若不是十万火急之事,夏陌殇也从不允许他出现,所以刘叔这段日子当了很久的隐形人,却也带着暗部势力,做了许多事情。 “关于苍冥宫,属下查到了很多消息。” 看他的手势,夏陌殇神情微冷“说。” “苍冥宫目前的主事人是女帝之女,而洛幽宫的冥王曾是女帝的养子,同时也是女帝之女的未婚夫,如今看来这两股势力是一起的。” 闻言,夏陌殇有些诧异,但这些也都是意料之中的,不足为怪。 “可查到蔷薇与兰悠阁是什么关系?” 兰悠阁是苍冥宫所属,而蔷薇却与陆紫晴来往密切,这明摆着关系匪浅。 然后灵光一闪,他突然意识的到了什么,青莫住在兰悠阁,而青衣与蔷薇是主仆,陆紫晴又听候蔷薇差遣,那么青衣?心里一阵,难不成青衣有收服苍冥宫的计划,陆紫晴早就被收买了?越想就越是震撼,兰悠阁可是苍冥宫的情报组织网,有了它,行动起来不知要容易多少倍。 在他震撼的想着这些事时,刘叔淡定的摇了摇头“蔷薇曾是药王的传人,而十七年前药王与女帝关系匪浅,她很可能与苍冥宫有很大联系。” 刘叔不知道青衣的事情,按照他的推断,所以他不过是按照正常人的逻辑推倒而已,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但是夏陌殇却对刘叔说的话不以为意,先在自己推测的想法中,越发觉得青衣是个很危险的人物。 月夜之下,小河流水,一旁的石子路旁闪耀着火光,一身白衣的冥王靠在树边,闭着眼却没半点睡意,因为独狼传来的消息让他心惊,而自那日后也断了独狼的消息,想起言老,他就万分不放心,难道雪初真的与那个人接触过了,那么她是否会受那个人蛊惑呢?想起她对自己的反应,冥王就发愁,他们到底说了些什么,为什么回来的雪初会有这样大的变化。 而另一方面,到底青衣是谁,与言老他们又有没有什么关系,或者一切都是巧合,自己完全误会了青衣? 第一百九十四章 做局 但发生了这么多事,他坚信青衣绝对不是局外人。 一切陷入迷茫,冥王感觉到有很多他不知道的事情,想起当年的屠杀,他就心惊那后面掩藏的秘密。 登基**三日后。 距离雪初能否成为苍冥宫之主只剩七天,如果给她足够的时间,她有信心能做到,可对她个柔弱女子而言,没人配合却是有些难了。 深思熟虑之后,她秘密找来水月,让她想办法联系夏陌殇,此事原本交给兰悠阁去办更快,但不能让苍冥宫的人知道,水月是她目前唯一的选择,她是冥王的手下,凭借她对冥王的死心塌地,不管怎么说也是站在自己这边的。 再次见到水月,她表情依旧臭臭的,但却没以前那般无礼,雪初也不在意,道“我要你给夏陌殇传信,明日子时,在烟雨楼见面。” 水月一阵,呆呆的看着她,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但看雪初半响,依旧是认真的神情,水月顿时便生气了“你什么意思?” “冥王才刚走,你就找上夏陌殇,怎么,看他如今重新登位,你又想去攀高枝了。” 夏陌殇这才继位三天,雪初就急不可待的要回他身边,真是个不要脸的女人,水月在心里想着。 看她的表情,雪初顿时便有些生气,刚想解释,却又想到了什么,然后冷着脸道“我的事不用你管,只需照做即可。” 水月顿时发怒“你……”右手都捏成了拳头,眼看就要揍雪初,只是却硬生生顿住了,她不能无视冥王的命令,最后只能颓败的放弃,转身离去时,心里还在想真是个很讨厌的女人。 水月走后,雪初在心里盘算着自己的计划,其实她不确定夏陌殇会不会帮这个忙,如果只是凭借她与夏陌殇的关系,恐怕半点机会都 没有,但是如果与自己身上的秘密作为筹码,说不定还有些可能。 她不禁在想,这样的做法似乎卑鄙了些,对苍冥宫,对夏陌殇都是如此,她犹豫了许久,但只要想到那个人说的事情,已经躺在那里的人,雪初的心就会坚定起来,那是无论如何都要做到的事情,赔上整个苍冥宫也在所不辞。 只是,冥王……想起那张脸,雪初的心便会乱上几分,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干些什么,昏暗的烛光下,雪初绝美的脸上透着几分凄凉。 另一个房间里,陆紫晴也没睡着,面露几分苦色,一看就是在为什么事情烦着,与此同时,一道纯黑色的身影悄悄潜入兰悠阁,来到陆紫晴门口,只是一个闪身,门仿佛开了一下,然后黑面就直接出现在陆紫晴视线中。 “苍冥宫的境况如何了?黑大哥怎么有空来我这里?”陆紫晴也没站起身,倒是给他倒了一杯茶。 黑面不能说话,陆紫晴自然也不会等着他回复,继续道“看来是发展的不错,想必那些去找茬的都死在路上了。” 江湖有什么消息陆紫晴都是第一时间知道的,更何况去讨伐苍冥宫的组织,无一人返回的消息,这阵子在江湖传的很开。 黑面一声不吭,沾了水便在桌上开些,寥寥几字写完还不见干的迹象。 “前些日子回苍冥宫的堂主,是少主做的?” 陆紫晴点了点头“想不到没有我传去消息,黑大哥的消息还这么灵通。” 雪初没让她传递消息,原意也不是要瞒着苍冥宫,相反让他们几个堂主自个去说总比雪初自个报上去的强,雪初素来喜欢打心理战,做事总是绕着弯子,以求达到最好的目的。 所以陆紫晴这话,也只是调侃而已。 得到了确 定的答案,黑面却没放下心来,今日来这儿的目的可不是这个。 “还有七天的时间,蔷薇姐到底是何意?” 说起来,黑白面和陆紫晴恐怕是苍冥宫中唯一知道点真相的,虽然不全,但蔷薇曾经说过,当年苍阳顶一战,异象横出,女帝之女下落不明,只能等到凤吟再现,洛衾舞才会现世,所以在此之前,即便雪初成了少主,也改变不了那个事实。 至于他们为何这般坚信,除了对蔷薇的信任意外,更多的是他俩都曾经目睹过当年苍阳顶之象,更是坚信不疑。 五年之前,蔷薇突然出现在柳青衣面前,自此不离不弃,要说这其中没有蹊跷,任谁都不信。可是蔷薇什么都不说,他们只能一直听命行事。 但如今雪初即刻会成为苍冥宫之主,蔷薇却依旧不见动向,这可不是小事,怎能放任不管。 陆紫晴自然也是这么想的,不过蔷薇当日说的话,她依旧有传达的必要。 “蔷薇姐说了,顺其自然,看少主能做到什么地步。” 真不知她安得什么心思,明明一心向着青衣,却无视雪初所有的行动,更有支持之意,陆紫晴真不知道她想的是什么。 黑面无声的在桌上写着“既然如此,若少主没办法收服其余人,我与白面绝不会干涉。”然后不待陆紫晴恢复,酷酷的一个闪身就离开了兰悠阁。 而此刻的陆紫晴,再次面露苦色。 黑白二人虽不说,但从蔷薇的举止中便能看出些东西,而她更是如此。 对青衣的身份,她可能知道的更多一些,虽然只是猜测,但到目前为止,都在她所料想之内,只是那份心情却没有因此轻松起来,反而越发沉重,如果真是这样,风吟只怕很难再重现于世,蔷薇的目的这 辈子也很难达到了。 水月虽对雪初很有意见,但她交代的事不能不去办,反正只是给皇宫传递个消息,这点事情对洛幽宫来说,只能算是小事一件。不过当把信送进皇宫后,水月左思右想,仍然决定将此事告诉冥王,她并不是期望着冥王知道后会对窦雪初怎样,她只是觉得冥王有知道事情的权利,至于其他的,就再看冥王的态度了。 隔日子时,在黑暗中沉默的烟雨楼内,最为隐蔽的房间,那是躲在角落里的房子,雪初已经提早观察过,即便在这里点上蜡烛,也没有任何人能发现,这里是谈话的好地方。 小门吱呀被打开,雪初摸黑走进,摸索半天才将蜡烛点起,四处看了一眼,好多地方都有了蜘蛛网,桌上竟是灰尘。 烟雨楼荒废许久,自从上次自己提出合并后就再没见烟雨楼的人,如今洛幽宫与苍冥宫却不是一起的,看冥王一直没有再开烟雨楼的打算,雪初心里是有几分歉意的。 简单清扫了一下桌椅,雪初才坐下,门外便传来清晰的脚步声,然后便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看到他,雪初暗自舒了一口气,总算他还愿意来见自己。 夏陌殇走进“说吧,找我什么事?” 聪明人打交道就是方便,至于水月所想的,夏陌殇从未有过那样的念头。 雪初也不与他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想跟你谈个交易。” 夏陌殇微有诧异的看向雪初,随即轻笑出声,对雪初所说的交易,似乎有些期待。 狭窄的小房间里烛光闪耀,不断传来说话声,直到半夜。 南楚皇宫。 楚千阳拿着手里的信,嘴角扬起笑意,真不错,事情比他预想的还要顺利,接下来也该他出面了。 远处走来的白清莲正好看到他 脸上的笑意,道“看来是有好事发生了。” 似乎楚千阳的好心情感染了她,那张冷脸上也勾起了几分笑意,却让人感觉不到任何暖意。 看白清莲走近,楚千阳将手里的书信递过去“还行吧。” 然后缓缓站起身,向旁边的书柜走去,那里正是他曾经关押白紫芯的地方,一转眼人在屋里消失,白清莲也不觉得意外,将信烧尽,俏丽的容颜上忽明忽暗,透着几分诡异。 那天之后,苏桐每日亲自来给青衣送吃的,一开始她不太敢说话,看到青衣都有些紧张,但时间一久,苏桐发现青衣虽然冷,但是不会发脾气,也从来没凶过自己,尽管她也不怎么搭理自己,但每天都让自己陪她吃饭,日子久了,苏桐敢看青衣的时间越来越长,有时候甚至会看着看着就发呆。 现在正是如此。 “你看着我做什么?” 清冷的声音传来,吓了苏桐一跳,下意识的看过去,只见青衣正正的看着自己,面无波澜。 苏桐下意识的摇了摇头“没……没什么。” 青衣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她又开始紧张了。 而苏桐的表情实在太过明显,青衣都能看出她怕自己,随后也没兴趣再问下去。“这些日子谢谢你的菜,很不错。” 还真没看出,这么个文文弱弱的大家闺秀竟然烧的一手好菜,所以哪怕她再胆小,青衣也看着她顺眼。 苏桐继续紧张,勉强扯出一点笑容“不用客气,是陛下让我照顾好你的,我只是听命行事。” 看她这么满意,陛下应该会很高兴的,他一高兴,苏桐就觉得自己也很开心。 听他提起,青衣这才想起这两天都没见陈楚清了,原本觉得没什么,可这么长时间以来,青衣早习惯了陈楚清每日来这里。 第一百九十五章 青衣恢复正常 便开口问道“他人呢?” 苏桐下意识的一想就答道“陛下这阵子很忙,南方在闹水灾,还很严重的样子,陛下一直在书房处理朝政。” 然后略有些失落的道“我也好些日子没见他了。”虽然每天还去送些小零食,但都被外面的侍卫拦住,食物倒是接了进去,可陛下连见她的时间都没有。 苏桐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即便是青衣这种不善观察的人都看出了端倪,问道“你很想见他?” 苏桐立刻红了脸,下意识的否认“也不是,只是看陛下这么忙,有些担心他。” 完全一副在撒谎的样子,看她红彤彤的小脸,青衣心里竟然有几分愉悦,这是受伤以来,她第一次感受到这种心情。 想到正好自己找他有事,便站起了身。“走吧,去看看。” 来这里这么久了,她连大门都没出过。 苏桐一愣,还在反应她说的话,她的意思是现在她要去见陛下吗?可是陛下很忙的,她去了也白去,正想出声阻止,青衣却走出了好远,完全没有要停下的样子,眼见她就要离开院子,苏桐赶忙跑着去追,白去就白去吧,万一能见到也说不定。 青衣不认路,但有苏桐,走了一会儿便来到大殿外面,大门紧闭,还有侍卫守着。 苏桐和那个左边的侍卫都已经很熟悉了,见到苏桐,侍卫先行了礼道“苏贵妃,陛下还在忙,不能见你。” 还不等苏桐开口,他就先回答了,这些日子苏桐天天来,听到的都是同一句话。 顿时苏桐有些失望,她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回过头对青衣道“我们回去吧。” 青衣瞥了她一眼,便自己上前了,她可不能白走这一趟。 那个侍卫见一陌生女子朝自己走来,只是看她冷漠的 眼神,侍卫就有些害怕,明明很普通的姑娘,但这股气场却让他不自觉矮了一截。 “劳烦你进去通报,我要见他。” 听她说话的语气,可没有半分客气。 侍卫正要回话,但看到那双眸子,顿时不敢出声了,转念想了想,居然灰溜溜的打开大门跑了进去。 站在远处的苏桐讶异的张大了嘴,记得自己也求情过,但侍卫可是丝毫不领情的,怎么到青衣这儿来就都变了呢? 还不等她震惊完,侍卫再次跑了出来对着青衣道“请跟我来。” 青衣轻点头,微微转头“走吧。”显然是对苏桐说的。 当进入大殿后,看着上首低着头认真看奏折的陛下,苏桐还有些回不过神来,这么简单就进来了? 陈楚清放下手中的折子,瞥了一眼苏桐,便将目光落在青衣身上“你怎么来了?” 真是意外,青衣居然会来找他。 “有些事情要问你。” 陈楚清已经从座位上起来,朝着青衣走去。 这里不是谈话的好地方,随后陈楚清带着两人离开了大殿,朝自己的寝殿走去,他可是很久没离开这里了。 看着三人的背影,刚才那名侍卫有些庆幸,还好自己识时务。 青衣是个直性子,向来有话直说,这才坐下一会儿,她便说道“你帮我联系蔷薇,我想马上见到她。” 既然蔷薇说过等她伤好就让陈楚清联系她,那么目前以她自己的判断,她恢复的不错了,虽然功力还只有一半,但也没多大影响。 陈楚清闻言点了点头。 青衣继续道“我希望你帮我调查一下洛幽宫的境况,特别是冥王。” 前几日自己跟倩夕和阿夜见过面,虽然他们一直守在自己身边,但因为之前那样的状况,这两人一直没敢出现。 而冥王捣毁明月坊基地,抓走蔷薇等人的事情,青衣也是前几日才知道的。原本他误会打伤自己 ,她都可以不计较,但他竟然动明月坊,她就不能坐视不管,哪怕他是自己珍视的人。 说完,只见陈楚清笑了“放心,冥王的行踪一直在我掌控之中,稍后把情报给你。” 发生那么大的事情,青衣怎么可能善罢甘休,所以即便她不开口,陈楚清也早就开始着手调查了。 看他温和的笑容,青衣有些诧异,但如此这般便更好了。 陈楚清看着青衣,继续道“椒兰殿我会空出来,好让你两位手下有个落脚之地。”在皇宫守了一个多月,也真是可怜了那两人了。 只是青衣没回复正常之前,他也不能妄自行事。 苏桐一直坐在旁边听着他们交流,完全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疑惑的大眼在两人之间转来转去。 青衣自然不会拒绝,点了点头“谢谢你。” 随后青衣便走了“我回去休息,你们聊。” 她突然懂得看局势了,经她判断,现在自己不该呆在这里,看苏桐看陈楚清的眼神,她多少能明白一点儿。 陈楚清也没挽留,只是点了点头。 屋子里顿时只剩两人,陈楚清依旧温和的态度,微笑着看向苏桐。 “看来你跟青衣相处的不错。” 两人一起出现在大殿,可见青衣是不排除苏桐的,这是个好现象。 苏桐点了点头“柳姑娘人挺好的。” 除了看上去不太好说话,也没什么可怕的,苏桐由衷的说道。 “嗯,那就好。” 陈楚清略有几分漫不经心,端起面前的茶抿了一口,没再说话。 倒是苏桐小心看了陈楚清几眼,道“陛下最近很辛苦,都瘦了。”她清晰记得上次她见他时的样子 ,和那时相比脸瘦了那么一点点。 一定是**太忙了。 陈楚清倒没在意“我有按时吃饭,你每次送来的食物味道都不错。” 然后苏桐就觉得自己做的太少了,顿时鼓起勇气“臣妾有个不情之请,希望陛下成全。” 一双忐忑的眸子认真盯着陈楚清,能清楚看到眼里的影像。 “你说。” 苏桐鼓了一口气道“臣妾知道陛下很忙,知道不该去打扰,但臣妾希望陛下可以让臣妾伺候陛下吃饭,臣妾懂得一些药膳,对身体很有帮助的。” 一口气说完,苏桐甚至不敢喘气,直直盯着陈楚清,生怕他不答应。 那迫切的模样,让陈楚清有些意外,这般小心翼翼,明明很害怕却那么坚决,小姑娘的 心思他不是没看出来,只是他对她没有那样的意思,但她却什么都不知道,就这样傻乎乎的,刚才那番话,不由得让自己心里一暖。 理应拒绝的事情在看她眸子时,莫名的有些不忍心。 看他犹豫,苏桐更是紧张,再次重复“臣妾保证绝不会打扰陛下。” 只要每日看他吃饭就好,自己一定会非常安静,一句话也不说。 陈楚清一震,随即露出了如沐吹风的笑容“好吧。” 只是吃饭而已,看在她帮了那么大忙的份上,便满足她这么个小小要求,陈楚清这般想着,这绝对是个极好的理由。 然后,便看到苏桐那毫无掩饰的灿烂笑容,笑得像个孩子,慢慢的温暖着陈楚清的心,而他却没有丝毫察觉。 很快,椒兰殿的人都被撤离,倩夕和阿夜第一次明目张胆的走近,竟然有些不适应了,看着熟悉的院落,熟悉的坊主,仿佛是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 仿佛在北叶之后,他们是第一次见面一般,两 人都用一双悲切的眼神看着青衣,但是却被青衣直接无视了,她心里可没那么多的多愁善感。 两天后。 兰悠阁突然生了不少事,各地的情报网都遭受到不同程度的攻击,几乎是在同一时间,陆紫晴在兰悠阁,几乎是毫不间隙的受到各地传来的消息,起初她还以为是江湖上不服苍冥宫的人捣的鬼,但接二连三的消息传来,她便觉得此事不简单了,兰悠阁行事一向谨慎,若是一两个暴露还说的过去,但怎么可能这么短的时间几乎被端了十几个窝,实在说不过去。 脸上露出思索的神色,此事发生的突然了些。 坐在对面的雪初,看她难得会紧张,出声道“先别急,现在最重要的是查出是谁干的,另外停止兰悠阁在外的一切调查,先隐藏好。” 只要不露出任何蛛丝马迹,敌方就应该找不到他们的下落,显然陆紫晴也是认同的,点了点头,当下便出门了。 独留雪初一人,眸子中闪着淡淡的流光,若有所思。 陆紫晴出门后,按平时走的路线,直往巷子深处走去,安静的小路上平添了几分诡异,仍旧荒无人烟却半点声音也没有,还未走到一半,陆紫晴就察觉不对劲了,赶忙返回,只是为时已晚。 一群黑衣门面人从天而降,一眨眼的功夫就将陆紫晴团团围住。 见状,陆紫晴嘴角扬起一抹轻笑“这是要打劫吗?我身上可没带那么多银子。” 看她丝毫不见慌张的样子,众人就知道她是在戏弄他们,当下也不客气,二话不说就攻了上去。 却哪知陆紫晴半点武功不会,见这群人突然围上来,顿时一愣,但随即立刻做出反应“别动手,我跟你们走。” 要真是打起来,自己只怕尸骨无存。 第一百九十六章 突变 亏她说的及时,否则头顶那把大刀真要劈下来了。 只是这些人是当真粗鲁,只是一顿,一直大手就直接劈了下来,然后陆紫晴便人事不省了。与此同时,兰悠阁也出了事,一群人闯进兰悠阁后院,目标明确,雪初同样手无缚鸡之力,压根就没有半点反抗,被同样的手法带走了,至于在兰悠阁暗中留守的人,诡异的一直没出现过,后院没有丝毫的打斗痕迹。 偌大的酒楼里,如同入无人之境,前院依旧生意兴隆,而后院格外冷清。 直到小良进来找老板娘,才察觉不对,顿时慌了神。 苍冥宫知道消息时已是次日。 兰悠阁的情报点不只被毁了十余处,连主事的陆紫晴和他们的少主都被不明人士掳走,顿时陷入短暂的恐慌。 现在,冥王不在,蔷薇也早已不管苍冥宫的事,少主一被劫走,他们仿佛群龙无首,顿时没了主意,他们这里的确不乏厉害人士,但能给苍冥宫做主的人却几乎没有,这一瞬,都不由自主的想到雪初,尽管是个弱女子,但却象征着苍冥宫的权威,不可忽视。 黑白二人看着周围议论纷纷的众人,对视了一眼,随即白人便站了出来“大家冷静,我们必须立刻救出少主。” 周围有人道“怎么救,现在是谁抓走的都不知道。”他是慌了神了,有些气急败坏。 白人自然不会跟他计较“老王,召集你手下的人,我们动身去安阳城。” 老王手下掌管着最具战斗力的小队,救人必须的。 “其余人镇守苍冥宫,这段期间任何人不准下山,违令者,杀无赦。” 黑白二人是眼下苍冥宫除了少主地位最高之人,现在的情形定然是要听他们的。 昏暗的小破屋里,雪初和 陆紫晴相继醒来,看到对方都难掩讶异。异口同声“你怎么在这里。” 才问完,两人顿时便明白了,看了看四周,小破屋里只有一盏油灯和一些稻草,还有些吃的,然后半个人影也没有。 但她们不会傻到就这么出去,摆明是被抓了,外面肯定有人守着。 雪初的神情也变得严峻起来“看来是有人想对苍冥宫不利了。”接二连三发生那么多事,她要还不知道就是傻子了。 陆紫晴认同的点了点头“也不知是哪个组织的,真是不知死活。”她现在倒是一点儿也不担心,嘴角还扬起一抹轻笑。 雪初略有诧异,这像是陆紫晴说出的话吗?当即便说道“只怕不是江湖人士,同时捣毁十几个情报点,而抓我们的时机又刚刚好,可不是一般人所为。” 陆紫晴一凛,“你的意思是?” 雪初见她明白了,点了点头“苍冥宫最近风头太盛,势力太大,难免会遭到朝廷的打击。” 看她的样子,是有了人选,苍冥宫据点虽在北叶,但北叶是叶雨儿的地盘,凭她和冥王的关系,不可能对苍冥宫动手,而且即便动手,也不会挑在东夏的兰悠阁。 若是在东夏,能有这样的势力对兰悠阁动手的,只有夏陌殇,首先兰悠阁的底细他应该早就知道了,那么以他的性格,怎么可能允许兰悠阁在他眼皮底下兴风作浪。 顿时,陆紫晴便担忧起来“那我们岂不是凶多吉少?” 如果真是那样,夏陌殇巴不得除了苍冥宫而后快。 雪初突然觉得此刻的陆紫晴有些没脑子,摇了摇头“应该不会,若要杀我们,不会这么大费周章的抓人,只怕是有什么目的。” 陆紫晴认同的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他早晚会出现 ,我们耐心等着就好。” 说完,陆紫晴倒真像个没事人一样,往吃的地方挪了挪“一天没吃饭,肚子还真有些饿。” 说完还转过头对雪初说道“你也过来吃。” 雪初点了点头,看着陆紫晴的背影,直觉告诉她,陆紫晴应该发现了点什么,但她却又在自己面前装傻,真是个聪明的女人。 看来,自己还得再小心一点行事才行。 夏陌殇若无其事的坐在大殿里,刘叔站在下面,无声的比划“人已经抓到了,在郊外废屋里。” 夏陌殇点了点头“嗯,看好别让她们逃了。” 两个弱女子,想逃只怕也是不可能,夏陌殇在心里暗笑。 又道“若苍冥宫的找上门来,及时告诉我。” 刘叔点了点头,便无声的退了出去。 想起那日雪初和他的谈话,真想不到未达目的她竟会不择手段,甚至有些卑劣,这可不是他认识的雪初,只是如今他俩不再有任何牵扯,只剩下利益关系,既然此事对自己有益,何乐而不为呢? 苍冥宫的人不是无能之辈,隔了一日便找到了可疑的线索,虽然有夏陌殇故意为之的成分。随后,白人带着连夜快马赶到东夏的小队,往目的地赶去,离出事已经过了两天,众人风尘仆仆。 待赶到郊外,已经深夜,远处的小破屋闪着暗淡的烛光,格外明显,况且门外还守着那么多人。 见此形势,白人也不敢轻举妄动,当下将带来的人尽数分散在这儿四周,他只带着十余人悄无声息的向小破屋逼近,凭他们的身手,搞暗杀再合适不过。 轻而易举的就杀了四五个守卫,但终究会被发现,当有人察觉不对时,两队人马立刻纠缠在一起,陷入混乱。 预先藏好的人看好时机, 从死角逼近小破屋,竟然毫不费力吹灰之力便突围进去。 听到突然的打动,雪初和陆紫晴就知道有事发生,但看突然出现的黑压压人群,不免吓了一跳。 “少主,你没事吧。” 老王拉下黑面巾,顿时稍微舒了一口气。 “没事。” 雪初看上去没有任何惊慌,镇定自若,哪里像是被劫之人,老王觉得这个小姑娘还是有些本事的。 雪初走上前“我们走吧。” 眼下外面还在混战,这是逃走的最好时机,众人跟着护着雪初便从门口走出。 但救人又岂是那么顺利的呢,既然敢放他们这么进来,那想必早就想好了应对之策。 才出门口,远处以夏陌殇为首,静静的站在那里,也不理会旁边的战斗。 看到雪初,笑得越发刺眼。 看到他的出现,众人却不由得紧张起来,雪初旁边的老王心下一沉,之前就奇怪,是哪个江湖组织那么大本事,现在看到,还真是全明白了。 随即也不多话,既然被阻了去路,唯有拼死一搏,对雪初道“少主,一会儿有机会就走,别管我们。” 然后身形一跃,后面跟着他的一群人都向夏陌殇跑去,战意十足。 见状,夏陌殇身后之人立刻做出反应,纷纷迎敌,夏陌殇向后退了几步,略有兴味的在旁观战。 陆紫晴看着眼前的战场,各有死伤,瞥了一眼雪初,闪过一丝复杂。 夏陌殇的 人手越来越多,似乎无论怎么打都打不完,双方实力势均力敌的,白人武功最高,但偏偏被刘叔和另外一个陌生人给牵制住,他们人数上又处于劣势,更何况夏陌殇至今仍未出手,雪初便看着便分析,他们要成功逃出去的机会太过渺茫。 像是要应正雪初的想法,打 了不过半刻,老王突然抽出而出,像夏陌殇袭去,见状,雪初心下不幽一揪,不是为夏陌殇担心,以他的实力老王只会自讨苦吃,果真,夏陌殇压根就没正眼看过突然出现的老王,不过五招便将对方打趴在地,老王嘴角瞬间露出了血渍,但他却丝毫没有要放弃的意思,只是一顿又攻了上去,雪初愈加着急,从远处跑了过去,眼见老王又要重伤,不由得叫到“住手。” 但仿佛为时已晚,老王的身体飞出了好远,见状,雪初眼神一冷,夏陌殇做的太过分了。 陆紫晴赶忙跟上去,便见雪初和夏陌殇冷冷的对视,看不出情绪。 然后,夏陌殇抬手一扬,双方立刻停了手,双方各自退到自家主子身后。 “如何?还要走吗?” 夏陌殇一副悠闲自若的样子,眼前突然的变故对她来说都不算是变故,完全小菜一碟,只要他一挥手,这里的人一个也活不得。 相比他的淡定,雪初显然处于困境,苍冥宫的人有死有伤,照这么打下去也知道是什么样的后果,不仅她清楚,恐怕在这儿的人都会这么想,因为夏陌殇手下的人太多,只要已有损伤就立刻有增援,完全打不完,想一想他现在是一国之君,东夏又是他的地盘,人手方面肯定不用愁。 “咱们开门见山,找我来到底有什么事?” 雪初盯着夏陌殇。 只见他轻笑出声“这不是老朋友了嘛,想叙叙旧,没想惊动了这么多人。” 这鬼话,也不知想骗过这里的谁。 见他不愿说实话,雪初也陪他卖起了关子“既然如此,咱们是不是得重新找个地方,这么多人围着,可不像是叙旧。” “不急,既然来了这么多人,我怎能不好好招待招待。” 第一百九十七章 虐待 他俩在这看似轻松的谈话,却是让身边的人神经紧绷,随时准备开战。 雪初一动不动的看着他,顿时不明白他安得什么心思,却只见人影一闪,似乎有什么人过来了,然后就只见一只大手挡在自己身前,被制住的正是夏陌殇的大手,转头望过去,白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在他身侧。 两高手顿时火光四射,暗中较量起来,完全把最近的雪初当作空气。 陆紫晴在旁边看着,心里明白再这么下去,只怕是要出了乱子,顿时拍了拍白人“行了,人家都是旧相识了,不用那么紧张。” 这话也不知是说给谁听的。 但却格外管用,白人立马放开了夏陌殇手臂,尽管他面对夏陌殇的确有些吃力。 夏陌殇也收回了手臂,只是离雪初更近了,笑道“看来你身边,高手如云啊。” 陆紫晴走上前,就他们这么阴阳怪气的说下去,指不定要在这儿站到天明,她虽不懂武功,但刚才看夏陌殇突然出手,也没见他有杀意,否则凭他的速度,白人兴许来不及。 “哪儿能跟陛下比,只要陛下一声令下,只怕这儿的人没一个能活着出去。” 看她看似恭维的话,夏陌殇却听出了话中话,能够做这天下最大的情报组织主事人,又岂是简单的人。 当下也不跟她扯其他,道“我本意不是要对你们动手。” 然后话锋一转“可你们却自己送上门来,真让我头疼。”目光重新落在雪初身上,好像在询问她的想法。 这一瞬间,雪初看着他的眼神,竟有些担忧起来。 “你的目标是我,把这些人都放了。” 夏陌殇轻笑“你似乎没有跟我谈条件的权利,放不放人我得仔细想想。” 然后眼神一示意,身边的刘叔一动, 离雪初最远的一个人就这么**一声倒了下去,双方的氛围愈加紧张,而雪初眼里也显出了怒气。 她竟拿不准这个人的心思,而她也明白若他真有心对付他们,这里每一个人会安然无恙,这原本是招险棋,因为是夏陌殇,就更加危险。 “把他们抓起来,若有反抗的,杀无赦。” 说完,身边的人立即采取行动,雪初一愣,来不及多想,立刻阻止了那些要贸然行动之人,用警告的神色盯着夏陌殇,可对方却视若无睹,继续道“别想着外面的人救援,就那么点人手也敢来这儿,苍冥宫的人也太自傲了。” 然后留了一个背影给他们,渐渐消失在黑夜中。 深夜,雪初被带走。 再次出现,便是一间客栈,眼前之人正是夏陌殇,看到雪初他还笑了笑“如何,我演技不错吧。” 但雪初却是笑不出来“你什么意思?” 原本并不是这样的,她不过是要借由他公诸风吟,再以苍冥宫之主的身份保全所有人,可夏陌殇却说变卦就变卦。 “你身边的陆紫晴,是个聪明人,只怕只凭这些,你依旧很难服众。”夏陌殇并没因为她恶劣的态度有所生气。 闻言,雪初一想,陆紫晴被劫后的异常举动,心里也明白了几分,但也不赞同夏陌殇的做法,问道“另外那批人呢?你把他们怎样了?” 夏陌殇轻皱眉“能如何?不就是关起来了。” 雪初对自己非常不信任,明明自己只是要帮她而已,这一点让夏陌殇非常不舒服,尤其是看她依旧还在怀疑的神色。 “若你真心要收服苍冥宫,势必要有所牺牲,早在你做这一切之前,就该有所觉悟。” 原本就是个算计人心的计划,怎么可能一点儿血都不流就成 功,她未免太天真了些。 这一刻夏陌殇也没心思再与她多说什么,道“想清楚,眼下你只能用苦肉计了。” 雪初是聪明人,自然明白夏陌殇的意思,早就有心理准备,又怎能在这儿妇人之仁,道“下手重一点儿,留一口气就行。” 说完,雪初自个离开了。 两个时辰后。 小破屋门前再次传来响动,一个漂亮的抛物线,直接把一个人丢进了屋内,吓得所有人一跳,夏陌殇居高临下的看着躺在地上人,道“给你一天的时间,若还不交代清楚,我就拿你手下开刀。” 说完门被关上,夏陌殇就走了。 只是两个时辰,雪初顿时变了样,浑身血渍,气息不匀,一看就是受了刑,陆紫晴诧异的看着夏陌殇,她没想到夏陌殇竟会对她用刑。 扶起虚弱的雪初,陆紫晴一时不知该问什么才好,最后只能道“你没事吧?” 一个弱女子伤成这样,怎么可能算是无事。 众人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为何一下子就对少主用刑,顿时面面相觑。 白人走上前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顺眼扫了一下雪初身上的伤害,皮开肉绽,血肉模糊,肉跳心惊。 此时的雪初哪还有说话的力气,才听完问话,便晕死了过去,这绝不是装的。 两天后,雪初终于醒了,她本就不是习武之人,身体娇柔,这么一折腾高烧不断,状况非常糟糕,陆紫晴都要怀疑雪初能不能醒过来了。 她自己也没料到,更没办法算计着自己什么时候醒是最佳效果,心里不由苦笑。 看她醒后,众人一瞬间放心了不少,陆紫晴给她喂了一些吃的后,小心翼翼的照顾她休息,生怕因为自己一个不小心,她又再次晕过去。 小破屋里关着三十余 人,却异常安静,雪初靠在墙边,不动声色的扫了众人一眼,虚弱的说道“他的目的是风吟,此事与你们无关,我定会想办法让你们安然无恙的离开。” 看雪初的样子完全没有说服力,可看向那双眸子时,总会让人不由自主的相信她,顿时没人有意义,老实说他们被困于此,也就没担忧过自身安危,苍冥宫的人没有贪生怕死之辈,他们想的不过是如何把少主救出去,尽管她本身没什么说服力,但她身份放在那里,如果堂堂女帝之女受辱,整个苍冥宫都会抬不起头来,而此时听到少主这么说,众人心里还是有所感触的,便想着说不定他们真能逃出去,尽管希望渺茫。 看众人的反应,雪初也不急于一时,她知道要这些人信任自己,必须拿出实际行动来,当下也不在废话,心里盘算着接下来的事情。 而一旁照顾她的陆紫晴,看到雪初虚弱却坚定的样子,心里更是复杂,她对她依旧有所怀疑,但不得不承认,此刻她心里是有所触动的。 临近傍晚,夏陌殇再次出现,这里的人一看到他整颗心都提了起来,面露凶光,而他却像个没事人一样,目光直接落在雪初身上,笑道“看你柔柔弱弱的,没想还挺能挨打。” 雪初背过脸,也没给他任何脸色。 夏陌殇也不怒,悠然的坐在刚刚侍卫拿进来的凳子上,正对着背对自己的雪初“怎么样?考虑的如何了?” 说的显然是昨天的事情,众人不由得将目光齐刷刷的望向雪初。 虽然知道风吟一定在她身上,可他们也从未见过,好奇的同时更加担忧,万一真被夏陌殇夺取该怎么办,那可是女帝专有的东西。 雪初闭口不言,等了良久,夏陌殇想旁 边的侍卫示意,那人很果断的走向那群俘虏,随意拉起一人,寒光一闪,那人血剑当场,直到断气时还满眼不可置信,一切发生的太快,众人都来不及阻止。 雪初察觉到不对劲时,为时已晚。 顿时不顾自身疼痛,站起身正对着夏陌殇,怒气显而易见,但对方却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眼都不曾眨一下“昨天不是说好了吗?这会儿来质问我是不是太晚了些。” 雪初冷声道“我说过了,我不知道在哪儿。” 夏陌殇一副丝毫不为所动的模样,雪初继续道“我知道自己身份的时间并不长,十七年以来都是以窦雪初的身份生存的,这点你再清楚不过,若是有风吟在手,你也不会这么轻易得手。” 正如雪初所言,她的一切都被夏陌殇调查个底朝天了,若真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只怕以夏陌殇的性格早就动手了,而他现在来如此逼问,显然是没有任何线索的,他没有自己更不可能有。 但这场剧情里,夏陌殇是不需要听雪初辩解的。 见他一个眼神,刚才的侍卫便又要动手,见状,雪初急了,便向那名侍卫跑去,直接挡在众人身前,大声道“有本事就针对我,少拿这些人开刀。” 众人抬头就看到少主单薄的小身影,心里竟有了稍许的感动,或许是因为雪初身份特殊的原因,侍卫投来询问的目光,夏陌殇却没有丝毫反应。 侍卫心一横,刀就朝雪初砍去,看的众人心惊肉跳,眼看刀就要砍到雪初身体,侍卫身形一顿,瞬间飞出去了好远。 白面面无表外的护在雪初身前,紧盯着夏陌殇。 之前是没来得及反应,这次可就不一样了,白面从刚才就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这边,怎么可能让少主死在这里。 第一百九十八章 条件 侍卫才被揍飞出去,顿时引来了大批侍卫,将小破屋围得水泄不通,光越发的暗了下来。 见状,雪初眼疾手快,从旁捡起掉落的刀,直接架在自己脖子上,从白面身后走出了两步“如果你们敢动手,我就血剑当场,没了我,看你如何得到风吟。” 握着刀的手有些许打颤,雪初并非突发奇想,以性命要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只要夏陌殇一心要风吟就不会把他怎么样。 果真,看到那把刀紧挨着雪初的脖颈,夏陌殇摆了摆手,让众人退出小破屋门外。 如果没有白面在前面挡着,夏陌殇要夺过雪初的刀并不难。 如此难得的机会,雪初自然不可能放弃,她也清楚如果没有白面挺身相护,自己要以死相逼的戏码也不可能,顿时便想与夏陌殇谈条件。 “虽然目前我不知道风吟在何处,但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愿意留在这儿,帮你找到风吟为止,如何?” 雪初这样的话语没让夏陌殇有任何变化,却是惊了苍冥宫众人,即便他们死在这里,也断然不肯交出风吟的。 受伤的老王就想出声向少主说明他们的决心,却被陆紫晴阻止了,看她摇了摇头,还捂住自己的嘴,老王想不通,但出于对陆紫晴的信任,他的确是没发出任何声音。 夏陌殇淡然一笑“看来,你很重视你身后这群人。” 雪初并未回答他,始终冷着脸“你答不答应?” 顺势手里的剑还往脖子更靠近了几分,刀刃上顿时染上一层层薄薄的血渍,站在她身前的白面也不由得紧张起来,生怕夏陌殇不同意,她真的割下去。 见状,夏陌殇的笑意变得淡了,看着雪初的眼神越发的冷“我最讨厌别人威胁我。” 尤其是当对方真有威胁他的资本时,因为那意味着能给夏陌殇选择的方向很小,他不得不受雪初的威胁,因为他不能冒那个险。 只见夏陌殇摆手一挥,围在外面的侍卫顿时让出一条道来。“你最好遵守诺言。” 看来他是答应了,但雪初握在手中的剑却依旧紧握着,背对着苍冥宫的众人,道“你们快走,趁他没反悔之前。” 从夏陌殇进来到现在,他们一直默默看着少主,尽管她是个弱女子,但不知为何,大家都把希望寄托在她身上,此刻看以命要挟,心里说不出的感动,但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们都不能让少主落在夏陌殇手里,顿时众人便开始犹疑起来,一时坐着没动。 看这情形,夏陌殇不由得嗤笑“你这么想救他们,但人家似乎都不太领情。” 雪初在这儿舍了命救人,却没想他们却没有要活着出去的意思,实在是讽刺。 一时间,众人都微微低下了头,有些不敢面对雪初。 一时间雪初也没说话,她大概能猜到他们的担忧,但若她说自己绝不会让夏陌殇得逞,那这做的一切岂不是白做了,夏陌殇不可能放他们出去,说到底,这里没有与自己有默契的人,否则他们应该迅速站起身逃离才对。 顿时,雪初的心情有些低落,而夏陌殇站在旁边看好戏。 陆紫晴想了一会儿,看着雪初瘦弱的身影,心里一横,尽管有被利用的可能,但现在总不能让这么多人白白冤死,于是她第一个站起身,对着众人道“还愣什么,赶紧走了。” 眼前不管雪初会不会交出风吟,但他们离开这儿是最好的选择,因为他们这帮人本就没什么用,再带下去只是雪初的累赘。 见陆紫 晴发话,众人纷纷抬起头,然后便听白面道“你们先走,我殿后。” 在这儿的两个最有发言权的人都说要走,他们顿时便犹豫起来,而有些已经默默站起身,跟在陆紫晴身后了。 只是片刻,所有人都站了起来,见状,夏陌殇嘴角弯起,似乎心情很不错。 直到所有人离开,夏陌殇才慢慢走近雪初,将架在她脖子上的刀取了下来,瞟了一眼她的脖颈道“未免演得太认真了。” 要是一不小心可是会受重伤的。 雪初刚才还沉浸在刚才的画面中,白面临走之时看自己的眼神是什么意思,带着些许复杂和怀疑,其他的她就读不懂了。 当夏陌殇跟她说话时,她才回过神,脖颈顿时传来一阵阵疼痛,她顿时轻皱眉头。 “你没说过要杀人。” 尽管尸体被苍冥宫的人带走了,但角落里的血渍还在,对夏陌殇说话的语气带着责备。夏陌殇却完全不当作一回事,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道“接下来就等着他们来救人了。” 苍冥宫绝不会放任他们的少主落在他手里,尽管他们还未彻底承认这个主人,但也只是他们内部的矛盾,再者她身上还有那么重要的东西,但夏陌殇敢这么把他们放走,就一点儿也不怕他们再次找上门来,现在的苍冥宫再强也不过是江湖组织。况且,从一开始夏陌殇也没打算针对苍冥宫,是雪初要求合作,只要她在,两方就打不起来。 所以,放走他们对夏陌殇没有任何威胁,一切只是为了雪初的目的。 只是听夏陌殇这么一说,雪初的心便沉重了几分,她都为自己的行为不耻,可是时间紧急,她等不起了。 叶雨儿连续查了半月,竟发现绝冥谷似消声灭迹 一般,半点踪迹也没有,而曾经的山谷经冥王上次一役后彻底荒废,荒无人烟。 绝冥谷的人似乎一夜间完全消失,在整个北叶都找不到,所以在冥王耐心等了半个月后,听了各种回报之后,他孤身一人来到了绝冥谷。 四处荒凉,静谧的山谷偶有鸟叫声,冥王走进了绝冥谷大殿,似乎荒废了许久,到处布满蜘蛛网,桌椅竟是灰尘,冥王四处查看后,也没有半点线索。 看了一圈后,冥王便有了盘算,照这里的地形来看,很有可能有几处潜藏的机关,只是略微一想,便将目标锁定在了炎君的卧室。 这黑白的色调,给人一种阴森的感觉,四处空旷,家具甚少。 与此同时。 蔷薇带着毓璃和穆怜来到一处神秘的地下室,四下无人,两边走廊插着火把,往前看去,像个黑洞,隐隐听到水声。 三人神情都严肃起来,穆怜在首,毓璃在后,蔷薇在中间,一步步向前挪去。 片刻,在走廊尽头,他们来到一处空旷的山洞,四处都是泥土,阳光充足,周围还长满了绿草,顿时三人疑惑不已,刚才不是还在地下室吗?这是怎么回事?自问她们是一直走着平路过来的,蔷薇四处看了一会儿“这地方有些古怪,你俩没乱动。” 两人同时点了点头“知道。” 于是蔷薇便向前走了几步,这地上的泥土干燥,正中间抬头看去,恰好能看见圆圆的太阳直射下来,这里很大,大约有五百平米,除了她们刚走过来的洞口外还有八个,不知是通往何地,蔷薇正思考者,突然间,地面轻微晃动起来,然后便从她前方正中心的洞口处传来巨大的声响,声响越来越近,而且移动速度非常快。 毓璃 和穆怜自然也听到,顿时立刻向蔷薇靠近。 她们站定的那一秒,眼前一晃,一个巨大的白色大物刷的出现在眼前,仔细一看,那是一只巨蟒,深绿色的眼睛看着格外渗人,没有给她们时间反应,那白蟒便朝着三人攻了过来,毓璃和穆怜二话不说挡在前面,瞬间与白蟒纠缠在一起。 蔷薇适时的退居后面,看着白蟒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而毓璃和穆怜只感觉到无比的压力,这到底什么怪物,凭她俩合力都打不过,若只是一般的巨型白蟒,要拿下也不是问题。 渐渐的两人都有些吃力起来,蔷薇直皱着眉头,从口袋里掏出了几根细牛毛,迟疑了片刻,手下一动,五根银针顺时飞出,同时只见那白蟒一顿,突然停止了攻击,在原地乱舞起来,巨大的身体弯成几段,非常痛苦的样子。 见状,两人赶紧退到蔷薇两边,专注的盯着那条白蟒。 它在地上扭曲了好一阵,终于痛到不行,晕死了过去,三人等了一会儿,穆怜试着走上前,见它真的没动了,拿起手中的剑便要刺下去,却再下一刻被止住了。 “它没有威胁了,别杀它。” 顿时两人不明所以的看着大姐,但穆怜始终是住了手。 与此同时刚才的声音再次想起,而这次却不等反应,一个黑影便冲了出来,站在最前面的穆怜猝不及防,就被黑蟒的大头顶飞出了好远,顿时昏迷。 毓璃心里一惊便飞身出去,因为那黑蟒已经攻了过来,她没有时间去看穆怜,她反应灵敏,速度极快,一个眨眼,便从黑蟒的头部跳了几次来回,朝黑蟒的七寸之处刺去,但又岂是这么容易成功的,她速度再快,也挡不住黑蟒的一击,只见它身形一晃。 第一百九十九章 再会 巨大的尾巴便扫了回来,一个甩尾就要打在毓璃身上,幸亏她反应迅速,尾巴挨近她时,再次一个闪身退了回去,蔷薇没有再出手,黑蟒的出现仿佛证实了什么,只见她拿出她惯用的紫笛,悦耳的笛音顿时想起,眼看就要马上撞向她的黑蟒突然顿了一下,停滞在半空,不知过了多久,它也始终不动,直到蔷薇一曲吹毕,黑蟒才回了回神,却完全没了要攻击他们的样子,却向蔷薇再移了几步,见状,蔷薇难得露出会心一笑,便用手抚了抚黑蟒的头,而它那绿油油的眼竟然闭了闭,更是温顺。 毓璃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直到蔷薇出声,她才缓过来“把穆怜扶过来。” 回过神,看到角落里昏迷的穆怜,她赶忙跑了过去。 与此同时,黑蟒的尾巴在蔷薇的衣裙上蹭了蹭,一双绿眼睛直直盯着蔷薇,如此凶猛冷血的动物做出这样的动作,看着就渗人么,旁人也看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但蔷薇却是能读懂的,只见她眼神顿时射向刚才被自己刺晕的白蟒,心里略显无奈。 这也不是她的错,刚见到白蟒时她就看着眼熟,但不敢肯定,所以勉强出了手后也不让穆怜杀了它,谁知白蟒才倒下,黑蟒就跑了出来,看到它,即便心里震惊,但也确信了这个事实,要知道黑蟒和白蟒是那个人的宠物,这天下没有人能同时差遣和饲养他们,出现一只的话也许是它不幸被捕或是降服,但若是两只便不可能。因为这两只蟒不可能共生,除了那个人手里。 蔷薇走近白蟒,便蹲下了身,顿时朝着白蟒腹部几个地方按了按,只见白蟒难耐的动了几下身体,当蔷薇再次站起身时,白蟒便醒了过来。 黑蟒赶忙将它的大头往白蟒身上蹭,似乎在传达什么,而蔷薇在一旁仔细收着刚才从白蟒身体里取出来的东西,丝毫不担心白蟒会突然攻击自己。 同时,毓璃将穆怜扶了过来,看她到现在都没醒,定是伤的不清,蔷薇便赶忙给她喂了几粒药,这伤的外伤,倒没有性命之忧,却是需要养好些日子。 三人坐在一旁休息,而两只巨蟒就围着中间打转,毓璃是看不明白它们在干嘛的,看了一眼蔷薇,问道“大姐,这两只蟒是怎么回事?” 看大姐只是吹了几声,它们就完全被驯服了,这怎么可能,所以毓璃觉得这其中一定有她不知道的秘密。 听到问话,蔷薇下意识的看向两条玩的正欢的蟒,淡淡的道“是我小时候的玩伴。” 随即便接受到毓璃诧异的神色,她心里顿时复杂起来,便转化了话题“有了它们,不愁找不到这次的目标。” 现在不仅能找到,不用见面她也知道对方的身份了,只是因为知道,心里的谜团却愈加多了起来,说完,站起身走向两条蟒“带我去找你们的主人。” 紧接着,毓璃便看到那两条蟒动了起来,巨大的身体在地上移动着,她赶忙背起穆怜跟了上去,见到这一幕她早就见怪不怪了,大姐身边稀奇古怪的蛊虫兽类层出不穷,就她养的小紫,也是超出她能理解的范围。 安静黑暗的房屋里,炎君一身火红色的长袍,紧闭着双眸正在打坐,看他脸色,似乎不太好。 另一个黑暗的地方传来声音“你好好休息,这几日不可动半点真气。” 然后只听房门一响,屋内顿时只剩炎君一人,只见他眉毛动了动,却没睁开眼,专心打坐,现在的他别说动真气,连 走一步都不易。 言老出了房间,难得的皱了皱眉头,便向外走去。 三人再次进入黑黝黝的通道,前面还有两只大巨蟒,甚是阴森,尽管什么都看不到,但蔷薇却愈发的眉头紧皱,这么个隐蔽的地方,想着和那人的联系,蔷薇的心情越发复杂,她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而毓璃跟在后面,也闷不吭声。 言老坐在一个很大的空间里,和刚才蔷薇三人待得地方几乎一样,只是多了一套桌椅,然后在他身后还挂着一个人,不知是死是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蔷薇三人离言老的距离越来越近,突然房门一动,言老身后突然多了一个身影,俊秀儒雅的面孔,是很久不见的红叶。 “言老,白姑娘来了。” 绝冥谷被围剿后,偃旗息鼓,受炎君命令,所有人都按兵不动,而绝冥谷的一切示意也交由他来管理,一切都很正常,只是白左使和白姑娘突然消失,离开绝冥谷,现在白姑娘却又突然回来,直言要见炎君。 言老放下茶杯,点了点头“嗯。” 随后站了身,红叶带着言老去了另一个地方,自始至终完全无视被挂在那儿的人。 两眼一亮,跟随着两只巨蟒,三人又来到另外一个空间,只是才刚进入这里,两只蟒便火速消失了。 正对面看过去,正好面对着被挂在那里的人,哪怕他现在晕死过去,低着头,毓璃还是第一眼就认出了他,略感讶异。 然后眼睛总是有意无意的瞟向那个人,但蔷薇从一进来就没说话,围着这里转悠了许久,毓璃把穆怜放下来,也开始打量四周,虽然有些心不在焉。 过了许久,蔷薇好像才发现那里挂着一个人,坐在刚才言老坐的位置,对毓璃道“ 把这个人放下来。” 摸了摸茶杯的温度,看来这里的人才刚走不久。 随后正想对毓璃说什么,而原处没了人影,回头看去,她正在解开铁链,蔷薇下意识的轻皱眉头,道“这里的人随时可能出现,将他俩安置好后,待在我身边别轻举妄动。” 毓璃将那人扛了下来,重重的身体压在她身上,毓璃心里莫名沉重起来,因为他完全没了意识,听到大姐说话,毓璃拖着那人走过来“知道。” 然后就把他放在了穆怜旁边。 另一个宽大的房间,不同于别处的空旷,这里布满了人,整齐的站在两边,中间是一身白衣的白清莲,寂静无声。 言老走了一刻才过来,这里虽然是联通的,但格外的大,而且这里的空间与言老锁在的那一处被巧妙隔离,一般情况下,那里是不允许绝冥谷的人随意进出的。 看到白清莲时,他面无表情,坐于上首,这个女人在绝冥谷的地位特殊,说难听了,就是炎君的宠物,但就算是炎君的宠物,整个绝冥谷对她也毕恭毕敬的,但其中肯定不包括言老,甚至因为个人关系,他非常不待见这个姑娘。 此刻,也不正眼看她,冷漠的问道“什么事?” 对方不待见她,而她又何尝喜欢这个言老,对他自然没有半分敬意“我要见炎君。” 言老皱眉,道“炎君在闭关,任何人不得打扰。” 闻言,白清莲顿时急了起来“你又对炎君做什么了?” 在他身边这么多年,她总是知道一些的,每次炎君只要去找言老,势必会元气大伤,几个月难以恢复,可她却没有开口问的勇气,因为每次话到嘴边,总是招来炎君厌恶的神情。 “你无权知道,若无要紧事,就离开 绝冥谷,这里不是你待得地方。” 说完便不耐烦的站起身,他还有事等着处理呢,没时间在这儿耗时间。 见状,白清莲赶忙阻止“等等。” 犹豫了片刻,自知没办法见到炎君,她道“告诉炎君,他要的东西我会帮他拿到手。” 虽然她不知道炎君要风吟和龙王令有何用,但只要是他的心愿,白清莲在所不辞,哪怕是粉身碎骨。明明心里万般不甘心,明明恨死了这个男人,但始终心甘情愿为他做任何事,白清莲觉得自己一定是中了毒。 忍下内心的苦楚,说完她潇洒离去。 哪怕她此刻再脆弱也不能表现出来,因为炎君喜欢坚强骄傲的女人,这么多年为了他她性情大变,伪装的那般完美,可始终成不了他心里的那个人。 这边风平浪静,那边却突然异变。 蔷薇坐在那里好好的等人,突然想起脚步声,朝那方向看去,一道白色身影突然出现在眼前,顿时两人同时一愣,异口同声“你怎么在这里?” 走出来的人正是冥王,问完后他看了一眼,只见蔷薇悠闲的坐在凳子上喝茶,旁边守着毓璃,而不远处竟有自己的人昏迷不醒,那不正是多日没了消息的独狼? 心里很不想去怀疑,但人总是会先入为主。 看他的眼神,蔷薇就知道他误会了,解释道“我们也是刚刚到,这里的主人应该刚离开不久。” 瞥了一眼身后的独狼“你的人伤的不清,我已经替他治疗过。” 冥王径直走过去,将独狼扶起,即使他不懂医术也看得出独狼伤的不清,经脉受损,还中了蛊毒,这种手法,很像蔷薇的风格。 眼眸凝重了几分,左手贴近独狼的后备,看他的架势是打算将蛊毒强行逼出。 第二百章 背叛之人 但却被蔷薇阻止了,因为这样的做法太不明智,他以为蛊毒是什么,若真这么容易治好,她何必等到现在,摆明了冥王对她十分不信任,所以她声音也冷了几分“如果你不想他暴毙当场,最好住手。” 这个冥王还是曾经的冥王吗?实在让她太失望了,连最基本的判断力都没有。 说完,再不去管他,言尽于此,信不信便是他的事了。 好在冥王并没有糊涂到愚蠢的地步,听到蔷薇这么说,他略微一想,还是住了手。 道“你们来这儿做什么?” 按她所说的,她们刚到这儿,总该有什么目的吧,尽管他不太相信。 蔷薇看向别处,这时候看着冥王实在刺眼的很“跟你一样,查你想知道的事情。” 冥王平静的问道“查到什么?” 蔷薇轻轻一笑,两手一摊“这不是才进来吗?人影都未见到。” 她才说完,那两只消失的巨蟒不知从什么地方突然冒出来,直接攻向冥王,幸亏冥王反应迅速,巧妙避开,但攻击接踵而至,他赶忙应付。 蔷薇下意识的站起身,刚想开口,却犹豫了一会儿,随即站在一旁看好戏,也该给他点教训,算是给青衣出气。 而毓璃更是不可能上前帮忙的,那日坊主的事情还历历在目。 所以现在的局面变成两个清醒的女人站在一旁看戏,而男人与两只巨蟒苦心战斗。交战间,冥王余光撇到一旁轻松的两人,冷眸一凝,出手更加不留情面。 与这两只巨蟒不是第一次交战,他清楚的很,这可是绝冥谷养的,看现在这情形,两只蟒不攻击她们,只针对自己。 这边打得激烈,言君突然出现,看到这样的画面,目光直接转向那名紫衣女子,顿时走了过去,毓璃察 觉身后有人,一个闪身绕到言老后面,短匕刺了过去,这般快的速度,常人根本来不及反应,但却见言老嘴角一弯,手中的银针便飞了出去,短匕顿时落地,毓璃手腕处多了两根银针,一阵刺痛后整只手都麻了。 只是还不待自己麻过两秒,突然飞来另外两根银针,同样刺在手腕处,顺着方向看去,大姐的正对着自己,飞针的手还未收回,然后手指便动了动,正在慢慢恢复。 见状,言老眼里难掩笑意“不必紧张,只是普通的麻药。” 目光注视着蔷薇,格外的亲切,但反观蔷薇,却是冷漠了许多。 他依旧是记忆中的样子,花白的长发和胡须,洁白的长袍,宛若修仙道人,透着与世无争的味道,就连脸上都是一如既往的慈祥,脑中突然浮现小时候的日子,他总是温柔的对自己笑,教自己辨识草药,教自己扎针,教了自己很多很多,对她而言这不仅是师傅,更是父亲一般的人,可就是这样一个她全心全意相信和敬仰的人在十七年前不辞而别,丢下她一个人,之后寻找他三年,却只得来他的死讯,如今却又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岁月完全没有在他身上留下痕迹。 见她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言老一震,却无法开口解释什么,只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若无其事的在她旁边的凳子上坐下。 目光落在正在苦战的冥王身上,与上次相比,这小子的武功精进不少,与小白和小黑打这么久,还不处于下风,很不错,言老暗自在心里点头。 只是好戏还未看够,耳旁便传来一阵悦耳的笛音,紧着他的两只宠物立刻停止攻击,退至两边,言老并未感到惊讶,稍愣之后会心一笑。 还不等冥王质 问,蔷薇便指着言老,看着冥王问道“你可知道他是谁?” 闻言,冥王将视线注意在言老身上,冷眼看了许久,摇了摇头。 这在蔷薇的意料之中,毕竟当年冥王没见过这个人,她心平气和的说道“这是我师傅药王,你身边毒师不为一直在找的人。” 语气淡的好像是在介绍陌生人一般。 冥王顿时讶异,这个人不是早就死了吗? 蔷薇继续道“你之前调查的没错,桃凝身上有些古怪,我找人查了她很久,才找到这个地方,但是我没料到药王会和绝冥谷扯上关系。” 这里都是绝密谷的地界,而那个桃凝早在被劫走那次就出了意外,被人设计,之后出现在在众人视线里的桃凝都是由绝冥谷的人伪装的,对方隐藏的手法太过高明,就连她一直都没发现端倪,想来有这等本事的应该就是绝冥谷最神秘的七殿殿主,到现在依旧未现身过的人物。 她的师傅药王不是对女帝最为忠心吗?为何背叛女帝,与炎君****?蔷薇看着眼前的师傅,只觉得越发的陌生。 言老看着冥王,突然出声“你就是小野吧,听星儿提起过你,想不到都这么大了。” 言老一副感叹物是人非的伤感语气,老气横秋,仿佛这是一场重逢的画面一般。 说完,站起身“走吧,我带你们去个地方。” 蔷薇看着那样的背影,突然觉得落寞。 放走苍冥宫等人的隔日,夏陌殇迎来一个很突然的客人,楚帝楚千阳领着大量珍贵物品和黄金来到东夏,看他满眼笑意,俯首称臣,似乎为自己重新回帝位十分高兴。 朝会结束后,两人坐在紫宸殿饮酒。 楚千阳脸上堆着清晰可见的笑意,举起酒杯“我敬你,恭喜你这么快 就收服东夏。” 夏陌殇端起酒杯,与他碰了一下后,一饮而尽。 “这次突然来,是有什么事?” 离他觐见还有月余,这时候突然跑来,必有其他事情。 楚千阳一笑置之“能有什么事,这不是看你回了东夏,也不送信给我,特来巩固一下关系吗?” 他说的诚恳,对夏陌殇更是充满善意,但夏陌殇发现他脸上的笑容似乎多了许多,心里泛起一丝不安。 “才新登基,要处理的事情多,所以咱们的计划得往后延一些。” 他和他有共同的目标,所以楚千阳才甘愿为他所用,原本他以为他是要反对的,但对方根本不在意,点了点头“好。” 北叶公主府,叶雨儿乱了手脚,这几日一直在寻找冥王,却没有半点踪迹,偏偏苍阳顶又传来异动,眼看大批的江湖高手朝东夏奔去,叶雨儿直觉有大事发生,思来想去,只能先行通知水月,让她做好准备。 现在的北叶的确是她说了算,但历来没有女皇帝只说,所以她扶持了自己的弟弟为傀儡皇帝,她在背后主事,而整个北叶也知道是这么回事,没人敢多言一句。 近来的东夏,过于热闹,每天都有大量的人口进进出出,街上总是熙熙攘攘。 夏陌殇得知消息后,微服出巡,在中心街道的酒楼里俯视着一切,随行的还有楚千阳,连续待了三日,看他完全没有要离开 的意思。 看着街上看不出异常的人,他饶有兴致的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最近城里会这么繁华。” 一双眼睛在楼下的人群中不断扫过。 夏陌殇道“我已经派人去查过,东夏境内所有县城正常,也没有哪一处发生天灾人祸。” 楚千阳微皱眉“那就奇怪了,难 不成是从别个国家来的?” 紧接着道“可看他们的装扮,完全是本地人,至少我是区分不出的。” 夏陌殇侧眼瞥了撇楚千阳,没再说什么,若是没猜错,他们就是东夏子民,至于从哪里来的?狼关口那日的几万士兵不是消失了吗? 他果真是聪明的,一看就看出了来历,只是却还没找到这幕后黑手,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他可不能就这么放任这些人不管。 在心里想了想,继续淡定的坐在那喝茶,至少在楚千阳眼里是看不出什么的,而他也依旧露出谜一般的笑容。 城外的一批高手,看到城内爆满的人口后,不敢轻举妄动,因为那看上去非常像是夏陌殇为对付他们而准备的,便只能更加小心翼翼,因为这一次他们一定要救出少主。 深夜,陆紫晴突然转醒,四处无人,拿起一旁的黑色披风围在身上,悄悄出了门,原以为不动声色,可打开门一看,黑面却已经在那儿等着了,两人相视,便没再说什么,有他帮忙,自己进城要容易许多,待她走出房门时,黑面默不作声的跟在她身后。 进了洛幽宫,才知道冥王并不在这儿,顿时陆紫晴皱起了眉“他人呢?” 对面坐的正是水月,她已经从叶雨儿那里得知了消息,对他们突然找上门来,并不奇怪。 “一个月前去了北叶,现在找不到踪迹。” 闻言,陆紫晴的心情沉了几分。 他们逃回去后,便跟苍冥宫的人说清了发生的事情,大家一致决定要来救少主,虽然势在必行,勇气可嘉,但陆紫晴却知道要对付夏陌殇,少不了冥王的帮助,这才连夜来找人,却没想是这个结果。 随即又问道“安阳城这几日是怎么回事?怎么无端多了这么多人?” 第二百零一章 背叛之人 只见水月摇了摇头“我也在查,目前还没有什么头绪,不过,几天前,南楚帝楚千阳突然来了。” 算起来,这应该是最可疑的地方了,否则她也找不出安阳城内的异象作何解释。 陆紫晴听后,没发表任何意见,只是交代水月,若冥王回来后,让他立刻去找他们,然后趁着夜色便离开了,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紫宸殿。 夏陌殇坐在书桌前,提起笔在纸上奋笔疾书。 不就刘叔推开门走了进来,夏陌殇正好停下了动作,看了一眼内容,便将他递给刘叔“去把上面的几个人都找来。” 刘叔接过,看了一眼,点了点头,无声的走出门。 紧接着,夏陌殇换了一身便服,便朝宫外走去。 白府内,白苏阳的卧室依旧亮着,从回朝以后他夜夜难眠,晚晚宿醉,脑子却依旧清明的很。 夏陌殇的到来没有引起任何动静,他就这么无声的进了卧室,然后便闻到一屋子的酒气,顺眼看去,白苏阳硬朗的样子颓废了许多,活脱脱一个酒鬼,这些日子他特意恩准他在家休养,不用上朝,回国后,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听到们响,白苏阳迷糊着抬起了头,见到来人,缓慢站起身行礼“微臣参见陛下。” 他是一国之君,也是自己的杀女仇人,他一生精忠报国,也疼自己的女儿到骨子里,所以才会有今日这般局面。 夏陌殇走近,在他对面坐下。 他不会说安慰人的话,也没有立场去那么说,所以最终也只能视而不见。 “今夜来找你,是有件要事要你去办。” 白苏阳想都没想便拒绝道“老臣近来无心政事,恐怕要让陛下失望了。” 夏陌殇没顾他的拒绝,道“此事非你不可。” 闻言,白 苏阳皱了皱眉,没再打断,夏陌殇继续道“最近安阳城内的异变你应该有所耳闻,那突然增多的人口大半都是东夏子民,你觉得他们是何来历?” 白苏阳一听,一双浑浊的眼睛顿时清明起来,听夏陌殇的意思也明白那些人很可能是从狼关口失踪的,如果是这样,他们无声进入东夏,势必有所图谋,这可关乎东夏**,白苏阳不自觉的便紧张起来。 而他的反应也都在夏陌殇的意料之中,正因为清楚他是什么样的人,所以夏陌殇放心的来找他。 “为防万一,朕需要你召集兵马,严阵以待,随时准备出战。” 如果他料想的没错,对方应该会立即行动,到时候若要开战,让自己最有信心的人非白苏阳不可,紧接着将腰间的令牌拿了出来。 “若兵马不够,尽管从这里面调遣。” 白苏阳看着桌上那块铜牌,一时有些震惊,自从宁王反叛夺位后,东夏的兵力分部十分集中,他手里有一成,宁王和夏陌殇手里各四成,另外一成分散于各地,相当于当宁王继位时,东夏的兵力是很弱的,因为有将近一半的兵力被夏陌上紧握着,如今也是如此,宁王手中的士兵失踪,现如今东夏的兵力大大削弱,可以说夏陌殇手中的力量直接关系东夏的生死,而他却就这么轻易的交给自己,这即便是放在以前,他也觉得难以置信,更何况他们现在的关系有了很大的变化。 夏陌殇做出这样的决定,自然是十分有把握的,下一秒,白苏阳就证实了他这样做的正确性,一瞬间他身上的气势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带着极大的决心和一个像是马上要奔赴战场的将士,单膝跪地,语气铿锵有力“陛下放心,微臣一定誓死 守护东夏疆土。” 刘叔拿到名单后便火速行动,那些人原本就在朝廷编制之内,按名字对着找去,不算难事。 这夜便已经开始行动,他手下的人往城中各处潜进。 一处冷清的小院子,灯光还亮着,从外面依稀能听到小孩子的欢声笑语,气氛融洽,可偏偏有个陌生的男人,站在院外踟蹰不前。 突然后面一个黑影飞过,男人立即警惕,转过身就朝对方袭去,过了几招后,男人渐渐不是对手,黑衣人抓住他的胳膊,冷声道“陛下要见你。” 闻言,那男人一震,拼力挣脱束缚,使劲全力反抗起来,看得出他万般不愿意,但实力悬殊在那,如何反抗也无济于事,很快男人被再次抓住,情绪愈加激动“我宁愿死,也绝不跟你走。” 说着,不知从什么地方拿出一把短匕,就往脖子抹去,黑衣人措施不及,想要阻止却为时已晚。 说时迟那时快,电光火石之间,刘叔出现了,而那男人的匕首也被打落在地,紧接着一个猛击,就把男人打晕了过去。 隔日,风平浪静。 夏陌殇上完早朝,便安心坐在紫宸殿处理**,而楚千阳却不请自来。 “闲着无事,去郊外走走,如何?” 夏陌殇抬起头,微皱了皱眉“我还有正事处理,你自个儿去吧。” 两人不明意味的对视了一眼,楚千阳微微一笑“行,那我走了。” 夏陌殇点了点头,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到了傍晚,楚千阳便回了皇宫。 隔日,安阳城内发生了一件不算大也不算小的事,城北一户大户人家遭到灭门,三十余人口一夜无故惨死,城内的官员立即展开调查,初步结果显示不是仇杀也不是财杀,更像是一场突如其来的 横祸,官员找不到任何凶手的线索。 而事情却还没有完,第二晚又是一户人家遭到灭门,这次是家农户,六口人齐刷刷躺在地上,官员迅速赶来,却是一样的调查结果,随后连续三天夜晚,都有事发生,不管哪种层次的人,都遭到不同程度的杀害,顿时城中百姓陷入恐慌,夜不能寐,生怕自己成为下一个。 此事最终瞒不过,上报朝廷,夏陌殇在朝上认真阅读着奏折,这些案子看上去一点儿关联也没有,对方好像是没有目的的随意杀人,更像是一个杀人魔。 但夏陌殇却知道,安阳城要乱起来了。 尽管城中加大了巡查力度,每夜都有人职守,但似乎无法阻止杀人案继续,渐渐的百姓们都出现了幻听,似乎每夜都能听到附近有人发出惨叫声。 紧接着,每天都有人到府衙门口大闹,从早到晚,官员压力越发沉重。 夏陌殇这才上完早朝,便往地下的地牢走去,黑漆漆的一片,那里关押着好几个人,走到最近的一间,夏陌殇停了脚步。 “杀人案一直在进行,也不知过多久会轮到你家人。” 里面关的正是那晚刘叔抓回来的男人,他曾是宁王手下的兵,官职不高,只能算是中间一层的人物。 前几天夏陌殇审问过他,也逼问过,但对方摆明了打死不招,随后他就放弃了,既然如此,得让他看到一些事实,才好谈判。 于是他便看到以往非常刚毅的硬汉,坚定的目光中颤动了一下,心里默默想着,这一定是夏陌殇耍的手段,事先的计划不是这样的。 夏陌殇瞟了他一眼,道“等着吧,或许明晚我会带着你家人的尸体来也不一定。” 然后不等那男人任何话语,干脆的离开了。 但在 牢里的男人,顿时瞪大了眼睛,赶忙爬到牢边,无声的看着夏陌殇的背影,面容因为急切变得分外狰狞。 不出意外,今夜的命案继续发生。 夏陌殇走出地牢,便有人通传,楚帝要见他。夏陌殇微皱眉,他终于沉不住气了吗?眼里闪过不易察觉的冷厉“传。” 传话的小太监下意识抖了抖,便退下了。 楚千阳是伴随着声音走进来的,听他的语气,很轻松。 “这些日子真够乱的,我听说安阳城里都死了十几户人家了。” 夏陌殇皱了皱眉,抬起头冷冷的看着他“这些似乎和你无关。” 楚千阳两手一摊,无奈的摇了摇头。 夏陌殇道“找我何事?” 楚千阳找了个地方坐下,语气轻松“也没什么,只是我的部下看我那么久没回去,担心我有事,这些日子走着走着,估计都快到安阳城了吧。” 夏陌殇好像也没放在心上,不轻不重的问了句“然后呢?” “我在想我要不要出去解释解释,拿不定主意,想看看你的意思。” 夏陌殇合起最后一份奏折“我没有意见。” 楚千阳一愣,随即便笑了,这才是夏陌殇不是吗?要真那么容易受他威胁,他倒小瞧了他。 “我是想请你跟我走一趟的,但现在看来似乎有些难度。” 夏陌殇看着他,没说话。 楚千阳站起身“看来,得重现找个法子了。” 然后在夏陌殇的住视下,慢慢走出了大殿。 因为夏陌殇没法拦他,若是囚禁在宫中,只怕他的军队会立刻攻进来,到时候就真是内忧外患了。 夏陌殇并不担忧,看楚千阳的样子,仿佛做好了充分准备,嘴角弯起一抹冷笑。 这晚。 水月连夜出城,孤身一人快马赶到郊外,找到陆紫晴。 第二百零二章 离开皇宫的楚千阳 冥王虽然还没有消息,但她却有了很重要的信息,见到陆紫晴时,她身边依旧跟着黑风。 “查到什么?” 她接到水月的通知,就赶了过来。 水月从马背上拿下一个包袱“城里多出来的人,有五成左右的都已经查到了,全在这里面。” 而后便将包袱递给陆紫晴。 “看完之后,也许你就明白了。” 随后,水月便赶回了城内。 也是这夜,夏陌殇很有闲心逸致,出了皇宫,到了一处平凡的院落,放走仓冥宫众人后,他也将雪初转移了阵地,应她的要求,并没有要她进宫,所以这些日子雪初一直住在这里,没人打扰。 他也是自那以后第一次来这儿。 而他来时,雪初已经入睡了,他仿佛也没有要打扰的意思,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将一封书信放在门口,默默走了。 一点儿也不用担心书信会被别人拿走,毕竟这院子周围,都是他的人。 再说楚千阳,从皇宫出来后并未离开安阳城,他的人还有几日才到,现在待在这里是万分安全的,这里聚集了他安**来的人。 安阳城内突增的人口,一半是东夏士兵,一半是南楚子民,这久以来,他专门挑选了一些人与东夏士兵混迹在一起,形影不离,让他们完全伪装成东夏百姓的样子,为的就是把他们悄无声息的带入安阳城。 计划很成功,在这些突增的人口中,夏陌殇一时间很难区分清楚,所以陷入被动,虽然这只是暂时的,但他掌握了先机,目的已经达到。 更何况,区分清楚又如何,那7万士兵早已经失了立场,他们如今的一线生机只能是相信自己,相信他能将夏陌殇拉下位,扶持宁王。 从第一次叛乱后,他们就已经彻底成了宁 王的兵,跟着宁王攻打夏陌殇,早成了叛军,而后宁王被抓,即使他们投降,他们也只是一群反叛之兵,绝不会有好下场。 一群没有了立场的士兵,心中惶恐,此时若有人给他们指条活路,他们一定誓死相随。 那群人至今还意志坚定,一心想杀了夏陌殇,扶持宁王继位,而楚王拿准这一点,利用起来得心应手。 只要他的人一到,潜伏在安阳城内的人就动手,里应外合,里面还有东夏的士兵,看夏陌殇如何应对? 想到此,楚千阳嘴角不由得上扬,东夏兵力损失过半,南楚势力虽一直不如东夏,但他十五万大兵就不信除不了他。 楚千阳一个人在这儿想着,门突然被打开,走进一位披着白色披风的女子,抬头一看,微皱起了眉。 “你怎么来了?” 白清莲拿下头上的帽子,面色冷漠。 “可有办法抓住夏陌殇?” 楚千阳摇了摇头“试过了,他不受我威胁。” 显然白清莲也料到了是这样的结果,平静的坐下。 “我收到消息,窦雪初也在这安阳城中,抓到她,兴许对夏陌殇有威胁也不一定。” 闻言,楚千阳微皱眉,这个人倒是听说过,好像很受夏陌殇宠爱,芯儿还一度对付她,只是眼下没必要做那样的事情,即使现在夏陌殇不受威胁,他也能够对付,当下摇了摇头“无须多此一举。” 见他没有这样的意思,白清莲却不想轻言放弃,想了想道“姐姐生前就想杀了她,如果你能将这二人送入黄泉,姐姐一定会很高兴。” 抓到窦雪初,她势在必行,想起当日去绝冥谷时说过的话,决心更甚。 白清莲话才说完,楚千阳猛地站起身,眼神冷冽“我不需要你教我怎么做。” 然后甩袖而出,明显是生气了。 三天后。 陆紫晴召集了各分部的负责人,在黑风白雨的陪同下,召开会议。 原因很简单,看了水月给的情报后,她几乎可以断定东夏正处在内忧外患之中,这时候他们救人的话,夏陌殇肯定无暇顾及。 从事发到现在,再加上楚千阳离开皇宫的时间,这几日也许就是两军交战的时候,所以今夜就是最好的时机。 陆紫晴细细跟在座的各位说明救人细节,哪些人负责突入、哪些人掩护,哪些做后盾,她考虑的极为周到,看众人频频点头的样子,显然是很赞成陆紫晴的安排。 “计划就这么,各个负责人下去准备,今夜子时准时行动。” 随即,陆紫晴顿了顿。 “另外,有件事我希望大家明白,不管少主是不是有武功,但只要她担着那个身份,就注定是我们的主子,通过这次的事情,我希望大家想清楚。救出少主后,该有什么样的态度,你们应该都很明白。” 不是她要为雪初说话,而现实就是如此。 即便她手无缚鸡之力,但顶着那个身份,找她麻烦的人就不会少,而仓冥宫的人也不可能视而不见,倘若女帝之女都不配为主的话,那仓冥宫就不再是真正意义上的仓冥宫。 也许让一个弱女子做主子,大家心里都很不平衡,才会出现曾经的那一幕,但实力不代表一切,这次的事情起码让他们看到少主是个很有胆量、有胸襟、有头脑的不平凡少主。 所以局面不会再像以前,她这般提醒,也不过是让他们在少主还未救出时想清楚,以此对雪初更加忠心尽职而已。 果然,听了她的话,众人一时陷入沉默,没人反对她的说法。 皇宫紫宸殿内。 夏 陌殇正在看白苏阳传回来的消息,他领着八万大军已经在安阳城四周驻守,具体的布置情况都说的清楚,对白苏阳,夏陌殇是很有信心的,看了一遍后便放在一旁,对下面送信的人道“告诉白将军,一切可按照他的想法去做,朕全力支持。” “是。” 随后那人便退出了门口。 片刻,刘叔出现,今日夏陌殇有事吩咐他,他到了一会儿了,一直在等送信的人离开。 夏陌殇看到他,便吩咐“将前几日抓的人,都放了。” 刘叔一愣,以为是自己听错了,顿时露出疑惑的神情,要知道楚千**体从哪里下手,他们可是重要的线索,现在时间紧迫,若放了他们,他没时间再去调查。 看到他的表情,夏陌殇解释了一句“朕已经想好对策,你只管照着做。” 深夜。 仓冥宫一行人分成四支队伍,其中一只入夜便潜进,与城内的洛幽宫交接,获取了少主所在的位置,而后另一只便准备营救。 陆紫晴在城外指挥一只,黑风带着一只去营救,白雨带着另一只断后。 营救计划进行的井然有序,月黑风高,城内格外的安静。 这一夜,雪初没有睡,似乎事先知道今晚会有事发生,她一直静静的坐在屋内等候着。 寂静无人的街道上,突然出现一群人,朝着深处小巷跑去,脚步声刚过去不久,暗处墙边突然出现一张脸,月光照耀下透着几分诡异,只是一晃眼,消失不见。 黑风的行动很顺利,一路无人阻拦,到了院外时,便停了脚步。 里面格外安静,但这是关押少主的地方,一定会遇到夏陌殇的人。 然后无声指挥着后面的人从院子各处从墙外跃进,先探查情况。 只见四处咻咻咻的几个 飞影飞进,然后再没了动静,过了好一会儿,门被打开,其中一人道“里面安全。” 以防万一,他检查了好几遍,但始终没看到任何一个敌人,他也着实纳闷的很。 黑风一听也觉得讶异,但还是走了进去,他们来了半天丝毫没动静,夏陌殇的人再能隐藏也不至于半点动静都察觉不到。 屋外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但突然间雪初便觉得周围的气氛变了,心免不了一提,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紧捏了几下拳头,还是站了起来,她是紧张的。 与此同时,门突然打开,雪初吓了一跳,转过身,便看到熟悉的人。 众人见真是少主,安然无恙,顿时松了一口气。 陆紫晴说的没错,不管如何,他们只能认她为主,瞬间齐刷刷跪了一地“属下救驾来迟,少主恕罪。” 看着齐刷刷低着的人,雪初被他们的话刺了一下,明明之前也有说过这样的话,可此刻的感觉却完全不同,这一刻雪初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并没有白费。 “快起来吧,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再说。” 此刻她心里是很复杂的,但面上却很冷静,现在不是该高兴的时候,因为接下来还有事情要做。 众人应声站起,以黑风在首护着雪初往外走去。 可是才走到院中,横生出一堆陌生人,一看就是来者不善。 众人下意识的认为这是夏陌殇的人,除了雪初。 对方二话不说,拿着大刀就砍了过来,仓冥宫的人立刻抵挡,其中一人道“少主先走,这里我们顶着。” 然后就加入了战斗。 不待雪初反应,她只觉得有人拉住了她的手,下一刻脚下一空便飞了起来,再次落地,便已经是院外,拉自己的正是黑风,刚落地他就放开了自己。 第二百零三章 救出 此刻身边只有五个人,其余的都还在里面。 雪初不免担忧起里面的人,不放心的朝里面看了看。 一旁的人看到,说道“少主放心,他们身手很好,不会出事,我们先走,陆阁主还在外面等着。” 闻言,雪初看向黑风,见他点了点头,雪初才稍微放下心。 只是今夜,来时安然无恙,回的时候注定困难重重。 才从巷子里走出来,又遇到一群黑衣人。 看他们如出一撤的装扮,雪初不免皱起眉头,这到底是些什么人,安阳城内,还有想对她不利的强大组织吗? 她在这边想着,两边已经交战,他们这边只有六个人能战斗,而对方却有一百余人,更何况其中两个还要在她身边护着,明显的敌众我寡。 不过幸好黑风武功高强,出手就是致命一击,他们并没有处于劣势。 看前面的架势,黑风虽一直处于优势,但对方人太多,一时根本就分不出高低,向她砍来的人都被守在她旁边的两人解决掉,雪初仔细观察着战局,不知想到了什么,立刻朝着四周看起来,街道上没有多余的人,个个能看的角落也是,但越是如此,雪初便越发不安,再看前方,黑风虽然没有受任何伤害,但却被众人围得一时抽不开身,而她旁边的两人也必须时不时应对敌人。 只是她还来不及反应,一个白影闪过,然后她只觉得一阵晕眩,竟就这样毫无反抗之力被人虏了,而后她似乎看到了人群中黑风焦急的神色。 雪初被掳走那一刻,援兵抵达,只是瞬间便结束了战斗,然后便朝着雪初消失的方向追去,只是路上却不断有人阻挠。 对方一开始就打算用人海战术,分散他们的注意力,拖延时间,现在 一个个挡在面前的人,恨不得一刀就将他斩杀。 被掳走的雪初并未走出多远,白衣女子便放下了她。 雪初难受的喘了喘气,看着对方的背影问道“你是谁?” 这人虽未遮面,但却一直低着头,到现在她都没看得仔细。 那人背对着她“凤吟在你身上吧?把它交出来。” 听到重要的东西,雪初一惊,顿时心里便紧张起来,冷声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那人轻笑出声“呵。” 然后反手就准确掐住了雪初的脖子“别再这跟我装傻。” 雪初只觉得脖颈一痛,紧接着呼吸便有些困难起来,下意识抬头看去,一张清冷的脸映入眼帘,只是一眼她就认出了这个人,哪怕只是见过一面,但印象十分深刻“白清莲。” 夏陌宁心爱的女人,曾经因为她们相似,自己还被设计过,只是第一次见她,再加上这次,雪初都没看出她们俩像在哪里。 然后另一个念头就在心里升起,她是炎君的人,难不成外面那些全都是绝冥谷的?目标还是自己? 看着四下无人,雪初心里不由得紧张起来,面对这个女人,她只能拖延时间等着黑风他们来救他。 白清莲微皱了下眉,显然有些意外她居然认识她,要知道她们只是有过一面之缘,而且还是远远的一面。 手顿时放松了些,离开她的脖颈。“我没时间跟你废话,把东西给我。” 雪初答道“我也不知道在哪儿,如何给你。” 说完,见白清莲要动手,雪初立刻说道“你姐姐在我身上下了那么多功夫都找不到,如果真在我身上,当初早在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就得到了。” “再者,你应该清楚,我是被夏陌殇囚禁在那里的,如果真 在我身上,夏陌殇应该不会给你这个机会抓住我。” 雪初很认真的分析着,她若猜的不错,这些事白清莲都是知道的,只要她知道,那么自己的说法就很有说服力。 如她所想,白清莲是有片刻犹豫了,但她却提到了两个她不愿提起的人,顿时白清莲便起了怒气,对她来说雪初非常弱,手一动,雪初整个人就被提了起来,瞬时甩出去很远,重重的落在地上,雪初**一声,嘴角便有了血迹。 “既然没有,留着你也没用。” 说完走过来又是狠狠一脚,雪初又顺着地划出去了一些距离,随即就是一阵头晕眼花。 只听见她的脚步声不断靠近。 雪初下意思的极力往后退去,可是跟没退一样,只是片刻,白清莲居高临下的站在自己面前,她瞬间感受到了冷冷的杀意。 但在下一刻,要朝自己动手的白清莲竟然毫无征兆的向下倒去,而她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人,熟悉的面容,熟悉的身影。 夏陌殇只是一击,便将白清莲打晕了过去。 看到狼狈的雪初,他向前走去,将她抱起放到一处较为干净的地方,靠着墙。 “你的人快到了,在这儿休息一会儿。” 弯腰抱起白清莲“这个人我带走了,别对任何人说。” 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来去匆匆。 但也在他消失的时候,他的人正好出现,时间掐的刚刚好。 看到受伤的雪初,黑风不由得担心起来,急忙上前查看,虽然是重伤,但好在没有内伤,顿时松了一口气。 四处扫了一眼,却没发现任何人,雪初适时开口“刚刚突然出现一个神秘人,引开了要杀我的人,然后你们就到了。” 闻言,黑风暗暗打量了一眼雪初,不再支 声。 黑暗的地牢里,夏陌殇抱着昏迷不醒的白清莲步步走进,这里只有一个牢房,没有任何守卫,只有他一个人知道这里。 牢里有个人,背对着牢房,对这明显的脚步声充耳不闻。 夏陌殇打开牢房,将白清莲放下,随后便走了出去,说道“给你送个伴。” 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牢房。 躺在那儿的人动了动,难得转过身体瞥了一眼,浑身一顿,急忙跑了过去,将白清莲扶起,探了探气息,顿时急切的向外吼道“夏陌殇,放了她。” 而回应他的却只是自己的回神,走到门口的夏陌殇顿了顿,沉默的离开了。 地牢里的那个人一直不死心的叫着,好像夏陌殇真能听到一般。 另一处,楚千阳正在大发雷霆。 因为白清莲竟然瞒着他调动他手下的人去对付仓冥宫,表明了没把他放在眼里,当日自己拒绝了她的提议,没想她竟私自行动。 虽说这次损失的人对他来说只是九牛一毛,但那完全是徒劳的伤亡,想想就十分可气,但更让他生气的是,此次行动还失败了,仓冥宫的人顺利把窦雪初带了回去,反而是白清莲下落不明。 随后,他立刻召开会谈,将后天的行动提前,于是今夜的安阳城是大战前平静的最后一夜。 翌日。 安阳城外十里外大批的军马逐步靠近,探子汇报后,白苏阳立刻向夏陌通报,随后便紧急军事讨论,对方已然逼近,他这边也必须立刻开始行动。 而此时的安阳城内也是乱作一团,从一早各处发生杀人命案,城内当兵的从一早就不断分散在各处,更重要的是皇城内的禁卫军也出了乱子,百名禁卫军突然叛变,残害自己同胞,紫宸殿内刺客横出。 夏陌殇一早就遭到了三次突袭,不得安宁,好看的眉眼皱了皱,心情很不悦。 而楚千阳,跟在大队人马后面,盯着空旷的前方,嘴角抿成一条线,连眼睛都带着笑意,这一次,他一定能成功。 四处鸡飞狗跳,夏陌殇一人,看他能怎么办。 这边是气势如虹的军队,另一边是在紧张讨论的阵营。 白苏阳与几位将军正在认真分析着地形和当前局势,尽管他们才十万军队,而对方十五万人,敌众我寡,但白苏阳并不畏惧,他现在要考虑的是如何阻止任何一个敌人踏进安阳城。 既然他对夏陌殇保证过,势必要做到,他把城外全权交给自己,自己就要给他一个交代,而里面的战斗他也无心去管,那不是他范畴内的事,再说有夏陌殇坐镇,他不觉得真会出什么乱子。 面对这个曾经征战沙场的老将军,脸上布满了褶子,但胸膛依旧挺得笔直,看到他沉稳的样子,这些有些心虚的小将军总会不由得安心,他身上似乎写着信服两个字,让和他并肩作战的人们带着无比的勇气。 听他有条不紊的作战方案,他们更是心服口服。 一个时辰后。 两军对峙,一面是稳如泰山的老将军,一面是楚帝的十五万大军,两国交战,不需要那么多虚的理由,因为任谁都明白,四国鼎立不能长存,而持续了一百多年的太平在这一刻爆发,也是在意料之中。也没谁会去深思这其中的原因,为何是关系最密切,已经联盟的两国先挑起战争。 大家关注的只会是这两国哪方会获胜,获胜后会是怎样的情形,所以即使只是东夏南楚的战争,其余两国更不可能坐视不理,早在隐秘的地方默默注视着这一切。 第二百零四章 四国第一场战争 尽管出动了大量的城内守卫,但对方的行动却是防不胜防,所有的守卫都被刷的团团转,只有当命案发生,留下鲜血才得知,随着命案的升级,城里的百姓个个面露惊慌,走在外面的看到身边走过的每个人都觉得是杀手,躲在家里的生怕有谁突然闯了进来,或者从天而降。 城里的官员眼看局势难以控制,顶着满头大汗,胆战心惊的面呈陛下,那满满的奏折全在叙述今日所发生的命案。 夏陌殇认真的一一过目,眼角撇到下面在发抖的官员,缓缓的合上了奏折。 “此事是南楚人设好的局,你处理不好也在情理之中,不必惊慌。” 夏陌殇平稳的声音传来,下面的官员顿时惊愕,原本安阳城内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他竟毫无头绪,就已经证实他十分无能了,还不论那些失职或是派遣有误等因素,他原以为陛下即使宽宏大量不杀他,也活罪难饶,甚至做好了人头落地的准备,却没想陛下看了后居然这般心平气和,看他的样子没有半分怒气,甚至还反过来宽慰自己。这似乎超出了他的认知,一时愣住,难以置信的看着陛下,一时忘了礼仪。 夏陌殇不理会他的失常,道“下去做你该做的事情,尽了义务就好。” 直到这位官员出了皇宫,陛下那平稳的声音还在他耳边回荡,波澜不惊,似乎所有的事情都能解决一般,当下他似乎受了鼓舞,慌乱的心情也平稳了很多,然后迈着沉稳的步伐,一切重新开始。 而在紫宸殿的夏陌殇,闭着双眼,在心里默默算着时间,眼前局面再如何乱,都扰不了他的心神。 城外的两军已然开始交战,一时看不清胜负。 城内一处不起眼的小 角落里,两个黑衣人躲在暗处,眼睁睁看着一个良民被一群人逼近角落,手足无措,退无可退时,为首的一人举起大刀,一刀劈下之时,其中一个黑衣人突然动了,刷的一击,为首的人当场毙命,后面的人反应迅速,见状赶忙拥了上去,而那位良民早已经晕厥。 另一位黑衣人无视他的同伙被围攻,将那名良民捞了起来,几次跳跃就从原地消失,在战斗的黑衣人也不手软,几次呼吸就打倒了这群杀人犯,随后随便扛起一个,也从这里离开。 带着良民的黑衣人进了一处院子,才入门就看到了他的主子,陈楚璃。 然后跟他简单报了几句,便扛着良民往一个房间走去。 过了一会儿,另一个黑衣人同样扛着一个人进来,将人直接丢在地上,对主子道“殿下,这是人犯。” 陈楚璃点了点头,那人见没自己的事,便从陈楚璃的视线中消失了。 随即陈楚璃看了看地上的人,弯下身手一用力就把人提了起来,朝着大堂走去。 看到屋里的两人,他皱了下眉“青衣姑娘还没回来?” 屋里的正是阿夜和倩夕,他们今日才赶回安阳城,看到的就是乱作一团的样子。 阿夜点了点头。 随后陈楚璃也没说什么,在一旁坐下,安心的等起来。 过了不久,青衣带着一个男孩走进大堂,她紧紧的牵着他,面色平静,但比刚入城时柔和了许多,还好书院并没有遭到袭击,她赶到时书院里并没有多少人,好多城里的怕自家孩子出事早早带回了家,而那些异乡的就不敢乱走了。青莫原本是想回兰悠阁的,但晴姨这么久没出现,他就有些不敢出去,正犹豫着,眼前一闪,他就看到了思念已久 的姐姐,顿时兴高采烈,一颗紧张的心也完全放了下来,只要有姐姐在,他一定会没事的。 看到青莫的那一刻,青衣才没那么提心吊胆,当即就把他带了回来,考虑到他的那些异乡同学,她还特意去了趟兰悠阁,找了些人把他的同学带到兰悠阁去,那里肯定是安全的。 青莫好奇的看了下周围,发现这些人他都不认识,顿时把目光转向了青衣。 青衣低下头“去旁边休息会儿,我有事要做。” 指着大堂旁边的小屋子,青衣温和的说道。 青莫听话的点了点头,便放开了青衣的手,向小屋子走去。 直到青莫进了屋,青衣才把注意力转了回来,扫了一眼地上的人,便吩咐阿夜“把他弄醒。”“是。”阿夜朝着地上的人走去,一把匕首就狠**了下去,那人顿时痛苦的叫出声,当即就直了起来,捂着自己的大腿,鲜血直流。 阿夜提起他的衣领,便将整个人都举了起来“说,你们的同伙儿在哪?怎么计划的。” 那人被他这么一用力,整张脸都因为呼吸不顺而满脸通红,听到他的问话,顿时露出讶异的神色,这才看了眼周围,然后就露出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半句话都不说。 但是对这样的人,阿夜早已见怪不怪,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另一只手紧握成拳,一圈就朝着那人的腹部打去,同时另一只手松开,那人便不受控制的往地下倒去,阿夜膝盖一瞬间顶了过去,那人的腹部二次重创,顿时脸成了猪肝色,嘴里咯出了血。 只是一切才刚开始,阿夜并没有停了手再次去问他,只是毫不间断的拳头和脚狠狠落下去,专挑软处下手。 青衣和倩夕冷眼看着,对这样惨不忍 睹的虐待习以为常。 倒是一旁久经沙场的陈楚璃,微微有些变了脸色,不是说阿夜的手法有多么凶残,若比起来,他的队伍里下手重的比比皆是,但却没人会每一下都打在对方的痛处,看着他下手的位置,陈楚璃都觉得自己身上痒痒的,那人不是没有痛的晕过去,而是没法晕。 真是看不出来,一路嬉皮笑脸的阿夜下手竟然这么狠,他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旁边看上去更凶的两个女人,心突突的跳了两下。 正在心惊时,一旁的人突然问道“刚才扛进来的还有一人,在哪?” 说话的是倩夕,刚才进门她看到了当时的情形,这会儿看陈楚璃愣在那里,便问道。 陈楚璃闻言,赶忙答道“那是城里无辜的百姓,我让人把他带到后院,这里一结束就放他,免得这会儿他出去节外生枝。” 生怕倩夕要拉那人过来审问一样,虽然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但一无辜百姓没必要遭这样的罪,至于为什么要费劲把人带到这儿,陈楚璃觉得他们目前的踪迹最好不要让敌人察觉,万一这良民醒了之后说些不该说的,便会增加不必要的麻烦。 倩夕只是随口一问,并且也没打算动手,她也不会想到眼前的画面给陈楚璃的震撼会这么大,因为在他眼里,陈楚璃杀的人只怕比她们对上几倍,这点程度的审问,应该很寻常才对。 过不了一会儿,那人就挨不住了,哪还有刚开始的硬气,他不过是个普通士兵而已,这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感受实在太难受,他不得不招。 阿夜甩了甩手臂,真是把他手都打累了。 看着地上血肉模糊的人乖得跟兔子似的,陈楚璃想着看来这手段很好用,往后再询问 犯人或许可以直接屈打成招。 半个时辰后。 由阿夜和陈楚璃在原地守着,青衣和倩夕按着那人说的地方,找了过去。 既然据点在那里,只要守在那儿,把来的人通通杀掉,这城中也不会再发生乱子。原本此事青衣是大可不用管的,但看着人心惶惶的安阳城,没了昔日的样子,青衣就想将它恢复原样,绝没有其他的想法。 倩夕一路安静的跟在青衣身后,尽管什么也没说,但目光却从未离开过青衣。 尽管她装作若无其事,但蔷薇姐走的时候就说过,青衣的伤很重,即使她拥有强悍的身体素质,要想全部恢复,起码也得半年,毕竟当日受的伤已经足以致命了。 所以倩夕断定,现在的坊主肯定还没全好,平日看她的动作就没往日灵敏,倩夕不由得会担心,原本是不想坊主插手安阳城的事,但又不想妨碍坊主的决定,所以她和阿夜两人只能无声的默默看着坊主。 青衣一门心思专注的观察四周,压根没注意到后面表情凝重的倩夕,她还是一如既往的迟钝。 也是一如既往的要保护自己的人。 终于,在穿梭了无数个小巷后,他们来到了一处空旷的仓库,大门紧闭着,正欲靠近时,青衣突然顿了脚步,倩夕也赶忙停下。 “你在这儿等着,我去看看。” 说完,青衣就快速飞上了房顶,倩夕只能默默在那站着。 飞檐走壁,对青衣来说轻而易举,到了屋顶,能听到的打斗声更明显,青衣掀开一块砖,里面的情况一览无遗。 里面的确是在惨烈的激斗,互不相让,只是看他们的穿着,好像不是两帮人,难不成这是发生了内斗,青衣皱了皱眉,在房顶耐心看了一会儿。 第二百零五章 兵败 倩夕等了一会儿,见坊主一直没下来,正要去找,后面传来响亮的脚步声,倩夕赶忙躲了起来,便看到一大批禁卫军踏着整齐的步伐,飞速朝仓库里奔去。 不用看也知道,东夏已经找到了这批做乱的人,正要想这是怎么回事,自己的肩膀被拍了一下,坊主已经站在了她的身后,她回过身。 青衣淡淡的道“走吧。” 然后看也没看仓库一眼,便走了。那一刻,倩夕似乎感觉坊主的情绪有些低落,也不知是不是错觉。 但正如坊主所说,既然禁卫军来了,说明夏陌殇采取了行动,那这城内的暴乱应该会很快平息,这里没他们什么事了。 回到院里,青衣跟陈楚璃说了几句,便带着青莫离开了,自然是连带着倩夕和阿夜。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陈楚璃突然同情起四哥来,当日青衣说要回东夏,在这局势不明的时候,四哥连犹豫都没有便答应了。 然后还要他这个王爷一起来,当着青衣的面吩咐他来探查清楚两军交战的情况,事无巨细的向他禀报,说的那般大义凛然,都让他坚信四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 而青衣姑娘竟真的以为自己有政务在身,刚才认真的向自己告别,让他万事小心,她要回家了,把他孤零零一人留在这儿。 他又能说什么呢?四哥没明说,青衣姑娘也是迟钝的,反倒他这个不太灵光的脑子却看的一清二楚,于是便只能专注政务了,这样也算不虚此行。 三个武功高强的人,带着青莫,想要出城轻而易举。 青衣一路拉着青莫都没放开过,看着坊主这么和一个人亲近,后面尾随着的两人脸上多少有些怪异,坊主向来孤僻,虽然知道她对弟弟感情很深, 但他们这群人也只是偶尔看到青莫,所以眼下这平常的情况见到的真不算多。 但青莫却觉得格外自然,而且刚才姐姐说要带他回家,他兴奋了一路,所以当走到家门口时,还不觉得累。 别看外面发生战乱,但这么个偏僻的小村子宛如与世隔绝一般,依旧过着安静的 日子,外面在打仗的消息也不是没传进来,多少是有些反应的,但这些反应远没有他们的生计重要,大家依旧忙的热火朝天。 这一次青衣没再把阿夜和倩夕拒之门外,于是进了屋子后。 青衣的身后就站着两人,青莫还好,但柳父和柳母的目光总是不自觉在那两人身上扫来扫去,也不敢多话。 看着自己父母的神情,青衣第一次认识到,他们之间到底是不同的,曾经一直以为很普通的家庭只是假象而已,哪有父母在自己面前会是这个样子,即使他们平日对自己是真的关心,但似乎隐隐之间,他们和自己有着一定的隔阂,比如说现在,其实他们大可以问自己身后的人,又或者问问她出去这么久,是做什么了,可到头来却什么都没有。 因为他们对自己从小的神出鬼没和经常消失习以为常。 城外两军正面交锋,打得格外激烈。 南楚的十五万大军不是吃素的,进攻想当猛烈,不畏生死。白苏阳从开战以来只能防守,什么也做不了。 楚千阳看着前方,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浓烈的笑容在脸上逐渐散开。 白苏阳看着交战的情形,神情严肃的紧,似乎这真的是一场很难打的仗,只是在持续了半个小时以后,战场便有了轻微的变化。 一直处于防守的士兵依旧老样子,笔直的站成一堵墙,而进宫一直猛烈的楚 君成效甚微,一眼看过去,死伤者多是他们的人,并且尽管一直在进攻,但似乎从未从那里退过半步。 楚千阳是第一个发现的,当即将目光落在对方的老将军身上,微有些诧异。 考虑片刻后,他选择了暂退的命令,楚军逐渐收手,大有朝着楚千阳靠近的趋势,却没想在这个时候,对方突然有了变动,只见白苏阳大手一挥,防守的军队立刻扔了遁甲,仰着大刀快步奔跑过来。原有撤退之意的楚军顿时不备,隔得近的一些人立刻被砍倒在地,对方没有丝毫停息,在战场上厮杀的样子一点儿不比楚军弱。 尽管人数不占优势,但对方依然精疲力竭,并且比刚才低了许多防备之心,这时候出手无疑是最好的选择,而白苏阳等得也是现在。 楚千阳一看自己的人不利,赶忙派一旁的将军奔赴上前,而前线的楚军也早已反应过来,与敌人苦苦纠缠。 这边一出人,白苏阳也不甘落后,也派了一位将军,朝着楚军的那位奔过去,而这一局白苏阳从一开始计划便是要拿下的。 几个回合以后,那位将军不辱使命,利索将楚军将军斩落下落,当即也不恋战,策马狂奔回来。 然后按照事先计划的,看到自家将军一回,他们立刻变回了防守阵型,退回自己的阵地,尽管一路有人追上来,但大半都是无效的。 对刚才吃了亏,楚千阳脸上没表现出任何异色,白苏阳是个很厉害的战场英雄,有这样的战术和谋略也并不奇怪。 两边看不到边际的士兵,这是一场漫长的战争。 城里仓库,因为禁卫军的到来,城内作乱的被剿灭一部分,还有部分活着的都被抓紧了皇宫,直接押往天牢,因为夏陌 殇是这么吩咐的,对这一行人,他压根管都没想管。 而南楚和东夏的自然分开关,在仓库两队打起来的正是两边人。 禁卫军执行完任务后,回到他们待的地方,并未休息,整齐排队等候着。 熟悉的身影再次出现,紫黑色的劲装铠甲,威严盛气。 注视着眼前整装待发的五百余人,他的声音响起“接下来的事情,危险重重,难度很大,事关国家存亡,朕希望在这里的各位做好十足的准备,若有胆怯者,现在站出来,朕绝不怪罪。” 温凉的声音响遍每个角落,他们的陛下就这么站在他们面前,没有鼓舞人心的话,也没有激烈的情绪,但这样的陛下,却让下面的每个人都很安心。 在这里的五百名禁卫军,没有一个认怂,从一开始陛下选定他们时,便已经决定为他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过了一会儿,下面安静无声,也没人动半分,来到这里之前,人人都有了心里准备。 随后,夏陌殇带着五百名禁卫军,以及军营里的一万大军,从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离开,而留下的一万大军被他吩咐护着安阳城。 这一次,他要亲临战场,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两天后。 苍冥宫的人部分撤回仓阳顶,雪初和陆紫晴还有黑风,及其五十余手下最后撤离,也就是今日。 天刚蒙蒙亮,雪初全无睡意,便起身走至门外,看着晴朗的天空,这几日总是想起那日夏陌殇来救自己的画面,对现在东夏的状况,总是有些担忧的。 但凭她一己之力也做不了什么,仓冥宫是江湖组织,更不能插手**,即便她现在有权利号召,也不能让白白牺牲,更何况这里面有四国人士,总不能做出叛国之举 ,所以最明智的决定便是不作为。 明明想的这般清楚,但雪初始终有些放不下,即便对他没有男女之情,但却有朋友之谊,一直以来他帮了自己不少,在她心里夏陌殇早就不是陌生人了,而他对自己的态度也并非完全冷漠。 想了一阵,身后传来脚步声,陆紫晴看到雪初站在这儿发呆,便走了过来。 “在想什么?” 她的心思多少能看出一点儿的,之所以不提,是因为他们不适合去管,而且也管不了。 雪初转过身,摇了摇头。 “准备出发吧,早日回到仓阳顶,我有事交待。” 隐下心里的不安,将心思都回到那件事上,做了这么多,总该要有所进展了才行。 三天后。 城外的战争胜负已分,尽管南楚还有七万士兵,但斗志全无,被白苏阳打得节节败退,楚千阳也变得越发暴虐,尤其是当接到****时,整个人气的当场吐血,晕厥在地。 一时间南楚那边军心涣散。 而东夏,十万大军折损两万,其余的依旧精神抖擞,跟南楚是天壤之别。 白苏阳神色疲惫,看着兵书,头不由自主的晕了起来,连日的作战,他这把老骨头已经很累了,边看每场战争都能获得胜利,看似轻而易举,但事实上白苏阳不知花费了多少心思。 一旁的侍卫都有些看不过去了,劝道“将军,你休息一会儿吧,都三日未合眼了,这么下去仗还没打完,你就先垮了。” 白苏阳摇了摇头“再等等。” 没得到陛下的信号,他就不能结束,不是他不想休息,但如今他掌控着这里的大局,如果因为一个失误造成无法弥补的损失,他难辞其咎。 倩夕和阿夜刚从城中打探完消息,如今在青衣的屋内。 第二百零六章 南楚灭亡 阿夜说道“现在安阳城内已经平息,一切恢复正常,虽然百姓们都面露苦涩,但好在城中没有什么大事,并且城外的战斗,白将军占了优势,再持续下去,胜利应该是迟早的事。” 见坊主点了点头,阿夜的声音突然变小了些“只是我们还没查到夏陌殇的行踪,从大战开始,就没见他离开过皇宫,如果坊主不反对,今夜我和倩夕去趟皇宫,探探情况。” 小心翼翼的盯着青衣的脸,生怕她有什么波动。 只是青衣的面色依旧平静“不必了,两国的事情我们管不了,把重心放在蔷薇身上,尽早联系上。” 青衣心中不由得疑惑,也是奇怪了,都这么久了,还不见蔷薇来找她,而陈楚清的人也与她失去了联系。 两人默默对视了一眼,不敢再多说什么“是。” 坊主早就吩咐让他俩找人了,只是去兰悠阁没有找到陆紫晴,他们也不知道该从何处寻找,洛幽宫是不可能有线索的,他们那么对坊主,大姐不可能再和他们扯上关系。 隔日。 醒来的楚千阳披着大衣,骑着战马便飞奔了二十里路,来到一处破落的村庄,这里才经过战争的洗礼,血腥味还很重,散发着死亡的气息,四处的木质小屋都遭到不同程度的破坏,没有半个活人,十分萧条。 看到这样的村长,楚千阳气血顿时上涌,狠狠一拳打在一旁的小木桩上。 “夏陌殇,我一定要将你碎尸万段,不惜任何代价。” 眼底泛着无边的狠厉和怒意。 这次出征,不只十五万楚军,还有东夏的八万大军,秘密安**安阳城的只是一小部分,其余的都被他放在这里了,他以为他做的神不知鬼不觉,他以为这次必胜。 因为这里的人才是 真正的杀手锏,让夏陌殇不得不投降的武器,所以前方再不利,他也没有气急败坏,或者说他的重心就没在那里,他一直在等,等夏陌殇出现的那一刻,他以绝对的优势站在他面前,俯视他,践踏他帝王家的尊严。 八万东夏的士兵在他手里,即便他们有叛国的嫌疑,也许他们罪不可恕,但都是东夏子民,有家人,有亲属,让全东夏的人都知道他手里有八万人质,那时候即便夏陌殇真能顶住压力对八万士兵不管不顾,也一定会渐失民心,倘若他要救这些人只能拿他自己来还,无论如何,都是没有活路可走的,楚千阳曾经这么自信的想着。 但如今这局面,他不知道夏陌殇是如何知道这里的,也不明白他哪里来那么强的战力把这里剿灭,要知道除了在这里镇守的两万士兵,还有本身对夏陌殇存在敌意的八万士兵,算起来他根本没有可能从这里带走任何人,但他却做到了,八万东夏士兵被带了回去,他的人全都惨死在这里。 楚千阳的希望破灭,对夏陌殇恨之入骨,接近丧失理智的地步。 所以他回去后,立刻召集人手,不管不顾朝着安阳城攻过去,大有入城抓捕夏陌殇的意思。 白苏阳闻言,也急了起来,楚千阳这是疯了吗?立刻召集人手,赶了过去。 两军就这么在城外厮杀起来,楚千阳亲自上阵,打得格外惨烈。 局面失控,白苏阳皱起了眉头,骑着战马就奔上前去,正面应对楚千阳,两军主帅交战。 白苏阳年轻时候就是个出色的将领,但却不是出色的武者,只论武功,他根本不是楚千阳的对手,才交手十招,便有些招架不住,楚千阳长矛一剑刺在他的肩部,白苏阳顿时倒 地,一旁的人见状,赶忙上前相助,可无奈距离太远。 看到主帅落马,楚千阳嘴角扬起一抹残忍的笑容“放心,我不会杀你。” 说着翻身下了马,他要生擒白苏阳。 可就在这时,城门口突然飞身出一人,朝着楚千阳的后背就刺去,夏陌殇从天而降,面带冷意。 楚千阳察觉立刻退后几步,夏陌殇一落地,两人正面相对,他一身紫黑色战服,英气逼人。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楚千阳立马正面迎敌,与夏陌殇纠缠在一起。 楚千阳的武功很高, 寻常高手在他面前也讨不了好,但遇到的是夏陌殇,就注定一败,最后楚千阳败了,被夏陌殇生擒,战争因为夏陌殇的到来,告一段落。 消息传得很快,尤其本就在东夏的帝都安阳城发生的战争,顿时全城百姓欢腾,多日以来的阴霾一扫而过,脸上多了笑容。 战胜五天后。 夏陌殇昭告天下,无罪释放八万东夏士兵,对其过往的错误不予追究,除去军籍,允许回乡,这等大胆的举动惊呆了朝臣,却让全国百姓举国欢腾,在他们看来他们的陛下心胸宽怀,是个很了不起的帝王,但凡是在朝为官的,在当兵的无疑不忧虑陛下的决定,因为那无疑是放走了八万定时炸弹,指不定哪天又会叛国。 心里虽这般想,但没人敢提出质疑,那不是和全国百姓作对吗? 夏陌殇敢这么做,自然有这么做的信心,即使有变,他也有足够的能力去应付。 他这次下了很大一盘棋,而那八万士兵无疑是这其中重中之重,全靠了城里的那些叛乱者,否则又岂能轻而易举。 从一开始他就想的周到,楚千阳的计划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如果只凭这点本事他不敢 轻易对自己出兵。 即使到了现在他也不知道他为何背叛自己。 被关了五天,见到他的这一刻,他依旧凶恶,即便满身狼狈,那眼里的恨意也不减半分,夏陌殇站在他面前,看着被铁链拴住的楚千阳,声音依旧冷漠。 “你的人,你觉得该怎么处置?” 东夏养不了那么多人,但朝臣反对他杀戮,所以到现在他还没处置十万南楚军。 闻言,楚千阳顿时想起自己的人,他并非冷血无情,在位这么多年,起码有了点作为一国之君的仁慈之心,更何况他本身就不是像夏陌殇这般冷漠无情之人。 心里略微自责,眼底也染上了一份落寞。 看着夏陌殇,冷笑出声“不必用他们来威胁我,我一无所用,这里没你想要的。” 夏陌殇的话,应该会毫不犹豫的赶尽杀绝吧,如今来这里,只怕是有其他目的的,对这么个心机深沉,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楚千阳没来由的厌恶起来。不只是怨恨,芯儿怎么会喜欢这样的人,他非常不甘心。 “老实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可以不杀他们。” 夏陌殇第一次在一个人眼底看到这么毫不掩饰的厌恶,这个男人这么讨厌自己吗?他突然来了好奇心。 楚千阳没出声,看着他。 “背叛我的理由……是什么。?” 他是真的把他当作合作伙伴的,也没想过事成之后对他不利,明明是志同道合的两人,为何他就突然变脸了? 这一直是他心目中的疑问。 楚千阳一愣,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但看到他少有的认真神情,他嗤笑出声。 “怎么,你还会在意别人对你的看法?” 夏陌殇默不作声。 楚千阳紧紧注视着他的目光,一字一句的道“因为,我不想跟一个 毫无人性的人为伍。” 夏陌殇心里一紧,顿了一下,但面上什么也看不出。 “白紫芯,与你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你却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把她杀了。” 楚千阳的声音很冷,没有多余的情绪,但任谁都能感觉到他的怒气。 “她在你身边十七年,小时候为了你差点命丧黄泉,却没想你是这样对她的。” 这一刻,夏陌殇似乎有些明白他要杀他的理由了。 “你是为了她。” 楚千阳凄然一下“是又如何,即便她心里只有你,但我始终愿意为她付出一切。” 那深深的哀痛和神情,看到夏陌殇有些晃眼,也让他难以直视这样的目光,默不作声的将目光移向别处。 “她欺骗了我,与宁王合谋。” 听到他的回到,楚千阳道“所以我才说你没有人性。” “哪怕你有半点,都能看出芯儿对你感情有多深了,只要你有半点喜欢她,她也不会有这样的下场。” 在他身边十七的青梅竹马,他从不真正懂得她半分,也没真正正视过她的感情,芯儿这一生很可悲。 “跟你说你也不懂,反正你这辈子不可能去爱任何一个人。” 楚千阳突然有了一点点快意,因为他夏陌殇再如何强大,这辈子也只能是孤身一人。 最后,他也没求夏陌殇放过他,胜者为王,更何况失去一切的他,活着也没什么意义,想来他走后不久,就是自己的死期。 看着他高傲的背影,楚千阳道“希望你信守承诺,不要为难南楚的人。” 夏陌殇一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楚千阳的话始终萦绕在他耳边,一直寻求不到的答案,在这一刻,似乎让他看到了一丝光芒,在心头点亮,虽然暗淡的可怕,但它总是存在的。 第二百零七章 女帝洛星儿 随后,夏陌殇履行诺言,楚军死罪可免,愿意归顺的被纳入东夏军队,重新编排,不愿意的被发配边疆,任由他们自生自灭。 至于南楚帝楚千阳,已经在牢中自杀,夏陌殇为保他一国之君最后一点儿尊严,并未将他的尸体公注于众。 刚刚打了胜仗的夏陌殇,灭了南楚,他很忙。所以根本无心想其他的事情,整日都在与大臣商议,东夏这边倒是还好,但南楚,要怎么收复是个问题。 一连三天过去,大臣们都不眠不休,紫宸殿大门打开那一刻,阳光甚是刺眼,也让众人舒了一口气,总算是可以回去休息了。 陈阿楚站在门口看着所有人离开,才转身回到大殿,一连开了三天的会议,这才有对南楚的政策,而按照陛下的吩咐,他今日就得启程去南楚。 再怎么说,南楚都是四国之一,泱泱大国,他们的楚帝战死,失去十五万大军,是非常惨重的损失,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夏陌殇不可能就这么堂而皇之的闯进南楚。 夏陌殇派陈阿楚带着五万精兵前往南楚,压制那些****的皇亲贵族以及手握重兵的将军,避免一时的战乱,随后他就会亲临南楚,将南楚收复为自己的领土。说起来寥寥几句话,但其中要做的事情很多,否则怎么可能商议三天呢。 要知道南楚一灭,其余两国也在虎视眈眈的盯着东夏,东夏既不能让自己的国家受创,也不能把打下的江山拱手相让。 要处理这次的事情,夏陌殇便想到了一个人,所以安排陈阿楚走后,他孤身一人来了地牢,关押夏陌宁的地方。 夏陌宁和白清莲坐在两个角落,互相无言,白清莲一开始醒来时,看到夏陌宁是没有好态度的,可随 着时间过去,她渐渐的冷落夏陌宁,也不跟他说话,因为她自己明白,她欠夏陌宁的太多,根本无法偿还,她没法面对他。 这里好不容易有了动静,来了第三个人,夏陌宁显得有些激动了,看到夏陌殇走近,直接扑了过来,扶在栏杆上“你放了她,要报复就报复我一个人,此事与她没有任何关系。” 夏陌宁的举动在他的意料之中,只是看到他这么着急的样子,他又觉得这般陌生,似曾相识,前不久的楚千阳也有过这样的神情。 夏陌殇淡淡的道“我以为你会有所悔悟,可到现在还依旧冥顽不灵。” 余光瞥了一眼背对自己的白清莲,她倒是格外安静。 宁王一怔,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刚才的气焰也无形弱了几分。 始终是他理亏,夏陌殇并没有对他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像他这样篡位叛国的人,早该身首异处了。 “只要你放了她,我任凭你处置,绝无怨言。” 身后的身影不由得一顿,依旧什么都没说。 夏陌殇依然冷眼看着夏陌宁,丝毫不为所动。 突然夏陌宁心一横,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算我求你。” “从小到大,不管什么要求,你都会满足我的。”那般卑微的乞求,连能让夏陌殇有一点点动摇的理由他都不放过。 以前他们兄弟感情很好的,他总是粘着他,一切在那年都变了,清莲死的那一年。 他知道与夏陌殇无关,只是当天若不是他耽搁了自己的时间,自己找清莲的时间晚了些,也就不会看到清莲倒在血泊里的样子,他一直这么固执的认为,所以与夏陌殇越来越疏离,甚至远离这里,去了边塞,从那事发生以后,他就从未与夏陌殇好好说过话,更别提以前 的情分了。 如今这么提起,竟是为了清莲,夏陌殇看着他卑微的样子,心不免痛了一下,他让他失望至极,他相信让他再选择一次,他还是会背叛自己。 “帮我去做一件事。” 明明一切都是按照他的计划来的,可是不知为何,看到这样的画面,他心里却有着难以言喻的触动。 见到他松口,夏陌宁赶忙站起身,毫不犹豫道“你说。” 半个时辰后。 夏陌宁被带离地牢,只剩白清莲一人,在漫无边际的黑暗中,内心无法再平静,夏陌宁,你怎么这么傻,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眼泪不自觉留了下来。 他为了自己,竟然连自尊任人格都可以抛弃,在夏陌殇面前如此卑微的乞求,这绝不是她想看到的,她心中的那个夏陌宁不该是这个样子。 都是因为她,害了他,可现在自己连死的权利都没有。 因为夏陌殇最后说过,如果她死在这里,夏陌宁也活不了。 看着他冷漠的目光,清莲一点儿也不怀疑这话的真实性,亲兄弟又如何,是夏陌殇的话做得出那样的事情。 夏陌殇要夏陌宁做的事情,很困难,但宁王却没有选择。 隔日夏陌殇就恢复了夏陌宁亲王的身份,随后将他派往南楚,负责收复南楚以及坐守南楚,掌管那里的一切。 夏陌殇答应他,只要南楚正式归复东夏之后,他就放了清莲,所以夏陌宁义无反顾的去了,为了清莲,这点事不算什么,这点夏陌殇也很清楚。 半个月后。 雪初孤身一人走在空荡的长廊中,只有脚步声的回声,两边点着火把,绝美的容颜忽明忽暗,每走一步,雪初的心就越沉重。 走廊尽头是大堂,入眼的便是高大的束龙雕塑,这里是夏陌殇曾 经来过的地方,而在此等候她的也是曾经那位玄虚长老,他一点儿变化也没有,依旧是个超脱尘俗的高人。 看到雪初的那一刻,玄虚便陷入了回忆,脑海中是那个高傲的女子,目空一切,再看眼前,不由得感慨“你跟你的母亲,真像。” 这已经不是雪初第一次听人这么说了,并没有多大的感触,对着这么个世外高人,不免有些紧张,但她还是能够保持镇定。 “小女有一事相求,还请长老帮忙。” 说着,往地上跪下,十分诚恳的样子。 也许是因为洛星儿的缘故,看到这样的情形,玄虚反倒是有些不习惯起来。 “快起来,有事直说,能帮的老夫一定尽力。” 她女儿可比她看上去好相处许多,玄虚在心里暗自点了点头。 雪初并没有站起身,道“我希望长老帮我,找到凤吟。” 闻言,玄虚一惊,万般不解“它不是在你身上吗?” 之前他也有感应到凤吟的存在,虽然很微弱,但如今听她说这话,他就不太明白了。 雪初摇了摇头“长老有所不知,虽然它一直在,但是我完全感应不到它的存在。” 按照那个人所说,凤吟的确是在她身上的,而且应该与主人早就有所共鸣了,但是她本身完全没发现它的存在,并且自身也没有受到凤吟的影响,好像凤吟完全沉睡了一般。 听她认真的说着,玄虚开始打量起她,渐渐的他似乎发现了端倪,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心里震惊的很,这是怎么回事?明明能感受到凤吟的气息,可为何完全像死物一样? 于是走上前,将手放在雪初头顶,只见一股淡淡的金黄色气息不断涌入雪初头顶,只是片刻的时间,又全数返回。 她在排斥玄虚 的接近。放下手,玄虚神情变得严肃。 “的确是有些奇怪。” “看来得请两位师兄出关,合力催醒凤吟,才有可能与它对话。” 玄虚看着雪初,十分严肃的说着。 一个月前。 冰冷的房间内,冰冷的寒玉床上,躺着一个浑身白衣的女子,周围寒气环绕,幻如仙境,而她又那么安详的躺在那里,面色红润,好像睡着了一般。 刚进来的冥王和蔷薇呆呆的站在那里,眼前的一切难以置信,良久,始终不法回过神。 怎么可能呢?这一定是在做梦,眼前的一切都是假的,包括这个消失了很久很久的师傅也是骗人的,一定都是自己的错觉。 蔷薇待在原地,始终不敢相信,而冥王看着躺在床上的那个人,早就已经无法言语了。 言老看着面前失态的两人,道“我知道这一切很难让人相信,但是真的。” 说着向前走了几步,望着眼下的星儿,满眼柔和。 “我花了十七年的时间,尝尽了各种办法,始终没有救活她,只能保持她的 肉身而已。” 顿了顿“终究是我太无能。” 没错,眼前躺在这里的人,正是洛星儿,仓冥宫的创始人女帝,在十七年前就命丧仓阳顶的人,冥王目光呆滞,一步步向前挪着,看着那张绝美的容颜,大脑失去了活动。 手指情不自禁的向前伸去,但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赶忙收回。 女帝一身华贵的纯色白衣,如墨的长发静静的垂放在胸前,长而卷翘的睫毛动也不动,那张精致绝美的容颜与雪初真的十分相似,只是她脸部的线条没那么柔和,眉角更加冷厉,给人一种难以接近的感觉,十分冷漠,隔得近了,甚至能听到微弱的呼吸声,她仿佛活着一般。 第二百零八章 在绝冥谷中 不知过了多久,蔷薇和冥王什么时候被言老带出来的都不知道,直到回过神,眼睛依旧紧紧盯着那扇门,仿佛要看穿了一般。 直到言老说话,他们才勉强有了神色。 言老说了个很长的故事,他说,当日仓阳顶一战后,他找到女帝的尸体,便想竟各种办法想让她起死回生,从此与世隔绝,一心只在女帝身上,苦心救了十七年,终究还只是保持着她当年的样子,言老说女帝目前的身体机能都恢复了,只是却没有灵魂,完全是行尸走肉,不能自主,也无法支配身体,连眼睛都不曾睁开过。 蔷薇和冥王静静听着,慢慢的从见到女帝的震惊中回过神。 “所以,当年从仓阳顶带走姐姐的是炎君?” 刚才言老有提到,他到仓阳顶时就已经没见到姐姐了,是后来找到的,自此就一直在姐姐身边,那以他现在一直和炎君为伍来看,不难知道这个事实。 言老没有半分犹豫,点了点头“我也不知道他这番举动为何,但十七年来一直在救你姐姐的,是他。” 当年若不是他,星儿就不会死,他也想不通为何他杀了星儿,却又要救他。 看两人不解,他解释道“如果没有炎君深厚的功力维持着星儿五脏功能,护住心脉,就凭我的医术,也不可能让星儿活到现在。” 听着他的解释,冥王始终不言一语。 蔷薇似乎想到了什么,问道“他和姐姐……” 话并没有说完,只是向言老投去询问的目光,于是对方点了点头。 在座的三人顿时明白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这里面一定有我们不知道的秘密。” 否则炎君怎么会想杀姐姐,杀了之后又要救。蔷薇看着言老,希望从他眼里得到些信息,但似乎她的这位师傅, 也不太清楚。 言老知道的并不多,多年来一门心思救人,对炎君的事情也很少过问,他只知道当年毁了仓冥宫的是炎君,现在要救星儿的也是炎君,只知道原来当年星儿喜欢的那个人是他,至于这背后的故事,他也一头雾水。 这时候,冥王突然插入“炎君呢?我要见他。” 他要当面问清楚,当年为何要这么做,如果不是他,干娘也不会躺在这里了。 “在闭关,刚给星儿治疗过,他现在很虚弱,不能见人。” 每次配合自己给星儿治疗,他都会内力全失,经脉剧痛半个月,长此以往,他现在的身体很差,五脏六腑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伤,再这么下去,不仅救不了星儿,连炎君也会命丧黄泉。 冥王正想接着说,身后的一道墙传来晃动,刷的一下倒了下来,两只莽砸在地上,没了反应,众人顿时一惊。 蔷薇赶忙上前去查看,而言老和冥王朝着那个方向追了过去。 越过一片废墟,一个白发老人矗立在那里,一身白袍随风飘动着,宛若一个世外高人,而在他前方地面上,坐着一个红衣男人,闭着双眼,无法动弹。 言老赶到时,顿时吓了一跳,朝着炎君奔了过去。 这是从哪儿来的人,为何会没收到半点消息,而且还这么堂而皇之的闯进炎君闭关之地,还伤了两只巨蟒,而他竟然还纤尘不染。 白袍老人俯视着脚下的一切,看言老走过,嘴角扬起一抹轻笑,不以为意,今天来这儿的目的已经达到,无需再多伤人命,更何况是老朋友了。 只见他手里多了一块木质牌子,俨然是从炎君手里夺来的龙王令。 一提气,脚下一动他便移到出口,眼前却来了一个人,白衣飘飘,冷眼看着自己。 他轻蔑的扫了一眼,正欲出手,却硬生生停了动作。 但冥王可不会突然停下来,一拳狠狠向着对方打过去,白袍老人没躲,狠狠吃了一拳,但似乎一点儿事也没有,只是认真的看着冥王,眼底一抹震惊闪过,顿时没了杀意。 几个回合之下,冥王连他的衣服都沾不到,对方似乎是在戏弄他,这么想着,只见那人停了下来“武功不错,谁教的?” 白袍来人开口了,声音带着几分沉闷的气息,历经沧桑的感觉。 冥王默不作声,运足内力又打了过去,奈何还是没有效果,白袍老人似乎烦了这样的交手,招式突然快了起来,冥王猝不及防,一掌打在肩头,趁着自己不备,后脑遭到重击,瞬间晕了过去。 随后白袍老人接住他的身体,一提气飞了出去。 刚给炎君看过情况的言老才回头,看到的就是这一幕,根本来不及阻止。 将陷入重度昏迷的炎君带了回去,只见蔷薇正在给两只巨蟒做着治疗,看到言老手里的人,只是瞥了一眼,道“它们伤的很重,近期内不宜多动。” 随后,往他后面看了一眼,疑惑道“冥王呢?” 言老把炎君放下,道“被那个人带走了,他武功太高,我追不到。” 蔷薇一愣,能轻易把冥王带走的人可不多,除了炎君还能有谁? “对方什么人?” 言老摇了摇头“不知道,从来没见过,看起来倒不像是坏人,仙风道骨的样子,可能是修道的。” 言老说着,蔷薇突然站了起来,眼里的讶异不言而喻。 那里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不是太奇怪了吗?他们不是一向不问俗世? 想着,便将目光落在炎君身上“他什么时候能醒?”对炎君,她有很多疑问,说不定这次的事 件也很他有关系。 “半个月以后。” 随后的日子,言老有秘密派出绝冥谷的人去找冥王,可是却一点消息也没有,好像人间蒸发了一般。 接下来的半个月,蔷薇带着独狼,毓璃和暮怜在绝冥谷住下。 撇去她和绝冥古的恩怨,她很有必要留在这里为自己的姐姐治疗,不管能不能治,先看了再说,再者还有很多问题要问炎君,所以她不打算离开。 哪怕这个时候青衣在外面找她都找的快翻了天。 而暮怜和红叶再次相遇,受伤的暮怜,一心要照顾她,还有些笨手笨脚的红叶,在这绝冥谷中难得心平气和的相处了一阵。 另一边,对独狼寸步不离的照顾,毓璃大半是沉默的,面对总是****的独狼,也难免有些害羞。 即使看了许多次,现在还依旧有些尴尬,尤其她现在没带人皮面具,一张白里透红的脸蛋****的,感觉到快要滴出水来,因为这张脸很少与外界接触,所以毓璃的皮肤极好。 此刻她安静的坐在床边,给独狼喂药。 独狼一醒来就看到这个小姑娘,很陌生,后来看到蔷薇和暮怜,才知道应该是她们一起的,以前在明月坊也没见过。 这么多天,进进出出只有她一个人按时给他送吃的,送药等等。 他一个大男人,倒是有些过意不去了,所以现在身体勉强能动了,便不想再麻烦人家,抬起了手“我自己可以,把碗给我吧。” 毓璃一愣,虽然有点失落,但还是把碗放到他手里 ,只见他一口气就喝完了,然后她便默不作声的端着碗出了门,也没跟独狼说一句话,她本就是不爱说话的人,尤其是在不太熟悉的人面前。 独狼看着她的背影,始终觉得有些熟悉。 但现在不是想 这些的时候,听说冥王被白袍老头带走了,也不知道现在情况如何,想着想着越发的担忧。 毓璃一路闷声,回到房里,暮怜才刚刚躺下,而红叶也才刚走。 看她进来,似乎不太对劲“你怎么了?” 虽然看着没什么变化,但是和她在一起这么多年了,这点变化还是看的出来的。 毓璃摇了摇头“没事。” 走到床边坐下,看了下暮怜,心情才略微好了些“恢复的不错,再过几天就没事了。” 暮怜点了点头。“恩。” 然后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自然的别过头。 正如她了解毓璃,毓璃也一眼就看出她有些不对劲,一想便知道是因为什么了。 “那个红叶?” “什么?”暮怜神情一慌,转过头问道。 见状,毓璃有些好笑,摇了摇头“没什么。” 没什么就奇怪了,看暮怜的反应,怕是对那个人有些不同。毓璃虽未明说,但暮怜看得出她在取笑自己,顿时有些不服气,道“那个独狼呢?你这么劳心劳力的,他好了吗?” 摇了摇头,毓璃道“还有些日子。” 他对自己的态度真的是很冷漠,以前也是这样的。 看她兴致缺缺,暮怜也不好再说下去,小姑娘的心思比她还敏感。 玩笑开过,也再次便得沉重起来“也不知道坊主她们现在怎么样了,看大姐的样子,只怕我们还要在这里等很久。” 那日他们三个并没有进去,也不知道女帝在这里,更不知道大姐和女帝之间的关系,她们来这里只是遵从大姐的意思,除了冥王被白袍老头抓走,其余的一无所知。 毓璃赞同的点了点头。 而另一边,言老和蔷薇两人,一直苦心研究如何医治女帝,真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师徒两人医术相当,各有建树。 第二百零九章 三位长老 回到一个月后的玄机阁。 玄虚带着雪初去了后山,那里是玄明和玄阴修炼的地方,在离山洞五十米左右的距离处,玄虚停了下来“你在这儿等着老夫。” 看雪初点头,他便放下的大步而去。 雪初一直看着玄虚长老的背影消失,才收回目光,四处打量起来,这里四面环山,玄机阁所在地又古怪,可谓是巧夺天工,难怪世人一直找不到这里。 渐渐的脑海里回忆起那处神秘的山洞。 当日她被桃凝带走,醒来时便看到一位白发老人,那老人看自己的神色不一般,随后他便带着自己见到了一个此生不该再见到的人。 看到那张脸时,不用别人相告她也知道那是谁,心里的震惊一点儿也不比蔷薇和冥王少,然后那位自称言老的人就跟她说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 她的母亲洛星儿,出生于武林世家,从小就天赋异禀,武功高强,但是因为性格孤僻,不得同辈中人的喜欢,渐渐的也被父母所冷落,星儿是个心性很高的姑娘,受不了那样的对待,便离家出走,行走于江湖,言老就是那个时候认识她的,他说他从未见过这样独特的女子,从那以后就一直呆在星儿身边,两人成了好朋友。 到了十七岁那年,星儿的身体突然发生变化,经脉毫无预兆的疼痛,大脑好像失去自主意识一般,陷入深度昏迷,在他焦头烂额之际,星儿突然消失了,自己整整寻找了她一年,也没有消息,他以为星儿死了。 却没想再次相遇时,星儿已经创建了仓冥宫,那个时候规模还小,名气也不算大,对言老来说那些都不重要,只要星儿好好活着便好,那次相遇以后,两人就很少见面了,言老一心钻研医术,不希 望哪天星儿旧疾复发,而星儿也每日忙于仓冥宫,就这样过了五年。 星儿二十三岁那年,仓冥宫达到了巅峰,同时她也怀孕了,而变故就是在雪初出生的那一刻发生的,大批的武林高手突然聚集起来,围剿仓阳顶,见人家杀,那天仓阳顶一片火海,惨不忍睹。那一切都是绝冥谷所策划,当年的炎君就已经是个很厉害的人物。 刚生下雪初的星儿身体极虚,根本不可能是炎君的对手,在那场变故中星儿为了保护自己的女儿,牺牲了自己。 再后来自己找到她的尸体,用尽毕生所学,也没能把她救活。 言老在说这个漫长的故事时,雪初在一边认真的听着,看着安详躺在那里的人,感触无比的深。这个曾经叱咤风云的女人是她的母亲吗?孤身一人打下这样的江山,她的母亲该是何等的强大,心里滋生出一股深深的敬佩之情,同时幻想起当年母亲救自己的画面,心里除了感动只剩下感动,她在想当年如果没有她,母亲是不是就不会死。 后来,言老又告诉了她一件事,关于冥王。 冥王是母亲在路边捡到的婴儿,后来一直养在身边,那时候他就一直在调查他的身份,但却连他为什么出现在路边都无从查起。 直到后来见到成年的冥王,他才有了些眉目,因为他长得太像他的母亲。 说了冥王的身世后,雪初内心五味杂除,所以后来面对冥王时,她总有些不自然,想起最后一次见面,他的样子到现在还深深刻在自己脑海里。 尽管言老没有真凭实据,但她心里清楚,若没有充分的理由,言老绝不会说那样的话。 正在回想着,前方突然出来了两个人,一个是刚才进去的玄虚,而另一个 ,看上去年纪比玄虚大些,更加清瘦高挑,眉宇间是一股拒人千里的气息,一点儿也不和善。 而此刻玄虚也是微皱着眉头,似乎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走到雪初面前,玄虚还是给她介绍道“这是我师兄,玄明长老。” 雪初不顾他的冷漠,谦和有礼的给他行了礼,玄明轻点了头,便毫无顾忌的在雪初身上打量起来。 看的雪初浑身不舒服。 但是他的道行显然比玄虚高上许多,只见他上前几步,把手放在雪初头顶,与玄虚做了同样的事情。 那股金光倒是没再从雪初身上返回了,但这位冷傲的玄明长老却露出了几分讶异,随即便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玄虚见状,问道“师兄,怎么样?” 玄明看着雪初,道“她身上是有凤吟的气息没错,但凤吟好像不在她身上。” 闻言,玄虚充满了震惊,不可置信“怎么可能,难道凤吟被破坏了?” 自古以来凤吟在同期只会认一个主人,除非主人死了,再遇合适的人,否则凤吟绝不可能栖息在任何人身上,所以有凤吟气息的人是独一无二的。 但是如果在那个人身上找不到凤吟,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凤吟被破坏,消失了,因为即使的凤吟沉睡在体内,他们师兄弟三人也能感受他微妙的存在。 之前他试过一次,还以为自己道行不够,可现在师兄这么说,可信度自然不是一般的高了。 雪初虽然没弄明白怎么回事,但她却听懂了一句话,凤吟不在她身上。 玄明微皱了皱眉,看着雪初,若有所思。 听到玄虚的问话,他摇了摇头“看来不是,她身上的气息很浓郁也很有生命力,如果凤吟被破坏,应该是黯淡无光的。” 这才是他 想不通的地方,难不成凤吟发生了什么异变不成,想起十七年前女帝死的那一刻,他心里就有些慌。 “现在只能找到玄阴,给这姑娘仔细检查检查。” 玄虚愣了一下,便点了点头,很同意师兄的说法。 顿时,雪初突然跪在玄明面前“请长老帮我,我一定要找到凤吟。” 语气里透着十分的坚决,也拿出了十足的诚意。 玄明俯视着她,并未做出任何承诺,只是对玄虚道“一个时辰后,你跟着这位姑娘下山,找到玄阴,立刻把他带回来。” 顿了顿,似乎想到了什么,对面前的姑娘道“如果下一次还有那么多闲杂人等,别怪老夫无情。” 玄机阁是个很隐秘的地方,几乎没人知道,所以对他们来说,闲杂人等是不能进入这里的,但雪初竟带着仓冥宫的人来了这里。 闻言,玄虚讶异的看了眼雪初,他倒是没发现山下有人,还以为她一个人来的。 雪初略有些羞愧的点了点头“小女知错,谢长老宽恕。” 她并没有其他坏心思,只是怕这里的人不好对付,防人之心不可无,万一玄机阁的人都不是善茬,或者对她心存歹意呢?但现在看来,似乎是她小人之心了。 五天前。 大局已定后,青衣亲自来了兰悠阁,来找陆紫晴。 但还是一个人也没有,直觉告诉她,恐怕有大事发生了。 小良在店里忙着,看到熟悉的身影,使劲眨了几下眼睛,生怕自己看错了,看她快走出门,急忙叫道“青衣姑娘,等等。” 说完就跑向柜台,去拿一个信封。 “这是老板娘吩咐我交给你的,她说如果碰到你,就让你看看。” 雪初出发去玄机阁时,陆紫晴就写了这封信,她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但 一直以来凭直觉,青衣和雪初之间一定有着联系,但又不确定,所以很是犹豫要不要告诉青衣。 再者她也不知道现在青衣在哪里,想了一番后,是不打算把信拿出去的,但想了想,或许碰碰运气也行,然后信就到了小良手里,如果青衣回到安阳城的话,一定会来这里找蔷薇,她是这么想的。 青衣把信接过去,当场就撕开,一开始还不以为意,但看到后面,眉头不由得深索起来,向小良问道“这是什么时候交给你的?” 听到这么冷的声音,小良吓了一跳,吞了吞口水“有大半个月了。” 这东西很重要吗?他不禁好奇起来,但仔细一想,如果是非常重要,怎么可能交给他呢? 然后他便看到青衣一个转身,很紧急的离开了。 回了趟家,交代倩夕和阿夜就在这里等着她,青衣便打算出门,原本那两个人是要跟着去的,却被青衣黑着脸拒绝,他们从未看到坊主对他们这个样子,顿时不敢再说话。 青衣快马加鞭,赶着出了安阳城。 雪初去了玄机阁。她怎么会知道那里,又是去干嘛? 这些疑问让她十分紧张。 可是即使她再如何赶路,等到她到达玄机阁时,雪初和玄虚早已离开。 雪初和玄虚下山这日。 深夜,夏陌殇悄悄离开皇宫,来到一处破庙。 曾经闯入绝冥谷的白袍老人笑容可掬的站在那里,看着向自己走来的夏陌殇。 “一个人来赴约,很有胆量。” 夏陌殇注视着眼前不认识的人,问道“你是谁?” 看他的气质和穿着打扮,很熟悉。 白袍老人并未答话,只见他手一动,一块木牌就朝夏陌殇飞了出去,夏陌殇稳稳接住,顿时有些讶异,细看了几眼,的确是龙王令。 第二百一十章 青衣来到玄机阁 “送你的见面礼。” 这是他专门从炎君手里夺回来的,原本的主人是夏陌殇。 看到这东西,夏陌殇反倒对眼前的人更加警惕了。 “你有什么目的?” 看他戒备的样子,白袍老人突然笑开了声“怎么,玄虚那家伙没告诉,除了他,玄机阁还有另外两个长老吗?” 看他讶然的样子,继续道“你觉得玄机阁的人能有什么目的?” 夏陌殇顿时不解了,如果他是玄机阁的人,不就更奇怪,他们不是不理凡尘俗世吗? 扬起手里的龙王令,问道“那这是什么意思?” 玄阴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个人疑心实在太重了。 “物归原主而已。” 说着向前走了几步,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玄机阁的人是不理俗世,但龙王令和凤吟同时出现之时,就另当别论了。” 顿时,夏陌殇疑惑的看向他,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紧接着,两人在这破面中谈了整整一夜,而夏陌殇的脸也一直在产生着微妙的变化,时而蹙眉,时而深思。 因为玄虚长老不习惯和太多人一起,他这么多年很少接触世人,在玄机阁孤身惯了了,所以雪初为了照顾他,便让仓冥宫的人先行,她和玄虚从另一条路出发。 一路上雪初恭敬有礼,对玄虚很是尊敬,就像对自己的长辈一般,而雪初又是个心思细腻的人,玄虚便越发觉得这个姑娘很是贴心。 不由得感叹“你和你的母亲,真的很不一样。” 看着雪初的眼神也越发的慈祥了。 两人吃完饭,正在火堆边休息,今日赶路赶得多了,没找到客栈,只能在破面将就一晚,听到玄虚突然说话,她不由得一愣,她遇到的每个人都说她和母亲长的像,可是又都说她们很不一样,雪初已经好奇了许久,不由得问起“母亲她……是什么样的人?” 她不可一世,武功高强,是个很强大的人,但她想知道在生活中的母亲是怎样的,按照言老所说,她是个外表冷漠,内心却十分温柔的人,可是从他的眼 神中她看得出言老对母亲的感情不一般,所以她想从更多的人口中了解。 只听言老道“她啊,是个很要强的姑娘。” 随后就回忆起了洛星儿在玄机阁的那段时间。 “当年得知她是凤吟选中的人后,师兄玄明便将她带来了玄机阁,那时候应该凤吟刚刚苏醒,她普通人的身体每日都承受着万般的痛苦,我有心帮她减轻痛苦,但是却被拒绝了,而且看我们的眼神还带着敌意,大概是怪我们将她劫走,那时候的她,很倔强,即使在玄机阁待了一个月,也没和我们这些老头说过半句话。” 听着他的描述,雪初大概能够想象出当时的画面,问道“然后呢?” “然后,一个月后,她身体恢复的差不多,我们师兄弟三人就去找她,将凤吟的事情相告,然后要求她留在玄机阁,不得再干涉凡尘俗世。因为凤吟本身是神物,而她的宿主也会受它的恩惠,变得越发强大,如果留在凡尘,便会危机到民间百姓,我们玄机阁的存在,就是要约束凤吟。” “然后,你们失败了,母亲还是离开了玄机阁,并且还创立了仓冥宫。” 玄虚一愣,没想到雪初会知道,不过一想也便能明白,如果星儿一直待在玄机阁,何来的仓冥宫呢? 只见他点了点头“知道有人要限制她的自由,你的母亲立刻就翻脸了,当即就要离开,但那时候她打不过我们,交战之后,便困了她一些日子。” 这冲动的性子,想着雪初便扬起了笑意,跟青衣倒是有几分相似。 随着回忆,玄虚的神情变得稍微严肃起来,没有刚开始说的那般轻松。 “你母亲后来还是光明正大的离开了玄机阁,因为那时候,在她身上发生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雪初一想,问道“是不是因为凤吟?” 玄虚点了点头“在她之前凤吟的宿主出现过两位,是一对母女,她们体内的凤吟都是经由我们师兄弟三人才能苏醒,但在星儿身上,它却自主苏醒了,然后在被关的那段 时间,星儿的力量大增,与之前不可同日而语,尽管是我们师兄弟三人也无法控制她,这是从未出现过的状态,就好像凤吟真的认她为主一般,力量不遗余力的由她使用,她是历来拥有凤吟力量最强大的一位。” “那次一战,星儿便回到了凡尘,原本我们打算通过感知凤吟的气息,将她带回,但却完全失去了它的踪影。直到仓冥宫日益强大,我们才有了星儿的下落,但因为玄机阁内部的原因,我们师兄弟三人不得不闭关一段日子,再出来时,仓冥宫就已经被毁,而星儿……” 说到这儿,雪初的心不免有些低落,但也只是一会儿,她很快调整了过来“那么凤吟究竟是什么?何以会拥有这么强大的力量。” 玄虚抚着白胡,高深莫测一笑“可听说过四百多年前的传说?” 然后,玄虚便将凤吟的由来给她仔细说了一遍,那是束龙和尸崖大战后留下的东西,是上古神物,终有一天,当龙王令和凤吟同时重现人间时就有办法复活束龙,但直到现在,他们三个守护人还不知道该如何使用。 只是现在龙王令和凤吟同现了,那也就是说离束龙复活不远了。 雪初听完后,对束龙能否复活无感,她只知道有了这两样东西,她能够复活自己的母亲,这就足够了。 而另一边,过了十天,青衣终于来到玄机阁山脚下,这是她第一次来这个地方,尽管在脑海里熟悉了百遍,来到这里依旧觉得陌生。 看着在山中间的小屋子,青衣一提气便飞了上去,顿时矗立在山中的木板轻微晃动了一下。 青衣走了几步,悠远的声音传来,响遍整个山谷“这里不是你等该来的地方,速速离去。” 但是青衣又岂会听,完全无视了这位老人的话,向里面走去,前方是黑漆漆的走廊。 但是就在这时,四面出现轻微的震动,然后那原本好好的小木屋突然开始崩塌,掉落山崖,见状,她刚忙跑向洞口,但洞口处却突然滚来一个巨大无比 的石头,彻底将洞口封死,眼见她就要掉下去,青衣不得不飞身,向一旁完好的石头飞去,单手紧紧扣住突出的石壁,整个人就这么被挂在半空中,一切发生的太快,刚才还完好的小木屋,却成了山下的一堆废柴。 见动静停止,青衣飞到洞口处,看着卡在这里的巨大石头,蹙了蹙眉。 若是放在平地上,她压根就不把它放在眼里,可现在自己被吊在半空只,内力还只有一半,面对这么巨大的石头,是个极大的问题。 犹豫了片刻,青衣还是行动了,她可不是轻言放弃的人,一只手抓住石壁,另外一只手运足了内力,集中在拳头上,狠狠一击,顿时石头从四处裂开,变成一堆碎石,青衣赶忙跳进山洞,体内一阵汹涌澎湃,脸色白了一阵,才又恢复。 紧接着,她就朝山洞深处走去,这一次两边的火把没有亮起,她向着黑暗的深处越走越远。 直到她除了走廊,看到面前高大的雕像时,坐在那里的玄明才睁开了眼,冷眼看着这个古怪的姑娘。 青衣第一眼便被雕像吸引住了,这和在寺庙看到的雕像很不一样,尽管旧了些,甚至是脏了些,但青衣看着却觉得有几分亲切。 正认真打量着,雕塑下面的老头突然打断了她。 “姑娘找到这儿来,有什么事?” 玄机阁从来不接待外人,也很少人能闯进这里,而青衣算是四百年来的第二个人。 青衣将目光转到这个老头身上,她可不像雪初那么好相处,直接冷声问道“窦雪初呢?我是来找她的。” 对这个玄机阁,她半分好感也没有,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些老头,就不顺眼。 玄明并未直接回到她 的话,问道“你和她什么关系?” 顿时一双眼便在青衣身上打转。 “朋友。”青衣直接道“找到她我就回去,不会给你找麻烦。” 玄明一听,便冷笑了起来“哦?老夫倒是要看看你有多大本事找我麻烦。” 说完,只见眼前一花,原处 的人就已经不在 ,青衣顿时便知道不好,以最快的速度退出了几米,随后才勉强看清向自己袭来的老头,但是也只是勉强看清而已,不过三招,青衣便被玄明打了一掌。 刚才看到她的反应,玄明是有些讶异的,原本他打算一招解决,但对方似乎比他看到的要强,尽管她拜了,但玄明还是对她另眼相看,这个世界,能接住他攻击的寥寥无几。 青衣现在有些怪蔷薇了,她要是在身边好好给她治伤,说不定现在就恢复了,也不至于这么不堪一击。 玄明再次正眼看着这个小姑娘,正要开口叫她离开,却突然顿住了,继续刚才的打量,他总觉得这个姑娘有些奇怪。 青衣才没理会对方的神色,心里担忧起雪初,自己这幅样子救不了她,那该如何是好。 就这样静静过了一会儿。 玄明突然冷着脸,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你身上会有凤吟的气息。” 没错,虽然很微弱,但玄明细细感受后,却是发现了,而且她身上不是微弱,而是被她有意压缩控制,完全不外散,如果不是她前段时间用过那股力量,玄明压根就发现不了。 闻言,青衣心里一紧“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接着道“把雪初交出来,我立刻下山。”尽管她不是对手,但完全没有要放弃的意思。 “她已经下山了,不在这里。” 他的注意力显然在青衣身上,说完便向青衣走来。 “没弄清楚我的疑问,你只怕走不了了。” 说完再次向青衣攻击,只是这次却是以控制她为目的,青衣哪能这么乖乖站着,立刻反抗,尽管效果甚微。 一连挨了好几掌后,连打她的玄明都不禁蹙了蹙眉,明知道打不过还这么抵死反抗,真是够倔强的。 后来,直到青衣全身重伤,再动弹不得时,才停止了对战,而她毫无疑问的被留在了玄机阁。 将重度昏迷的青衣放到床上,玄明看着她一身的伤便觉得刺眼,可是也只是看了几眼。 然后一只大手就朝着青衣的头顶盖去。 第二百一十一章 聚集兰悠阁 玄虚并不知道玄阴去了哪里,但是既然下了山,那在凡尘的事情就交给兰悠阁,找一个仙风道骨的老人,难度并不算高,只要他出现过。 所以雪初和玄虚来了安阳城,暂住在兰悠阁。 也是巧的很,他们来的这天,恰好撞上倩夕和阿夜,从青衣走后,他们从没有停止过寻找蔷薇的下落,每隔几天就会来一次。 而这一次,本以为要无功而返,却一进门就看到了熟悉的人,两人顿时朝着陆紫晴走了过去。 下一瞬间便注意到旁边站着的雪初,倩夕激动的神情顿时冷了下来。在她心里,都是因为这个女人,坊主才会受这么重的伤,冥王才会误会坊主。 所以别指望她对她会有好的态度“你怎么在这里,不是消失了吗?” 感受到对方明显的敌意,雪初只是一分析便明白其中的缘由,当下也没答话,因为这事说起来有些复杂。 一旁阿夜扯了扯倩夕,对着陆紫晴道“老板娘,请借一步说话。” 他的反应没那么过激,但对雪初始终是有些意见的吧,否则也不用避开她了。 陆紫晴点了点头,三人便朝里面走去。 雪初看着他们的反应,心里有些淡淡的失落,不过此事也怨不得别人,换做是她,可能也无法保持心平气和。 一旁的玄虚看着发生的一切,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凡尘的事情他不感兴趣。 这里只有他们三人,所以也没有什么顾忌的了,阿夜直接问道“老板娘,你可有我们大姐蔷薇的消息,我们找了她许多日,一点儿踪迹也没有。” 陆紫晴想了一下,道“一个月前她来过这里,之后就不知道了。” 说完,看两人有些失望,她也有些无奈,她也在找她。 想到另一个人她问道“青衣姑娘是不是来了安阳城?” 这两人不会无故来这儿找她,她猜想应该是青衣吩咐的。 两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陆紫晴正要开口问,阿夜就说道“是坊主让我们来这儿找您的,坊主前几天已经离开,走之前她让我们务必找到大姐。” 既然坊主那么相信陆紫晴,他们两人自然也是无条件的相信了。 闻言,陆紫晴便在意起来,问道“她去了哪里?” 只见两人摇了摇头,坊主没告诉他们。 见状,陆紫晴思索了片刻,虽然想到了什么却没对二人说,一会儿找来小良问问,就知道了。 随即对两人道“我会派人加紧调查,一有消息就通知你们俩,既然青衣姑娘让你们来找我,说明她是信任我的,所以你们尽管放心。” 二人想了一下,便点了点头,然后就从后门离开了,按照倩夕的想法就是,能不见雪初就不要见,一看到她就会想起坊主所受的那些苦。 陆紫晴把小良叫来后,问道“小良,我问你,那封信你交出去没?” 小良点了点头“恩,前几日青衣姑娘来过,我就给她了,她看完后就急匆匆的离开了。” 果然是如此,陆紫晴又问道“那她走之前有没有说什么?” 小良仔细回想了一下,很肯定的答道“没有。” 青衣姑娘话很少,人又冷,每次遇到她能讲的话,到现在为止小良都还记得,画面清晰的很。 是意料之中的事,但陆紫晴多希望她能说点什么。 在雪初等人回到安阳城这日,蔷薇带着独狼、毓璃和暮怜从绝冥谷出来,让独狼回了东夏,然后就去了西陈。 从炎君口中,她知道了当年事发的真相,尽管炎君是 那场战争的主使者,是他灭了仓冥宫没错,但这后面还隐藏着一个幕后推手,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到现在蔷薇都没从震惊中回过神,如果是他的话,青衣现在很危险。 五天后,赶到西陈。 可是陈楚清却告诉她,青衣早就离开了西陈,现在应该在安阳城中,顿时蔷薇便慌了起来,生怕她在东夏又遇到夏陌殇。 随即立刻给陆紫晴传信,叫她看好青衣,一直等她回去。 传信的速度自然比她赶路的速度快,所以当陆紫晴接到信的时候,蔷薇还在路上,看到内容,她不由得苦笑,如果让她知道是因为自己那封信让青衣去的那里,不知她会不会杀了自己。 当即便将蔷薇有消息的事情告知倩夕和阿夜,两人只用了一个时辰,就赶到了兰悠阁,然后就在那等着了。 现在急需找到蔷薇,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坊主都走了半个月了。 当日,雪初接到一封密名信,随后便瞒着所有人悄悄走出兰悠阁,去了郊外的湖边,一眼看去只有一艘船孤零零的停在那里。 听到脚步声,夏陌殇回头,看到雪初正走过来,然后站在自己面前,嘴角微微弯起“上来吧。” 然后便将手伸过去,雪初只是片刻的迟疑,便将手放了上去,上了船。 两个时辰后,深沉的离开。 三天后,蔷薇回到兰悠阁,人人都在,却唯独没有青衣的影子。 单独见陆紫晴后,冷声道“青衣人呢?” 看蔷薇的样子,陆紫晴不敢有所隐瞒,将自己写信告知青衣,雪初去了玄机阁,以及她看到信后就消失的过程告诉了蔷薇。 然后就看到蔷薇的脸黑的可怕,从未见蔷薇这个样子过,陆紫晴也不由 得打了个寒颤。 只见她冷笑“你倒是挺会自作聪明的。” 眼眸中带着刺骨的寒意,陆紫晴从未见过蔷薇用这样的眼神看自己。 当下很是心虚“玄机阁的人,应该不会伤害青衣。” 说着更是不敢看蔷薇的眼睛。 下一瞬,蔷薇就怒了,眼神中又冷,又带着怒火,一字一句,冷声道“陆紫晴,如果青衣出事,我让兰悠阁给她陪葬,包括你。” 陆紫晴是蔷薇一手带出来的,很出色的一个情报人员,而兰悠阁又是陆紫晴一手建立,比她自己的命还重要。 原本兰悠阁是独立存在的,后来是蔷薇要求她加入仓冥宫,为仓冥宫效力。 蔷薇算是她的师傅,对这个师傅她又敬又怕,当年亲眼见到她残忍的手段,她做了很多年的噩梦,虽然当时是为了救自己。 虽然怕她,但这么多年她对自己一向慈眉善目,也没发过脾气,所以这一刻突然见她这个模样,她立刻想起了当年的画面。 两人在屋里针锋相对,三个小主和阿夜站在外面交换情报。 阿夜把他们来到安阳城的事情都告诉了毓璃和暮怜,而她们也将她们去绝冥谷的经过告诉了两人,其中包括遇到红叶的事情。 因为蔷薇谈事情都是不让她们参与的,所以知道的有限,便只能把他们知道的告诉阿夜和倩夕,其中包括红叶现在是绝冥谷的暂代掌事。 也不知想到了什么,阿夜不咸不淡的说了句“那小子还挺厉害的,哪天我也得混一个掌事当当。” 一副很臭屁的样子,顿时糟了暮怜的一个白眼。 看到阿夜这个样子,一旁的倩夕顿时就怒气横生,狠狠踢了他一脚“怎么,看到人家那么厉害,你心里不舒服了?” 阿夜以前总是围着暮怜打转,而目前看来暮怜和红叶之间应该是 有点什么的,看他现在的样子,倩夕便觉得刺眼。 阿夜痛叫一声,抬头一看倩夕的表情,顿时暗叫糟了,然后赶忙说道“没有,没有,我只是觉得我也该上进了,不然老是让你保护我,我实在心疼你。” 这么说着,却是不敢靠近倩夕的,生怕她又突然袭击。 但倩夕的脸还是稍微缓和了些。 “知道就好。” 其实她心里清楚,阿夜对暮怜绝对没有非分之想,只是有时候看阿夜的表情,就想揍他。 毓璃在旁边看着,低头笑出了声,依旧安静。脑海里却突然出现独狼的影子,也不知他现在如何了?比自己早会安阳城,这会儿应该是在洛幽宫的。 说起独狼。 他一回来就去找了水月,将殿下被白袍老人带走,至今没消息的事情告知。 水月没有像往常一样,当即不顾一切的就要出去寻找,她现在成熟了许多,心里虽然很着急,但却能冷静的坐在那里分析。 如果殿下到现在都还没消息,说明是被白袍来人完全控制住了,也说明这个白袍老人很不一般,再者没有消息说明殿下应该还活着。 所以在和独狼商议后,便出动部分人去寻找殿下的下落。 因为水月深深明白,洛幽宫不能因为殿下一个人就乱了套,她身为洛幽宫的宫主,要对洛幽宫负责,自从洛幽宫遭到绝冥谷攻击以后,水月的责任心就越强了,现在的她比当初不知强上多少倍,她相信如果是殿下在这里,也会赞成他这么做。 所以一时之间,兰悠阁和洛幽宫都在找那个白袍老人,按理说他应该无处可藏了,但是却始终没有消息。 第二百一十二章 宿命 两天后。 桃凝突然出现在兰悠阁,依旧笑得温和,她对面坐着蔷薇以及三位小主和阿夜。 “怎么了,这么久不见,不认识我了?” 温柔的打趣道。 蔷薇眼神变了变,却没当场拆穿她“消失了这么久,去哪了?” 桃凝略有些无奈的耸了耸肩“坊主失踪后我就找不到你们,看着明月坊一团乱,便重新整治了,才听说你们在这儿,我就找了过来,放心,现在明月坊恢复正常了,我们随时可以回去。” 自从上次被冥王一捣乱,整个明月坊就没人管,若不是她,只怕明月坊现在都不在了。 其余四人对桃凝多少是有了怀疑的,但大姐又没表明态度,他们没有找到实质的证据,无法肯定。 随后只听蔷薇说道“你们先出去,我与桃凝有事商议。” 头偏向旁边的四人。 见状,四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默默退出房门。 也在这一刻,蔷薇的眼神变冷“看到桃凝的脸,我就想杀了你,所以你往后最好不要再用这张脸。” 桃凝的表情微滞,脸也冷了下来,渐渐的变得诡谲“既然如此,为何不拆穿我?” 想起刚才离开的几人,随即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难不成是怕他们接受不了,他们的桃凝姐早就死了的事实?” 见蔷薇没有反应,她摇了摇头“真看不出来,你是这么善良的人。” 说真的,蔷薇真的很想杀了这个人,但却又不能这么做,道“既然来了,就帮我去做一件事。” 她敢堂而皇之的出现在自己面前,显然不是为了要与自己为敌,这个世界最厉害的暗杀者,是不会在人前出现的。 桃凝笑了笑“没问题,你吩咐就是。” 她受炎君之命而来,正想着要如何开口说自己是来帮忙的,倒没想对方先不客气了 。 “盯着雪初,有任何不寻常的举动就向我汇报。” 料想的没错,那个人应该会找向她,只要盯着雪初,不愁那个人不会出现。 桃凝当即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也不问其中原因,照做就是。 五天后。 雪初应夏陌殇之约,来到安阳城郊外的山顶。 远远看过去,便已经有三个人站在那里等她了,而她第一眼便看到一个白色的背影,顿时疑惑起来,他怎么会在这里。 而旁边的真是夏陌殇。 听到背后有脚步声,冥王和那位白袍老人顿时转过身,看了过去。 白袍老人看到雪初的那一刻,眼里划过一丝冷意,但快的用肉眼捕捉不到,随即又恢复了一副淡然的清高模样。 冥王一直看着雪初,内心是复杂的,因为他现在很明白为何雪初对自己的态度这么反常,想着心里泛起一丝苦涩,她终究是介意的。 雪初走近,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今日之约是夏陌殇订的,旁边那位自然是他口中的玄阴长老,只是冥王出现在这里是怎么回事?完全不合理。 玄阴瞥了一眼冥王,抢在他之前开了口。 “老夫刚下山时认识他的,得知今日的事,他不放心你,便跟了上来。” 冥王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但在一旁的夏陌殇,却觉得没有那么简单,刚才看到他们俩同时出现,他心里就有所怀疑。 闻言,雪初沉默了片刻,道“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冥王摇了摇头“没事,我知道你是为了救干娘。” 雪初讶异的看着他,余光撇到一旁的玄阴,顿时了然,大概是他告诉冥王的。 近日来这里,是因为夏陌殇告诉她,玄阴有办法恢复凤吟的能力,然后使龙王令和凤吟结合,倒时候便可以实现她的心愿,因此她与夏 陌殇成了合作关系。 他助她救女帝,而相对的她会将凤吟的力量借给他。 见到雪初沉默,冥王突然道“雪初,此事一完,我有件事情要跟你说清楚。” 他的目光一如既往的认真,而看到这样的冥王,雪初也想着,不如将事情摊开来说,也许那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随即微笑着点了点头,心里轻松不少。 看到这么融洽的氛围,玄阴非常不识相的插嘴“好了,咱们开始吧。” 语毕,雪初和夏陌殇对视一眼,便走到玄阴两旁,夏陌殇将手中的龙王令递给玄阴,随后只见玄阴拿着龙王令还是念起了咒语,手指在上面不断比划着,只看到一段段符文开始从龙王令中出现,片刻后,以龙王令为中心,散发出一束淡淡的金光,透着一丝丝黑色。 随后,玄阴停止念咒,对着雪初和夏陌殇道“各滴一滴血在令牌中间。” 刚才龙王令开始有反应时,雪初只觉得身体有些难受,听到玄阴长老的话,她就要去咬手指。 可就在这一刻,从天凭空出现一个女子,清冷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响遍山顶“雪初,住手。” 听到声音,几人不由得朝上空看过去,只见青衣正从天慢慢降落,直至落在雪初十米外的距离。 看到此刻的情形,还有泛着金光的龙王令,青衣顿时开口“雪初,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情个、告诉你,你先过来。” 青衣脸上,再无法保持往日的淡定,十分紧张的看着雪初。 见到来人,雪初很开心,隔了这么久,她终于出现了,她就知道青衣不会这么容易有事,顿时停下动作,向着青衣走过去。 而在雪初身后的三个人都看着突然出现的女人,心思各异,最复杂的无疑是夏陌殇,她真的没死,可在这样的 情况下出现,始料未及。 见到她,明明有着喜悦,更多的却是无奈。 两人距离隔得近了,青衣伸手将雪初一把带了过来,从头到脚把她扫了一遍,见没人丝毫损失,这才放下心来。 雪初也看向青衣,由衷道“真好,你没事。” 青衣点了点头,反手拉着雪初的手“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说着就要走,可身后的 人却一动不动,青衣回过头看着雪初。 “我还有事做,你到兰悠阁等我,一会儿我去找你。”说着就要挣脱青衣的手,可奈何青衣并不放,雪初疑惑的看着青衣。 “先听了我的故事,你再决定要不要这么做,好吗?”青衣的语气中带着几分乞求,不似往常那般冷漠。 雪初当即一愣,想了想,青衣的话若没有很重要的事是不会这样的,便点了点头。 见状,青衣紧张的脸才略微放下来,可身后却突然响起玄阴的声音“龙王令开启的时间有限,如果这次放弃,便只能等到一年后,雪初姑娘,你想清楚。” 他的声音突然冷了几分,看青衣的目光充满冷意。 果真,听到这样的话,雪初有些犹豫,沉默了许久,她还是要挣脱青衣的手。 看着她似乎要一去不回头,青衣赶忙上前去抓,奈何眼前突然多了一个人,冥王看雪初做了决定,便不想却青衣再多事,挡在青衣面前“我希望你不要干涉。” 听到他冷漠的声音,青衣也冷了下来“让开。” 她从未用这样的态度对待冥王,这是第一次,这个男人不帮她也就算了,还要来阻止,拳头顿时朝他袭去,于是两人就打了起来。 而雪初已然重新走回玄阴身旁,见状,青衣就更急了,当即对眼前的拦路者道“如果你不想雪初命丧于此,就阻止她。” 青衣的声音很冷,表情很严肃,而且很紧张。 冥王一下子被吓到,直觉她的话不能完全不信。 顿时一个转身瞬移到雪初身旁,眼见她咬破了手指,一把抱过她,最后关头他还是听了青衣的话。 三番两次被打断,玄阴的脸顿时变得很黑,对这个碍事者起了杀意,然后下一瞬他便从原地消失了,绕道青衣身后,就要给她致命一击。 但连玄明都能勉强应付的青衣,岂是这么容易被打中的,她身形一闪,离开玄虚的攻击范围,见状,玄虚立刻追了上去,青衣继续闪躲,不是她不想攻击,而是根本就没用。 躲了几次后,青衣还是一掌被击落,倒在了地上,若不是她躲避的快,现在恐怕没命了,与玄明的属下留情不同,此人是真的要杀了她。 看她没死,玄阴又要打过来,见状,夏陌殇一惊,正要去阻止,又凭空多出了一个老人,将青衣从原地带离,玄阴一掌击空。 玄虚放开手中素不相识的小姑娘,皱着眉头看向玄阴“只是个小姑娘,何须下这么重的手。” 他很不明白师弟为何会下杀手,满脸的不认同。 看到玄虚,玄阴才散去了杀意,道“师兄来的正好,帮我控制住那个捣乱的小姑娘。” 说的自然是青衣了。 看到玄虚不明所以的样子,玄阴解释道“我正在替雪初姑娘寻回凤吟,这位姑娘一出现,就打乱我的行动,再这么下去,我强力催醒的龙王令就要沉睡了。” 玄虚一副你为何会懂得一人催醒龙王令的样子,玄阴皱了皱眉“我稍后再向你解释,这会儿你得帮我。” 他的这位师兄,真是让他很无奈,凡是都要解释清楚再行动,哪有那么多时间,况且如果现在真的把真相告诉他,恐怕两人就得敌对了。 第二百一十三章 异变 玄虚也知道催醒龙王令有多困难,要耗费多大的心血,想了一会儿,便抓住了青衣的手腕“姑娘,对不起了。” 显然他是要站在自己师弟那一边的。 见状,玄阴看向冥王“我不会害她。” 冥王和他做过约定,看他这么严肃的模样,冥王不由得想起之前的对话,还是把手放开。 于是青衣越发急了起来,她不知道这个人的方法管不管用,但用在雪初身上是一定不会成功,而且雪初也一定会受伤,可这其中的缘由她没法一时说清,即使说了这里的人也没人会相信她,原本她是打算将真相告诉雪初,可现在完全没有这个机会。 旁边的这人武功如此高,她要挣脱几乎不可能,眼看雪初朝着玄阴一步步迈进,她决不能坐以待毙。 以最快的速度将内力集中在另一只手上,整个拳头都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直接感觉到周围的空气都扭曲了,青衣一鼓作气毫不留余地的朝着玄虚打过,不求能伤他分毫,只要放开自己便好。 看到那样的拳头,玄虚也是被吓了一跳,这姑娘是疯了不成,另一只手本能的还击过去,但因为他只用了五分的力,拳头不由得一震,身体也跟着麻痹了一分,而青衣就趁着这个空荡逃了出来,刻不容缓的朝着面前的雪初飞奔过去。 明明只是二十米的距离,以往呼吸间就能到达,可现在却显得如此漫长。 然后她就看到雪初的血在自己的面前滴入龙王令,无能为力。 看到青衣突然动作,玄阴为防万一直接来到雪初面前,抓起她的手,所以青衣始终是慢了一步。 两滴血汇入龙王令,随即金光一点点的消失了。 青衣因为刚才用尽内力,整个人顿时虚脱, 一阵眩晕半跪在地上。 与此同时,蔷薇一行人赶到这里,带着四位小主和阿夜,还有陆紫晴,在前面的蔷薇正好看到青衣往地下蹲的那一个瞬间。 一惊慌,立刻赶了过来。 然后,今天的山顶上,就热闹了。 蔷薇扶起青衣,顿时就是一阵皱眉“总是弄得伤痕累累,再这么下去,神仙都救不了你。” 夏陌殇的目光落在青衣身上,深索着眉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龙王令吸收了两人的血之后,一时间没了动静,只看见玄虚闭着双眼,振振有词的念着咒语。 青衣虚弱无力,抓着蔷薇的手“一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你一定要救雪初。” 蔷薇闻言,顺着目光看过去,两个玄机阁的长老,还有夏陌殇和雪初站在那里,手中拿着龙王令,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目光紧紧盯着玄阴,她担心的事情终究是发生了,而接下来会有怎么的变故,她也无法预测。 只是过了片刻,一旁的雪初越来越痛苦,身体仿佛被撕裂般,她紧咬着嘴唇,拼命忍耐着,却在额头处金光闪现的那一刻叫出了声,然后倒在地上,抱着头痛苦的滚了起来。 见状,冥王上前去扶,却被玄阴阻止“别动她。” 看到眼前这番情形,蔷薇赶忙将目光转移到青衣身上,她已经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整个人低着头,刚才还虚弱无力的手捏的自己生疼。 蔷薇赶忙放开青衣,生怕因为自己伤了她。 紧接着,一副意想不到的画面发生了。 在青衣和雪初身上同时闪现着一模一样的金光,震惊了除了蔷薇在内的所有人,夏陌殇和冥王呆呆的看着青衣身上的反应,内心震撼之际,忘记了思考。 紧接着,两个对面的女子 同时抬起头,四目相对,雪初左眼彻底变成了深紫色,而青衣的右眼如是,这会儿的疼痛没有刚刚那般剧烈,雪初还保持着理智,看着面前和自己一样变化的青衣,震惊之余,从未觉得如此的亲切。 但青衣只是看了一眼震惊的雪初,带着紫光的右眼就看向了玄阴,随后只看到几道残影飘过,青衣已经和玄阴交起了手,这一次她不再被动,攻击速度快的看花了在场的所有人。 面对这样的青衣,玄阴对付起来格外吃力,见师弟隐隐落败,玄虚上前插手,却被青衣狠狠一拳击退,然后冷冷瞥了他一眼,一拳朝玄阴打去,那是包含着金光的一拳,即便是玄阴也躲闪不及,被一拳击落在地,瞬时口吐鲜血。 眼看青衣的拳头再次要落在玄阴身上,一旁的冥王一急,就挡在了玄阴面前,青衣毫不留守一拳击过去,却在隔冥王一毫的距离生生顿住,出击的力量反噬到体内,青衣的脸色白了白,停了手。 同时,雪初的神情越发散乱,就好像灵魂被身体挤压一般难受,感觉下一秒自己随时会分离。 而青衣又何尝不是如此,身体早到了极限,接近崩溃的程度。 再次一个瞬移,青衣将雪初抱在怀中,眼看对方连看她的眼神都散乱无比,她知道如果在再不采取行动,她们两个人都得死,牵动起风吟的力量,普通人的身体根本支撑不住她强大的灵魂,而普通人的魂魄也无法控制住身体。 到时候魂魄与身体分开就如何也回不去了。 在这样的局面之下,青衣义无反顾的选择保全雪初,从一开始就是她欠她的,如今更不能连累她命丧于此。 心下一横,说什么她也要竭尽全力救回雪初,哪 怕机会十分渺茫。 “雪初,我一定能救你。” 雪初整个脑袋都是混乱的,模模糊糊间她只能听到青衣跟她说话,可是具体说了什么,根本听不清楚。 青衣轻轻放下雪初的身体。 缓慢抬起头,紧紧盯着前方的夏陌殇。 好久以来她都未正眼看过他了,但这一次的对视,却无关任何私人感情。 只见青衣缓缓站起身,一步步朝着夏陌殇走去。 一切发生的过于突然,当青衣把玄阴倒打在地时,他才猛然醒悟,紧接着就看到青衣注视着自己,用一种十分冰冷的眼神,那种寒意从皮肤渗透进血液,侵入骨髓,这样的眼神比初见时还要冰冷,右眼深紫色的眼眸充满了魅惑的危险气息。 只是十米的距离,却因为那双眼睛,夏陌殇似乎觉得走了半个世纪,对这样的青衣,他仿佛从未真正认识过。 青衣距离夏陌殇只有半米距离时,便停了下来,慢慢抬起右手。道“借你的龙王令一用。” 面对着夏陌殇,她一直都无法保持对旁人的冷静,只是这时候那异样的情绪很淡,比起眼前的事情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青衣的语气很淡,没有求情,更没有命令,仿佛他借不借龙王令都是一件很无所谓的事情,但眼下的情况却又不是这样。 夏陌殇微皱了皱眉,还是将手中的令牌递了给她,青衣接过,什么都没说,便转身朝着雪初走去。 看着她的背影,夏陌殇突然问道“你到底是谁?” 眼前发生的一切超乎他的认知,为何雪初和青衣身上会有相同的反应,看上去更像是分裂的两半,如果当年女帝生下的是双胞胎,也许眼前的一切能够解释得通,但并不是那样,况且两人长的一点儿也不 像。 青衣脚步一顿,停住了身体,却没回头。 眼里突然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我是谁,对你来说重要吗?” 闻言,夏陌殇一时语塞,竟不知该如何回答她,在意她的身份吗?是在意的吧,可她这个人他也同样的在意。 在她出现的那一刻,夏陌殇就明白一直困扰在心中的东西是什么了,可是却不知如何表达,更没有机会表达,现在更是什么都说不出口。 等了一会儿,没听到那个人的答案,青衣心里划过一丝苦涩,紧了紧手中的龙王令,离夏陌殇越来越远。 直到走到雪初身边,弯下身体,拉起雪初破了的手指。 只是这一刻,却突然多了一双手,蔷薇不知什么时候靠近的她,紧紧握着青衣的手腕,神情严肃,道“你要干什么?” 她是这群人中最熟悉青衣的,也是最聪明的,青衣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她很清楚意味着什么。 青衣看着雪初,目光坚定“救她。” “如何救?以命换命吗?”蔷薇一双早已洞悉一切的眼睛,炽烈的有些闪眼,这一刻青衣有些不敢直视她了,陷入沉默。 但青衣越是这样,蔷薇越着急,因为青衣决定的事情,没人能够改变。 “我不允许,你身上还肩负着为你母亲复仇的使命,不能死在这里。” 说着伸手要夺回她身上的龙王令“催醒凤吟,把身体换回来,我会竭尽全力救雪初。” 但却被青衣躲过,摇了摇头。 看着蔷薇的目光还带着几分乞求,因为她很清楚,如果真那样做了,雪初必死无疑。 顿时,蔷薇怒了,道“你能不能听我一次,即使你不考虑自己,也得想想你母亲,当年她牺牲自己保全你,如今你却要浪费她给你的生命。” 第二百一十四章 结局 一旁的几位小主听得云里雾里,完全不懂。 但不远处的冥王和夏陌殇,却因为蔷薇的每一句话都在变化着神色,特别是冥王,目光一直所在青衣消瘦的背影上。 刚才发生的异变,再加上现在蔷薇说的话,他仿佛猜到了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 脑海里顿时浮现一幕幕从与青衣相识的事情。 提到她的母亲,青衣有了片刻的松动,蔷薇一看有希望,再接再厉。 “衾舞,我知道你一直觉得亏欠雪初,但这并非你能控制的,而且,只有你活着,才有救回你母亲的希望。” 蔷薇又再次下了重注,为了让她姐姐的女儿活着,她不惜任何代价。 当听到从蔷薇口中听到那个名字时,冥王和夏陌殇就像被雷劈了一样,呆愣在原地,脑海里同时想着一句话,女帝洛星儿的女儿,本名洛衾舞。这怎么可能? 如果她是洛衾舞,那雪初又是谁?无关紧要的人吗?可她有着与洛星儿一样的面貌。 青衣一愣“你说什么?” 她刚刚似乎得知了很重要的信息。 “这中间很复杂,但我可以告诉你,你的母亲并没有死,只有你聚集了龙王令和凤吟的力量,才可能救活她,倘若你今日死在这里,你就等于杀了你母亲。” 青衣顿时有些回不过神来,她根本不用去思考蔷薇 是不是骗她的,因为她很清楚蔷薇即使有多想救她,也绝不会用这样的事情去骗她。 半响,她才勉强接受这个事情,但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看了一眼雪初,像冥王问道“冥王,雪初是不是因为这件事情,才会去玄机阁,今日才会在这里。” 她一直都没能想通雪初接二连三的举动是为何,但如果她知道救母亲的方法,那一切的行动都能解释。 冥王看着她,却没回答,此刻内心的震撼和复杂,没人能理解,也无法用言语解释。 她才是洛衾舞,曾经为了雪初他伤害过她很多次,甚至想要取她的性命,根本就没在意过她的生死,明明她一直在身边帮助自己,可他却还怀疑她,完全把她当做仇人,过往的种种浮现在脑海,他没法面对那双明亮的眼睛。 现在看来,她和干娘真的很像,一举一动一言一行,连说话的语气都这么像,他为何不早些发现异常呢? 而冥王的沉默,却应征了这个事实,看着雪初的目光不由得柔和起来。 “蔷薇姐,我相信雪初会替我完成一切。” 尽管知道这个人是她的小姨,但青衣却更习惯称呼她为蔷薇姐,她们之间不单单只是亲情而已。 没想到青衣会突然扯到其他事情,听她说的话,不由得一急,正要开口,青衣却快 她一步,点了穴禁止她的行动,然后道“倩夕,把蔷薇姐拉过去。” 早已看呆了的四位小主和阿夜,完全只是旁观者。 听到坊主吩咐,倩夕赶忙上前,扶起蔷薇时却又想到了什么,一时没动,看着青衣“坊主……”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你也想要违抗我的命令?”青衣冷声问道。 “属下不敢。” 倩夕赶忙回到,坊主要做的事情,她们从来都不会反对。 然后默默的退了下去,当他们互相对视那一刻,都能从对方眼神里看到那种决断,她们不会阻止坊主的任何行动,但他们誓死也会追随着坊主。 一干人等不再打扰时,雪初的血再次滴在龙王令上,此时的雪初已经陷入深度昏迷。 当金黄色光再次出现时,青衣强力运转内力,迫使身体内****的凤吟彻底苏醒,她的灵魂正在与凤吟亲近,随后青衣额头处再次出现图文,浓郁的金光忽闪忽闪的,随时有种要从额头处出来的迹象,事实也是如此,因为龙王令的牵引,体内的凤吟早已经感受到了异象,正在慢慢回应龙王令,而此时青衣用自己的灵魂强力把凤吟逼出,不让它再栖息在自己灵魂深处,处于本能凤吟在自我保护,与青衣在体内拉扯起来。 而青衣的内力正在强力输出,哪怕是凤 吟给她的力量,这一刻因为对峙用起来十分吃力,并且每用一分,身体就疼痛一分,这是身体与凤吟不匹配的后果,紧接着,只看到青衣身上渐渐发生变化,那一头乌黑的青丝似乎在逐渐变色,很快便成了一头的银灰色,也在这时青衣额头的金光彻底消失,突然出现一块金色黄玉,掉落在青衣手中,也只是这一瞬,青衣的头发变成了纯白色,然后血液一直在涌动,皮肤层都渗透着血红,看着格外的恐怖。 此时的青衣根本无法保持正常人的行动,整个人感觉随时要闭眼,但因为眼前的雪初,她一直强忍着,然后用仅有的力量拿起雪初的手,一滴血再次入侵凤吟,紧接着只看到龙王令和凤吟产生共鸣,顿时合在一起,绽放着刺眼的金光,这金光维持不到一瞬,凤吟和龙王令立刻飞开,飞向雪初和夏陌殇,从额头处飞去,然后消失不见。 然后只看到青衣的手渗出了鲜血,紧接着手臂、脖颈,几乎身体每一处都是这样。 青衣一大口鲜血喷洒在地面,染红了纯白色的头发,看上去格外的鲜艳。 一切的变故发生的太快,看到青衣这幅模样时,夏陌殇什么都没想,就跑了过来,他刚才是在干什么?为什么没来阻止青衣的行动,难道是被眼前的真相吓傻了吗 ?这一刻的后悔,永远铭刻在生命中。 青衣视线逐渐模糊,但仍能看清跑过来的人。 她不要他靠近,因为她马上就会死无全尸,外表还好,里面早已经惨不忍睹,余光瞥见不远处的山崖。 青衣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朝山崖边飞去,转过身,看正在向她奔来的夏陌殇,青衣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这一生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滋味,已经足够。总好过孤独一生的好,哪怕这个男人从来没喜欢过自己。 夏陌殇看到青衣眼里熟悉的眼神,却没有半分喜悦,反倒是心慌,明明那么短的距离,却好像如何也抵达不到。 只能眼睁睁看着青衣在自己面前,纵身一跃,伸出的手却是什么也抓不到。 从这一刻,夏陌殇的心疼了起来,疼的让人窒息。 却也只是一愣,他毫不犹豫的扑了下去,哪怕只能找回尸体也好。 昏睡的雪初在一旁躺着,安然无恙,但冥王却没有靠近的勇气。 玄虚看着一切的发生,一切早已超乎认知,他像个局外人一样目睹着一切,眼底有过波澜,却只为这让人震撼的真相。 而在这时,昏迷的玄阴从地上慢慢做起,看着山崖处消失的人,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 夏陌殇在山崖底下寻找了三天三夜,找遍每个角落,都没有青衣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