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小毒妇》 第一章 一朝穿越成买卖 林小桢睁眼的时候,猛地打了一个喷嚏,这才发现浑身湿漉漉的,一阵过堂风吹过,她冻得直哆嗦,忍不住抱紧自己,刚想找个毯子,可看见眼前的景象,不由得睁大了眼睛。 这是哪? 她打量着空荡荡的堂屋,只有一个八仙桌,配着四条歪歪扭扭看上去有些年头的板凳,桌上还放着一个土陶茶壶,四个缺口的杯子。 而屋顶,好几处窟窿眼被稻草堵住了,一根原木穿过房梁,房梁上还挂着几个积灰的竹篓子。 她上一秒还在自家的药池里泡澡,因为浑身抽筋正挣扎呢,怎 么再睁眼就看见这么个鬼地方? 她正懵逼中,只听门口传来了脚步声。 一个身材魁梧,穿着灰色麻布衣服的男人迎着一干人等走进了屋中。 “王婆里面请!” 林小桢还未搞清楚状况,那跟着壮硕男人一同进来的老婆子,身着云灰色长衫,胸口别着一块帕子,头发缠扰在一起活脱脱古代媒婆的打扮,腮帮子上还有一颗痦子,要多形象有多形象。 她瞧见林小桢后,立即走上前拉着林小桢就站起身,左瞧瞧又看看,然后看向那壮硕男人。 “秦家老大,别说我王婆子不照 顾你们家啊,这女人长得丑也就算了,身材弱小,还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这可不是生娃的好料,你卖五两银子可有些贵了啊!” 什么? 她是丑女? 还嫌身材不好?而且他们这是在光明正大的买卖人口吗?那可是犯罪的! 林小桢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人,又看着那壮硕男人,心想自己这到底在什么鬼地方? 难不成她穿越了? 最可笑的她刚想反驳那老婆子,可是低头一瞧见自己的黝黑布满老茧的双手,再看看瘦弱的身躯,不禁微微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瞬间 就摸到了崎岖不平的东西,像是生疮了一样。 林小桢咬着牙捏了一下大腿根的肉,疼的倒吸一口冷气。 会疼,不是在做梦啊…… 她瞬间石化了。 好像,貌似,她真的穿越了。 几个人看着林小桢莫名其妙的举动,不过见她呆愣住,秦老大继续说道:“王婆,你也知道行情的,虽然我家这婆娘丑点,不过是新货又没病,价钱嘛五两银子已经很低了!” 一旁跟着牙婆子来的买主王福根瞧清楚林小桢后,忍不住摇头:“你家这婆娘长的这么丑,又瘦不拉几的,看着就不好 生养,再说了,我听说你们家是二两银子买回来的,你这人怎么狮子大张口嘞?” 众人都瞟了一眼石化中的林小桢。 有人帮腔附和道:“就是,你们秦家穷也得有骨气吧,怎么能靠着女人多挣钱,而且这女人今天跳河了,指不定脑子不好呢,要我说秦家老大,趁着有人买你就赶紧卖了吧!” “是呢,反正她也不愿意跟着你家老二,你留着干啥呢,而且昨天都和你家老二洞房了,谁知道还是不是雏,你趁着没吃亏,就赶紧卖了吧!”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说的十分有劲。 第二章 不要卖她 这个时候,北屯村不少人见秦家老大家来了牙婆子,纷纷挤进院子看热闹。 秦家老大皱了皱眉,听闻着他们的劝言,想着自己本来还想挣点钱,既然这婆娘这么受人不待见,索性不亏本卖了算了。 如此想着,秦家老大叹息一声,然后看向牙婆子:“那好吧,王婆,我也不跟你开价了,直接二两银子你带走这婆娘,要是还价的话那我可就不答应了!” 一听这话,牙婆子立即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刚想答应,突然一旁石化的林小桢猛然走上前,身子愤怒如筛糠一般,黑 黝黝的长满脓疮的脸皱巴巴拧在一起,铿锵有力道:“我又不是货物,你们凭什么来买卖我?” 众人一怔,心想这林小桢不是落水了脑子坏掉了吧? 秦家老大脸色一黑,瞪着林小桢,道:“你这婆娘又抽什么疯,明明是你嫌弃我秦家穷,嫌弃我家老二,闹得寻死腻活的,现在要送你离开秦家,你咋还不乐意?” 林小桢瞬间额头布满黑线…… 这原主还干过这种事情吗?不过那都不是她干的事情了,她一个新时代女性,受过高等教育,医药世家的天才,怎么能被人贩 子随意买卖呢! “那是之前,现在我认命了,这辈子我生是我男人的人,死是他的鬼,我哪也不去!” 牙婆子一看林小桢还撒泼,当即冷笑一声:“买你的主子已经发话,那可由不得你了,我看你还是乖乖和福根回去当续弦吧!” 此时一旁的王福根立即歪着嘴嚷嚷:“臭婆娘,老子还没嫌弃你丑呢,你叫个什么鬼!” 林小桢一看见眼前那歪嘴秃头的王福根,差点没吐出来。 真是好丑的男人! 她懒得和他们掰扯,直接看着秦家老大,道:“我已经是你们家老二 的人了,指不定肚子里有他的孩子了,你看着办吧!” 秦家老大一愣,完全没有想到林小桢这毒婆娘怎么舍不得走了? “大哥,不要卖了她!” 这个时候,突然从小房间里走出来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身着一身蓝布长衫,只不过不知洗过多少回了,长衫褪色的很厉害。 他穿过人群,在秦家老三的搀扶下走到了秦老大身旁,林小桢这才看清男人的脸。 乌黑的头发高高竖起,一双剑眉下是狭长的凤眸,漆黑如墨的眸子好似星辰一般闪闪发光,高挺的鼻梁下是微薄紧 抿的唇瓣,泛着桃花般的色泽,因为长久不晒太阳,肤色十分白皙,却带着一股不健康的白,但在人群中很是显眼。 好养眼的男人! 林小桢看着这一众黝黑村汉里出现这么一位长得好看的男人,放在现在那就是妥妥的小鲜肉一枚了,不过貌似身体不好,看印堂乌黑,有中毒之象…… 不知道这村里汉子得罪了什么人,竟然被下毒了! 此时,那好看的男人也看了过来,一双乌黑的眸子撞入林小桢打量的眸中,她瞬间朝着那男人眨了眨眼睛,似乎是在说,她不愿意被卖掉。 第三章 明目张胆的抢 秦净之厌恶的皱了皱眉,看着丑媳妇对着自己挤眉弄眼,还有刚才那一番话,显然她已经忘记了昨晚自己的所作所为。 他挪开了视线,沉静的看向了一旁的秦家老大。 秦家老大眸中有些担忧,急忙开口。 “老二,你怎么出来了,见了风身子又落了病可怎么办,这婆娘那么骂你,已经要不得了,你就不要再求情了,我会妥善处理的!” “大哥,既然她知道错了,那就留她在家做活吧。这次落水也算有个教训,谅她以后不敢了。” 一旁搀扶着秦净之的秦家老三秦 明风急忙附和:“是啊大哥,错了这个村可没这个店了,二嫂若是愿意改,咱们留下她不就得了,若日后死性不改我们再卖也不迟啊!” 林小桢听着他们的对话,跟着道:“对我会改的,你们不要卖了我!” 因为她现在也搞不清楚这里到底是什么年代,什么民风,而且自己这个身体太弱了,一点防身能力都没有,秦家三个兄弟看上去都还和善,待在这里等强大后离开也不错,若是被卖出去,指不定要如何颠沛流离。 林小桢可不想冒险,毕竟在这个活下去都没有保 障的古代,人命实在是太不值钱了。 牙婆子一听秦家三兄弟商量着不卖了,眼见到手的买卖就要黄了,立即开口道:“秦家老大,咱们可都是说好了啊,你可不能反悔!这是二两银子给你,人你给我带走!” 秦家老大一愣,看着牙婆子有点强势的模样,无奈道:“王婆你看见了,我兄弟说不卖了,毕竟是他媳妇,今天就麻烦你一趟了,你还是回去吧!” “什么?”王婆瞪大眼睛尖叫一声,然后伸手指着秦老大张口就嚎叫:“秦老大,你当我王婆是跑腿的呐,说打 发就打发了?” “要不是你给我家送了点糕点请我过来,就你们秦家这块穷地请我我都不来,既然请我来了,可就没那么容易送我走,我告诉你,今天这人你卖也得卖,不卖也得卖!” 说话间,王婆直接将二两银子放在了秦老大的手上,然后朝着带来的人吩咐:“都愣着干啥,还不赶紧带人走!” 林小桢总算看见野蛮无理的乡下人是什么模样了,这是要强取豪夺了啊! 秦家老大一把拦住了他们,道:“王婆,我都说不卖你了,你干啥嘛这是!” “你不卖,我 都答应了人家买家福根了,你不买能行吗,这不是糊弄我么,你糊弄我行,我糊弄了买主那可不行,日后传出去不是砸了招牌,你要是识相点,就赶紧让开,我们带人走,不然,我就直接抢了啊!” 秦老大眼睛一瞪,如同铜铃一般大,沉声吼道:“你敢!” 这一下子还真有点晃到了要冲上来的几个人。 安静的瞬间,秦净之沉浸漆黑的眸子扫过牙婆子和她带来的几个人以及那王福根。 他的眉头微微皱起,开口道:“按照《天辰律法》,强行贩卖人口者,处以鞭刑!” 第四章 打架了 “而且那鞭子可不是普通鞭子,在鞭子的四周都有倒钩,每打一下到人身上,再抽回去的时候,直接勾烂皮肤血肉横飞,叫人痛不欲生,求死不成!王婆,你确定还要继续买这女人?” 林小桢安静的看着秦净之,心想这个家伙长得帅,还有点脑子,尤其是个讲理的人。 瞬间她的好感倍增,至少不是嫁给王福根那样的人,不然接下来她要面对的岂不是想死的人生了…… 牙婆子的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转瞬就反过神来,声音十分尖利:“秦老二,你吓唬谁呢你,还鞭刑,你 家老大也是知情人之人,到时候你要报官官老爷也是把我们都抓走,反正有你家老大给我陪葬我也不怕,我就怕到时候啊你不敢呐!” 秦净之沉静的眸子闪过一丝诧异,他的眉头微微皱起,又道:“我大哥这桩买卖并未成功,算不上,而你,贩卖人口的数量应该有上百次了吧,初犯尚能饶恕,可你这种老油子真的闹到官府,你觉得对你有利还是我大哥有利?” 牙婆子也气坏了,没有想到这个秦家老二,一个要死的人,说起话来牙尖嘴利,咄咄逼人。 而且她莫名还有点害 怕,尤其是那双漆黑的眸子看的她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哼,姓秦的,你们家都给我等着,我做不成你家的买卖,日后谁也不会再到你家买人,你们家就等着穷死吧!” 牙婆子说完,看向身后的人:“我们走!” 可是那买主王福根不乐意了,直接看向牙婆子埋怨:“不行啊,我们走了,你上哪还给我买这么便宜的媳妇啊,王婆,咱们可说好的,而且你还收了我二十钱的酬劳嘞!” 牙婆子气得只翻白眼,扯着嗓子看向秦老大阴阳怪气的喊道:“那又什么法子,这秦家几 个穷光棍出尔反尔,我能怎么办,硬抢啊!” 王福根闻言,看着秦老大攥在手上的银子,大喊道:“他收了银子了,我们不算硬抢啊!” 说话间,王福根冲上前拉住了林小桢的手就要往外走,秦老大一愣,立即将手中的二两银子扔到了地上。 “我没有收,是你们硬塞的,这银子你们拿走嘞,今天你们要硬抢这婆娘,可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一时间,秦老大上前要拉扯林小桢,却和王福根直接打起来了。 林小桢被扯得晕头转向的,牙婆子立即看向其他几个人:“都 愣着干什么,带着人走啊!” 一时间,不大的堂屋里闹哄哄的,秦净之本想上前帮忙,却被秦家老三护着拽到了后面,劝说道:“二哥,相信大哥,你身子骨也经不起折腾的!别回头又病了,咱们现在可没钱看病!” 秦净之微微蹙眉,只见林小桢被几个人拉扯着身子都要扯断了的感觉,还一副无辜却又倔强的模样。 秦老大和王福根扭打在一起,他本来就身形魁梧,一身的蛮力,王福根瘦弱的哪里是秦老大的对手,被一拳拳如钢铁般硬的拳头打的他龇牙咧嘴,嗷嗷直叫。 第五章 杀人了 围观的人都看着不动,面面相觑不知道上前帮谁的忙好,王婆可是村里有名的牙婆子,指不定日后要找她帮忙买媳妇卖闺女,而秦家穷的叮当响,虽然用不上,但也不能结仇,谁知道穷疯了的时候会做出什么疯狂事情。 王福根被秦老大打的疼死了,朝着三四个拉扯林小桢的人喊道:“快来帮我!” 那几个人见状,纷纷要去帮忙,王婆则是上前一把用力的拽住林小桢。 屋中乱作一团时,这个时候那几个人困住秦老大手脚的时候,秦净之看不下去了,直接趁人 不注意,飞速精准的扔出去握在手中的小石子。 “啊!”的几声惨叫,那几个人纷纷被打住了手臂腿脚,跌倒在地上。 自由了的秦老大生气的爬起身,一把揪住了王福根的头朝着墙上撞去。 “啊!”的又是一声惨叫,王福根瞬间被撞得脑袋飙血,他连忙捂住了血窟窿,秦老大吓得立即松开手,后退了几步。 牙婆子见状,愣神间,林小桢直接挣脱开跑到了秦净之他们身后躲着。 “哎呀,杀人啦,秦家老大杀人啦!” 此时的王福根捂着脑袋,奄奄一息的 靠着墙壁跌坐在地上,那状态好像真跟要死了一样,额头上还在不断的流血,鲜红的血看上去是那么的刺目。 “哎呦喂……我要死了……哎呦喂快叫大夫啊……” 牙婆子这一叫喊,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纷纷指手画脚,有个人跑去喊大夫去了,其余人纷纷都看着这场好戏津津有味。 “天呐,秦家这次惹大麻烦了,那王福根估计活不了了吧!” “这秦老大平时看着憨厚,关键时刻挺狠毒啊,这要是报官,估计得抓起来关在三五载吧!” “太惨了,日后还是 躲着点秦家吧,这三兄弟看着都不是善茬啊!” “我就说嘛,那秦老大平时看上去就凶神恶煞的,今天终于露出真面目了吧!” 林小桢见状,看着王福根那模样,也没有想到秦老大会那么狠的动手,但是死倒是不至于的。 她走上前,指着王婆道:“老太婆,你乱喊什么,他只是皮外伤根本不会致死,你休想讹诈!” 牙婆子立马尖叫了起来:“都流这么多血了,还不会死?你这婆娘站着说话不腰疼啊,那行啊,我们直接去见官吧,到了官府我看你们怎么说 !” 秦净之眉头一蹙,见官?他可不能轻易离开北屯村,这下似乎真有点麻烦了。 秦老大和秦老三一听说报官,立即吓得腿都软了。 “王婆,可不能报官的,本来也是你们来先惹事的,我就是不想你们带走我弟媳妇而已!” 牙婆子见到秦家老大怕了,腰板挺得更直了,看向秦家老大:“什么抢走,我们是买,是你说要卖的,反悔的也是你,论到官府也是你的问题多,而且了,现在我们不想买你家这丑媳妇了,但是你打人伤了我买主,是不是该给个说法?” 第六章 赔钱 一听这话,秦家老大立即意识到能商量,连忙道:“给,你说,要什么说法,不然我给福根兄弟道个歉?” 毕竟见官和道歉,秦老大当然会选择后者。 林小桢见状,不禁翻个白眼,这个秦家老大,没了主意自然被人家拿捏住了,真是救都救不了。 “你把人打成这样当然要道歉,不仅道歉,还得赔医药费嘞!”牙婆子轻哼一声,说完走到王福根身旁蹲下,两个人耳语了几句后,牙婆子这才看向秦家老大:“秦家老大,算你好运,我买主福根也不是敲诈之人,医药费就让你们家赔十两吧,你们 家给钱我们就走人,不然我福根兄弟就要赖在你们家好好“养病”了!” 说话间,牙婆子故意咬重了最后几个字,算是威胁了。 秦老大一听这话,身子晃了晃,脸上露出了为难之色。 秦净之立即面色冰冷,浑身泛起一股气势令人不得不畏惧,他喊了一声:“大哥,不能答应他们!” 秦老大回头看着病弱的二弟,还有年幼的三弟,目光中露出了为难之色。 今日之事,虽然牙婆子有不对,可是真的报官去了官府,那就会都变成他的不对,如今的秦家,他可是顶梁柱,若不是时不时接点屠宰 的活,上山打猎帮人做工,二个弟弟恐怕都要喝西北风了。 而且村里之前的李水杨二叔偷东西被逮住报官了,就再也没有回来。 他还这么年轻,连女人的滋味都没有尝过,可舍不得就进去了。 林小桢还不知道十两银子意味着什么,所以站在一旁看着秦家老大很为难,又看着牙婆子和王福根那得意的模样,刹那间内心有点不舒服。 毕竟这个事情因她而起,可是她又管不了多少闲事,再说她也没有十两银子啊…… 林小桢不得不感叹一句,不管什么时候都是钱最重要啊,日后她可要多挣点钱 防身用。 这个时候,和秦家挨着的李婶子看不惯了,站出来帮腔了:“牙婆子你这开口太狠了吧,十两银子都够买秦家一家人一年的吃食了,而且秦家是咱们北屯村出名的穷困,这么多年因为看老二的病都没有攒下什么家当,置不下田地,你这么狮子大张口不是逼着秦家三兄弟去死么?” 牙婆子斜睨了一眼李婶子冷嘲一声:“看不惯呐?看不惯你替他们秦家兄弟还了这十两银子啊!” “你……”李婶子瞬间被堵得说不上话来。 秦老大这个时候咬咬牙,一狠心直接答应了:“好,十两就十 两,不过王婆你得给我几天时间凑钱,现在我们家没有!” “大哥!” “老大!” 一旁的秦净之和秦老三纷纷开口,完全没有想到秦老大就这么答应了。 牙婆子一听,冷哼一声,又鄙夷的扫了一眼林小桢道:“你早这么答应不就行了,不过今天我也算看透了,你家这丑媳妇就是个丧门星,现在你想卖我们都不要嘞,记住了,就给你们秦家三天时限,三天后我们过来拿钱!” 说完,牙婆子带着几个人抬着王福根匆匆离去。 众人见状,生怕秦家老大会找他们借钱,一个个溜得十分的快。 第七章 这个人,有点问题 倒是邻居李婶子走上前,看着三兄弟,无奈的叹息一声,从腰间掏出了十个铜板。 “秦家老大,婶子家也没有什么能力,就只能帮到这么多了,你可万万不能被这帮坏心人弄的想不开啊!” 秦老大看着李婶子,眸中露出一丝感激。 “李婶,你能这个时候帮忙,我秦观月感之不尽!日后我挣钱了,一定快快还给你家的!” 李婶子慈祥的笑着摇了摇头,又看了一眼傻站在一旁的丑媳妇林小桢,语重心长道:“老二媳妇,这秦家虽然穷,但是弟兄几个都是好心 人,你可不要再辜负这三兄弟了!” 林小桢一愣,看着这个很有人情味的李婶子,微微点了点头,尽显乖巧。 李婶子走后,本来闹哄哄的堂屋里瞬间就剩下了秦家三兄弟和林小桢。 秦老大坐在板凳上良久,缓缓道:“老二媳妇,你快扶老二进屋休息去,我和老三说点事!” 此时的秦老大已经没心情再教导林小桢了,林小桢楞了半天才发觉说的是自己,她一看到秦家因为自己变成了这样,心里有些不舒服,也就没有闹腾,而且刚穿越过来才接受这个事实, 她也需要冷静下来,理清思路。 既来之则安之,日后再找机会跑之! 想到此,林小桢便上前扶着秦净之就要进房间,却被秦净之嫌弃的闪开了一下,他自己扶着胸口走进了房里。 林小桢神色一怔,心想这个病秧子是记挂恨上她了? 不过此时她一个人站在堂屋面对着秦家另外二兄弟也有些尴尬,便急忙跟上前去。 房间里的摆设很简单,连接房间的一整个土炕,土炕边有个连排的木柜子,柜子上的漆都掉得快没了,露出了里头泛白的木头,看上去有些年头 了,炕上放着一床被褥,看上去不太干净,墙角摆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有根烧了一半的蜡烛,和一个水壶,处处彰显萧条。 而且房间窗户紧闭,看上去长久不通风了,房间四处都透着一股药味,还掺杂着一些嗖臭味。 林小桢微微皱了皱鼻子,就听见充满男人磁性的声音微微响起,隐隐带着一股愠怒:“林小桢,从现在开始你最好给我消停点!” 秦净之已经靠在炕上盖上了被褥,虽然脸上苍白没有血色,看上去也病了很久,可一说话时,那沉着有力的声音极 有感染力。 最主要的,长的还十分好看。 林小桢察觉到他的怒气,不由得呶呶嘴,道:“你冲我发什么脾气,事情又不全是我惹出来的!” 话音才落,一道犀利的目光已经压迫的林小桢不由自主的抬头。 她看着秦净之那漆黑如墨的如同琥珀一样好看的眸子,却带着一股戾气,不由得皱皱眉。 为什么她总感觉这个人有点深藏不露啊? 可再看秦净之病怏怏的脸色,躺在这四壁空空的土房子里,完全没有深藏不露的感觉,她便摇了摇头。 或许是她太敏感了吧…… 第八章 她道歉什么? 林小桢见他迟迟不挪目光,最终无奈道:“好吧,对不起,这件事情多少跟我有关,我道歉行不行,你别一幅要吃了我的眼神看着我了!” 秦净之眸中闪过一丝鄙夷,旋即低垂着眼睑,狭长的睫毛微微闪动,如同蝶翼挥舞一般。 林小桢不禁心里后悔,她道歉个毛线啊? 可是一看着这男人的眼神,心就莫名其妙的怂了下来。 完蛋了,这男人或许是个妖孽,日后她可得注意点。 林小桢一时间站在原地,浑身不适,却又不知道该做什么,想要回想这个原主以前的事情,但是一点也想不起来。 可 能是灵魂换了,记忆也就不在了。 想到自己太丑,林小桢四处打量的时候,看见了柜子顶上有一个碎了的铜镜,她走过去拿起来铜镜,立即看了一眼。 哇! 好丑的女人啊! 摸得时候,林小桢已经感觉到丑态了,可真的看见铜镜中那倒映的脸,她不禁呆愣住了。 唯一还能值得庆幸的是,她精通药理,可以慢慢调整好脸上的脓疮,算是后天丑,而且她的五官看上去比较清秀,还有的拯救。 还好!还好! 不是让她丑一辈子就行了。 只不过林小桢到现在都搞不明白,自己泡个药浴,怎么就穿 越来了这鬼地方? 莫不是二十一世纪的自己已经淹死了? 想到自己拥有万贯家财,家人早死,一个寡家孤人还未成婚,也就上大学有过一个初恋但是劈腿了闺蜜,从那之后就一直一个人,连友情都觉得是奢侈的她,竟然就这么悲惨的结束了人生。 然后现在成了一个被卖给秦家短命鬼当媳妇的丑女,问,世界上还有比这个更惨的事情吗? 此时,林小桢彻底习惯了这个身体,忽然闻到了一股嗖臭味道…… 她不禁扭头看向了靠坐在床边沉默寡言的秦净之。 这个男人不会是……失禁了吧? 秦净 之察觉到炙热的视线,微微抬头,二人四目交汇,林小桢只能感觉到秦净之眸光中的沉静,没有一丝嫌弃和鄙夷。 她不禁微愣,连自己看着自己的这张丑脸都能吐,这男人看了怎么无动于衷? 他不嫌弃自己丑吗? 这时,林小桢瞥见了床上里面散落的几件衣服,还有那床单被褥都有些发黑,也不知道多久没洗了。 她忍不住的走上前去,拉扯着被单。 “干嘛?” 终于,秦净之又忍不住的开口了。 林小桢皱了皱鼻子,心想看在刚才他们三兄弟没有卖掉她的份上,她就准备帮忙洗一下衣服床单 被罩,那样住的也舒服一点。 “有点难闻,我把这个换了吧!” 秦净之闻言,缓慢的抬眸清冷的目光盯着林小桢,看的她心里不禁有些发毛。 “喂,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好心想做点事情好不好?” 秦净之轻挑眉梢,打量着她:“你确定,是我臭?” “不是你还是我啊……”说话间,林小桢拉着自己的衣服闻了一下,差点吐出来。 河里淤泥的臭味,而且加上这么久,五月的天已经快要风干她身上的衣服,所以才会散发出嗖臭味道。 林小桢又石化了一下。 原来臭的人是她,她还冤枉人家…… 第九章 你是来惩罚我的么? 秦净之看着林小桢那丑脸作怪的表情,有了笑意,却立即隐藏了,犀利开口:“下次搞清楚再说话!” 林小桢瞬间涨红了脸颊,窘迫的赶紧拿着那床单什么的跑出了房间。 秦家老大秦观月和秦明风正在商议十两银子的事情,瞧见林小桢抱着衣服跑出了房间,以为她又要跑,秦明风毫不客气的开口叫喊。 “二嫂,你又想做什么,家里因为你现在都这样了,你怎么一点愧疚心都没有?” 林小桢微微一怔,低头看了一眼怀里抱着的衣服,还有床单看向秦明风:“我…… 我帮着干点活啊,怎么了?不行吗?” 秦明风:“……” 秦观月见状,道:“小房间也有一些,你就顺道洗洗吧,对了老二媳妇一会我就要出发去表叔家借钱,三子还小,老二身子不适,既然你愿意留在秦家,那家里一切就交给你了!” 刹那间,林小桢怎么觉得肩膀上的担子那么沉重呢! “额……好!” 秦明风和秦观月见她乖顺了不少,也就放心了。 不一会秦观月就收拾着东西出门了,去二十里地以外的临镇表叔家借钱去了,秦明风也没闲着,打声招呼就出 门去找乡亲们借钱了。 林小桢抱着一盆脏兮兮的衣服被单,站在院子里看着不大的木盆还有一根木头棒槌,不禁望天…… 老天爷啊,你是来惩罚我的么? 所以才将我贬到这个鬼地方吗? 但是至今,好像也没有别的选择了,这段日子,她就忍辱负重一些吧! 林小桢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心想她一个医学天才,平时虽然家里有佣人,但是一些家务活还是会干的,和电视上那样抱着东西去河水洗干净就好了。 这个时代,应该皂粉都还没有出现吧! 于是乎,她抱着小 木盆,走出院子,按着小路寻找河边,此时五月的天,中午的太阳毒辣辣的十分晒人,地上冒着阵阵热气。 林小桢抬手擦了擦脑门的汗水,看向过来的一个妇女直接问道:“小姐姐,村里女人洗衣服都去哪里啊?” 来人一愣,瞧着林小桢,笑眯眯道:“哎呦这不是秦家的新媳妇么,这么勤快啊!” 说话间,还上上下下一幅很奇怪的眼神打量了一下林小桢。 林小桢被她看的有些发毛,低头扫了一眼自己礼貌性的回了一个笑容,尴尬开口:“是啊,家里有事我不勤快 点也不行啊!” 那女人笑着指了一条道,心里却已经笑喷了,早上落水,现在就不认识河边在哪了,这秦家新娶的媳妇果然是个傻子。 林小桢完全不知道女人的笑是在嘲讽她,她还连声道谢后,就朝着指着的方向走去,此时的她只想赶紧到河边,若是有条件还得赶紧清洗一下自己。 没走几步路,看到河边的林小桢露出了一抹笑容,她恨不得现在就冲进河里好好的洗洗。 突然后脑勺被砸了一下,她一回头只见村里几个光着膀子的小男孩正在拿着木头弹弓,还想朝她射石子。 第十章 莫名其妙的女人 气得林小桢怒瞪双眸,看着他们:“你们几个臭小孩,干什么呢?” 几个小孩子立即跑到一起,一点也不惧怕林小桢,笑话着一齐开口:“丑八怪,坏女人,嫌弃老实人就要被打!都拿石子丢她!” “你们几个臭小子,既然知道我是坏女人,还敢欺负我?看我不揍你们!” 林小桢气得拿着木头棒槌冲上去,小孩子一哄而散,纷纷跑开了,见林小桢没跟上,又开始做鬼脸,得意的跑开了。 “真没家教!”林小桢觉得自己的心都快到了忍耐的边缘了,这个鬼地方,她还不知道要面对多久。 不行,她一定要赶紧强大起来,离开这里。 “村里孩子都这样淘,你可别往心里去!”忽然身后走过来一位女子,说话如同黄莺鸟一般好听,清脆悦耳。 林小桢回头打量着女人,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长相清秀,五官精致,一头乌黑的头发只用一根银簪子竖起,垂着一半披在肩上,身穿着鹅黄色的纱裙,看上去和村里的妇女不太一样,颇有气质。 林小桢见状,她是在安慰自己,便回应一句:“没事,我当然不可能和他们计较了!” “我叫丁香,你呢?”女子开口介绍自己,温和的笑 着,如同和熙的春风扑打在脸上一般舒服。 “我叫……林小桢!”她刚伸出手,一看黑黝黝的布满老茧的手又猛地收回来了。 丁香点了点头:“你就是净之的新媳妇吧?” “净之?”林小桢一愣,未反应过来,丁香立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以为她是在介意她的称呼。 “不好意思,和净之认识久了,喊习惯了,你不会介意吧?” 林小桢一窘,说实话她连净之是谁都不知道,只是听着觉得这个名字还挺有意境。 丁香看着林小桢一脸懵逼的脸,不由得捂嘴浅笑,看着林小桢故意夸张道: “小帧,你不会不知道净之是谁吧?” “啊?我……我还真的不知道他是谁,毕竟我人生地不熟,刚来这里!” 林小桢不懂丁香在笑什么,生硬的回了一句。 丁香立即道:“净之你是昨天洞房的男人啊,秦净之,你真不知道你男人的名字吗?” 林小桢:“……” 她刚来这个地方还不过一两个小时,他们称呼都是老二,她哪里知道那个长的妖孽的所谓的丈夫的名字。 这真是尴尬了! 这个时候林小桢终于反应过来丁香一直笑着的眼神,不由得轻咳一声:“喊老二喊得我一时间都记不 住大名,呵呵。” 丁香闻言,点了点头附和道:“也是,净之他心高气傲,应该也不会与你多说,你不知道也很正常!” 话音才落,林小桢立即觉得丁香这话里有话,而且她刚才那么亲昵的喊着净之…… 一时间,她不禁重新打量了一眼丁香,问道:“你和我男人什么关系?” 丁香闻言,瞬间脸色垂沉了下去,眸中闪过一抹哀伤,转瞬即逝。 “没什么关系,老二媳妇,我真羡慕你!”说完后,叫丁香的姑娘直接转身就走了,徒留林小桢一脸疑惑和懵逼。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欲擒故纵? 第十一章 教训毒舌村妇人 林小桢跑到水边,将衣服用着木棒槌好好捶打一番,在水里摆弄的觉得干净了不少,看着溪水干净清澈,若不是顾及人多,她就差点跳下去清洗一下自己这个身子了,无奈只能洗头洗脸,披头散发的回了秦家。 一路上不少人看着林小桢指指点点,她不由得奇怪的看了一眼自己,又看着所谓的乡亲们,好奇问道:“你们都看着我做什么?” 其中一个村妇汪李氏手里捧着一把瓜子,看着林小桢,怪异一笑,一边磕着瓜子一边道:“看你厉害呗,这使得什么狐媚子功夫将秦家三兄弟给收拾的服服帖帖的,连二两银子给了都不愿意卖了你 ,是不是昨儿晚上都一起啊,你才受不了跑出家门跳河轻生的啊?” 这话落后,引起一片哄笑,个个都带着奇怪的眼神。 林小桢闻言,她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少女了,男女那点事嘛,不都是村子里都爱茶余饭后的谈资。 竟然觉得她和秦家三兄弟一起……这个口无遮拦的死女人。 林小桢刚才刚从小河边看到了一些野夹豆,本来弄点点豆皮回去研制点防身武器,但是现在这村妇故意羞弄她,那她不介意给她点颜色看看。 又有一个村妇,是北屯村出了名的浪货桃花婶子,上前刚要说话,被林小桢身上的味熏得退后了几步,道:“ 小帧啊,你这身上味道有点重啊,那秦家三兄弟也是个重口味的,要我说作为女人要精致点,虽然你长的有点丑,但也不能不爱干净的是不是?” 林小桢眯了眯危险的眸子,泛着一股精光,旋即将木盆一手扶着卡在了腰上,慢慢走上前去,爽朗的咧嘴一笑:“二位大婶说的挺有道理,小帧还愿意听听您二位还有什么更好的法子,能让男人更加惦念着咱们,舍不得啊?” 说话间,林小桢的另一只手已经搭在了汪李氏的身上,神不知鬼不觉的撒了一点临时弄的“痒痒粉”,不过野夹豆那上面的毛沾到身上就能让人痒得痛不欲生,比起 现世的材料要好的多了。 林小桢又拍了一下桃花婶子的衣服,故意夸赞一句:“这婶子这衣服新做的吧?真好看!” 实际上,那大红大绿的装扮,惹得林小桢都想呕吐,真是俗不可耐。 桃花婶子立即高傲的昂着头,牵扯着一下自己的衣摆:“可不是,我那死鬼男人就觉得我穿红的绿的呀好看,特意做个上街扯回来新作的衣裳!” 桃花婶子看上去三十多岁,身姿妖娆,小脸蛋本就长的好看,一双眼神格外勾人,就是性子有点放浪,她才刚说完,洋洋得意准备传授勾男人的经验,继续道:“我告诉你小帧……哎呀!” 忽然一声 尖叫,桃花停止了说话,脸色很不对劲的急忙朝着后背挠去。 林小桢吓得退后了一步,佯装不知情的样子忙问道:“怎么了?婶子?” “哎呦呦……后背好痒啊!” 一旁的汪李氏突然也觉得后背好痒,赶紧也抓了起来,不由得骂咧一句:“怎么这么痒啊!桃花你赶紧给我挠挠!” “好好!” 只见,两个人在一块挠痒,完全忽视了林小桢,越挠越痒,不一会两个人都挠得后背火辣辣的,桃花婶子皮嫩一些,不一会就见血了,疼的猛地转身打了一下汪李氏。 “汪李氏,你是不是故意的嫉妒我皮肤比你好,你挠那么严重干啥?” 第十二章 一分钱难死英雄汉 “你这个臭婆娘,你那么浪荡谁嫉妒你啊,皮肤好怎么了,不都是靠各种男人养的么,还有你竟然打我,你也比我好不到哪里去,看你手上不也是血么?” “你才浪荡,你就是故意的!我挠死你!”桃花身子一泼辣起来,立即冲上前去扯着汪李氏就不撒手,汪李氏也不逊色,两个人本就痒痒难耐,心急如焚,此时互掐起来,根本就不顾及旁人。 顿时围观的村民越来越多,却没有一个上前劝架的,一个个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林小桢却悄然的退出了人群,眸中闪过一抹得意。 让你俩嘴巴胡说,痒不死你们! 她心情顿时颇好,快步的顺着小路朝着秦家的土房子走去。 回到家中,秦家老三正颓废的坐在院子里,唉声叹气。 林小桢刚走进篱笆门进了院子,秦明风立即抬眸对上了林小桢的视线,看着她正在笑,气不打一出来,忍不住站起身埋怨道:“二嫂,十两银子的冤枉债还没有着落,你现在还有脸笑?” 本来,秦明风看着二哥稀罕林小桢,不让卖掉,也就没有说啥了。 可是跑了整个村子借了一圈,都没有人肯借给他们家钱,并非是乡亲们之 间情义不够,而是怕借了他们家根本就换不起了。 本来就穷的四壁空空,整个北屯村最穷的人家,如今还欠了十两银子的外债,那猴年马月才能还的清?秦家老二还是个有病的,就是个无底洞。 所以,碰壁回来的秦明风一肚子的怨怒,此时看到林小桢就没有控制发泄了出来。 林小桢皱了皱眉,心想十两银子的事情,确实和她有点关系,所以也不生气,走上前看着一旁瘪瘪的钱袋子。 “你借了多少回来?” 秦家老三见林小桢态度良好,一下子连吵架的心思都冷却了下来, 垂头丧气的神了伸手:“除了李婶子的十个铜板,其余一家都没借到!” 林小桢融合了原主的记忆,知道这个天辰国的物价,是八百铜板换算一两银子,十两银子就是八千铜板,如今才凑齐十个铜板?那看样子差距很大啊! “那家里还剩多少?” 秦明风轻咳了一声,斜睨了一眼林小桢有点没有底气:“家里好不容易攒了二两银子刚给你家了,娶完你回来就剩下八十个铜板,整个放一起也不过九十个铜板,离十两银子还差的太远了!” 秦明风又是叹息一声,自言自语道:“ 也不知道大哥能不能从表叔家借到钱回来,要是借不到……”秦明风皱着一张小脸,让林小桢理解了一分钱难死英雄汉的意思。 林小桢放下木盆,在院子里翻找了一圈,又进屋中看了一圈,再看了一下后院,整个家中还真是穷的一点变卖的东西都没有。 她正站在后院茅厕门口,忽然瞧见一条半米长的大蜈蚣,浑身红通通的,瞬间眸中闪过一丝狡黠。 这个时候,受到了百年中医世家熏陶长大的她,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林小桢朝着屋里喊道:“老三,十两银子的事情我来想办法!” 第十三章 她会用事实证明 随着林小桢的叫喊声,秦明风和秦净之一起来到了后院,看着林小桢此时趴在地上,手中拿着一个竹篓子,本是去河里捕鱼用的,她另一个手还不断的挥舞着手中的蚯蚓,言行十分古怪。 秦净之眯了眯深邃漆黑的眸子,安静的打量着林小桢,心想这个丑女人能想到什么办法?能解决十两银子的事情? 可不得不说,此时的她,感觉和昨晚的她截然不同,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秦净之不动声色的观望着,心中却冒出了一个危险的想法。 因为后院环境不好,秦明风拦住了秦净之道:“二哥我去看看,你就不要出门吹了风,刚落下的寒疾才好呢!” “嗯!” 秦净之答应一声,他本来也没想上前去看林小桢那个丑女人在折腾什么。 秦明风走上前去,看着林小桢正在诱惑一只大蜈蚣,对于秦明风来说这玩意不就是村里家家嫌弃的百足虫么,虽然个头确实有点大,但是在村里这玩意到处都是,根本没人稀罕。 “二嫂,你不会想用这百足虫解决十两银子的事情吧?” 秦明风的眼里带着一股看傻子的眼神,盯着林小桢。 “嘘!”林小桢回头比划了一个表情,然后继续趴在茅厕边上,丝毫不嫌弃地上又脏又乱,她立即又专心的勾引茅厕墙边的那个闻到蚯蚓血腥味的蜈蚣。 林小桢怕味道不够浓,又掐了一下手中的大 蚯蚓,一下子一只掐的冒出黑红的浓浆,味道重了一些,偏偏这是最勾引蜈蚣的地方,她又甩了一半蚯蚓进了篓子里,安静的等待着猎物上钩。 秦明风不知道林小桢神神秘秘的在做什么,就安静的在一旁看着,那蜈蚣逐渐的爬过来,一点一点的爬进了鱼篓里,林小桢立即一下子关上了篓子盖,拿着捂得密实的篓子高兴的站起身道:“可算逮到了,这东西可是个宝啊!” 秦明风不禁翻了一个白眼:“二嫂,这百足虫遍地都是,能是什么宝贝啊,你小心可别被它咬着了,到时候我们还得花钱给你看病!” “你懂什么,这东西能卖钱,你现在就带我去集市,我 保证能换回十两银子!” 秦明风却一脸犹豫,看着林小桢不知道该不该带她去,因为去集市那就要去城里,从北屯村到城里还要十几里路呢,眼下都中午了,走去肯定来不及赶回来,坐村里跑脚夫的马车去能快点,但是一趟两个人要五个铜板,还不知道这百足虫能不能卖到钱…… 可秦净之多少了解一点,蜈蚣虽然有毒,但是算是药材,一斤的话在集市上能卖到二个铜板,林小桢这抓的这么大个头的,估计能值五个铜板! 五个铜板而已,这个丑女人竟然就要揽下十两银子的债务? 果然之前他多虑了,这女人应该不会是那边派来的人。 这样想着,秦净之 不再观望,直接转身进了屋子。 林小桢刚瞥见秦净之想喊他,却发现他幽幽转身进了屋子,浑身都给人一股很冷的感觉,便止住口了。 可能那家伙也觉得她是在夸夸其谈吧,不过她会用事实证明,天才医药世家的传人是如何变废为宝! 林小桢催促道:“哎呀你别犹豫了,反正现在凑不到钱,不如死马当做活马医,万一卖到大价钱呢!” 秦明风却被提醒的转过神来,瞪了一眼林小桢:“二嫂,你就不要添乱了,这个东西真的不值钱,你还是在家待着吧,我没空陪你犯傻,我还得想办法去城里挣点钱,多凑一点是一点,大哥的事情到现在还没有着落呢……” 第十四章 你死心吧,卖不到钱 秦明风说完转身就往堂屋走去,收拾家伙就要进城里。 “哎哎哎,你反正也是要去城里,你就带我去试试不行吗?” 林小桢连忙跟上,死缠烂打着也要进城。 不证明一下自己,真都当她是个无用的草包么…… 秦明风狐疑的撇着林小桢,不客气道:“二嫂,你能不能懂事点,这祸说到底是你闯出来的,你要老老实实愿意待在我们秦家,能出这么多事么?” 林小桢:“所以,我现在醒悟了,想帮你们解决这个事情啊,反正你都是要去城里,带我一个也不算事对吧!” “你不会,想跟着我去了城里你就跑掉吧?”秦明风真的很不放心眼前这个二嫂,虽然叫一声嫂子,但因为林小桢从新婚 之夜的侮辱到今天的跑走还跳河轻生的一系列事情闹得秦明风真的对这个嫂子没有什么好感。 林小桢无奈的狂翻了一个白眼,旋即看了一眼墙上挂着一根绳子,走上前拿过来递给了秦明风:“你跟我捆在一起,时刻盯着我,我肯定跑不掉的!” 秦明风眼瞅着时辰快要不够进城来回一趟了,只好将绳子拿着,然后看着林小桢:“行吧行吧,我们得赶紧进城了,不过二嫂你千万不要想跑了,不然我和大哥绝对不会放过你,最好老实一点,到时候我忙完就带你去药铺走一趟!” “反正你看着我,我跑不掉的,本来也不想跑了!”林小桢微微一笑,两个人打完招呼立即出了家门,为了还能赶上做 工能拿到工钱,秦明风只得咬咬牙,和林小桢坐着村口张大爷的马车花了五个铜板去了城里。 秦家,他们刚走,一抹黑色身影神不知鬼不觉的钻进了秦净之的房里。 “主子!您找我何事?”一直暗中保护秦净之的黑衣人沉声问道。 因为除非紧急情况,不然他不得现身。 秦净之看向来人,犹豫了几秒后,道:“那边有什么动静?” “还在寻找,没有任何动静!” 屋中沉默了片刻,秦净之冷冷道:“好,继续盯着,另外丢下十两银子,你便忙去!” 黑衣人抬眸看着秦净之,瞬间就知道他的用意,忙劝道:“主子,不可啊,这十几年都挺过来了,可万万不能此时心软,而且,城里已经 有人在四处打听您的下落了,此时若是暴露,一切伪装就功亏一篑了!” 秦净之闻言,缓缓的闭上眼眸,胸口起伏不平,良久后,再睁开眸子的时候,恢复了冷静,黑幽幽的眸子仿若蒙上一层冰霜。 “主子,千万不能妇人之仁……”黑衣人深怕秦净之还想不明白,话音未落,就被秦净之打断。 “你走吧,非生死之时不要出现!” 黑衣人一看秦净之改变主意,立即颔首点头:“谨遵主子之命!” 旋即消失无踪,好似这破落的屋中从未来过人一般。 …… 半个时辰后,林小桢和秦明风已经坐着村里跑脚夫张大爷的马车抵达了滁州城门口。 看着修建高大的城楼子,上面写着滁州城三个 飘逸大字,林小桢才感叹到那个北屯村真是破落。 跑脚夫张大爷停下了马车后,看向了秦明风和林小桢:“这城里到哩,要不要等你们晚上再一起回去?” 秦明风想着办完事就不着急了,立马摇头:“不了张大爷,我们自己走回去就好,你忙!” 张大爷一看他们不坐回城,晦气的淬了一口唾沫:“这趟又是个没油水的,还不知道回去有没有人坐车哩!” 秦明风听着脸上挂不住,立即拽着林小桢朝着城里走去。 林小桢一路上抱着竹篓子都不撒手,可宝贝那竹篓子里的大蜈蚣,秦明风路上不好说话,此时才无奈的摇了摇头,好心劝道:“二嫂,这个东西真的卖不到钱,你最好是死心吧!” 第十五章 老天爷也在帮她 林小桢摇了摇头,却懒得和秦明风解释,反正等卖完,他就知道了。 她目光新奇的看着眼前这熙熙攘攘热闹的街道,四处都有小摊小贩在吆喝,看上去一片繁荣,秦明风赶时间去西街口招工的点,便拉着林小桢不断催促:“行了二嫂,你再看我们就来不及做工了,我还想今天能挣二十个铜板子回去呢!” 林小桢几乎是被秦明风一路拽着小跑到了西街口,根本没时间逛滁州城,两个人挤得一头都是汗,可惜今天招工的活少,等于是白跑一趟。 “哎,一倒霉什么事情都讨不到好彩头!”秦明风哀 叹一口气,年仅十四五的孩子,脸上挂着不该有的愁容。 林小桢立即走上前,劝说道:“老三,反正现在你也做不成工了,就赶紧带我去药铺,最好是这城里最大的药铺子,我们去卖蜈蚣,不然岂不是白来一趟城里!” 秦明风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二嫂你怎么不到黄河心不死啊,行,我这就带你去这城里最大的药铺,让你彻底死心,想靠百足虫发财,简直就是白日做梦!” 两个人这下没赶时间,反而慢悠悠的走着,路两旁都是各种小摊小贩,卖野菜野果子的还不少,林小桢看着这种纯天然 无污染的东西经她的手,绝对能做成很好的营养药酒卖出去,价钱肯定比小摊贩上卖的要多。 林小桢默默的记下了这个发财点子,日后有空就试试。 不一会,秦明风带着林小桢,走到了一处叫仁济大药铺的门口,看着门口两个大石狮子,修建的阔气的门楼子,林小桢意味深长的勾唇一笑。 “走吧,我们进去!” 秦明风却胆怯了,毕竟以前可见过不少被仁济大药铺轰出来的人都带着伤,他拉着林小桢,再次劝道:“二嫂,这玩意真的没人要的,你要不跟我回家吧!” 林小桢见状看着有些胆 怯的秦明风,道:“都到这了,不进去试试不是太可惜了,你要不进去就在门口等着我,我去去就回!” 秦明风愣神间,林小桢已经抱着竹篓子就走进了仁济大药铺里面,刹那间秦明风忍不住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他怎么就一步步的同意了,二嫂脑子不好,他怎么也跟着胡闹了。 但后悔已经来不及了,林小桢已经跨进了仁济大药铺高高的门槛,秦明风只得祈祷不要被弄的太惨才轰出来。 以后,他绝对不会再心软了! 林小桢一踏进仁济大药铺,看着宽敞的大厅,一排排的药格子,处处都透 着一股药香味,是林小桢再熟悉不过的香味。 以前觉得这种中草药的药香味难闻,可现在林小桢竟然有点怀念。 可能是环境变差太大吧! 林小桢抱着竹篓子,四处看了一眼,见有人正在坐诊,咨询着风湿病的事情,她不禁笑了。 竟然还有风湿病人,老天爷也在帮她呀! 此时一个店堂小二迎上前来,打量了一眼林小桢,穿的破破烂烂的还那么丑,本来笑意盈盈的脸瞬间垮了下来。 “你有什么事?”店堂小二斜睨了一眼林小桢,语气淡漠的开口,脸上露出一抹恨不得立即打发走她的不耐烦。 第十六章 谈一笔只赚不亏的生意 林小桢也不理会店堂小二的蔑视,十分镇定的开口:“我要见你家药铺的老板,和他做一笔你们药铺只赚不亏的单子!” 店堂小二一脸狐疑的打量着林小桢,看着她手里紧紧抱着的药篓子,盯了好一会,才半信半疑开口:“你确定你要和我们老板做生意?” 林小桢肯定点头:“对!所以请你现在去通传一声。” 店堂小二看着林小桢一幅镇定自若的模样,一点也没有心虚的样子,再瞅瞅她紧抱着的竹篓子,没准有什么好东西呢,他就不敢怠慢,立即去后面通传了一声。 不一会 ,他就折身回来请林小桢去后堂说话。 穿过前厅,进入了药铺后面的院子,林小桢看着气派敞亮的院子,就知道这仁济大药铺是不缺钱的主。 在店堂小二的指引下,她抱着怀里的竹篓子跨进了房间门槛,看见了高座之上正坐着一个约莫二十岁出头的男人,旁边还候着一位年迈的老者。 林小桢娇小瘦弱的身躯挺得笔直,脸上毫无怯意,不卑不亢开口,问道年轻男人:“你是这药铺能做主的?” 年轻男人长相英俊,五官精致,穿着青色的布衫,看上去就很有钱,此时的他打量着 林小桢,眸中却没有厌恶之色,轻缓启口:“本少爷是这仁济大药铺的少东家,你说能不能做主?” “你能做主就行!”林小桢一点巴结他的意思也没有,而是自顾自的坐在了一旁,气定神闲的翘起二郎腿,慢悠悠道:“我今天来,是有一笔稳赚不亏的大生意和你谈,若是谈得好,日后也会继续和你合作,少东家你可有兴趣?” 只一句话,就勾起了仁济大药铺少东家李明申的好奇心。 他本来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见外面的客人,但是刚才店堂小二说有个乡下姑娘说要谈一笔稳赚不 亏的买卖,好奇心使然就让小二宣她进来。 偏偏,这会子,她说话还是这么的勾人有自信,李明申不由得摩挲着下巴,眸中闪烁着浓浓的趣意问道:“这位姑娘,仁济大药铺接到的大生意多了,可遍布三国九州五湖四海,你可千万不要话说的太满,到时候丢自己的人!” 林小桢轻哼一声:“我既然敢开口,就绝对能让你惊讶,你就告诉我,你愿不愿意合作!” 她脑海中那些倒背如流的中药世家知识,随随便便弄出来几项就足够仁济大药铺赚的火爆了,只不过有很多东西不是随 随便便就有人能相信的,药效什么的也是需要时间口碑来积累的。 不过,她现在最不缺的就是时间,一切慢慢来过,等到日后,她的药铺也会开遍整个大陆。 李明申从未见过这么有底气的姑娘,虽然长得丑点,但是她那一双鉴定又炯炯发亮的眼神,就令人有些迷住,都忽略她的那张丑脸。 而且,林小桢的话,吊足了他的胃口。 “好,只要姑娘的生意对我们仁济大药铺足够有利,谁会放着大生意不做呢,但是若是姑娘只是来戏弄本少爷的,到时候可不要怪本少爷翻脸不认人!” 第十七章 小露一手 “放心,那是不可能的!”林小桢话音落下,旋即起身抱着竹篓子走上前去在李明申面前给他瞅了一眼。 李明申还以为是什么,一瞧见是个半米长的百足虫,立即无奈的笑了笑,看向了林小桢:“姑娘,我很佩服你的勇气,但是你这百足虫顶多就值十个铜板,你说的大生意就是它么?趁着本少爷现在心情好就不跟你计较了,你还是趁早走吧,老江,送客!” 林小桢轻哼一声,不以为然:“我可不是单单卖这个蜈蚣的,而是它的附加价值!” 此时的她,依旧自信满满,说完后退到一旁继续做下,悠闲的翘着二郎腿,有一下没一下的抖动着,丝毫不担心会被轰出去一样。 李明申见状就更疑惑了,犹豫着问道:“什么叫附加价值?” 林小桢慢悠悠道:“蜈蚣虽然不值 钱,但是刚才我在前面看了一下,你这店里卖蜈蚣药酒,而且价值不菲,这不就是附加价值么?” 李明申和掌柜的都笑了起来,他目光中的兴趣渐渐减少,取而代之的鄙夷和不耐烦:“这位姑娘,若是说附加价值,那也是我们大药铺的独家药酒秘方的功劳,跟你这蜈蚣可没有什么关系!” “我卖给你蜈蚣,再卖给你一种新的药酒方子啊,那就是我卖给你的附加价值了,而且你家的蜈蚣药酒方子,只能单单的针对风湿顽痹的症状,而且药效并不太好,我说的对不对?” 李明申没有想到这个看似乡野村姑的竟然能知道这些,而且他家的蜈蚣药酒确实不是广泛好评,最近他和父亲也一直在多加琢磨,为何全都是对症的药却药效不显? 林小桢见他眸中的不耐烦少了几分, 继续道:“因为你家的单子里,根本没有必要加黄连和生甘草,因为合在一起不仅治疗风湿顽痹的症状,反而会拖延病情,你家的单子只要再加以为大黄研细末配雄黄,和猪胆汁做成膏药,治疗毒疮肿毒非常好,比药酒作用更好!” 李明申这下子是真的被林小桢惊到了,没有想到她说的,竟是他最近所想转变的,药酒功效不好就想做药膏,正犹豫调配方单子,而他所想的和林小桢所想无差,这难道是天赐贵人? “姑娘,既然是懂行之人,那本少爷也不怀疑了,我们不如细谈你这百足虫和你的药方单子!” 林小桢故作高深莫测,咧嘴眯眼一笑:“想继续谈下去,那就请少爷先花十两银子买我这条蜈蚣,我再跟你细谈药酒单子,而且还能手把手教会你们,当面给你们试 药效!” “老江,去取银子!”李明申已经知道林小桢有两把刷子了,所以也不犹豫,立即吩咐身旁的掌柜。 一直没有说话的老者一听,连忙劝道:“少爷,这不妥吧,那百足虫撑死了给二十个铜板就可以了,您真要花十两银子买下?” 李明申打量了一眼林小桢,这个姑娘从进门到现在就没有一丝心虚过,而且她刚才能说出那样的方子,必定还有挖掘下去的可能,就算结果不尽人意,他就当十两银子打水漂了又如何…… “去取银子,本少爷说的话就从来没有后悔过!” 掌柜的见状,不敢多言立即去取了十两银子过来,放在了林小桢的面前。 “姑娘,钱给你,货给我吧!” 林小桢见这个李明申果然是个豪放的主,她直接将篓子递给了那掌柜的,不忘道:“本 来这篓子也要钱,看你们这么有诚意,我就白送给你们了!” 掌柜的眼角一抽,心想这哪里来的乡野姑娘,十两买一条百足虫已经血亏了好么…… 奈何,少东家一时心血来潮,禁不住吊胃口啊! 他犀利的看了一眼林小桢,然后抱着竹篓子退到了李明申的身旁继续候着。 李明申饶有趣味的勾起唇角,看向林小桢:“你这东西我也买了,现在该是时候说说你的药酒单子了吧?” 林小桢却不缓不急,道:“能,不过光说可显不出什么,正好我来的时候看见外头有风湿顽痹的病人,不如我用你买的这个蜈蚣,当即泡药酒给他试试,也正好给你看看我单子的药效!” 李明申不禁笑了,道:“一般药酒需要一周才能出药效,你这么一会子确定行吗?姑娘你可得悠着点!” 第十八章 试药效 他虽然在笑,可后面一句话明显有威胁的口吻了,大概是在警告林小桢,不要耍滑头,是真是假,他不会轻易被糊弄。 “你既生在这药香世家,我的伎俩是否弄虚作假你到时候看一眼不就知道!”林小桢微挑眉梢,丝毫没有胆怯。 李明申眸中的笑意更甚,道:“既然姑娘这么有底气,正好我家老管家风湿顽痹疾症久久不能治愈,就有劳姑娘了!” 不得不说,商人就是狡猾。 林小桢无所谓道:“放心,什么人来,都一样!” 一句话,轻狂十足。 李明申点了点头:“丑话说前头,你若敢糊弄我,那蜈蚣的钱你不仅拿不走,今日耽误本少爷的功夫,也会找你讨回来!” 李明申和掌柜以及林小桢一同到了前厅,而后李明申立即看向林小桢:“这里随便你折腾,病人一会就 来!” 林小桢向掌柜的要了竹篓子,走进了柜台后面,从几个药盒子拿了几味药,称好重量后,又叫店堂小二去搬了一坛最普通的米酒,旋即立马娴熟的用筷子夹着蜈蚣,火烤了一遍后,立即放进了米酒中,将其他拿的几味药碾成粉末后装进了米酒中密封了不过一刻钟的时候,便拿着小坛子走出了柜台。 “这么快?”李明申十分惊讶,不敢相信,但是看林小桢拿的几味药时,他自己也在心中盘算,各种药性合在一起会有什么后果,但他还没有想玩,林小桢已经搞定了。 若是药酒能这么快做出来,那岂不是能赚更多的钱? 林小桢淡淡的瞥了一眼李明申,问道:“病人呢?” 李明申一个示意,掌柜的和店堂小二扶着正疼痛不已的老管家坐在了一旁,这几天天气可能要下雨 ,老管家发病的正好是试药效的时候。 “一般发病什么地方疼?” “两个膝盖,和左边肩膀!” 林小桢让老管家撸起裤脚和脱去了上衣,一点也不避嫌,直接晃悠了药酒,倒下来一点在手中,混黄的药酒味道很重,然后在老管家的肩膀和两个膝盖上都抹了一下,让他自己揉揉。 李明申等人就在一旁观望着,掌柜的忍不住小声提醒:“这一时的药效也有可能是假的,您当真要冒险?” 李明申斜睨了一眼掌柜的,颇有自信:“药方配单本少爷心里有数,无需你提醒!” 老管家抹了林小桢的药酒,越揉越觉得膝盖和肩膀三处都在发热,渐渐的疼痛感减少了,过了片刻,老管家直接站起身来,惊讶的看向林小桢:“姑娘,你这药酒还真有效,我现在不疼了,还觉得这几处发 热的好舒服,几十年来,我就没有用过这么管用的药,你真是活神仙啊!” 说完,疼的不行的老管家直接站起身,又走了两圈,药效十分明显。 林小桢转身看向李明申:“药效可看见了?现在可以谈价格了吗?” 李明申立即伸手,示意林小桢可以进里面谈价格了,林小桢急急走进去,要了笔墨纸砚,将自己家百年速泡蜈蚣药酒的配方单子写了下来,而且是独家的药效,别家就算有,也不会有出奇的效果。 “既然药效试过了,这个配方单子如果你按照我说的步骤和比例调和,再用小罐子售卖,肯定火爆。” 李明申只看了一眼林小桢的药方单子,像是看到宝贝一样的紧盯着林小桢,心想还真是奇女子,竟然想到用这么方便有效的法子,忍不住问道:“姑娘在哪里学的医术 ?” “保密!林小桢摇了摇头,不想多谈,催促着李明申:“你要是对我开的价格没有意见,就签了这个契约,然后银货两讫!” 林小桢干脆利落的又递上了一式二份的契约,她也不太清楚银子的衡量,而且十两银子就能难死秦家三兄弟,所以处方单子她就只开了三十两银子的价格,怕要价高了李明申不一定会答应。 李明申看林小桢爽快直率,而且药酒的药效确实他盘算着也差不多会那样,不会太有差错,便立即看向了掌柜的:“去,立即再取五十两银子来!” 林小桢一愣,狐疑道:“少东家,我开的价格是三十两银子!” 李明申却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道:“没关系,另外二十两就当是我送你的,你既然能亲自试药效诚意满满,那么我这边自然也会表达出我的诚意!” 第十九章 签契约 林小桢却摆了摆手,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既然我开价是三十两那就是三十两,至于你想白送,那就等下次合作再说吧!” 这下子,李明申又开始重新打量林小桢这么直率坦荡的女孩子,虽然长得丑了一些,但是她的聪明才智,估计整个滁州城都没有人能比得上。 “好,这位姑娘真是有性子,那我现在也决定,日后只要是你送来的药材我仁济大药铺都按照你的价格购买,只要你愿意,我仁济大药铺绝对不会让你亏本回家,不过你也不能让我亏本哦!” 林小桢斜睨了他一眼,点了点头,看着还算靠谱的李明申,道:“我说了,这是稳赚不亏的生意,风湿头疼的病多难治疗你是懂得,只要这药酒用小罐子装着卖出去,要不了多久你 会赚翻的,如果一个月后试用药酒无效,你也可以去我留下的地址去找我算账!” “姑娘既然这么坦率,我再怀疑就没有道理了,回头有空我一定会去拜访,若是药酒真的大卖,到时候还会送上一份厚礼,对了姑娘怎么称呼?” “林小桢!契约上写着呢!” 李明申点了点头,这才站起身十分正式的介绍自己:“在下是仁济大药铺的少东家,李明申!” 林小桢却没理睬他,催促道:“快签,我还要赶着回家呢!” 一向习惯了被姑娘们追捧的李明申,此时却被林小桢给忽视了,他的心里有一丢丢的不舒服,却还是立即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盖了手印后将契约的另一份给了林小桢。 林小桢拿着沉甸甸的四十两银子,被李明申和掌柜的亲 自送到了门口,李明申不忘笑眯眯的喊道:“欢迎林姑娘再来!本少爷一定亲自接待!” 仁济大药铺的人的态度,让在对面等候多时的秦明风吃惊不已,他连忙迎上前去问道:“二嫂,那百足虫真能卖钱哩?” 林小桢领着沉甸甸的袋子在秦明风面前晃了晃,腰板挺得更笔直了。 “四十两,你自己数去吧,日后可不要再说我给你家惹麻烦了!” 说完,林小桢就将钱袋子扔给了秦明风,秦明风打开钱袋一看,不禁瞠目结舌。 他立即看了一眼四周,将钱袋子小心翼翼的放进怀里,赶忙小跑着追上已经走远的林小桢,小声询问:“二……二……二嫂,你……你……怎么做到的?你真的是太厉害了!” 此时的秦明风,哪里还有先前的埋 怨和轻视,简直将林小桢当做神一样的崇拜。 一条半米长的百足虫卖了四十两白银,他这辈子还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钱呢! 林小桢不温不火的打量了一眼激动的已经结巴的秦明风,慢悠悠的解释:“蜈蚣不值钱,值钱的是蜈蚣做成的药方单子,这事你知道就好,不要对外声张!” 秦明风立即点点头,不再多问:“知道了二嫂,日后你说什么我一定都听你的!” 林小桢轻笑一声,继续朝前走着,秦明风追问道:“二嫂那边不是回家的路,我们还要去什么地方吗?” “置办家里的东西!” 秦明风立即跟着去了,反正现在二嫂说什么就是什么,他只需要听着不能再怀疑了。 仁济大药铺门口。 李明申还探着脖子张望着,一直看到林 小桢没了踪影,一旁的掌柜的好奇的再也忍不住问道:“少爷,您怎么今天那么糊涂了,万一那林姑娘就是个江湖骗子怎么办?还不知道后期的药效会不会害人呢,一时的药效也不见得就真是奇药了!” 李明申却笃定的摇了摇头,道:“不会是骗子,若是骗子,这单子就不会只卖三十两了!” 说完,李明申转身回了药铺,掌柜的无奈摇了摇头也跟了进去。 彼时,林小桢去给自己买了几套新的衣裳,给秦家三兄弟也都买了一身,每个人还都买了鞋子,又置办了一些瓷碗和被褥,奈何东西太多,她和秦明风都拿不动了,才又请了一个马车装东西,顺便买了白面和白米以及十斤新鲜猪肉,直到天黑了才和秦明风坐在装货的马车上回了北屯村。 第二十章 你不是林小桢! 秦明风心疼的看着马车上的东西,又揣着怀里的十五两银子,他都不敢相信,半天功夫竟然花了二十五两,但是银钱是二嫂挣来的,二嫂要买,他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一路相劝。 不然的话,恐怕林小桢连最后五两都要花掉,只留下还债的十两银子。 犹豫再三,秦明风小声劝道:“二嫂,你有能力挣钱我知道,但是咱挣了钱也不能这么可劲的花啊,万一日后再出点啥事可怎么办?” 林小桢白了一眼脑子不通透的秦明风:“不会花钱怎么挣钱?而且今天这个才只是第一桶金,日后我们还要赚更多的钱,知不知道?” 秦明风一想也是,一条半米长的百足虫就能卖到那么多的钱,那么以后他也不要去私塾帮工了,天天就跟着二嫂后面逮蜈蚣好了。 那 久而久之,秦家就再也不是北屯村最穷的人家了,一想到这里,秦明风的心情也不郁闷了,渐渐的笑颜逐开。 “对,二嫂说的是,以后我就跟着你后面挣钱了,一会回家我们就去抓百足虫!” 林小桢额头瞬间布满黑线,果然三子的脑子不是很灵光。 “不用抓了,这药方是一次性给的钱,日后得想别的出路,你就不要白费力气了!” 秦明风小脸一垮,看着林小桢幽幽叹了一口气:“好吧,我还以为天天都能卖那么多钱!” 林小桢轻笑一声:“放心,会挣到更多的钱!” 天黑下来了,马车才进了村子里,因为花了一两银子,车夫也不计较的多送了一截,一直驾着马车听到了秦家院子门口才歇。 马车的动静吸引了不少邻居观望,隔壁的李婶子立 即探出脑袋来,看着林小桢他们从城里雇来的马车,立即稀奇的端着饭碗跑了过来。 “呦,这马车可比咱村张大爷他们家的好多了!小帧啊,老大去借到银子回来了?” 林小桢和秦明风一同摇了摇头,秦明风嘴快的说了一句:“不是,这是我二嫂卖东西挣来的钱,我们顺便买点东西就雇马车回来了!” 李婶子走的近,秦明风说完,一下子就掀开了帘子,她看着满车厢里塞得鼓鼓囊囊的东西,眸中瞬间露出了羡慕的芒光。 “这……这么多东西得值不少钱吧?” 秦明风晃悠了一下四根手指头:“卖了四十两,李婶你说我二嫂厉不厉害?” “这么多,那还真是厉害,我就说小帧是个旺夫的姑娘虽然长得丑点!”李婶子不禁感叹一句,心里却很疑惑 ,这秦家能卖什么东西,挣这么多的钱? 林小桢见秦明风话有点多,急忙催促道:“老三,快叫你二哥出来帮忙一起搬东西!” 秦净之已经听闻动静走到了院子门口了,瞧见了秦明风欢喜的模样,心里不禁惊讶,这丑女人真的做到了? 还买了这么多的东西,看样子是真的挣到钱了! “好嘞!”秦明风一转身就看见了秦净之,忙喊道:“二哥,二嫂今天可厉害了,快,我们把东西都搬进家里我再跟你细说!” “好!”秦净之答应一声,十分好奇又疑惑的打量着林小桢。 不过他还是先帮着搬东西,省的这么多东西放在家门口太招摇了,引起乡亲们的注意可不是一件好事情。 村里的风情什么样,秦净之太清楚了,他也没和林小桢说话,就和秦明 风帮着一起抬东西,林小桢也帮忙搬运,三个人忙活了好一会,才将买的东西就搬回了家里堆在了堂屋里。 “老三,你快出去给车夫钱!”林小桢累的坐在板凳上,猛灌了一杯凉白开。 秦明风答应一声,着急的跑出去了。 秦净之这才安静的打量着林小桢,一旁桌上豆大的烛火摇曳着,泛着微弱的光,映衬着秦净之苍白而又英俊的脸上,将他的疑惑和防备展现的十分清晰。 林小桢又喝了一杯水过后,察觉到了炙热的目光,便抬起头对上了那双漆黑深邃的眸子。 “想说什么就说,你这么憋着不难受么?”林小桢仿佛看穿了秦净之的心思,淡然开口。 秦净之却紧蹙眉梢,英俊的脸上带着一丝防备,浑身散发出一股冷冽的气息:“你不是林小桢!” 第二十一章 你的话,对我没有可信度! 林小桢闻言身子一顿,旋即缓缓抬头对上了那双探索的目光,虽然秦净之的观察可以,但是灵魂换了的事情,谁会相信? 她现在就是如假包换的林小桢,哪怕亲爹娘来了也只会是这个答案,她有什么可心虚的! 如此想着,林小桢忽然勾唇一笑,自信满满的凝视着秦净之:“我是不是林家的女儿,你找林家去不就知道了,难道天底下还有我这么丑,长相一模一样的人吗?” “而且我知道你的身份不一般,绝对不仅仅只是个穷山沟子里的山里汉,但是我对你丝毫不感兴趣,你也不要再来打探我,反正怎么打探,我就是林家的女儿,不信你也可以去调查!” 秦净之闻言,脸色阴沉不少,在晕黄摇曳的灯光照耀下,如蒙上了一层冰霜。 他那双深渊般的黑眸,像是有种魔力一样,想看透林小桢。 林小桢毫无畏惧迎上他打探的目光,幽幽道:“不过我劝你不要白费功夫了,反正也查不出什么,别到时候劳累损了身子,若你的防备能少一点,我也不介意替你调理调理你的身体!” 反正,秦净之发现她不一样,还这么的探索,她演下去也没有什么劲,不如就捅破窗户纸,实话实说,日后也省的隐瞒来隐瞒去,浪费口舌去解释。 “你以为,我会信你的话?”秦净之实在是不放心林小桢,这个女人怎么忽然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若说没有图谋,他不信。 林小桢无奈的叹息一声,放下杯子幽缓的回答了一句:“我是你名义上的妻子啊,害你对我有什么好处?总之我对你们家没兴趣,也不会害你们三兄弟,就这样!” 秦净之眯着危险的眸子:“你的话,对我而言没有任何可信度!” 林 小桢无奈的耸耸肩,一摊双手:“你爱信不信!” 刹那间,屋内的氛围诡异张狂的令人压抑,二人相互对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销烟的味道。 这个时候,秦明风给了车夫银子让人走了,然后抱着最后一床新弹的被褥走了进来,感觉厅堂里秦净之和林小桢的气氛有些不对劲,他忙将被褥放到了一旁,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 “二哥二嫂,你们不赶紧收拾这些东西,愣着干啥?” 秦净之目光幽深的瞥了一眼林小桢,旋即道:“你和你二嫂归置,我去做饭!”说完快步走出屋子。 秦明风一脸兴致高涨的看着林小桢:“二嫂,你快分配,我来搬弄,这么好的被褥今晚一定能好好睡一觉了!” 林小桢指挥着秦明风,不一会就将买好的东西都归置好了,四床新被褥四个人一人一床,至于将换下来的碗筷茶壶,林小桢让秦明风全部扔掉,反正也不会再用。 秦明风心疼的不愿意扔,说他自己留着,就跑去后院不知道捣鼓什么。 林小桢则是慢悠悠的走出了屋子,看着院子中,正在棚子里忙活做饭的秦净之。 秦净之身高一尺八有余,身穿蓝色棉布长衫,虽是山里汉子,但是很注重干净,此时的他,专注的切肉,白皙的手按着猪肉和菜刀,竟然毫无违和感。 那如同刀削般棱角分明的脸颊,精致的五官令人看着就赏心悦目,专注做一件事情的时候,浑身散发出一股迷之吸引力,林小桢不禁看呆了一阵子。 她无奈惋惜,若是这男人性子热闹一些,不那么沉闷戒备心重,或许久而久之她就真的愿意当他真正的妻子了。 林小桢走进了棚子里,看着土灶旁边有个大水缸,又舀了一瓢凉水毫不顾忌的 张嘴就要喝,却被秦净之一把拦住。 “干嘛?”林小桢歪着脑袋斜睨了一眼秦净之。 秦净之紧蹙眉梢盯着她,良久才缓缓的指了指土灶另外一边还有个小水缸:“大缸里都是河里的水,没烧热,你喝那个!” 林小桢为挑眉梢,甚是意外:“哎呦,你不是讨厌我么?这会子怎么,是关心我吗?” 秦净之单鼻音轻哼了一声,冷冷道:“你觉得可能吗?我只是不想你喝了拉肚子,虽然你能挣银子,但真出了好歹,我们可不会出钱给你看病!” 原来是担心她喝坏了肚子要花钱看病,真是个小气的男人。 “你放心,病了我也不需要你们家出钱!”林小桢却还是将手中的水瓢反进了大水缸里,走到秦净之指着的那边去喝了小水缸里烧过的水。 虽然味道都差不多,但林小桢的心中莫名的涌起一股暖意。 秦净之冷不丁又补刀一句:“我不管你是不是林家的女儿,既然在秦家待着就老实一点,别想做些不该做的事情,不然,后果你可以试试!” 林小桢拿着水瓢的手一顿,挑眉看着高深莫测的秦净之,此时他的身影被黑色笼罩,微弱的火光映照在他身上,一半沉溺黑暗,一半置身光明,恍若他这个人一样,看似简单,实则深沉似海。 不过,不得不说,这个男人的一举一动都很有勾人的魅力。 “你想多了!”林小桢凑上前去,饶有趣味的贴在秦净之耳旁小声询问:“不过,你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要不我们交换底牌?” 酥麻的热气扑打在秦净之的耳旁,他轻滚了一下喉咙,冷冷道:“我能有什么身份,如假包换的秦家老二,我劝你也不要白费功夫,反正你也查不出什么!” 哎呦呵 ,用她的话堵她?可以! “好吧,既然这样,彼此演戏愉快!”林小桢干脆利落的说完,也不纠缠,转身回了屋子,不然催促一声:“相公,快点做饭,饿死了!” 秦净之嘴角一抽……这丑女人,可真是叫人不放心! 一大碗红烧肉上了桌子,还有不少蔬菜,白米饭,让从小到大就没有沾过机会肉腥子的秦明风馋的口水直流,吃了三四晚饭。 林小桢和秦净之倒是慢条斯理的吃饭,饭桌上就听见秦明风不断的称赞:“二嫂买的肉好,二哥做的香,今天是我活这么大最放肆快活的一天了!” 说完,秦明风叹息一声,脸上露出一抹担忧:“也不知道大哥去找表叔借到钱没有,现在有没有在吃饭!” 秦净之缓缓的夹起一块肉放进了秦明风的碗中,言简意赅劝说:“大哥不是没谱的人,你就不要瞎操心,快吃饭,吃完睡觉!” 秦明风哦了一声,夹起香味四溢的红烧肉继续埋头吃饭。 “呦,这红烧肉做的可真地道,大老远就闻见香味了!”只见邻居李婶子带着儿子虎儿跨着门槛走进了堂屋里。 因为李婶子之前愿意站出来说话,帮了一把秦家兄弟还愿意借钱,所以林小桢对这个四十出头的妇人没有太多的厌恶。 秦明风立即放下碗热情的招呼:“李婶,你快带着虎子做,一起尝尝,我二哥的手艺不是吹的,特好吃呢!” 李婶子看了一眼桌上的红烧肉,滚动了一下喉结,笑着道:“这不好吧,这肉挺贵的,我和虎子两张嘴一吃,你家还吃啥啊!” “哎呀,李婶你就别客气了,这么多年不是你帮扶我们兄弟三个,我们可能早就饿死了,你吃这几块肉吃得起!”秦明风也不客气,直接夹 着几块红烧肉放空碗里,递给了李婶子。 李婶子也不好推辞,柔和的笑着:“那……那我就收下了,虎子还不谢谢你三哥!” 一旁不过八九岁的男孩子吞咽了好几口唾沫连声道谢:“谢谢三哥!”说完,端着李婶子接过的碗,直接拿手抓着红烧肉就狼吞虎咽。 林小桢见状,心里莫名的觉得乡下人的生活可真不容易,日后她一定要挣得银子多多的,保证好自己的生活条件不能苦下去。 秦净之比较沉着,他的心思也是极敏感的,对于乡亲们之间的热情他倒是没有太大的感觉,等到秦明风寒暄完了,适才开口:“李婶,你这个点带虎子来,是有什么事?” 李婶子一听这话,也不客气的松开了虎子的手,一屁股坐在了林小桢的身旁,眼泪不争气的就开始往下落,她擦了擦眼泪后,才道:“还不是虎子他爹,在城里做工,不知道今天是哪根筋不对了,跑去赌场赌了一把,一下子把我们家这么多年的积蓄都输光了不说,还欠了一屁股债,我家虎子还这么小,家里欠一屁股债以后可怎么活啊……” 说着说着,李婶抹了好几把眼泪了,看上去是有点可怜。 林小桢在一旁也觉得惋惜,这嫁男人,可千万不能嫁给赌鬼、酒鬼和花心货的男人,不然一辈子就毁掉了。 不知不觉林小桢的目光落在秦净之的身上,脑海中不自觉的冒出了今日在河边遇见的那个清秀的女孩子,他俩到底啥关系? 秦明风一听,忙问道:“李婶子,李叔他可从来不烂赌的,怎么今个就出事了?” 这话一问,李婶子微微一怔,眼神中闪过了一丝不自然和心虚。 偏偏,被林小桢全部都收进眼底。 这李婶子,话不真实。 第二十二章 别有用心的李婶子 但林小桢在一旁不动声色的观望着,并未打算插嘴询问,反正跟她无关的事情她尽量少参与,省的以后离开的时候,会出岔子。 李婶子缓过神来,又啜泣了两声:“谁说不是呢,那个死鬼好端端就突然捅了个大篓子,这要是卖地买房去还债,我和虎子可怎么办啊!” 秦净之眉头一皱,看向李婶子不冷不热道:“该怎么办,李婶你应该去和李叔的亲戚朋友们商议着去解决,你来我家,好像并没有什么用!” 李婶子脸色瞬间有些不好看了,看着秦净之道:“老二,你家出事我可没有袖手旁观呀,现在我家出事了,我还都没有张口,你这怎么就立即将关系撇得那么清,你是不是以为我见你家买这么多东西,是来借钱的?” 秦净之没有说话,一旁的秦明风闻言立即问道:“李婶子,你是来借钱的啊?” 林小桢立即盯着那李婶子,心想难怪之前铺垫那么多,原来是要借钱。 哪知道李婶子立即摇了摇头,一幅善解人意的模样,解释一句:“你家遇上事了,好不容易有点钱,我怎么可能和你家借钱!” 秦明风虎头虎脑的追问:“那不借钱,你来我家说这些干啥子?” 林小桢差点没笑出来,这个秦明风还真是口无遮拦,蠢萌又直率。 秦净之则是安静的看着李婶子,浑身却笼罩着一股淡漠,那晦暗不明的神情就好似写了四个大字:生人勿进! 李婶子脸上有点挂不住,轻咳了一声,笑眯眯得开口:“是这样,我那会听明风说是卖了半米大蜈蚣的钱好像挺多,但是卖蜈蚣还要什么方子,就想着问问小帧,能不能将那个方子告诉我家,我们也去捉点蜈蚣,然后卖点钱赶紧还债啊?” 这下子,林小桢才知道,原来是贪心卖出高价蜈蚣的点子,难怪直接连钱都不借了,足以可 见,这李婶子一家都是精明的,这有这么一出。 刹那间,李婶子在林小桢心里的那点好感全都没了。 “这……”秦明风一下子就愣住了不知道怎么回答,挠了挠头,又斜睨了一眼林小桢,显然将这棘手的事情甩给了林小桢。 李婶子立即将求救的目光投降了林小桢,带着一丝哀求:“小帧,婶子知道这主意是你想得,你只要告诉婶子就好,我绝对不对外说,就用一次,只要能还上我家死鬼这次欠的外债就绝对收手不干了!” 林小桢正想着说辞怎么解决,秦净之却突然冷冷开口。 “李婶,不是我们家不帮你,而是那方子只有一次的用处,已经没有任何可用价值,就算告诉你,明日你带着蜈蚣去,也照样会被赶出来!” 林小桢有些意外的看着秦净之,这家伙虽然在这个村子长大,但是貌似没有秦明风这种热情的觉悟? 心,挺硬的! 李婶子脸上的神情变了变,还有些不死心道:“那没事,到时候不成那咱们也努力过了是不是?老二,你就和小帧商量一下,把那房子告诉我吧!” “不行!”秦净之毫不犹豫的摇头。 李婶子的脸色瞬间难看到了极点,她腾地一下子站起身,不高兴的看着秦净之:“秦家老二,咱们两家邻居这么多年,我李家没占你家一分钱的便宜吧,出了事我们能帮衬就帮衬,怎么我家出了事,你家就这个态度?这和白眼狼有什么区别?” 这李婶子一发火,说起话来十分的刺耳。 秦明风立即跳起身指着李婶子,不敢相信:“李婶,你咋说我们家白眼狼呢?我二哥说的是事实啊,就一个药方子被仁济大药铺高价买断了,不然我们咋卖来的这么多银子,你要不信你让李叔去打听打听!” “虽说你帮衬我家不少,但是你们家有什么事,我和大哥 也没少帮你们出体力活啊,而且逢年过节的杀猪,打猎了哪次不是分给你们家点,你这么说话太难听了啊!” 话音落下,林小桢倒也是意外了,看着秦明风蠢萌直率,关键时刻,这家伙心里倒是跟明镜一样,一点也不蠢了。 李婶子被秦明风这番话一说,瞬间更有火气了,不禁涨红了一张脸:“你这么说,是我们家贪图你们家的了,呵,还真是生得好一张利嘴,要知道你们弟兄是这样的,我们家以前才不会帮衬你们,逢年过节给点甜头就以为你们家吃亏是吗?算计的够清楚的!” 林小桢不禁想笑,这李婶子脑子怕是不好使,她记得以前的对秦家的小恩小惠就可以,秦家兄弟就不能记得对她家的小恩小惠? 这不是欺负老实人么! 那怎么行? 林小桢瞬间站起身,走上前看着李婶,又瞅了一眼还在吃红烧肉的虎子,几大块肉现在被他吃的就剩下一块了。 林小桢笑眯眯的问他:“虎子,这肉好吃吗?” 虎子嘴里塞得鼓鼓囊囊的,抬头吐出两字:“好吃!” 李婶子防备的打量了一眼林小桢,只见下一秒,林小桢直接抢过虎子手上的蓝面碗,将里面剩下的一块肉直接扔出门去。 早就因为肉香四溢引来的几条村里的土狗这下子捡到便宜,一拥而上,瞬间那块热乎乎的红烧肉就被狗吃了。 虎子见状,回头看了一眼李婶子下一秒张开大嘴,哇的一声就开始嚎啕大哭。 李婶子立即拉着虎子,气得浑身颤栗如筛糠。 还能有比这更直接的羞辱吗?这辈子她也没有受过这种气。 “老二媳妇,你这么做太过分了,孩子懂什么,大人争吵你至于将气撒到孩子身上吗?没想到秦家三兄弟不懂事,你也是个不懂事的丑女人!” 林小桢不恼不火,看着李婶子眸中带着一抹轻佻的 笑。 “我什么意思,李婶子看不出来?告诉你,药方别说我没有,就算我有,我凭什么给你?我凭什么信你就用一次?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李家会那么高尚,放着大把的银子不赚?” “你……”李婶子伸手指着林小桢,又看了一旁无动于衷的秦家二兄弟,心都凉了。 林小桢一把打开了李婶子的手,不客气道:“别你你你的,贪吃的嘴脸这么难看,还好意思说我家不好,以为秦家三兄弟老实,你就能忽悠了?简直做梦,赶紧领着你孩子滚出我秦家,不然一会别怪我不客气!” 林小桢虽然在笑,慢悠悠的说出这些话,但是却杀伤力十足。 秦明风和秦净之都很意外,林小桢能这么维护秦家了,还自称“我们秦家”。 秦净之的心弦微微颤跳,感觉看着林小桢那长满脓疮的丑脸,越发顺眼。 而他的敌意,也减少了一些。 秦明风则是碍于李婶子在,没有立即拍手叫好,但他沉默没有帮李婶子说话,也算是表态了。 不过林小桢说的话是对的,李婶子贪吃的嘴脸太难看了,这次秦明风才发现,原来热心肠的李婶子并没有那么好,不过都是唯利是图的人罢了。 李婶子气呼呼的看着林小桢,又回头看着面无表情,十分冷漠的秦家两兄弟。 “好呀,你们秦家可以,就是这么对待一直帮衬你们的人,简直就是恩将仇报,能挣点钱了不起了是吧?我告诉你,老二老三,这事咱们没完!” 说完,李婶子拉着嚎啕大哭的虎子快步朝着门口走去。 再待下去,她的脸都要被秦家人踩在地上了。 虎子却不停哭着:“娘,我要红烧肉,我的红烧肉……” 李婶子气不打一处来,临出门的时候使劲打了一下虎子的屁股:“你这个死孩子,就知道吃吃吃,这家子知人知面不知心的人 ,谁知道会不会毒死你,赶紧跟我去村大夫那弄点泻药去,哼!” 那嘲讽之意,十分明显。 林小桢微挑眉梢,唇角勾起一抹嘲讽。 毒死?那也要看他们李家配不配,她给下昂贵的毒药了。 林小桢回头,看着还愣神的二兄弟,像是什么都没发生的人一样:“继续吃饭!” 秦净之只抬眸,微微扫了一眼林小桢,清隽的脸上此刻表情犹如蔚蓝深沉的大海,神秘得令人琢磨不透。 秦明风回过神来,则是有点难过,坐在餐桌前忍不住感叹:“真没有想到李婶竟然是这样的人,都说远亲不如近邻,这下,近邻犹如豺狼虎豹了!” 林小桢单鼻音轻哼一声,看向秦明风:“所以,你以后眼睛擦亮点,不要对谁都是热心肠,因为那只能是你亲自递刀子给别人,随意就能来捅你一刀!” 秦明风的心情因为李婶子这一出事,并不太好受。 他只点了点头,并未附和林小桢的话,草草吃了几口后,就去洗洗睡了。 秦净之和林小桢却像是没发生什么事情一样,依旧胃口良好的,吃完了晚饭,慢悠悠的收拾后,才洗洗睡了。 此时的时节天气热起来,简直要人命,蚊虫众多,林小桢脸上本来还有点脓疮,被蚊子再叮咬一下,那简直就是末日来临一般。 但是脸上一旦挠破了,传染就会更厉害,便不好恢复,林小桢忍着痒意,却迟迟难以入眠,在铺着新被褥的炕上翻来覆去。 等天亮了,她第一件事情就是上山找草药配膏药,赶紧治好这张脸。 房间里此刻没掌油灯,黑漆漆的很安静,时不时能听见外面传来虫鸣蛙叫声,还有林小桢因为痒而翻来翻去的动静,一不小心她就翻到了秦净之这边。 秦净之背脊一僵,在黑夜中幽幽睁开了一双清冷的眸子,幽幽启口:“你在折腾什么?” 第二十三章 如有必要,他会杀了她 “没折腾什么,蚊子真多!” 黑夜中,林小桢有些烦躁的回了一句。 突然,秦净之那边传来动静,林小桢从被褥里爬起身,防备的扫了一眼秦净之:“你干嘛?” 秦净之却丢下一句:“你太吵了!” 旋即走出了房间,林小桢忍不住狂翻一个白眼,心想走了才好,她能放心肆无忌惮的睡了。 不知是不是被蚊子叮咬习惯了,还是睡意来袭,折腾了一天的林小桢昏沉沉的睡了过去,一夜好眠。 走到院子里的秦净之,从棚子里拿出了几根家中去年留下的菖蒲籽,点燃了一根插到了大房间的门口。 味道清淡,一点也不觉得熏人,但对熏蚊子却十分有效。 “二哥,你干啥呢?大半夜不睡觉?” 突然,身后传来一道声音,秦净之回头一瞧见是光着膀子的秦明风,眉心微拧。 “没事,你怎么醒了?” “撒尿!”说完,秦明风急急忙忙的跑去了后院的简易茅厕,秦净之见状也未理会,才回了屋子看着睡熟的林小桢,俊脸上浮现一抹复杂。 他,是否有必要留着这个麻烦在身边? 若是轻易的处理林小桢,大哥和老三肯定又会张罗给他找媳妇,秦净之对旁人冷漠无情,但对从小一起长大的秦观月和秦明风,有着复杂又沉重的亲情。 而林小桢今日的一切言行,都显露出这个女人绝非普通人,但她说不是敌人,他就会信吗? 或许,是那边派来的奸细? 但他现在却不能轻而易举的灭掉她,不然,还会有下一个更棘手的奸细到来。 秦净之一向果断的心,这次却犹豫不决。 他听着林小桢传来轻微的鼾声,良久,才决定继续防备着,如有必要,他一定不会手软,而杀她灭口! 彼时,灯火通明的李府。 李明申坐在厅堂里 ,将今天的事情说了一遍后,还将那药方单子背了一遍给父亲听。 此时端坐在高堂之上的李父不由得皱眉疑惑的问着李明申:“卖给你药方单子的是个乡野村妇?” 李明申点了点头,更正道:“应该是个乡野姑娘,看她年纪不过十五六的样子!” “好,下次她若再来,你叫上我,这单子真的是奇了,可要吩咐下去,不能泄漏出去,不然明仕堂那边可就立马又要效仿了!” 李明申点了点头,心里却有了别的注意! 翌日一早,金光弥漫天际。 林小桢还未睡醒,就被门口的骂咧声给吵醒了。 她不禁抬手揉了揉眼睛,看着空荡荡的房间,不禁掀开被子朝着门外走去。 只见院门口,李婶子正牵着虎子在和秦明风在争执,而秦净之也跟在一旁,周围还围绕着不少北屯村的老少乡亲们。 “李婶子,我们家好心给你家虎子吃肉,你怎么还能倒打一耙?这年头谁家能给一碗肉给你吃的,而且你说肉有问题,吃的虎子浑身起疹子,那我和我二哥二嫂怎么就没事?肯定是你回家折腾你家孩子,末了还想诬赖我家!” “你不就是气我们家昨天挣了银子,然后没告诉你那个偏方么,但是你也不至于这么抹黑我们秦家啊,你这样一闹,你不要脸,我们还要脸面哩!” 秦明风此时对待李婶子的态度,一点也不客气。 说起话来也条理清楚,周围人一听就明白了不少,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乡亲们,纷纷插嘴。 “这事情,要我说秦老三说的没毛病,本来就是,都吃了肉,怎么就李婶家的虎子出事?肯定是嫉妒人家挣了银子不告诉她什么方子,她故意找茬呢!” “什么找茬,我看就是讹诈,没听见她刚才说啊,要十两银子做赔偿,去给 虎子看病哩!” “这人真不可貌相,当初看的挺好的李婶子,平时不是和秦家关系最好么,这会子怎么拆台了!” “哎呀,他们李家最虚情假意了,平时不是看在秦家三兄弟能帮她干活,她能那么帮忙啊!人家又不傻,傻子怎么能盖起了一间大瓦房!” 李婶子看着周围的人纷纷倒戈,都开始数落她,李婶子又气又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鬼哭狼嚎的叫了起来:“哎呀,没天理啦,秦家毒害人,还倒打一耙了,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呦,和这家白眼狼做了邻居呦,真是哑巴吃黄连啊!” 不过八九岁的虎子一瞧见李婶子瘫地上闹事,立即跟着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抽泣:“疼,虎子浑身疼,虎子昨晚吃了红烧肉就开始浑身疼了,呜呜呜……” 秦明风的脸色黑的和碳一样,秦净之却依旧冷漠如霜,看着闹事情的李婶子就像是在看一场笑话,浑身泛着一股冷冽的气息。 林小桢就在这会子,悄无声息的站在了二兄弟身后,看着李婶子作妖。 李婶子和虎子这一哭,不少有孩子的妇人看着虎子浑身的红疹子,一片一片的看上去十分的吓人,孩子还哭的那么的伤心难受,不少妇人都慢慢的站到了李婶子那一边,帮腔做事。 “其实要我说,多少和秦家有关系哩,给肉是好事情,但是谁知道你家的肉有没有问题,而且肯定不想李婶子借钱,那就故意找点茬那还不容易么?我看虎子身上这些伤都是货真价实的,李婶子要点银子去治病不过分!” “是啊,虎毒不食子哩,李婶子总不能自己害自己的儿子,而来故意找秦家的事情吧?” 村里的一些老人,看着两家大早上的闹剧,不禁也站出来说话。 王老太爷看向秦明风和秦净之,道 :“净之,你大哥不在,秦家如今算是做主,你看看怎么和李婶子协商一下,将这件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是啊,净之,都是一个村的何必闹得那么难看呢,这虎子确实是病了,看样子是吃了什么不赶紧的东西,李家的男人现在还在城里没回来,不知道出什么事情了,看着人家孤儿寡母的你家就歉让一点,反正昨个听说你家小帧挣大钱回来了,也不缺那几个铜板子不是。” 老辈的人都开始说话了,显然现在是站在了李婶子那边,李婶见状连忙拉着虎子,趁人不注意掐了一下虎子的后背,虎子哭的更伤心了,她自己也一抹眼泪,惨兮兮的看向众人。 “虎子这一身上的脓疮,指不定就是他家新来的媳妇林小桢传染的哩,昨晚最后一下就是她碰了我家虎子,然后又摸又说话的,结果回家后半夜我家虎子就开始闹腾,哭闹不止,这不一大早就发现这孩子身上起了这么多红疹子么!” “乡亲们,你们说,我李家虽然在村里算是精明能干的家庭了,但是从没坑蒙拐骗过吧,那都是我男人辛苦干活挣来的,又不是抢的,精明咋啦?精明就有错吗?” “而且,平日里我们家怎么帮衬这秦家死了父母双亲的三兄弟的,乡亲们你们应该都是看在眼里的,我家那死鬼在城里出点事情,我就想着要她们家的蜈蚣方子卖一次钱,救救我家那死鬼,不过分吧?” “不过分,不过分!”连忙不少人附和。 李婶子又抹了一把辛酸泪,指着秦净之他们几个人,道:“可是他们不帮也就算了,还说一些难听的话,说我们家吃相难看,还……还恶毒的让林小桢那丑女人碰我家虎子,看把虎子传染的,我要点看病钱怎么了?” 不得不说,这李 婶子的演技了得,尖嘴利牙的愣是颠倒黑白。 秦明风气得脸色涨红,气得瞪大眼睛指着李婶子,不客气道:“李家婶子,你不要上下嘴皮子一碰,就在那胡咧咧,明明是你先说我们家白眼狼的,而且我二嫂才没有传染你家虎子呢,我们碰她怎么都没事!” “那鬼知道你们怎么回事,还天天碰!”李婶子脸色露出一抹狠意,看向四周:“乡亲们听听,他们兄弟天天碰一个女人呢,真不嫌害臊!” “你……”秦明风一冲动的急红了脸,上去就想揍李婶子,差点连原则都不想坚守了。 “老三!”秦净之忽然开口,冷冽的沉喝一声,带着无尽的压迫感,秦明风恼怒的看了一眼有些怒意的秦净之。 “二哥,你别拦着我,这李婶子说话真的太难听了!” 秦净之却抬手懒住了他,示意他退后。 秦明风不甘心的退后两步,直接撞到了一直旁观看戏的林小桢,浮现一抹愧疚。 “二嫂,吵醒你哩?” 林小桢点点头,道:“继续看她演,我倒是看看这村妇能演出什么花样来!” 秦明风忙小声安慰一句:“二嫂你别和那疯妇计较,我和二哥是不会嫌弃你的!” 林小桢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秦明风,心想这个傻小子,到底是谁嫌弃谁,还指不定呢。 只见,秦净之沉着一张清隽的脸,浑身泛着一股寒气,迈步上前两步,低头看着哭闹的李婶子和虎子,周围乡亲们见状,竟被秦净之的架势吓得不自觉的后退了几步。 李婶子抬头,撞入了秦净之那漆黑如墨的冰眸子里,莫名心虚的轻滚一下喉咙,泼辣的问道:“秦家老二,你想干嘛?你要是敢动我一下,今天这事可就不是十两银子能解决的了!” 虽这么说着,李婶子却越来越后怕。 第二十四章 揭穿 秦净之虽然是个病秧子,但是他一向不和人来往接触,为人深沉冷漠,永远都板着一张苍白的俊脸,就算长的好看,可那浑身的冷冽之气,让人避而三尺。 尤其是村里老人说过,病久了,就容易招惹那些不干净的东西,让村里的人也都不愿意和秦净之打交道,以免过了病气,惹祸缠身。 而且,不怕沉默的人不说话,就怕沉默的人突然发脾气,那有可能就是暴风雨来临了。 想想几年前,秦家双亲过世的时候,秦净之那一次发脾气,众人的脸上都浮现了一抹忌惮。 此时的秦净之,欣长的身影几乎遮住了阳光,将李婶子母子笼罩于一片阴影中,压迫感随即而来。 秦净之淡漠的低头,看着李婶子,又看着虎子身上的红疹子。 缓缓的蹲下身子,伸手就要拿着虎子的胳膊看一看,李婶子防备的立马一把抱住了虎子,后退了几步,心虚的大喊一声:“秦老二,这光天化日的你想做什么?” 众人也纷纷退后一点,深怕秦净之会做出什么事情,误伤所有人。 秦净之微微蹙起一双好看的剑眉,眯了眯深邃的冰眸子,幽缓启口:“我久病成医,一些简单的疑难杂症还是能看的出来的,所以我要给虎子看看,那红疹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听这话,李婶子的眸中闪过一丝慌乱,转瞬即逝,然后看着秦净之怒吼:“你休想再碰我家虎子,就是在你家才出了这事情,你说你会看病谁信呐,你要真的会看病,你怎么不先医治好自己的病,死病秧子,休想害我儿子!” 秦净之脸色瞬间蒙上一层阴霾,也知道了,虎子身上的红疹子,大概是李婶子故意而为之。 他索性站起身,淡淡瞥了一眼众人,充满磁性的嗓音不由得拔高了分贝:“大家听见了, 我们秦家好意要解决,但李婶子不配合,还一直口出恶言,而且为什么一听说我要给虎子看病因,她就慌乱不愿,我想就算我不说,乡亲们也该懂得这其中的猫腻!” “而且,我天生身患疑难杂症,不是几天功夫就能医好的,若不是我会点医术,可能我现在就已经不在这世上了,再者说,谁规定会医术就不能自己得病的?” 只简短几句,瞬间挑起了村里那些老长辈的不满意了,纷纷看着李婶子催促。 “李家婆娘,人家老二的态度挺好的,怎么你现在又不行了,赶紧的让老二给虎子看看那红疹子到底是什么状况,也好判定人家秦家该不该担待着这件事情!” 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句:“没准李婶子自己害自己儿子假货给秦家呢,此时心虚了呗,毕竟秦家三兄弟是穷点,但都不是什么坏人!” “是啊,昨个老大打人,不也是认赔了么,还不知道能不能从表叔家借钱回来呢,我看他们家几个人都挺好的,除了新媳妇……有点丑!” 林小桢默默的在角落里狂翻一个白眼,心想丑只是暂时的,等她治好脸上的脓疮,看怎么翻身打脸! 一个曾经追究完美的女人,此时被人指点说是丑鬼,确实接受无能。 而李婶子听着乡亲们的七嘴八舌,脸色瞬间就挂不住了,难看至极。 她不知道秦净之的医术到底是什么水平,但是秦净之平时倒确实会帮她看看虎子的一些寒疾小毛病什么的,所以她有些犹豫,不敢冒险。 若是被发现,是她自己害了自己的儿子,诬赖了秦家三兄弟,她还怎么在北屯村做人啊! 索性撒泼到底,俗话说的好,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李婶子眼神凶残的看了一眼周遭,气得骂咧:“是,虎子不是你们家的孩子,你们倒是 站着说话不腰疼,可我是虎子的亲娘,这秦家老二是怎么回事,你们心里没点数么,谁不知道他久病缠身,邪门的很,我才不要让我家虎子过了他的病气!” 如此一说,众人嘘声一片,秦净之的脸色蒙上一层冰霜。 林小桢都看不下去了,立即走上前去,趁人不备一把揪住了虎子的手腕,硬拽着扫了一眼红疹子,虎子立即疼的直哭:“啊!疼,娘,丑女人欺负啊!” 李婶子上前就要打开林小桢的手,林小桢迅速的收回手,走到了秦净之的身旁,看向了众人。 “各位乡亲们,今天恐怕你们都被李婶子骗了!” 只一句话,乡亲们纷纷大眼瞪小眼,十分惊讶的看着林小桢。 秦净之也眸色复杂的斜睨了一眼林小桢,这个女人知不知道说出的话是要负责任的? 李婶子刚安抚好虎子,听着林小桢说这个话,立即扯着尖利的嗓音,呸了一声:“你这个丑女人胡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骗乡亲们!” 林小桢勾唇嘲讽一笑,道:“刚才我看了一眼虎子手上的红疹子,虽然我行事鲁莽了一些,可能捏疼了孩子,在此我先跟李婶子和虎子道个歉!” 李婶子立即撇嘴,毫不客气的斥言一句:“我不吃你家这一套,别跟我在这耗时间,耽误我家虎子治病,万一严重了,我肯定要和你家拼命!” “李婶子,到底谁家和谁拼命还不一定呢!”说完,林小桢自信满满的看向众人又道:“各位乡亲们,我接着刚才的话说,虎子身上的红疹子,呈大块扩散的形状,还有溃烂的迹象,我听老二说过,这种迅速发病的状况要么是虎子的身体孱弱,要么就是有人故意在虎子的身上抹了一些东西!” “有很多的草药都会导致浑身起红疹子,我昨个听老二说李婶子 身上有一股大蝎子草的清淡味,可能你们觉得大蝎子草就是杂草,但是在药铺里,那可是一种毒药,虽不致死,但让人接触或服用,就会浑身起红疹子,大片大片的溃烂,浑身疼痛!” 说到这里的时候,林小桢话语一顿,斜睨了一眼李婶子,此时的她哪里还有刚才那泼辣的劲头,紧张的额头不断的冒出虚汗。 林小桢不禁冷笑,心想这种雕虫小技能瞒住她?做梦! 李婶子眼神闪躲着却反驳着:“你胡说,什么大蝎子草,我压根就不知道!” “哦?不知道吗?”林小桢微挑眉梢,笑眯眯的反问了一句。 李婶子没有言语,林小桢则是看向了身后的秦明风,道:“老三,你赶紧去李婶子家,她一大早就来闹事情,而且看虎子的症状估计抹了这些东西没多久,李婶子应该还没有功夫毁灭痕迹!” “我想不出意外的话,一会我们就能看见,李婶子恶毒残害自己儿子的罪证了!” 秦明风一听,立马从院子的篱笆墙,一翻快步跑去了李婶子家里。 李婶子精明的眼珠子一转悠,立即大喊着:“你们这是栽赃,你们要陷害,谁知道你让秦明风过去会弄些什么东西,放在我家里!” 说话间,一个村里的汉子,和秦明风关系并不好的丁蜀立即道:“李婶子我去帮你看住秦明风,帮你作证!” 话音落下,李婶子拦都来不及,丁蜀立即一溜烟就跑进了隔壁李婶子家的院子去了。 李婶子突然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砸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眸中闪过一丝颓败。 该死的,真没有想到秦家这个丑媳妇和秦老二还真有两下子。 不过,李婶子想清楚了,就算翻到了又怎么样,她到时候抵死不承认就好了,反正又没有人看见她亲自给虎子衣服上抹了大蝎 子草的草汁。 围观的吃瓜乡亲们,现在一脸懵逼,不知道到底谁对谁错了,不禁窃窃私语。 不一会,就听见李婶家院子里传来丁蜀的叫喊声:“找到了,天呐,真的是李婶下的狠手!” 丁蜀不仅没有盯住秦明风栽赃嫁祸,反而是他率先的发现藏在了笸箩筐里,用东西盖住的一些大蝎子草,还有碗里的草汁。 那剩下的半碗草汁,就是祸害虎子的铁证。 李婶子的手心不断渗出密实的汗珠,紧紧的抱着啜泣不止的虎子,紧张的吞口水,心慌的和打鼓一样,不过她也想好了应对之策。 今天,就诬赖秦家了,反正她死也不会承认自己谋害了自己的儿子。 当丁蜀端着那笸箩筐和秦明风一同回来的时候,乡亲们不禁纷纷瞠目结舌,闲言碎语随之即来。 “天呐,这李婶子心思怎么这么恶毒,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能下得了狠手,真可怕!” “虎子可真可怜,有这么一个狠毒的娘亲!” “俗话说,虎毒不食子,这李婶子连畜生都不如!” “真可怕,还真是人心隔肚皮啊,以后我可不要和李家来往了!” 李婶子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的,都不知道怎么反驳,脑子里嗡嗡的,有点乱了。 林小桢斜睨了一眼秦净之,眼神之中都透着得意,旋即一不做二不休,道:“这要不是多亏我家老二平时会点医术,懂得这些,恐怕这次我们所有人都被这丧心病狂的李婶子给蒙骗了,不就是没有告诉她蜈蚣方子么,但是我们昨天明确的解释了,那蜈蚣方子被药铺直接高价买断了,我们若是再转告诉别人,就要赔三百两银子的!” “可这个李婶子,不仅不理解我们的苦衷,还咄咄逼人,不惜演这么一出戏来诬蔑我们秦家,乡亲们,这样的人还配留在北屯村么?” 第二十五章 欺负老实人有瘾 “呸!”李婶子淬了一口唾沫,直接站起身,不瘫坐在地上了,看着所有人指着林小桢:“这个外村女人就是故意挑事,乡亲们,我一个妇人我哪里知道什么是大蝎子草,反而是林小桢,她和秦家老二都懂点医术,当然知道那些,而且昨天他们家刚刚用百足虫和什么偏方卖了四十两银子哩!” 李婶子又指着丁蜀手上的东西,道:“那个,一定是他们昨晚栽赃的,顺便谋害了我儿子的,我根本就不懂得什么东西能害人,什么东西能要人命的啊!” 有几个和李婶子关系较好的村妇连忙帮腔。 尤其是昨天被林小桢折腾教训了的汪李氏还有桃花婶子立即站了出来。 “可不是,这林小桢邪乎的很哩,昨天我们几个人说话的功夫,我和桃花浑身难受,互相挠的,大家伙都看看,还是找了村里的老陶大夫开了几个铜板子的药才好了点,他说我们是弄了什么野皂荚,我想想,肯定都是这个林小桢干得好事!” 桃花婶子一幅嫉恨林小桢的模样。 汪李氏连忙附和:“就是哩,她和我们说两句话我们就不舒服了,我们俩当是忙着挠痒痒呢,谁知道她就突然溜走了,老秦家这个新来媳妇肯定就是个祸害,懂得这些毒术哩,不然的话怎么不值钱的百足虫,被她一卖就卖了几十两!” 这两个人话说完后,不少人都纷纷狐疑的看着林小桢。 王老太爷也看向了秦净之:“老二,这桃花和汪李氏也不像是开玩笑的,而且李家婆娘也不会医术……” 此话一说,好像一切的锅都是林小桢的了。 秦净之眉头紧蹙,看向王老太爷的目光也有些冷意。 他们家不信任林小桢,怎么编排没有关系,但是这全村人都在质疑林小桢,秦净之可就不答应了。 “老太爷,您 是村里的前辈,一向公正不阿,现在说这个话的意思,是我们家的错了?” 秦净之冷冷反问一声,王老太爷瞬间脸上有些挂不住严肃了几分。 “老二,那事实上那几个人说的话并无差错,你家小帧倒是想看着会几分医术的!” 李婶子连忙附和:“老太爷,您一定要给我做主啊,俺家男人一出事,你瞅瞅,多少人欺负俺家,尤其是秦家这一家子白眼狼,会点药方了不得了,不借我药方就算了,还这么栽赃嫁祸我,我真是冤得带着虎子去死算了!” 秦净之和秦明风的脸色越发难看了,似乎二人都没有想到,隔壁家一向慈眉善目的李婶子竟然能露出这个嘴脸。 但,平时看人可不算准的,往往慈眉善目的人最有问题,尤其是牵扯到了金钱的时候,再好的人都会露出丑陋的真面目。 林小桢狂翻一个白眼,心想这个李婶子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今天咬定他们了? 欺负老实人有瘾? 她走上前,拦在了秦净之他们身前,看向李婶子和所谓村里刚正不阿的王老太爷。 “李婶子,王老太爷,还有各位乡亲们,我是略懂皮毛没错,但那也是土方子侥幸卖钱了,你们不过是不知道而已!” “还有刚才桃花婶子他们说我一靠近就浑身痒痒,庄稼人谁成天不接触这个那个,干点活的,而且天热本来就容易起湿疹,浑身痒很正常,你们这随随便便的就要甩锅给我,我可不担着!” “最后我要说的是,这个大蝎子草只有药汁伤人,但是接触它的时候,那个人的手多少会被感染,且大蝎子草本身就是浑身长了刺,弄那么多量出来,会伤到自己的手,但小伤口可能谁都不会在意,但那就是陷害虎子的铁证!” 说完后,李婶子下意识的藏住自己的手,想 往后躲。 林小桢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看向李婶子:“所以,李婶子任由你的一张利嘴多么能说,也无法掩饰真相,一会可不要说,是我控制了你,让你自己弄那些大蝎子草的药汁涂抹在虎子的衣服上!” 秦净之眯着眸子打量着林小桢,眸中闪现一丝欣赏,转瞬即逝。 秦明风则是激动的赶紧道:“对,看李婶子的手就知道了,我二嫂说的一定没错!” 说完,秦明风迫不及待的就要上前拽李婶子的手,却被虎子拦住:“呜呜呜……三子叔,不许欺负我娘!” 李婶子则是大喊着撒泼:“非礼啦,这秦家的欺人太甚啦!说不过我就要动手了,还想碰我,这没法活了!” 林小桢看向王老太爷还有众乡亲们:“各位,今天要是李婶子伸出手,双手没有被大蝎子草刺勾伤的痕迹,那今天这十两银子,我赔给她,不仅如此还保证医治好虎子,若是她不敢,那就是做贼心虚,各位还是各回各家,不要在这看这么一出贼喊捉贼的闹剧了!” 众人见状,有几个看热闹的起哄。 “李婶子快伸出双手啊,秦家就能赔钱了!” “李家婆娘,既然人家老二媳妇都说这个份上了,那就不要闹腾了,该怎么回事我们解决清楚就好了!” “这李婶子莫不是真的毒害了自己儿子,又来陷害秦家要钱吧?” “李婶子,你倒是别撒泼了,赶紧的别藏着了!” 众人的七嘴八舌,让李婶子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最终赤红着脸看着林小桢和大家伙:“我没有,我怎么可能害我自己的孩子,这一切都是林小桢设计的,我没有真凭实据我是对付不了他们家,但是秦家的,你们给我等着,这事咱们没完!” 李婶子撂下一句狠话后,猛地一把抱着虎子转身钻出人群 就回了自己家。 几个小孩子反应过来连忙追上去,嘴里大喊着:“李婶子原来是坏女人喽!” 羞得李婶子一把关了院子的门,又紧闭了房屋大门,众人自然了解是怎么回事了。 只不过李婶子自以为留下了最后一层遮羞布,但在场的人谁不清楚。 桃花婶子和汪李氏面面相窥,也不好再说话。 看热闹的人还津津有味的回味着刚才李婶子尖牙利嘴的模样。 林小桢看向了王老太爷:“老太爷,事实如何,我想你,还有乡亲们心里都清楚了!” 王老太爷一而再的因为林小桢是个外村的女人,而秦家本来就穷,好几次偏袒了李婶子那边,现在被事实打脸,哪里还挂的住脸色。 他哀叹一口气,跺跺脚:“这个丢人现眼的李家婆娘,真是丢我们北屯村的人啊,既然弄清楚了,那大家都散了吧!” 说完,王老太爷自己倒是脚步飞快的杵着拐杖和另外几个老家伙赶忙离开了。 乡亲们见没有热闹看了也都散了,也有几个人还好奇林小桢到底会多少医术,想打听打听,看能不能捞到什么好处。 秦明风却直接拦在林小桢和秦净之面前,道:“二哥,二嫂你们先进屋,外面我来应付!”然后他毫不客气的哄人:“都走了,这里没什么好打听的,我二哥二嫂啥也不知道!” 有人哄笑:“秦老三,你那么防备干啥子嘛,你家挣钱了,不如分享给我们大家啊,以后咱全村发家致富了还记你们家人情哩!” 秦明风瞬间冷着脸色,毫不客气的回怼:“记什么人情?跑过来想讹诈我们家么?我们家穷的时候你们都嫌弃着,我们不怪你们,但是我们家富的时候也别巴结上来,因为,我们也不会理你们,都走开!” 因为李婶子的事情,让秦明风的心彻底的 寒了,他态度十分恶劣的轰人走开后,关上了木栅栏门。 院中,林小桢和秦净之相互对视,眼神交流间,也在相互探索。 秦明风走过来,心里很堵得慌:“行了二哥二嫂,你们别眉目传情了,都什么节骨眼了,我们还是进屋商量一下吧,这下子全村都知道咱家挣大钱哩,指不定都怎么憋着坏呢!” 林小桢和秦净之差点因为秦明风的话都笑喷了。 眉目传情? 不存在的! 二人连忙挪开了目光走进了屋子里,秦明风忙问道:“二嫂,这次蜈蚣方子的事情,肯定好多人都眼馋,打着主意,咱们要不要想个方法解决一下?” 秦净之淡漠的开口:“此时最好的解决方式,就是找仁济大药铺布告一遍,自然不会再有人打主意,也就不会有李婶子之类的事情发生!” 林小桢也没有想到,自己随便的一个主意竟然招惹来这么多棘手的事情,果然树大招风,日后需要低调行事一些了。 她看向二兄弟:“这个事情交给我,等等我进城去找李明申说一声就好!” 秦明风连连点头:“好,这个主意我觉得不错,那二嫂我陪你一起去吧?” 林小桢还未答应,秦净之立即冷冷的回绝了:“你二嫂有我,正好我需要去药铺配点药材!” 话落,秦净之微拧眉梢看向秦明风:“你今日不用去私塾那边打杂么?” 秦明风猛然想起来,连忙一拍脑袋:“是啊,那二哥你出门得小心一些,别染了风寒!”他又看向林小桢:“二嫂,二哥就拜托你了,我得去上工了!” 话音才落,秦明风急急忙忙的背着布带子撒腿就往外跑了,虎头虎脑的模样莫名有一股滑稽。 林小桢收回目光,缓缓斜视着秦净之,微挑眉梢:“怎么,今日需要跟我一起去,好探我底细?” 第二十六章 突然涨价 秦净之轻哼一声,狭长的眸掠过林小桢:“你想多了!” 说完后,他走进房中拿着一个褡裢放在肩上,虽穿着普通,但举手投足间却散发出不一样的气息,和村里的汉子格格不入。 秦净之迈出家门走了几步后,不忘回头看着堂屋里站在门口的林小桢,语气冷冽几分:“还不走?” 林小桢还未洗漱收拾,看向秦净之:“这么快就走了?我还没洗漱收拾,等我一下!” 秦净之冷冷的瞥了她一眼,便进了厨房棚子,手脚勤快的烙了两张饼带上。 等他刚忙完,身后传来了一道清爽点的声音。 “我好了!” 秦净之一回头,只见林小桢穿着昨日新买的浅粉色纱衣,下着珍珠白褶裙,一头乱糟糟的头发也不知林小桢怎么打理的,一半梳起来扎了个丸子头,没有任何点缀,垂下的一半此时服服帖帖的披着肩上。 而本来布满脓疮的脸,今天看上去好像消减了不少,一双流盼生光的眼睛,黑白分明,诱人闪烁的黑眸中荡漾着令人迷醉的俏皮,连沙哑的嗓音都变得清脆了几分。 不知怎的,秦净之总觉得眼前这个人,好像是换了个灵魂,和新婚夜接触的林小桢截然不同。 但,仅仅落水之后就被打捞回家,这个节骨眼不会有任何的差错,却如何就变得判若两人? 林小桢看着秦净之盯着自己不语,她低头扫了一眼,穿着没有问题的,便抬眸俏笑着问道:“怎么,盯着我目不转睛的是看我变美了?” 秦净之黑眸一沉,嘲弄一句:“丑人多作怪,赶紧出门,省的晚上赶不回来!” 说完,他背上褡裢,穿着素净的蓝衣长衫,迈着修长的步伐快步走出了院子,林小桢讪讪的摸了摸鼻子,心想现在丑就丑呗,又不是她造成的。 等日后美回来的,亮瞎你们的眼睛。 如此想着 ,林小桢赶忙跟了上去,她正好也要进城买一点药材,配药治自己的脸,还有该弄点防身的毒药了。 村里采集的药材毕竟不如城里药铺的齐全。 二人来到了村头张大爷家门口,看着停在门口的马车,秦净之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张大爷,坐车!” 不一会,院子里走出来个白发花白的老婆子,笑眯眯的看着秦净之和林小桢,歉疚道:“不好意思啊,我家老头子今天不跑马车!” “啊?为什么?昨天还载着我和秦明风去城里了呢!”林小桢甚是疑惑。 张婶子立即道:“他今个不舒服,你们要确实包车,那我就叫老头子起来,不过价格要涨,来回给五十个铜板!” 林小桢一愣,五十个铜板?涨价十倍了? 不知为何,林小桢心里倒是觉得这个跑脚夫是故意涨价,因为他们家昨天挣到银子了? 这村里的人,怎么都这么的唯利是图。 秦净之闻言,紧拧眉心,看着张婶子后道:“既然身子不舒服,那我们不打扰了!” 说完,秦净之转身就走,林小桢急忙跟上前去问道:“秦净之,我们这是要走到城里啊?” 看着一条歪歪扭扭的官道,黄沙飞起,林小桢就有点后怕。 秦净之淡淡瞥了一眼林小桢:“怎么,不想走?你是林家的姑娘,村里长大的,这点路应该难不倒你!” 林小桢忍不住狂翻一个白眼,看着一直戒备心重的秦净之,冷冷哼了一声:“你别老夹枪带棒的,我又不会对你们家怎么着,你干嘛总这么防备着别人?怎么说我也是你名义上的媳妇,你对我好点能死啊?” 身后的张婆子却突然喊了一声:“秦家老二,老二媳妇,我家老头子说十个铜板都能走!” 这一喊,让秦净之和林小桢更加不高兴了。 看样子刚才坐地起价根本就不是身体的问题 ,就是眼红他们家挣钱,故意开口。 林小桢立马回头,拒绝道:“不了,你们家马车我们家坐不起,我们秦家可穷了!” 说完后,她赶忙拉着秦净之走上了一眼看不到头的官道。 秦净之皱着眉头,看着林小桢黑黝黝的小手拽着自己的袖子,楞得出神,自己却丝毫没发觉,他的嘴角已经高高翘起。 走了几步,二个人满头大汗,五月半的天,早上的日头也晒人的厉害。 秦净之虽未吭声,脸色却有些难看,自己的身体他有点把握,估计离毒发的日子近了,所以身体才更虚。 此时,村口张大爷家,张婆子在门口一直看着秦净之和林小桢走远了,才转身钻进了院子里,埋怨得朝着屋里喊了一声。 “都怪你,涨那么高的价格,现在好了,今天少挣五个铜板了!” 跑脚夫张大爷黑沉着一张脸走出来,看着埋怨自己的老婆子,不悦道:“谁知道今天他们怎么那么抠门了,昨天可是给送回来的那马车给了一两银子哩,这秦家的就是不会做人,日后我看着北屯村他们也甭混下去了,这不是瞧不起我们老张家么,我只要五十个铜板,过分啥了?” 张婆子闻言,觉得丈夫说的也在理,嘟囔一句:“可不是,我看八成都是那外村来的丑女人作祟,秦家三兄弟之前一直挺好的,那丑女人一来就变了,日后啊,你就做绝了,他们愿意包城里一两银子的马车让他们包去好了,咱家日后可拉不起他们秦家了,省的你还憋气!” “不行,我得跑几家去串门说说,顺便秦家现在不是有钱了,那秦大生和他婆娘欠下的债我们也是时候去要了!”说完,张大爷愤愤不甘的走出了院子。 留下张婆子站在院中,无奈的叹了口气。 路上。 此时一辆牛车缓缓的从另外一条小道拐上了管道上 ,瞧见林小桢和秦净之,热情的问候一声:“二位要不要搭个牛车,我正好也去城里,一人一个铜板子就行!” 林小桢一听才一个铜板,立即答应:“好呀!” 说完,急忙看向秦净之:“你身子也吃不消,牛车虽然慢点,但好歹不用走路了,我们做牛车!” 秦净之打量了一眼驾牛车的汉子,点了点头,从褡裢口袋中拿出了两个铜板递给了那人。 牛车有些颠簸,林小桢适应了一会,才觉得不累,但是看着一旁沉默寡言的秦净之,心想这么憋下去她迟早要无聊死,于是和赶牛车的汉子聊了起来。 “大哥你也是北屯村的么?” 赶牛车的山里汉十分热情,回头笑着咧出一口大白牙:“不是,不过我家正好和北屯村挨着,就是木匠冯家,你们知道吧,我叫冯宝宝!” 林小桢心想还真不知道,不过冯宝宝这个名字,真够喜感! 她眯着一双弯弯笑眼,问道:“你经常赶牛车去城里么?” 冯宝宝点了点头:“我没随我爹,所以只能跑跑牛车,帮人拉拉货送去城里,顺道路上带点人,价钱肯定不能和马车比的,平时帮大户们做点农活!” “那以后要是包下你的牛车,每天进城,你需要多少铜板啊?” 经过今天这次的张大爷坐地起价,还不是因为北屯村就他们一家跑脚马车么,所以林小桢觉得能多认识一个赶牛车的也可以,方便日后她进城。 冯宝宝惊讶的看向了林小桢:“你这是要包下我的牛车么?” 林小桢摇了摇头:“我就是问问,万一回头有需要呢!” 冯宝宝立即耷拉着一张脸,道:“反正,我来回一趟能挣五个铜板子就不错了,你要是愿意包车,我就给你按五个铜板子算,货物多的话,老牛吃力,就多加一个铜板子多点草料钱!” “行,那日后 有需要我就找你!” 林小桢话音才落,一道犀利的目光就已经投来。 她斜睨了身旁坐着不语的秦净之,俏皮的做了个鬼脸:“我就问问,你那么担心做什么?怕我跑了啊?” 秦净之淡漠的盯着林小桢,轻嗤一笑:“我会怕你跑了?可能么?” 林小桢瘪瘪嘴,瞬间犹如一盆冷水泼过来,哀叹一口气:“真无聊,你还不如秦明风!” 话音落下,秦净之一双好看的眉头又紧紧的拧在一起。 冯宝宝又回头问道:“姑娘,你和你大哥哪家的啊?日后没事也做个朋友啊!” “噗!”林小桢差点笑了,她看了一眼秦净之,又看着自己不禁问道:“我,我和他长的像兄妹么?” 冯宝宝闻言,回头打量了一眼秦净之和林小桢,皱了皱眉:“虽然姑娘你长的差强人意了一些,是有点不像,但是你们又和平常的夫妇完全不同,有种疏远感,你别告诉我,你们是夫妇啊,我打死都不信的!” 冯宝宝又鄙夷的扫了一眼秦净之:“再说,有哪个男人能对自己的结发妻子这么冷漠的,莫不是嫌你丑?那我最讨厌这种人了,简直就不是我们滁州汉子的作风!” 林小桢强忍着笑意,得意挑眉的看向秦净之,然后回答着冯宝宝的话:“冯大哥,你这话说的真棒!” “那你们到底是不是夫妇啊?还是兄妹?”冯宝宝似乎有些不解,而且也很迫切想知道答案。 “不是!” “是!” 林小桢和秦净之几乎是异口同声回答。 林小桢奇怪的看着秦净之,只见秦净之靠近了一些,伸手一把搂住了林小桢,目光清冷的看着赶车的冯宝宝。 “她是我刚娶进门的媳妇,还想问什么,我一并回答你!” 莫名的,飘起了一股酸酸的味道。 林小桢不禁疑惑,不对啊,这家伙怎么突然就转性子了? 第二十七章 闹市被打 可看着秦净之那棱角分明,五官精致的侧颜,莫名的,她的心有一阵子颤动。 冯宝宝一听,察觉到秦净之的敌意后,撇了撇嘴:“是就是呗,谁让你之前那么冷淡的,好了,我没什么问的,我继续赶车!” 说完后,冯宝宝吃瘪的坐在了前头,老老实实的赶马车。 林小桢眸中含着笑意,瞧着阴沉着一张俊脸的秦净之。 “你,失控了?” 秦净之抬眸,看着林小桢竟然在笑,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反问一句:“我说的有什么不对,不管你是谁,你现在是我秦净之的媳妇,这是无人能改的事实!” “嘁,占有欲还挺强,那麻烦你稍微对你名义上的媳妇好点,别只知道逢场作戏!” 林小桢说完,心想好歹还要相处一阵子,总不能成天这么横眉冷眼的,那多难受。 她更乐见于其乐融融,或许能成为朋友,日后就算分开也算惦念。 毕竟隔着几千年能够相遇认识,林小桢不想有遗憾。 秦净之看向林小桢,突然问道:“难不成,你想假戏真做?” 林小桢看向秦净之,撞入他那幽深的黑眸中,不得不感叹,这个男人给人一股很强烈的压迫感,尤其是那棱角分明的脸上蒙上的冰霜,刀削般紧抿的薄唇,处处都透着令人疯狂的感觉。 只可惜,气场再强大,也是个病秧子。 她自嘲一笑:“我想,你会配合么?” 秦净之墨色双眸中瞬间迸发出犹如星辰般闪耀又透着一丝锋利的光芒:“所以,你到底是什么人?接近我是什么目的?” 一听到秦净之质疑的发问,林小桢无奈的摇了摇头:“算了,跟你谈不妥,这种解释过的话我不会再说了,你若不信就随你怎么想吧!” 牛车后面的气氛突然沉默,安静的很诡异。 而前面 赶车的冯宝宝刚才被秦净之那么一顿凶了,也不敢多说话了,他还以为秦净之是什么不好惹的人,毕竟他浑身散发出的气息真的……很可怕! 林小桢犹豫了良久,看着秦净之还是忍不住问道:“对了,我想知道你认不认识一个叫丁香的女人?” “认识!”秦净之惜字如金的只回了两字。 林小桢瞬间嘟囔着小嘴,想起河边那个叫丁香女人挑衅般的笑容,又看着秦净之对自己冷冷的,有种厌恶的感觉,索性懒得说话。 可能她找到他戒备她的原因了,不过等到她养好身体,赎身之后她就立马离开,绝对不掺和进去。 这种大佬,可惹不起! 莫名其妙的又没有了声音,秦净之等了半天,忍不住扭头看着身旁坐着的林小桢,好看的眉头微微蹙起:“话怎么说一半就不问了?你提丁香做什么?” 林小桢却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没什么,好奇问问,行了,我困了眯一会,到城里叫我!” 她现在懒得和秦净之说话,莫名的有些烦躁。 秦净之也被林小桢一会一个样弄的不解,却丝毫想搞懂的想法都没有,便不再搭理她。 等到了城里的时候,已经是晌午了,日头正是毒辣的时候。 冯宝宝正好要去西菜市那边,看能不能拉点货回去,所以一直到了西菜市才将林小桢和秦净之放下。 刚下了闹事,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一声叫喊。 “滚远点,偷吃贼,下次再让我看见你我打不死你!” 只见不少人闻声围观了过去,一个饿的发晕的汉子被几个人轰出了早点铺,因为被打,只好蜷缩着身子躺在地上,手中还握着个黑乎乎的馒头。 林小桢只觉得那汉子身影有点眼熟,哪知道身旁的秦净之猛然大喊一声:“大哥!” 喊完,连忙冲上 前去。 林小桢见状急忙跟上去,不免觉得有些意外。 不少旁人正在指指点点。 “这么大的人了,有手有脚的不好好干活,竟然偷吃的,偷一个吃就算了,还偷一袋子,活该被打!” “可不是,要我说这种偷吃贼就该送去官府坐牢,保准他们就老实了!” 秦净之猛然冲上前,一把扶起倒地的秦观月,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一向淡定的脸上浮现一抹担忧。 “大哥,你怎么……在这里?” 秦观月昨天出门就去远方表叔家借钱了,按理也不会出现在这里,还偷吃东西被打? 这到底怎么回事? 秦净之也是没有想到,林小桢见状更是觉得意外,看着秦观月糙汉子身上青一块紫一块,不由得皱眉犀利的看向了早点铺子。 早点铺子的老板一瞧见林小桢这么凶,瞪着眼睛大吼一声:“看什么看,没见过教训偷吃贼的啊!” 林小桢哼了一声,懒得和早点铺的老板计较,则是帮着秦净之一起,搀扶着秦观月起身。 秦净之扶着浑浑噩噩的秦观月站起身,然后将他手中脏了的馒头块就要扔掉,秦观月却一把抓住了,脑子有些糊涂一样。 “二弟,日后大哥可就吃不到了,这可是白面馍馍呢,你别拦着!” 秦净之皱着眉头,眸中泛着担忧:“大哥,你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回来了也不回家?” 秦观月难受的吸了吸鼻子,泛红了眼眶,本还看得过去的脸此时青一块肿一块,难受道:“别说了,都是泪,我去表叔家借银子,表叔没借,我耗着不肯走,他就差人把我打一顿轰出来了,我就连夜赶回来了,又累又饿就在那边街口歇息了一会,这天一亮,分文没有的我,闻到包子馒头的面香味,想着马上要去坐牢了,我……我就……” 他没再往下说,秦净之也知道怎么回事了。 林小桢在一旁看着心里也不是滋味,如若不是为了她,秦观月也不会被牙婆子他们威胁了,才闹出这么一幕。 她拿过秦净之身上的褡裢,从里面掏出钱袋子,在秦观月面前晃悠了一些:“大哥,你昨日一走,我们就想到卖钱的法子,凑足了十两银子了,而且还有富余,所以你不会去坐牢的!” 秦观月一看,十分惊讶的看向林小桢,情绪有些激动:“啥?老二媳妇你刚才说什么?” 林小桢看着秦观月,忍不住笑道:“我说你不仅不会去坐牢,而且咱家也有银子了,想吃白面家里有的是,你要现在吃,我们赶紧就去下馆子!” 秦观月不敢相信的看着林小桢,又看向秦净之求证:“二弟,这是真的?” 秦净之微微点头,秦观月立即抱着秦净之,突然嚎啕大哭像个小孩子一样,瞬间又高兴的笑了,那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脑子有问题。 秦净之则站在原地,没有任何的嫌弃,刹那间林小桢仿佛感觉秦净之身上蒙上了一层柔和的光环。 这个男人,也不是那么的冷血嘛! 周围人不断看着,秦净之掏出了一块帕子递给了秦观月,轻咳一声:“大哥,好多人呢,我们先换个地方吧!” 秦观月啜泣着点头:“好,好,我就是太高兴了,这大喜大悲给我闹得!”说话间,秦观月擦了擦眼泪,然后吸了吸鼻子,旋即看向林小桢:“老二媳妇,有富余五个铜板子不?” 林小桢点点头,立即掏出来五枚铜板子递给了秦观月。 秦观月接过后,立即一瘸一拐转身朝着早点铺子走去,看着老板解释道:“我,我不是有意要偷吃的,是在是饿的发蒙,这五个铜板子抵我刚才吃掉的一个白面馒头 了,另外再给我二个!” 早点铺老板见状,看着憨厚老实的秦观月,眸中的厌恶少了一些,接过钱还不忘数落一句:“没钱就老老实实的,偷东西活该你要被打!” “是哩,以后再也不敢哩!”秦观月赔笑着点头,众人见状,也没什么热闹看了自然散去。 倒是林小桢很是意外,秦家老大的行为倒也憨厚,难怪三兄弟一直那么穷,这完全没有心眼,在北屯村活到至今也是奇迹了。 不一会,秦观月拿着油纸包着两个白面馒头折身而返,将白面馒头分别递给了二人,随即好奇的追问:“你们到底是怎么解决十两银子的事的?” 秦净之立即将目光投向了林小桢,林小桢只简单的概述了一遍,秦观月听着不禁眸中大方光彩。 但一听到林小桢昨天花了二十五两,忍不住拉着秦净之到了一旁叮嘱,让他日后管好钱,可不能让林小桢做主管钱了。 说话间,三个人到了仁济大药铺。 今日柜台前面,江掌柜的正在张罗,一瞧见了林小桢带着两个人走了进来,立即眼前一亮,急忙迎上前去。 “林姑娘,怎么今个又带好东西来了?” 秦净之和秦观月看着掌柜的亲自迎接林小桢,不禁开始相信,林小桢说的是真的,她倒是有两把刷子。 林小桢点点头:“江掌柜,你家少东家在不在?我有点事找他商议!” “今个不在,你若着急我派人去府上通报一声,您和您的人在大厅里等候一下吧!” “好!”林小桢答应一声后,在店堂小二的招呼下,三个人坐在了厅堂里候着,而李府那边,李明申父子俩听见林小桢又来了,急急忙忙的就朝着药铺赶去。 当李家父子一同进了药铺的时候,李父的目光却停留在了秦净之的身上,闪过一丝锋利。 第二十八章 丑弟媳这么厉害? 但是李父那抹锋利转瞬即逝,众人都未发觉,取而代之的是柔和的目光,笑眯眯的看着林小桢:“你应该就是我儿口中的奇女子林小帧姑娘吧?” “是的,父亲!”李明申说完看向了林小桢,露出了一抹和善的微笑:“林姑娘,这是我父亲,昨日他听说了你药方的事情就想着日后碰面谈谈医术,谁知道你今日就来了,家父就一起过来了!” 林小桢看着李父,露出淡淡一抹微笑:“李老板好!” 李父打量着林小桢,心想虽然丑点,但是懂点药理,或许还能发现更多的意外惊喜呢?他也就没有太多嫌弃,温和的笑着询问:“小姑娘今日前来可是又有什么奇方药单?” 林小桢摇了摇头:“暂时没有,倒是有一事相求!” 李父还未说话,李明申抢先说了一句:“你有什么事情尽管张口,只要是我们李家能帮得上你忙的,一定帮忙” 李明申承袭着生意人的豪爽,可惜热情有些过分了,就显得有点假。 林小桢不卑不亢的笑着:“求助还是要的,毕竟我们不熟!” 李明申丝毫不介意林小桢字里行间的冷淡,道:“没事,既然合作了那就是朋友了,多条朋友多条路子,我帮你一次,日后你有好处也能继续想着我们仁济大药铺不是,你且说吧,什么忙?” 林小桢懒得和李明申扯嘴皮子,直言来意:“是这样,昨天的药方单子卖钱的事情,我没有顾虑太多,倒是得罪不少人,想请少东家发一则布告,告知这滁州城的人,说已经买断了蜈蚣药方,不再另收百足虫之类的药方单子了,另外我也不会再卖给别人的,这事可以吗?” 李明申和李父虽然能理解林小桢,毕竟眼红的人多了,麻烦 自然多。 李家父子相互对视一眼,这其中利害二人心中皆有数了。 “呵呵,这等小事自然不足挂齿!” 李父也在一旁点头:“如此,倒是我们占了林姑娘一个大便宜了,三十两就买断了你那独特配方!” 毕竟日后药方单子卖钱的收益,可远远不止三十两。 “李老板言重了,我们和合作,自谈价码银货两讫,不算占便宜的!”既然李家父子答应了,林小桢也不便多留,她礼貌一笑:“此事就多谢了李老板和少东家了,日后我们的合作我会小心一点,也不会如昨日那般高调惹来祸端,既然事情商量完了,那我们也就不多打扰!” 说完,林小桢就准备走。 仿佛在她眼中,眼前的李老板和李明申都是草芥,她一点也不稀罕多接触。 若是换做平常人,可劲巴结还来不及呢。 一旁的秦净之倒是还好,没有太多的变化,清隽苍白的脸上一如既往没有什么表情,只是那一双漆黑的眸中盛满疑惑。 而秦观月看着滁州城最大药铺的幕后老板如此客气的对待林小桢这个丑女,林小桢还态度冷清的对待他们,直接瞠目结舌,久久不能缓神。 他不是在做梦吧? 这二两银子买来的丑弟媳这么厉害? 李明申眼瞅着林小桢要走,着急的一把拉住了林小桢的手腕,秦净之瞬间皱起了眉头,冷神沉喝一声:“李少爷请注意影响!” 虽然他不喜欢林小桢,但是林小桢好歹是他秦净之挂名的媳妇,这和别的男人授受不亲是怎么回事? 林小桢也意识到李明申的手握住自己的手腕,这个她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反而是秦净之的反应,这个木头棍子会因为她有反应? 她疑虑几秒,随后看向了李明申, 微微蹙眉道:“李公子,你在我夫君面前这样是不是有点不妥?” 李明申一听夫君,连忙松开了林小桢的手,意外的看着秦净之。 他还没有来得及去打听林小桢的事情,所以对于林小桢还一无所知。 今日跟着过来的两个男人,他还以为和昨天门外等着的人一样,是她家里人,却未曾想过其中一个人竟然是林小桢的夫君。 不过李明申迅速缓过神来,赔笑着道歉:“对不起啊林姑娘,我是一时心急没有注意,也不知道你已经成婚,实在是在下唐突冒犯了!” 林小桢摇了摇头,对着李明申这个奸商态度依旧不冷不热:“没事,反正我也没有介绍,正好现在给李公子李老板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夫君秦净之!” 说话时,林小桢拉扯了一下秦净之的衣角,秦净之倒也配合直接站到她的身旁,什么也没说,目光清冷的盯着面前的李明申,仿佛带着一抹敌意。 李明申尴尬的笑着:“你夫君倒是长得俊美,人如其名,只是脸色怎么有些不好?” 林小桢还未解释,秦净之立即打岔了一句:“奔波累了!” 哎呦,今天这个木头棍子话有点多,都学会抢答了? 她想着秦净之隐瞒应该是有他的道理,毕竟他的身份可能不简单,不过林小桢一点也不好奇他的身份,立即帮着附和:“是,来的路上有些着急了!” 然后她又指着一旁见到点有钱人都不敢吱声的秦观月,道:“这是我丈夫大哥秦观月!” “真是失礼了,一直都没有打招呼!”李明申赔笑着说着寒暄的话,眼神掠过秦净之的时候却闪过一丝狐疑。 他表面虽然相信秦净之是累的脸色不好,但是心底里却知道,这林小桢的丈夫那脸 色明显多年有病,他虽不看诊,却精通医术,望闻问切都可属于精湛的地步。 有病,常年难治,而林小桢的医术感觉很厉害,难道她也治不好她的丈夫? 李明申眸中的复杂更甚,目光在秦净之身上流连了片刻。 此时,站在李明申身后的李老爷忽然发话:“行了,明申,这里可不是闲聊的地方,既然今天这么巧,林姑娘一家子都过来,而药方的事情,到底我们占了便宜,马上到了饭点,不如我们请林姑娘一家子吃个饭,交个朋友?” 李明申立即点头,眸中冒光的看向林小桢:“是啊,林姑娘你看方便么?正好还想和你聊聊医术呢!” 林小桢看着李家父子如此热情,又是饭点到了,不如蹭个午饭,她回头看向秦净之和秦观月询问一句:“你们觉得呢?” 秦净之觉得不妥,直接摇头。 一旁的秦观月却很高兴,憨厚的笑着:“吃啊,看样子李东家很在乎小帧这个生意朋友呢,日后咱们或许还会合作,吃饭这不是促进两家的关系么,这饭必须得吃!” 李明申连忙帮腔:“还是秦家大哥看得长远,有眼力,林姑娘,秦家兄弟,就不要推辞了,不然我们家还真不好意思发那个布告占据药方的功劳呢!” 林小桢见状,也只好松口答应。 “好,既然如此盛情,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而秦净之一直察觉到一抹打量的目光,他虽然不清楚这李家父子的底细,而李父为何一直盯着他,眼神有些奇怪? 所以秦净之自己是不愿多留在这里的,他能少抛头露面更好,奈何林小桢和大哥都愿意留下来吃午饭,他也不好多说,毕竟他也没法合情合理解释的让大哥和林小桢听自己的,只得沉默, 降低存在感。 李父一听他们答应,立即笑着张罗:“既然答应了,明申还不快派人订天味轩的雅间,今个咱们得好好招呼林姑娘一家子!” “好的,那有劳爹招呼一下林姑娘他们去天味轩,儿子先行一步,亲自过去张罗,以表诚意!” 说完后,李明申倒是跑的很快,林小桢他们三个人只好跟着李父走出了仁济大药铺,朝着滁州城最大的天味轩酒楼出发。 李父和秦观月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这话,林小桢和秦净之都是寡言之人,安静生疏的四人穿梭于宽敞的青石板路上。 看似是合作了一起吃饭,没别的图谋,可秦净之的心里总是觉得怪怪的,总有哪里不妥,是他忽视了的,可一时半伙又不上来哪里不妥。 林小桢和秦净之并排而行,跟着李父和秦观月,她看秦净之脸色越发难看,忍不住小声问道:“你怎么了?不愿意一起吃饭么?那你干嘛不早说,现在绷着个脸好难看!” 他脸色难看?全程这个死女人和大哥可都未曾问过他的意见。 秦净之内心莫名涌起一股怒火,眉梢紧蹙,眼神犀利的斜睨了一眼林小桢:“我脸色好得很,倒是你,平时就这么和男人打交道么?人家说什么你都同意,把你卖了,你是不是也愿意?” 林小桢忍不住狂翻一个白眼,看着有些莫名其妙的秦净之,小声回了一句:“你吃炸药了?巩固合作关系有什么问题?又不是我一个人去和人家去吃饭,你们不也在么!” 秦净之和林小桢思考的点完全不同,他也懒得理会林小桢这个女人。 但是李家父子的图谋,绝对不是表面生意人那么简单。 若是真有图谋的话,一会饭桌上他也只能见招拆招,小心防范。 第二十九章 长得帅了不起啊? 林小桢一见秦净之又不说话了,以为他是生气了呢,莫名心里慌慌得,她也不知道为何,有些控制不住的情绪,着急解释了一句:“秦净之你不要这么介意嘛,你要是吃醋就直说啊,大不了咱们不吃饭了,何必自己憋着?” 只一句话,差点让秦净之气的吐血。 他吃的哪门子醋啊,明明是李家父子热情过了头,定是别有所图。 更何况,李明申对林小桢的热情,很猛烈。 他,莫名讨厌! 哪怕现在就是名义上的媳妇,该顾忌的必须顾忌。 林小桢这个丑女人和大哥都毫无察觉李家父子热情过头就算了,她竟然会觉得自己是吃醋在闹腾? 吃她和李明申的醋? 根本不存在的事! 秦净之立即目光冷锐的上下打量了一眼林小桢,冷嘲着反问一句:“你觉得我会吃你的醋么?” 林小桢看着那张冷幽幽的脸,瞬间犹如霜打得茄子一样。 “好吧,你不会,那你到底在矫情什么?” 林小桢也有点不耐烦了,这个病秧子还挺难交流。 而且,句句话带刺。 长得帅了不起啊? 秦净之不情愿的给了林小桢一个眼神,让她自己体会。 林小桢直接拒绝体会,索性懒得理睬秦净之了,二人莫名陷入冷战关系。 四个人到了酒楼的时候,李明申已经在天味轩门口等候着了。 林小桢心想这李明申腿脚挺好使,速度够快的。 “爹,林姑娘和秦家兄弟,雅间已经准备好了,请随我来!” 李父甚是满意,扭头看向了林小桢,有种推销儿子的意思:“明申看上去是个纨绔子弟,但做起事来实打实的让人放心!小姑娘以后你有什么药方子上面的合作,大可放心交给他!” 林小桢浅浅一笑:“只 要有银子挣,自然放心!” 秦观月见状,连忙退后了一步小声得和秦净之搭腔:“二弟,这……这怎么不像咱们买回来的农家丑媳妇了?” 秦净之闻言,他心里也很怀疑,而且一直暗中盯着林小桢,但怀疑的事情他一个人来操心就好,省的大哥参入后,弄的事情变得更复杂。 “怎么不像了,那么丑,脾气那么怪!” 秦观月看着林小桢的身影也是,但是却忍不住感叹:“二弟,不过我怎么感觉这丑媳妇是个宝啊,你看她和仁济大药铺的李老板走一起,气势相当呢,一点不差人家的那股子贵气,要不是那张丑脸,我可能就认不出来李老板身边的人是咱家弟媳呢!” 秦净之往前瞧了一眼,随后敷衍着秦观月:“这人做生意自然要有底气,没气势不就容易被别人糊弄了,你别多想!” 秦观月觉得秦净之说的在理,想想也是,也就没有继续生疑,目光全被富丽堂皇装扮奢华的天味轩所吸引,看的目不暇接,当四溢飘香的菜味传来的时候,看着传菜小二们端着一道道精致又香喷喷的菜肴从他身旁路过,秦观月馋的直咽口水。 一行人走进雅间里,李父率先坐下后,指着座位看向林小桢他们,笑呵呵道:“不必拘束,都坐吧!” 林小桢点了点头,旋即坐下,秦净之只警惕的扫了一眼雅间后,坐在她的身旁。 倒是秦观月看着好看的桌凳,又摸着黄花梨木打造的桌子,还有比家里被褥都要精细的桌布,连连咂舌。 “这里太奢华了,这吃一顿饭要多少银子啊?” 李明申轻笑一声,解释道:“秦家大哥不必担忧,今日这顿饭自然由我们仁济大药铺做东,花多少银子都不怕,你且敞开 了吃!” “真的啊?”秦观月问完之后,看着一旁坐着笔挺的二弟和林小桢,自己连忙也坐下后,调整了一下坐姿,挺起了胸膛,要听二弟的气势上可不能少了。 他看向了李明申,轻咳一声,然后开口:“李少爷,李老爷,我们乡下人虽然见识短,但是做人的规矩可不短,你们请我们吃这么贵的饭,日后我们是要回请的,但可能我们家穷,达不到天味轩这个水平,你们日后莫要见怪!” 李明申连忙摆手,摇头道:“秦家大哥你不必担忧这个,林姑娘让我们仁济大药铺占了这么大一个便宜,回头挣得银子吃几年这馆子可能都不止,而我们不过请吃一顿饭而已,没什么的,不需要回请,你也不必有包袱!” 说完,李明申看向林小桢,道:“林姑娘,你也别客气,招呼着你丈夫和秦家大哥动筷子吧!” 林小桢点点头,盛情难却,便道:“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秦观月见状,自然拿起筷子有些激动的吃饭,席间,李明申笑着端起酒杯就开始劝酒,几个人吃的倒是挺和善,李父和李明申时不时问点医术上的东西,秦观月就埋头酣畅淋漓的大吃,他本来就饿了,又从未吃过此等好的饭菜,喝起酒吃起精致的菜肴起来,简直如同上瘾了一般。 而林小桢和李家父子倒是一幅美酒佳肴,畅谈甚欢的画面。 只有秦净之一直甚少动筷子,借故身体不便,不怎么喝酒。 林小桢能明确的感受到,秦净之对这李家父子有点抵触。 可为何抵触? 难道先前三人碰过面?可刚才并不像是以前见过的模样。 亦或是,和秦净之的神神秘秘有关? 林小桢有些琢磨不透,索性等回家再说,毕竟日后 可能还有合作和李家父子来往。 几杯酒下肚之后,林小桢只觉得越来越头昏眼花,渐渐的就醉的不省人事了。 等她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午后,在回北屯村租的马车上。 颠簸的马车又硬又躺着难受,晃悠的林小桢很有吐意,她连忙大喊一声:“停!” 马车师傅拉直了缰绳,长吁了一声,马车这才停下,林小桢坐起身,才发现秦观月也在一旁睡的死沉死沉的,秦净之却阴沉着一张俊脸,坐在一旁。 来不及说话,林小桢一股恶心泛上心头,急忙冲下马车,跑到路边狠狠吐了好几口这才擦了擦嘴,转身回到了马车上,半死不活的模样。 “我怎么了?才喝了一杯酒就这么难受?”林小桢有点不明所以的看向了秦净之。 秦净之眸光冷冷的,盯着林小桢,似乎有一股子怒意,看的林小桢心里有点发毛。 心想,难道喝醉后做什么不雅的事情了? 殊不知,秦净之是为今日进城,和李家父子打过照面,尤其是秦观月和林小桢醉的不省人事的时候,李明申帮忙叫马车,李父和他的那一番对话。 李父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幽幽道:“老夫走南闯北贯穿整个大陆,对于是哪里的人,一看就十分清楚,秦小哥的面相俊秀,骨骼羸弱,不像是我们天辰国的骨骼清奇宽大的体征,倒是和那南商国人有点相似高挑瘦弱,而又生的白净!” 秦净之心中一惊,却如泰山崩于前般镇定自若,幽幽一笑:“李老板说的倒是挺让我好奇外面的一切,但我不过就是一介山中庄稼汉,只不过生来不足月,身体本就不好,又寒疾缠身,没钱治病吃饭,能活着实属不易,至于没随我大哥那体格,全都是因为自小 就卧榻的原因,我可是实打实的北屯村汉子!” “呵呵,我就是说说笑,秦小哥怎么紧张上了,你那媳妇不错,日后再有医术奇方,尽管来我这仁济大药铺售卖,我李家一定不会亏了你们家!” “嗯!”秦净之敷衍着应了一声,便快步离开了天味轩,上了马车,直至到了现在脑海中还萦绕着李老板的话。 那个李老板果然有问题! 若是真有问题,那需尽快除之,以免打草惊蛇! 但这件事情也让秦净之的心里敲响了警钟,庆幸此时没有贸然出手凑银两,不然的话,暴露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突然,林小桢轻拍了他一下,正在想事情的秦净之下意识的一个反擒拿,一把握住了林小桢,疼的她嗷嗷直叫。 “疼疼疼!” 秦净之待回过神来,立即一把松开,林小桢毫无防备的一下撞到后面的马车板上,瞬间怒气满满,也不顾秦观月是不是在睡觉,猛然吼了一声。 “喂,秦净之你是不是有点过分了?从中午开始吃饭就阴沉着一张脸,你以为全天下的人都欠你的是不是?” 秦净之闻言,紧蹙眉梢瞪着林小桢那张涨的怒红的脸色,心想他还未曾动怒,这个丑女人竟动怒了。 霎时间,秦净之漆黑深邃的眸子锋锐了几分,林小桢莫名涌起了一股心虚。 她不禁挺起胸脯,轻咳了一声:“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又没有做什么亏心事!” 秦净之盯着林小桢良久,不容置疑的说道:“日后,再不许与那李家父子来往!” 林小桢有些不懂:“为何?是不是我们喝醉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秦净之冷哼一声,并未解释缘由,就是态度很强硬:“我说不许就不许,你若执意来往,休怪我不客气!” 第三十章 你想掩饰什么? 林小桢搞不懂秦净之的莫名其妙,他又不解释还真是急死个人。 但是看秦净之这幅神情,怕是真的发生什么事情了,难怪脸色这么臭。 可惜她怎么想,哪怕想破了脑袋也想不起来,到底发生何事,只得不想了,看着秦净之难看的脸,林小桢很是无奈的耸了耸肩。 “这个我不可和你担保票,你若不喜欢,你不去城里便是,我想没人会断了财路!” 秦净之闻言,脸色越发难看,却说不得林小桢什么,只冷嘲一声:“你以为,你那三脚猫的医术日后还真能发大财?” 林小桢闻言,当即笑得眼睛如同弯弯月牙,颇有自信:“这你可就管不得了,或许我运气好呢!” 她表面虽然没有明说,心里却是鄙视秦净之。 论医术毒术上的造就,她论第二,就无人敢称第一,不过她不和这思想封建的古代男人多解释什么,反正说了还招疑惑,不如不说。 其实这两天下来,林小桢已经慢慢有了离开之前的计划,那就是赚足够的银子,而这北屯村就是她赚银子的风水宝地。 到时候银钱够多的时候,她就和秦家兄弟坦白,或是留下足够他们花销的银子,再悄然离开,那样的话,也不枉这穿越来了相识一场。 只不过她发现和秦净之越是相处,就越好奇,他这个人真的很奇怪,看上去病怏怏的,可刚才那一记反擒拿,可是练足了功夫才会反应那么灵敏迅捷。 莫不是这秦净之是什么武林高手?但那病怏怏的状态,像么? 而且明显看出,秦家老大和老三,对秦净之隐藏的身份一点不知,而这个秦净之也有意隐瞒。 碍于此刻还有秦观月在马车上,林小桢也就没有多问,但是今晚,她想该是和这个秦净之好好交交底牌,和谈一番,省的两 个人猜来猜去,多有不便之处。 而且这秦净之看上去挺讨厌她的,或许直言,对她更有利,也能活的更舒坦一些。 林小桢不语,秦净之是绝对不会多说一句话的,马车内又陷入了诡异的安静,时不时传来秦观月的打鼾声,看样子吃饱喝足睡的甚香。 马车一路送到了秦家门口,才下午三四点的时辰,等下马车的时候,又招惹来不少乡亲们的围观。 王二狗子一瞧见林小桢下马车,吹了一口哨,笑嘻嘻的迎上前来问道:“二嫂子和二哥是不是又进城挣大钱去哩?” 说话间,他就探着头看着马车里,想看看秦家这是又买回来什么好东西,昨天那一车东西看得让人十分眼馋呢。 只可惜,马车里只剩下个刚睡醒的秦观月,迷迷糊糊的下了马车,旋即那马车掉头,就离开了。 “王二狗子,你瞎咧咧啥呢,我二哥二嫂是去办事的,哪里挣什么钱了,你再胡说信不信我抽你?” 早就上工回来的秦明风,听闻着动静走出了院子,不忘瞪了一眼村里的大喇叭王二狗。 若是叫他乱传了,指不定还要闹出什么幺蛾子,昨晚加今早李婶子那一出,已经让秦明风变聪明了很多。 王二狗子嘿嘿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黄牙:“没挣就没挣钱呗,凶啥子嘛!” 说完,一溜烟又跑开了,惹得那些想看戏的乡亲们哄然一笑,旋即就散开了。 没热闹,谁有心思凑合你家事情,都忙着想法子做工下地挣钱去了。 一时间,秦家院子门口就剩下三兄弟和林小桢。 秦明风看着秦观月,不由得疑惑:“咦,大哥你咋今天就回来了?钱借到没?你这身上咋青一块紫一块哩?” 秦观月脸上露出一抹难色,道:“表叔不借钱,轰我的时候被打伤了,然后 我就连夜赶回来,今个在城里碰见老二和你二嫂,就一同忙完事回来了!” 秦明风立即啐了一口唾沫,呸了一声:“什么表叔,不借钱就不借哩,打人干啥,以后他有事敢求到咱家来,我一锄头给他打出去,哼!” 林小桢瞧着秦明风也是个心直口快,爱恨分明的人,倒不是什么坏人。 秦老大憨厚老实,秦净之又深沉神秘无比,对于这种环境,一时间她倒不是很反感。 “我先进屋了!困了!” 秦观月催促着秦净之也回去休息,随后和秦明风进了家中,看着家中焕然一新的模样,尤其是新被褥摸着舒服得感觉,新的茶壶碗筷,还有新衣裳鞋子。 秦观月忍不住感叹,还好没卖了那丑媳妇,这二两银子花的可真值得! “这幸好没卖了小帧哩,不然,咱家得损失多大啊!” 虽然是丑了一点,但是现在的林小桢突然变了性子,不仅仅解决了十两银子的巨债,还一心为这秦家添置东西,他那硬汉心不禁感动了起来,瞬间感动的红了眼眶,加上今天一天的见识所闻,秦观月也对林小桢彻底改观了,由心的将她当做秦家的一份子了。 朴实人就这样,一旦认准一件事情,那是一辈子都很难改观的事情。 秦明风点了点头,看向秦观月将李婶子的事情都说了一遍,一脸夸赞了林小桢好几遍,眸中都泛着崇拜的目光。 可秦明风却腾地一下站起身,完全只将秦明风说的李婶子的事情听了进去,哪里在乎林小桢是怎么揭穿李婶子的事迹,他气得瞪大眼眸,愤然不平道:“你说啥?这李婶子这么坏心肠,趁我不在竟干出这种事哩?” “是啊,现在全村人都快传遍了,而且那李婶子都被二嫂给揭穿的无可掩藏呢,她还死不承认,一口 咬死就是咱们家陷害她的,真没想到,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这样!” 秦明风多少有些感叹,毕竟这么多年的邻居了,早有了感情。 秦观月立即气得就走出了厅堂,抄起了一把锄头,气势汹汹道:“我找那婆娘算账去,竟然敢这么诬蔑我们!” “哎哎哎,大哥,事情都解决了,你去干啥哩,人家李叔不在家,到时候还说咱们欺负人家孤儿寡母,指不定怎么闹腾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日后咱擦亮眼睛过日子不就行了!” “再说,二哥二嫂已经让李婶子颜面扫地了,你再闹腾回头人家该说咱家不是了!” 秦观月闻言,火气消减不少,这才放回了锄头,哥俩又进了小房间。 而此时,大房间中,气氛异常古怪。 秦净之和林小桢坐在床榻上,面面相窥,哪怕外面有动静,二人也没有打算出去劝说。 四目相对间,林小桢终究无奈的举旗投降。 不得不说,这秦净之的定力,真不是一般的好。 “好吧,秦净之,我想跟你谈谈行不行?” 秦净之靠在墙头,犀利的眸子扫了一眼林小桢,以为她要说李家父子的事情,便轻哼一声:“说!” 林小桢轻咳一声,思索了一下,组织了一下语言,才缓缓开口:“是这样的,虽然我是林小桢,但是我却不是林家的女儿,很小的时候被人家买过来的,我有自己的思想,迟早要离开这里,被卖只是没有办法,所以开始的时候我想跑,但是由于分文没有,而且身子骨不利落,所以我想暂时住在你秦家!” “但是,我不会白住的,在秦家期间你家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只要我能帮忙解决都会想法子帮你们解决,但是最终我会赚够防身的钱,离开这里,和你家没有任何关系,所以,咱俩对外 就是夫妻关系,但是我们之间,就定多是朋友,我也不会猜忌你什么,好奇你的神秘,你也不要再冷言冷语的防备我,咱们合作愉快啊?”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林小桢猛地喘了一口气,她也不知道这么编排一下,秦净之能不能理解。 秦净之凝着眉心,盯着林小桢半天,问道:“所以,你的目的是暂住这里,攒够银钱就离开?” 林小桢重重点头,道:“其实我也有很神秘的身份,是神医的继承人,会医术,但是碍于林家人我一直隐藏着,免得被打死,像是蜈蚣方子你就知道了,而且你若是愿意和我合作,我们当假夫妇,互行方便,日后互不纠缠,我不介意在离开之前,帮你治疗好你身上的奇毒,怎么样?” 秦净之深邃的眸子越发复杂,看着林小桢那自信满满的模样,反问一句:“我为什么要信你?” 林小桢无奈的狂翻一个大白眼,随后拿着一枚绣花针,斜睨了一眼秦净之,又看向了墙角,正好有一只老鼠迅速窜过,她迅速的出手,只听老鼠吱吱一声,就瘫倒在了地上,速度之快,手段之奇。 “你看,凭我的本事要想谋害你三兄弟,你们早就死了,我又何必和你谈这么多?” “秦净之你真的没有任何的必要怀疑我,因为我对你们三兄弟一点谋害之心都没有,如今我好不容易脱离了林家,为的就是在此过渡一下之后,赚够银钱就离开,到时候我也会给你们家一笔谢礼,好让你们三兄弟都能买上新媳妇,过上真正自己想要的好日子,这个条件够可以了吧?” 秦净之冷嘲一声,盯着林小桢:“既然你有你说的这么厉害,那你为何没能降服林家那一些蛇鼠之辈,听闻你在林家的日子很不好过,你演什么?又要掩饰什么?” 第三十一章 你,能帮我解毒? “额……”林小桢看着敏锐的秦净之,心想本就是编一个合理的解释,让秦净之不怀疑自己,这下子好像弄的更麻烦了。 她迟疑了一下,黑溜溜的眼珠子直转悠,搪塞一句:“因为林家有比我还厉害的人,而且我说了我的身份很神秘的,不能轻易地暴露,只能伪装啊,但是脱离了林家就不一样了,我知道你们没有坏心,而且你嘛,貌似和我一样身份挺神秘的,我觉得我们互相交底牌,走心交友挺好的,是不是?” 秦净之不知道林小桢哪里来的那么多新鲜词,但是一番话确实让他有些心动,尤其是林小桢说自己的医术超长,他狐疑的问了一句:“你当真,能医治好我身上的毒?” 这么多年,饱受奇毒摧残,秦净之已经快受够了。 试过很多江湖名医的诊断,也暗中寻找能解此奇毒的名医,但是都无所获。 如若真的解不了,他什么抱负都不能施展,只能等死,连仇都报不了。 所以,当林小桢说那么多他都不感兴趣,但是说到能帮她解毒之时,又加上蜈蚣药方的事情,让秦净之的内心,蠢蠢欲动。 林小桢自信满满的回答:“这是自然,我见到你只一摸脉,便知道你中的是何毒了,只是这毒金贵着呢,解药自然也金贵,有很多药材可不是轻易的寻到的,我需要一点时间!” 说完,林小桢狐疑的看向秦净之:“你能中这么金贵的毒,是不是说明你的身份不同寻常?” 秦净之眸色一沉,冷冷回了一句:“不该问的不要问,合作的事情,只要你帮我医治好的病,到时候我会给你应有的酬劳,反正你也需要银子,另外你的事情我不会再多打听,只要你在秦家一日,我就能庇护你一日,前提是,千万不要有别的心思!” 末了,秦净之冷漠的补了一句:“不然,我也能分分钟叫 你见阎王!” 一句话,证明了秦净之绝非泛泛之辈。 林小桢无所谓的耸耸肩:“好,时间久了,你就知道了!” 反正她只是好奇一下而已,真的不说,她也不会追问,而且她确确实实不会害秦家三兄弟啊! 实在是她这穿越的身份太尴尬,估计解释也不会有人相信,只能这番说辞了。 不过秦净之能相信就好,那接下来的日子应该就不会有太多的麻烦了。 突然,脸上又开始痒了起来,林小桢看着外面天色,看向秦净之:“好了,既然说通,那祝咱们合作愉快,我需要上山弄点草药,治我脸上脓疮,你能不能,带我上山一趟?你知道这村里风俗,我要让你大哥或者三弟带我,指不定又要被人怎么说了!” 秦净之目光掠过了林小桢,犹豫一番,最终答应:“最好别耍花样!” 林小桢瞬间笑颜逐开,心想这个秦净之也就嘴硬点,其实心肠感觉也蛮好的嘛。 二个人和秦观月和秦明风打了一声招呼就拿着背篓和锄头出门了。 秦明风靠在门口,忍不住咂舌:“哎,要说二嫂不那么丑的话,和咱二哥走一起还挺配的,只可惜二哥了!” 秦观月不以为然,拿了一把斧头给秦明风:“我看小帧挺好哩,多能干,一天就能挣四十两银子,还一点私心都没有,丑咋滴了,她心肠能变好了,一心为咱们秦家,能照顾好你二哥就好了!” “我又没说啥,这不是感叹一下么!”秦明风撇了撇嘴。 秦观月催促一声:“好哩,和我一起去劈柴去,要不晚上该没柴火烧饭了!” 二兄弟也去了后院忙活起来。 天边残阳似血,洒在这安静宁和的北屯村,染了一片枫红。 秦净之和林小桢并肩走在村里的道上,往村北边的后山上走去,往来的行人时不时打量着他们,一个个忍不住笑了起来。 实在是秦净之长的白净又清隽,而林小桢又黑又矮,还丑,两个人走在一起,对比太明显了,让人想不注意都难。 同村人最闲得赵德发瞧见秦净之竟然稀罕的出门了,陪着新娶的丑媳妇不知道要去北边后山干啥,好奇问了一嘴:“秦老二,陪新媳妇这是上山干啥啊?” 秦净之为人性子冷漠,很少出门走动,和村里的人也不是很熟。 冷不丁的被搭茬了,他却一丁点反应也没有。 一旁的林小桢见状,小声道:“你在村里,就这么高冷的?” 秦净之斜睨了她一眼:“没有必要理会的人,理他干嘛?” 反正自己迟早是要离开这北屯村的,所以秦净之一直控制着自己的情况,除了对秦观月和秦明风而兄弟的兄弟情,其余人他是直接无视的。 以免到时候有了不必要的牵挂,他不知道,自己虽然不混乡亲们之间,却早已经有了个称号叫冷血鬼。 林小桢无奈的叹息一声:“我告诉你,你这样反而会显得很独特的,人嘛,要学会变通一些!” 随后,她笑眯眯的看向那打招呼的人:“我们去后山溜达,顺便看看能不能挖点野菜!” 赵德发一瞧见林小桢龇牙一笑的丑模样,也笑了:“那你可得多挖点,指不定进山再弄点补身子的东西,给你们家老二好好补补,那夜里才不虚哩!” 周围几个听热闹的汉子们纷纷笑了。 林小桢斜睨了一眼,瞬间心生厌恶,斜睨了一眼秦净之:“我给你点类似于石子一样的东西,你能不能精准一点弹进那男人衣领里面去!” 秦净之闻言,微挑眉梢看了一眼林小桢,嘲弄一笑:“你不是挺厉害的,怎么,还需要我出手?” “我扎针准,丢东西就不太准了,你帮不帮?”林小桢小声嘟囔了一句。 秦净之直接伸出手,用行动表示。 林小桢将剩 下研制成小球球状得痒痒粉放在了秦净之手掌心,只见他调整了一下手腕,神不知鬼不觉的一弹,嗖得一下,一个小球球立即射进了那赵德发的衣领里。 瞬间,因为恶趣味笑的前俯后仰的赵德发,忽然哎呦一声,脸色变了变。 他挠了一下后背,扭动了一下身子,却发现,更痒痒了,瞬间着急的挠了起来,又疼又痒,龇牙咧嘴的模样丑态尽出。 不少人上去问怎么了,但是赵德发也说不上来,只说笑话了一下林小桢就在这样了,这女人也太邪门了吧? 但此时,早已经不见林小桢和秦净之的身影了。 “哈哈,活该!”林小桢一想到那鬼哭狼嚎的叫着挠痒,就忍不住笑着吐槽了一句。 秦净之低眉扫了一眼林小桢,只见她亮晶晶的眸子因笑了起来,弯成了月牙儿,爽朗的笑声清脆又好听,而且恶作剧之后不仅没有让人反感,反而还有一丝痛快。 让他沉闷又淡漠的性子都受到了影响,觉得有点愉悦的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这个丑女人,还真是……有点独特! 他竟然燃起一股越看越顺眼,越看这丑女人越有点美的感觉。 不,他一定是疯了! 秦净之连忙挪开了目光,不再去看林小桢。 林小桢扭过头,看向秦净之那万年不变的冰山脸,好奇的问道:“秦净之你是不是不会笑啊?天天戴着一副冷冰冰的面具,你不累吗?” “不累!” 秦净之冷冷的回了一句,毫不犹豫的,让林小桢刹那间就不想继续聊下去了。 二人之间的氛围又沉默了起来,都不说话,埋头朝着北边的后山走去。 到了山脚的时候,秦净之指着一条蜿蜒的小道:“这边就可以上山,一般村里会有人上山打猎和采药,不过时间久了,如今怕是没什么好药材了!” 林小桢抬头看了一眼,这被村里 人称呼的后山也不是很高,属于石头山,灌木丛都很低,但是整条山脉连绵不绝,却很长,宛若一条长龙盘旋,围绕着整个北屯村,前边还有一条大河流淌经过。 因为接触中医文化,她多少也看看风水什么的,未曾想到,这北屯村坐北朝南,依山傍水还是个风水宝地,蕴藏龙气。 她看向秦净之,见他指路,问道:“你是打算在这里等着,不跟我一起上去了?” 秦净之面色有些苍白,额头沁出几滴汗珠,刚想说不上去了,但是一瞧见林小桢亮晶晶的眸中闪烁着期待,他鬼使神差的摇了摇头:“不是,我跟你说一声,继续!” 林小桢点点头,心里莫名的流淌过一丝暖流。 两个人顺着蜿蜒的林间小路上山,林小桢背着竹篓子,瞧见路边不少野菜,野果子,不禁上前摘了几个,吃了几口。 酸酸甜甜的滋味,让林小桢忍不住笑的弯起了一双闪亮的眸子,脸上露出了满足感。 真是好天然,好青涩的味道。 在她那个世界,已经多年没有这种天然古朴的口感了,所有的东西都不再留存着原始传承,只一味的追求着产量,却忽略了最重要的。 秦净之瞧着林小桢的满足感,不禁皱眉。 林小桢手上拿着的野果子,四五月漫山遍野都是,但是太涩嘴,又酸又苦,没人会吃的东西,她竟然吃的那么满足,还带着一抹新奇。 这个丑女人,一直在林家长大,难道都不知道这种野果子吗?她到底在新奇什么? 林小桢一连吃了好几口,然后转身递给了秦净之两个,黝黑的小黑手一摊开,两个红艳艳的野果子看上去格外诱人。 “给,这果子都熟了,味道不错!” 秦净之淡漠的瞥了一眼,摇了摇头,旋即问道:“这种果子酸涩的连乞丐都不愿意吃,你怎么这么喜欢,还一幅没见过的模样?” 第三十二章 想赖账么? “那是你们不知道这果子的好处,这种果子能够活血化瘀,化痰宽胸,补脾健胃,治跌打损伤、瘀肿、呼吸困难、消化不良等等,好处太多了,比吃一块肉还要好呢!” 林小桢忍不住白了一眼秦净之,心想日后这种岩石山上长出的沙棘果子做成果汁,一杯贵的吓人,一想到贵的吓人,她立即看着那沙棘果子,仿佛看见一大片的银子在朝着自己招手,忍不住露出了一种迷离的笑容。 秦净之半信半疑的盯着林小桢:“这野果子有你说的那么厉害?” 说话间,他竟然拿起了一颗擦了擦,吃进了嘴里,当即酸涩的忍不住吐了出来。 林小桢顿时笑了,瞧着秦净之吃不惯的模样,忍不住摇头:“你呀,果然享受不了这种高等的果子,我说的那些功效都是真的,普通人长期吃,也对身体很有好处,而且……” 话说一半,林小桢忽然顿住,不说了。 秦净之被她的话勾得心痒痒,追问一句:“而且什么?” “别动!” 秦净之一愣,身子僵住。 只见林小桢眼神死死的盯着他身后的方向,慢悠悠的摸出了腰间的一枚绣花针,眼疾手快的立即飞射出去。 后面传来一声声响,秦净之连忙转身,林小桢立即快步跑上前去,只见一条身体遍青的菜花蛇正在地上扭曲的挣扎,而那根上锈的绣花针,竟然稳稳的扎在那菜花蛇的七寸之处。 好快很准的手法,这个丑女人到底是什么人? 秦净之眸中瞬间泛起浓烈的疑惑,这么厉害,真的惧怕林家那一帮村民吗? 看样子,回头还要深入去调查清楚,不然他的心里绝对不会心安。 林小桢走上前,一脚踩住了蛇头,用力的碾压了之后,又拿出绣花针在七寸之处的几个穴位刺激了 一下,菜花蛇彻底的死了。 她高兴的捡起来,看着菜花蛇忍不住咂舌:“这种几个月大的青草彪蛇,毒性凶猛,泡药酒祛湿通络,强身健体最好不过了,可惜没有工具弄活的,怕咬伤我们只能弄死了!” 旁人看见蛇都是吓得半死不活的,也只有汉子会壮胆上前打蛇,赶走蛇。 可林小桢竟然是这个态度,好似那毒蛇在她眼中就是泡药酒的药材,别说怕了,那脸上的惊喜笑容,让秦净之再一次刷新对林小桢的认知。 林小桢将死掉的蛇装进了背篓里,看向一直盯着自己的秦净之,疑惑问道:“怎么,一声不吭的吓到了?” 秦净之饶是心里强大,可是看见林小桢貌似就喜欢这些蜈蚣毒蛇,还是心里有点波澜。 “怎么可能,我只是在疑惑,你难道不怕这些?” 林小桢摇了摇头:“我为什么要怕,这些都是很好的药引子啊,有的毒素也是我一直研究的!” 听着她的话,秦净之浑身泛起一股冷冽:“林小桢,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林小桢无奈的狂翻了一个大白眼,看向秦净之耐着性子解释:“我不都跟你说了么,我其实是一个神医的徒弟,我的爱好就是钻研这些各种药材,制毒制药,除了这些如今还说有什么身份,那就是你的挂名媳妇!” 说完,她眯着眼睛咧嘴一笑,十分诚恳,又有点傻乎乎的感觉。 秦净之紧咬牙关,立即不客气道:“看今日赵德发的下场,昨天汪李氏和桃花婶子的事确实是你做的,你是有几分能耐,但是林小桢既然你说好合作,那就藏好你的真实身份,不要露馅,在我面前袒露的这些,日后莫要袒露在其他人面前,以免给我和秦家带来麻烦!” 说完,秦净之迈步继续朝着山上走 去,林小桢歪着头看那欣长高大的身影走远,不禁疑惑,这家伙是在害怕,警告她么? 不过一上山就弄了一条青草彪,还有发现了沙棘果子,未来可都是挣钱的好方子,林小桢也懒得和心情变化莫测的秦净之计较,小跑着赶紧跟了上去。 “秦净之,你放心,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当然我也不会明目张胆的去害人的,而且我的目的就是自保,然后挣钱等到调理好自己的时候,就离开这里,虽然不知道你总在防备担心什么,但是我可以明确告诉你,对于我,你大可放心!” 秦净之轻哼了一声,虽然林小桢这个人丑点,但是说的话却让人心里舒坦了几分。 “行了,尽量不要在外人面前露出你这些,低调些,天色不早了,快找你要的草药,省的天黑,下山就有些困难了!” 林小桢连连点头:“你放心!” 似乎经过这一次的坦白交心,二人的关系缓和了一些,不再如同之前那样,总是试探和防备了。 山上一些常见的草药没有了,但是还有很多如今这些世人不知的草药,林小桢先将治疗脸上脓疮的一些草药找到后,又采集了一些制毒的草药准备做出来防身用的,不情愿的随着秦净之在天黑前赶下山了。 但是,今天这上山瞧见了那漫山遍野的各种药材,药草,可以说,这后山日后就是她林小桢的药草库了。 反正山不会跑,而北屯村又不懂药草的人多,她也不担忧日后会没药草,便没挂念了。 等回到了秦家的时候,秦老大已经将晚饭做好了,一看见林小桢和秦净之进了院子,不禁有些埋怨。 “小帧,老二这身子骨还不太好,你怎么带他出去了那么久?我急的都让老三去寻你们了,他咋没有和你们一起回来 ?” 林小桢一愣,连忙摇头:“没有啊,我们路上都没有看见!” 秦净之眉头一蹙,立即道:“我去找找三弟!” 他刚准备走,却被秦观月拉住:“老二,你身子骨不好,在家歇着,我去找老三!” 话音落下,秦观月就要朝着院子外走去,突然瞧见了秦明风丧着一张脸走了回来,身后还跟着三四个人,比起秦观月他们要大一个辈分。 秦观月喊了一嗓子:“老三你去哪里了,不是叫你去找老二和小帧的么,怎么比他们还晚回来?” 说完后,看着秦明风后来跟着走过来几个人,秦观月客气的点点头:“张大爷,汪大爷,你们几个今个怎么有空来村这边了?” 秦明风轻哼了一声,不高兴道:“什么来这边,他们是结伴得来要帐的,我刚才去寻二哥二嫂,就被张大爷他们几个拦住了,硬是说咱爹娘没死的时候欠他们家多少多少钱,还拿出了借据,我气得争执,但是又不知道什么状况,就只能领他们回家来和大哥你对峙了!” 秦观月一愣,也很疑惑:“欠啥钱?爹娘死的时候没有交代的,而且,下葬爹娘时候欠的钱不是还清了!” 其中,赶车的张大爷不客气道:“秦观月,你少他娘的装傻充愣,秦大生死前的时候,盖了这两间的茅草房,就是跟我们借的钱,房子盖好没多久就死了,我们看你们三兄弟可怜一直没要,但是既然你们家现在发财了,我们自然就过来了!” 说话间,另外一个汪大爷,汪李氏的公公递上来一张泛黄的草纸,上面写着借据,还有几个人的手印,给了秦观月。 林小桢和秦净之见状,瞧见了为首的人就是村内的赶脚夫张大爷,又瞧着这几个老家伙,心想估计是他们没有花五十个 铜板坐马车,这张大爷撺掇着这几个人作妖吧? 啧啧,银子可真是好东西,可以瞧见这些人的真实嘴脸。 秦观月拿过借条看了一眼,又回头瞧了一眼秦净之,招呼一声:“老二,你过来瞧瞧,我,我不识字!” 他旋即将借条递给了秦净之,家中也就秦净之小时候在私塾门口偷听过几年,学会认字,秦明风也还能认识几个,但都不如秦净之。 秦净之走上前,接过借条看了一眼,脸色旋即变了很难看,瞅着面前几人,幽幽启口:“几位大爷,这借据上写着我爹借了你们几个人一共连本带利十两银子,可我看,这借据怎么又添加了一笔?” 借据虽然是真的,但是上面的数字,明显添加了一笔,秦净之一眼就瞧出来了。 张大爷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慌乱,旋即镇定的扯着嗓子喊道:“当然是真的,当初一共借了一两银子盖得这间茅草房,我们还来帮工了,工钱就没算了,但是过去了五年了,按照你爹答应的利息,就是十两银子!” 他刚说完,身后另外四个中年男人,汪李氏公公,赵德发的父亲,还有丁蜀的父亲,以及王老太爷的儿子都一齐附和。 “对呀,老张说的没错,秦净之你这么质问我们什么意思?难道我们几个老家伙还能讹诈你家银子不成?”赵德发父亲赵大柱率先发声。 今日张老头找他们几个的时候,一听多年前的债务能讨回来,立即就起了劲头。 谁又会嫌弃银子多呢? 汪李氏公公,汪俊才连忙补充一句:“秦老二,我们几个人当初看你们三兄弟可怜,所以就没有趁着你爹娘死的时候要债,如今你们三兄弟有银子了我们才来要债,已经够给你们家情面了,怎么你们这态度?想赖账不给么?” 第三十三章 谁给你的胆子? “他们敢赖账!”王老太爷的儿子,王铁脑凶神恶煞的吼了一句,然后催促道:“赶紧还钱,省的我们继续耽误工夫,要是不还钱,咱们就去里正哪里去讨公道,实在不行,就上城里告官府!” 只有丁蜀的父亲,丁财站在那没有吱声,脸上还带着一丝不情愿。 林小桢见他们的架势,心想这突然挣了银子,还真是闹得不少事情了。 这北屯村的人可个个都是贪财吝啬之人啊! 一听又要告官府,秦观月连忙赔笑着:“几位叔,咱有话好好说成不成,再说我们也没说不承认这债,只是这银子数额,我们总要搞清楚的!” “搞什么搞清楚,你们家如今这么有钱,还稀罕这点银子么?包马车都包一辆银子的哩!” 张大爷酸讽的说了一句,脸上多了几分不客气。 秦净之幽幽张口:“张大爷慎言,就算有点银子了,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打水漂的,既然涉及到银子数额的问题,不如我们就请里正来主持公道,五年前借款的事情我们三兄弟都还年幼,父母没有告知不太清楚,而且借据这上面不也有里正的手印么,说明他应该是知情的人,到时候真的差你们银子,我们秦家绝对不会赖账!” 张大爷催促道:“找什么里正,这白纸黑字写的明明白白,里正来了也是这么多,你赶紧还钱,我们几个还忙着哩,哪里有空和你耽误工夫!” 秦净之冷冷一哼,不急不缓的抬眸,镇定的盯着他们几个年长的长辈。 “张大爷,依照《天辰律法》父债子还这道理是没错,但,债主随意篡改欠款数额,可是要犯法的!” “你既说这个借据是真的,那我们找里正你又为何不敢?” 林小桢看着秦净之浑身散发出一股凛冽的威严,临危不乱的架势,还真是又勾起了她心里的好 奇。 这家伙,到底会是什么身份? 而张大爷跑马车这么多年,见识的多了,才不怕秦净之的吓唬,他们添加的九两银子的利息,也是合情合理,这么多年过去了,谁借钱不给利息的? 到时候再给赵里正一点好处,就不信赵里正能拒绝银子。 于是,张大爷冷哼一声,道:“那我们就去找里正,反正我们不怕,到时候若是你们不还钱,看我们怎么告你们秦家!” “好!”秦净之答应了一声,将借据握在手中,生怕到时候这几个人使坏毁掉篡改的借据。 张大爷那几个人不悦的看了一眼秦家三兄弟,道:“你们家的,赶紧跟我们一起去赵里正家,别害怕的不敢来,顺便带上银子!” 说完,几个人转身没入了夜色。 秦明风瞬间哭丧着脸,蹲在了地上抱头吐槽:“这都叫什么事啊,咱家就剩下十五两银子了,明天还要还牙婆子他们呢,这可咋办!” 秦观月皱着眉头,满脸愁容看着秦净之问道:“二弟真要闹到里正那里去么?赵里正那个人,你还不知道,从来就不是公正的人!” 秦净之点点头,然后道:“我们现在就过去,先带上银子,让明风去找赵里正的爹,老里正公正不阿,肯定不会纵容赵里正和张老头他们搞什么勾当的!” “好!”秦观月立即轻踹了一觉秦明风,道:“三子,还不赶紧去老祠堂那边找老里正!” 秦明风点点头,神情严肃的撒腿就跑了。 秦净之和秦观月欲要出门,林小桢却喊道:“等我一刻钟,我和你们一起去!” 秦净之闻言,瞧着林小桢那较真的神情,清隽的俊脸上浮现一抹疑惑:“你要做什么?” 林小桢立即拿着竹篓子,坏坏一笑:“总之一会对你们可能有帮助,等我一会,一会就好!” 说完,娇小的身 影钻进了屋子里,不知道在大房间了捣鼓什么。 秦净之和秦观月耐着性子等着,反正老里正住的偏远,和如今他的里正儿子隔得有点远,老人家腿脚不好使,到赵里正新家也要一段时间,他们也就不着急了。 索性在家吃了晚饭,等到林小桢忙好了,给她拿了一张烙饼,三个人这才朝着赵里正家赶去。 此时,天色以黑,一轮皎洁的明月照在这村间的土路上,四周蛙声片片。 不少人家都熄了油灯,只有零星几乎还亮着烛火。 三个人到了赵里正家的时候,秦明风和老里正还没有过来,那张大爷一瞧见他们,想着刚才率先来已经和赵里正说好了,只要要了十两银子就分给他五两银子,他们另外五个人一人一两银子的本金就好。 赵里正欣然答应,乐此不彼。 张大爷就有了底气,毫不客气的嘲讽:“秦家的,你们怎么这么久才来,欠钱不还如今都这么有底气了吗?” 秦净之懒得理睬张大爷,看向了赵里正,问道:“里正大人,在说这个借据的事情之前,我是否可以问您几个问题?” 赵里正端坐在高位之上,神貌严肃的看向秦净之,点点头:“你问!” “身为里正大人,为一村之长,若是要和某些村民勾结,做假证的后果是什么?” 赵里正精明的眸中闪过一丝心慌,旋即不缓不慢的回答:“那后果自然是上报官府,官府查明后会撤去里正之位,同时杖责五十,与勾结村民同罪!” 秦净之闻言点头,又问:“那篡改借据,骗人坑钱,又会处以什么罪刑?” 赵里正不知道秦净之到底在搞什么鬼,轻咳一声:“这个查明自然会由里正上报官府,官府再来查明,如若属实,篡改借据之人,定然逃不过我天辰例律的处罚!” 一旁的张大爷听着这些 话,心里头越发慌乱,扯着嗓子催促大喊:“秦家老二,让你还钱,你搞这么多虚的问题做什么,你将借据给赵里正看一眼不就行了,说这么多故意指桑骂槐哩?” 秦净之淡淡的斜睨了一眼张大爷,给了他一记冷眼,好似在说,就说你们呢! 但他还是慢悠悠的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张借据,呈上前去。 “赵里正,请过目,这便是他们几个人拿出的借据,说是我爹生前借得银子,但数额上面明显是添加了手脚的,若是这点问题都看不出来,那里正大人,这件事情我觉得还是上报官府最好!” 赵里正接过借据,板着一张看似公正不阿的脸,斜睨了一眼秦净之道:“那是自然,不用你说,本里正自有公道之说!” 旋即,他低头照在油灯上,看着那借据,一瞧见一两银子的地方,新添的一笔,立即目光冷冷的看向了张大爷。 张大爷刚才来得及,只说了给好处费,并未说借据会有动这么大的手脚,所以此时有点心虚的缩了缩头,挪开了目光。 赵里正来回看了几眼,轻咳了一声,看向张大爷那几个人:“这借据金额怎么有动过手脚?老张你这若是交官府那是要判罪的,知不知道?” 张大爷立即道:“赵里正,冤枉啊,这金额虽动了手脚,但那也是有缘由的,当初秦大生说过,五年内还清这银子,不然十倍偿还,这都五年过去了,翻十倍是应当的,我们老哥几个都能作证的!” 说完,张大爷指着另外几个人,那四个人连忙点头:“是啊是啊,里正大人,秦大生确实这么说过!” 赵里正立即看向秦净之他们三人:“这也算是人证物证惧在,本里正当年也旁听过,所以这不算篡改借据,而是你们秦家应当要还得利息钱,这都快六年了,父债子偿,你们还 有什么可说的?” “谁给你的胆子,满口胡说?” 忽然,门外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众人一齐看向门口,只见秦明风搀扶着白发苍苍的老里正大人,缓缓的走进了堂屋。 赵里正神色一变,连忙迎上前去:“爹,你怎么来了?” 老里正大人轻哼一声,脸色蒙上一层阴霾:“老子要是不来,岂不是就错过你作伪证,坑害人家秦家弟兄三个的好事了!” 老里正虽然上了年纪,但是脑子却清醒的很,他一生清廉,公正不阿,最见不得的就是这些偷鸡摸狗的行当。 尤其是自己一向看好的儿子,竟然能办如此糊涂的事情,他瞬间不高兴了。 听到秦明风说的时候,他还打包票说自己儿子一定和他一样,但是来了之后再屋外听了一会,他的一张老脸就在秦明风面前丢的稀碎。 五六年前,那时候明明是他作证了秦大生借款的事情,随着秦大生人死了,忙完葬礼他还特意找张营几个人说道了这个事,暂时不找秦家三个孩子要债,就将秦家那一亩三分地几个人家分掉了,那几个人就作罢了,随后他又卸去了里正之位,村里也没传过这件事情,他以为就作罢了。 可是没有想到,几个当初保证不要债的人,现在却闹出这种丢人的事情。 张大爷也就是张营,那五个人一瞧见老里正出现,立即都虚心的低下了头。 赵里正连忙小声道:“爹,这事本就是秦家欠了钱的啊,而且这么多年不还,人家张营他们要点利息也没事啊!” “糊涂!”老里正一声呵斥,吓得赵里正都要颤栗,深怕老头子气出个好歹。 等到扶着老里正坐好之后,赵里正连忙在老里正耳朵旁小声念叨一句:“儿子是有不对的地方,但是您给儿子一点面子,这件是您不要管了行不行?爹,求您了!” 第三十四章 都是银子惹的祸 老里正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自己的儿子,旋即拿着拐杖打了他一下,道:“躲开,这件事情用不上你了,丢人现眼的玩意!” 赵里正被打的连忙闪躲到一旁,却目光带有怨恨的看着自己的亲爹,又恶狠狠的斜睨了一眼秦净之他们三兄弟。 张营的心里莫名的觉得要完,却还是心虚的扮可怜,道:“老里正,我们之前也没有要钱,但是现在秦家发大财了,我们才想着要这笔账也不为过啊,不然我们少要点利息?” 老里正立即目光如刀,落在了张营几个人的身上,怒骂一句:“几个不害臊的东西,那秦家的地,白分给你们几个人了,要钱可以,你们把这几年的租金给秦家,再把那一亩三分地还给秦家,真当这件事情没明白人了么?欺负人家几个小辈的,算什么?” “秦家三个弟兄挣点钱也不容易,又不是偷来抢来的,你们趁火打劫,脸都不要了么?” 一声怒斥,几个人纷纷挂不住脸色。 林小桢在角落看着,忍不住心里拍手叫好,心想这个北屯村也还是有公道人的啊,看样子这借据的事情不简单呐! 秦观月听着老里正的话,憨厚的问了一句:“里正,啥一亩三分地啊?” 老里正看向秦观月,叹息了一口气:“这事你们几兄弟那时候还小,就没有和你们商量,你们秦家在这村里又没什么亲戚,那时候我就做主,让张营丁财这几个人来,分掉了你家北边的一亩三分地,然后当做是抵消了那一两银子的债,此事就算了了,谁知道我这把老骨头都快散架了,这几个长辈如此的不要脸!” 张营一脸为难:“老里正,那一亩三分地,我们五个人分,家家都没有几分地,这几年种的口粮收成也不 好,这不也是没办法么!” 赵大柱也是老里正的堂侄子立即开口:“是啊,表叔,我们一家分的二分半地根本种不出来东西了,按租金几年也才一百个铜板,远远不够还债的哩!” 另外三个,王铁脑和汪俊才以及丁财都面面相窥,不敢发言了。 老里正听着侄子赵大柱说完,直接端着桌上的茶盏子就要砸赵大叔,被赵里正连忙拦住。 “爹,使不得啊!” 赵大柱吓得一抖,也有了几分悔意。 丁财见状,立马站出来道:“老里正,这事都是张营撺掇的,说他们家现在可有钱了,我们就动了歪念,还拿出了以前的借据,我们几个人见钱眼开了,是有点对不住了,今日既然您在这,秦家的也在这,我丁财率先声明,那债不要了,日后不管二分半的地收成如何,也不动任何的歪念头!” 说完,丁财看向秦观月他们:“老秦家的,那个丁叔今个做的不对,跟你们赔个不是了,家里还有事就先走了!” 丁财甩手一走,另外四个人哪里还挂的住脸。 张营心里暗暗的骂咧了一句,这个狗日的丁财,跑的倒是挺快,真不要脸哩。 汪俊才连忙说:“我,我和丁财一个意思,秦家的对不住了哈,家里还等着吃完饭哩,我也先走了!” 紧接着赵大柱也扛不住表叔的刚正不阿,借口走了,就剩下张营和王铁脑。 老里正冷冷睨了一眼,沉斥一句:“你们俩,是几个意思?还不走,等着继续丢人啊?不然就是等着秦家兄弟告你们上官府?” 一听官府,王铁脑看向张营,道:“兄弟,这账,我也不要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王铁脑也道个歉急忙走人,张营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那,心里恨不得将 那四个临阵脱逃的人骂到了祖宗十八代。 可是事已至此,他哪里肯低头,便道:“那地根本种不出粮食,不足以抵消欠款的,要是给租金,我给他们一百个铜板子便是,但是他们也要按照他爹欠我的四百铜板子加五年利息还给我,不然这事,告官府就告官府,反正白纸黑字在这嘞!” 老里正闻言,目光冷了几分:“张营,你这意思,要闹到官府,那你篡改了这借据的事情,可别怪我没有提前告诉你,这可是要坐牢的大罪哩,而且,当初人家秦大生可没说五年还不还的,你糊弄得了旁人,可糊弄不了我!” “还有,父债子偿没错,但那是土规矩,咱天辰例律可都有记载的,人死债消,真告官府了,人家秦家三弟兄不还你一点事都没有!张营,你难不成还要跟一个死人计较,不怕鬼上门吗?” 张营被老里正的话怼得无法反驳,最终,他气歪了嘴,却只气冲冲的道:“那不要这个债了,但是,日后我老张家就和他们秦家绝交了,最好别有事惹我张家头上来!” 说完,张营气冲冲的离开了赵里正家,一旁的秦净之几个人见状,又都叹了一口气,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这让钱闹的,日子都没法过了。 林小桢看着张大爷也走了,心想白做了独家秘制的“真话粉”了,本还想着几个人耍赖,到时候偷偷暗算他们,疼的他们不得不说真话,才给解药。 现在看来,是用不上了。 秦观月连忙跪下磕头:“多谢老里正大人主持公道,不然我们弟兄三个今日可就要被张大爷他们给骗了,原来这钱早就还了,真不知道,这些人都怎么了!” “哎,都是钱闹的,你快起来吧,秦家老大,你们家是挣点 钱没错,但是也不要太招摇啊,而且,都是乡里乡亲的,尽量别往心上去啊,这日后你家真出了事情,也都是村里人能帮你,闹僵了惹出事也不好!” 老里正劝说一句,秦观月连忙点头,然后起身憨厚的笑着:“都听您的,您说话是咱村最有道理的了!” 秦观月和秦净之也都点头致谢。 赵里正在一旁大气不敢出,连话都不敢说了,为了贪图张营那五两银子的好处,今天可真是丢人丢大发了,哪里还好意思说话! 秦观月见状,也不说赵里正的事情,毕竟老里正已经帮助了他们了,便借口说家里有事,就先走了。 三兄弟和林小桢趁着夜里,急急的赶回家去。 老里正眸色冷冽了几分,回头斜睨了一眼自己儿子。 赵里正连忙走到他面前,扑通一下跪下:“爹,儿子错了!” 老里正又是一拐杖打在了宝贝儿子身上,呵斥一声:“没用的废物,做人都做不好,你还当里正?就你这脑子能和人家秦家老二算计么?” “什么都不了解清楚,就想挣银子?” 赵里正一愣,揉搓着拐杖打的地方,抬头猛然的看向了老里正:“爹,您这话是啥意思?” “让你学聪明点啊!”老里正又是一拐杖打在了赵里正身上,虽然打在儿身,疼在他心。 但是为了让赵里正日后更精明一些,别这么蠢,不打不行。 赵里正连忙认错,愿意洗耳恭听学习着老父亲的教导。 回家的途中。 秦观月幽叹一口气,道:“这有钱,有有钱的烦恼,没钱吧,也有没钱的烦恼,钱还真不是个好东西,要不是老里正刚正不阿,咱们今天可能真要被骗了,张大爷那帮人可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秦观月劝说一句:“行了, 日后咱们家都低调人做事做人就好了,反正等明天还完牙婆子那十两银子,日后咱家自己关起门过好日子,谁家也不欠着,那谁能找事?” 一旁的秦净之和林小桢安静聆听。 林小桢这两日见惯了这些,也熟悉这地方的风俗,心想,明天牙婆子能顺利拿走那十两银子吗? 那也得看她答不答应了! 林小桢看向他们,直言不讳,道:“大哥,其实牙婆子那个讹诈,咱们也没有必要理会的,真的傻乎乎的就赔钱给她,那样的话,日后也不会再有人敢随随便便找我们家的麻烦!” 三兄弟瞬间齐刷刷的看向了她。 林小桢轻咳一声,解释道:“想想昨日李婶子的事情,今日张大爷的事情,虽然是钱闹的,但是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你们太老实的原因,他们才敢来欺负的!” 秦净之没有说话,眸中闪过一丝复杂,同时还有一抹诧异。 他实在没有想到,林小桢会管这门子闲事。 秦观月和秦明月一同问道:“那我们咋办啊?” 林小桢看向他们:“若是你们听我的建议,我觉得明天可以按我说的做,然后杀鸡给猴看,那些乡亲们看到咱家其实也挺厉害,日后哪怕挣了银子,别人眼馋也不敢随随便便的使坏!” “小帧你是说你有办法对付牙婆子他们,还不告官府?”秦观月半信半疑的问了一句,如若真的不用赔钱,他自然是乐意不过的了。 毕竟是十两银子啊,谁不心疼? 秦明风也有点怀疑的看向林小桢,但却只有秦净之知道,林小桢这话十拿九稳是有谱的。 林小桢点头:“当然,那么明显的讹诈,我随便用点小计谋,就能让他们老实,不过前提是明天大哥,老三,你们可都要听我的!” 第三十五章 我对你,根本没兴趣! 秦净之冷不丁来一句:“你怎么不问我?” 林小桢一愣,旋即扑哧一笑,没有想到他那么高冷,竟然会问出这个问题。 “那啥,我不问你,你也会支持我啊!”林小桢咧嘴一笑,朝着秦净之眨了眨眼。 秦净之瞧见她笑,心里莫名腾起一股子燥热,有些不自在的挪开了目光,心想干嘛要那么问一句。 然后他装作没事人一样,看向了秦观月和秦明风建议道:“大哥,三子,她说的话很对,如若明天我们让牙婆子顺利拿走了钱,日后麻烦可能不断,就是因为我们太老实了!” “所以我也觉得,明天的一切就听小帧的,按照她说的去做,算是杀鸡儆猴,让围观的乡亲们都看清楚,咱秦家不是好惹的!” 秦观月和秦明风懵懵得看着妇唱夫随的面前二人,秦观月坚定的答应:“好,就听小帧的,能不赔钱咱们尽量不赔钱了,留下这笔银子做什么都好,也比打水漂了强!” 林小桢便道:“回家再说,以免隔墙有耳!” 晚上回家,几个人又吃了一顿饭后,便各自回屋准备休息。 秦净之靠在床头,看着林小桢点着油灯,在捣鼓她那些草药,然后弄点往脸上敷,疼的直咧嘴,却乐此不疲,莫名的他都看的有些入神。 等林小桢忙好了,扭过头来,背着烛光的模样差点丑到了秦净之。 “你折腾再久,你那脸也改变不了丑!” 秦净之毫不客气的打击了一句。 林小桢一点也不在意秦净之的话,自信的轻哼一声,撇了撇嘴:“那可说不准,日后等我脸上脓疮好了,你可别爱上我!” “绝不可能!”秦净之轻吐二字,表达自己是不会爱上林小桢,他又补充一句:“你若是能治你的脸,就不会丑这么多年!” 听着一句句扎心的话,林小桢却不在意 。 毕竟已经换了她这么绝顶聪明,医毒无双的天才灵魂,治好脸只是朝夕的事情。 但却无法对外解释,林小桢只丢给秦净之一记白眼:“反正,治不治好也不关你的事,用不着你操心!” 秦净之脸色旋即蒙上一层冰霜,眸色冷了几分。 可是他又不清楚,自己莫名得烦躁是因为什么,只得隐忍不发。 等林小桢收拾一番,又跑出去水缸折腾了两边后,才回了房里,蹑手蹑脚的睡到了炕的另一边,不忘将摆在床头的柜子挪动到了中间。 “这是分界线,自觉的,都不许越界!” 林小桢说完,疲倦的躺进了自己的被窝。 秦净之嘲讽的哼了一声:“放心,我对你,根本不会有兴趣!” 林小桢咬着牙保持着微笑回应一句:“那最好不过!”然后莫名来气的吹了油灯,房内一片黑暗。 两个人却隔着一张柜子,各有心思的盯着房梁,陷入诡异般的寂静。 良久,秦净之忽然问了一句:“林小桢,明天的事,你有没有把握?” 林小桢犹豫了一会,却不想回答,直接装睡的闭上了眼睛。 有没有把握,明天不就见分晓了! 秦净之等了半天,只等来浅浅的鼾声,他却难以入眠,缓缓起身走出了房间,隔了一会,又会来了,随即还有一股熟悉的熏香味。 夜静如水,很短,亦很长。 翌日一早,金光弥漫着整个北屯村,浓雾还未散开之时,牙婆子就带着人,拿着一块木板让四五个人抬着王福根进了秦家大门。 但是只有牙婆子先进了堂屋,秦观月看着那牙婆子,立即擦了擦手,放下了手中忙着的活,道:“王婆,你等一下,我这就准备银子给你!” 秦明风和秦净之以及林小桢三个人就站在另外一旁保持安静。 牙婆子见秦观月拿钱那么爽快, 脸色闪过一抹奸滑,扯着嗓子喊道:“等一下!” 秦观月转身见状,憨厚一笑:“王婆,咋啦?” 牙婆子也不客气,招呼一声,停在院子外面的王福根被几个人抬了进来。 她起身指着故意装病,头上还用白布包扎着的王福根,咄咄逼人的看向了秦观月:“昨个我们进城去看病了,大夫说了,这病没个二十两看不好,所以,赔偿的银子我们要涨价,不然就上官府!” 秦观月一听,立即瞪大眼睛惊讶开口:“什么?二十两,王婆你这坐地起价也太狠了吧?我们家也拿不出来二十两银子啊!” 牙婆子冷哼一声,眸中闪着精明:“呵呵,秦家老大,你家蜈蚣药方挣了四十两银子的事情,都传遍北屯村了,二十两你拿不出来,哭什么穷呢?” “赶紧的,别废话啊,不给钱,就跟我们上官府,叫青天大老爷好好判一判,到时候你不仅赔钱还要关个十年八年!” 这和原先预想的不一样,秦观月连忙看向了林小桢,实现本来是想说牙婆子她们要钱给钱,但是必须签字据,证明这件事情了结了之后,林小桢就给牙婆子他们使坏,下个神不知鬼不觉的毒,毒性一旦夜里发作,虽凶猛不会致死,但是却能让人痛不欲生。 一时半伙是没有大夫能解她所下之毒,本就是她最新研制的一种怪毒,昨天凑巧采到了几味药,本来想用在张营他们身上,但是昨晚没用上,今天只能让牙婆子他们倒霉了。 到时候,要给银子才给看病,牙婆子他们想轻易地拿走秦家的钱? 不仅不可能,还要他们吐出自己兜里的钱才能完事。 可是现在,这牙婆子一张口就变卦了,家中只有十四两银子左右,不够二十两。 秦净之会意之后,走上前去。 “牙婆子,你这出尔反尔的 ,是不是过分了?”秦净之是三兄弟中最高的,欣长高大,走上前后一下子遮住了大半的光线,牙婆子身上瞬间笼罩一层阴影。 但牙婆子一直走村窜巷的买卖人口,亏心事没少做,根本不怕秦净之那点威慑力。 “我老婆子怎么出尔反尔了,那天病情不严重嘛!”说完,牙婆子指着王福根:“现在你们自己看呀,人都躺着不能动了,不多要点钱,一了百了了,回头谁管他啊?” 林小桢斜睨了一眼,神不知鬼不觉的弄了一枚痒痒球飞快的弹射进了王福根身上。 王福根躺着躺着,面露难色,浑身也止不住的晃动,渐渐的憋出了汗。 秦净之捕捉到了林小桢出手,他便没有说话,而是看向王福根,左等右等,突然王福根实在受不了了,猛然一下坐起来,嘴里大喊着:“好痒好痒,这什么鬼东西啊,啊,痒死了痒死了!” 秦净之见状,回头看向牙婆子,牙婆子瞬间脸色有些挂不住了。 秦明风立即嚷嚷一句:“牙婆子,他不是好好的哩,你咋说他不能动了?” 牙婆子尴尬一笑,道:“这,这不知怎的突然好转了一些,但是那伤势也是严重的啊,反正你们家赶紧赔钱,不然的话,咱就闹到官府去!” 似乎,在牙婆子那已经抓住了秦家最害怕的见官府的事情,所以一直讲这个事挂在嘴边。 秦净之冷冷一哼:“好啊,去官府,我们家赔钱也认了,但是你这几年贩卖人口,那么多人能作证,相信官府那边也不会轻易地放过你!” 牙婆子眼珠子骨碌骨碌直转悠,看着秦净之,又看着王福根自己没出息的忍不住痒痒穿帮了,她便不客气的催促:“算了,死穷鬼,十两就十两,你们赶紧给钱,我们拿钱就走人了,赶紧的!” 秦净之眯了眯冷冽的眸 子,又斜睨了一眼林小桢。 林小桢立即上前端着茶水,给每个人倒了一杯水,道:“大早上就赶来,先喝口水,我们这就准备银子,稍等啊!” 牙婆子见他们态度良好,懒得再计较,反正十两银子也是赚了,只是可惜……这个王福根关键时刻就掉链子,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一进了房间,林小桢瞧见他们都喝了有问题的茶水后,立即叫秦观月拿着银子走出屋去递给了他们。 牙婆子起身就要走,却被秦观月拦住。 “牙婆子,这银子给你哩,但是你要将这个这个契约书盖上手印,那样日后你可不能再赖我家了!” 牙婆子一听,立即脸色难看了很多,扯着尖利的嗓子就嚷嚷:“秦家老大,你这说的什么话,我牙婆子是那样的人吗?” 秦观月憨憨一笑,挠了挠头:“你还是签了吧,刚才不就坐地起价了么!” “你……死穷鬼,花样还挺多!”牙婆子恶狠狠的瞪了一眼秦观月后,按着印泥在契约上盖了上去。 怕他们反悔,秦观月让王福根和来的几个人都一块按下了手印,证明此事就此了结,两家不得再多做纠缠。 牙婆子一行人只得离去,那王福根痒得蹦蹦跳跳的跟个没事人一样,别提多气人了。 但是一想到明天这几个人都会主动的上门求饶,就算找别的大夫,也一时半伙看不好,除了遭罪不说,还不得治愈。 到时候再放出风声,林小桢刚好治好了一个人,就不信那牙婆子几人能忍受那折磨人的痛苦而不找她看病。 秦明风站在门口,看着他们走远,淬了一头唾沫朝着门外吐去:“这恶毒的牙婆子,真不是好东西,明天来人,可不会再给她好脸色了!” 秦观月看向林小桢,有些不太放心:“小帧,你那方子没事吧?不会出啥事吧?” 第三十六章 发财的点子 “不会!”林小桢十分自信的摇头,对于精通中医又酷爱钻研各种毒药的她,自然不会弄混淆了药性。 更何况这一味怪毒的药性不过七天,七天之后就算没有解药也会好,从肠道开始发作,然后绞痛感会遍布全身细胞,算是她恶趣味的一个研制。 一般人疼不过三天,就缴械投降了,那牙婆子那一帮贪生怕死之人,能撑过七天吗? 不过她也想知道,这古代原始的药草会不会药性更强烈一点?若是更强,那牙婆子他们只能说运气不好。 秦观月见林小桢那么自信,不禁疑惑的蹙眉,问道:“小帧你那么厉害,以前咋没听说过啊?你家也没人说你会医术的啊,还有那蜈蚣方子的事情,简直就是一个宝,林婶子咋舍得二两银子就卖了你?” 林小桢一愣,没想到这秦观月也不是憨傻之流,竟问的处处都是关键。 “咳咳,因为我在林家不受待见,所以我不想讨好他们,但是你们都还算好人,正好我以前偷学江湖郎中的方子,现在能用得上派场,也就不隐瞒了!” “哦哦,这样啊,那你以后可不能随随便便的出手,这整人万一整出事来了可不好!”秦观月一脸严肃的交代,毕竟他们都是老实人家,不是逼急了,是万万不会用这种见不得人的手段。 能不使坏,就不使坏,老老实实做人,勤勤恳恳的过日子,是秦家父母教导的规矩,秦观月一直秉行这个规矩,可不能因为林小桢就打破规矩。 “放心吧,只要别人不欺负咱家头上来,我是不会出手的!”林小桢立即保证了一句。 秦观月这才放心,打声招呼就去上工了,秦明风私塾的工也不能耽误,兄弟二人一齐出门了。 家中就剩下了林小桢和秦净之二人。 秦净之斜睨了一 眼林小桢,道:“知道收敛了吧,大哥纯真才会信你,换做旁人,才不会轻易地相信你胡诌!” 林小桢听着冷言冷语,嘁了一声后:“用不着你提醒,我自己会有分寸的,大早上就被吵醒了,我去补觉!” 话音落下,林小桢打着哈欠转身进了房里。 秦净之留在家中,一般他留在家中就会将家务做完,外面的事情都让老大和老三去奔波,也是想分担一点这秦家的事。 同时留在家中,家中无旁人,他才有空习武、读书以及看着医书学医术,试图治自己身上的奇毒。 本还觉得多了一个林小桢在家中会有不便,但二人摊开了明说之后,反而自在了。 秦净之本想喊住林小桢,缠着如何解毒之术,但看她似乎困的厉害,便忍住了,自顾自的开始收拾家里的活。 等到林小桢一觉睡醒的时候,已经快晌午了,炎炎烈日,烤着大地都快冒热烟了。 她走出屋外的时候,有些恍惚的抬手遮挡了一下,心想这才五月就这么热了,再过些阵子,可怎么活? 瞬间,林小桢格外的怀念冰箱和空调。 “这一到午饭时间,你倒是自己就起来了!”秦净之在厨房棚子里忙活,端着一碟小菜和两碗米饭,放在了棚子里的方桌上,桌子一旁是几个小板凳。 林小桢也不客气,走进棚子里,舀了一瓢水漱口之后,又洗了一把脸后,坐在了板凳上,看着桌上的饭菜,一碟小青菜显得格外的清淡,都没肉腥。 她皱了皱眉看向秦净之:“我前天不是买了不少菜么?怎么不做?” 秦净之坐在她对面后,慢条斯理的将筷子递给她,旋即开口:“这么热的天,放不住,家中就只剩这些,你若吃就闭嘴,不吃就自己想法子去!” 林小桢额头瞬间布满黑线, 这家伙说话,就不能改改么,非要那么不友善? 她懒得理睬他,伸手端起饭碗,瞧着糙米和白米混合在一起蒸得米饭,吃一口都咯牙,她眉头更皱了:“不是买了白米,干嘛非要掺着糙米一起吃?” 秦净之淡淡的斜睨了一眼林小桢:“糙米本就难吃,纯糙米更咽不下嘴,不这样吃,剩下半缸糙米怎么办?” “这样掺和着吃,既不会难受,又不浪费糙米,记住了在我们这里,糟蹋粮食是有罪的!” 几句话堵得林小桢一时间竟无法反驳。 秦净之在秦家这么多年,看透了很多东西,因为没饭吃每天很多人都会饿死,所以变得很节俭,如非必要的浪费,他绝对不糟蹋任何东西。 能勤俭者,日后方能体谅老百姓的苦楚,才能大有作为。 林小桢被秦净之说的无话可说,埋头吃着咯牙的饭,还有小青菜,味同嚼蜡,无肉不欢的她心里想要挣银子的心就更加浓烈了。 等吃完饭,林小桢又用草药敷脸了一遍,等洗干净的时候脸上的脓疮恢复了不少,一些破了的伤口已经慢慢结痂。 折腾了脸之后,她坐在棚子里,觉得嘴里很是难受,想着已经好几天都没有刷牙,只是漱嘴了事,可这么长久下去也不是办法,迟早有一天嘴里会令人无法忍受。 她起身走进大房间,瞧着秦净之又在拿着一本书阅读,忙问了一句:“你们平时都用什么洁牙?” 秦净之微愣,打量了一眼林小桢,心想这女人怎么突然转变这么多? 想想她刚买来的那天下午,因家里穷,准备接回秦家,当晚就洞房完事,就算是给秦净之的终身大事解决了。 毕竟他身子骨不好,得早些留下血脉。 谁知道,林小桢来的时候穿着破破烂烂的,人又瘦小,浑身没肉,黑 黝黝的,一张长满了脓疮的脸又黑又丑,头发跟稻草一样乱糟糟的,浑身散发着嗖臭的味道。 晚上洞房之时,秦净之无法忍受这样的女人,压根不打算碰她,便靠在床脚睡了,偏偏林小桢也忍受不了秦净之是个短命鬼,一顿破骂,闹得秦家三兄弟心里很不舒服,却只能忍着,谁叫他们家穷。 谁知道第二天一大早林小桢就跑了,还投河自尽…… 再瞧现在,不过三四天的变化,她穿上了很衬她肤色的新衣裳,头发简单的用红绳子系了一个包子头,散下来一部分垂在两侧,脸白净了一些,脓疮也消了不少,看上去没那么的恐怖丑陋,因为捣鼓药草,身上已经围绕着一股子淡淡药草的味道,没了先前的嗖臭味。 这林小桢,越看就越像是变了一个人。 但秦净之却又无法想到灵魂更替这种超凡的事情,只得理解为先前的林小桢是伪装自己,如今来了秦家没有威胁,才恢复原样。 不过连剔牙都不知道,可见林家是多么的不待见林小桢,什么事情都不教她,也是可怜。 他起身走到外面,在院墙上拿了一些晒干了的柳枝条,走进屋里,递给了林小桢。 “用这剔牙,然后再漱口。” “村里人平时都用这个啊?”林小桢满脸嫌弃的看着那柳枝条。 秦净之冷冷斜睨了一眼林小桢,嘲讽一句:“能用这个很不错了,有钱人家才能用得起粗盐,皇亲贵胄才能用得起细盐磨制得牙粉,你不想用这个,自己花钱买牙粉便好!” 林小桢看着这柳条枝,心想一根一根剔牙,再漱口,这得耽误多少工夫,可惜这里没有牙刷牙膏。 瞬间,林小桢眸中冒出一股精光,心想没有牙膏牙刷,但是她可以自己做啊。 反正牙膏泥很简单,而木头牙刷 也简单易做,到时候不仅方便了自己,再去集市上卖给有需求的人,久而久之,卖牙膏牙刷就能挣很多钱了。 只不过,制作初期她需要一个帮手,她扭头将目光落在了秦净之身上,如此细心聪明的男人,就是最佳帮手人选。 林小桢歪着头打看着秦净之,挑动着眉头坏坏的笑着,问道:“秦净之,我有一个发财的好点子,我们一起合作呀?到时候挣了银子咱俩三七分怎样?” 秦净之看着林小桢鬼马精灵的模样,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反问一句:“你三,我七,这生意你不亏本?” “啊呸!是我七成,你三成,你别误解了!”林小桢纠正道。 挣银子? 他确实需要挣银子,需要很多很多的银子,万一那边的人日后再也不来找他,难不成他要在这等死? 目前为止,秦净之虽然知道自己的身份,但是那边的人十几年都没有派人来过,也不知道是何境况。 滁州城里却还时不时出现一些形形色色的人,打听他的下落,但绝对不是自己人,近日更加的频繁,让秦净之越发警惕和焦灼。 奈何,他的身子并没有好利索,不能迎敌,只能隐在暗处,以不变应万变。 而他手底下养着的人,全靠着之前秦母带他来到天辰国时以他名义开的一间花坊,雇着人经营盈利,才能支撑他花费大量的银子养了一批暗卫守护着他,同时还要花费银子寻坊天下名医企图治好自己身上的奇毒。 导致花费巨大,每月都没有剩下多少银子,越发拮据,再继续坐以待毙下去,只靠那一间花坊的话,可能再过不了多久,他就养不起手底下的人了。 所以,能够多挣点银子强大自己的实力,秦净之立即就心动了。 “什么发财的点子,你且说来听听。” 第三十七章 这女人,是在维护他? 林小桢眯着弯弯笑眼,扑闪着兴奋的光芒:“做牙膏牙刷!” 秦净之从未听见这种新奇的词语,但却一听就懂。 他立即看向林小桢反问一句:“牙膏牙刷是不是更加方便洁牙的用具?” “你还挺聪明嘛,一说便知!”林小桢看向秦净之的眼神又多了几丝欣赏。 不得不说,秦净之确实聪明,脑子够灵活,长的又帅又高大,什么活都能细心做好,还会做家务,唯一可惜的就是脾气不太好,总绷着一张棺材脸不是很讨人喜欢。 不然的话,秦净之简直就是她理想中的最佳伴侣人选。 “怎么做?”秦净之十分好奇,而且对于林小桢也越发抑制不住好奇,这个女人究竟懂得多少的东西? 林小桢想了一下中药药膏的研制方法,道:“首先,你得和我去弄很多的柳树枝桑树枝以及槐树枝回来,咱们先做牙膏,牙刷的等我画完图纸找木匠制作!” 秦净之虽不知道林小桢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很感兴趣,便收拾一番,背着竹篓子随着林小桢出门,一路上专门挑着嫩一点的桑树枝柳树枝和槐树枝,折断后装进后背的竹篓子里,一点也不觉疲惫。 忙活了一个多时辰,二人采了整整两大筐的树枝条,才往回走。 回去的路上,不少乡亲们干完活了,在门口的树下乘凉,一瞧见秦净之和新娶的丑媳妇出双入对的挺高兴的模样,似乎一点也不觉得他的丑媳妇丢人。 关键他们俩一路上折各种树枝,深深引起了那些人的好奇。 几个乡亲聚拢上前,一个个好奇的探着脑袋,丁蜀好奇的看着他们背着两大筐树枝条,好奇的问道:“秦二哥,你和二嫂子弄这么多没用的树枝弄啥子啊?” 若是平时,可能没人 会关注,但林小桢才刚被秦家买回来二天,就替秦家挣了四十两银子,而且只用了很常见的百足虫,加了一个所谓的方子,所以现在他俩一弄东西,众人纷纷觉得可能又是挣大钱的好法子,谁都不想错过观望。 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一下子将他们俩包围住了。 秦净之淡淡的扫了一眼众人,道:“没什么,媳妇想剔牙,多攒点剔牙枝!” 莫名听见一声媳妇,林小桢的心跳猛地漏跳了一拍。 她抬头斜睨着一眼秦净之,莫名觉得此人身绕光环,好帅气啊,难道他不嫌弃自己丑,很丢人吗? 围观的人瞬间一阵哄笑,弄的林小桢十分的不自在,悄然的羞红了脸颊,秦净之却淡定如常。 桃花婶子谄媚的笑着打趣:“没想到老二这娶了媳妇就是不一样,话变多了,还这么疼媳妇,真叫人羡慕!” 说话时,桃花婶子一个劲的偷瞄秦净之,看着那俊秀的脸,心里直痒痒。 秦净之虽然人瘦弱了一些,但身形修长,又长的俊美,皮肤白皙的比村里女人都要白嫩,真的稍作打扮比女人还美,却又不失了男人的英气,就是命不好,是个短命鬼,不然的话他的爱慕者肯定遍布全村。 虽不能嫁给秦净之,但看看长的俊美的男人也是一种享受,更何况他常年不出门,看一次还挺不容易。 围观的村妇人反而多了起来。 汪李氏附和着:“可不是,别看老二病怏怏的,说起话来可男人了,小帧倒是个好福气的,就是不知道啊,这晚上是不是也这么的男人,哈哈哈……” 人群又是一阵哄笑,从好奇他们弄柳条枝变成了被一堆饥渴的老女人调侃,气氛完全就不对了。 秦净之脸色晦暗不明,看不出生气是否,但 是林小桢却莫名觉得,让他被一群老女人调侃,真是有伤风化,而且她的内心腾起一股子怒火。 她站在秦净之面前,看着面前的几个老女人,尤其是汪李氏,勾唇笑着反驳:“汪婶子,你这一天到晚就想着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是不是汪叔满足不了你,你才如此不知羞耻的总拿这些事打趣别人啊?” “若真的是,你记得来找我,我正好有一个偏方能让你重拾快活!” 一句话,臊得汪李氏瞬间涨红了脸,看着林小桢道:“你家男人才不行呢,哼!” 说完,逃一样的挤开人群离去了。 众人纷纷哄笑,有人忍不住插嘴了两句。 “哈哈哈,还真的是啊,汪李氏就爱说这些,是不是他们家男人真的不行啊?” “我觉得是,这小帧可能是说对了哩,不然她心虚的跑啥子嘛!” “哈哈!指不定回头就跑来找小帧要什么偏方了哩!” “哈哈哈……” 秦净之见众人哄笑的人立即转为汪李氏,他的目光不由得看向了林小桢,心中涌起一股怪异的感觉。 这女人,是在维护他么? 林小桢又看向一直盯着秦净之目不转睛的桃花婶子,问道:“婶子,我看天色不晚了,你不回家做晚饭吗?” 桃花婶子一见林小桢也不是个善茬,也就不暗讽了,省的自找没趣,吆喝了一嗓子:“哎,真是无聊,本以为有什么新奇的事情呢,结果就是弄剔牙枝,我还是回家做饭等我家男人吧!” 她扭着丰腴的腰身,便离开了。 众人没了热闹可看,也自然散开了。 “我们走吧!”林小桢看向秦净之小声建议。 秦净之点头嗯了一声,态度缓和了许多,和林小桢一起漫步在回家的小道上,此时残阳似血,将二人 的身影拉得老长。 众人不怀疑,但是丁蜀是个鬼机灵,根本不相信秦净之他们弄两大筐柳枝条就为了剔牙,他悄悄的跟上了二人,想去秦家听听墙角,弄清楚秦老二到底和他媳妇在捣鼓什么。 回到了秦家之后,林小桢刚放下篓子,就察觉外面有人,只是瞬间就没身影了,她眉头一皱,悄悄的走到了篱笆院墙,踮起脚尖往院墙下面看去,只见丁蜀正蹲着身子,偷偷摸摸的不知道要做什么。 林小桢没有声张,反而回头朝着秦净之比划了一下手势:“嘘!” 秦净之见状,便没有说话,直接走进厨房棚子,将筐子放在地上,将林小桢的那一筐,也搬到了棚子底下。 林小桢则是看着天色,心想牙婆子他们该到了发作时间,正愁不知道怎么散播她能治那绞痛之病的消息,这丁蜀就送上门来了,多好。 她回到屋子里,倒了一杯凉白开,将药丸放在水里,等溶了之后,才又走出院子,将有问题的茶碗放在了墙头,并大声对秦净之喊了一句:“相公,你这十全大补药我放在墙头了,你忙完别忘记喝了,旁人家可喝不起的金贵补药呢,你别浪费了!” 墙角的丁蜀一听,立即心动了。 金贵的大补药,那可是好东西啊! 他慢慢的起身,探头扫了一眼,发现林小桢回屋里去了,秦净之在厨房忙活呢,他眼疾手快的立即端着墙头的“十全大补药”喝了进去,又悄悄将碗放在了墙头,继续猫着偷听。 过了片刻,秦净之才走到院墙边,拿着空碗,又看向屋里,问道:“碗里没有补药,你是不是糊涂了?” 林小桢坏坏的偷笑着,跑出了院子,惊诧道:“怎么会没有呢?我明明调好了放在那了,碗还在呢! ” 秦净之一愣,道:“我出门看看,肯定是哪个不要脸的小人偷喝了!” 门外的丁蜀一听见脚步声,连忙猫着腰从一侧钻进了李婶子家的院子里。 此时李婶子家人没人,因为和秦家的事情让李婶子觉得丢人,而且虎子身上还起疹子,他们娘俩去了城里寻男人顺便给儿子看病,丁蜀才未被人发现。 然后就在李婶子家院子里又猫了一会,并没有听到什么动静,自觉无趣便离开了。 天色渐渐垂暮,林小桢探出头,瞧见丁蜀的身影渐行渐远,这才转身看向秦净之,得意的露出了一抹微笑。 “一会子,估计就疼的直打滚了,你猜他会不会跑来找咱们?” 秦净之看着林小桢恶作剧的很开心的架势,唇角难得勾起一抹笑容,吐出二字:“或许!” 林小桢看着秦净之竟笑了,一笑生花,感觉这天地万物都瞬间失色。 真是好好看的男人,好耀眼的笑容啊! 她深深的被秦净之这一抹笑容迷住了,好半天都缓不过神。 秦净之看着林小桢,痴呆呆的盯着自己,微蹙眉头的提醒一句:“林小桢,你流口水了!” 林小桢连忙缓过神来,抬手擦了一下嘴角,手上却是干的,根本没有口水,她抬眸看向秦净之,气得咬牙:“你,你戏耍我!” “谁让你看见男人就发呆!”秦净之淡淡的瞥了一眼林小桢,催促道:“干活!” 旋即转身朝着那两筐树枝条走去,却在转身之时,林小桢看不见时,又不自觉的勾起了唇角,连他自己都未发觉。 林小桢又气又恨,但却理亏,谁叫她看他看呆了,心里忍不住暗骂自己一句没出息,然后调整一下情绪走上前去,当做没事人一样,和秦净之开始说熬制牙膏泥的方子。 第三十八章 毒死人要偿命的 “首先,将这些嫩的枝条洗干净,你来洗,我负责刷锅生火,然后开始熬煮!” 秦净之微微一愣,看向林小桢:“就这么简单?” 林小桢轻笑一声:“复杂着呢,这只是第一步,先一步一步来,还缺好多东西呢,一会等大哥老三回来,让他们再去置办,我们先搞定这嫩枝条!” 秦净之点头,瞧着林小桢一幅自信满满的模样,便开始忙活。 林小桢生火了半天,竟然点不着这土灶,无奈只得和秦净之换了一下,她冲洗嫩枝条,秦净之生火,洗锅。 忙活了大半天,二人终于将三种嫩树枝放在大锅里面熬煮,暂时能消停一会。 秦观月和秦明风此时也回了家,一走进院子闻到怪怪的味道,二人都很好奇。 “老二,你和弟媳妇忙活啥呢?这么难闻?”秦观月扯着嗓子问道,人已经走进厨房棚子里,揭开锅看了一眼,顿时熏得满脸水珠子。 “呸,这难闻呢,这是啥啊?” 林小桢看着秦老大那模样,笑的一双眼睛如同弯弯的月娘一样,前俯后仰。 秦净之斜睨了一眼不着调的林小桢,给了一个眼神警示之后,才回答秦观月:“我们做牙膏泥呢!” “牙膏泥?那是什么东西?”秦明风好奇不已,秦观月也跟着问了一句。 林小桢笑眯眯的解释:“就是一种洁牙的膏药,能卖钱的好东西!” 秦观月和秦明风诧异的看着林小桢,瞧着她一心挣钱的架势,而且全都是好新奇的点子,这难不成娶个女财神爷回来了? “能卖钱吗?小帧?”秦观月很是疑惑,补充一句:“咱村里人好多户吃饭都成问题,能有钱买什么牙膏泥洁牙哩?” 林小桢不以为然:“我们可以去城里卖,城里的人需求高,而且牙膏泥配上牙刷洁牙简单 又方便,又比剔牙枝和粗盐以及洁牙的盐粉好太多了,清洁力度大,保证日日嘴里都是清新舒爽的,到时候不愁卖不出去!” “正好你们回来了,还要你们帮忙去买其他的配料呢!” 秦观月和秦明风被林小桢那一套说的一愣一愣的,瞬间心里很是激动。 照林小桢那意思,很快他们秦家就不在是北屯村最穷的人家了。 二人立即忘了浑身的疲惫,一头干劲的让林小桢说缺啥,他们去买回来。 林小桢说之前,看着锅里的嫩枝条的量,忽然问道:“大哥,咱家还有多少两银子?” 秦观月想了一会,道:“家中目前就生下四两碎银还有三百五十个三个铜板,加上我今天上工挣得十个铜板子,一共还剩四两银子零三百六十三个铜板!” 秦老大倒是实诚,一分不落的报出了数,也算是现在秦家全部的家产了。 “那如今细辛、沉香、浓密,以及龙涎香的价格分别是多少?” 这一问可把秦观月难住了,他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小帧,我就一个粗人,不懂这些东西,你刚才说的那些是啥我都不知道!” 林小桢微微一窘,看向秦明风,秦明风立即摇了摇头:“二嫂,我也不懂这玩意!” 秦净之在一旁思索了片刻,想着先前在仁济大药铺的时候,看了的价码,走上前说道:“若按仁济大药铺的价格算,浓密五个铜板一两,细辛八个铜板一两,沉香是十个铜板一两,龙涎香五十个铜板一两!” 林小桢闻言,心里有了个数。 一旁的秦明风和秦观月都愣住了,看着秦净之。 “二哥,你真厉害,你咋知道这些?” 秦净之淡淡解释:“昨日在仁济大药铺闲看时记下的!” 秦观月乐的咧嘴:“你要是身体好,咱家砸锅卖 铁一定供你读书,凭你的脑瓜子日后中个状元都是轻而易举的事!” 秦净之沉默了没有说话。 秦明风立即打了一下秦观月的胳膊,小声嘟囔一句:“大哥,你没事老揭短干啥,二哥不高兴了吧!” 秦观月轻咳一声,觉得有些尴尬,看向林小桢:“那啥,要我们去买的就是这三样东西吗?” 林小桢点点头:“是,先去村大夫那一样都先买一斤回来,然后等回头咱制作量大的时候,去城里批发这些应该会便宜点,然后顺便帮我买点墨汁和纸回来!” 秦观月答应一声,不敢去看秦净之的脸色,急急找了借口就带着秦明风出了家门,此时天色垂暮,黑夜逐渐降临,笼罩这一片宁静的小山村。 林小桢为了防止牙膏泥一旦做出,被别人买去,找大夫参照味道模仿,又跑进自己房里,将采的几位药材挑选了两样,研磨之后放入了锅里一起熬煮。 不过牙膏好了,牙刷也是时候找木匠做了,等回头画了图纸,然后就找个靠谱的木匠订做,她脑子里忽然想到,昨日去城里的那个赶牛车的冯宝宝父亲就是木匠,而那冯宝宝又能拉货,瞬间解了林小桢两个眼前的麻烦事。 等到牙婆子的事情解决完,她就投身制作牙膏和牙刷的伟大挣钱事业。 不过定价这个她得好好想一下,而且还要将牙膏泥和牙刷逐渐做成三六九等,供不同消费水平的人购买,那样的话,不用太久的事件,她就能挣够足够的钱,离开这里,顺便留下一笔钱,还有牙膏牙刷事业也能让秦家三兄弟日后生活无忧。 到时候她走的时候就能无愧于心,坦坦荡荡了。 等到秦观月他们买回材料了,林小桢研磨一番,放进了锅中熬煮,本来难闻的树枝味,渐渐混合了几种 香味浓郁的药材,又添加了浓密,终于在半夜的时候,熬制成了一锅绿油油的牙膏泥。 秦净之他们几个人都未睡觉,十分新奇的看着锅里那绿油油的牙膏泥,心想真的能洁白牙齿,清新嘴里的气味? 林小桢拿着木棍子又搅合了几下,然后回头看向很是新奇期待的三个人,道:“行了,别傻看着,上前试试吧!” 秦明风第一个窜上来,林小桢让他用手弄了一点,然后拿着碗盛了一碗凉水,去角落蹲着,用手代替牙膏,将牙膏泥摩擦着牙齿一会,再漱口,直到嘴里没有牙膏泥了漱干净了嘴巴,哈气试试。 秦明风按着林小桢教的弄了一遍后,对着自己的手掌心哈了一口气,没有了往日的那种酸味,反而有一股子香喷喷的清新味道,嘴里还十分的凉爽,舒服极了。 他当即兴奋的大喊:“大哥,二哥,太棒了,这种感觉太美妙了,你们快试试!” 秦观月忍不住了,立即也舀了一碗水,弄点牙膏泥去试试了,但他动作有点笨拙,不如秦明风干脆利落,开始还有点不习惯,但是漱完口之后,发现嘴里不再是腻腻的感觉,转身看向林小桢的眼神都冒光了。 好似林小桢就是一锭金光闪闪的银子一样,忍不住赞叹:“小帧,你这都在哪里学的偏方,太好使了!” 林小桢微微一笑,瞧着一旁站着未动的秦净之,她直接端着一碗水,然后舀了一勺子走上前去,递给了秦净之。 “喏,你也去试试,然后说一下你的评价!” 秦净之斜睨了一眼林小桢,轻咳一声:“嗯,我当然要试,不然这东西用着不舒服,回头卖不出去可怎么办!”他说完后,接过东西去了角落,慢条斯理的漱口过后,确实感觉很舒服。 林小桢在他的心中, 又改观了一些。 “怎么样?”林小桢脸上泛着一抹期待,看着秦净之问道。 秦净之幽缓吐出二个字:“很好!” 林小桢瞬间笑得眉眼弯弯,十分得意:“那是当然,这可是我做出来的东西,放眼整个大陆,都没有第二份的!” 说完,她转身走到灶台,看着那一大锅绿色的药膏泥,突然犯愁,这东西怎么包装呢? 突然,门口传来了叫喊声。 “快开门,秦家的人,你们快毒死人要偿命嘞!” 林小桢扭头一看,见院外面有动静,立即盖上了锅盖,和秦家三兄弟朝着门口走去。 来人正是丁蜀,肚子绞痛得浑身直冒冷汗,脸色十分苍白,疼的哼唧着被他父亲丁财还有母亲丁梁氏搀扶着,站在门口。 林小桢本以为这么晚,丁蜀不会来了,估摸着药效很生猛,忍受不了了。 她想丁蜀忍不了了,那牙婆子那帮人岂不是在家疼疯了? 想想心里就十分快活,让他们一天到晚就知道黑心坑人,活该受罪! 秦观月打开院门,率先开口:“丁叔,你这和婶子抬着丁蜀来是什么意思?什么我们秦家要毒死人了?” 丁财话不多,他婆娘丁梁氏却是个没把门的,毫不客气的叫嚷一声:“还不是因为我家蜀子,傍晚喝了一碗你家的十全大补汤,回到家就腹痛不止,找了大夫看了,大夫说治不了,我家蜀子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我就不活了!” 丁财立即呵斥一声:“你这婆娘咋说话呢,这么晦气,先别嗷嗷叫唤了!” 丁梁氏被凶的委屈不已,却不敢再说话。 秦观月一愣,看着丁蜀那番模样,又想到林小桢给牙婆子他们吃的那个使坏药,有些心虚。 他回头瞧了一眼秦净之和林小桢,问道:“你俩下午在家给丁蜀喝水了?” 第三十九章 你这反应也想造娃了? 秦净之面色冰冷,目光中泛着寒意,幽幽启口:“没有,倒是想起来我们放了一碗水,放在墙头,后来碗里就是空的,看丁蜀这个样子,是偷喝了小帧给我准备的十全大补汤!” 秦观月心里瞬间明了,看向丁财:“丁叔,你这儿子偷喝我们家净之的药我们就不说什么了,你这出了事咋还赖上我们家了?” 丁财一家三口脸色瞬间都很难看,丁财的脸色都挂不住了。 昨天刚在赵里正那丢完人,今天丁蜀又丢人,丁财简直无言面对秦家这几个晚辈。 丁梁氏却在一旁气不过的嚷嚷,扯着尖利的嗓子:“怎么不赖你家,我家蜀子偷喝就偷喝了呗,那一碗水能值多少钱我们给钱就是的了,但是因为喝你们家的汤药,被毒坏了身子,不赖你们家赖谁?” 这一句话说的,还真是叫秦家三兄弟和林小桢又开了眼界。 好比一个贼去偷东西,然后在主人家被狗咬了,反咬主人家一口讨要医药费,这种话,是怎么有勇气说出来的? 丁蜀立即目光凶狠的瞪了一眼自己婆娘,训斥道:“行了,别丢人现眼了行不行,你儿子没事好端端的喝人家汤药,你还有理了?” “我……”丁梁氏被吼得瞬间淌眼泪了,却不敢再多说话,生怕丁财一会揍她。 丁财又扭过头,顾不得委屈的婆娘,和疼的想死的丁蜀,给秦家三兄弟道歉。 “秦家小辈,这件事情是我们家蜀子不对,叔替他给你们赔礼道歉,你们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别往心里去了,成不?” 林小桢见状,心想这个丁财心地还不算坏,貌似昨天也是他第一个站出来道歉,揭发了赶马车的张大爷。 秦观月一听这话,尤其是丁财算是长辈了,鞠躬道歉的他哪里承受得起,立即抬手扶着丁财起身。 “丁叔,你别客气了,这都 是小事,不算啥的!” 丁财一听,有些感动,忙问道:“那你们不生气了,能不能给我家蜀子看看,怎么治他这个痛病?” “啊?”秦观月一愣,道:“丁叔,我们家也不是医馆啊,您要不去医馆看看?” 丁财无奈道:“我们刚从村里沈大夫那过来,他说没得治,对于这种状况闻所未闻,所以我们想,蜀子偷喝了你家小帧给熬给老二的汤药,是不是问题在这汤药上,你们能有对症的法子,这才过来的!” 秦观月甚是为难,回头看了一眼秦净之和林小桢,问道:“二弟,小帧,这丁蜀的状况,能给看看吗?” 秦净之看向林小桢,林小桢会意,走上前来,看着丁蜀,喵了两眼。 “这丁蜀的状况是喝了补药身体接受不了,才会这么疼,只要在肚子上扎几个穴位刺激一下,然后排出那些喝下去的补药,躺个一天,再吃点我家老二的偏方,估计就没事了!” 其实,林小桢还想恶整一下丁蜀,故意说了要针灸,实际上只需吃她配的解药就没事了,只不过闹腾这么久,人的精神力都耗没了,自然需要趟个一天。 若是疼得越久,就需要休息更久了。 丁财一听有救,立即喜出望外:“那求求你们了,给我家蜀子看看这症状吧,再疼下去人都快没了!” “哎呦,好疼……爹娘……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丁蜀疼的迷迷糊糊间嚎叫一声,愧意满满。 丁梁氏心疼的直流眼泪,看向林小桢他们,一改刚才的泼辣,哀求一声:“求求你们了,赶紧治治我家蜀子吧,只要能治好蜀子,让我们干啥我们都愿意!” 丁财心想这婆娘总算说一句能听的话了,他连忙附和:“是的,只要能治好,我们也可以付钱的,另外那汤药的银子我们也补上!” 林小桢坏坏 一笑,立即道:“想要我们帮忙治疗也行,若是治好了,你们可得答应我们家一件事,但绝对不许对外透漏半句,不然的话,你儿子日后再有可能得这种病的话,我们可就不出手帮忙救治了!” 丁财夫妇一听,相互对视一眼,丁财忙问道:“能问一下是啥事吗?” 林小桢微微一笑,道:“我家净之看着医书学了点医术,但是威望不行,不会有人上门看病的,但是若是你们将我家净之的厉害,传的人人皆知,到时候我们家就能多挣点银子,只需要你们说传几句话的事情,这样还免了蜀子这次的看病钱,顺便开的药方也不要你家钱,怎么样?” 秦观月和秦明风不懂林小桢干啥都把这名声给了秦净之,但此时不是他们疑惑的时候,省的露馅。 丁财一听,一想这是他们家占便宜了啊,立即点头答应:“好,只要我家蜀子能好起来,我保证明天一早全村都是你家净之成神医能治痛病的消息!” 林小桢闻言,微微一笑看向了秦净之,俏皮问道:“相公,这样能行不?” 秦净之被相公喊得一愣,心跳猛然漏跳了一拍,旋即恢复如常,他轻咳一声:“行,我尽量试试!” 其实他知道,林小桢这么做,哪里是给他功劳,这是拿他当挡箭牌,省的林家的人会找上门来。 只是那样的话,他突然火了,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但目前没时间多虑,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丁财他们立即将丁蜀扶着进了屋里,放在了秦明月他们床上,让人都退了出去,美其名曰看病需要安静,以免分神。 然后她得帮秦净之,二人在房中,直接喂了丁蜀解药,然后林小桢恶趣味的让秦净之用绣花针在丁蜀肚子上扎了几个能让人腹泻不止的几个穴位,算是小小惩戒一下丁蜀。 谁让他 没对秦家没什么好心思。 忙完之后,林小桢和秦净之出了小房间。 “老二,蜀子咋样啦?治好了么?”丁财立即起身问道,神情十分着急。 丁梁氏也眼巴巴的看着秦净之,期待着他的答案。 秦净之淡然开口:“丁蜀已经没事,你们将他抬回家,然后我让小帧给你们拿点药再吃一天就无碍了!” “真是太谢谢你了,老二,你放心刚才我们答应的事情,明天上午就给你办到!” 丁财说谢的时候,丁梁氏已经迫不及待的跑进了房里,看着丁蜀不再疼的龇牙咧嘴,哼哼唧唧的,就知道是治好了。 二人又谢了好几遍后,才架着疼的没力气的丁蜀回家去了。 一番折腾,已经子时三刻。 林小桢困得眼皮子都抬不起来了,连打好几个哈欠,道:“大哥,三子,那药膏泥不要动它,明早我想法子装起来去卖,然后时候不早了,我洗洗睡去了啊!” 秦观月答应一声,看着林小桢出了屋子后,连忙拉着秦净之到了跟前,秦明风也越发的觉得林小桢太厉害了吧?厉害的他都不敢相信,是他们家二两银子买来的! “老二,我怎么心里慌慌得,觉得这不是咱家二两银子买回来的媳妇啊?” 一连串的事情,证明了林小桢的厉害,绝非池中之物,秦观月已经开始心慌,觉得不真实了。 秦明风也紧跟着小声道:“是啊,二哥,二嫂这么厉害,干嘛不直接对外承认,反而老让你担着名声啊?不会有问题吧?” 林小桢的改变,无意让秦观月和秦明风心里越发的不踏实,尤其是她的那些点子,一个比一个厉害,这样厉害的人,咋可能被林家贱卖? 秦净之看着狐疑的二人,小声解释一句:“林家一直虐待小帧,所以她以前在林家就故意装疯卖傻,不愿意为林家卖命,然 后来咱家之后,估计牙婆子的事情,让她觉得咱们不会害她,就一心一意为秦家好了,所以她默默学的那点本事,便愿意使出来,为秦家出点力,改变境况。” 秦观月和秦明风闻言,立即理解的点了点头。 秦净之又道:“为防止林家来闹事,又加上她是女的不方便抛头露面,所以好多事情就由我来担着,总之,大哥,三子,咱们对她好一点就好,不必想那么多,她若是有坏心,我们早就被毒死了!” 秦观月一听,点了点头:“是这么个理,看她这几天处处为咱家着想,确实也是卖力的表现自己,可能就是不想我们嫌弃她,所以老二,日后你也要待小帧好一点,努力造娃,而且你也不能亏了小帧,顺便看看她能不能瞧好你的病,那样子你也不必那么辛苦!” 秦净之一听到生娃什么的,心想大哥这个念头这辈子估计是不会实现了。 毕竟,她迟早是要走的人。 他和林小桢,只是合作的关系而已。 秦明风也附和一句:“二嫂只要愿意真心为咱家,我一定会尊她敬她,保护好她的,绝对不会违逆她!” 秦净之目光深邃的斜睨了一眼秦明风,闪过一抹疑惑,转瞬即逝。 三个人正在说话,洗漱完的林小桢走进了堂屋,瞧着三兄弟鬼鬼祟祟的模样,念叨一句:“你们三个偷摸着说什么呢?” 秦观月咧嘴一笑:“哦,说你和老二造娃的事情,好了时间不早了,你们早点休息,我和明风收拾好院子也去休息!” 说完,秦观月十分有眼力见的拽着秦明风走出了屋子。 林小桢则因为秦观月那句造娃的事情,瞬间脸颊飞来两朵红晕,害羞的看向秦净之。 秦净之见状,瞧见她那明亮又澄澈的眸中泛着紧张,不由得眉头一蹙:“怎么,你这反应也想造娃了?” 第四十章 吊足了胃口 林小桢瞬间脸颊飞来两朵红晕,看着秦净之那意外的模样,害臊的呸了一声。 “谁要和你造娃,想得美!” 说完,她一溜烟钻进了房里,莫名的觉得心跳跳的很厉害。 然后生怕秦净之看见她的窘样,立即擦拭了一下脸上的草药,随后费劲的将那柜子又拦在了炕的中间,这才安心躺进了自己的被窝。 等秦净之回屋的时候,只能瞧见林小桢露出个脑袋在外面,不由得蹙眉。 这女人不热? 想着林小桢最近为秦家付出的挺伤心,秦净之轻咳一声,提醒道:“天热了,你这么捂着容易长痱子,放心大哥三弟他们都睡了,也不会贸然过来打搅,我也睡了!” 说完,秦净之那边上了床榻,随后吹灭了油灯。 林小桢松了一口气,这才掀开了被褥,然后扯着一点搭在了肚子上,以免着凉,这才舒坦。 黑夜中,只听见蛐蛐、青蛙的叫声,连绵不绝。 屋内,静谧无声。 林小桢莫名的瞅了一眼秦净之那边,又抬手抚摸着自己的心脏,心想那奇异的感觉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久久不能停歇? 她不会对秦净之有好感了吧? 刚冒出这种想法,林小桢猛地摇晃了一下脑袋,心想别犯傻了,迟早是要离开的人,可不能轻易的动了感情,只当他们是朋友,最多亲人的关系就好。 微微的动静,吵到了一旁的秦净之,黑夜中响起一股沙哑又醉人的声音:“怎么,有蚊子?” “嗯!” 林小桢硬着头皮答应了一声,就听见秦净之起身的声音,她连忙探头问道:“你去哪?” “如厕!你先睡!” 秦净之丢下一句话后,就离开了房间,再回来的时候,又习惯性的带来了一股好闻的熏香味道。 只不过这一次味道浓重了一些,林小桢只觉得困意来袭,眼皮子沉重的都抬不起来了, 便沉沉睡去。 秦净之听到那浅浅的鼾声时,这才转过身,盖着被子闭上了眼睛。 月影沉浮,天边逐渐出现了一抹鱼肚白。 翌日一早,丁蜀家爹娘很是自然的走村窜巷,传播了昨晚秦净之和林小桢合伙救了他儿子性命之事,传的是沸沸扬扬,又令人惊叹不已。 辰时时分,几乎全村都知道了秦净之和林小桢救了丁蜀的事情,而且如今的秦净之已经自学成才,医术了得,能治很多疑难杂症了。 有些人虽然不信,可谁不知道丁蜀发病的时候那个惨样,连村头的沈大夫都治不了的事情,去了秦家一会就跟没事人一样回家了,那么邪乎的事情,想不信都难。 一传百,百传十,这件事情一下子就传到了隔壁村的牙婆子他们那去了,昨天去了林小桢家的几位,昨晚都发病了,疼的是满地打滚,奈何天黑,只能去找了沈大夫看病,沈大夫也看不出个究竟,就随便开了几味药打发了。 银子花了,照样疼得让人受不了,这不刚要准备进城去大医馆看病的牙婆子和她丈夫听见有人在传秦家老二和新进门的媳妇会医术救人的邪乎事情,立马就被牙婆子的丈夫王桥一把拽住。 “哎,王婶你说的那个事是真的吗?那丁家娃子是啥症状?” 王婶思虑了片刻,道:“好像是哪里疼,疼得要死了一样,连村里的沈大夫都看不了,去秦家没一会就好了,现在村里人都打算去秦家瞧瞧到底是怎么回事,顺便看看病也好的啊,听说那秦老二有两把刷子哩!” 王桥微微愣神,王婶瞧见牙婆子疼的脸色惨白的模样,劝道:“要我说你也带你家婆子去看看吧,万一把你家的病就瞧好了哩,这去城里的医馆看病进去一趟就是鬼扒皮了一遍,你还不如省省那个钱哩!” 牙婆子现在疼的直哼哼,他丈夫 王桥也就不犹豫了,跟着王婶一道朝着秦家走去,想要碰碰运气。 万一秦家那老二真的能治病,治好了牙婆子,他还省的去城里医院花高价的诊金了。 林小桢起床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 她打着哈欠走出了屋子,准备弄点水洗漱,却瞧见秦家的篱笆院子门口挤满了人,她不由得抬手擦了擦眼睛,确定眼前的一幕都是真的,她慢悠悠的朝着厨房棚子里走去,看着正在小锅里做早饭的秦净之,忍不住问了一句:“门口这是什么情况,这么多人?” 秦净之斜睨了一眼林小桢,脸色不太好看:“还不是你出的好注意,这些人几乎都是来看病的,倒是牙婆子一个都没出现!” 林小桢很是意外,心想牙婆子他们那么能忍耐? “没关系,迟早要来!”林小桢十分自信的张口,她拿着一个锅铲走进了里面的大锅,掀开了锅盖看着已经凝固成膏状的牙膏泥,甚是满意。 秦净之在一旁轻嗤一声:“话还是不要说得太满为好!” “大哥和三子呢?” 秦净之忙活着生火,回了一句:“早起就去上工了,差点挤不出去!” 两个人直接无视了院子外面的招呼声,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林小桢看着满锅的牙膏泥,心想怎么打包卖出去呢? 正思虑间,她的目光落在了灶台上摆着的盐钵子,看着那手掌大小的陶罐,装牙膏泥再好不过。 “哎,秦净之,这盐钵子从哪买的?” “城里就有卖的!” “多少钱一个?” “二个铜板,你问这个做什么?”秦净之生火之后,将锅烧热了,这才起身到了灶台跟前,看着神秘兮兮的林小桢。 林小桢指着里面那一大锅牙膏泥:“当然是装着卖钱啊,看样子今天牙膏泥还不能出锅了,得去购买一批这些陶罐回来,顺便我要去定做牙刷!” 听着林小桢口中那些比较奇怪的词语,秦净之忍不住挑起眉梢,好奇问道:“你哪来这么多新鲜主意?” 林小桢眯眼一笑:“保密!”说完,她就弄点牙膏泥跑去洁牙洗漱去了,等忙活好的时候,门口传来了震耳欲聋的敲门声。 “开门呐,救命,秦老二,快开门救救我们家牙婆子吧!” 哀嚎声很大,瞬间换来了早就来围观人的不满了。 “你惨叫啥哩,我们都来看病的,要看病后面等着去!” 林小桢和秦净之互相对视一眼,秦净之脸上浮现一抹无奈,道:“看样子,牙婆子来了,可以打开院门了!” 林小桢眯眼一笑,漱口之后道:“那你先进家里,我这就去开院门!” 秦净之点头答应一声,看着林小桢麻利的走到院子门口,扯着沙哑的嗓子喊了一声:“要看病都排队啊,我家秦净之身体不好,只能量力而行的看病,啥时候他状况不好了,就歇了啊,请乡亲们请见谅,不着急的小病可以先回家了,回头有空再来看也成!” 众人都很配合的支持,挨个的站好了队伍,有一些来凑热闹的人见状,纷纷散去了。 看着门口的队伍排成了一条长龙,看上去气势磅礴,不知道的还以为秦家出了什么大事情,今个这么热闹。 一旁李婶子家的院门突然打开了,对着人群就是泼了一盆的刷锅水,晦气的喊道:“你们看病不去找村头的沈大夫,来找一个病秧子看病,那不是找过病气么,呵呵,这日头还真是要打西边出来了,那病秧子能看病自己还会好不了哩?一群蠢货哩!” 自从蜈蚣药方撤出来的事情闹得李婶子的面子在村里都丢光了,现在走哪都没什么人和李婶子搭茬了,她带着虎子去了城里一趟,昨晚个才回来,今天就看见秦家门口全是人来看病的,好像因为她 那闹腾的事情,让秦净之的医术传的很邪乎,李婶子心里就不甘心了。 凭啥她丢了面子,秦家的却挣够了面子? 所以,哪怕是冒着被人骂的风险,她也要捣乱拆台。 反正,面子都丢光了,还怕什么。 这一喊,几个村里立即不高兴了。 “李婶子,你这话咋这么酸哩,不就是你陷害人家秦家弟兄几个不成么,人家秦老二现在医术大有长进,厉害着呢,用不着你来瞎咧咧,能看好病就成了。” “可不是,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咱们北屯村还有李婶子这种害人不成还恨上人家秦家的人,呸,真不要脸!” “哈哈,我要是李婶,我现在可就专门缝一块面具戴在脸上,那样就嫌臊得慌了!” 李婶子被几个乡亲们说的脸色难看极了,她骂咧一句:“你们就等着被秦家的害死吧,好心没好报哩,呸!” 说完,她气得转身进了院子,砰的一下关上了院门。 可见火气很大,怨气很足! 林小桢见状,无奈的摇了摇头,只看着面前已经排好队的乡亲们,又看着王桥背着的牙婆子,故作公正的开口:“按照先来后到的顺序啊,一会我叫谁进去,你们就进去,谁敢贸然冲进去的话,扰乱我家净之瞧病的,我们可就立马关门,一个都不接待了啊!” 王桥一听,连忙背着牙婆子冲到了第一个,道:“老二媳妇,你先看看我家牙婆子吧,从昨晚开始也不知道吃了什么,就开始浑身疼,也说不上来哪里疼,就疼的难受死了!” 林小桢斜睨了他们一眼,强忍着笑意,毫不客气道:“我看你刚才才来的吧,要看病后边排队去!” 吊人胃口嘛,就得吊足了。 “别呀,老二媳妇你就行行好,先给我们家牙婆子看了,我们多给点银子都成,这万一出人命了可就不好了,求求你了!” 第四十一章 趁此机会好好修理这些坏蛋 林小桢眸中闪过一丝戏谑,看向那苦苦哀求的牙婆子老伴,心里却想,让你家老婆子作恶,活该得到这下场。 贩卖人口,在她的世界可都是要判死罪的,只可惜这个世界,刑罚制度太落后了,才纵得牙婆子这种恶人作威作福,丝毫没有顾忌。 不趁此机会好好修理一番,那怎么行? “不行,你家牙婆子有病,后面其他人就没病么,人家也着急着呢,除非你给每个人都说好,让他们同意你插队才行!” 王桥背着牙婆子,额头不断的冒汗,他回头绝望的看了一眼队伍,一条长龙般的队伍等他问完了,牙婆子也要遭不少的罪了。 整个王家都指着牙婆子做人口买卖,介绍媒介挣钱呢,这要倒下了,那王家可怎么过日子? “哎呦……给钱……我们给钱啊…我快疼的受不了了…哎呦……” 牙婆子又开始疼了起来,趴在老伴的身上扭捏不安,疼的连哼唧的声音都十分微弱,她缓慢的睁开眼睛,十分虚弱的嚎了一嗓子。 王桥立即看向林小桢,焦急开口:“老二媳妇,我一人给一铜板,让他们等会行吗?给我们先看病吧,我家老婆子快疼死了,真的快不行了啊!” 说话间,牙婆子老伴眼泪都快急出来了,林小桢看了一眼,心想这牙婆子的男人还算是有情有义的,只可惜摊上这么个坏女人。 “好吧,我给你问问!”林小桢应了一声,又看向看病的乡亲们询问:“乡亲们,这牙婆子病的厉害,她愿意给每人一个铜板,然后让她先瞧病行不行?” 众人一听,让个队伍还有铜板拿,立即都答应了,没了异议。 如此,牙婆子出了一百零三个铜板,心疼的快滴血了,这才率先进了秦家的院子,他们一进去,林小桢就锁了院门,也跟着进了屋子。 秦净之身穿一袭素净的蓝衣长衫,早已经坐在了八仙桌旁边,有模有样的备上了昨 日刚买回来的纸笔,等候多时。 林小桢和王桥背着牙婆子走进了堂屋,林小桢看了一眼秦净之,示意他可以开始表演了。 昨天给丁蜀看病,她就已经将解药的法子交给了秦净之,还特意使坏的要扎针放血,总之就是故意绕这么一大圈子整人,整的牙婆子他们都没脾气找茬,还认为真的是秦净之医术高超,能够看好这疑难杂症才行。 不然的话,万一结仇,这些小人到处使坏还是个头疼事,就得低调点,神不知鬼不觉的让他们敬畏秦家,不敢轻易地再得罪秦家。 那样的话,才能一绝永患。 虽然过程麻烦了一点,但是也算是一件好事,那样子日后瞧病的人多了,也能给秦净之找点小事做做,日后再将看病的铺子扩大了,也是一笔稳定的收入来源。 等到秦净之象征性给牙婆子诊脉之后,缓缓道:“牙婆子的病,大概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导致腹痛缠身,蔓延至浑身,这种病倒挺难治的!” “啊?那你能治不?”牙婆子老伴一愣,看着高深莫测的秦净之,心都悬到了嗓子口。 秦净之斜睨了一眼林小桢,林小桢立即不客气的开口:“这病我们家能治,只不过那药材可都是上乘药材,保管一剂药下肚,就能药到病除,只不过可贵哩!” “贵?有多贵啊?”王桥的心虚了一些,说话都颤栗。 林小桢想想五个人拿走了十两银子,那就让他们吐出双倍的出来,便伸出五个手指。 “五两银子,看你们是第一个来瞧病的,我们可以算你们便宜点就收四两银子,你们要是想治疗就先给钱,后看病,我们保证药到病除,不然退钱!” “啥?五两银子?你这不是抢钱呢嘛,一个黄花大闺女才十两银子呢,这随随便便瞧个病就这么贵,算了不看了,我们还是去城里另寻高就!” 王桥嘟囔着说了一句,脸上全是不悦,立马 背着牙婆子就准备转身。 林小桢轻笑一声,解释道:“王大爷,您可要考虑清楚了,你若是现在不治,带着牙婆子去城里医馆看病,先不说医馆能不能治,就是来回耽误的功夫,可能你家婆子都受不了呢!” “而且,等你回头再想来看病的时候我可就不给你便宜了啊!” 王桥却哼了一声,道:“你这就是抢钱,我们换别家去!” 然后背着疼的一点劲都没有的牙婆子就走出去了,嘴里还骂咧了几句。 林小桢立即走到门口去开门,有人连忙问牙婆子男人。 “王大爷,净之医术怎么样啊?瞧好病了么?” 王桥气呼呼的骂咧一句:“他们家看病太贵,还不知道能不能瞧好呢,还要先收钱,我们可不当冤大头!” 说完,就气呼呼的走了。 乡亲们纷纷一愣,林小桢立即笑着解释:“牙婆子的病我们家能治,可惜王大爷嫌药贵,不愿意花钱看病,接下来我要告诉大家,我家净之能看好你们的病,但是哪个医馆是开善堂的,没带银子的就不要进去了,省的一会都嫌贵不愿意看!” 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句:“老二媳妇,那你家到底能不能看好病啊?要价那么贵,万一瞧不好病,我们岂不是银子都打水漂哩?” 林小桢眉头一挑,看向面前的人,十分自信道:“当然瞧得好,而且就我学的这三脚猫功夫,都是跟着净之后面听来的,不信的话你们都上前,我先给看几个,你们到时候听了靠谱在看病,听着觉得不靠谱,你们就走,我们秦家可是童叟无欺的,断不会乱立牌坊!” 她这一喊,人群里沸腾了。 而坐在家中的秦净之也被林小桢的自信所吸引,走出了堂屋,看着院门口那娇小又自信的小身板,眸中闪过一丝欣赏。 不过这丑女人,这次海口夸大了,他只懂得皮毛医术,她给他夸那么厉害,日后岂不是会露馅? 牙 婆子那十两银子没挣回来,倒是给他揽了一堆麻烦。 只不过,不知怎的,秦净之的心里竟然没有不耐烦,反而有点想笑。 似乎日子也因为这丑女人的到来,变得越发的充实有意义起来了。 林小桢只靠着一根绣花针,然后坐在家门口,一一给人把脉,看了十来个人,症状说的基本和他们去沈大夫家看的差不多,只不过药方子和沈大夫开的完全不同。 为了打出名声,她这次看诊一分钱都没有收,倒是搭进去不少草纸。 然后瞧见王福根又被人抬着过来的时候,林小桢这才收手,道:“行了,就给你们看到这里,这些都是跟我家净之学的,你们也瞧见了,若是对药方有什么不妥之处可以去问村里的土大夫,日后来了可不要再说嫌弃我们家贵还瞧不好病,再说一声只看疑难杂症,普通病症我们一律不瞧!” 个个都觉得秦家这丑媳妇看上去厉害的很呐,她都这么厉害,那秦净之学的医术还用怀疑吗? 王福根家的娘和舅舅扛着已经疼得不省人事的王福根凑上跟前,看着林小桢道:“老二媳妇,快给我们家福根看看吧,他快不行了,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这把老骨头可怎么活下去啊?” 林小桢微蹙眉梢,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你家福根这毛病,和牙婆子差不多,我们家能治,不过丑话先跟你说在前头,治好一共需要五两银子,你若是现在决定治,我还能给你们优惠一两银子,过时不候!” 福根娘可不管银子多少了,这个时候儿子的命才是最重要的,再说他们昨晚已经去村大夫那看过了,今天一大早又去了城里,城里的人都说没治了,这才返回了村里就听见传的沸沸扬扬的消息。 他们问了情况,就立马来了,现在哪里还顾得上价格,只要能治好了人就行了。 福根娘立即从袖袋里掏出了一个钱袋子,拿出了四锭银子 道:“治,不管多少钱你们可都要治好我儿子啊!” 众人不禁唏嘘,心想这福根娘可比牙婆子老伴要大方啊,四两银子都舍得,一点都不带心疼的。 林小桢收下了银子,便扯开了身子:“抬进去吧!” 福根娘和他舅舅两个人费劲的抬着王福根进了屋子,众人纷纷探头,都想瞧着,这秦家的真能治好都快没气的王福根? 林小桢只站在门口,心里默念着时间,反正这个解毒的事情秦净之已经会了只要掌控好时间,不出一刻钟五福根就能跟没事人一样回来,只不过扎那几根是故意让他再趟一天,故弄玄虚。 省的招惹怀疑。 不一会,屋子里传来了福根娘的感谢声,就瞧见福根娘和舅舅搀扶着已经不疼的王福根走了出去。 门口的人纷纷惊叹。 “丁家的果然没骗人,这老二常年在家中自学成才了啊,这才多久就药到病除,看那样子和刚才那奄奄一息的状况简直判若两人,要我说,这四两银子花的可真值!” 福根娘还浑然不知,连声道谢,抬着王福根回去好好休养了。 林小桢和秦净之相互对视一眼,只见林小桢那一双眉头得意的眉飞色舞的模样,秦净之忍俊不禁轻勾唇角,扬起一抹笑意。 王福根回去没一会,另外几个跟着牙婆子来的三个人都求上门了,不等林小桢开口就拿出了四两银子,拿钱拿的十分的爽快。 一瞧就知道他们平时坏事做的可不少,不然的话,寻常的村里人家,家家能吃饱穿暖就不错了,哪里会拿出四两银子都不带眨眼的。 她看着那三个人和家里的婆娘,不客气道:“王福根那是第一单子才有优惠,你们没有优惠了,要想治病就给齐了五两银子,不想看就走!” “哎,你们家咋说涨价就涨价啊?” 林小桢也不客气,直接拉着院门,作势就要锁上,瞧着那三个人,道:“你们看还是不看?” 第四十二章 梁子又结深了 那三个常年帮着牙婆子的地痞流氓也是没辙了,又多拿了一两银子看病,等到三个人都没什么事走了的时候,林小桢锁了院门,表示今日看诊结束,不接待人了,众人才散去了。 一番忙活,已经晌午了。 林小桢走进了堂屋,将十九两银子放在了桌子上,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笑的露出了一口白牙,看向秦净之。 “回本!还剩下一个牙婆子,一会再狠狠敲诈她十两银子,谁让她嫌贵就跑了,活该!” 秦净之看着林小桢那一幅得意的模样,微凝眉梢询问:“这个事情咱们秦家不吃亏了,倒是你绕这么大圈子有什么作用?且你这么一闹腾,日后咱们来看诊的人越发的多了,可如此处置?” 林小桢不以为然,倒了一杯凉白开猛地灌了进去,豪爽的擦了擦嘴角。 “那有什么怕的,从今个起我顺便教你医术呗,等日后我走的时候,你们三兄弟至少能靠着牙膏作坊还有你给人看病挣银子,日子不会过得太辛苦!” 听到林小桢要走,秦净之的心里莫名的腾起一股失落。 他清隽的脸上瞬间蒙上了一层阴霾,喑哑着嗓子道:“我们家怎么过那是我们的事情,不劳你操心,你既决定要走,就先别折腾其他的,想着法子先治好我身上的病再说!” 话音落下,秦净之站起身朝着里屋走去。 林小桢微微皱眉,心想这病秧子怎么好端端的有了脾气?他在气什么? 忽然门口传来了牙婆子老伴的叫喊声。 “老二媳妇,开门呐!我们愿意花钱看病了!” 林小桢闻言,脸上闪过一抹不削,随后起身走到了门口,靠着大门瞧着篱笆院子外面背着牙婆子王桥,他已经被汗水汗湿了领口,而牙婆子早已经疼的受不了,昏死了过 去。 林小桢抬起双手环胸,也不打算去开门,不客气的喊了一嗓子:“呦,这不是王大爷么,怎么又回来了?” 王桥脸色瞬间窘迫难看,隔着篱笆墙探头龇牙一笑:“侄媳妇,行行好,先开门让我们进去吧,这外头晒死了!” 此时晌午,太阳如火般烤着大地,地上都冒出了炎炎热气。 林小桢也懒得刁难那王桥和牙婆子,直接道:“放你进来看病也可以,不过先前我可说了,你要是走了再回来,瞧病可就不是四两银子的事情了,你先确定清楚你能出得起银子看病吗?” 王桥带着牙婆子特意去了一趟城里医馆,医馆的人都说没得治了,他才又包着马车回来,一回头就听说福根他们都花钱看好了病,疼的要死的几个人,现在都跟没事人一样在家躺着休息了,他这才后悔的着急赶来。 自知理亏,王桥立马扯着嗓子问道:“啊?那现在不是四两银子了,那你要多少?” 林小桢也不客气,回了一句:“十两银子,愿意看就看,不愿意看您还是再去另找高就!” 牙婆子此时又开始疼了起来,忍不住虚弱的骂咧一句:“你这死老头子……几两银子都舍不得……还不赶紧给我看病,我死了,谁给咱家挣银子?快点,我受不了了!” 哪怕病了,嚷起来还十分有架势,牙婆子老伴立马妥协了,咬牙大喊:“好,十两就十两,这个病我们瞧了!” 林小桢轻笑一声,立即走上前去开门,将他们放进了屋中,不过这个病瞧好了,牙婆子家和秦家的梁子又结深了。 但林小桢不在乎这个,反正日后只要有钱起来,那牙婆子折腾什么劲? 这种年头,有钱能使鬼推磨,难不成还会怕一个村里老妪? 再次锁好门的时候,林 小桢将二十九两银子收好了,走进了屋子里递给了秦净之,脸上闪现着一抹得意。 “喏,一共二十九两银子,我说连本带利挣回来的,不骗你吧?” 秦净之却靠在床头,心里有些堵得慌,他抬眸斜睨了一眼林小桢:“钱挣回来了,也给我找了不少麻烦,回头看病的事情还是你自己去忙活,我这身子骨可折腾不起!” 林小桢一愣,连忙问道:“为啥啊,特意给你打这么一圈广告,现在全村人可都知道你医术了得了,而且我再每天教你医术,等我走的时候,你完全能够照顾自己,怎么就有不干了?” 一听到林小桢又说走,完全就是将走挂在嘴脸,秦净之的心里莫名的恼火。 “你以为谁都稀罕你那点医术?”秦净之毫不客气的回了一句。 林小桢怔住了,她搞不清楚好端端的这是生哪门子气,却还是沉声问道:“秦净之,你不会是因为我利用你的名声,闹得全村沸沸扬扬的你不高兴了吧?” 秦净之没有吱声,林小桢心想大概是这样吧。 她思虑了两秒,还是道歉道:“那我跟你说声对不起,你要不喜欢学医术就不学,回头有病人来我会替你挡住,自是不会露馅,下次我也不会这么自作多情,为你们以后谋划,省的给你添堵,好了吧?” 说完后,林小桢直接起身出了房间,秦净之想喊住她,嗓子眼却像是被堵住了一样,只得看她离去,随即愠怒的将手中的书扔在了炕上。 看着那沉甸甸的钱袋子,秦净之的心,越发添堵。 林小桢走出了屋子,进了厨房的棚子里,上午整牙婆子那几个人,都没来得及吃饭,现在都快要饿死了。 好端端的,秦净之还生气了,也不管饭,她索性自己来弄点吃的,下午还得 赶车去找冯宝宝去城里,顺便找他爹定做牙刷呢。 一想到能挣银子过好日子,林小桢立即将秦净之那点不愉快都抛却脑后,掀开锅盖,看着小锅里熬煮的红薯粥,已经冷了,但是在这大热天吃却十分爽快。 林小桢顾不得许多了,舀了一大碗,就坐在小桌上狼吞虎咽的喝了三大碗,才填饱了肚子。 不得不感叹一句,有的吃真好! 秦净之见外面迟迟都没有动静,怕林小桢又气跑了,连忙起身穿着鞋子走出了屋子,却见林小桢在厨房里喝冷粥,他莫名腾起的恼怒瞬间消了下去,随后走进了厨房棚子。 “怎么不叫我弄午饭吃?”秦净之轻咳一声,有点不自在的开口。 林小桢抬眸斜睨了一眼,摇了摇头,酸兮兮道:“我可不敢随随便便再使唤你了,省的某些人总是莫名其妙的生气!” 秦净之脸色一沉,有些难看。 他懒得理睬她,直接将热了粥,然后又弄了一碟咸菜,放在了饭桌上。 林小桢却直接站起身,像是有意躲避他一样,道:“我先去睡会,下午还得进城里一趟有事!” 然后就快步走进了屋子,秦净之眯了眯深邃的眸子,紧咬牙关,额头上青筋暴起,突突直跳。 这个丑女人,还真当他很稀罕她么? 秦净之索性心一横,暂时懒得管林小桢,自顾自的喝粥吃咸菜,等忙完后,收拾一番,瞧见林小桢里面锅里的一大锅牙膏泥,秦净之脑中灵机一动,然后拿着竹篓子,也不顾天热,去了河边采了一大筐青叶子回来。 他娴熟的用青叶子包了一勺药膏泥,然后捆好了在一起,这样的话就方便卖出去了,这一忙活,就忙到了林小桢午睡起来。 林小桢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打着哈欠走进了厨房里的时候, 看着厨房的方桌上堆满了青叶子包好的牙膏泥,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看着还在忙活的秦净之,又瞅了一眼大锅里就剩下一点点牙膏泥了,很是吃惊。 “这,这都是你做的?” 秦净之也不抬头,继续将剩下那点牙膏泥打包,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句:“不然,你觉得你睡个午觉的功夫能打包好这个?” 林小桢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嘿嘿一笑:“谢谢你啊,秦净之,我还想着下午去城里买陶罐子装这些牙膏泥呢,没想到你到时都弄好了!” “陶罐子二文钱一个,你要是买了,装回来份量太多不说,还装不了多少卖,买的贵了村里的人可买不起,卖的便宜了,自己还要亏本,怎么都不划算!” “嗯,你算的划算,这青叶子你哪里弄得啊?”林小桢坐在一旁,看着放桌子上摆放的整整齐齐的牙膏泥,青叶子加上一小节草绳就能包裹的方方正正,看上去还好看。 她不得不感叹,秦净之还真是心细手巧,脑子灵活。 先前心里那点不舒服瞬间消失无踪。 “河边采得,哪里多的是这种青叶子又不要钱,又结实,还干净!” “是,你这装了多少包了?我得核算一下成本,考虑定价了!” 秦净之毫不犹豫的开口:“一共三百七十包了,估摸着剩下的这点还能装三十包,一锅能熬成四百包牙膏泥!” 林小桢点点头,跑去了屋里拿出了纸笔,算了一下她采集的药草什么的基本是没有成本的,但是让老大和三子去买了几味药材和浓蜜花了一共七百三十个铜板子,若是牙膏泥卖五个铜板子一包的话,四百包牙膏泥能卖二千个铜板子,除去成本,能挣一两银子余四百七十个铜板。 这么一算的话,林小桢忽然觉得有些不妥。 第四十三章 简直就是个奇迹! 因为牙膏这个东西,卖出去的周期性会有点长,用青叶子包装的话,一个人能用七天左右,节省点的可能更长,那么一两半的银子最少都是七天的利润,还是卖了这么多的情况下,就算日后去了城里卖,也只能循环性的长时间有点小利润。 如此一想,林小桢觉得这牙膏泥和牙刷也只能发点小财,若是想作为长久的发家致富的点子可不成。 而且还比较累人,成本还高。 秦净之看着林小桢皱着眉头的模样,不由得好奇的问道:“怎么了,一直愁眉苦脸做什么?” 林小桢扭头看了一眼秦净之,摇了摇头道:“不行,牙膏泥挣得利润不高,购买周期太长,我还得想别的发财的点子,你先包牙膏泥,包好了叫我!” 说完,林小桢走进了屋子里,虽然牙膏牙刷的生意挣不了大钱,但是她还是要画牙刷的图纸,去找木匠做一些出来,毕竟自己要用,不能一直用手代替牙刷糊弄。 她还不知道在这个年代要待多久,有生之年她还能不能回原先的世界? 这些都是未知数,所以该准备的东西还是准备着,以免生活处处都不方便。 等一番忙活之后,秦净之走进了屋里,本以为林小桢心情不好,却见她趴在八仙桌上,拿着毛笔不知道在画什么,便凝着疑惑走上前去。 当瞧见林小桢画好的图纸,还在一旁歪歪扭扭的写着用材备注,甚是新奇。 “这就是你口中所说的牙刷?”秦净之眸中出现一抹惊讶指着图纸问道。 林小桢点了点头:“是!” “林小桢,你哪来这么多新奇的想法?你到底是什么人?” 秦净之实在忍不住问出口,从蜈蚣方子开始,林小桢的每一个想法都新奇得叫人意外,而且她的各种反应,都不像是村里女人的作 风,倒像是外乡客…… 林小桢一愣,歪着小脑袋对上了秦净之那审视的犀利目光,咧嘴嘿嘿一笑:“我想得呗,为了方便过日子,总是要搞点创新啊!” 说完林小桢扯开话题问道:“外面锅里的牙膏泥都包好了吗?” 秦净之答应一声:“嗯,弄完了!” “那我去找冯宝宝了!”说完,林小桢一幅脚底抹油,溜之大吉的模样,就朝着门外走去。 但,却被秦净之一把揪住了衣领。 林小桢回头有些不解:“你抓我衣服干嘛?” 秦净之看着林小桢,轻咳一声,道:“我带你去找冯宝宝,以免你不认路!” 林小桢大为意外,惊诧得看向秦净之,忍不住笑着调侃:“你这么好心呐,这几天我干什么你都陪着我,确定身体没事?” 秦净之被问的脸上浮现一抹不自在,冷嘲一声:“那还不是怕你跑了,我大哥三弟又会给我找更麻烦的女人回来,总之,我的身体没大麻烦,你跑了才是大麻烦!” “好吧!”林小桢无奈的耸耸肩,道:“那你就跟我一起,正好我不认识路!” 两个人收拾一番,便朝着门外走去。 村里不少人瞧着秦净之带着丑媳妇招摇过市的模样,纷纷都有了笑意,心想这娶了媳妇的人,转变可真大啊。 二个人走了约莫半个时辰,才走到了村里和邻村的交界处,一家木匠作坊门口。 林小桢看着门口停着的牛车,确认了一下后,便朝着院门里喊道:“冯宝宝,在家吗?” 不一会,里面传来了回话。 “在!” 便瞧见一抹身影急匆匆的从屋里跑出来,然后打开了院门。 “咦,是你们啊,怎么找上门来了?”冯宝宝看向林小桢和秦净之,觉得很意外。 毕竟两家隔得很远,一点都不熟悉。 林小桢笑 道:“来找你和你父亲有点事!” 秦净之如同保镖一样,板着严肃的俊脸,跟在林小桢身后,一声不吭,浑身都泛着一股幽寒气息。 冯宝宝见状,笑着侧开身子:“先进院子坐下再说吧!” 等到二人进了院子,冯宝宝关上了院门,心里还有些犯嘀咕。 这对新婚夫妇来找他家能有什么事? 冯宝宝手脚麻利的上了两碗凉白开后,热情道:“你们先坐着等一下,我去后院给你们喊我爹!” 林小桢微笑着点头,冯宝宝钻进了屋子,她立即看向身旁的秦净之:“你怎么看见别人都这么冷冰冰的,一点都不热情,都吓到冯宝宝了!” 秦净之斜睨了一眼林小桢,眉头微蹙:“你心疼?” 林小桢无奈的扶额:“什么心疼,这是最起码的礼貌好不好,嘁,懒得跟你说!” 秦净之眯了眯危险的眸子,还是忍不住提醒一句:“注意你现在的身份,和别的男人打交道注意点!” 听着酸兮兮的话,林小桢意外的看着秦净之,嘴角勾起一抹邪笑:“呦,吃醋了?” 秦净之神情晦暗不明,不冷不热的回了一句:“我只是不想听见村里传一些风言风语,污秽了耳朵!” “没劲!”林小桢才说完,冯宝宝已经领着父亲冯木匠走出了屋子。 “爹,就是她找您!” 冯宝宝指引了一下,林小桢立即起身道:“冯大爷,我听说你木工精湛,有点东西想请您做一下!” 秦净之也只是象征性的点了点头,同冯木匠打了声招呼,一幅冷淡不好接近的姿态,看上去都有点欠揍。 冯木匠笑眯眯的点头:“好,你要打什么?柜子还是木床?” 林小桢摇了摇头,将图纸递给了冯木匠:“我要做这个东西,您能做吗?” 冯木匠看着图纸上画的东西 ,不由得眉头一皱:“做是能做,只是马尾棕可不好弄,而且姑娘你做这个干嘛?” “哦,有点用,马尾棕我可以去城里买回来给你,你就做木头部分就好!” “那行,这样一个小东西就收你一个铜板一根吧,你做的多的话我再给你便宜点!” 林小桢点了点头,道:“那行,你先给我做一百个吧,然后需要多少马尾棕,你告诉我,我去城里买回来,记住按照图纸做,还有上面留着的小碎缝也不能少了!” 冯木匠爽快的答应了:“放心,我老冯的手艺,在村里那是出了名的精细,一定包你满意,既然你做一百个,那我给你便宜十个铜板,你给我九十个铜板就行!” “好嘞!”林小桢见冯木匠爽快,她也懒得讨价还价,立即叫秦净之掏钱,给了九十个铜板给了冯木匠。 冯宝宝在一旁见状,不由得感叹这林姑娘可真是出手大方,看着丑点,像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但是做起事来和城里那些富豪们差不了多少,很精明很能干! 啧啧,可惜成为了别人的媳妇,不然的话,娶回家来也不错,至少精明能干的女人能顾家,丑点就丑点。 冯木匠收下铜板后,揣进了袖袋中,然后道:“你定做一百个这个小木刷大概需要一斤马尾棕,只不过马尾棕不好买,你去城里买不到的话,可以试试别的东西代替!” “好!”林小桢答应一声,想着这两天得赶紧去趟城里,那样牙刷才能很快做出来,就能配合着牙膏泥一起打包卖了。 她又找了冯宝宝说了包车的事情,日后冯宝宝的车就天天早上去秦家那待着,一个月给二百个铜板,月底一次结清,然后帮她各种拉送东西,活多还有提成,冯宝宝瞬间高兴的不得了。 这下子就不用天天闲 散的去碰活拉活全靠运气挣铜板了。 冯家瞬间觉得家里来了贵客,然后高兴的叫冯宝宝从今天开始就算工了,亲自送了林小桢和秦净之回家去了。 回到家里的时候,天色已经垂暮,一天的光阴悄然流逝。 林小桢坐在院子里,不禁感叹,这一想着要挣钱,时间过得怎么这么快? 秦净之在厨房棚子里忙活着烧晚饭,秦观月和秦明风也在天完全黑下来之前赶到家了。 二人一进院子,秦观月立即着急的问道:“牙婆子她们今天来了吗?” 秦净之回头看了一眼,掏出钱袋子扔到了饭桌上,道:“来了,小帧已经双倍挣回来了!” 秦明风一看见那沉甸甸的袋子,多了二十九两银子,瞬间惊讶的下巴都快掉了,急忙问道一旁的林小桢:“二嫂你是怎么做到的?牙婆子那样刁钻的人,都能被你挣到银子,简直就是奇迹!” 秦观月也很开心,将钱袋子里的银子倒出来数了一遍,也不敢相信,这辈子他还能摸这么多的银子。 林小桢解释一句:“吊人胃口的时候,钱最好挣了,不过今天又花了二百九十个铜板,定做了一百只牙刷回头配合着牙膏泥卖,还有包了冯木匠家的牛车日后方便拉货做生意,除去之前做牙膏泥的花销,现在一共还剩下三十二两余一百四十三个铜板!” 秦明风在一旁不禁感叹:“二嫂简直就是咱们秦家的财神,这才几天功夫,就能挣这么多银子了,咱们家现在直接脱离了北屯村最穷的名号了!” 秦观月也正好数完,数目和林小桢说的一模一样。 他看着桌上的银子,又看了一眼林小桢,忽然神情变得十分严肃,朝着忙活的秦净之喊了一声:“老二,你先放下手中的活,到我跟前来,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说!” 第四十四章 让她当家? 秦明风一愣,好奇问道:“大哥,啥重要的事啊,你路上咋没跟我说呢?” 秦观月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了秦净之,那一幅严肃认真的模样,像是祠堂里开会得架势。 秦净之将手中的活收拾了一下,暂时不用顾着,这才走到了方桌跟前,四个人都聚集在此,林小桢也好奇的看向秦观月。 这又是要弄哪一出? 秦观月看着桌子上的银子,又环视了一眼身旁的三个人,道:“秦家我最大,一直也是我在当家,但是今天,我想和你们商量一下,日后这个家就由着小帧当家做主,所有人挣得工钱每天回来都交给小帧,一切由着小帧支配,你们觉得如何?” 秦净之和秦明风微微一怔,都在思考。 林小桢却很诧异,这秦观月让她当家做什么?她日后可是要离开这里的。 秦明风反应过来,立即无所谓的耸耸肩:“你们谁当家都行,反正我只管交我挣得工钱!” 秦观月看向秦净之,秦净之幽缓启口:“我也没意见!” “小帧,你呢?”秦观月看向对面的坐着有些呆愣的林小桢,问道。 林小桢反应过来,立即站起身提出了反对意见:“我不当家!” “为啥啊?”秦观月反倒不理解了,让林小桢当家,就是他们三兄弟对她的信任,她怎么还不想干了? 秦净之淡淡的斜睨了一眼林小桢,心想林小桢随时会走,便帮她说了一句:“大哥,这个家还是由你继续当家做主吧,小帧年纪轻,担待不了!” 林小桢立即附和:“是啊,我年纪轻轻的,可担当不了这种事情,我还是觉得挣了银子就交给大哥你掌管着挺好,而且我还会乱花钱,万一败光了,你们不得恨死我!” 秦观月憨厚一笑:“行了小帧,你就不要推辞了,这些银子全是你挣来的,就算你花了我们也不 能说啥,而且你比我们有脑子,这银子放你手上做生意,我们放心!” 秦明风立即附和:“是啊,二嫂,你这么会挣银子,脑瓜子好使,这银子交给你没准你就能钱生钱,钱滚钱呢,到时候我们秦家的日子就会更好了!” 林小桢的一颗心,莫名的被感动了。 这老大和老三这么信任她啊! 可是她迟早要走,所以这门事情是万万不能答应。 “不,大哥,三子,谢谢你们对我的信任,但是我真的不能当这个家,反正你们三兄弟谁当家都成,总之我担当不了!” 说完,林小桢快步朝着屋里走进,进了房间关上了门。 秦净之意味深长的盯着大房间的方向,心中一沉。 这个丑女人,看样子是下定决心要走。 秦观月和秦明风面面相窥,秦观月急忙问道秦净之:“二弟,小帧这是怎么了?她怎么不想当家?” 秦明风也嘀咕一句:“是啊,我看村里不少女人当家都快活死了,想当还当不了哩,二嫂这是咋啦?” 秦净之深邃的眸中闪过一抹失落,旋即扭头,淡漠的看着不明所以的二人,淡淡开口:“她不想当就不当,大哥这个家还是你主持,将这银子收好吧!” 说完,秦净之转身回厨房里忙活着做饭,秦观月无奈的叹息一声,收拾好了桌上的银子,心想这林小桢大概是还没把秦家当成自己家吧! 或许是他提的时间太仓促太唐突了,等日后时间久了,再说此事! 秦明风见状也不多说,去拎了一桶冷水冲澡去了。 家中的气氛安静的有些诡异,晚饭的时候几个人都没怎么说话,饭后,都睡下了。 秦净之洗漱一番墨迹到了酉时末刻,才回了房中,瞧着脸上糊着草药的林小桢,关上了房门,幽缓启口。 “你不答应大哥,可是想好了什么时候离开?” 林小桢扭头,看了一眼神情淡漠的秦净之,有些迷茫。 “没想好什么时候,但肯定是要在你的毒解了之后再走!” 秦净之的心情从未如此的沉重过,他都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到林小桢要走,心里会很不舒服。 他低垂着眼睑,脱去了外衣躺下之后,才缓缓道:“既然迟早要走,就对大哥和三子冷淡一些,省的日后他们伤心!” 说完,秦净之翻过身背对着林小桢便闭上了眼睛。 林小桢也莫名的不太舒服,尤其是看到秦老大那伤心的模样,她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可是,她不可能永远困在这个小山村里待着。 那么问题来了,离开秦家她又能去哪里? 林小桢忽然开始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有了银子之后,她能去哪里呢? 在这个世界里,她除了熟悉秦家三兄弟,就没有任何的亲朋友好友,难道要一个人孤零零的去勇闯天涯? 林小桢一想到那种孤独一人的状况,便有些抵触。 前世的她,就是孤身一人,她讨厌那种被孤独包围的感觉。 一时间,林小桢有些犹豫了。 “秦净之!” 林小桢开口喊了一声。 “说!”一旁的秦净之很冷淡的只回了一个字,她瞬间又不知道说什么了。 “没事,明早记得和你大哥要十两银子,我们得进城买马尾棕!” “好!”秦净之又只回了一个字,林小桢瞬间连话都不想说了。 黑暗笼罩着二个人,都没有睡着,却都不再开口。 夜静悄悄的流逝,星云斗转间,只留一颗启明星,耀眼的闪亮着,将揭幕新的一天到来。 翌日,天才蒙蒙亮,林小桢就被吵醒了。 她趴在窗户边上看着门外的状况,一瞧见门口排长队的人,不由得一愣。 今天怎么又来这么多人看诊? 突然,房门打开,秦净之身穿着林小桢新买的 白色长衫看上去十分精神,他双手环胸,脸色有些不喜:“你惹得麻烦,你来终结!” 林小桢有些头疼,心想这村里的人都这么有钱嘛?她本以为看病要五两银子起步,会杜绝别人前来看诊呢。 结果并没有,反而人更多了。 她连忙爬起身,穿好衣服走出了屋子,秦观月和秦明风都躲在堂屋不敢出去,院外的人都是乡里乡亲的不好得罪,而且他们也不知道怎么说啊,万一得罪人可就不好了。 一切都得等林小桢来处理才行。 秦观月看向走出房间的林小桢,叮嘱一句:“小帧,这外面的人可都是乡里乡亲的,也不能轰走,你看咋样才能让他们别这么大的阵仗,天天早上一开门都是这样,那咱家门槛迟早要被踏烂了!” 林小桢皱着眉头,看向外面,又回头看向秦净之拉着他进了房里。 “你愿不愿意和我学医术?你若是愿意,日后咱家就直接挂牌看病了,我可以先挡一阵子,然后私下天天教你医术,日后那些小病小患得你就都能解决,也顺便赚了口碑和名声,挣点小钱!” 秦净之斜睨了一眼林小桢,道:“眼下难道还有别的方法?只能开门接待病人了!” 林小桢咧嘴一笑,看着秦净之是答应了,立即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会长命百岁的!” 说完,林小桢直接跑到了门口,打开了院门,秦净之看着她那娇小又活泼的身影,眸中浮现一抹暖色。 秦观月和秦明风立即看向走出房间的秦净之:“老二,你和小帧说啥了?这因为那治病的名声赶来的乡亲们怎么处理啊?” 在秦观月的认知中,那牙婆子几个人都是因为他们的小手段,才能治好,压根心里没底,林小桢他们还能看其他的病症。 万一回头被骂成了骗子,还怎么在北屯村立足? 秦明风倒是好奇的看着林小桢出去了,打开院门不知道在和乡亲们说什么,他看向秦净之问道:“二哥,你不会和二嫂准备在家开医馆了吧?” 看着老大和三子的焦急目光,秦净之轻咳一声:“是有这个意思,反正小帧懂点药草之术,而我久病成医,也会看一点小毛病,所以打算在家里弄个医馆,帮人看看小灾小病的挣点银子!” “你们俩又不会医术,牙婆子那几个人的事情全是侥幸的啊,万一日后治病出了啥事情,岂不是栽了名声?” 秦观月满脸担忧,急躁的蹲在了门口,不知怎么办才好。 秦净之解释一句:“放心吧,大哥,我们不会看的病肯定就推荐去找村里的沈大夫了!” 秦明风见识到林小桢在仁济大药铺用一个半米长的蜈蚣方子变成四十两银子的事情,又看她怼李婶子用大蝎子草谋害虎子,所以一点也不担心,拉着秦观月起身。 “大哥,你别担心了,二哥都有底气,你怕什么,再说我看二嫂挺厉害的,应该不会弄砸了这件事情!” 看着二兄弟还有在院子门口张罗此事的林小桢,秦观月还能说什么呢,只得叮嘱秦净之:“那你们俩可得小心为上,看不了的病千万不要逞能,万一闹出人命咱家可担待不起!” 秦净之点了点头,答应一声。 林小桢站在门口让所有人排队,然后又将厨房的小方桌搬到了门口,端上了一把椅子,叫秦明风不要去上工了,就站在门口看着,一个一个放人进去看诊。 秦观月则是帮着送客,而她则打着协助秦净之的旗号,给放进来的人看病,写药方子让他们去抓药回家煎服。 一切有条有稳的进行着,正准备开始放人进来看诊,忽然,门口传来了一声尖利的叫喊。 “秦老二,林小桢你们两个骗子给老娘滚出来!” 第四十五章 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众人纷纷好奇,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看着来人,秦明风腾地一下站起身,不客气的呵斥一句:“牙婆子,你说话注意一点,什么叫我二哥二嫂是骗子!” 牙婆子揪着她老伴,还有王福根以及另外跟随她的村赖子三兄弟气势汹汹的将那些看病的人推到了一旁,堵住了秦家的院门门口,一幅要算账的架势。 “你二哥二嫂就是骗子,什么帮我们看病,明显就是你们给我们下毒的,我都听丁家那小子说了,偷喝了你家的十全大补汤才浑身疼,然后你家又给治好了,还故意要人家去全村传消息,让我们知道!” “而我们五个人前天上你家要钱,喝了你家的水,回去之后就闹成那副鬼模样,偏偏去哪大夫都说不能治,上你家你们就给治好了,从前刻没听说过你们秦家还有神医呢,只知道有个病秧子,突然间病秧子就成了神医,所以肯定是你们家在骗人,故意给我们下毒骗钱!” 牙婆子口角伶俐,说起话来一针见血,立即周围准备要看病的人都有些害怕。 秦明风知晓内情,被牙婆子这么一说,他心虚不已,额头都渗出细密的汗珠了,一时半伙竟不知怎么回答。 屋里的秦净之林小桢以及秦观月立即快步走到了门口。 刚才那一番话,他们也都听的清清楚楚。 林小桢心想这几个人后知后觉的发现了问题,也不蠢啊! 她看着几个人冷冷一笑,自信满满问道:“牙婆子,这说话做事要凭证据的,你有什么证据说明就是我们家给你喝的水有问题?” “你……”牙婆子瞪大眼珠子,然后蛮横威胁:“林小桢你别给我装得这么一本正经的要证据,总之肯定是你家下药,又给我们解药的,不然的话,怎么就那么凑巧了,我们六个得病的都是喝过你家水出问题的,结果这病还就 你们家能治疗?” “一定是你们家搞什么猫腻,所以你今天不仅要给我们退银子,还得给我们几个人道歉,不然我们就将你家砸了!” “我看谁敢!”秦净之紧蹙眉梢,不客气得冷冷开口,浑身泛起一股凛冽寒气,气势逼人。 他不说话的时候挺沉闷,一说话,那气势锐不可挡,确实能让人瞬间被震慑住。 秦观月也站在一旁,三兄弟和林小桢四个人直接堵住了院门,气势不可小觑,一点也不亚于牙婆子和王福根他们几个人。 牙婆子几个人也不是吃素的,回神之后,几个人纷纷摆露出一幅恶霸的神情。 牙婆子又扯着喉咙再次叫喊起来,凶神恶煞的嚷道:“我们怎么不敢?你们秦家今个要是不退银子,不道歉的话,我牙婆子一句话的事情就能让你们秦家在这北屯村混不下去,哼,不信咱们试试看!” 门口立即有人不明所以的喊了一句:“牙婆子你看不看病?不看病别耽误我们看病啊,都排一早上了!” 牙婆子本就脸色凶狠,一幅恶人姿态,她回头瞧了一眼,吼道:“看什么看病,没看见找他们算账呢,我告诉你们最好自己去城里看病,这秦家就是个骗人精,他们家压根就不会什么医术,会医术人家秦老二还能病这么多年吗?” 王福根跟着喊了一声:“就是,他们家娶这丑女人就是因为秦老二快死了,赶紧娶个媳妇留个种,一个快死的人还能治病,他那么厉害怎么不治自己呢?乡亲们可千万不要被他们家骗了,我们昨天都是被他家给下毒了,他们才能那么轻易地就治好的!” 瞬间,人群开始窃窃私语,议论着秦家。 “你们才要死了呢!牙婆子,你再胡说,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林小桢毫不客气的训斥一句,凶起来气势不亚于牙婆子,尤其她的脸还没 好,看上去很丑,再一凶简直犹如猛鬼降世。 “哎呦呵,还撕烂我的嘴,有本事你来撕烂一个啊!”牙婆子更嚣张的嚎到:“我就是要所有人知道,你们秦家是多么的狼心狗肺,畜生不如啊,这么算计村里的人,骗那些银子你们收的不亏心啊,也难怪你们家秦老二是个短命鬼要急着投胎去的哩,这么黑心,阎王爷都容不下你们家!” 这最后一句话简直掐住了秦家三兄弟的命脉,秦观月立即冲上前来,扬起手咬着牙根就要动手。 牙婆子见状,立即挺胸逼近了秦观月,咄咄逼人的扯着尖利的嗓子继续嚎叫:“呦呵,大家伙快看呐,这秦家的理亏说不来道理就要打人了,来啊,秦老大你有本事打我这老婆子一下,敢打我,这辈子我这老婆子正好就赖在你们家养老了!” “你……”秦老大瞪大眼睛,看着眼前嚣张跋扈的牙婆子,扬起的手愣是打不下去。 毕竟在村子里打老弱妇孺那都是要被乡亲们唾弃的,而且秦老大也不是那种能下得去这种狠手的人。 林小桢紧蹙眉梢,看着牙婆子有恃无恐的抬着下巴昂着头对着秦观月,而秦观月气得面色涨红却无法动手解气,一旁的秦明风和秦净之脸色都很难看。 她眯了眯危险的眸子,看着这一幕,立即从袖袋里掏出了剩下的一点痒痒球,全部揉捏在一起,非要叫着牙婆子今天吃尽苦头。 手指谈落间,那一颗痒痒粉捏成的小团子直接从牙婆子昂起的衣领缝掉入进去,速度飞快的根本无人能察觉。 林小桢拽了一下秦观月的衣摆,将他拉着往回退了两步,冷静的劝说一句:“大哥,狗咬了咱一口,咱可不能反咬狗一口,有失身份,先退后一点,安静看疯狗的表演就好,省的再碰瓷上了又讹钱!” 秦观月闻言,惊讶的看着林小 桢,这说起狠话来,真是杀人不见血。 他那点怒火瞬间消了一些,冷冷的瞪了一眼牙婆子,便退后了两步。 秦净之微蹙眉梢,瞧着林小桢丝毫不惧的模样,心想这是又动手了? 秦观月退后到他身旁,小声道:“二弟,这弟媳妇买来可真值,你看看多有架势维护咱家,日后咱们可都要对她好点,当自己家的亲人对待,虽然丑点,心好就成了!” 秦净之看着莫名有些兴奋的大哥,心想对林小桢再好又有什么用,迟早都是要离开的人。 他走上前一步,神情淡漠的斜睨了一眼林小桢,附和一句:“既然是疯狗,那你还凑上前走什么,我们都回家,忙自己的就好了!” 话音落下,秦净之看向周围的人,拔高了声音,道:“我秦净之确实不是什么悬壶济世之人,但久病成医,略懂医术皮毛,愿意看病的就排队,不愿意看病的可以自行散去,别耽误时间!” 说完,他直接拉着林小桢的就要往回走,准备进院子锁门。 面对牙婆子这样的疯女人,他们只有避之不理才为上策。 谁知道牙婆子气得肝颤,抽着气颤着声音指着他们几个人,开口就是骂咧:“你这个丑八怪,短命鬼,一家子白眼狼,我跟你们拼了……” 她指着林小桢他们骂完,直接就冲了上去,牙婆子家里过得条件好,她长的肉多又丰腴,此时胖胖的身子冲上去,就像是要地震了一样。 秦净之眼疾手快的直接锁上了院门,牙婆子一下子撞到了院门上,被力量反弹摔倒在地上,惨叫一声后疼的龇牙咧嘴,看的让人十分痛快。 王福根他们几个人赶忙上去扶起了牙婆子,问道:“王婆你没事吧?” 牙婆子这一撞得胸口疼得不行,痛的充满恶相得脸上因为扭曲而显得更加狰狞。 秦明风丝毫不顾及的笑着,隔 着篱笆栅栏望着院子外面,看向倒地不起的牙婆子,笑道:“牙婆子,我劝你还是别在这里丢人了,赶紧走吧,留点面子给自己,还嫌不够丢人吗?” 牙婆子气得伸手指着秦明风,满脸的愤懑,朝着一旁的几个人道:“去,你们给我把他家门撞开,今天我牙婆子和他们家拼了,谁撞开我就给谁一百个铜板!” 此话一说,别说那五个人了,围观的人都蠢蠢欲动。 林小桢在远离里急忙大喊一声:“谁敢撞门,我们立即泼开水!” 一听泼开水,那些蠢蠢欲动的人瞬间怂了,都不敢上前一步。 王福根他们也连连后退,不敢莽撞。 牙婆子爬起身,瞧着他们一群窝囊的模样,气呼呼道:“你瞅瞅你们,一个个孬怂孬怂的,我今天就撞了,看他们家敢不敢泼开水,烫死人了,要坐牢哩!” 说完,牙婆子爬上前,就要去撞门。 忽然林小桢舀了一勺开水毫不客气的泼在了门口,牙婆子吓得赶忙后退,还是被烫到了一点皮肉。 秦净之站在篱笆院墙边上,不客气的提醒一句:“牙婆子,私闯民宅也是要坐牢的!” 王婆简直要被他们给气死了,却暂时无可奈何,她刚想骂咧,忽然后背传来了怪异的感觉,牙婆子尖叫一声:“哎呀!” 围观的众人一愣,就瞧见牙婆子瞬间挠着后背,痒得直嚎叫:“哎呀,这怎么回事,怎么这么痒啊,哎呦,啊,痒死我了……” 牙婆子挠着挠着,整个人直接在地上撒泼打滚,四处乱蹭,她这一下子吓得不少人都散去了,还以为牙婆子是发神经了。 王福根看着秦家的林小桢撒泼发狠起来还真是可怕,又瞧着牙婆子忽然就倒地不知道干啥呢,他心里莫名怕怕的。 “王婆,你好端端这是咋啦?我看着秦家就是个难啃的硬骨头,不如我们撤了吧?” 第四十六章 恶人还需恶招治 “不撤!哎呦……”牙婆子咬着牙说了一句话,就痒得浑身都受不了了,她在地上猛地蹭蹭,也不解痒,就伸手使劲去抓,不一会抓的手指缝里都是血,丰腴的身子扭来扭去,充满滑稽。 她老伴王桥看着周围人的奇怪目光,连忙上去想搀扶她起来离开,结果却被牙婆子一脚踹翻,摔了个四脚朝天。 众人纷纷大笑,笑完过后都好奇的议论起来。 “这牙婆子怎么了?她不会是作孽太多,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吧?” “是啊,好端端的,跟着魔了一样,这秦家三兄弟也是倒霉,摊上这么一个疯婆子,日后我可不敢找她说媒了!” “可不是,昨天来求了秦家两趟嘞,人家还不计前嫌的给她看病,结果一好了就过来闹腾,现在好了吧,活该!” “所以说啊,这老天爷最容不下的就是作恶之人,这牙婆子平日里说媒买卖姑娘心多黑啊,一两银子买的她能十两银子卖去城里,要我说,秦家媳妇就该多收她钱哩!” “行了,大家伙都赶紧散了吧,都怪牙婆子今天秦家都不出诊了,而且依我看她没准有什么传染病哩,昨天那几个人都和她在一起的都得病了,还是躲着点比较好!” 乡亲们七嘴八舌的说着,一个个都跟躲瘟神一样的散去。 气得牙婆子差点吐血,可是她现在就觉得浑身奇痒无比,难受死了,哪里还有闲心去管他们的闲言碎语。 “快,先带我去看沈大夫,我快受不了了!” 牙婆子费劲的朝着自己喊来的几个人伸出手,哪里知道王福根那几个人听从了乡亲们的话,也很犹豫不敢靠近牙婆子。 王福根扭扭捏捏得开口:“王婆,我那个钱我就不打算要了,找你卖媳妇的事就算了吧,我娘就我一个儿子,我可不能跟你后面再惹事让她 忧心,我就先走嘞!” 说完,王福根飞快的跑走了,生怕牙婆子赖上了他。 其余三个跟着牙婆子后面的村赖皮也因为帮牙婆子吓唬秦家,然后沾染了浑身疼的怪病,损失了五两银子,现下见乡亲们跟躲瘟神一样,连王福根都跑了,他们三个也犹豫了。 牙婆子一边挠着自己,所挠得地方抓破了皮之后火辣辣的疼,不一会挠的都快出血了,皱着脸看向了一直跟着她的三个村赖子,嚷道:“你们还愣着干啥,快扶我起来啊,带我去沈大夫那看病,等瞧好了,我们再过来找秦家算账!” 牙婆子一脸恶相,又因疼痒得缘故,皱着一张凶恶的老脸,看上去十分狰狞。 三个村赖子瞬间怕了,万一真是牙婆子自己有病,那岂不是又要倒霉? 三人面面相窥,推出了一个人作为代表。 “牙婆子,我们三跟着你,一年也捞不到多少油水,还搭进去不少,所以我们决定不跟着你了,之前要秦家钱的工钱我们也不要了,日后咱们桥归桥,路归路,各走各的!” 说完,三个人也不敢逗留,连忙跑了。 气得牙婆子张口破骂:“你们几个没良心的,老娘平日待你们不薄啊,你们就这么对老娘啊?你们给老娘等着!” 牙婆子一边骂着,一边挠着身上,痛苦的从地上爬起身,指着紧闭的秦家大门。 “老秦家的,你们几个小崽子也给老娘等着,这事咱们没完!” 话音才落,院子里又泼了一葫芦瓢的热水,浇在冒着热气的地上,瞬间犹如喷火一般。 牙婆子丰腴肥胖的身子吓得往后一退,气冲冲的拽着倒地的老伴爬起来后离开了。 院子里,林小桢笑的肚子都疼,她擦了擦眼角笑的都飙出来的眼泪,道:“这牙婆子,太滑稽了,下次再来闹事就直接泼开水, 烫不死那老太婆!” 秦家三兄弟瞧着林小桢笑,莫名的也觉得搞笑,一点也不觉得她往人身上泼开水是件恶毒的事情。 果然,恶人还需恶招治! 因为牙婆子这一闹腾,秦家门口看病的人全都散去了,四个人总算能清净一些了。 林小桢看向秦观月和秦明风:“大哥,三子,估计不会有人来了,你们该忙就去忙吧!” 秦观月有些不放心的看向林小桢还有秦净之:“你俩在家行吗?不行的话,我今天就不过去帮赵屠夫了,最近天热生意也不太好!” “是啊二嫂,你不是还要弄什么牙膏泥啥的,不需要我和大哥帮忙吗?” 林小桢摇了摇头:“不需要,一会我和净之还要去城里买点东西呢,你们忙你们的就好!” 秦观月和秦明分有些担忧的看向秦净之,怕他的身体禁不住折腾。 秦净之立即淡淡的开口:“你们去吧,我没事,有小帧照顾我!” 秦观月和秦明风看着林小桢那么厉害,暂时放下担忧,交代两句,给林小桢留下十两银子就去上工了。 瞧着天色还早,林小桢想去街上多逛二圈,看看几家药铺买点药材,还要买马尾棕的材料,便马不停蹄的和秦净之收拾了一下就出门了,趁着晌午前能赶进城里。 一条弯曲的官道上,两边都是农田,一点阴凉地都没有,林小桢和秦净之坐在冯宝宝的牛车上,晒得浑身火辣辣的不太舒服,汗水滴滴答答的就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突然,一只手帕递了过来。 林小桢扭头一看,瞧着坐得笔挺像山一样的秦净之,尤其是今日他换上了白色长衫,看上去十分清爽,长的清隽得脸上,五官立体又精致,轮廓如同雕刻得一般棱角分明,黑发竖起,用蓝布带子冠起,前额微垂着一缕黑色碎发,随风摆动。 尤其是他那一双漆黑的眸中透出的疏离淡然,好似什么事情都不会放在心上,十分冷硬却又勾人至极。 刹那间,林小桢只觉得眼前的人真是妖孽,她不禁看的呆住了。 越瞧越觉得秦净之真好看,真迷人。 “拿着擦汗!”秦净之泛着玫瑰色泽的薄唇张合两下,提醒呆愣住的林小桢。 不得不说,秦净之真的很好看,让人看上去很舒服,很有占有的欲望。 林小桢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然后接过手帕擦了擦脸上的汗水,竟莫名觉得心扑通扑通得,低声道:“谢谢!” 秦净之瞬间皱眉,多看了两眼不好意思低头的林小桢,心想这丑女人吃错药了? 她难道是在害臊? “你突然跟我客气什么?”秦净之一开口,瞬间打破了林小桢得痴迷状态。 她猛然回神,瞧了一眼皱眉不解的秦净之,轻咳一声:“没什么,我就是想说声谢谢,看不出你还会随身携带手帕子!” 秦净之低垂着眼睑,自嘲一笑:“有时候会忍不住咳嗽,一咳嗽就有血,怕大哥三子看见多心,便习惯性得备着一块帕子了!” 话音才落,一股落寞笼罩在秦净之的身上。 林小桢都有些后悔,怎么说出这样的话了,闹得秦净之心情又落寞了。 她看着秦净之,心里闪过一丝心疼。 这个长的帅气妖孽又聪明,说话还好听的家伙,一定很想做出有成就的事情。 林小桢立即信誓旦旦的拍了拍胸脯,道:“秦净之你放心吧,我说好会治好你的病就一定会治好的,你可以不用再担心你的小命会随时没了!” 秦净之的脸色楞了一下,眸中闪过一丝感动,旋即恢复如常,答应一声:“嗯!” 他冷淡淡的回应,让林小桢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她扭过头看向另外一边,却十分自然的将帕 子迅速塞进了袖袋中,丝毫没打算要还给秦净之。 冯宝宝忽然在前头问了一句:“寻常人家刚成亲的小两口话可多了,小帧你咋和秦二哥这么冷淡啊?” 秦净之和林小桢相互对视一眼,有些尴尬。 旋即,秦净之毫不客气的看向了前面赶马车的冯宝宝,冷酷开口:“叫二嫂,小帧能是你喊得名字?” 冯宝宝被一句话怼得不知道说啥,莫名的就是怕秦净之,他立即冲着林小桢咧嘴一笑:“二嫂!” 林小桢斜睨了一眼秦净之,他看上去虽然脸色有些惨白,弱不禁风的架势,但是说话举手投足间却带着一股威风凛凛的感觉,她忽然觉得秦净之真是不错的男人,或许假戏真做也是个好决定啊? 这个想法冒出来之后,林小桢越看秦净之,越觉得赏心悦目,心里舒坦,朝着前面赶牛车的冯宝宝喊了一嗓子。 “记住了,日后再敢乱叫,你秦二哥可就不是警告你了!” 冯宝宝尴尬的咳嗽了两声,嘟囔一句:“是,知道了,你们是东家你们说了算!” 林小桢捂嘴浅笑,又偷瞄了几眼秦净之。 秦净之也因为林小桢的回应,薄薄的唇角微微上扬,可能他自己都没有察觉。 林小桢却看的恍然若梦,心里的那点邪念如野草般疯长。 将秦净之调教成自己的男人,好好的谈一场恋爱,在这个枯燥无聊的世界里也是一个好主意! 林小桢忽然单手支着下巴,一双澄澈的眼睛闪烁着迷人的光芒,冲着秦净之浅浅一笑,小声道:“秦净之,你有没有一种想法,就是,和一个人好好过幸福日子的想法?” 秦净之被林小桢问的莫名其妙,微诧,皱眉反问:“什么好好过日子?你话说清楚一点!” 林小桢莫名的脸颊一红,心想这家伙是真的听不懂还是假装听不懂? 第四十七章 李家父子的如意算盘 好不容易燃起的一点激情瞬间被秦净之呆愣的反应给浇灭了。 林小桢满脸惆怅的看向秦净之,摇了摇头:“没什么,反正说了你也不懂!” 说完,她便扭头看向别处了。 秦净之却深皱眉头,越发看不懂林小桢这个丑女人,她到底想说什么? 只不过林小桢不说,他也不会多问,倒是看着林小桢不断的冒汗,忽然瞥见一片荷花塘,此时正是荷叶茂盛得时候,他忽然开口:“停车!” 冯宝宝立即拉直了缰绳,大黄牛便停住了脚步。 林小桢看着秦净之跳下牛车,忙喊了一声:“你干嘛去?” 秦净之回头扫了一眼:“方便!” 只说一句,林小桢立即无奈的捂住了眼睛,心想真是一点不顾及,瞬间男神的形象在她心中幻灭。 秦净之虽然长得好看点,却也就是个乡野村夫,就算还有点神秘的身份,也不会厉害到哪里去。 她刚才估计是脑子坏了,才想收服秦净之这种冷冰冰的大男人。 于是,林小桢冷静之余,将这想法又收了回去,捂着眼睛等了一会,感受到秦净之上了牛车的时候,同时一个东西直接扔在了她身上。 林小桢立即拿开双手,睁开眼睛一看,瞧见是两个大荷叶,立即目光中露出一抹惊喜,她拿起来立即架在了脖子上挡太阳,又扭头看向了秦净之。 “你刚才特意下车不会就是摘荷叶给我挡太阳吧?” 秦净之淡漠的摇了摇头,冷冰冰开口:“你觉得可能吗?” 林小桢瞬间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没好气的看了一眼秦净之:“小气鬼,你就承认一下能死啊,非要说话这么噎人,嘁!” 秦净之自己也拿了一个荷叶挡在了脸上,眼神却时不时落在林小桢那张丑脸上,心想奇怪,他怎么会鬼使神差的就去采了荷叶给这丑女人挡晒? 不,一定是脑子坏了。 秦净之立即扭过头,也不去看林小桢,努力的将心里怪异的感觉给掩饰好了,生怕被发现。 可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冯宝宝瞧着两个人简直就是甜的齁死人的那种打情骂俏,无奈的又开始拿着鞭子抽着大黄牛,架着牛车朝着城里赶去。 临近晌午,他们三个人才到了滁州城。 冯宝宝要留下来看着牛车,便找了城门口的一处茶摊等着,让秦净之和林小桢两个人去买东西,他就不过去了。 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林小桢才感觉到日子依旧美好,比起在那穷山沟子里要快活多了。 本来林小桢要去仁济大药铺打听马尾棕的事情,可秦净之立即很强势的反对,无奈,林小桢就只能和秦净之去了东市那边四处找买马尾棕的地方。 跑了一条街,林小桢才看见了一家卖桐油得店铺兼卖马尾棕,便急忙走了进去。 “老板,要一斤马尾棕!” 店家老板瞧见林小桢和秦净之穿的普通,眯着眼打量一番后,才幽缓开口:“马尾棕二两银子一斤,你们确定要一斤?” 林小桢眉头一蹙,不客气道:“对,要一斤!” “行,既然如此先给钱吧,钱到货出,这是我们店里的规矩!” 林小桢轻哼一声,立即从秦净之的褡裢布袋里拿出了两锭银子放在了柜台上,不客气的看向那店家老板:“钱给了,赶紧拿货!” 店家老板立即变了一张脸,笑眯眯的收了银子咬了两遍后,看向林小桢和秦净之:“二位稍等片刻,我这就去后面给你们取货!” 林小桢没好脸色的扫了一眼那现实的店家老板,脸上浮起一抹不耐烦:“快点,我们可没有时间等着!” 店家老板去了后面取货,林小桢忍不住吐槽一句:“现在这世道怎么都是狗眼看人低的货 色,真是扫兴!” 秦净之看着林小桢不太开心,他俯视着她,嘟囔着小嘴的模样,嗓音清冽低沉:“既然说狗眼看人低,你还跟狗计较什么?” 林小桢扑哧一笑,看向秦净之:“你倒是学的挺快,果然是个聪明的男人!” 秦净之被林小桢夸得心里有些舒服,他的喉结微微滚动,喑哑着问道:“买完马尾棕,接下来去哪?” 林小桢歪着脑袋想了一下,道:“既然你反感去仁济大药铺,那我们去别的药铺买点药材,毕竟光靠上山采药是凑不齐炼制解你体内奇毒得解药!” 秦净之不语,安静的跟在林小桢的身旁。 拿到了马尾棕的时候,林小桢和秦净之立即离开了店铺,临出门的时候,林小桢还特意看了一眼店铺的幡子,打算再也不来这家了。 她虽然没什么恶毒心思,却有仇必报,看不起她以貌取人的家伙,在她这里统统都会进入黑名单。 刚走出店铺没多久,一抹熟悉的身影迎面而来。 “林姑娘!” 林小桢和秦净之都没有发现,李明申就已经热情的招呼一声,快步的带着贴身家奴走上前来。 “这么巧,你们今日来城里怎么不去仁济大药铺坐坐?”李明申看着二人,笑的一双桃花眼快眯成了缝。 林小桢斜睨了一眼秦净之脸色冷冷的,想起上次喝醉醒来之后,这家伙的快要发飙的警告,她看向李明申的目光便也沉冷几分。 “来城里办点事,办完就回去!” 李明申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那你们事情办完了吗?要是不着急,我们一起去天味轩吃饭如何?上次你和秦家大哥喝多了,就不了了之了,都未尽兴呢!” 林小桢还未开口,秦净之立即冷冷拒绝,莫名的将林小桢揽入怀中:“不了,我们乡下人比不得李少爷空闲,还得赶时 间回去!” 李明申瞧着秦净之浑身散发出一股冷漠骇人的气息,眸中瞬间闪过一抹疑惑。 这林姑娘的丈夫怎么敌意这么强? “额,秦二哥,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啊?我和林姑娘就是生意往来,我仅仅只是欣赏她的医术而已,想交个朋友,没别的意思!” 李明申和善的解释着,怕解释不清楚回头秦净之可能和林小桢之间有什么误会,添了矛盾。 秦净之微蹙眉梢,清冽的目光掠过李明申,幽幽回了一句:“没有误会,纯粹回家赶时间!” 林小桢见两个人说话间,氛围有些古怪,连忙插嘴一句:“少东家,他说话就是这样,确实没别的意思,今日我们有事,改日有空再聚吧!” 李明申打量了一眼面前的二个人,有些不太尽性:“既然如此,那就改日再聚!要我派马车送你们吗?” “不用!” 林小桢和秦净之异口同声的拒绝,李明申瞬间有些尴尬,便打完招呼就带着贴身的家奴离开了。 林小桢和秦净之走了许久之后,她才狐疑的看向了秦净之,问道:“那天在天味轩究竟发生了什么,你干嘛这么抵触李明申?” 秦净之淡漠回答一句:“什么也没有发生!” “没什么事,你干嘛那么对待李明申?” 秦净之瞬间目光锋锐的看向林小桢,脸色有些难看,质问一声:“我对待他如何,你有意见?很心疼吗?” “呸!”林小桢差点吐血,狂翻一个白眼:“我心疼他干嘛啊,就是好奇!” “有什么可好奇的,我对人一向如此!”秦净之只一句话堵得林小桢都无奈了。 她看着秦净之那如同蒙上冰霜的俊脸,心里暗搓搓的想,秦净之一定和李家有渊源,不说是吗?她有的是方法搞清楚! 如此想着,林小桢也懒得逼问秦净之这个闷葫 芦,去了另外一家大药铺买了一些必要的药材,又花了五两银子后,才打道回府。 李府。 李明申一路上都很疑惑,林小桢的丈夫怎么对他莫名有些敌意的感觉?难不成是他多想了? 此时,李父刚好接待完客商,送人走了之后,便瞧见李明申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发愣,他快步走上前去。 “今日怎么回来这么早,蜈蚣药酒的事筹备的如何了?” 李明申一看见父亲,立即站起身解释一句:“都筹备的差不多了,就等着大卖了,不过父亲,有件事情想问您一下,你还记得林姑娘她丈夫,那个秦家的老二吗?” 李父微挑眉梢:“怎么好端端的问起了他?” 李明申如实解释,将今日街上的事情又说了一次,李父轻笑一声。 “难道你不觉得他长的像一个人?” 李明申疑惑着皱眉,思索了一番之后,是觉得看秦净之眼熟,但是一时半伙又想不起来。 “爹,他像谁啊?” 李父看着李明申那着急的模样,提醒道:“还记得,一年前来府上的一位天辰客商吗?” 经过李父的提醒,李明申顿时醒悟。 “哦,对,爹你这么一提醒,我想起来了,秦净之和那个李客商长的还真像,可是秦净之也不知道我们接触那天辰客商,干嘛要这么仇视我?” “可能为父在酒席之后说了一番话,让他警醒了,不过这反应倒是像是那天辰客商说的那个人!”说完,李父的脸上浮现一抹深不可测,眯了眯浊黄的眸子,看向了李明申。 “明申,接下来爹希望你能和那林姑娘多多接触,同时调查她丈夫,然后搞清楚他到底是不是天辰那位李客商要找的那个人,若真的是,或许咱们李家的翻身之日就来了!” 李明申也看着父亲的打量,不禁问道:“爹,你不会是想……” 第四十八章 你家又打起来了! 李明申话还未说完,李父立即点了点头,给了李明申一个坚定的眼神。 “那笔赏金倒是不小,而且那天辰的李客商可不是寻常人家,若是能在李客商那讨到好处,可能咱们家就不用再从商,成为三教九流中最低下的商贾!” 李明申闻言,眸中闪过一抹意味深长,道:“知道了爹,这件事情孩儿一定会办的漂漂亮亮,不让您失望的!” 李父满意的捋了一把胡须,看向了李明申,眸中多了几分期待。 李明申却还有另外的私心,只不过现在时机未成熟,不宜多说。 父子二人,各有私心。 …… 回去的路上,因为城里撞见了李明申的事情,秦净之一直脸色阴测测的,像是个定时炸弹一样。 林小桢也不知道他莫名其妙的怎么了,便一直和冯宝宝聊着村里的事情。 一直到了村口,二人都没说过话。 夕阳西下,一片残阳似血洒在这片小村上,让林小桢不得不感叹,谁说过去的时光很慢很长,她感觉时间就像是流沙,握都握不住,不过来来回回城里一趟就折腾了一天的功夫。 此时,过了农忙的时辰,家家户户都收工回家了,也有几个勤快的还在地里劳作,大部分人回来的路上瞧见村口的大槐树下有人,都聚着唠嗑两句才回家。 因为冯宝宝回家不太顺路,林小桢就让冯宝宝在村口放下她和秦净之,让他从另外一条捷径回家去了,以免天黑路不好走,省的再绕一大圈,到时候出点什么事可就不好了。 村口的大槐树下,站着不少人,有人瞧见了林小桢和秦净之回来了,立即迎上前一个人,是村里的有名的大嗓门汪李氏。 她一瞧见林小桢和秦净之买了东西回来,连忙道:“老二,老二媳妇,你们还有闲心逛街去啊,你家老大老三和牙婆子家两个男人打起来了,秦家热闹的不得了哩 !” “你说什么?”秦净之沉冷的声音响了起来。 林小桢也有点想不通,牙婆子今天受了那么大的罪,怎么还敢来秦家找麻烦? 还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汪李氏笑着道:“我说你家又打架哩,不过老二你和你媳妇上街又买啥好东西啦?” 她话音才落,秦净之消瘦的身影犹如一阵风飞速的朝着家里的方向跑去,林小桢也顾不得闲谈,迅速跟了上去。 村口的人一顿大笑,有人议论道:“这秦老二娶了媳妇就是不一样,以前不能走不能跳的,如今娶完媳妇睡几个晚上的被窝,看看那动作麻利的,哪里像是短命的人呦!” “哈哈哈,可不是嘛,所以这要想治病啊,就得先娶个婆娘回家暖被窝!” 众人又是一顿哄笑,似乎在他们眼中,秦家发生什么事情都是他们八卦说笑的话题,至于什么后果与他们无关自然高高挂起。 林小桢回头看了一眼那几个猥琐的人拿她和秦净之打趣,眸色一冷,将他们的模样记了下来,回头再一一让他们吃点苦头,叫他们口无遮拦。 现下,还是赶紧回家瞧瞧老大和老三怎么样了。 秦净之和林小桢一顿小跑,赶到家门口的时候,秦观月和秦明风手中都举着木棍子,而门口的牙婆子老伴王桥和儿子王定山也不示弱,手中抄着一把锄头和一根棒槌。 门口只有零星几个看热闹的村民,同时还有王家的几个人来壮声势。 林小桢和秦净之看着围观在门口的人,都挤得没有进门的路,秦净之不悦的呵斥一声:“让开!” 王桥和王定山一瞧见秦净之和林小桢回来了,立即将锄头和棒槌对准了他俩。 王定山在城里做点小生意,平时不管家中的事情,今天接到了父亲的口信了解一番,就气势汹汹的跑回来了,他凶恶着横肉狂飞得脸,十分不客气的开口。 “好你个秦老二,丑八怪,可算是把你们等回来了,就是你们讹诈了我家的钱,今天还把我家老娘整成那个鬼模样回家,今天你们要是不给我们王家一个交代,咱就告里正那去,里正不管就告官府,非要你们两个骗子伏法!” 牙婆子老伴王桥立即附和:“对,你们整的我老伴此时连床都下不来了,今天不给一个交代,我们家就跟你们家拼了!” 秦观月和秦明风立即从院墙翻出来,一跃而下跑到了林小桢和秦净之的身旁,同样举着棍子对着他们。 秦观月不客气的呵斥一声:“姓王的,你别长着一张嘴上下嘴皮子碰两下就满嘴喷粪,我二弟和弟妹什么时候骗你们家了,是你爹带着你娘来了两趟求着给看病的,我们可没有逼他们!” “再说了,今天上午多少人瞧着,牙婆子自己在门口张牙舞爪的说要教训人,就发疯病了,连王福根他们几个人都不愿意跟你娘后面发疯,她自己就跑回家了,瞎怪谁哩,这事就算告官府,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说完,秦观月回头看着林小桢和秦净之,急忙道:“你们俩别怕,有大哥在,谁也不能伤到你们!” 莫名的,林小桢的心里很暖,有人保护的感觉还挺不错。 秦净之则是目光冷冰冰的看着面前找事的人,眼中戾气乍现。 林小桢感叹之余,满脸冷漠和厌恶的看着牙婆子家的人,心想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想想惹上牙婆子这种人,还是因为她的原因,她不由得歉疚起来。 于是,林小桢立即走上前去,一本正经道:“听见了没有,我大哥都已经说清楚了缘由,这件事情我们秦家做的问心无愧,你们有本事就去告,别在这里吓唬人!” 王定山和王桥见状,父子两相互对视一眼,没想到秦家的丑媳妇还挺牙 尖嘴利。 王定山气得跳脚,气呼呼的指着林小桢:“丑八怪,谁吓唬你了,因为你们我娘还在家里躺着,快闹出人命了,我娘有个三长两短,出了人命官司,你们输定了,不想进官府,就赶紧赔钱,将我娘的药钱双倍奉还!” 话音才落,林小桢凌厉的目光犹如刀子一样盯着王定山,冷嘲一声:“双倍奉还?你们家讹钱讹上瘾了是不是?今天我们秦家人谁都没碰你娘,别说见官府,就是见了皇上,我们一样有理!” 秦净之不冷不淡的又在旁边提醒一句,锋利的眼神和林小桢简直如出一辙。 “王定山,你们王家这么多年贩卖姑娘孩童,真要见官府是不是,好吧,不用你们报官,我们家这就去报官!明风,立即去找冯宝宝搭他牛车去滁州城里敲响县衙的大鼓!” 秦明风见状,立即答应一声:“好的,二哥,我这就去告了这黑心的一家子!” 王定山顿时觉得整个人像是寒冰一样被冻住了,冷的打颤。 这秦老二和他的丑媳妇看样子一点也不好忽悠啊,反倒是这一激怒了,万一真的闹到了官府,他们王家可是要倒霉的。 看着他们神情那么认真,秦明风撒腿就要跑的架势,王定山忽然心虚了,只觉得头皮发麻,莫名的后悔过来了这一趟。 本以为秦家是个好吓唬的,现在他才知道,秦家团结,还能反将一军,他们瞬间就败了上风。 瞬间,王定山就反悔了,大喊一声:“等一下!” 秦明风停下脚步,看着王定山,同时在场的所有人都看着王定山。 王定山脸色难看至极,轻滚了一下喉咙吞了两口紧张的唾沫,额头上都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子。 林小桢冷声问道:“你还有什么可说的,赶紧说,可别耽误了我们报官府!” 王定山立即摇头道:“不,我没什么可说的,我,我还是决 定不告官府了,咱们乡里乡亲的,真的闹去了滁州城多丢人,是不是?” 王桥立即抬手捶了一下王定山的后背,骂咧一句:“你这孽子,怎么瞬间不告官府了?” “哎呀爹,你先别说话了!”王定山有些恼怒得吼了一声后,又看向林小桢他们,挤出了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忙开口道:“秦家媳妇,这件事情我看就算了吧,冤家宜解不宜结,我们王家就不追究了!” 说完,王定山拉着他爹就要离开。 林小桢却不客气得喊了一声:“王定山,你把话说清楚了,莫名其妙的什么冤家宜解不宜结,一直都是你王家欺人太甚,得寸进尺,我们秦家给你家治病还成了恶人,一而再的闹事,你们现在又想轻易地结束,可能吗?” 王定山这下子一点理都反驳不了,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秦家媳妇,咱们都住在一个村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不想轻易地结束,这是想干啥子嘛?”王定山说话都没有什么底气,心里是彻底的怕了。 王桥看着王定山孬怂的模样,气得满脸愤怒,将手中的棒槌一下子就丢在了地上,骂道:“你这孽子,真是怂包,还指望你给你娘讨公道,结果是个没出息的,我不管了,你和你娘惹得事,你们自己解决吧!” 说完,牙婆子老伴愤懑的扒开人群离去。 只剩下牙婆子儿子王定山站在原地,脸色很是难看,看着远走的爹,又回头看着冷眼看着眼前,独自面对这种尴尬的境地。 秦家三兄弟和林小桢见状,也没拦着离去的王桥,便将不客气的目光落在了王定山身上。 找茬倒是轻松,但是想轻易地退出,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王定山被他们看的心里发毛,挤出谄媚得笑容,问道:“秦家几位兄弟,老二媳妇,那你们说,这件事情想怎么结束,咱们两家重结欢好行不?” 第四十九章 其实我也不想你走! 看着王定山翻脸比翻书还快,林小桢冷笑着问道:“看你这意思,是不想吵架,想和好是吧?那是不是我们说什么,你都能答应?” “额……”王定山眼珠子骨碌一圈转悠,道:“要是我们王家都能答应的,那一定答应,你可千万不要提我们做不到的就成!” 看着王定山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林小桢的目光柔和了几分。 其实林小桢也不想和牙婆子一家闹来闹去,并非是她怕了,而是如王定山所说,一个村里抬头不见低头见,闹得太难堪,对秦家三兄弟日后住在村里没什么好处。 更何况这种小人,招惹都是浪费时间,未免以后遭小人惦记,她索性就不咄咄逼人,暂时放过牙婆子一家。 若是这家还不安分,到那时候可就不能怪她心狠手辣了。 秦净之微凝眉梢,看向了林小桢,林小桢对上了秦净之目光的时候,给了他一抹安心的眼神,好似在说,这件事情交给我解决! 他立即闭嘴不言,安静的看着林小桢处理。 一旁的秦观月倒是怒了,铁青着脸不客气道:“小帧,别理睬他们,省的这次饶了他们,回头又上门来闹腾!” 王定山立即汗颜着解释:“秦大哥,我,我其实也不想来的,一回家被我爹娘一教唆,冲动之下就来了,这反应过来之后我就后悔了,而且咱们乡亲们之间不宜闹得太难看了不是,您就行行好吧,饶过我家这一次怎么样?” 秦明风火大了,呵斥一声:“谁闹难看了?一直都是你们家看我们秦家好欺负才屡次冒犯,知道不好欺负了就装怂,王定山你还真是去了城里就成了变脸的戏子了啊,怎么这么厚脸皮呢?” 王定山被说着脸色越发的不自在,都快哭了,心里却在暗骂着他们,真是道歉比登天 还难了。 若不是他娘的那点子勾当上不了台面,他才不会装怂。 这笔仇先记下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如此想着王定山一幅赔罪的笑容:“对不住了,这件事情我也没有了解清楚就来了,听你们说完我才发现我被爹娘给教唆了,老三,你也别生气,我保证,我们家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 秦明风和秦观月都冷哼一声,看向王定山的眼神中都带着一丝厌恶。 林小桢听王定山态度不错,立即道:“好,既然你拿出你的解决态度,那就写一份契约,保证不再来秦家闹事,之前的一切都一笔勾销,日后互不攻击,你要是答应呢,就签下一份道歉书保证书离开,要是不答应,那咱就官府见!” 王定山脸色沉冷,越发难看,却知道现在的他没得选择,便答应了。 不一会,林小桢就去屋里写了一份道歉保证书书,关于王家找茬的事情道歉,同时保证再也不会旧事重提,故意找茬,然后王定山就灰溜溜得离开了。 但是王家心里是恨毒了秦家了,来日方长,他们肯定会找到报复打击的机会。 王定山一走,让一众看客只觉得无聊透顶,一点也没有激烈得感觉。 整个过程,都是林小桢在主导着解决此事,待到她拿着王定山写的道歉保证书时,乡亲们也都散去,秦家院子里就剩下他们四个人时。 秦观月双眼充满了感激,看向了林小桢,有些激动感叹一声:“小帧,这件事情还多亏了你,才能将那王定山给吓唬住,若是没你的话,可能我们又被抓官府的话给吓的就认亏了,现在我才发现,家里没你可真不行,你就是秦家如今的主心骨啊!” 秦净之则是一直盯着林小桢,冰眸子里盛满了柔和的光芒,还有欣赏。 秦明风立即一脸真诚,一 幅视死如归的架势:“二嫂,这辈子我就认定你了,日后你叫我往东我绝对不往西,就听你的!” “大哥,三子,你们太夸张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林小桢急忙说了一句,脸上浮现一抹不好意思。 毕竟此事也是因她而起,她给解决了再正常不过。 可是听到秦观月和秦明风的话,林小桢的心里,还是冒出了那么一丁点的感动。 毕竟前世,她没有太多的亲情感触,也没有友情,唯一的一段爱情还十分惨淡结束,所以此刻,瞧见秦观月他们因为一件小事就能激动得各种感谢流露真情,尤其说她是秦家主心骨的那一刻,她的内心忽然有了一种使命感。 林小桢瞬间想通了,心想与其考虑以后,不如一步一步的重新来过,或许老天爷让她重生于此,就是想让她将没有的亲情友情和缺失的爱情都补回来,让此生不留遗憾。 不然像上辈子那样,空有一身成就和金钱,却还是孤独死去,不知道还有没有人收尸呢。 刹那间,她的内心忍不住冒出了一个想法。 此时,一旁站着的秦净之,苍白的俊脸上浮现一抹柔和,看向林小桢的时候,心脏瞬间不受控制的加速跳动了起来。 他定神的注意着林小桢,虽然她的脸上脓包有点丑,但是那双清澈明亮又晶莹的眼睛,实在是太勾人。 而且林小桢说话的时候,自带一股魅力让秦净之越发挪不开目光。 他喑哑着醉人的嗓音,也慢悠悠的说了一句:“小帧,谢谢你为秦家做的一切!” 林小桢看着三兄弟都一幅感激涕零的模样瞧着自己,越发不好意思,她笑了笑:“没什么,都是我应该做的,本来这些事情也都是因我而起,自然由我来解决!” 话音才落,林小桢的肚子不争气的咕噜咕噜叫了两 声,秦净之他们三兄弟一愣,瞬间都笑了。 秦观月连忙说道:“二弟,你去城里忙碌了一天,今天我和三子做晚饭,你去房里陪着小帧歇会,等着就好!” 秦净之见状,便答应了,带着林小桢转身进了房中。 秦明风钻进了灶台下面,开始忙活生火,一家人其乐融融的看上去十分温馨。 林小桢跟着秦净之进了房间里,忽然秦净之一转身,她就毫不犹豫的撞进了一堵松软的肉墙,扑鼻而来的是那种淡淡的药香味。 林小桢猛地抬头,看着面前放大的清秀俊颜,心猛然漏跳了一拍,有些激动的轻滚了一下喉咙:“你,你干嘛突然转身?” 秦净之低头看着林小桢,心猛地收紧,又松开了。 他凝视着她黝黑的脸蛋,瞧着那双宛若星辰般璀璨的双眸,突然一股热血上涌,他忍不住伸手替林小桢挽起了垂下的一缕发丝别至耳后。 林小桢瞬间心脏扑通扑通的如同小鹿乱撞一样,结结巴巴的问道:“你,你说话啊,干嘛突然这么温柔?” 秦净之盯着林小桢亮晶晶的双瞳,沙哑着嗓子低声问了一句:“你,可以不走吗?” “啊?” 林小桢连忙掏了掏耳朵,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忙反问一句:“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错吧?” 瞧着林小桢的反应,秦净之眉头微蹙,脸色沉冷了几分,道:“没听见就算了!” 说完,秦净之就要转身,林小桢却一把抓住了秦净之纤细又冰凉的手腕。 “我听见了,我听见了还不成么,不过秦净之你为什么忽然这么说啊?” 秦净之感受到手上传来的温热,身子一僵,尤其是听见了林小桢的问话,只觉得脸颊都烫了起来。 他轻咳一声,背对着林小桢,故作随意得解释:“我看大哥和三子挺感激你,估计 相处下来把你当做了自家人,不想你离开的时候看见他们伤心!” 林小桢一听,瞬间心跳恢复了正常,甚至带着一丝失落。 她松开了秦净之的手,脸色冷淡了几分,哦了一声。 似乎秦净之的回答,很让人扫兴一样。 秦净之却扭头,看着林小桢有些不高兴的模样,又别扭的轻咳一声:“其实,我也不想你走!” 林小桢瞬间就像是被打了鸡血一样,连忙抬头看向了秦净之,扑闪着一双晶莹好看的眼睛,追问道:“为什么?秦净之你老实交代是不是喜欢上我了?” 秦净之冷眼瞥了一眼林小桢,愣神了片刻后摇了摇头:“因为你还没给我解毒!” 林小桢瞬间脸色黑沉一片,抬眸死死的盯着秦净之那欠扁的模样,该死的,撩拨了两下弄她的心情和过山车一样跌若起伏。 心都敞开了,就给她听这个? 她气得一脚踢在了秦净之腿上,不客气道:“放心,就算走也是给你解毒之后的事情,哼!” 秦净之瞬间疼的弯下身捂住了小腿,又看着林小桢气鼓鼓的进房间的模样,嘴角忍不住雀跃的勾起。 这个女人不仅聪明又泼辣,却一点点的深入人心,叫人想不喜欢都难。 而且她的小脑袋瓜子里总是装着那么多新奇的想法,一次次的让他眼前一亮,他总觉得还能看见跟多的惊喜,不想错过。 他凝视着林小桢的一举一动,心,不由得微微被触动。 林小桢却气鼓鼓得将草药整理好了,摆在了柜子上,一边整理,一边小声骂咧:“该死的秦净之,竟然假撩我,真是气死人了!” 她还以为,他会说出喜欢,那她或许就不用考虑走还是不走的问题了。 如今的她,反正也没有去处,所以抉择真的是一个很难的问题。 到底选择走,还是不走呢? 第五十章 变成真夫妻! 林小桢的心里犹豫不决,秦净之忽然走上前来,站在土炕边上,安静的瞧着她。 “想好了吗?” 秦净之那充满磁性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林小桢扭头瞧着那放大的俊脸,气呼呼道:“没想好,反正你又不是发自内心想留我!” 一句话,莫名的惹得秦净之想笑。 他忍俊不禁的看着林小桢,突然问道:“若真心想留你,你就不走?” 林小桢被秦净之那莫名炙热的目光看的心里噗通噗通,如同小鹿乱撞一样,她轻咳一声,装作自然的开口:“那是当然,做什么都要有诚意,而且我和你家什么关系都没有,留下来和你做一辈子假夫妻?” 秦净之眉头皱了皱眉,看向林小桢问道:“你的意思,是要给你一个身份,你才愿意留下来?” 林小桢握着草药的手紧了紧,看向了秦净之,道:“不然呢?我以什么身份留下来啊,你要是愿意,不如我们以后就从假夫妻变成真夫妻,一起谈一场恋爱啊?” 刚问完,林小桢看着秦净之那一脸严肃的模样,心里有点后悔,好害怕被拒绝。 秦净之哪里会知道恋爱是什么意思,但是从假夫妻变成真夫妻这句话他是懂的。 他诧异的看了林小桢一眼,瞬间苍白清军的脸上浮起淡淡的红晕,迟迟没有说话。 林小桢看他的反应,好像变成了自己勾引人家一样,她装作一幅随意的模样,轻咳两声:“那个,我就是问问,你要是不愿意,就当我没说,毕竟我挺丑,也不是什么善良之人!” 说完,她的脸上浮起黯然,怕尴尬立即低下头折腾药材,心想秦净之要是不答应她还真是没脸在秦家待着了,这不会撩人还真是硬伤。 秦净之却定定的看着低垂着眼睑的林小桢,良久才呐呐地启唇:“林小帧!” “啊?”林小桢立即抬头,一双明亮水润的眸中 泛着耀眼的光芒。 “我从不觉得你丑,在我心里,你挺好的!” 林小桢被秦净之看的脸颊滚烫滚烫的,立即眯眼一笑,追问道:“那你不介意我长这么丑么?” “心善便可,我不知道你的身份究竟是什么,但是这些天的相处下来,我知道你不是坏人,若你真心愿意留下,那我也愿真心待你,以我之力护你一生一世!” 林小桢脸红到了耳根,看着秦净之那清隽得俊颜,认真起来的模样越发勾人,她忍不住轻滚喉咙吞了一口口水。 “你说的是真的?” 秦净之认真凝视着林小桢,缓缓点了一下头:“你都不嫌弃我命短,我又从何而嫌弃你?” 林小桢立即站起身,扑上前一把抱住了秦净之,笑颜逐开:“我就知道,你喜欢我,不然怎么会天天陪着我,还吃醋呢,那既然这样,日后你就是我男朋友了!” 瞬间,林小桢心里那股子迷茫如同浓雾般散开。 秦净之不知道为何这丑女人这么笑,心里却有点动容,划过一道暖流。 而且,男朋友这个词语,大概就是相公的意思吧,这女人的新鲜词真多。 可笑过之后,林小桢突然松开了秦净之,忙问道:“之前村里有个女人说你,喊你可亲昵了,你和她什么关系?” 秦净之眉头一蹙,甚是疑惑的看着她。 林小桢又道:“因为我这个人有感情洁癖的,你要是有什么相好的话,那你再好我也不会对你青睐,所以,先问清楚!” 秦净之摇了摇头,缓缓启口,沙哑的嗓音听上去十分醉人。 “我没有相好的女人,你说的是谁?” 林小桢疑惑了,看向秦净之:“那女人还很亲密的喊你净之,你难道不知道?” “不知!” 林小桢瞥了两眼秦净之,瞧着他一幅真不知情的模样,便道:“好吧,那我可跟你说好了,我最怕的就是 欺骗和背叛,要是让我发现你骗我,我就毒死你!” 她故作凶狠的模样,说着狠话。 在秦净之的眼中,却觉得这丑女人很可爱。 “嗯!”秦净之干脆利落的答应一声,却越看林小桢越顺眼,沉冷的心中,仿佛注入了一抹阳光。 林小桢安静的抱着秦净之消瘦的身子,才发现这家伙只是看着消瘦,可摸起来的手感,结实的肌肉摸上去让人十分踏实,很有安全感。 她歪着小脑袋,斜睨了一眼秦净之:“既然咱俩要坦然面对的话,你是不是该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啊?为什么伪装成这山野村夫藏匿如此?” 秦净之身子一僵,没想到林小桢会问的这么急切,他漆黑的眸中闪过一抹犹豫,最终还是解释一句:“有些秘密,一个人守候就好,让你知道也是危险!” “我并不是藏匿如此,如今的我确实就是北屯村的山野村夫,我不能告诉你更多的东西,但是我可以和你保证,不管我是什么身份,一定如今日起誓那般,一生一世只护你!” 林小桢不知道秦净之在害怕什么,但是瞧着他眼中的挣扎和复杂,莫名的有些心疼。 秦净之的身世好像对于他是一种困扰,应该是很难以启齿的吧,不然的话又怎么会被隐匿在此? 她再一次觉得又说了不该说的话。 “好吧,不过我也想说,既然我选择了你,那我就愿意和你面对一切,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我也会一如既往,若你不喜欢我了,记得和我说一声,那我会体面的离开!” 对于感情,林小桢便是这样,一旦开始就是一辈子。 如若结束,也是一辈子。 秦净之却没有再说,只是忽然伸手一把揽着林小桢入了怀中,只觉得抱着这个小身体,心里很踏实,很舒服。 突然,门口传来一道嗓音。 “二哥,二嫂,吃晚饭了……”秦明 风话还没有说完,一瞧见抱在一起的二个人,脸颊一红,立即抬手捂住:“我什么也没有看见,你们继续!” 说完,他逃一样的离开了。 林小桢和秦净之却不好意思的立即弹开,然后各自都有些不太自在。 秦净之率先镇定,看向林小桢,语气轻柔了几分:“我们出去吧!” “嗯!” 林小桢低头应了一声,心里却害羞的不行了,真留恋秦净之的怀抱。 两个人走出屋子,一股米饭的香味四溢,飘满了整个院子。 “好香啊!” 林小桢走上前去,发现早就饿得不行了。 秦明风和秦观月端着两碟小菜,坐到了餐桌旁,看着林小桢和秦净之脸颊都红红的,二人笑痕加深,却笑而不语。 林小桢知道他们笑是什么,却又不好解释,只好埋头吃饭。 秦明风却吃着吃却突然惊呼一声:“二嫂,你脸怎么比脖子白那么多?” 他这一咋呼,秦观月和秦净之也突然发现,这才几天功夫,林小桢真的感觉从骨子里变了个人似的,脸上的皮肤白了不少,和脖子上哪黑黝黝的痕迹十分的明显,而且那脓疮都结痂在慢慢的褪掉,瞧着也不是那么丑了。 “是啊,刚来咱家的时候,黑不溜秋的又丑,现在越瞧越顺眼!” 秦净之只是神情的凝视着林小桢,唇角带着一抹浅浅的笑意。 林小桢被三个人看的有些不好意思,道:“没有白多少吧,这才几天,应该没见效啊!” 秦明风急的跑回家中,拿出了唯一的一面铜镜,递给了林小桢,又将油灯放在了她的面前:“你自己看看!” 林小桢好奇的瞅着秦明风,又拿着铜镜,看着自己的脸,是白净了很多,和脖子上的肤色形成了鲜明对比。 这草药她才涂抹了两三天就这么有效果,难不成是因为草药是纯正野生的,疗效更好? 秦明风小声 嘀咕一句:“二嫂白的这么快,若是这个药方子给城里那些千金小姐都用上,估计又能大挣一笔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林小桢瞬间看向秦明风,道:“三子,你刚才说的话再重复一遍!” 秦明风一愣,连忙道:“我,我就说你天天涂抹那些黑糊糊的东西若是给城里千金小姐用,肯定能挣钱啊!” 林小桢立即笑了,道:“对!你说的对,我还正愁着卖牙膏泥牙刷不挣钱呢!” 不管在什么年代,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她完全可以用自己的医术,制作泥膜, 而且,这个年代应该没有人想到这个,保养脸上的方子都很土,费时费力也得不到什么效果,若是她做出药用价值的泥膜,生产一条护肤的流水线,推广出去的话,肯定会比牙膏泥牙刷要挣钱。 想着想着,林小桢双眼直冒金光,整个人十分兴奋。 秦净之三兄弟看着莫名兴奋的林小桢一头雾水,很是茫然。 “你又想到了什么点子这么高兴?”秦净之眼里荡漾着笑意,看向林小桢。 林小桢咧嘴一笑,道:“就是治我脸的方子,也就是刚才三子说的建议,我做成精细一点的泥膜,保证能让人变白变漂亮,只针对滁州城里有钱人家卖,肯定能挣一大笔银子!” 秦观月听着却轻笑一声,道:“这吃饭都成问题了,谁还有心思折腾脸啊,弟妹你还是做那个牙膏泥吧,我觉得那个比较划算,而且别人能买得起啊!” 林小桢摇了摇头,一脸的凝重,道:“不,我不做村里人的生意,我要去滁州城做生意,城里的有钱人可不会吝惜的银子!” 秦净之却皱着眉头,疑惑问道:“你说的东西,应该不好做出来吧?若是短时间内卖不掉,岂不是作废?” 林小桢神秘一笑,道:“这个我能解决,不过我需要大哥先帮我一个忙……” 第五十一章 我们是你坚实的后盾! “什么忙?”秦观月疑惑的问道。 林小桢咧嘴自信一笑,道:“我肯定有自己的法子保证东西不会变质,不过首先,我需要大哥帮我准备材料,建一个泥膜作坊!” “啥?啥作坊?”秦观月听着一愣,都不知道林小桢嘴里做的泥膜作坊是什么? 林小桢暂时也不想解释过多,便道:“就是请大哥能在院子里给我盖一间房子,供我做一些东西去卖!” 秦观月点了点头,道:“这个可以,咱家目前还有不少银子,你说盖什么咱就盖什么,二弟三弟你们没意见吧?” “钱都是小帧挣得,她说怎么做就怎么做!” 秦净之摇了摇头,他深邃的瞳孔中却布满欣赏,对于林小桢说的东西,他不用考虑都觉得很心安。 秦明风立即问道:“二嫂你需要帮忙不?需要的话,我就辞了私塾的活,帮你打下手,咱们一起齐心协力挣银子!” 秦观月立即轻斥一句:“你省省吧,咱家可不能指望着你二嫂一个人挣钱,我和你上工的事情不能耽搁,必要的时候还可以帮你二嫂的忙,以免她没有坚实的后盾!” 秦明风立即蔫了,哦了一声埋头吃饭。 林小桢却扑哧一笑,看向秦观月,道:“大哥,其实三子脑子挺灵活的,而且真的忙起来我肯定是需要人手的,用别人不如用自己家的人,放心踏实!” 秦观月闻言,粗犷的脸上瞬间带着一丝憨笑:“那行,你要是需要就开口,但是可不能纵容这小子偷懒!” 秦明风立即委屈的叫嚷一声:“大哥,我啥时候偷懒了,私塾那边一天的工钱都没落下的好不好……” 秦观月立即拿着筷子就要揍秦明风,他瞬间捧着饭碗跑开了,看的林小桢想笑,又突然觉得这样的生活其实也挺美好吧。 虽然一无所依,但是却很温暖。 心里不想离开的念头更甚,林小桢环顾一圈四周,看着秦家院子简陋的环境,抬起手摩挲着光洁的下巴 ,开始考虑。 不过事情还需一步一步来,一口也吃不成一个胖子! 秦净之瞧着林小桢一眼,又看向秦观月道:“大哥,小帧的能力你也见识过的,就让她试试!” 秦观月点点头:“我没说反对,而且若是真的需要,我也可以不去赵屠夫那上工,在家帮忙!”说完,秦观月看向林小桢,从兜里拿出了沉甸甸的钱袋子,豪爽的放在了桌上。 “弟妹,你想做什么尽管去做,我们三兄弟就是你的坚实后盾!” 林小桢她摇了摇头:“大哥,你管家,我缺银子会跟你要的,所以这钱袋还是你收着吧!” 秦观月看着林小桢推辞的模样,道:“这袋银子都是你挣得,本就应该你拿着,再说了你要做生意的话,难免时时刻刻都有用钱的地方,所以还是你拿着吧,就别推辞来推辞去了!” 林小桢没想到这才几天,秦家兄弟就这么信任自己了,忙问了一句:“那大哥你就不怕我带着银子跑了?” 秦观月一愣,旋即憨笑道:“本来就是你挣得银子,你要是跑了那便是我们没有亲情缘,也不能强求,你若是愿意好好过日子,那再好不过,毕竟你这么厉害,嫁给秦家是委屈你了!” 林小桢斜睨了一眼秦净之,秦净之也劝说一句:“既然如此,你拿着周转,大哥毕竟也要上工,没空管这些小事!” 看着他们如此信任自己,林小桢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却很感动,将钱袋子收下的时候,她激动道:“我会好好做给你们看的,一定带着咱家脱贫致富!” 听到“咱家”的时候,秦净之三兄弟纷纷都笑了。 饭后,秦观月就拽着秦明风回小房间睡觉去了,早早的熄了油灯,不再出来随便乱转悠。 林小桢则是打水洗漱了一番,又捣鼓着那点药泥敷在脸上,折腾了好久才回了房中。 秦净之却靠在床头,借着油灯昏黄的光芒,看着手中的泛黄的书籍,十分专注。 从 林小桢的角度看,秦净之低着头,半垂着眼睑,狭长的睫毛比平日里更加密长,轻颤着如同蝶翼扑闪,而且狭长的眸子真的很好看。 专注起来,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魅力。 林小桢看着看着,渐渐的有些入迷。 秦净之感觉到一抹炙热的目光,这才回神扭头看着林小桢那痴痴的模样,唇角勾起了浅浅的痕迹。 “怎么这么看着我?我的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林小桢粲然一笑:“嗯,有!” “有什么?”秦净之抬手摸了一把脸。 “帅气!” 秦净之:“……” 林小桢看着秦净之那愣神的模样,立即带上了房门,迅速的笑着跑到了土炕的另一边,脱鞋爬上了炕。 只不过今夜,她没有将炕上的柜子挪到中间当做分界线。 秦净之忽然吹了油灯,一室漆黑。 一缕银色月光透过窗框那边斜照进来,只能隐约看清秦净之床头那边。 林小桢躺在被窝里,想着脸上敷着药草,黑不溜秋的看上去也不是很好看,还没柜子躺着,她立即转过身背对着秦净之,一定不让秦净之看到自己更丑很渗人的模样。 沾上枕头,她就开始犯困,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而一旁的秦净之,却安静的看着背对着自己的娇小身影,眸色温和的幽缓启口:“林小桢,希望你不会辜负我的信任!” 躺在另外一边的林小桢毫无反应,秦净之以为她默认了,也来了困意,闭上了眼睛。 似乎从这一夜开始,二人的心开始悄然变了。 翌日一早,太阳还未升起,北屯村里已经升起了袅袅炊烟,热闹了起来。 “二哥,二嫂,开下门啊!” 冯宝宝一大早赶着牛车来了秦家,马车上还有一筐子新做好的牙刷。 虽然不知道那个玩意是干嘛用的,但是看上去还挺新颖。 小房间的窗户先打开了,秦明风一瞧见冯宝宝,立即喊道:“你小子咋来这么早!”说完,秦明风麻利的穿上裤子,套上 长衫打开屋门,走过去打开了院门。 冯宝宝将牛车停在了门口的柱子上拴好后,搬着一筐子牙刷走进了院子里,一边吐槽:“这还嫌早嘞?我爹早三更天就开始起来干活了,刚做好二嫂要的这玩意我就立即送来了!” 秦明风看了一眼那木头牙刷,心想着玩意就是二嫂说的洁牙神器? “你小子倒是个勤快的,你等着,我这就去喊二哥二嫂起床!” 冯宝宝自顾自的钻进了厨房棚子里,舀了一瓢水缸里的冷水直接咕咚咕咚灌了下去。 这动静,屋里的另外三个人不起也不行了。 林小桢和秦净之率先起来,今天倒是秦观月起来最晚。 五个人都围着那一筐子牙刷,除了林小桢,其余四个都看着新奇不已。 但是秦家三兄弟知道这玩意大概是什么东西,倒是冯宝宝好奇的问道:“二嫂,这么小的刷子能干啥啊?” “呵呵,既然你问的话,今天你就当第一个客户吧!”说完,林小桢拿出一把牙刷,又跑进厨房棚子里拿了一包牙膏泥,喊着冯宝宝蹲到了门口,教他怎么用牙刷牙膏泥洁牙! 冯宝宝感觉新奇的体验着,等按照林小桢教了一遍的顺序弄完之后,立即觉得黏腻的嘴里十分清爽,十分好奇的看向林小桢,惊呼问道:“二嫂,这,这啥东西啊,我嘴里怎么凉丝丝的!” 林小桢轻笑一声:“洁牙的工具啊,是不是感觉很舒服?” “嗯!很舒服!”冯宝宝立即点头,秦家三兄弟倒是感受到了牙膏泥的舒服,只不过不知道这牙刷怎么弄,都眼巴巴的看着。 林小桢回头看了一眼,立即走到那框牙刷面前,抽出几根,看向秦净之他们,有些得意道:“喏,一人一根,然后坐上极好,舀一点牙膏泥放在牙刷上面,像是刚才我教冯宝宝那样,洁牙之后漱口,去试试吧!” 秦明风和秦观月立即去试了,倒是秦净之拿过牙刷看了一遍后,才缓缓转身。 林小桢则是又拿下来五根牙刷准备放家里用,然后瞧着冯木匠工艺确实精湛,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冯宝宝凑上前来,问道:“二嫂,你这个玩意是挺好的,咋卖啊,不如卖两根给我,再来两包你刚才给我弄的什么泥,省的回头卖没了!” 林小桢看向冯宝宝,轻笑一声:“行了,鉴于日后我们要长期合作,而且你也我的第一个客人,我就送你三根牙刷,三包牙膏泥,日后你要再想要,可就得花钱买了啊!” 冯宝宝立即咧嘴一笑,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这,这多不好意思啊!” 林小桢直接从框子里拿了牙刷,又拿了三包牙膏泥往冯宝宝手上一放,道:“行了,别跟我客气,还有千万不要对外说牙刷的制作价格,回去记得跟你爹也说一声!” 冯宝宝立即一幅严肃的模样保证道:“放心吧,我爹可守信用了,客人做的东西他从来不透漏价格的!” 林小桢点点头,便指挥着冯宝宝将牙膏泥和牙刷搬到了牛车上,准备一会先去村口卖,看看反响。 同时她还准备了一桶用明矾泡过得清水,以及碗和铜镜,给人当场试验效果,那样买的人也会放心。 冯宝宝照着铜镜,美滋滋的看着自己的一口黄牙白净了许多,连连啧舌:“二嫂子真是聪明啊,这种东西都能想得出来,日后我媳妇也不会嫌弃我嘴臭了!” 秦明风洗漱完毕走过来,笑着打趣:“就你,能找到媳妇么?” 冯宝宝一幅自信满满的模样:“当然能了,我现在是不想找哩,不然我家门槛早被踏破了!” 秦观月和秦净之轻笑着,一大早几个人都挺兴奋。 等吃过早饭,已经快辰时了,林小桢他们瞧着日头差不多了,便赶着牛车去了村口大槐树那里,秦明风和秦观月因为还要上工,不然会被扣工钱,就没去村口那凑热闹帮林小桢卖东西。 不然他们还真的想去村口悄悄村里人的反应如何。 第五十二章 你不会是个托吧? 太阳刚刚上了日头,有些毒辣。 冯宝宝赶着牛车,载着林小桢秦净之还有后面那三大框东西,停在了村口的大槐树下。 此处是村里人必经之路,又有一颗上百年的大槐树,树大根深,在村里快是神树得象征,一般村里人都爱跑这里来乘凉唠嗑。 现在不少人都农忙去了,只有村里的王家老太爷和赵老里正两个人下围棋。 牛车停下后,冯宝宝将牛拴好了之后,林小桢便和冯宝宝和秦净之说好了牙刷的价格和牙膏泥得价格,以及一会三个人分工合作,秦净之负责收钱,冯宝宝负责给货,她则是拿出五包牙膏泥和一根牙刷当样品,给人试验效果。 一切准备就绪,只不过大槐树下没人,林小桢他们便左右看着,准备来人就开始招呼。 王老太爷和老里正二个人下完棋无聊,瞧着秦净之他们三个人一幅要做什么的模样,立即围了上来。 “这不是秦家老二么,你带你媳妇在这杵着干啥呢?”老里正笑眯眯的开口问道。 秦净之微微点头致意后,道:“媳妇做点东西,准备卖!” “啥好东西啊?”王老太爷立即好奇的探头朝着三框东西看看。 林小桢立即解释一句:“是洁牙的好东西,两位老大爷要不要试试?” 老里正和王老太爷一看那木头刷子还有一股药香味道的东西,纷纷撇了撇嘴,他们心想洁牙的东西能有啥好的,都是不值钱的玩意,一幅守旧不愿意尝试的模样。 两个老长辈围上来了,不少村里刚洗完衣服准备回家的几个婆娘们瞧见了,立即围上来了。 “哎呦,这秦老二又带着丑媳妇出来溜达啊,你们在折腾啥呢?”汪李氏是村里出了名的爱凑热闹,家住在大槐树的对面,这不一洗完衣服,瞧着秦净之和林小桢不知道搞啥,立即凑上前来。 生怕错过了热闹的事情,没得唠嗑的话题。 林小桢看向汪李氏,桃花婶子她们也纷纷围了上来,便笑眯眯道:“卖洁牙的好东西呢,汪婶子 要不要试试?” “啥玩意?”汪李氏惊奇的扫了两眼,看着那绿油油的泥状东西,一幅不敢尝试的模样,看向林小桢:“这东西砸洁牙啊?看上去就不管用似的,还不如弄几根柳树枝方便得多哩!” 围观的桃花婶子她们纷纷笑了起来。 “汪李氏,那柳树枝方便也没见你洁牙几次啊,你咋也不嫌害臊嘞!” “就是,你那嘴巴可是咱村里第一臭,说你洁牙太阳都能打西边出来,就不要凑秦老二家这热闹了!”王铁宝立即笑道。 汪李氏一听他们说得,也不嫌臊得慌,反而叉腰得意洋洋道:“那咋咧,我家男人照样喜欢亲我,我再怎么嘴臭也招人喜欢,哪像是你王铁宝不还是光棍一根!” 众人哄笑不止,王铁宝被说的涨红了脸色,呸了一声:“那也比找你这种媳妇强!” 林小桢见他们吵着闹着,突然扯着嗓子大喊一声:“所以,要想别人不嫌弃你,首先将自己弄干爽利落了,汪婶子我可以不要钱给你试试效果,你觉得好再买我东西也行,不想买也不强求,但是我保证给你弄完了,日后汪叔肯定更爱亲你,保证不带嫌弃的!” 汪李氏狐疑的回头看向林小桢,有些心动着问道:“真的?” 林小桢点头,轻笑一声:“村里这么多人看着呢,我还能骗你不成!” 汪李氏看着林小桢摆弄的那点东西,跃跃欲试,其实刚才的那些话也不过是她说着逞强的,实际上男人确实总是嫌弃她嘴臭,亲热的越发少了,还不知道有没有外面找小狐狸精呢。 思虑一番,她立即下定了决心,道:“先说好啊,不要钱的啊!” 林小桢眸中闪过一丝嫌弃,便道:“不会要钱,放心吧汪婶子!” 汪李氏立即放下手中的木盆和棒槌,跑到了林小桢面前,擦了擦双手问道:“我,我这是从哪里下手啊?” 林小桢直接拿出那根牙刷,打开了一包牙膏泥,弄了一些放在了牙刷上,又倒了一碗清水,递给了汪李氏,教 给她用了一遍,汪李氏新奇又好玩的做了一遍后,还漱口了好几下。 围观的人纷纷屏息等待着,想瞧瞧林小桢那东西到底有没有效果。 桃花婶子有些等不及了,忙催促道:“汪李氏你行不行啊,不行我们换个人啊?” 汪李氏还没漱口,满口绿油油的牙膏泥,她那急脾气也不顾刷牙了,回头就怼了一句。 “催魂呐,没看正忙着啊!” 众人一瞧见汪李氏满口绿泥,看上去有点可怕的模样,纷纷露出了震惊的面孔。 “这什么玩意,没洁牙也就算了,还弄的更恶心了,汪李氏你现在就跟鬼一样,哈哈!”桃花婶子咋咋呼呼的叫嚷一句,众人纷纷笑了。 有人附和:“是啊,等半天以为能有什么奇效呢,也不过如此,散了散了!” 汪李氏一愣,立即拿起牛车上的那枚铜镜照了一下,吓得大喊:“妈呀,这和鬼有啥区别啊!” 说完,她皱眉看向林小桢,林小桢见状,看着要散去的人,又看着汪李氏安慰道:“你这还没漱口呢,汪婶子,你要是刷好了,就漱口漱干净一点,有没有效果,立马见分晓!” 众人闻言,看着林小桢那神秘兮兮的模样,不由得多了几分打量。 汪李氏闻言,忙灌了两口水,在嘴里哗啦哗啦的漱了几下吐到了一旁,不一会,一碗水漱干净后,她感受着嘴里的清爽,面色渐渐的露出了几分欣喜。 众人也都瞧着汪李氏,咋不说话了,这是怎么了? 林小桢见状,瞧见汪李氏脸上的闪过的惊奇后,立即拿着镜子地上前去,说道:“汪婶子,你现在再看看你的嘴里,你的牙,便知道我这东西到底有没有效果了!” 汪李氏立即递上碗,接过了铜镜。 而此时,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纷纷都探头瞧着搞什么名堂呢。 “哇!我的牙齿怎么这么白净,刚弄完嘴里也好舒服呢!”汪李氏惊讶的大喊,一幅不敢相信的模样。 其实也不见得见效多少,但是常年的牙垢被牙膏泥洗去 后,对比太过强烈,而薄荷和几味草药的药香味都是清洁嘴里味道,比起饭菜的味道,自然让人觉得舒爽。 这药膏泥只有对于汪李氏这种常年不洁牙的人,对比的强烈感才是十分震撼的。 众人一听汪李氏咋咋呼呼的声音,立即都围上来瞅瞅。 有人压根就不相信,能那么邪乎? “汪李氏,你不会是秦家媳妇的托吧?在这骗我们呐?” “就是,什么东西能这么神奇,还立马就白净了?” “你咋不去戏班子唱戏去嘞!” 汪李氏被众人说的,涨红了脸色,扯着尖利的嗓子喊道:“你们几个说话给我嘴巴放干净点,我汪李氏是那种坑蒙拐骗的人吗?这玩意本来就邪乎的很,老娘豁出去给你们看了就是!” 说完,汪李氏回头朝着众人龇着牙,一幅较真的模样。 林小桢和秦净之相互对视一看,心想这汪李氏今天这下子倒是帮了他们的大忙了。 众人一瞧汪李氏的嘴巴,牙齿上白白净净的,比起以前好多了,而且一张嘴也不那么臭烘烘的,立即感觉到不可思议。 有人喊了问了一句:“老二媳妇,你这捣鼓的是啥东西啊?卖吗?” “卖!”林小桢咧嘴一笑,见有人要买,就好像看见一大把银子再朝着自己招手。 她拿着一包牙膏泥还有一根牙刷,站在牛车上俯视着围观的乡亲们,人越发的多了,解释道:“我手上两样东西,是牙刷和牙膏泥,牙刷呢能长期用,三十个铜板一根,但是可以用很久,只要不坏掉,你想用多久就用多久,非常的划算!” “青叶子包的牙膏泥,十个铜板一包,你也可以直接买牙膏泥不用牙刷,回去可以用手指摩擦,但是肯定不如牙刷好用,一包能用七天左右,节省点能更久,就看你怎么用了,这都是乡里乡亲的,特价甩卖啊!” 秦净之站在一旁瞧着林小桢叫卖的十分亢奋的模样,忍不住勾起唇角,一直盯着她。 众人一听价格,纷纷唏嘘不已。 “老二媳妇 ,你这卖的咋这么贵啊,买都买不起,便宜点我们就买了啊!” 汪李氏也跟着附和:“可不是,买一根牙刷都够我们家三天的口粮了,你这卖的也忒贵了,你要便宜点我们就买啊!” 桃花婶子却瘪瘪嘴道:“你那东西能用吗?不会是糊弄我们的吧?” 众人的意见不一致,一个个都想买又狠不下心的神情看着林小桢。 林小桢拿着一根牙刷,指着上面的整齐的软毛刷,道:“大家应该识货,我这用的都是上好的马尾棕毛,一斤就要二两银子,成本就要二十多个铜板,来回折腾的,做木工活,卖三十个铜板真的只是成本价了,一根牙刷能用很久,你买不了吃亏上当的!” 有人拿着试用的那根牙刷想摸一摸马尾棕,听说马尾棕可是上等人用的东西,这老二媳妇可真舍得。 乡亲们都在考虑要不要买的时候,突然人群里突然传来了一道如黄莺鸟般好听的嗓音,却带着几丝难听和质问。 “小帧啊,不是我们不相信你,你卖的东西真的要这么好,你咋舍得亏本卖?真有这么好,你怎么到现在才拿出来给大家伙分享?” 林小桢顺着说话的声音瞧去,看清楚那个女人的脸时,眸中迸发出一股凌厉。 说话之人,是那天她洗衣服回家碰见的那个叫丁香女人,听说话口吻,好像和秦净之有一腿的感觉。 林小桢立即斜睨了一眼秦净之,小声问道:“你认识她么?” 秦净之淡漠了瞥了一眼,摇了摇头。 林小桢当下便分析,定是这女人单恋秦净之,不然的话,怎么总是对她有敌意? 哼,想抢她的男人,做梦! 丁香才说完,王铁宝立即附和了一句。 “是啊,老二媳妇,你卖的这东西不会有问题吧,毕竟要是好用你自己早就收拾利落了啊!” “是啊,以前咋也没听说过有卖这玩意的?” 几个人七嘴八舌一议论,顿时那些买的人都胆怯了,还有不少人干脆就离开了。 难道第一次做生意,就没人买? 第五十三章 接我孙女回家! 不过林小桢见状,也不恼火,也不慌乱,她淡定的笑着,直接点名道姓:“丁香是吧?我不知道你危言耸听是什么意思,但是我林小桢做的是明白生意,真金不怕火炼!” “这牙膏泥方子肯定是要尝试没问题,我们自己都用了才能卖给大家伙的,不信你们可以去我家看看,我们先用了好一阵子了,才决定卖点钱补贴家用!” “本来吧,我是想着直接去城里卖给大户人家,你们体验过的是知道的,这可比那精细的白盐更舒服方便,不愁没人买,但是考虑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就先造福一下村里,成本价卖给你们,你们既然怀疑,那我不卖也罢!” 林小桢立即收拾试用的那些东西,大声道:“我现在就收摊直接去城里卖,以后涨价了不卖给村里人了,乡亲们可不要觉得我林小桢吝啬!” 冯宝宝立即扯着大嗓门答应一声:“好嘞,我这就收拾,咱们去城里赚大钱去,日后他们想要牙刷牙膏泥还不一定有货嘞!” 秦净之看着林小桢一幅欲擒故纵的模样,唇角的笑意越发加深。 众人见状,瞧见林小桢是动真格的,立即有些不愿意了,生怕回头涨价了买不起,错过了多可惜。 汪李氏率先上前一把就抢过来那根她试用的牙刷,然后笑眯眯的看向林小桢,道:“那个老二媳妇,你看丁香丫头说了一句,你也不至于着急上火的,我们买还不成么,你看这牙刷我也用过了,不如你折价一半卖给我啊?我就再捎带三包牙膏泥,行不?” 林小桢摇了摇头,道:“不行,这牙刷我得做样品给人看,每个人我都给一根牙刷试看看,那我拿什么卖?” 说话间,林小桢立即将那样品牙刷给抢过来,然后拿着剩下试用的牙膏泥,问道:“谁还想试试,我这试用的牙膏泥可不多啊,试用没了就没了,总之你买我的东西你买不了吃亏上当,保证每 天嘴里舒舒服服的,媳妇不嫌弃,男人更陶醉啊!” 冯宝宝立即跟着林小桢一起吆喝,秦净之站在一旁,瞧着林小桢的架势,漆黑的瞳孔中,越发柔和。 桃花婶子那几个人立即要上前都试试,林小桢一人给了一点,放在他们手指上,分了七八个人就用完了一包牙膏泥,一个个用完,脸上的神情都变了。 汪李氏见状,瘪瘪嘴道:“老二媳妇,你就给便宜点吧,卖的这么贵,我们这些乡下人哪里买得起嘞!” 林小桢见状,微挑眉梢,道:“行啊,看在乡里乡亲的份上,一次性买五包以上的给便宜十文钱,算你四十个铜板,五包够用好久了,你要买就买,不买就算了!” 汪李氏有些为难,还在犹豫不决。 一旁的桃花婶子立即从荷包里掏出了四十个铜板,叫嚷道:“老二媳妇,我买五包,你给我挑份量多一点的,另外你看牙刷是不是能给我来一根啊,也顺便便宜点呗?” 林小桢见桃花婶子掏钱爽快,装作十分为难道:“好吧,既然都开了这个口了,那我就再割爱一些,一次性买五包牙膏泥,牙刷也便宜五个铜板,算二十五个铜板一根,买不到五包牙膏泥的,牙刷还是原价!” “那给我来一根!”桃花婶子男人比较能挣钱,一个月几百个铜板,所以出手也算阔绰。 “好的!”林小桢立即看向指着秦净之和冯宝宝:“桃花婶子那边给钱拿货!” 桃花婶子立即走过去,给钱的时候还不忘朝着秦净之使劲挑动眉梢。 汪李氏见状生怕自己占不到便宜,立即喊道:“我买,我也和桃花一样的啊,你给我留好了,我回家去拿钱!” 说完,她扭着丰腴肥胖的身子快速的朝着家门口跑去。 丁香瞧见没坏了林小桢的好事,气得跺跺脚离开了,却又留恋不舍的总是看着秦净之,三步一回头,好久才没了踪影。 这些全被林小桢记 在了心里,这次你跑的倒是容易,下次她可不会那么好心了。 试过牙膏泥效果的,纷纷都掏出钱没了,只不过没几个人和桃花婶子一样豪爽,都不是富足之人,有的拿了一包,有的买了两包,还有不少人都只能在那眼巴巴的看着,想买却又捉襟见肘。毕竟饭都吃不饱的年代,谁有空顾着洁牙? 而林小桢也考虑到这一点了,所以她才会觉得牙膏泥和牙刷这个东西只能发一笔小财,除非能做的很广泛,推向整个大陆,或许才能挣大钱。 但那种大生意,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成的,她现在根本没那个资本,日后若是护肤流水线做的很好的话,她也不排除将这个牙膏泥牙刷一并扩进来。 不过目前也只能想想这些发家致富的宏伟蓝图,林小桢只想着先一步一步的来,踏踏实实的打好基础。 一上午功夫,二大框牙膏泥就剩下小半框了,倒是牙刷还剩下许多,不过林小桢一点也不在意,反正回头去城里卖,暂时不太着急。 这个时候,却突然冲过来了几个人,为首的老婆子十分凶悍的就开始叫嚷。 “全都让开了,让开!” 那嗓门,粗哑又难听,她带来的人一下子就冲开了围观买牙刷的人。 众人好奇议论,心想这个凶神恶煞的老太婆是谁啊?以前可没有见过的啊? 秦净之和林小桢几个人也都愣住了,看着来势汹汹的四五个人,除了为首的老太婆是女的,其他都是壮汉子。 林小桢正疑惑着来人是谁? 突然那老太婆身手利落干脆的一下子爬上了马车,瞧着几大箩筐的东西,又看着秦净之面前装钱的笸箩,突然咧嘴一笑。 “你这个死丫头,还真跟人家传闻的那样,帮着秦家挣大笔的银子啊!” 才说完,凶悍的老太婆一把就要抢过那装钱的笸箩,秦净之眼疾手快的拿着举高了一点,微拧眉梢不客气的问道:“这位老人家, 你是想公然抢钱吗?” 凶悍的老太婆立即瞪大了铜铃般的双眼,骂咧一句:“好你个病秧子,谁要和你公然抢钱,这些钱都是我孙女挣来的,那是我们林家应该有的,倒是你们家,挺会压榨我孙女,我今个就要将二两银子还给你家,接我家孙女回家!” 一听孙女,林小桢十分意外,感情这气势汹汹赶来的老太婆是这个身子的奶奶? 可她只是继承了这身子,可没有继承这身子原有的记忆,不过能二两银子就能贱卖的孙女,应该在林家过得并不好。 秦净之微微愣神,又扭头看向了呆愣住的林小桢,想到林小桢害怕林家的人,而她现在的反应确实像是被惊住了一般。 他立即一把将林小桢护在了身后,不客气的看着面前的老太婆。 “林老婆婆,小帧已经嫁给我做了妻子,你这个时候反悔,已经不合适了吧?” 秦净之的嗓音沉冷,带着一股危险的气息。 林老太婆见状,又冷冷的斜睨着一旁的林小桢,冷声喊道:“小帧丫头,还不赶紧的跟奶奶回家!” 林小桢对上林老太婆那犀利的目光,和她使唤人的态度,想必原主在林家肯定很怕这老太婆。 秦净之也低头看向了林小桢,生怕她会答应林老太婆。 而林家要是真的想抢人,估计他们家是一点辙都没有,毕竟还没拿着户碟去官府报备林小桢已经是他妻子的事情,所以按户碟上来说,林小桢如今还是林家的人。 林小桢没有回答,瞬间感觉空气都凝固了。 乡亲们立即七嘴八舌的议论,心想这是眼红秦家挣银子,要抢姑娘回家的戏码啊? 一时间,众人都一幅看好戏的姿态,围观着这场抢人大战,都想看到这林小桢是离开秦家,还是留在秦家? 虽然林小桢长得丑点,但是她看上去心灵手巧,又厉害,这来了秦家几天就足以看出她是个能干又聪明的姑娘,换谁家都愿意 娶,不过众人又寻味不明了,既然这么能干,当初怎么二两银子贱卖给了秦家? 林老太婆看着林小桢迟迟没有回应,直接叉腰凶着扯着尖利的嗓子喊道:“你这个死丫头,还不赶紧滚过来,将那卖钱的银子也别落下,这几天不打皮结实了是不是?” 林小桢一听这话,看样子原主在家里挨打是常有的事,瞬间气愤了,瞪着凌厉的目光看着林老太婆,不客气道:“我已经嫁给秦家,不是林家的人了,我警告你,现在赶紧滚,不然休怪我不客气!” 这一句话,瞬间让秦净之的心里安心的几分。 看样子这丫头,已经不会再逆来顺受了,他最担心的莫过于林小桢又回去承受林家的虐待,其次才担心她离开自己。 林老太婆一听,气得指着林小桢骂咧道:“你这个小贱蹄子,竟然敢这么对老娘说话,你还想不想活了?想不想你那一对瘟神爹娘活了?” 瘟神爹娘? 林小桢一听,就知道话中的威胁。 而秦净之也瞬间心疼林小桢,心想她那么厉害,离开林家估计没人能阻拦,之前她没说,他也没想着问其中原因,现在才知道,原来这傻丫头是因为父母被威胁了。 林老太婆原以为提出林小桢爹娘的事情,这丑丫头一定能乖乖就范。 她正高昂着头,一幅坐享事成,满眼贪婪的神情看着林小桢,又偷瞄着那一笸箩的铜板,就像是一大把白花花的影子在朝着自己飞奔而来。 林小桢却冷冷道:“我想不想活可由不得你说,至于我爹娘的事情,你要是敢对他们怎么着,你试试看!” 林老太婆见状,眯着危险的眸子,一步一步的逼向林小桢,走到林小桢面前的时候,她嘴里突然骂咧一句:“你这个死丫头,竟敢威胁老娘,看样子隔几天不打你都快忘记自己是谁了!” 说话间,林老太婆突然飞快的扬起了布满老茧的手,朝着林小桢的脸上打去。 第五十四章 一脚踢飞 林老太婆靠的太近,速度太快,秦净之都没法上前拦住,众人纷纷都以为林小桢要挨打了,谁知道林小桢直接抬手一把握住了林老太婆的手腕,目光越发冰冷,冷冷开口。 “我警告过你的,既然你不听可就不要怪我不客气!” 下一秒,林小桢直接反手甩了一个清脆的巴掌,林老太婆一下子被打的没站稳,掉下牛车摔了个四脚朝天。 “哎呦喂!” 林老太婆哀嚎一声,还没有反应过来,林小桢已经跳下马车,重重的朝着林老太婆的肚子上踹出,一脚踢飞了好远。 众人全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瞅了瞅被踢飞的林老太婆,又看着双手叉腰愤怒的林小桢。 “天呐,这老二媳妇看上去是个温顺的,没想到这么彪悍?” “连老人都打,这,这太有违天理了!” “这么恶毒啊?” 林小桢听着流言蜚语,又想到这个时候村里最在乎莫过于这些,不然唾沫星子都能喷死她,还可能会牵连秦家三兄弟。 她立即抬手指着那老太婆,又朝着周遭围观的人,故意装作可怜的模样开始哭诉:“乡亲们,不是我林小桢冷血无情以下犯上,而是这死老太婆,自己的儿子儿媳她都不放过,亲孙女都能各种压榨,为了自己有钱花,二两银子贱卖了我这个孙女!” “以前在林家的时候,对我不是打就是骂,长这么大来秦家以前我就没吃饱过一顿饱饭,她对我爹娘也是各种打骂,更何况我爹娘还都身子不好,全都是被这老太婆欺负的!” 想到自己身上不少伤痕,林小桢也不管是不是这老太婆干的,直接撸起袖子给众人看:“大家伙看看,这些伤口都是这老太婆打的,我爹娘更惨!” 众人看着触目惊心的伤痕,不敢相信。 秦净之瞧见 ,心疼不已,瞬间凌厉的目光看向了那倒地的林老太婆。 林小桢说着说着,挤出了几滴眼泪,道:“当初要不是为了我那可怜的爹娘,我又怎么可能贱卖了自己,这老太婆如今见银子花完了,听说我帮着秦家挣钱了,就又跑来想抢我回家给她挣钱,而不管我下半生的幸福,这年头,谁家忍心看自家孙女合离,那不是遭受世人唾弃的事情吗?” “人人都说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更何况,如今我和我相公感情和睦,早已有了夫妻之实,可这老太婆为了自己有银子花,不管孙女的死活,还用自己的儿子儿媳威胁孙女,天底下哪有这般恶毒心肠的人?” “虎毒还尚且不食子,这些日子我不在家中,估计我爹娘又被这老太婆折腾的半死不活了,又跑来威胁我,还想打我,你们说这老太婆该不该打?” 众人一听原来是这么回事,立即有人附和:“该打,太不是东西了,自己儿子儿媳还有孙女都能利用,就为了自己谋利,这种老太婆要我我就绝对不会孝顺!” 立即又有人喊道:“就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谁,见人家日子好过了,就跑来捣乱,哪有这样不要脸的,滚出我们北屯村!” “对,滚出北屯村!” 一时间,不少人群情激昂的附和,立即少了那些指责和诋毁林小桢的话语。 林老太婆被踢得在地上爬不起来,她带来的三四个壮汉子立即上前扶起了她。 林老太婆气呼呼的瞪着林小桢,瞧着北屯村那一帮老少爷们都开始仇视他们,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温顺了十六年的小绵羊竟然会突然反抗了。 而且这丑丫头竟然连她爹娘都不顾,那可是她威胁了丑丫头这么多年的把柄。 这丑丫头真的是她孙女? 林老太婆越 想越气愤,看着林小桢,骂咧一句:“你这个不肖子孙,敢动手打老娘,今天老娘来,也不是跟你玩着闹得,老大,你们几个还愣着做什么呢?” 林老太婆身旁的四个壮汉子立马答应一声,其中为首的壮汉子林大川答应一声:“奶奶,你放心,我这就把五妹抓过来给你教训解气!” 话落,林大川扭头,目光凶狠的瞪向了林小桢,撸起袖子,放着狠话:“你这个丑丫头,敢这么揍奶奶,我今天非要好好教训你不可,让你知道不服从奶奶的下场!” 林小桢眯着一双危险又凌厉的眸子,抬起手下意识的放在了腰间,准备随时掏出特意买好的银针,一会林大川敢放肆,她一定扎他穴位扎到瘫痪。 秦净之斜睨了一眼林小桢,自然知道她要做什么,他又看着虎视眈眈的林大川,飞快的跳下马车,挡在了林小桢的面前,一只手捂住了她的手,是在传达让她不要出手,以免在这么多人面前暴露了什么。 林小桢抬头斜睨着挡在自己面前的秦净之,心里面暖和了不少,多了一丝踏实。 秦净之安静的看向了林大川,道:“林家的,不知道你们要做什么,既然将小帧卖给我们秦家,那她便是秦家的人了,你们这么硬抢,闹到官府,可就不是小事了!” 秦净之的语气中充满了威胁,林大川冷冷一哼。 “我们来的时候就去官府查过,我五妹还没入你秦家的户碟,所以她现在还是林家的人,卖给你们家又怎么样?我五妹挣得银子都足以十倍奉还给你家了,大不了我们多还你点银子便是!” 秦净之眯着深邃的眸,不客气道:“可她并不愿意和你们回去!” “不回去可不行,我二叔二婶还病在炕上,他们就她一个女儿,难不成要无人收尸 ?” 林小桢立即吼了一句:“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个道理没人不懂,你们不是眼红挣钱了吗?不好意思的告诉你们,这银子都是我相公挣得,跟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林大川一愣,完全没想到林小桢会这么说。 林老婆子立即扯着尖利的嗓子冷笑:“胡说,我们可是在县城都打听过了,明明是你想法子卖钱的,你这个死丫头,吃林家喝林家的那么多年,就是不给家里挣一毛钱,一出了林家的大门,就可劲帮人家赚钱,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白眼狼!” 林小桢脸上挂着冷淡的笑容,没理睬林老太婆那疯娘们,倒是斜睨了一眼秦净之,贴在他耳边小声道:“我想动手!” 秦净之却摇了摇头,柔声安抚道:“交给我!” 林小桢很是无奈,那就只好忍住。 秦净之冷静的看向了林老太婆他们,十分镇定开口:“小帧已经是秦家的人,这是铁定的事实,而且我们北屯村的人,也不是轻易能被你们抢走的!” “林老太太,今天你们可以强行抢人,但是你们五个人,确定能完好无损抢走小帧吗?” “还有,这些银子确实都是我挣得,和小帧毫无关系,她在林家就什么都不知道,若有法子怎么可能被二两银子贱卖救治岳父岳母?反而一来了秦家就有这么多挣钱的法子?那不过都是因为我熟读医书研制的法子,让她代我去办成这事而已!” “今天你们就算抢走了小帧回家,没有我的法子教她,她回了林家还是原先的模样,一点也不会改变,而且官府那边户碟还没有落实,是因为我们北屯村的规矩,新婚夫妇都是要在里正那边落实后,里正一起报上官府,你们去查了自然没有!” “但小帧的户碟从你们卖她出来,就已 经交由我们家了,户碟在我们手上,而我们成婚又是全村人都见证的,你们硬抢真要闹出事闹去官府的后果你们可想过?” 林家那几个人被秦净之那有条有理,环环相扣的话说的愣住,几个人互相对视,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林老太婆立马尖叫着嘶吼:“你这个病秧子吓唬谁呢?谁不知道你们秦家在北屯村毫无地位,今天我们就硬抢人了,难不成官老爷还管女儿回家伺候爹娘的事情?” 说完,林老太婆又看着四周围观的那些北屯村的村民,不客气道:“今天你们谁要管我们家的家事,可就休怪我林家不客气了!” 说话间,四个壮汉子往林老太婆身旁一站,气势嚣张。 围观的人立即都退了一圈,毕竟谁都不想惹事上身。 秦净之剑眉微微蹙起,开口道:“谁若愿意帮我,然后赶走这林家的人,一人给五个铜板!” 现在足有一百二十个乡亲们,虽然都不爱多管闲事,可是谁嫌弃银子多呢? 一个个立即又上前了一步,站在了秦净之身后,一幅撸起袖子就要干仗的架势。 “老二,你说让我们先揍哪一个我们就揍哪一个,几个人也不打听打听北屯村,就敢贸然来抢人,也不想想我们北屯村村民能答应不?” 王铁宝第一个说话,为了挣五个铜板,他也是拼了! “就是,没见过嫁了孙女还想抢回去的!” “秦家老二,你放心,有我们在,今天谁也甭想抢走你媳妇!” 张铁宝说完漂亮话,立即还有不少人附和,生怕挣不到钱。 林老太婆没想到秦净之直接用钱来收买人心,看着虎视眈眈的北屯村的壮汉们,身子抖了两下,立即慌了。 林大川立即看向林老太婆,拉扯了她的衣袖小声问道:“奶奶,咱们怎么办?” 第五十五章 赔钱了 是啊?现下怎么办? 拼人手,他们五个人哪里是北屯村这一帮子人的对手,拼钱,林老太婆压根就给不起,若不是家里没钱了,她又怎么会动了抢回林小桢的主意。 但是她没想到,会遇到这种状况,而林小桢这个死丫头竟然连她爹娘死活都不管不顾了,还真是狠心了不少啊。 现下抢人回家是不行了,林老太婆眼珠子骨碌直转悠,不甘心的瞪了一眼秦净之和林小桢。 “行,你们可以,死丫头你不跟我回家没关系,一会我回去就把你那瘫痪的老爹老娘给送过来,反正我们林家是管不起了,还有今天既然撕破脸了,那日后有事可别求林家,咱们走着瞧!” 林小桢差点笑的喷出口水,有事求林家?这辈子都不存在的! 只是那瘫痪的爹娘,她在想着要不要照顾? 林老太婆不甘心,却只能带着四个大孙子狼狈离开。 秦净之低头扫了一眼林小桢的疑惑,以为她在担忧,他立即握住了林小桢的手,柔声道:“不用担忧,既然我们是夫妻了,那日后你爹娘的事便是秦家的事情,尽管来秦家住着,我们共同伺候!” 林小桢有些无奈,心想她压根不想和什么爹娘一起,而且她也没有继承原主的回忆,这日后相处可就尴尬了。 但愿,不要是让人无语的爹娘。 林老太婆是走了,可是王铁宝他们一个个的却都围着上来,冲着秦净之要钱:“老二,刚才我们可是铁站你这边帮你赶走了亲家老太太,你是不是该付钱了?” 秦净之沉声道:“一个一个去冯宝宝那领钱吧!” 众人纷纷排队,领完了铜板美滋滋的离去了。 一折腾,都晌午了。 领完钱的乡亲们纷纷都回家忙活去了,大槐树下就剩下了秦净之林小桢和冯宝宝三个人。 冯宝宝拿着笸箩筐,冲着秦净之和林小桢无奈的耸耸肩 。 “还没怎么赚,就先赔进去了六百个铜板!” 林小桢却轻笑一声:“散财了也比林家那几个贪心鬼弄走强!” 她检查了一下三大箩筐的东西,还剩下六十包牙膏泥,七十根牙刷,等于才卖了二十根牙刷,都是折扣价卖的,牙刷卖了五百个铜板,牙膏泥散卖加打包卖出了三百三十包一共卖了二千七百个铜板,一共四两银子,发出去六百个铜板,还生下三两银子余二百个铜板。 做牙膏泥成本七百三十个铜板,以及做牙刷二两银子余一百个铜板的成本都挣回来了,除去散财的六百两银子,他们还净赚了一百七十个铜板,外加上剩余六十包牙膏泥和七十根牙刷,等于回头再卖出去都是净利了。 看着这个状况,林小桢满意的拍了拍手,将铜板都装进了布袋子里,道:“还好,我们是盈利的,村里反响这么厉害,那今天下午我们再做点牙膏泥,明天一早就进城里去卖,应该会比今天的反响还要好!” 秦净之和冯宝宝看着林小桢那一幅乐天派的模样立即笑了。 冯宝宝立即问道:“是不是今天我们就收工了?” 林小桢点点头,三个人一道回去了,秦老大和老三都要做工回不来,秦净之热了早上的剩饭剩菜吃完,下午三个人又采集了几大筐嫩树枝,因为有牛车比较方便,又多买了一些上次的药材,花了一两银子,熬制了五百包牙膏泥。 临近傍晚的时候,林小桢刚让冯宝宝可以回家了,还给他拿了五包牙膏泥三根牙刷,冯宝宝推辞不要,却被林小桢硬塞着接受了,然后美滋滋的离开了。 冯宝宝才走,门口立即来了几个人,是上午的那几个壮汉子,只不过没见到林老太婆,估计林小桢那一脚踹得太厉害,她都没力气来找茬了。 林大川不客气的冲着院子里喊道:“林小桢,你 爹娘就丢门口了,日后咱们林家和你们再无关系,你记住了!” 林小桢和秦净之隔着院门瞧着林大川他们那丑陋的嘴脸,她斜睨了一眼秦净之:“这下你可不能阻挠我了,没有什么外人,我应该不会露出马脚!” 秦净之温润一笑,看着林小桢腹黑的模样,便道:“好,随便你出手!” 林小桢将四颗才捣鼓出来的腹痛药丸递给了秦净之,道:“我出去和他们说话,你找准机会出手吧,我非要他们疼的下不来床!” 秦净之安静点头,一幅任由林小桢折腾的架势。 林小桢打开院门,看着又是上午那几个壮汉子,而且他们叫林老太婆奶奶,叫自己五妹,估摸着是都是堂兄。 她淡漠的笑着,不客气道:“不是你们和我没关系,而是我和你们一丁点关系也不想有!” 说话间,林小桢看了一眼木门上躺着的一对中年男女,应该就是原主的爹娘了。 本以为她会不在乎,毕竟没有继承记忆就没有感情,可瞧见他们时,林小桢的心里莫名的闪过了巨大的哀愁,心疼的瞧着二人饿的皮包骨头,病痛垂危,好像立即就要撒手人寰的模样。 这是遭受了多少的虐待?才能将两个成年人弄成了这幅鬼模样?简直就是骷髅架子了! 难怪原主愿意被贱卖,估计那时候也是听了林家老太婆说的话,想救自己的爹娘吧! 她瞬间目光凌厉的看向了林大川他们几个人,道:“还不赶紧滚?记得将我的话带回去给你们奶奶,我们一家三口日后和林家再无关系,她若是还想打什么主意,直接拿命来秦家!” 林大川看着眼前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林小桢,吓得心里有些发慌,只不过此时秦家门口没人,又只有秦净之这个病秧子和林小桢这个丑八怪。 他慌乱之后壮起了胆子,毫不客气开口:“五妹,你这口 气不小啊,小心闪着腰了,奶奶可没打算好心的放过你,你生来本来就是给林家做奴隶的你忘记了吗?” “今天在村子口,你们用钱收买人可以壮声势,可是现在就剩你和你那短命鬼的丈夫在家,还说话这么狂妄,我看你是活腻歪了吧?” 而林大海、林大河、林大秋几个人纷纷笑话了起来,看向林小桢的眼中都是不屑。 林小桢知道这四兄弟估计在林家的时候,没少欺负原主,而四个人又那么听林老太婆的话,估计是个没主见的混家子,她投回鄙夷的目光,冷声回击。 “活腻歪了?怎么,难不成你们几个还想杀人不是,四个饭桶就知道跟在那死老太婆的屁股后头,也不嫌害臊,我要是你们成为跑腿子的,跟着奶奶屁股后面讨生活,早就不回了,怎么可能还有脸活在世上什么都不做,就知道狐假虎威是不是?” 林大川四个兄弟瞬间脸色都变了,一个个张开了嘴巴,一幅不知道怎么还击的架势。 趁这个时候,秦净之神不知鬼不觉的弹射了四颗入口极化的毒药丸进了四个人口中,然后快步走到了林小桢的身旁。 林小桢见状,又补充了一句:“人家狐假虎威至少还有资本,林家就是个破落户,你们狂妄起来心里就没点数掂量一下吗?” “林小桢,你这个丑八怪给我闭嘴,要是奶奶知道你继续这么羞辱林家人,她一定会收拾你的!” 林大川看着长的壮实,实际上也是个不中用的货色,一幅抡起拳头想打架的架势,却半天没出手。 林小桢冷哼一声:“收拾?我在这里坐等她老人家过来,那样我也好继续收拾她!” “你!”林大川气得脸色发青,下一秒就往林小桢扑过去,可是刚迈出一步,一颗小石子砰的一下弹在了他的脑门上,顿时都冒血了,被力量震退了几步,疼 的忍不住捂住脑门,震惊的看着院门门口的林小桢和秦净之。 “怎么回事?你这个丑八怪,你干了什么?” 林大海其余三兄弟也纷纷退后了两步,有些害怕。 他们都没有看清楚,林大川是怎么被打伤的,可那血淋淋的伤口可不是闹着玩的,纷纷收起了笑容。 林小桢双手环胸戏谑的笑着:“我什么也没干啊,可能是老天爷也看不惯你们的恶行,帮我收拾你们呢!” 林大川有些不敢相信,呵斥一句:“你,你胡说!” 话音才落,又是一颗小石子飞窜出来,都不知道从哪里出手的,一下子打在了林大川的腿上,他疼的惨叫一声,直接半跪在了地上。 林小桢立即笑眯眯得开口:“看,我说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吧,你们再不滚,一会可就指不定又要伤到哪里了?” 这神神叨叨的一下子吓唬住了林家四兄弟,林大川咬着牙,不敢置信的看着周围,又看着林小桢和秦净之,气呼呼道:“丑八怪,你等着,我回去就告诉奶奶,看奶奶回头好了怎么来收拾你!” 说完,林大川一瘸一拐的爬起来,呵斥着另外三个人:“都愣着做什么,快扶着我回去啊!” “砰”的一下,又是一颗石子打在了林大川的胳膊上,瞬间一个血窟窿滋滋的开始冒血,四个人再不敢耽搁,吓得屁滚尿流的跑了。 林大川更是被三兄弟左一摔,右一摔,磕磕绊绊的离去,十分狼狈。 林小桢一直笑到他们没了踪影,才回头瞧着秦净之,眸中露出一丝惊叹:“看样子,相公你的身手很厉害啊,回头记得教我!” 秦净之淡漠的应了一声,提醒道:“我们还是先看看岳父岳母如何吧!” 林小桢这才想起来,地上木板上躺着的两个人,和秦净之扶着进了大屋躺下后,林小桢立即给二人依次把脉,面容逐渐凝重…… 第五十六章 我们逃离吧? “气若游丝,长期没有进食营养不良,再不医治就快没命了!”林小桢沉声开口,然后看向秦净之:“你先去熬点粥,我先用绣花针帮他们扎针几下,一会醒来再直接喂点流食会好一些!” “好!” 秦净之不敢耽误立即走出了房间,林小桢立即将林家爹娘摆整齐了躺在炕上。 瞧见他们瘦的皮包骨头,双腿均是瘫了,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她都不敢想象这两个人是在林家遭受了什么样的待遇。 不经意间林小桢竟流下了眼泪。 她也是后知后觉才发现,心想应该是身子的原主有了血脉相连的反应吧。 等将他们的几个穴位封死之后,林小桢刚想出去问粥熬好了没有,秦净之已经端了两碗米汤走进房中。 “还是先让岳父岳母喝点米汤缓缓,猛地吃粗粮应该会受不了!” 林小桢点头,立即拿着勺子喂着二个人一点点灌下了米汤,林家父母的脉象,渐渐平复好转有了生机。 林小桢和秦净之也松缓了一口气,随后走出了房间,去了厨房里忙活做晚饭。 这一折腾,天色已经垂暮,月儿悄悄的爬上了柳梢。 秦观月和秦明风今天回来的很迟,二人一进院门,秦观月连忙看着厨房棚子里坐着的秦净之和林小桢,着急问道:“你们没事吧?我回来路上都听人说了,亲家婆婆没怎么你们吧?” 当初买媳妇的事情是秦观月去一手操办的,当场给了林家银子就领着林小桢从临镇回了北屯村,秦净之自然是没接触过林家的人。 但是秦观月却知道林家那个老太婆可不是好惹之人,那是临镇出了名的恶婆子,他生怕秦净之和林小桢会受欺负。 秦净之摇了摇头,沉声回应:“无碍,只不过大哥,林家将我岳父岳母都送了过来,刚保住了命在里屋睡着,我想这段日子就留二老在咱们家!” 秦观月闻言一怔,旋即道 :“那亲家婆婆看上去就不会善待弟妹的爹娘,送来也好,省的弟妹回头挂念!” 林小桢没想到秦观月一点也不怕麻烦的模样,心里越发的喜欢这秦家三兄弟。 在这个饭都吃不饱的年代谁愿意多养两张口?可他却毫不顾忌,还担忧着她,那明显是将她当做自家人了,什么都要操一份心。 一股浓郁的亲情在林小桢的心里散开,感觉暖暖的。 秦明风立即问了一句:“可咱家方子不够住啊,亲家爹娘他们住二哥二嫂的房间,那二哥二嫂住哪里?” 秦观月脸上露出了一抹为难,皱眉思虑。 秦净之脑子灵光,瞬间有了主意,道:“在堂屋里挂个布帘,我和小帧就住堂屋!” 秦观月立即摇头反对:“你身子骨不利落,和小帧又刚成亲哪能住堂屋里,一会把我和明风的小屋收拾出来给亲家公婆住,你和小帧还是住大屋,我和明风两个光棍汉在堂屋收拾应付着打地铺住就好了!” “大哥……”秦净之有些不愿意,才刚开口就被秦观月打断了。 “既然叫我大哥,那就得听我的,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 秦净之没有说话,默认了秦观月的主意,林小桢心里却有点不好意思了。 她既然继承了原主的身子,那一双血缘父母肯定是不能丢下的,只不过这不小心又给秦家带来了不便,可秦观月秦明风几个人一点也不觉得烦,还想着法子解决。 林小桢心里很感动,她日后也要好好善待秦家兄弟。 她提议道:“大哥,不如这样,回头建造泥膜作坊的时候,隔一间屋子出来,弄个土炕,只要容得了人在屋里转身的空间就够了,到时候用来安顿我爹娘,这样咱们也都不会住的不方便,你看如何?” 秦净之立即点头:“我觉得可行,亲家婆婆那么刁钻,若日后又送回去,肯定还会遭虐待,不如就此安顿在秦家! ” 秦观月见状,没有意见,道:“那行,那看样子你那个啥作坊是等不了了,改明我就去赵屠夫那把帮工得活先辞了,让三子也请假一段时间,回来先改造院子盖间房,解决了这个事才好!” 林小桢有些不好意思:“那谢谢大哥了,你看着盖方子一共需要花费多少银子,我和净之这些天抓紧去城里卖货凑钱!” 秦观月看了一眼院子的大小,估摸道:“盖间土胚房我和三子自己弄,大概需要五两银子,不过要是你说建造什么作坊的话,那得盖经久耐用的瓦房,我和三子自己干省去工人钱估摸最少要二十两银子的花费,目前咱手上头宽裕,能盖,你要说盖明天我们就动工!” 林小桢闻言,想着加上卖牙膏泥牙刷的钱,目前秦家还剩下二十七两银子余三百四十三个铜板,还有不少牙膏泥的存货和牙刷,暂时先拿出二十两银子盖方子应该是没有大碍。 银子没了,回头再挣就好了。 她又看了一眼秦家那年久失修的土胚房,屋顶不少窟窿眼,刮起风来屋里嗖嗖的发冷,又建议一句:“既然都要盖方子了,不如顺便把咱这大屋也一起修了,到时候银子不够的话,就先赊点材料回来,回头我们挣了银子就立马还掉,这样可行?” 秦观月微微一怔,又瞧着秦净之和秦观月。 “那这样的话,咱家就一点存银都没有了,回头你和净之咋做生意?”秦观月稍有顾虑,他到是不怕花钱,就怕把钱花没了,回头出点啥事可咋整? 而且全用林小桢挣得钱,其实秦老大是不太愿意的。 林小桢却一点都无所谓:“银子慢慢挣就是,没成本也照样能挣钱的,大哥你只管放心大胆的去盖方子就行,不必多虑。” 秦净之附和一句:“大哥,既然小帧想修,就照着她的意思去做,银子方面,我们想办法挣就是!” 秦明风 坐在一旁,安静的听着,也不掺和。 秦观月思虑了片刻,咬紧牙关确定道:“行,那这件事情就这么办了吧,要修就一次性修好了,省的再凑合着过日子,回头没银子了,就各家凑点,实在不能凑,就慢慢盖,慢慢修。” 林小桢立即保证:“大哥,银子的方面你不需要操心,你只需要和三子好好的修缮好咱家就行,别有什么顾忌,也不能减料凑合,既然要修,咱就修的舒适亮堂一些!” “嗯!”秦观月点了点头,看着林小桢那副拿主意的架势,越发欣赏这个弟媳妇。 秦净之看向林小桢的眸中,也渗出丝丝爱意。 这个女人,是来拯救自己的吗? 几个人一边吃晚饭,一边又商议着修缮方子,盖泥膜作坊的事情聊得津津有味。 忽然大屋里传来了“噗通”一声声响,几个人见状,立马都放下碗筷,朝着屋里跑去。 几个人站在大房间门口,瞧着躺在地上的林母,不知所措。 林母也看向了他们,一瞧见林小桢的时候,眸中瞬间泛着泪花,沙哑着嗓子喊道:“小帧……我的儿……” 一看到林母红着眼眶落泪的模样,林小桢的心里就好似千刀万剐一样,疼的她的眼眶里瞬间布满了氤氲。 那种血脉相连互相牵引的感觉,让林小桢陌生又熟悉。 她能够感受到,林母很疼爱自己的孩子,却又充满了深深的无奈和愧疚,恐怕她都没能想到还能见到自己的女儿吧。 林小桢立即快步走上前,抱着不足六七十斤的林母站起身,放到了炕上,忙问道:“你,没事吧?” 林母一听,眼泪刷刷只掉,摇了摇头。 “娘没事……你……小帧啊,你是不是怪娘嘞?咋都不喊娘了?” 一听这话,林小桢立即摇头回答:“不是,我没有不喊,这不是担心问你么!” 其实她是有些尴尬,不知道怎么开口称呼。 林母 可怜的看向了林小桢,低垂下了眼睑,饱含歉意的开口:“是爹娘没用,对不住你,让你受苦了,如今还要你拖着我们两累赘,你心里定是埋怨的!” “没有……”林小桢的嗓子眼就像是被堵住了一样,就是喊不出口。 “没有,你怎么到现在都不肯开口喊我一声娘?”林母整个人看上去奄奄一息,低垂着眼睑,浑身笼罩着一股失落。 林小桢的心一揪,脱口而出:“娘,你老说这些做什么,我若是埋怨你们,又怎么会救下你们!” 听到那一声娘的时候,林母整个人像是被注入了希望,她立即眸中泛着泪花,抬头看向诚恳的林小桢,一把抱住了她,林小桢的身子也随之一僵。 “我的儿啊,娘就知道你不会真心不要我和你爹,以前的事情,是娘错了,是娘错了啊……呜呜呜……” 林母不知道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此时哭的撕心裂肺,声音都是哑的,听上去令人很痛心。 林小桢心里也很难受,但是却不知道到底是经历了什么,能让一个人如此嚎啕大哭,她只得缓缓放下手,轻拍着林母的后背,缓声安慰:“娘,别哭了,一切都好起来了!” 秦净之站在房间门口瞧见这一幕,漆黑的眸中凝着一股愠怒,看样子林家是不能放过的了,他心中悄然定了主意,然后回头对着秦观月和秦明风小声道:“我们先出去吧,这里就交给小帧!” 其实秦观月和秦明风也是这个意思,他们也见不得这种画面,心里也有点难受,一难受就想起了去世的爹娘,那种哀伤席卷心头,让人很是沉重。 三兄弟悄然离开了,带上了房门。 林母哭诉了好久之后,听闻了屋门口没有动静了,忽然抬眸看向了林小桢问道:“儿啊,如今我和你爹已经离开了林家的魔爪,听说你挣了不少银子,不如我们一家三口逃离这鬼地方吧?” 第五十七章 深夜温情 林小桢一愣,完全没想到林母会说出这样的话,她微蹙眉梢看着林母:“娘,你这说的什么话,我在秦家挺好的,为什么要走?” 林母闻言也是一怔,她看着林小桢好半天,哀叹一口气道:“秦家再好,可那秦老二是短命鬼啊,难不成你要搭上一辈子的幸福?年纪轻轻的就想守活寡吗?” 虽然林母说的话是为自己的女儿好,可难免自私了一些。 而且,秦家三兄弟压根就不嫌弃他们在这里,还一幅管到底的姿态,可林母却反而嫌弃秦净之和秦家,林小桢心里有些不舒服,她的面色沉冷了几分。 “娘,净之的身子骨已经在好转,你就不用担心了,秦家的人对我也挺好的,我没打算离开,而且我已经和他们说过了,你和爹日后就在这里住下,你们腿脚不便,也不要想着折腾了,好吗?” 林母瞧着林小桢一幅下定决心的模样,良久才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就依你吧!” 林小桢怕林母还会有这种想法,说着秦家的好话,继续道:“娘,为了住着方便一些,秦家兄弟还打算盖一间方子特意给你和爹踏踏实实的住下呢!” 林母有些不敢相信,毕竟她和丈夫林长福在林家一直都是被当做累赘。 “他们……不嫌弃我和你爹吗?” “不嫌弃!”林小桢十分肯定的摇头,道:“正因为秦家兄弟都是善良之人,我才没有离开,而是选择踏踏实实的过日子!” 林母点了点头,便收了心,握住了林小桢的手:“小帧啊,你放心,既然你都确定下来,那娘和你爹肯定也踏实点,不给你添麻烦!” “娘,你这是说的哪里话!”林小桢看着苍老瘦弱的林母,又低头看着粗糙抚摸着自己的那个大手,奇怪的感觉在心里蔓延。 或许,这就是血缘的连接,既然她占有了原主的身子,那日后原主 的父母,她自然会好好待之,但若是会作妖和林老婆子一样的话,她照样会翻脸不认。 但愿,不会发生那么一幕。 安抚好了林母,林父还一直陷入昏迷没有醒来,林小桢不忍心今晚让他们腾挪地方,便打算和秦净之先住堂屋凑合一夜,等明天收拾好小房间出来再给林父林母腾挪过去。 秦观月不愿意,却拗不过林小桢,便和秦明风回了小房间里睡下。 堂屋里,四条板凳凑在一起临时搭起的“床”十分窄小,贴着土墙,然后拉了一块帘子遮住。 漆黑的堂屋里静悄悄的,只听见门外蛙声片片,蛐蛐声连绵不绝。 林小桢从未和秦净之如此贴近的躺在一起,她都能听见秦净之那噗通噗通的心跳声。 两个人几乎要贴在一起睡下,不能随意挪动,不然的话很可能会掉下去摔倒。 她僵直着身子,笔挺的躺着,生怕会不小心碰到不该碰的地方,但是那种感觉,还真是煎熬。 秦净之感受到身旁人的身体绷直的很僵硬,沉声开口问询一句:“怎么了?” 林小桢轻咳一声,道:“我……我第一次跟男人贴这么近的睡觉!”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秦净之冷峻的脸上浮现一抹笑意,喑哑着醉人的嗓音,柔声开口:“不是说好了当真夫妻么,再说为夫也不会怎么样你,你大可放心!” “不是,我不是怕你对我做什么……” 林小桢说着话欲言又止,秦净之却有些不解:“你的意思,是期待为夫做些什么?” “咳咳咳……”林小桢被这话呛得猛地一阵咳嗽,连忙否认:“不是,不是的,秦净之你不要误会……” 她一摇晃身子,只感觉半天身子都腾空往下坠去。 “小心!”秦净之眼疾手快的一把搂住了林小桢的细腰,往回一拽,林小桢猝不及防的撞进了秦净之的坚实的怀中,两个人几乎 紧紧的抱在一起,都能感受到彼此的体温。 “轰”的一下,林小桢的大脑里像是什么东西炸开,瞬间空白一片,迟迟不能回神。 秦净之也没有想到,抱着林小桢娇小瘦弱的身子,会是这么的温暖,心口快速的跳动起来,小腹腾起一股燥热。 两个人就这样抱在一起,漆黑的眸子在黑夜里互相凝视,仿佛整个世界就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良久,林小桢才轻滚了一下喉咙,弱弱的问道:“这么搂着我,你手不麻吗?” 秦净之立即回过神,连忙收回了手,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的模样,嘱咐一句:“这搭着的床太窄,你小心一点,别掉地上了!” “嗯!”林小桢有些紧张的答应一句,她都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却又隐隐期待。 “我睡了,你也早点休息!” 秦净之又说了一声后,急忙转身背对着林小桢,然后身子紧紧贴在了另外一边的边缘,怕挤着林小桢。 林小桢心中一暖,她心里想着,反正都已经确认关系了,那还有什么害羞的,她轻咳一声,小声道:“秦净之,我够睡了,你往里边来点吧,别回头我没掉地上,你倒是掉地上了!” “嗯!”秦净之答应一声,身子挪动了分毫,但还是离林小桢有点距离。 林小桢看着秦净之那宽阔的后背,心里越发坚定不后悔,而且还感觉很踏实。 折腾了一天,她眼皮子沉得不行,盯着秦净之的身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自从来了这边,她的睡眠质量飞快提升,和熬夜几乎没有了任何关系。 翌日一早,月亮还挂在半空中,林小桢就被门外的叫喊声吵醒了。 冯宝宝趁着天没亮就赶着牛车过来了,因为今天他们要去城里卖牙膏泥和牙刷,必须要趁早去西市口抢位置,去的迟了肯定抢占不到好的摊位。 “我去开门,你收拾一下!” 秦净之听见了外面的动静,先坐起身,看向林小桢说了一句,刚睡醒的嗓音格外好听,然后拿着一旁的长衫披在了身上,一边系扣子一边朝着门口走去。 林小桢本来还想赖床,可一想到盖泥膜作坊和修缮屋子需要银子,瞬间就没了赖床的想法。 她立即爬起身,将被褥叠好,四条板凳摆在八仙桌旁,用遮挡的帘子包裹着被褥,轻手轻脚的送进了大房间,然后悄悄的退了出来,走出了屋子开始洗漱。 秦观月和秦明风也被冯宝宝吵醒了,二个人打着哈欠套着衣服走出屋子的时候,瞧着院子里,牛车上坐着的冯宝宝。 秦明风打着哈欠,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向冯宝宝嘟囔一句:“你天天咋起来这么早?” 冯宝宝白了一眼秦明风:“三子你可真会说笑,这都什么时辰了,还早哩,人家卖菜的小贩早就出发去城里了,我们也得赶紧的,不然就要晚了!” 秦观月立即拍了一下秦明风的肩膀,一幅严肃的模样训斥道:“听见没有,看人家冯宝宝多勤快,再看看你,跟人家能比么!” 秦明风委屈巴巴的吐槽一句:“我这不是上工的时辰晚么,你要给我整个牛车我保证比他还勤快嘞!” “你还贫嘴?”秦观月瞪大了眼睛,盯着秦明风。 秦明风瞬间怂了,冯宝宝站在一旁偷笑不已。 此时秦净之和林小桢已经洗漱完毕,一同走了过来,秦净之将钱袋子拿出来,拿了零散的三百四十三个铜板,然后剩余的二十七两银子递给了秦观月。 “大哥,我和小帧要出发去城里了,这钱你拿着,今个开始你和三子就在家修缮屋子,盖手工作坊吧!” 秦观月闻言,接过沉甸甸的钱袋子,稳重答应:“行,你和小帧去城里注意点,这么早出发,一会饿了咋整,不如吃完再走?” 秦净之摇了摇头:“ 不了,一会西市口那边买两馒头应付就好,赶时间!” “行,那你当心点,注意点你身子!” 秦净之露出一抹安心的笑容:“放心,这两天活跃的多了,我觉得身子骨比以前好了不少!” “那就好!”秦观月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林小桢转身走进厨房棚子里,拎着一筐子牙刷,探头朝着说话的几个人喊了一嗓子:“过来帮忙,将牙膏泥抬去牛车上!” 不一会,货物都装好了,秦净之和冯宝宝朝着门口走去,林小桢想起大房间的林父林母,又扭过头朝着秦观月嘱咐一声:“大哥,我爹娘就拜托你了,我就不和他们打招呼了,这两天他们喝点稀饭就行,别的不用吃!” 秦观月立即答应一声:“放心吧,你爹娘就是我爹娘,你和净之去城里多注意点!” “好!”林小桢答应一声,走出院子一跃坐上了牛车后面。 冯宝宝扬起鞭子,抽打了一下壮实的大黄牛,牛车随即前行,木轱辘碾压在土路上,发出吱呀吱呀的节奏声,此时天还蒙蒙亮,路上还有点黑沉,却能见到不少人正担着东西朝着城里匆匆赶去。 林小桢不禁感叹,做生意也不是一件易事,看样子她还需要更努力才行。 牛车一路颠簸,林小桢被颠的有些晕,秦净之连忙扶住了她,一双漆黑的眸中腾起担忧。 “没事吧?” 林小桢摆了摆手,缓神了好久,道:“没事,习惯就好了!” 秦净之见状,却皱着眉头,问道:“不习惯硬要去习惯,只会勉强自己,这去县城的路会一直这样,难道你要一路忍受?” 林小桢无奈的耸耸肩:“那能怎么办?我总不能走着去吧!” 秦净之微蹙眉梢,看着林小桢漆黑的眸中闪过一丝迟疑…… 林小桢被他那炙热的眼神看的心里莫名怪怪的,忙问道:“你,你这么盯着我做什么?” 第五十八章 赶集市摆摊 话音才落,秦净之突然伸手拽着林小桢靠在自己的怀中,另外一只手环抱着她,然后故作镇定道:“这样或许会好点,你若是困了,可以靠着我怀里睡一觉!” 林小桢瞬间涨红了小脸,没有想到秦净之这么的直接,感受着秦净之怀抱的温暖,还有那一股子淡淡的药香味,她的心如吃了蜜一样。 若是能这样一直抱着,好像也不错。 “好!”她娇羞的答应一声,头埋得低低的,靠在秦净之坚实的胸口,确实少了不少颠簸的晕眩感。 看着林小桢温顺的靠在怀中,秦净之紧抿的薄唇扬起一抹弧度。 冯宝宝回头见了一眼,忍不住狂翻一个大白眼,哀呼一声:“完了,我真是要找个媳妇了,省的每天被二哥二嫂你们两刺激!” 林小桢忍俊不禁的捂嘴偷笑,秦净之却不冷不热的催促一句:“你赶快点,最好天完全亮之前能赶进城,不然扣你工钱!” 冯宝宝哼了一声,立即拿着一根竹竿子吊着一捆青草放在了大黄牛的面前,瞬间提速了不少。 惹得林小桢和秦净之都忍不住笑了,心想着冯宝宝还真是个活宝。 到了西市口的时候,看着人流穿梭,熙熙攘攘的集市,林小桢这才发现,小摊小贩很多,已经将街道两旁的好位置都占去了,而有的长期摊贩早已经固定了位置,就算人没来,也没人上前去抢占,早就形成了规矩。 冯宝宝哀叹一口气,道:“看样子今天还是来晚了!” 林小桢眼角止不住的抽搐,她仰头看了一眼天色才刚弥漫金光,估摸着七点左右,这都来晚了,还让不让人活了? 秦净之却很淡定,四处看了一眼,指着一处小胡同口道:“那边没人,我们把牛车停那边吧!” 冯宝宝一看,无奈道: “也只能停在那边了,但是那摊位过一会就被前面的挡住了,压根没人愿意待在那边呢!” 林小桢却笑着说:“没事,酒香不怕巷子深!” 三个人朝着一处偏僻的空位走过去,冯宝宝将大黄牛拴好在石墩子上后,摆好了牛车。 林小桢整理着试用的牙刷,拿了五包牙膏泥,摆好在面前,毕竟城里人多,多试用几包不碍事,口碑好了才能畅销。 她扭头看向秦净之和冯宝宝道:“还跟昨天一样,咱们三个分工明确一些,那样一会人多起来也不会乱!” 秦净之点了点头,冯宝宝笑着祈祷:“但愿今天能畅销,一下子就能卖光!” 林小桢看着冯宝宝干劲十足的模样,又给了一剂强心剂收买冯宝宝。 “冯宝宝,我只是包了你的牛车,你本可以不帮我买的,不过你现在还帮忙的话,那么每天帮忙我照给工钱,就按照挣得提成给你,你可得上点心啊!” 冯宝宝一听,瞬间更兴奋了,立即答应一声:“好嘞,二嫂你就放心吧,一会我就给你可劲吆喝!” 西市口基本上都是周边村镇的村民带来自家做的物什前来卖,各种各样的野菜青菜,还有做的鞋子衣服,以及一些好玩的摆件。 滁州城里的人家基本都是做生意的,不种地,所以一大早就赶来这边买新鲜的蔬菜和看看有什么新奇的玩意。 此时人越发的多了,往来络绎不绝,林小桢摆弄好实用的东西后,看着往来的人,然后看向冯宝宝道:“冯宝宝,你现在就可以吆喝了!” “好嘞!”冯宝宝答应一声,立即站上了牛板车上面,扯着嗓子就开始吆喝:“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绝世的好东西啊,大家都过来瞧瞧看了啊,不是好东西不要钱啊!” 冯宝宝嗓音尖 细,这一叫卖,立即吸引了不少人围观着他们。 此时,走上前一名爱占便宜的夫人,驻足在他们的牛车面前,探头看着几大筐东西,心想能是什么好东西,赶放出这么狂的话? “你们这卖的啥啊?” 那妇人问询了一句,林小桢立即应道:“牙膏泥和牙刷,洁牙的好东西!” 林小桢说完,妇人立即懵住了。 “啥?” 林小桢立即拿着一根牙刷,还有拆开了一包药膏泥,微笑着冲着那妇人开口:“这位大姐,就是这种洁牙的刷子,同时还有我们家独家秘制的洁牙膏泥,保证比细盐还要好用,您要是不着急,可以试用一下,不买都没有关系!” 秦净之听着林小桢一幅娴熟的模样,说起话来有条有理,清隽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欣慰。 他就那么安静的看着林小桢做生意,忽然觉得她那丑颜看的越发顺眼。 妇人约莫快四十岁了,被林小桢这小姑娘喊姐姐,瞬间愉悦不少,她看着林小桢不知道拿着什么,但是很新奇,她犹豫着问道:“确定试用不要钱啊?” “嗯,确定!” 妇人将菜篮子放在一旁,道:“那行,你给我试试吧!” 林小桢立即弄了一些牙膏泥放在了妇人的食指上,然后舀了一碗干净的清水,将一个空坛子摆在了妇人的面前,耐性教着妇人。 “大姐,您抿一口清水,然后将这药膏泥放进嘴里,像是沾细盐那样来回搓一会,然后漱干净嘴里,将脏水吐进这空坛子里就好了!” 妇人闻言,看着林小桢那丑巴巴的模样,又低头看着手指上绿油油的膏泥,有些犹豫。 “这玩意,能弄嘴里吗?不会有事吧?” 林小桢十分自信道:“能,保证没事,有事的话我立即白送你一根牙刷和一包牙膏泥 ,而且大姐,你用完之后会有很绝妙的体验哦……” 妇人半信半疑,看着手中的牙膏泥,又看着林小桢问道:“小媳妇,我,我能去那角落里洁牙么?” 林小桢立即想到现在是古代,女子的行为还没有那么豪放不羁,她立即将空坛子放到了一旁的墙角,然后扭头看向那妇人:“大姐,您到这里来吧,保证没人看见哦!” 妇人这才走到角落,四处看了一眼,然后端着一碗清水,按照林小桢教的方式开始洁牙,等过来一会后,她漱口结束时,发现嘴里凉丝丝的,十分清爽,不那么黏腻了,脸上忍不住露出一抹惊讶。 林小桢侯在一旁,看她已经弄结束了,这才走上前笑眯眯的问道:“大姐,是不是觉得嘴里好舒服?” “是!”妇人点了点头,不可思议的问道:“小媳妇,你这是啥啊,用细盐洁牙都没有这么舒爽的感觉!” “呵呵,这是我家的独家洁牙秘方,你现在可以捂嘴哈口气闻闻,都是一股清香味!” 妇人立即抬起手,哈了好几口空气,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味,脸上露出了十分满意的表情。 “这果然是新奇的好东西,咋卖啊?” 林小桢笑着拿着一包三层青叶子包着的牙膏泥,道:“牙膏泥十钱一包,五包四十钱,若您一个人用的话,能用三四十天,等于一文钱一天呢!” 说完,林小桢立即拿着手中的牙刷继续推荐:“这个牙刷就是更加方便洁牙的,三十钱一根,我这木柄是花梨木做的,牙刷是上好的马尾棕,您若是用的仔细,一根能用很久,可能一月一文钱也花不到呢,您若是买了肯定买不了吃亏上当!” 林小桢又附上妇人耳朵小声道:“若您说话嘴里十分清爽,带有香味,保证您的 丈夫更喜欢亲您哦!” 妇人听着林小桢的话,立即羞红了脸,但是旋即她就反应过来,故作嫌弃的摆手道:“小媳妇,你这东西是好,但是卖的价格太贵了,买一根牙刷都够我们家吃三四天的菜钱了!” 林小桢一听,也不着急,笑眯眯的将东西收回来后,道:“大姐,您要是嫌贵的话,可以不买,但是我这东西卖的真不贵,又不是那青菜需要天天买,买一些就能用很久了,其实很划算的!” “而且看你穿的如此鲜艳脱俗,家中一定不会差劲的,回头你和别人出去说话的时候,都不用刻意捂着嘴呢,想想别人都要捂嘴说话,生怕遭嫌弃,但是您能大大方方的,肯定能盖过别人风头呢!” 妇人被林小桢夸得,虚荣心立即涌了上来。 她笑了一下,道:“你这小媳妇真会叫卖,那行,我要是多买点你能不能便宜点?” 林小桢立即爽快答应:“冲您是今天第一个顾客,那我牙刷再给您便宜五个铜板,二十五铜板一个,然后牙膏泥五包三十五个铜板,如何?等于便宜十五钱了,我这小本生意,再便宜就真的亏本了!” 妇人见林小桢也爽快,她也不讨价还价了,直接道:“小媳妇,我也是诚心买,我家里一共五口人,你牙刷二十钱一根卖我,我拿五根,牙膏泥我一次性买二十包,就不跟你还价了,按你说的五包三十五个铜板算,怎么样?” 林小桢脸上露出了为难,道:“大姐,您看我这牙刷,做工精细,上好的马尾棕绝对不刺挠嘴里,实在是没法便宜了,您要是买这么多,我再给您便宜五钱,五根牙刷,二十包牙膏泥,一共算您二百四十九个铜板,你要买的话我这就打包,要是还嫌贵的话,那我真的没法卖了!” 第五十九章 物以稀为贵 妇人一听,林小桢也是个会做生意的,还避开了二百五这种不吉利的数,这样一来她省下了九十六个铜板,都能私藏起来了。 “行吧,那你给我包起来吧,五根牙刷和二十包牙膏泥啊!”妇人从袖袋里掏出荷包,准备给钱,一边美滋滋的说着:“小媳妇你给我便宜了,回头我多帮你传传,买的人多了,你也不亏的呀,我要是不诚心买,才不会跟你讨价还价嘞!” 林小桢笑着指着一旁的冯宝宝和秦净之道:“是,那就多谢大姐了,您去一旁给钱然后拿东西吧,我这边只是试用!” 妇人闻言笑了,看着林小桢一幅有模有样的架势:“不错不错,小媳妇怪会做生意的,看着工序一点不比人家店铺里差,虽然长得丑了点,但是小嘴蛮甜的,我这次用的好啊,日后就常在你这买了!” “谢谢大姐照顾我生意!” 秦净之收下了二百四十九个铜板放进了笸箩筐里,冯宝宝则是立即眼疾手快的包起了五根牙刷和二十包牙膏泥,等那妇人拿着东西放进菜篮子里美滋滋的走了以后,秦净之和冯宝宝同时朝着林小桢竖起了大拇指。 冯宝宝忍不住感叹一句:“二嫂,你可真是做生意的奇才,看你把刚才那大姐哄得,一下子就来个开门红,太厉害了!” 林小桢忍俊不禁的笑了,看着秦净之和冯宝宝谦虚的开口:“不是我会做生意,而是只要拿捏住客人的心态就好了,只要哄得他们听的舒服了,又算的她们不吃亏,自然会有人买,没必要为了几钱银子争得红头白脸,骂街闹事的不是,吃亏是福!” “是,二嫂真厉害!” 秦净之看着冯宝宝那兴奋的模样,看着林小桢眼里都快冒光了,瞬间心里有些不舒服了,他微蹙眉梢,轻咳一声:“冯宝 宝,你跟我换一下位置!” 冯宝宝闻言看向秦净之,嘟囔着嘴巴问道:“为啥啊?” “你说为啥,我和我媳妇站一起还需要你同意?” 冯宝宝:“……” 林小桢看着秦净之那阴沉的俊脸,笑意越浓,一双如月牙般的眸子笑的眯成了一条缝,心里却很甜,很甜…… 换了位置后的秦净之,瞬间心里畅快了不少。 林小桢凑到他身旁忍不住小声问道:“快说,你吃醋了,对吧?” 秦净之淡淡的瞥了一眼林小桢,故作正经的解释:“这样的次序方便一些,省的客人绕圈!” 林小桢也不在意,撇了撇嘴吐槽道:“嘁,吃醋就是吃醋嘛,你承认我又不会看扁你,说这么冠冕堂皇的做什么!” 秦净之却不在说话,而是挨着林小桢一起站着,唇角微微扬起。 冯宝宝继续叫卖,有人瞧见林小桢这摊子卖了东西出去,立即就围观上前,林小桢乐此不疲的解释,给人试用,然后笑眯眯的推销,凡是试用过的人,几乎都买了不少。 比起北屯村的消费能力,果然滁州城里才是挣钱的地方。 买的人一多,都说体验效果很好,林小桢便不打算降价,但是每个买的人可以先试用再买,于是她又拿出了二十包牙膏泥给人试用,大家都很惊讶,这牙膏泥可是要比洁牙的精细白盐要便宜的多了,而且还更好用。 尤其这牙膏泥和牙刷还都是新奇物件,吸引的人越来越多,逐渐的都排起了队伍,连带着附近的买菜摊贩都好奇的上前瞅瞅,也顺道买了些。 不过有些人家嫌弃牙刷贵,就没买,毕竟早上逛早市的人,都是一些小老百姓,真正有钱人才不会来这里买东西。 林小桢心里自然知道,所以牙膏泥和牙刷只是权宜之计,等日后泥膜作坊做起来 了,她要挣得就是有钱人的钱。 那样才能钱滚钱,钱生钱,不会太累。 午时一刻的时候,牙膏泥全部卖完了,还剩下了二十五根牙刷,林小桢如释重负的看着秦净之和冯宝宝,而秦净之面前那装钱的笸箩筐都装不下了,又拿上了褡裢钱袋,看上去沉甸甸的。 冯宝宝激动的催促:“二哥,你快数数咱一共挣了多少钱,我这辈子都没没见过这么多钱嘞!” 林小桢看着冯宝宝那没出息的模样,道:“不用数了,我已经口算出来了,除去便宜卖给了第一个顾客五根牙刷和二十包牙膏泥,还有试用的三十包牙膏泥以及一根牙刷,其余的都是按照原价卖出去的,没有任何便宜。” “所以今天五百六十包牙膏泥扣除试用的三十包,一共卖了五千二百四十九文钱,而牙刷则是除去试用的一根,减去剩下的二十五根牙刷,一共卖出去了一千二百七十九文钱,总共挣了六千五百二十八个铜板,换算成银子就是八两银子余一百二十八个铜板!” 冯宝宝听着这话,忍不住瞪大了眼睛,惊讶的嘴里都能塞进去咸鸭蛋了。 “二嫂,你咋这么厉害,光是这些数我都能头晕了,你却记得这么清楚,确定对吗?” 秦净之勾唇一笑,抢先回答:“当然是对的,因为收钱的时候我已经数了,和你二嫂说的数一文不差!” 冯宝宝看着两个人如此厉害,连连咋舌,忍不住朝着他们两个人竖起了大拇指。 “二哥,二嫂,你们两就是我的榜样,日后我也要变得和你们一样厉害!” 林小桢轻笑一声,道:“行了,别贫嘴了,还剩下二十五根牙刷,不过没有牙膏泥也不好推销了,我们今天就收摊吧!” 说完,林小桢从钱篓子里拿出了五十个铜板,递给了冯 宝宝:“喏,你今天的酬劳!” 冯宝宝看着五十个铜板,又看着豪爽大方的林小桢,瞬间有些感动和不好意思。 “二嫂,我就吆喝了一会,给五十个铜板是不是有点多了?” 林小桢斜睨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怎么?不想要啊,不要那我可收回了!” “要要要!”一听见收回,冯宝宝的心一紧,连忙伸手接过了五十个铜板,揣进了自己的兜里,加上先前预付的一个月的包车费,短短五天内,他竟然就挣了二百五十文钱了,还拿了好几根牙刷,和牙膏泥回家。 想想林小桢对自己这么好,冯宝宝的心里越发坚定,日后一定跟着二哥二嫂后面好好干事,绝对不会辜负他们。 林小桢和秦净之相互对视一笑,然后开始收拾东西。 收摊过后,林小桢打算去个药铺一趟,现在有银子了,也是时候开始准备给秦净之治疗了。 如今,她可是将秦净之当做自己男人,便着急了一些,省的万一不受控制,她判断失误毒入五脏六腑那可就不好了。 冯宝宝也想逛街,以前不敢逛街是没钱,如今怀里揣着自己挣得铜板,比他一两个月都挣得要多,可兴奋了。 于是三个人一道,秦净之和林小桢走在前头,冯宝宝拉着牛车跟着他俩,朝着滁州城最繁华的中街走去。 因为秦净之的缘故,他不想去仁济大药铺,所以他们便绕道去了滁州城里另外一家明仕堂药铺,和仁济大药铺旗鼓相当。 冯宝宝等候在门口,四处张望,林小桢同秦净之一起走进了药铺里。 “掌柜的,有没有上好的银针?” 林小桢一走进去就开口问道,这些天,她一直拿着绣花针使用,绣花针和专业针灸的银针差的多了。 掌柜的从柜台探出头,低头瞅了一眼林小桢和秦 净之,瞧着他们的装扮虽不像是什么大户人家,却温和的笑着推荐:“哎呦,您今天来可真是来对了,我们明仕堂刚从上京那边搜罗了一幅十三梅花针,姑娘要不要看看?” 林小桢一听,双眸冒光。 十三梅花针?光是名字就很有噱头,她立即道:“好,你且拿给我看看!” 掌柜的立即从柜台底下拿出了一个高档梨花木的盒子,然后打开了上面的小铜锁,拉开两扇盒门,露出了一幅十三种依次大小排列好的镀金银针,而每个银针上面那么细小还刻着梅花,做工十分精细,每种不同大小的银针又分为七根,可以说是一幅十分齐全的专业针灸工具了。 林小桢没有想到这个年代,还能有如此做工精细的东西,当即问道:“掌柜的,这个多少钱?” 掌柜的看着林小桢不像是没底气的模样,立即开口:“十五两银子!” 林小桢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这银针最多也就五两银子,她忍不住问道:“掌柜的,你这价格比普通银针贵太多了,能不能便宜点?五两银子我就买了!” 掌柜的瞧着林小桢几眼,轻笑道:“姑娘,看样子你应该是识货之人,这十三梅花针可是出自匠工袁浦之手,如今他都闭关了,不再打造任何东西,可是说如今这世上,这副十三梅花针已经是绝版了,不会再有,俗话说物以稀为贵啊,你若是真想买,十四两银子给你拿去,不然的话你还是另寻卖家吧!” 十四两银子?她现在身上才八两半银子,而给秦观月那二十七两是修缮方子用的,勉强刚够用,是挪不得的。 林小桢这个时候才发现真是一分钱难死英雄汉。 看着十三梅花针,她心里还真是想要,很喜欢,但是太贵了,现下根本买不起。 这可怎么办才好? 第六十章 秦净之的心无比沉重 秦净之站一旁,瞧着林小桢愁眉苦脸的模样,心想这小家伙应该是很喜欢这副十三梅花针吧? 他还是头一次瞧见林小桢露出这样的神情,秦净之忍不住微微蹙起眉梢,眸中闪烁着犹豫。 要不要出手帮她? 林小桢看向掌柜的,十分诚恳的开口,道:“掌柜的,如今我只有八两银子,实在是买不起,要不你能不能将这十三梅花针保存一段时日,我给你付点定金,然后你不要再卖给别人,等约定时日之时我一定过来取,不然定金就归你了,如何?” 掌柜的面露为难,看着林小桢:“姑娘,不是我不答应你,而是我这药铺是开门做生意的,可不是善堂,人人都跟我这样约定,那我何时才能赚钱,对不对?而且我也只是个帮工,做不了这种主!” 林小桢看着掌柜的确实人挺好的,没有其他生意人那种市侩的架势,她竖起手指,道:“三天,就保留三天可以吗?” 秦净之在一旁看着林小桢那模样,心里很不舒服,当下也不犹豫了,直接从袖袋里掏出了一枚碧绿通翠得玉佩,走上前去,放在了掌柜的面前。 “掌柜的,用这玉佩换这十三梅花针,可行?” 林小桢微愣的扭头看向了身旁的秦净之,瞬间心里满是感动。 掌柜的一愣,低头看着那圆形的玉佩,上面雕刻着栩栩如生的一条小龙似的神兽,一看就价值不菲,掌柜的立即拿起玉佩,摸着温润光泽,尤其是玉佩泛着纯真的绿色,遍体通绿的玉佩那可是上等货色,换十三梅花针是绰绰有余。 他又抬头看了一眼秦净之,穿着普通的麻布白衣长衫,不像是能拿出这种玉佩的人,心里饶有顾忌。 “小兄弟,你这玉佩从何而来?” 秦净之有些留恋的看了一眼,旋即淡然开 口:“家传!” 掌柜的闻言,心想也不管了,反正回头他卖出去能赚一大笔钱呢,立即收起玉佩,然后将十三梅花针推向了林小桢和秦净之。 “好,这笔买卖成交,你们收好银针,货物卖出,银货两讫!” 林小桢瞧着掌柜的那么宝贝那个玉佩,答应的这么爽快,而秦净之上次在秦家欠十两银子都没肯拿出来那个玉佩,说明那玉佩一定很重要。 不,这银针根本不值得秦净之用这么宝贝的玉佩换。 林小桢眼疾手快的立即抢过掌柜的手上的玉佩,然后将十三梅花针推向掌柜的,铿锵有力道:“掌柜的,这银针我不要了,这玉佩远比银针重要的多了,过几天若是银针还在,我还会过来买,若是没了,那便是与我无缘,不要也罢!” 说完,林小桢拉着秦净之的手,快步朝着门口走去。 秦净之低头看着那紧拉着一起的手,又看着林小桢一幅割痛的架势,他幽缓启口:“小帧,可以先买了那银针……” “别说话!” 林小桢回头突然嚷了一句,秦净之觉得莫名其妙,脸色瞬间凝重。 这好端端是怎么了?不高兴? 等走出明仕堂的时候,林小桢才停下脚步,转身将玉佩放在了秦净之的手中,道:“你是不是傻,拿这么好的东西去换那不值钱的银针!” “可你喜欢!” 林小桢闻言一怔,突然顿口,不知道说什么反驳,而她的心好像被羽毛撩拨了一样,酥酥痒痒麻麻得,恨不得扑进秦净之的怀中。 看着眼前的人呆愣住了,秦净之微蹙眉梢,解释道:“我觉得只要你喜欢,拿这些身外之物去置换也无可厚非,你怎么……好像不高兴?” 林小桢看着秦净之,克制不住的冲进了他怀里,紧紧的抱住了他:“你这个傻子, 我才舍不得你用这么好的玉佩去换那不值钱的银针,下次不要再这样了!” 秦净之低头看着抱着自己的人儿,这才理解,这小家伙是心疼了,他勾唇莞尔一笑,天地万物瞬间都好似失色,反问一句:“你是我媳妇,为你做什么,不都是应该的?” 林小桢的心,简直要被撩化了。 妈耶,这家伙看的不冷不热的,撩起人来简直是让人受不了。 她心里暖洋洋的,随即抬眸看向秦净之,嘟囔着小嘴:“以后,不要再这样了,虽然你舍得,但是我不舍得,所以不管我们做什么事情互相商量着来好吗?” 秦净之微微翘起薄唇,呢喃一句:“好!” 林小桢真是爱死这种感觉了。 突然,耳边传来一声叫喊:“二哥二嫂,你们两这光天化日的恩爱真的好吗?” 林小桢和秦净之瞬间像是弹簧似的弹开,脸上的都有些不太自然。 秦净之冷冷邪睨了一眼不合时宜出现的冯宝宝,淡漠开口:“关你什么事。” 一句话堵得冯宝宝又吃瘪了,林小桢忍不住捂嘴偷笑,然后出来缓解尴尬:“好了,我们走吧!” 冯宝宝跑到林小桢身边小声问道:“二嫂,二哥怼人好可怕啊!” 话音才落,秦净之那犀利的目光已经看了过来,冯宝宝立即扯开了一些距离。 林小桢却越看秦净之那完美无瑕的清隽脸蛋,越发顺眼,满意。 随后三人去了北市口的那边的土陶市场,为了更好的推销牙膏泥,能拿的出手,林小桢花了一百二十个铜板,买了六十个土陶罐子,花了一百八十个铜板,买了三个大水缸好蕴藏牙膏泥,然后又买了二斤做牙刷的马尾棕,花了四两银子,东西塞得牛车上都快挤满了,三人才打道回府。 不过好在今天卖的钱多,而买这 些都是为以后投资,林小桢他们还剩下了四两银子余一百二十一文钱,等于还净赚了不少银子。 不过这牙膏泥牙刷最多还能卖五六天,估计就没什么人买了,林小桢的心里又开始琢磨着在泥膜作坊建起来之前,做些什么好东西卖维持收入。 路过东街口,看着那诱人的各种小吃,冯宝宝饿的都快不行了,看向林小桢和秦净之问道:“二哥二嫂,要不咱吃了再回去吧?这回到村里还要一两个多时辰呢,路上饿了可就没吃的了!” 冯宝宝不说,林小桢还真不觉得饿,他一提吃东西,林小桢肚子瞬间不争气的咕咕直叫,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我饿了!”林小桢冲着秦净之咧嘴一笑,如今她脸上的脓疮好的七七八八了,皮肤也白净了不少,加上人收拾的整齐利落,穿着干净,一双水灵澄澈的眸子闪闪发亮,秦净之刹那间有些失神。 这小家伙,还真是越看越好看,还有些率真可爱,就像是捡到了一块瑰宝,打磨的越发璀璨夺目。 他的心,也为之加速跳动。 秦净之回神过后便道:“也好,那我们找个地方停好牛车,吃完再回去!” “好!”林小桢俏皮的吐了吐舌头,若是以前定是省钱不再城里吃了。 果然人有钱了就大方了,连冯宝宝都舍得在城里吃一顿才回去。 冯宝宝立即驾着牛车找好位置停下,准备大搓一顿。 三个人刚停好牛车,找了一家卖糯米圆子的小摊坐下,一人点了一份糯米圆子,林小桢又点了两碟小菜,一共才花了三十六个铜板,她这才发觉,食物真的好便宜,自己卖的牙刷是有点贵了。 不过贵自然有贵的好处,今天那么多人买,说明她做的东西大家伙还是认可的! 想想这些,林小桢的心里 就美滋滋的。 “这家糯米圆子真好吃,好甜!”冯宝宝塞进嘴里一个糯米汤圆,十分满足的夸赞。 林小桢立即品尝,品尝着香糯润口的汤圆,芝麻甜馅的味道和糯米混合在一起嚼着特别有味道,比起家里总是清淡无味的米饭和菜,实在要好太多了。 “嗯,是挺不错,净之你也快尝尝!” 秦净之吃了两口,脸上浮现一丝满意,道:“一会带两份回家给大哥和三子吃,对了还有岳父岳母,如何?” 林小桢摇了摇头:“爹娘很久没进食,不能吃这种不易消化得东西,就给大哥三子买点好了!” “嗯!” 三个人有滋有味的吃着糯米圆子,忽然一对人马直接冲过来,瞧见了林小桢的时候,立即大喊一声:“找到了!” 这一喊,立即多了更多的人,走到了他们的餐桌旁边,将三个人团团围住。 周遭的人纷纷吓得退避三舍,躲了老远。 冯宝宝吓得勺子都掉在了桌上,眼巴巴的瞅着身边突然出现的好多人,害怕的直吞口水。 秦净之瞬间凝眉,浑身泛起一股冷冽的气息,握着勺柄得手,若观察的仔细,都能瞧见他手上青筋暴起了。 林小桢反应倒不是很大,临危不惧的看着他们,发现并不认识。 她慢悠悠的放下了手中的勺子,看着来人,将他们这一桌围得水泄不通的架势,不由得蹙眉问道,语气带着一股冷冽:“你们是谁?” 那些人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林小桢他们这一桌,将他们围住不给走。 秦净之心中一惊,心想莫非是……他越想越不安,身体已经绷直,随时准备发力,带着林小桢突出重围,顺便准备发动和暗卫得暗号,到时候隐藏在他身边养着的那几个暗卫也能出来帮忙。 这一刻,秦净之的心无比沉重。 第六十一章 找上门的合作 此时,一个蓝衣小厮领着一位身穿黑色锦服的男子走了过来,那围绕着林小桢他们的人顿时挪开了一个口子,让二人走了进来。 身穿黑色锦服的男子一看就是这些人的头子,瞧上去约莫四十多岁,长了一张很典型的国字脸,竖起羽冠,五官长的比较凶残,看上去像是不好惹的人,两撇小胡子十分形象,像极了林小桢以前瞧电视剧中的反派坏人。 秦净之瞬间整个人都散发出一股浓烈的肃杀之气,林小桢都能察觉到他的紧绷,不禁心想是怎么了? 难不成他认识来人? 来人却低头打量了一番秦净之和冯宝宝,又看向了穿着还算齐整却满脸脓疮的林小桢,立马咧嘴一笑,道:“没错,就是你这个丑姑娘,估计本县都找不出第二个比你丑的了,果然陈掌柜的没瞎说!” 林小桢一愣,瞬间冷下了脸:“这位大叔,随意开口侮辱人你很开心?” 那被林小桢叫大叔的人立即摇了摇头,连忙解释:“那个,姑娘你不要误会,在下乃是明仕堂的东家宋巡,今天听闻掌柜的说个丑姑娘看上了梨花针,这一问就立即追找了过来,敢问姑娘可是叫林小桢?” 林小桢不客气道:“是,怎么了?” “那就是你了,先前听闻了一些小道消息,说是你卖给了仁济药铺的蜈蚣和药酒方子,如今仁济药铺买断的药酒方子正在大卖,今天又带着人在西市口卖牙膏泥和牙刷,又大卖了,姑娘可真是个奇才,在下十分倾慕,同时还有事想与姑娘你商议一番!” 听着这话,一旁警惕的秦净之顿时放下了戒备心。 林小桢冷哼一声:“若是宋东家你是为了药酒方子来的,那抱歉了,药酒方子我已经承诺卖给了仁济药铺就绝对不会外泄!” 宋巡立即笑眯 眯的摇头:“不,林姑娘误会了,在下可不是为了药酒方子而来,而是为了牙膏泥和牙刷方子!” 林小桢眯了眯眸子,瞥了一眼宋巡,不解问道:“你一个开药铺的,问这种洁牙的方子做什么?” 宋巡看了一下四周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礼貌的伸出手,做个请的姿态,诚意满满道:“林姑娘不妨同我回府上商议一番,要是能一起合作,我想我们应该能十分愉快的挣大把银子!” 林小桢微挑眉梢,看着宋巡一幅势在必得的模样,又扭头看着秦净之和冯宝宝,问道:“去不去?” 秦净之眉头微微蹙了一下,看着林小桢,想到她想要那副银针的模样,又看着这宋巡应该是想买断牙膏泥方子的架势,或许这笔钱可以挣了,那样小帧就能买下那副心爱的十三梅花针了。 “去!” 冯宝宝也立即点头:“挣银子的事情,谁会缺席啊,二嫂你别怕,我和二哥陪着你呢,这光天化日的还能被坑骗了不成?” 林小桢扑哧一笑,心想目前她这长相是没人会动心吧,不过秦净之却除外,从她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她就能感受到,秦净之压根不嫌弃她丑陋,只不过讨厌以前的原主来了大闹洞房,喷骂秦家三兄弟才会心里有过节。 她回头看向宋巡,道:“我们可以过去,你带路!” “好,林姑娘请!”宋巡压根就没将秦净之和冯宝宝看在眼中,他感兴趣的是林小桢,和她脑子里那些新奇的想法。 林小桢付了糯米圆子的钱后,三个人随着宋巡他们的队伍朝着宋府走去。 走了约莫一刻钟的时候,带路的宋巡停在了一处气派的宅院门前,回头看着林小桢他们。 宅院是三进院的规制,朱红的大门宽阔,两边各有石狮子镇守着,院墙上都 雕刻着各种各样的花纹,看上去气派奢华,又不失大气沉稳。 看样子这个宋巡还挺有钱,那若真的谈下牙膏泥和牙刷的合作的话,她可得多要点买断费。 反正有钱人,不坑白不坑。 冯宝宝要照顾牛车,就在门前的石狮子旁边拴好了牛车,坐在牛车上等着他们。 秦净之和林小桢相互对视一眼,两个人一道走了进去。 敞亮又处处透着沉稳肃穆的前厅里,宋巡坐下后,立即指着一旁的客座,热情笑着:“林姑娘,你们坐!” 说完,宋巡朝着一旁候着的丫鬟吩咐:“还不赶紧上茶,记得泡我收藏的上好碧螺春!” “是!”丫鬟领命离开。 林小桢却看得心里想笑,这是故意说给她听的吧,以示诚意? 林小桢和秦净之也不说话,就安静的坐在一旁,不一会,丫鬟端着两杯茶走了过来,放在林小桢和秦净之中间的矮桌上,还有几盘精致的点心,一一摆好后柔声道:“请慢用。” 说完丫鬟端着托盘退到了一边候着。 宋巡笑眯眯的端起茶盏,自饮一口后,这才开口:“林姑娘不必拘谨,来这里就当是自己家一样便好,等你品完茶后,我们再商议牙膏泥和牙刷的事情!” 林小桢也不着急,反正如今求着她的可是宋巡,自然端起了一幅架子,秦净之本就是个沉冷的人,二人不急不缓的品着茶,吃了两口点心,十分怡然自得,一点也没乡下人那种拘束的感觉。 宋巡在一旁不由的打量着二个人,先前调查的可清楚了,这林小桢那是出了名的丑女,嫁给了穷的叮当响的秦家,给秦老二当冲喜媳妇。 可成亲后就像是变了个人,虽然一如既往的丑,可性子却大变,不再刁钻蛮横粗俗,反而聪明,冷静。 而她身边脸色苍白些 有些病态的男人,应该就是秦家的老二了,一个山里汉子,和一个十里八乡闻名的粗俗丑女,此刻却不缓不慢的斟茶,慢条斯理的品茗,一点也不浮躁,散发出一股独特优雅的气质。 宋巡心里连连啧舌,看着二人喝的差不多,也吃的差不多了,这才幽缓启口:“林姑娘可歇好了,歇好了不如我们开始谈洽牙膏泥和牙刷的事情?” 林小桢放下茶盏,秀眉微微挑起:“不知道宋老板想怎么谈洽?” “是这样,我们明仕堂平时也会代卖一些胭脂水粉,以及洁牙用的东西送去一些官宦富人家中,所以今早看丫鬟买了你卖的牙膏泥和牙刷,觉得那个东西更方便洁牙,也好推荐给我的顾客们,而且我也闻了牙膏泥,里面还参杂了几味药草在里面,对于我们明仕堂来说不缺乏药草,就缺热卖的东西,所以我想买断那牙膏泥的方子,同时将那牙刷制作方子也一并买断。” “林姑娘你也知道,你这牙膏泥真的懂医之人研究个几个月肯定能研究出来,不一样也能效仿的七七八八,那牙刷制作也很简单,根本不需要你的法子,我们只要按照你卖的效仿就直接能做,但是在下做生意,讲究的就是厚道,所以才想找姑娘回来商谈一番,让你一次性挣够银子,也免了辛苦,如何?” 林小桢笑了笑,神情却淡淡的慢悠悠启口:“宋老板说的虽然很对,但是有一点我不赞同,我的牙膏泥和牙刷就算你不从我这买方子,回头找懂的人钻研,那也需要很久的时间,就算做出来,你也永远达不到我方子的这个水平!” “而且,你很聪明,知道直接买方子迅速挣钱,比找人钻研要更划算,另外你明仕堂和仁济大药铺一直争相卖货,不分上下,如今仁济 大药铺那边有个很火的蜈蚣方子,立即就带动了更多买药看病的人前往,明仕堂则是没有大家追捧的东西,不如仁济药铺,显得逊色了一些!” “所以现在,你急需要一个能和仁济大药铺那蜈蚣方子同台比擂的货物,那样才能争夺顾客,根本没时间给你浪费,我说的对不对?” 宋巡眸中闪过一丝惊讶之色,没想到林小桢这个山里丑妇竟然了解的这么透彻,而且说的头头是道,全都在点上。 他下意识的多看了她两眼,心想今日果然没费功夫,亲自去请了这尊“大佛”回来。 “呵呵,林姑娘果然厉害,比传闻的还要令人惊喜,既然如此,那在下也就不兜圈子,说没用的话了,还请林姑娘开个价,要多少银子才肯卖掉那牙膏泥和牙膏的方子?” 林小桢现在可和第一次去仁济大药铺卖蜈蚣方子的心态完全不同,而且家里修缮房屋处处要银子,她还想买下那副十三梅花针,于是林小桢看向了宋巡,慢悠悠的竖起一根手指头。 宋巡一愣,不知道林小桢这是什么意思,有些意外:“林姑娘打算十两银子卖配方?” 林小桢轻笑一声,摇了摇头:“怎么可能,我的意思是一百两银子,卖了我那牙膏泥配方,而且保证教会你如何制作,另外牙刷的图纸和用材就附送给你好了!” “一百两银子?”宋巡瞪大眼睛,瞧着林小桢狮子大开口,瞬间拧起眉心,很是犹豫。 他是商人,自然打好了一切的如意算盘,当初请林小桢回来,他心里就有了定价,觉得最高五十两银子买断配方就是极限了。 可现在,这山里村妇一开口就是一百两银子,宋巡下意识的眯了眯眸子,甚是犹豫的看向了林小桢:“林姑娘,这价格还有没有商量的余地?” 第六十二章 忽悠人 林小桢也不着急,解释给宋巡听:“宋老板,我出价一百两并不贵,你想想我全家六口人就指着牙膏泥和牙刷的方子,常年累月的挣点银子糊弄一口饭吃!” “你这将我配方买断的话,我可能很久都想不出新的点子挣钱,而你明仕堂家大业大,又极富有人脉,你拥有方子后加大量制作,然后贩卖至全国各地,不出五天这一百两的买断钱你就挣回来了!” “到时候,你明仕堂因为牙膏泥和牙刷被人关注,买的顾客多时自然而然的带动了人气,吸引回顾客能带着贩卖其他的药草和胭脂水粉那些,那又是一笔不菲的利润了,对不对?” “我这还只是开口一百两银子一次性买断,保证教会你们家制作,然后还没跟你要贩卖的提成,且日后我再也不会触碰这方面,一时半伙没人能跟你竞争,就算仁济药铺厉害,没我这方子,他就算琢磨了其中的药材配方,那也制作不出来这种牙膏泥!” “就算制作出来,也不会保存太久,牙膏泥就会变质,等他真的做出一模一样的东西时,你早就赚的盆满金钹了,难道还会在乎这一百两银子的买断钱?” 宋巡听着林小桢有条有理的分析,顿时觉得不会太亏,可是身为商人,能省去不必要的银子成本,都是习惯的事情了。 他咧嘴一笑:“林姑娘话虽这么说没错,但是我也担着风险啊,万一卖的不好,赔本了怎么办对不对?我明仕堂这么多人要养,每笔钱都是有数的,不如这样,一口价六十两,如何?” 林小桢见状,也不跟他讨价还价了,直接站起身看向一旁的秦净之道:“走吧,看样子宋老板不是诚心买配方了,我们还是和仁济大药铺那边合作吧,那边老主顾了,肯定能给更高的价格!” 说话间,林小桢朝着秦净之炸了眨眼。 秦净之瞬间心领神会,也跟着站起来,道:“ 嗯,我觉得也是,这没有合作过的自然不知你方子的厉害,但仁济药铺可不是,而且他们那边还一直想找我们继续合作,我们这下去了,他们肯定更欢喜!” 宋巡见状,眼瞅着林小桢和秦净之就要走出前厅,若真的去了仁济大药铺,他岂不是又失去了这个先机。 不行! 绝对不可以让仁济大药铺那边再红火一些了。 “等等!” 宋巡立即开口叫住了欲要离开的林小桢和秦净之。 二人转身看向宋巡,只听他笑着道:“林姑娘这不是商议么,你若是不愿意的话,那咱们就按照你开的价格交易,这不能说走就走的是不是?” 林小桢却轻哼一声,佯装出一幅不悦的架势,道:“我很忙的,时间很宝贵,你执意还价,那我不就只能走么!” 宋巡谄媚的赔着笑容:“没有执意还价,这不是才刚说两句么,既然如此,那就一百两银子成交,你将牙膏泥和牙刷的配方买断给在下,然后教会我们制作,我就立即给你银子!” 林小桢却摇了摇头:“不行,先给钱,我再告诉你方子,省的到时候你赖账,我们贫苦的老百姓到时候可斗不过你这富绅大户!” 宋巡都想哭了,这还贫苦的老百姓呐? 他连忙答应,生怕林小桢又要提出离开。 “行,那我这就让丫鬟去取银子,然后你将方子给写下来,一会再去药铺那边制作一番!” 林小桢摇了摇头,道:“需要材料,今天不行,我今天先给你方子,等你将材料准备齐全了,明天上午我再过来教你怎么制作,然后确保会了我就离开!” 宋巡点了点头:“好,那我这就写下买断契约,林姑娘你将方子写下来!” “嗯!”林小桢答应一声,然后丫鬟端上来了笔墨纸砚,两个人快速的写下了契约,以及林小桢的牙膏泥配方,以及牙刷的简易画图和制作材料。 等全都签字画押 结束后,宋巡的贴身小厮阿奇端上了一个托盘,上面放着十锭十两的银元宝。 “林姑娘这药方,可就买断给在下了,善意提醒一下,若是违约的话告诉别人,就要赔付二百两银子作为赔偿金,你要是觉得没问题,就收下这一百两银子!” 林小桢十分正经,一脸严肃:“放心,我林小桢虽然不是有钱之辈,但说话绝对算数,做人的底线还是有的!” “哈哈哈,那就好,那祝日后合作兴隆!”宋巡笑的十分喜庆,毫无有钱人的摆谱。 说话间,林小桢觉得那杏花糕的味道真不错,又尝了两块。 宋巡见状,问道:“林姑娘这一会吃了四五块了杏花糕了,可是觉得好吃?” 林小桢一愣,道:“味道确实不错!” 宋巡立即豪爽得吩咐阿奇:“快去打包一份杏花糕给林姑娘带回去吃!” 林小桢一听,灵机一动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宋老板,你这也太抠了吧,一份哪里够我家人吃的!” “那,十份?” 林小桢摇了摇头:“我家人口众多,亲戚也多,分都分不过来,还有左邻四舍的对不对,您要诚心送,不如送一百份吧,日后我还有什么好的药方点子,肯定第一时间想着你这明仕堂,绝对不去仁济药铺,如何?” 宋巡一听,微微一愣,没想到这林小桢一开口就是狮子大张口。 他想想若是一百份糕点能换先机,抢先仁济大药铺的话,也不算很亏,反正一份糕点也不值什么钱。 “行!既然林姑娘敢开口,那说明肚里还藏着好点子,那在下在府上坐等,林姑娘可不要信口雌黄!” 林小桢笑眯眯的点头:“那是自然,不过一百份我可能拿不走,不如,另外讨要一份东西代替一百份糕点如何?” 宋巡狐疑的扫了一眼林小桢,这小姑娘拐弯抹角想做什么? 他连忙问道:“什么东西?” “我今日在明仕堂看到 一幅十三梅花针,当时带的银子不够就没买,现下既然和你这明仕堂老板合作了,那咱们也算是朋友了,你既能豪爽的送一百份糕点,那自然也能送那副十三梅花针对不对?” “所以,我用一百份糕点换你一幅十三梅花针,宋老板觉得如何?” 一旁的秦净之看着林小桢扮猪吃虎的模样,心中笑意甚浓。 这小家伙,鬼主意还真多。 宋巡听见此话,觉得有理,便道:“既然都愿意送这个人情,那便是由你做主,你若要银针那便送你银针,那一百份糕点我可就不送了!” 林小桢本来就是为了银针而诓一下宋巡,她才不会傻到要一百份糕。 “既然如此,那就承蒙宋老板的美意,小帧在此谢过!” 不一会,掌柜的老陈送来了那副十三梅花针,林小桢故作推辞一番才收下,然后告别了宋巡,同秦净之一起出了宋府。 走出宋府的朱红大门。 秦净之才幽缓开口,小声道:“你倒是挺会忽悠人,那宋巡回头转过弯来,肯定能想明白!” 林小桢却一幅无所谓的模样,扭头看着秦净之微微担忧的面容,道:“就算想明白我忽悠他了,他也不会有什么想法,还指望着回头我优先给他出点子挣钱,压过仁济药铺!” 秦净之凝视着林小桢,看着她手上沉甸甸的一袋银子,立即道:“将银子和银针先放我褡裢袋里吧,以免太惹人注目,招来麻烦!” “好!” 秦净之装好了钱袋子之后,又将银针放在了另外一侧,搭在了肩膀上,随即很自然的伸手牵着林小桢的手,内心里洋溢出一股从未有过的满足,和踏实感。 林小桢见状,瞧着秦净之那修长白净的手紧握着自己,都能感受到他掌心传来的温热,嘴角的笑容更灿烂了。 “今天可真是大丰收的一天,要不要再去逛一下集市买点什么东西回家?” 林小桢笑着感叹,秦 净之低头看她一眼,温润笑着摇头:“时候不早了,回家估计天就要黑了,明日再逛也是一样的!” “好的!” 二人走到了牛车跟前,冯宝宝已经靠在牛车上打盹了,林小桢直接喊醒了冯宝宝,冯宝宝立即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然后赶着牛车,拉着一车的货物,以及秦净之和林小桢打道回府。 回去的路上,林小桢忍不住拿出了那十三梅花针擦拭了好几遍,满脸都是喜爱。 秦净之见状有些不解的问道:“当真这么喜欢银针?” 林小桢点点头,然后笑着看向秦净之:“有了这个,我能防身,而且习惯用银针了,身上不带着都不习惯,另外从今天开始我就可以帮你扎针放毒,开始进行治疗了!” “针灸……管用?”秦净之微凝眉梢,似乎有些不太放心。 林小桢自信的拍了拍胸脯,点头道:“当然有用了,能舒缓你体内奇毒入侵,放毒出来也是一门学问哦,现在咱们有了银子,等拿一部分给大哥他们修缮方子,剩下的明天我就去明仕堂开始买药材配解药,彻底治好你身上的奇毒,早日解了,早日安心!” 秦净之闻言,心里顿时涌起一股感动,他深情的凝注着林小桢,良久都说不出话语。 他都不知该怎么表达心里的感激,和一些不安。 毕竟秦家都靠着林小桢过得越来越好,而他还需林小桢的医术续命,若没了林小桢,可能他的人生就不会涌入光明,还沉浸在黑暗之中。 想到林小桢如此有用,自己又十分无用,秦净之清隽的容颜越发凝重,心里很是难以承受。 林小桢一眼就看穿秦净之的心里想法,她微微浅笑,伸手握住了秦净之的手。 “我知道你感动的都说不出话了,但是不要太有想法,如今你是我的相公,我是你媳妇,我可不想早早的就当了寡妇,所以,你不必心有不安,只管心安理得的接受,好吗?” 第六十三章 秦观月要分家! 秦净之微拧眉梢,神态沉重的看着林小桢,怕她会嫌弃自己目前的这种情况。 可林小桢的一番话,却让秦净之的微微的放下。 “你真的不会走?” 秦净之有些紧张,林小桢连眼都不眨一下直接摇头:“我为什么要走,说好和你一起度过一切,那就一起,我这人做什么都不会半途而废的!” 十分肯定的语气,让秦净之深受感触。 如今的他何德何能,但林小桢既然愿意了,他日后就算拼了命也不会辜负于她。 “嗯!” “好了,你就安心吧,等你身子好了,你就可以大展抱负!”说完,林小桢回头瞧了一眼赶牛车的冯宝宝,又探头贴到了秦净之的耳边小声细语:“再说你还有个神秘的身份,保不齐哪天我就能靠你让我风光无限了,对不对?” 秦净之缓缓扭头看着林小桢没心没肺的笑着模样,他眸中的深邃越发暗沉了。 心想,这个小家伙,也有可能那神秘身份带来的是巨大的危险,怎么就想着好的了? 林小桢看着秦净之的神情,没有释怀反而更加凝重,直接紧握了他的手几下,承诺道:“放心吧,不管你什么样,我说不走就不走了,别有太多担忧,你不笑的时候真的很不好看呢!” 秦净之深邃的瞳孔中浮起稍安,唇角勾起了淡淡的笑容,反握住林小桢,答应一声:“好,以后我就对你笑!” “你说的啊,以后你敢对别人笑,我打死你!” 秦净之笑意渐浓,沉重的氛围悄然被林小桢给化解了。 二人坐在牛车后面,倚靠在一起,看着沿途那长的茂盛的庄稼,此时太阳西沉,天空如渲染了一幅美丽的画。 很久以后,林小桢回想起来的时候,还是觉得每天和秦净之一起坐在牛车后面看风景最惬意,最舒服自在了,而不是变得失了味道,只不过那都是后话。 约莫下午三四 点的功夫,牛车才进了村子,大槐树下的村民们瞧着林小桢他们会回来了,牛车上摆了不少东西,纷纷都围了过来。 最近都在议论林小桢聪明会挣钱,一下子就带着秦家发家致富了,所以她一出现,必然会成为焦点。 汪李氏桃花婶子她们一下子就围了过来,一瞧见牛车上的东西,瞬间没了兴趣,却很意外。 “老二媳妇,你这买这么多陶陶罐罐的干啥啊?是不是又想出什么挣钱的好点子了?” 林小桢闻言,漆黑的眼珠子直转悠,笑着解释:“本来买了是为了装牙膏泥方便,谁知道牙膏泥和牙刷方子又被人买去了,但是这东西买了也不能退啊,三个大水缸还能腌菜装东西啥的,这些小陶罐可真是要愁死我了!” 桃花婶子连忙笑着问道:“那有啥愁的,你那么能干,还怕想不到新点子用这些陶罐啊!” 汪李氏想着自己家的盐钵子缺口的厉害,正准备换呢,她瞧着林小桢那土陶罐不错,忙问了一句:“老二媳妇,你这陶罐多少钱买的啊?” 林小桢立即伸出五根手指:“五个铜板买的!” 汪李氏闻言,嘟囔一句:“老二媳妇不是我说你,你咋卖的东西都要那么贵哩,一般的土陶罐一两个铜板就能买了,你卖五个铜板,这是要抢钱啊!” 林小桢轻笑一声:“你不卖,我不就抢不到你的钱了么,再说寻常的土陶罐是便宜,但你也赶去城里买不是,花费的时间,若是坐马车来回,都不止五个铜板了,我白白拉回来的罐子,难道还要亏本卖不成?” 汪李氏立即吃瘪了,看着林小桢:“看不出来你还真会算计哩,等回头让我男人带一个回来!” 桃花婶子立即没正经的笑着打趣:“汪李氏,你买不起就买不起呗,还怪人家老二媳妇干啥,要我说,五个铜板而已,一点也不贵,正好我家装 皂角粉的盆钵子不太好使了!” 她立即看向林小桢,道:“老二媳妇,你给我来一个!”说话间桃花婶子就开始掏钱。 汪李氏又气又急,却又无可奈何,谁叫桃花男人能挣银子,每个月挣四百个铜板,家里当然富裕些了。 而桃花长的漂亮又勾人,她男人对她简直言听计从,不敢说个不字。 相对比她的情况就不行了,而且桃花婶子是村里出了名的爱出风头,什么事情都要掺和一脚,拔得头筹才高兴。 林小桢笑道夸赞,捧高桃花婶子的虚荣心:“还是桃花婶子爽快,长得漂亮又大方,既然你诚心买,又是第一个照顾我的顾客,我给你便宜点,三个陶罐十铜板,你可以省下五个铜板了!” 桃花婶子一听,觉得自己占便宜了,立即点头:“好,你给我来三个,要挑圆润一点的啊!” 汪李氏一听,立即插了一句:“老二媳妇,你是不是跟我有仇啊,每次我买你都不给便宜,咋桃花她要买,你每次都给便宜嘞?” 林小桢斜睨了一眼汪李氏,笑眯眯道:“我没说不给你便宜啊,你反正一个都嫌贵,那三个十钱你也不划算啊,那我何必要说对不对?” 汪李氏气得哼了一声,道:“老二媳妇,你这太不地道了,都是一个村的,做人咋能这样偏心眼嘞,以后我再也不会照顾你生意了!” 说完,汪李氏气呼呼的转身朝着家里走去。 围观的赵德发李二狗他们纷纷笑了。 又看着能干的林小桢,个个七嘴八舌的插话。 “老二媳妇,这汪李氏可小气的嘞,你这下得罪她了,日后可得小心做人了!” 林小桢却不在意,看向那几个围观的人,问道:“你们买土陶罐吗?三个十文钱,不买别说话啊!” 这一吆喝,还真来了几个人,半个时辰的功夫,卖了五十四个土陶罐,赚回了成本钱,还净赚 六十个铜板,也算不错了。 余下六个土陶罐林小桢不打算卖了,留着家用,这才收工,美滋滋的回家了,看着林小桢挣钱挣得浑身是劲的模样,秦净之安静的陪在一旁,笑而不语。 冯宝宝一直赶着牛车,停在了秦家院子门口,才转身又对着林小桢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二嫂,佩服佩服,我总算知道咋做生意了!” 林小桢白了一眼冯宝宝,这几天的相处,她觉得冯宝宝算是个可靠踏实的人,也就混熟了没多大的戒备心。 她催促一声:“赶紧搬货,然后你就可以回家了,明天早上可以不用这么急着过来,晚点过来也行!” 冯宝宝答应一声,然后开始搬着那三个大水缸。 秦观月和秦明风在后院里听到前院的动静,立即迎了出来,看着林小桢一幅大丰收的模样,便知道今天赶市集很顺利。 “三子,快帮宝宝搬东西!”秦观月催促一声,然后走到林小桢他们身边,道:“今天我和三子都辞工了,然后想着前院本来地就不大,后院倒是能多盖两间房,于是就在后院挖地基,准备动工了,小帧你不介意吧?” 林小桢摇了摇头:“这有啥介意的,全凭大哥做主,后院盖也好,做事能低调点,少让人观摩扯闲话!” 说话间,冯宝宝和三子一起将最后的一个大水缸放在了厨房棚子里,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开口道:“二哥二嫂,要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家了啊!” 林小桢见状,叮嘱一声:“行,你路上慢点!” 等冯宝宝走后,林小桢这才上前去关上了院门,然后走到厨房棚子里,拉着秦净之,冲着秦观月和秦明风开口:“大哥,三弟,你们过来一下!” 秦观月和秦明风不明所以,走上前去,坐在了小方桌旁。 “咋啦?”秦观月皱了皱眉,以为又有啥事要商议。 林小桢看了一眼秦 净之,示意点头。 秦净之这才拿下一只紧紧捂住的褡裢袋子,将沉甸甸的一百多两银子倒在了桌子上。 秦观月和秦明风看的瞬间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 “这,这是……你们今天卖货挣得?”秦观月很是吃惊,他已经觉得林小桢够会挣钱了,但是没想到,她竟然还能做到更厉害。 这还真是像秦明风说的,二两银子买了个财神爷回来,这钱花的太值了。 秦明风已经是惊讶的不行了,望着林小桢的眼神都放着金光:“二嫂你咋这么能干,咱家现在可真是发了,以后看北屯村的人谁还敢嫌弃咱家!” 秦观月和秦明风笑颜逐开,看着那闪眼的十个银锭子,还有几两碎银,秦明风已经忍不住了,忙问道:“二哥二嫂,你们快说说,这么多钱,是咋挣的啊?” 林小桢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全部都说了一遍后,秦观月和秦明风已经佩服的五体投地了。 她直接拿出五锭十两的银子,推向了秦观月:“大哥,你手上有二十七两银子,然后再拿着这五十两,直接从后院盖三间瓦房,等瓦房盖好之后,我们搬后面住上,再将前面的土胚房直接推掉,也重新盖成瓦房,如何?” 秦观月看着林小桢一点也不贪财,挣得银子全都是改善家里,激动的热泪盈眶。 可是一想到他和秦明风两个光棍汉子还没有林小桢一个女人厉害,心里有些惭愧。 花的不多,秦观月还没这么沉重,这下子用的银子多了,他反而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林小桢,突然开口:“弟妹,你为了秦家好我知道,但是我和三子也不能一直占你和老二的便宜,银子都是你挣得,可我们却在花你的银子改善条件,这……这不太合适!” “如今你挣这么多银子了,我和三子思来想去,还是觉得用着你挣得银子心里不舒坦,不如我们分家吧?” 第六十四章 又是中毒? 林小桢完全没想到,秦观月突然会来这么一句,她有点呆住,随后看了一眼秦净之。 秦净之立即冷下了一张脸,沉声道:“大哥,你这是干啥?我身体拖垮了秦家这么多年,你和三子从无怨言,怎么如今日子好点了,你们反而受不了要分家?” “你说这话的时候,咱们不问问我和小帧愿不愿意分家?” 秦观月哀叹一口气,十分惭愧的蹲下身子抱住了头,道:“可,可用着小帧的血汗钱,我心里不安啊!” 一旁的秦明风也因为这个话题神情变得凝重。 林小桢知道突然挣了这么多银子,比起秦家三个男人要厉害的多,秦观月的心里多少有些难以接受吧。 而且还不想占便宜,许是为了那心里的穷骨气。 可是,她压根不在乎钱,而是很享受秦家的那种一家人过日子的氛围,对于挣得银子多少,怎么花她根本不在乎。 她走上前,一把拉着秦观月站起身,神情严肃的看着秦观月。 “大哥,我知道你作为一家之主,心里负担很大,但是从你花钱买我回来,救我脱离苦海,又选择相信我不将我卖给牙婆子的那个时候,我就已经把你们当成了自家人!” “一家人之间,就应该有难同当,有福同享,不然我挣这么多银子做什么呢?” “再说,你们三兄弟从来没有嫌弃过我什么,哪怕我刚到秦家的时候犯过错,骂过你们,你们也都不计较,事后依旧待我如初,连我爹娘被送过来,你们也未曾说过一句嫌弃!” “反而很负责的接纳,揽下了这份负担,我想就算没有银子,你们也依旧会这么做,因为你们很善良,很珍惜亲情,而没有市侩!” “这才是最难能可贵的,是多少银子都换不来的,我真的很喜欢这种一家人相处的氛围,没有心计,没有隔阂, 而是齐心对外,抱团取暖!” “所以,大哥日后你就不要再说什么分家的话了,我挣得银子就是给秦家花的,给我在乎的人花的,你们真的不需要有任何的负担,不然这样的话以后我都不敢随便挣银子了,省的你们觉得和我有距离,然后想要疏忽!” 秦观月听着林小桢的一番肺腑之言,立即摇头:“不是的,弟妹,我不是想要疏忽你,我只是觉得,是我们秦家没用,要你一个人撑起这个家!” “如今你有银子了,就该自己留着用,不该全拿出来用在我们身上,我真没有要和你保持距离!” 林小桢又何尝不知,但是为了以后秦家三兄弟能心里舒坦一点,她今天必须要把话说的严重些,心意表明清楚。 不然迟早会因为银子翻脸,那可不是她想看见的状况。 “但是大哥,你这样就完全不拿我当自家人,而是当外人,你知道多伤害我的心吗?” 秦净之在一旁看着,顿时想到回来的路上,他也如大哥一样心中有结对待小家伙,是不是也伤害了小家伙的一片赤诚之心? 如此想着,秦净之打算日后再也不提这个了,等他身子完全好利落了,就再也不要让小家伙操心挣银子,而他会负责家中的一切,卖力挣银子。 秦观月看着林小桢好像很是受伤的模样,最终低下了头,颓废的呢喃一句:“对不起,弟妹,我,是大哥没用!” 林小桢轻哼一声,双手环胸,道:“我要听到不是这个,若是大哥真的觉得不想承受,嫌弃我是外人,想和我分的清清楚楚的,那行,我还是带着我爹娘离开吧,这挣得银子就当是报答你们之前将我从林家买回来的恩情了!” 说完,林小桢故作生气的转身就要回房里。 “小帧!” “弟妹!” “二嫂!” 秦家三兄弟几乎 是异口同声的开口喊住了林小桢,林小桢背对着他们,都能感受到三兄弟的紧张。 她悄然一笑,然后佯装不悦的回头看向秦观月:“怎么,大哥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秦观月立即摇头,道:“没得说了,对不起弟妹,是大哥一时间糊涂,说了伤你的话你不要介意!” “那还分不分家了?”林小桢微挑眉梢,斜睨着秦观月,像是在教育小孩子一样的口吻问道。 秦观月猛地摇头:“不分家了,就像是你说的,咱们是一家人,就应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许生出隔阂伤了亲情!” 林小桢满意的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以后就不要再提这种伤人的话,盖方子的事情还要有劳大哥和三子,等咱家安稳下来,我想大哥和三子一定也能放手一搏,挣很多的银子!” 不得不说,林小桢顾全了他们三兄弟的尊严,说的话也叫人听得舒服。 三兄弟的心结在这个时候都解开了,还都暗暗发誓,日后一定不能亏待了林小桢,这种心意,他们会好好接纳,怀揣在心。 这辈子,他们估计也忘不了今晚的一切了。 吃晚饭的时候,林小桢想到要盖三间瓦房,要六十两银子,然后推翻土胚房改建成三间瓦房,一共需要一百二十两,这还不包括请人干活,而是让秦老大和三子两个人干,顶多请一下木工打造点家具,再多花十两银子,一百三十两完全能将家里彻头彻尾的改变。 于是林小桢直接拿出了一百零三两银子,毫不犹豫的全给了秦观月,自己则是留下了一两银子和一百二十一个铜板,能够家里吃喝开销一个月了。 因为先前林小桢的那一席话,秦观月没好再拒绝,接下沉甸甸的银子时,心里又感激,又惭愧,却又无比的感动。 虽然复杂,但是少了很多 的负担,秦观月心里暗暗发誓,一定不负所托,将家里修缮的漂漂亮亮,也不能亏待了弟妹的一番心意。 吃过晚饭,秦观月和秦明风已经抢先一步占据了堂屋里的四条板凳,而虚弱的林父林母已经挪去了小房间,大房间已经又收拾出来给林小桢和秦净之住了。 秦观月和秦明风收拾后院,累了一天,二人挂上布帘就睡了。 林小桢则是去了小房间看了一眼林父林母,给他们喂了点稀粥,又熬了先前买的一些补齐益血汤药,喂着喝下后,林小桢很是疑惑的看向林母。 “爹一直没醒过来吗?” 林母看向林小桢那疑惑的目光,哀叹了一口气:“没有,你爹他……他估计是深陷自责之中,不想醒过来吧!” 说着说着,林母情不自禁的落泪,然后抬手抹了一把泪水后,看向林小桢,温声安慰道:“没事,你不用担忧,他如此昏睡着也好,省的醒过来又自责痛苦,刚才我听院子里有点动静,怎么,你和秦家三兄弟闹不愉快了?” 林小桢摇摇头,解释一句:“没人,是秦家三兄弟见我挣钱厉害,怕拖累我,不过都已经说开了,然后决定开始重新盖瓦房,然后我们一家子住在一起能舒适一些!” 林母眸光中多了几丝欣慰,道:“昨天你说我还不信,今天你不在家,那秦家老大和老三将我和你爹照顾的十分周到,连你爹不便弄的到处都是,秦老大也没有任何怨言,给你爹擦了身子还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娘很是感动!” “娘也明白你不愿意走是为什么了,这秦家啊,值得咱待下去,你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苏醒,娘这双腿又不能动,躺着也是无聊,你看家中有什么缝缝补补的活,就交给我,娘也能帮你点忙,帮秦家干点事!” 林小桢看着林母的反应,光是听 着为林父擦拭身子处理那些脏东西的一段话,她就知道,自己没看错秦家三兄弟。 她笑着道:“不用了,你和爹好好的养身体,好好的活着就可以了!” “好,我和你爹尽量不给你添麻烦,省的叫秦家的人嫌隙了咱们!” 林母答应一声,看着自己的女儿如今心态如此良好,而且说话举手投足间都和以前那个自卑暴躁又不爱多说话的女儿完全不一样。 而且如今的女儿这么的能干,会挣银子,让她有些觉得不安,眸中不由得凝起了一股深深的疑惑,却将疑惑都放置心底,并不打算问出来。 林小桢看着林母和林父的双腿,她也不能多问,省的露出马脚,便拿出今天刚买的银针,打算给他们好好看看,还有没有得治疗! “娘,我来了秦家之后学了点医术,略懂点皮毛,正好今天又买了针灸用的银针,不如我试试给你和爹看看腿疾?” 林母哀叹一口气,落寞的开口:“看啥啊,浪费气力,我和你爹都瘫了十来年了,这身子骨早就废掉了,但凡能好起来,咱家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林小桢却不听这话,直接坐到炕边上,强行握住了林母的一条腿,然后摸骨,想看看骨折错位的情况,却发现并非断骨而导致的瘫痪。 她神色一愣,立即拿出了一根细细的银针,扎在了林母腿上的一处穴位,然后又看向林母。 林母毫无反应,复杂又疑惑的盯着林小桢,忙问道:“你忙啥呢,不是叫你不要看了,娘这腿是治不好的!” 林小桢见她毫无反应,忍不住问道:“娘,你不疼?” 林母摇了摇头:“不疼呐,你这是咋啦?” 林小桢紧蹙眉梢,甚是疑惑,然后她拔出银针一看,雪白的银针此时蒙上了一层黑灰的东西,她大吃一惊,有些不敢确信,这怎么可能? 第六十五章 恶毒的林老太婆 林母怎么可能会中毒? 这小山村里的人,一个个都那么恶毒,动不动就下毒吗? 林小桢的神情变得凝重,安静沉思的模样,看上去让人心里有些发怵。 林母看着这个仿佛变了个人似的女儿,瞧着她神情不对,盯着一根银针还呆住了,忙问道:“小帧啊,你这是怎么了?” 林小桢扭头看向林母,沉声开口:“娘,把手伸出来,我给你诊脉!” “小帧,你别这样严肃,弄的娘心里怪害怕的,而且你学会诊脉了吗?” “嗯,学会了!”林小桢有些着急,立即拉着林母的手,然后诊脉。 可惜奇怪的是,和昨天第一次把脉的结果一样,身体很好,只是因为瘫痪有些气血淤阻不畅。 这就奇怪了! 为什么把脉摸不出脉象,但银针一试就能试出来?林小桢好奇的看向了睡在里侧的林父,然后诊脉过后和林母脉象差不多,又拿出一根新的银针扎在了林父腿上的穴位上,拔出来的时候,也是蒙上了一片黑灰。 林小桢想了想,觉得这事情不该瞒着,她看向了一旁有些手足无措的林母,“娘,我给你和爹都看了一下,你们俩身上都中了毒!” 说完,林小桢将两根灰黑的银针递给了林母跟前,让她看清楚。 林母脸色一变:“啊?中毒?” 林小桢笃定的点头:“是,你和爹都中毒了,这可能是你们久瘫不好的缘故,虽不会一下子要了人命,但是久了毒血攻心,照样会致命的,你们这么瘫着对身体各处也都不好!” 林母瞬间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又惊恐又愤怒,她气得握紧了双拳,咬牙切齿道:“一定是她,一定是那个老妖婆做的事情,她巴不得我们一家三口去死啊!” 林小桢听着林母这话,蹙眉有些疑惑,低声问道:“娘你说的是林老太婆吗?” “除了她还能有谁如 此处心积虑的想我们去死!”林母有些愤懑。 林小桢就搞不懂了,林父应该是林老太婆的儿子,做母亲的怎么能天天想着弄死自己的儿子和儿媳? 她疑惑着问道:“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爹是那老太婆的儿子,她不该对爹也下手啊?” 林母看着女儿那疑惑的目光,自嘲一笑:“什么那老太婆的孩子,这不过是林家的一桩丑闻,因为难听将消息都瞒住了,就没往外说!” “可如今,我们都脱离了林家了,让你知道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你爷爷当年欠下的风流债,然后有了你爹,本来想带回家纳妾,那老妖婆死活不愿意,就让那女的在外面生下了你爹,然后就难产了!” “你爷爷带着你爹偷偷的回了家,那老妖婆也没辙了,若是不认下你爹当儿子,就要休妻,她只能忍气吞声,对外说是有了身孕,身子不好,要去城里和你爷爷一起,待了二年才回家,谎报了你爹的年纪,这才以她的小儿子身份活了下来!” “你爷爷没死,老妖婆不敢怎么着,咱一家三口过得还挺好,你爷爷一死,你刚长大一些,那老妖婆就天天争夺这个那个,上山摔断腿回来那几个月就是不给治,活活让我们变成了残废,开始苛待你,后面的事你就知道了!” 林小桢表面云淡风轻,内心的情绪已经翻江倒海,她紧握双拳,腾起一股怒火。 她没有想到那老太婆会那么恶毒,可是处心积虑的下毒对她有什么好处?失去两个劳动力,还得她养着? 林小桢对这一点有些搞不懂,看向林母:“虽然她是苛待我们,可这么多年,你和爹瘫痪了,靠我根本挣不了多少银子,那老太婆没少接济,还能管顿饱饭,却又暗中下毒,这是为何?” 林母自嘲一笑:“还能为何,她若真的弄死我和你爹,村里人 的唾沫星子都能淹死她,那老妖婆和你的爹的关系就像是一根针扎进肉里,她既不能对别人说,又不想藏着这份恨!” “而且,我和你爹一直瘫着,交赋税得时候全家都能减免税银,逢年过节县衙都会派人送米送粮还有肉,那老妖婆算计的可都明白着呢!” 林小桢这才明白,敢情那林老太婆就是一条吐着红信子的毒蛇,阴毒至极。 林母醒悟过后,连忙看向林小桢:“那我和你爹还有的救吗?” 林小桢佯装出一幅很难的模样,道:“不清楚,不过应该是不伤性命的毒,不然你和爹早死了,看样子那林老太婆就是想让你和爹一直瘫痪不能痊愈!” 林母听完,心里有些宽慰,却迟迟不能平静得知真相的愤懑,她紧握双拳,目光中露出了一抹坚强:“从今往后,不管你爹如何,我都不会再让着那老妖婆半分,她与我再无干系!” 林母的话中好像透着一股无奈,林小桢的目光落在了昏迷的林父身上,难不成林父之前一直愚孝?所以他们一家三口从未反抗过? 若是愚孝的话,那林父醒来之后可就不好搞了。 毕竟她如今附身在林小桢的身上,以林家孙女的身份活着,在这种封建思想的落后年代,孝意重大,若是林父愚孝,一味听从林老太婆,可能会给秦家带来无底线的麻烦,那林老太婆绝对不会轻易的善罢甘休。 “娘你这样想固然是好,但是爹,他可知道这秘闻?还有,他若是醒来继续愚孝那老太婆,可能,我们的日子不会轻易地平稳!” 林母目光中露出坚定,道:“不会的,你爹虽愚孝,但也在乎我们娘俩,是万万不会让那老妖婆再做出伤害我们之事,兔子急了还会咬人,更何况你爹……” 林母没在往下说,林小桢想追问,但是想想,若是林母不说她问也无 用,便没再张口。 给林母和林父都喂了熬煮好的中药调理一下,林小桢打声招呼后便离开了小房间,回了大房间里。 秦净之早已经靠在床头,借着油灯正在看那本泛黄的医书。 瞧见林小桢进房,他立即收了书,放置枕头下面,柔声启口:“岳父岳母可好些了?” 林小桢面露凝重,摇了摇头:“我给他们都又看了一遍,发现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他们的瘫痪虽是摔伤,可早就好了,如今不能走全是被人下毒所致!” “是你奶奶?” 林小桢点点头,看向秦净之的眸中透着闪亮:“和聪明人说话,果然省事,不过我爹的事娘还有一些没说清楚,不过我也没多问,她若想说自然会说,只是我怕回头会给秦家带来麻烦!” 秦净之微微摇首,看向她露出一抹安心的笑容:“别多想,你既说了我们是一家人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那就不要见外了,再说,秦家从不是怕事之人,真的有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 林小桢唇角勾起一抹笑容,看向秦净之:“和你说话真舒服,好了,你快趴下脱光衣服,我要开始给你行针逼毒,从今天开始将你体内的陈年老毒一点点逼出体外!” 秦净之英俊的脸颊浮现一抹红晕,在泛黄的烛火下显得是那么的明显。 他有些别扭的问道:“全脱还是?” 林小桢扑哧一笑,看着秦净之像是害羞的模样,笑道:“你若想全脱,也可以啊!” 秦净之漆黑深邃的眸子扫了一眼林小桢,心想这个小家伙看的不大,怎么说出这样的话一点也不羞于启齿? 看样子回头他得好好的调教一番,省的口无遮拦,叫人臊得慌。 他轻咳一声,然后缓缓的脱下了上衣,再脱去白色里衣,露出了白皙又健硕的身子。 林小桢见状,不禁感叹:“你还真是穿 衣显瘦,脱衣有料啊!之前靠在你身上摸着就觉得很有手感,这下看见了,真叫人忍不住都快滴口水了!” 秦净之那八块腹肌看的林小桢挪不开目光,她有些随意贪恋的目光却叫秦净之更加的窘迫,身子腾得袭起一股燥热。 他立即镇定了一下,随即趴在炕上,语气有些催促:“这些话日后莫要说了,叫人听见怪不好意思,还是快行针吧,时辰也不早了!” 林小桢忙收回目光,知道秦净之是害羞了,心想这个闷骚的男人,害羞起来还真有趣。 回头她可要好好逗逗他…… “有些疼,你坚持住!” 秦净之微微颔首。 林小桢打开了盒子,取出十三梅花针,飞速的在秦净之的各大血道行针,不一会,秦净之白皙的后背全是密密麻麻的镀金银针。 起初,秦净之还未有知觉,可当七窍开始流血时,他感受到一股难忍的剧痛,剧痛不断的加深,疼得他紧拧眉梢,清隽的脸几乎揪在了一起。 林小桢在一旁看着,眼眸中闪过一丝疼惜,柔声安慰:“忍忍便好,你这身体里奇毒扎根太久,刚开始会很不舒服的,日后你习惯便好了!” 秦净之答应一声,不一会,林小桢就接了小半碗的毒血,漆黑泛紫,见秦净之不再流血,她才收针,只是秦净之早已疼的昏睡过去。 林小桢哀叹一声,然后将那漆黑泛紫的毒血放到一旁,回头她需要试验的,因为这个年代很多药材应该和她那个世界的不一样,必须找东西试了药性,才能给秦净之用,若是贸然用药,她怕会出纰漏。 瞧着秦净之浑身冒出沁密得喊住,她走出屋子,舀了一盆温水,拿着麻布走进房中,给他擦了擦身子后,端着木盆走出了屋子,刚将半盆水倒在院门口,林小桢的目光,与黑夜中一双泛着幽绿光芒的眸子四目相对。 第六十六章 有狼造访! 林小桢瞬间警惕起来,看着门口,不敢妄自挪动。 而门口那盯着她的那个东西,也一动不动,却散发出呜嗷呜嗷的叫声。 她听着声音,心想是村里的土狗还是猫? 此时院子里没光亮,全凭房里透出来的烛火尚能看清身子周边,却看不清楚门口那东西。 大晚上,秦家的人都睡下了,四周静悄悄的,林小桢也不想扰了大家休息,随即拿着木盆想朝着门口砸去。 可那东西非但不跑,还越靠越近,木栅栏门的缝隙足以它窜进来。 林小桢心里忍不住咒骂一句该死的,这什么玩意?还吓不走了。 “嗷呜!” 那东西忽然叫了一声,声音中透着一股悲哀,林小桢紧蹙眉梢,这不是狗的叫声。 她不动声色的朝着门口靠近,而那东西却站在木栅栏门缝那又嗷呜了一声,似是求救。 此时,在黑夜中待习惯了,林小桢又靠近那东西,才看清楚,门口的竟然是一头狼,腹部圆滚滚的,灰白色的皮毛上还沾了不少血迹。 林小桢不由得猜忌,这狼,是在像自己求救? 她小声问道:“你怎么了?受伤了?” 狼像是听懂了一样,连续嗷呜两声,似是听懂了林小桢的话。 林小桢心底有些后怕,却努力保持着镇定,她抬着一只手,看向那狼,说道:“那我给你看看,你不许咬我啊……” 那头狼忽然后退了两步,吓得林小桢也往后一缩,然后只见那狼围绕着原地转悠了两圈之后,直接躺在了地上,朝着林小桢露出了肚皮,又嗷呜嗷呜了两声。 林小桢轻舒一口气,也懂了狼的意思,她直接打开木栅栏门,走了出去,才发现是头母狼,只不过身上好几处伤口,正不停的流着血,而又有生小狼崽的迹象,她立即说道:“原来你是快生 了啊,那你等等,我这就去拿东西帮你!” 母狼似乎是真的没办法了,才会向人类求救,它乖顺的躺在地上不动,等林小桢拿了一些止血的草药还有白布折身而返的时候,母狼已经奄奄一息。 她立即帮母狼止血,然后用白布缠绕住了,这才慢慢按揉着母狼的腹部,不一会,林小桢的额头已经开始滚着豆大的汗滴。 第一次给狼治疗,她真是又紧张又害怕,却又无法装作无视。 很快,第一只小狼崽生出来了,和小狗崽差不多大小,一生下来就开始叫嚷,叫的却很虚弱,她拿着剪刀剪掉了胞衣后,立即将小狼崽放在了母狼的头旁边,却瞧着母狼那奄奄一息的模样,林小桢的心里莫名一痛。 她嘀咕道:“你,你不要死啊,你死了肚子的小狼崽就都会死了,而且没人给小狼崽喂奶的话,那你的孩子也都会死,再坚持坚持,加油母狼!” 母狼十分疲倦的睁开了幽绿的眸子,扫了一眼林小桢后,虚弱的嗷呜了一声后,很快第二个第三个小狼崽迅速的生了出来,然后母狼就昏迷了过去。 怕是失血过多,又刚刚生完小狼崽,已经体力透支了。 林小桢看着三个嗷嗷叫的小狼崽子,又看着昏迷的母狼,不忍心,便立即将院子里刚买的一个大水缸,往里面垫上了稻草,又怕小东西们不舒服,将秦明风留在后院的破被褥剪下了一块垫在了水缸里面,做了一个舒适的窝,将昏迷的母狼抱进了水缸里,三个小狼崽放在母狼的肚子口,三个小家伙立即感受到了温暖,闭着眼睛摸索到了奶头,喝着奶后便乖乖的不叫了。 林小桢怕母狼支撑不住,又拿着先前的挖的一根土参熬煮了汤水和止血药草一起强行给昏迷的母狼灌进去了,这才放心 ,又怕明日一早会吓到秦家几个人,她用一个铁框子架在了水缸顶上,防止母狼跑出来伤人,然后直接端着小板凳守候在了水缸旁边,疲倦的沉沉睡去。 翌日一早,天蒙蒙亮浓雾还未散去。 “家里进狼了啊!” 林小桢就被秦明风的叫声给吵醒了。 而水缸里的母狼也已经醒过来,正冲着秦明风龇牙咧嘴,浑身的毛都诈起来了。 林小桢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皱眉看着秦明风一幅见鬼的神情,知道他是受到惊吓了,而母狼也被秦明风给闹得感觉到了危险。 好在她昨晚及时用铁丝框拦住了水缸的口,母狼一时半会挣脱不出来,不会造成什么危险。 村子里进狼,怕是乡亲们不会轻易地的答应,以免生出事端,林小桢忙开口道:“你别叫喊了,省的一会吸引了人来!” 秦明风见状,有些怯懦的的问道:“二嫂,这,这玩意是你弄来的?” “它受伤了,又生了三个小狼崽,怎么说也是生命,我就出手相救了,你别太咋咋呼呼的,母狼护崽,你别太靠近她就没事!” “可,可这是狼啊,会吃人的,咱养在家里不妥吧?”秦明风又后退了几步,看着林小桢就坐在水缸旁边,还真是有些后怕。 林小桢看了一眼水缸里虎视眈眈盯着秦明风的母狼,只不过此时她已经没有发出警告的叫声,她扭头看向秦明风:“等它养好伤,就把它放到后山去,不然现在送走,也是死路一条,那还不如不救它了!” 秦明风没有言语,脸上却透着一股子不情愿。 林小桢走上前忙安慰道:“好了,它不会吃人的,会真的会吃人,我在这里守候了一宿,它早就将我吃了!” 听着二嫂的话,秦明风还是很纠结,沉声道:“可能它受伤了,现在 吃不了你呢,二嫂,这畜生不是什么好东西,咱还是趁着没人发现送它上山吧!” “万一回头蹦出来伤了乡亲们,再咬死人的话,咱家就是有再多的钱也赔不起一条人命的啊!” 林小桢微拧眉梢,听着秦明风的话,他说的也不无道理。 可她犹豫的看了一眼水缸里的母狼,还有三个嗷嗷待哺的小狼崽,思虑一番道:“这母狼挺有灵性的,你不要对它有意见,不会伤害它,它能懂得,所以还是等养好以后再送走也不迟,为了防止出事就将它挪到后院里去暂时打个木笼子圈养起来,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 秦明风没有说话,也没有反对。 林小桢转身回到水缸面前,那母狼瞬间一幅温顺的架势,因为它知道若不是林小桢它和自己的三个孩子就死了,所以它的温顺便是对林小桢最大的感恩。 她缓缓蹲下看向水缸里的母狼,柔声道:“这段时间你乖乖在我家养伤,等养好了我就送你和三个小狼崽子上山好吗?不过你要答应我,不可以咬人,乖乖的在笼子里待着,好不好?” 母狼嗷呜了一声,似是答应。 林小桢立即笑颜逐开,忍不住夸赞:“你真有灵性,这段时间我们会和平相处的对吧?” 母狼又是嗷呜一声,林小桢立即笑着回头看向了秦明风道:“你看,它听得懂我说话,很有灵性,应该不会胡乱咬人的!” 母狼看着林小桢对秦明风笑着,它也朝着秦明风趴下了耳朵,嗷呜了一声,表示示好。 秦明风立即觉得跟着二嫂后面还真是什么奇迹都能看见,这么凶残的狼,竟然能乖乖的听懂二嫂的话,刚才是对他打招呼么? 他立即笑了笑,僵硬的朝着母狼点了点头。 林小桢看着三个小狼崽子,这时候才发现三小 只有两个黑灰色的,一只银白色的,尤其是那银白色的看上去就更有活力一些。 她看向母狼,道:“饿了吧?我这就给你弄点吃的,你等我一下啊!” 说完,林小桢起身钻进了厨房里,弄点米饭加上土参汤还有昨晚剩下的一点肉汤搅拌了一大碗,然后走到了水缸前面,看向母狼。 “我要拿开铁框了,你不许咬我,我给你弄好吃的!” 许是闻到了香味,而母狼确实饿了,它乖乖的趴下头,一动不动,林小桢立即拿开了铁框,迅速的将一大碗拌饭放进了里面,母狼立即低头大口大口的吃着,林小桢怕它渴了,又弄了一个废旧的碗装了一碗清水放里面。 秦明风全程看着林小桢忙活的模样,心里深有感触。 二嫂真善良,对待一个畜生都能如此有耐心,莫名的,秦明风也不再抵触那大水缸里的母狼。 等到秦观月起来的时候,秦观月也吓了一跳,但是没有秦明风那么夸张,了解一番后,见林小桢执意要养着,他和秦明风立即去后院利用剩下的木材,准备打一个木笼子养这几头狼。 忙活一番,过了辰时的时候,宽敞又大气的木笼子打好了之后,在秦观月和秦明风的帮助下,林小桢挪着母狼和三个小狼崽子去了后院,关进了笼子里养着。 这样的话,就不怕她随意的钻出来咬人伤人。 母狼很是满意的窝在笼子里,喂着三个小狼崽子,看着林小桢和秦观月三人,凶悍的眸中浮现一抹温柔。 连秦观月都忍不住赞叹,这还是他头一次见到这么有灵性,能听懂人话的狼。 忽然,门口传来了冯宝宝的叫喊声:“二哥,二嫂在家吗?有人找你们!” 这一叫喊,后院的三个人立即盖了一块破床单遮住了木笼子,然后朝着前院走去。 第六十七章 拒绝巨款 刚走出屋子,就瞧见前院里,冯宝宝将牛车停好,而牛车一旁还停着一辆豪华的马车,马车前坐着一位赶车的蓝衣小厮,看上去格外眼熟,可林小桢一时半伙想不起来是谁。 “冯宝宝,这马车里的人是谁?你带来的?” 冯宝宝摇了摇头:“我不认识,不过刚才来的路上听见他们问路秦家,一问是找二嫂你的,我就在前方带路,带着他们来了!”说完,冯宝宝快速走上前,凑到林小桢跟前说道:“看这马车豪华的,估计又是想和你做生意的!” 林小桢见状,看向堵住院门口的豪华马车,轻扯嗓子问道:“敢问来人是谁?既来了,就请进屋一叙!” 此时马车的帘子一掀,走下来一抹十分熟悉的身影,打开折扇,笑的灿烂。 “林姑娘,好久不见啊!” 难怪瞧着赶车的蓝衣小厮眼熟,先前她曾在仁济大药铺见过一面。 林小桢一瞧见是李明申,不由得眉头一皱,心想这家伙一大早就登门拜访,估计是为了昨天她将牙膏泥和牙刷的药方卖给了明仕堂一事而来。 如此想着,林小桢也没什么好脸色,淡漠的问道:“这不是少东家么,哪阵风把你吹来我们这穷乡僻壤了?” 李明申在小厮的搀扶下,下了马车,朝着院里走进来,一边四处观望着,一边道:“这没事难不成就不能来找你了?怎么说也算是一起合作过的人,前来拜访拜访而已!” 说完,李明申笑眯眯的将前院看了个够,瞧着秦观月和秦明风都在,唯独不见秦净之,笑着问道:“秦家二哥呢?怎么没见到他?” 林小桢眸中闪过一丝精光,旋即随意的回答:“还睡着呢,这几天可能累了,你若没事就不叫他起床了!” 李明申摆了摆手:“没事没事,让秦二哥歇着吧,今天来拜访你,顺便也想找你商谈点事!” 林小桢就知道,这 家伙没这么好心的特意来拜访。 她伸手指着堂屋道:“先进去坐着说吧!”说完,林小桢让秦观月和秦明风他们去准备早饭和烧开水,不用管她了。 杵在一旁的二兄弟立即出了堂屋去厨房里忙活了,却时不时探头朝着堂屋里看看,想知道这是个什么情况。 秦明风拉着秦观月走到角落里小声问道:“大哥,这仁济药铺的少东家看着好像不是随意拜访,是冲着二嫂来的,你看要不要我去喊醒二哥?” 秦观月皱着眉头,嘀咕一句:“你二哥今天怎么还没醒?莫不是身子不舒服?你去看看,我做早饭就好!” “嗯!”秦明风答应一声,迅速的钻进了大房间里,想叫醒秦净之。 堂屋中。 李明申坐在不太舒服的板凳上,看着四壁空空的秦家,又看着坐在一旁的林小桢,微微一笑,轻摇着手中的折扇,幽缓启口。 “林姑娘,昨个听说你去明仕堂签了买断合同,而且前几次遇见都好像刻意的躲避,难不成是我们仁济药铺得罪了林姑娘吗?怎么好端端就断了合作了?” 林小桢淡淡一笑,解释道:“少东家这是哪里的话,只是我那方子不适合仁济大药铺而已,但明仕堂却能做我那方子得生意,择优二选,哪有什么刻意不刻意得躲避,少东家多虑了!” 她的一席话,说的滴水不漏,叫李明申也不好再说。 “呵呵,如此甚好,就怕你们心里有什么不痛快,回头有好点子也不愿意和仁济大药铺合作了,对了,那蜈蚣方子已经开始推出卖了,效果很好,不知道林姑娘可还有什么更好的方子,一起挣钱做生意如何?” 李明申说着诚意满满的话,态度很和善,心里却想着,这没了合作他都不好意思接触秦家,那又如何去打探秦净之的底细? 自从上次父亲说完,又凭着自己的几次接触,李明申深深的 觉得这秦家水很深,若是细探,一定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秘密。 林小桢想着秦净之莫名对李家父子有敌意,却又不肯说原因,但秦净之那么沉稳的人不像是无理取闹之人,她便只能随着秦净之。 或许有一天,秦净之会愿意告诉她,他的秘密。 想到此,林小桢的态度冷淡了一些,脸上露出了几丝无奈:“我倒是想和少东家做生意,只是我只是一个村妇,哪里来那些源源不断的好点子,就两样看家绝活都被卖出去了,恐怕今日少东家要失望而归了!” 李明申心中想呵呵,一个村妇?一个村妇能那么厉害,做出他们都无法研制的蜈蚣药酒方子?还那么灵验? 而且他可是打听过了,昨日林小桢的那个牙膏泥和牙刷方子也是新奇好用,在整个大陆几乎都是绝无仅有的,只可惜他们慢了一步,叫明仕堂抢占了先机。 不然的话,推出去又能大卖一笔银子。 若说林小桢是一个村妇,李明申打死都不相信。 “呵呵,没关系,反正日后的时间还长,你慢慢的想新方子都是可以的!” 说完,李明申从袖袋里掏出了两张一百两的银票,递给了林小桢。 林小桢见状,有些疑惑:“少东家这是什么意思?” “定金!” 林小桢一头雾水,轻笑一声:“我又没什么好方子,你这给的哪门子的定金?” “买断你所有药方的定金,日后你有关药材的好方子,统统只能买断给仁济药铺,这二百两就是定金,等你有新的药材方子,价格再另外商议,如何?” 这样李明申日后也才好有借口时不时来秦家观摩一番,借机探访。 不然的话,定然会让林小桢和秦家的人有所警觉,那藏得更深的东西,他可能就发觉不了了。 本以为二百两银子足以打动林小桢,毕竟这对于一个乡下人来说,相当于巨款了。 李明申 一幅笃定的架势,坐等林小桢收下银票,日后为仁济药铺所用,谁知林小桢眸中没有一丝贪恋,直接将银票又推还给了他。 “少东家还是收起来吧,这么多定金,我们这种人家可受不起,而且我说了没新的药方点子,什么时候再有也是说不准的事,再说我也不想为了二百两银票就受制于人,不喜欢那种感觉,少东家请回吧!” 说完,林小桢不再奉陪,李明申一脸震惊,完全没想到林小桢会拒绝这笔巨款。 刹那间,他都不知道说什么好,秦明风却突然从房间里冲了出来,惊呼一声:“二嫂不好了,我叫二哥起床,二哥迟迟没有反应,我一推他,他……他……就吐血了!” 秦明风结结巴巴的说完,林小桢的心猛地一揪,连李明申都顾不上了,快速的冲进了房里。 李明申闻言,眸中闪过一丝精光,旋即跟着走进了房中。 土炕上的秦净之脸色苍白,印堂发乌,嘴角还在不断溢出深红的血,李明申一眼就看出来,秦净之是中毒了,不然血色不会那么深红发黑。 果然像爹说的那样,这秦家大有洞天,而秦老二的身份,绝对不是山里汉子这般简单。 林小桢上前探了一下秦净之的鼻息,还算稳定,然后又把了一下脉搏,脉息时而强健,时而无力,大概是这么多年猛不丁的逼出体内的毒素,身子有些承受不了,发生反噬。 她本想直接给秦净之扎针稳住,可一想到李明申还在,她一回头,果然看见李明申那深邃打量的眸子,直接道:“三子,你哥这吐血不好见人,我得照顾你哥,你就代劳一些送一下少东家!” 秦明风闻言,立即转身看向李明申道:“少东家,请吧!” 李明申审视了一眼林小桢,知道她在防范自己,疑心便更重了,他不动声色的越过秦明风看向林小桢说道:“林姑娘,在下 今天的话,还请你考虑一番,等回头有空在下还会再次拜访的,今日就先告辞,不打扰了!” 说完,李明申毫不留恋的转身走了出去,秦明风立即跟着送出去了。 林小桢这才转身关上了房门,插上房闫,不让人打扰,然后拿出了银针上了土炕,替秦净之脱去了上衣,开始行针,稳住他的气息,心里却在祈祷着:秦净之,你千万不要有事,不然的话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等行针过后,林小桢额头已经渗满了汗珠,她看着秦净之转好的脸色,已经不再吐血,悬着的心总算安定下来。 送走了李明申的秦明风,和秦观月都等候在房门口,也不知道房间里是什么情况,秦净之有没有事。 但是迟迟没有动静,他们想或许是林小桢会点医术,帮秦净之在瞧病? 终于,秦观月等不及了,直接走上前敲门,喊道:“小帧,没事吧?二弟咋样了,要不要我去请村大夫回来?” 林小桢抬手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朝着门口回了一句:“没事了,不用请人,你们忙你们的去吧!” 秦观月闻言,有些不放心:“真没事?” “没事,你们忙你们的就好!” 秦观月见状,只得无奈的叹息一声,看向秦明风:“那你在家待着,守着你二哥二嫂,我就带着冯宝宝去买瓦和木材了!” “行!”秦明风一口答应,秦观月出了院子带上银两便和冯宝宝赶着牛车离去了。 秦明风走出屋子,坐在门槛上,有些心神不宁。 林小桢在屋中,坐在土炕旁边,看着脸色还是煞白的秦净之,按道理来说是该醒来了,怎么还不醒? 难不成,她行针有误? 林小桢越发担心,她伸出手探了探他的鼻息,还是有些微弱,顿时心中一酸很是担忧的嘟囔:“秦净之,你怎么还不醒,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你若就这么死了,我岂不是成寡妇了?” 第六十八章 彼此的第一次 “放心,你不会成寡妇的!” 突然,秦净之幽缓启口,刚醒过来的他嗓音有些沙哑,却愈发的清润磁性,像是刚刚开封的老酒,醇香醉人。 林小桢一瞧见他醒来,顿时笑颜逐开:“你没事就好了,我还以为我失手了,吓死我了!” 看着林小桢脸上的笑容,眸中诚挚的担忧,秦净之的心深有感触,他坐起身,修长的身子靠在了床头,然后直接大手一拽,拉着林小桢已经揽入怀中。 林小桢被突如其来的拥抱弄呆住了,她想起身,却感受到秦净之温暖的胸膛时,瞬间心安,很是留恋。 二人紧紧相依,秦净之喑哑着充满磁性的嗓子,诚恳无比道:“小帧,此生有你如此对我,哪怕真的去了,我也不觉遗憾了!” 林小桢一听,立即抬起小手轻轻捶打了一下秦净之,哼了一声:“呸,想死你也得经过我同意,我不同意,你就趁早收回这种想法!” 秦净之忍俊不禁的笑了,低头看向林小桢,觉得她这样十分俏皮可爱。 “好,都依你,你说什么便是什么!” 林小桢也随之抬眸,看向秦净之本想问他现在感觉心里如何,可四目相对的那一刹那,瞬间摩擦出爱的火花。 秦净之此时靠在床头有些慵懒姿态,裸着上身,而她的唇瓣好巧不巧的凑在了某个小点点上,看着秦净之狭长的眸中燃气的一股火焰,唇角勾起了一抹如罂粟花般的笑容,简直夺人心魂,林小桢只觉得他跟个妖孽一样,有些抵触不了。 偏偏,碰到的地方还很尴尬,却像是燃火棒,挑起了二人之间的火。 二人相互对视,良久,秦净之薄凉的唇瓣才微微动了一下:“小帧,你这可是等不及了?” 林小桢腾得一下红了脸颊,立即就想起身推开秦净之,却发现这家伙此时气力很足,抱的很紧。 她有些窘迫的挪开头,尴尬的咳嗽一下: “纯属误会,你别多想啊!” 秦净之眯了眯一双笑意盎然的眸子,盯着林小桢那红彤彤的小脸蛋,突然发现她脸上好几处都开始掉了结痂,露出了稍嫩的肤色,看上去比起刚来的时候要顺眼的多,一双澄澈闪亮的眸中隐含着期待,粉嫩的樱桃小嘴泛着迷人的光泽。 “小帧!” 秦净之低声轻呼一声,林小桢应了一声抬眸看向秦净之:“你,你别叫我了,快放开我吧,大早上的这样不太好吧……” 话音未落,秦净之忽然失控,低头覆上了她的唇瓣,凉薄得唇瓣碰到她温热唇瓣的那一刻,林小桢只觉得脑子轰得一下炸开,瞬间一片空白。 一个吻,犹如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直到彼此不能呼吸的时候,这才松开。 林小桢双颊绯红,看着深情凝视着自己的秦净之,忍不住嘟囔一句:“你,你怎么这么熟练?说,是不是以前就很擅长?” 秦净之浅笑着摇头:“从未有过,第一次如此!” 自己的小心思像是被秦净之看穿了一样,林小桢立即昂着头回了一句:“我也是,嘁,不过下次你可得给我点心理准备的时间,这冷不丁的真叫人心里受不了!” 刺激…… 林小桢没说出最后两个字,秦净之却微蹙眉梢,盯着林小桢:“你不喜欢?” 林小桢瞬间脸颊更红了,心想这家伙,真是一点也不含蓄,哪有这么问女孩子这个问题的。 她立即推开他,站起身下了土炕,然后娇羞一笑的看向秦净之道:“喜欢!” 说完飞快的跑了打开门跑了出去。 秦净之更郁闷了,喜欢?喜欢那还跑什么? 不过回味着刚才的亲嘴,秦净之只觉得身子更热了。 他想,或许是时候要和小帧圆房了。 林小桢跑出院子里,心里还很激动,想到刚才的吻,和秦净之紧紧贴在一起,她就感觉像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 样,又害羞又刺激,还很逾越,心情都随之豁然开朗。 她回头看了一眼靠在床头的那一抹身影,狂跳的心久久不能平静,这难道才是恋爱的感觉吗? 哪怕在前世,和大学那个初恋男友谈恋爱的时候,也未曾有过这种激动人心的感觉。 一想到那画面,林小桢忍不住捂住了脸颊。 “二嫂,你脸咋红的和猴屁股一样嘞?” 秦明风忽然探头上来,问了一句,林小桢猛然回神,急的咳嗽两声,不自然的摸着两边脸颊问道:“有吗?那可能是给你二哥行针的时候,热到了!” “哦哦,”秦明风看了一眼天色,忍不住嘀咕一句:“这才辰时一刻,日头也不热啊,你咋会觉得热哩?” 林小桢立即抬手对着自己扇来扇去,佯装出一幅很热的模样,道:“每个人感觉不同吧!” “二嫂,我二哥咋样啦?”秦明风不在狐疑,担忧的追问。 一提及秦净之,想到他刚才那魅惑的如妖孽般的模样,林小桢脸颊又是一红,她连忙道:“已经醒来,没事了,早饭做好了吗?突然好饿啊!” 林小桢故意闪躲着秦明风,不叫他看见自己害羞的模样,逃一样的钻进了厨房棚子里。 秦明风也没在意,快步朝着屋里走去,想去确认一下秦净之没事了,他才能安心。 林小桢见秦明风没有再多说了,深呼吸一口气,心里忍不住嘀咕一句,讨厌的家伙,都说了大早上注意点,还不克制。 哼! 她掀开锅盖,一股热腾腾的水雾散去,露出一锅粘稠糯香的芋头粥,还不断的咕嘟咕嘟的冒着热气,看上去就好吃。 林小桢朝着屋子里喊了一声:“吃早饭了!” 秦净之在秦明风的搀扶下走了出来,林小桢盛好了三碗芋头粥,然后端着两碟腌菜放在了桌上,摆好筷子后,秦净之也洗漱好了,三个人悄无声息的吃着早饭。 只不过 林小桢和秦净之却一直闪躲着眼神,生怕会控制不住那刚刚熄灭的激情。 秦明风觉得有些安静,适时得说了一句,打破了沉默的氛围。 “对了二嫂,刚才少东家走的时候说了,让你在好好想想那二百两定金的事,你们那会在堂屋谈啥啦?” 秦净之闻言眉头一蹙,犀利的看向秦明风:“仁济药铺的人来过?谈什么了?” 秦明风被秦净之那犀利的眼神看的吓了一跳,连忙点头:“是啊,只不过那会你没醒,还吐血了,二嫂就让我送走少东家了,二哥,你眼神咋这么凶狠嘛?再说少东家只找二嫂谈,我也不知道谈啥了!” 林小桢见秦净之这反应就知道自己拒绝了是对的,而且仁济药铺能出手这么阔绰,怕是来意也不简单。 她解释了一句:“别误会,他说的是以后出了什么新的药方点子,不要再卖给明仕堂,直接给他们仁济药铺,我想想觉得这样有些受制于人,没有答应已经拒绝了!” 秦净之闻言看向林小桢,深邃的眸中闪过浓郁的担忧。 而林小桢也捕捉到了他的担忧,碍于秦明风在场,她没有多问。 秦净之闻言,脸色好转一些:“原来是这样!” 秦明风笑着打趣:“那二哥你以为是咋样,他们能来抢二嫂啊,你刚才那紧张的样子可真吓人!” 秦净之微拧眉梢,没有回答,只和林小桢相互对视了一眼。 林小桢催促道:“快吃饭吧,一会大哥买完东西回来,咱们可就不能偷懒了!” 三个人又继续低头吃饭,只是饭后,秦明风收拾着厨房,林小桢立即拉着秦净之回了房里,插上了房门。 “本来,我很不喜欢干预打听别人的事情,但是净之,如今你是我的相公,和我已经息息相关,不算别人,而且我很好奇,也等不了你愿意告诉我秘密的那一天,所以,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 抵触仁济药铺吗?” 林小桢直接开门见山,也不含蓄,目光灼热的盯着秦净之。 秦净之脸上浮现一抹复杂之色,对于林小桢的问题,他确实无可躲藏,但是他却不想将她卷入危险的漩涡之中。 这个秘密,他只想自己扛,哪怕万不得已也不想说。 秦净之思虑再三,还是低下了头,垂着眼睑,神情蒙上一片惭愧,缓缓启口:“对不起,小帧,我不能告诉你!” 林小桢的心,莫名的有些堵得慌。 她站在原地,安静的凝视着秦净之,幽缓问道:“为什么,因为你心里并没有将我当自己人?” 秦净之立即抬头看向林小桢摇了摇头:“并不是!” “那为什么不能告诉我?还是你觉得,我不够格和你有难同当,只配有福同享?” 听着林小桢字字珠玑,环环相扣的提问,秦净之的心如在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十分煎熬。 他深邃的眸中充满了无奈,对上了林小桢那审视的目光,好半晌才启口道:“小帧,我不希望你卷入这件事中,这件事可能很危险,很危险!” 林小桢知道秦净之不告诉自己是为了什么,但是她并不是怕事之人,这么多天,她以为秦净之能懂她。 可惜,秦净之还是不够懂,她走上前去,坐在秦净之身旁,握住了他的手,柔声开导:“我不怕危险,净之,你是我相公,我是你的媳妇,我们如今是一家人,对不对?” “若是我不能和你分担你的危险,那日后发达了,我又有什么资格和你一起享受?若你真的不愿意说太多没关系,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不能接触仁济药铺的李家父子?至少你得给我个理由,让我日后心里有数不再和他们合作来往,对不对?” 秦净之却久久没能回答,直至良久,他刚想准备说的时候,林小桢却狐疑着开口:“你不会,是李家流落在外的私生子吧?” 第六十九章 林小桢谋杀亲大伯! 秦净之有些哭笑不得,他看着面色凝重的林小桢,摇了摇头。 “不是!” 林小桢这就不解了:“那你为什么那么敌视李家父子?而且你说我不能面对那危险,我倒是好奇,有什么危险是我不能面对的?” 秦净之深邃的眸子盯着林小桢,缓缓叹息一声,看向她,缓缓的揽她入怀。 “别问了,若这事有利,我自然会说,若不利,哪怕是你我也不会开口,李家父子好像知晓一些,有意打探,所以我不愿与他们来往,但你执意做生意,我也不会阻拦!” “小帧,我不告诉你,与你是不是我的妻绝对半点关系,你千万不要多想!” 显然,秦净之心底的秘密是不利的。 林小桢见秦净之这种不爱说话的人,说了这些肺腑之言,她也不好再逼问,但是心底却有点郁闷。 到底是什么苦衷,连她都不能说? 秦净之这傻蛋,一定背负的很辛苦吧! 林小桢依偎在他怀中,没再说话,此时忽然秦明风直接推门而入,一瞧见相拥在一起的二人,瞬间羞红了脸颊道:“对不起,二哥二嫂我不是故意的……” 说完,他别过脸去,心想怎么又忘记喊门了,下次一定得注意才行。 省的破坏了二哥二嫂的好事。 林小桢和秦净之倒是没之前那样激烈的反应了,反正他们是正儿八经的夫妇,又不是偷情。 林小桢起身问道:“你突然过来是什么事?” 秦明风捂着脸颊,背对着他们大声开口:“那个,门口来了个什么大伯,说是找你的!” 大伯? 林小桢微蹙眉梢,回头看了一眼秦净之,随后三个人一起走出了屋子。 只见一个年过四十的中年男人正站在院门口,神情有些眼熟,样貌和林父有些相像。 这大概就是老妖婆的儿子,也是林父同父异母的大哥林长寿了。 看上 去倒是端正,不像是奸诈之人,但那老妖婆能养出什么儿子来?她可是对林家的人一点好感都没有,由此她脸色冷了几分,眯了眯危险的眸子,也不说话。 林长寿一瞧见林小桢,立即露出了一抹不悦的呵斥:“才嫁出门几天,就这么不知礼数,见了长辈也不问好么?” 林小桢唇角勾起讽刺的笑意:“长辈?你是说你自己啊,不好意思,从我被贱卖出林家的那一刻起,除我爹娘,其余林家人在我心里都是死人了!” 林长寿闻言,拉下脸怒道:“你这个混账胡说什么东西,你爹娘在也不敢这么跟我这么说话,也罢,连奶奶都给踹的不孝子孙,我也没什么可跟你说的,叫你爹娘出来,我要带他们回家!” 林长寿在临镇做事,昨晚回到家听说了林小桢干的种种事情,踹了林老太婆不说,还欺负了四个兄长,气得林长寿浑身颤栗不止。 但林老太婆和四个儿子都说林小桢和鬼附身一样,完全变了个人,让他千万不要和她硬碰硬,不然林小桢肯定会很凶悍,林长寿起初不信,但是此时见到,果然对这个侄女改变了看法。 只不过越发憎恨他,他今日来索性不跟林小桢硬碰硬,直接拿捏住林父的软弱无能和愚孝,他就不信,拿不到银子回去。 听说如今林小桢这丑丫头可是为秦家挣了很多银子,抵他好多年的工钱,他们怎么可能无动于衷,眼睁睁的看着林小桢一家子过好日子。 所以,林长寿今日来有两个目的,一是要钱,二是接弟弟林长福夫妇回家,林小桢这丑丫头性格刁钻了一些,但最顾孝义,最在乎的就是一双父母了,只要他们回了林家,还怕日后拿捏不住林小桢这丑丫头么? 林长寿的如意算盘是算的精细,可却忽视了,如今的林小桢可不是以前的林小桢 了。 林小桢脸上虽然挂着笑意,说话却和刀子一样的尖锐:“接我爹娘回去?你们想扔他们就扔,想接回去就接回去,当我爹娘是什么?你们的贴补钱,还是要挟我给钱的工具?” 林长寿心中一惊,没想到林小桢这丫头怎么变得这般聪明,他有些怒不可及得开口呵道:“你这丑丫头胡说什么东西,你爹娘如今是林家的人,还没分家呢,他们不回家赖在你这算什么样子,说出去只会叫林家丢人!” “你奶奶生气,难不成你也要和她老人家计较吗?嫁人几天,脑子里装的都是狗屎了么,敢这么和长辈说话,当真没有教养!” 林小桢眸色一沉,寒光乍现,她看着一旁墙上挂着的镰刀,直接不客气的拿在手上,看向门口:“我有没有教养还轮不到你这种丧心病狂,利用弟弟弟妹拿村里的贴补钱粮,威胁侄女要银子的畜生来说道,还有我爹娘从今以后就住秦家了,改明我就去里正那公正分家事宜,与你们林家再无任何干系!” “若你们再不知好歹的跑来冒犯,可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了!” 秦净之在一旁看着林小桢狠厉的架势,没有觉得林小桢可怕,反而更加心疼她。 一个人是受到了家里多少的鞭策和虐待,才会能这么翻脸无情? 他走上前去,搂住了林小桢,补刀一句:“媳妇,你不是说林家的人都是狗么,和畜生计较那么多做什么,回头我们就带着岳父岳母去做公正,林家不珍惜你们,我们秦家一定珍惜!” 林小桢扭头看向一旁给自己底气的秦净之,瞬间眸中充满感动。 秦明风见状,也立即拿着一把锄头走上前来,站在林小桢身旁看着林长寿不客气道:“是啊二嫂,这种卑鄙无耻的长辈不要也罢,日后只要你吩咐,你想赶走哪个我们就赶走哪个, 像大哥说的做你最坚实的后盾!” 院门口的林长寿被三个人气得胡子翘得老高,简直是将他脸皮子揭下来往地上踩。 这口恶气,士可忍,孰不可忍! 可是现在,他们三个人,他才一个人,要轮武力也不是对手,要说骂咧,他一张口也敌不过三张嘴。 林长寿气得浑身发颤,脸色铁青着骂道:“你这个不肖子孙,看来你奶奶说的都是真的,像你这样的孽女拉回去在宗祠都要被浸猪笼的,林家简直就是养了个畜生,我不跟你多说,把你爹娘弄出来,老子要和你爹说!” “我爹?别怪我没告诉你,我爹都被你们快整死了,如今都醒不过来,他若真的出事,我绝对将你和那林老太婆告到官府去,别指望着利用我爹的善心和孝义做文章!” “另外,最后一次警告,你再不走,我保证三分钟后就会后悔!” 林小桢的眼神看上去十分的冷静带着锋锐,犹如刀子一样,浑身散发出一股肃杀之气,叫人莫名心慌。 林长寿活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被一个黄毛丫头给威胁了,他再也忍不了了,一气之下直接走上前扬起手就要教训林小桢。 只不过,一只更强劲的手拦住了他,捏的他的手腕生硬的疼着。 林长寿没想到,秦净之这个病秧子手上竟然有这么大的力量,他一个常年做工的人,竟然被这病秧子给拦住了。 真是活见鬼了! 林小桢见状,眸色闪过一丝狠厉,拿着镰刀毫不客气的走上前,飞速的架在了林长寿的脖子上。 “林长寿,我刚才可是警告你的,你非要上前来送死做什么?”说话间,她拿着一根银针飞快的刺入了林长寿腰部的穴位,她要让他下半身麻痹,也体验一下瘫痪的滋味。 林长寿被林小桢的狠毒眼神看的有些吓到,尤其是锋利的镰刀已经架在他 的脖子上,随时能要了他的命,偏偏他的手还被秦净之给禁锢住了,不得反抗。 这,这丑八怪还是自己那逆来顺受的侄女吗? 好可怕! 感受到害怕之后,林长寿立即张口:“你,你要敢杀我你也是要偿命的!” 林小桢嘴角勾起一抹怡然自得的笑容,那笑意却令人冷的刺骨。 “我才不会杀你,脏了我的手,不过告诉你,如今我有银子了,砍你一个手臂,割掉鼻子,或是割掉耳朵都是赔得起的,林长寿,你说我该花钱买哪一份呢?” 听着阴冷刺骨的话,林长寿吓得使劲抽出手,一下子退后了好多,却突然觉得身下一麻,双腿像是不听使唤一样,站都站不住,整个人猝不及防的跌倒在地上。 “啊呀,我的腿,我这是怎么了?”林长寿面露惊恐,惨叫一声。 可他怎么扑腾也站不起身,只觉得双腿一点力气也使不上来。 林长寿的目光瞬间看向了院门口的林小桢他们三个人,指着他们吼道:“是你们干的,你们对我做了什么?我为什么双腿站不起来了?” 林小桢却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无奈耸耸肩:“林长寿你说话可是要证据的,我们只是吓唬了你一下,你自己就被吓的瘫痪了,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可能是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你和你娘干的恶毒事,故意惩罚你,让你尝一下我爹娘瘫痪的滋味吧,所以说,这做人啊一定不能昧良心!” 林长寿才不听林小桢这一套,立即怒吼道:“放你娘的狗屁,一定是你,一定是你对我做了什么手脚,你这个贱丫头,我若是好不起来,我一定要告官府,告你目无尊长,谋杀长辈!” 此时不少乡亲们听见动静,都围观了过来。 林长寿立即一幅受委屈的架势,大吐苦水:“杀人了杀人了,林小桢要谋杀亲大伯了!!” 第七十章 你不告就是缩头乌龟! 这林长寿一叫喊,围观的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有村民瞧着林长寿一个大男人的,壮汉子,竟然能被林小桢这个娇小的人儿给欺负么? 想到林老太婆前几天的抢钱,抢钱不成又将儿子儿媳送来给了远嫁出门的孙女,他们只是旁观者都知道这林小帧的大伯又是来作妖要钱的吧? 眼瞅着要钱不成,所以又开始闹腾了? 世人皆有同情之心,像林小桢这一家子的遭遇,让乡亲们同情不已,瞬间觉得林家的人可真不是东西。 王铁宝那天拿了秦净之的好处,帮忙吓唬走了林老太婆,今个他还想讨点好处,直接挺身而出,呵斥道:“你这个人胡说八道什么呢,我们北屯村世代多年都未曾有过杀人的事了,你可不要乱冤枉人!” “而且你一个大老爷们,说被一个小丫头欺负了,你也不嫌害臊,依我看是你要钱不成,故意想撒泼吧?怎么娘们的事情被你用的这么顺心自然啊?” “哈哈哈!” 围观的北屯村的村民瞬间笑的不行。 林长寿瞬间臊得脸色涨红成了猪肝色,他训斥一声那说话的王铁宝:“你胡说啥嘞,你看看我脖子上的血痕就知道了,我这侄女就是要谋杀我哩!” 王铁宝凑近一看,啥都没有还血痕呢,他的眸中立即露出了鄙夷:“你这脖子白皙的比娘们还嫩呢,一看就是不怎么干活吧,还谋杀你,你怎么不扯得更玄乎哩?” “我看你们一家子都是那吸血虫想榨干老二媳妇呢,真是不要脸!” 赵德发嚷嚷道:“铁宝,你咋今个这么帮衬着秦家了?不会又想着捞好处吧?” 王铁宝被看穿了心事,瞬间不高兴了立即丢了一记白眼:“去去去,我就是打抱不平,哪有这种大伯啊,你说是不是?” 林小桢冷眼瞧着,立即高呼了一声:“乡亲们,王铁宝说的 没错,这位我名义上的大伯今天就是来要钱的,要钱不行又想带我爹娘回家,日后好要挟我,我不过没答应,他就寻死腻活的诬蔑我!” “此话一说,乡亲们立即都开始七嘴八舌的议论。 “你说的也是,这老二媳妇的娘家还很是有够不要脸啊,轮番跑来一个远嫁姑娘家要钱,还不是亲爹妈,这是上辈子做的哪门子孽呦!” 桃花婶子立即哼了一声:“要我说这种亲戚直接就不理,回头再养条土狗,来一次放狗咬一次,看他们还敢不敢来!” 林长寿没想到这北屯村的人一边倒得站在了林小桢那一边,他坐在地上缓神了半天,察觉腿上有知觉了,才不甘心的爬起身,愤恨的瞪了一圈看戏的人。 “我们林家的家事,你们有什么资格跑过来评头论足!” 说完林长寿扭头看向林小桢,气呼呼道:“你这个丑丫头,我不跟你多说,赶紧带你爹娘出来,找个马车送他们回林家,不然的话我就是闹到宗祠,闹到官府也要告你不孝!” 在这种时候,孝义大过天。 林小桢哪怕再狂妄,这一点也不得不顾忌的吧? 他的心里沾沾自喜,心想这下这你丑八怪要怕了,还狂什么狂,见了县衙大老爷,肯定孝字当头,才不听林小桢说那些幽怨长辈的话。 林小桢冷哼一声:“我爹娘不会跟你回去,你要告就赶紧去告!”说完,她直接端着一个小板凳坐在了秦家院子门口,不客气道:“我就坐在这里等着你,你不告就是缩头王八!” “你你……”林长寿瞪大眼睛,完全没有想到林小桢会这么的嚣张,他气得快要吐血。 几个好事的王铁宝他们又开始起哄。 “对,不告就是缩头王八,没想到这老二媳妇是个痛快干脆的,都愿意闹到官府,一定是林家做的太过分了!” “可不是 ,要我说林家这种人就是不要脸,老二媳妇这件事做的可真是叫人痛快!” “林家的大伯,你还赖着做什么,赶紧报官去啊,难不成你真要做缩头王八?”赵德发笑眯眯的问道。 林长寿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难看到了极点。 秦明风也跟着附和,气呼呼的朝着林长寿嚷嚷:“赶紧报官去,省的在这里丢人现眼,我们秦家不怕你!” 秦净之淡然的看了一眼林小桢,见她气定神闲,都不怕官府,心里也有点谱子。 大概是因为岳父岳母体内中毒的事情吧,只不过没有证据的事情,真的闹到官府可不见得这傻丫头能占便宜。 看样子今晚,他不得不出手了。 林长寿的脸色,涨红的不行,但是他又发作不得,看着笑话自己的人,又看着林小桢一幅不怕事的模样,心想这丑丫头,怎么跟鬼附身一样,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他恶狠狠的放下狠话:“你给我等着,等着官老爷找你麻烦吧!哼!” 说完这句,林长寿灰溜溜的离开了,显得十分狼狈。 众人哈哈大笑。 “就这怂包,还放狠话,真是笑死人了,他要敢起诉,老二媳妇我们全村人去县衙门口给你作证去!” 王铁宝是凑热闹不嫌事大的人。 他刚说完,赵德发立即坏笑着问道:“王铁宝你今天怎么一个劲的帮着老二媳妇啊,不是看上人家了吧?” “呸!”王铁宝不客气的瞪了一眼赵德发:“先前你没在大槐树下令人家五个铜板的好处费啊,再说了,我这人帮理不帮亲,你再瞎咧咧我撕烂你的嘴巴!” “你敢……” 眼瞅着两个人就要打起来,林小桢直接无视他们,站起身拉着秦净之,看向秦明风道:“我们进屋吧,外面的人不理会也罢!” 等到林小桢他们关上院门的时候,王铁宝也不闹腾了,他探 头看向了秦家院子里面,讪讪的摸了摸鼻子,小声嘀咕一句:“今个表现这么好,咋不给好处费了,真是越有银子越抠门了!” 没了热闹看,乡亲们自然散去。 等进了屋后,秦明风去了后院里挖地基开始忙活盖房的事情,林小桢则是收拾着背篓,将买的二斤马尾棕装了进去。 秦净之走进房中,瞧着她在收拾东西,有些疑惑。 “这是要进城去明仕堂?可牛车大哥用去了!” 林小桢点点头,回头看向秦净之:“我知道,大哥买材料当然需要用车,这些日子可能是少不了要冯宝宝帮忙,我现在没了牙膏泥的生意,不着急用车,不过今天答应了明仕堂的人要过去教他们制作牙膏泥,顺便将这二斤马尾棕卖给宋巡,咱方子都卖给他了,这东西留着没用,昨天给忘记了!” “那我陪你一起!” 林小桢摇了摇头,神情有些严肃,甚至带着一点警告的口吻:“不行,你身体不允许你走那么远,今天你就安心在家里静养,等我买了马车回来,回头你再跟我一起!” 秦净之微拧眉梢,似乎没想到林小桢会觉得这么突然:“买马车?” 林小桢点了点头:“牛车速度太慢,在村里拉拉东西还可以,马车就不一样了,装的货多,人不累,而且日后我们进城也方便,你身体现在还不舒坦,不适宜做牛车颠簸!” 今天秦净之发病她才发现,最近她都忽视了他体内中毒的状况,而且看着他吐血的时候,林小桢的心很慌乱。 她不喜欢那种感觉,所以以后她会正视秦净之的情况,只不过心底的微妙,她不想说给秦净之听。 如今二个人相处的感觉,她很喜欢,平平淡淡感情却不断升温,她不喜欢那种总是要将感觉说出来,将爱情渲染得天翻地覆的那种恋爱。 她只想有一个她懂 的,也懂她,可以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互相明白对方的男人,陪伴在自己的身边就好。 而秦净之,就是那个越相处她越是满意的人。 秦净之没有想到林小桢会考虑到自己的身体,而且变得这么严肃,紧张。 所以,这个小家伙是在心疼他,在乎他? 心底悄然弥漫着一股甜蜜,他勾唇浅浅一笑,却笑得万物都差点失色。 “好,那我听你的,不过你要早点回来,不然我会担心!” 林小桢一看秦净之笑了,哪里还听得进去其余的话,她急忙捂住了眼睛,赶紧转身就朝着门外走去,嘴里还一边嘟囔着:“真是妖孽,不能看了,再看不想进城了……” 看着走远的身子,秦净之唇角的笑容一直没有散去。 今天天气阴沉沉的,没有毒辣的太阳,林小桢觉得还算不错,这样的话省的挨晒了。 虽然原主真的很黑了,不过脸上在她努力了这么久的情况下,已经开始慢慢退痂,脱皮变白了。 只是这过程真的叫人很心烦,看的显得更丑了! 如此想着,林小桢直接拿着上次秦净之递给她的帕子系在了脸上,挡住了正处于恢复期的脸。 “呦,这不是村里有名的林小桢么,怎么今个没男人陪你啊,一个人灰溜溜的出门呢?” “肯定是娘家的破事太多,闹得秦家心烦呗!” “要我说,会挣银子有什么用,还得有个不省心的娘家才行,谁家愿意这么折腾啊,也不知道那秦净之的命怎么那么苦,长得好看有斯文,结果是个短命鬼,还娶了个闹心的丑老婆,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林小桢听着酸讽的话语,她一转身,便瞧见了四个妙龄的女孩子,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可说起话来还真是难听,另外三个她不认识,但是最边上那个穿黄衣服的女人,她可是打过两次照面了。 第七十一章 情敌的挑衅 上次在大槐树,她三言两语挑拨之后就离开了,随后林小桢就捎带着打听了一下。 丁香,村私塾先生的女儿,今年十六岁,因为在私塾里耳濡目染学了不少东西,知书达理,长的漂亮白净又亭亭玉立的,在村里很受人喜欢。 村里不少同龄女孩子都喜欢跟着丁香屁股后面转悠,用林小桢那个时代的话说,丁香可就是村里的白富美了。 不过,往往白富美都是白莲婊。 因为没有一个人是十全十美的,太过完美的人不过是会伪装自己的缺点,而只暴露优点罢了。 林小桢开始还没想过要对付这个丁香,但是丁香一而再的挑衅,她不还击岂不是将她当包子捏? 她冷冷的斜睨了她们几个人一眼,也不着急赶路,而是走到她们跟前,阴恻恻的问道:“你们几个刚才说什么呢?” 丁香一看林小桢好像不高兴了,立即说道:“小帧,她们不是故意的,村里人嘛议论的多了,就传这种八卦,你可千万不要计较啊!” 说完,丁香看向身旁的三个女孩子,温柔浅笑,仪态大方的劝道:“好了,你们也不要这么说小帧,我看她也挺不容易的要奔波生活,再说了净之身体不好那是常有的事情,不陪小帧很正常,你们就别瞎传话了!” 听着丁香一口一个安慰双方,表面上听着好听,背地里的意思却是在互相挑拨。 林小桢又不傻,她岂会听不出来丁香的弦外之音。 丁香身旁的三个姑娘立即不高兴了。 李家女儿李青莲第一个不服气的说话了:“丁香,你就是脾气太好了,就林小桢这样的丑八怪,有什么不容易的,她能嫁给净之那是他的福气,再说了不是她嫁过来能给秦家添这么多麻烦了,她挣钱也是必须的,帮秦家还债啊!” 王 铁宝女儿王山枣也早就青睐秦净之,奈何家里是绝对不会同意嫁给秦家,也只能远观,此时碰上了林小桢,看着她这么丑的人却能嫁给秦净之,而且传闻小两口的感情还很和睦。 一想到秦净之那温润如玉的俊颜,配上林小桢这种丑女,王山枣的心里就不痛快,有着说不出来的羡慕嫉妒恨。 她立即跟着附和:“就是,你不嫁给秦家,秦家能出那么多事情,弄的风波不停么,一天到晚的瞎出什么风头,还不是依仗着老二的医术卖弄!” “听说以前在林家你可是远近闻名的丑女和扫把星,总是给林家带去霉运,如今嫁了老二,又给秦家不断的带来麻烦,林小桢你就是扫把星附体还长的如此之丑,丑的都得带纱布遮住脸,我要是你的话,我就一头撞死不活了!” 村大夫沈家的女儿沈连翘一瞧着她们都开始贬低林小桢,她若是不贬低,岂不是没有统一战线。 她急忙说道:“对,我要长得这么丑,我也不活了!” 林小桢冷眼看着她们一个个的叫嚣着,而那个始作俑者丁香就站在一旁脸色微变的看着。 她眸色一沉,冷冽的扫过说话的三个人,最终目光落在了丁香的身上。 丁香急忙说道:“小帧,你别听她们的,她们都是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并不是有意要诋毁你,你可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虽然传言传的不好听,但是我相信你,你虽然长得丑运气不好,但是你能干,迟早有一天会翻身的对不对?净之……还需要辛苦你多照顾呢!” 林小桢听着丁香的话,突然看向她,沉声问道:“丁香,我跟你不熟,你用不着喊我那么亲昵,然后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就可以随便伤人吗?” “你要我不要在意,说的倒是轻巧,那我 问你,如果有人骂你一顿,然后说就是村里传言说着玩的,让你不要介意,你会不介意?” “我……”丁香脸色微变,露出了一抹委屈的架势:“小帧你误会我了,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看大家都一个村的不想大家吵起来!” “哦?”林小桢挑起眉梢,深邃慧黠的眸子阴沉沉的盯着丁香:“你不想大家吵,在这里你算个什么东西?一来二去的说这婊里婊气的话?” “还有我的事,轮到你来管了吗?要你插嘴?” “我照顾我男人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你叫我多辛苦点照顾他?请问你用什么身份拜托我照顾?外妾嘱咐正室吗?” 丁香的脸色更加难看了,露出了一抹尴尬:“不是的,小帧你误会我了,我和净之只是朋友,看他身体不好……” 丁香话还没有说完,林小桢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不好意思,上次你和我说完,我回家问我男人了,他说压根就不认识你,哪来朋友一说?” “嘴上喊我男人喊得那么亲昵,我看你对我男人是包藏祸心啊,看你的穿着举止也是私塾先生的女儿,怎么可以惦记一个已经成婚的男人,还口口声声在他媳妇面前叫得那么亲昵?” “想插足当妾是不是?那也得看我男人,我这个正室同不同意啊,不同意你算个什么鬼,瞎掺和个什么劲?” 林小桢一说话,气焰十足。 三言两语怼得丁香都快哭了,她委屈的摇头,泛红了眼眶,好似受了天大的欺负一样:“小帧,你误会我了,我真没有那个意思……要是给你带来了什么负担,我跟你道歉!” “道歉有用,这世上还需要王法做什么?想当小三,也得男人爱你,男人不爱你,你就是个插足的婊子,装什么清高单纯!”林小桢字字珠玑, 毫不留情的炮轰得丁香瞬间就哭了,转身就跑走了。 “哎,丁香……” 一旁追捧着丁香的三个人扭头看着委屈跑走的丁香,喊了一嗓子,可是丁香没有理会。 三个人也不追,反而凶残的盯着林小桢,为丁香打抱不平。 “林小桢,你说话是不是太过分了,丁香那么好的姑娘哪里受的了你的诋毁,没想到你人丑就算了,还心恶,真不要脸!” “就是,丁香要想嫁给秦净之,还有你什么事,也不看看自己那个丑样子,有什么能和丁香比的,还好意思出言讽刺丁香,我告诉你,等丁香想争的时候,秦净之一定会狠狠甩掉你!” “可不是,林小桢你也别太嚣张了,还说丁香要跟你争什么妾氏,真的是笑掉大门牙了,你不知道你就是一个取回来冲喜的吗?要是以后净之身体好利落了,看你这丑八怪的样子肯定不会要你,他若不要你,你能是什么?” “再说丁香是私塾先生的女儿,饱读诗书,长的漂亮又温柔端庄,她要是出马,你早晚都会被秦净之休掉的,丑得多作怪的贱人!” 林小桢听着这几个人的话,目光越发的冷漠,语气中蕴含着怒火:“存心想找死是吗?” 李香莲可不怕林小桢,挺起自己的胸脯:“哎呦呵,林小桢你这丑八怪,扫把星,你威胁谁啊你……” “啪!”的一声,李香莲话还没说完,被林小桢一耳光给打断了。 这一巴掌打的出言不逊的三个人都愣住了,李香莲缓缓的捂住自己的脸,扭头瞪大着眼睛看着林小桢:“你这个丑八怪你敢打我?” 林小桢冷冷一笑:“我不光打你,我还要给你治治你这烂嘴,说话怎么这么臭!” 话音才落,林小桢飞快的冲上前去,王山枣和沈连翘都没看清楚林 小桢是怎么出手的,就看她一根银针扎在了李香莲的脖颈处,瞬间李香莲浑身都麻掉了。 她这下也受到了惊吓,瞬间没了刚才那嚣张的不可一世的气焰。 “你你你……丑……林小桢你想对我做什么?你要害我的话,我会告你的!” 林小桢脸上露出了狠厉的笑容,沉声警告:“告我?是你先出言不逊,难道我还必须忍着你的谩骂是不是?” “挑起事端的人是你,我帮你看看你的臭嘴怎么了,惹得我不痛快,我再扎一针,定要叫你成哑巴,看你到时候怎么告我!” 一听要成哑巴,而此时李香莲是整个身子都麻掉了,也不知道林小桢对自己做了什么,都说林小桢跟着秦净之后面学了医术,指不定人家真的会下毒手。 李香莲瞬间吓哭了,哆哆嗦嗦的求饶:“对不起,不要害我啊,我不想成哑巴,林小桢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敢那么说你了!” 说着说着,李香莲的裙摆下忽然滴出水了,是吓得失禁了。 一旁的沈连翘和王山枣也被林小桢给吓住了。 因为此时林小桢的眼神,真的好恐怖,好阴森。 忽然,林小桢他看某,冷冷的扫过了沈连翘和王山枣,不客气道:“你们两个还不道歉?” 王山枣和沈连翘相互看了一眼,撒腿就想跑,可刚一转身,就觉得脖颈像是被蜜蜂蛰了一下,紧接着浑身发麻,还来不及跑,二人直接惨惨的摔在了地上。 林小桢一把推开了李香莲,还不忘狠狠的在她嘴上踹了两下,疼的李香莲鬼叫着求饶。 她朝着倒地的王山枣和沈连翘走去,蹲下身抬手在二人身边拔出了银针,然后毫不客气的一人抽了两个耳光子。 “三个无知的蠢货,我问你们,刚才那一番话,是不是丁香教唆你们说的?” 第七十二章 告状 不然,她和这三个人都未曾打过照面,她们又怎么那么熟能生巧的说出来?还自然带着一股厌恶。 林小桢不用脑子想都知道,是丁香那个女人在背后说了什么,这三个人听进心里了,自然也就将丁香的话当回事。 现在倒好,丁香跑了,留下三个小跟班。 不过也行,教训一个是一个,省的日后一个个嚼舌根子不嫌闪着腰,刺挠到她耳朵。 此时,三个人都是浑身麻痹,心里害怕的要死。 突然另外一旁吓失禁了的李香莲刚想叫喊呼救,林小桢眼疾手快的一根眼神飞快扎在她脖颈上,顿时李香莲什么话都说不出,又动弹不得,还以为自己哑巴了,吓得直接哭了。 林小桢的眼神冷了几分,在她们想尖叫呼救之时,警告道:“若是敢喊人,那我不介意下手再狠一点,让你们三个长舌妇彻底当哑巴,叫你们日后有苦说不出,叫天天不应!” 王山枣和沈连翘身子不能动弹,被林小桢的话吓得瞳孔睁大,是一点都不敢再发出声音。 此时道上无人,三个人就像是逮捕的小兔子,任由林小桢宰割。 她们完全没有想到,这林小桢竟然这么恶毒,这么厉害,瞬间都很后悔帮着丁香找茬林小桢了。 林小桢嘴角噙着一抹残忍的笑,道:“记住,今天这只是教训,若你们再敢惹我,可就不是威胁你们当哑巴了,你们的小命我也会随时能取,不过说实在话,你们三个是真的蠢,被丁香利用了都不知道,她倒是自己跑了,丢下你们三个人!” “本以为你们能来教训我,让我吃苦头,回头我就算找麻烦,也找不到她身上,结果没想到吧,我可不是个任由别人欺负的人,我亲奶奶亲大伯我都能下狠手,更别说你们了!” 三个人趴在地上,听 着林小桢阴恻恻的话,有些后知后觉…… 是啊,她们怎么都觉得像是被丁香给利用了呢? 先前那一番话,确实是丁香在她们面前说的,然后又觉得秦净之可怜不已,而最近林小桢在村里确实风头很足,挣了好几笔那么多银子,人人都在议论。 可她们三个觉得林小桢就是一个丑八怪,哪里有那么厉害,嫉妒心作祟,又都喜欢秦净之那好看的容貌,只不过几个人也就是喜欢看,却不敢嫁给秦家。 秦家以前穷,秦净之是个短命鬼,长得好看也顶不上用,再说村里女孩子家的哪里有自己的自由,婚配均有父母做主。 所以她们也都是只敢想想,却并未流露出来。 像是林小桢这种丑八怪真的嫁给了秦净之了,她们的嫉妒心是万万不能容忍,刚才在过来的时候,又听丁香三言两语的说了,自然是想逞点嘴上的痛快。 现下,她们三个是为了丁香打抱不平,可丁香人却不知道跑去哪里了。 这……这越想越不对劲。 沈连翘第一个回过神来,连忙回答了林小桢的问题:“对,那些话都是丁香平时和我们吐槽的,说你不好,又不配老二,我们觉得也是,就随口那么说了!” “小帧姐,我错了,你快救救我行不行,我现在舌根也要发麻了,我不想和李香莲一样当哑巴啊!” 王山枣也喜欢秦净之,所以她的羡慕嫉妒恨要浓烈一些,但是此时她为了自保,也跟着道歉:“对对对,都是丁香唆使的,她还说了叫我们搞臭你名声,到时候秦家有钱了,不要你了,老二又懂医术会自救,没准我们就有机会了!” 听着二人的说话,林小桢心里也有底了。 没准她们有机会?看样子是丁香自己想有机会的吧? 她缓缓站起身,目光阴冷的看 着王山枣和沈连翘:“既然你们老实坦白,那我也不刁难你们了,今天这就是小小的警告,以后你们给我注意点!” “哦,对了,今日之事胆敢告诉别人,告诉你们家里人然后跑去我家找事的话,那下次我可就真不客气了!” 冤有头债有主,既然是丁香挑事,林小桢自然不会和这三个蠢货计较,浪费时间。 而且她现在急着去城里,等回村的时候,她会慢慢找丁香那个虚伪做作的白莲婊好好算账。 林小桢起身走到了李香莲身旁,取回了银针,李香莲瞬间大喘一口气,急忙道:“我没有错,都是丁香唆使的,对不起,不要害死我啊,我不要当哑巴……” 刚才失声的那一段时间,李香莲是完完全全意识到了林小桢的可怕,她根本就不是说着玩的。 只要林小桢想让她成哑巴,那真的是分分钟的事情。 恐惧袭上心头,李香莲一瞧见林小桢,吓得面色煞白,浑身哆嗦得如筛糠一般。 沈连翘忽然求饶道:“小帧……姐姐,我们什么时候能起来啊,身体麻痹了好难受啊!” 林小桢冷冷邪睨了一眼她们,道:“一刻钟就能恢复,记住我今天的警告!” 话音落下,林小桢朝着村口方向走去。 三个人躺在地上,动弹不得,却都后悔不已。 此时正好是农忙的时候,村里路上都没几个人,要不三个人岂不是囧死了。 一刻钟时间到了,等到三个人恢复知觉了,吓得惊魂未定连滚带爬的先回家去了。 丁香则是没有回家,而是跑到了秦家院子里,见院门敞开,院子也没人,刚想走进去看看,忽然秦明风拿着锄头从屋里走了出来。 一瞧见丁香,秦明风甚是意外。 “丁香,你咋在这里?” 丁香是村私塾先生的女儿,先前秦明 风在私塾里做工帮忙,自然是认得丁香,和她有几分熟。 而且,秦明风心里说实在的挺喜欢这个举止得体又饱读诗书的女人。 所以见到丁香来,秦明风意外之余还有点高兴。 丁香一瞧见秦明风,知道这个傻小子对自己有意,瞬间就红了眼眶,委屈的问道:“三子,你二哥在家吗?” 秦明风有些意外,丁香和二哥从无交集,她怎么会好端端的来找二哥? “哦,我二哥今天身子不便,在大屋里休息,你咋啦?找他有事吗?” 丁香走进了院子,四处看了一眼后,又委屈道:“哦,没什么急事,就是刚才在村口和香莲山枣她们一起遇见小桢了,但是可能小帧对我们起了误会,还……还说我要勾引你二哥,我就是……就是委屈,想来找你二哥解释一下,怕回头起了不必要的误会!” “啥?” 秦明风立即放下锄头,拉着丁香坐在了厨房棚子下的小方桌上,给她倒了一碗凉白开。 “丁香,我二哥休息呢,不如你将事情原委跟我说一遍,等我二哥醒了我告诉他!” 丁香一听,心想这样也好,于是就故意轻描淡写了自己和李香莲她们说的话,又说了林小桢恶语伤人,误会她,还辱骂她的话。 总之将事情颠倒黑白说了一遍,全说成了是林小桢善妒,心眼小,泼辣无理等等。 听着丁香将由来都说了一遍后,秦明风微蹙眉梢,神情复杂的看向了丁香。 “丁香,你说的是真的?” 丁香点头,看向秦明风:“你在我家私塾打杂那么久,你还不清楚我的为人吗?我什么时候说过瞎话了,这个事情我看闹得挺严重的,所以才想来找你二哥解释,省的回头你二哥还真以为我要对他怎么样呢!” 秦明风眉头更皱了,若说之前,林 小桢刚嫁过来的时候丁香说这个话,他百分百相信。 可是这么多天的相处接触,秦明风知道二嫂不是这样的人,有时候她的行事作风是狠了一些,但那也是别人不敬她,她才反击。 所以,对于丁香的话,秦明风抱有迟疑态度,但是在自己喜欢的女孩子面前,秦明风自然也不能质疑丁香的话。 毕竟,他和丁香认识也挺久了,丁香不是那种搬弄是非之人。 秦明风顿时心里很烦躁…… 丁香看着秦明风竟然在迟疑,眸中闪过一丝愠怒,心想这臭小子是在怀疑她吗? 她吸着鼻子,很是委屈的落下几滴眼泪,又说了一句:“三子,我今天找来真的不是告状的,我就是委屈,小帧她真的是误会我了,我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被这么数落,回头真被误会传出去了,那我在村里还怎么做人?” “所以,我才着急过来解释,不想回头你二嫂说什么,让你们家误会我,也想让你们阻止你二嫂别传出去了,我没别的意思,不是让你们找她麻烦的!” “而且还想请你们好好解释一下我的真心,其实我觉得你二嫂真的很好,我是发自内心的想跟她成为好姐妹的,时候不早了,我先走了,你记得一定要将我的原话传给你二哥,再传达给你二嫂!” 说完,丁香心情很是失落的走出了秦家的院门,秦明风第一次没有去挽留她,看着她离开后,目光若有所思,脸色不太好看。 丁香刚走没一会,秦净之就走了出来,看向了秦明风,秦明风也抬头看着秦净之,脸上有些不太好,眉心紧拧很是犹豫。 “二哥,你听见了吧?” 秦明风问道。 秦净之冷淡的点了点头,旋即看向秦明风,瞧着他的迟疑和犹豫,有些不悦开口:“看样子,你是信了那个女人?” 第七十三章 留宿宋府可好? “二哥,丁香也没说别的,她就是……” “行了,三子你也不小了,你有自己的想法可以,但是我劝你再仔细想想,你二嫂真是丁香口中那样的人?” 话音落下,秦净之黑沉着俊脸转身回了房间。 徒留秦明风面露疑惑的坐在厨房棚子里,陷入沉思,心想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不行,他要去弄清楚。 秦明风立即站起身,拔腿就朝着院外跑去。 丁香和二嫂都是当事人不能找,那就找李香莲她们,她们可都是有目共睹的,自然能说出个明白。 此时,李香莲王山枣和沈连翘三个人回到了各自家中,三个人均是小脸煞白像是遇见了鬼一样,躲在房间里不敢出去。 秦明风去找李香莲和沈连翘的时候,都碰壁了,她们都躲在家里不敢出来,他无奈又去找了王山枣。 一走进王家的院子,就瞧见王山枣的娘刚回来,拉着躲在房间里不干活的王山枣走出了屋门,拿着扫帚把子就开始不停的打王山枣,嘴里不客气的骂咧着:“你这个死丫头,衣服不洗,饭不煮,跟丢了魂一样,养你这种赔钱货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没出息的赔钱货,我叫你不干活,我叫你偷懒!” 若是换做平常,王山枣肯定是嚎啕大叫,求饶着去干活,可是今天她从回来就不舒服,虽然身上没有了麻痹的感觉,但手脚就像是被废掉了一样,什么力气都使不出来,更别提干活了,只能咬牙忍受着,大不了打骂一顿后就去休息。 王山枣的心里是恨毒了林小桢的,那个贱蹄子竟然暗害她,那么危险卑鄙的人怎么能陪伴在净之哥哥的身边? 她心里暗搓搓的想着,等缓过神来,一定要找个机会对付了林小桢,将她赶走。 秦明风瞧见这一幕的时候,连忙喊了一嗓子:“王婶,你这么打山枣是不是太过分了?” 山枣娘一听,抬眸斜睨了一眼秦明风,冷嘲道:“我怎么打我女儿,那是我们王家的 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插话了!” 秦明风脸色一沉,道:“王婶,话虽这样说,可是虐待孩子就是不对的,若是闹到里正那,你也是要受族训的!” “呦呵!”山枣娘鄙夷的看向秦明风,双手叉腰一幅泼妇的架势,瞪大着眼珠子:“受族训?那咱全村的婆娘岂不是都要受一遍了,秦家老三,别说里正不敢罚,就是罚了,那又怎么样,他能管的了一时,管的了一世?” “老娘想怎么揍她都是我家的事情,还轮不到你在这里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你……”秦明风是吵不过山枣娘,他吃瘪的看了一眼她,道:“山枣娘,虽然作为一个外人我是管不了你家的事,但是山枣毕竟也是你生的,是你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你这么打她,你自己不心疼吗?” 如此缓和的一说,山枣娘那嚣张的气焰消减了不少,却不客气道:“是掉下来的肉,那谁叫这死丫头不听话,一大早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回来就偷懒,活也不干,老娘养她容易么?” “是是是,山枣确实不对,你消消气!”说完,秦明风递上前二个铜板,道:“山枣娘,这铜板给你,你去喝茶消消火,我找山枣有点事,占用一小会,行吗?” 一瞧见铜板,山枣娘心有所动,想接过二文钱,可旋即眉头微挑,奇怪的打量了一眼秦明风:“你这臭小子不会是看上我家山枣了吧?” “不是,绝对没有,我就是有点事情要问一下山枣!”秦明风一遍回答,一边否认,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 山枣娘这才接过二文钱,道:“那说好了,就一会啊,一会这死丫头还要干活呢!” 说完,山枣娘将手中的扫帚扔到了一旁,转身进了屋里。 王山枣蹲在角落里,这才慢慢的放下了手,抬头斜睨了一眼秦明风。 虽说讨厌林小桢,可王山枣爱慕秦净之,对秦明风自然没有什么恶意。 而且秦明风刚才帮自己解围了,她 的心里还蛮感激。 只不过碍于面子,王山枣站起身不冷不热的看着秦明风,有点不耐烦的开口:“你找我什么事?快点说,我还要帮我娘干活哩!” 秦明风看了一眼王家的门,王婶子坐在堂屋里时不时探头朝外看着,他便道:“你到院门口来,我有话问你!” 说完,秦明风走了出去,王山枣也紧跟着出去。 王家院门口。 秦明风皱着眉头,甚是严肃的问道:“今天你们欺负我二嫂了?” 王山枣一愣,旋即反应过来,眸中闪过一抹恐惧,看向秦明风:“你二嫂那么厉害,我们能欺负她吗?秦明风你不会过来特意就是问这件事情的吧?” 秦明风想想也是,二嫂绝对不会是逆来顺受的那种人,他便换了一个方式,问道:“那在村口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二嫂为什么会动怒?” 王山枣看着秦明风就像是审讯犯人一样,瞬间不高兴了。 “她为什么动怒,你去问她啊,跑来问我做什么,不过秦明风我奉劝一句,你二嫂那个人阴毒得狠,你们三兄弟落在她手里,迟早被虐的渣都不剩,劝你们家赶紧休了她吧,不然的话,你们秦家永远不会有宁静!” 说完,王山枣转身就要回院子里,却被秦明风抓住了手腕。 “王山枣,你把话说清楚了,什么叫我二嫂阴毒?” 王山枣回头一瞅秦明风握着自己的手腕,立即不高兴道:“你再不放手我就喊人了,喊你非礼我!” 秦明风吓得立即松手,王山枣快速的进了自家院子,砰的一下关上了院门。 秦明风无奈的叹口气,这问话和没问几乎没区别,白跑一遭还搭进去二文钱,无奈他只得转身回家了。 王家。 王山枣一走进家门,就被王婶子给喊住了。 “秦家老三找你说什么了?”山枣娘一幅审视得目光打量着自己的女儿。 若是以前,她是绝对不会允许王山枣和秦明风多来往的,觉得那样沾了穷人的晦气,连带 着他们家也遭霉运。 可是现在,秦家有钱了,光是村里人都知道的数,他家就有几十两银子,而且林小桢那么聪明能干,秦家今天都开始张罗着盖瓦房了,足以说明,如今的秦家很有钱。 秦老大年纪太大,山枣娘不会考虑,秦老三倒是和王山枣年纪相仿,若是真能结成亲家也不错。 王山枣摇了摇头:“啥也没说,就是问她二嫂的事情!” “问啥?” “早上我们在村口遇见了,然后林小桢那个丑八怪出言重伤丁香,我和连翘香莲她们就帮腔了一下,秦明风估计听到了什么吧!” “你这个死丫头,回头别和林小桢那丑鬼作对!”山枣娘一听,瞬间不高兴的阴沉着脸色,道:“如今秦家今非昔比,日后你对秦家人客气点,还有那老三若是多和你来往,你就和他多来往!” “娘,你说啥呢,我和秦明风什么关系都没有,我干嘛要和他来往!” 山枣娘狠厉的瞪了一眼王山枣:“你还想不想嫁个好人家了,如今秦家有钱了,倒也是不错的婚嫁人选,让你多来往就多来往,还有那个李香莲和沈连翘,日后你不要和她们一起玩了,省的带坏你,和秦家结了仇,回头连婚事都谈不成!” “娘,我不想嫁给秦明风……”王山枣心里却在呐喊着,我想嫁给秦净之,但却不敢说出口。 “死丫头,赶紧闭嘴,你想嫁给谁可轮不到你做主,总之按照老娘说的做,不然我打死你这个不听话的赔钱货!” 王山枣瞬间闭上了嘴巴,敢怒不敢言。 秦明风十分郁闷的回到了家里,秦观月已经带着冯宝宝买了不少材料回来了,由于银子富裕了,秦观月又带回来了一个木匠和一个瓦匠,准备彻底大干一番,将秦家的房子好好修缮。 一忙活起来,秦明风自然是没空去纠结林小桢和丁香之间的事情。 他想或许是二嫂和丁香有误会吧,回头说开了就好了。 林小桢走了半个时辰 ,搭上了一辆从临镇行驶的马车,赶在晌午前进了城,去了明仕堂。 宋巡早已经坐在明仕堂,和掌柜的等候多时,原以为林小桢不来了,没想到快上午了,就瞧见她背着竹篓子慢悠悠的走了进来。 宋巡立即笑眯眯得起身,迎上前去:“我瞅着天色,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了!” 林小桢看了一眼天色,淡淡道:“家离得远了一些,走过来耽误了时间,不好意思!” 宋巡说话的时候,朝着林小桢背篓里扫了一眼,瞧见是马尾棕,面露好奇。 “这牙刷制作方子不是卖给我们明仕堂了,林姑娘怎么还买马尾棕?” 林小桢见状,立即趁热打铁道:“昨天买的马尾棕,想到宋老板你已经买断了牙刷制作方子,我就又背回来了,准备退掉,不过想到宋老板如今也是要做牙刷的了,不如宋老板直接买下?” “这没问题,你多少钱买的,我就多少钱收,回头你和掌柜的结算一下银子就行!” “那谢谢宋老板,二两银子一斤卖的,这里是两斤,你可以过称一下,直接收了!” 宋巡立即叫掌柜的过了一下秤,然后拿出四两银子给了林小桢,连价格都不问。 不过林小桢想一百两都不在意的人,哪里会在意这区区四两银子。 她立即揣进袖袋中,如今将一百三十两都给了秦观月盖瓦房,目前她身上就剩下五两银子三百零一个铜板,还不知道买马车够不够…… 收好银子后,林小桢看向宋巡问道:“我昨天写的材料你可都备好了?” “备好了,就在后院,你要不要歇一歇再开始?”宋巡善意的笑着,可是林小桢总觉得他的笑容过于奇怪。 想到还要赶时间回家,还要去逛街挑马车,林小桢直接拒绝:“不用了,这就开始吧,我还赶着回家呢!” 宋巡一听,突然意味深长的笑着:“林姑娘,我这有点东西你一定感兴趣,你若答应我留宿宋府,我便白送你这消息如何?” 第七十四章 故弄玄虚 林小桢立即瞪大眼睛,很是意外的打量着宋巡,反问道:“宋老板是在说笑?” “不是,另外提醒一句,这消息和你丈夫有关,而且很重要!” 宋巡邪魅一笑,配上那八字撇得小胡子,看上去特别的阴险。 林小桢不客气的盯着宋巡,眸中闪过一抹疑惑,冷声反问:“什么消息?” 宋巡却笑呵呵得回答:“你都没答应我是否留宿,我怎能轻易开口?” 林小桢却怒火中生。 “宋老板,你还想不想合作了?” 她完全没有想到,宋巡这奸商,竟然威胁她。 可惜,她的字典里从来没有威胁这二字。 “想合作啊,就是想合作才要更深入了解,然后在下一不小心就发现了一些事情,你别多想,我对你没兴趣,我就是对你的脑瓜子感兴趣。” “若是你能配合留宿一晚,同在下切磋医术的话,那在下一定会将所了解的都告诉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保证你会十分惊讶!”宋巡笑眯眯的说着,一幅笃定的架势。 说实在话,林小桢很反感他那样,总觉得他的笑容十分奸诈阴险。 “切磋医术?难道宋老板不知道我如今是一个有夫之妇?” “知道!” “难道不知道一个有夫之妇彻夜不归的后果?” “知道!” 林小桢…… 知道还留宿她?非要用这么下三滥的招数? “知道你还提出这种要求,不觉得很过分?” 宋巡一幅不以为然的架势,耸耸肩膀:“这有什么,我们并未做苟且之事,只是切磋医术,看能不能弄出什么好的药方出来,那怎么了?而且林姑娘啊,我现在真的急切的需要一个药方单子对付仁济药铺!” “你若是愿意留下,我一定会给你一个大惊喜!” 林小桢知道宋巡敢这么说, 一定是手中握有什么重要的信息。 但是她从来就不是被别人牵着鼻子走的那种人。 “不好意思,我对你说的,有关我丈夫的消息丝毫不感兴趣,想留下我也不可能,你若是愿意说便说,不说拉倒!” “而且,牙膏泥和牙刷的配方,一会教会你的人后我就会走,宋老板,我最不屑的就是你这种喜欢威胁别人的人,所以日后咱们的合作就免了!” 林小桢的口气相当不客气了,冷着脸说完后,就朝着后院走去。 宋巡忍不住啧啧了一声,看着林小桢那倔强又娇小的身躯,喊了一声:“若是事关你丈夫性命,你也不感兴趣?” 林小桢身子微微一怔,转身看向了笑得和老狐狸一样的宋巡,她的心里有些挣扎。 “宋巡,你到底想怎么样?” 宋巡摇了摇头,无奈耸耸肩:“我都说了对你没意思,就是想你今晚留在我宋府,我们一起研制明天能和仁济药铺分庭抗礼的药方单子,毕竟我明仕堂也是做药材生意的,牙膏泥方子掀不起风浪,你以为我想怎么样?” 林小桢眯了眯危险的眸子,宋巡这明明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新的药方单子? 糊弄鬼呢! 一想到秦净之有苦不能言的模样,林小桢打量着宋巡,或许撬不开秦净之的嘴,倒是能从宋巡的口中了解出秦净之的秘密…… 林小桢在犹豫,因为她怕这是个陷阱。 堂堂一个明仕堂的老板,大费周章的留下她,只为一个药方,还用秦净之的事情用做要挟,不,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既然你不想怎么样,又为何要威胁我?只单单为了一个新的药方对付仁济药铺,宋老板真当别人傻?” “就算是研制药方单子,白天有大把的时光,为何非要留宿我?” 宋 巡倒是被林小桢问住了,他停顿了几秒后,轻松一笑:“可我真的只是这样想的,难不成你现在就能拿出现成的新药方单子?都不需要时间钻研?” 林小桢看着宋巡试探的眼神,心想没准这个家伙在诈自己,她摇了摇头。 “没有,如果事出有因,或许努力一下,还是有可能的!” 宋巡勾唇一笑,看向林小桢:“就知道,你的脑瓜子不仅限于此!” 看着林小桢快要翻脸的架势,宋巡怕逼得太狠,于是微微一笑,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闪着精湛的芒光。 “那好吧,若是天黑前你能弄出个药方单子,一定能和仁济药铺的蜈蚣药方对抗的那种,不,比他们还要好的话,那我就不为难你,咱们就一手交药方,一边换你丈夫的重要消息,如何?” 林小桢看着宋巡,其实她打心眼里讨厌这种人,但是事关秦净之,她沉住气摇了摇头:“不怎么样,因为我对我丈夫的事情了如指掌,所以你所谓的重要消息,或许我知道,到那个时候药方做了,你所谓的消息对我毫无卵用,我岂不是亏了!” 宋巡瞬间哭笑不得。 “那我也可以花钱买下来啊!你不是还能挣银子么?” 不得不说,宋巡真的很佩服林小桢,这个小姑娘先前的表现对于他来说都很独特,尤其是为人办事,处事不惊的那种淡然,更让他青睐。 只可惜,长得有点丑,丈夫的身份貌似很棘手…… “抱歉,我说了很讨厌威胁,所以在那种状况下,再多的银子对我也没有吸引力!” “所以宋老板,若是你愿意承个人情,你现在可以说,或许我心情好,能研发个药方单子给你,若是你不说,继续选择威胁下去,用这种卑劣的手法合作,那么今天只要我踏出 明仕堂的大门,这辈子就绝不对再踏进一步,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 宋巡愣在了原地,看着莫名气势磅礴的林小桢,突然觉得画风不对…… 明明是他威胁林小桢,他占据在上风,怎么现在,反倒他像是被林小桢给牵制了? 这小丫头还真是胆大,口气也不小。 宋巡活这么大,还从未经历这种好像失去了主导权的飘忽感。 林小桢一点也不着急,直接转身踏过门槛去了后院,后院里几个宋巡安排的工人早就等待多时,林小桢看着材料也都准备的很足,便立即开始教着他们熬煮牙膏泥。 宋巡一直站在原地,透过窗户看着后院里忙活的人,神情若有所思。 掌柜的在一旁小声问道:“东家,你一直盯着这丑姑娘,莫不是在考虑她说的话?” 宋巡回过神来,锋利的目光扫了一眼掌柜的:“我自有主意,你去忙你的,莫要操心!” “是!”掌柜的离开后,还不忘担忧的回看了一眼宋巡。 等到林小桢完全交会了宋巡安排过来的那几个工人,然后背着自己的竹篓子走回了前厅,瞧着宋巡已经坐在大厅里在悠闲的品茗,她眸中闪过一丝慧黠,便快步走了过去。 “宋老板,你的人都学会了,等到时辰到了,打包就可以了!” “嗯!”宋巡淡淡答应了一声,装作不轻易的偷瞄了一眼林小桢,想看看她的脸色有没有很着急,却发现她更淡然了,宋巡的内心瞬间不淡然了。 这小丫头难道就不担心着急的丈夫? 林小桢见状,也不耽搁时间了,道:“既然已经完事,那这么这笔合作单子就结束了,我先告辞!” 话音落下,林小桢毫不犹豫的转身就往门外走去。 宋巡立即坐起身,瞧着那毅然决然的背影,眼 瞅着快要跨出明仕堂的门槛,宋巡还是忍不住开口叫住了林小桢。 “林姑娘留步一下!” 林小桢心中紧绷的弦瞬间松开,她转身微蹙眉梢看向宋巡:“怎么,宋老板想好了?” 宋巡很是无奈,他现在想不开也没有办法,因为秦净之貌似不是这小丫头的软肋,他继续威胁下去只会败坏了自己的人品,断了以后的合作。 对于宋巡来说,最重要的两件事,第一件就是打压仁济药铺,第二件就是他的药铺横霸举国上下。 可如今,这两件事情,他都略逊仁济药铺。 而林小桢这丫头的奇思妙想很多,保不齐日后又冒出了很多新鲜的药方单子,到时候独家卖给仁济药铺,那他岂不是翻身无望。 不,他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所以,不管怎么说,都不能和林小桢闹不痛快,将她推向仁济大药铺。 “想好了!”宋巡幽叹一口气后答应,随即道:“不过我告诉你后,你必须给我想出个奇思妙单对付仁济药铺!” “你先说来听听,若是这消息对我来说很重要,那我绝对不会食言!” 林小桢双手环胸,一幅沉稳的架势。 “那不行,万一很重要你也说不重要怎么办?口说无凭,姑娘不如和我立一个字据?” 宋巡是真的怕了林小桢,这小丫头怎么比他以往遇见的那些老油条子都难对付,这确定是十六岁没见过世面的村姑吗? 林小桢眸色一沉,脸上浮上一层不悦:“你还说不说了?不说我走了,我赶时间!” 宋巡想哭了,想他堂堂明仕堂老板,竟然被一个村姑牵着鼻子丑,这种感觉,真令人想哭。 “好好好,我说,不过你一定不许耍赖!” 林小桢脸上浮现一抹不耐烦,走上前盯着宋巡,催促着:“你快说!” 第七十五章 你们最近会有大麻烦! 宋巡饶有顾忌的看了一眼四周,压低声音缓缓道:“李明申父子已经派人在监视你丈夫。” 林小桢凑近耳朵,等了半天,见宋巡只说了一句便不说话了,忙扭头问道:“没了?” 宋巡摇了摇头,道:“更有趣的是,我的人发现李明申父子的人进了你们村子,立即又多了一伙人潜伏在你们村子里,等于现在秦家附近每天会有三拨人暗自盯梢!” “只不过三伙人都很谨慎小心,另外两拨我不太了解,但是李明申父子派去的人最近应该会有大动作,你和你丈夫一定要万般小心!” 林小桢不得不说,这个消息给的很及时,难怪她总觉得四周有人盯着,但是一转身环顾四周,又发现没有任何动静。 她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也没太在意。 现在看来,自己的警惕心还是保持原有的水平。 前世的她因为在医学上大有作为,经常会有不法之人想要要挟她,制作一些毒药武器,不过林小桢从小就是柔道跆拳道高手,而且还将随身携带的银针练成了出神入化的水平,可以说十里之内她若不想那人近她身,那人便绝对靠近不了她。 想到秦净之最近的脸色不太好,尤其是和李明申父子吃过那顿午饭后便心思沉重,林小桢能感觉到秦净之在极力的压抑着。 虽然她不知道秦净之在压抑什么,想来应该是多增加的几波人马给的压力。 卧榻之处,岂容他人窥视。 看样子回头找个机会可以探探虚实,林小桢心里这么想着,又狐疑的扫了一眼宋巡,反问一句:“你说三波人马,除了你和李明申父子的人马,还有哪一波?” 宋巡闻言,顿时无奈的笑了。 “不,三波人马没有我的人,我的人只打探你的事情就立即回来了,无意发现了这个秘密,不 过林姑娘,我还真是有点好奇,你和你丈夫到底是什么身份,竟然能劳得这么多人兴师动众?” “关你什么事!”林小桢一句话呛得宋巡不知道说什么好。 “啧啧……果然是后生狂妄!”宋巡也不在意,问道:“现在我告诉你这消息了,你是不是该研制一个有效又神奇的药方给我?” 林小桢现在着急回家,没空和宋巡继续乱扯,她竖起手指头,看向宋巡:“一百两银子,你若现在给银子,我立马给你写一个奇方,保证能力压仁济药铺!” 宋巡差点一口老血喷出,他瞪大眼睛看向林小桢:“小丫头,你怎么过河拆桥?明明说好我告诉你有用的消息,你就给我药方的?” 林小桢一脸淡然的看向宋巡:“我也有说过,消息是我所知道的,那我便不会答应你说的!” 宋巡…… “五十两!”宋巡脸色黑沉了不少,说实在话,银子多少对他来说不是问题,问题是被林小桢这小丫头给算计了,他心里不痛快。 所以,宋巡要找回痛快感。 “九十两!” “六十两!” “八十两!” “七十两!”宋巡瞪大眼睛看向林小桢,紧咬后槽牙。 “成交!”林小桢忽然松口答应,似笑非笑的看向宋巡。 两个人看似在较劲,实则宋巡还是被林小桢这小丫头牵着鼻子走。 宋巡吃了瘪,也没法再抬扛了,便叫掌柜的取来了文房四宝,还有七十两银子。 林小桢立即写了一幅药方,备注了一下此药方的作用后,递给了宋巡,眼疾手快的将那七十两揣进了袖袋中,瞬间腰间沉甸甸的,还有些不自在。 她忽然有些怀念前世的支付方式,比起总是揣着几十两银子,几百个铜板在身上要舒服多了。 宋巡打开药方单子,瞧见林小桢的配药,和药 方用处的时候,一张老脸顿时红的不行。 “你这丫头……你……” 林小桢邪恶一笑:“宋老板,按照我这方子研制,一定不要私配,保证好用,全城男人都会喜欢,你若不相信,今晚可以抓一剂药熬煮后自己喝了试试,天色不早了,我先告辞!” 说完,林小桢一溜烟似的跑出了明仕堂,速度飞快。 宋巡老脸涨红不停,好半天都没缓过神,却又不得不佩服,林小桢写的单子,大致的药材他都是心知肚明的,只是又多加两味药,整个药方单子就变得格外的特别,各种药草的药性放在一起,还真是那么回事。 他拿着手中的药方单子,眯着眼睛心里盘算着,这个小丫头,日后他一定要绑在明仕堂为他所用。 掌柜的看着宋巡坐在那看着药方单子发呆,他也听闻过仁济大药铺的蜈蚣药方可是林小桢那丑姑娘写的,于是便好奇的凑上前问道:“老板,这一次那林姑娘可是又开了什么奇方?” 宋巡没好气的瞪了一眼掌柜的,旋即想到这药方其实也能推行出去,虽登不上大雅之堂,但却是全城男人的福音…… 他只好轻咳一声,板着脸色将药方子递给了掌柜的,吩咐一声:“去抓一幅药过来,晚上我要亲自试验一下!” 掌柜的一把年纪了,接到药方单子的时候,差点闪着腰。 心想林小桢那小丫头,真的才十六岁吗?竟然开了一幅壮阳的单子。 哎呦,真是不嫌害臊呦…… 关键是,这幅药配的一点问题都没有,她独特加的两味药简直就是画龙点睛,让普通的一副药瞬间就多了几倍的药效。 这药方子虽然上不了台面,但确实一幅大需求的量! 掌柜的是又替林小桢害臊的慌,又觉得那姑娘可真是个奇才,可惜是个女人,不然的话 ,估计天辰国又会出了一位怪神医了。 林小桢离开了明仕堂,揣着银子直接问人打听哪里有买马车的地方。 一番打听才了解,东市口集市那边是卖牲口的地方,而西市口是小摊小贩以及招工放榜的地方,北市做珠宝衣服,南市直通中街大道,中街大道也是滁州城最繁华的地段。 林小桢去了人声嘈杂的东市口,看着卖牛卖马以及卖骡子卖驴等等,放眼望去都是畜生,只不过畜生多了,味道也十分大。 她捂着口鼻,四处看看,瞧哪家的马儿更好一些,忽然瞥见了市集解围的一处角落里,盖着一片片黑布,不知道木笼子里卖的是什么。 林小桢有些好奇的走过去,发现那角落竟然是入口,往里走去,一条百余米长的街道,两边都是这种盖着黑布的笼子,不高不矮,笼子里也没有任何动静,看上去像是装的狼?还是狗? 林小桢站在巷子口,看着最靠外边的一个光头大叔,好奇的问道:“这里面卖什么的?为什么都用黑布遮起来了?” 光头大叔一听林小桢的问话,瞧着她穿着也不破旧,或许是个买主,便笑着咧嘴露出了一口大黄牙,道:“当然是牲口了,你想要白的黑的肥的瘦的都有,就看你中意什么了!” 白的黑的,肥的瘦的? 林小桢还真是光头大叔说的更好奇了,她轻笑一声:“你不给我看,我怎么知道中意的是哪个?” 光头大叔瞧着林小桢一幅欲要买的架势,便朝着她招了招手:“只准看一次,看好就必须买啊,不然的话就别看了!” 林小桢还真是被勾起了好奇心,心想着自己怀里又银子,她也不怕买不起,反正只是牲口,也贵不到哪里去。 于是她朝着盖着黑布的笼子走去,随手掀起第一块黑布的时候,眸中 露出了惊讶。 这,这所谓的“牲口”竟然都是人,不过都不超过十来岁的模样,少男少女,还有几岁大的孩童都有,一个木笼子里关押了至少八个孩子。 林小桢心中一惊,心想这种世道贩卖人口都这么猖狂了吗? 不过自己穿越而来就面临被卖,还是二两银子贱卖,林小桢的心瞬间凉了半截。 看着一双双渴望着自由的眼神,林小桢第一次觉得很无力,因为她根本就解救不了他们,只能无动无衷。 光头大叔瞧着林小桢的神情,以为她不满意,直接问道:“看好没有,看好了就买了啊,不许反悔的!” 林小桢被光头大叔的话叫的回了神,她看了一眼光头大叔,又看着笼子里八双渴望着自由的眼神,她又顺着百余米的巷子朝里面看去,两旁盖着的黑布下都是和这木笼子里的孩童一样吧。 看着林小桢那犹犹豫豫的模样,光头大叔瞬间不高兴了,扯了一嗓子:“喂,丑丫头你发什么愣,买不买?不买瞎看个什么劲!” 林小桢被他一嚷嚷,脸色一沉,不高兴的问道:“你这笼子里卖的都是什么价?” “小的二两银子,大的五两银子!” 林小桢瞧着那七八个孩子一个个饿的瘦的和皮包骨头似的,想必跟着这个光头也没有什么好处。 她如今解救不了那么多,只能先买一个笼子的孩子,暂时放他们自由。 这么想着,林小桢直接还价道:“二十两银子,这一笼子我都要了,怎么样?” 光头一听,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你这还价太狠了,我这一笼子最少三十四两银子呢,不卖不卖!” 林小桢一听不卖,她也不客气,立即扭头就走,转身的一刹那,心里却在默念倒数:“五、四、三、二、一……” 这光头难不成真的不卖? 第七十六章 圣母心泛滥 林小桢故意放慢了脚步,竖起耳朵听着身后的叫喊声,走了好远,那光头大叔都没有开口喊她,看样子人家是真的不卖。 莫名的,林小桢有些可怜那些孩子们,心里很是挣扎。 “哎哎,小姑娘,你回来吧!” 忽然光头大叔松了口喊了林小桢一声,林小桢唇角勾起一抹狡猾的笑容。 她心想着这种砍价方式还真是百试不厌。 林小桢转过身时已经收起笑容,板着一张脸走了回去,看着那光头大叔道:“大叔,你说非要折腾干啥,早答应不就好了,弄得人怪不好意思的!” 光头大叔白了一眼林小桢,无奈道:“没办法,最近生意不景气,我都是赔本咬牙卖给你的,你就偷着乐吧!” 林小桢微微一笑,也没再说话,眼光落在了第一个笼子里的八个孩子,二个比较小一点的,看上去四五岁的样子,还有六个孩子都十一二岁了,也不用人多操心。 而且八个孩子有五个女孩子,三个男孩子,个个倒是长的都不丑,也不知道摊上多狠心的爹娘,将他们就这么卖了。 这世道,畜生都比人命值钱。 林小桢拿出二十两银子给了光头大叔,光头大叔给了八个奴籍孩子的卖身契给了林小桢,她领着八个孩子离开了巷子口,一直走了好远之后,才停住脚,转过身看着为首最大的那个男孩子。 “你叫什么?” 男孩子很腼腆,黝黑的小脸上还带着一丝惧怕,许是被林小桢的脸给吓到了,他只偷瞄了一眼林小桢后,立即低下头小声回了一句:“我们都没有名字!” “啊?都没有名字?那平时你们怎么称呼?”林小桢听着倒是觉得他们更可怜了。 “没称呼,就叫喂!” 男孩子为首,七个更小的孩子都躲在他的身后,也不敢亲近林小桢,一双双纯真黝黑的眼珠子盯着林小桢。 林 小桢微蹙眉梢,摩挲了一下光洁的下巴,道:“既然都没有名字,那你就叫小一,后面的按照年纪大小排序下去吧!” 男孩子闻言,自顾自的呢喃一句:“小一,我叫小一,那我是不是就有名字了?” 林小桢浅浅一笑:“是,从今以后你就有名字了!” “那弟弟妹妹们也有名字吗?” 林小桢重重点头:“有!” “太好了,谢谢主人!”男孩子说完后,看向身后的小孩子的说道:“以后你们就有名字了,快谢谢主人!” “谢谢主人!”小孩子稚嫩的声音参差不齐,却带着满满的诚意。 林小桢有些不好意思,实在是她取得名字很随意…… “不用谢,也不用叫我主人,我们都是平等的!”说完后,林小桢将卖身契递给小一,道:“我呢,也只能帮你们这么多了,这是卖身契,你们拿好了,然后自谋生路吧!” 小一见状,拿着卖身契回头看了一下其余几个孩子,立即又转身将卖身契塞回了林小桢的手里。 “主人,你买下了我们,我们就是你的人了,这卖身契你还是收好吧,我们不会离开你的!” 林小桢…… 她真的只是单纯的想解救了小一他们,看着人跟畜生一样被买卖,她不忍心而已。 可完全没想过要收留下他们,而且秦家也没地方收留他们。 “不是,小一你听我说,我只是想救你们出牢笼,给你们自由而已,我没别的想法,也不是要买你们回家当奴才的,你能明白吗?” 小一黝黑的眸中出现了一抹无奈,看向了林小桢:“可是主人,你给我们自由就是要饿死我们,还不如去赵叔那退了我们,因为我们无家可归,也无处可去,就是做工,也暂时养活不了自己,更别说还有两个五岁的弟弟了!” 林小桢还真没有考虑这些,她以为十一二岁的孩子 ,足以养活自己了。 “额……”林小桢不知道怎么回话,有些迟疑。 小一黯然的低下了头,一旁的七个孩子也都跟着低下了头,好像又被遗弃了一样,看上去十分可怜。 林小桢寻思这几个孩子也吃不了多少口粮,就是住的问题,等新房子盖好了才有的住,或许日后自己的作坊建成了,直接用他们帮工也行。 思虑再三,林小桢看着手中的卖身契,直接揣进了怀里,朝着小一他们灿然一笑。 “好吧,可能是我没有考虑周到,那你们先跟着我回家吧,等日后你们想离开的时候,找我拿卖身契!” 几个孩子瞬间又重燃希望,睁大一双双纯真的眸子看向林小桢露出了感激。 林小桢无奈的暗叹一口气,旋即带着八个孩子跟着自己身后,在东市口找了一家卖现成马车的大店铺,又花了三十两买了一辆比较耐用豪华点的马车,载着他们准备绕到中间回家。 好在林小桢以前学过马术,挑的骏马早就是训练好的,所以赶起马车来也不费劲。 路过了衣服铺子的时候,她给每个孩子都买了两身换洗的粗麻布衣服,一共花了二两银子,路过菜市的时候,又买了三十个馒头,十斤大米,十斤白面,还买了五六种不同的蔬菜歌一斤和十斤猪肉,一共花去了四两银子,等于还剩下了十九两银子余三百个铜板。 小一他们许是饿坏了,一下子吃了二十五个馒头才吃饱喝足,林小桢看着他们,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后,拉上了帘子,赶着马车回了北屯村。 林小桢挑的马车比较好,一进了村口,就被不少村民们瞧见了。 王二狗子一瞧见是林小桢赶着这等好马车,比起村里张大爷家那马车还要好不少,马儿健硕,一瞧就是好品种,立即围上前去:“哎呦,这不是老二媳妇么,怎么自己赶着马车 回来了,莫不是又卖了什么好东西,发大财了?” 桃花身子轻笑着扭着水蛇腰也走上前,瞧着打造得结实又耐用的马车,马儿的品种又好,眼神中也流露出了羡慕和嫉妒。 她打趣道:“王二狗子你眼红的这么明显真的好么?” 林小桢也不理睬他们,直接驾着马车继续往家里赶去。 她那熟视无睹的架势,瞬间气得王二狗子忍不住骂咧一句:“丑八怪,不就发笔横财么,狂妄什么啊,瞅瞅那一幅高高在上的架势,搞得自己跟天王老子一样,我呸!” 桃花身子也是觉得林小桢这个外来媳妇不是好接触的,但是她却总能想到奇特的点子卖钱,她日后没准还得求林小桢呢,于是故意扯着嗓子帮腔林小桢训斥王二狗:“人家挣钱那是人家的本事,你眼红得过了头吧,有本事你也挣钱啊,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王二狗子也不逊色:“人家丑八怪都不理睬,你跟着蹦跶什么劲,我又不是说你的,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你……我挠死你这个嘴巴烂门的东西!” 说着说着,二个人打起来了,一旁的才回过神的村民们连忙上前拉架,林小桢的马车却一直迅速向前行驶,压根不会理会大槐树下的动静。 马车一路行驶进了秦家的院子,林小桢一跃而下,正好秦明风和冯宝宝来前院拿点工具,一瞧见林小桢的马车,二人都十分兴奋。 秦明风更是忍不住的扯着嗓子就喊道:“大哥,二哥,二嫂买了新马车回来了!” 因为林小桢事前也没有说过,所以也算是个惊喜了。 秦观月和秦净之立即从后院穿过了堂屋来了院子里,一旁小房间的窗户也随之被打开,林母也好奇的探头瞧着。 秦净之看着马车真的被买回来了,他都不用问,一定是林小桢又用了什么奇点子卖钱了 ,不然依照她手上仅有的五两多银子时完全不够买马车的。 秦观月却是好奇着问道:“弟妹,你这是上哪弄银子买来的马车?” 林小桢一边将套马的将神拴在了厨房棚子的柱子上,一边回答:“去明仕堂帮忙,又卖了一个偏方,赚了七十两,然后我就去花了三十两买了马车,回头卖货方便,加上冯宝宝的牛车,咱家运东西就不怕折腾不过来了!” 冯宝宝摸着马儿,眼眸中满是羡慕之色,连忙问道:“二嫂回头我也可以赶马车吗?” 林小桢轻笑一声:“当然可以!” 冯宝宝立即欢呼不已,秦明风连忙怼了他一下:“你家不是有牛车么,还惦记我家马车干啥!” 冯宝宝不以为然:“二嫂都答应了,我换着赶车不行啊,牛车太慢了,我爹又不给我换马车,我能怎么办!” 秦净之这时才走上前,看着林小桢,眸中没有好奇也没有疑惑,关切开口:“今天累了吧?要不要进屋歇一会?” 林小桢一想到马车里还有东西,还有八个孩子,她不好意思走到一旁连忙拉着秦净之的衣袖,小声的将买了八个孩子的事情又委婉的说了一遍,这毕竟是给秦家添麻烦了,虽然她挣得银子多,可日后的麻烦也多啊,万一她有个好歹,反而还连累了秦家三兄弟,那多不好。 秦净之闻言后漆黑的眸中闪过一丝奇怪,他斜视着林小桢,瞧着她有些担心的愁容,忽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这点小事,你无需紧张,我跟大哥说就好!” 林小桢看着正在围观着马车的秦观月,小声询问:“那大哥不会觉得麻烦吧?这可不是一口人的事情,可是八口人呢!” 一两个孩子,她还有点底气,这八个孩子,她还真的没底气,毕竟秦家也不是有钱的大户,这年头养一口人哪那么容易。 她的心,忐忑不已。 第七十七章 秦观月生气 秦净之感受到林小桢的忐忑,伸手握紧了她的手,给了她一记安心的眼神,小声道:“没事的,大哥很好说话的,别怕!” 秦观月此时正围绕着马车看,突然马车里面掀起了窗帘子,他和马车里的眼神直接撞到一起,马车里的人或许也吓到了,瞬间放下窗帘子,秦观月也吓了一大跳,连忙往后退了几步,惊讶的吞了一口口水,指着马车看向另林小桢,结结巴巴的开口。 “这,这里面咋有人哩?” 林小桢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还未开口,秦净之已经抢先解释。 “大哥,先前我和小帧去城里发现了很多可怜的孩子,在东市口那边卑贱的甩卖,于是就和小帧商量着解救那些孩子!” “今日小帧去了城里,因为银子不够,所以小帧就只买了几个孩子回来,马车里的就是她解救得那些苦难孩子!” 秦净之解释完,看向马车喊道:“都出来吧!” 一声令下,马车的门帘子被掀开了,小一带着几个孩子依次的从马车里走出来,稳稳跳下马车,落于地面。 秦观月和秦明风冯宝宝看的都瞪大了眼睛,看着一个又一个的孩子钻出来,直到八个孩子都站稳在院子里,瞬间觉得院子里都拥挤了不少。 秦观月惊讶之余,又看了一眼马车车厢里,见没人再下来了,不由得看向秦净之和林小桢,脸上凝着沉重。 “老二,弟妹,咱家目前也养不起这么多孩子,你们买回来了是救了他们,可回头怎么养活?你说说你俩,怎么也不和家里人商量一下,我们也好有个对策,这突然多这么多人,这可咋整!” 秦观月也是被林小桢的行为给吓到了,心里很难接受这几个孩子的到来。 不是秦观月没有同情心,在他的心里,更在乎的还是家里人的温饱问题,而没有那么博爱去照顾其他被贩卖的孩子。 林小桢看向秦观月,面露歉意地解释:“对不起大哥,我只是一时看 他们可怜,想买了他们给他们自由,就由着他们随便去闯荡,可是这些孩子无家可归,最大的也才十二岁,尚不能顾全自己,没办法我就全领回来了!” “这几个孩子也吃不了多少口粮,而且我现在能挣银子,于是便想着暂时先养在家里,等大了以后他们能自食其力,再让他们离开。” “另外我那作坊弄好后,还需要帮工呢,用外人还不如用自己人,也放心,对吧?” 林小桢说出这些的时候,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她就算再能挣钱,也不能全心全意的照顾到几个孩子,日后总归是要麻烦秦观月他们照顾的,连林父林母寄养在秦家,大部分也都是秦观月他们几个人照顾。 秦观月沉着脸色,一双眉头深深皱起。 秦净之见状,忙帮着林小桢说话:“大哥,你也别着急,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们先走一步是一步吧!” 秦观月无奈的长叹一口气,目光幽深的看了一眼秦净之,然后沉重的对着林小桢说道:“小帧,如今你是能挣银子了,也有了能耐,但是我希望你眼里还能稍微顾及一下我这个大哥,还有三子,这几个孩子你们愿意养着就养着吧,我也管不到,谁叫我没本事挣钱养活家里,还要靠你。” “但是做大哥的,为了这个价着想,还是想劝你一句,以后不管做什么之前,考虑一下秦家再做决定吧,我去福泉家借点工具,先出门了!” 说完后,秦观月也不听林小桢和秦净之说话,闷声低头的走出了院子,壮硕的身影迅速消失。 显然,秦观月是生气了。 一旁的秦明风和冯宝宝也不好说什么,便去了后院继续干活。 林小桢有些委屈的看了一眼秦净之:“我好像又添麻烦了!” 秦净之给了她一抹安心的笑容:“没事,大哥只是一时不痛快,等他接受了就没事了!” 林小桢点点头,将大房间挪出来,让小一带着几个孩子去休息,她和 秦净之将马车里的东西都搬进了厨房棚子里,一番忙活下来,天色垂暮,残阳似血。 干完活后,林小桢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一屁股坐在小方凳上,满脸愁容。 秦净之洗干净手后,坐在她的身旁,柔声询问:“还在想大哥生气的事?” 林小桢点点头。 秦净之皱着眉头,犹豫了一会,道:“其实我在城里有个朋友是开店铺的,虽然效益不是很好,但是多几口人吃饭应该不成问题,要不将几个孩子送去那边?” 林小桢漆黑的眸中瞬间泛起希望,看向秦净之:“你朋友的店铺,你朋友可靠吗?不对,你那里来的朋友?” 秦净之淡然的解释:“以前结实的一个朋友,挺靠谱,送孩子们过去应该不成问题!” 其实他心里还是有点顾忌,毕竟花楼是寻花问柳之地,他怕这几个孩子日耳濡目染后,会走上一条不归路。 “你说话这么没底气,看样子还是不行!”林小桢趴在方桌上,无奈的又长叹了一口气,旋即道:“看样子一会等大哥回来,我好好的和他道歉吧!” 此时,趴在木门边上的小一听了林小桢和秦净之的对话,稚嫩的脸上带着不同这个年纪的犹豫和挣扎,心里很怕林小桢他们将自己和弟弟妹妹们又不知道送去哪里。 他们的心灵经不起摧残,也不想再颠沛流离。 经过了漫长的挣扎后,小一忽然跨出门槛,走进了厨房棚子,看着林小桢和秦净之,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秦净之和林小桢瞧着小一的举动,很是意外。 林小桢急忙上前扶起他,一头雾水的问道:“小一,你好端端的这是做什么?” 小一的眸中噙着泪光,有些哽咽道:“主人,我们可以吃很少的粮食,可以睡堂屋打地铺,所有的脏活累活都可以交给我们做,求你不要送走我们,不要再卖掉我们好不好?” “我和弟弟妹妹们已经颠沛流离一年多了,这一年多我 们每天都在担惊受怕,生怕遇见一个不好的主子,可能命都会没了,而且我们几个人都在一起很久了,早已经有了亲情,只要你不送走我们,叫我们做什么都可以,求你了,主人……” 小一说了半天,目的只是拜托林小桢不再送走他们。 他们要的不多,只求一个安稳,什么脏活累活都可以接受,仅此而已。 一番话说的林小桢心疼不已,她看着小一,十二岁的孩子在她的那个世界都是享受生活,可是在这里,却要为了生活,为了安稳,卑微低贱。 林小桢当即心里做了决定,郑重道:“好,我答应你以后不会再送走你们,不过小一,你也要答应我,不要再叫我们主人,就叫哥哥姐姐,记住,在生命面前,我们都是平等知道吗?” 小一似乎还不能理解,但是为了留下来,他立即生涩得喊了一声:“姐姐!” 林小桢微微一笑,指着秦净之:“叫他二哥!” “二哥!” 秦净之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小一,嘱咐一句:“今天离开那个是大哥,后院干活的是三哥和冯宝宝,你也可以叫冯哥,既然你小帧姐姐都说不会送走你们,那你们就安心在秦家住下!” “谢谢姐姐,二哥!”小一说完后,看向林小桢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姐,小七和小八有点不舒服,你,你可以去看看他们吗?” “不舒服?怎么了?”林小桢好奇问道,脚下已经迈着步子朝着屋里走去,小一急忙跟上。 秦净之站在厨房棚子里,看着林小桢那真心担忧的身影,眸色越发温暖。 这一刻的林小桢,格外的迷人,那种感觉已经超乎外表,对于秦净之来说,心里也越发窃喜。 她,就是他的瑰宝。 林小桢进了房中,五个大孩子围绕在床边,两个年纪最小的孩子躺在床上,咳嗽不止,小脸黝黑泛红,摸上去烫的吓死人。 她急忙又看了一眼小七小八的眼珠子还有口舌,瞬间 神色凝重了几分。 看样子,这两孩子是感冒发烧的症状。 不过想想,天天被关在木笼子中当畜生一样,吃不饱穿不暖,难免会有点小毛病。 林小桢让其余几个大孩子坐在一旁,她则是给两个孩子针灸一遍后,又拿着先前买的一些药草熬煮了汤药喂着两人喝下,一番忙活,天完全黑了。 “我先回家了,明早再过来!”院外传来冯宝宝的招呼声,随后老牛哼叫一声则是走了。 林小桢看了一眼小一,又看向其余几个孩子,这会子才有空一一询问,三个男孩除了小一还有小五和小八,其余都是女孩子,个个瞧上去都长的稚嫩,五官端正,只不过都是又黑又瘦,严重营养不足。 她看着几个人,郑重道:“刚才我和小一说了,日后在秦家你们就当做是自己家,有空我会教你们读书识字,辨别药草学点技能压身,千万记住,不要觉得自己是奴籍,就低人一等,所有人都是平等的!” “另外你们几个人也都知道,这家不是我做主,所以对秦家三位哥哥你们也要用心的爱护,尊重,知道了吗?” “知道了!”几个孩子异口同声的回答。 小一信誓旦旦的保证:“姐,你就放心吧,他们都很乖的,日后你让我们往东,我们绝不会往西,誓死追随于你!” 林小桢有些哭笑不得:“是谁叫你说这种江湖话的?” 小一呶呶嘴:“我看好多人被买走时都这么说的,不对吗?” “对,很对!”林小桢浅浅笑着,看向小一的目光带着几丝欣赏,这个孩子是个聪明的苗子。 此时门口喊了一声开饭了,林小桢带着六个孩子一块走出了房间,正好瞧见了喝的醉醺醺的秦观月带着人走了进来。 秦观月也瞧见了林小桢带着几个孩子,立即招呼:“弟妹,我带福泉来了,他家婆娘一直生不出孩子,想收养个孩子回去,价格都谈好了,你看着挑一个男孩给福泉!” 第七十八章 人命贵重 “大哥!”林小桢轻呼一声,面露难色,她护着身后的几个孩子,立即朝着院子里的秦净之投去了求救的目光。 傍晚才刚答应孩子们不会送走特码呢,结果这才一两个时辰不到,秦观月就闹出这么一出事。 虽然此事林小桢没理在先,她确实要和秦家三兄弟商量一下再做决定,毕竟秦家不是她一个人的,但是秦观月此时不做主就送走一个孩子,也是林小桢不想看见的场面。 秦净之立即上前解围:“大哥,这孩子我们不能卖!” 说完,秦净之看向了秦观月身旁,他在屠宰场干活结实的兄弟赵福泉,面露歉意:“不好意思,福泉哥,这几个孩子我们决定自己养着不送人,我大哥他酒后失言,麻烦你跑一趟了!” 秦观月的脸色阴沉的十分难看,捏着拳头沉呵一声:“二弟,这个家是不是没我说话的份了?” 他也是借着酒意抒发压抑,本来秦家三个光棍汉,虽然挣不了大钱,但能吃饱穿暖,日子过得也算舒坦。 现如今有钱了,却全都是林小桢的功劳,尤其是林小桢挣的钱越发的多了,背后议论诋毁他们兄弟三人就越发多了。 今个林小桢买了马车回来,羡煞旁人,却也招来了更多的风言风语,几乎全村人都指着他秦家的脊梁骨嘲讽,需要靠女人发家致富。 傍晚去找赵福泉借东西时,那些难听刺耳的话让秦观月是又害臊又无可奈何,于是借东西之余和福泉喝点酒,借酒浇愁。 将肚子里的那点苦水都说了出来,还说了林小桢擅自做主一下子为秦家添了八口人的事情,若是管下了这些孩子们,秦家就有十三口人了,万一林小帧倒下,谁能撑得起这秦家? 此事还真是叫他烦闷不已,正好福泉家里一直想要孩子婆娘却生不出来,就想抱养个男孩回去压床,听见他家买了不少孩子回来,就张口想买一个。 秦观月当即拍板做主,二两银子卖一个小子给福 泉。 正好记得家里那些孩子里有个四五岁的男孩,长的虎头呆脑,保养回去压床最好不过了。 难得做回主,秦净之和林小桢当着福泉面就驳回了他,秦观月怎能不恼火? 秦净之安静的凝视着秦观月,突然反问一句:“大哥,你口口声声要小帧当家,虽然小帧拒绝了,但咱兄弟三个也算是默认她当家,对不对,为何如今她要做主的事情,你却百般不支持?” “这几个孩子能吃多少口粮?咱家又不是养不起,你能不能就不要为难我和小帧了?” 秦观月闻言,皱着浓黑的眉头,顿时怒火更盛,盯着秦净之压抑着开口:“老二,是不是今天这个孩子我卖不得?” 秦净之立即坚定的摇头:“卖不得,大哥!” “若是你执意要卖孩子,就先把我和小帧卖了,人命贵重,并非轻贱,假如你被人买来买去,颠沛流离,你愿意吗?” “同样是人,他们也渴望平静,渴望有一个好的归宿,而不是被当成畜生一样的贱卖!” “而且当初你卖小帧的时候,她就留下了阴影,很是反感人口买卖,不然也不会看见被困在牢笼里的孩子们为之动容!” 秦明风站在一旁,瞧着家里的气氛变得沉重,他不想吵架伤了和气,立即帮腔道:“大哥,不卖就不卖吧,如今咱家养得起这几个小孩,别为了这点小事吵架好不好?我瞧着这几个孩子都挺不错的,日后还能帮咱们干活呢!” 秦观月一听,眸色更加阴沉,连秦明风都帮着林小桢说话,看样子这个家他是做不了主了。 面子都已经没了他硬撑着也没用,主要是秦净之说他卖林小桢的事情,让他的心清醒几分,忽然有些惭愧。 若不是林小桢,可能他现在还得坐牢,从那事之后林小桢确实一心一意都为了秦家着想,也不嫌弃他们兄弟三个,努力的想为家里挣钱,过上好日子。 思虑再三,秦观月转身看向了赵福泉:“福 泉,孩子的事情我回头再帮你打听,我家这几个他们说不卖便不卖了吧!” 赵福泉一听,知道秦观月是没说话权,他也不掺和秦家的家事,却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秦观月道:“行吧,那你们一家人再商议商议,日后想卖了再找我说,不过老大,你可要想清楚了,到底想怎么活,可都是你自己做主,我先走了!” 赵福泉说完后,无奈的摇了摇头就走了,高大的身影没入了夜色。 秦观月看着院子里的三个人,又看着林小桢身后躲着的几个孩子害怕的瞧着自己,长叹一口气:“既然你们执意要留下他们,那你们自己安排,我已经在福泉家吃过了,就先睡了!” 他说完后,脸上覆上一片阴郁快步匆匆的走进屋中,拉起了帘子后蒙头大睡。 其实,秦观月也没有错,他怕好不容易起来的秦家,会因为人口众多而被拖垮。 如今这念头,能吃饱穿暖很不容易,多少家因为养不起,才无奈的变卖孩子,就为了给他们一条活路。 但愿是他顾虑太多了吧! 林小桢和秦净之秦明风被这事一闹腾,也没了吃饭的念头,都草草的糊弄几口,而小一他们也很拘谨,饭都不敢多吃,生怕会被嫌弃。 饭后,林小桢让秦明风教六个孩子怎么刷牙洗漱,她和秦净之端着吃的和水去了后院。 走出后门,角落的木笼子里立即传来了低沉的警告吼声,黑夜中一双幽绿的眸子泛着凶光。 林小桢快步走上前去,掀开了黑布,喊了一声:“母狼,你这个没良心的,这么快就不认识你的恩人了?” 母狼闻到了林小桢的气味,瞬间收起了浑身诈起的皮毛,乖乖的躺在破棉絮上,三个小崽子立即摸索着爬上前开始喝奶。 林小桢打开了笼子上方的小豁口,将一大碗熬煮了汤药的肉和水小心翼翼的放了进去,迅速又锁上了,生怕这母狼反悔咬人。 等弄完后,林小桢轻舒一口气。 看的一 旁的秦净之忍俊不禁的浅笑一声。 林小桢好奇的扭过头,看向秦净之:“你笑什么?” 秦净之摇了摇头,目光细腻得盯着林小桢:“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很好,不过现在秦家还真是热闹,一下子多了这么多人还有四头狼,大哥一时难以接受很正常,不过他的话你也不必放在心上,等过了这个劲头就好了!” 林小桢额头瞬间布满黑线,甚是无奈:“没办法啊,半夜母狼求救,身为学医术的无法做到见死不救,而那几个孩子被困在牢笼里看的我于心不忍,圣母心一下子泛滥了!” “什么是圣母心?” 林小桢…… 她扭过头斜睨了一眼秦净之,解释一句:“圣母心就是太过于慈悲为怀!” “那不是挺好的,我发现这样的你,真的很好!” 林小桢看着秦净之那认真的模样,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今天和你大哥对抗,也苦了你了,日后我保证不会这么任性妄为叫你为难!” 其实一家人相处就是要互相尊重,林小桢也觉得自己的行为是有点不好,所以秦观月那样她一点也没有生气。 秦净之轻轻的揽着林小桢入怀,道:“没事,只要你觉得对的事情就大胆去做,我永远在你背后支持你!” 林小桢心里瞬间甜丝丝的,好像有秦净之在身边,什么烦恼都不叫事。 她想起今天在村口发生的事情,问道:“今天我在村口碰见了村里的几个女孩子,我怎么感觉她们对你好像都有爱慕之心?尤其是那个丁香,你以前说认识,后来说不熟,你们之间到底有没有事?她好像很针对我耶!” 秦净之满脸无辜耐心着解释:“村里女孩子怎么想我不知道,但是我对她们毫无心意,丁香是私塾先生的女儿,三子在她家做工,所以认识,但是从未来往过,所以你且安心,再者说我几乎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你嫁过来后我才偶尔出门,你可不能误会我!” 难得秦净之解 释的细致,林小桢却听得有点想笑,她没好气的翻了一个白眼:“好吧,记得日后远离她们,还有那个丁香,迟早我要收拾她!” “不足挂齿的人,不必介怀,以免气大伤身!” 林小桢嗯哼了一声,然后转过身打量着秦净之,眸色严肃了几分:“今天我在明仕堂,宋巡也对我说了一番话,事关你的秘密!” 秦净之身子轻微一震,冷峻的容颜瞬间覆上了一层冰霜,眸色有些凝重:“他说了什么?” 林小桢感受到秦净之的紧张,知道他是不会轻易的告诉自己,于是实话实说:“说了我们最近会有大麻烦,而且李明申父子已经派人在监视你,不过我很好奇,为什么咱们家附近会有三拨人马在窥视?” “三拨人马?宋巡说的?”秦净之眉头更皱了,他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变得这么棘手。 “嗯!三拨人马,李明申的人,然后另外两拨人马没有宋巡的人,会是谁的人?” 秦净之心里也在想着,既然没有宋巡的人,那李明申的人马,他自己的人马,那还有一波人马会是谁的人? 难不成那边来人了? 本以为自己隐藏的够好了,只是现在迅速发展的状况,让秦净之有些始料不及。 或许该想一些应对之策,继续这么束以待毙,不是好事。 秦净之瞬间陷入心事重重的状态,良久后反问林小桢:“那你答应了宋巡的威胁?他提出了什么条件?” “我只是用个药方子换了这个消息,其余的他应该还不知道,只不过,貌似你的事情真的很棘手,而且你每次给我的反应都很沉重!” 话音落下,林小桢安静又严肃的盯着秦净之,终是忍不住的缠住了他的脖子,凑上前去小声的在他的耳边呢喃。 “相公,你就告诉我,让我和你一起分担好不好?我真的不害怕任何的危险,我只怕不知道你的处境,万一你出了事情我却连知晓的资格都没有,束手无策的乱着急。” 第七十九章 官府来人 秦净之的脸色露出了迟疑之色,他看着林小桢那好奇的模样,似乎根本不介意什么危险不危险,在这一刻,他的心弦被悄然触动。 还有什么理由拒绝这个好奇的小家伙呢? 而且似乎现在,他再怎么不想牵连她,林小桢也是被无辜牵连进来了。 明仕堂的宋巡是么,很好! 秦净之眯了眯危险的眸子,盯着林小桢,又环顾一圈四周,然后贴在林小桢的耳边言简意赅的将自己的秘密说了一遍,林小桢立即瞪大眼睛看向秦净之。 “你……” “小帧,你知道便好,这件事情一定要瞒住,我伪装这么多年,不能功亏一篑!” “而且,关于这个身份,会带来很多的麻烦,在天辰也是不能轻易说的事情,所以,你知道你这个傻丫头现在开始要承担什么吗?” 林小桢惊讶之余反而是惊喜,一点正常人该害怕的反应都没有。 她兴奋的拉着秦净之的手,笑眯眯道:“我知道,危险嘛,没关系我不怕的,而且我相信不管什么事情,你应该能解决的很好的对不对,你也会保护我,同样我也会拼尽全力保护你!” “到时候管他什么坏人,既然敢来我就统统毒死他们!” 秦净之也是无奈了,碰上这么不怕死的小家伙,她真的只是个村姑? 想起先前林小桢说的一些话,而林父林母还在小房间里躺着,秦净之眉宇间闪过一丝疑惑:“对了,上次见岳母好像对你并不像是收养的那种感觉,你又是怎么回事?” 林小桢想起之前编的胡话,立即尴尬的笑着挠了挠后脑勺:“他们瘫痪多年不知道,其实他们真正的孩子已经死了,我是抱养得,也是后来偷听到林老太婆的话才知道的,而且你知道,这么多年一直有个高人秘密的教我医术,不然我在林家怎么可能完好的长大,我想那个高人或许和我身世有关,不然怎么会无缘无故教我医术?” 她现在也 只好自圆其说,不过想想也很操蛋,别的穿越的人都继承了原主的记忆,为什么她却没有继承记忆,只继承身子? 林小桢担忧会穿帮,又叮嘱一句:“只不过相公,我爹娘不知道我是抱养来的,所以你也要瞒住了,这就当做是我们之间的约定了,好不好?” 林小桢笑的一双眼睛弯弯如月牙,露出了一口白净的牙齿,在月色下是那么的迷人。 “嗯!”秦净之点头答应了一声。 只不过林小桢也没想到,自己瞎编的话,日后却成了真。 秦净之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连忙看向了林小桢:“你刚才叫我什么?” 林小桢被他炙热的目光瞧着脸色一红,俏皮一笑:“叫你相公,有何不妥?” 秦净之却勾唇浅笑:“没有不妥,那日后便一直这样呼唤好了!” 林小桢立即傲娇得昂着头,撇了撇嘴:“你想的美,看我心情吧!” 说完,林小桢快速的钻进了屋里,秦净之笑着跟上前去。 他们离开后院不久,几抹黑色身影悄然离开。 林小桢去了小房间,给林父林母喂了点吃的,又给他们的腿行针了一遍,林母拉着林小桢寒暄了几句,忙活一番回到大房间的时候,已经戌时,一天的时光又悄然而逝。 林小帧瞧着八个孩子缩在了墙角的另外一边睡下了,他们都不敢占据很多的地方,生怕会遭嫌弃被赶走,弄得她反而有些心疼这几个小小年纪就察言观色的孩子们。 秦净之站在一旁,面无无奈道:“如今房子没盖好,他们暂时只能委屈这么住了!” 林小桢看着土炕旁边还有点位置,沉思了一会脑子里有了主意,然后扭头看向秦净之:“土炕离墙壁还有些距离,明天冯宝宝来了量好尺寸,先打一张木床,放到那边,我们睡木床,给孩子们睡土炕,暂时挤一间房吧,等房子盖好就不会住着这么挤了!” “嗯,依你!” 林小桢甜甜一笑 ,搂住了秦净之:“我发现你越相处越柔和,真的好好!” 秦净之清隽的容颜悄然浮上一片红晕,他连忙偏过头去道:“时辰不早了,我们该睡了!” 林小桢立即敷了一点药草后,蹑手蹑脚的爬上了土炕。 平时她还用柜子阻拦两边,一人占据一边分开睡着,可是今天,矮柜子那边挤着八个孩子,林小桢只能睡秦净之这边,她怕挤着孩子,又将矮柜子往秦净之这边挪了不少,留下的空隙很窄小,只能容下两个人紧贴着躺下。 因为白天奔波的太累,又起的太早,林小桢一沾枕头就睡着了,睡的十分香甜。 秦净之见状,立即吹灭了油灯,在林小桢身旁躺下。 只不过睡着睡着,忽然林小桢一个转身,习惯性的要骑着东西睡觉,这一抱直接熊抱住了秦净之,感受到了秦净之的温热,林小桢的身子微微一僵,瞬间清醒无比。 她这是主动投怀送抱了啊! 可是该死的,摸着秦净之匀称温暖的身子,她本来想悄悄的收回手脚,也不知道脑子哪根筋不对了,反而是摸着他坚实有肌肉的胸口,摸了摸后,忍不住舔了舔嘴角。 这手感,真棒! 林小桢快被自己给猥琐到了,忽然秦净之动了一下,吓得林小桢心虚不已,想要收回手脚,一只强劲有力的大手却揽住了她的腰。 而耳边传来了秦净之那低哑又醉人得嗓音,温热的气息扑打在林小桢的耳边,瞬间浑身像是一股电流窜过。 “半夜偷袭,娘子什么时候有这嗜好?” 林小桢的脑子轰得一下炸开了,她想说没有,从来没有这等嗜好。 可是这会子舌头就像是打结了一样,脑子里也是一片空白,尤其是矮柜子的另一边还睡了八个孩子啊,她能想干什么? 她什么也不想干好不好,只是那坚实的胸膛,还有那匀称有余的肌肉,摸上去真的好有手感,一时没控制住而已…… “我……” 不等林小桢说话,秦净之主动凑过来直接吻住了林小桢的樱桃小嘴。 林小桢从来没有想到,秦净之会主动,而且还是这个时候,真是心跳和过山车一样砰砰砰的飞跃起伏。 她本想推开秦净之,却发现这个吻,带着魔力一样,她根本无法抗拒。 手脚也不听使唤得直接攀上了秦净之的身子,直接缠住了他。 吻到两个人都快不能呼吸的时候,秦净之才主动松开了林小桢,黑夜中一双柔情满布的眸子蕴含着强烈的深情静静的看着林小桢。 林小桢也看着面前放大的俊颜,将搂在他腰间的手紧了紧,十分小声的开口:“相公,忍住,现在还不行!” 秦净之听完后,一声不吭的搂住了林小桢香软的身子,只是静静的搂着。 初夏的深夜,还有些凉意,所以二人紧紧相拥给互相带去了温暖,还有一股子欲火。 林小桢能感受到了秦净之的激动,和隐忍,她知道秦净之一定忍得很辛苦,只不过她还不想进展那么快。 这样慢慢来,或许会更好。 同时,秦净之能在关键时刻止损,说明他也不是轻浮随便的人,让林小桢的心里很是满意。 二人没有了先前的尴尬,只觉得拥在一起,抱着十分的踏实。 不知不觉,他们沉沉睡去,睡的是那么的满足。 有时候精神的寄托,比起身体更叫人觉得充实。 第二天一早,秦净之早早就起来了,带着几个孩子出了房间,二个小家伙还是高烧不退,秦净之简单的给他们喝了点退热解毒的汤药后,便关上了房门,想让林小桢好好的睡一觉。 秦观月早起后不再提昨天不开心的事情,而是叫几个小家伙开始帮着他和秦明风在后院干活。 冯宝宝来的早,又被秦净之叫回家,去让冯木匠打一张木床再送来。 秦家忙活的有条不紊的,林小桢难得没忙活,一直睡到了日上三竿的时候才起床。 她揉着惺忪的睡 眼走出了屋子的时候,瞧见厨房棚子里的忙活的秦净之,莫名觉得踏实,正好他们都在后院打地基干活,前院没人,林小桢蹑手蹑手的走上前去,从背后直接抱住了秦净之。 “你身体不好,怎么还起得这么早?也不叫我起床!” 秦净之转身看着林小桢一幅小鸟依人的模样,尤其是看着她脸上脱落的药草,还有那些退去的痂,不由得愣了愣神。 “你的脸……” 秦净之完全没想到,这脓疮全好过后,退了痂得林小桢竟然长得十分清秀,小脸因为敷药草也白净了不少,淡化了那些痂痕,露出了清秀的轮廓。 这哪里是丑女,简直就是美人胚子。 林小桢好奇的皱了皱眉,瞧着秦净之惊讶的目光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脸颊,反问一句:“我的脸怎么了?” 昨晚敷得草药早就干了,半夜睡觉被蹭掉了不少,此时手一摸就全掉了,她见秦净之半天没说话,立即跑去了房间里拿着家中唯一的铜镜,照向自己。 镜子中露出了一张鹅蛋形的小脸,脸上的肤色因为有些脓疮的痂印不是很匀称,不过痂痕很淡,不影响什么,再瞧端正到无可挑剔的五官,眉如远山,一双水灵的大眼睛泛着波光潋滟,玲珑剔透的翘鼻下是一张樱桃小嘴,十分娇媚动人。 短短的时间,她就从远近闻名的丑女,忽然变成了这样端正的美人,若是肤色调整好了,恐怕她就会是十里八乡数一数二的美人了。 林小桢也很意外,没想到原主的胚子还挺漂亮,只不过看着镜子中的脸,她怎么觉得和林父林母不太像…… 收起铜镜,林小桢高兴的走出屋门,刚想和秦净之嘚瑟一下,忽然一队官府的差爷走到了院门口,不客气的喊道:“林小桢呢?快出来!” 秦净之和林小桢瞬间变脸,不客气的看着踏进院子的官府差爷。 林小桢走上前,问了一句:“我就是林小桢,官爷有什么事?” 第八十章 林小桢被抓 官差为首的那人上下打量了一眼林小桢,皱着眉头问道:“你是林小桢?不是说林小桢是十里八乡的丑女?” 林小桢淡然解释:“以前脸上生疮,现在快好了,这位官爷,有什么事吗?” 那个官爷点了点头,瞧着林小桢脸上还有些疤痕的印记,也不再怀疑,随后看向身后的人直接命令道:“还不赶紧抓犯人归案!” 林小桢神色骤变,还未反应过来,两个官差就已经走上前押住了她。 秦净之立即走上前来,拦住了他们,冷静的看向为首的官差问道:“敢问官爷我家娘子是犯了何事,要劳烦你们兴师动众?” “犯了何事?”那为首的官差不客气的斜睨了一眼秦净之,道:“昨日你家娘子可和林家的人发生了口角?” 秦净之微微一怔,连忙回答:“是!” “那就是了,昨晚林家一家子除了林大秋跑出去如厕没有遇害,其余六口人均被人所杀,而唯一活着的林大秋已经指正是林小桢下的狠手,所以我们要现在要捉拿犯人归案,你若再阻拦,我们连你一起抓走!” 林小桢和秦净之听后纷纷一怔。 林老婆子一家子除了林大秋逃过一劫,其余人都死了? 谁会如此狠心痛下杀手? 林小桢下意识的看向了秦净之,秦净之紧蹙眉梢神色复杂的看向了为首的官差:“官爷,可昨夜我娘子在家中,并未出门,又怎么可能跑到十里开外的临镇林家去杀人?” “你是她相公,自然会包庇你家娘子,谁知道她昨晚有没有出门,行了,赶紧滚一边去,不然可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说话间,那官差就欲要拔刀,林小桢急忙看向了秦净之道:“相公,我没有杀人,我相信官府会给我一个公道,你不要着急,好好照顾家里,不要起冲突!” 说完,林小桢给了秦净之一个眼神示意,得知秦净之的身份后 ,林小桢现在为求稳,只能先隐忍,凡事能低调就低调。 反正不是她杀的人,抓了她又能如何? 秦净之冷峻的脸上浮上了一层冰霜,心里有些没底,因为昨夜他确实叫人去了林家,但只是想给林家一个警告小惩大诫,可并未叫人灭了林家满门。 所以,秦净之现在也搞不清楚到底是什么状况,只得暂时让开了一条道,并对林小桢说:“你放心,我会救你出来,这几日先委屈你了!” 林小桢点点头,就被几个官差押着走出了院子,一时间不少人纷纷围观,好奇不已。 “这好端端的怎么抓人了?” “我刚才听了几句,好像是说林小桢昨晚跑回林家,杀了林家一家子,惊动了官府,这要是真的,那可真是个狠毒的人!” “我早就觉得这丑八怪不对劲,一靠近她就浑身痒痒,怪神叨的,八成就是她杀的人!” “可怜,林家一大家子,就剩下一个独苗了,要不是如厕逃过一劫,估计也死了,这丑八怪心思可真恶毒!” 秦净之站在院子里,目光冷冷的斜睨着那些说着风凉话的乡里乡亲,眸色越发阴沉,呵斥一句:“我娘子并未杀人,官府只是带她回去协查而已,希望乡亲们能管住嘴不要捕风捉影,不然的话,今日谁乱传话了,日后出了事有求我秦家,可别怪我们狠心不管!” 围观的几个人一听,立即都散开了。 后院的秦观月和秦明风他们听到了动静,和小一他们纷纷跑出了前院,却只看见林小桢被官差押着走远的身影。 秦观月看了一眼门口,又回头连忙问道秦净之:“二弟,这好端端的咋啦?小帧咋被官府的人抓走了?” “林家昨晚被灭门了,他们带小帧回去查案!” “啊?”秦观月面露惊惧之色:“咋还有这种事情,不过要我说,那林家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死了也好! ” 秦明风却是担忧的问道:“那二哥,二嫂不会有什么事情吧?” 秦净之摇了摇头,笃定开口:“不会!” 旋即他看向二兄弟还有小一他们,道:“我一会收拾东西去县城几天,也好打听此事动向,家里就交给你们了,还有我岳父岳母那边你们也好好照顾一下,尽量瞒着这件事情,能不说便不说!” 秦观月看着秦净之单薄的身子,问道:“你这身子行吗?不如我去县城里打听?” 秦净之摇了摇头:“我去吧,你对我朝的律例又不熟悉,也不太识字,去了城里也是束手无策,小帧自从给我扎针后,我觉得身体好多了,不会有事的!” “那行吧!”秦观月无奈的答应。 秦明风急忙道:“二哥,你放心去吧,你岳父岳母也是我们的长辈,还有小一这几个孩子,既然二嫂管定了,那也是我们的家人了,我和大哥一定会照顾好家里,照顾好他们,你尽管去吧!” 秦观月快步回了屋子里,不一会折身而返,将一袋沉甸甸的银子递给了秦净之:“这是先前小帧给我的盖房钱,昨天买材料啥的预付了三十两,还剩下一百两银子,你先拿上好打点官府的人,咱家房子不着急盖,先救出小帧才是正理!” 秦净之低头看着那银子,犹豫了片刻,还是推了回去:“小帧昨天卖药方,还剩不少银子,这是盖房钱你还是先留着,在家好好修缮房子便好,万一有不得已的时候再说,我一个人揣这么多银子去城里也不是什么好事!” 秦观月微微一愣,无奈叹口气:“那也行,那我先紧着买的材料盖,这钱先不动,等小帧回来再动工!” “嗯!” 秦净之答应一声后,便快步进了房里,收拾了一下褡裢袋子,拿上林小桢放在枕头下的钱袋子,便赶着马车迅速出门进城去了。 秦观月和秦明风哪里还有心 思盖房子,便叫小一他们先休息着,秦观月去一下里正那边打听到底是什么状况,秦明风则是在家看着几个孩子,还有小房间里的林父林母。 不过小房间里隔音好,林父迟迟未苏醒,林母也是精神不好,还在睡着,一点也不知道此事,秦明风也不用去安慰,坐在院子里,甚是颓废。 林小桢被抓走,秦家一下子就乱了套。 村里流言四起,一时间议论林小桢的人十分的多,可笑坏了丁香那几个女人,她们笑着笑着就结伴而行来了秦家门口。 秦明风刚去了后院喂了母狼和三个小狼崽子,端着木盆走回前院的时候,就瞧见了丁香她们几个人在门口推搡。 他神情一愣,立即迎上前去:“丁香,你们咋来了?” 丁香看着秦明风神色不太好,心里虽然高兴,却装作很担忧的模样,关怀开口:“村里都在传你二嫂杀人被官府抓走了,你二嫂没事吧?还有你二哥怎么样了?他还好吗?” 听着一片关怀的声音,秦明风其实心里是怪怪的,若是先前他肯定觉得丁香简直就是善良的天女下凡。 可是现在,他想着秦净之说的话,又想着这么多天接触林小桢的感受,他斜睨着丁香,怎么忽然感觉这丁香是来笑话他家的? 而且二嫂有事,二哥着急担忧是肯定的,关丁香什么事情?她干嘛还单独问候一下二哥的状况? 秦明风心里有些不舒服,不过也没表现出来,只是淡淡的摇了摇头,道:“不知道啥情况,还有我二嫂没有杀人,就是配合官府查案而已,你不要瞎说!” 跟在丁香一旁的沈连翘和李香莲以及王山枣三个人就站不住了。 尤其是昨天在林小桢那吃了那么大的苦头,三个人心里都很气愤,如今林小桢被官府抓走,她们心里别提有多痛快。 李香莲立即嘲讽一句:“没有杀人,官府干啥抓你二 嫂啊,肯定是她杀人了呗,你二嫂那么狠毒的人,能做出这件事情一点也不奇怪!” 秦明风顿时恼怒,赤红了脸色瞪着李香莲:“李香莲你胡说啥呢,再瞎咧咧信不信我撕烂你嘴巴,我二嫂昨晚在家睡觉,怎么可能跑那么远的地方去杀人?” “你家买了马车啊,正好方便赶路了,而且隔壁的李婶子可是听见你家半夜院子里有马车的动静呢,还有你二嫂昨晚在家睡觉你咋知道的?难不成你和你二嫂睡一个被窝啊?” “哈哈哈……” 除了丁香极力的忍着没笑,其余几个人都笑的不行。 秦明风瞬间气得想揍人,怒涨着酱红色的脸蛋,低吼一声:“你这个臭女人,胡说啥呢?你真以为我不敢撕烂你的嘴是不是?” 李香莲面露得意之色,十分嚣张:“你来撕啊,撕烂了我的嘴巴也改变不了你二嫂是杀人魔头!” 沈连翘急忙附和一句:“就是,像你二嫂那样的毒妇,就该被官府抓起来午后处斩,省的来祸害我们北屯村!” 她话音才落,忽然一抹消瘦的身影迅速的冲上前,狠狠的对着沈连翘的手上就咬下去了。 “啊!”的一声惨叫,划破天空。 沈连翘疼的使劲挠打着咬自己的小一,不断的叫骂:“哪里来的野种,你赶紧松开我,啊!好疼啊!” 秦明风见状,顿时心里叫好。 看着沈连翘那死丫头也不客气的打小一,怕小一吃亏,秦明风连忙喊了一声:“小一,回来!” 小一听见秦明风的话,这才松开了口,迅速的退回到秦明风的身旁,愤恨的瞪着沈连翘她们。 沈连翘被咬的手瞬间出了血,气得她浑身发抖,指着秦明风大喊道:“秦明风你家的野种咬破了我的手,平时在家我娘都舍不得我干活的,你,你给我赔钱,不然的话这事没完!” 秦明风冷眼旁观的看着沈连翘,又想讹诈? 第八十一章 秦明风生气了 不过,大哥二哥二嫂都不在,家中没有做主的人,也不代表他就是个好欺负的。 李香莲和王山枣见状,瞧着沈连翘手上的咬痕,心里都在暗自庆幸,幸好咬的不是自己,然后纷纷帮着沈连翘说话。 “哎呦,这么大的口子,咬成这样可真是恶毒,这孩子听说是林小桢那毒妇买回来的,看样子也是个狠毒货,秦明风我劝你还是送走这咬人的孩子吧,又不是狗,怎么能说咬人就咬人!” 王山枣笑着道:“可不是,我听说城里被咬了都要赔不少银子的,就连翘这伤口,秦家不赔个十两八两,都说不过去!” 沈连翘立即叫嚷着:“对,赔十两银子,秦明风你今天要不赔银子,我就赖在你们家不走了!” 秦明风直接拉着小一,将他刚才被沈连翘指甲挠伤的地方扒拉出来,亮给眼前几个人看。 “好呀,赔你银子可以,但是我们家小一的脸颊耳朵都被你挠破了,那万一以后破相了可连媳妇都不好找,买个媳妇还得花不少钱,有可能连媳妇都买不到,所以你也要赔我家二十两银子,以保障小一以后不会因为娶不到媳妇而发愁!” 沈连翘立即气呼呼的叫嚷:“二十两银子?你咋不去抢钱?” 秦明风冷冷一笑:“那你被咬一下,破点皮,张口就要十两银子,你怎么不去抢钱?我这叫以彼之道换彼之身,我现在敢赔给你十两银子,那我家小一的伤口你也必须要赔,挠个孩子挠得那么狠毒,都快破相了,依我看,你才是心如蛇蝎的毒妇!” “你你你……”沈连翘被秦明风一番话气得根本不知道说什么反驳,立即看向了身旁的姐妹们,还有丁香,道:“你们别愣着啊,快给我评评理,帮我说几句话!” 李香莲和王山枣也不知道该 怎么说,毕竟沈连翘也挠伤了小一,那伤口比沈连翘手上还严重。 这时候,一直站着秦明风身旁的丁香开口劝说道:“三子,我想连翘也不是故意挠伤小一,你这么对连翘就不好了。” “而且这件事情是小一先咬连翘的,对不对,论起对错,我觉得是小一无理在先,连翘只是防卫反击,她虽然没理,但比小一的状况要轻一点!” “女孩子家家,总是在意手脚和脸蛋,小一是男孩子,皮糙肉厚的不怕什么,我看既然已经这样,不如互相道歉了事,赔钱的事情再根据情况商议一番,你觉得呢?” 话里话外,丁香都在帮着沈连翘。 秦明风忽然心里觉得有点恶心,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丁香是个不辨是非之人? 什么叫小一是男孩子,皮糙肉厚?男人就不是人了? 还互相道歉?本来就是她们来诋毁二嫂在先,小一是个懂得感恩的孩子,为二嫂鸣不平才攻击的沈连翘…… 原来他还有点默默喜欢这丁香,现下看来,活脱脱的就是个挑事精,还想装公道人。 秦明风瞬间不客气的冷哼一声,看向丁香的目光都带着几分寒意。 “什么互相道歉就完事了?你们跑来诋毁我二嫂,还不许我家小一反抗了?” “丁香啊,平时我看你是个明白人,怎么今天你也这么的糊涂,而且这事怎么算都是你们没理在先,你三言两语就想做主了,你算啥?” “三子,你怎么能这么跟我说话?”丁香一幅不敢置信的模样,平时在私塾里,秦明风对她可是很客气的。 秦明风不高兴了,不客气的斜睨一眼丁香:“我这么跟你说话咋啦?你我都是人,你又不高我一等,再说如今我已经不在你家私塾帮工,你也不是我雇主的女儿,而且这是我家的私事 ,跟你无关,你本来就管不着!” “我……”丁香也是愣住了,心里暗戳戳的骂咧,这个穷小子怎么突然这么大的敌意,以前他可是喜欢自己的,哪有男人对自己喜欢的女孩子大呼小叫的。 哼,该死的秦明风。 秦明风说完,目光森冷的看向沈连翘,道:“沈连翘,你手不是被小一咬伤了么,我们秦家赔这个钱,但是小一的脸被你挠花了,破的比你那厉害的多了,你必须赔二十两,我还告诉你了,你要是不赔钱,我就带着我家现在的人去你沈家赖着不走了!” “等你家什么时候赔钱了,我们再搬回来!”说完后,秦明风立即跑回屋子里,从盖房钱的一百两里拿出了十两银子,折身而返回到了沈连翘她们跟前,直接递出了十两银子。 那认真的架势,反而是吓到了沈连翘。 她若是真的接了十两银子,那就要赔二十两银子给秦家,反而倒贴十两银子,她每个月帮着家里采集药草什么的也才只有五钱的零花钱,哪里有银子赔秦明风。 瞬间,沈连翘就不淡定了,急忙看向丁香,投去求救的目光。 “丁香,你快帮帮我,我,我不要赔偿了还不行么……” 丁香刚才就被秦明风驳了面子,现在哪里还好意思再开口,只不过让沈连翘赔钱也是不行的,那日后村里的女孩子还怎么唯她马首是瞻,还怎么唯她所用。 她轻咳了一声,尴尬的看向了秦明风:“三子,你是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还跟连翘一个小女人斤斤计较,这件事情就不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吗?” 丁香说完,又朝着沈连翘眨了眨眼睛,沈连翘立即哭唧唧的,她继续道:“你看看急的连翘都快哭了!” 秦明风紧蹙眉梢,脸色很是难看的反问一句:“她哭了跟我有 什么关系,事是你们先闹腾的,要赔偿也是你们闹得,我都同意啊,不过我们家的帐也算清楚了,做人不能吃亏的吧!” “你们别一幅我欺负了她沈连翘的架势,这事情就是闹到里正那里去,我也是有理的,赶紧的,我赔你钱,你赔我家小一钱,然后你们就滚蛋,省的在我家院子里撒野!” 沈连翘见秦明风不肯松口了,就是要硬碰硬,瞬间嘤嘤嘤的哭了起来,看上去长的挺漂亮的人,哭起来却十分难听,一点也不招人怜悯。 哭声招惹了几个好事的人围观了过来,纷纷都瞧着院子里的热闹。 李婶子带着虎子站在门口,自从上次大蝎子草的事情后,闹得她很没面子,在村里几乎都抬不起头,最近这些日子眼瞅着秦家日子越过越好,买了马车,盖新房,还受人追捧,而她成了村里的过街老鼠,个个都背后议论责骂她恶毒残害自己的孩子陷害秦家,她越想是越不得劲,越想越觉得窝囊。 如今看到林小桢被官府抓了,秦明风又和沈连翘吵架,她非要搞臭了秦家的名声,也不辨是非,立即在门口替沈连翘打抱不平。 “乡亲们,我说了吧,他们秦家就没有好人,都是白眼狼,那林小桢更是个恶毒的货色,杀了娘家奶奶和大伯一家子不说,就连秦明风多老实的孩子,如今也被那林小桢带着学会欺负女人了,多不地道!” “连翘呐,你不要怕,我们这么多乡亲们都看着呢,他秦明风还能真讹诈你不成?” 李婶子牵着虎子,难得的扬眉吐气了一番, 汪李氏和桃花婶子站在门口瞧着,也笑着附和。 汪李氏笑眯眯道:“是啊,三子,这么小的事情干啥这么动怒,还有你可别欺负女人,小心日后讨不到媳妇,男人嘛还是要学会 疼女人一点才好!” 桃花婶子帮衬一句:“可不是,我看连翘这姑娘挺好的,又是沈大夫家的一朵金花,长得漂亮还会医术,三子你若不计较,没准日后还能成就一桩姻缘,干啥这么凶巴巴的!” 王二狗子坏坏笑着:“三子,你没准放沈连翘一马,她还感激你要以身相许呢,多好的事,而且你为了一个买回来的奴籍小孩这么为难乡里乡亲的,还是个女人,说得过去吗?” 看热闹的乡亲们都是站在沈连翘的角度想问题,尤其是如今秦家处在风口浪尖,几乎是墙倒众人推。 反正没一个人是帮秦明风的,都是在劝他。 这反而让秦明风更火大了。 “奴籍小孩不是人,就活该受欺负?长得好看心肠恶毒,她沈连翘就是白送给我秦明风我都不要,还有我们家的事情,关你们什么事,要你们多嘴!” 众人没想到秦明风火气还挺大,一个个都不吱声了,省的惹骚上身。 沈连翘一瞧见秦明风这么凶,围观的人又多,立即哭的更凶了。 “我又不是故意挠那孩子的,是那孩子先咬我的,秦明风他就跟我耍无赖,讹诈我,呜呜呜……二十两银子这不是要我的命么,老天爷呐,世上这么有这么狠毒的人啊,我不要赔偿了都不行,非要讹诈我……” 沈连翘一哭起来,叫喊时的嗓音尖利刺耳,让人忍不住都想捂住耳朵。 秦明风皱起眉头,见此情形他也懒得和沈连翘这种女人闹腾,便道:“沈连翘你别撒泼,在这颠倒是非黑白,你不要赔偿了也行,但是你必须给我家小一道歉,然后日后你们几个人都少来我家门口晃悠,更不许说我二嫂一个不字,你们若是答应,这事就这么算了,若是不能答应……” 说话间,秦明风的眸中泛着森冷寒气。 第八十二章 揭露丁香 “不能答应如何?”沈连翘忙问道。 秦明风眯了眯危险的眸子,反问一句:“不能答应就会怎么样,你心里没点数?” 言下之意,那就只有互相赔钱。 沈连翘一听,委屈的不行,她收起哭声看向秦明风问道:“我道歉了,那你家这小孩也得给我道歉,我的手可疼了呢,好几天都干不了活呢!” 秦明风冷笑一声,看着沈连翘:“你现在是要跟我求饶,我好心放你一马,你还想找事是不是?” 沈连翘被说的面红耳赤,看着秦明风那发狠的凌厉模样,嘟囔着哼了一声,道:“那对不起行了吧,是不是这样这事就两清了?” 秦明风摇了摇头:“你还没有保证日后不再说我二嫂坏话,没有保证日后不许来我秦家门口闹事,所以这事还没两清!” “而且,你道歉的态度不诚恳,显然是在敷衍,我们不接受!” 沈连翘气得浑身颤栗如筛糠,指着秦明风涨红了脸:“秦明风你王八蛋,哪有你这么欺人太甚的?” 秦明风一张俊脸瞬间铁青,顿时发火:“你要不同意,就赶紧赔钱,省的跟我家门口不停闹事,叫人心烦,然后让无关此事的人都跑来帮腔,说我秦家的不是。” 说完,秦明风又看向了门口看热闹的人,扯着嗓子提高了分贝道:“大伙们都看见了,我们秦家向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反击,我现在可是给了沈连翘机会,她自己不愿意道歉,不想快速了结这事,回头你们再敢多嘴什么,说我秦家的不是,可别怪我秦明风不客气了!” 一句话,噎得众人也反驳不了什么。 秦明风看向沈连翘,语气越发强势,目光中带着狠厉:“沈连翘,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若不答应,我现在带着全家搬进你 沈家,不是想跟我耍赖么,我奉陪到底。” 沈连翘是真的被秦明风的架势吓到了,立即哭唧唧的道歉:“秦明风今天这事我错了还不成么,以后我保证绕你家远远的走,不再招惹你二嫂的麻烦,这样总行了吧?” “不行!”秦明风目光掠过一旁的三个人,蔑视着沈连翘:“她们三个也必须绕着我家走,不许再说我二嫂的是非!” 沈连翘十分为难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小姐妹们:“这……” 沈连翘很是为难,她自己能够保证,可是丁香李香莲还有王山枣她们三个人什么想法,她可做不了主。 只不过沈连翘有点怕秦明风了,只好朝着三个人投去了求救的目光,尤其是丁香。 丁香可是她们四个人里说什么,她们三个都唯命是从的人。 只要丁香松口帮了自己,回头香莲和山枣肯定也会帮着自己。 可是丁香此时却挪开了目光,让她绕着秦家远远的不能靠近,那是不可能做得到的事情。 沈连翘心中一凉,又看向了王山枣和李香莲。 王山枣心里还惦记着秦净之,尤其是现在秦家有钱了,秦净之的身体也好转了,而且林小桢还被官府抓起来指不定就判死刑处斩,那秦净之不就单身了?这个节骨眼,她怎么可能躲秦家远远的不靠近,便也装作视而不见。 李香莲则是仗义的挺身而出,道:“连翘,我和你一样,只要这秦明风不计较,日后躲得远远的就是呗,反正秦家又不是什么风水宝地,这穷地方我还不想来嘞!” 沈连翘心中流淌过丝丝暖流,她继续死皮赖脸的看向了丁香和王山枣,这次是开口询问:“丁香,山枣,你们快帮帮我啊,不是说好了大家都是好姐妹,有难同当的吗?” 丁香连忙说道:“连翘啊,不是我 不帮你,而是这件事情我又没错误,莫名其妙的道歉还要避开秦家不许靠近,搞得像是我犯错了一样,这传出去不好听呢,这个事情我还真的帮不了你!” 王山枣效仿丁香,跟着附和:“是啊,我们又没有犯错,凭啥子受这个冤枉气?” 沈连翘看向丁香和王山枣的眼神彻底的凉了,心里忍不住骂了一句,这两个白眼狼,亏的她平时还照顾她们两家,有什么补身子的汤药都一起喝,一起分享…… 现下,她倒是认清楚了,这两个人就是不可靠的。 老话说的果然没错,患难见真情。 秦明风瞧着丁香装作视而不见的模样,心里的喜欢消失的干干净净,反而还有点讨厌丁香这种面善心恶的女人。 看样子先前肯定是她们四个欺负了二嫂,这个丁香还不要脸的跑来跟他颠倒是非黑白,挑拨离间,真是够恶心的。 他也不揪着沈连翘不放了,因为现在秦明风已经能看出几个人跑来嘲讽二嫂的事,估摸着是丁香的注意。 而沈连翘就是一个小卒子,丁香才是始作俑者。 秦明风不悦的看向沈连翘,道:“看你态度诚恳,既然你已经答应了,李香莲也帮你了,那我也就不为难你了,只不过沈连翘劝你平时交友的时候擦亮一点眼睛,省的被人当炮使都不知道!” 沈连翘失落之余很是意外的看着突然松口的秦明风,不再咄咄逼人,她抬头看向他:“你,你真的不揪着这事了?” 秦明风意味深长的冷冷一笑:“我揪着你做什么,反正你也道歉了,记住日后你和李香莲要绕着我秦家走,不许再来闹事!” “好,我知道了!”沈连翘完全没想到,秦明风突然就这么好说话了,她立即拉着李香莲就要走,可转身时斜睨着丁香和王山枣 ,心里愤愤不平,立即看向了秦明风,不客气的揭穿了丁香的真面目。 “秦明风,既然你不跟我计较,那我也想跟你说明白一件事情,来闹事看笑话本来不是我们的本意,是丁香非要我们过来,笑话的同时她想找秦二哥说话,平时也对我们说秦二哥多好多好,显然是惦记秦二哥了,你二嫂要是没事了,回头你可要叫你二嫂注意点!” 丁香脸色瞬间刷的一片惨白,没有想到沈连翘翻脸就将她的心意给说出来了。 李香莲连忙拉扯了一下沈连翘忙说道:“连翘你胡咧咧啥呢,这事不是咱们姐妹间的秘密吗?” 沈连翘冷冷一笑,看向李香莲:“你见过有姐妹出事,熟若无人的吗?香莲你帮我我记住你这情谊,所以我也想劝你,有些人徒有其表,根本不值得咱们追捧,省的哪天被她卖了,还要帮她数钱,我先回家了!” 说完,沈连翘都不给丁香说话的机会,快步匆匆的走出了院子。 李香莲自然是听进去了沈连翘的话,她回头瞧了一眼丁香和王山枣,忍不住埋怨一句:“你俩咋刚才都不帮着连翘说话,难怪连翘生气了,我先追过去看看吧!” 说完,李香莲挤过人群追沈连翘去了。 留下王山枣和丁香二人还在院子里,丁香被沈连翘的一番话气得肝颤,可是却装作十分无辜的还挤出了两滴眼泪,扭头看向了秦明风。 “三子,沈连翘就是冤枉我,我和你二哥都没说过话,我怎么可能对他有心思,我就是看你在私塾帮过工,见你家有麻烦想来安慰一下的!” 丁香说的十分委屈,眼眶微微泛红,那晶莹的泪珠顺着眼角滑落,看上去十分楚楚可怜。 怕是个男人都会动心,又怎会再加以苛责。 可惜,秦明风已经看透了丁 香,他冷篾的看着丁香演戏,幽幽道:“沈连翘平时不是你最好的姐妹么,她能说出这话,八成就是真的,丁香你要真有那个心思我劝你还是死心,我二哥不可能会看上你这种表里不一的女人!” “而且我们秦家也容不下你,所以你别费工夫了,日后再有这种你教唆别人来闹事的状况,我可就不会顾念以前在私塾帮工的旧情,慢走不送!” 说完秦明风拉着小一直接回了屋子,砰的一下关上了屋门,插上的门闫。 丁香又气又急,奈何还有不少人看戏呢,她直接哭啼啼的跑开了,王山枣则是慢悠悠的离开。 围观的群众们纷纷惊叹。 “这秦老三发起脾气来还挺有气势,真是少见!” “可不是,我以为秦家这次必赔钱不可了,谁知道老三三言两语就解决了,和以前那老实娃比就像是变了个人啊,果然秦家三兄弟还是精明的!” “不过这丁香也是,刚才咋不帮着连翘哩?不是说她是咱们村最善良的女人嘛?” “不知道,估计以后可瞧不见咱村四个大美妞在一起走路的场景了,不过丁香喜欢秦老二是真的吗?那短命鬼有啥好喜欢的?” “哈哈,或许人家就喜欢长得俊的男人过过眼瘾呗!” 王山枣看着散去的乡亲们,还不忘八卦,她回过头瞧着紧闭的秦家大门,心里却是最高兴的,看样子日后那丁香也别想靠近秦家了,那她的机会就又多了几分。 …… 滁州城里。 秦净之赶着马车找了一处干净便宜的客栈住下后,刚走进房间关上了房门,一抹黑影迅速从窗外闪了进来,跪在了秦净之的跟前。 “主子,您找我?” 秦净之阴沉着俊脸,眉头紧蹙,冷声询问:“我只叫你教训一下林家的人,怎么林家昨夜被灭满门?” 第八十三章 击鼓鸣冤 黑衣人微微一愣,抬起眸子看向秦净之:“主子,这事不是我们做的,昨夜我们只是去警告一番而已,没杀人!” 秦净之狐疑的打量着黑衣人:“真不是你们?” “不是,我们警告过后就离开了,没您的命令,我们怎会擅自违背命令动手!” 秦净之想想也是,这批暗卫从小就跟在他身边,都是从刀尖下救回来的亡命之徒,所以才会对他一直忠心耿耿,从不会做僭越之事。 可若不是他们动的手,还会有谁盯上林家?还直接要了林家一家子的性命? 难不成是宋巡栽赃? 秦净之的脑海里又浮现了先前林小桢说宋巡给的消息,说他们会面临大麻烦,莫不是指的就是这件事? 黑衣人看着秦净之的脸色越发阴沉,心事重重,急忙问道:“要不要属下去调查一番?” “暂且不用,可能我们被人盯上了!”秦净之摆了摆手,表情凝着沉重,眯着危险的眸子在深思。 他在屋中来回踱步几圈后,还是觉得不妥,便看向身旁跪着的黑衣人:“你且去打探一下大牢里是何状况,然后安排人进去,务必保障夫人在牢里的安全!” “夫人?”黑衣人一愣,一抹犀利的目光立即投过来,他被看的心里发毛,立即答应一声:“知道了主子!” 黑衣人身影一闪,从窗户钻出去消失无踪。 秦净之也坐不住,背着褡裢袋子,立即出门朝着明仕堂走去。 客栈离明仕堂并不远,秦净之走了一会便到了,直接跨进门槛朝着掌柜的开口:“我找你们东家宋老板!” 掌柜的见过秦净之,瞧着他着急的模样,面露歉意:“不好意思,我们家掌柜的一早就出远门进货去了!” “出远门进货?”秦净之微拧眉梢,心里却越发觉得可疑,偏偏挑了这种时候去进货,难道真是巧合? 还是林家灭门之事,就是和宋巡有关? 秦 净之目光沉静的盯着掌柜的,冷幽幽的开口:“那他可说了什么时候回来,我有很急的事情找他!” 掌柜的笑眯眯的摇了摇头:“这个不太清楚,我们东家有时候进货几天就回来了,有时候十天半个月也见不着人影,你还是请回吧!” 秦净之看着掌柜的那一幅推辞的模样,也不再耽搁时间,直接转身离开了明仕堂。 离开明仕堂后,秦净之立即去了牢狱一趟,打点了五两碎银子,才被狱差带去了关押林小桢的牢房门口。 “她是灭门惨案的凶手,事关重要,要不是看你人不错,我才不会通融,说好的就一小会,你赶紧的啊!” 狱差不客气的说完,便离开了,秦净之立即看向林小桢。 林小桢也赶紧的冲上前来,抓住了木头柱子看向秦净之:“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秦净之摇了摇头,道:“暂时不清楚,但是我第一直觉此时和宋巡有关,想起你昨天说的话,今日我来了城里就先去了明仕堂,很不凑巧,宋巡出去进货了!” “所以你怀疑这件事情和宋巡有关?” 林小桢面露凝重。 “嗯,我觉得这个时间点太过巧合,而昨日他又和你说了那样的话!”秦净之认真的分析着,好看的眉头紧紧蹙起。 林小桢听着秦净之的话,表示很是不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目的是什么?帮我?还是害我?” “按理说宋巡现在需要一个懂药方子的人,对抗仁济大药铺,他不会出此下策的吧?我觉得杀害林家的另有其人,不是宋巡!” 秦净之看向林小桢,此时二人四目相对,忽然想起了李明申父子。 “会不会是李明申父子?之前我帮了明仕堂,然后拒绝了李明申,在他走后我就和林长寿大吵一架,会不会因为我没有答应他,李家给的报复?”林小桢细细想来,觉得这个可能的几率很大。 秦净之 沉吟道:“既然宋巡要利用你的药方子,李家也会想到利用你,又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举动,这件事情我再去查查,尚不能轻易定论!” 林小桢歪着小脑袋,迷惑不解:“那如此说来,可能就是宋巡说的第三波人马动的手?” “有可能!”秦净之脸上凝着沉重,瞧着林小桢认真道:“如今我们在明处,敌人在暗处,不好查这个事情,暂时先委屈你在牢中待上几日,我会迅速找出真的凶手,救你出去!” 林小桢很安心,一点也不慌乱,还不忘安慰秦净之:“我不会有事,相信你,你自己也要注意安全!” “好!”秦净之答应一声。 二人有些不舍分开,此时带进来的狱差折身而返,不客气的催促:“喂,时间到了,赶紧走!” 秦净之给了林小桢一记安心的眼神后,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大牢。 毕竟此事是因他而起,牵连了林小桢,于情于理,他都肩负重担,若是林小桢有个好歹,恐怕他这辈子也没法原谅自己。 秦净之走后,林小桢回到角落里坐着,皱眉沉思到底是谁杀害的林家,而且嫁祸给她? 若说不是宋巡和李明申,那就是冲着净之去的,可秦净之却没事,她倒是被抓牢中。 难道对方想引蛇出洞? 细思极恐,林小桢忽然有些担忧秦净之,她立即冲到牢门边上朝着狱差大喊:“有人吗?我有事情要说,能不能派个人来一下?” 可惜,没人理睬林小桢。 大牢里每天喊冤说有事的犯人那么多,他们若是理睬,恐怕每天都能烦死。所以,在牢中叫喊狱差,哪怕喊破嗓子,也不会有人搭理的。 林小桢喊了半天后,发觉没用,她着急的在牢中来回踱步,越发觉得这就是一个陷阱,针对秦净之的陷阱…… 秦净之回到了客栈后,一抹黑影闪身而入进了屋中直接半跪于地。 “主子,昨晚的 事情我们已经去调查了,在我们走后确实有人去了林家,只不过那个人很隐秘,杀了林家六口人后以为灭了满门便离去了,至于行踪,我们只追查到了其中一人拽下他的一角,绣有金色梅花的标志!” 说话间,黑衣人呈上来一块碎布。 秦净之接过碎布,摸着手感丝滑,是蜀锦,而上面绣着的金色梅花是双面绣工,十分精巧,那行凶之人必定非富即贵,只不过这人是谁? “可还有其他线索?”秦净之紧蹙眉梢,细细询问。 “没有,此人除了留下这块碎布,就再无其他线索,而且看林家六口人的死法,看似是胸口被匕首刺伤,但伤口却很奇怪,不像是匕首所刺,手法很怪异!” 秦净之眸中闪过一抹精光,像是看到了希望,连忙问道:“什么手法觉得奇怪?” “伤口左浅右深,而且还有钩刺带出了血肉,这种兵器不像是天辰有的,倒像是……莫邪草原上的那种狼钩刀所刺之伤,但属下不能肯定,所以只觉得疑惑!” “狼钩刀?”秦净之微微眯着眸子,打量一番后看向下属:“你去黑市迅速买一把回来,顺便去调查一下明仕堂老板宋巡,到底去了哪里进货!” “是!” 黑衣人离开后,秦净之不敢怠慢,立即又去了滁州城衙门门口,大敲三下鸣冤鼓。 鸣冤鼓一响,有司必得升堂。 紧闭的府衙大门缓缓地打开,两个衙差看着击鼓的秦净之,喝问一声:“何人击鼓?” “我是北屯村的村民秦净之,我的娘子林小桢于今日被诬陷抓起来了,特来此为她击鼓鸣冤!” “那你可知,击鼓鸣冤要受二十杀威棒?” “知道!” “所以,你执意要击鼓鸣冤诉告?” “是!”秦净之脸上毫无惧色,点了点头。 两个衙差也不在询问,直接走上前架着秦净之走了进去,二十杀威棒打完之后,已 经是半个时辰后,秦净之被打的整个背后都血淋淋的,脸色苍白如鬼,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 他缓慢的从凳子上爬起身,摇摇欲坠的走进了公堂里,噗通跪下。 两旁的衙差敲着杀威棒威武喊了几声,正式升堂,滁州城县令张绍钦一脸威严的走到了案摆前,坐在了漆红椅上扫了一眼躺下被打了二十杀威棒的秦净之,厉声询问:“堂下何人?所冤何事?” 秦净之挺直了身子,虽跪在堂下,但气势一点也不输县令张绍钦。 他铿锵有力道:“草民北屯村人秦净之,所冤娘子被误抓一事,恳请大人明察秋毫,查出林家灭门惨案的真凶,还草民娘子清白!” 张绍钦不疾不徐的问道:“你所说的可是今晨逮捕得杀人魔头林小桢?” “回大人,草民娘子并非是杀人魔头,而林家灭门惨案的真凶另有他人!” “哦?”张绍钦微挑眉梢,看着秦净之说的好像很有底气的模样,问道:“你既说真凶另有他人,可有人证物证?” 秦净之摇了摇头:“虽然没有人证物证,但是死者是最好的证据,大人可叫仵作再验一次几位死者的伤口,他们的伤口像是他国刀器所伤,而且下手狠毒,能在悄无声息的黑夜杀了六口人不被人察觉,定是武功高强之人!” “而草民的娘子只是一介村姑,不会武功,略懂医术而已,又怎么会连夜跑去临镇杀了林家六口人,所以此案疑点重重,冤情满布,恳请张大人明察,释放草民娘子!” 张绍钦为人正直不阿,是出了名的清官,同时也很迂腐古板,死守天辰律例而办案。 他犹豫了片刻后,在门口围观的百姓们迫切的眼神中,缓缓问道:“秦净之,你说你娘子有冤,却没人证物证,只凭着一个刀口和不可能杀人的言论就想翻案状告衙门,你可知,若状告失败诋毁官府会承受什么?” 第八十四章 林小桢吃醋 “知道,若状告失败,诋毁官府办冤案,要承受一百大板以儆效尤!” 秦净之答应得干脆利落,显然是有备而来。 张绍钦见状,便道:“既然你一意已决,那此案件,本官将开始重新追查证据,不凭林大秋一面之词定罪于林小桢,你且回去修养,等着随时传唤!” “谢大人开恩!” 只要此事重新翻案,那林小桢最近在牢里就不会有危险,那就有的是时间调查出真相。 秦净之谢恩过后,因为已经挨了二十大板杀威棒,张绍钦便派了两个衙差送秦净之回了他住的客栈里等着消息,还帮他请了大夫瞧了一下伤势。 秦净之躺在客栈的房间里,等着大夫给上好了药后,便趴在了床上,暂时不能动弹,需要养伤一两天。 一抹红色身影迅速从窗户钻进了屋中,迅速走到床前半跪在侧。 来人便是红袖楼的最年轻的老鸨,也是秦净之的心腹之一赵红袖。 “红袖见过主子!” 秦净之淡淡斜睨了一眼来人,随后又趴好了,不冷不热开口:“你怎么来了?” “我听天赐说了夫人的事情,又去了衙门打听!”说完,赵红袖看着秦净之身后的伤口,白色的衣服上还有不少血迹,有些于心不忍劝道:“主子,这次您是不是太冲动了,为了一个村姑伤了身体,万一以后落下残疾,可怎么好?” 秦净之闻言,微拧眉梢不悦的纠正一句:“她不是村姑,乃是我夫人,注意你的言辞!” 赵红袖神情微变,转瞬即逝,又保持着知性大方的笑容:“是,主子,是红袖失言,本以为只是个假象,没想到主子喜得夫人,红袖在这恭喜主子了!” 这番话一说,秦净之的脸色才缓和了不少。 “她很好,所以日后你们要和尊我一样尊她!” 赵红袖答应一声,眸中却闪过 一抹难以察觉的不甘心。 秦净之又问了一下红袖楼的状况,以及目前调查出的问题。 与此同时,张绍钦亲自带人去了仵作那边,重新让仵作验尸之后,确认伤口是莫邪草原国独有的狼钩刀所杀致命后,又传唤了林大秋重新问了一下状告信,以及叫人走访了秦家和林家昨夜附近几家人的调查后,当即释放了林小桢。 林小桢从牢里被放出来后,立即听着衙差的话去了同新客栈找秦净之。 一路上,林小桢的心里都是又感动又心疼,同时也担忧秦净之的身体如何了,别扛不住…… 抱着万分担忧的心情,林小桢迅速的赶到了同新客栈,匆忙上楼,推开木门的时候已经急不可耐的问道:“秦净之,你没事吧,我……” 林小桢话还没有说完,眼神已经接触到床边因为她的动静而投过来的两抹目光,她神情微怔。 此时,秦净之趴在床上,身后的白布长衫已经褪去了一些,裸露着上半身,下半身盖着薄被,而床边竟然有个红衣女人。 女人身着一袭红色广绣长裙,胸前一片春光袒露,显出匀称有余得好身材,肤白貌美,狭长的凤眸下有一颗黑痣,看上去十分妩媚,淡雅的眸中泛着温柔,翘鼻下还有一张樱桃小嘴,此时那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的垂在白皙的香肩上,而双手正端着汤药碗,准备喂秦净之喝药。 这一幕任谁看了都会怀疑误会,林小桢也不例外。但林小桢却忍着情绪,走上前去。 秦净之看见林小桢,冷峻的脸上瞬间露出一抹笑意,抬眸看向她问道:“张大人可为难你了?” “没有!”林小桢回答一声后,疑惑的看向了赵红袖:“这是谁?” 秦净之怕林小桢误会,解释道:“她便是红袖楼的幕前老板赵红袖,先前和你有提起几个重要的心 腹之一,听闻我受伤,过来帮忙一下!” 赵红袖温柔的看着林小桢,旋即端着药碗站直了身子立于床边,朝着林小桢微微福礼:“红袖见过夫人!” “哦!” 林小桢答应一声,心想只是下属,她若是计较也不好,便对着红袖也笑了笑,道:“那就麻烦红袖你了,既然我回来了,那我来喂药吧,你可以回去了!” 赵红袖闻言,微笑着道:“好!药碗有些烫,夫人请小心!” 话音落下,林小桢已经接过了药碗,赵红袖又对着秦净之打了声招呼,才不舍离去。 赵红袖一走,林小桢立即挎着小脸,看向了秦净之迫不及待的问道:“我要问你几个问题,老老实实回答!” “啊?”秦净之微微一愣,并未察觉林小桢的醋坛子已经要打翻了。 “为什么,你能裸露着上身在床上躺着,让另外一个妙龄女子在身旁照顾你?请从头到尾解释一下!” 秦净之…… 这小家伙是吃醋了? 他立即耐性解释:“因为她听天赐他们说了,然后过来看望一下我,正好我的后背血块沾黏着衣服有些不适,红袖说帮忙,考虑身体不便,为了恢复方便,便让她照顾一下,正巧汤药熬好了,她准备喂我吃,你就来了!” “什么?她帮你脱的衣服?”林小桢十分意外的瞪着秦净之。 秦净之…… 林小桢又立即问道:“还有什么?她的手有没有摸你的身体?” 秦净之立即摇头:“只是拉扯着衣服脱了下去,并没有任何接触!” 林小桢微微眯了眯眸子,故意拉长了音:“这样啊……那我是不是突然回来耽误你什么了?” 秦净之瞬间觉得这小家伙怎么在挖坑,他立即摇了摇头:“除了你,我对任何女人都没有想法,赵红袖跟了我很多年了,目前我们也没有见过几次, 不过娘子你若不喜欢,日后我再也不见她,有事叫天赐他们传话便好!” 这一解释,林小桢瞬间郁闷的心里觉得舒服多了。 她一屁股坐在床边,一边喂药一边道:“如此甚好,若是你敢和别的女人有什么,我一定会毒死你,你注意哦!” 秦净之忍俊不禁的想笑,打量着林小桢那紧张兮兮的模样,忽然开口:“娘子,你可是在紧张我?” 林小桢摇了摇头,反问一句:“我紧张你干什么,我只是……只是因为看到这一幕不爽而已!” 秦净之的笑意更甚,当即握住了林小桢的手保证道:“日后,我定不会再让你瞧见这些,以免你误会我,紧张我!” 林小桢低头看着那修长温热的手握住了自己,最后一点郁闷也风消云散,她看着背上血糊糊的伤口,又看着秦净之,突然鼻子一酸,有些想掉眼泪,哽咽问道:“你后背还疼不疼?我都听说了,本来就没什么事,你干嘛非要跑去衙门挨二十大板?” “如此,你就不用在牢里受罪,张大人也才能更快审理你这桩案子,我只是挨打了二十杀威棒而已,能换你回来,哪怕一百大板也不怕!” “你这傻子……大牢里免费吃喝的多爽,又没把我怎么样……” 说着说着,林小桢忍不住落下了几滴晶莹的泪珠。 二十大板,打在普通人身上都不一定能承受,更何况秦净之身子骨本就因为中毒而有些差,这若是毒发都能要了命。 她的心里此时,格外的复杂,却又很感动。 不管前世今生,从未有人愿意为她拼命,而秦净之是第一个,此刻,林小桢的心扉也彻底的被打开。 秦净之瞧见林小桢竟然落泪了,他的心,骤然一疼,神情也凝重了几分,小心翼翼的询问道:“娘子,你是不喜欢我这样?那我以后不做 便是,你别哭可好?” 林小桢连忙抬手抹了两把眼泪,嘟囔着小嘴道:“我才没有哭,我就是心疼你,你这傻子,你先别说话了,乖乖把药喝了,我再去药店买点草药给你配点外敷药,那样你也不会遭罪!” 秦净之的心里也暖暖的,此刻的他收起了冷漠的伪装,安心的笑着,满足着喝着汤药。 等照顾好秦净之后,林小桢拿着秦净之递给她的褡裢袋子,里面还有十九两银子,买点上好的药草应该足够了。 林小桢去了一趟明仕堂,买了点药材后,刚走出了大门明仕堂大门,准备回客栈,就被林大秋带着舅舅家的二个兄弟将她拦住。 “林小桢你这个杀人犯,县衙收了你的好处不管你,但我可绕不了你,今天我就要和你拼命!” 林大秋怒斥一句,双眼猩红,可见灭门惨案对他的打击有多大。 早在半个时辰前他正在城里舅舅家休息,等着看林小桢被处斩,结果没想到等来的竟然是释放了林小桢,他气不过,立即带着舅舅家的两个表兄弟朱成、朱天急忙的准备去林小桢和秦净之落脚的客栈找他们算账。 没想到竟在大街上就碰见了,也是冤家路窄。 林小桢看着林大秋那眼底的慢慢的怨恨,冷笑一声:“林大秋,县衙既然放了我,说明我不是杀害林家人的凶手,你还带人跑来闹事,你是来搞笑的吗?” “你这个贱蹄子,鬼知道你花多少银子买通了官府,我昨晚明明听到他们说是你指使的,你这个杀人凶手,白眼狼,今天我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说完,林大秋也没冲动,而是朝着身后的人使了眼色,朱成朱天两兄弟立即走上前,三个人都体型粗壮又高大,十分凶悍的将林小桢团团围住。 林大秋咬牙切齿,狠狠道:“林小桢,今天你跑不了了!” 第八十五章 我有个大胆的猜想! 林小桢冷眼瞧着眼前的三个人,脸上毫无惧色。 对于她来说,三个小喽啰而已。 林大秋立即喊道:“兄弟们,我们直接抓着她回家,在好好收拾这个杀人犯!” 朱成和朱天立即答应一声,三个人一拥而上,林小桢见状,眸色越发冷冽,轻斥一身:“不自量力!” 话音才落,她迅速的从腰间掏出三根银针,飞快的扎入三人身上的麻穴位置,林大秋和两个表兄弟忽然身子一麻,都还没有碰到林小桢纷纷倒地。 林小桢生怕砸到自己碰瓷,迅速跑开。 “啊……我的身子,怎么都麻痹了,你这个恶毒的贱货,你对我做了什么?” 林大秋摔在地上立马反问林小桢,眸中的恨意越发渐浓。 朱成和朱天两兄弟也是呆愣住了,有了惧色忙问道:“我,我们都怎么了,怎么不能动了?” 林小桢淡淡的斜睨了一眼他们,道:“没什么,只是碰到你们的麻穴而已!” 然后她附身蹲在了林大秋的面前,解释道:“官府不是我家开的,我也没钱行贿保我出来,所以,林家被灭满门的事情和我毫无关系,下次再听见你胡咧咧,可就不是扎你麻穴这么简单!” “哦,对了,仵作验身后已经查出你家死去的人都是被莫邪国的一种兵器所伤,可能林家惹了什么大人物,林大秋你虽然侥幸逃过一劫,但是还是很危险,奉劝你一句,赶紧改名换姓逃走,不然你迟早也是要死!” 话音落下,林小桢起身准备离去,林大秋忽然喊了一声:“你也是林家人,二叔二婶都是林家人,凭什么你们没事?” “林小桢你这个毒妇,不要在这里忽悠人了,肯定就是你杀了奶奶我爹他们……” 林小桢无语的摇了摇头,也不管三个瘫痪的人迅速 离去。 围观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听见这么多话,又瞧见林小桢一个瘦弱的女人竟然能迅速的制服林大秋他们三个粗壮的壮汉,纷纷都露出惊恐,不敢议论。 有个妇人上次买过林小桢卖的牙膏泥和牙刷,好奇的指着林小桢离去的背影疑惑道:“那不是上次西市口卖牙膏泥那个小姑娘么,怎么瞧着心善,行事却那么毒辣啊?” 不知情的人摇了摇头,连忙道:“就是听说长青村的林家被灭满门,好像和那个小姑娘有关,说是杀了奶奶和大伯大伯母呢,还有几个哥哥,如今林家就剩下一个独苗了,找她算账还被收拾!” “真的?还有这事?那还真是渗人啊!” “可不是,不过官府放了她,说此事另有真凶呢,谁知道怎么回事!” “哎,林家也是可怜的……” 这么一议论,有几个好心人将林大秋和两个表兄弟直接送进了明仕堂里医治,不过林小桢扎了他们的麻穴,只需要等一刻钟就自行好了,不需治病。 等到林大秋他们离开后,明仕堂的掌柜的瞧着门口没什么人了,立即关了店门,朝着后堂走去。 明仕堂的后院里,是掌柜的和几个伙计居住和制作药草的地方,寻常没有外人进来,也算隐蔽。 头发花白却精神抖擞的掌柜快步匆匆的走进了后院的堂厅里,立即将刚才瞧见的事情汇报了一遍。 躺椅上的人悠闲起身,回头看了一眼掌柜的,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看样子,那秦净之夫妇还真有问题,一个庄稼汉和村姑,能这么快的从出了牢狱,叫人很意外啊!” 说话之人,正是掌柜的谎称去外地进货的宋巡。 掌柜的面露疑惑,有些不解:“东家,他们有问题便有问题,干嘛要设计这 么一出?而且我听说李家那边已经收到了消息,好像准备出手援助林姑娘他们!” “援助?”宋巡勾唇微微一笑,道:“只怕是没那么简单,继续派人盯着,这滁州小城里怕是风浪要起喽!” “是!” 掌柜的答应了一声后,立即退了出去。 宋巡的眸中却透着一抹难以捉摸的笑意,手中握着的正是一抹纯白色的手帕,材质不好,他却握在手上细细端倪,若有所思。 …… 林小桢回到了同新客栈的时候,特意拜托小二去了西市口找北屯村的人给秦家带一封口信,又花了二百文钱,除去买药的,如今身上还剩下十六两银子。 回到房间后,秦净之立即爬起身,昂着头看着林小桢眸色中有些担忧:“怎么买药去了这么久?” “路上遇到几条咬人的狗,教训了他们一下!” 林小桢随意解释了一句,立即拿着药碾子开始磨碎药材药草然后做成膏药给秦净之外敷伤口,她手脚麻利,不一会就碾碎了药材,配好药膏弄了一碗,然后走到床边,看着秦净之后背触目惊心的伤痕,心还是有些抽疼。 “敷药上去,可能会有点疼,你忍一下!” 秦净之安静的趴在床上,很是淡然的答应一声。 林小桢拿着勺子,将碾碎做好的药膏抹涂在秦净之的后背上,然后来回弄均匀了。 全程秦净之都很安静,没有发出一声叫喊。 等林小桢涂抹结束后,发现秦净之的额头上已经渗出沁密的汗珠,可见忍得很辛苦。 林小桢眸色一沉,轻拍了一下秦净之的后脑勺嘟囔一句:“下次你再敢这么不心疼自己,莽撞行事,我就……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秦净之知道林小桢是心疼他,他一点也不生气,反而浅浅笑着,冷峻清隽的俊颜一 笑起来就像是解冻的并和,笑颜如春风般暖了人心。 “你还笑……”林小桢也是无语了,伸手就要假装打秦净之,却被秦净之迅速的握住了她的手,他一回头,二人四目相撞。 秦净之的漆黑深邃的眼眸,好似深渊寒潭,引她入盛,林小桢瞬间感觉全世界就只剩下秦净之一人了。 他轻声呢喃,充满磁性好听的嗓音悠然响起:“小帧,这段日子你在秦家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我也不知道从何时起,忽然就很在意你!” “其实我这个人的命运背负太多,很多事我不能做,好听的情话我也不会说,但是我还是想要告诉你,你出事的那一刻,为了救你,让我做什么我也愿意!” 林小桢闻言,两腮瞬间飞来两朵红晕,安静的看着秦净之袒露心扉,她似乎也没有想到,秦净之会如此看重自己。 毕竟两个人敞开心扉的日子,很短很短…… 但是爱情发展的速度却很快,仅一瞬间,就能叫人醉生梦死,甘之如饴的付诸一切。 秦净之继续道:“我也没有想过,我也会有情绪失控的时候,一直以来,我压抑的自己伪装的自己很好,但是如今,你是那个特例,所以以后你也一定不要让我操心,失控,好吗?” 林小桢鼻子一酸,点了点头,反握住秦净之的手,郑重道:“好,我答应你,日后我会小心行事的,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不到万一得已,千万不要再做今天这样的傻事,我也希望你能相信我,可以很好的克服问题!” “不,你是我娘子,你出了事我必须要找一切的办法解救你,除了这个,什么事情我都能答应你!” “秦净之……”林小桢轻声呢喃,心里感动的恨不得冲上去就是狂吻。 爱情的情愫,在这一刻疯 狂滋生。 以前的林小桢没这么浓烈的感情生活,一直觉得那些为了爱情,为了感情就哭天喊地,寻死腻活的人有些不可思议,太过于夸张。 可当自己亲身体会的时候,才知道,在感情的世界中,任何事情都不夸张。 秦净之微微翘起嘴角,提醒道:“叫相公!” 林小桢脸颊一红,娇羞得喊道:“相公……” 若不是身体不便,秦净之这一刻真的很想拥她入怀,紧紧的抱住她。 “对了,我们出事,大哥和三子在家一定急坏了,既然你没事,不如我们趁着天还没黑,赶马车回村?” 林小桢摇了摇头,道:“你身子不便,这两日就在这里养伤吧,我已经叫人带信回家报平安了,而且有点事情我想查查!” 秦净之微微点头,疑惑的看向林小桢:“查什么?我的人已经都去调查了。” “我出狱的时候问了仵作,说林家死因很奇怪,涉及他国,张大人已经上报给上面去查了,那么问题就来了,是不是先前宋巡说的第三波盯着咱们家的人是莫邪草原国的人?” “而且先前我在牢里就想过,这会不会对方引蛇出洞,明面上对付我,实际上是打探你有多少实力?看你是不是他们要找的人?” “不是!”秦净之摇了摇头,面色瞬间沉重几分,道:“我已经想到过这个问题,叫人去查过,但是暗地里那波人一点伤害我们的心思都没有,却在你和林家发生争执后,去灭了林家满门!” “若是这帮人,冲我来的,那么我可能已经活不到现在,但是他们迟迟没有动手,只是陷害了你,却又留下了那么多太明显的蛛丝马迹和你撇清楚关系,所以我有个大胆的猜想!” 林小桢听着秦净之的分析,她疑惑不解:“什么猜想?” 第八十六章 妯娌互怼 “那帮人,会不会是来保护你的?” “啊?保护我?”林小桢很是惊讶,有些不敢相信反问一句:“为什么要保护我?” 秦净之摇了摇头,看着林小桢认真分析:“先前你不是说你有个神秘的神医师傅照顾你么,而且你能在林家活到现在也都是你师父帮着你,既然那波人不是冲我而来,而是从你嫁过来就出现的,又帮着你对付了林家,很显然是友非敌!” “或许,你可以试图联系一下你师父了解状况!” 林小桢有些汗颜,她心想哪里来的师父,都是她瞎编的,不然好端端变了性子又精通医术这一点如何解释? 果然,不能随随便便的撒谎,一个谎言需要一百个谎言去圆这句话一点也不假。 “额……我那师父脾气很怪异,除非她找你,不然你是找不到她的,而且她也没有什么势力,更和莫邪草原国没关系,所以那波人我很肯定和我师父五官!” “这样的话,那事情可能有点复杂了!”秦净之紧蹙眉梢,眯了眯深邃的眸子。 林小桢连忙打岔道:“那就不想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好,反正官府已经去彻查此案了,事关莫邪草原国就没怎么什么事情了,至于背地里那几波人,他们不对我们下手,我们也无需理会!” “等你伤好回村以后,我们可以找个晚上去试探他们就好!” “嗯!”秦净之答应一声,他有些困了,便趴着睡了,林小桢也困意来袭,跑去了床里面眯一会。 北屯村,秦家。 秦观月和秦明风还有小一几个人在家中急得团团转,也不知道城里如今是个什么状况。 “家里有人吗?” 门口传来了一声叫喊,秦观月和秦明风立即跑到了院门口,就瞧见李三梁站在门口张望着。 李三梁是隔壁李二柱的弟弟,也是李婶子的叔伯了。 鉴于如今和李婶子家的矛盾,所以这李三梁冷不丁的出现在家门口,二兄弟还真是愣住了。 秦观月疑惑不解的看着李三梁问道;“三梁叔,你有什么事?” 李三梁为人比较憨厚老实,也不是记仇惹事的人,虽然秦家和自己二哥家关系弄的水火不容,但是李三梁知道那都是二嫂的错,他可不会讨厌秦家这三兄弟,态度十分亲和。 “哦,是这么回事,我在西市口做工结束后,有个客栈的小二让我给你家捎个信,说你家老二和他媳妇已经没事了,不过老二击鼓鸣冤被打了二十大板杀威棒,所以等养好伤他们再回来,你和三子在家安心盖房子就好!” 听完李三梁的话,秦观月和秦明风悬着的心立即放下。 “真是太谢谢你了,三梁叔,这消息可是让我们都缓了一口气啊!你不要晚上就留我家吃饭吧,正好昨个小帧还买了不少猪肉买烧,这天热的,再不烧了就要坏了!” 秦明风也紧跟着附和:“是啊,你能带个消息,那就是帮我们家大忙了,我们也没什么好感谢的,晚上就请你们家吃饭喝酒好了!” 李三梁连忙摆手:“不了,婆娘和儿女还在家等我回去吃饭哩!” 秦观月立即看向秦明风催促道:“还不赶紧去三梁叔家请三梁婶还有水杨和月芽来家里一起吃饭。” “哎,好嘞大哥!” 秦明风说完撒腿就跑,秦观月忙喊道:“顺便打壶酒回来!” “知道了大哥!” 秦明风的身影已经跑远,秦家兄弟的热情闹得李三梁再拒绝的话就不好了,便答应留下了一起吃饭。 秦观月立即将昨个林小桢买的菜都拿出来,还有五斤猪肉全部红烧了,不一会肉香四溢,引来隔壁家的虎子趴在院墙上不停的流口水。 “虎子,回家吃晚饭了!” 隔壁院子里传来了李婶子的喊声,虎子却趴在院墙上一直盯着秦观月在厨房棚子里烧肉,口水哈喇子流了一地。 李婶子跑过来瞧见虎子又想吃肉了,立即拽着他下了墙头,又偷瞄了一眼坐在棚子下的李 三梁,嘲讽一声:“哎呦,这不是三弟么,怎么今个在秦家留下吃饭了,却连你二哥家都不来看一下?” “哦,我帮秦家带点话,架不住人家家里热情相邀,就留下一起吃饭!”李三梁有些尴尬的解释一声,随后客气寒暄:“二嫂,我二哥做工没回来哩?” “不知道,那死鬼最近都很少回来,对了你在城里做工,最近看见你二哥没有?” “没有!” 李家几兄弟分家后就不怎么来往,关系并不是太好,尤其李婶子是个占便宜没够的人,和三弟妹和四弟妹的关系都不是很好,连李家大姐也对李婶子没辙,很少回娘家。 李婶子没好气的哼了一声,然后看着李三梁,嘲讽劝说:“三弟啊,别怪二嫂没提醒你,这秦家的饭可不是那么好吃的,你要当心啊,小心被毒死!” 此时秦明风刚买了一壶酒请了李三梁的媳妇蒋芳还有一双儿女李水杨和李月芽走进了院子,就听见李婶子这挑拨离间的话。 秦明风顿时不高兴了,皱眉不客气的看向李婶子:“李婶子,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我秦家的饭不好吃了?今天你帮腔沈连翘故意说我二嫂恶毒我还没跟你计较呢,你再这么挑拨,小心烂嘴巴!” 秦观月顾念大家都是邻居,李婶子又是李三梁的二嫂,他们也是亲戚,不想闹得难看便沉斥一声:“三子,你怎么对李婶子说话哩,告诉你多少次要以和为贵!” 秦明风不悦的撇了撇嘴,心里很是郁闷。 李婶子却得意的笑着,十分嚣张道:“我说你家咋啦,你二嫂本来就是个毒妇嘛,都杀了娘家一家子人,奶奶大伯都不放过,不是毒妇是啥?” “还有秦明风,你小子好歹也是我带大的,小时候你娘没奶水还跟我讨过奶水养过你嘞,你就这么对待给你奶喝的长辈啊?真是越来越没有家教了!” 此时,李三梁一家子都在一旁看着,气氛有些尴尬和凝重。 “你……”秦明风刚想反驳李婶子,秦观月见状立即走上前推搡了他一把呵斥道:“去厨房弄饭去,别说话了!” 秦明风不甘心的看了一眼秦观月,却被他的眼神瞪得只能钻进厨房棚子里做饭。 秦观月瞧着浑身是刺的李婶子,忍着情绪道:“李婶,三子年轻气盛,你别跟他计较!” 李婶子轻哼一笑,带着鄙夷:“我当然不跟三子计较,他以前多老实的孩子啊,不过是被林小桢那毒妇带坏了而已,我跟他计较什么啊!” 秦观月脸色一沉,瞧着李婶子没完没了的架势,沉声道:“李婶,我家弟妹不是什么毒妇,你说话注意点,不然日后咱们两家可真就没什么交情可谈了!” 李婶子一听,原以为秦观月跟自己示好,结果是给个甜枣再打一巴掌,她可就不高兴了,立即嚷嚷道:“哎呦,你这是威胁我么,我说林小桢那毒妇怎么了?她杀人的事实都摆在那,我说错什么了?” 李三梁都瞧不过去自家二嫂子那满嘴胡说咄咄逼人的架势,解释一句:“二嫂,你这话确实过头了,我今天帮秦家带话也是说的林小桢的事情,官府已经查清楚和她无关,将她无罪释放了!” “秦家老二倒是个痴情的,为了林小桢,去击鼓鸣冤领了二十杀威棒,可见能让秦家老二那冷冰块都动情的人,确实不错,你就别总是颠倒黑白了!” 李婶子一听,面色露出些许尴尬,回过神来立即不客气的朝着李三梁吼道:“三弟,你这是胳膊肘往外拐啊,我可是你二嫂,你现在怎么帮着秦家这几兄弟一起来气我,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二嫂,有没有你二哥了?” 她那尖利的嗓门一吼,顿时觉得刺耳。 李三梁老实憨厚又守旧,自然是不愿意和自家二嫂吵架,于是又窝囊了下去。 李三梁媳妇蒋芳可不是省油的灯,立即不客气的反击:“二嫂,不是我和三梁不帮着你说话,确实 是你不对啊,你一口一个林小桢是毒妇,可是人家如今已经没事释放了,而且人家多能干啊,带着秦家发家致富,如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的!” “你见过村里哪个毒妇能这么能干又会挣钱,还会顾家的?依我看啊,倒是你,为了弄到高价药方子不惜残害了年幼的虎子,陷害秦家,反倒你的行为像是毒妇吧!” “我二哥老来得子不容易,大姑娘又嫁的远不在家里,就指着虎子以后尽孝了,你就为点银子这么害虎子,日后有个好歹,二哥可怎么办呦?” 蒋芳一番话堵得李婶子是又气又急,却又无法反驳,气得冷哼一声,不客气的看着秦家院子里的几个人,道:“好,三弟,三弟妹你们就帮着外人对付自家人吧,日后你家再有个什么事可不要来求我和你二哥,虎子我们回屋!” 李婶子说完,拉着年幼的虎子就拖着下了枪头,虎子立即嗷嗷叫着:“娘,我要吃肉,我要吃肉……” “吃什么肉,你这个败家子,你爹都不回家了,也不给家里钱,你吃什么肉,赶紧跟我回屋!” 说话间,李婶子已经拖着虎子进了屋门,砰的一下关上了家门,摔得门整耳欲聋也是给李三梁一家子看呢。 弄的秦观月和秦明风倒是很不好意思,心想这李婶子还真是倒胃口,以前怎么就没发现? 秦观月走上前,看着蒋芳面露歉意道:“对不起啊,三梁婶子,让你和水杨和月芽难堪了。” 蒋芳却不以为然,看着秦观月倒是个识大体又憨厚老实的人,笑道:“没事,我二嫂那个人就那样见不得别人好,早该有人收拾她了,倒是你,还那么容忍着,真是不错的后生!” 秦观月猛然被夸,面露一丝不自然。 蒋芳却忽然问道:“秦家老大,你至今还未娶亲,可是有了心上人啊?” 秦观月立即摇头:“没有,我哪有啥心上人啊!” “要是没有心上人,你看我家月芽咋样?” 第八十七章 半夜遇刺 秦观月没想到蒋芳这突如其来的就问了这么一句,这是要将李月芽许配给他么? 他呆愣的看着蒋芳,半天都没说话。 倒是一旁的李月芽看着秦观月,瞬间害羞的拉扯了一下蒋芳的衣角,道:“哎呀娘,你瞎问啥呢,你把秦大哥都给问懵住了,人家可没想娶亲呢!” 说话间,李月芽还不忘偷瞄了一眼呆愣住的秦观月,觉得他高大魁梧,长的也算端正,而且如今秦家有钱了,倒也是个不错的婚配人选。 如今她都十七岁了,嫁人这事还真是有点着急。 李三梁和儿子李水杨也在一旁被蒋芳的话问的呆住了。 这,是打算牵线做媒么? 秦明风是第一个反应过来,连忙跑过来喊道:“大哥,你快回话啊,三梁婶子还等着你给答复呢!” “啊?哦!”秦观月回过神来,黝黑的脸上浮现一抹红晕,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那自然是好的,不过我怕我配不上月芽妹子,我这粗人一个,啥也不会……” 蒋芳一听秦观月觉得李月芽好,立即看向一旁李三梁,道:“当家的,你说把月芽许配给秦家老大如何?我看着他倒是个不错的后生,这样也不至于把月芽远嫁了!” 李三梁一听蒋芳这么说,再瞧向秦观月的时候都觉得顺眼不少,他本就没什么主见,便连忙附和:“好,你和月芽同意就成,秦家老大是个不错的,老实,能对月芽好就成!” 蒋芳又看了一眼身旁羞得低下头的李月芽,问道:“闺女你觉得呢?” 李月芽长的中规中矩,既不算漂亮也不是很丑,性格也不错,如今十七岁也着急嫁人,她倒是想留在父母身边,而秦观月长的高大魁伟的是个壮汉子,和她倒是挺配。 而且听闻秦家三兄弟都是个细心的人,干活啥的样样都会 ,也没不良的嗜好,而且还挺会疼人。 林小桢不就是最好的例子,秦家老二都愿意为了林小桢挨二十杀威棒,顿时李月芽的心中越想越觉得满意,期待着秦观月也是个能疼人的就好了。 她立即小声回答一声:“女儿婚事,但凭父母做主!” 蒋芳听见女儿这么说,明显是满意秦观月这个丈夫的,立即看向秦观月道:“秦家老大,你可听见了,我家月芽已经同意了,回头就看你怎么上门提亲求娶了!” 秦观月还有点懵,完全没想到突如其来的就是一场婚约。 他看了一眼长的标志又端正的李月芽,心里的某处悄然激活。 秦明风又推了一下秦观月,忙说道:“大哥,你还干啥呢,还不赶紧表明态度!” 秦观月憨厚一笑:“是,等我二弟和弟妹回家,我们就商议着去你家提亲,只要月芽妹子不嫌弃我们秦家,不嫌弃我就好!” 蒋芳甚是满意,然后秦明风和秦观月更热情了,忙张罗着吃晚饭,期间,李月芽还不少去灶台上帮忙,和秦观月越看越顺眼。 因为桌子小,容不下太多人,秦明风给小一几个孩子送饭去了房间里,又给林父林母送了喝的稀粥,喂了一下后院的母狼和几个狼崽子。 前院里,秦观月陪着李三梁和李水杨喝酒,蒋芳和李月芽在一旁有说有笑的,看上去一片其乐融融。 秦明风忙完家里的事后,走出前院的时候瞧见这么一幕,心里想着二哥二嫂在家就好了,就能看见这么融合的一幕。 他的心里越发坚定,当初大哥去买了二嫂回来果然是明智之举,如今因为林小桢,秦家真是越来越好了。 没这个机会,也促不成这突如其来的婚事。 彼时。 天色已黑,滁州城的同新客栈里。 林小桢和秦净之正在浅眠 ,忽然桌上的烛火摇曳,屋里发出了轻微的声响,床上的二人立即警醒,却装作沉睡。 只听见一深一浅的脚步声,正在朝着床边靠近。 林小桢不动声色的伸手摸出了两根银针,蓄势待发,而另外的手也和薄被下的秦净之的手互相紧握。 二人屏息等待着,那脚步声已经靠的很近,却没有打算攻击他们,反而小声争执。 “主子说过,带活的回去,你不能下手!” “可是这个人事关重大,他死了也无关紧要,而且有人花重金买他的人头……” “你是想背叛主子?” “我没有,但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们该考虑后路了!” “不可以!” 林小桢实在听不下去了,心想真是两个笨贼,她偷瞄了一眼二人,借着晕黄的灯光,迅速的飞射两枚银针。 扑通两声,二人倒地。 林小桢迅速爬起身,低头看着床沿边上躺着的二个黑衣人,然后下床拉开了他们脸上的黑布。 秦净之爬起身,盯着两个异域面孔,然后看向林小桢:“或许,我们怀疑的第三波人马能从这二人嘴里问出来了!” 林小桢和秦净之相互对视一眼,然后在房里找了个床幔绳子将两个人绑在了桌腿边上,掏出银针给二人纷纷刺了一下人中。 二个人迅速转醒,一瞧见被绑得死死的,无法挣脱,身子也很奇怪,软弱无力,别说逃跑,说话都有些费劲。 但二个人都还不肯放弃想要挣扎。 林小桢看着两个人,眸中泛着一丝阴冷,问道:“别挣扎了,我已经给你们喂了毒药,短时间内,你们根本挣脱不了,也无法使出力气,还是乖乖回答我的问题,或许我能绕你们活命!” 其中一个人抬眸狠厉的看着林小桢,道:“你休想做梦,我们什么也不会说的!” 话音 落下,他就想要咬住嘴巴,却被林小桢眼疾手快的拿着一块布塞进了他的口中,迅速的抠出了一块用羊肠裹着的药丸。 “你以为你的小动作能躲过我的观察?”林小桢一边说着,一边将那羊肠裹着的毒药放到了桌上。 准备服毒自尽的人完全没有想到林小桢速度会这么快阻止他,他偏过头去,不客气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是我什么都不会跟你说的!” “呦,倒是个有血性的,你不说没关系,我想你身边的人一定会说的!”说完,林小桢坐在凳子上看向了另外一个黑衣人,道:“你现在可以选择服毒自尽,我不会阻拦你,你若不想服毒自尽那就老实回答我问的问题,不然的话……” 林小桢起身走上前去,拿出银针在那人脸上划拉了一下:“我可以分分钟,让你变成傻子,而且我知道,你不想死,还想换一个活法对不对?要不要我帮你呢?” 那人脸上已经开始冒汗,完全没有想到林小桢会这么说,而且分析的一点不差。 他就是刚才准备想要叛变的人,确实他也不想死,不会服毒自尽,而且为了怕不小心咬破羊肠里的毒药,他早就取出来了。 所以现在他只能回答林小桢的问题,只求一条活路。 “不要,我不想死,也不想变傻子,你有什么问什么,我全告诉你,但是你必须保证一会放我离开!” 林小桢淡漠的扫了他一眼,道:“那是自然,你要是老实配合,我肯定放你一条活路!” “好,那你问吧!” 他刚说完,有血性的那个黑衣人立即瞪大眼睛看着身旁的人呵斥一句:“巴格尔你疯啦,你就算说了,主子也不会……”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林小桢一针又扎了睡穴,沉沉睡去。 名叫巴格尔的黑衣人有了 几分犹豫,可是挣扎过后,还是看向了林小桢:“你有什么就快问吧!” “好,那我问你,这几日你们的人马是不是在秦家附近盯梢?一共多少人?” “是!” “你们是莫邪草原的人?谁派你们来的?有什么目的,还有林家的人是不是你们杀得?” “我们是莫邪草原的人,但是我们如今为一个天辰汉人在卖命,他是谁我们也不知道,但是接头人是个老头子!” “林家的人就是他叫我们去杀得,故意留下了蛛丝马迹,他什么目的我不知道,但是今晚我们的命令就是掳走你们两个回去!” 林小桢盯着那巴格尔的眼睛,见他的微表情能分辨出此人没有撒谎,可能说的都是事实。 “哦?为什么掳走我们?掳去哪里?那个人可有说过要你们对付的我们是什么身份?” “没有说过,就说你们绝对不简单,要小心防范,然后掳走你们回我们暂时的庄子,说想问点什么。” “庄子在哪里?想问什么?” “问什么我不知道,滁州城外西边三十里地的一处荒废的庄子!”巴格尔许是被问的不耐烦了,反问一句:“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你是不是该履行诺言放了我?” 林小桢微微点头,旋即问道:“最后一个问题问完,我就立马放了你,你得告诉我,是谁跟你那花重金要买我男人的性命?诱惑得你都愿意背主求荣?” 巴格尔神色一怔,犹豫的看着林小桢:“这个……我不能说,不然我会死的!” 林小桢眯了眯危险的眼眸,随即拿出一根细长的银针,抵在了巴格尔的印堂出,针尖瞬间刺破了他的皮,沁出一丝鲜红的血。 “你若不说,我现在也可以让你死!” 反正横竖都要死,巴格尔紧紧的闭上眼睛,甚至艰难的幽缓开口。 第八十八章 杀人灭口 秦净之躺在床上,瞧着林小桢那处事不惊,游刃有余还很聪明的架势,深邃的眸中充满了欣赏。 林小桢就像是尘封多年的老酒,随之品尝,越到坛底,越能给人更多的惊喜。 秦净之内心忍不住感叹,他这个瑰宝,到底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是,是琥……”巴格尔话音未落,忽然窗外飞射一根长箭,箭法精湛,一箭穿透了巴格尔的胸口,连带着和他绑在一起的另外一个同伴都被长箭穿心,直击心脏,二人暴毙而亡,根本没有救活的余地。 林小桢急忙跑到窗户边,却发现对面屋顶上一抹黑色身影飞速跳下屋檐消失。 她忍不住皱起眉头,心想真是该死! 然后关上了窗户后,转身看向了床榻上的秦净之:“对方跑了,二个人都死了!” 秦净之神情凝着沉重,道:“我知道,对方显然不想让我们追查下去,不过也不想我们有事!” 林小桢走回到床边,有些不解:“此话怎讲?” 秦净之斜睨了一眼林小桢,眼中闪过一丝犀利:“若是对方想让我们死,就凭他可以一箭穿心射杀死二个黑衣人,就可以知道他也能轻而易举的弄死你我!” 林小桢想想也是,她就更疑惑不解了:“我怎么感觉,咱们四面楚歌,像是陷阱了一团迷雾里?” 秦净之有些愧疚的看向林小桢:“对不起,娘子,可能是我的身份,快掩饰不住了,日后的危险或许会更多……” 他话还没有说完,林小桢连忙伸手堵住了秦净之的嘴巴。 “我不怕危险,所以别跟我说这种话!” 秦净之点点头,便不打算说这些,便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离开这里回家吧,等有空去刚才知道的那个山庄去打探一下!” 林小桢回头看着两个死去的黑衣人,有些头疼:“暂时也只能这样,你先躺着,我收拾一下这两个人的 尸体,省的回头给我们带来麻烦!” 秦净之温润一笑:“娘子,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过你的身子,能赶路回家吗?” “能,没什么大碍,只是皮肉伤,你配的药十分灵验,现在都已经结痂了!” 林小桢点了点头,立即麻利去收拾尸体。 此时天色黑了,行事比较方便,不一会她就将现场收拾的干干净净,然后将两具黑衣人的尸体趁人不注意藏进马车,当晚就退了客栈的房,搀扶着还受伤的秦净之离开了同新客栈。 虽然危机四伏,但是此时应该不会有人贸然出手,所以林小桢和秦净之也没有太多的戒备,直接驾着马车回村里,回村的途中路过澜沧河时,将两个黑衣人尸体丢进了涌动得澜沧河里,毁尸灭迹后,才安心回家。 回到家中的时候,已经亥时时分,可秦家院子里却依旧烛火通明,依稀能听见院子里的说笑声。 林小桢将马车停在了门口,拴好了马缰,不由得疑惑的回头看了一眼秦净之:“咱家这么晚,怎么还这么热闹?” “不知道,进去看看!” 院子里的秦观月和李三梁以及李水杨秦明风四个人喝酒喝的迷迷糊糊的,也未注意门口,而蒋芳和李月芽因为天色晚了不太方便和秦观月秦明风兄弟共处一院,早早回家休息去了。 林小桢搀扶着秦净之走进院子里的时候,瞧见这么一幕,便走上前去。 “大哥,三子,家里这是来谁了?” 秦明风一瞧见林小桢和秦净之,连忙起身,摇摇晃晃的拉着他们两个坐下,道:“二哥,二嫂,你们回来真是太好了,今晚,今晚咱家定下了一门大喜事了!” 林小桢和秦净之相互对视一眼,就瞧见秦观月站起来指着李三梁和李水杨介绍道:“弟妹啊,二弟,这是我岳父三梁叔,和水杨小舅子,日后咱们可就是一家人了!” 他们 喝多了,也没人多问他们俩咋这个时候回来了。 听着秦观月和秦明风说的话,而四个人皆是面露喜色,搞得和真的一样。 林小桢不认识李三梁,但是李水杨她见过一次,也是同村的,便轻笑一声:“你们这是喝了多少酒?咋就突然成大哥岳父和小舅子了?” 秦净之也微蹙眉梢,露出一抹奇怪。 秦明风立即断断续续的解释了一遍咋成了亲家的时候,还不忘道:“大哥岳母那是真的厉害,怼得李婶子直接牵着虎子回家了,哈哈哈,不久后,月芽姐就是咱大嫂了,不是开玩笑的哦!” 林小桢却想着,这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李三梁就愿意把闺女嫁给了秦观月? 而且,还是在秦家如今挣了很多钱,又开始盖新房子的时候? 早不许配,晚不许配,挑在这个时候,真的是看中了大哥,还是图秦家的钱? 不过林小桢瞧着秦观月高兴,也没有说扫兴的话:“既然如此,也是美事一桩了,回头可是要好好商量提亲细节,大哥三子,叔,我们奔波一天有些累了,就先回房休息去了!” “哎,好!”李三梁答应一声。 秦净之和林小桢也不顾他们吃喝的高兴,转身回了屋子,小一几个孩子早就睡的香甜,似乎一点也不被外面的吵闹所影响。 林小桢轻手轻脚的照顾着秦净之躺下后,碍于院子里四个男人在吃喝,她就没有去打水洗漱,直接躺下,好奇的问了一句:“秦净之,你说他们会不会是图秦家的钱,才在这个时候,要把女儿许配给大哥?” 秦净之思虑一会,道:“应该不是,三梁叔是村里出了名的厚道人,估摸着是真的看上了大哥,而他们的女儿李月芽已经十七岁了,正着急嫁人,选不到好的夫婿,趁着这个机会谈婚事,或许真是缘分!” 可林小桢总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但愿是她多虑 了。 秦净之看林小桢忧心忡忡的模样,温和的笑着:“放心,大哥办事一向稳妥,你就别担忧了,不过大哥若真的成婚倒也是一桩美事,我心里也能放下一件事了!” 林小桢闻言,点了点头:“既然你觉得不是,那八成没问题了,那是该着急准备大哥的婚事了,盖房子的事情也得抓紧了!” 说到这里,秦净之看向林小桢,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倒是辛苦你了,挣得银子都给了秦家用,还忙活这些,等回头这个事情过去,你随便弄个药方,我让红袖给你腾挪点银子补给你!” 其实秦净之是怕银子来路不明招到怀疑和关注,但是如今林小桢这么会挣银子,他借由林小桢而弄来的银子就不会招惹嫌疑,另外好像身份已经开始暴露,他在瞻前顾后辛劳林小桢挣银子补贴秦家,就有点说不过去。 林小桢却摇了摇头,拒绝道:“不,我能挣银子干嘛要挪用你那边的,而且你既不让我跟你客气,你就不应该跟我客气,大不了你记下这些账,日后你回去的时候,再统统还我,还得还我金山银山才行!” 秦净之看着林小桢傻乎乎的要金山银山的模样,眸色温润如水:“娘子,有你真好!” 林小桢的唇角微微上扬,瞧着秦净之从一个冰山妖孽如今成了这幅宠妻温柔的人,心里很暖。 这才是她要的男人,只对她一人温暖,敞露真实。 “好了,时候不早了,你好好休息,等你养好伤我们还有重要事情要办呢!” “好!我们一起休息!” 因为秦净之后背有伤,他只能趴着睡,林小桢也不敢乱动,生怕碰到他伤口。 只是发生了这么多事,林小桢和秦净之的心里各有所思。 林小桢想着如此被动还是因为着急没钱,没势力,从明开始她就要开始想点子挣钱,挣很多很多的钱,然后构造一方安乐 窝。 秦净之则是心里产生了杀机,被动等待已经不行,他要主动出击,所有威胁他和林小桢以及秦家安危的人,该是时候都除掉了,他绝不会让人伤到他所在意之人。 屋外的喝酒说笑声渐渐微弱,而林小桢和秦净之则是困倦不堪,睡的很熟。 翌日一早,天约莫卯时末分时刻,秦观月实在忍不住了才敲了敲林小桢他们大屋的房门。 林小桢和秦净之被吵醒了,同时吵醒的还有八个孩子。 她起身套着衣服走上前打开了房门,揉了揉眼睛看着秦观月:“大哥,有啥事吗?” “哦,我做好早饭了,叫你和孩子们一起吃,老二呢?他身体可还好?” 林小桢回头看了一眼趴在床上的秦净之,微微一笑:“好的差不多了,皮肉伤休息一两天就好,我们这就起来!” “好,那我等你们,一会有事要说!”说完,秦观月转身离去。 林小桢看向了一旁已经醒来的几个孩子,喊道:“小一,你是不是该带着弟弟妹妹们起床吃饭了?” “知道了,姐姐!”小一答应一声,然后蹑手蹑脚的爬下了土炕,照顾着几个小的开始起床。 林小桢则是看向了秦净之,道:“那相公你打算睡到什么时候?要不要起来活动活动?好像大哥有重要的事情要说!” 秦净之微挑眉梢看着林小桢那似笑非笑的模样,心里很是动容。 二人起床后,就走出了屋门,看着厨房棚子里忙活着煮粥的秦观月,秦净之直接道:“大哥,你找我们可是说你和李月芽的婚事?” 秦观月面色一愣,有些不好意思:“看样子昨晚你们都知道了,正是这门婚事,不过提亲李家有个条件,我想来想去还是和你们商量一下,不知道你们能不能同意?” 林小桢和秦净之相互对视一眼,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林小桢问道:“大哥,啥条件?” 第八十九章 绝不让你受委屈 秦观月犹豫了一会,道:“是这样,李家的意思是要我们给他们家提亲,那李家宗族的亲戚们都是要下礼得,李二柱是三梁叔的亲哥,也是咱邻居,先前李婶子和咱家闹得很不愉快,估计下礼他们家是不会接的,所以……我们可能要和李婶子家先化解恩怨,让他们家接受!” “虽然三梁叔也不愿意为难咱们,但是该有的礼节咱不能少的对不对,不然日后月芽嫁过来,隔壁就是她二伯二婶,关系不融洽她也难做人!” 林小桢还以为什么条件,她本以为李家会狮子大张口要彩礼或者要东西呢,不过这件事情确实有点为难。 毕竟之前和李婶子闹得那么不高兴,还揭穿了她恶毒的面目,李婶子那种计较的人,能轻易地和他们化解恩怨? 秦净之看向秦观月,此时才严肃的问道:“大哥,你喜欢李月芽吗?还是仅仅只是为了成家?” “我……”秦观月神情一愣,一时半伙不知道怎么回答,其实他倒是对李月芽挺满意,但是一个村的又不怎么来往,若说喜欢也谈不上,只能说有好感。 但是一想到自己的条件,能取个媳妇就很不错了,李月芽长的虽然一般但是勤快能干,身体看上去也不错,胯大好生娃,选做妻子很不错,更何况了李三梁一家子也不嫌弃他,对他倒是挺满意,所以秦观月已经下意识的认为李月芽就是自己要娶的人。 他点了点头,道:“我是为了成家,但是我看月芽倒是也蛮顺眼的,而且她也不嫌弃我,所以……” 秦观月都不好意思说了,便道:“我知道李婶子是个刁钻的人,但怎么说她也是月芽的亲二伯母,所以二弟,弟妹,能不能委屈你们一下,去给李婶子家道个歉?” 秦净之微拧眉梢,看着秦观月:“大哥,我自然是愿意的,只要你回头能和李月芽好好过日子,但 是,这个委屈我受了,小帧不能受着!” 林小桢微微一愣,看向秦净之眸中闪过意外,急忙道:“你说什么呢,我没事的啊,不就是给李婶子道个歉,让她接受咱家的提亲下礼么,为了大哥,这都不叫事!” “不,道歉的事情我一个人去做就可以!”秦净之的目光中透着一股子坚定,然后他看向林小桢,道:“李婶子那种人不好惹,不想你受委屈,所以你就老实在家里待着,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言语!” 林小桢忽然感觉秦净之这个家伙,看似冷淡无情,实则是个宠妻狂魔啊…… 瞬间觉得他浑身都发光,这么善解人意的相公,果然是没看错。 话音才落,秦净之立即朝着隔壁李婶子家走去,走到院门口又回头瞧了一眼秦观月:“大哥,你还愣着做什么?叫上三子,我们一起过去道歉!” “好!”秦观月立即喜出望外,跑进后院拽着在挖地基的秦明风,三兄弟一道朝着隔壁走去。 林小桢不忍一会听见他们委曲求全的声音,便端着一碗吃食和水去了后院去看母狼和它的三个狼崽子。 母狼已经嗅到了林小桢的气味,所以很乖顺的躺在笼子里,没有发出警告的叫声,三个小崽子睡在一旁,看上去十分可爱。 林小桢将吃的和水放进木笼子里后,然后看着母狼身上的伤口都已经结痂了,眼中全是欣慰。 “看样子你快好了,等到你的狼崽子都能走路了,你就可以回归山林了!” 母狼看向了林小桢呜咽一声,似乎是舍不得的意思。 林小桢见状笑了:“别告诉我,你舍不得离开了,你可是狼,不能和人类一起生活的,而且我这木笼子也关不住你多久的!” 母狼哼唧两声,林小桢暂时理解为它听得懂自己的话,似乎是在答应她知道了。 忽然母狼浑身的毛都竖起来了,一双犀利的眸 中泛着凶光看向了林小桢身后,发出了警告般的叫声。 林小桢见状,心中一惊连忙转身,还以为是盯梢的人被母狼发现了,却发现是胆怯的小一。 她紧蹙的眉梢瞬间平展,温和的看着小一问道:“小一,你怎么了?怎么不带着弟弟妹妹们去吃早饭?” 小一看着林小桢,忽然委屈的瘪嘴,眸中泪花闪烁:“姐姐,小八好像……好像不行了!” 林小桢一听,立即盖上了黑布遮住了木笼子随着小一回了大房间,就瞧见土炕上躺着的小八奄奄一息,额头滚烫,她伸手撑开了小八的眼珠子,瞳孔涣散,是快不行了。 奇怪,怎么会这样? 只是感冒而已,她昨日没有细心查看,怎么今天就能到这种地步? 林小桢立即看向小一:“你去院子里打点凉水过来!” 小一快步朝着门口跑去,林小桢立即又看了一眼小八的口舌,神色越发凝重。 这小八看似是发烧感冒,但是却又急速凶猛,让林小桢想起了一种能要人命的病毒性感冒,也叫做瘟疫。 林小桢的心里有点慌乱,立即给小八扎针稳住气息,等到小一进房间的时候,她怕真是瘟疫会传染,立即叫小一将盆放在门口,她亲自给小八擦拭降温,没她的同意,所有人都能进屋子里。 小一被林小桢的眼熟看的吓到,以为小八是不行了,他也不敢说什么,出去照顾其余几个小家伙了。 林小桢反反复复的给小八擦拭身体,试图降温,然后又跑出去熬了治疗感冒的汤药,喂给小八喝下,眼瞅着小八的体温渐渐恢复正常,她这才离开了房间。 一走出屋子,林小桢又给小一几个孩子看了一遍,发现他们没有被感染的异常,而先前同时生病的小七状态也还好,大概不是瘟疫,她悬着的心,悄然放下。 这时候,秦观月三兄弟已经进了隔壁李婶子家,在 屋里不知道说些什么也没有什么动静,林小桢舀了一碗粥喝着,门口就听见了冯宝宝拉停牛车的叫声。 旋即,冯宝宝的大嗓门从门外响起。 “来个人帮忙一下,木床打好了!” 林小桢喊着小一和小二小三走出院门,冯宝宝一抬头瞧见林小桢,高兴道:“二嫂你没事啦,昨天听闻那消息的时候可吓死我了!” 林小桢没好气的瞥了一眼冯宝宝:“以为我是杀人魔头啊?” 冯宝宝嘿嘿一笑:“怎么可能,二嫂你就不是这样的人好不好,我是担心你在牢里会被屈打成招!” “哼,算你有良心!”林小桢看着木床打造的不错,道:“这木床花了多少钱,我这就给你银子!” 冯宝宝摆了摆手:“二哥给完银子了,不用给了!” 说话间,几个人抬着木床进了大房间,将墙边的桌子挪开,然后放好了木床,林小桢当即收拾好被褥铺好床,这样一来,睡觉就不至于挤得慌了。 然后拉着一块破床单放在房梁中间,暂时和土炕那边隔开,也不会不自在。 冯宝宝扫了一眼床上躺着的小八,瞧着孩子的面色,疑惑的嘀咕一句:“这孩子咋啦?我看他回家就开始不舒服吧,这都三天了,咋还躺着昏迷不醒?” “身体有些不舒服!”林小桢回了一句,催促着冯宝宝赶紧出去。 二人刚走出屋门,就瞧见碰壁的秦净之三兄弟垂头丧气的走回了院子。 “怎么样,谈妥了吗?”林小桢迎上前去,好奇问道。 秦观月哀叹一口气,蹲在了院门口抱住了脑袋,很是烦闷。 秦明风立即不高兴的小声吐槽:“能谈妥吗?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李婶子是这么记仇的人,她不仅不答应,还要二柱叔回来的时候干预大嫂嫁给大哥,说这门婚事成不了,除非三梁叔一家子想和李家脱离关系,真是要气死人了!” 其实 这个结果,也是林小桢预料之中的,李婶子那人若是好说话,反而才不正常。 林小桢思虑片刻,道:“要不然我去说说?” 她话音才落,秦净之立即打断了她:“不行,这种委屈我们受着就好,你就不用掺和了!” 林小桢的心里又涌起一股甜意,看着秦净之眸中都泛着爱意,她撒娇道:“不就是给李婶子出出气么,出完气就好了,我又不损失分毫,不在意的人我才不生气,而且此时事关大哥终身幸福,你就别较真了!” “不行!”秦净之拒绝完,看了一眼蹲在院门口的秦观月,道:“这件事情,我想再和三梁叔家再好好商议一番,反正我们已经道歉求和,如今李婶子揪着不放,若是三梁叔家能明辨是非,应该不会再无理要求什么,若是执意无理要求,倒不如重新给大哥挑个更好的姑娘!” 秦观月的身影一怔,抬头看着秦净之,又看了一眼林小桢,心里也不好强迫林小桢为了他的事去给李婶子低头认错,但是他眼底的失落和烦躁倒是被林小桢看的一清二楚。 看样子,大哥还真是对李月芽动了心思。 林小桢心里琢磨着该想什么办法,能够两全其美,只见桃花婶子面色焦急的年幼的儿子赵阳匆忙的跑了过来,一瞧见林小桢立即扑通跪在地上,哭啼啼的开口:“老二,老二媳妇救命啊,快救救我儿子!” 林小桢一瞧桃花婶子怀中的孩子和小八的面色差不多,心里忽然咯噔一下,忙问道:“桃花婶子,你先别着急,你儿子咋啦?” “呜呜呜……我刚去沈大夫家瞧了,说我儿子闹猪瘟了,活不了了,把我们轰出来了,可我儿子好端端的咋会闹猪瘟啊,但是他就是快不行了,都没气了,已经赶不及去城里了,老二媳妇,你一定要帮我救救我儿子啊……” 闹猪瘟? 猪瘟是不是瘟疫? 第九十章 你这是拿命在胡闹! 林小桢刚怀疑小八可能是得了瘟疫,因为感冒不会轻易致人死亡,现下桃花婶子的儿子就来了这个症状。 要不要这么巧合? 或许小八是真的得了瘟疫? 事情紧急,林小桢也不敢耽误,连忙道:“桃花婶子,你先把你儿子抱进屋里,我给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哎,好!”桃花婶子答应一声,连忙起身,抱着孩子就要往院子里走,林小桢也准备回屋,却被秦观月给拦住了。 “大哥,你这是做什么?”林小桢微微一愣。 秦观月面色凝重,紧蹙眉梢的看向林小桢,语气很是严肃:“弟妹,这可是闹猪瘟啊,不是闹着玩的,我不能让桃花婶子带着孩子进屋,还有你也不要管这事了!” 林小桢微蹙眉梢…… 秦明风紧跟着附和:“是啊,二嫂,猪瘟是会过病气的,万一咱家都过了病可就没治了!” 说完秦明风赶紧看向桃花婶子好言劝说:“桃花婶子你还是带着你家娃赶紧去城里看看吧,我二嫂又不精通医术,你就别为难我二嫂了!” 林小桢又看着秦净之,他的眉宇间也尽显担忧,但是顾及林小桢才没有帮着秦观月和秦明风说话。 秦家三兄弟如此担忧,也是害怕殃及秦家,她也不能要求他们圣母心泛滥,在这种危险的状况下对人伸出援助之手。 在这个年代,闹上瘟疫那就是天灾,谁都避之不及,事关生死,并非小事,他们都只是正常的反应。 她能怪他们吗? 并不能! 但是她身为一个医者,是无法做到见死不救。 林小桢也不为难秦观月他们,直接扭头看向桃花婶子,道:“你先抱着孩子在院门口等我一下,我去拿块席子和诊脉的东西!” 桃花婶子哭哭啼啼的答应一声,眼底露出了感激,并没有埋怨秦家人的态度。 秦观月和秦明风没有想到林 小桢执意要救桃花婶子的孩子,丝毫不惧闹猪瘟,有些愣神。 林小桢已经迅速跑进屋里去拿东西去了。 秦观月连忙劝一旁只瞧着林小桢忙碌却未说只言片语的秦净之。 “二弟,你倒是劝劝小帧啊,这小帧万一救不好孩子,自己还过了病气那可是要死人的,弄不好咱全家都得出事,这可不是小事情,你……” “大哥,小帧既然管了,你就别劝了!”秦净之忽然开口,打断了秦观月的劝言。 他斜睨着满脸担忧的秦观月:“你带着三子还有小一冯宝宝回家里看着就好,我陪着小帧给桃花婶儿子看病!” “老二,你,你怎么也糊涂了?”秦观月甚是惊诧,瞪大眼睛瞅着秦净之。 秦净之微拧眉梢,满脸沉重的反驳:“不,我这不是糊涂,而是相信小帧,她既然敢管,说明就不怕有事,而且小帧一个区区妇人都能有如此大的心胸,反倒是我们刚才在猪瘟面前,都产生了退怯之心!” “如此一想,我们倒是不如小帧,既然她想救,那我就相信她,默默支持,不过以防万一,你们就不要跟着掺和,还是躲远点的好!” 一番话,说的秦观月有些惭愧不如,可他就是个乡里汉子,是个屠夫,他只考虑秦家人的性命就好,让他博爱天下,他也做不到。 秦观月哀叹一口气,带着情绪暗暗施威:“老二,我希望一会小帧出来,你还是劝劝她,我只想咱家一家人好好的过日子就好,而不是如此担惊受怕,你们若真的有事,那我们肯定会管,管了弄不好全家都要灭口,我不想看见这场面。” 说完,秦观月直接转身轰着秦明风和几个孩子还有冯宝宝进了屋子。 秦明风担忧的看了一眼满脸坚定的秦净之,又看着有些丧气的秦观月,连忙问道:“大哥,这就不劝了?那可是猪瘟 啊……” 秦观月怒吼一声:“劝什么劝,你二哥和你二嫂执意送死,我怎么劝?拿着刀威胁他们捆家里吗?” 秦明风微微一愣,这时林小桢已经拿着银针还有脉枕以及凉席走出了房间。 秦观月的吼声她自然听进了心里,那态度哪是跟秦明风撒气,而是闹给她和秦净之看的。 林小桢微顿脚步,犹豫一下还是跨出门槛,看着秦观月阴沉的脸色,忙说道:“大哥,这件事情我有分寸,不然我不会管,其实闹猪瘟并不是什么大事情,就是天气炎热导致厉疾极易过病气的急性发热发寒症状,处理得当就会好的,口鼻不接触感染体,是过不了病气的!” “不过我说再多,可能你都不相信,所以现在这件事是我一个人的事情,你带着三子和孩子们守在屋里别出来就好,等治好了桃花神的孩子,你应该就不会这么抵触!” “你这是拿命在胡闹!”秦观月沉声埋怨一句,脸色很是难看。 “大哥,相信我好吗?” 秦观月看着林小桢那坚决的架势,偏过头去。 林小桢见他不说话,快速朝着门口走去。 秦观月回头看着林小桢毅然决然得身影,无奈的摇了摇头,轰着都愣神的人进了屋子。 路过院门口的秦净之时,林小桢斜睨了一眼他,道:“你也进屋去,这里我一个人弄就好!” 秦净之却摇了摇头,眼眸坚定又温柔,幽缓启口:“我相信你,你看看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随时招呼我!” 林小桢心口一暖,旋即勾唇浅笑,然后道:“那好,你用帕子遮住自己的口鼻,尽量不要接触孩子在这候着!” 说完,她快步的走出院子,将席子放在地上,对着桃花婶子道:“将孩子平躺放在席子上吧!” 桃花婶子连忙点头,大气不敢出,生怕林小桢不给孩子看病了。 林小桢 瞧着躺在凉席上的孩子,摸了一下他额头滚烫滚烫的,和小八的症状有些相似,此时孩子已经烧的迷迷糊糊的,不断的冒着汗珠,紧闭眼珠子,浑身却又发抖不止,林小桢扒开了孩子的眼睛,瞳孔有些涣散,又看着舌头苔白如积粉,舌质红绛,脉络不稳,是急性病毒感染症状。 这种在古代确实都是瘟疫之状,古人体质不好,环境差,由于天热,更易发病感染,又不懂症状源头,所以难以医治,被人视为恶鬼之病,患病之人就和那猪闹瘟病一样除了等死是无法医治的,又俗称为闹猪瘟。 但在林小桢眼里,这也就比普通感冒严重一点点而已。 而小八只是体温忽高忽低,倒是没有桃花婶儿子的这些内在症状,她的心也放缓了一些。 林小桢掀起孩子的衣服,在腹部几个穴位扎针稳住气息后,又看向桃花婶子问道:“孩子发病前可有接触什么?或者吃了什么?” 桃花婶子回想了一下,道:“没碰什么啊,一觉睡醒就这样了,什么也吃不下去,哦,昨晚,昨晚孩子爹从县城带回了一只野兔,我们炖了吃兔肉了!” “可我和孩子爹还有大妞三个人都没事啊,就儿子一早起来就这样了,一送去看沈大夫,沈大夫就说是染了猪瘟病,没治了,嘤嘤嘤……” 说着说着,桃花婶子急的眼泪直掉。 林小桢皱眉思索了一番,此时扎针显效,她又给孩子把脉了一下,孩子明显稳住了气息,不再缓急无序,面色也好转了几分,恢复血色。 桃花婶子看着林小桢一直在把脉,神情严肃,焦急问道:“老二媳妇,咋样啊?我儿子不会有事的吧?” “我可就这么一个独苗啊,他要是有点事,我可就不活了,呜呜呜……” 林小桢此时已经把脉结束,看着着急的桃花婶子,轻笑着解释: “我已经替你儿子稳住脉络,暂时没有大事了,而且他这也不是患猪瘟,也就是比时疾严重一些的风寒,感染了身体内脏,小孩子没大人身体厉害,所以发病严重了一些!” “我现在写一个方子给你,你送孩子回家后别耽误立即去沈大夫家抓药,每天三副药,吃七天的,分早中午三餐前煎好半个时辰喂给孩子喝!” “顺便多买点苍术雄黄回去焚烧用烟熏家,各个角落每天都要熏上三遍,尤其是你儿子住的床铺,还有用的碗筷什么的都熏一熏,服药七天后你再带孩子来给我看看!” “哦,对了,等抓完药方后,你还得去地里挖点东西配着我开的药方一起熬煮,但是那东西你可不能随便告诉别人,那是我独家的药方!” 桃花婶子一听孩子有救,没什么大事,立即欣喜过望,急忙问道:“好,老二媳妇,你说啥我都答应你,要是我儿子好了,我一定天天给你诵经祈福。” 林小桢瞧着桃花婶子,道:“不行,我不能听你口头上答应,一会写药方,我顺便写一份合约给你,你必须签字画押保证,还有不得私自转达卖给别人,如若违约就赔偿我五百两银子,不然的话,我不能告诉你!” 桃花婶子救儿子心切,立即点头答应:“好,不管你说什么都行,老二媳妇,虽然我就是个村妇,但是这种你不让我说的东西我是万万不会随意泄漏的,而且我知道,你的药方子都好贵的,那都是能卖大钱的,我心里有数!” “行,既然你如此说了,那我现在写药方和保证书给你!” 等林小桢写好了一份药方子,然后又让桃花婶子签字画押写了合约后,她看着白字黑字的画押凭证,这才安心的收进了怀中。 桃花婶子已经有些焦急,忙问道:“老二媳妇,你说的最后一味药是啥?” 第九十一章 为什么仇视她? “马齿苋!” 桃花婶子一听,大吃一惊:“那,那不是杂草吗?咋还能治病呢?” “你尽管熬煮用药就行,每次份量一钱左右,这个可是一个绝好的治时疾偏方,寻常人根本不知道的!” 桃花婶子有些狐疑的看向林小桢:“老二媳妇,你可确定了?这,可是事关我儿子的性命啊!” 林小桢信誓旦旦的保证:“只要你听我的,按照方子弄,而且挖马齿苋不要给别人看见了,最好半夜去弄,七天后你儿子应该就会没事了!” “行吧!”桃花婶子半信半疑,如今她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连沈大夫都说没救的人,现下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那我这就回去,你看这下看病要多少钱?我这就给你!” “不要钱,只要你能保证守口如瓶就好,千万别忘记我们签署的合约!” 桃花婶子神色一愣,连忙道谢:“好,老二媳妇谢谢你了,你放心,只要你救了我儿子的命,日后咱村里,谁的话我都不听,就听你的!” 林小桢看着桃花婶子坚定的神情,心里有些意外,毕竟这桃花婶子寻常看上去就是个不着调的,关键时刻还挺像回事。 不过她也不能完全当真,人心这个东西,半信半疑最好。 “好,那你快带孩子回去吧,马上晌午天热了孩子在外面都遭罪!” “哎,好!”桃花婶子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抱着气息已经稳住的孩子就疾步回家了。 因为桃花婶子一路上抱着闹猪瘟的孩子,闹腾得村里的大道上人烟稀少,十分罕见,若是寻常这种热闹事定是要招惹不少人围观。 可见,人人是有多避忌瘟疫。 等忙完之后,林小桢收起银针,起身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无奈的叹口气。 身旁传来秦净之那温润好听的嗓音:“看完了?” 林小桢 扭头和秦净之四目相对,然后点了点头:“嗯。” 秦净之深邃的眸光中有些波动,带有一丝打量盯着她,良久问了一句:“小帧,你是上天派来的仙女吗?” “噗!”林小桢忍不住扑哧一笑,笑的差点呛到自己,忙不可思议的看了一眼秦净之:“你,你说啥?你再说一遍?” 秦净之安静的看着她,唇角勾起一丝笑意:“你明知我说了什么,可能十里八乡的都找不到你这么好的女人了!” “我什么也没做,怎么就好了,还有能从你嘴里问出这种话,真是令人罕见!”林小桢虽然否认着,脸上却浮起得意的笑容。 秦净之却不以为然:“那是因为以前我没有遇见你这么好的女子,若是你喜欢听,我可以每天学着说给你挺!” 林小桢立马摇头:“别,我可不喜欢油腔滑调的男人!不过先说正事,我现在也要去沈大夫家抓点药回来给小八喝,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秦净之微微一愣,看向林小桢:“你是说小八也可能是瘟疫?” “不是,虽然看似症状差不多,但是感染的地方不一样,其实瘟疫没那么可怕的,只要治理得当,其实就是时疾而已!” 秦净之看着林小桢丝毫不惧的神情,就知道对于这个病她很有把握,他忍不住感叹一句:“他日见到你师父的时候我定要好好孝敬她!” “额?这和我师父有什么关系?”林小桢奇怪的看着秦净之。 秦净之无比认真的回答:“没有你师父教你医术,教你在林家隐忍负重长大,可能我就无法遇见这么好的你,你说该不该谢?” 林小桢:“……” 她的内心其实有点想笑,却看向秦净之有些尴尬的解释:“该谢,不过我师父那人有点怪异,可能现在她坟头的草都比我高,所以你就别惦记她 了!” 秦净之甚是惊讶,眸中还有一抹悲痛:“你师父死了?” 林小桢…… 其实她很佩服秦净之,干嘛总要纠结这个,她能说没这回事么? 不能,所以这个谎还得继续编。 林小桢镇定的摇了摇头,露出了一抹无奈:“不知道,我已经三年没见过她了,不说这个,我们去沈大夫家一趟吧,一会晌午天热了出门不太舒服!” “好!不过要我回头帮你打听一下你师父吗?”秦净之又问了一句。 “不需要!”林小桢真的内心好想哭,睁眼编瞎话可真是一件费神费力的事情! 二人快速朝着沈大夫家走去,正好碰见了桃花婶子在抓药,不过两个人似乎都红头白脸,像是在争执。 桃花婶子一瞧见林小桢来了,焦急道:“老二媳妇,你来了正好,这沈大夫说你这药方根本就治不好我儿子的病,不给我抓药,说回头吃死人了砸了他医馆的招牌,你快帮我说说!” 林小桢眉头一拧,好奇的看向了古板老沉的,满脸严厉的沈大夫,反问一句:“沈大夫,你家开医馆的,有人来买药,你为何不卖?” 村里唯一的大夫沈自清不屑得瞥了一眼林小桢,昨个闺女在秦家受欺负,虽然沈连翘回来没说,但沈自清却听了不少风言风语,他的内心也得出总结,秦家的都没几个好东西。 又想到上次她医治牙婆子那几个人的事情,让他险些砸了招牌,好在看病费用太高,又被牙婆子他们砸场子,导致没几个人去找林小桢看诊,但来他这的村民明显少了不少。 若不是秦家医馆没有正式挂牌开张,他险些就要去秦家骂街,今天桃花的儿子他刚断定是闹猪瘟看不好了,桃花扭头就拿来了一幅药方子抓药,要给儿子看病。 他一问是林小桢这种妇人之仁给开的野 方子,虽然药效都是治疗时疾吃不死人的,可桃花的儿子却是得了瘟疫,万一吃了他给抓的药出了人命,谁能担待? 所以这药,是万万不能卖给桃花,他行医半辈子,积攒的声誉可不能功之于溃。 沈自清冷嘲一声:“这医馆是我开的,我卖不卖药,关你什么事?” “再说,随随便便的人都能开药方悬壶济世,那还要我们这些医学世家子弟去进修研学医术做什么?你这幅药方可以随便开,药方又不会弄死人,但随随便便抓药卖药,吃死人了,谁负责?” “你要真的要抓药,去县城抓去,别在这里耽误我开医馆!” “你……” 林小桢看着沈自清那眼里的鄙夷和厌恶是那么的浓烈,心里有些疑惑,她记得印象中并没有招惹这个沈大夫,怎么他却如此仇视自己? 桃花婶子急了直接破口大骂:“沈自清你这不要脸的老东西,什么吃死人不敢负责,还不是你医术没老二媳妇医术好,不给开药,不就是怕她看好我儿子了,回头你在村里的信誉受损么!” “我告诉你,你今天不给我抓药,到时候耽误我儿子治病,他要有个三长两短,我和你们沈家拼了,你这丧良心的老东西!” 沈自清被桃花婶子一骂,老脸瞬间涨红,瞪着桃花婶子:“你这臭婆娘你说啥呢你,药方子是随随便便能开的吗?她林小桢去县衙里申请开医馆了吗?” “一个野大夫,她能看什么病,你要那么信她,你别来我这抓药啊,我告诉你,或许好好说说我还能卖药给你,你如今这泼妇骂街的架势,别说卖药,日后连你家的病我都不看了!” “我呸!臭不要脸的,谁找你看病,你开医馆就是卖药的,我来抓药你还不卖,瞎矫情什么,不就是没本事么,自己看不好的病, 还要耽误别人看病,你这良心都被狗吃了,简直连畜生都不如!” 沈自清当了几十年的村大夫了,哪里遭人这般骂咧,气得浑身颤栗如筛糠,指着门口怒吼:“滚,你们给我滚!今天我就不卖这药了!” 桃花婶子气急上头,吼道:“不卖就不卖,搞得全天下就你们一家子卖药的,等我回头去城里给我儿子抓药看好了,我就回村揭露你这不要脸的小人之心,你毫无医德,让你在咱村无病可看,臭王八蛋……” 林小桢这才意识到,原来是这么回事,她微挑眉梢,扭头看了一眼秦净之。 秦净之下意识的摇了摇头,林小桢便拽着还想叫骂的桃花婶子,连忙劝道:“好了桃花婶子,不要在这里耽误时间了,你快回家带着儿子,我们驾着我家马车去城里抓药就是!” 桃花婶子气急败坏的被林小桢如此一说,鼻子一酸连忙感谢:“老二媳妇啊,幸好咱村有你了,不然被这黑心鬼不知道要耽误多少条人命啊,好,我听你的,我现在不跟这黑心鬼骂,我们马上就走!” 沈自清见状,心里也没有想到这林小桢能如此的果断,他们有马车能一会就进城,顿时心里担心不已。 只是如今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也不好拉下老脸,只能愤恨的诅咒着:“滚,赶紧滚,闹猪瘟这种东西从来没人治好,我就不信了,她一个村姑能给你儿子的病治好了,真是笑话!” 林小桢拉着桃花婶子朝着门口走去。 秦净之紧跟而上,临到门口的时候,他回头瞧了一眼脸色难看的沈自清,喑哑着嗓音缓缓启口:“沈大夫,医者父母心,不过你今日倒是让我瞧见了,什么是败坏医德,你不是瞧不起我娘子行医开药方么,若是今日我娘子能瞧好这闹猪瘟,你可敢与晚辈打个赌?” 第九十二章 赌约! 秦净之满满的挑衅,让沈自清根本没有台阶下,他反问一句:“什么赌?” 秦净之冷声一笑:“若我娘子治好闹猪瘟,你便下跪磕头认她为师如何?” 治好闹猪瘟?笑话! 沈自清心里很清楚,这世上就没人能治好闹猪瘟,不然这么多年来,每年又怎会因为闹猪瘟死那么多人,所以他信誓旦旦的反问一句:“若她治不好呢?” “若治不好,我娘子便与你下跪磕头,并保证再也不碰这医术,在村里乱开药方,并向全村人告知你才是医术至高无上之人,而且从此以后见你便饶走三圈远,你可敢赌?” 听着这话,沈自清心里想笑,都说秦家老二是个聪明的,可如今却糊涂不堪成这幅模样。 这种赌约稳稳是他赢,又有什么可犹豫的。 沈自清立即答应,严肃中还有点挑衅得看向秦净之:“那老夫就在家中等着你娘子过来下跪磕头,和全村人昭示她就是个庸医土大夫,毫无医术可言!” 秦净之也不理睬沈自清,转身迅速去追林小桢她们去了。 沈自清旋即坐在门口的躺椅上,满脸的不屑带着冷笑,自言自语的嘲讽:“还下跪磕头,真是好大的口气,老夫行医半辈子就没看见谁能治得好这瘟疫,连当今太医院院判朱长哲老前辈都对瘟疫无处下手,她一个小村姑妄想瞧好瘟疫,真是笑话!” 此时,沈自清的婆娘孙四娘走了出来,端着一杯参茶递给了沈自清,满脸担忧道:“老头子,你可不能大意啊,我听说那林小桢倒是挺厉害的,若她真的瞧好了这病,你难不成还真给她下跪磕头拜师啊?” 沈自清冷冷斜睨了一眼孙四娘,呵斥道:“你胡说什么,那村姑能瞧好什么病!” “可她上次不是瞧好牙婆子他们的腹痛病症吗?当时你可没瞧好……”孙四娘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 沈自清冷哼一声:“那不过是那村姑下毒给牙婆子几个人喝的,然后再给他们解毒,江湖骗术而已,你还当真觉得那村姑是个奇才?” “若真是奇才,那以前怎么从未听说林家有个神医女娃,倒是林家的丑八怪传的十里八乡都知道!” 孙四娘哀叹一口气,也不再说话,只得嘀咕:“那就只好祈祷她瞧不好那闹猪瘟了,不然的话,我看你老脸往哪搁?” 沈自清怒了,瞪着老说丧气话的孙四娘:“你这个死婆娘你瞎说什么,还不赶紧滚去做饭!” 孙四娘立即朝着厨房走去,懒得和自视清高的沈自清搭腔。 沈自清满脸的都是不屑,眸中悄然闪过一抹阴毒,他,是绝对不会让林小桢瞧好那闹猪瘟的病。 …… 走到岔路口,林小桢和桃花婶子分开路走,让桃花婶子回家带着银子和她儿子来秦家找她,然后她驾着马车赶时间去城里。 说完话,才发现秦净之离自己大老远的,她便站在原地等候。 等到秦净之走到跟前,这才问道:“你怎么现在才跟过来,和沈大夫说什么了?” “你怎么知道我和沈大夫说了话?” 林小桢忍不住狂翻一个白眼:“你是不会和别人乱耽误时间的,能这么久没跟过来,定是和沈大夫说了什么!” 秦净之温润一笑:“是,和沈大夫打了个赌!” 林小桢挑起眉头十分意外的看着他,疑惑问道:“打什么赌?不会有关我吧?” “是有关你!”秦净之笑着一双好看的眼睛眯在一起,却给林小桢一种狡猾的感觉。 莫名的,她的心头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疑惑的盯着秦净之:“快,老实交代,拿我打了什么赌?” 秦净之如实说了一遍,林小桢忍不住想吐槽:“你说什么?我要治不好要这病,就得给他下跪道歉?” 她的小心肝,差点被这 话雷死。 太吃亏的赌约了! 秦净之却讪讪的摸了摸鼻子,一幅自信的模样问着林小桢:“娘子,你不是说这病不严重,很好治?” 林小桢…… 她瞧着秦净之那一幅很无辜的架势,深呼吸一口气后,耐着性子解释:“但是,凡事都有万一,我是说万一桃花婶子孩子体质差,可能就没治好,我岂不是太吃亏,还要断送一辈子的行医生涯?” “我的好相公啊,你真是……太相信我了!” 秦净之瞧着林小桢似乎有些担忧的模样,认真解释:“那,是不是你没把握?要不要我让红袖那边派人过来,先前为了治我体内奇毒,我认识几个有名的江湖神医!” “不用!”林小桢无奈的摆了摆手:“若真是江湖神医,又岂会治不好你的毒?算了,我多努点力吧,这个赌约只能赢,不能输!” 秦净之闻言,瞬间笑了:“我就说,娘子不可能没底气,只要你赢了,日后便会有徒儿了!” 林小桢又是一个无奈的翻白眼,她想说根本不想认那个什么狂妄自大自视清高的沈大夫为徒吗? 不过下跪道歉,这种感觉貌似不错! 两个人着急赶回家,林小桢牵着马车,直接拿着装银子的褡裢袋子,刚上了马车,林小桢准备等桃花婶子。 忽然林小桢扭头,疑惑的看着秦净之,瞧着他脸色还有些差劲,忙问道:“你身上还有伤,能舟车劳顿?” 秦净之满脸淡然的点了点头:“当然能,你配的膏药很有效,今早起来我就没什么感觉了,现下和正常人一样!” 林小桢又探头瞧了一眼屋中,秦观月带着几个孩子还有秦明风在后院挖地基,压根就不想理她和秦净之,显然是生气了。 她思前想后,劝道:“你还是在家中休息,我自己带着桃花婶子去城里就好!” “不行,如此危险,我怎能舍 得你自己前去?” 林小桢立即摆手:“不危险,而且桃花婶的儿子确实染了容易过病气的时疾,也就是你们嘴里说的闹猪瘟,那么久在一个车厢里待着,难免会过病气,你体内奇毒未解,还是在家休息吧!” “而且你的身份不宜太过招摇,四处露面,所以乖乖在家,对了,顺便帮我照顾一下小八,他体温升高就用凉水擦拭,然后等我买药回来,注意不要和他口鼻太过近得接触!” 秦净之刚想反驳林小桢,就看见她笑眯眯的抱住了自己的胳膊,摇晃着撒娇:“相公,你最好了,若是没事,你再挖点马齿苋回家,我晚上熬煮药的时候有用,好不好嘛?” 秦净之的心,顿时都要融化了。 此时的林小桢脸颊已经在渐渐转好,若是肤色均匀了,看着不那么奇怪,一笑起来都能让人心乱如麻。 他又怎么舍得拒绝而她? 于是,秦净之便下了马车,道:“那你凡事小心,有事去找红袖楼的红袖!” “嗯!”林小桢答应一声,这个时候桃花婶子已经背着一个包袱,抱着儿子满头大汗的跑了过来,哪里还有一点昔日注意自己穿着打扮的矜持模样。 “婶子,上马车里面,别晒到孩子了!” “哎,好,真是太谢谢你了老二媳妇!”桃花婶子答应一声,踩着脚蹬子上了马车车厢里面,林小桢坐在车头赶马车,长鞭一抽,马儿立即哼唧一声,迈步狂奔。 秦净之站在门口一直瞧着马车没影了,才回了屋中。 此时一直在后院干活的秦观月听到前院马车动静,这才放下手中的活儿,从后门进了堂屋,瞧着秦净之也不吭声,沉着脸色做到了八仙桌旁,倒着凉白开就猛灌,一举一动动静都颇大,故意表现给秦净之看呢。 秦净之斜睨了一眼还生闷气的秦观月,柔声问道:“大哥,从小帧 嫁给秦家,她可有一件事做错了?” 秦观月抬头瞅了一眼秦净之,闷沉的回了两个字:“没有!” “那没做错,你为何要生气?而且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小帧此等善行,难道我们不应该支持吗?” 秦观月连忙摆手,有些气恼:“二弟,我知道你学点字看了几本书懂些大道理,但是那可是在玩命啊,闹猪瘟是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咱村里每年都有几户人家闹过,最终都死了!” “这要是遇上更大的鼠疫,那可就真是活活等死了,你是我二弟,她是我弟妹,在我心里你们就是我最亲的家人,身为秦家的老大,我就是要顾及你们每一个人,至于秦家以外的人,我也操不了那么大的心!” “而且,小帧的医术,我不知道有多厉害,万一你们出了点什么事情,我以后死了怎么去和爹娘交代?” 秦净之闻言,他也知道秦观月恼怒不过是因为他们太冒险了,怕他们有个三长两短。 于是,秦净之也不再说些劝说的话,只是保证道:“放心吧大哥,这件事情小帧有谱子,没谱子的事情她也不会做的,日后我们都好好商量,可好?” 秦观月无奈的叹息一声,瞥了一眼秦净之:“现在我阻拦有用吗?事情都已经到如今这地步了,只盼着她能治好桃花婶子儿子,不然的话,你可能就要另寻媳妇了!” 秦净之看着秦观月无奈又担忧的架势,冲着他安心一笑:“大哥,别担忧了,我们都要相信小帧,不过话说回来,你和月芽姐成亲的事情,隔着李婶子一家子,这个麻烦可想好了怎么解决?” 提起这事,秦观月有些惭愧的看了一眼秦净之,道:“不然,就让弟妹去……” 秦观月话说一半,就立即被秦净之打断。 秦净之瞬间沉下脸色,道:“不可能!” “二弟,其实就是……” 第九十三章 林小桢,你不要太贪了! “大哥!”秦净之呵斥一声,再次打断秦观月,然后满脸冷冽,浑身都泛起一股寒气。 “我绝不可能让她去受这个委屈,等晚上三梁叔做工回来,我陪你去三梁叔家再商议这个事情!” “好吧!”秦观月知道李婶子提的要求太过分了,想让婚事有的可谈,就让林小桢磕三个响头,然后答应大蝎子草的事情是她栽赃陷害的,还要将蜈蚣药方子挣得银子分他们家一半,也就是二十两银子。 几个条件,听着就让人生气。 可是秦观月好像真的对李月芽有点动心,所以才会有恻隐之心,为了日后安宁,两家能和睦相处,暂时委屈一下林小桢,或许也是可行得事。 但是又觉得这样确实很过分,所以憋了回去。 秦净之知道成亲的事情,一旦在秦观月的心里生长了萌芽,这事若是不解决,就很难过去,他心里也是个掩不住事情的人,不忘叮嘱道:“这事情,你也和三子打声招呼,千万不要告诉小帧,至于你成亲的事情,有的是法子,我们娶得是三梁叔的女儿,又不是李二柱家的女儿!” “嗯!”秦观月答应一声,坐在原地歇息着,此时秦明风跑进了堂屋,瞧见氛围有些凝重忙插嘴问了一句:“大哥,二哥你们咋啦?” 秦观月回了一句:“没什么!” 秦明风讪讪的摸了摸鼻子,又看向了秦净之问道:“我二嫂真带桃花婶儿子去城里看病哩?” “嗯!”秦净之答应一声,问道:“后院三家瓦房的地基还要多久?大哥既然要成亲,这房子得快点盖了!” “今天能搞完了,明天就开始请瓦匠师傅和木工师傅过来盖房,快的话半个月就能盖好!” “行,注意几个孩子,别累到了他们!”秦净之叮嘱完,起身去了房里,秦观月带 着秦明风继续去后院干活去了。 去滁州城的管道上,此时已经正值晌午,太阳焦烤着大地,炎气腾腾。 林小桢赶着马车飞速的朝着城里赶去,桃花婶子抱着儿子赵阳在车厢里,好半天才探出头问道:“老二媳妇,咱还有多久到城里啊,我看阳阳好像又开始不舒服了!” “我们才刚出发没多久,按照现在的速度约莫半个时辰吧,你儿子现在是什么症状?” “有点气喘吁吁,叫他他也听不见,还一个劲流汗!”桃花婶子不敢耽误立即回答。 林小桢立即拉直了僵硬,长吁一声,马儿立即停了脚步,她立即跑进了车厢里,给赵阳看了一眼眼睛,又瞅着舌苔,貌似症状加重了一些,加上天热更亦感染,她迅速拿出银针,替赵阳封住了几个穴位后,看向桃花婶子:“我已经封住他几个关键穴位,你一定保持好,别碰掉了,我们得加速赶路了!” 桃花婶子一急,忍不住骂咧:“那个杀千刀的沈自清,我儿子要有个三长两短,我绝对不会放过他们一家子,老二媳妇这次可真是谢谢你的大恩大德了,等孩子好了,日后我就让他好好孝敬你!” 说着说着,桃花婶子眼眶一红,又差点哭起来。 林小桢见状心里也有点动容,她安慰道:“没事的,不要着急,不过婶子赵阳生了病,孩子爹怎么不管,让你忙前忙后的跑?” 桃花婶子立即不高兴的吐槽:“别提那个死鬼了,去完沈大夫家,说阳阳是闹猪瘟了,他人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我婆婆带着我闺女也躲着不敢碰阳阳!” “寻常倒是宝贝着我们阳阳,说他是赵家独苗嘞,一出事都个个怕的不行,等回头我儿子好了,定要告诉我儿子,日后他们有事可千万别管,都是一群没良心的 ,靠嘴宝贝我儿子,呜呜呜……” 林小桢哀叹一声,看着桃花婶子倒是个口直心快的人,寻常她还以为她是个花瓶,长的好看身材好,还喜欢打扮自己一天天在村里招风头,可在这件事情上林小桢倒是对她刮目相看了。 “行了,你注意别过了病气,别和阳阳口鼻接触近了,最好拿东西捂住口鼻,我继续赶路,路有点颠簸,你抱好了阳阳!” “好,麻烦你了,老二媳妇!” 林小桢怪不好意思的,道:“婶子,日后你叫我小帧就好了,这老二媳妇的叫着,我还有点不太习惯!” “欸,知道了小帧!”桃花婶子牵强一笑,眸中满是感激。 林小桢立即走出了车厢,然后拉着僵硬抽着皮鞭就开始飞速赶路。 去了城里林小桢轻车熟路的将桃花婶子还有赵阳带去了明仕堂,然后抓了药,看着赵阳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她直接借了明仕堂的后院炉子给赵阳煎药。 掌柜的认识林小桢,而且能感觉到东家对林小桢的重视,也就没有拒绝,暗中还派人去汇报给藏在明仕堂后院里的宋巡递了话。 因为来的路上,林小桢怕城里没耕地,还特意往褡裢袋子里装了不少马齿苋,趁着明仕堂无人注意,洗干净碾碎了往药罐里一起熬煮,等到半个时辰后,一碗汤药喂着赵阳喝下后,赵阳立即好转,不一会就睁开了眼睛。 一瞧见桃花婶子,赵阳立即上前一把抱住了她,嚎啕大哭:“娘,娘,我好怕怕,好疼啊……” 桃花婶子看见孩子能哭能闹腾了,立即当做宝一样捧在怀里,柔声安慰:“好了不哭啊,阳阳,娘在呢,你哪里疼,告诉娘?” “我哪里都疼,好难受啊,娘,阳阳是不是要死了?” “呸呸呸,阳阳才不会死,有娘在呢,那黑白 无常就算要带阳阳走,还有娘拦着嘞,不哭啊,你很快就会好的!” “嗯!”赵阳的哭声渐渐没了,母子俩靠在走廊里上演了一幅感人的温馨画面。 林小桢站在不远处瞧着,心里备受感触,隐约还有一点欣慰。 “林姑娘你倒是好大的胆子,敢带着闹猪瘟的孩子在我明仕堂里堂而皇之的住下了,你不怕死么?” 林小桢听到熟悉的声音,扭头就瞧见了一袭艾青长袍的宋巡,今日的他头发竖起羽冠,四十岁的中年男人还有几分英俊潇洒之姿,那标志性的两撇八字胡看上去却别有味道。 此时,宋巡漆黑的双眸中带着打量和一丝欣赏盯着她,林小桢就知道他并非真的动怒。 “呦,这不是宋老板?你不是去进货了,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宋巡倒是想继续藏着,但是看见林小桢倒腾药方子,他就好奇心作祟,忍不住想看清楚这小丫头又能带给他什么惊喜? 虽然林小桢没和掌柜的说带来的孩子是什么病,可他在暗处观察了一会,又岂会不知道,那叫赵阳的孩子患了闹猪瘟,每年都会有人送来明仕堂瞧病的。 宋巡起初想要出来直接轰走他们,可瞧见林小桢不急不缓,毫无惧色的抓药熬药,还在熬药的时候偷偷的不知道放什么东西进了药罐子,偏偏,还挡住了没让他看见,这让宋巡觉得,她方子里定是有不少猫腻,就想继续看看林小桢的方子能不能治好闹猪瘟? 若是能治好,他买断了这方子,岂不是直接超越仁济大药铺? 于是,宋巡隐忍着,一直等到显了药效,忍不住惊奇,不想错过这么好的宝贵药方,便再也藏匿不住。 “昨夜赶回来了,林姑娘这是在担忧我吗?” “呸!宋老板觉得可能吗?”林小桢没给宋巡什么 好脸色,尤其是她心里还有怀疑,这个宋巡不像是表面上的这么简单,所以也不想深交。 “呵呵,那倒是不可能,不过昨夜若是没赶回来,我岂不是看不到今天这神奇的一幕了!”宋巡微微笑着,狭长的眸子眯在一起,就像是老狐狸一样,眼冒狡猾的光芒。 “不过林姑娘还真是医术无双,连这种世人避之不及,根本无法救治的闹猪瘟你都敢治,还能治,简直是让在下甘愿俯首称臣!” 林小桢额头瞬间布满黑线,她心里忍不住暗骂一声,宋巡这老狐狸,还真是奸诈,估摸着是早就看见了她来了,一直暗中观察。 心想这方子估计是瞒不住了,于是林小桢也不在躲藏,倒是看向宋巡先入为主:“既然宋老板在家,又瞧见了我这方子的药效了,那你打算花多少银子买断这闹猪瘟的药方?” “五百两银子,如何?”宋巡眯眼一笑,十分爽快的开价。 林小桢已经不是刚穿越过来的她了,五百两银子想要买断闹猪瘟的方子? 她想送给宋巡四个字:呵呵,做梦! 不过,生意还是要做的,而且秦观月要成亲的话,房子要加速盖,而且成亲下礼还不能像是买回来那么简单操办,办酒席下聘礼等,处处都要银子。 她的心里已经将秦观月当做自己的亲大哥,那肯定是要管这件事情的,于是林小桢便端着架子道:“宋老板你还真是小气,我这可是治闹猪瘟的方子,闹猪瘟有多难治,宋老板不知道吗?” 宋巡也不好糊弄,笑道:“是难治,可你现在会治了,你这方子只要卖出去就很容易被别的药铺给研磨出来,我也只能独家卖一阵子,时间久了,这方子可就人人都会了,那我还挣什么银子?五百两你要同意,我现在就让账房给你取银子!” 第九十四章 宋巡大出血! 林小桢斜睨着宋巡心里忍不住暗骂一句:老狐狸! 不过她可不是那么好忽悠的,淡定的看着宋巡故作高深莫测,道:“那可不是,我这方子有一味药一般的药铺绝对找不出来是什么,等他们发现的时候估计是好久以后的事了!” “哦?”宋巡微挑眉梢,看着林小桢自信满满的模样,摇头道:“我怎么不太相信?哪有药材品不出来的?” 林小桢笑而不语,然后走到院中间,将药罐里还剩下的半罐汤药,倒了一小碗拿到了宋巡的面前,递给他:“那你尝尝,你既然开明仕堂药铺,应该什么药材一品就能知道的吧?” 宋巡扫了一眼递到跟前的药材,然后狐疑的看着林小桢:“你这药是治病的,我喝没事吗?” “这药寻常人喝还可以增强体魄,宋老板你且放心喝就好!”林小桢还不忘送给他一抹安心的笑容,满脸都是自信。 宋巡心里也是被林小桢说的话勾引的好奇,他倒是想尝尝,这林小桢说的独一味的药到底是什么,真的令人品不出来? 他接过药,在嘴里砸么了两下后,皱眉细细思索,良久,能大致的品出掌柜的按照药方给林小桢抓的药,只是还有一股味道,他却很陌生。 那种苦涩的感觉,却又不像是任何的药材,凭他走南闯北尝过的药材中,绝对没这种苦涩又带着酸辛的味道。 奇怪,这是什么药材? 难不成就是刚才林小桢挡着掏出的那抹奇药? 宋巡不甘心的又喝了一口,暗自思索,品尝的味道和脑子里对药材的印象所匹配,可当一小碗汤药都喝下去后,宋巡也没尝出那一抹特殊的味道是何药材。 他只得看向了林小桢,好奇的问道:“你最后那一抹药,到底是什么药材?” 林小桢笑着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瞧着宋巡问道:“宋老板可是品不出来?” 宋巡无奈点头。 林小桢又问:“那依宋老板这么多年卖药懂药材的人都品不出来 ,寻常人是不是更难品出来?” 宋巡又点了点头,不是他夸自己,而是开店铺这么多年,他早已经积攒了很多品尝药材的经验,他的舌头可不是夸的,在滁州城无人敢叫板和他比试品药材。 “既然如此,那宋老板还觉得五百两银子买断我这闹猪瘟的药方子很值?” 宋巡许是被林小桢所阻挡,下意识的摇了摇头,可是又忙点了点头,看的林小桢笑得不停。 宋巡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只好松口:“那我再追加一百两,六百两,再多就不行了!” 林小桢眼珠子转悠了一圈后,道:“那行,六百两,不过我还有一个条件,那就是我药方子中独一味的那个药,你必须要找我买,不许另行私下去收购,且药方子不许卖给别的店铺,若是卖了,也必须只许从我这里买那独一味的药!” 宋巡看着和人精一样的林小桢,忍不住摇头赞赏:“你这小姑娘倒是做生意的好料子,不如你专门来给我做生意得了,我每年给你年俸多一些,如何?” 林小桢忍不住笑道:“不想当老板的村民,可不是好村民,宋老板我也是有远大抱负的,给人打工,可不是我要做的事情!” 宋巡颇为意外的看着林小桢,忍不住朝着她竖起了大拇指:“好,你可真是个十分特别的村姑,那现在我们按照老规矩写合同,然后你卖给我药方子?” 林小桢点了点头,提醒道:“还需给我一份独家采购协议,就是保证不许另行收购派人去弄那独一味的药,然后只准从我这里买,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卖你太贵,一斤只卖十文钱,而且我只管滁州城本地的垄断权,出了滁州城你爱去哪去哪买,但前提一定是我没货,你才可自行去别地购买!” 宋巡思虑了一会后,十文钱一斤的药还真不贵,立即爽快答应:“行,我答应你,上次你弄个买断方子协议,如今又弄什么独家采购协议,你这小丫头,我真 好奇你的脑袋里还能装着什么!” 林小桢笑眯眯的挑眉道:“想知道啊?那以后多合作,你不就知道了!” 说话间,宋巡带着林小桢去了前厅,签订了两份协议后,然后现场支了一百两一张的银票,一共六张递给了林小桢。 林小桢收好银票,揣进怀里,才将药方子写好递给宋巡,宋巡迫不及待的打开药方,看见那独一味的药竟然是杂草马齿苋时,差点吐血。 “你你你……你说的独一味药竟然是杂草?” 宋巡指着林小桢,好半天才缓过神问道。 林小桢十分自然诚恳的点头:“对呀,你可不能小看这马齿苋,世人皆当它是杂草,只会占领地皮,霸占庄稼的水分,然后想着除之而后快,却不知这个东西可是治瘟疫的好东西!” “我那方子治疗时疾可以,却不能根除瘟疫,但是这马齿苋却是药方的点睛之笔,让一个普通药方瞬间变成治疗闹猪瘟的好方子!” “瘟疫之所以会大面积过病气,都是毒物感染所致,且都入口进了体内,顺着食道闹腾人,而马齿苋的药性正好能清热解毒凉血止痢,专解食道的毒物感染,治疗瘟疫没它不可!” 宋巡看着林小桢说的头头是道的模样,忙问道:“一颗小杂草真有这么大的作用?” “嗯!不然你以为我用什么奇方妙药能治好闹猪瘟的孩子?阳阳难道不是最好的例子,你若不信,可以再去找闹猪瘟的孩纸试试药效,一验便知!” 宋巡还是觉得有些不妥,正好这会子时值入夏,各个镇里村里都有闹猪瘟的人,城里也有几家,他看着林小桢熬得那一药罐的汤药还剩不少,立即叫掌柜的送去试试。 林小桢也不着急,坐在大厅里等着,不一会掌柜的带着药罐子走访了几家后就回来了,还带来了几个要买药的人。 一进明仕堂的大门,掌柜的急不可耐的惊叹一句:“东家,林姑娘的药方子真的神了,那四个闹猪瘟 的人喝完汤药不一会就醒过来了,症状还缓解不少,这不,跟着我后面来的几个人,就是要过来抓药的!” 宋巡见状,看向林小桢的目光都带着一丝不敢置信的欣赏,毫无怀疑了。 一个患者的娘亲立即看向宋巡,连忙问道:“宋老板,这药真是神药啊,我儿子的病立即好转了,你还有没有,我要抓十副回去!” 宋巡神情微微愣住,没想到人家这么着急,不过想想闹猪瘟是要命的时疾啊,他连忙回头看向了林小桢,朝着她挤了挤眼睛。 林小桢甚是无辜的看着宋巡,又瞧着抓药的人都挺着急的,便对他们道:“现在进的药材还在半路,估计傍晚就能到,你们天黑前再过来抓,不过这个要想根除,必须每天三服药,煎服七天,根据患者的体魄状况,还要七天之后看好没好,没好的话再吃七天巩固,基本就能药到病除了!” “另外你们还要买些苍术、雄黄回去烟熏室内,病人的被褥和碗筷都要日常三熏,实在没有钱买这些熏,可以去河边采点菖蒲草或者青艾蒿插在家里角落也行!” 她这么一说,一旁的宋巡心里都要乐开花了。 如此说来,一个患者最起码一次性要买二十一副药,现下正是闹猪瘟开始爆发的时候,再过阵子,他就完全可以无视仁济大药铺了。 那些患者家属看着林小桢十分精通的模样,又好奇的看向了宋巡,一个大娘忙问道:“宋老板,这位姑娘是谁?她说的可有用?” 宋巡立即信誓旦旦的打包票:“当然有用,她是我们明仕堂新请来的神医,不瞒你说,这药方就是这姑娘研制而出的,既然她这么说了,你们按照她说的做准没错!” 林小桢在一旁听着,瞬间额头布满黑线,不高兴的瞪着宋巡。 但是宋巡没理睬林小桢的犀利目光,安抚好那些闹猪瘟的人,便让他们都回家等着信去了。 刚送走人,宋巡连忙跑回来看向林小桢, 道:“我傍晚前需要采购一百斤马齿苋,你能不能弄到?而且要现成的,洗干净的!” 林小桢摇了摇头:“一百斤我能给你弄到,但是洗干净的没有,你可以自己买回来,用大水缸泡着,它还能活着,保持药效,你要卖的时候再叫人给拿出来碾压成汁放罐子里卖,那样的话别人也不会轻易的察觉到你到底加的是什么药材!” “不过宋老板,友情提醒你一句,你弄马齿苋的事情可要保密好了,自己弄的时候下人们的嘴可得管得严了,不然的话,想独挣这份钱可就难喽。” 宋巡差点又是一口老血喷出,看着林小桢那一幅事后诸葛亮的架势,他怎么先前没想到? 该死的,活了一大把年纪,被一个年纪轻轻的小丫头给忽悠了,真是想想都不高兴。 可这哑巴亏,他根本没法发作。 宋巡冷冷的看着林小桢,想用眼神表达自己的不满。 林小桢压根不理睬他,直接去了后院,带着休息好的桃花婶子还有阳阳回了前厅,顺便看向宋巡,道:“宋老板,这是我们村的桃花婶子,她要抓二十一副药,你看是不是能便宜点?” 宋巡有些不高兴的看着林小桢,咬牙切齿道:“一副药五百个铜板,愿意抓就抓!” 林小桢惊讶不已:“你这么卖药,你还有良心吗?你要这样,我敢打包票,你这药卖不出去!” 宋巡轻哼一声,斜睨着林小桢;“那你说,我卖多少钱才能挣大钱?才能回本?” 林小桢有些为难的看着宋巡,果然她低估了奸商的底线。 桃花婶子为难的看着林小桢,当即又哭哭啼啼的:“一副药五百钱,我可怎么买得起啊?我可怜的儿啊……” 林小桢完全没有想到自己挣钱了,这宋巡也是要挣钱的,她挣钱了不假,可是那些卖药的病人,尤其是村里人可怎么买得起?怎么吃得起? 一时间,林小桢的心里十分煎熬,看向宋巡,做了个她自己都不敢想的决定。 第九十五章 她脑子没坏? 她缓慢的从怀里掏出了六百两银票,拿出了五张递给了宋巡,然后目光诚恳的看向他,道:“这药方是要救人命的,你定价这么高,那些病了的人也吃不起,还不是要了他们的命,那这药方就没意义了!” “我退给你五百两,我那独一味的药,也可以只卖五钱给你,让你降低成本,你定价能不能低一点,至少吃二十一服药下来是村民们能接受的价格?” 宋巡甚是意外的看着林小桢,看着她目光中闪闪发光的诚恳,内心中一根弦也被悄然触动。 他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村姑能如此的心胸,放弃自己的利益,就为了病人们能买得起药,而他作为一个大商贾,却没有这样的想法,只图利益,与林小桢一对比,他反倒显得很渺小,有点吃相难看了。 宋巡沉着脸色,推开了林小桢的手,道:“我本来就是逗你玩的,定五百钱一副药,官府都会出来干预,我可没有那么大的胆子!” “合约已经签了,开的价我自然不会有往回要的道理,正好你也在这,那我倒是想知道,你觉得一副药定多少的价格合适?” 林小桢看着宋巡心里也有点意外,她以为宋巡会收下,更改合约。 看样子,这个臭奸商也不是大奸之徒嘛! “我觉得一百钱一副药,已经撑死了,不过你要觉得不妥,你也可以另外定价格!” “不了,就一百钱一副药吧!”宋巡十分爽快的接过话,然后扫了一眼桃花婶子,道:“既然这是你们同村的,那我再打八折,找掌柜的去抓药去吧!” 桃花婶子立即惊讶的看了一眼宋巡,急忙谢道:“多谢老板,老板你这么善良,会有福报的!” 说完,她抱着孩子去抓药去了,留下宋巡和林小桢两两相望。 林小桢瞧着宋巡,忽然觉得顺眼多了,连那两撇八字胡看上去都不显奸诈之相。 “宋老板,你真的定价一百钱一副药?” 宋巡转身坐在了椅子上,端着茶盏喝了一杯茶 ,然后抬头看向她:“你嫌低了?” “不不不!”林小桢连忙摆起双手,然后道:“我以为你不会答应呢!” 宋巡面露一丝失望:“那看样子,你是真把我当奸商了,我这明仕堂的药价可从未漫天要价过,你看看柜台的药,哪件不是平民价?” 林小桢立即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昧着良心夸赞了一句,道:“是,宋老板最有仁义道德了,像你这样实诚得商贾可真是难得了,借用桃花婶子的话,你以后会有福报的!” 宋巡轻笑一声,看向林小桢:“你这小姑娘和鬼精灵一样,行了,抓完药赶紧回去,一会我就派人拉车去你家取那独一味的药!” 说到独一味的药,宋巡的心里还是有点觉得亏,但是这奇药的药效就被林小桢发现了,那可怎么办呢? 多宝贝的药,竟然一直被当做杂草,真是鱼目混珠了。 林小桢笑了一声,等桃花婶子抓好药之后,她带的银子还不够,林小桢借了一两银子给她付完药钱,然后她们便驾着马车迅速赶回了北屯村。 等人走远走,掌柜的这才走到了宋巡的身边,小声问道:“东家,咱们这次是不是亏大了?” 宋巡冷冷邪睨了一眼掌柜的老陈,道:“亏大了?你也不想想举国上下爆发闹猪瘟的时候会感染多少人,到时候我是闭着眼睛挣大钱啊,林小桢不懂,你也糊涂是不是?” “一百钱一副药已经定价算高的了,而且闹猪瘟这会子刚刚起来,每年要死多少人,朝廷的太医院都在想法设法研制压制猪瘟横行的药,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来,你说我要去朝廷里献上此等宝贵的药方子,到时候可就不是钱的问题,那可是声誉的事情了,等我明仕堂火了,举国上下的药铺都无法和我比肩!” “是,还是东家考虑周全!” “你速速叫上几个人,拉着车子,到时候她有多少都拉回来,另外带上个二千两银票,最好带几百两的碎银和铜钱,然后给那林姑 娘,就说是预付让她帮收东西的钱,不然没钱收货,谁能给她挖货!” 宋巡说话时,眸中都绽放着精光。 只要闹猪瘟的病一旦横行起来,他到时候就会一举三得,挣钱挣声誉还能在林小桢那讨个好人缘。 只不过那马齿苋他可要好好的保密,做成汤汁再当做独一味药材卖出去,不然独挣这笔钱是有点难了。 想想,林小桢那小家伙的脑瓜子还真是好使,日后他可真是要好好的物尽其用。 掌柜的答应一声后,一下子带了二千两银子的碎银和铜板以及五个拉货的马车,马车上全部都是麻袋,然后朝着北屯村出发了。 …… 回村的路上,尘土飞扬。 此时刚过晌午,日头还是毒辣的狠,环境再恶劣也阻挡不了林小桢要挣钱的心。 她算了一笔费用,一斤马齿苋三文钱一斤收,十文钱一斤卖出去,那一百斤她就能净挣七百文钱,一千斤就是九两银子,一万斤就是九十多两银子,小一百两银子。 这明仕堂的需求量大,她可以十里八乡的收购,到时候几万斤的量都不止,整个滁州城估计也没人能想到她收马齿苋能去做什么,到时候人人只想着挣钱,挑好弄干净的马齿苋来卖给她,她等于过个手,就有大笔的银子挣,这种感觉还真是爽歪歪。 不过这种钱,也就今年能挣钱,等到日后人人都发现这个猫腻之后,就没人卖给她了,肯定直接去卖给药铺,别的药铺可没和她签合约,才不会管她呢。 所以,这种钱挣挣就好,也不能全当回事,还是要有自己的产品和流水线,以及店铺,那才是稳定长久之计。 林小桢一边赶车一边想着这些事情,不过当务之急是有些焦虑一会回村该怎么迅速先收一百斤马齿苋? 想到桃花婶子的人脉好,林小桢立即回头掀开了帘子,朝着车厢里问道:“桃花婶子,现下地里的马齿苋可多?” 桃花婶子立即回答:“那玩意一到这会子都疯长嘞,多的 是,除都除不尽,我们庄稼人最烦的就是这玩意了,一年能长六七个月,漫山遍野的那可烦了!” “桃花婶子,现在我要回村就开始大肆收这个东西,三文钱一斤,一会回了村里,你可得帮我宣传一下啊,有多少收多少!” 说完林小桢还不忘嘱咐:“桃花婶子,你别忘记我们签好的条约啊,这马齿苋的用途你可万万不能传出去!” 桃花婶子立即点头道:“那是自然,你救了我儿子的命,如今你说什么我做什么,不过小帧啊,那马齿苋真的三文钱一斤?” 林小桢点了点头:“那是当然了,我还能骗你不成,然后我卖给明仕堂,中间赚个辛苦费!” “哦,那我一会回家就叫我闺女和婆婆去挖,之前我不是抓药借了你一两银子么,回头就用那马齿苋回去抵债可行?” 林小桢轻笑一声:“当然可以,那你回村可得帮我宣传宣传,最好闹得全村皆知!” “欸,你放心,这件事情你就交给我吧,等我把阳阳照顾好了,我也下地去挖马齿苋,卖给你!” 林小桢不再说话,迅速的驾着马车赶回村里,如今可真是要争分夺秒了。 一路回了村里,放下桃花婶子母子俩后,林小桢就飞奔回秦家了。 桃花婶子将儿子放进屋里照顾好了,立即拉着婆婆赵冯氏和闺女赵月拿着锄头竹筐子就迅速下地,边走边喊:“秦家收马齿苋了啊,三文钱一斤,数量有限,谁先送去谁就抢先领银子了啊!” 桃花婶子这一吆喝,正好这会子不少人在乘凉,立即不敢置信的问道:“真的假的?三文钱一斤收那杂草?秦家那林小桢莫不是脑子坏啦?” “是啊,这可真是母猪会上树了啊,还有这么大的笑话?” 不少好奇心更旺盛的人连忙问道:“桃花,你儿子闹猪瘟可好了?听说那林小桢亲力亲为带你和你儿子去瞧病了,莫不是你也被感染闹猪瘟说胡话咧?” “哈哈哈……” 一群人笑得不停, 桃花婶子着急挖马齿苋,哪里有空搭理他们,气得道:“呸,我儿子好着呢,要不是有这一手的消息,我能带着我婆婆闺女去挖马齿苋?反正你们爱信不信,我这就去挖个几百斤挣银子去了!” 说完,桃花婶子立即带着婆婆闺女下地,如今正值初夏,是马齿苋疯长的时候,四处都能见到,田埂上还有不少白天锄草的人扔到田埂坝上已经弄完的马齿苋,桃花婶子立即就跟看见银子一样,冲上去就捡着扔进后背的竹筐里。 村路上围观的那些人,瞧着桃花不像是开玩笑的模样,但是又怕白忙活一场,都观望着。 这个时间,林小桢已经回家说了一遍治好了闹猪瘟的事情,还顺便卖了药方,签订独家采购马齿苋的合约,可高兴坏了一家子人,立即都放下了后院的活,开始忙活腾挪院子,准备收马齿苋,准备大干一场。 等到桃花弄了三大框,带着婆婆和闺女去林小桢家门口的时候,就瞧见林小桢已经备好了碎银铜钱,还有秦观月去村里借的一杆百斤的大秤杆,带着秦家三兄弟还有冯宝宝几个孩子们等候多时了。 林小桢记账,秦净之给钱,冯宝宝和秦观月还有秦明风过称,然后小一他们把院子里已经铺上了三床凉席,准备放马齿苋。 桃花婶子笑意盈盈的将三大框竹篓子里的马齿苋都给过称后,秦明风朝着林小桢喊道:“二嫂,三框一共五十七斤!” 林小桢有些惊讶,不敢相信才半个时辰桃花婶子就和婆婆采了这么多,那今天一百斤马齿苋是稳稳得了。 她在账本上记上之后,看向秦净之道:“给桃花婶子结算一百七十一个铜板!” 一旁围观的村民们纷纷惊叹不已,立马迫不及待的全部散去,跑去各种采摘马齿苋去了。 三文钱一斤,一天努力点都能挣不少银子呢! 桃花婶子见人散了之后这才看向林小桢露出了疑惑:“小帧,我不是还欠你一两银子么?你咋现在给我支钱了?” 第九十六章 心生杀机! 林小桢微微一笑,道:“保密合约,也是要给钱的对不对,更何况没有你,我哪能顺便卖了药方给明仕堂,所以那一两银子就是保密协议了,不用你还!” “啊?”桃花婶子神情一愣,连忙摆手道:“这可使不得,你救了阳阳就是我樊桃花的大恩人了,我哪能要你的保密费!” 林小桢看向秦净之,秦净之立即将数好的铜板递给了林小桢,她拿着就强塞进了桃花婶子的怀里,道:“要的,保密是一件很难的事情,自然要给费用了,桃花婶子,救孩子的事情你也不必太在意,我会点医术自然不会见死不救的,这是我学医最根本的底线,日后还是寻常心一点的相处便好了!” 桃花婶子鼻子一酸,看着林小桢又低头看着手里的钱,立马答应:“欸,好,那这钱我收下了,你放心,我就是死也不会说出我们约定好的事情!” 林小桢浅浅一笑,桃花婶子立即抬手擦了擦泪水道:“如今这东西值钱,我带着孩子婆婆继续去挖了,那小帧我先忙去了啊!” “嗯!”林小桢答应一声,桃花婶子带着婆婆和女儿离去。 秦净之这才斜睨着林小桢,挑起眉梢道:“看样子你日行一善,已经得到了回报,不过为了三缄其口,你这是收买了心,又收买了嘴,双管齐下啊?” 林小桢俏皮的吐了吐舌头,道:“就你懂我是不是?你看咱们现在现银有多少,我怕一会来的人太多,不够银子收了!” “六百两银票,和十五两碎银,就光是你给的价格,我们现在可以收十六万四千斤马齿苋,你还怕银子不够?恐怕滁州城的马齿苋都挖空了,也没有十六万四千斤!” 若不是见到六百两的银票,秦观月他们肯定会担忧的,只是现在林小桢都带着银票回来了,他们还有什 么好怀疑的,一个个干劲十足秦观月为之前不相信林小桢心里又觉得惭愧几分。 倒是冯宝宝兴奋的在一旁喊道:“二嫂,我可以不帮你称货,去挖马齿苋吗?” 林小桢回头就白了一眼他,道:“不能,不过你若老老实实干活,等晚上回家的时候我可以给你一两银子的劳苦费!” “哇塞一两银子?那我还是老老实实在这里帮你称货吧!”冯宝宝说完后,心也不再想着去挖马齿苋发财了,忍不住连声咋舌:“我运气可真好,就拉趟活就认识了二嫂你这么能干又聪明的贵人,短短几天,我挣的银子都比几个月挣得还要多,如此想来,再过不久我就能买一辆我自己的马车了,哈哈!” 秦明风在一旁瞧着,有些眼红,弱弱的看着林小桢问道:“二嫂我有没有劳苦费啊?” 秦观月立即呵斥一声:“你要银子做什么?自家人帮忙干活还想要钱,找打是不是?” 秦明风瞬间怂了,惹得林小桢和秦净之忍不住笑了起来。 林小桢瞧着院子里的小一几个孩子,又看着秦明风,其实他也才十五岁,在她以前的世界那妥妥的是个大孩子,总有自己想买的好吃的,想要的东西。 于是林小桢豪爽的开口:“今天忙完,每人都有零花钱啊,明风你好好干,干得好了,我直接也给你一两银子!” “好耶!”秦明风兴奋的跳跃起来。 一旁的秦观月连忙道:“小帧,你不用在意三子的话,他要银子也没啥用,回头就补贴盖房钱就好了,辛苦挣得银子又不是打水漂捡来的!” “大哥……”秦明风哀嚎一声。 林小桢感觉秦观月就像是家长一样,连忙笑着解释:“没事的大哥,到时候你也有,回头你成亲了,给大嫂买点啥不得存点私房钱啊,反正挣了银子就是花的 ,这么点不在乎的!” 秦净之在一旁笑道:“那娘子,我有没有?” 林小桢坏笑着摇头:“怎么,你还想藏私房钱啊?” 秦净之瞬间摇头:“不,你管着就好!” 几个人笑的更爽朗了。 有了桃花婶子卖杂草都挣了一百多个铜板为先例,村里的人几乎都不种地了,纷纷听着传言去挖马齿苋,几乎还出现了好几起为了争抢马齿苋而打起来的事情,但是最终都被人拉架平息。 整个下午,北屯村出现了老少爷们娘们一齐出门劳作的罕见场面,那叫一个忙碌,哪怕热火朝天,也抵挡不住乡亲们要挣钱的心。 好些个男人去城里做工的婆娘们急的团团转,看见谁进城就让带话,生怕错过了收购期。 秦家也忙活的热火朝天,不一会,院子里已经收上来了二百多斤马齿苋了,乡亲们还在源源不断的抬着大筐小筐的朝着秦家赶去。 唯独沈自清家,十分安静,没有一个人出门。 沈自清坐在摇椅上,看着门口忙来忙去的人,他也听见了,是秦家的那丑媳妇回家了,不仅仅治好了桃花神儿子,还开始大肆收购马齿苋,三文钱一斤。 他的婆娘和三个闺女都坐在堂屋里,焦急不已。 孙四娘实在是忍不住了,连忙吱声:“老头子,你不去,那你让我带着三个丫头去忙活行不行?三文钱一斤,天黑前我们娘三还能搞个五六十斤,那也一百多文钱呢!” 沈自清瞬间铁青着脸色回头沉呵一声:“不行,掉钱眼里去啦?平常我少挣钱给家里花了!” “那秦家的丑鬼媳妇,还不知道在折腾什么幺蛾子,就弄好了桃花那儿子,听说她孩子已经在好转了,现在又收马齿苋,那马齿苋能有什么作用?” 沈连翘此时来了一句:“爹你不是懂药材么,你去地里挖一根 看看不就知道了,林小桢和鬼精一样,她可不会做亏本的买卖,指定是马齿苋和治瘟疫的方子有关!” 沈自清斜睨了一眼大女儿沈连翘,鄙夷的扫了她一眼:“你个丫头片子你懂什么,还治瘟疫,那杂草都能治病,我看乞丐都能当太医院的院判了!” 沈自清自视清高,又总是说自己是医学世家一脉相承的大夫,也是参加过考试的,在县衙拿到大夫的资质的,所以十分瞧不起没有文凭的大夫,更何况是林小桢那样的一个乡野村妇。 而且,马齿苋就是杂草,若是真有效,这么多年老祖先们怎么从来不用它做入药用的? 所以,古板又自视清高的沈自清就这么完美的错过了这个最宝贵的药材马齿苋,和治疗闹猪瘟的方子。 他看着人来人往,又想起和秦净之打的赌约,实在是坐不住,立即起身朝着门口走去,又怕家里的不听话跑去挖马齿苋,沈自清回头怒吼一句:“你们几个在家老实的待着,谁敢去挖马齿苋卖给秦家,我回家了就打断她的腿!” 如此一句恐吓,孙四娘和三个女儿那里敢出门,只能不甘心的待在家里,眼睁睁的看着外面的人忙活着挣银子了。 天色渐渐垂暮,夕阳如血一般倾洒这片大陆,可北屯村的人没有一个是疲倦的,个个还都在奋力的挖马齿苋准备卖钱。 秦家门口。 明仕堂掌柜的老陈已经带着五个拉货的马车抵达了秦家,让马车停成一排后,这才叫了四个伙计抬着一箱子的碎银和铜板,走进了秦家院子。 林小桢立即指着院子里堆积如山的马齿苋,看了一眼账本,道:“这里一共收了六百八十斤,远远超过预计的,你可以一起拉回去了!” “然后六百八十斤的马齿苋,每斤十钱收购价,你给我八两银子余四百文钱 !” 此时院外忽然有人来买马齿苋,好奇的探头往院子里瞅,被秦明风立即挡住了,直接道:“看什么看!” “啊,我卖这个,你给过称一下看看是多少斤!”村里有名的村癞子王二狗笑嘻嘻道,然后看着秦明风好奇的问道:“你二嫂这是干啥大买卖了?门口摆这么大的阵仗?” 秦明风无奈笑笑:“也没多大阵仗,帮人收这些东西而已!” 王二狗子又好奇道:“卖这些东西干啥?这杂草能吃还是能干啥啊?” 清劲风自然知道做什么用,但是他不会对外说的,上次蜈蚣药方的事情已经给林小桢添了不少麻烦了。 于是他道:“不知道,可能是要吃的,谁知道呢,城里有钱人多着呢,你还过不过称了,问这么多问题?” “过,过称,你快给我称吧!”王二狗生怕不收他的马齿苋了,他可是百年难得一回的下地干活,寻常都是好吃懒做的要死的人,挣点钱可不容易了。 秦观月和秦明风立即帮着过称,三十八斤,直接让秦净之拿给了王二狗子一百一十四个铜板就轰他走。 生怕王二狗子听到了什么,跑出去乱传。 王二狗拿着钱自然不说废话,立即美滋滋的继续下地去挖马齿苋,不得不说这林小桢可真是为村里做了一件大好事,这下可真是个全村都发财的大好机会。 偏偏,这个节骨眼谁都忙着下地干活,村里空空如也,都没什么人,沈自清神不知鬼不觉的走到了桃花婶子的家里,在院门口探了探,发觉家里无人,立即推门进了桃花家里,破门而入,一瞧见床上喝药后犯困睡着的赵阳,心生杀意。 只要捂死桃花的儿子,再立即溜走,谁也没工夫看见他,到时候他和秦净之的赌约就是林小桢输掉了。 如此想着,沈自清离炕越来越近…… 第九十七章 人比人,气死人! 秦家。 此时门口没有人过称了,秦家几个兄弟才围聚在明仕堂掌柜的他们身边,等林小桢算好了报价后,掌柜的却笑眯眯的招呼着人将装满了碎银和铜钱的箱子摆在了林小桢的面前,直接打开。 除了秦净之和林小桢倍感意外,秦观月他们几个人瞧见那满车的银子,均是瞠目结舌的状态。 这辈子他们都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钱财,这也太多了吧…… 林小桢却微蹙眉梢,斜睨着掌柜的,淡然开口:“掌柜的,你这是什么意思?” “呵呵,林姑娘这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们东家的意思,这里是一千两碎银铜板钱,另外还有一千两银票,我们东家说一共预付你二千两,让你帮着收购马齿苋,毕竟收购大量的马齿苋需要成本的嘛!” 说话间,掌柜的从袖袋中掏出了一张一千两的银票。 宋巡此举倒是让她有些意外,马齿苋不值钱,二千两足够收十六万斤马齿苋了,近期她哪里有这么多的货。 而且,先前秦净之可是算过账的,就算整个滁州城都被她垄断了,也不见得有十几万斤。 若是庄稼一个滁州城几十万斤不在话下,可马齿苋是杂草,先前村民们下地干活几乎每天铲除马齿苋,就算那玩意再疯长,也架不住这么多人铲挖。 “掌柜的,这会不会太多了?而且这么多银子给我保管,万一回头丢了,我可赔不起,你还是带回去吧!” 掌柜的稍显意外,这个林小桢还真是取财有道,她难道就不贪婪这二千两? 要知道这虽然是预付金,可实际上就是已经提前给她结算的货款,揣进兜里就是实打实进腰包了,会有拒绝不要的? “林姑娘,我也只是个跑腿的,反正你已经和我们东家签了买断协议,这些钱本就是你该得的,回头你尽心收获马齿苋便好!” 林 小桢听着掌柜的建议,思虑再三还是觉得不妥:“人怕出名猪怕壮,突然多了这么多钱,我在村里肯定备受瞩目,同时也遭人觊觎,我就是个小村姑可保管不了这么多的银钱,丢了太吃亏,你还是带回去吧!” “不过你这一千两的碎银子,倒是可以换点零散的给我,我也好给村民们结算,另外还请把今天这六百八十斤的马齿苋钱结算给我!” 掌柜的甚是无奈,却又看着林小桢倔强的模样,只得结算了八两多的货银,然后给林小桢换了二百两的铜板和一百两的碎银,随后带着三辆货车拉着六百多斤的货先赶路回滁州城了。 另外留下两辆马车晚上再拉两车回去,至于银子可以记账,写下凭证带回明仕堂,回头一起结算。 等忙完之后,秦明风和秦观月以及冯宝宝几个人都纷纷朝着林小桢竖起了大拇指。 秦净之温柔细腻的看着林小桢,小声在她耳边呢喃一句:“娘子,你这样更加迷人了!” 林小桢瞬间羞红了脸颊,一直红到了耳根子,她不好意思的扫了一眼秦观月他们还在,连忙道:“别闹,大哥三子他们都在呢!” 秦净之温润的笑着,没再言语。 秦明风坏坏一笑,嗷嗷叫了一声:“二嫂害羞了,定是二哥夸二嫂了!” 冯宝宝没好气的瞥了一眼秦明风,鄙视道:“你傻啊,二哥夸二嫂,二嫂能害羞什么,肯定是说了什么我们不能听的情话二嫂才脸红的!” 林小桢一听,腾得一下脸更红了,怒目瞪圆忍不住佯装出生气的架势,斜睨了一眼冯宝宝和秦明风,道:“你们是不是想被扣工钱?” 冯宝宝和秦明风见状,立即溜之大吉。 秦观月黝黑的老脸一红,轻咳一声:“那啥你俩算账吧,我,我什么也没看见!”说完急匆匆的催着孩子们也去 门口帮忙去了。 莫名的有一种秀单身狗的感觉! 林小桢扭头看着秦净之小声询问:“咱俩是不是太过亲密,刺激到他们三个了?” “没有,作为新婚夫妇我们已经很收敛了!” 秦净之说完莞尔一笑,他的笑温润的像和熙得春风,在这炎热夏日的傍晚给人注入一股沁凉。 同时,林小桢能察觉到秦净之的眸色中腾起一股的欲望。 她轻咳一声,有些害羞的笑了笑:“没事,我们慢慢来,慢慢来,这一生还很长呢,那啥你先点一下银子,我有笔账要算一下!” 说完,林小桢逃一样的转身,不想被秦净之看见自己脸颊通红的糗样。 秦净之看着那娇小的背影,笑意直达眼底。 小院子里又开始忙活起来。 彼时,赵家。 沈自清站在炕头,看着熟睡的赵阳,此时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掐死赵阳! 可是却迟迟下不去手,不知不觉额头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赵阳的爹,赵德发刚从外面喝完酒回来,一进屋子就瞧见了房间里闪过一抹虚影,他立即跌跌撞撞的走进屋子。 看见沈自清的时候,赵德发忍不住皱着眉头,揉了揉猩红的眼睛好奇问道:“沈大夫,你在我家干啥呢?是不是给我家阳阳看病呢?” 沈自清猛然一惊,浑然不知屋里已经进人,他有些慌乱的回头看着赵德发,又看着炕边上躺着的赵阳。 近在咫尺,近在咫尺他就可以掐死赵阳,让林小桢成为全村人都唾弃的对象。 真是该死! 他努力的保持着镇定,看着赵德发醉醺醺的样子,立即道:“是,你儿子病象稳住了!” 赵德发一听,欣喜过望:“真的?” “是,你难道不知道吗?” “不知道,我刚喝完酒回来!我儿子没事真是太好了,太感谢了沈大夫!”赵德发直接抓住了沈 自清的手,一个劲的弯腰致谢,那种言于溢表得感激之情是藏都藏不住。 但却让沈自清无比的尴尬,脸色也随即冷清了不少。 他一把甩开了赵德发的手,丢下句不高兴的话:“要谢别谢我,可不是我帮你儿子治病的,滚一边去!” 说完,赵德发被他随手一推,直接朝着一旁的大柜子上撞去。 沈自清回头瞧了一眼,发现赵德发撞昏迷过去了,他犹豫了一下后,眸中闪过狠厉,在屋里又停留了片刻,才趁着无人离开了赵家…… 天色渐渐转黑,地里完全没光亮不好挖马齿苋,村民们这才陆续回了村里,先去了一趟秦家称重拿钱后美滋滋的回了家。 最后一个走的是桃花婶子,不得不说,平日里看的光鲜亮丽的桃花婶子,以为她是个不能吃苦干活的,谁知道今天挖马齿苋,就属他们家最多,一共挖了一百二十七斤马齿苋。 “小帧,我先回了,明日你还收不?”桃花婶子笑眯眯的开口,此时她看向林小桢就像是看恩人的目光一样,带着一抹敬意。 “收,有多少收多少!”林小桢爽快回答,桃花婶子立即笑盈盈的带着婆婆和闺女回家了。 林小桢站起身伸了一个懒腰,不得不说,今天还真是战果斐然。 短短一个下午,竟然收了一千一百斤的马齿苋,这北屯村周围的庄稼地里估计都给挖干净了。 明仕堂那边留下的两辆马车,将装好麻袋的四百二十斤马齿苋抬上车子,堆了满满两大马车,险些都快装不下。 林小桢写了一份未结契约,是五两银子余二百文钱的一张欠条,叫明天再来十两马车,最好带上个一百两银子随时结清货款。 明仕堂的伙计们答应一声,趁着夜色,赶着马车离去。 秦净之起身将账本递给了林小桢,林小桢立即低头扫了一眼, 他们辛苦忙活了一下午,刨去收马齿苋成本的钱,才净赚了十三两银子余六百文钱。 林小桢面露一丝失落:“才这么少啊?我们五个大人,这么多孩子都在忙活,才挣十三两银子有余,这生意貌似也就能挣个薄利,不划算不划算!” 她无奈的摇了摇头,除了秦净之以外,其余三个人差点要气吐血。 秦观月语重心长的说了一句,语气中暗暗有点叮嘱林小桢不要好高骛远:“小帧呐,这人千万不能飘啊,一天挣十四两银子在咱们北屯村,那可是很多的数了,一个月还有四百多两银子的收入嘞!” “可不是,二嫂,你知道咱村有的人家一个月能挣二两银子,都是很厉害的了,你还在这说这种话,传出去真的能气死人你知道不?” 冯宝宝立即点头附和:“可不是,我爹打造工匠,一个月忙死忙活才挣二三两呢,你这只能算半天,就坐在这里过称算账,就白得十四两银子,多舒服啊?” 他们就是个山里村民,能挣这么多银子就已经觉得很厉害了。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可是林小桢的眼界又启是可以和他们同比的,她可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天才医学少女好么? 只不过来了这么久,林小桢还真发现了,这古代的银子也并非那么好挣,那些穿越户发家致富的小说里大把大把挣银子,动辄几十万两可都是如何挣来的? 世上哪有那么多冤大头心甘情愿被宰呢? 她能遇见个李明申宋巡是个懂医术的,也扣得不行,还得斤斤计较呢…… 如此想想,林小桢甚是无奈,然后看向了秦观月他们三个人,同时还有院子里玩耍的小一他们几个孩子。 这些苦力活,挣的钱对她而言就是皮毛,可是对于他们,那可是不小的收入了。 如此想着,林小桢脑子灵光一动。 第九十八章 赵家出人命了! “大哥,三子,冯宝宝,我说句认真的话,你们三个可愿意打理这马齿苋的生意?挣得银子我就不要了,你们三个人分,如何?” 反正她现在也不指望这马齿苋挣钱,但是马齿苋的生意,就好比鸡肋,弃之可惜,要之无大用。 她不想管这笔生意,可秦观月他们可以。 若是将马齿苋这门生意交给秦观月他们,日后再买地专门种改良更好的马齿苋,仅仅就卖给明仕堂,对于他们那也是大买卖了。 家里的房子可以让工匠们去修,那到时候秦观月他们无事可做,难道还真让秦观月再为了一百钱一个月去屠宰场继续帮工吗?秦明风去私塾打杂的收入就更低了,更不划算。 冯宝宝几乎被她承包下来做工,但她已经买了马车,日后牛车用的可能会很少,总不能就让人家闲着? 凭她这些日子观察,冯宝宝绝对可以是个培养的人,到时候马齿苋真的交给他们手里,她也放心。 这下,连秦净之都很意外的看向了林小桢。 秦观月不解的问道:“小帧你说啥?这是你谈下来的生意,我们也就帮你打个下手就好了,干啥给我们打理?” 秦明风紧跟着点头:“是啊二嫂,你和二哥会算账,我们可算不好,而且,带我和大哥干也就算了,干嘛还带冯宝宝?” 冯宝宝瞬间不高兴了,斜睨了一眼秦明风:“三子你说这话是不是太伤人了,她也是我二嫂啊,虽然我不是你们秦家人,但是这些日子相处下来,我早已经把你们当一伙的了,你咋这么排外,你这可不好啊!” 秦明风嫌弃的扫了他一眼:“你把我们当自家人,我们还不把你当自家人呢,嘁!” “你……”冯宝宝瞬间委屈不已。 两个人老拌嘴,倒是让林小桢和秦净之忍不住笑了。 秦观月在一旁轻斥一声:“好了,这都啥时候了, 你俩还计较这些玩意!不管是不是自家人,你们也不掂量一下能做这些活么?” 两个人瞬间老实了。 秦观月饶有顾虑的看向了林小桢:“小帧,这事情恐怕我们还真做不了,我们得盖房子,根本抽不开身,所以你别想着给我们做了,你踏踏实实和净之把这马齿苋的生意做好了就成!” “我们有空能帮忙就帮,不能帮忙,实在不行你们也可以村里雇几个人,刚才那想法还是收回去吧!” 林小桢清浅一笑,看向秦观月道:“大哥,你先听我说完,你再做决定行吗?” 秦观月微微一愣,瞧着林小桢不像是开玩笑的架势,急忙看向了秦净之。 秦净之帮着林小桢说了一句:“大哥,你们且听小帧说,她从一开始到现在做的事,几乎没有不靠谱的,对不对?” 秦观月闻言,便看向林小桢:“好吧,小帧你先说你的想法,我们再考虑考虑!” 林小桢认真分析:“是这样的大哥,我回头要弄泥膜作坊,势必要做一条开店铺自产自销这样的路子,但是开店铺之前我需要大量的时间研究我要卖的货物!” “这马齿苋收购买卖虽然只需要转个手很简单,但是太耗费时间,而且我也只和明仕堂药铺签了独家买卖契约,基本上是薄利多销这样的一个状况,等明年各家各户还有那些药铺都打听到了门道,咱家几乎挣不到钱了!” “马齿苋的生长周期和闹猪瘟的病几乎就是天热的这几个月,也干不了太久,所以马齿苋的生意我们只做今年一年,那样就是个没前途的活,但是小挣一笔还是可以,有钱不赚白不赚是不是!” “你和三子认得字不多,但算账不会错,而冯宝宝先前和我去集市他会算盘,又有个精明的脑袋,你们三个人一起做,没问题的!” “这样的话,我既有时间去研发我 回头开店铺卖的货物,马齿苋的生意也不耽误,你和三子也能挣点钱,这不是两全其美么?” 秦观月闻言一听,觉得有些道理,依着这么久对林小桢每次办事的见识,他心里也清楚林小桢看不上这些小钱。 他思前想后,还是有些犹豫的看了一眼自家的老屋:“那我们从今个开始干这个活了,房子谁盖?” 林小桢忍俊不禁的笑了:“请工匠木匠呗,反正咱们家现在也有银子了,多付些工钱!” “而且先前银子不充裕也就紧着先盖几间瓦房,但是现在银子充裕了,我想着就不盖成六间瓦房,而是盖成两进深的四合院,正好咱家这地方也够,从后院开始动工,后院盖好了,咱搬去后院住,再改造前院,那样日后咱们家再添人也不会觉得挤得慌,大哥你觉得如何?” 秦观月自然是愿意的,谁不希望家里修建的气派一些,只是山沟沟里谁家和城里似的修两进深的四合院,那不是搞出乡绅派头了。 俗话说,人怕出名猪怕壮,秦家这么大动作,虽是好事,也会招来祸端。 “小帧,要不咱还是低调些?我就怕咱家搞得太有钱,回头盗贼都盯着咱家了!” 林小桢丝毫不惧,脸上闪过一抹狠厉:“我看到时候谁敢来偷盗试试,总之我有法子对法,大哥,你且就这么办着,毕竟现在这么多人,日后你再和大嫂成了亲,生了孩子等等,添人什么的住着就紧张了!” 秦观月老脸一红,立即答应:“那好,我明天一早就去请工匠抓紧时间做屋!” 林小桢忙问道:“那大哥,你这就答应接管马齿苋的生意了啊?等明个明仕堂的掌柜的来了,我可就让他和你交接了!” “欸!”秦观月现在再拒绝就显得矫情了,他立即答应一声。 林小桢又看向了冯宝宝和秦明风:“你俩没问题吧?” 二人兴奋不已,立即回答:“没问题,二嫂你放心吧!” “嗯,不过丑话先说在前头,这马齿苋每天收入的毛利,大哥四成,你们两个都是二成半,再留一成的利润给小一几个孩子平分,让他们没事帮你们打打下手,可有问题?” 秦明风歪着脑袋还没算过账来,冯宝宝已经亢奋的答应一声:“太好了,那样我每天就有二三两银子的收入了,二嫂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干活的!” 秦明风一听收入那么多,也高兴不已。 林小桢拿了几锭碎银走到秦明风和冯宝宝他们跟前,一人一两银子,秦观月是五两银子,凸显不同。 “这是今日的工钱,先结清了,等明儿净之教会你们算账记账了,就直接和明仕堂的掌柜的做结算,银子你们按照我刚才说的自己分就好了!” “谢谢二嫂!”秦明风接过一两银子,心里美滋滋的。 冯宝宝看到银子的时候,忽然眸中泪光闪现,忍不住抬手抹了一把眼角,激动道:“二嫂,你,我们不过结识数日,你就待我如亲手足,我以后一定会好好为你办事的,绝对不叫你失望!” 林小桢瞧着冯宝宝那没出息样子,轻笑一声:“好了,知道你是个心肠好的,日后好好的办事,二嫂保证你有肉吃!” “欸!”冯宝宝答应一声,心里决心更甚。 秦净之在一旁安静的看着林小桢悄然的又收买了冯宝宝的人跟心,不得不赞叹,娘子真棒! 不过,冯宝宝可千万不要让娘子失望,不然他绝对不放过。 秦观月看着手上的银子,一时间有些恍惚的看向了林小桢,他何时一下午能挣这么多的银子? 林小桢又另外拿出了二百两银票,递给了秦观月:“大哥,盖房的事情有劳你了,你只需要后院里单独再给我弄一进院子给我当作坊就好,另外材料什么的也不要省 着买,最好屋子里都打点家具,到时候银子不够了,你再跟我说!” “好!”这个节骨眼,秦观月也不推辞了,反正他也推辞不了。 等都忙完后,林小桢拿出了八十个铜板,给了几个孩子平分,小一几个孩子高兴不已,却又不敢拿银子,不过拗不过林小桢坚持,最终今天的事情落下了帷幕。 孩子们收拾好了院子,秦观月和秦明风在做饭,冯宝宝高兴的驾着牛车回家去了。 林小桢则是和秦净之回房瞧了一眼小八的状况,吃过药后已经好转不少,大概桃花婶子家的赵阳也会慢慢好起来吧! 晕黄的烛光下,秦净之靠在门框旁瞧着林小桢细心地照料着小八,他的眸中充满柔情,好像在盯着这世上最珍贵的珍宝。 心诚至善,林小桢虽然行事作风比较狠辣,对于坏人毫不犹豫的欺负,但是只有真心靠近她的人,才知道她有多好。 因为先前林家婆子闹腾,林小桢动了手,林家立即惨遭灭门,导致村里不少人挺怕林小桢,私下都说她是个狠毒的毒妇,才会动手打了长辈,八成灭门的事情就是她干的,指不定给官府塞了多少银子才出来。 所以,一来二去,村里对林小桢的传言并不是很好,但是为了钱财村民们也会客客气气的对待林小桢,没有嫌弃。 如若林小桢不能为村里带来利益,恐怕那些吃饱了撑的村民都能用唾沫星子淹死林小桢。 秦净之不禁有些心疼她,这个傻女人,估计还不知道村里的风评吧? 林小桢照顾完小八之后,一起身就瞧见秦净之含情脉脉的盯着自己,她脸颊微微一红,轻咳一声:“你老这么盯着我做什么,不出去帮帮大哥他们?” “不帮,就想看你!”秦净之刚回了一句,忽然门外响起了秦明风惊呼的声音。 “二哥二嫂,不好了,桃花婶子家死人了!” 第九十九章 不是跌死,是谋杀! 林小桢心下一惊,不会是阳阳出事了吧? 她撒腿就朝着门外跑去,秦净之赶紧跟上,就瞧见桃花婶子哭哭啼啼的站在大门口,满脸的泪珠子,整个人摇摇欲坠看上去十分令人心疼。 秦明风正在扶着桃花婶子,一瞧见林小桢和秦净之出来,便不再叫喊。 “小帧呐……”桃花婶子瞧见林小桢的时候就像是瞧见了救星一样,哭喊道:“你快跟我去家里看看我家那死鬼和阳阳吧,他们,他们好像都没气了,呜呜呜……” 两个人都出事了? 林小桢急忙问道:“桃花婶子,好端端的这是怎么回事?阳阳病发了吗?你男人又怎么回事?” 桃花婶子一个劲的摇头,语无伦次道:“不是,不是,你跟我回家快看看吧,或许他们还有救,快……” 林小桢见状不敢耽误,立即叫秦净之回房拿自己的诊脉工具还有银针,她则是搀扶着桃花婶子先往她家赶。 等到了赵家的时候,桃花婶子的婆婆正坐在丢上哭天喊地:“老天爷呐,我儿子孙子都死了,你赶紧也带走我这个老婆子吧,我也不想活了,呜呜呜……” 桃花婶子的女儿赵月站在一旁也哭啼不止。 整个赵家几乎都乱成了一片。 林小桢不忍看见这些画面,立即搀扶着桃花婶子进了里屋,就瞧见赵德发正靠在大柜边上,只不过他的面色已经泛青,额头上有一大块血窟窿,此时血已经凝固发黑,身上隐约出现了尸斑。 林小桢心情一沉,知道赵德发这是没救了,立即又看向炕上躺着的赵阳,孩子的脸色煞白,但一探鼻息,还有微弱的呼吸,额头却烫的厉害。 她不敢耽误,立即看上了桃花婶子:“婶子,快去打一盆凉水来,孩子还有得救!!” “啊,好好好,我这就去!”桃花婶子踉跄朝着门外跑去。 不一会就端回来一盆凉水,林小桢立即拿着布巾沾水不停 的给赵阳降温,又叫桃花婶子赶紧去熬抓回来的汤药。 秦净之赶到赵家,一进去就瞧见柜子边已经断气的赵德发,想想不久前林小桢还拿痒痒粉捉弄他,现在人就没了,真是世事无常。 他立即将林小桢的十三梅花针盒子递给了她,林小桢给赵阳封了几个穴位后,又继续用布巾替孩子擦拭着身上,却突然被一直手握住了手腕。 林小桢抬头瞧见秦净之脸上的担忧,立即会意摇了摇头道:“我懂医术,所以放心,我不会传染!” 秦净之却摇了摇头,沉静道:“这是个男孩,还是换我来!” 家中小八尚可理解,毕竟不会往外传,但是这赵阳是外人,如今八九岁了,规矩上男女七岁便不同席,所以秦净之不想事后林小桢的名声会落得更差,才出手阻挠。 哪怕她救人施命,在那些迂腐得规矩面前,也毫无说服力。 林小桢忍不住脸颊一红,以为秦净之吃醋,没好气道:“至于么?这就是个孩子?” 再者说,在二十一世纪那边别说孩子了,哪怕是成年男人,在医生面前还不是要坦诚相见,才能更好治疗? 不过,她思想再前卫,也拧不过秦净之,只得道:“那你注意,你身子底被奇毒弄的有些差,更易过病气,最好用帕子系在脸上捂住口鼻!” “好!”秦净之答应一声,从怀里掏出了一枚白色手帕系在了脸上后,然后细致小心的替赵阳擦拭着浑身里里外外。 林小桢站在屋中,瞧着已经死去的赵德发,意外的发现他的手上拽着一片墨青色的碎布,顿时紧蹙眉梢。 这颜色…… 她立即蹲下身子又看了一遍,脑海中回想起在沈大夫家的画面,心中一惊。 莫不是这赵德发是沈自清杀得?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林小桢又看了一眼床上的赵阳,想起了秦净之和沈自清打的赌,心里已经有了八成的主意觉得和沈 自清脱不了关系。 桃花婶子端着熬好的汤药走进屋中的时候,瞧着秦净之正在不停的给自家儿子擦拭身体降温,鼻子一酸,感动不已。 出了事,才知道谁最靠谱,秦家老二和林小桢都是好的。 “小帧,我汤药熬好了!” 林小桢点了点头,然后道:“孩子躺着不好吃药,我已经为他稳住气息,体温也降了不少,你快喂孩子喝下!” “嗯!”桃花婶子答应一声,和秦净之说了一声吼,便搂住了自己儿子,然后开始喂着熬好的汤药,一小勺一小勺的往嘴里喂。 秦净之和林小桢坐在炕的另一头,瞧着这一幕,而屋中还有个死人。 林小桢觉得这时候说出来过于残忍,却还是直言一句:“桃花婶子,阳阳的性命暂时救过来了,但是你男人已经过世多时!” 桃花婶子喂着汤药的手一顿,虽然情绪没有表现的太明显,脸上和眸间的哀伤却是掩不住的,只不过强忍着没崩溃而已。 “杀千刀的,让他嫌弃儿子,这不跑去喝多了酒,老天爷就来索命了,可怜了我的儿女,我这日后的日子可咋过啊。” 农家人,没有那么多的哀伤,更在意现实如何的过日子。 赵德发虽然在村里风评不好,却是个宠婆娘,又能挣钱的,平日里只好喝酒,就没其他的嗜好,对桃花婶子的好,那是全村都看得见的,只是可惜了。 林小桢看向桃花婶子,犹豫了一会后,开口道:“婶子,其实你男人不是喝酒撞死的,他的致命伤不在额头上,而且,我觉得这事和沈大夫家息息相关,你且看他手上抓着的碎布!” 桃花婶子闻言一惊,立即放下汤碗,看向了赵德发,瞧见那一小片墨青色的碎布后,三两下扑到了赵德发的身旁,只不过人死后浑身僵了,那碎布很难扯出来。 “天呐,我可怜的死鬼男人啊,你这是死不瞑目啊,该死的杀人 犯,我定要找他去索命,呜呜呜……” 本以为赵德发是喝醉了跌撞死的,却不想是被谋杀而死,桃花婶子的情绪一下子崩溃了。 这喊声引起了外面的赵母和女儿,匆忙赶回来的赵父和赵德发大哥一家子都迅速冲进了屋中。 赵父急忙问道:“二媳妇,你刚才哭喊啥呢?” 桃花婶子哭哭啼啼,没有回话。 赵德发的大哥,赵德才着急跟着问道:“桃花,你快别哭了,我二弟不是喝醉了跌死的么,你刚才咋喊什么死不瞑目?” 桃花婶子抱着自己的丈夫,晃悠着他的手道:“这死鬼手上有杀人凶手的衣服碎片,上午我在沈自清家看见他穿的就是这墨青色的缎子衣服,肯定是沈自清那个杀千刀的死鬼来谋害我男人了,你们赶紧去围堵过去!” 说完,她立即看向了赵父道:“爹,你快去寻里正和赵老太爷赶去沈家做主,我这就带着我男人去找他们家算账!” 林小桢和秦净之在一旁看着,竟意外发现这个桃花婶子是个有脑子的,第一先堵住嫌疑人家里,再去请村里正和村中德高望重的老长辈过去镇压沈家,估计这赵德发的命案,今晚就能解决了。 赵大柱听着桃花的话,有些犹豫的问道:“可那沈自清和咱家无仇,他干嘛跑来杀害了德发?” 桃花婶子立即吼道:“爹,你先去找了那死王八蛋不行吗?去的迟了万一他毁了罪证,咱可就治不了他了,总之一会你就能明白!” 现下的当务之急,是必须速度飞快的赶去沈自清家,而不是自行在家怀疑。 赵大柱闻言,看桃花都这么笃定了,也不犹豫,脸上立即露出狠厉颜色,让大儿子赵德才先带着桃花他们一家子去施压算账,他则是去请赵家的老太爷和村里正。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朝着沈自清家赶去,不过为防万一还有人对赵阳下手,便让桃花婶子的女儿赵 月留在了家中看守弟弟。 林小桢和秦净之自然也跟了过去,因为这桩命案,他们能解释清楚始末缘由。 沈家院子里。 沈自清从赵家回来后,就有些魂不守舍,刚才听见了路上嚎叫着桃花家出了人命,他的心里涌起慌乱,不过却也暗自庆幸,死了就好,父子俩都死了,他就没什么事了。 不得不说,今天下手能这么顺利,还真多亏了林小桢那个丑妇搞什么收购马齿苋,导致全村都出动下地挖马齿苋,基本上村里都空了。 他回来的路上,一路张望,没发现有人看见他,如此想来,心里的慌乱少之又少。 等到赵阳死后,他就能让那狂妄的林小桢给自己下跪磕头,日后永不碰医。 孙四娘看着站在院子里来回晃荡的沈自清,也不知道他下午去了哪里,回来后就基本上谁说话他都听不见,又莫名的听出赵家出了人命就在院子里寄走,时不时脸上神情复杂,她想着莫不是那闹猪瘟的赵阳死了? 此时天色已经很黑,孙四娘在厨房里探出头喊了一声:“吃饭了!” 沈自清毫无反应,她又喊了两声,沈自清这才回过神来,立即答应一声走进屋里。 一进屋子,孙四娘瞧见沈自清衣角被拉扯坏了,不由得好奇问道:“你下午去哪里了,衣角怎么破了一块?” 沈自清低头一瞧,立即大失惊色,连忙跑去房里换了件衣服,然后叫孙四娘将换下的衣服扔进灶台里烧掉。 看的孙四娘和三个女儿一头雾水,孙四娘忍不住问道:“你这咋啦?这缎面可是上好的,你平日里最喜欢穿了,补补就好,烧掉干啥?” 沈自清却心急如焚的怒吼道:“我让你赶紧烧掉,你别废话了!” 此时院子里,赵家的人和林小桢他们已经冲进来,就在孙四娘准备走上前去要烧掉衣服的时候,厨房门口传来一声呵斥:“不许烧,那可是杀人铁证!” 第一百章 我不承认杀人了 沈自清一瞧见赵家的人闯进来了,神色骤变,连忙飞快的跑过去抢到袍子,就想把袍子塞进土灶肚里烧毁,秦净之眼疾手快的拿起窗台上的一块木头直接扔了出去。 沈自清被砸中一摔,孙四娘险些受惊,立即转身就大喊一声:“老头子!” “快,烧了!”孙四娘直接将袍子塞进土灶肚里,本就烧饭的火还未灭,袍子迅速烧着。 赵德才立即上前一把抢过那袍子,往外一拽,一道大火扑面而来,吓得他一松手,袍子迅速烧的灰都不剩。 沈自清见状,轻松一口气,脸上的惊慌没了,全都变成了狠厉。 桃花婶子见状,直接让人放下了赵德发的尸体后,就指着沈自清怒吼:“沈自清你这个杀人犯,你赔我丈夫的命来!” 沈自清冷哼一声,故作镇定的站起身,然后拍打了一下身上的灰尘,目光寒咧的斜睨着桃花婶子,沉喝一声。 “樊桃花,你瞎咧咧什么,你丈夫死了与我何关!” 反正现在物证没了,又没人证,沈自清心里淡定多了。 桃花婶子气得差点吐血,抬手指着他浑身气得发颤:“你,你就是你害死的我丈夫,他手上拽着你衣服的碎布,就是你杀了他的!” “哦?就凭一块衣服的碎布,你凭什么就说是我杀了你丈夫,这天底下一样颜色的衣服多了去了,樊桃花,你这说辞未免太牵强了吧?” 赵德才在一旁瞧着沈自清不认账,立即怒喝:“不是你杀得我弟弟,你烧什么衣服,沈自清你以为毁掉了物证,我们就能拿你没有办法了是吗?” 沈自清比赵德才还年长一些,他沉着脸梗着脖子看向赵德才,道:“没有人证物证,你们凭什么指正我是杀人凶手?难不成你们还要强行乱执吗?” “你你你……”庄稼人自然比不上沈自清 这种上过学堂,学医的大夫,赵德发气得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他狠狠道:“你等着,一会里正大人来了,自然会给我们赵家做主!” 沈自清也不甘落后,冷哼一声:“我还要找里正做主,你们私闯民宅,毁我声誉呢!” 林小桢和秦净之在一旁围观着,没想到这沈自清倒是个厉害的,黑的说成白的,竟然脸都不红。 今晚,估计有好戏看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 赵老太爷带着村里正赵义以及赵大柱急匆匆的走进了厨房,瞧着一屋子僵持的状况,又看着放在地上的尸体,直接喝问:“这都是怎么回事?” 樊桃花一瞧见赵老太爷,立即哭鼻子喊道:“老太爷,你可要给我们家德发做主啊,这沈自清丧心病狂的杀了我男人,我们刚才他就毁掉了那袍子,一口咬定此时和他无关,还想诬告我们!” 赵老太爷微微蹙起眉梢,目光冷冽的看向了沈自清,问道:“沈大夫,可有此事?” 沈自清摇了摇头,脸上竟然露出了愤怒之色,义愤填膺道:“当然没有,我沈自清行医半辈子,好善施德,又怎么会做出杀人的勾当?” “全是这个樊桃花诬陷我,我只是衣服破旧无法修补了,准备烧了,谁知道他们闯进来就说我杀人,毁证据,我和那赵德发无冤无仇,好端端的我为何杀他?” “不仅如此,他们直接闯我家私宅,诬陷我,刚才还扔东西打伤我,若不是您来了,恐怕我沈家都要被赵家的人强行按着认罪了!” “赵老太爷,您一向公正不阿,不会偏袒,我想你应该能做正确的判断,而不是偏袒你们赵家吧?” 沈自清三言两语就说的樊桃花他们犹如恶霸,而衬显自己有素质,不得不说,这家伙是有两下嘴皮子。 赵老太爷眉头更皱, 瞧着两家都说的有鼻子有眼的,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定夺,他看向了自己儿子赵义,问道:“赵里正,此事你如何看?” 赵义见状,确实沈自清说的也没错,虽然他有嫌疑,可是没有人证物证,不能空口无凭的就说人家杀人了。 而且事实,确实沈自清和赵德发毫无交集,又好端端的怎么会杀他?倒是自家这个堂侄子,好酗酒,又跌死在自己家中,没准真的就是自己跌死的。 “这……”赵里正脸色沉重,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此时,林小桢见状,眼瞅着沈自清就要脱罪了,这才幽缓启口道:“好端端的为何杀赵德发么?沈大夫,旁人不知道,我倒是清楚的很呢,只是在这件事情上,面对着赵德发的尸体,你大言不惭良心不会不安吗?” 沈自清一瞧见林小桢走出来说话,眯了眯危险的眸子,怒喝一声:“你这个丑妇,此时与你何关?” 林小桢冷哼一声,目光犀利的直逼沈自清:“此事情与我当然有关!” 说完,林小桢看向赵老太爷和里正他们,这才开始陈词:“老太爷,赵里正,其实这件事情说起来还真是和我有关,说来惭愧,这沈自清确实不会好端端的杀了赵德发,因为他一开始的目标就不是他!” 众人一愣,赵里正连忙问道:“哦?那他的目标是谁?” 沈自清莫名心中有些惊慌,怒瞪着林小桢吼道:“你这个丑妇,胡说八道什么,我行医数年,又怎么会有杀人之心?” 林小桢斜睨了一眼沈自清,道:“你当然没有杀人之心,只不过此事事关你的声誉和地位,还有面子,一时冲动足以,其实沈自清,你一开始的目标是想杀了赵阳灭口,对吧?只不过不凑巧的碰见了醉鬼赵德发阻拦你,于是你便一同下手了,只不过很不巧 的告诉你,赵阳刚刚被我救回来了,他没死,倒是可怜他的父亲成了冤死鬼了!” 沈自清瞪大瞳孔,有些不敢相信,赵阳被救回来了?怎么会,他明明用被褥捂死了那孩子? “很惊讶是不是?没办法,将死之人我就是能将他救回来,你的好算盘也落空了!”林小桢轻勾唇角,扬起一抹嘲讽。 此话说的一屋子人一头雾水,也只有桃花婶子瞬间明白了过来,立即扑上去就挠沈自清,嘴里叫骂着:“你这个丧良心的畜生啊,我儿子怎么惹你了,你就要他的命,你自己技不如人,怎么就能如此狠毒,我和你拼了!” “老大家的,快拦住桃花!”赵大柱脸色凝重的喊了一声,赵德才和儿子赵福泉立即拦住了桃花婶子。 赵老太爷立即道:“小帧,你快解释一下,为什么这沈大夫要杀害赵阳?我们怎么有些听不懂?” 林小桢解释道:“事情的始末其实是桃花婶子今天上午送赵阳给沈自清医治,他发现赵阳闹猪瘟了,他便不管,桃花婶子找了我,我暂时保住了赵阳的性命,他心有不甘,觉得我治好病了,会让他在村里的威望越来越小,而且来抓药他不给抓的时候,我男人又和沈自清打了赌约!” “赌约说了,如若我治好了赵阳,沈自清就要当着全村人的面,给我下跪拜师,然后承认技不如人,如若我治不好赵阳的闹猪瘟,我便要给他下跪磕头认错,从此不再沾碰医术!” “正好不巧,小时候我见过有人用偏方治好了闹猪瘟,那个方子我也记住了,于是就尝试了一下,然后赵阳闹猪瘟的病情得到了控制,已经开始好转!” “沈自清在家中听到这样的消息,岂能坐卧安宁,于是,为了面子,声誉和威望,他趁着下午大家伙都下地干活,村里 空无一人的时候,想去赵家试探一下,寻找机会对赵阳下手!” “只要赵阳死了,我们之间的赌约就是他赢了,到那个时候,我就影响不了他在村里的地位,还要给他下跪磕头认错!” “只不过他找到机会下手的时候,正好被喝醉回家的德发叔看见了,两个人发生争执,德发叔又喝了酒,自然不是他的对手,又撞在柜子上受伤了,但是并没有导致死亡,而是昏死,额头的伤口太吓人,所以导致沈自清以为他死了,他一下心慌了,拿着东西捂了阳阳一下后,阳阳生病气息本来就弱,他试探一下以为断气后就仓皇离开了!” 说完,林小桢目光冷漠的看向了沈自清,笑问一句:“沈大夫,我说的没错吧?” 沈自清没有想到,林小桢竟然如此聪明,竟然说的滴水不漏。 他的心一下子悬到了嗓子口,不过想到没有人证物证,他死不认账,谁能奈他何? 哪怕闹到了官府,也会最终草草了之。 这样一想,沈自清又恢复了信心,冷声反问林小桢:“林小桢,你这口口声声说的倒跟真的似的,你凭什么这么诬陷我,说我杀人?你可有证据?” 赵老太爷他们连忙也看向林小桢,赵里正问道:“是啊,林小桢你说了半天,可有证据?” 林小桢点了点头:“当然有证据,大家先看赵德发手上的碎布!此颜色的衣服在咱村鲜少,而沈大夫常年穿着这件袍子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沈自清当下乐了,看向林小桢:“这理由是不是太牵强了?林小桢,这种颜色的衣服全天下就我有吗?而且我的衣服早已经穿了多年,已经被我烧掉了,你随随便便就拿这个说事,毫无份量!” 林小桢瞧着沈自清面露一丝得意的模样,轻笑一声:“谁说我就只有这一个证据?” 第一百零一章 林小桢名侦探! 沈自清瞳孔一缩,一颗心瞬间又提到了嗓子眼。 众人立即看向林小桢,想听她说证据。 桃花婶子立即吼道:“小帧,快,快揭穿这个王八蛋的豺狼之心,将他的畜生行为说出来!” 沈自清下意识的已经开始冒汗,手中沁出不少汗珠,心里却在想着,不可以自乱阵脚,定是这丑妇吓唬他的…… 林小桢环顾一圈屋内众人,提高了嗓音道:“我刚才说了,赵德发的致命点并不是他脑子上的伤口,而是他胸口!” 说完后,林小桢走到了赵德发的尸体旁边缓缓蹲下,然后伸手直接掀开了赵德发的上衣,胸口一块乌青的印子十分明显,众人一愣。 “我想接下来的应该是,沈自清本要捂死赵阳,不过昏死过去的赵德发又醒来了,瞧见沈自清想要捂死自己的儿子,立即爬行上前,抱住了沈自清的腿,想要阻挠,却被沈自清狠踹几脚,他不肯撒手,沈自清就一直踹,直到赵德发扯着他的衣袍彻底死了,沈自清才慌乱的试探一下赵阳的鼻息,仓皇而逃!” “这衣服上的脚印,天黑你们没发现,但是我却看见了,而且衣服上沾了药渣,应该是踹人的鞋底沾了不少药渣,全村那自然是开药堂的沈自清家满地会出现药渣了!” 林小桢冷视着沈自清,道:“你虽然毁掉了衣服,却没有毁掉鞋子,大家现在可脱下他的鞋子和赵德发胸口的脚印和衣服上沾的药渣一对比,结果显而易见!” 赵里正见状,立即道:“沈自清,还不赶紧脱了鞋子呈上来证明你的清白?” 沈自清莫名害怕,直接拒绝道:“我凭什么脱鞋子,每天来往我家的人也多着去了,别人踩了我家的地,沾了药渣去谋害了赵德发也是可以的啊 ,林小桢你这说辞毫无作用!” 林小桢勾唇邪魅一笑,莫名笑的沈自清的心里发慌。 “我就知道你还会继续否认,那么最后一桩铁证,我想问问,沈大夫你的脚腕疼不疼?还有,那三道血痕要不要将血迹弄下来,和赵德发指甲里的血让仵作化验?” 说话间,林小桢挥舞了一下赵德发抓着碎布的手,他那指甲缝里还有不少干涸的血迹和皮屑。 沈自清下意识的往脚底下看,赵里正不给他狡辩的机会,直接朝着赵德才他们示意,很快赵德才脱下了沈自清的鞋子,撕扯下布袜,脚腕上的淤痕十分明显,还有三条血痕,流血到现在沈自清一点都不知道。 足以可见,杀人之后他的心思早就不在自身身上了,所以才漏洞百出。 沈自清下意识的身子一瘫,跌坐在地上,脸上露出了一抹绝望。 林小桢瞧着他那模样,嘲讽道:“沈自清,你口口声声说行医之人不杀生,但是你却为了一己私利,想要谋害赵阳父子,你不配行医,另外你也可以继续否认,不过我一会出了沈家就会出高价悬赏目睹之人,我就不信全村人没一个人看见你去赵家,又从赵家回来,只要时间吻合,人证物证聚在,你百口莫辩!” 沈自清辩无可辩,绝望过后脸上出现了愤恨,指着林小桢大骂:“是,我是杀人了,但都是你害的,要不是你,我又怎么会起了歹心,林小桢你一介妇人,乱治病,被你歪打正着的治好了闹猪瘟,你就以为你很厉害了吗?” “你不过就是一个村里的野大夫,我才是正儿八经的去官府备案过的合法大夫,你凭什么跑到我的地盘上出风头,想让我给你下跪认错还拜师?门都没有!” 林小桢无奈的摇了摇 头,看着沈自清那自视清高都快魔怔的模样,只觉得可笑。 事实如何,现下已经完全清楚。 孙四娘和三个女人也都跌坐在一旁,呆若木鸡不敢置信。 桃花婶子一下子挣脱了赵德才父子的束缚,冲上去就死劲拍打着沈自清,恨不得挠烂了他的脸,就想给自己的丈夫报仇。 一桩命案就此告破,赵里正将人绑着押回去村里祠堂,准备翌日写上罪行送去滁州城的县衙宣判。 沈家乱了套,而赵家也血亏。 一番折腾,已过戌时三刻了,在赵家人的感谢中,林小桢和秦净之告辞回家。 宁静的乡间小路,一轮明月挂在天空,银色的月光倾泻一地。 林小桢和秦净之心情都有些沉重的朝着秦家走去。 秦净之忽然问道:“小帧,当时你并未接触赵德发,你怎知道那赵德发的致命伤在胸口?” 林小桢无奈道:“因为我瞧过他脑门的伤口,并不会伤及性命,那就思虑一番,推演出这样的结论,正好赵德发的胸口上有不少的药渣,我就怀疑了!” “你可真是聪慧,连我都自叹不如!”秦净之越发欣赏林小桢,聪慧,善良,有胆有谋,一次次的刷新他的认知。 他深情的侧目看着她,不禁心里试问:小帧,你到底还要给我多少的惊喜? 林小桢猛然被夸,有些不好意思道:“哪有,不过是想得多了而已,不过这次赵家的惨案,也和咱们那赌约有关,不然沈自清也不会疯魔到这个地步,等明天天亮了,我们过来给赵阳看病,再给桃花婶子送十两银子的抚恤金吧,不然的话孤儿寡母的日后可怎么活?” 秦净之点了点头:“嗯,你考虑周全,便这么办吧!” 林小桢无奈叹息一声,好端端的就没了一条人 命,实在是于心不忍,心里惭愧。 秦净之知道林小桢是个心善的,但是怕她心里钻牛角尖,便安抚道:“佛家有云,人命皆有定数,赵德发丧命或许是他阳寿已尽才会摊上这种倒霉事,所以小帧,对于这件事情你不必心有芥蒂,好吗?” 林小桢点了点头:“嗯!” 她不杀伯仁,伯仁却因她而死,心里难受愧疚是正常的,不过秦净之劝得也对,过于纠结心存芥蒂就不好了。 毕竟如今已经造成这样的结果,再怎么多想也无济于事。 日后只能多帮扶一下桃花婶子家的孤儿寡母了。 二人回家后,草草吃了饭便休息了。 翌日一早,村里吹起了丧号,桃花婶子家已经请了人,给赵德发哭丧,开始安排下葬。 村里人这才得知原来是沈自清丧心病狂的杀害了赵德发,险些还杀死了赵阳,就是不想自己的声誉在村里受损,一时间沈家处于风口浪尖,连带着孙四娘和三个女儿都受人唾骂。 沈自清一大早就被赵里正带着人押送去了滁州城关押判罚,丧礼快到晌午的时候,赵里正便带人回来了,还告诉桃花婶子沈自清判处死刑,于三日后在城西口午后处斩,赵家叫好,沈家又是哭声一片。 因为赵家的丧礼,不少人都去帮忙,今天收购马齿苋的生意倒是少了不少,林小桢和秦净之在晌午时分,带着十两银子前去了赵家。 桃花婶子搂着已经好转了一些的赵阳,和女儿一起跪在赵德发的灵前,漂亮的脸上带着一丝凄凉,婆婆和公公受不了白发人送黑发人,在里屋炕上歇着。 整个丧事全仗着大伯一家子帮忙。 林小桢走上前去,上了一炷香后磕了头,然后将装了银子的布带子递给了桃花婶子。 “婶 子,赵叔的死多少也和我和净之有关,所以昨夜回去后,我们二人商议着拿出十两银子,虽然不多,但是想弥补你一下,还请你收好!” 桃花婶子抬眸一瞧见林小桢,眼泪忍不住又流了下来,推开了她的手。 “小帧你说啥啊,要不是你救了我儿子,我儿子现在就没了,这事不怪你们,都怪沈自清那个丧良心的王八蛋,等三日后我一定带着儿子女儿前去看他被斩首示众,到时候我那死鬼也就泉下死而瞑目了,所以这银子你还是收回去吧!” 林小桢硬塞给了桃花婶子:“收下吧,不然我和净之会难受的,你一个人带着年幼的儿子和闺女,日后就要孤儿寡母也不容易!” 桃花婶子犹豫再三,只得收下,眸中满是感激之情:“嗯,那小帧就多谢谢你了,阳阳已经好转,喝着药呢,已经没事了!” “好,那你忙,我和净之就先回家了!” “欸!” 桃花婶子答应一声,起身送了一下林小桢和秦净之,心里感动不已。 二人回到秦家的时候,来了不少外乡人都在卖马齿苋,秦观月他们忙活的热火朝天,后院里工匠木匠也赶着盖房子,瞧着事情有条不紊的进行,林小桢的悲沉的心情好了一些。 秦观月一瞧见林小桢回来,忙说道:“估计昨天村里的人传出去的,咱村附近的几个村子的人都跑来送马齿苋了,而且质量都好不错呢!” 说完,秦观月忙张罗道:“净之,你快来教我们搞一下账,这一时间有些乱了都,怕算错了!” 秦净之答应一声,准备走上前去帮忙,这时,一辆豪华的马车行驶过来,停在了秦家门口,林小桢和秦净之回头一瞧,马车帘子掀开的那一瞬间,二人脸色瞬间凝着不悦和防备。 第一百零二章 李明申报喜! 李明申下了马车,一瞧见林小桢秦净之都在,有些急躁的立即快步走上前,就开始询问:“林姑娘,你在正好,我有急事找你!” 林小桢微蹙眉梢,心想这个李明申能有什么急事找自己? 莫不是为了闹猪瘟的方子来的? 李明申一瞧见秦家院子里大肆收购的马齿苋,神色微怔之后,看向了林小桢:“你那闹猪瘟的方子莫不是就是这杂草?” 林小桢摇了摇头:“不是,这马齿苋有别的用途,不过少东家亲自来此,说有急事,难不成说的就是闹猪瘟的方子?” 李明申连忙摆手,道:“不是,就是看见你收购杂草,有些好奇问一下,言归正传,常滁郡得知府大人来滁州城了,听闻了闹猪瘟有解毒的药方之后,直接去了明仕堂找宋巡!” 林小桢讪讪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道:“找宋巡就找宋巡,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和他又不熟悉!” “你且听我说完!”李明申说了一句后,继续道:“这次跟随知府大人来的还有京城太医院院判朱大人,询问那宋巡药方之事,才发现宋巡并不是药方的研磨人,而且他们要找的是研磨出药方的人,亲自回常州郡为当朝王爷治病,宋巡就说是他自己研制的,结果就要抓起宋巡,还要重金悬赏真正药方子的主人!” “啊?宋巡会这么笨?”林小桢有些不解,然后看向李明申:“不过你听闻这个,就急匆匆跑来找我做什么?” 李明申着急催促道:“你傻啊,当然是让你赶紧去大人面前领赏,然后效力立功啊!” 林小桢打量了两眼李明申,这家伙会这么好心? 她才不信! “那还真是劳烦少东家白走一趟了,这个药方与我无关,我也不知道谁才是研磨它的主人呢!” 李明申没好气的瞥了一眼林小桢:“你就别说笑了,这么多年无人能 治闹猪瘟,平白无故出了这么一个奇方,你又在家中大量收购马齿苋这种杂草,这药方不是出自你的手还能有谁?” “林姑娘,虽然我不知道仁济药铺是怎么惹到你了,让你就此绕开我们,而选择明仕堂合作,但是这个也是你个人的自由我们管不着,所以只能眼红宋巡!” “可是现如今,这等立功的大好事落在你头上,在下还真不想看见你错过,所以特意赶来报信,不过你若真不愿意领情,那便算了!” 林小桢看着李明申说的大言不惭的模样,好像找人监视秦家的人不是李家人做的一样? 李家父子在打什么算盘,当她不清楚是么? 呸!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亏她一开始还以为李明申是个好的,才和他做了那蜈蚣药酒方子的生意。 怪只能怪,李家父子的如意算盘打在了秦净之的身上,那她只能仇视。 林小桢态度淡淡的,敷衍一笑:“我听不懂你什么意思,做生意嘛不就是图个择优而选,所以少东家真的不必多想呢,这个药方也真不是我研磨出来的,你还是请回吧!” 李明申瞪大眼睛看着林小桢,良久只得无奈叹息一声,然后回了马车扬长离去。 等到人走远了,秦净之这才扭头看向了林小桢:“这可是个好消息,你当真要错过?” 林小桢点了点头,道:“与官府打交道,你见到小老百姓占过便宜吗?而且,我也不想那么出名,省的日后招惹更多的祸端!” 秦净之清浅一笑:“那便好!” 林小桢面露一丝担忧,道:“我就怕那宋巡招架不住,回头就把我招供了,逼得我到时候不得不去给那什么生病的大人物治病,那就可遭罪了!” 秦净之温润笑着,道:“没事,到时候真的出事,我就陪你一起,不会叫你孤身一人前去!” 林小桢脸 颊微红,看着秦净之温润如玉的模样,越发心里舒坦,便笑着点头:“好,日后我去哪里都要带着你!” 秦明风在一旁实在看不下去了,急忙道:“二哥二嫂,你们能不能不要这么的刺激人啊,夫妻话回头去屋里悄悄说不行吗?” 林小桢扭头朝着秦明风挥舞了一下拳头,故意狠毒架势:“想找打吗?” 秦明风瞬间老实了。 秦净之眼底的笑意更浓。 吃过午饭后,林小桢先去小房间看了一眼林父林母。 虽然不是她的亲爹亲娘,可毕竟是这身子的爹娘,总是忽视有些过意不去。 一走进屋中,就问道一股发霉的味道,林小桢看着靠在床头精神好些了的林母,见她正在刺绣打发时间,不由得问道:“娘,要不要带你和爹出去晒晒太阳?” 林母抬头瞧见林小桢,脸上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不用了,你爹一直昏睡不醒,而我们在林家常年都是不见天日的,这猛不丁出去晒晒太阳还觉得刺眼睛,不舒服呢!” 林小桢无奈惋惜一声,道:“日后不会的,反正林家一家子都死了!” 林母前几天知道这事情的时候高兴的都快疯掉了,只不过现在听起来,却莫名有些难过了。 “那一家子蚂蟥吸血鬼,倒是先投胎去了,我和你爹的仇,就此搁浅了!” 说到林父,林小桢觉得有些过于奇怪,她一直给看脉象,十分平稳,虽然腿疾是中毒所致,但是如今没了灌毒,身子已经好转,怎么一直不见醒来? 林小桢有些搞不明白,她好奇的看了一眼林母,试探的问道:“娘,爹以前没昏睡这么久吧?这次怎么了?” 林母点了点头:“是啊,往常昏睡个几天正常的很,现下快昏睡十来天了,可能身子底掏空了吧!” 林小桢觉得有些不对劲,可是又谈不上什么不对劲,于是陪着林 母说了一会话后,心里疑惑重重的离开了小房间。 天阴沉了下来,不怎么晒人,林小桢见秦观月他们忙着收购马齿苋的生意挺好,便想去村北边的后山上去采药,她也好研制一些祛疤的膏药,先把脸上白一块黑一块的疤印去掉,日后也能做泥膜药坊里附带卖的货物。 秦净之要和她一起,正好林小桢还想将母狼带去后山溜溜,于是她便回去,拿了一个竹篓子,进了房间。 因为后宅有人动工修房子,怕她圈养狼的消息传出去会被村里人围攻,于是林小桢便将母狼的木笼子挪进了房里暂时养着,等晚上没人了,再挪去后院。 这几日母狼身上的伤口好得快,林小桢又顿顿喂好吃的给它,它看见谁都还会龇牙咧嘴,可一瞧见林小桢便立即摇头摆尾,一幅迎接主人的架势。 狼有灵性,却和狗不同,他们桀骜不驯,自认为是天生的王者,不愿随便的认下主人,可一旦认下主人,那忠心比狗还要忠诚,便是一辈子。 此时母狼摇头摆尾,发出像是撒娇的哼唧声,惹得一旁吃奶的三个小狼崽子这下子吃不到奶,着急的嗷嗷直叫。 “好了好了,知道你是个懂得感恩的,这几日是不是憋得不舒坦了,要不要我带你进山去溜溜?” 母狼闻言似是听懂了一样,立即探着木笼子就想钻出来,林小桢认真指着它道:“不过,你可不许一跑就不回来了,不然你的三个狼崽子都要饿死了,还有我一会把你放进背篓里背着你去后山,你可不许窜出来!” 母狼哼唧了一声,林小桢打开了笼子,抱着赌徒心态,放出了母狼,母狼一出了笼子恢复了自由,立即朝着林小桢身上扑去。 林小桢吓了一跳,却发现母狼和狗一样扑上来对着她的身上又亲又舔,别提多高兴了。 林小桢拿出银针的手悄然收 回,笑着抱了母狼一下,然后指着竹篓子道:“钻进去,我背着你上山!” 母狼回头看了一眼三个在笼子里四处怕窜的狼崽子,直接一跃跳进了竹篓子里,林小桢拿着一块碎布盖上之后背在了身上,乍一下还觉得有些沉,这才出了屋子,递给秦净之另外一个竹篓子。 二人和秦观月他们嘱咐了一下,就进山去了。 阴沉沉的天气,虽然不晒人,却有些闷热。 顺着蜿蜒崎岖的小道一直往山上走,直到没人的时候,林小桢才停下脚步,放下了身后的竹篓子。 母狼一进了山林,搜一下的就冲进了林中,四处撒欢了狂奔去了,瞬间就不见了身影。 林小桢和秦净之忍不住有些担忧。 “这母狼不会就此不回了吧?” 秦净之看着四处的茂密的杂草,幽缓启口:“有可能!” 林小桢瞬间额头布满黑线,心想这母狼不会是个没良心的吧,那家里的三个小狼崽子咋办? 秦净之看着林小桢还真担忧上了,轻笑一声:“狼的鼻子灵敏着呢,我们只管朝着山里去就好,它若还愿意回来自然会寻到你,若是不愿意,那毕竟也是野畜,习惯不了圈养!” “你都这么说了,我再多想也没用啊,走吧,我们开始采摘药草,正好我也教你辨识什么是药草什么是杂草!” 秦净之答应一声:“好!” 二个人交流着采着草药,朝着山里深处出发,不多时,进了山林深处,鲜少有人出没地段,忽然草丛深处响起了脚步声,步伐杂乱有些虚浮,林小桢和秦净之微微一愣,立即躲了起来,暗中观察。 她小声问道:“这后山这会子会有谁跟着咱们?” 秦净之紧蹙眉梢,浑身的神经都紧绷了起来,摇了摇头:“还真不知,暂且看着!” 杂乱的脚步声越发靠近,二人立即屏息盯着传来声音的地方。 第一百零三章 后山祸事 一抹身影跌跌撞撞的闯过了杂草丛,他长的英俊看似也才十八九岁,只不过脸上带着一股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杀气,他捂着胸口一边走路,时不时还回头看一眼,好像在被人追杀一样。 见身后没几个人追,那人放缓脚步,走了没两步,忽然一口鲜血喷出,撒在绿油油的草丛里,顿时红斑点点,有些炫目。 林小桢和秦净之相互对视一眼会意,这人或许不是跟踪他们来的,只是凑巧遇上而已。 那人又跌跌撞撞的走了两步,忽然靠在了离林小桢他们不远的一颗大树上,沙哑着开口:“别躲了,出来!” 林小桢和秦净之微微一怔,心想这人狗鼻子么? 二人也不再躲藏,便走了出来,瞧着那受伤的年轻人,林小桢怕年轻人误会,毕竟看着他煞气满满,一看就是江湖杀手,不想招惹麻烦,她急忙解释一句:“我们就是上山采药的村民,并不是躲着要暗算你的人,你别误会啊!” 年轻人眉头紧蹙,挑眉看了一眼林小桢:“采药?那也就是说你们二人懂医是不是?” 林小桢有些木然,额……她是不是暴露了什么? 秦净之不紧不慢的回了一句:“略懂医术而已!” 年轻人一听,捂着胸口的手挪去了怀里,然后掏出一个沉甸甸的袋子朝着林小桢他们飞快一扔,秦净之连忙抬手接住,发现还挺沉。 “这里是一百两黄金,算是诊金,能不能帮我治疗一下?” 一百两黄金? 林小桢和秦净之都有些惊讶,没想到这北屯村这山沟里,上个山采药都能碰见如此豪的人,可真是意外之财,不要白不要啊! “好嘞!”林小桢立即笑眯眯的答应,走上前去就要给年轻人看病,却被秦净之抬手拦住。 “额,净之你拦着我做什么,这可是大生意啊!”林小桢有些疑惑的看着 秦净之。 秦净之清隽的脸上带着沉稳,幽缓启口:“我来就好!”说完,他将钱袋子直接给了林小桢,然后迅速上前,年轻人也顺势就地坐着,靠在了树上,任由秦净之擦拭伤口。 刚才教了几种最常见的止血消炎的药草给秦净之,这下他直接活另活用,将药草在手中揉碎敷在年轻人的伤口处,小心翼翼的处理,颇有几分大夫的架势。 林小桢看的心里美滋滋的,不愧是她男人,就是聪明厉害,一点就通! 她立即打开了钱袋子,看见那晃眼的金元宝后,笑的忍不住咧嘴龇牙。 按照天辰国的钱兑率,一两黄金是二十两白银,一两银子是八百文钱,那就是说,这随随便便的出手救人一下,就挣了二千两银子,这可真是一笔巨款,她来北屯村这么久还没有一次性挣这么多钱呢! 林小桢心里那叫一个高兴,回头开泥膜作坊的成本钱又丰厚不少,办起事来也就更有底气了。 秦净之细心的给那充满杀气的年轻人看好病后,年轻人已经脸色苍白如纸,脸上沁出不少汗珠。 这药草直接敷在身上,确实太难熬了,更何况他浑身上下竟然有几十处刀伤。 林小桢顿时皱起眉梢,心想真惨! “好了!”秦净之慢悠悠的启口,说完后站起身直接拎着竹篓子:“你身上都是皮外伤,现下已经止血消炎,你这几日多注意便好!” 年轻人闷哼了一声,缓缓的抬起眼皮子瞧着林小桢和秦净之道:“我现在身体有伤,行动不便,你们既是这附近的村民,可否收留我几日?放心,等我伤好离开之时,自会再另附你们酬劳!” 林小桢嘴角一抽,收留几日? 秦家那小破房子,貌似真的住不下人了。 秦净之婉拒道:“你身上的伤口皆是刀伤,可见与人结仇,我们只是老实本分的 百姓,实在是不敢担此危险,招惹杀身之祸,对不知了!” 年轻人一愣,面色一沉,随即摆了摆手:“也罢,你们走吧!” “多谢!”秦净之答应一声后,转身准备带林小桢迅速离开,却还是迟了一步。 “想走?没门!” 粗犷的声音响起,秦净之牵着林小桢的手一紧,面色凝着沉重。 不知何时,四周悄默的出现了一队人马,已经将他们团团围住。 林小桢很是惊讶,能在山上的杂草丛里默不作声的靠拢,直到围堵住才发生声响,这群人不像是江湖莽汉,倒像是训练有素的人。 不然的话,这些人怎么能如此齐整,不发出一点异声就出现在他们二三米开外的地方? 林小桢不禁回头斜睨了一眼靠在树干上的年轻人,此时他咬着牙握住了手边的长剑,撑着自己站起身后,眸中寒光乍现,虎视眈眈的看了一眼四周,瞧着为首的那个壮汉缓缓启口。 “这俩人只是无辜的村民,我们的恩怨祸不殃及无辜,曾益,先放了他们走,到时候要杀要剐随你们的便!” 一番话,说的侠肝义胆,义气满满。 让林小桢和秦净之不禁多挑眉看了一眼那受伤的年轻人。 啧,还挺讲义气! 围堵他们的壮汉一听,哈哈大笑了起来,满嘴嘲讽:“战常胜,你是不是小人书看多了,还求我放过他们?不知道凡是见识过我们的人,都必死无疑么,何来无辜之说?” 壮汉眼眸闪过一丝恶毒后,藐视的看着林小桢和秦净之,突然发现林小桢长的有几分姿色,虽然脸上皮肤一块白一块黑有些怪异,可五官水灵就好,正好也让弟兄们爽一番。 偏偏,林小桢看见壮汉眸中浮起的贪婪之色,有些恶心,本来不想多管闲事,可是敢觊觎他们,那就是逼得他们必须出手了! 她小声问道秦 净之:“这里一圈围堵了三十二人,我俩一人一边,然后给你银针,记住对着他们的脖子射,能迅速麻痹他们,不过你能有把握一招出击,绝无虚发吗?” 秦净之紧绷的神色上,露出了一抹自信:“这点小事,为夫还是可以的!” “好!”林小桢立即掏出早已经沾了麻药的银针,给了一半迅速递给了秦净之,她自己也拿了几根。 那壮汉一瞧见林小桢他们有动作,立即呵斥一声:“你们两在搞什么?兄弟们,我们别耗费时间了,上!” 一声令下,三十二人一齐围攻。 林小桢和秦净之瞬间互相背靠在一起,二人飞速出手,秦净之本就有深厚功底,双手挥甩,银针飞射而出,每一个都快很准的扎在地方的脖子上。 林小桢也不逊色,一人管顾一方,冲上来的人纷纷倒下。 为首的壮汉一愣,瞧着兄弟们都莫名其妙的倒下,眸中浮现惊讶和狠厉。 看样子是小瞧这两个村民了! 靠在树旁的那个年轻人也惊呆了。 这确定是山沟里的村民?简直就是隐士高人! 此时,倒下了三十一人,就剩下那个壮汉快冲到林小桢他们面前,林小桢坏笑着问了一嘴:“相公,这个你来我来?” 秦净之漆黑的眸光中泛着阴狠:“他既有轻薄你之心,那便为夫来!” 话音落下,秦净之手中最后三枚银针直接飞射而出,壮汉见状神色骤变后,急忙灵活的躲开,谁知,半空中两枚银针相撞,正好侧开一枚银针,直接朝着壮汉躲着的方向嗖的一下飞过去了。 “啊!”的一声惨叫,银针直接扎进了那壮汉的眼中,他直接撞到了树上,林小桢又立即飞射一枚银针,朝着那壮汉的脖子上扎去。 壮汉倒地,身子抽搐了几下后,惊恐的指着林小桢他们,想要问对他们做了什么,可舌 头已经发麻,手还没抬起来,眼睛一翻麻晕了过去。 林小桢立即朝着秦净之竖起大拇指,忍不住挑起眉梢夸赞一句:“可以啊,秦净之你这一身武艺,怎么以前没告诉我有这么厉害?” 秦净之不好意思的轻咳一声:“藏拙便好!” 林小桢坏坏的笑着,然后两个人一齐转身,看着那个叫战常胜的年轻人。 战常胜莫名的紧张了一下,瞧着林小桢和秦净之拱起双手:“多谢二位出手相助,在下感激不尽!” 林小桢呶呶嘴不情愿的解释一句:“你可别谢我们,我们只是自保,这些人刚才被我的麻药麻痹了而已,不出一刻钟就能恢复知觉,所以你自己解决后患吧!” 战常胜点了点头,拿起长剑准备出手,却被林小桢喊住。 “等我们走远,行医之人见不得杀生!” 林小桢说完,立即拉着秦净之飞快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战常胜勾唇浅笑,还真是两个有趣的隐士高人,笑过之后他冷眼瞧着地上的那些人,眼都不眨一下的迅速结束了一行人的性命,直到最后一个壮汉子的时候,战常胜的眼中闪过浓烈的恨意,狠踩了几脚之后,拿出长剑直接割下了他的头颅。 他准备离开这片深山老林时,忍不住回头瞧了一眼林小桢和秦净之离去的方向,眸中腾起一股感激之情,心里默默起誓,恩人,等我回来报恩! 旋即一头扎进大山深处,身影逐渐消失。 林小桢和秦净之经过此事后,迅速采集了一些药草后就回家了,快下山时,一抹灰白色的身影猛然从山林里窜出来,叼着一直野兔朝着林小桢摇头摆尾。 二人见状,笑着将野兔装进了篓子里,林小桢又背着母狼,这才下山回家。 回到秦家门口的时候,发现门口站了不少官兵,林小桢心里一惊,心想不会闹出什么事了吧? 第一百零四章 保我不死我就去! 林小桢和秦净之加快了脚步走进了家里,却被门口的官差拦住。 “此处不收马齿苋了,暂时不得进!” 林小桢忍不住狂翻一个大白眼,回怼那拦住的官差:“我自己的家,都不给进了,凭什么?” “你是谁?报上名来?”官差一幅威武架势,斜睨了林小桢和秦净之二人。 “我是林小桢,这是我丈夫秦净之!”林小桢无奈的解释一句。 官差一听,好奇的看了一眼他们身后一人背着一个竹篓子,问道:“里面都是什么?” “我养的狗和上山采集的药草!” “打开看一眼!” 林小桢生怕母狼伤人,便小心翼翼的掀开了一角,远远的给官差瞧了一眼后,那官差才放下手中的佩刀,冷冷道:“进去吧!” 搞得林小桢忍不住瞪了一眼那个细细盘查的官差,心想这都是什么事,进自己家搞得和进皇宫一样了。 二人迅速走进院子,跨进屋门,就瞧见秦观月和秦明风他们带着几个孩子老老实实的站在一旁候着,很是拘束。 八仙桌旁坐着两个威严的老人,十分肃穆,二人身旁还有不少官差,派头十足。 林小桢心里无奈的叹息一声,八成是宋巡那个王八蛋招供了,不用猜这二人应该是什么知府大人和太医院的院判大人了。 一进屋子,秦观月他们立即看向了林小桢,道:“小帧,你回头了太好了,刚才叫小一上山都没找到你们,你们跑哪里去了,还不快来见过……” “大哥,你不用介绍,我知道他们是谁,我先把东西放进屋里再说!” “这……”秦观月甚是为难,然后看了一眼那两个威严的老人,急忙解释:“我弟妹有点事,还请二位大人见谅!” 常州郡知府冯汉洲轻咳一声,道:“无碍,我们本就有事来 找你弟妹!” 太医院院判朱长哲倒是显得有些心急,一直紧盯着房门门口。 秦净之走到了秦观月的身旁,小声问道:“怎么回事?” “说是为了闹猪瘟的方子来的,不会出啥大事吧?” 秦净之一听,心里顿时明了,道:“没事,放心!” 林小桢钻进房中,生怕母狼见生人多,跑出来伤人,等锁好了母狼,盖上了黑布,林小桢收拾一下这才走出房间,朝着八仙桌旁边坐着的二人,直接微微弯身一鞠躬,以表敬礼。 “村妇林小桢见过知府大人,院判大人!” 冯汉洲轻笑一声,看着都未曾说过话的林小桢,问道:“你怎知我二人前来?” “你们捉了宋巡,我就知道二位大人一定会来,所以已经不用想了,因为我们这小山村,可从来不会来其他大人物,更何况还寻来秦家!” “你倒是生的牙尖嘴利,我们此次前来,确实有要事找你,听闻卖给宋巡铺子里那闹猪瘟方子是你开的?”冯汉洲问道。 宋巡都招了,她否认也没卵用了啊! 林小桢谦虚道:“是我开的偏方,正好瞎猫碰上死耗子缓解了闹猪瘟这个时疾了!” “既然如此,那你便是我们要找的人了,你快收拾一下,与我们一同上路,赶回常滁郡!” 林小桢微微一惊:“啊?为什么?” 冯汉洲无奈道:“最近闹猪瘟的疫病在举国上下爆发,尤其是咱们南方更多,皇上命太医院院判和永宁王一起前来协助治理爆发的时疫!” “偏不巧的是,永宁王过了病气被感染了,差点无救,就听闻滁州城里有药铺卖出了能治疗闹猪瘟这种疫病的药,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我们要找开出这方子的人一起回常州郡为永宁王治病!” “所以,林姑娘还是快快收拾吧 ,这可是为皇家解忧的大好时机,只要你能救回永宁王的病,从此你们秦家可就平步青云了啊!” 林小桢微微蹙眉,看着知府说话的模样,忍不住问道:“那是不是,我若治不好永宁王的病,我就会当场被拉出去处死啊?” “这……”冯汉洲一愣,扭头看了一眼同行而来的院判朱大人,稍有迟疑。 毕竟王爷若真的出了事,他们一干人等势必要倒霉,他连自己的官位能不能保住都难说,还怎么敢回答林小桢的问题。 朱长哲忍不住打量着林小桢,聪明伶俐,有胆有识,倒是个不错的丫头。 而且她竟然能将马齿苋这等杂草入药,且发现马齿苋的药性,朱长哲好奇不已才亲自来看看,是个奇女子,言谈举止间就不像是一个村姑。 林小桢见冯汉洲犹豫了,直接拒绝道:“既然这治病都要担着冒死的风险,那对不住了知府大人,我不能随你一同前去!” “你们有时间跑来请我,早就可以开了足够的药回去熬煮了给王爷喝了治病,结果你们没有,非要找更稳妥的人,实际上却浪费了救王爷性命的最佳时间,这一来一回的耽搁两天,怕是没事的人都耽误出病情来,所以王爷现在肯定病情艰阻不佳,我能治好的把握也大大的降低,这等送命之事我才不做!” 冯汉洲和朱长哲都被林小桢说的愣住了。 林小桢又怕这些当官的翻脸无情,忙补了一句:“不过若是二位大人能许诺我去了,不管治不治好王爷的病都能让我平安归家,那我现在便收拾行李!” 秦净之在一旁瞧着,不禁心里夸赞一句,做的好。 如此先给自己保障了,才能放手去做,不然的话,这种掉脑袋的事情谁愿意去? 冯汉洲也没有想到,寻常人等若是有 这种机会接近皇亲国戚,早高兴的要疯掉了,就连那个宋巡第一时间都是很高兴,却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村姑并没有感觉到荣耀,而是先问能否保命。 坊间的传闻果然都是真的。 为了王爷的病情不被耽误,冯汉洲立即答应道:“好,我答应你,不管治不治得好,都力保你的性命,你这回能收拾东西随我们出发了吧?” 林小桢摇了摇头:“口说无凭,我要写下一份保证契约,大人与我签字画押后各执一份,到时候真的有事,我也能拿出来!” “呵呵,你倒是个鬼精灵的,这事我允了,拿纸笔来!” 实在是此事耽误不得,冯汉洲丝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给了林小桢一枚安心丸后,林小桢揣好了契约,这才放心,随即收拾东西,请求带着秦净之一同出发去常州郡。 冯汉洲只想着赶紧出发,直接应允,二人交代了一声家里后,就随着官府的马车出门,趁着夜色垂暮之时飞速赶路去常滁郡。 常滁郡乃是郡守之地,相当于二十一世纪的省里一样,知府衙门设立在常州城,繁华热闹不已,离滁州城几百里地,也不算太远,驾马车一夜功夫就能抵达。 路上。 林小桢和秦净之一辆马车,她看着神色紧绷的秦净之,知道他在担忧什么,悄然的握住了他的手。 “总要出来见见世面的,而且反正敌人都出现了,你已经不在暗处,所以放平常心一些,别搞得这么沉重好不好?” 秦净之答应一声,目光中却露出担忧,道:“我就怕,我们签下的契约到时候会无用,皇家自是无情之地,永宁王真有好歹,我们不一定能逃脱!” “没事,只要他还掉这一口气,我就能拽他出鬼门关,万一真的出了事情,相信这天辰国的皇帝也 不会那么的迂腐随便迁怒旁人吧,再不济我们离开就好,这天下又不是只有天辰一国!” 林小桢倒是想得开,秦净之却在听见天下不止一国之时,眼眸幽暗几分。 “嗯!” 林小桢觉得马车有些颠簸,直接靠在了秦净之的身上,忍不住感叹一声:“还是我男人身上舒服!” 莫名,她又想起那晚睡觉时摸得那种有肌肉的感觉,突的脸颊一红,觉得自己太过主动,急忙就要起身。 一直强劲有力的手却拦住了她起身,只听秦净之喑哑着醉人的嗓音,缓缓道:“你我已经成亲,这样并无不妥,而且颠簸的太累,你便靠我身上躺着吧!” 林小桢想说她不是觉得不妥,是感觉这主动投怀送抱太掉价了,男人日后就会轻视的。 “额……我就是想坐起来而已,呵呵……”林小桢脸红着解释,好在夜黑天没多少光亮,秦净之看不见。 “时候不早了,坐起来也难受,还是睡吧,明天一早赶到了常州城,你就又要辛劳了!” 林小桢发现竟然没法反驳,只好靠在了秦净之身上,小声问道:“那你这么睡着不累吗?” 秦净之微微扭头,下巴都碰到了林小桢的额头,顿时林小桢的心都漏跳了一拍。 天呐! 这家伙不是是又想吻她? 想起先前的事情,林小桢的心砰砰直跳,如同小鹿乱撞,是既期待,又有些犹豫。 虽然已经成亲,可她和秦净之认识才这么短呢,还不想过早发展,这夜黑天高的,万一做点啥什么的多容易啊! 她拒绝不好,不拒绝又觉得进展太过,会不被珍惜的吧? “娘子……” 秦净之忽然开口幽幽喊道,那醉人好听的磁性嗓音,分分钟就让林小桢想要缴械投降从了他。 “你,你别这么温柔叫我,我……” 第一百零五章 不好惹的王爷 秦净之察觉林小桢的语气有些不对劲,急忙问道:“怎么了?你不喜欢?” “没有,就是有点……”林小桢说着又停住了,心想你这个傻狗,这黑灯瞎火孤男寡女,本就有感情你还喊得这么温柔,这不是要搞事情么? 可是林小桢又不知道怎么表达出来,她觉得或许秦净之能懂。 秦净之微拧眉梢,更加疑惑了:“既然你喜欢,为何我不能如此喊你?还有上次你既喜欢吻,为何又要跑?” 林小桢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她忘记了,这个朝代的人,均是大男子主义的钢铁直男!! 林小桢尴尬的咳嗽了两声,回答一句:“喜欢,但是女人喜欢对自己喜爱的男人欲拒还迎,表达一些娇羞,矜持,你怎么连这个都看不出来……” 秦净之:“……” 他缓缓的拿着一只抱枕递过来:“娘子,我……其实就是想给你拿个抱枕靠着,没别的意思,只不过你迅速打断了我的话……” 林小桢瞬间石化! 所以,是她戏太多了? 啊!好尴尬啊! 林小桢真是被自己搞的尴尬癌都犯了,她挤出一抹笑容:“哦呵呵,原来是这样啊,哈哈,枕头好,这马车上还有靠枕呢,那我可得垫着了!” 说完,林小桢准备接过枕头,那傻笑的模样在秦净之眼中分外可爱。 她刚抓着枕头,秦净之忽然稍微用力往回拉扯,林小桢直接跌进了他的怀中,刚想起身就听见秦净之温柔的话语。 “娘子,我知你是害羞了,不过你说过,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所以我并不着急,我也不是轻浮之人,不会主动对你做出什么令你觉得接受不妥却又不好拒绝的事情!” “所以你那点矜持也不必太过敏感,没有你的首肯,我不会轻易的触碰你最后的防线,你尽管放心,等哪天你愿意了,心甘情愿了, 我才会越那最后一步雷池!” 林小桢没想到秦净之都懂得,而且知道她所在意的是什么,这个臭家伙,为什么要搞得这么煽情。 她靠在秦净之温暖又坚实的胸膛,莫名的感动了几分。 不像是在前世的那些浮躁男女,交往一两天便毫无保留的付出,最后的下场都是各种后悔。 而她,本来就对感情的事情较为执着,觉得不到结婚的那天不会轻易地交出自己,但又很小心的避讳着肌肤相亲而带来的不愉快,可大学那个男友还是因为自己不愿意给他砰,谈了一个月不到就分手了。 如此对比,她和秦净之已经成亲,在官府那是备案过的夫妇,可秦净之却能克制自己,忠于她的意愿,换做旁人,哪个男人能轻易的做到? 这才是对感情的尊重,对自己的尊重。 林小桢不由自主的攀上秦净之的脖子,搂着他微微抬头,此时二人四目相对,互相近在咫尺,悄然的腾起一股柔情的氛围。 “秦净之,谢谢你理解我,也不生气我的这些小心敏感,但是我就是这样,对于感情我想爱到不可自拔的那一刻心甘情愿的交付自己,但是并不否认我现在对你的感情!” “只是我觉得我们成亲时间尚短,还没达到那一步,可能还会等很久,又或许很快,但是究竟是什么时候我自己也搞不清楚,只能说是个未知数!” “即便这样,你也会依旧如初,尊我意愿不介意,不生气吗?” 秦净之深邃的眸中布满柔情,安静的凝视着林小桢:“你非随便之人,我也不是随便之人,悄悄巧了,你我想法差不多,不过我的顾虑比你更多!” “我怕奇毒未解,万一最终不得而治,就那么撒手人寰,留下你孤儿寡母我倒也不愿,所以就想着奇毒未解之前先不碰你,万一去了你也是完璧之身再嫁不会遭人嫌弃 ,等什么时候奇毒解了,你到时候再愿意了,我们再跨出夫妻之实那一步也不迟!” “所以娘子,你不必有所顾虑和担忧,我不会生气,也不会介意,我只会好好心疼你,将你好好呵护着便好!” 林小桢轻轻抱着秦净之,心里满满的都是甜蜜。 “秦净之你真好!” 秦净之清隽的脸上带着柔和的笑意,心里默默念着:小帧,你也真好! 二人的人越发拉近,林小桢靠在秦净之温暖的怀里,回想起初见他的模样,忍不住感叹:“第一见你,你冷冰冰的,我真的做梦也没有想到你温柔起来,简直要融化了别人的心!” 秦净之不免失笑了:“那我第一次见你,你不也是嫌弃我命短,看鼻子瞪眼睛的,还大发雷霆,结果投河之后的你,就像是换了个灵魂似的,变得好的叫人的心也为之臣服!” 林小桢心下咯噔一下,看着秦净之那英俊的脸颊,忍不住问道:“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魂吗?” 秦净之微拧眉梢,迟疑了几秒:“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再说世间奇事太多,实在无法解释,所以只能保持中间观态,不否认,也不承认!” 林小桢点了点头,心想在这迂腐的古代能有如此见解分析,已经很难了。 本来以前她也不信鬼神之说,可自己就这么莫名其妙的穿越来了这里,附身在林小桢的身上,她也不得不信。 “那……我是说假如啊,假如有个人已经死了,但是突然被别的鬼魂附体,占有了她的身体,而且那个灵魂还是来自几千年后,这种事情你相信吗?” 秦净之闻言之后,好看的眉头深深的皱起,突然斜睨着林小桢,打量着她:“娘子,你不会说你就是那个假如吧?” 林小桢莫名心虚的笑了:“怎么可能,那你是信了有这种事情?” 秦净之否认道:“几千 年后的倒是不信,不过灵魂附体这种东西,听着有那么几分意思!” “曾经我看过一本常州的奇人杂记里就写过,常滁郡北边有一户李家大小姐生性嚣张跋扈,为人刻薄,可是有一天她不小心溺水,醒来后生性大变,总是做些奇怪无人知晓的事情,但是她的例子皆是鲜活受世人喜欢的,就有传言其实李大小姐已经死了,而活过来的是路过的野鬼找到宿体附身,重活一世而已!” 林小桢听着这记录,心想或许那李大小姐还真是穿越而来的同胞啊,她有些好奇的问道:“那李大小姐后来如何了?” “后来,她成了经商传奇,嫁人育子后就突然归隐了,没人知道她后来去了哪里!”话音到这里,秦净之摩挲着光洁的下巴打量着林小桢,冷幽幽的问了一句:“娘子,你不会和那李大小姐是一样的际遇吧?” “不然为何,你投河自尽被救回家中之后就如同变了个人?” 林小桢圆溜溜的眼珠子骨碌转悠一圈,反问一句:“如若是呢?你会害怕吗?” 秦净之摇了摇头:“我倒是宁愿你换了个灵魂,可受不了新婚夜的那个悍妇!” 虽然秦净之嘴上这么说着,但林小桢还是害怕他会被吓到,便没有解释,反而佯装出一幅生气的模样,哼唧一声:“好呀,你竟然说我是悍妇,哼!” 秦净之发觉林小桢气鼓鼓的模样,收起心里的疑惑,立即投降:“娘子我错了,我就是真的很好奇,你怎么变得这么的好,所以哪怕你以前再多彪悍我也不嫌弃!” 林小桢嘟囔一句:“那还不是投河自尽后后悔了么,鬼门关走一遭觉得我这辈子活的窝囊啊,想改变个活法,也就不遮掩什么了!” 秦净之点了点头,道:“好了,时辰不早了,明天免不了辛苦,我们休息吧!” 林小桢答应一声,靠 在秦净之的怀中,不一会就困倦来袭,二人沉沉睡去。 翌日一早。 马车停下的时候,已经到了常州城知府的府邸。 林小桢和秦净之都来不及观看着常州城的繁华,就被冯汉洲和朱长哲带着急匆匆的去了后院客人厢房。 此时,奢华的东厢房门口却无人守着,屋内时不时传来咳嗽的声音,还有虚弱的呵斥。 “你们这群废物,朱太医去哪里了?还不赶紧给本王治病,本王有个好歹,你们统统都要给本王陪葬!” 站在院门口的林小桢听见屋里这叫喊声,得了闹猪瘟还能这么有精神气,这个永宁王看样子是个不好惹的主。 冯汉洲为难的看了一眼林小桢,委婉开口:“林姑娘,王爷就在屋内,不过未免过病气,里面现下无人,还劳烦你进去看管一下,至于需要用的药材,我马上派人送去屋内!” 林小桢冷冷邪睨了一眼冯汉洲怕死的模样,又扭头看了一眼太医院的院判朱长哲,挑眉问道:“朱大人位居太医院院判之首,难道不一同进去?” 朱长哲点了点头:“自然是要一起进去,正好我也想瞧瞧你是如何瞧闹猪瘟的!” 林小桢脸色缓和一些,道:“过病气都是从口鼻传入,所以还是系上帕子遮挡一下就好,知府大人麻烦你多送点药材进来,尤其是我药方的那些药缺一味不可,现在便去叫人熬制吧!” 冯汉洲答应一声,立即逃一样的离开了。 秦净之看着林小桢准备进去,忙拉住了她的手:“小心行事,有事叫我!” 林小桢点了点头,道:“放心!” 完后,便和朱长哲一起跨进了东厢房的屋子,刚一走进去,一个枕头就砸了过来。 “你们这些不长眼的奴才,当本王是死了吗?叫了这么久才进来,还不赶紧滚过来给本王瞧瞧,不然的话,本王要死也赐你们一起死!” 第一百零六章 永宁王吐血了 林小桢斜睨了一眼朱长哲,小声道:“你们这位王爷,估计连脑子也要治治了!” 朱长哲顿时汗颜,心想这小姑娘还真是敢乱说,也不怕得罪了王爷,小心掉脑袋。 不过朱长哲还挺喜欢这个特立独行的小姑娘,他看了一眼林小桢,小声提醒道:“林姑娘,王爷本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弟弟,生性张扬,跋扈,性子却不坏,这几日生了病,受惊扰后脾气更暴躁了,还请姑娘一会小心行事!” 林小桢轻哼了一声,她真想说,皇上的弟弟怎么了,不也是普通的人,可是在这古代说这种话,那可真是要掉脑袋的。 “记住了,林姑娘,一定要顺着王爷的脾气来,不然的话,可是要出大事的!” “嗯!知道了!”林小桢还是不情愿的答应了一声,旋即朝着里面走去。 朱长哲却止步在外间屋子,想先瞧瞧这个林小桢到底会不会看病,或许真是凑巧才得了这个方子? 而且,永宁王实在太不好惹了。 如今圣上最疼爱的幼弟,二十岁就被赐了封号,封王建府,在京都备受追崇,又长了一幅妖孽的还皮囊,性子虽飞扬跋扈却也不是胡作非为的主,就是有点贪玩而已,说到底是个被宠着的孩子,如今还未成熟。 林小桢一走进去,又是一个枕头砸了过来。 她立即头一歪,迅速躲开了。 枕头掉在了地上,却没有一丁点惊慌惶恐的求饶声,永宁王趴在床上缓缓回眸,瞧见林小桢那脸上斑斑点点看着很怪异的脸蛋时,神情微怔。 瞧着林小桢的穿着,粗布麻衣,皮肤黝黑,再瞧那粗手,像是乡下来的村妇。 永宁王顿时黑了脸色,沉斥一声:“见本王要死了,冯汉洲现在就这么应付本王了么?你赶紧给我滚,叫冯汉洲和朱 长哲那两个老不死的滚过来!” 这三四天得了闹猪瘟的病后,他几乎是痛不欲生,几乎没了气力下床,才会叫这些奴才轻视了自己,现在叫了一个乡下的丫头来欺负自己了。 简直是要气死人了! 林小桢微微皱眉,站在原地也不恭顺行礼,反而直接走上前去,目光淡漠的看着永宁王。 “我是冯知府请过来给你看病的大夫,如果我滚了,可能你的命就真的活不了了!” 永宁王微微一怔,还从未见过有人如此轻视自己。 林小桢没好气的继续说:“接下来我要做的事情,还请王爷配合一下,不过你若真的执意想死,那草民也不拦着!” 永宁王被林小桢的话说的有些愠怒,冷眸紧盯着林小桢,咬牙切齿的问道:“你当真能治好闹猪瘟这种时疫?” 林小桢有些意外,瞧着永宁王:“冯知府难道什么都没说么?那看样子王爷是病了有几天了,我的药方已经在滁州城里治好了不少闹猪瘟的病人,缓解了症状,所以冯知府和朱院判特意去了滁州城里请了我回来!” “若是王爷信得过,请脱去上衣,草民这就开始为你治病!” 林小桢一没有捂着口鼻,二没有那些惶恐的架势,反而很有底气,让永宁王甚为意外。 只是她那副冷淡狂妄的态度,倒是叫人十分不爽。 不过现在,先治病要紧! 永宁王愣神片刻后,瞧着林小桢道:“那你好好为本王治病,若是治不好,看本王怎么收拾你!” 话音落下,永宁王也不耽误时间,直接脱去了白色里衣,露出了小麦色又精壮有余的后背。 本以为林小桢会露出小女儿家的姿态,谁知她竟微蹙了眉梢,下一秒就直接拿起手中的木盒,打开后拿出了银针,迅速施针。 永宁 王很是意外,只觉得后背上有些微微刺痛,等再回过神来的时候,林小桢已经扎完了。 “王爷你病的有些严重,我已经为你施针刺激了几个穴位,接下来会有点疼,但是能逼出体内的毒素,你忍忍便好,等药熬好后喝下去,我再给你将银针拿掉,这段时间切莫不要乱动!” “谁让你给本王施针的?看都不看本王的症状就下手,你是哪里来的野路子大夫?竟敢刺伤本王身子?”永宁王十分愤怒。 虽这么说着,永宁王却趴在床上,一动不敢动了。 林小桢才懒得搭理他,双手环胸安静的瞧着趴着的永宁王,好心提醒:“先说一下,王爷真的不愿意的话,也可拔了这满背银针,但是你浑身痛苦的症状会越来越强烈,到时候还会耽误病情。“ “另外银针所在位置都是身体各穴位,乱动走针了,也会很痛苦,不小心有意外的话,刺激到什么神经学位甚至会瘫痪,所以,别乱动,也别愤怒,你的愤怒只会加重你的病情,一定要保持愉悦的心情!” “你……” 永宁王阴沉着脸,冷冷的看向林小桢:“你这个野路子大夫,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 “跟你啊,不然我还能跟空气说话么?” 永宁王:“……” 虽然想要怒斥,可林小桢这话没毛病啊! 呸! 永宁王愤怒低吼:“本王是王爷,难道冯汉洲没教你那些礼仪尊卑吗?让你这么不敬本王?” 林小桢无奈的幽叹一口气:“你是王爷不假,可我是救你命的人,若是你闹猪瘟的病好了,那我就是你的恩人,难道王爷你就是这么对待冒死来救你命的恩人?” “你……”永宁王发现这死丫头的嘴皮子太利索了,他竟然又无法反驳。 好气呀! 永宁王本想说 话,林小桢却收拾着银针盒子,然后开口:“记住了,一个时辰内别乱动,我先出去眯一会,要是发现自己头晕眼花喘不上气你再叫我!” 说完,林小桢就往外走去…… 永宁王气得怒吼:“你……你给本王回来,本王允许你走了么?你这个死丫头,该死的!” 可惜,林小桢头也不回的离去,压根不将他看在眼里。 永宁王心里那叫一个添堵,愤怒,可是又不敢动,他只得愤恨的盯着那出去的身影,心里满是不甘。 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有人如此对待他,将他说的话就当是放屁了一样。 真是岂有此理! 永宁王一脸的怒火,朝着门外喊道:“给本王回来!” 外间屋子看望的朱长哲那是真是吓得浑身冒冷汗了。 瞧着林小桢满脸的淡然走出了内屋,连忙拉着她走到前厅坐下,担忧不止。 “林姑娘啊,我,我不是叫你小心伺候着了么,你怎么能这么对王爷?” 林小桢抬眸斜睨了一眼朱长哲,反问一句:“我怎么对他了?那种性子顺着他就是害了他,而且我就是来救人治病的,不是来认个主子当奴才的!” 朱长哲:“……” 林小桢瞧着朱长哲长的一幅慈眉善目的模样,也不像是那种卑躬屈膝的人,而且如今年纪都这么大了,为了治疗闹猪瘟的病千里迢迢从京都来了这闹灾的地方,看样子还算不错。 她的态度缓和了几分,解释道:“朱院判,有时候我们给人治病就是需要当机立断的,王爷的脸色已经虚浮,瞳孔有些涣散,而且身上多处颜色已经不正常,如若我不快点施针封住毒气攻心,恐怕会耽误最佳的救治时机!” “所以,我宁愿治好了永宁王,等他好了再发作,也不愿意这会子跟他在那行 那些尊卑礼仪的规矩,然后耽误救治!” “另外说句难听,如若今天我们回不来,他最多还能撑个一天,这种时候小心伺候他重要,还是救命重要?” 朱长哲无奈的叹息一声,看向林小桢的目光中充满了欣赏:“我就知道你是个不错的好孩子,而且刚才瞧你施针的动作,眼神,以及每一次都扎的快很准的娴熟,我就知道你是个有主意的,那闹猪瘟的方子,应该不是你意外发现得了,不过我倒是好奇,你怎么能如此大胆突破?” 林小桢没有否认,也没有答应,只是浅浅一笑:“养家糊口,总是要想写法子!” 朱长哲看着林小桢,慈和的笑着问道:“看你年纪轻轻就能如此厉害,敢问这医术你师承何人?” “我师父是个江湖神医,不过来去无踪,至于她叫什么我也不知道!” “那可真是可惜了,若是能一起切磋医术,我天辰的太医院又要出一个神医院判了!”说完,朱长哲轻咳了一声问道:“林姑娘我瞧着你资质不错,又聪明善于研制医术,不知道你可有想法随我去京都,继续深造?” 言下之意,朱长哲已经对林小桢抛出了橄榄枝,他有意招揽林小桢进太医院。 寻常人能有这个际遇,定会高兴不已。 林小桢却连考虑都没有在,直接摇头拒绝:“不了,谢谢朱院判的好意,我一介农家粗妇,有吃有喝和家里人开心在一起就好,不追求更高的名利了!” 朱长哲无奈惋惜道:“那可真是可惜了,说实话你可是我这十年来唯一看好的人,是个有潜力的好孩子!” “不敢当!”林小桢轻笑了一声。 二人正聊着天,忽然屋内发出了叮咚得响声,就听见永宁王虚弱的叫喊。 “快来人,本王吐血要死了……” 第一百零七章 有人求见! 林小桢和朱长哲立即走进了里屋,永宁王已经趴在床畔,吐血不止,一地漆黑的血水看上去有些渗人。 朱长哲立即紧张的看向林小桢忙问道:“林姑娘,这怎么回事?你快帮王爷瞧瞧……” 因为林小桢刚才施针时说的话,朱长哲都听了进去,而且就医最忌讳一人二医,容易出大事,所以他也只能干看着永宁王吐血不止,却无可奈何。 林小桢却十分淡定,双手环胸看着永宁王道:“吐血好,等吐完了就好了!” 永宁王听见这句话的时候,拼着力气昂着头,怒目等着林小桢,抬起颤栗的手指着她:“你,你这个毒妇,本王看你就是想害死本王!” 话落,永宁王看向朱长哲命令道:“朱院判,还愣着做什么,将这个存心谋杀本王的毒妇拉出去直接杖毙,本王就是死……也绝不会放过任何要害死本王的人!” 永宁王一边说话,一边喷血,那模样要多滑稽有滑稽,说着说着,怒火攻心,又喷出了一大口黑血,然后无力的趴在床沿,沙哑着喊道:“快……本王要先杀死这毒妇,再死……” 朱长哲急不可耐的看着林小桢:“林姑娘,这,这真的不会出现问题吗?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王爷贵体金躯,可损耗不得啊!” 林小桢淡定的看着朱长哲,只问了一句:“院判大人,若寻常病人毒性攻心应当如何解?” “施针逼出拱形毒血!”话音才落,朱长哲立即瞧了一眼林小桢,又立即看向趴在床边的永宁王,瞧着那漆黑的血水,忙下跪恭喜:“恭喜王爷,王爷这病已经好了一半了!” 永宁王虚弱的抬眸瞪了一眼朱长哲:“恭喜?本王都要归天了,你恭喜什么……” 林小桢这才慢悠悠的解释:“王爷,你刚才吐的血都是毒 血,对身体只有益处没有害处,只不过,时疫感染的症状血色不会这么深!” 话音才落,朱长哲也注意到了地上的一滩黑血,瞬间惶恐。 永宁王又岂会听不出林小桢的弦外之音,他冷幽幽的开口:“你是说,本王除了得了闹猪瘟的时疫,同时还中毒了?” “嗯,只能说王爷庆幸得破了另外一门毒!”话音落下,林小桢连忙走上前,直接拽着永宁王的胳膊,用力摸向了他的脉象。 永宁王气得嗷嗷叫:“你这个毒妇,你下手不能轻一点啊?本王同意你碰本王的手了吗……” “闭嘴!”林小桢呵斥一声,顺着摸脉象之后,渐渐的眉头皱的越来越厉害。 永宁王被林小桢呵斥得愣住了,本想训斥,却在抬眸瞧着林小桢把脉时认真的神情,神情有些恍惚。 多少年来,都没有女人敢这么对待他,除了这个独特的女子…… 而且,这女人虽然脸上肤色怪异,长的却不难看。 一时间,永宁王看入了神,便没有挣扎。 朱长哲也顺着林小桢的脸色察觉,永宁王体内的毒,可能很危险。 林小桢诊脉过后,满脸疑惑的松开了永宁王的手,心里忍不住犯嘀咕。 奇怪,为何永宁王体内的毒,竟然和净之是一样的? 连脉象都差不多,可她刚走进屋里的时候,并未发现永宁王的脸色是中毒之象。 难道是永宁王中毒的不深?时间才不久? 林小桢好奇的问道:“王爷,最近你可有频繁昏倒之象?” 永宁王点了点头:“从来了这边开始,动不动就晕倒,要不然也不会在巡视的时候晕倒后被那些中了闹猪瘟的人所救,碰了他们吃食的碗才惹上了这时疫!” 回答之后,永宁王瞧着林小桢的脸色不对劲,疑惑问道:“怎么,你可是有什么 发现?还有你刚才说毒血有问题,是不是本王中了其他的毒?” 林小桢点了点头,冷静分析:“是,此毒金贵的很,解毒的配方也很难,只不过,此毒属于慢性毒,并不会发作迅猛,若是王爷你从出宫开始就有了症状,发作的还那么迅速频繁,看样子下毒的伎量很足,这是有人想至您于死地啊!” 永宁王眯了眯危险的眸子,像是想到了什么,然后冷冷的抬眸斜睨着朱长哲,问道:“朱院判,为何你之前没诊断出此毒?” 朱长哲顿时惶恐不安,额头都渗出了沁密的汗珠解释道:“王爷,恕老臣医术不精,之前真的从未诊出有中毒之象!” 林小桢看着朱长哲惶恐,忙解释了一句:“王爷,此事朱大人可能是真的不知情,因为我一开始也没有看出你的中毒之象,此毒属慢性毒,无味无色确实不好诊,若不是意外逼出你攻心得时疫之毒,恐怕我也发现不了端倪!” 永宁王趴在床边,缓缓的才说了一句:“这可真是要至本王于死地啊,可真是好手段!” 话音落下后,永宁王扫了一眼林小桢和朱长哲,沉声警告:“此事,我们三人知道就好,若是你们谁敢泄漏出去,本王定不饶了你们!” “是!”朱长哲立即低头答应。 林小桢也答应一声。 永宁王瞧着林小桢站着,朱长哲跪着,心想这个村妇还真是有几分傲人之气。 此时他也不计较那些礼仪尊卑了,轻咳了一声,看向林小桢道:“既然,此毒是你诊断出来的,那你就偷偷替本王医治,这段时间本王的病就全靠你了,等医治好了,本王自会重重赏你!” 林小桢摇了摇头,神色有些严肃,道:“王爷,既然你是出宫来这路上病发的,说明一直有人再给你下毒,先解此 毒就必须先断下毒的源头!” 永宁王点了点头:“下毒之人本王自然心里有数,这个不用你说,本王也绝对不会放过他,你只管给本王解毒就好!” “可解药的配方很多药都很难寻到,而且都很金贵,王爷要治病没关系,但前提是得寻到那些药引,容我配解药才行!” “你直接将解药的配方写出来,叫朱院判给你去找,太医院什么天下奇药都有,自是不会缺你那点药印子!” 林小桢点了点头,心里有些窃喜,这样一来净之的毒也可以很快就解除了。 只不过,这永宁王和净之中了一样的毒,他们之间会有什么联系呢? 林小桢甚是好奇…… 很快,冯汉洲带着人送上来了熬煮好的汤药,林小桢试过之后无毒,让永宁王服下后,他便睡觉了。 一干人等退出了内寝,林小桢也没事了,都不搭理朱长哲和冯汉洲他们,直接问了秦净之所住之处,立即寻了过去。 府衙后花园的一处幽静小院子里,离永宁王住的客院不远,秦净之正在瞧书,就看见林小桢急匆匆的走进了院子,还顺带关上了院门。 秦净之微拧眉梢,瞧着她神色匆匆有些着急,忙站起身放下了书。 “怎么了?” 林小桢看着小院子四周都没人后,这才拉着他小声在他耳边说了永宁王中毒之事,秦净之清隽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疑惑。 他看向林小桢,小声问道:“难道你怀疑是同一人?” 林小桢摇了摇头:“不知道,皇家的水本来就很深,而且这种奇毒,应该不是一般人能随随便便配到的,所以,现在就要搞清楚,这个下毒之人到底是谁,很有可能当初逼得你离开的时候,和天辰皇家也息息相关!” 秦净之瞧着林小桢分析的头头是道,忍不住扬了扬嘴角 :“知道你聪明,这事交给我去查,你不要露出端倪,很有可能招来祸端!” “永宁王也让我隐瞒了,放心吧,不过这对你来说也是好事,很多药材花钱是买不到的,借着永宁王的权势倒是变得容易多了,到时候配了解药之后,你身体的毒就可以解了,日后也不必再担忧!” 秦净之眸色中闪过激动的神色,良久才缓缓拥着林小桢入怀,沙哑着醉人的嗓音缓缓道:“小帧,能够遇见你,真是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林小桢心里顿时甜丝丝的,忍不住雀跃的勾起唇角,瞧着秦净之:“我发现,你最近说情话的本事见涨啊?” 秦净之微微一笑,狭长的眸子眯成了一条缝:“你是我妻,对你说这些话,有多少都不为过!” 林小桢轻捶了一下他胸口,佯装埋怨:“不许油嘴滑舌!” 秦净之毫不收敛,一汪澄澈的眸子都快装不下那柔情:“没有,实属情不自禁!” 两个人难得温存了一会,冯汉洲派人送来了午餐,二人吃过午睡过后瞧着只有一张床,秦净之便道:“你休息一会,我继续看书!” 林小桢瞧着秦净之有些苍白的面色,鼓起勇气走上前:“你昨夜也没休息好,随我一起吧!” 林小桢难得没害羞,秦净之深情的凝望着她,没有拒绝。 二人合衣未眠,林小桢自觉地要靠在秦净之的怀中睡觉,秦净之则是拥着她心静如水的入眠,这时,二人感觉整个世界都无比的安宁和清静。 哪怕天塌下来,这一刻也不想分开,也不想睡醒。 申时一刻,二人被冯汉洲派来的人吵醒,就听见丫头在院外敲门叫喊。 “林姑娘,王爷的乳母求见,请您速速过去!” 林小桢眉头一蹙,永宁王的乳母请她过去?怎么觉得有点不好的预感? 第一百零八章 招来了杀身之祸 秦净之看着林小桢神色突变,沉声询问:“要不要我陪你一起过去?” 林小桢摆了摆手,看向秦净之:“我估计,这永宁王的乳母是为了永宁王的病叫我过去,你既不太方便露面,还是少出现比较好!” “小帧!”秦净之低声喊了一声,目光中充满了担忧:“我不太放心!” 林小桢看着秦净之,眼珠子骨碌转悠一圈后,道:“这样,一会我过去了,要是一刻钟没从乳母的房间里走出来,你就立马去找永宁王和冯汉洲去找我,如何?” “好!”秦净之微微一笑,立即答应。 二人一同走出了院子,就瞧见传话的丫鬟脸上露出了一抹狐疑,旋即躬身道:“林姑娘,乳母说了就请您一人前去!” 林小桢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秦净之,二人四目相对,瞬间会意。 这一趟,估计真的不简单。 “我丈夫只是陪同我一起过去,一会他就自己回来了!” 丫鬟见林小桢这么说,也就没再吱声,走在前方带路。 永宁王乳母住的地方倒是挺远,和冯汉洲后院的夫人小妾们住在一个院子。 他们属于客院,约莫一刻钟后,才走到了永宁王乳母住的居所。 林小桢看了一眼秦净之后,道:“你就在外面等会吧,我一会就出来!” 丫鬟目光犀利的看了一眼他们后,也没说什么,直接带着林小桢走进了院门。 院门砰的一下关上了。 林小桢穿过院子,走进了东寝屋,就瞧见高座之上坐着一个雍容华贵的夫人,约莫五十有余,穿戴都很华丽,看上去不像是乳母,倒像是永宁王的母妃了。 一个仆人,穿成这样,是要喧宾夺主么? 林小桢走进屋中,娇小的腰板挺得笔直,目光毫无畏惧迎上了永宁王乳母打量的眼神,悠悠开口:“我是村妇林 小桢,不知道王爷的乳母请我过来是何事!” 永宁王的乳母邵氏斜睨了一眼林小桢身旁的丫鬟,丫鬟立即会意走出了屋子,旋即带上了屋门,然后打量着林小桢后,威严的开口:“林姑娘,我知道你医术了得,救了永宁王的性命,但是有些话我不得不劝说你一句,不该管的事情不要管!” 林小桢微拧眉梢,心想这个乳母权利够大的啊,这么快就知晓了秘密? 看样子永宁王也是一个可怜人,连乳母都在监视着他…… 她淡淡一笑,微微眯着眼睛,一脸懵逼的反问道:“不知道永宁王乳母此言何意,我怎么有些听不懂呢?” “我就是被冯知府和朱院判请过来给王爷瞧闹猪瘟的病的,难道,您现在是让我不要给王爷瞧病?” 邵氏听着林小桢说起话来,不像是寻常村妇那边,倒是挺有底气,她微微轻哼一声。 “我自然是没有那个能力,怎么会阻止你给王爷瞧闹猪瘟的病呢,但是除了看好时疫,其他的林姑娘到时候就算发现也不要管,不然的话,你,和你们全家都是要掉脑袋的!” 呵,真是好大的口气! 如此光明正大的威胁,这个乳母可真是有底气。 林小桢继续装糊涂,有些迷茫的看向邵氏:“您这到底是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难道王爷除了闹猪瘟的病,还有别的病症吗?” 邵氏微微眯着泛着精光的眸子,盯着林小桢那茫然无知的神情,心里有些嘀咕,难道这村妇的医术不精,并未发现王爷体内蕴藏的毒? 可她今天派去门口的丫鬟,确实听见了其他奇毒的话语,不管如何,邵氏还是沉声警告。 “别装糊涂,我知道你就是个热心瞧病的,但是不该管的事情就不要管,不然的话,到时候可不要怪我没有警告在 先!” 话音落下后,邵氏从袖带中掏出了二张一千两的银票,放在了桌子上,看向了林小桢:“只要林姑娘只安心治闹猪瘟的病,到时候给王爷瞧好了闹猪瘟的病后便回你的小村子,这二千两的酬劳就是你的了!” “而且,林姑娘,可能我说话你会不高兴,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这要永宁王命的人,可是当今天辰国最尊贵的人,谁都无法阻拦他的动作,你救了永宁王一次,救不了无数次,而且还会沾上血光之灾,我想你看着是个聪明人,怎么选择你心里会衡量的对不对?” 林小桢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心想难怪一个乳母就敢这么猖獗,原来是皇帝的眼线。 可传闻不是皇上最宠爱永宁王,才养成了他如今狂妄跋扈的性子么? 林小桢虽然替那永宁王悲哀,却不会真的告诉他真相,多管闲事。 因为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她在意的人,她才会管,她才不会为了一个跋扈的永宁王,搭上了秦家一家子的性命。 而且,永宁王看着也不像是糊涂的,到时候自己会调查的,就是日后的治疗要小心隐蔽一些了。 林小桢这么想着,她想腹黑的两边都吃下,这样既不得罪皇上这边,也不会得罪永宁王。 反正冤大头,不坑白不坑。 林小桢瞧着那银票,继续装糊涂:“您好端端的要给我银子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只要您吩咐,您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说完,林小桢的眸中露出了贪婪的神情,紧盯着那银票,看向邵氏:“不过,这银票我真的能拿了吗?王爷闹猪瘟的时疫还没有完全好呢!” 邵氏一听林小桢想要银票,就知道她的选择是什么了,立即笑颜逐开。 “自然可以拿了,不管王爷的病好不好,这笔钱都是你该得的,记住 不要说的东西憋在心里,别让王爷知道了,等闹猪瘟的时疫治好了之后,你就立即和你丈夫归家去就好,不过——” 邵氏话锋一转,眼眸中透着阴冷的凶光:“若是敢让我知道你耍小聪明,拿钱之后还办了不该办的事情,可就休怪我动手!” “是呢,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小村妇,我和我一家人的性命都在您的手上,怎么还会继续多说不该说的事情,您放心,拿钱之后我一定会封口,我们也掺和不起你们这些高贵人等的事情!” “那就好!”邵氏满意的点了点头,指着银票:“那你将这银票收起来吧,闹猪瘟的时疫就劳烦你为王爷多多操心了!” “好!”林小桢走上前,高兴的将银票拿起来揣进了怀里,心想又进账二千两,最近可真是财运满满! “那林姑娘先回去吧,我要过去看看王爷了,就不多留!” “好的!”林小桢装出一副十分高兴的架势,走出了房间,出了院门后,脸色立即严肃了不少。 秦净之瞧着她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就出来了,立即走上前问道:“怎么样?没有为难你吧?” 林小桢顾忌的回头看了一眼,拉着秦净之小声道:“先回我们住的地方,我在跟你细细解释!” “嗯!”秦净之也不再多说,加快了脚步。 院子里。 丫鬟关上门后,立即走进了屋中:“夫人,难道您真的相信那个村姑拿钱之后就会闭口不谈?毕竟医治好王爷,她能得到更多的酬劳啊!” 邵氏自信满满,微挑眉梢道:“不会的,她不敢,那个丫头鬼精灵一样,全家人的性命和王爷的重赏,她选择了一家人的性命,再说王爷的命都不保,她不会走那么一招险棋!” 丫鬟点了点头,看着邵氏,又无奈的暗叹一声:“倒是可惜了 王爷,还是没能逃过这一劫!” “竹青!”邵氏呵斥一声,严厉的看向了叹息的竹青。 竹青立即弯身道歉:“对不起夫人,是奴婢失言,请夫人责罚!” 邵氏犹豫了片刻,幽幽开口:“掌嘴十下,另外这林小桢,等他们离开了滁州城后,下手除掉吧!” 竹青一愣,好奇的抬眸:“夫人,您不是说那村妇不会对我们造成什么威胁么?” “知道这件事情的,都得死,如今不过是缓兵之计!”邵氏犀利的眼神扫了一眼竹青,随即道:“日后学着点,去熬点粥,我等下要过去看王爷!” “是!”竹青答应一声,不再多问。 林小桢拉着秦净之回到了房间后,立即关紧了门窗,担忧不已道:“你知道永宁王乳母叫我过去为何么?” 秦净之微蹙眉梢,分析道:“叫你不要医治永宁王,还是感谢你?” 林小桢没想到秦净之随便一猜就猜出了八分,也不再卖关子,道:“威胁我,只医治永宁王的时疫,至于和你一样的奇毒,她不让我治疗,你知道是谁要对永宁王下手吗?” “天辰国的皇帝么?”秦净之随口问道。 林小桢:“……” 果然,和聪明的人聊天最没趣! 她无奈的叹息一声,道:“这件事情可真是棘手,而且那邵氏给了我二千两的银票,我不收都得收,不然就是死路一条,只不过如今我收下了,那邵氏肯定不会轻易罢休!” 林小桢嘀咕完之后,十分担忧的看向了秦净之,道:“这一次可能惹上了大麻烦了,怎么办?我好像为秦家招来了杀身之祸了?” 秦净之凝着眉头,脸色也沉冷了几分。 天辰国的皇帝要做的事情,他们知晓了,能有活路才怪,现下除非是皇帝易主…… 可那简直比登天还难,这下真是棘手了! 第一百零九章 横竖都得死了! “没事,实在不行,我们换个地方便好,到时候大哥他们应该也会谅解一下!” 秦净之宽慰林小桢,怕她起了心结,内疚不已。 林小桢无奈叹息一声,小声嘀咕道:“日后行事真的要低调些了,不然也不会平白无故惹来这些麻烦!” 秦净之温润浅笑,眸中好似蕴含星辰闪烁的盯着林小桢,拉着她入怀:“小帧,不怪你,该来的躲不了,物来顺应即好!” “嗯!”林小桢靠在秦净之的怀中,慌乱的心安稳了几分。 小脑袋瓜子里却还是在想着,该用什么法子,两边不得罪,稳妥抽身而出呢? 天色垂暮,黑夜笼罩着肃穆沉着的冯府,四处掌起油灯,尤其是永宁王住的居所里此时一片灯火通明。 邵氏带着竹青,端着熬好的汤药和人参粥走进了屋中。 此时,永宁王已经小憩后醒来,正靠在床头皱着眉头思索,究竟谁是皇兄的奸细呢? 他身边的人,可都是陪伴了十多年的老人了,要揪出奸细,可有点难了。 一听见门口有脚步声穿进屋中,永宁王立即把玩起手中的金丝楠木珠子,佯装出一幅吊儿郎当的模样,还一边痛苦的哼唧。 邵氏一走进屋中,瞧着永宁王面色不佳的模样,立即快步走上前关怀一句:“王爷,病可好些了?我熬煮了一些人参粥,端着汤药过来了,你先起来喝点吧!” 永宁王抬眸瞧见是自己乳母邵氏,立即神色缓和了几分,道:“是乳母来了,怎么也不直接差人送进来,如今本王感染时疫,容易过病气,乳母年纪大了,若是得了病可如何是好?” 说完,永宁王立即呵斥一旁端盘子的竹青:“你是怎么照顾乳母的,不是吩咐了本王病未好之前,不许乳母过来的么?” 竹青立即惶恐的 下跪,低声求饶:“王爷恕罪,奴婢实在是拦不住邵嬷嬷!” 邵氏温和慈祥的笑着,毫不顾忌此时的永宁王患了闹猪瘟的病,笑眯眯的坐在床边为竹青开解:“王爷,别怪竹青了,是老奴非要过来的,你本就是老奴一手带大的,这会子感染了病老奴又怎么会忍心至您于不顾,若是可以,老奴愿意替代王爷去见阎王爷,省的叫王爷遭受这个罪了!” 永宁王瞧着从小就真心待自己的邵嬷嬷,眸中闪烁着一抹泪光。 “乳母,还是你最疼本王了,不过本王真的没事,你叫竹青放下这吃食,就快回去吧,本王已经快没事了!” 邵氏摇了摇头,一幅关怀的模样瞧着永宁王:“王爷,没事,快先把药喝了吧!” 永宁王乖顺的点头,接过邵氏递过来的药碗,直接一饮而尽,药十分的苦,可他却丝毫不皱眉头。 等到喝完药后,邵氏端着人参粥又递给了永宁王。 “知道你胃口不好,不过生着病元气大伤,实在该好好补补,这个人参粥老奴熬了一下午,将人参的精华都熬煮出来,王爷快喝下状状身子!” 永宁王没有怀疑,喝下了人参粥后,擦了擦嘴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还是乳母最好,至少本王不喜烫食,特意将粥和药都温了才送过来!” 邵氏浅浅一笑:“王爷谬赞了,老奴只是尽自己本分就好!” “嗯,乳母快些回去吧,虽这闹猪瘟的病暂时有方子治病了,可也不是稳妥之法,也还是有风险的,乳母不必亲自如此,回头有什么吩咐下人就好!” “没事的!”邵氏温和的笑着,眸中却闪烁着精明的芒光,她好奇的问了一句:“听说今个冯知府他们请来的神医已经给王爷治病了,而且还是个姑娘家的,不知道 她伺候的王爷可还顺心?” 提起林小桢,永宁王撇了撇嘴,道:“那丫头,狂傲的狠,等本王的病好了,看本王如何收拾她,不过她的狂傲也是有几分底气,连朱院判也佩服她几分,而且啊……” 永宁王的话说了一半,然后看向了竹青她们其他候着的丫鬟,不客气道:“你们都先出去,本王有事和乳母说!” “是!”竹青等人应了一声,立即快速的退出去了屋里。 邵氏压着心底的好奇,安静的等着永宁王说话。 等屋里只剩下二人的时候,永宁王偷偷摸摸的又扫了四处一眼,然后看向邵氏道:“而且乳母,我看那丫头特别不顺眼,可就是想瞧见她,这是为何?” 邵氏一听,不是她想要知道的话,只当是永宁王浪荡的性子又起了,好奇那个林小桢的村妇而已。 她浅浅勾唇一笑,慈眉善目的看着永宁王,问道:“王爷若是看上了那个村姑,倒是她的福分,不过王爷,那村姑已经嫁做人妇,恐怕收进府上不妥了!” “啊?嫁人了?”永宁王微挑眉梢,露出了十分意外的神情:“就那脾气那么臭,和茅坑里臭石头一样的丫头谁会娶?” 邵氏笑道:“倒还真是有人娶了,男人还是个长得不错的后生,只不过命短,人不太中用!” 永宁王顿时很郁闷了。 那种狂傲的丫头会嫁给一个短命鬼? 不知为何,他的心里顿时不太爽快,索性不再说话了。 邵氏瞧着永宁王好像对那林小桢十分感兴趣,她怕林小桢后期会说漏嘴,连忙劝了一句:“王爷,天底下您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若是想娶妻成家了,等回京老奴就帮您物色京都里年纪何时的贵女给您挑选几个回家,您看如何?” “别,女人最烦了!”永宁 王立即摆了摆手,一脸的嫌弃:“皇兄后宫里的女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一个个争风吃醋的成什么样了,存心当男人是牲畜啊,陪完这个陪那个,还不够本王去喝壶花酒的,行了,乳母我成亲的事情你就甭管了!” 邵氏只是笑着答应了一声,心里却疑惑,难道那个村妇真的没诊出那毒么?怎么王爷只口不提中毒的事情? 按道理来说,她从未做过让人怀疑的事情,永宁王这态度也是什么都肯跟她说的,不提这个事情八成是没有这回事,是她的派的人听错了? 邵氏心里正疑惑着,就听见永宁王问了一句:“乳母,你照顾本王也有十八载了吧?” 邵氏立即回神,弯身答应了一句:“是的,王爷真是好记性!” 永宁王忽然坏坏一笑:“乳母照顾了本王这么久,可有想过找个人陪着了?” 邵氏心中一惊,立即惶恐的跪在地上:“王爷,老奴从太妃手上接手照顾您的时候,这辈子就从未想过找个人了,这辈子一定会照顾好王爷,只求到死都效忠王爷就好,王爷可不要再说这种话了!” 永宁王微蹙眉梢,撇了撇嘴:“可那样乳母你就孤身一人一辈子了,那本王多不舍得,我瞧着王府的管事钟叔就不错,你可中意?” 邵氏匍匐在地,情绪激昂道:“老奴只愿效忠伺候王爷,别无他想,还请王爷成全!” 永宁王无奈道:“好吧,那本王不为难你了,你快起来回去休息吧,本王又有点困了,这该死的时疫,真折磨人!” “谢王爷!”邵氏起身后,慢慢的退出去了房间,眼中的疑惑未解,心中又起了新的疑惑。 好端端让她嫁人?难不成已经怀疑她了,刚才是在试探? 邵氏心中的杀机又多了几分,那林小桢是真的 留不得了,真是大意了。 等邵氏一行人走后,永宁王玩世不恭的脸上渐渐露出了凝重的神情,他靠在床头,良久才念叨了一句:“继续盯着!” 屋里毫无回应,不一会窗户边却有了关合得声音。 邵氏离开后,并未回到自己的居所,而是去了朱院判住的居所。 朱长哲正在研究医经,想着改进林小桢的药方子,会不会奏效的更加快一些,更有保证一些…… “朱大人,这么晚还在辛苦?” 邵氏温柔的声音响起,朱长哲立即放下了手中的书,起身迎上前去。 “邵嬷嬷,不知这么晚过来可有何事?” 朱长哲在宫中当差多年,是个有眼力见的,而永宁王最为敬重自己的乳母,几乎尊为母妃,这也让邵氏的身份贵重了很多,基本上人人都会给个薄面,以免得罪了永宁王。 邵氏端着笑容,瞧着朱长哲在研究治闹猪瘟的方子,缓缓开口:“今天,你和林小桢还有王爷三人在屋中,都说了些什么?” 朱长哲露出了一抹茫然的神情:“邵嬷嬷这是在问什么,老臣怎么有些听不懂?” “听不懂么?一会朱大人就能听懂了!” 邵氏眯了眯精明的眸子,回头瞧了一眼竹青,竹青立即退出屋外,带上了房门。 邵氏看向了朱长哲,直接从袖袋中掏出了一份密诏,然后道:“朱大人,皇上有旨,请跪下接旨!” 朱长哲立即惶恐的跪在地上,神色严肃了几分:“微臣接旨!” 邵氏一字一句看着明黄的圣旨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永宁王亲赴常州郡视察时疫不幸染疾,不治归去,朕心甚痛,特追封永宁王为永宁亲王,厚葬辰陵,钦此!” 朱长哲不免瞪大眼眸,看向了邵氏:“邵嬷嬷,这……王爷这不是活的好好的么?” 第一百一十章 我们也很绝望啊! 邵氏冷冷一哼:“这是皇上密旨,此趟王爷必死无疑,本不想拿出来,但是现在事情有了转机,老奴不得已才提前拿出圣旨奉命行事,还请朱大人谨遵皇上旨意,切莫透漏给王爷半分!” 说完,她眸中闪过一抹肃杀之机:“至于林小桢夫妇,朱大人现在应该知道如何解决了吧?” 朱长哲惶恐不安的点头:“老臣知道了!” 邵氏收起圣旨后,瞧着朱长哲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朱大人此事做完,定能安然告老还乡了!” 说完邵氏悠然转身,步履急快的走出了屋子。 朱长哲抬手擦了擦一头的冷汗,脸上露出了一抹绝望。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只是这次,好像牵扯了更多无辜的人命,他若是不去做,自己都会有生命安危,只是真是可惜了林小桢那个鬼精灵的医学鬼才了。 朱长哲良久才爬起身,坐在凳子上,叹息不已,迟迟不能回神面对现实。 …… 林小桢和秦净之住的居所里,一抹黑色身影钻了进去。 此时,林小桢已经躺下了,秦净之合衣坐在前厅听着黑衣人说的话后,神色凝重了几分。 “你们继续去盯着,有任何举动,立即来报!”秦净之沉声命令,黑衣人身影一闪,如鬼魅一般悄然而来,默然而去。 黑衣人离去后,秦净之走进了里屋,还未睡着的林小桢忙问道:“怎么样,你的人发现了什么?” 秦净之坐在了床头,看向林小桢:“那个永宁王的乳母已经去找过朱院判,传了密旨,密旨内容是要王爷必死无疑,所以我们两个人也必然不能留下!” “什么?”林小桢惊呼一声,坐起身后有些疑惑不解:“可我已经答应了她啊,还收下了银票,她怎么还想弄死我们,真是个恶毒的老女人!” 救人 还救出罪来了,林小桢十分后悔来了这里,果然心不能太软。 林小桢皱着眉沉思了一会后,立即掀开被服下了床,抬眸看向秦净之:“这是永宁王和皇上之间的事情,我们无法解决的,现在横竖都要死,不如直接去找永宁王,或许还能有转圜的余地!” 秦净之也觉得是这个道理,问了一句:“你打算现在去么?” “只有夜深人静,才好密谈!”林小桢说完,拉着秦净之问道:“你的武功能确保我们悄然潜入永宁王的居所里,不被人发现吗?” 秦净之十分淡定的勾唇:“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那我们快去,事不宜迟!” 话音落下,林小桢已经穿好鞋子起身,秦净之紧跟而上,二人走出屋子,秦净之一把搂住了林小桢,沉声嘱咐:“娘子,抱紧了!” 林小桢答应一声,立即抱着秦净之的腰身,脸不由自主的红了起来。 “走了!”秦净之说完,抱着林小桢飞身一跃,已经踏上屋檐。 风呼啸的吹着,林小桢抱着秦净之,被他搂在怀中,感受着轻功的厉害,忍不住惊叹一声:“秦净之,你到底还有多少我没发现的本事?这会轻功也太爽了,飞檐走壁起来太酷了!” 秦净之听着林小桢兴奋的声音,微微扬起唇角提醒一句:“娘子,嘘,我们可是在秘密行事!” 林小桢立即闭上了嘴巴,不再言语,心却十分雀跃。 不一会,就找到了永宁王的居所,秦净之抱紧了林小桢稳稳的落在了屋子后面的窗户旁,此时一对侍卫走过来巡逻,他们前脚刚走,后脚二人就迅速的钻进了屋子里。 “谁?”正在闭目沉思想问题的永宁王听见了窗户边有动静,沉斥一声。 林小桢立即拉着秦净之走到了床边,瞧着永宁王挥了挥手 。 “王爷,不必惊慌,是我!” 永宁王一瞧见林小桢,眸中透着惊讶和疑惑:“这大半夜的你偷偷跑来本王住的地方做什么?”说话的时候,他的眼神一直往秦净之身上看,长的确实英俊,但他不觉得比自己好看。 而且看着秦净之浑身泛着一股隐喻得王者之风,永宁王的眸中瞬间凝着敌意。 这男人,难道是这臭丫头的丈夫? 不过,这臭丫头大半夜的带个男人来他跟前做什么? 秦净之神情淡漠,不卑不亢的就站在一旁,挺拔的身姿看上去倒有几分气势,瞧见永宁王的时候,眼神之中也没有臣服之意。 林小桢看着永宁王,连忙小声道:“我和我男人来是有急事,偷偷来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王爷你别声张,先听我们说完可好?” 听见林小桢说我男人的时候,永宁王只觉得耳朵刺得慌。 但是见林小桢的神色凝着认真和谨慎,他微微眯了眯幽深的眸子,瞧着她不客气道:“那你快说,说完若是本王不高兴,便立即治罪于你和你男人!” 林小桢无奈的狂翻了一个白眼后,道:“是这样,我今天被你乳母叫过去,让我不要给你看奇毒,只治好你的闹猪瘟便叫我滚蛋,还给了我二千两银子!” “我不得不答应,不然就是死路一条,所以我收了银子,心里很忐忑!” “然后晚上的时候我准备去找朱大人说不要给你看奇毒的事情,结果又碰见你乳母再和朱大人宣圣旨,务必要让你折损在此,然后我和我男人就成了炮灰,也要陪你一起死!” “可是我们两个多无辜啊,本就是为了给你治病而来,结果现在银子享受不了,还要被秘密杀死,这多冤屈啊,所以只好来找你商量了,王爷你是皇上的亲弟弟,他要你死是你们兄 弟俩的恩怨,能不能给我和我男人一条活路?” 林小桢说的十分的简洁明了,却瞬间叫永宁王阴沉了俊俏的脸。 果然,如此! 虽然他的人也查出来了不少东西,但现在密旨都有了,他的那个好皇兄,就那么容不下他么? 这些年来,他处处表现的玩世不恭,就是一个混世魔王,无心政事,也不夺权,皇兄怎么就容不得他了? 永宁王神情十分阴沉,如蒙上了一层雾霭。 良久,他才缓缓抬眸看向了林小桢,道:“此事,本王会解决,你和你男人暂且不会死!” 林小桢嘴角一抽有些不解:“什么叫暂时不会死?” “因为你们不敬本王,皇兄可以饶过你们,可等本王病好毒解的时候,搞不好会治罪于你们!” 林小桢:“……”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后,挤出了一抹微笑看向了永宁王:“王爷,我和我男人挺尊敬你的,不然就不会冒着死的危险来告诉你实情了,对不对?再说我可是救你命的恩人……” “行了,不用说了,这件事情本王自有主意,你先退下去吧,治奇毒的事情你暂时不用管了,等回头本王自会找你!” 说完,永宁王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林小桢看着这个狂妄的永宁王,心想活该皇帝想弄死他,连她都想弄死他。 “永宁王!”林小桢的神情严肃了几分:“我知道可能你一点都不担忧这个事情,可我和我男人就是个山里村民,我们很紧张这个事情!” “而且,我们今晚来不仅仅只是通风报信,还要和你一起想对策的,你这样的态度,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永宁王眯了眯眸子,瞧着林小桢一幅不怕死的模样,沉声厉斥:“本王过分?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和本王这么说话了?想死吗?” 林小桢毫无惧 意的迎上了永宁王的目光,梗着脖子:“不想死,所以才来找王爷您啊,而且找你要是死,那至少还有一丝生存的希望,不找你,那可真就是要被皇上的眼线给弄死都没求饶的余地,我们我能怎么办,我们也很绝望啊!” 永宁王差点被林小桢的一番话说得气吐血,可真是个牙尖嘴利又脾气臭的死村姑。 不过她说的话倒是一点没错,如今他们也只能抱团一起想对策,毕竟,皇兄要他死,而林小桢夫妇就是给他陪葬的炮灰。 永宁王冷哼一声,也懒得和林小桢计较,只挑眉问道:“那既然你过来,觉得有希望,你倒是告诉本王,可有什么好计策?” 其实,他这么晚拖着病恹恹的身子没睡觉,也是在想着如何应付皇兄这次要他必死无疑的计策。 他真的搞不懂,他也不追求名利,也不再朝堂结党营私,每天只喝花酒游戏人间,难道都这样了,还不足以放他一条活路? 只因为他是父皇生前最疼爱的皇子吗? 永宁王很郁闷…… 林小桢漆黑的眼珠子骨碌一圈转悠,看向了永宁王好奇问道:“在相处计策之前,王爷可否告诉草民,皇上为何要你死?” 永宁王眉头紧蹙,面色瞬间铁青,不客气道:“本王要是知道,还需要你想计策做什么?” 秦净之在一旁悠然开口:“帝王要臣子死,那必然是臣子威胁到了帝王的地位,王爷倒是可以想想,自己是有什么地方让当今皇上忌惮的地方,或许能找到原因!” 永宁王缓缓抬眸,越过林小桢的目光看向了秦净之,仔细一看,永宁王忽然觉得秦净之的容颜很熟悉,却又很陌生。 不对,这面孔,太熟悉了,他一定以前见过。 永宁王好奇的盯着秦净之问道:“本王是不是以前见过你?” 第一百一十一章 以后请叫她秦夫人! 秦净之立即摇了摇头:“从未见过!” 永宁王好奇的摸了摸脑袋,自自顾的嘀咕一句:“奇怪,就是好熟悉,似曾相似!” 秦净之心中瞬间明了了几分,怕永宁王会联想到别的,立即说了一句:“可能是有缘,所以王爷才会如此熟悉!” 永宁王思来想去,虽然觉得秦净之熟悉,但也想不到他到底熟悉在这里,或许真是有缘。 秦净之提醒了一句:“王爷,现在不是考虑草民的事情,倒是王爷自己的事情,如今才最为重要!” 永宁王眸色冷了几分后,倒是好奇的看向了秦净之:“你刚才说让本王想想,有什么地方做的惹怒了皇兄,本王暂时没想到,不过看你聪明,你倒是帮本王分析分析,本王就是一个闲散王爷,皇兄忌惮本王什么?” 秦净之眉头微蹙,看向永宁王:“草民不知,但草民读过的书中曾说过,皇上忌惮一个人,无非是他功高盖主,或者是手上有什权势威胁到皇上,或者是日后会威胁皇室,所以他才不得已除之,力求平稳!” 永宁王一点就通,他皱了皱眉,道:“本王如今在京都不过就是一个闲散王爷,若说皇兄有什么可忌惮本王的地方,莫非是……” 他没有往下说,自然是想到了什么。 秦净之和林小桢相互对视,就知道或许有可解的法子了。 永宁王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悲伤和失望,他看向林小桢和秦净之,挥了挥手:“你们回去吧,放心,你们两个人的命,本王力保,只要本王还活着,就没人能动你们!” 林小桢多说了一句:“对了王爷,治疗您身上毒的事情还是等这次密旨之后再解决吧,不然我怕您的乳母会要了我们的命!” “滚!”永宁王突然脾气上来了,直接拿起一个枕头就朝着林小桢砸去。 秦净之眼疾手快的 拦住之后,抱着林小桢立即从窗户那钻出去了。 徒留永宁王一个人坐在床边,他面色凝重的靠在了床边,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林小桢和秦净之悄无声息的回到了住处后,已经子时。 她倒了一杯凉茶猛地灌了一口后,看向秦净之好奇的问道:“我怎么有些看不懂那个永宁王了,你说的话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 秦净之轻笑着解释:“他可能是手上有什么东西是当今皇上想要的,所以想通了呗!” 林小桢有些懵:“所以说,可能这一次我们的危险就要解除了呗?” “嗯,那个永宁王看似是个闲散王爷,不学无术,但是人的相貌一眼就可以看出来的,他既然保了咱俩的性命,基本上我们就没事了!” “那就好!”林小桢点头答应了一声。 秦净之建议道:“时候不早了,早点休息!” “嗯!” 二人现在也没有先前那么的紧张,便睡下了。 后半夜悄然下起了雨,屋内静谧,屋外打斗一片。 仅仅一夜,悄然转变了很多的东西。 翌日一早。 林小桢和秦净之是被人吵醒的,然后就被轰出了冯府。佣人传话说是永宁王的病已经好转了,而且先前林小桢治病时,态度狂傲,惹得王爷愤懑,可顾念她的救命之恩,就不处罚,直接无赏无罚的轰出去,责令立即离开常州城,别叫永宁王再看见她。 站在冯府门口,林小桢抬眸看了一眼秦净之,忍不住撇了撇嘴:“这个永宁王,大概是要动手了吧?” 秦净之浅浅一笑,眸中凝着柔情:“王爷这是保住了我们的命,既如此,我们便速速赶回滁州城,省的在这里添乱!” “嗯!”林小桢答应一声,反正已经赚了邵氏的二千两银子,他们也不吃亏。 二人走到常州城东城门处包了一辆舒适豪华一些的马车 ,买了点干粮就立即赶路回滁州城了。 常州城内,立即出现了刺杀永宁王的消息,整个常州城戒严封城,冯府一片刀光血影,傍晚便赶着一辆快马加鞭送着上诉的折子的去了京都。 天黑垂暮,夜色笼罩着滁州城。 林小桢和秦净之一路奔波辛劳,终于在城门封禁前赶进了城,二个人快要累散架了。 付了马车五十两酬劳银子后,二人选择住在了同新客栈,明日一早再赶回北屯村。 刚住下了同新客栈,二人在房中等着晚饭送来,就听见小二的传话声:“姑娘,楼下有人找!” 林小桢眉头微蹙,不免疑惑的嘀咕:“这么晚谁能过来找我们?” 秦净之满脸淡然:“这么晚能这么迅速得到消息的,除了李家便是宋府,你觉得他们谁更有可能前来?” 林小桢眯了眯狡黠的眸子,冷哼一声:“管是谁来,都没好果子吃!” 说完林小桢就要起身出去,下楼去会会来人,秦净之却拉着她:“我陪你一同前去!” 林小桢莞尔一笑,有些心疼的看着秦净之:“你最好了,你要不觉得累就和我一起,给我壮壮胆!” 秦净之闻言翘起了嘴角,眸中含笑的瞧着林小桢一幅要使坏得架势:“你还需要人给你壮胆吗?” 林小桢俏皮的吐了吐舌头,已经起身就开门,秦净之立即跟上她,二人一同下楼。 此时天色稍微,客栈的一楼大堂里只有零星的几个过路客在吃饭,而正站在大堂里柜台前的人不是宋巡又是谁…… 林小桢眸中瞬间燃起了愤怒的小火焰,心想这个叛徒,还有脸来找她…… “哎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宋老板,这么晚来瞧我们,是想来瞧笑话么?” 林小桢一下楼梯,故意拔高了声音充满嘲讽启口,瞧着宋巡的眸中都带着一抹讨厌。 宋巡抬眸瞧见 他们,立即起身迎上前来。 “林姑娘怎么这么说话,我是听闻你给王爷治好了时疫回来了,特意来恭喜的啊,怎么是瞧笑话?” 林小桢和秦净之走到一处空桌坐下后,直接朝着柜台喊道:“小二,晚饭不用送房里去了,直接端这边来!” “好嘞!”小二热情的答应了一声。 林小桢这才抬眸看向宋巡,不客气道:“恭喜?我和我男人差点命丧常州城了,要不是永宁王顾念治病之情,恐怕我们都要死那了,何来恭喜之说?” 宋巡面露一丝意外,似乎想不太明白。 “这好端端去瞧病,又怎么会命丧那边?”宋巡满脸疑惑的问道。 林小桢不客气的冷哼了一声:“皇家的人都金贵的很,就我这点小把戏治不好,可不是要命的差事么!” 话落,她冷眼盯着宋巡:“倒是宋老板,这次可真是叫人长见识了,出卖的我这么的快,难道你是忘记合约说了不许透漏消息的吗?” 宋巡一张老脸露出了惭愧道:“林姑娘可千万别这么说,我也是被逼无奈啊,那知府大人过来就要我说实情,不然就治我欺瞒之罪,一家老小都要遭殃,我也是不得已的啊!” “你不得已,就可以出卖我?”林小桢目光如刀子一般的看向宋巡,弄的宋巡心里还真挺不舒服。 他走到桌子旁边坐下后,看向林小桢:“林姑娘不管怎么说,这次也算是因祸得福了,你被请去给王爷瞧病的事情已经传遍整个滁州城了,这日后你要有什么医术方面的药方,那可是要翻几倍的价格了啊,对不对?” “如今你和王爷攀上了些关系,日后这城里行事也会方便许多的,而且我知道这次是我行事不当,倒是辛苦了你走一趟,所以我已经备好银子过来当赔罪礼!” 说完,宋巡拍了拍手,就瞧见他的贴 身小厮阿奇和掌柜的老陈端着两个托盘走到了林小桢他们面前。 宋巡笑着介绍:“赔罪礼一百两,还有一根百年人参,这下你可满意了?” 林小桢眉头轻皱,不悦的凝着宋巡:“你以为一百两银子,一根人参就能叫我不计较你做的事情了?宋老板你当我林小桢是什么了?” 宋巡微微一怔,不懂林小桢为何没有高兴,反而更生气了。 “我自是知道林姑娘你取财有道,这点小意思你根本就不会放在眼里,可怎么说也是我的一番心意,从我知道你和你男人去了常州,我的心就没安宁过,好在你们没事,不然的话,我肯定不能饶恕自己!” 林小桢懒得和宋巡这种老奸巨猾的人兜兜转转,耍嘴皮子的功夫,她腾的一下站起身,目光冷漠的看向宋巡:“宋老板,若是在你眼里人命就这么的轻贱,那么你走吧,日后咱们桥归桥,路归路,不必在有来往!” 话音落下,林小桢毫无留恋的转身朝着楼上走去。 此时小二正好端着晚饭从后厨走过来,瞧见了林小桢连忙问道:“姑娘,您这饭菜是大堂吃还是?” “送上楼!”林小桢不客气的回了一句后,立即气愤的踩着楼梯蹬蹬上楼。 小二被吼得愣神,回过神后立即端着饭菜上楼去了。 秦净之微微拧起眉梢,瞧着林小桢身影没了之后,才起身冷漠的盯着宋巡。 宋巡十分不解的看向了秦净之:“秦小哥,这……林姑娘这是怎么了?” 秦净之轻启薄唇,冷淡警告:“宋老板,这一次我娘子是真的担惊受怕了,而且这世上有很多事情不是用银子就能弥补解决的!” 说完,秦净之起身朝着楼上走去,临上楼前忽然转身,目光锋锐如刀的盯着宋巡,提醒一句:“还有,日后请叫我娘子秦夫人!” 一句话,威慑力十足。 第一百一十二章 杀人警告! 秦净之没了先前的柔弱之姿,反而浑身笼罩着一股肃杀之气。 宋巡微怔,脸上露出了一抹意外,好强大的气场! 这当真只是一个山里村夫该有的气势么? 宋巡眯了眯狐疑深邃的眸子,等秦净之他们都上楼后,他这才抬头看了一眼老陈和阿奇,很疑惑的问道:“我来送银子有错吗?” 阿奇和老陈立即摇了摇头。 老陈小声问道:“东家,既然林姑娘和她男人不识抬举,我们也没有必要这样委曲求全吧?” 宋巡立即犀利的扫了一眼老陈,又看着楼上,沉默了片刻后直接起身:“走吧,先回府上!” 不得不说,林小桢和秦净之二人搞得名堂,还真是叫他心里有些慌。 难不成,从此以后林小桢就不和明仕堂合作了?那她又会选择仁济大药铺么? 宋巡的心里,一下子乱如麻团。 房间里。 秦净之推开门,瞧着林小桢坐在桌旁,神情凝重,知道这一次可能祸及整个秦家性命的事情,让她的心里起了沉重的包袱。 他缓步走上前,端着凳子坐在了林小桢的身旁,伸手握住了她有些冰凉的小手。 “小帧!” 温柔的呼唤,让林小桢回过神来,瞧着秦净之那清隽温润的俊颜,忽然沙哑着道歉。 “对不起,净之!” 秦净之清浅一笑:“你莫不是糊涂了,好端端的说什么对不起?” 林小桢看着秦净之,先前在冯府受到的那点惊吓也委屈这会子才随之释放。 “就是对不起,要不是我太出风头,这一次也不会遇见这么大的危险,若是永宁王是个糊涂的,可能我俩都没命了,甚至还要涉及整个秦家,我突然才明白,我所做的事情,所有的影响都不是自己能承担的,而且,我现在也不是一个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先前大哥几次生气,我还不能理解,如今我总算明白大哥的良苦 用心,是我太任性妄为了!” 晕黄如豆的烛光下,林小桢脆弱的说着这些话,眸中闪烁着泪光,秦净之的心,就特别的不是滋味。 “小帧,这件事情并不怪你!”秦净之宽慰着她:“倒是你辛辛苦苦想法子挣钱,让家中的光景好过,是我们秦家对不住你才是,我若是能够出力,又何须你百般奔波?” “再者说了,你的医术若是憋在家中,也是浪费,不如救济于人,让它发挥,不然岂不是埋没了你和你师父学了多年的医术!” “而且,大哥三弟如今多快乐,无需为了银钱犯愁,这都是你奋斗而来的结果,我们感激还来不及,怎么就成了你任性妄为了!” 林小桢安静的听着,瞧着秦净之摇了摇头:“不,日后我还需要再低调些,可不能再招揽事端了!” 秦净之勾唇浅笑:“你现在,想低调怕都是不行了,你这村医的名声可是在滁州城都传开了!” 林小桢呶呶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有些事情真是有了开始,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秦净之瞧着林小桢不痛快的架势,忽然问道:“娘子,你可有想过,日后不再卖药方,而是自己开药铺,将你那一身的好医术发挥出来?” “那样的话,我们也不必和李家宋府继续打交道,有可能不小心就被他们挖坑给出卖了!” 林小桢被秦净之的话给吸引,也转移了注意力,她犹豫了一会,问道:“你的意思,是日后我们来这滁州城开店么?不过药铺已经有两家在对峙,我们又比不过李家和宋家这么多年积攒的财力和人脉,开药铺是不妥的!” “而且我的泥膜作坊开起来以后,日后就针对官宦家和有钱家的夫人小姐们保养脸和身子方面的保养铺子,然后打造成卖我做的产品和服务式的保养会所!” 秦净之听着林小桢一个劲的蹦新鲜词, 虽然不懂她那些词的具体意思,但是大概明白,她要做妇人千金们的生意,而且那种铺面如今放眼大陆,几乎都没有的类型。 一时间,秦净之想起了先前那个奇人杂谈上性情大变,做事突挑得李府大小姐。 他安静的凝视着林小桢,提出疑惑:“那你的药方生意呢?你一身的医术就此放弃?” 林小桢漆黑狡黠的目光转悠了两圈后,道:“不,我不会放弃的,而是日后我会凌驾于李家和宋家之上,不卖药材,不摆药铺,而是只卖药方,等时机成熟,我会做一个药方拍卖铺,然后定期拍卖独树一帜的药方,价高者得,那样的话,我们会省去很多到工序就能直接赚银子了!” “嗯,这个方法不错!”秦净之光是听着药方拍卖铺就觉得很有噱头。 “不过那些太遥远了,就我们身上的这些钱,还不够在滁州城里翻腾几下的,还是得多多挣钱才好!不过现在倒是可以先把泥膜作坊盖好,然后将保养会所开起来,那样一步一步往前走就好了!” 秦净之听着林小桢说起这些的时候,眸中都绽放着精光,唇角不由自主的勾起。 小家伙,刚才还在反思自己做事太独断,现在就又忍不住想到日后做生意的宏伟蓝图…… 秦净之想着,脸上的笑意更甚。 林小桢一眼就看穿了秦净之在笑话自己,她连忙轻咳一声,推着碗筷给了秦净之。 “好了,先吃饭吧,日后不管做什么,我都会和你,和家里商量之后再做决定,我先前那点情绪可不是说说的,我是真的有感悟的!” 秦净之笑意直达眼底,瞧着林小桢犯窘的模样,心情也大好。 因为永宁王治病一事的烦扰这会子全部烟消云散。 至少,安然度过了一劫。 宋府,灯火通明。 宋巡坐在家中,脸上还是充满了疑惑,因为他派去打探秦净之和 林小桢底细的人,竟然无一人生还。 天黑沉沉的,初夏的雷雨较多,天边轰隆隆的乍响,眼瞅着又要下雷阵雨了。 宋巡的儿子宋知新听闻了父亲的事情,匆忙的从后院赶来了前厅。 “爹!” 宋巡抬眸瞧见是儿子,也不理睬他,立即低下头继续沉思冥想。 有时候,疑惑生心,心就更疑惑了,若是解不开容易钻进去,备受困扰。 此时的宋巡就是这样,因为林小桢的恼怒,秦净之的警告,还有他十二个府中暗卫,全部死了。 这让宋巡已经改变了最初的想法,林小桢和秦净之不是普通人,绝对不是普普通通的村妇和村里汉子。 不然的话,李家父子为何派人盯梢,只不过他的人都死了,李家父子的人,应该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宋知新瞧着父亲宋巡满脸愁容,他坐在一侧,幽缓启口:“爹,其实你想不通得事情,或许我能帮你分析出原因来!” 宋巡闻言,抬眸好奇的瞧着宋知新微挑眉头:“哦,你有何见解?” 宋知新缓缓一笑:“其实,很简单的,我们只要和那个林姑娘结盟就好,管她什么身份,和我们都没有关系的,我们要的是利益,不危害利益不就好了!” “另外,我听阿奇已经说过了,既然他们后面的力量很厉害,我们又何必在不了解的情况下,屡次试探呢,或许林姑娘生气的就是我们的试探不安分!” “而且我在常州城的朋友说了,林姑娘夫妇被赶出冯府之后,一离开常州城,常州城立即戒严,四处捉拿刺杀永宁王的刺客,还封锁了城门,这是何缘故?” 宋巡一愣,反问:“什么缘故?” “说明王爷和林姑娘夫妇的关系一定非比寻常,不然的话,王爷又何必等他们走了,才大费周章的闹事?” 宋巡眯了眯眸子,瞧着儿子:“你是说,他们的身份,或 许连王爷都忌惮几分?” 宋知新点了点头:“应该是这么个理,而且傍晚时分我一同读书的同僚从常州城送出消息,说是太医院朱院判和王爷的乳母还有几个丫鬟忠心护主都死了,然后立即送了一份上诉的奏折快马加鞭送去了京城!” “这么大的动静,为何王爷独独先送走林姑娘他们出城之后再闹腾?” 宋巡听着儿子的一番建议,如同醍醐灌顶,他看向宋知新:“所以现在我们应该给林姑娘用诚心道歉,缓和关系,至于他们的身份到底是不是村姑,与我们无关?” 宋知新点了点头,面色凝着沉重:“我觉得是这样,反正我们要的是利益,又不是挖他们背后的身份,爹你再想想李家,开始林姑娘先和李家合作的,为何后来吃顿饭后,就和李家再无来往,而寻了咱家合作?” “因为李家父子盯上了他们,在背后调查?” 宋知新点头:“应该是这样,所以今天林姑娘生气了,不理睬父亲,紧接着咱们的人就被探到全部死亡,这是什么意思,说明林姑娘明面上在表示生气,背地里杀人警告!” 宋巡觉得宋知新分析的有点道理,不由得感叹还是多读点书有好处。 至于林小桢和秦净之的身份,与他又有什么关系,只要他们能帮助他打压仁济大药铺,让明仕堂的名声享誉天下不就好了。 “对,还是你说的对,爹是有些老糊涂了!”宋巡说了一声后,立即吩咐:“既然你有主意,那和林姑娘他们和好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最好你亲自备礼,明日同爹一起去同新客栈再表诚意,万不能在这个节骨眼,又将他们推向了李家,让李家父子得逞!” 宋知新脸上浮现自信一笑,势在必得道:“爹,你放心,儿子明天一定有主意叫林姑娘夫妇不会再记仇咱家,而且还会更好的与我们合作!” 第一百一十三章 林小桢心动了 宋巡好奇:“你有什么主意,这么有底气?” 宋知新笑着道:“天机不可泄露!爹,我还有事先回住处继续读书了!” 说完,宋知新麻溜的跑走了,宋巡瞧着儿子远去的背影,这时候才发现,这小子长大了。 不过这小子的几句话倒是说的宋巡一下子茅塞顿开,也不在纠结,离开前厅回屋睡去了。 翌日一早,暴雨过后的早晨晴空万里,金色的阳光润洒大地,天气也不在那么燥热,几丝清爽叫人觉得格外舒服。 林小桢和秦净之和衣而眠一夜,二人起来后,相互对视一笑后,便各自收拾好,下楼准备吃过早餐后就回北屯村。 三日不在家中,也不知道家里如何了。 在这个不知名的朝代待得久了,林小桢第一次有种恋家的滋味,也是第一次知道家为何物。 不如前世,冷冷清清,家中空无一人,只有她自己。 二人坐在客栈大堂里吃着早餐,就瞧见一俊秀少年带着两个奴仆走进了屋中。 林小桢斜睨了一眼那进来的俊秀少年,少年约莫十五岁左右,和秦明风年纪相仿,只是那容貌,她怎么觉得那么眼熟呢? 秦净之瞧见林小桢的眼光瞥向了门外,好奇随着她的目光瞧了一眼后,便回过头来,唇角勾起一抹浅笑。 林小桢被他的笑容弄的不知所以,好奇问道:“净之,你笑什么呢?” 秦净之眯了眯狭长的眸子,意味深长道:“你马上就知道了!” 他话音才落,就瞧见那俊秀少年已经朝着他们走过来,到了林小桢的跟前直接就是敬重的一个行礼。 “在下宋知新,见过林姐姐!” 宋知新说的十分的熟络,清润的嗓子喊了一声林姐姐十分甜,若是旁人肯定就答应了,林小桢却挑起眉梢,脸上露出了一抹嫌弃。 “别这么叫我,我和 你可没那么熟,我问你,你与宋巡是什么关系?” 林小桢打量的目光一直在宋知新身上来回,心想难怪瞧着他那么面熟呢,原来姓宋,宋府的人。 “宋巡是在下的父亲,我是他唯一的儿子!” 林小桢轻哼了一声,此时瞧了一眼秦净之,心想这家伙难怪刚才怪异一笑,原来他一眼就看穿了。 “你爹昨日刚被我轰走了,你倒是不知趣的又冲上来了,怎么,还想挨龇得不够?” 宋知新温润一笑,透着爽朗的嗓音道:“不是的,在下是来替父道歉的,他做了一些不得体的事情,是惹怒了林姐姐了,所以昨夜回去百思不得其解后,就病倒了,我实在不忍心瞧见爹爹那番模样,就私自做主前来道歉了,若是林姐姐心中有怨念尽管撒出来,在下绝无怨言!” 林小桢听着宋知新一套又一套的,不由得轻咳一声,道:“没有,我和你爹什么过节都没有,又怎么会心中多有怨念,所以你也不必在这里献殷勤了,还是回家照顾你爹比较好!” 宋知新知道林小桢现在听不进去这些,他也不再多劝说,反而转身看向跟着自己来的两个奴仆,其中一人端上托盘。 林小桢余光瞥见了,还以为又是来送银子人参道歉的,心里有些反感了,就瞧见宋知新拿着两包药材递上前来。 “林姐姐,既然我爹的事情惹得你不悦了,那咱就不说他了,倒是我知道林姐姐在医术上小有造诣,正好自家的库房有两味旷世奇药,一直未能了解透彻,所以还想请林姐姐能帮着鉴赏一下成分,不知道林姐姐可有空?” 听着宋知新一口一个林姐姐,林小桢还真是有些不习惯。 实在是这小子的嘴,太甜了。 而且现在不提宋巡的事情,也不提道歉,只说鉴赏药材,她拒绝也不在 理。 尤其是还是两味旷世奇药,这个名号一下子就勾引了林小桢的好奇心。 林小桢瞧着宋知新,看着那两包被油纸包住得药,假装一幅盛情难却的模样,道:“既然你如此不嫌弃,那你倒是可以把那旷世奇药给我看看!” 宋知新一瞧见林小桢感兴趣,立即亲自将两包药材放在了林小桢的面前。 “林姐姐请看!” 林小桢隔着油纸包都能闻到两味药材特殊的香味,她迫不及待的打开了第一个油纸包。 秦净之也还是第一次瞧见林小桢这么迫不及待的模样,他微微挑眉扫了一眼宋知新。 这个小子,比起他那狡猾的爹,还要机灵几分,这日后长大了岂不是人精了。 林小桢打开第一个油纸包,就瞧见雪白的莲花状的东西,且每一个都白润如鸡蛋大小的个头,一共六块,而且每一颗拿起来就如同摸在玉上的感觉,散发着清香的味道,细看每一颗都如同猴脑状,林小桢瞧着惊讶不已。 她都不敢想,这东西竟然是天山雪莲菌,天山雪莲菌又叫西藏灵菇,是源自西藏雪原上特有的珍稀菌种,十分珍贵,这种东西白似雪莲,自带香味,又娇小玲珑,附身雪莲附近,乃是进补的奇药,也是一种富含各种矿物质维生素的珍奇食材,比起人参都要好。 在前世的时候就因为其独特富含的价值,作为了治疗癌症的一种药材。 哪怕是在前世,她也只偶然得了一斤野生的,还珍藏的和宝贝似的,没想到这宋家竟然有这种珍惜的东西。 若说这个叫旷世奇药,倒也附和。 秦净之瞧着林小桢的神情,就知道她手中油纸包里的东西绝非凡物。 宋知新瞧见林小桢满脸的惊讶和欣喜,站在一侧温润开口:“林姐姐,这奇药你可认得?” 林小桢点了点头,抬 眸看向宋知新:“你这宝贝的东西从何而来?” 宋知新摇了摇头:“是我爹出去走商进货时偶然得到的,只不过不知道什么功效,听那西域的商人说是比人参还要宝贝的旷世奇药,我爹就带回来一直放在仓库中了!” “林姐姐,看你的神情,你知道这个东西?” 林小桢点了点头,笑道:“这个东西叫做天山雪莲菌,确实是不错的好东西,只不过即可当做药材入味吊命,也可作为食材入补!” “天山雪莲菌?可真是独特的名字,倒是谢谢林姐姐见多识广,又让在下今日涨了见识!” 宋知新夸赞完之后,指向另外一包油纸包好的药材,道:“林姐姐再看下一样吧!” 林小桢立即又打开了另外一个油纸包,映入眼帘的是十几颗蟾酥,蟾酥乃是穴居于泥土中的中华大蟾蜍所分泌植物,却有着解天下奇毒的奇效。 只不过蟾酥一般需要长至二十厘米大小的大蟾蜍所分泌的白色浆液凝聚一起,结成椭圆形奶白色的团状物体,才有奇效,相当于蟾蜍宝了,从此颜色深来看,是雌蟾酥,效果更佳。 而且这东西,是解秦净之体内奇毒必须之药,没想到宋知新这里竟然有这么颗大饱满上乘的蟾酥。 这两味药,可真是旷世奇药。 宋知新瞧着林小桢的神情就知道她肯定喜欢这两味药,他笑着勾起唇角,在一旁缓缓启口:“林姐姐,在下今日这两味药如何啊?” “不错!”林小桢瞧着面前两样宝贝,都是金贵的药材,偏偏有钱都不一定能买到的好东西。 宋知新又笑着问道:“若你喜欢,用这两样东西给你赔罪可好?” 林小桢一听这话,抬头瞧着宋知新,心里却很犹豫。 若是答应了,那昨晚凶宋巡的一番话岂不是打了自己的脸?可若是不 答应,这天山雪莲菌和蟾酥都是上乘的好东西,且都是秦净之解药必备的药引。 不对,宋知新为何好端端的送这两味解药的药引子? 她微蹙眉梢,目光严肃了几分盯着宋知新,冷静了几分幽缓启口:“我问你,你好端端的拿这两味药来给我,难不成你知道了些什么?” 宋知新面露一抹疑惑,好奇反问:“林姐姐这是在说什么,我怎么有些听不懂?” “我就是听爹说林姐姐喜欢研究药方,一般学医的人不都喜欢研究一些旷世奇药么,既然我爹想要道歉,就必须拿出诚意来,我才琢磨一晚上找了这两味药来投其所好,让林姐姐能消消气,不在介怀我爹先前做的糊涂事而已!” “只不过刚才怕林姐姐太过抵触,连看都不看就直接拒绝,才说想让你鉴赏一番,你若不喜欢我就拿回去,另寻奇药,你若喜欢,就提出道歉,这样也不会觉得失礼!” 听着宋知新这一番话,林小桢眸中的疑惑还甚。 “当真只有这番心思?” 宋知新立即点头如小鸡啄米一般,怕林小桢不相信,立即抬手竖起三指,对天发誓。 “我宋知新对天起誓,若如刚才所言有虚,必天打五雷轰!” 林小桢犹豫了一下后,看着两样宝贝药材,最终还是推向了宋知新。 “虽然你投其所好赌对了,但是你爹的事情,我是不会原谅的,他这一次出卖了我,让我性命堪忧,差点就回不来了,甚是连我最在乎的人都不一定能保得住,试问,若是你的话你会怎么做?” 宋知新微微一怔,完全没有想到,林小桢竟然拒绝了。 他以为他已经探知了她的心,让她心动了。 “我……”他不知道怎么回答。 林小桢又问一句:“宋知新,难道你会因为自己喜欢的东西,而放弃了原则吗?” 第一百一十四章 宋知新耍赖! 宋知新摇了摇头:“不会!” “那就是了,所以你收起这些赶紧回去吧,顺便告诉你爹一声,这一次他惹恼我了,日后我的药方也不会只找他一个人售卖,还有别再弄什么道歉不道歉的,不是所有的犯错都可以得到原谅!” 宋知新一听,心里十分不甘。 他可是在宋巡面前信誓旦旦的保证过,一定会如愿而归。 猛然碰了壁,他才不愿意就这么轻易的就回去了。 宋知新立即道:“林姐姐,我爹这一次也是无心之举,实属无奈,并非有意,难道也不能谅解吗?” “而且林姐姐,你和我家的合作只是利益,不涉及其他,就算我爹私人做了什么事情让你恼火,可你也没有必要和明仕堂从此就划清界限吧?” “再者说得饶人处且饶人,我爹真的是诚心想要认错,不想和林姐姐之间生了嫌隙!” “另外我们宋家在滁州城,常滁郡乃至整个天辰的影响都不小,若是能和林姐姐一直合作挣银子,再有了交情,日后秦家有事我们明仕堂也不会坐视不管,岂不是对双方都好?又何必非要撕破了脸,就此不来往呢?” 林小桢盯着宋知新勾唇一笑:“你倒是比你爹还能说会道,不过有一点,你爹既然诚心道歉,为何他人却不前来?而是叫你来了?这就是你宋家的诚心?” 宋知新微微一怔,竟不知如何反驳。 “我爹昨夜未睡,偶感风寒,所以不便前来叨扰林姐姐你……” 林小桢轻声一笑:“好了,别为你爹辩解了,闹猪瘟方子签下的合约继续,至于日后,便看我心情好坏再说合作不合作吧,这是我最后的底线了,若是你还多说什么,那日后咱们便再也别来往好了!” 宋知新一听这话,当即欣喜问道:“林姐姐这是接受歉意了吗?那我这就回家告诉爹!” 说完,宋知新连两味药都不拿,高兴的朝着门外跑去。 林小桢立即起身大喊:“你的两味旷世奇药……” 宋知新已经跑出客栈门口,他回头笑着灿烂的回了一句:“那是赔礼,林姐姐你已经收下了,就不许耍赖了!” 说完,他生怕林小桢会追出来将药送回他手上,立即带着两个奴仆快速的跑远了。 林小桢无奈的坐下后,幽叹了一口气,忍不住吐槽:“宋巡这个儿子,还真是古灵精怪,挺狡猾的!” 秦净之坐在一旁闻言笑道:“狐狸的儿子自然也是狐狸,难不成还能是个笨狗么?” “噗!”林小桢被秦净之的话逗弄的忍不住笑了,她看着桌上的两味药材,又忽然严肃的看向了秦净之,凑上前小声询问:“净之,我有点疑惑,这两味药都是解你体内奇毒的必要药材,宋家在这个节骨眼送过来,难道真的只是巧合吗?” 秦净之闻言,清隽含笑的脸上瞬间凝着沉重。 “当真,是解药必须的药引?” “嗯,真的!”林小桢点了点头:“所以我刚才又试探性的问了一下宋知新,不过见他那反应和神情,倒也不像是在撒谎!” 秦净之的神色变得有些复杂,他幽缓道:“回头我会派人来调查一下!” “嗯!”林小桢答应一声,低头瞧着药引,道:“算了,这一次不和他宋氏父子计较了,白得这两味奇药,也算是不亏!” 秦净之看着林小桢有些为难的架势,眸中的感情变得意义悠长,有些惭愧:“小帧,倒是委屈你了,为了解药,做了你不喜的事情!” 林小桢笑着摇了摇头:“明明是那宋巡儿子太过于狡猾了,他不耍赖,我才不会轻易地破坏原则呢,不关乎你,在说了,这两味药平时也很难得,主要是取材太难,不为了解除你体内的奇毒,也十 分勾引我!” 秦净之听她这么一说,心里舒坦了一些。 不过这次之后,潜伏在身边的危险看样子都要解除了,省的这些苍蝇营狗总是叨扰他暂时的清净。 二人吃过早饭后,林小桢包了二辆马车又在滁州城里逛街了半天,给家里又重新买了几床被褥和床单被套,顺便给每人又买了一身新衣裳新鞋子,然后又去了西市口买了白米白面各一百斤,还买了十斤上好的五花肉和一些新鲜蔬菜水果,花了一百八十两银子,才舍得回了北屯村。 实在是北屯村的条件有限,而且这一次救了后山那个煞气满满的年轻人得了一百两黄金,又有永宁王乳母给的二千两银子的诊费,林小桢现在包袱里足足揣了四千二百多两银子,花费起来也就大手大脚了一些。 秦净之瞧着她高兴,也就任由着她买买买了。 一前一后两辆马车,十分高调的回了北屯村。 马车一进村子口,已经是晌午,这会子天热,大槐树下坐着不少乘凉的人说说笑笑,一瞧见两辆瞧上去不错的马车,纷纷好奇不已。 “这又来了什么人嘞?”王二狗好奇的张望了一眼,嘀咕一句。 汪李氏一瞧马车上探头的人,立即欣喜道:“哎呦,是林小桢和秦家老二回来嘞!” 她一叫唤,立即跑上前去,好奇的想看看马车里装的是什么东西。 其余人也纷纷跟着上前去了。 林小桢拉开帘子瞧着村里的光景,不过三天没见到,竟然有一股想念的感觉。 她对着赶车的车夫吩咐一声:“车夫,我来指路,你先继续往前走,回头我让你拐弯的时候你再拐弯!” 车夫答应了一声:“好!” 两辆马车继续前行,就瞧见一堆乘凉的村民们围上前来,汪李氏笑的最为欢快,立即扯着大嗓门亲切的喊道:“哎呦,这不是小帧 回来了嘛,给当今王爷治病治好啦?这马车里是不是都是王爷赏赐的金银宝贝啊?” 说话间,汪李氏的脑袋不停的往车里看。 林小桢浅浅笑着回了一句:“没有赏赐,我笨手笨脚的虽然侥幸治好了王爷,但是没伺候好他,王爷的脾性太大,不高兴的就将我立即哄回来了,没有赏赐,也没有惩罚,反正一开始我也就想着能平安归家就好,没有想过别的!” 汪李氏笑着打趣:“你瞎咧咧啥呢,给皇亲国戚治病还能没有赏赐么,那你这两辆马车装的都是啥呢?” 王铁宝立即附和道:“汪李氏,装的是啥干啥非要告诉你啊,反正又不是你的,省的你知道了晚上惦记着睡不着了!” 林小桢不想高调行事,便笑着回答道:“真的没赏赐呢,王爷能还我小命,让我平安归来就不错了,我就是顺道在北屯村买了点米面蔬果而已,都是不值钱的玩意!” “还请乡亲们让一让了,我们赶路累了,着急回家嘞!” 汪李氏见林小桢实在无趣,只好叹了一口气:“不给看就算了呗,我们又不抢你的了!” 李月芽的娘,蒋芳此次也混在一群村民里,好奇的张望着,心里却在想着这下子秦家算是发达了,女儿李月芽和秦老大成亲的事情还需要抓紧办着了,若是被二嫂给闹黄了,叫别的女子占了便宜,那可就亏大了。 此时,她就卖个好,立即帮着林小桢疏散人群道:“行了行了,都散开了,人家买啥也跟咱们没关系啊,何必给人堵着道了,一会还得下地挖马齿苋挣钱呢,特别是你汪李氏啊,嫉妒多了容易烂心眼子啊!” 汪李氏一听立即不高兴了,朝着蒋芳就扯着尖利的嗓子嚷嚷:“蒋芳你啥意思啊,什么叫烂心眼子啊,我就不相信你不嫉妒,再说了嫉妒能咋啦,我又 不会真的做出什么举动!” “啧,你女儿如今还没嫁给秦老大呢,就这么护着秦家的人,未免太献殷勤了吧,依我看坏心眼子的是你家才对嘞!” “以前秦家没钱,一穷二白的时候咋没见你着急的就要把女儿嫁给秦家,倒是秦家有钱了,你家立即窜出来了就要嫁女儿,可真是搞笑嘞!” 林小桢一听这话,下意识的看向了那个叫蒋芳的,原来她就是大哥未来的岳母。 不过这几日他们不在家,也不知道大哥有没有解决好李婶子和李三梁家的那点事情。 既然秦观月中意李月芽,那这个蒋芳日后可就是他的丈母娘了,林小桢若是再旁观也是不妥。 她立即拉着秦净之下了马车,朝着蒋芳客气的打了个照面。 “三婶子在这,还真是我眼拙,都没认出了,能得到三婶子的帮忙,小帧心里感激不已!汪家婶子说的话你可千万不要往心里去,我们家可没有这么想的!” 林小桢说着客气的漂亮话,回头立即就对着汪李氏说了一句:“汪婶子,你可不能在这里挑拨离间,让我大哥和月芽嫂子的婚事黄了,可不是李家非要想方设法的嫁女儿,而是我们秦家求娶李家的月芽嫂子求之不得呢,日后再听你胡说,可就不要怪我不顾同村情谊不客气了!” 汪李氏一听就不高兴了,这个林小桢看着精明,怎么现在缺心眼了。 明眼人都能瞧得出来,李家看秦家有钱了,就立即攀附上去了。 若不是他们家没有适龄的女孩子,他们家也赶忙冲去秦家商谈婚事了啊。 “哎呀,我说小帧啊,我可是好心,你怎么这么怼我?再说了,你不要以为现在你能挣点银子,就能作威作福了,我汪李氏可不吃那一套啊!” 林小桢笑着幽缓开口:“那若是,我们家就不收你家的马齿苋了呢?” 第一百一十五章 终身大事定下了! 汪李氏神色一变,瞧着林小桢那底气十足的架势,气得骂咧一句:“不就是能收点马齿苋了么,还真以为了不得了,回头我就去城里卖给别人,你家不收就不收呗,还能吓唬到我么?” 林小桢脸上的笑容没有消失,反而加深,只是笑的有些令人后脊梁背都发寒。 “那汪婶子尽管去城里卖去,看谁家药铺会三钱一斤收你的马齿苋?” “你……”汪李氏瞧着林小桢,气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 林小桢却笑得灿若花儿,一点也没有惧怕之意。 蒋芳本来要和汪李氏对骂的,一瞧见林小桢和秦净之亲自下了马车来和自己打个照面,还帮着她说话,她立即收起那点愤怒,笑着拉着林小桢道:“好了,老二媳妇,不要和这种不讲理的人说话了,正好我有事去你家,我们先回去在说话?” “好,那三婶你也上马车吧,这会子天热走路太晒人了!”林小桢盛情邀约,蒋芳也就没有拒绝。 二人上了马车,车夫扬起马鞭,叫喊着人群让开,然后赶着两辆马车朝着秦家缓缓驶去。 王铁宝立即笑的指着汪李氏讥讽:“叫你管不住嘴巴,哈哈,得罪人了吧,日后我们都能挣钱,到时候看你还怎么挣钱!” 汪李氏看着马车走远,眸中满是气愤,她气得跺了跺脚,恶狠狠的瞪了一眼王铁宝道:“不挣那点破钱就是,我们家又不会饿死了,哼!” 说完,她便憋着一股子气回了家中,砰的一下子关上了房门。 围观的村民们又回到大槐树下乘凉去了,人人却都聊着秦家的事情,尤其是林小桢,在他们眼里现在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毫无影响力的丑女了,反而人人说起的时候都露出了羡慕之意。 马车里。 蒋芳拉着林小桢,温和的笑着道:“先前就听闻你能干,是个不错的,这会子第一次见到,确实叫人看 的就喜欢,这一次和老二去了常州那边没出什么事情吧?” “没有,谢谢三婶关心!”林小桢说完,突然想起先前隔壁李婶子的刁难,立即问道:“对了,三婶,不知道这几日我大哥可有去家中说起提亲的事情?” 蒋芳点了点头:“这几日他都来过,实在是我家二嫂是个不讲理的,我本来还想等着今天三梁回来和他商议,不行他二哥的下亲礼就不要了,到时候成亲也不请他们一家子,不然的话,这么刁难着耽误了我女儿和观月成亲的事情,岂不是因小失大!” “不过这会子正好遇见了你和老二回来了,那正好就去你家直接把这事给定下来,也好有个准信!” 林小桢听着蒋芳的话,心里舒坦了几分。 只要不是愚昧的那种妇人,非要家族同意婚事而刁难秦家就好。 她犹豫的问了一句:“三婶,你能替三梁叔做主么?” 蒋芳立即爽快的点头:“自然了,其实也不怕你笑话,你三梁叔就是个软包子,就知道闷头干活,其余的事情都拿不了主意,家里如今一切主意都我出,他答应就好了!” “那不答应呢?”看着蒋芳一幅爽快直脾气的架势,林小桢先前的那点顾虑也少了几分。 至少相处起来不累人,日后作为亲戚也不是太麻烦。 蒋芳笑着看了一眼秦净之,又看向林小桢道:“不答应啊,晚上就不然他上炕,这男人也就乖了起来了,日后老二若是不如你的意了,你也可以用这招!” 一番话说得林小桢顿时臊红了脸颊,偷瞄了一眼同样不自在的秦净之。 蒋芳顿时笑的更开心了,她没想到这对小夫妻竟然这样娇羞。 说话间,马车停在了秦家门口。 正在堂屋里吃饭的几个人,一听见院门外的声音,小一是第一个跑出来看的,一瞧见林小桢他们下了马车,立即激动的朝着屋 里喊道:“我姐回来了!” 秦观月他们连忙放下饭碗跑了出来,同时还有后院干活的工匠们也好奇的跑出前院来看看。 屋子里一下子冒出这么多的人,林小桢还吓了一跳。 秦观月瞧着林小桢和秦净之都毫发无损的模样,激动的神情渐渐平复,沉声道:“回来就好!” 秦明风立即冲上前缠着秦净之问道:“二哥,可有给我带好东西啊?常州城大不大,比滁州城还繁华不?” 秦净之摇了摇头:“什么也没有带,不过马车里买了一些家里用的东西吃食,你快带小一他们搬进屋里!” 一听有吃的,秦明风来了劲,立马带着小一几个孩子开始搬腾马车里买的东西,尤其是见到那上好的五花肉时,高兴的欢呼:“今晚有肉吃喽!” 林小桢瞧着,嘴角的笑容忍不住雀跃的勾起,随后看着蒋芳道:“三婶,让他们忙活,我们先进屋说事情吧!” “好!” 蒋芳瞧着后面马车里搬出的白米白面还有肉蔬菜什么的,心里越发安定,这日后月芽嫁过来不会吃苦了,她笑容越发柔和,随着林小桢秦净之和秦观月一起进了堂屋。 剩余的活都交给秦明风他们几个小东西去折腾去了。 工匠们看够了热闹后,都乖乖的回后院干活去了,三天而已,地基已经打好,开始砌墙有个一米多高了,不得不说秦观月办事就是靠谱。 新房子盖好指日可待! 饭桌上,秦观月林小桢和秦净之几个人正好都在,立即和蒋芳将秦观月和李月芽成亲的日子定了下来,下个月十八号,余本月月末带媒婆去李家下聘十两银子,白米白面各一百斤,十斤猪肉,锦缎十匹,银饰头面一套,也算是给足了李家的面子。 谈好之后,秦观月驾着自家的马车亲自送了蒋芳回去,临走的时候,还割了二斤猪肉和几斤蔬果。 蒋芳笑意 盈盈,心里十分满意秦家的安排。 林小桢瞧着马车远去,跑去厨房棚子里打了一盆水洗了洗脸,又将白色布巾递给了秦净之擦把脸。 “这下子大哥的婚事总算定下来了,也算是一桩美事了!只要那月芽嫂子进门后好好和大哥过日子,日后也少不了她的好日子了!” 秦净之瞧着林小桢一幅操心的架势,眸中含着谢意,喑哑着好听的嗓音,轻声道:“此事还要多谢你了,若不是你,大哥的婚事也不会如此顺利!” 林小桢立即佯装出一幅不悦的架势,瞪了一眼秦净之朝着她挥舞了一下拳头:“日后你再说谢谢,看我不撕烂你在的嘴,如今我已经当我是秦家人,那大哥他们的事情都是我的事情,我又岂会见之不理!” 秦净之笑而不语,心里满满的都是感动。 他也没有什么可以报答,唯有默默在心里起誓,此生不负林小桢,不叫她伤心,才心安理得了一些。 这时候,秦明风和冯宝宝带着小一他们吃完饭,收拾完屋里的那些东西了,立即又开始捣鼓着院子里铺在席子上的马齿苋。 冯宝宝像模像样的跑到院门的屋檐下,支起了一张桌子,上面摆着收购马齿苋,三文钱一斤的牌子,弄的有模有样。 秦明风拿着账本走上前,一幅卖乖的架势递给了林小桢,道:“二嫂,你和二哥不在的这三天,我们三个人每天都收购了几千斤的马齿苋,每天净挣了二十两银子呢!” 看着秦明风那一幅卖乖的架势,林小桢拿过账本扫了一眼,歪歪扭扭的字写得和狗爬一样,除了数字还能看懂,其余写得是什么,她根本看不懂,林小桢哭笑不得。 “你们干活倒是不错,这个字倒是要练习练习了!” 秦明风嘿嘿一笑,立即抢过去账本,不好意思了起来。 “对了,你先前在村里的私塾里做工,那私塾 一般何时招生进学堂学习啊?” 秦明风眉头一蹙,好奇的看向林小桢:“二嫂你问这个做什么?” 林小桢无奈道:“自然是送你们去私塾读书啊,冯宝宝还好,念过几天私塾识点字,你也会点,但是太差,大哥基本不会,日后你们做生意肯定是不方便的!” 说完,林小桢的目光落在小一他们几个孩子身上,最大的是小一,也不过才十二岁,也不能天天就指望着他们干活,最基本的识字读书还是要会的,那样日后长大了,才能有所用处,也不会轻易地被人坑蒙拐骗,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所以,他们几个人一定都要刻苦读书,学点为人处世的道理,识字讲理才好。 “而且,小一他们几个孩子,也不能每天就在家里帮着干活,所以我决定送他们去私塾读点书,而你们也需要恶补一下!” 秦明风闻言,忍不住张大嘴巴,道:“二嫂,你可知私塾一年要花十两银子呢,八个孩子,再加我和大哥那就是十个人,一年一百两银子的花费,这哪里读得起啊!” 说完,秦明风有些扭捏道:“再说去私塾的都是小孩子,我和大哥都成年了,再去私塾多丢人啊,反正我不去啊!” 林小桢看着秦明风不太乐意的模样,立即说道:“嫌弃丢人啊?那要是日后咱家的生意做到了滁州城里,就你和大哥不会识字被人笑话可如何是好呢?” “不然你和大哥就留在北屯村,日后发达了我带着小一他们去城里?” 秦明风一听这个,立即委屈的嘟囔起嘴巴哀呼一声:“二嫂,我都十五岁了,实在不是送私塾的年纪了啊,你,你可不能勉强我!” “而且,如今我也不想再踏入私塾半步,一想到踏入私塾就觉得恶心!” “恶心?”林小桢微挑眉梢瞧着秦明风:“不是吧,私塾里是有谁欺负你了么?” 第一百一十六章 你竟偷偷调戏我? 秦明风撇了撇嘴,将上次林小桢被抓的时候,丁香带着沈连翘她们来家里狗咬狗的事情说了一遍后,笑的林小桢肚子疼。 “原来如此,照你这么说,那我还不能将小一他们送去丁香家的私塾了,省的回头她们暗自给小一他们使绊子,欺负了几个孩子了!” 林小桢好奇的问道:“除了丁家的私塾,咱村附近哪个私塾最近?” 秦明风想了一下子,摇了摇头:“不太清楚,北屯村以外的地方我都不熟!” 冯宝宝收拾好门口的桌子,走了过来,道:“去隔壁常青村啊,我二伯就是教书先生,开了一间私塾,路途太远的话,可以选择住私塾里,不过每月需要多交二两银子的伙食夜宿费用就是!” 秦明风立即拧巴着一张清秀的小脸嘀咕一句:“那岂不是一年多了二十多两银子的花费了?” “银子不是问题,倒是孩子们日后能有点技艺傍身,肚子里再有点墨水,不会轻易的受人蒙骗就好!” “冯宝宝,你二伯家的私塾什么时候收人?” 冯宝宝立即回答:“随时去就好,只要交了银子,随时也能接回来,不过为了不耽误授课,好多人家都是一个月接孩子回家小聚一次,不过二嫂你为了几个买来的孩子花这么多银子,你不心疼啊?” 林小桢摇了摇头:“不心疼,买来的孩子也是人,既然决定善待他们,就没什么好心疼银子的了!” 冯宝宝的脸上露出了一抹艳羡:“二嫂,你真是方圆十里难得的大好人!” “噗!”林小桢没好气的笑了,道:“村里不少人都说我是毒妇,你倒是说我是好人了!” 冯宝宝撇了撇嘴道:“那是他们不懂你的好,我爹娘就说了,若不是你嫁人了,就让我做我媳妇了,说你是十里八乡都少见的好媳妇嘞!” 他话音才落 ,秦净之犀利如刀的目光顿时瞧得冯宝宝恨不得挖个洞躲进去。 二哥的眼神,真可怕! 秦明风也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冯宝宝,不客气道:“冯宝宝,日后再叫我听见你说这个话,对我二嫂打主意了,我就不顾兄弟之情揍你了啊!” 冯宝宝本想说谁怕谁,你还不一定打得过我,可秦净之那阴冷的目光瞧得他整个人凉飕飕的,便嘿嘿笑着:“知道啦,不说了,我就是想说二嫂好,我爹娘也夸赞她而已,没别的意思!” 林小桢偷着笑,心想这个家伙也是个嘴笨的,她懒得计较,看向秦净之问道:“你觉得送几个孩子去私塾如何?然后明风和大哥年纪确实大了,不如就在家里有你我教着,不然就等小一他们回来的时候,再教他们!” 秦净之点了点头:“我觉的很好,都依你!” 林小桢也觉得此事十分靠谱,如今家中也没有那么多住的地方,几个孩子都送去私塾学仁义礼智信读点书也挺好。 如此想着,她立即招呼着小一他们到了跟前来,一瞧见小八都恢复点力气,跟着几个孩子一起玩,林小桢的脸上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小一啊,姐姐明天送你们去读书如何?” 小一已经没了刚来秦家那股怯生生的感觉,看着林小桢微微露出了迟疑,好半天才问了一句:“姐姐,是我们在家里表现不好,你打算将我们送走吗?” 林小桢轻笑着摇头:“傻孩子,我只是送你们去私塾读书,让你们能够知书达理,谁说要送走你们了!” “私塾读书,就像是隔壁虎子那样每天去私塾带着书本回来一样吗?” 林小桢点了点头:“对,就是那样!” 小一犹豫了一会后,还是摇了摇头:“姐姐,你收买了我们已经花了不少银子了,小一和弟弟妹妹们不想给你再添麻 烦奢望更多的东西了,我们只求每天吃饱穿暖就好!” 看着小一懂事的样子,林小桢又瞧着他身后的几个大大小小的孩子们,严肃了几分开口:“并不是花银子的事情,若是将你们这样养在家里,日后怕只会更加烦心,但是送你们读书就不一样了,日后你们有见识,也能帮我分担很多事情!” “再者说了,你们现在也帮不了家中什么忙,不如学点实在的东西,日后学成的时候能来帮我,没准你们谁天资聪颖,是个读书的料子,再考科举,平布青云了,那岂不是更帮了姐姐的大忙!” 小一听林小桢说的科举什么的,那是他们从不敢想的东西,可是现在莫名的心里就有股要争气的想法。 “小一懂了,姐姐是要我们以后都争气,有出息了来帮助姐姐,而不是从此就只能干点苦力活,对不对?” 林小桢点了点头:“正是如此!” 小一立即答应:“那小一愿意去私塾,好好的读书,日后考科举,成为当官的,给姐姐帮大忙!” 秦明风和冯宝宝一听,立即在一旁笑了起来。 “小一,你这孩子不说话还好,怎么一说话就如此说大话,就你能考上科举吗?那多难的事情啊,学点字看点书懂点道理就好了,你怎么还做上梦了?” 小一却皱起眉头,扭头瞧着秦明风和冯宝宝,一本正经的解释:“三哥,宝哥,我没有做梦,我是认真的,只要姐姐希望我考科举,那我日后一定好好的读书,参加考试,出人头地!” “姐姐,我们也愿意好好的读书,日后给姐姐帮忙!”小二他们几个孩子听见小一保证,纷纷跟着说道。 林小桢立即满意的摸了摸小一的脑袋,鄙视的看了一眼冯宝宝和秦明风:“你看看你们,再瞧瞧这几个孩子多有志气,多有想法!” 冯 宝宝和秦明风只是笑着,完全没当回事。 秦净之锐利的目光却落在了小一的身上,露出了一抹欣赏。 这孩子,是个好苗子! 除了小七和小八太过年幼,其余几个孩子们都愿意去私塾,林小桢立即拿出了七十六两银子递给了冯宝宝,道:“晚上你回家的时候,就有劳你帮我把小一他们带过去,送你二伯家的私塾里,都住宿,一个月接一回,这是每个孩子一年的费用,回头不够你再给我说!” “正好,我今天买了几床被褥,也给孩子们带上,以免在私塾里吃亏什么的!” 小一几个孩子瞧着林小桢慷慨大方为他们付出,心里都记住了这笔恩情。 冯宝宝皱着眉头看着手中七十六两银子,疑惑道:“孩子们一共只需要七十二两银子,二嫂你多给四两银子了!” 林小桢摇了摇头:“不算多给,剩下的四两银子给你的辛劳费,有劳你安排好几个孩子们,回头私塾的事情就多辛苦你跑了!” 冯宝宝一听,立即拿出四两碎银子递给了林小桢,脸上浮现一抹不高兴。 “这种举手之劳还要辛劳费,二嫂你当我冯宝宝是啥人啊,再说了,我都已经把自己当成这个家的一份子了,小一几个孩子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啊,赶紧把辛劳费收回去啊,不然我跟你急了!” “冯宝宝!”林小桢喊了一声,表明自己的态度。 冯宝宝反而脸色更难看了:“二嫂你再给我这辛劳费,我就不管孩子们的事情了啊!” “本来就是嘛,你包了我的牛车,又给我干活的工钱,如今还十分大方的将马齿苋的生意也带着我做一份,没跟我要一分钱,净叫我挣银子了,我感激不尽呢,能多为你做点事我心里畅快,高兴!” “可二嫂你反而和我见外,还给我银子,这不是打我冯宝宝的 脸么?我就是那么财迷的人么?” 林小桢听着冯宝宝一番激动的话,完全没想到这家伙心里还这么感恩呢? 秦净之适才开口:“小帧,行了,他不要就不要,反正几个孩子也叫他一声哥,他负责是应该的,你别搭理他!” 林小桢撇了撇嘴,无奈的将四两银子收起来后,看向冯宝宝:“日后可别跟我叫苦,说我尽差使你干活了啊!” 冯宝宝一瞧见林小桢将银子收起来了,立即笑颜逐开。 林小桢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后,道:“那行,你们院子里忙活吧,我和你们二哥赶路一上午太累了,午休一会!” 打完招呼,林小桢和秦净之才回了屋中小憩一会,晌午过去,太阳不那么毒辣的时候,陆续就有村民们过来送马齿苋了,冯宝宝和秦明风几个人在外面忙活起来。 只不过秦观月送蒋芳回家之后,迟迟没有归家。 临近傍晚的时分,残阳似血扬洒整个北屯村。 秦明风瞧着秦观月还没有回来,便停了今日收马齿苋的铺子,出去寻秦观月去了。 冯宝宝瞧着林小桢和秦净之竟然还没起,知道这几日他们是累了,于是也不打招呼,直接带着小一他们六个孩子,只留下了小七小八在家中,便驾着马车回家去了。 冯家正好是北屯村和常青村交界的地方,离冯氏书院也不远,寻常还能多加照拂小一他们,也算方便。 林小桢醒来的时候,屋外的天边一片红,大片大片的火烧云美轮美奂,犹如一幅幅画卷。 她起身后,看了一眼熟睡的秦净之,看着那清隽的俊颜,忍不住凑上前去,缓缓的伸手出摸了摸他泛着粉红色泽紧抿的薄唇。 秦净之忽然睁开了一双摄魂般的眸子,伸手拽着林小桢滚进自己的怀里,沙哑着开口:“娘子,为何不叫醒我,而是偷偷调戏我?” 第一百一十七章 秦观月惹麻烦了! 林小桢轰的一下子红了耳根子,连忙就要推开秦净之,狡辩着:“我才没有偷偷调戏你呢!” 她的心里忍不住念叨,明明就是正大光明的调戏,而且,谁叫你长得好看,又是我男人,我不调戏你,难道去调戏别人么? 不过,这些浪荡话她才不会和秦净之说呢! “哦?”秦净之微挑眉梢,眸中柔情四起,忽然手中更加有力,直接翻身将林小桢压在身上,透着醉人的嗓音缓缓道:“既然娘子不愿意调戏我,那便换我调戏娘子好了!” 林小桢脸顿时红的和窗外的火烧云一样,小心脏扑通扑通乱跳着,有些紧张的瞧着近在咫尺的俊颜,忍不住滚动了一下喉咙,弱弱问道:“你,你想做什么?” 秦净之没有说话,只那一双澄澈漆黑的眸子盯着林小桢,就叫她差点迷失。 他缓缓的附身低头,林小桢看着他的脸越来越贴近自己的脸,心里没了以前的抗拒,反而有些期待着发生什么事情,忍不住紧张的闭上了眼睛,如蝶翼般的睫毛轻颤着,咬着粉嫩的唇瓣。 那一幅柔情的姿态,瞧得秦净之忍不住翘起了唇角,他缓缓启口,充满磁性的嗓音好听又充满了笑意。 “娘子,你这幅模样,好像很期待为夫对你做些什么啊!” 林小桢一听,瞬间脸红到了脖子根,睁开眼睛瞧着秦净之的眸中噙着浓烈的笑意,顿时气得踹了他一脚。 秦净之疼的立即松开了她,滚到了一旁:“疼!” 林小桢气呼呼的站起身,瞪着床上打滚的秦净之不客气道:“叫你戏弄我,哼!” 话音落下,她作势就要朝着门口走去,却发现床上的秦净之迟迟没有说话。 林小桢忍不住回头看向床上,就瞧见秦净之还抱着腿,蜷缩在一起,她忍不住心里有点疑惑。 不会是踹到那里了吧? 不 然净之怎么会疼的连声音都没了? 林小桢看了一会,弱弱开口问道:“喂,秦净之,你没事吧?” 秦净之还蜷缩在床里面,没有动静,捂着下身好似一幅很痛苦的架势。 林小桢立即走到床边,拉扯着他一下:“秦净之,你说话啊,别吓唬我啊!” 忽然秦净之一把猛拉着林小桢,翻身而上后这下子没再克制,俯身霸道的吻了上去。 “唔唔……” 林小桢瞪大眼睛,瞧着秦净之放大的俊颜,本想挣扎,可吻住的那一刻,浑身就像是被施展了法术一样,根本动弹不得。 秦净之开始霸道,可吻着吻着,逐渐变得温柔,小心翼翼,林小桢就像是他捧在手心的宝,生怕一不小心就弄碎了。 林小桢没有抗拒,顺从着秦净之温柔的浅吻,内心里腾起一股更加强烈的渴望。 她只觉得自己升上了云端一样,眼神逐渐变得迷离,慢慢的伸手攀上了秦净之的脖子,笨拙的回应着,还试图的反攻城略地。 秦净之的手逐渐的从脸颊顺着脖子往下,大手轻抚过的地方就像是野火燎原了一般,令人热腾了起来。 “净之……”林小桢轻柔低喊,眼神已经如痴如醉。 秦净之眸中也腾起一股火焰,柔声呢喃:“娘子……” 此时,犹如干柴烈火上浇了油,火势一下子迅猛的不可收拾,林小桢只觉得身子燥热难捱。 “砰”的一声。 忽然房门被推开了,秦明风着急的喊道:“二哥,二嫂,不好了……” 可当秦明风一瞧见秦净之正压着林小桢在床上,二人十分亲密的楼抱在一起,他惊讶的立即捂住了眼睛,转过身去硬着头皮说道:“对不起二哥二嫂,我不是故意打扰你们的,大哥在李家出事了,你们,你们忍忍啊,等解决了大哥的事情,你们晚上再那啥啊!” 说完, 秦明风臊红了脸,急急忙忙的走出了屋子,站在院子里还不停的拍打着自己的头,十分的懊恼的嘀咕。 “怎么就不长记性,要记得敲门,记得敲门,记得敲门啊,重要的事情说三遍以上!” 秦净之和林小桢不再如先前那般立即分开,而是慢条斯理的分开后,林小桢还眷恋不舍的又轻啄了一下秦净之的脸颊,笑的十分坏。 “别跟三子计较,回头咱给房门上锁就好!” 秦净之躺在床上,深呼吸一口气后,立即坐起身,脸上眸中的情欲只得不甘心的散去。 “走吧,大哥或许在李家真的有事,不然三子不会这么着急!” “嗯!”林小桢强忍着笑意答应一声。 等到二人整理好了走出屋子的时候,秦明风刚送走了几个盖房的工匠,一瞧见秦净之和林小桢,他倒是不好意思的羞红了脸颊,抬手挠了挠后脑勺。 “二哥二嫂,对不起啊,事出从急,我们快去李家吧!” 林小桢好奇的问了一句:“大哥在李家出什么事情了,你这么着急?” 秦明风有些犹豫,不知道咋说,便道:“咱们先去吧,去了就知道了!” 秦净之和林小桢相互对视一眼,察觉到事情不简单,于是让小七带着小八在屋里,锁上了院门这才朝着李三梁家急匆匆的赶去。 三个人赶到李三梁家的时候,李家屋里传来一片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是女孩子的声音。 林小桢眉头一皱,立即加快了脚步,随着秦净之和秦明风走了进去。 此时天色已经快要黑了,李家已经掌起了油灯,昏黄的灯光照在屋里每个人的身上。 林小桢一进门,便瞧见秦观月懊恼的蹲在角落里,而屋中不仅有李水杨,李三梁还有蒋芳和李月芽,另外还有一对年长的夫妇,比李三梁看上去小点,容貌又几分相似。 而坐 在地上嚎哭不止的女孩子,林小桢一眼就认出来了,是先前跟在丁香后面欺负她的李香莲。 李香莲头发散乱,衣衫不整,此时委屈的哭的眼睛红了,嗓子都快嚎哑了。 林小桢的心中冒出了一个不好的念头,莫不是大哥睡了李香莲?不然的话,一屋子的人怎么这么沉重,而秦明风在来时路上也不好启口说发生了什么事情。 蒋芳一瞧见林小桢和秦净之来了,没有出现埋怨的神情,反而迎上前去,一幅明事理的样子解释道:“老二,小帧啊,你们可算来了,总算能来个做主的人了!” 林小桢和蒋芳有过接触,对她影响不差,忙关心的问道:“三婶,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蒋芳不悦的扫了一眼地上啼哭不止的李香莲,然后拉着林小桢的手说道:“是这样,观月送我回来后,正好月芽和香莲堂姐妹一起在绣东西,观月就准备走了,谁知你三梁叔这会子回来了,一瞧见准女婿又拉着一起喝了两杯,我就叫月芽陪着,香莲这孩子也不肯走,那就一起吃饭呗!” “几杯酒下肚,你三梁叔和观月就都喝醉了,我就叫月芽去扶观月回房歇会,我去扶你三梁叔进屋了!” “然后月芽瞧着观月出了汗,就去打水准备给观月擦擦,刚打水回来,就听见香莲的哭喊声,衣衫不整的被观月给压在了炕上,然后一口咬定了观月轻薄了她,要观月负责!” “这不事情就闹成了现在这样了么,可观月喝醉了酒,他自己都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是刚才一盆冷水给泼醒的!” 林小桢听着这话,立即目光犀利的看向了地上嚎哭不止的李香莲。 蒋芳刚说完,李香莲的娘朱翠立即骂咧道:“三嫂,你这说的都是什么话,你那意思是香莲自己故意勾引秦观月,然后贼喊捉贼 是么?” 蒋芳冷声嘲讽回去:“不然呢?我女婿在我月芽房里喝醉睡着了,香莲我明明叫她回家的,她怎么好端端的跑进了屋里还脱了衣服和我女婿滚在一起?” 林小桢发现这个蒋芳还是个明事理的,若是一般的村妇定是要撒泼了,哪还有这么多分析的能力。 李香莲一听,撒泼打滚的指着秦观月喊道:“不是的,我在堂屋准备要走,忽然秦观月就从屋里走出来,一把拉着我进了房中就开始撕扯我的衣服要轻薄我,呜呜呜,我又不喜欢他,何必自毁清白诬蔑他?” 林小桢眯了眯狭长的眸子,瞧着李香莲的神情,冷声问道:“李香莲,你说是我大哥扯你进了屋里,然后轻薄你,为何你都脱光之后才叫喊,他拽你的时候你怎么不叫喊?” 蒋芳立即点头:“是啊,我和你三伯就在隔壁屋子里,你为何非要等观月轻薄你结束了,你才叫喊?而且这么点时间,他都已经醉的不省人事,又是如何拽着你进屋子的?” 李香莲一愣,不知道说什么,就啼哭不止,哀嚎道:“呜呜呜,我不活了,我一个黄花大闺女又何必故意自毁清白诋毁秦观月,他长的那么丑,我才不喜欢他呢,我真的是被强迫的,一开始我害怕不敢叫嚷,后来心灰意冷我就喊了,难道就因为不叫喊就变成我勾引的了吗?” 说完,李香莲连忙看向了自己的娘朱翠,拉着她的裤脚喊道:“娘,你可要为女儿做主啊,女儿已经没了清白,不想活了,呜呜呜……” 朱翠立即帮着女儿说话:“三嫂,林小桢,你们别嘴皮子一碰就是我女儿的不是了,我女儿清白毁掉了,占便宜的可是秦观月,现在我也不跟你们追究是谁对谁错的问题,秦观月占有我女儿的身子这是事实了吧,如今你们必须要给一个说法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李香莲母女的诡计 林小桢冷冷一笑,道:“给说法当然要给,但必须要弄清楚我大哥到底有没有碰了李香莲的身子再说啊,而且这到底是谁在搞事情也得弄清楚啊,不然我们秦家可不当那个冤大头!” 蒋芳一幅强势的架势,道:“对,哪怕给说法,你女儿也只能去当妾,不能误了我闺女的喜事!” 朱翠瞬间气势汹汹的骂咧道:“放屁,我女儿黄花大闺女一个,凭啥子要做妾?” “月芽和秦观月还未成亲,又没碰你女儿,反倒是我女儿的肚子里没准都怀了秦观月的孩子了,所以论先来后到,应该我女儿做妻,你女儿若是执意要嫁,那她就甘愿为妾,要么换个人不就好了!” 林小桢听到孩子的时候,忽然有点阴谋论了。 按理说,李香莲应该不是喜欢秦观月这种类型的人,而且她年纪才十五,也不是恨嫁的年纪,怎么好端端就主动送上去让秦观月轻薄了? 难道是肚子里珠胎暗结,需要嫁人了?亦或是贪恋上了秦家的钱财? 蒋芳被朱翠的话气得狂翻白眼,她懒得和朱翠耍嘴皮子,立即转身看向了秦观月问道:“观月,你说,你想娶我家月芽,还是李香莲?” 秦观月这才缓缓抬头,双手抱着头露出了一幅痛苦不已的神情,好半天才说了句:“我,我喜欢的是月芽!” 李月芽顿时眸中泪光闪现,走上前去道:“观月,不管你碰没碰香莲,我也愿意嫁给你!” 朱翠不高兴的拉扯着哭啼不止的李香莲质问道:“秦观月你现在什么意思,玩完甩手不认账了是不是?你喜欢月芽要娶她,我家香莲怎么办?” 李香莲哭啼着立即大喊:“娘,这太丢人了,我,我如今清白不在,他又不肯负责,我,我不活了!” 说完,李香莲猛地一下子挣脱了朱翠的拉扯,朝着大门就撞去。 林小桢眼疾手快的一把揪住了李香莲,握住了她的手 腕。 李香莲扯着尖利的嗓子叫着:“你松开我,你别拦着我,让我去死,如今出了这么丢人的事情,我不活了!” 林小桢却在握住李香莲手腕的时候,感受到了强劲有力的两处脉搏,不由得大吃一惊。 竟然是喜脉!! 难怪要这么着急的陷害大哥,这李香莲和朱翠母女定是算计好的,她立即呵斥一声:“李香莲,别在这里撒泼了,要是还想要脸,就立即说出实情,不然的话,从今以后你在整个北屯村都别想立足!” 敢算计到秦家的头上,李香莲母子还真是胆肥。 李香莲不知道林小桢为何突然这么的有底气,她立即啜泣着道:“林小桢你这个毒妇,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秦观月轻薄了,夺走了我的清白,我都说出实情了,你们为什么不相信?” 林小桢见她冥顽不灵,凑上前在李香莲耳边小声说了两句,李香莲的神情顿时突变,恍若受到了什么惊吓一样。 朱翠不知道林小桢和李香莲说了什么,让李香莲神情突变,她怕计划有变,立即走上前就拽李香莲,还呵斥林小桢。 “林小桢,你休想恐吓我女儿,你快松开她!” 李香莲这时候却突然跪地,哭的伤心的一把抱住了朱翠的腿,道:“娘,对不起,我……” 朱翠神色一变,不等李香莲的话说出口,立即呵斥了一声:“香莲你跪着做什么,快站起来,你放心有娘在,娘一定会给你讨一个公道的,不会叫你委屈!” 林小桢目光冷漠的盯着朱翠,不客气道:“李香莲,你是自己说出来,还是我说呢?” 朱翠一愣,不知道林小桢怎么就突然变得有底气的架势,她都反应不过来,李香莲忽然沉声开口:“是我,都是我的错,我故意勾引了秦观月,不过他喝醉了,什么事情都没对我做,我们之间什么也没有发生!” 她跪在朱翠的脚边,低垂着头,凌 乱的头发遮住了脸颊,瞧不清楚什么神情,可是说出的话里却充满了绝望。 屋子里的众人瞬间露出了意外的神情,秦观月更是激动的抬头,瞧着李香莲问道:“你说啥,我没碰你的对不对?我没有对不起月芽妹子对不对?” 李香莲绝望的闭上了眼睛,重重的点了点头。 一旁的朱翠这时候回过神来,狠狠的拍打了一下李香莲的后背,骂咧道:“你这个死丫头,你瞎说什么,好端端的怎么就改口了,快说是不是刚才林小桢威胁你什么了,没事有娘在,你不要害怕!” 众人的目光又看在了林小桢的身上,带着狐疑。 秦净之站在林小桢身旁,小声问道了一句:“你说什么了?” 林小桢没有说话,她示意秦净之看戏就好。 沉默的李四栏憋不住了,立即走到了朱翠和李香莲身旁,急忙问道:“香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到底在干什么?你知不知道你勾引陷害的人即将就是你的堂姐夫?” 李香莲再也演不下去了,若是她不说出实情,明天一早这桩丑事就传遍整个北屯村,她丢不起那个人。 与其明天丢人,还不如在这里把事情了解,捂住了这丑事。 她深呼吸一口气,目光怨毒的看了一眼林小桢后,问道:“你当真能保证,我说出来后,这里的人都不会说出去?” 林小桢点了点头:“我说话从不会食言!” 朱翠一听,立即使劲掐着李香莲,大喊道:“香莲,你不要被林小桢给吓唬了,快说出实情,不要被她恐吓的说假话!” 李香莲被掐的生疼,猛然抬头朝着朱翠大吼一声:“娘,别撑着了,她都知道了,我们瞒不过去的!” 朱翠被吼得一愣,众人皆是一头雾水。 李香莲缓缓启口道:“一个月前我和娘从城里赶集市回来,晚上张大爷的车走的早,没等我们,我们走回来的,走到野麻坡附近的时候 ,天色已经很黑了,正好那时候山匪出没,将我和娘掳去了麦田里,我和娘都被那啥了,那群畜生轻薄了我们就走了!” 朱翠听到这里的时候,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流淌下两行清泪。 一向老实的李四栏听见这话的时候,也忍不住浑身颤栗,赤红了双眸,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的捏成了拳头。 李香莲面无表情的继续讲述:“几天前,我害喜了,娘偷偷带我去城里看了一下,已经有了一个月的身孕,娘幸免于难,可我一个黄花大闺女就这么的有了身孕,日后传出去谁能娶我们!” “这几日,瞧着月芽姐和秦观月二人的婚事将近,秦家最近又不错,于是我和娘一直在找机会,今天正好碰见了三伯和秦观月喝酒,于是娘就叫我动手,我就一直不走,寻找机会,然后就这样了!” 朱翠也忍不住啜泣了起来,李四栏已经怒涨着脸,浑身颤栗如筛糠。 “是我不对,不该怀了孩子,还设计了秦观月,是我的错!”说完,李香莲看向了李月芽,沙哑着嗓子解释:“堂姐,对不起,我不该设计准姐夫的,是我不对,你不要和我计较,我和他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他烂醉如泥,根本就没法碰我的!” 本来还有点讨厌生气的蒋芳和李月芽立即同情的看着李香莲。 朱翠站在一旁闭着眼睛啜泣不止。 李香莲回过头看向了林小桢,目光中充满了一丝幽怨:“林小桢,没办法你会医术,被你诊出来了喜脉,是我活该,天不助我,没有办法,我现在都如实说了,你也别忘记答应我的话,这件事情除了在场的人知道,我不想再有任何一个人知道!” 林小桢目光冷漠的看着李香莲,认真的看着全屋子的人:“既然李香莲已经说清楚事实,那么咱们给她一个机会,保守这个秘密如何?” 她话音才落,一旁的李四栏忽然怒吼一声:“ 啊!!那群畜生,我要去找他们拼命!” 说完,李四栏如同一阵风似的跑出了屋子。 李三梁大喊一声:“四弟!” 他生怕李四栏真的抄家伙跑去野麻坡送命,立即追了出去。 朱翠和李香莲也无脸再待在这屋中,两个人绝望的离开了屋子。 林小桢看向了蒋芳,道:“三婶,既然现在事情已经水落石出,就不要多想了,那个李香莲的事情,还就劳烦各位保密了!” 蒋芳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后,道:“嗯,自然是要保密的,怎么也算是李家的家丑,还真是多亏了你了,把出了喜脉一事,才会水落石出,不然的话,这桩事还不知道要怎么闹腾下去呢!” 林小桢摇了摇头:“侥幸而已,本来我也只是怀疑,因为李香莲看着不像是喜欢我大哥这种类型的人!” “总之秦家有你,真是叫人放心,日后月芽嫁过去了,还要你多照顾一些了!” “三婶这是说的哪里的话,都是应该的!” 李月芽扶起了秦观月,二人四目相对,郎情妾意的恨不得现在就互拖终身。 秦净之瞧着已经没事了,喊了一声:“大哥,先回家吧,你和大嫂还未成亲,太过亲密不成体统!” 秦观月回过神来,立即答应了一声,然后看向李月芽:“月芽,我下个月就来娶你,等我!” 李月芽点了点头,跟着蒋芳和李水杨三个人一起送着林小桢他们走远。 林小桢秦净之几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秦观月沉着脸色很是窝囊不悦。 秦明风忍不住嘀咕一句:“真是没有想到,寻常看的正常的人,丧心病狂起来是那么的可怕!” 林小桢不由得想到李香莲那绝望的眼神,还有李四栏冲去了野麻坡要找山匪算账,这李香莲家要散啊! “净之,你现在随我去一趟李香莲家吧!”林小桢忽然开口喊了一声,弄的秦净之有些疑惑。 “去她家做什么?” 第一百一十九章 生死你自己决定! “你带我去,去了就知道了!”林小桢神色凝重,也来不及解释更多,便拉着秦净之朝着李香莲家走去。 李香莲家离李月芽家不远,走了二里地就到了。 此时,李香莲家中,亮着微弱的灯光,十分昏暗。 林小桢推开院门,和秦净之一同走了进去,突然,屋子里虚影一晃,好似有个人在晃荡。 “不好!” 林小桢轻呼一声,飞快的跑进了屋中,就瞧见李香莲的母亲朱翠刚悬梁自尽。 “净之,你救朱翠,我去找李香莲!” 林小桢大喊一声,立即去寻李香莲的身影。 秦净之眼疾手快的拿起一把镰刀,隔断了绳索,朱翠刚窒息后猛然呼吸到空气,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等回过头来,看着秦净之后,忍不住哭闹起来:“我这种破了身子的女人,已经不清白了,我家四栏子日后肯定嫌弃我了,不如死了算了,你拦着我做什么?” 秦净之淡漠的盯着她,幽缓启口:“真的想死,不想让人拦住,为何不锁住院门,再锁屋门?” 朱翠一愣,看着秦净之好半天,竟无法反驳,只得掩面哭啼不止。 林小桢跑到后院,黑漆漆的好半天,她找了好半天,突然瞧见了李香莲的身影。 她飞快的跑了过去,就听见李香莲大喊一声:“别过来,不然我就跳井里去!” 林小桢立即止住了脚步,站在原地扫了一眼。 果然,有一口井。 这要是跳下去,在这个年代不好施救,又黑漆漆一片怕是李香莲母子便会俱损,生机太小。 她不敢再妄动,而是深呼吸一口气后,劝道:“李香莲,出现了这种事情,那就是上天的安排,躲避是没有用的,你不如面对好了。” “而且,一条生命来之不易,你才活了人生的四分之一,如此年纪轻轻你就寻死, 结束一声,你甘心吗?” 李香莲没有说话,却嘤嘤啜泣起来。 林小桢觉得自己的话可能是起了作用,继续劝说。 “你想想,你和你母亲遭遇了这场劫难,然后你们憋着委屈,饱受痛苦,不甘心的去死,值得吗?” “你们这么做,只会叫亲者痛仇者快,那些山匪要是知道了,只怕会更加高兴,高兴肆无忌惮,继续残害更多的妇女幼女,并不会觉得你们死了,他们良心上遭遇不安,就此收敛!” “若你们真的寻死成功,那这一世的一切就都化作泡沫幻灭,死了,就什么都没了,下辈子还能不能成为人都不知道,你当真就愿意这么死了?” 李香莲忽然低哑着嗓音问了一句:“可我受了如此奇冤大辱,还怎么苟活于世?” “什么苟活于世不苟活于世的,你要报仇啊,要将那些侵犯了你和你娘的山匪绳之以法,让他们得到应有的下场和报应!” “而且,你又不是自愿和人家行苟且之事,你是被迫的,你是受害者,什么时候受害者要备受人欺辱,而行凶者却逍遥法外,自在快活?” “李香莲,如果我是你的话,第一,我会堕胎,趁着无人知道这件事情,将仇人的孩子流掉,因为他本就不该活在这个世上,你又不爱他,又没有爹爹疼爱,生下来遭受一生的苛待和耻辱,被人笑话,反而他会很痛苦,若是现在你弄没了孩子,反而是救了你救了他!” “第二,我会将报仇当做毕生的追求,我会去县衙暗告山匪,我会趁机接近那帮山匪,然后引诱他们,让县衙的人设下陷阱将他们逮捕,这个过程会很难,但是我会想到那个黑夜,我和母亲被他们糟蹋欺辱,我一定会咬牙坚持!” “第三,等报仇以后,我会好好的生活,孝敬父 母,然后努力挣钱,将自己的门第太高,等到有钱以后,追求我的人自然多了,还怕瞒不了这件事情?” “日后求娶我的人,若是接受不了这个事情,那他一定不够爱我,不是值得托付的人,反而,将这件事情在成亲之前就说出来,也是对男人的一种考验!” “等有人经受得住这个考验,那他一定是我这辈子的真爱,是对的那个人,我托付一生都是可以的!” “万一没有人经受得住考验,也没有关系,我自己能够挣银子更好的养活自己,孝敬父母,那我为什么还要成亲?难道不成亲,就被判刑吗?难道不成亲就该死吗?” “人的一生,从出生到死亡其实都是为了自己而活,没有必要太在意他人的目光,别人说我一句,骂我一句,我又不会死,也不会痛,为什么要在意,我又不是为了他人而活,对不对?” 李香莲被林小桢的一番话说得渐渐地醒悟,脸上的迷茫痛苦散去,她扭头看着林小桢,弱弱的问:“我,我真的可以继续活着吗?” 林小桢轻笑一声:“当然可以,又没有人逼着你去死,是生是死,都是你自己的决定和选择,不过我劝你活着,因为现在死太可惜!” “李香莲,我知道你不是一个坏人,从三子说你和丁香她们在我家的情形,我就知道你是个老实人,本性并不坏!” “若你不选择死的话,我倒是愿意帮你一把,回头我做生意的时候缺帮手,你可以来帮我,强大自己,然后伺机报仇!” “不过记住,千万不要逞强,君子报仇十年尚且不晚,更何况我们女子报仇,一辈子都可以,只要最后让仇人获得应有的下场,我们就赢了,不是吗?” 李香莲啜泣着看着林小桢,良久才问了一句:“你,你真的愿 意让我帮里干活,然后你帮我复仇?” 林小桢点了点头:“当然愿意,我这种毒妇做了那么多的坏事,不做点好事,老天爷岂不是饶不过我?” 李香莲一听此言,有些惭愧的低下了头。 “对不起,林小桢,以前我不是故意骂你毒妇的,都是丁香和我们说你的坏事,我们当时候听着气愤不已,在没有了解你的情况下就误解了你!” 林小桢勾唇浅笑,道:“没关系,反正我也不介意别人如何说我,只要我做事问心无愧便好!” “不过你现在还是赶紧从井口边过来一点,不然我怕你不想死了,却忽然掉下去,岂不是亏大了?” “嗯!” 李香莲答应一声,走到了林小桢的跟前,忽然重重一跪。 林小桢吓了一跳,急忙抬手就要扶起李香莲:“你这是做什么,你这么跪着我可受不起!” “不,你受得起,林小桢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如果你再晚来一步,我就会跳下去,可能现在就已经淹死了,那么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有李香莲这个人了!” 林小桢一听,知道自己若是不答应李香莲,恐怕这个傻丫头心里会记下,回头指不定用什么法子来报答恩情,她便不拦着了。 李香莲见状,释然一笑:“恩人在上,请受李香莲一拜,日后李香莲愿意追随于恩人,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你让我往东,我就绝对不往西,绝对不会做背叛你之事!” 林小桢听着她的话,就知道此时的李香莲已经重塑人生,心里起了信念。 不过多半都是不好的信念,不过将复仇当成人生的目标,反而更能让一个坚韧不拔的活下去。 人不怕没信念,没目标,就怕没有信念没有目标,迷茫的如同一叶孤舟漂泊在人生的大海,毫无方向。 “好,既然你这 么说了,那么我也跟你明说,我这个人最烦的就是欺骗和背叛,若是你敢做一件对不起我的事情,那么这辈子我都不会在原谅你,到时候还会报复你,惩罚你,我绝对不会让欺负我的人好过,你可听见了?” 李香莲点了点头,信誓旦旦的开口:“你放心,你的这些想法也是我平生最讨厌的,绝对不可能会发生!” “如此最好!” 林小桢扶起了李香莲,有些怜悯她:“你还有身孕,久跪地上吸了寒气不好!” 李香莲一听这个,面色一沉,她扭头看向林小桢,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握住了她的手。 “小帧,我知道你懂点医术,你今晚可不可以帮我把这个孽障拿掉?” 林小桢微微一愣,摇了摇头。 “我没有药材,没法配药,不过明天我可以进城买药,然后开好药配好药方给你喝下,只不过你会痛苦三天,三天后这个孩子自然就没了!” 李香莲面色无比的坚定,道:“只要拿了这个孽障,痛苦一辈子我都认了!” “那好,我会尽量想办法,让此时对你身体的伤害降到最小!” 李香莲感激不尽:“小帧,你真好,以后我会好好报答你的!” 林小桢只笑了笑,没有说话。 她领着李香莲回了堂屋里,朱翠瞧着李香莲没有寻死,她立即爬起身冲上前抱住了李香莲,也说了后悔死去的话,说以后再也不寻死了,她们娘俩要好好的活着。 林小桢眉头微挑,看向秦净之,眼神好似在说:此事办得不错嘛! 秦净之回以微笑,母女二人好一番哭诉,直到李三梁垂头丧气的进了院门,喊了一声。 四个人连忙出了屋门,看着院子中的李三梁,朱翠急忙迎上前焦急的问道:“三伯哥,我男人四栏子呢?他咋没跟你一起回来?” 第一百二十章 林母有古怪! 李三梁微微一愣,脸上露出了一抹哀痛。 朱翠心中一沉,忙抓住了李三梁的胳膊:“三伯哥,你倒是说啊,四栏子是不是嫌弃我了?不愿意回来了?还是跑去山上找那山匪送命去了?” 李三梁无奈的长叹一口气:“我拦下了四弟,没去山上送命,只不过他心里憋屈痛苦,跑去村窑子喝酒去了!” 村窑子是村里一个风花雪月之地,不过很简陋,都是城里青楼里那些年老色衰的女人抱团取暖的一个地方,平时弄点酒水,招揽村里的男人们挣点银钱,糊弄着活命。 李四栏平时老实,想不到如今却犯糊涂去了那喝酒,一旦被那些女人缠上了,到时候麻烦可就多了,李四栏家也将不再安稳。 朱翠一听,脸上露出了痛苦神色,旋即松开了李三梁身子摇摇欲坠。 李三梁看着朱翠,好言劝道:“四弟妹你也别往心里去了,四弟他就是一时不痛苦,等回头想开了就好了,你和香莲可不要做什么傻事,好好的在家中休息!” “今天在我家发生的事情,我保证不会传出去一个字,小帧和净之这俩孩子也在,他们人品也都是信得过的,等这阵子过去了,就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就好,不必介怀!” “谢三伯哥一番劝诫!”朱翠说了一声,又看向了林小桢和秦净之,眸中都透着艳羡的芒光。 “月芽找了个好婆家啊,今日在你家的事情,是我和香莲无理得罪了,还请三伯哥带话给三嫂和月芽,我们给赔不是了,望她们大人不记小人过!” “欸,好!”李三梁答应一声,也不再多说便回家了。 林小桢和秦净之瞧着朱翠母女恢复如常,便也回家去了。 夜晚,宁静的乡间小道。 今日的月亮圆亮皎洁,瞧着十分美好。 林小桢和秦净之并肩而走,她好奇 的抬眸看向了秦净之,问道;“我挺好奇,你怎么劝说朱翠的?” 秦净之轻笑一声:“我只说了一句话,她便自己哭闹,然后就想通了!” “哦?这么神奇?”林小桢微挑眉梢,惊讶的瞧着秦净之。 秦净之点了点头。 “那你说了什么?” “我只说了,她若真想死,就锁住院门和屋门,叫人闯不进去,错过救她们的时间就好,而事实上,院门大敞,屋门微掩,所以她并不是真的想死,而是想等着李四栏回来,救她,演戏而已!” “你这么厉害的啊?”林小桢忍不住惊呼,然后轻拍了一下自己的小脑袋瓜子,道:“果然还是你厉害,我劝说李香莲劝的口干舌燥,还许了她日后跟着我后面做差,给她希望,给她指点人生,她这才没有寻死呢!” “听你这么一说,我怎么感觉我自作聪明了一回?” 秦净之闻言,笑得狭长的眸子忍不住迷成了一条缝。 “你这话说的也不全对,朱翠不想死,但李香莲怀有孩子,她那是真的想死,所以你做得很对,而且日后大哥娶了李月芽,那李香莲也和咱家算是五服的亲戚,你收了她为你办事并无不妥!” “好吧,听你这么一说,心里又舒坦了!” 秦净之瞧着林小桢,忽然问道:“你刚才怎么就知道要返回去找朱翠母女,怎么就知道她们今晚非寻死不可,而且还无人相救?” 林小桢坏坏一笑:“猜的!” “那娘子也很厉害啊,猜的这么准,若是我们再晚一步,可能就大事不妙了!” 林小桢解释一句:“其实我看她们娘俩回家,面若死灰就猜想她们肯定忍受不了这么多的屈辱,尤其是被我们这么多人都知道了,就算保密,可时间久了纸包不住火,反而她们的心里担忧不止,还不痛快,日后见我 们都十分的尴尬,可能会做出傻事了断烦恼,我也就是凭着这些,才想回去看看!” “若是她们没有寻死,那算是多虑,若是真寻死,我们也不枉来一趟嘛!” 秦净之听着林小桢的解释,一双眸中布满柔情。 “娘子,你这般好,可如何是好?” “扑哧”一声,林小桢瞧着秦净之情不自禁夸赞自己的模样,笑得不已的反问:“我好,怎么就如何是好了?” “因为你的好会被越来越多的人看见,我怕会吸引非分之辈觊觎你,想抢走你!” 林小桢闻言,心里甜丝丝的。 “你这是担心我吗?” 秦净之点了点头:“嗯,你太美好,美好的我想把你藏在家中只给我一人知晓!” 林小桢轻哼一声,坏坏笑着:“那是不可能的,你娘子我有着伟大的理想,日后要游遍这整个大陆,将生意也做到遍布整个大陆的各个角落呢!” “所以啊,你这个想法只能是空想了!” 秦净之却笑而不语,只盯着林小桢出神。 林小桢瞧着他那愣神的模样,偏偏俊俏的帅气,吸引的人挪不开目光。 她忍不住嘟囔着小嘴吐槽一句:“真是妖孽!” 说完之后,撒腿就跑。 秦净之赶忙跟上。 回到秦家的时候,秦明风和秦观月已经做好了晚饭,叫了小七小八出来一起吃饭,今天菜好,肉多,几个人吃的那叫一个欢腾。 饭后,林小桢端着一碗红烧肉和两三样青菜米饭端去了小房间里。 林母一抬头瞧见了林小桢,顿时放下了手中的绣活。 “小帧,娘还以为你都不打算来看娘了呢!” 林小桢认真解释:“事多,没有不看您,而且咱们就住在一个屋檐下,你久要睡觉,我不忍心打扰!” 林母欣慰一笑:“你这孩子,什么时候考虑的这般多了!” 林小桢陪 着林母吃完晚饭后,又给林母和林父都施针活络了腿上筋脉,然后看着炕里面昏睡不醒的林父,忍不住好奇问道:“按理说爹应该醒来了,怎么还每日躺着,毫无醒来的迹象?” 林母看了一眼里面躺着的林父,越发消瘦,眸中闪过一丝不忍,长叹了一口气。 “大概是你爹不想面对如今的现实,便一直昏睡吧!” 林小桢才不相信这一点,她立即给林父把了把脉,眉头忍不住皱起。 奇怪,她明明已经给配药解了慢毒,怎么还有中毒脉象? 林小桢狐疑的看了一眼林母,急忙抬手握住了林母的脉搏,也是中毒之象。 她的神情变得凝重,十分不解:“娘,你和爹每日就躺在屋中,不曾离开过秦家吗?” 林母点了点头:“对呀,我腿脚不便,只能躺着,每日醒来就做点绣活,疲乏了便陪着你爹睡了,怎么了?看你这神情有些不对劲啊!” 林小桢奇怪的皱起眉梢,嘀咕一句:“我明明已经配了解药给你和爹解了体内的慢性毒药,怎么这会子把脉,又是中毒之脉象了?” 难道之前几天她和秦净之去了常州城,秦家混进来人对林父林母下手了? 可,林老太婆已经死了,林家就剩下一个林大秋了,应该不会是林大秋偷偷潜入屋里给下毒的吧? 许多的想法,如同一根根凌乱的线,滚在一起乱成了麻团。 林母吓得立即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你说什么?我和你爹,又中毒了?” 林小桢点了点头:“是啊,不会有假,和之前的脉象一模一样,这几天我和净之不在家,你确定没有外人来过你这小房间吗?” 林母摇了摇头,皱眉回想着前几天进过房间的人,过了一会斩钉截铁的确定到:“确实没人,除了秦家老大和老三,就没人进来过了 !” 林小桢百思不得其解,既然无人进来,那谁给下的药? 思虑间,林小桢的目光缓缓的落在了林母的身上。 林母担忧的看着林小桢,忙抓住了她的手一副担忧的神情:“小帧,爹和娘不会有生命危险吧?” 林小桢摇了摇头:“这毒只会另他们终生无法下床,然后久而久之就会痴傻死亡,极其难被发现,我上次已经帮你们解毒了,如今只中了一点点不会有生命威胁,只不过娘,你可和我说老实话了?” “这几天,除了大哥和三子,当真没别人进来过?” 林母摇了摇头,答得十分干脆:“没有!” 林小桢忍不住瞧着林母,良久后才缓缓开口:“那可能是你们睡觉,有人偷偷溜进来了吧,不然的话,这毒从何而来呢?” 林母一副惶恐不安的解释,惊讶道:“你这话是有人要杀我和你爹,一定要我们死啊,可是林家不是被灭了满门,就剩下林大秋那个糊涂蛋么?” 林小桢摇了摇头,道:“我也分析不明白,等回头我再好好的找人调查此事,娘,你放心,有我和净之在不会有人伤害到你们的!” 林母这才放心:“那就好!” 林小桢又道:“对了,娘你最近真的没有接触过什么人吗?” 林母点头:“没有,你这孩子,怎么现在性子这么狐疑,娘还能跟你说假话么?” 林小桢淡淡一笑:“就怕娘您不忍心看林大秋一个人孤零零的,可能会私下见了面接济他!” 说话间,林小桢的眸光落在了床头柜上那个绣活篮子。 林母立即愤怒了,温和的脸上露出了浓烈的恨意:“绝不可能,我怎么可能会心软,除了你和你爹,所有林家的人,我都恨之入骨!” 林小桢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她不动声色的安慰了林母后,立即回房找秦净之去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房中,小七和小八睡在炕上,没了小一他们几个,屋中显得宽敞了不少。 秦净之刚洗漱完,坐在床头看着书,便瞧见林小桢神色匆匆的站在门口。 “净之,我有事要跟你说!” 秦净之看着林小桢的脸色不是特别的好看,微拧眉梢,问道:“怎么了?” 林小桢顾忌的看了一眼睡着的两个孩子:“我们去后院走走!” 秦净之点点头,放下书起身跟着林小桢去了后院。 后院里,因为盖房子,四处都乱糟糟的。 林小桢带着秦净之走到拐角后,防备的看了一眼屋子方向,见无人跟上前,这才满脸凝重,小声开口。 “我刚才给爹娘把脉,他们竟然又是毒脉,我记得先前明明已经给他们解了毒的,而且我问了娘,娘说这几日从未见过旁人,只有了大哥和三子去过她房中送饭送水!” 秦净之听着此言,不由得蹙起眉梢。 “所以,你怎么想?” 林小桢抬眸对上了秦净之那双睿智的双眸,压低了声音:“我怀疑我娘在撒谎,但是她一个妇人,已经没了林家人的威胁,又为何要下毒,连带着自己也给下毒呢?” “也有可能,是不想你怀疑她!” “那为何要下毒?目的何在?”林小桢头疼不已,她怎么感觉林家真的有些不简单。 而且林家一家子灭门惨案才刚过去不久,现在父母又是中毒脉象,好像冥冥之中有什么人背地里动手脚一样。 可是她却想不到一点源头。 林小桢忍不住抬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瓜子,心里暗暗嘀咕,当初怎么就没有继承原主全部的记忆,不然现在也不至于瞎猜。 秦净之还以为林小桢是为了林父林母中毒苦恼,立即劝慰:“好了,别想不开,我一会就叫暗卫汇报一下这几日我不在家,秦家可有其他的事情发生,到时候是不是娘在 撒谎就知道了!” 林小桢点了点头,她脸上露出了一抹担忧:“林家灭门惨案意犹未尽,我就怕万一真的有幕后黑手,会将矛头指向秦家,连累了秦家!” “若是娘撒谎了,那这其中就更复杂了,她若是没撒谎,那下毒的人也未免太厉害,太神不知鬼不觉了,我现在都能想到,你的暗卫估计不是下毒之人的对手,他都不一定能监视到这些!” “如果是哪样的话,那就只能找人亲自盯着你娘了!” 林小桢点点头,心里却想,但愿不会那么糟糕。 只是现在的一切,都不想表面那样的简单,而像是复杂的麻团,复杂的不像是在这么简单的山沟子里能发生的事情。 她的心,有些惶惶不安。 林小桢看向秦净之,握住了他的手,神色坚定道:“看样子,我们是要去那草原汉子说的那座郊外山庄探一探虚实了!” “好,我会安排,不过今日事情太多,你需要好好休息!” “嗯,好!” 二人转身准备回房的时候,墙角木笼子里的母狼忽然狂吠不止,发出了警告的叫声。 林小桢和秦净之一回头,就发现一抹虚影飞快窜过墙头,没入了李婶子家的后院。 “净之!”林小桢立即焦急的看向秦净之。 秦净之眯了眯危险的眸子,沉声道:“无碍,应该是刚才,我们刚才所说他应该没听到,不然母狼早就叫了!” 林小桢点了点头,快步走到了木笼子前,揭开了黑布。 母狼顿时趴下了耳朵,朝着林小桢摇着尾巴。 她蹲下身子,瞧着母狼身上的伤已经好,结痂的痂壳已经开始脱落,而它身旁三个小狼崽子已经睁开了眼睛,能爬走了,有些欣慰:“你倒是个会报恩的狼,想吃肉了么?” 母狼立即哼唧一声,林小桢便起身朝着前面的厨房走去,弄了一小碗红烧肉 折身而返放进了木笼子里,母狼立即吃的欢快。 秦净之在一旁看着林小桢善待母狼的模样,眸色柔和了几分,走了过来。 “你当初救下它的时候,倒是没想到,如今能为秦家看家护院了!” 林小桢一听,微微笑着瞧着正在吃肉的母狼,无奈叹息一声。 “怕也看不了多久了,狼生性凶猛,喜好自由,它不会甘愿被困在这木笼子里的,现在也不过是伤未好全,狼崽子都还年幼,它舍不得而已!” “等到日后,狼崽子都长大了,就将它放归山野,不过莫名心里有点舍不得了!” 林小桢说着,无奈的看了一眼秦净之。 “真舍不得,那等放走了他们,我叫三子在村里捉条狗回来给你养着!” “算了,我就不是有情之人,还是少惹点麻烦吧!” 秦净之意味深长的勾唇一笑:“你看似无情,却最有情,小帧,不要怀疑你自己的好!” 林小桢被秦净之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心想她才没那么好呢,但也没否认。 母狼低头吃着肉,听着林小桢和秦净之的对话,它像是听懂了一样,抬眸定定的看了一会他们,随后又低下头开始吃肉。 三个小狼崽子似乎闻到了肉香,都凑上前来。 林小桢盖上了黑布,便和秦净之回了屋中睡下了。 半夜,天边浮云遮月,秦家周围黑漆漆的,一抹身影飞速穿过后院,没入无边的夜色。 黑夜的山顶,圆月皎洁,倾洒一片银色月光。 秦净之双手背后站在山顶,任由微风浮动衣摆,目光清冷的看向北边的方向,幽深的眸中布满复杂。 一抹黑影迅速出现在他身旁,半跪在他身旁:“主子!” 秦净之安静的凝视着北方,幽缓启口:“我不在家中的日子,秦家可有何异常之事?” 黑衣人摇了摇头:“除了李明申父子的人和宋府监视 的人进了秦家打探一番后,并无其他奇特之处!” “除了他们,没有旁人?” “没有!而且那两拨人请的监视的人都被属下秘密解决了!” 秦净之闻言慢悠悠的转身,低头看着跪在地上的黑衣人,只盯着他,心里却想着林小桢说的话。 下毒之人或许是林母,或许是比他派守在秦家附近的人还要厉害的高手。 这两种可能,秦净之觉得后者更多,因为夜探后院的黑衣人,若不是母狼嗅觉灵敏察觉,他根本无法察觉有人靠近。 “调几个人过来,加派忍受盯好了我岳母,然后秦家附近凡有异动,立即提醒!” “是!” 秦净之挥了挥手,本叫黑衣人离去,黑衣人却跪在原地未动。 “还有何事?” 黑衣人半跪在地,犹豫了一会才说:“红袖姐病了,想烦请主子过去看一眼!” 赵红袖病了? 秦净之微拧眉梢,思虑了片刻后:“叫叶飞天去给她看看,最近的事务,就交给青葙去处理,让她好好养病!” “可红袖姐……” 秦净之直接冷声打断了黑衣人的话:“我不是大夫,不会看病,没有可是了,就这么去安排!” “是,主子!”黑衣人察觉到秦净之有些不悦,便迅速撤走了。 秦净之盯着远方,心思有些沉重。 他又转身看了一眼山脚,秦家院子的方向,眸色中凝着疑惑。 究竟是何人在搞鬼? 究竟是何意图呢? 秦净之看问题向来通透,可现下却一头雾水。 从林家灭门惨案开始,他们好像一直被藏在暗处的力量牵着走了。 秦净之眯了眯危险的眸子,久想不通,便迅速的下山,身影引入墨色中。 翌日一早。 后院传来了秦明风一声尖叫声,吵醒了满屋子的人。 林小桢他们套上衣服都去了后院的时候,就瞧见秦明风吓得坐在了地上,满 脸惊恐的看着墙角。 几个人顺着秦明风的目光看了过去,便瞧见木笼子已经散开,母狼死了剥了皮毛,血淋淋的挂在了木桩子上,三个小狼崽子都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估计也死了。 所有人都惊呆了,小七小八连忙喊怕怕,投入了林小桢的怀中。 林小桢有些不敢置信,难道是昨晚母狼狂吠赶走的那个黑衣人下的手吗? 简直是太残忍了,死了还要活活剥了皮毛,林小桢回想着昨晚还和秦净之议论着母狼伤好就要回归山林,她还舍不得,这会子就死的这么惨。 她的心,隐隐作疼! 秦净之有些担忧的看着林小桢,心里也如重拳敲击了一般,很是沉痛。 虽然养着狼家里人开始反对,可都一起相处了一段日子了,众人都不舒服。 秦观月扶起秦明风后,忍不住怒骂一声:“这是哪个王八蛋干的?简直太丧心病狂了!要是让我知道,我绝对饶不了他!” 林小桢推开了小七小八,心痛的走上前去。 “小帧!” 秦净之轻呼一声,想要阻拦她靠近,毕竟太血腥了,近距离看会更加残忍。 林小桢却没有理睬他们,走到了散架的木笼子旁,缓缓的蹲下身,摸着那皮毛,眼泪忍不住的往下话落。 “母狼,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说话间,她看着三个活泼的小狼崽子,此时都四仰八叉的躺在一旁,好似死透了,心里堵得特别的难受。 她想喊,却喊不出声。 那种压抑的痛苦,让林小桢只能无声的低头啜泣,心里自责不已。 可再痛苦,她却连杀害母狼的仇人是谁,林小桢憋屈的环顾了一眼后院,也不管下手之人在不在,怒吼道:“你他么还是人吗?它只是护主了而已,碍着你什么事情了?你他么有什么冲着我来啊,你就是个连畜生都不如的禽兽,丧心病狂!” 第一百二十二章 我会加倍偿还给他! 后院里,却无人回应。 只有秦家三兄弟带着两个孩子,瞧着林小桢伤心不已的模样,无奈又心疼。 秦净之走上前去,看着蹲在地上的林小桢,缓缓道:“小帧,这件事情我会查出来,迟早给你报仇,你,别伤心了!” 林小桢抬眸泪眼婆娑的看着秦净之,沙哑着开口:“净之,它只是个毫无抵抗力的动物啊,下手的人怎么那么狠,昨天半夜毫无动静,可见母狼死的时候就已经被人打死的叫不出来了,还被活活剥皮……” 说着说着,林小桢晶莹的泪珠如同断了线的珠子顺着脸颊滑落。 秦净之从未见过林小桢如此脆弱,他心疼不已,他缓缓的蹲下身子,抱住了林小桢,想要捂住她的眼睛不去看那残忍的一幕,贴在她耳旁小声保证。 “小帧,相信我,我会查出来是谁动手的,到时候将那个人绑在你的面前任你处罚!” “嘤嘤嘤……”林小桢靠在秦净之的肩膀哭着,忽然银色的那只狼崽子小腿颤动了一下。 林小桢急忙推开了秦净之,一把扑上前去,将银色的小狼崽子小心翼翼的抱起来,感受了一下,果然还是活的,她又检查了另外两只黑色的狼崽子,可惜死了。 她不敢耽搁,立即抱着银色的狼崽子迅速的跑进了屋中。 秦净之站起身,微拧眉梢,心想小帧这怎么了? 他快步跟上前去,秦观月却一把拉住了秦净之。 “小帧这是咋啦?怎么一副受刺激的模样,她没事吧?” 秦净之摇了摇头:“应该是狼崽子还有救,她在施救!”说完,秦净之又回头看了一眼鲜血淋漓的木笼子处,道:“你和三子把墙角那处理一下,母狼和狼崽子的尸体找个地方埋起来,省的一会小帧又看着尸体难受,我这就去宽慰宽慰她!” 秦观 月点了点头:“是要处理,一会做工的瓦匠他们来了,瞧着也不好,行了你去安慰弟妹吧,这畜生死了也是命数,让她别太伤心了!” “嗯!”秦净之答应一声,迅速走进了屋中。 秦观月叫秦明风带着小七小八去了前院,他们看见这些血腥的场面也不好,他在屠宰场干活久了,瞧见这些一点也不害怕,便独自收拾了。 不一会,墙角清理的干干净净,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 好歹也吃了秦家几天的粮食,秦观月便将他们埋在后院的大杨树下,用了几块石子铺在了上面。 林小桢在房中,将银色的狼崽子放在了土炕上,然后拿出自己的药材,翻找了一圈后,挑出一些能吊着气得药材,立即嚼成了渣吐出来后立即掰开了小狼崽子的嘴巴,给塞进去,又掐了点药汁。 这是给人吊命用的药材,不知道能不能将小狼崽子的命从鬼门关拽回来。 林小桢期待的看着小狼崽子,过了一会,狼崽子睁开了一双水灵灵的蓝色眼睛,嗷嗷叫了起来。 她立即喜出望外,太好了有用,她连忙将嗷嗷叫的狼崽子抱在了怀里,狼崽子感受到了温暖,立即爬着钻进了林小桢的怀里,将头埋了起来,就那样还哼唧不止。 “好了好了,不怕了啊,小银!” 可林小桢欣慰的笑着,还顺便给狼崽子取了个名字,她笑着笑着,又淌了几滴眼泪。 秦净之站在门口瞧着林小桢心情好了一些,这才缓步走了进来。 “救活了?” 林小桢点了点头:“可能是命不该死,人用的药给狼崽子用了也有效果!” 秦净之点点头,坐在了床边,目光中露出了一抹担忧。 “那这回养着,不能放后院了!” 林小桢点了点头:“就养在堂屋里,母狼为了护着我们,才会 出声警告了那嵌入后院的人,才会被杀,她就剩下这唯一的血脉,我得保护好,绝对不能让小银再出事了!” “嗯,好,等一会叫木匠来了,再给小银打个木笼子养着!” 林小桢眸中泛着一股狠厉,暗暗的下了决心,她绝不会放过杀死母狼的人。 她抬眸向秦净之问道:“你可调查出了什么?” 秦净之摇了摇头:“如你所言,那人很厉害,我的人并未察觉什么异常!” “不过,从昨晚下手的人杀了母狼的事情分析,他剥皮的刀法锋利一气呵成,说明那人很厉害,他若真要我们的命,恐怕我们活不到现在,所以,我猜想他潜入秦家,是要办事,或者守护我们,并非像是要害我们!” 林小桢恨得咬牙切齿,目光中露出一抹怨怒:“我不管他做什么,杀了母狼那就是和我林小桢成为了仇人,我不会放过他的!” “母狼被活生生剥皮的痛苦,我会加倍偿还给他!” 话音落下,林小桢看向秦净之,面色十分严肃:“我猜想那人还会再来,你可不可以调动你的人,在后院布下陷阱,我要活捉了他!” 秦净之瞧着林小桢有些冲动的模样,沉声劝道:“小帧,你冷静点!” “我们现在不知道是谁下的手,打探秦家的人那么多,有可能会误抓!” “抓到的全部毒死就好了!”林小桢冷冷开口,然后抬眸看向秦净之:“反正那些人都是不安好心,不是么?” 秦净之微拧眉梢,看着林小桢眸中泛着的杀气,有些怔住。 “我们现在已经在明处,无法闪躲,那就迎敌而上,难道要任由那些不安好心的人,一直在我们的地盘上这么的撒野吗?”林小桢劝说道。 “净之,我知道这样可能会带来更大的麻烦,你的身份容不得你这么冒 险,但躲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好法子,只有守得秦家密不透风,以攻为守才行,不然的话,今天死的是母狼,很可能明天死的就是秦家任何一个人了!” 林小桢的话,让秦净之的内心有些颤动。 是啊! 他躲避已经无用,又何须继续隐藏,让敌人肆意妄为? 秦净之深呼吸一口气后,道:“你说的对,躲已经不行了,我下午就安排人手!” 林小桢看着怀中的小狼崽子,又看了一眼秦净之,道:“谢谢你,净之!” 秦净之牵扯唇角温和一笑:“你又傻了不是,你我夫妻之间,无需说谢谢!” “小帧,小帧你在家吗?” 院门口传来了一声叫喊。 秦明风正在做早饭,听见叫喊走上前一看是李香莲,不悦的皱起眉梢,毫不客气的嘲讽:“你来做什么?什么时候我二嫂名字容你随便叫喊了?” 李香莲脸上浮现一抹惭愧,看着秦明风解释道:“秦明风,我,我是昨晚和你二嫂约好一起去城里的,而且以前的事情是我不对,我道歉,你别跟我一般计较了,可以吗?” 秦明风上下扫了一眼李香莲,忍不住撇嘴,疑问道:“你说啥?我二嫂会约你一起进城?你是在开玩笑吗?” “我没有,不然你把你二嫂喊出来问问!”李香莲弱弱的回了一句。 秦净之站在窗口朝着院门口看去,就瞧见是李香莲,扭头看向林小桢:“你和李香莲约好今天去城里了?” 林小桢点了点头:“对,去开点药,帮她清除孽障!” “要我陪你去么?” 林小桢摇了摇头:“你在家部署好家里的事情吧,我顺便再多买点药材回来,如今有了天山雪莲菌和蟾酥,已经能配解你身上奇毒的解药了,也没有必要继续担忧下去!” “好,那你路上小心!”秦 净之也不再多说。 林小桢穿好了衣裳,拿了五百两银票揣在身上后,便将剩下的都锁在了床头柜里,然后将狼崽子放在了土炕边上,有些不放心的看着秦净之。 “今天你多看着点小银,帮我照顾好它!” 秦净之点了点头,二人这才走出屋中。 秦明风刚要喊林小桢出来和李香莲确认,就瞧见她和秦净之已经走出屋了。 “二嫂,她……”秦明风指着李香莲本想问清楚,话还没说完,就被林小桢打断了。 “嗯,香莲说的没错,我要去城里,正好带她一起!” 秦明风微微一愣,立即着急了。 “为什么啊?李香莲那么坏,以前还那么说你,你咋还和她走得这么近了,我都怕她算计着你呢!” 李香莲站在门口听着这些话,心里特别的不是滋味,脸色也苍白了几分。 林小桢见状,无奈的看了一眼秦明风,好言相劝:“三子,人都是会变得,香莲先前有无奈之举,但只要她能认真改过,我们就该给她一次机会!” 李香莲立即跟着附和:“对,我,我现在回改过的,日后好好帮小帧干活,我不会再耍心眼了!” 秦明风一听,目光犀利的瞅了一眼李香莲,又看向林小桢,只得气呼呼的说了句:“二嫂,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谁知道她是不是真心改过,你可千万不要被蒙蔽了双眼!” “放心吧,除了我骗人,别人还骗不了我!来帮我套一下马车!” 林小桢说完,便走上前去解开了马栓,秦明风不情愿的和秦净之上前帮着林小桢套好了马车。 等到林小桢驾着马车带着李香莲走远了后。 秦明风立即转身看向了秦净之,忍不住说道:“二哥,你怎么也不劝劝二嫂,李香莲那个女人真不是好东西,你忘记她怎么算计大哥的吗?” 第一百二十三章 下足了血本! 秦净之微挑眉头扫了一眼气急败坏的秦明风,缓缓问道:“那这么久的时间,你可见过你二嫂吃过别人的亏?” 秦明风摇了摇头:“没有!” 秦净之意味深长的笑着,看着远走的马车声音,呢喃一句:“李香莲不是你二嫂的对手,你二嫂不让李香莲吃亏就不错了,不然你且看着吧!” 说完,秦净之走进厨房棚子里,打水洗漱。 秦明风想想二嫂那么厉害,或许真的是他太担忧了,便叫着小七和小八吃饭。 不一会冯宝宝驾着牛车来了,顺路带上了赶来做工的工匠木匠。 秦家忙活的红红火火,林小桢和李香莲驾着马车,半个时辰后抵达了滁州城里,直奔明仕堂。 林小桢想着的是先将药材买好了,再逛逛这滁州城里有没有合适的铺面,回头给她开美容坊,毕竟选址装修很重要,而且看好铺面就可以做一个预算,她也能清楚需要多少银子去运转。 此时的她驾着马车,行驶在滁州城的中市大街上,李香莲忍不住掀开帘子四处张望着。 忽然,路面上闯上一个人,直接拦在了林小桢她们跟前不远处。 林小桢立即拉直了缰绳,长吁了一声。 马儿扬蹄,嘶鸣一声后乖顺的停在了原地。 “哎呦!”李香莲猝不及防的往后一倒,撞进了马车里,磕到了头疼的叫嚷一声。 瞧着熟悉的容颜,林小桢眉头一蹙,心想这不是李明申身边的小厮? 怎么好端端的拦她马车? “林姑娘,好巧!” 一道清脆的声音传来,就瞧见李明申穿着竹青色长衫,竖着羽冠,手扬折扇笑眯眯的走一旁走了出来。 林小桢瞧见李明申的时候,眉头微蹙,坐在马车上扯着唇角似笑非笑:“哪里巧了,是你派人硬拦着我的马车,不然我们压根不会碰面,只会路过!” 李明申笑得一双眼睛眯成了缝,盯着林小桢的脸颊,不由得惊讶:“数日不见,林姑娘的脸倒是好了,只不过这肤色有点别致啊!” 林小桢懒得和他闲扯,尤其是李家父子可能会对净之图谋不轨,她也就没心思和他们打交道。 “少东家可真是会说笑,不过都是伤口结痂后的印记而已!我还有事要忙,就不多奉陪了,请少东家让你的贴身小厮别挡路,小心马车无眼,撞上了人就不好了!” 林小桢的话中,隐隐带有一丝威胁。 李明申却看向了自己身旁另外一个小厮,小厮立即会意,走上前送上了一封书信递给了林小桢。 林小桢紧拧眉心,瞧着李明申这个架势,今天是不想让她走了是不是? 她接过书信后,立即打开看了一眼,顿时神色微变,眸中泛着寒光瞧着李明申。 “少东家这是什么意思?” 李明申笑眯眯的如同奸诈的狐狸一般,扬起唇角道:“没什么意思,就是想和林姑娘喝杯茶,不知道林姑娘可否赏脸呢?” 林小桢紧咬牙关,不情愿的开口:“去哪?” “南篱茶馆离这不远,是个不错的地方!” “前方带路!”林小桢说完,立即挪开了目光。 李明申立即上了停在门口的轿子,由轿夫抬着在前方带路,两个小厮一人候着一边,率先启程。 林小桢拿起长鞭,轻抽着马儿,跟在李明申的轿子后面。 李香莲这时从马车里探出头,好奇的问道:“小帧,咋啦?你这是遇上谁了么?” “一个贱人!” 林小桢愤愤的眯着狭长的眸子,盯着前面的轿子。 李明申不放心的还掀开了后面的帘子,冲着她和善一笑,明眸皓齿,瞧着格外风流帅气。 李香莲一下子就看呆了,好俊秀的男人,白净又好看,气势不凡,她的一颗小心 脏顿时扑通乱跳不止。 “那少爷看着就是翩翩公子,气势不凡,怎么是贱人了,小帧你形容的真的很不贴切啊!” 林小桢犀利的眸光扫了一眼李香莲,毫不客气的道:“他乃仁济大药铺的少东家李明申,家财万贯,和你万万不可能,别做无谓的梦了!” 李香莲顿时羞愧不已,小声回道:“我知道,我没有想过要高攀什么,我就是看他人评价一下而已,小帧你别多想!” “是我多想那更好,不过香莲,我还是要劝你一句,人一定要有自知之明,别总想着做出飞蛾扑火的事情,到时候受伤的只会是你自己!” “嗯,我知道了!”李香莲心里腾起的小火苗,被林小桢说的一番话彻底给浇灭了。 约莫一刻钟的时候,李明申的轿子停在了南篱茶馆门口,林小桢驾着马车贴边停好后,将缰绳拴在了茶馆门口的珠子上,然后嘱咐李香莲坐在马车里等着,她去去就回。 李香莲不敢乱动,答应一声后就靠在车厢旁,瞧着熙熙攘攘的大街,新奇不已。 林小桢随着李明申上了南篱茶馆二楼的雅间里,李明申让两个小厮侯在门口便好,门关上的那一刻,林小桢不客气的开口:“赶紧说吧,你到底掌握了我男人什么?” 李明申慢条斯理的坐下后,指着自己对面的雅座,微微笑着:“难得有空,先坐下慢慢说,等说完了,我会告诉你,你想要知道的!” 林小桢额头青筋突突直跳,不客气的盯着李明申,手下意识的往腰间的银针摸去。 李明申一眼就看穿了,轻笑着提醒:“我知道你会医术,可林姑娘,我从小也是药池子里泡大的,你那点小伎俩对我毫无作用,还不如坐下来品茶,听说南篱茶馆最近又进了一些上等的好茶!” 林小桢只得气鼓鼓的坐 在了软垫上,轻哼一声:“那好啊,托少东家的福,今日我可要好好品尝一下这里最贵的茶了!” “没问题,林姑娘想喝什么都可以!”李明申说完后,就让小厮去安排了。 当雨前龙井和几碟子小食端上来后,林小桢和李明申都品茗了一口后,林小桢已经十分不耐烦了。 “少东家可以说了吧?你继续这么耗着,那我宁愿不听你所说了!” 林小桢急躁的催促着,尤其是看着李明申那笑眯眯的神情,她就十分的不爽。 可现在却只能窝着火,无法发作。 忽然,隔壁的雅间里传来了动静,李明申微挑眉梢,笑道:“好了,现在可以说了!” 林小桢一头雾水,有些不解的盯着李明申。 “林姑娘,我虽不知道为何你就和我李家生疏了,甚至不再往来,但今天我想说,我们李家的人从未想过要伤害林姑娘你,还有你的丈夫秦二哥!” 林小桢不动声色的盯着李明申,心里却在嘲讽,无意伤害,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盯梢? 而且,李父对净之说的那一番话,意欲有图,她再继续和李家密切来往,岂不是招惹麻烦。 不过林小桢也不说,就静静的看着李明申演戏。 李明申继续道:“今日无意拦下了你,就是想问清楚缘由,还有我们已经知道那闹猪瘟的方子,是你所研出,还救了永宁王的姓名,便说明林姑娘你的医术了得,可以说,整个滁州城能和你比拟的很少!” “明仕堂如今凭着治疗闹猪瘟的方子,一跃压在了仁济大药铺的头上,着实让人不爽,所以今日瞧见林姑娘的时候,特意拦下了你,就是想好好的谈谈!” 林小桢听着这话,脸上凝着一丝不悦:“所以,你只是借着我男人的幌子,然后框我来这里和你谈合作?” 李明申伸出手 摇晃了一下食指:“非也!” 林小桢忍不住狂翻一个大白眼,不耐烦催促:“那就赶紧一个劲的说完,不过少东家,我可告诉你了,我来只是为了你掌握的资料而已,在说我感兴趣的东西之前,你可能说的一切都是废话,我不会听进去,也不会答应你什么和你合作!” “所以,你现在可以直接省了过程,说重点,要不你也可以耗费时间!” 李明申不急不缓道:“没关系,至少我争取过!” 林小桢无奈叹息一声,安静的盯着他。 李明申这个时候,从袖袋里掏出了一沓银票,一百两一张的看上去足有二三十张的样子,放在了桌子上推向了林小桢。 “这里是五千两银子,以表达我们仁济大药铺的诚意,我们想招募林姑娘为我仁济大药铺的首级药师,第一年工钱五千两,若是一直留下来,每年都会上涨二百两,你不需要每日来店铺,只需要遇到疑难杂症的时候,过来会诊一趟便可!” “这个位置,不耽误你任何事,你要有药方子或者特殊的药材卖给我们店铺,都是额外的算钱,林姑娘觉得如何?” 李明申认真严肃的盯着林小桢,想从她的神情中看出她是否心动。 先前李明申觉得林小桢之所以去了明仕堂,是因为宋巡出价高了仁济大药铺二倍不止,是被钱财所吸引。 那么这次,他就给足了诱饵。 如此轻松的活,一年最少五千两银子,林小桢没理由会拒绝。 可林小桢淡定的神情,让李明申的心里有些摸不透。 林小桢瞧着面前五千两银子,微挑眉梢扯着唇角轻嗤一笑:“少东家这次可真是大手笔,这么多钱,恐怕我没有拒绝的道理了!” 李明申闻言,轻勾起唇角,心里有些得意,他就知道下足了血本,林小桢一定会再为他所用。 第一百二十四章 知道越多死得越快! 那么到时候,他就能继续和林小桢合作,打探她和秦净之的底细了。 上次派去的人,无一人生还,李明申就知道他俩的身份绝对不简单。 而且,南商国那边的人他们已经递去了消息,若是秦净之真的是南商国那边的人所找之人,那么李家从此弃商从政,平步青云便不在话下。 士农工商里,商人属于上九流最低等的阶级,他李家就算挣再多的钱,也照样被人说满身铜臭味,只是商贩。 明明,他们的身份高贵的很,就因为从商就要受人歧待。 如今上天给了这么好的机会,摆在他们的眼前,他们又岂会轻易地放过。 如今之计,留住林小桢这个人才,同时又能深探秦家,打探清楚秦净之的身份,属一石二鸟之计,他才不会放弃。 林小桢握着五千两银票在手中,看了又看后,忽然抬眸瞧着李明申。 “不过少东家,我如今已经收下了明仕堂更重要的东西,恐怕是不能答应你!” 林小桢说完,将银票扔回了李明申的面前。 心里有些心疼,默默念叨一句,净之你可真是我的最爱,让我这种财迷一而再的拒绝银子,简直太考验人性。 毕竟,她真的没那么清高! 只不过银子和秦净之的安危做选择的话,她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 李明申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瞧着扔回来的一沓银票,立即问道:“明仕堂许给你什么好处,我们仁济大药铺也可以许给你,或者双倍许给你,林姑娘,你可以好好的考虑!” “这不是银子的问题!”林小桢摇了摇头,看着李明申道:“这是信誉的问题,总之,我既收下了明仕堂的东西,我就会允诺,不会轻易地改变主意,游走在你们两家之间,那不是我林小桢行事作风!” “林姑娘……”李 明申十分不甘心的喊道。 “少东家别说了,一而再的这样,真的叫人很讨厌!”林小桢打断了李明申的劝言,催促道:“好了,若你要说的,就是此事,那可以打住结束,然后说我想要听的吧!” 李明申眯了眯深邃漆黑的眸子,盯着林小桢那一幅处之泰然的模样,无可奈何道:“你丈夫,应该是南商国人士,对吧林姑娘?” 林小桢心中一惊,没想到李明申真的掌握了实情。 她眯了眯眸子,泛着一抹危险,追问道:“只有这些?” 李明申点了点头:“嗯!” “呵呵,真是搞笑,我男人明明就是天辰国的人,衙门可都是备了户籍的,你就莫要胡说了!” 李明申勾唇轻笑,锐利的眸子盯着林小桢:“我当真是胡说吗?林姑娘?” “若你丈夫真的是天辰国人,那你刚才在街上被我拦住,看见信条时,又岂会大失惊色,然后不情愿的都要跟着我来了南篱茶馆?” 林小桢没有说话,索性不再装糊涂,目光冷漠了几分,盯着面前的李明申。 “就算是这样又如何,少东家难道不知道知道得多,死得快么?” 说话时,林小桢浑身笼罩着一层肃杀之气。 “死得快不知道,但是你丈夫的身份我们可真是好奇,而且我们已经传信去了南商国,相信不久后南商国的那位商人应该就会前来寻找林姑娘的丈夫了!” “其实我们也没有别的所图,就是想要飞黄腾达,正好,我爹以前合作的一个大商人和你丈夫长得太过相似,我们一怀疑,就喜欢去求证而已!” “你……你真卑鄙!”林小桢没想到李明申一翻脸,就是这种嘴脸,她气得攥起了拳头。 李明申瞧着林小桢气急败坏的模样,忽然心生趣意,说道:“不过,事情也不是没有 转圜的余地,只要你愿意答应来我们仁济大药铺,日后为仁济大药铺提供奇方,并不再和明仕堂来往,或许我现在还可以撤回送信之人!” 林小桢紧蹙眉头,盯着李明申:“所以少东家好好劝说不成,要来威胁了?” 李明申微微耸肩:“并没有,我是真的惜才,尤其是林姑娘这么年纪轻轻就在医术上有高深造诣的才女,实在是叫人不忍错过!” 林小桢眉头更皱了,犹豫了片刻后,道:“少东家,说实话,你的威胁对我来说确实有效,但是我还是不会妥协你,因为我妥协一次,就会妥协无数次!” “再说,这也不能算是祸事,或许还是一件好事,毕竟十几年都没人来了,若是真的来了,是福是祸至少能给我男人一个交代,不用这么的苦苦久等,不是么?” “不过今日可真是叫我见识到了,少东家的嘴脸,啧,可真难看!” 林小桢目光冷若寒冰,她是第一次打心里讨厌李明申了,也是来这个时代,第一次如此的讨厌一个人。 李明申面对着林小桢的冷嘲热讽,不怒反笑。 他端着茶盏,轻划着杯盖,小抿一口浓茶后,慢慢说道:“没关系,你觉得我嘴脸难看就难看吧,每个人活在世上不都是为了自己和前途图谋么,我并没有什么错!” “我是个商人,更想走上仕途,而且这样或许也是帮了你和你男人,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那么看在这个份上,林姑娘日后可不可以不要仇视我们仁济大药铺,至少要给我们和明仕堂平等竞争的机会不是吗?” 林小桢比较淡漠的看着李明申,冷冷开口:“如果一开始你父亲并没有恩威并施和我男人说那一番话,或许我也不会和仁济大药铺如此生分,更不会和明仕堂合作!” “毕竟我 的第一桶金,是少东家你给的,你并没有质疑我,而是给了我机会证明,那个时候我真的觉得我们可以合作很久的!” “只可惜,令堂似乎贪心不足蛇吞象,竟想对我男人打主意,那结果只能是分道扬镳,不再来往!” 李明申神情微怔的盯着林小桢,心里久久不能平息。 他真没有想到,林小桢心里所想竟是这样的。 林小桢也不想再和李明申多浪费口舌,她站起身淡漠的盯着他,道:“今日多谢少东家的招待,既然话已经说完了,那我就先告辞了!” 说完,她径直朝着门口走去,李明申也没有阻拦,心里却特别的不是滋味。 林小桢走到门口,忽然回头幽缓开口,语气里充满了杀气:“若是你招惹来的人,对我男人造成任何的伤害,那天便是你们李家灭门之时,不信,你尽管试试,我哪怕是死,也不会放过你们!” 说完,林小桢砰的一下带上了门,关门的力道之大,可以看出她现在心里的情绪很不满。 李明申心肝一颤,林小桢刚才的眼神好可怕! 这个村姑,可真是一层层的叫他惊喜!! 他缓缓起身,走到窗口,瞧着林小桢驾着马车离去,这才看向了一旁的雅间,喊道:“她走了,你可以过来了!” 两间雅间中间拦着的那一道墙,忽然从隔壁被推开,露出了一扇隐蔽的门。 李父面无表情的走到了李明申的身旁,目光复杂的瞧着街道上渐行渐远的马车,冷哼一声。 李明申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父亲,问道:“爹,现如今我们该怎么办?” 李父眯了眯危险的小眼睛,轻哼一声:“一个村妇,也敢说这么狂妄的话,不怕闪着舌头!” “可林姑娘,确实有两下子……” 李父阴冷的眸光横扫过李明申,不客气的 训斥道:“你是越活越回去了么?咱家财大气粗的,难不成还怕了他们,只要有银子,什么样的杀手雇不到!” “如今虚实已经探明白了,留着他们也不过是等着南商国那边的人来确认,秦净之的身份是留着,还是杀着,在这之前,我们暂时不要轻举妄动了,你好生经营着仁济大药铺便好!” 李明申听着父亲的话,本来有些慌乱的心,又坚定了。 “是,孩儿一切都听爹的安排!” …… 林小桢驾着马车朝着明仕堂赶去,一路上走神了好几次,若不是李香莲提醒,她差点就撞到了路上的行人了。 再一次差点撞到人后,李香莲忍不住好奇问道:“小帧,你这是去做了什么,怎么一路上跟丢了魂似的?” 林小桢立即回过神,淡淡瞥了一眼李香莲,摇了摇头:“没事!” 此时,马车差点路过了明仕堂,林小桢立即拉直了缰绳,停下了马车,她将马车停在了明仕堂门口后,便带着李香莲走进了店铺里。 掌柜的老陈正忙着焦头烂额的招揽客人,最近闹猪瘟的方子大火,明仕堂每天客源不断,有病的来买药,没病的也来买药,回去喝着以防过了病气,感染闹猪瘟的疫病。 实在是林小桢的药方子太受用了。 可就算忙成了这样,掌柜的老陈还是眼尖的发现了林小桢领着人进了药铺,立即叫帮工的伙计招呼抓药的客人,他则是亲自迎上前去。 “林姑娘,您今个怎么亲自来了?”老陈迎上前慈和笑着问道。 林小桢看了一眼人满为患的大厅,直接掏出了两张单子递给了老陈:“老陈,帮我按照这个药方抓一副药,另外按照另一张上面罗列的药材给我每样都来五斤,我有用!” “好!” 老陈打开了第一张药方单子,顿时神色骤变。 第一百二十五章 可能是血光之灾! “林姑娘,你这药方子……这,你这是遇上什么事情想不开了啊?” 老陈一眼就看透了第一张药方单子是做什么用的,还以为是林小桢要用药,立即担忧的问道。 那抹担忧,不像是装的! 林小桢尴尬的轻咳了一声:“掌柜的你只管抓药就好,那药不是我吃的!” 老陈一听立即舒了一口气,道:“这便好,老朽还以为是你吃,以为你和你丈夫闹别扭了呢!” 说完,老陈转身去了药格子前面亲自抓了药,一一过称包好之后,又提着来到了林小桢的跟前。 “林姑娘,都装好了,一共是一百九十三两,零头的三两抹去,你给一百九十两就好!” 李香莲在一旁听着惊诧不已。 林小桢已经眼睛都不眨一下的付完了一百九十两银子,然后拎着药走出了明仕堂。 李香莲赶紧跟上,心里忍不住想到,林小桢果然挣了大笔的银子,如此有钱的人,日后她跟在她后面,还怕复仇不成?还怕没有好日子过么? 二人上了马车,李香莲十分忐忑的开口问道:“小帧,你给我用的那服药,很贵吗?” 林小桢闻言,笑着摇了摇头:“你的药只需要一两银子,我要的几味药比较金贵,不过刚才掌柜的给抹去了三两银子,你算是白得了一副药!” 李香莲一听,连忙摆手:“不行不行,一两银子我还是要给你的,哪能白得,就算掌柜的抹去了三两银子,那也是冲着你买那么贵的药材,可不关我的事!” 说完了,李香莲立即从腰间掏出了一个荷包,掏了半天,才掏了一两碎银子强塞给了林小桢。 “这买药的银子给你了,至于你配药方的银子,回头我帮你干活抵账好了!” 林小桢颇为意外的看着李香莲,好奇问道:“你哪来的一两银子?” 李香莲家的境况也不是很好,寻常都很拮据 的啊! “我娘今早上给的,说是她这么多年攒的,让我上街买那个药不要吝啬,省的买的差了回头伤了身子再不能生育!” 林小桢听着,心里突然有些羡慕朱翠对李香莲的关怀。 她从小到大就从未感受到母爱是什么东西,虽然李香莲家穷,可在出事之前,父母都对李香莲很好,所以她心眼子也不是那么的坏,只不过为人意志不坚定,容易轻信别人,易被迷惑。 她看着手中一两碎银子,这怕是朱翠的全部私房钱了吧! 林小桢直接扔回去了,李香莲立即宝贝似得接住了。 “小帧你干啥嘛?” 林小桢轻哼了一声,道:“既然要抵债,那日后慢慢抵债,这银子拿回去还给你娘,顺便告诉你娘,我不会伤到你身子的,叫她宽心!” “还有,四栏叔这几日心里肯定不爽,不回来,叫你娘也别闹腾,只安分守己做自己的事情就好,不然夫妻间的关系只会越来越糟,越是出了这种事,越是要平淡小心的度过!” 听着林小桢的话,李香莲鼻子一酸,瞬间红了眼眶。 “小帧……你,你真好!” 林小桢摇了摇头,立即否认:“你可别说我好,我这个人只是不愿意趁人之危,你家中境况本就不好,我若是收了这一两银子,我还有些良心不安,像是在剥削你家似的,反正日后你得好好干活给我抵债,我可拿着账本记着,一分可都少不得!” 李香莲流淌下几滴眼泪后,立即感动的答应一声:“欸,日后就是做牛做马我都会抵清欠你的账!” “放心,你跑不掉的!” 林小桢的话说完,李香莲是又想哭又想笑。 没了逛街看铺子的念头,买完药后,林小桢便赶着马车匆匆赶回北屯村。 回家的时候,从李四栏家绕了一下,林小桢嘱咐着李香莲回家就熬煮药喝下,然后在床上躺 三天,等出血了,便没事了,就让她借由肚子疼,在家躺个七天再下床。 一番折腾,到家都快晌午了。 不过这几日连续有阵雨,没出太阳,天气阴沉沉的,她停好了马车,走到门口就瞧见秦明风秦观月还有冯宝宝忙着收购马齿苋,然后将马齿苋装进了麻袋中,一袋袋整齐的排在了院子里,等着傍晚时分,明仕堂的人来收走。 “二嫂!” 秦明风抬手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后,高兴的咧嘴喊道。 林小桢心不在焉的答应一声,问道:“你哥呢?” “厨房做饭!”秦明风回了一句。 冯宝宝立即抬手拍了一下秦明风:“别以为二嫂回来,你就能偷懒,快干活!” 秦明风俏皮的吐了吐舌头,然后继续和秦观月将马齿苋装袋,冯宝宝则是拿着算盘在算账。 林小桢没理睬他们,迅速走进远中,瞧着秦净之穿着白色素净的长衫,正在厨房棚子里忙活着做午饭,哪怕是做着如此简单的活,可显露的气势,却是那么的与众不同。 看着他慢条斯理的在厨房里忙活着,一点也不介意做饭是个粗活,平静的模样让林小桢有些恍惚。 这种平静,好像持续不了多久了吧? 想到此,她立即跑到了他的身后,拉扯了一下他的衣袖。 秦净之扭头瞧着林小桢跨着的小脸,好奇问道:“怎么了,去了城里遇见不开心的事情了?” 林小桢安静的盯着秦净之,心里有点不太舒坦。 因为她感觉李明申父子这个麻烦是她惹来的,若不是这样的话,李明申父子也不会这么快速的下手。 很有可能,就此打破了秦净之目前的僵局。 但,危险和希望各一半,并非是他们能够招架住的。 她点了点头,瞧着热锅里炒的菜,小声问道:“还有多久忙完?” 秦净之感觉到了林小桢的情绪有些不对劲后,便 立即擦了擦手:“已经做好了,我把这个菜盛起来就可以了,你先去房里等我!” 林小桢答应一声,转身进了屋子。 秦净之凝视着林小桢那显得有些疲倦的身影,眯了眯复杂的黑眸。 什么事,能让小帧这样失魂落魄呢? 他迅速忙完手头的活,朝着门口忙活的三人招呼一声:“大哥,饭菜做好了,一会你招呼后院的工匠们吃午饭,记得给我和小帧单独留一份!” 秦观月正在装马齿苋,回头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答应一声:“好,一会我叫三子给你送屋里去!” 秦净之立即洗干净了手后,快步朝着屋中走去。 房间里。 林小桢坐在土炕上,微微愣神的盯着土炕角落里,睡在破被褥上的小狼崽,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它,小狼崽子估计是舒服了,时不时哼唧一声,可爱极了。 秦净之见状,锁上了房门后,走到林小桢的跟前坐在她身侧担忧的问道:“去城里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失落落的?” 林小桢扭过头安静的凝视着秦净之,深呼吸一口气后说道:“净之,咱们的安宁日子,估计没多久了!” 秦净之微拧眉梢,不解追问:“此话怎讲?” 林小桢将自己和李明申遇见的事情,说的话重头到尾重复了一遍。 秦净之清隽的脸上,逐渐变得凝重。 林小桢说完之后,担忧的看向秦净之:“怎么办,若是南商国的人找过来,万一是仇人,那秦家,可能就有血光之灾了!” “对不起,净之,好像是因为我连累了你!” 秦净之闻言,唇角慢慢勾起一抹浅笑,柔情的凝视着林小桢,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 “你寻常挺聪明的,怎么今天倒变得笨了,什么对不起,你又不是有意的!” 秦净之说完之后,面色沉重了几分,目光看向了窗外:“再说了,早在你没有出事之 前,已经有可疑的人出现在城里寻找宫铃的下落,也就是大哥和三子的亲生母亲!” “所以,这件事情是迟早的事情,哪怕没有你,也会如常发生,有可能会来的更快,更糟糕,更棘手!” 林小桢听着秦净之这一番话,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她低垂着头,道:“净之你不要安慰我,我知道这个事情的严重性,而且这件事情就是我引起的,若不是我和李家父子吃饭,你也不会暴露,叫李家父子盯上!” “我现在就怕,万一来的是仇人,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了!” 林小桢说这话的时候,眸中布满了浓烈的担忧。 若是以前,她孤身一人,做什么事情都毫无顾忌,不会有如此重的心理包袱。 可现在,她有了亲情,有了爱情,有了一大家子她在乎的人,在乎的家庭。 林小桢不想这种安生的日子迅速被打破,因为她现在还没有强大起来,不能保护好她所在乎之人。 连救下的母狼,都因她被活活剥皮惨死了,一切都显得她很无能。 至少,她自己的心里就十分的苦恼,瞧不起自己。 “那你怎知来的不是朋友?”秦净之笑着问道,伸出手握住了林小桢有些冰凉的小手,道:“小帧,不用担忧害怕,到时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好!” 秦净之说完,目光凛冽了几分,慢悠悠开口:“不过,李家父子看样子也是活到头了!” “可是你就算动手了,信也拦截不回来了啊,李明申说差人送去南商国了!” 秦净之冷了脸色,缓缓道:“那也不能放纵他们继续这样,天堂有路他们不走,地狱无门非要投,可就怪不得我们!” 话音落下后,他缓和了几分情绪,安静的盯着林小桢:“小帧,我这样做,你会介意吗?” 林小桢看着秦净之的认真,问道:“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第一百二十六章 这么快就有反应了? “两者皆听!” 林小桢看着秦净之那严肃的神情,认真开口:“假话是我对你有感情,所以你做什么我都不会介意,甚至帮你隐藏,帮你达成目的!” “真话便是我介意,我不希望你胡乱的杀戮,李明申父子固然有错,可他们整个李家的人并不该死!” “另外,如今他们已经派人去了南商国传消息,回来的时候势必要找李明申父子的对不对?如果在这个时候,他们死了,反而是麻烦,不如活着,用点伎俩让他们为我们所用!” 秦净之闻言,微拧眉梢思虑了片刻看向林小桢:“所以,你说的特殊的伎俩是?” “下毒!”林小桢说话时,眸中闪过一抹寒光。 “只要李明申父子中了我的毒,到时候没我的解药,他们就会毒发身亡,但若是乖乖听我的话,我便一月给他们一次解药,他们若是不怕死,可以去找别人解毒,但那样只会更糟,加速毒发,自寻死路!” “我想在这样的情况下,前途和命哪个更为重要,李明申父子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秦净之却思虑着,要不要这样。 既能用毒控制别人,他日也会为别人所用,迟早会是祸端。 林小桢见他犹豫,连忙开口道:“净之,这件事情事关我们现在的安稳,只有让李明申父子想法子应付了南商国的人,我们才能暂时安稳住,然后强大自己,强大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日后就不会担惊受怕了不是么?” 秦净之扭头看向林小桢:“既如此,那就这样做,你将毒配好给我,我吩咐人去办这件事!” 林小桢却摇了摇头,抓住了秦净之的手,目光中露出了一抹迫切和坚定。 “这件事情是我惹出来的,就让我亲自去解决!” 秦净之握住了林小桢的手,勾唇浅浅一笑:“你又傻了不 是,若事事都要你去做,那你要我这个丈夫有何用?” “我现在的势力虽然和南商国的人比只是凤毛麟角,可也没那么差劲,而且,我只想你无忧无虑,开开心心的生活就好,那些脏的事情就给别人去做!” 说完,秦净之捧着林小桢一双原本黝黑粗糙的手,这些日子经过她敷得那些药泥的作用,已经白了不少,又不做粗活,十指修长几分,每个指甲的甲缝里都白白净净,令人瞧着也不会碍眼。 林小桢的心咯噔了一下,目光柔和的盯着秦净之。 “你,你握住我的手做什么?” 秦净之温润浅笑,笑意直达了眼底,深邃的眸中像是蕴藏了无边无际的宠溺和柔情,安静的盯着她,幽缓启口。 “小帧,我只想你跟我时一双手干干净净,到老死之前,也不会沾惹半分杀戮,承受无辜的罪孽!” 林小桢的心,轻颤不止。 原来,秦净之的心里是这样想的,不想她手染鲜血,承受罪孽,难道她就能眼睁睁的看着秦净之去做那些事情? “你这个傻子,你忘记同新客栈了?我既嫁给了你,沾染了鲜血,又怎么会半途而弃?” “那件事情,与我们无关,是他们的主子要他们死,我们不过是善后而已!” 秦净之微动薄唇解释着,柔情认真的模样,实在是叫林小桢挪不开眼睛。 “可……”林小桢还想说,却被秦净之的话打断了。 “小帧,答应我,不管什么时候,这些事情叫我来做,不许亲自动手,好不好?” 充满磁性的嗓音,犹如魔音灌耳,林小桢盯着秦净之良久,无奈点了点头。 “好,我答应你,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不管什么危险的事情你去做了,一定让我知晓,不许瞒我分毫?” 秦净之无奈的笑了,旋即点头:“好!” “ 叩叩,二哥二嫂,我来给你们送饭了!” 此时,门口响起了秦明风的喊声,林小桢和秦净之相互对视一笑。 这个小子,终于学会敲门不再硬闯了。 秦净之松开林小桢的手,走到房门口打开房门,就瞧见秦明风红着脸颊端着留着的饭,还害羞的低下了头。 “这次我可没打扰你们了,你们继续……”秦明风着急的将饭放在了秦净之的手上,就飞快的转身跑走了。 林小桢忍不住扑哧一笑,这臭小子还真是憋着坏。 这一次,他们可真是什么也没做。 秦净之却端着一份饭,慢悠悠的转身靠在了门框上,微挑眉梢,邪肆一笑:“小帧,三子的话,可是希望我们做点什么……” 林小桢一下子羞红了脸,没好气的瞥了一眼秦净之,呶呶嘴道:“他傻乎乎的,你怎么也故意的逗我,真讨厌!” 秦净之眼角的笑意更甚,看着林小桢害羞的模样,和昔日里那个牙尖嘴利处处要强的林小桢简直判若两人。 嗯,还是害羞的娘子最可爱了! 他端着饭,用脚踢着关上了房门,故意凑上前去逗趣。 “娘子,反正如今我的毒,你已经能解,不如今晚我们就圆……” 话未说完,林小桢的脸已经臊得和猴屁股一样,她气得踢了一下秦净之的小腿,快速的跑出了房间。 秦净之哭笑不得,这小家伙怎么一点都开不得玩笑了。 林小桢害羞的跑出了屋子,正在厨房棚子里吃饭的工匠们还有秦明风秦观月几个人纷纷看向了她。 秦观月瞧着林小桢脸太红了,忍不住问道:“小帧,你咋啦?怎么脸红成了这样?” 秦明风立即叫喊:“二嫂,这次,我,我可没耽误你和二哥亲热啊,你们怎么又散开了……” 此言一出,顿时在场的人哄然大笑,林小桢简直 像挖个地洞钻进去。 她恶狠狠的瞪了一眼秦明风,佯装不悦道:“谁说我和你二哥在亲热了,我,我就是觉得这天气太闷热了,行了你们吃饭吧,我出去有点事情要忙!” 说完,林小桢逃一样的跑出了院子,不一会没了踪影。 秦明风好奇不已,忍不住看向秦观月问道:“大哥,二嫂为啥每次都觉得咱家屋里热啊,回回都是热的红了脸颊出来,要不咱给他们屋再弄个窗户?” 秦观月顿时拿着筷子敲了一下秦明风的脑袋,忍不住轻斥一声:“一天到晚哪里那么多的问题,快闭嘴吃饭!” “啊!”的一声惨叫,秦明风不悦的捂着脑袋瞪向秦观月:“大哥你打我做啥子嘛?我就是问问题,想给二哥二嫂解决问题嘛!” 秦观月没好气的瞥了一眼秦明风,不好意思道:“人家两口子的事情要你解决啥啊,赶紧吃饭,等回头给你娶了媳妇你就知道咋回事了,其他的就莫要问了!” 秦明风气呼呼的撅起嘴,不高兴的顶撞一句:“那你赶紧给我娶媳妇啊,省的我天天跟蒙在鼓里一样,咋做都不对了嘛!” “看样子,三子这是恨娶了!”秦净之的声音这时在院中响起,就瞧见他端着饭又走出来了。 他冲着秦观月劝道:“大哥,如今三子十五岁了,也是时候定亲家了!” 秦观月斜睨了一眼秦明风,摇了摇头:“不急,他的事情我们可以好好物色,或者等他哪天开窍了,自己去找一个也好!” 秦明风立即跑到了秦净之的身旁,不高兴道:“二哥,你快说说大哥,天天就知道说我!而且我才不是恨娶了呢,是大哥来说一堆什么我娶亲就懂了的话,到底什么事情现在是我不能知道的?” 冯宝宝在一旁狂翻白眼,心想秦明风这真是蠢笨死了 ,但是有些还骚话还真不能跟他说,便走上前拉着他往餐桌走。 “行了,我娘说了男人的事情就是要成亲之后才能说的,秦大哥说的一点错都没有,你就乖乖听话就好了,快赶紧吃饭,下午还好多活呢!” 秦明风狐疑的看了一眼冯宝宝,挑眉问道:“真的?” 冯宝宝点了点头:“当然是真的,我娘就是这么说的,所以我好多话都不问了,就等着娶妻以后再去学啊!” “那好吧!”秦明风也就不钻这牛角尖了。 秦净之看了一眼门口,林小桢的身影早已经不见了,怕是真的吓到了。 真是个嘴硬的小东西! 不过越是这样,秦净之心里就越是欢喜。 …… 林小桢一路小跑,也不知道去哪里,便想着李香莲应该服药了,没准会出什么意外,便转了个头,朝着李香莲家走去。 大中午的,家家都炊烟袅袅,唯独李香莲家冷冷清清,都没起火做饭。 院门锁着,不过屋门是半掩着的,林小桢便喊了一嗓子。 “朱翠婶,在家吗?” 不一会,朱翠从屋中探出头,一瞧见是林小桢,便急急忙忙的跑上前打开了锁住的院门,道:“小帧啊,你来了正好,我家香莲服了药下去后,就不舒服了,我本来要去找你,但是她却说,不舒服是正常的,就没让我去找你!” “这么快就不舒服了?”林小桢眉头一挑,露出一抹惊讶。 按道理来说,小产的药一般都要三天左右才会彻底流出的,怎么李香莲的反应这么快? 朱翠点了点头,脸色十分的焦急:“是啊,这会子已经躺床上不能动了,小脸煞白煞白的!” 林小桢心头一惊,怕是大事不好。 她立即随着朱翠朝着屋里走去,想要看看李香莲到底是什么症状! 若真的出了人命,她百死莫辞。 第一百二十七章 棘手的状况! 走进李香莲的房中,就瞧见她躺下炕上,脸色煞白,额头不停的沁出细密的汗珠,咬着被子,双手死死的抓住了床单,好似很痛苦的模样。 林小桢快步走上前,看了一眼李香莲的状况后,伸出手探了探她的额头,额头有些烫手。 奇怪,按理说她的药方子不会有这么猛烈的反应,难不成老陈抓错了药? 林小桢扭头看向朱翠问道:“婶子,我让香莲煎服的药,可还剩点?” 朱翠一愣,摇了摇头:“都熬煮没了,不过还要药渣,你可要看看?” “药渣也行,你去倒在菜篮里沥干了水给我瞅瞅!” 朱翠急忙转身走出了房间。 林小桢坐在炕头边上,瞧着李香莲此时很痛苦的神情,小声问道:“你现在身体的感受是什么?腹痛吗?有没有下坠感?痛的位置在哪里?” 李香莲缓缓抬眸瞧着她,忍痛咬牙着开口:“腹痛,有下坠感,右边肚子疼,而且感觉痛的想死的心都有了!” 林小桢不禁拧起眉心,右边肚子疼? 她看了一眼,抬手按了一下子宫的位置,看向李香莲:“你这不痛么?” 李香莲摇了摇头:“不太疼,主要是右边疼!” 林小桢又抬手轻轻按了一下李香莲说的疼的地方:“这里吗?” 李香莲顿时疼的挤出了眼泪,疯狂点头:“对,就是那!” 此时,朱翠将药渣子用菜篮沥干拿了过来,递给了林小桢看,她扫了一眼后,药没有问题,那就是李香莲身体的问题。 该疼的地方不疼,难不成是…… 林小桢顿时想到了宫外孕,因为只有这种状况,才会用药结束后,如此疼痛。 她立即掀开了被子,已经开始出血,且异位腹痛不止,实在是和宫外孕的症状太像了。 林小桢立即严肃的看向了朱翠问道:“你们出事那天至今一共有多少天, 准确的天数?” 朱翠微愣,痛苦的回了一句:“三十五天前的夜晚,申时末梢时分!” 林小桢又看向李香莲:“你这几日,有没有出血过,或者某一瞬间腹痛不止,就是你今天疼的这个位置?” 李香莲如实回答:“几天前就开始疼过,还出了点血,但是不来葵水,我娘这才带我去了城里瞧了小郎中,郎中说是胎像不稳,让我回家多注意就好了,这两日缓解了一些,我也就没在意!” “你可真是……”林小桢有些懊恼:“有这些症状怎么也不同我说一声,我当你只是寻常有孕去治了!” 朱翠和李香莲纷纷愣住。 “小帧啊,你别吓唬婶子,香莲这不是寻常的有孕,难不成还能怀了妖胎?” 朱翠吓得哆哆嗦嗦的问了一句,林小桢没好气的叹息一声。 “不是妖胎,却更甚妖胎!”林小桢说了一句,她又无法用现代的话去解释给母女俩听,便头疼的想着话解释。 “婶子,就是我们寻常女子有了身孕,原本应该是在宫囊里供着孩子长大,但是香莲这孩子,在宫囊外面,就是寻常说的胎位不正,而且偏的还特别的多,就算今日不堕了胎儿,一两个月后这孩子也会自己没了,介时还会要了香莲的命!” “啊?这么严重?”朱翠惊讶不已,旋即哭着抹泪:“造孽啊,我一辈子没做缺德事,怎么就造了这个孽了,让我女儿承受这种痛苦,呜呜呜……” 林小桢看着李香莲出血有些多,忙说了一句:“婶子,现在哭啼已经无用,你先打热水先给香莲敷着额头,别让虚汗湿透了身子,回头若是身体燥热起来,那更加不利,我这就回家取东西,来给香莲治病!” “欸,好!”朱翠只能答应一声,寻思着林小桢连闹猪瘟的病都能治好,女儿的这点小病,应该不 成问题。 一想到李香莲承受的苦,朱翠的心里后悔不已。 林小桢跑回家中,迅速拿了银针,还有一些止血消炎的草药,急匆匆的就要跑,秦净之一把拽住了她。 “小帧,你午饭都还没吃,现下这么着急忙慌是做什么呢?” 林小桢回头看了一眼秦净之,忙挣脱了他的手,小声道:“我去香莲家,再不去可能就要闹出人命了!” 秦净之微微一怔,林小桢已经撒腿就朝着院外跑去,一谈起治病,她就像是脱缰的野马。 看的秦净之忍不住叹息了一口气,这小家伙,说她热心肠还不相信,偏偏总是装作冷血无情的架势。 或许,那样才是她自以为保护自己的方式。 此时,小房间的窗户微微打开了一条缝隙,秦净之不动声色的回头扫了一眼,眸中闪过一丝疑惑。 林母,能下床了? 看样子,还真是有很大的问题! 秦净之也闲不住,拿着背篓子,和秦观月他们打声招呼,说是帮林小桢上山采点药草,便出门了。 秦观月瞧着秦净之脸色越发的好了,也就没以前那样生怕他犯病了,而这个不让做,那个不让碰,各种限制着秦净之。 秦明风正在将上午剩下的最后一点马齿苋装进麻袋后,瞧着秦净之远走的身影,欣慰着开口:“大哥,你瞧二哥娶了二嫂后,越来越生龙活虎了,一点也不像病人了是不是?” 秦观月点了点头,眸色中也少了浓浓的担忧。 “这或许就是天意!” 冯宝宝在一旁算好账了,听着两兄弟聊天好奇的问了一句:“大哥,三子你们在说啥?二哥以前病的很重吗?” 秦明风立即不悦的扫了一眼冯宝宝:“你咋那么多问题,我二哥是个病秧子的事情,满村上下谁不知道,我看你就故意装糊涂!” 冯宝宝顿时哭诉不已:“真是委屈 ,三子,我们家在北屯村交界,平常都是往常青村那边跑,这边都不来的,又怎么知道你家的传言嘛!” 秦观月瞧着两个人像是天生不对付一样,你怼我我怼你的,他看的也烦了,立即呵斥一声:“行了,快收拾好门口,这会子都休息好了,一会就该来人送马齿苋了,你们两个还嫌不够累是不是?” 二人互相撇了撇嘴,不再多说。 小七和小八在院子里无忧无虑的玩着,小房间悄悄打开的那扇窗户,又悄悄的合上了。 林小桢快速跑到了李香莲家,便瞧见朱翠着急的在门口张望着,一看见她来,立即小跑上前解开了院门的锁。 “香莲现在疼的不行了,有点大出血了,小帧啊,这可怎么办,不会要了她的命吧?” 朱翠焦急开口,整个人都快把持不住了。 林小桢紧蹙眉头凝着沉重道:“婶子,快去烧热水,备越多的热水越好!” “好,我这就去烧热水,香莲就交给你了!” 二人分工行动,林小桢快步进了房里,直接关上了房门。 李香莲躺在床上闷哼,疼的浑身轻颤,即使擦了汗,不一会流出的汗水还是湿了被褥。 林小桢立即拿起一块被角塞进了李香莲的口中,沉声道:“觉得疼你就使劲咬,千万不要叫出声,以免叫外人听见了!” 李香莲点了点头,她紧咬着被褥,眼泪却止不住的顺着脸颊滑入了发梢。 林小桢立即掀开了李香莲的衣服,露出了肚子,立即在她按着疼的地方,开始行针,又立即封住了几个身下的穴位强行止血。 李香莲越来越疼,下身出血越来越少,只不过渐渐地,又淤血块流了出来。 林小桢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好在李香莲现在发现的早,还能用药物强行逼出,若是再晚一阵子,那只能开膛破腹,可这个年代根本没 法做手术。 而且她也只是个中医,西医的手术那一套,她并不精湛。 “嗯啊……” 此时李香莲浑身都开始疼痛抽搐了起来,她死死的咬紧了被褥,双手揪住被单,不停的扭曲着身子,林小桢知道,是那东西脱离了输卵管了,现下需要开宫口,将那东西彻底流出来才会没事! 林小桢又拿出两根银针扎在了李香莲的小腹上,并柔声的嘱咐道:“再忍忍,还有一会便没事了!” 只不过这一次,怕是真的伤了李香莲的身子,日后还能不能有孕都很难说了。 李香莲强咬牙忍着,林小桢扎在小腹的两根银针起了作用,这下子她咬牙忍着都不行,直接疼晕了过去。 朱翠已经烧好了开水,拎着一木桶热水走了进来,便瞧见床铺已经被血染得晕开,像是一朵妖艳的彼岸花儿,夺走了她女儿腹中胎儿的性命。 而李香莲已经晕了过去,肚子上还扎着不少银针,朱翠的心猛地一抽,急忙放下了木桶。 “小帧啊,我女儿她……” 林小桢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汗珠,沉声道:“没事了,她是疼晕过去了,现在我就收了银针,你好好的替她擦拭一下身子,收拾这床铺吧,等一会我写个药方,算了,你只管照顾你女儿吧,一会我亲自进城去抓药!” 朱翠一听,扑通跪在了林小桢的跟前。 “小帧,你今日对我母女的恩惠,我们日后必定会还回去的!” 林小桢吓了一条,急忙就要扶起朱翠,忙说到:“婶子,你这跪着不合规矩,日后月芽和我大哥成婚,你家也算是我秦家的亲戚,帮扶一下算不上什么恩情的!” “不,亲戚是亲戚,这谢恩是谢恩,又岂能混为一谈?” 二人正拉扯着,院外忽然传来了熟悉的叫喊声。 “香莲,你在家吗?你不回我,那我自己进来喽!” 第一百二十八章 实在是太有辱智商 林小桢一听脚步声靠近了,立即拉起朱翠小声道:“婶子,你赶紧替香莲遮掩一下,免得此事传出去了,我这就出去看看!” 朱翠连连点头,林小桢迅速走出了房间,顺道关紧了房门。 堂屋里。 林小桢深呼吸一口气后,她刚坐下,便瞧见了沈连翘和王山枣两个人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沈连翘一看见林小桢,想到她害的自己的爹如今在大牢里收监,判为秋后问斩,顿时恨得浑身颤栗不止,一股愤怒由心而生,欲要喷出。 “你这个毒妇,你怎么在香莲家里?香莲呢?” 林小桢眉头微蹙,冷眼扫了一眼沈连翘,轻哼一声:“我大哥即将和李家结亲,你说我为什么在这里?难不成来香莲家还要和你通报一声?” 王山枣在一旁安静的瞧着林小桢浑身上下咄咄逼人的架势,心里却暗自得意,你们俩吵吧,吵得不可开交,最好打起来闹出事才好。 那样全村人都知道林小桢的泼辣和彪悍,净之久而久之也就会腻歪了如此毒悍的婆娘,到时候就休了她。 “你……”沈连翘气得肝疼,指着林小桢骂咧道:“林小桢,你简直太恶毒了,你害的我爹坐牢,即将问斩,现在你又来祸害香莲,是不是那日我们三个惹过你,你就一定要叫我们三个人都家破人亡?” “冤有头债有主,是丁香挑唆说你的坏处,惦记着秦净之的,你怎么不去找她算账,你跑来欺负我们三个,挨个的欺负是不是?” 沈连翘说话的时候,语无伦次的,一番言论根本就站不住脚。 林小桢勾唇冷冷一笑,抬眸冷篾的扫了一眼她,十分意外反问:“我害的你爹坐牢?沈连翘你说话的时候,过过脑子可以吗?” “你爹杀害了桃花婶子的丈夫,企图再捂死赵阳那八岁的孩童,我只不过揭发了他做 得毒事,我是替天行道,怎么就恶毒了?” “还有,李家是你沈连翘做主么,我来都不能来?你毫无依据的就非议我,是嫌命活的够长了?” 三言两语,说的沈连翘竟无言以对。 她气得胸口起伏不平,怨恨的瞪着林小桢,强词夺理道:“就是你害了我爹,你若是不和我爹打赌,让我爹名誉扫地,我爹又怎么可能会冲动的去了赵家?” “哦呵呵,还真是活见鬼了,技高于人是我的错?”林小桢缓缓站起身,朝着沈连翘走去。 “你爹医术不精,见死不救,有药不卖,赌约也是他自己自视清高答应的,我问你,你哪个眼睛瞧见我让你爹名誉扫地?难道不全是他自己小人之心,毫无眼界,心生歹念而犯下罪孽才导致的吗?” 沈连翘张了张嘴,舌头却像是打了结,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沈连翘,看你即将死爹的份上,我今日就饶过你,回头你这张嘴再胡说,我立即撕烂了你的嘴,叫你毁容!” 沈连翘吓得后退两步,脚下一个踉跄跌坐在门槛上,王山枣立即上前扶起了沈连翘,神情不悦的看了一眼林小桢。 “小帧,连翘家里已经够惨了,你还这么说,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林小桢目光犀利的盯着王山枣,果然,蠢货都喜欢扎堆,又是一个没战斗力也要冲上来找死的蠢货。 “她家里够惨,是她爹自找的,我说教人还挑对方家境?看她惨不惨?” “再说,我坐在这好端端的,是她沈连翘和我过不去,上来找骂,然后还想我无动于衷,甚至惭愧不已的和你们赔罪么?简直做梦!” 王山枣顿时被林小桢的一番话说得涨红了脸。 确实,是沈连翘的爹做错了事情,才会被林小桢给抓住了把柄,说得她们都无法还击。 王山枣只得劝说着沈连翘:“ 连翘,我看你别和林小桢吵了,你根本吵不过她的,反正我们今天是来找香莲的,就不要和这种人再置气,闹得心里不愉快!” 沈连翘委屈愤怒的看了一眼王山枣,又看向林小桢冷冷一哼:“林小桢,现在我是说不过你,可你也别太得意,迟早我会为我爹报仇雪恨!” “好的,我坐等你来,但是奉劝你一句,别飞蛾扑火自找灭亡,到时候我可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哼!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林小桢无奈的摇了摇头,朝着李香莲的房门瞧过去,心想朱翠婶子怎么还没忙活完,赶紧出来打发这两个蠢货啊! 她连斗都懒得和这两个蠢货斗了,实在是太有辱智商! 王山枣拉着沈连翘,道:“行了,我们不跟她置气,先喊出香莲吧,还要一起去挖马齿苋呢!” 沈连翘、轻哼一声,暂时也只得忍住了这口气,可她看着林小桢的眼神,却是如芒在刺,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前掐死她,心里暗戳戳的想着:林小桢,咱们来日方长! 王山枣本想拉着沈连翘轻车熟路的就去李香莲的房间,却被林小桢抬手拦住了。 “李香莲不在家,她娘在收拾屋子,你们今天来的不巧,可以回去了!” 沈连翘顿时气得叫嚷一声:“你胡说,香莲不在家能去哪,再说了,凭什么你说什么我们就信什么,万一你今天是来残害香莲的呢?” 突然,李香莲的房间门打开了一点,朱翠擦了擦额头的汗走了出来。 王山枣鼻子敏锐的闻到了一股子血腥味,可来不及看房间里的光景,房门就被朱翠带着合上了。 沈连翘一瞧见朱翠立即开口:“翠婶,香莲呢?林小桢说她出去了,家中只有你,你快说她说的是真的吗?” 朱翠闻言,立即点了点头。 “小帧说的是真的,你 们若是来找香莲的话,最近可真不巧,她去了别的镇上表妹家玩去了!” 王山枣和沈连翘微微一愣,又狐疑的看了一眼林小桢。 “香莲出去那么久,也没和我们说啊,前天还说好了,一起去挖马齿苋的呢!” 朱翠牵扯着嘴角勉强一笑:“去的着急,也就没空知会你们一声,你们还是回家去吧,等香莲回来了,我就叫她去找你们玩!” “好吧!”沈连翘无奈的答应一声。 王山枣却意味深长的扫了一眼朱翠还有林小帧,尤其是二个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沾了一点鲜血,不由得好奇的看了一眼李香莲的房间。 她心里想着,鲜血,血腥味,难不成香莲出了什么事情? 可朱翠含笑催着她们离去,王山枣也不好硬闯,只好拉着沈连翘朝着门外走去。 离开李家好远了,王山枣才忍不住嘀咕一句:“到底是什么事情呢?” 沈连翘疑惑的瞧着王山枣和失了魂一样,皱眉问道:“山枣,你这是咋啦,从香莲家一出来就一直皱眉不展,难道你是发现了什么?” 王山枣看了一眼沈连翘,犹豫片刻还是摇了摇头:“什么也没有发现,只是想着秦观月若是和月芽订婚了,那日后秦家不就是香莲家的亲戚了,我怕到时候香莲会和林小桢走得近了!” 沈连翘立即呸了一声,道:“香莲她若是敢和林小桢玩到一起,那日后我和她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就全部没了,到时候谁孰轻孰重,让香莲自己去选吧!” 王山枣不免叹息一声:“这都叫什么事情,好端端的因为一个外村女人,毁掉了咱们四个,如今你视丁香如死敌,香莲又和秦家沾亲带故了,再和咱们分了心,那咱们四个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就全部都毁了!” 沈连翘气呼呼的骂咧一句:“都是林小桢那个贱蹄子,她 若不来我们什么事情都没有,不过丁香那个死女人也不是什么好人,就知道挑唆我们当她的小跟班,不过私塾先生的女儿,真当自己是千金大小姐了,哼,还不是个给人做小妇的命!” 说完,沈连翘气不打一处来,甩开了王山枣的手就朝着自己家方向走去。 王山枣瞧着沈连翘那气呼呼的劲头,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意,她又回头看了一眼李香莲家的方向,目光中若有所思,又转身走了回去。 林小桢重新给李香莲止血后,怕自己走后,李香莲又会血崩,便将腹部的几根银针留下,叫朱翠照看着,千万不要走了针,让血逆行。 然后等着她回来,真的有生死状况的时候,就立即去秦家找秦净之,生死关头,别在意男女有别了。 朱翠连声答应后,她立即走出李家,准备回家驾马车赶去城里抓药,刚从另一条路朝着秦家方向走去,躲在另外一边门口的王山枣便走了出来,瞧着林小桢急匆匆的身影,又看了一眼李家。 她决定绕去后院偷偷潜入,瞅一眼朱翠婶子和林小桢到底在忙活什么,还有李香莲真的不在家吗? 王山枣缓缓的捅破了的窗户纸,看着李香莲房中的一切。 此时,朱翠正在替李香莲用热水擦拭着身子,瞧着女儿虚弱的快断气的模样,心疼的眼泪如开闸的洪水一样,使劲流淌。 “香莲,是娘对不起你,若不是那日突然心血来潮带你去了城里,也不会惹出了这档子事啊,我可怜的香莲啊……” 这时候,木桶里的水都擦脏了,朱翠立即拎着一桶脏了的血水去了厨房。 而窗户外面的王山枣震惊不已,李香莲这怎么像是小产了一样?所以,林小桢的出现是给香莲在治病? 此时房中无人,王山枣迅速回过神来之后,脑中猛然划过了一个恶毒的念头。 第一百二十九章 王山枣下狠手! 若是香莲是林小桢医治的,那香莲出了任何事情,林小桢都难辞其咎。 沈自清谋害人没成功,不代表她就不行啊! 那个林小桢总不会一直那么的好运气,次次栽赃陷害都能躲过去吧? 王山枣瞧着朱翠好半天不出现,她的心不停在打鼓,心想要不要动手? 若是香莲死透了,到时候翠婶一家子肯定不会放过林小桢,再闹去官府,那简直是太好不过了。 她的心蠢蠢欲动,站在后院里犹豫着,现在的李香莲还昏迷不醒,捂死是最好不过的选择。 王山枣越发紧张,双手紧紧的攥在了一起,这会子突然朱翠拎着一桶水又过来了,王山枣立即闪躲了一下,省的叫朱翠发现了自己。 她又看了一眼李家的后院,李香莲家本就偏,后院挨着山,隔壁家是王铁宝家,王铁宝乃是村里有名的光棍一个,家中没有旁人,另外一边挨着张家新宅子,虽然是新宅子,可家里人都在城里做点小生意,寻常很少回来,她们之前和李香莲在一起玩的时候,每到秋天还时常跑进了张家的新宅子后面去摘石榴吃。 等于只要确认了王铁宝不在家,再等朱翠婶子去换水的时间,那简直就是她作案的最好时机。 王山枣的一颗心,跃跃欲试。 不然的话,以后再想找到让林小桢倒下的机会,可就太难了。 想到秦净之那温润如玉的面庞,如今好转的身体,越来越有钱的秦家,简直是全村最好的夫婿人选,更何况她本就痴心念着秦净之。 以前是没机会,家里是打死不会同意,可如今秦家发达了,父母肯定会支持她的,那怕是续弦,她也愿意。 想到秦净之陪着林小桢温柔浅笑的在村里四处转悠,心疼林小桢的那清隽模样,王山枣的心狠了狠,立即下定了主意。 她在心里小声的念 叨一句:香莲对不住了,反正你现在和死了也没有什么两样,是不会知道我杀死你的,而且记住了,是林小桢谋害的你,是她害死你的,我们是好姐妹,你看到我幸福一定会很开心的,日后清明时节我会给你烧多多的纸钱,让你在下面的世界享受快活! 这么一番心理安慰,王山枣的心里反而平静了不少,她继续潜伏不动的猫着身子,从缝隙中盯着小房里的举动。 朱翠给李香莲又擦拭一遍后,此时李香莲也止住了血,于是朱翠缓慢的替换了一床干净被褥后,立即将脏的被单被褥抱出了屋子,又折身而返拎着木桶离去,轻轻的掩着房门。 王山枣贴着墙听着动静,发现厨房里传来舀水的声音,应该是朱翠重新在烧开水,还要泡被褥,定要耽误不少时间。 王山枣认为时机来了,立即从后门进了堂屋,一溜烟似的钻进了李香莲的房间。 此时李香莲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王山枣吞咽了一口口水后,心里默念一句:香莲,记住了,是林小桢害死你的,不是我,你要索命就去找林小桢! 随即,她拿起被褥狠狠的捂住了李香莲的口鼻,不一会李香莲猛地瞪大了一双眼睛,抬手抬脚的挣扎,肚子上的银针一下子被弄掉了两根,还有两根也歪了,顿时气血逆行,李香莲便不再挣扎。 王山枣咬紧牙关使劲用力,过了好半天,才缓过神来,此时她浑身都快被紧张的汗水湿透了。 瞧着李香莲瞪大了眼睛,死不瞑目的模样,她吓得立即松开了被褥,定了定神后,立即探了一下鼻息,确认李香莲没气了,这才将她的眼睛抚着合眼。 然后瞧着小房间外无人,立即从后面匆忙跑走,一边走一边毁灭了地上的脚印子,确认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才从李家和王铁宝家院子的 缝隙钻出去。 正是午时,都忙着干活,路面上都没什么人,王山枣撒腿狂奔朝着自家跑去。 只不过,一双眼睛悄然目睹了王山枣紧张狂奔的模样,疑惑不止,不过却也没当回事就又挪开了。 朱翠烧好了开水,将染血的被单都泡上后,又拎着一桶热水走进了小房间。 她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待瞧见李香莲瞪大双眼,七窍流血的模样,吓得满脸惊愕,手中的木桶随之掉落在地上,热水洒了一地,烫到了朱翠,她都毫无知觉。 “我可怜的香莲啊!!” 一声哀呼划破了整个李家上空。 朱翠立即爬在了床上,摇晃着李香莲的身子,却发现女儿的身子已经开始在冰冷了,她只得哭啼不止,紧紧的保住李香莲想给她取暖。 可,人死不能复生。 朱翠哭着哭着,喊得嗓子都哑了。 此时不少路人路过李家,都被朱翠的哭喊声闹得驻足停顿,好奇的瞧着屋里,想看看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哭的如此之惨? 有几个热心的人连忙推开了院门想进去瞧瞧发生了什么事,看能不能帮上忙,却发现院门锁上了,只得站在墙头纷纷议论。 秦净之山上召集了手下安排了一些事后,便下山回家,下山回家必经李香莲家,路过的时候瞧着门口围观了不少人,清隽精致的脸上忍不住凝着疑惑,微微蹙起了眉梢。 小帧好像在李香莲家,这会子李家门口围绕了这么多人,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秦净之立即快步走上前,看着围观的人群,找了个熟面孔丁蜀问道:“李家发生何事?为何这么多人瞧着?” 丁蜀因为上次秦净之和林小桢施针解了他的痛苦后,就不再讨厌秦家,反倒态度很热情,他摇了摇头,道:“不知道出什么事情了,反正就听他们说李香莲家里鬼哭 狼嚎的,又锁着院门不让人进去,都在这看,我也就在这看了!” 鬼哭狼嚎的哭声? 秦净之察觉事情不妙,立即挤上前,朝着院子里喊道:“朱翠婶子,我是秦净之,你听到的话开一下门,有事找你!” 屋里立即有了反应,朱翠哭的眼眶泛红的快步跑了出来,立即掏出了钥匙解开了锁,道:“你来了正好,你快进去,快……” 秦净之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情,加快脚步小跑着进了屋子,众人一看着朱翠哭成这副可怜的模样,纷纷开口。 “朱翠,你家出啥事了?你咋哭的这么伤心?” “是啊,你男人都去寻花问柳了也不见你难受,你现在哭成这样,难不成女儿出事了?” “四栏婆娘,没有过不去的事,出了事就找大伙帮帮忙,你这锁着院门,可怎么好?” 有些好看热闹的人就想挤进去,顿时朱翠发疯了似的怒吼一声:“都给我闭嘴滚蛋,我们家的事情跟你们有什么关系,一个个跟个长舌妇一样,滚!” 朱翠怒吼起来,整个脸涨红涨红,眼珠子都充了血丝子,十分可怕。 众人微愣过后,立即后退了几步。 朱翠立即锁上了院门,转身快步的进了屋子。 众人站在门口不禁好奇,这家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啊?一向温顺的朱翠竟然能这么的凶悍? 可惜,朱翠发飙的模样实在太可怕,众人见热闹估计是瞧不成了,纷纷散去。 混在人群中的王铁宝倒是皱着眉头看着院子里,好半天才恋恋不舍的离去。 莫非,李香莲家出事了,和王山枣有关? 王铁宝一双贼眯眯的眼珠子咕噜咕噜转悠,或许回头李家的事情都传出来了,才能知道。 朱翠回了房中,瞧见秦净之沉着脸色站在李香莲房间门口,心中一沉,眼泪又差点止不住了,微微颤栗着开 口问道:“净之,我,我女儿可还有救?” 秦净之无奈的摇了摇头,缓缓启口:“翠婶,人死不能复生,请节哀!” 朱翠脚下一软,直接跌坐在地上,又开始嚎啕大哭。 秦净之紧蹙眉梢,看了一眼房中,又扭头瞧着啜泣不止的朱翠,忙问道:“小帧呢?香莲这又是如何出了事?” 朱翠抬手抹了一把眼泪,缓缓道:“小帧说我女儿怀了邪胎,胎位不正才会差点血崩索命,止血后,她给香莲扎了银针,再三叮嘱然后说去城里给香莲抓药调养身子,然后我就在家守着香莲!” “我就去烧个水,泡了脏了的被单,等回来的时候,香莲就已经七窍流血死了,身上止血的银针也歪了倒了,这……这真是那孽障来索命,非要我女儿陪着那孽障一起死啊……呜呜呜……” 解释一番后,朱翠又止不住的哭了起来。 秦净之无奈的叹息一声,小帧回来怕是看见这番结果,又要心塞了。 “婶子,节哀吧,哭伤了身子恐怕香莲在九泉之下都会不安生,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回四栏叔,下葬香莲,下葬的银钱就由我和小帧出了,让她好生的走了才是正事!” 朱翠的哭声越来越小,将秦净之的话听进了心里,痛苦不已的答应了一声。 秦净之立即走出李家,叫了个人给了五个铜板去村外的一个烟花窑子去找李四栏,将李四栏带回家,然后他则是去了李月芽家找蒋芳她们来陪着朱翠开始料理李香莲的后事。 正好,桃花婶子家的丧号班子结了钱准备第二天一早动身离开,这下子也不用走了,秦净之付了五两银子后,丧号班子立即搬着所有东西来了李香莲家。 一时间,全村都知道李香莲死了。 王铁宝瞧着李家院中的动静,嘴角勾起一抹阴险的笑容,急忙去了王山枣家。 第一百三十章 水鬼附身之说 村里不少人立即觉得可惜了,难怪先前李家传出了那么凄惨的哭声,原来是李香莲突然没了。 李家的同族人听闻消息几乎全部赶来了,而窝在村窑子里喝花酒的李四栏一听闻女儿死了,立即酒醒,匆匆忙忙的赶回了家。 秦观月也特意提前关了家中的收购马齿苋的生意,只叫冯宝宝看家,他带着秦明风和秦净之一起来了李香莲家干活。 李四栏红着眼眶走进了家门的时候,就瞧见堂屋里已经布好了灵堂,而李香莲躺在草席上,已经盖上了白麻布。 “闺女啊,爹对不起你啊!!” 李四栏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上,朱翠在一旁瞧见瘦了好几圈的丈夫,差点又刺激的晕了过去,还是蒋芳和李月芽急忙扶住了她。 等回过神来的李四栏,已经被村里其他几个人扶起来了坐在了一旁,实在是李香莲受不起这恩,怕是会惊扰了魂魄舍不得走。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便在于此,不能过于伤心,和坏了礼节。 李四栏缓过神来,瞧着朱翠,一双眸中充满了无奈,想要靠近她又不愿意靠近,只得问了旁人:“我闺女是怎么死的?” 全场却没人回答他,因为李香莲真正的死因,除了朱翠和秦净之知道,其余人都只知道是暴毙而亡。 可,为何暴毙,无人知晓! 林小桢快马加鞭的去了城里,匆忙抓了药就飞快的狂奔回了北屯村。 寻常二个时辰来回的时间,愣是被她用了一个时辰便一个来回,等驾着马车赶到了李香莲家门口的时候,瞧着门口已经挂上的白麻布,顿时心中一梗。 连马车都来不及拴上,便匆忙的拎着一提药跑进了屋中。 看着堂屋灵堂已经摆起之后,林小桢顿时愣住,呆呆的走进了屋中,忍不住拧起了眉心 ,双眸全是疑惑。 香莲,死了吗? 怎么可能? 她明明已经止住了血,李香莲的任何症状也都稳住了,怎么去城里抓了一趟药,回来了李家就已经号丧了? 一走进屋中,瞧着朱翠和李四栏健在,林小桢脚下一软,秦净之眼疾手快的伸手扶住了她,心疼的喊了一声。 “小帧!” 林小桢跌进了秦净之的怀中,又瞧着布置好的灵堂,认真又严肃看向了朱翠。 “婶子,怎么回事?我不是已经明明交代好了一切么,香莲怎么就出事了?” 朱翠哭着啜泣道:“是那孽障啊,非要拉着我女儿一起下地狱,小帧,我的香莲命苦啊,呜呜呜……” 林小桢紧闭双眸,深呼吸了一口气,再睁开的时候,一双清澈的眸中布满了凝重。 “不,不会的,我不会失手的!” 话音才落,林小桢立即推开了秦净之,快步的吵着李香莲的尸体走去,眼疾手快的就要扯开盖着的白色麻布。 但是却被蒋芳给拦住了。 “小帧,你这孩子怎么如此激动,香莲已经死了,就不要惊扰了她的灵寝了吧!” 林小桢摇了摇头,执着到:“三婶,你让开,我要看个究竟,香莲到底是怎么死的!” 蒋芳为难的拦住了林小桢,朝着秦观月和秦净之偷去了求救的目光。 秦观月和秦净之立即走上前,挡在了林小桢的面前。 “弟妹,香莲已经死了,你执着她因何而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何必在人家灵堂上这样闹腾,这不是让人家死了也不安生吗?” 秦净之知道林小桢想的是什么,也理解她,便伸手拉着她的手,沉声劝道:“大哥说的是,逝者已矣,还是让香莲安生的走吧!” 林小桢扭头看着秦净之,眼神中充满了不甘,她又回头看了一 眼没有说话的李四栏和朱翠,压低了声音开口。 “净之,你也不理解我么?我的意思是香莲根本不会再有致命的机会,可我只是离开了一会后,她就死了,我想不通,我想弄明白!” 秦净之心疼的看着林小桢,又扫了一眼满屋子的人都投来的目光,沉声回应:“小帧,现在的情况是所有人都会认定你打扰了香莲的灵堂,都会不高兴的,如果你非要查验,那先和朱翠婶子还有四栏叔说完,他们同意了你再做也不迟,尸体就摆在这,又不会飞了,别冲动!” 林小桢深呼吸一口气后,缓缓转身走到了朱翠身旁缓缓蹲下。 众人见状都觉得无趣,又没热闹看了。 朱翠哭的眼红都肿了,沙哑着劝道:“小帧,不必说了,也别查验了,我那女儿就是这个命,老天爷不叫她活着,那能有什么用呢?” 林小桢顾虑的看了一眼灵堂里的人,小声在朱翠耳旁问道:“婶子,你别这样想,依我的治法是不会有生命之忧,只可能这辈子不能再有孩子了,所以出人命是万万不可能的,你跟我说实话,我走后有人进过家里吗?或者是银针走动了吗?” 朱翠一愣,瞧着林小桢摇了摇头:“没有,不过银针倒是掉了,还歪了两根,我又在厨房忙活,许是这样才没了命的!” 林小桢的心里不禁蹙眉,朱翠在厨房,难道是李香莲醒来乱动导致银针走针后,气血逆流而亡? 她一副惋惜的模样,蹲在了一旁,好半天都没有反应。 不少围观的乡亲们也都在惋惜,纷纷感叹。 “可怜的,年纪轻轻就没了,哎,来世再投个好胎吧!” “是啊,十五岁的年纪就殒命了,实在是太可惜了,不过四栏子和朱翠还年轻,还有的努力!” “白 发人送黑发人,怎一个悲字了得!” 此时围观的人里面,不知道是谁扯了一句,声音不大不小,却叫堂屋里的人都听见了。 “奇怪了,前两天赵家刚出了人命,这李家又出了事情,还都和秦老二媳妇有关,莫不是秦老二媳妇命硬克人嘞?” 秦净之和秦观月的目光顿时瞧到了门口。 门口的人纷纷闭嘴了。 秦观月瞧着没人再说话,又没逮着是谁说的那晦气话,只好骂咧了一句:“谁再敢胡诌我家弟妹,别怪我不顾同村之情了啊!” 此时,一直站在对面的李婶子牵着虎子这个时候按耐不住了,冷言冷语的嘲讽一句。 “哎呦,你家丑鬼弟妹毒辣克人,还不许别人说了啊?要我说,刚才那乡亲说的一点错都没有,赵家死了人和林小桢有关,现如今李香莲死了也是和林小桢有关,她还一副激动的要闹了灵堂,看李香莲的死因!” “依我看啊,八成是她自己心里有鬼,克死了人想瞧瞧死者瞑目了没有,省的回头心里不安生,怕冤鬼索命!” 围观的乡亲们闻言一副如梦初醒的架势,立即指点着林小桢议论纷纷。 “是啊,这不说还真没注意,一说起来,好像赵家赵德发死了也是和林小桢有关,她当是还去灵堂赔了钱呢,这不刚和李家结亲,和李香莲家走的近了,李香莲又暴毙而亡,连死因都不明,莫不是这林小桢乃是妖女?真能克人性命?” “天呐,这么说来,上次她跳河后救上来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莫不是在河里就被水鬼俯身,跑上岸来祸害人命吧?” “对呀,哪有人寻死后再醒来就犹如换了个人一样,还那么厉害精明,不管做什么都挣钱,这么会挣钱,林家怎么会二两银子贱卖了她?” “而 且林家一家子除了林大秋夜里如厕躲过一劫,其余人都在和她吵架后夜里被灭口了,虽然人做不到夜行千里杀人灭口,可水鬼能做到啊!” 几番言论,除了李家几口人,其他人在议论中都不自觉的退出了灵堂,惶恐忌惮的看着林小桢,好似她现在就是水鬼俯身的妖物。 李婶子见状,立即指向林小桢骂道:“我就说你是个妖物,嫁过来还视秦家三兄弟如仇敌,新婚之夜破口大骂的极其难听,我可都听见了,结果跳河轻生后就如同变了个人似的,做什么都出类拔萃,每天都能挣那么多银子!” “那样也就算了,还挑唆着本来和我关系甚好的秦家三兄弟,三兄弟就立即和着了魔一样,视我为仇敌,你若不是妖物,你哪来的这么大的影响力?” “定是你魅惑了秦家三兄弟,然后凡是接近你的人,你都要吸了他们的精元续命,先是赵德发,再是李香莲……” 秦观月实在听不下去了,沉着脸色立即怒喝一声:“陶三姑,你住嘴!” 李婶子猛不丁的被叫了名字,直接被秦观月的暴怒声吓得止住了口,身子都颤了两下。 林小桢慢悠悠的站起身,眸光冷勾勾的盯着李婶子,忽然朝着她走了过去。 李婶子吓得轻滚了一下喉咙,后退了几步,哆哆嗦嗦的问道:“你,你想做什么?” 林小桢冷冷的笑着,微挑眉梢:“做什么,当然是吸了你的精气,叫你给香莲去陪葬啊!” 李婶子顿时吓得尖叫不已,忙朝着门口跑去。 林小桢却迅速的伸出了脚,一下子就绊倒了李婶子。 李婶子摔了个狗吃屎,哀呼的惨叫了一声,回头时就瞧见林小桢眼角含着一抹冷笑朝着她弯身,顿时狂呼:“救命,水鬼又要索命啦!救命啊!” 第一百三十一章 好心有罪吗? 门口的人顿时吓得逃窜的更远了,可一个个又止不住好奇的往回看,心想这林小桢还真能吸人精魄? 当真是水鬼附身嘞? 林小桢一把拽住了李婶子,也不顾她是长辈了,故作恐怖的吓唬着李婶子。 “刚才不是厉害么,不是牙尖嘴利么,怎么你就一点都不惧怕我是水鬼附身的妖物?” “今天,我非要吸食了你的精魄,再拉着你这个陪葬鬼一起走,我也如了愿了!” 此言一出,李婶子吓得紧闭着眼睛,尖叫不止。 哪里还要先前那嚣张得意的模样。 “饶命啊,林小桢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别拉着我一起下地狱啊,我还不想死啊,求你饶命啊……” 秦观月瞧着林小桢如此胡闹,想要上前阻止,却被秦净之拦住了。 “二弟?” 秦净之摇了摇头,看向秦观月:“恶人还需恶人治,只要小帧能证明自己打破谣言,今日不破了李婶子的话,日后小帧在村里不好立足!” 秦观月闻言,只得忍住了。 此时,灵堂里的其余李家人也都被吓得不轻。 林小桢嘶吼一声,张开了嘴巴就朝着李婶子俯身佯装要吸食精气的架势,吓得李婶子想要挣扎,可双手却被林小桢那强劲有力的手给死死的握住。 一旁的虎子率先反应过来,立即冲上来就推搡着林小桢,嘴里哭喊着:“不许欺负我娘,不许欺负她……呜呜呜……” 李婶子一听虎子的声音,立即睁开眼想叫虎子赶紧跑,就瞧见林小桢那诡异的脸上露出了恶毒的笑容,张着嘴巴朝她靠近,实在太近,李婶子哪里受得了这番惊吓,直接撞晕了过去。 众人见状,纷纷倒吸一口凉气,吓得就要逃窜,却被林小桢给喊住了。 “我看谁跑的快,我就第一个先吸食他的精气!”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被迫停在了李香莲家 的院子里,不敢乱动一步。 众人转过身,惶恐不安的看向了林小桢,连堂屋里的几个李家人也都吓得呆滞了。 此时秦观月实在瞧不下去了,呵斥一声:“小帧啊,你这是干啥啊,不是越描越黑了么?” 林小桢却幽幽启口道:“大哥,你不懂,若是非要解释,恐怕有的人还真就怀疑你,但是他们既然说我命硬克人,是妖物,是水鬼附身,那我就给他们做足了样子,满足他们的幻想!” 此言一出,众人愣住。 这演的哪一出呢? 林小桢扭头看向了院子里的人,道:“刚才你们不是非说我是水鬼附身么,那我就表演给你们看,你们看的可还满意?” 院子里有胆大的人立即叫喊了一声:“林小桢你说什么表演,李婶子不是被你吸食了精气了么?你就是真的水鬼附身!” 那人话音才落,林小桢目光犀利的立即看向了说话之人。 “我若真的是水鬼附身,拥有法力,我第一个不放过的就是你这种妖言惑众的人!” 说完,林小桢朝着躺在地上装死的李婶子开口:“陶三姑,你要是再不起来,继续装死,那我可真就不顾辈分,狠狠踹你的烂嘴了啊!” 此言一出,李婶子立即从地上爬起身,吓得抱着虎子退后了好远,看着林小桢的眼神中都带着一股恐惧。 围观的乡亲们见状,不由得一愣。 李婶子没死啊?还装死? 林小桢又看向乡亲们,道:“看见没有,我若真是法力无边的水鬼,别说李婶子活不了,你们在场的所有人今天都别想活着出去,又怎么可能在这里和你们闲扯?” 有人喊了一句:“那你怎么解释赵德发和李香莲都是和你一接触就死了?” 林小桢眸色微冷,沉声回答:“他们的死确实是和我有关,这个我难逃其咎,只能说村里心怀鬼胎的 人太多,我根本控制不了,所以我就无辜的背着锅,我认,谁叫恶人都是打着要报复我的名号,做着恶毒之事,为他们自己利益图谋呢!” “乡亲们,你们也知道赵德发的死,是我救了赵阳,治好了闹猪瘟额的病,我只不过救人,沈自清却心鬼恶毒,谋杀了赵德发,还试图杀死赵阳来陷害我,难道这个错怪我吗?” “照你们这样说,日后村里谁有个灾难疾病的,我还会管么?” 众人顿时不语,相互看了一眼。 林小桢又道:“香莲也是偶感风寒,朱翠婶子请我过来为她治病,明明不会要命的病情,可是现在却死了,而我前一个时辰,还飞快的赶着马车,去帮着李香莲家开了一个月的药!” “我的初心是什么?是救人,可是命运总是喜欢和人开玩笑,所以当我进了灵堂的时候,不顾礼节,也想看清楚李香莲为何而死!” “不是我太自信,认为自己的医术不会害死人,而是我实在不相信人心,眼红嫉妒我的人太多,人的心中有恶鬼,比起那水鬼附身还要更残忍,更凶猛!” 说完,林小桢目光犀利的扫了一眼院子里的所有人,瞧着众人脸上都没有心虚,心里不免有些失落。 心想,难道李香莲真是走针意外而亡? 可走针了,最多会气血逆行,导致瘫痪,也不会致死。 不对,一定有人谋害了李香莲。 而且这种感觉,在林小桢的心里越来越浓烈。 此时,人群里突然有个人喊道:“我相信小帧,她才不是克命之人,她是天底下最善良的人!” 众人纷纷瞧着说话的人看去,只见桃花婶子牵着已经好转的赵阳从人群里走了出来。 她走到了林小桢的跟前,又回头看了一眼乡亲们,道:“你们或许不相信,但是我却是真心感受到小帧的好,感受到她的 善良!” “若不是她,我家阳阳闹猪瘟的病就不会好,可能现在我不仅没了丈夫,还会没了儿子,试问谁能如此将别人的事情放在心上,施救人的性命?” “别说我儿子了,整个滁州城,多少人家受到了小帧的善行,才会没导致妻离子散,父母分离的惨事?而咱们北屯村,几乎所有人都因为小帧的善行,将地里的杂草都变成了银子,家家都改善了伙食,这样的人,能是水鬼附身的人吗?” “总之,谁敢诽谤小帧,叫她在村里受人排挤,我樊桃花第一个不答应!” 林小桢倍感意外的看着桃花婶子,没想到她此时如此坚强的站出来帮自己说话。 乡亲们最近几日在秦家挣到了不少银子,一个个都有些心虚了。 “是啊,真是水鬼,哪里会救人性命于水火,还尽为咱村里做好事了?” “可不是,将杂草变废为宝,让大家伙都挣上了银子,这在以前是谁都没有做过的好事,如此大公无私的事情,那是恶鬼小人做得出来的?” “就是!” 有人不高兴的喊了一句:“刚才是谁说小帧命硬克人,是水鬼附身转世的?” 一下子支持林小桢的人多了,立即说林小桢不好言行的人纷纷耷拉着脑袋下去了。 众人都相互看着,此时王二狗子忽然喊了一句:“是丁香,刚才丁香站在最后面,说了林小桢克人是恶鬼,然后就跑走了!” 林小桢不禁微眯着眼睛,心想又是丁香,可真会放冷箭,放完就跑。 看样子,不用等着新仇旧恨了,等香莲的事情过去了,她就得亲自去找丁香算账。 省的那个白莲婊一直作妖不止,闹得叫人心烦。 秦观月瞧着林小桢的声望渐渐起来,还真的将水鬼的言论压下去了,立即欣慰的看向了秦净之。 秦净之回了一个叫他安心的笑容, 又满眸深情的凝视着林小桢。 此时李婶子见事情败露,没能让林小桢被全村人所唾弃厌恶,反而还涨了不少的声望支持。 她灰溜溜的就想牵着虎子从后门离开,却被林小桢喊住了:“陶三姑,你这是心虚要离开了吗?怎么不继续慷慨激昂的说我是水鬼了?” 李婶子愤愤不平的瞪了一眼林小桢,气呼呼道:“你不是就不是呗,我刚才那么说也没错啊,赵德发和李香莲都是因为你而死,你不那么好心,他们会出事吗?” 林小桢顿时不悦的皱起眉梢,浑身泛起一股寒气:“那你的意思是说,日后我见死不救,就是对的?” 桃花婶子立即扯着尖锐的嗓子喊了一声:“陶三姑你可真是恶毒,竟唆使别人见死不救,你这人还有没有心了,你最好祈祷你家虎子日后没事,不然的话,我樊桃花到时候第一个拦着你不给你带你虎子治病!” 有人附和:“李婶子赶紧滚吧,就你这样恶毒心肠的人,才是咱村第一个容不下的!” “就是,滚出北屯村!” 李婶子气得脸色涨红,又狠狠的扫了一眼在场的李三梁和李四栏他们几个人,冷言道:“三弟,四弟,你们几个人就这么纵容着旁人欺负你们的二嫂吗?” 李三梁和李四栏都对这个二嫂极尽无语,若不是看在哥哥的份上,他们才懒得搭理李婶子了。 李三梁只得劝道:“嫂子,这事情闹得太不开心了,你还是带着虎子先行回家吧,等二哥回来,你们再一同过来!” 李四栏也不客气道:“二嫂,香莲灵堂上,请你不要为难小弟了!” 李婶子气得浑身颤栗如筛糠,只得拉着虎子气呼呼的从后门离去。 等人走后,乡亲们的呼声也就少了,李三梁这才问到林小桢:“小帧啊,你刚才说香莲的那一番话,到底什么意思?” 第一百三十二章 当场验尸 林小桢看向李三梁,如实道:“三梁叔,我说了,一开始走进灵堂我就怀疑香莲的死因,她的小毛病只会留下一些症状会影响日后的生活,不会致死的!” “我想着村里有不少人眼红嫉妒恨的,或许会是因为报复我,而对香莲下了狠手!” 朱翠此时猛然抬头,看向了林小桢冲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问道:“小帧,你说啥?你是说走针了并不会致香莲死亡?” 林小桢点了点头,面带一丝歉意:“是的,走针最多会气血逆行,严重的话会瘫痪,就像是中风了一样,所以婶子,我刚才想看香莲的死状到底是为了什么,不过我的行为太唐突了,所以才会被阻拦住了!” 门口的乡亲们唏嘘不已,心想难不成又是一个痛恨林小桢的或者是和李四栏家有仇的,才会杀害了李香莲? 如此想着,众人惶恐不已。 宁静了这么多年的北屯村,怎么会频出杀人案? 李四栏也反应过来,立马问道:“那你看香莲的死因后,可知道是谁杀害了我女儿?” 林小桢摇了摇头:“我只能断定死因,但是凶手的话,可能就需要告知官府,让官府来调查了,若是你们不相信我,也可以现在就报官,官府派了仵作来,自然就能弄清楚香莲的死因,相信到时候比我的话还更有说服力!” 李四栏和朱翠一听要报官府请仵作,反而迟疑了。 “小帧,那仵作可是男的,香莲都已经死了,我们不想让香莲再背负什么了,你若是有把握,不如就由着你看看吧?” 李四栏说完之后,林小桢这才意识到,是啊,仵作是男人,李香莲已经死的很不安分了,但对外还是黄花大闺女,若是经仵作碰了,怕是会传出笑话。 可,就算她有把握,检验出来了,到时候官府那边依旧会派仵作验尸的, 不然官府凭什么相信她的言词? 林小桢有些为难的看向李四栏和朱翠,劝说道:“四栏叔,翠婶子,不是我不肯帮忙,就算我懂得这些,可我毕竟人微言轻,到时候香莲真的死于别的状况,官府也不会单单听我一人之词,还是会叫专业的仵作验尸的!” “不过我认为,香莲如果死于他人之手,她应该是不会介意死后再被仵作验尸所侵犯,她肯定更愿意让我们找出真正的凶手,然后帮她报仇雪恨的!” 李四栏和朱翠面色迟疑,蒋芳这个时候走上前劝说一句:“四弟,四弟妹,香莲如此年轻就没了,实在是太可惜了,人都已经死了,这个时候你们顾虑清白还有什么用?” 说完,蒋芳朝着李三梁使了一个眼色。 李三梁也跟着劝说一句:“是的,若是香莲死于非命,被人谋害,她还怎么入土为安,到时候怀有怨恨的话,迟迟不愿离去,反而是耽误了她投胎轮回!” “不如就听小帧的,若是香莲真的是遭他人谋害,那就报官再由着官府定论,若是没有,到时候我们也好安心的下葬香莲,省的耽误她往生极乐的,是不是?” 李四栏和朱翠不再迟疑,朱翠含泪不舍的看向了林小桢:“那小帧麻烦你先给香莲看一看吧,若真的是别人害了我女儿,那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那个凶手!” 林小桢点了点头,又顾虑的看了一眼外面围观的村民,然后提高了分贝道:“既然四栏叔和翠婶子相信我,那我一定会找出香莲所死的真正原因,到时候报案官服,叫心怀鬼胎谋害香莲的真凶给绳之于法!” 此言一出,门口的乡亲们一个个都靠前了几步,探着脑袋进屋子查看,没有一个人脸上有心虚之色。 若是香莲真被人所害,或许凶手并不在现场。 林小桢将每个 人的神情记在心里之后,便转身朝着李香莲尸体走去。 到了跟前,她蹲下身子,又瞧着李四栏和朱翠道:“我要掀开白麻布了!” 朱翠顿时舍不得的扑进了李四栏的怀中,啜泣不止,李四栏立即搂住了妻子,完全将先前的那点不痛快全部抛之脑后,柔声安抚。 “翠儿,不怕,咱女儿若是在天有灵,她也不会放过残害她的凶手的!” 朱翠点了点头,抬手擦了擦眼泪,又强忍着伤心,看向了李香莲的尸体。 林小桢已经掀开了白色的麻布,李香莲仰面躺在了草席上,尸体僵硬,双手平放在一旁,尸体已经开始出现一些青紫的尸斑。 最主要的是,此时她的双眼瞪大,直勾勾的盯着上方。 林小桢毫无惧色的看着,屋内的其他人纷纷挪开了脸,不想去看,除了秦净之安静的凝视着林小桢的一举一动。 不过立即,众人害怕之后都是好奇,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不想错过林小桢的检查。 朱翠瞥了一眼李香莲尸体,吓得惊呼一声:“天呐,香莲她……她眼睛怎么睁开了?” 林小桢微拧眉梢,抬眸斜睨了一眼朱翠:“难不成原先是闭上的?” 朱翠点了点头:“开始是闭着的,我探着她没气的时候,忽然睁开了,就和现在那样恐怖的盯着上方,然后我不忍心就给她眼睛合上了,结果现在又睁开了!” 李三梁顿时在一旁喊道:“一定是香莲死不瞑目啊,肯定是她自己都不不甘,所以要众人瞧见,她死不瞑目!” 朱翠脚下一软,差点跌倒。 “难道我闺女真是被人所害吗?呜呜呜……我可怜的香莲啊……”朱翠又开始哭啼,李四栏急忙搂住了她。 “翠儿别哭,小帧她一定会查出香莲的死因,然后咱们就报官给咱女儿讨一个公道!” “嗯嗯……”朱 翠倚着李四栏,虽然伤心,可也感动。 因为李四栏的心里不是真心去喝花酒的,而是被伤,此时又不计较她被人糟蹋过的身子,还愿意碰她,说明李四栏的心里并非是要休掉她。 林小桢丝毫不避讳的开始检查,从看一下李香莲的眼睛内有出血点,又打开了李香莲的口鼻看了一眼,牙龈附近口腔黏膜损伤十分严重,再瞧着指甲青紫,口唇青紫,明显是窒息而亡,而且还是被人捂死的。 众人都好奇的看着,林小桢面不改色的摸着尸体左看右看,门口不少围观的乡亲们都吓得捂住了眼睛,又忍不住好奇的露出了一些指缝继续看着林小桢的行为。 这在以前,是从所未有的。 有人感叹,这林小桢可真是个毒妇,面对尸体都面不改色,也不怕冤鬼索命。 因为现在还有众多外人,身体出就不便检查了,反正也确认了死因,她的银针不会导致香莲的口鼻粘膜损伤那么严重,而且香莲瞪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上方,这种面部反应,难道当是是看见了不可思议的人? 亦或是下手的人是她很熟悉的人,所以才会惊愕? 林小桢的脑海中顿时冒出了一个人的名字,丁香! 丁香屡次挑唆,在背后搞事情,而在刚才说她是水鬼附身后就跑了,难不成是她潜入了李香莲家,趁机杀死了李香莲,然后香莲震惊后死不瞑目,趁着朱翠婶子去泡被褥烧水,她又匆匆的跑了? 顿时这个想法在脑海里徘徊,秦净之瞧着林小桢发愣,站在一侧幽缓启口。 “小帧,你可是有了什么发现?” 林小桢点了点头后,重新盖上了白麻布,然后瞧着一旁木头架子上的木盆里有水,她缓步走上前去,洗干净了手。 众人都好奇的瞧着她,李四栏忙追问道:“小帧,你可看出了什么端倪,我 女儿,是被人害死的吗?” 林小桢甩了甩手上的水,然后看向李四栏和朱翠他们,面色凝着沉重,轻启薄唇,道:“报官吧,香莲是被人捂死的!” 此言一出,满堂震惊。 秦观月是第一个忍不住开口询问的:“啥?被人捂死?你咋看出来的?” “寻常的人正常死亡,嘴唇和指甲也不会迅速泛青紫色,而呈灰青色,只有窒息身亡的人,才会泛紫,因为顿时充血死亡,而且嘴里的粘膜也不会受损流血,只有有人强硬的在香莲死前用手被捂死她才会导致这样,然后眼睛同时瞪大看着上方,说明当时死前她是很震惊的!” “所以,我敢断定香莲是被人捂死,还是她所认识的很熟悉的人!” 朱翠闻言,一口气没喘上来,直接晕了过去。 “翠儿,翠……”李四栏惊呼一声,急忙抬眸看向林小桢:“小帧啊,我媳妇是怎么了?” 林小桢斜睨了一眼道:“婶子就是惊吓过度,扶着进屋休息去吧,等醒过来就没事了!” 李四栏立即拦腰横抱起朱翠进了屋里让她躺床上休息去了,又匆匆的走出了房间,看向林小桢问道:“我女儿真是被人捂死的?” 林小桢点头:“千真万确,四栏叔,你可以驾着我家马车去城里县衙报案了,相信官府的仵作来了,会给你更加精准的验尸结果!” 李四栏顿时赤红了双眸,垂在身侧的双手攥起了拳头,又冷幽幽的看了一眼门口围观的乡亲们,怒斥一声:“杀千刀的,要是我知道谁谋杀了我女儿,我李四栏定要和他拼命!” 说完,李四栏急匆匆的就朝着门口走去,准备驾着马车赶去城里报案。 李三梁担心李四栏太冲动了,立即吩咐一声:“水杨,快跟上去帮帮你四伯,陪他一起去!” 李水杨答应一声,追了出去。 第一百三十三章 怀疑人选 此时,屋中就林小桢他们,还有李三梁蒋芳李月芽几个人。 属李三梁最大,也只有他现在最能做主香莲家的事情,想着香莲有冤,若是告了官府调查,恐怕不能三天后下葬,便遣散了丧号班子,叫他们先去了村里借住休息,然后轰走了围观的乡亲们,锁上了院门。 坐等着李四栏和李水杨他们报官回来。 灵堂里有些清冷,林小桢和秦净之坐在了一起等着官府来人,秦观月和秦明风觉得这灵堂里也没他们什么事情,便告辞回家去了。 李月芽和蒋芳帮着收拾着李香莲的家里,朱翠在大房间里昏迷睡着,一切的宁静,都在等着暴风雨来临。 林小桢瞧着白色麻布下就是李香莲的尸体,她的心里,顿时很难受。 那种难受的滋味无法言说,虽然乡亲们的言语没有伤及她,可是有的事实是真的。 赵德发因她而死,李香莲怕也是因她而死,难道她救人性命,真的就那么的让人容不下吗? 可怜的李香莲,才刚对新生有了希望,可熬过痛苦,换来的不是新生,却是永恒的死亡。 想死的时候没有死,不想死的时候却遭人谋害,那是怎样的一种悲哀。 秦净之看着林小桢那哀恸的神情,轻轻握住了她有些冰凉的手,沉声劝慰:“这不是你的错,不要钻牛角尖!” 林小桢缓缓抬眸,对上了秦净之那沉静如水的黑眸,低声反问:“真的和我无关吗?可若不是我,就没有人谋害香莲了!” 秦净之摇了摇头,郑重开口:“和你无关,就像是你说的,好心若是有罪,那这个世上就没有好人了,你只不过在做你认为正确,力所能及的事情,只怪坏人太多,心思太恶毒了而已!” “香莲惨死,你能力排众议,坚持验尸,帮她查明死因,然后报官帮她找出残害她的人,就 已经很了不起了,我相信香莲泉下有知,一定会很感恩你,不会怪你半分!” 林小桢只安静的聆听着,最终牵扯着嘴角苦涩一笑。 “好像你的话还真有用,每次都能说服我,令我不再那么的难受!” 林小桢说完,低垂着眼睑,无奈的叹息一声,又道:“你说的对,虽然香莲是因我而死,可却不是因为我的过错,而是因为那些心肠歹毒的坏人!” “所以,我一定会揪出凶手,叫凶手伏法认罪,给香莲一个交代!” 秦净之的眸中露出了一抹宽慰。 “你那么肯定,也检查过香莲是被人捂死,还是香莲所熟悉的人,那你可有想过,最有嫌疑的人是谁?” 林小桢立即笃定的看向秦净之,说到:“其实我已经有怀疑的人选,而且那个人,百分百有杀人的想法,也符合我的那些猜测!” 秦净之疑惑的蹙眉:“你怀疑谁?” 林小桢看了一眼,此时灵堂里只有她俩,她便没有顾忌的说了出来。 “丁香!” 听到这个人的时候,秦净之还甚为意外:“为什么你会想到此人,我记得她并未和你有过节。” 林小桢不禁狂翻一个白眼,看着秦净之的意外,道:“天底下就你最笨了,还没有过节,我嫁给你,便是我和她最大的过节!” “嫁过来的第二日,我们在河边相遇,她就来探听我一二,然后张口闭口亲密叫你的名字,想让我误会她,然后就走了,再然后去城里的路上,教唆香莲王山枣几个人欺负我,却反被我戳穿了她,然后生气离开!” “我们在村口卖牙刷牙膏泥的时候,便是她带头起哄,说汪李氏乃是我们的托,说那东西不管用,就跑了!” “还有今日,在门口有人说过你也听见了,是她说我水鬼附身的言论,然后说完就跑!” “你说,我 们之间的过节深不深?你却浑然不知,哼!” 秦净之顿时明了。 丁香是喜欢他,才仇视的小帧,做了那些事情。 所以她有足够的动机,杀人灭口,陷害小帧? 秦净之无奈耸耸肩:“这个还真不清楚,不过娘子明察,我的心里只有你,没有旁人!” 林小桢懒得搭理秦净之的话,回想今日的事情,继续分析:“今天我给香莲看完病,因为沈连翘和丁香有过节,便和王山枣一起来找的香莲,然后走了,后来我去了城里,丁香可能是后来过来,正好朱翠婶子泡被褥烧水什么的在厨房忙活,她有足够的空闲时间捂死香莲再逃跑!” “所以,杀人凶手一定是丁香,若是她来的明目张胆的话,一定会有人看见,或者留下蛛丝马迹!” “那我们静等官府来人调查便好,到时候遭受官府的调查追问,想必丁香是扛不住就招供的,就怕,不是她另有旁人,那就不好调查了!” 林小桢坚定开口:“不管是谁,我一定要他们受到应有的惩罚,绝不会让真凶逍遥法外!” 秦净之嘴角勾起一抹欣慰的笑容,看着林小桢那倔脾气上来,还真是十头牛都拉不住。 但越是这样,就越是叫他刮目相看,挪不开视线。 …… 王山枣家。 此时王山枣还心有余悸的坐在自己的闺房里,爹娘都下地干活去了,她一个人在屋中莫名心里有些堵得慌。 她时不时的看向了屋外,听着路人的议论,心里却和打鼓了一样。 没人发现她吧?她一路上可都是很隐蔽的回来,还做了很多的伪装呢! 还有林小桢有没有被人揭发告状,翠婶子他们肯定要和林小桢没完没了的吧? 她的脑子里满是猜想,只不过王山枣心里害怕的很,不敢去李香莲家看看,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 “砰砰砰! ” 突然,院门口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声音震耳欲聋,吓了王山枣一大跳。 她镇定了一下心神,深呼吸一口气后走出了屋子,喊了一嗓子:“谁敲门呐?” 只见王铁宝从院墙边上窜出了个大脑袋,笑眯眯的盯着王山枣喊道:“是我,你小爷爷,有点事情找你!” 王山枣一瞧,见是王铁宝,虽然王铁宝和她爷爷是一个辈分,但是出生的晚,又没讨媳妇,四十岁的人在村上名声也不是太好,是有名的酒鬼,一般时候王山枣都不搭理他。 王铁宝也很少来王山枣家,除了逢年过节需要去太爷那边吃饭时,才会碰面。 “原来是小爷爷来了,有什么事吗?”王山枣一边说话,一边打开了锁着的院门。 王铁宝进了院子扫了一眼,双手背后,又朝着屋里走去,一副大爷的姿态。 王山枣不知道王铁宝到底要干什么,但是忍着他是长辈也就没催促,便跟着他一起进了屋子。 “小爷爷,要不要我去给你倒点水喝?”王山枣不冷不热的问道。 王铁宝转过身,瞧着王山枣那嫩嫩的脸蛋,虽然皮肤不白,但是看着就光滑,身段又苗条,长得也不赖,如今他都四十岁了,还是个光棍,寻常也没有个女人暖床,顿时连家里的辈分都不想管了,笑眯眯的盯着王山枣。 “不用倒水喝,山枣啊,我这趟来可是有事情找你的!” 王铁宝想着一会就能睡上这么水嫩的黄花大闺女,心里那叫一个兴奋。 王山枣微微一愣,甚是惊讶:“小爷爷怎么过来找我了?难不成有什么事情吗?” 王铁宝微挑眉梢,坏笑着盯着王山枣,道:“你先关上屋门,我就告诉你是什么事情!” 王山枣不悦的蹙起眉梢,看着王铁宝的眼神十分的轻佻,冷声道:“小爷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在村上胡作非为也就算了,怎么今天,还想来侄子家胡来么?” 王铁宝不停,笑意顿时没了,不客气的盯着王山枣道:“你这丫头,怎么和你老子说话呢,今天老子来,那就是来拯救你的,你现在要是不关门,那我立马就把我看见的告诉那李家!” 王山枣的心里一抽,惊恐的看着王铁宝。 王铁宝不客气的继续道:“那李家可是出了人命了,李香莲死了,来时我就瞧见了李四栏驾着马车去城里高官去了,说是有人谋杀了他家女儿李香莲!” “而李香莲死的时候,你可是在人家后院磨蹭了半天,进了屋子一会就偷偷从我院子边跑走了,你以为你做得天衣无缝,就真的无人看见吗?” “哼哼,真是想不到,咱老王家竟然出现了你这么个心狠手辣的孩子,还真是叫小爷爷我刮目相看呐!” 王山枣瞪大眼睛,此时已经浑身冒汗,不敢置信。 怎么会,她确定了那会子王家没人的,怎么可能? 王铁宝瞧着王山枣还愣神的模样,继续道:“我本想直接告官,到时候怎么着也能拿点赏钱,可一想到你是我大哥的孙女,也是我的堂孙女,我想着就不忍心,这才立即过来找你,将这件事情给完善的啊!” 王山枣腿下一软,跌坐在地上后良久,才又跪着爬到了王铁宝的跟前,哭诉道:“小爷爷,求您了,是孙女一时鬼迷心窍了,您可千万不要将此事说出去啊,求求您了!” 王铁宝瞧着王山枣哭的模样,立即抬手拉着她起身,黝黑的大手在王山枣身上掐了一下,王山枣震惊不已,便瞧见了王铁宝那充满了欲望的眼神。 “山枣,让小爷爷不说出这件事情也可以,那你以后可得伺候好了小爷爷!” 王山枣面色一惊,颤栗着问道:“小爷爷,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第一百三十四章 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王铁宝阴森一笑,看着王山枣道:“什么意思,你还不清楚吗?” “不过你若是不清楚的话,不着急,小爷爷会慢慢教你的!” 王山枣已经十五岁了,有些事情已经懂得,尤其是王铁宝的话,让她浑身都止不住的颤栗。 她吞咽了一口口水,惊讶的瞧着王铁宝。 “小爷爷,我,我可是您的孙女啊,你,你若是叫我伺候你,日后我可怎么嫁人?难不成要乱了辈分,嫁给小爷爷吗?” 王铁宝一点也不顾忌道:“谁叫没女人给小爷爷玩,辈分那玩意早已经不算什么东西了,再不享受享受女人的滋味,我怕是归西了也讨不到老婆!” “村窑子里的那帮老娘们,老子玩够了,倒是你这样水嫩的黄花大闺女,老子还真是没碰过,王山枣我告诉你,你要不从了老子,老子就将看见你的事情告诉官府,我相信到时候官府一定会给李香莲那个死鬼讨个公道,而你就要和沈自清一样被砍头!” 王铁宝说着忍不住叹息:“啧,一想到你这么年轻,就被砍去脑袋,到时候尸首分身,投胎都无门,想想我都觉得自己的脖子梗发凉啊!” 王山枣的心里,悔恨啊,又无可奈何的看着王铁宝,良久才失魂落魄道:“我知道了小爷爷,我答应你,只不过一会我爹娘就快回来了,不如改日再约?” 王铁宝摇了摇头道:“不用,我来的时候去了地里一趟,你爹娘估计忙到天黑才回来,这会子咱们有的是时间,而且我觉得你的第一次得在你的闺房里,那才叫刺激!” 说话间,王铁宝拉着跌坐在地上的王山枣就朝着她房间走去。 王山枣想要抗拒,可又不敢,眸中凝满了绝望和浓烈的恨意。 当被王 铁宝压在身下,传来痛楚的时候,王山枣的双手死死的抓住了被褥,心里是无比的怨怒,痛苦,和绝望。 林小桢,我不会放过你的! …… 临近天黑时分,李四栏和李水杨回来了,同时跟着来的还有县衙的队伍,张绍钦大人亲自带着仵作还有捕头们来了北屯村。 到了李香莲家门口的时候,天色如同蒙上了一层雾色,黑暗不浓,却笼罩着整个李家。 张绍钦走进屋中的时候,神色犀利的看了一眼众人后,当瞧见秦净之的时候,眼中露出了一抹意外。 随即,张绍钦收回了目光,然后清了清嗓子,沉声问道:“是谁发现死者属于谋杀,而不是暴毙而亡?” 林小桢当即站起身,道:“回禀大人,是草民发现的!” “你是何人,和死者有何关系?” “回大人,草民乃是北屯村秦家的儿媳妇,名叫林小桢,和死者就是朋友关系,同时也帮她医治身体!” “林小桢?”张绍钦意外的念叨了一句,林小桢此时抬眸,发现俊朗沉稳的张绍钦眸中有疑惑。 她立即解释:“便是上次林家灭门惨案被误抓的那个林小桢!” “哦,原来是你!”张绍钦这才想起来,也难怪秦净之会在现场。 张绍钦继续询问:“你怎知道死者被他人所杀?” 林小桢如实回答:“因为草民帮死者治病,但是并不会致死死者,结果帮死者抓药回来之后,便发现死者暴毙而亡,有所怀疑,死者家属们也愿意让我验尸,我便发现了死者是被人捂死,窒息身亡!” 听着林小桢清晰明了的回答,张绍钦都很难想到,这样一个瘦弱的女子竟然愿意验尸?勇气可嘉! “那本官问你,你既说了替死者治病,那死 者是什么病,你抓的又是什么药,死者生前可吃过?” 林小桢瞧着满堂的人,都是知情之人,便没有隐瞒。 “死者怀孕了,但是不想要孩子,托我帮她开的药方流掉孩子,然后出血过程中,草民帮她止血后,她无碍时才去城里抓点养身子的药,草民所抓药材在城里明仕堂的药铺有备案!” 张绍钦眉头微蹙,有些不悦:“你是说,死者已经身怀有孕,那为何不要?” “因为死者的孩子,是被山匪糟蹋而来,根本就无法要,所以只能不要!” 林小桢想着不如趁这件事情,将山匪的事情夸大,若是县衙有心,一定会去派兵绞杀山匪,也算是替李香莲报了另外一个仇。 “一个月前,死者与其母亲回家途中,被山匪掳去糟蹋了,几天前,死者发现自己不幸怀有身孕,万念俱灰之下差点寻死,草民极力的劝阻了她,叫她日后好好生活,只不过孩子是个孽缘,连个父亲都没有,而死者又恨被糟蹋过才怀有的孩子,孩子长大后肯定会痛苦!” “所以,与其生下来,不如放过那孩子,也放过死者,死者这才想通,还想着好好活着,将找山匪报仇当做人生的信念!” “大人,死者生前最大的愿望就是想去官府告状,缉拿那些为非作歹,坏事干尽的山匪,想不到如今却死于非命,可草民却不能装作不知道,所以特意将此事告诉大人,希望大人能够派兵缴山匪,也算是保佑一方人的安忧,还死者,还有那些被山匪糟蹋过的姑娘们,和被抢的老百姓们一个公道!” 张绍钦的心里有些颤动,完全没有想到,山匪如今已经猖獗到现在这个地步,还真是罪无可赦。 只不过这个林小桢,倒 是挺会借东风…… “你的事情本官会派人查明,如若属实,我立即派人追缴山匪,咱们言归正传到死者身上来,你说死者是被人捂死,可有何证据?” 林小桢点了点头,然后回头看了一眼李香莲的遗体:“尸体就是最好的证据,大人也可以叫仵作验身确认!” 张绍钦点了点头后,朝着身旁的仵作使眼色。 仵作立即上前,蹲下身子开始为香莲检查。 此时朱翠婶子已经醒来,瞧见这么一幕,不忍心的偏过头去。 待检查结束了,仵作站起身后,朝着张绍钦汇报:“启禀大人,死者确实是死于窒息,也就是被人捂死,她的嘴巴里和鼻腔都有充血可疑的痕迹,另外死者肚子上还有几个针孔,下身也确实刚流掉了孩子!” 一番话,证明林小桢说的都是真的。 李家的众人都不敢相信,如果李香莲真的是别人谋害的,可真是叫人难过。 朱翠闻言,立即扑通一下跪在了张绍钦的面前开始哭诉:“大人啊,您一定要查明真相,抓到真凶,还我女儿一个公道啊…不知道是谁这么心狠手辣竟然下如此毒手,我可怜苦命的香莲啊……” 李四栏虽然已经平息了不少的愤怒,可这会子又听说李香莲千真万确就是被人谋杀的,气的不行,但是碍于张大人在,他才收敛住了,脸上却充满了愤怒。 张绍钦在屋子里围绕了一圈后,又突然看向了林小桢,问道:“既然你分析的事情那么的全面,那你心里可有什么怀疑的人选?供本官参考一下?” “有,她就是私塾先生的女儿丁香,此人有一定的作案动机!”说完,林小桢又将对秦净之的那一番解释重新说了一遍。 张绍钦不知道为什么,瞧 着林小桢那么的笃定,也没有一丝的怀疑,便朝着身旁的人吩咐道:“去将丁香提来,顺便检查一下这个屋子的四周,可有留下什么可疑的线索!” “是!”众人答应一声,立即去忙碌去了。 不一会,丁香就被人提审而来。 一带进了灵堂里,丁香立即不高兴的开口“我不是杀人凶手,你们凭什么抓我来?” 两个捕头押着丁香跪下之后,张绍钦缓缓转身打量着丁香。 “本官问你,李香莲死得时候你在哪里?” 丁香负气得甩掉了两个押着她的捕头,抬眸看着张绍钦,立即严肃认真的回答:“案发之时,草民正在家中帮着父亲整理书架子!” “有谁能够作证?” “家父家母,还有在私塾读书的那些孩子们,在下午的时候,草民还和他们玩了一会!” 张绍钦立即看向了自己的捕头侍卫。 那人连忙跟回答:“回大人,此女所言不虚,确有此事,属下在去的时候,已经打探调查过了,今天下午也就在丧礼摆起来的时候,她才离开了家门一会,不过又立即赶回去帮忙了!” 张绍钦点了点头,便道:“那放走吧!” 丁香此时得到了自由,她站起身瞧着张绍钦,壮着胆子看向张绍钦问道:“张大人,请问您刚来北屯村,是如何觉得草民会是杀人凶手,还第一个提问?” 张绍钦不温不火的慢悠悠的回到了一句:“本大人不过是在依着仵作验尸后的结果,想看清楚李香莲身边的人到底哪几个人关系最好,她才会在死前那么的惊讶! “本官是当地父母官,出了人命自然要管,只不过死者死不瞑目,那很有可能是被身边最熟悉最不可思议的人所杀,才会依次调查,和身份无关!” 第一百三十五章 我们根本不熟! 丁香看着张绍钦,委屈不已得问道:“那大人为何独独请了我来?怎么不见平日里其他和香莲交好的人?” 张绍钦瞧着丁香一幅理直气壮的模样,冷静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歉意,轻咳一声:“那当然是一个一个去请,丁香姑娘难道对本官的主意不满?” 丁香毕竟不是林小桢,只气愤了一下,便气馁了。 “没有,是小女子唐突了。” “这里没你什么事了,既然此命案和你无关,那你可以回去了。” 丁香却不走了,脸上露出了伤心的神情:“启禀大人,香莲乃是我从小玩到大的姐妹,如今她出了这样的事情,我的心里也很难受,能否请大人恩准我在这里等到香莲的案子破了,看到凶手绳之于法,我再回家?” “等到案子破了,可能需要很长时间,这么晚了,怕是姑娘在此不便,还是速速回去,等有消息本官会告知村里里正!” 丁香闻言,斜睨了一眼秦净之,不甘心道:“大人,小女子就算回家,也会挂心此事,还不如在这里等着,等到事情水落石出,也当是送香莲最后一程了,请大人成全。” 林小桢冷眼瞧着,心想这个丁香,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她特意拉扯了一下秦净之,秦净之瞧着林小桢脸上露出的防备,忍俊不禁地笑了。 张绍钦见丁香执意要留下,也就没有多加劝阻了,便吩咐捕头衙差们去李家前后院看看,可有蛛丝马迹。 吩咐好一切后,张绍钦目光淡漠地扫了一眼林小桢,刚刚碍于情面,他并未说明是林小桢首要怀疑丁香,他才命人抓了丁香回来。 林小桢和张绍钦的眼神碰上的时候,却一点也不惭愧。 因为在林小桢的心里,丁香一定是杀人凶手,不然在村里面,除了她,还能有谁? 或许是沈连翘? 可沈连翘 应该没那么大的胆子和魄力。 张绍钦瞧着林小桢竟然有一幅信誓旦旦的架势,便挪开了目光。 他转身看着朱翠问道:“本官问你,今日都有何人来过你家中?你女儿遇害之时,你又在做什么?” 朱翠啜泣着回答:“回大人,今日除了给我女儿治病的小帧,还有她寻常两个要好的姐妹王山枣和沈连翘来过,除此之外,家中没别人来过。” “不过,我女儿遇害的时候,她们都已经离去,只有我和女儿在家,她昏迷着,我就给她换了被褥,然后去了厨房烧水,去了两趟,第一趟回来的时候,她还好好的,没想到第二趟回来的时候,我女儿她就……” 朱翠没继续说,众人也都清楚了后来是怎么回事了。 这时,去前后院子查看的衙差们都回来了,一一汇报,均没有发现可疑之处。 张绍钦微微眯了眯眸子,脸上凝着一股子沉重。 前院后院没有可疑之处,难不成凶手从天而降?捂死了李香莲后,然后飞走了? 张绍钦疑惑的目光放在了朱翠得身上,一时不得其解。 这桩案子,貌似没那么简单。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张绍钦正在想着,今晚是留宿在此办案,还是打道回府。 毕竟这李香莲无缘无故被捂死家中,却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这个太奇怪了。 恐怕不是一两天就能解决的案子。 林小桢这时候在秦净之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后,秦净之立即朝着张绍钦走去。 “大人,可否行个方便,你我二人院中一叙?” 张绍钦微微蹙起眉梢,询问一句:“何事?” “是有关这个案子进展的事,不过在这里不太方便说。”说话间,秦净之扫了一眼屋里得人。 张绍钦顿时明白,吩咐衙差们在屋里等候,然后随着秦净之走出了屋子。 林小 桢安静的坐在李香莲的灵前,但愿她的主意能够引蛇出洞,思虑间,林小桢犀利的盯了一眼丁香。 正好此时丁香也朝着她看过来,二人视线在空中相撞,谁也不让着谁。 只见丁香迈步朝着林小桢走了过来,步步生莲,缓缓而妖,尤其是在烛光映照下,丁香那长得玲珑精致的小脸蛋,加上苗条纤细的身材,在村里确实算最好看的女人了。 虽然每次丁香都会对她放冷箭,可是在外人面前,她伪装的就像是下凡的仙女一样,无辜柔弱,备受追捧。 连林小桢也不得不承认,这样的丁香,确实是完美伊人,只可惜这样的外表下却有着蛇蝎心肠。 好端端的人不做,非要当白莲花。 林小桢目光中的敌意就更浓了几分。 “小帧,我知道是你和张大人说我是谋害香莲的凶手,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真的想不明白,我是哪里得罪你了吗?” 丁香走上前,一开口,就显得自己十分的委屈,好似是林小桢欺负了她。 说话间,眼眶都泛红了。 啧,可真是演戏的高手! 林小桢嘲讽一笑。 “想不明白么?那看样子你也没有传闻中那么聪慧啊!” 丁香微微一怔,旋即楚楚可怜道:“小帧,你不要总是用这种口气说我,我们就不能化干戈为玉帛,和睦相处吗?” “而且这一次香莲遇害了,我是真的很难受,我也没有精力去应付你的猜忌,我只想我们好好的努力,帮香莲查出谋害她的凶手,然后送她最后一程,至少在丧礼结束前,我们不要再起争执了,可以吗?毕竟死者为大!” 林小桢听着丁香的一番话,顿时皱起了眉头,眸光中闪烁着犹豫。 虽然丁香这个人她看不惯,可她刚才却说了句人话。 死者为大! 目前最重要的是找出真凶,为李 香莲报仇,而丁香说的如此诚恳,毫无心虚的反应,难不成她真的不是凶手? 丁香被林小桢的目光看的,很是受伤的解释:“我知道,你还在怀疑我,但是小帧,我能够对天发誓,香莲的死和我没有一丁点的关系!” “你说的我不信,但是我会等张大人查出真凶,你最好祈祷和你无关!” 林小桢懒得和丁香墨迹,确实,就算要吵架,她也要等到安葬了李香莲之后,再找丁香这个白莲婊算账。 现在,不是算账的时候。 丁香闻言,立即笑颜逐开:“谢谢你小帧,我保证这件事情和我无关,我也知道你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正是因为你人丑心善,又勤劳,所以净之才会格外的对你上心,还会敬佩你,连我也渐渐地被你所吸引呢,小帧,你真的很不错!” 林小桢狂翻一个大白眼。 什么叫人丑心善又勤劳? 到底是夸她还是损她? 林小桢冷冽的斜睨了一眼丁香,不客气道:“我如何还用不着你来评价,不过再次提醒一句,不要叫我男人那么亲昵,他说根本就不认识你!” 丁香面色一滞,瞬间十分难看,好像是受到了什么重大的打击,纤瘦的身子摇摇欲坠。 “净之他……当真是这么说的?” 林小桢不禁眯了眯眼眸,哼了一声:“丁香,你还要跟我演戏么?信不信我现在就叫我男人进来和你对峙,别总搞得一副你和他很熟的架势,故意的让人误会,好吗?” “我不是你以为的那种女人,不会因为你含糊不清的话就去吃醋,然后回去质问吵闹,再然后一点一点地逼走我男人的心,所以你那点心机现在最好还是收起来!” “再者说,不要以为你说了一句死者为大,在香莲的灵堂上就能如此挑战我的底线!” 丁香脸色此时已经苍白如纸了 。 此时,秦净之已经和张绍钦说完,从门口走了进来。 一瞧见丁香和林小桢两个人在说话,气氛有些箭弩拔张,便立即走上前。 林小桢还没反应过来,丁香便立即哭诉着跑到了秦净之的面前,啜泣道:“秦净之,对不起,我可能是说了什么让小帧误会了你我的关系,但是我真的不是有意的,若是小帧和你生气吵闹什么的,你可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林小桢没想到这个白莲婊,竟然如此的不要脸! 说好的化干戈为玉帛,至少在李香莲的灵堂上不要搞事情,结果扭脸就可是给她和秦净之制造矛盾? 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秦净之倍感意外的看了一眼狂翻白眼的林小桢,又瞧着哭哭啼啼的丁香,那梨花带雨的模样,寻常人瞧见定是要心疼的不行。 丁香故意拿捏好了度,伸手就要去抓住秦净之的手,继续加重矛盾。 秦净之如同弹开了一样,退后了几步,旋即冷淡开口:“我和小帧的事情就不劳你多说了,不过有一点倒是说得对,你日后不要再见到人,就故意说我与你有多亲近的话,我们根本不熟,也省的惹我娘子心里不舒服!” “若是你继续不自重,回头叫我娘子烦心了,可别怪我去找令尊谈谈此事!” 说完,秦净之和躲避瘟神一样的绕开了丁香,走到了林小桢的跟前。 丁香又气又急,却佯装出一副伤心失落的模样回头喊了一声:“秦净之,你别误会我,我真的什么都没做……” 可惜,秦净之压根就不理睬她,倒是林小桢得意的勾唇一笑,满脸挑衅的看向丁香,慢悠悠的竖起了一个中指。 丁香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知道肯定是在得意,和她炫耀,顿时心里愤愤不平。 凭什么净之要心疼爱护这个丑八怪,反而视她如无物? 第一百三十六章 引蛇出洞的法子! 丁香垂在身侧的手,忍不住攥起了拳头,脸上却哀怨又委屈不已的盯着秦净之,她想叫秦净之看见,看见她楚楚可怜又动人…… 林小桢却拉着秦净之朝着后门走去,直接无视她。 李月芽此时走上前,看着丁香忍不住埋怨一句:“丁香,不是我说你,你看上谁不好,你非要在秦净之身上下功夫,他是有妇之夫,和你是万万不可能的,你可别去折腾他俩啊,不然回头别怪我和你翻脸!” 丁香扭头斜睨了一眼李月芽,酸酸的开口道:“是,他们马上就是你二弟,二弟妹了,你们一家人眼里哪里还有我!” “而且林小桢举报我是凶手,我都没有计较,不过说了两句就发飙,我不过是和秦净之解释一下,叫他心里别误会了我,我什么都没做好么!?” 李月芽也不知道说什么,只好作罢。 朱翠扶着李四栏坐在小板凳上,蒋芳和李月芽帮衬着,李三梁则是蹲在房屋门口,瞧着院中的衙差们。 张绍钦则是和秦净之说完话之后,就立即派人去挨家挨户的敲锣打鼓,传递一个十分重要的信息去了。 后院门口。 今晚的月亮格外的圆润,皎洁如玉,照着这一片大地。 林小桢问道:“怎么样,你说给张大人听,他同意那个计划了么?” 秦净之答应一声:“同意了,相信一会子就能找到赵里正传消息去了,只是不知道会不会奏效!” 林小桢勾唇微微一笑,眸中闪过一抹慧黠:“若是那人心虚,定然会夜探李家,拿走证据,我们只需要引蛇出洞就好!” 原来,林小桢的计划是让张绍钦派人去村里说一边,就说李香莲家中找到了凶手遗留的重要物件,让全村人去李家认一下,看看物件是谁的, 都是一个村里的人,应该会有印象,并且一定说明了,重要的物件摆在了灵堂的桌上,供人辨认。 谁若是能够辨认出物件是谁的,提供了重要的线索,将当场奖励十两银子,时间只到子时,过期不候,因为衙差和大人还要赶回城里,怕回头没时间。 这样的消息传出去,一定会起效果。 不一会,村子里就响起了敲锣的声音,赵里正带着衙差们挨家挨户的通知此事。 彼时。 王山枣家中。 王山枣的爹娘一回家,就发现寻常难得上门的王铁宝也在家里院子里,顿时夫妻俩忙活着做饭,招待长辈。 而王山枣的脸色十分的难看,却又碍于王铁宝在,一直陪着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她现在恶心的连自己的屋子都不想进去,一想到已经发生过的事情,王山枣的心里,后悔不已,愤恨难耐。 不一会,山枣娘做好了一大桌子菜,招呼着王铁宝。 王山枣的爹王学成招呼着王铁宝喝酒吃菜,一家人表面其乐融融,内里却隐藏着肮脏不堪。 “小叔,下次你若再来家中,一定叫山枣去地里叫我们,我们也好早点回来,不至于才备下这点薄菜,显得招待不周了!” 王学成一边敬酒,一边说道。 村子里,对于辈分之说,十分敬重。 王山枣和她娘都是女眷,是上不了饭桌的,只能端着小板凳坐在门口端着饭碗吃饭。 王铁宝一边喝着美酒,色眯眯的小眼神时不时落在王山枣身上,心里还有点泛痒痒。 他笑着摇头:“没事的,学成啊,是我叫山枣不要去叫你们的,等你们干完活再回来就好了,反正我是闲人一个,比不得你们大忙人,下午在家里,山枣招呼的我挺好的,你可真是养了个好闺女啊! ” 说话间,王铁宝意味深长的笑着。 王学成斜睨了一眼门口的王山枣,顿时摆手道:“什么好闺女,不过都是赔钱货,还没我家二狗子好,对了,小叔,若是你认得不错的人家,可得帮我们看看,再留一两年,这赔钱货就得嫁人了,哎,真是白养了十几年了!” 王山枣顿时不高兴的喊了一声:“爹,你说啥呢……” 王学成没搭理她,继续和王铁宝喝酒。 此时门口传来敲门声,山枣娘迎出去便发现是赵里正带着官府的衙差来了。 “哎呦,这是哪阵风,竟然把赵里正您给吹来了?”山枣娘客客气气的问道。 王山枣一瞧见赵里正带着衙差进了院子,心里咯噔一下,顿时傻愣在了原地。 王学成和王铁宝也立即放下酒杯迎了出来。 赵里正带着衙差们瞧着王家正在吃饭喝酒,便不多干扰,赵里正轻咳了一声,道:“我来没别的事,就李香莲遇害一案做个通报,官府的人在她家附近找到了疑似凶手留下的物件,张大人重金悬赏,让人过去辨认,谁能认出来,说出准确的物件持有人,将重赏十两银子,只到子时,过时不候啊!” 王山枣的脸色更难看了,王铁宝下意识的扫了一眼她,旋即好奇的看向赵里正问道:“里正,可有说是啥物件啊?” “凶手遗留的,你要好奇就去李香莲家辨认就好了,行了,不耽误你们吃饭,我还要去通知下一家呢!” 说完,赵里正带着衙差离开了。 王学成忍不住叹息一声:“这李四栏可真是倒了血霉,虽说是赔钱货,可也养了这么大了,马上就能嫁人卖钱了,却就这么没了,真是可怜!” 山枣娘好奇的问道:“他爹,小叔,不是说辨认出来给重金 十两银子么,要不我们去看看,顺便也能搞清楚,到底是哪个狠毒的,对李家的闺女下狠手呢!” 王学成本想同意,谁知道王铁宝一改寻常笑眯眯的脸色,严肃的说道:“死人有什么好看的,依我看可能都是官府搞出来忽悠人的,我今天可要和我的大侄子好好的喝一次酒!” 说完,王铁宝拉着王学成进了屋里。 山枣娘不敢埋怨,只撇了撇嘴,然后抱怨着去厨房干活去了,瞧着王山枣好半天都愣住了,站在门口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山枣娘忍不住呵斥一句。 “山枣你这个死丫头,是不是又欠揍了,还不赶紧死过来帮忙!” 王山枣被吼得猛然回神,立即答应一声进了厨房,却一直心不在焉。 好不容易趁着王铁宝如厕的时候,王山枣冲进了茅厕里,吓得王铁宝哆嗦了一下子,可看清楚是王山枣凑了进来,而且此时他还脱了裤子,笑眯眯的问道:“怎么了,山枣,这么快就又迫不及待的想要了?” 王山枣一愣,低头看见那恶心的东西,立即抬眸抓着王铁宝的手小声问道:“小爷爷,现在怎么办,里正说了县衙的人找到了凶手丢的东西,我正好有个新买的手串丢了,怎么办啊?我会不会被揭穿啊?” 王铁宝眉头一蹙,思虑了一会后,摇头道:“应该不会那么巧,再说了,到时候你不承认就好了,全天下那么多一模一样的手链呢!” “不行,小爷爷,我那手链上还刻着我的名字了,只不过很隐蔽,怎么办,若是叫人认出来,我就遭殃了!” 王山枣担忧不已,一副急的快要哭的神情叫王铁宝的心里有些心疼。 一想到王山枣那曼妙的身姿,王铁宝也觉得万一王山枣被抓了,他 又没有嫩姑娘玩了,那多可惜。 “好了好了,既然如今你是我的人了,那我也不会亏待你,一会我回家的时候就去瞧瞧,趁人不备将那手链偷来,再给毁掉,这下子你放心了吧?” 王山枣一听,顿时感激不已:“小爷爷,若是您真的能毁掉了那物件,这辈子只要您愿意,什么时候山枣都愿意伺候您!” 王铁宝满意的笑着,抬手摸了一下王山枣的脸蛋,道:“那好,趁着你爹娘不注意,在这里再满足一下小爷爷!” 王山枣脸色一僵,顿时想要后退,却被王铁宝直接抓住,翻过她的身子直接压上去。 发泄了一顿的王铁宝甚至满意,然后在王山枣身上擦干净后,提起了裤子后轻拍了一下王山枣的身子,保证道:“放心,山枣,小爷爷一定会力保你不出事的,你安心在家稳住,不许自乱阵脚!” 说完,王铁宝满面春风似的离开了王山枣家。 王山枣躲在茅厕中,早已经哭的满脸泪水。 直到前屋传来了山枣娘的骂咧叫喊声,她才草草的收拾了一下自己,尽量显得不那么狼狈的去了前屋帮忙。 李香莲家。 李三梁一家人已经回去休息了,灵堂里就剩下了蒋芳和李四栏,林小桢和秦净之以及死赖着不走的丁香,张绍钦坐在门口,衙差们都在院子里看守着,等着来人辨认灵堂里的东西。 不过此时,哪怕有十两银子的悬赏,前来辨认的人也很少,只有一两个人。 不一会,王铁宝那摇摇晃晃的身子出现在了李香莲家门口,浑身泛起一股浓烈的酒味,十分刺鼻。 衙差们一瞧见他,立即问道:“你可是来辨认凶手物件的?” 王铁宝笑眯眯的点了点头:“是啊是啊,官爷,那东西在哪里呢?” 第一百三十七章 替王山枣当替死鬼? 衙差们看了一眼屋子后,便放行了王铁宝。 王铁宝嬉皮笑脸的和张绍钦打过招呼后,张绍钦便领着他走到了八仙桌旁边,此时一块蓝布盖着所谓的“凶手物件”,王铁宝立即直勾勾的瞧着。 林小桢和秦净之他们也随之注意到了王铁宝的神情。 张绍钦看了王铁宝一眼后,便掀开了布,盘子里放着的是一个香囊,王铁宝瞧了一眼后,眼珠子骨碌一圈转悠,心想咋是香囊?山枣丫头丢的是手链子吧? 这倒霉的丫头,怎么丢三落四的。 张绍钦一眼就注意到了王铁宝的神情和其他来辨认的人反应完全不同,而且有那么一瞬间的迟疑。 他立即沉声开口:“你可认得这香囊?” 王铁宝摇了摇头:“回大人,我能拿起来看看吗?这晚上烛光黑,我眼神不好,瞧得不太清楚!” “可以!” 张绍钦说完,犀利的眸光一直盯着王铁宝脸上的神情。 王铁宝拿起香囊左看右看之后,发现香囊上并没有留下王山枣的任何信息后,直接谄笑着道:“完蛋了,我压根就不认识这香囊,看样子十两银子泡汤喽!” 他朝着张绍钦说完后,笑着放下了香囊,好似轻松了不少。 张绍钦微微蹙眉,紧盯着王铁宝,却装作严肃道:“既然辨认完了,便撤下去!” 王铁宝答应一声,说完转身走出了院子,临出门前又回头瞅了好几眼。 屋子里剩下的几个人都观察到了王铁宝的异样。 秦净之和林小桢立即凑上前,看着张绍钦的脸上的凝重,秦净之率先开口:“大人,可有发现什么?” 张绍钦抬眸看了一眼秦净之,询问道:“刚才来辨认之人,在村中风评如何?” 秦净之闻言就知道这其中有猫腻,立即回答:“风评不好,为人好吃懒做,至今光棍一 个,就住在李家隔壁,反正村中有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大部分都是他做得,而且有些无赖,脾性不是太好相处!” “那你认为,此人可是谋害死者的凶手?” 张绍钦话音才落,秦净之神色怔住。 林小桢的心也轻颤了一下。 丁香立即凑上前来,抢先开口:“大人,难不成你是发现了什么么?只不过那王铁宝为何无缘无故的就要杀害香莲呢?他和李家又没有仇,又没有理由下手的啊!” 林小桢冷眼斜睨着丁香,心想这白莲婊怎么有点维护王铁宝的意思? 她眯了眯危险又狐疑的眸子,脑中的思绪像是打结了一样,暂时梳理不开。 张绍钦皱眉看了一眼丁香后,又瞧向秦净之颇有赏识的问道:“你说说你的见解!” 丁香一见自己被无视了,顿时又羞又愧,却不敢发作,只得揪着手帕子站在他们身旁。 林小桢的心里不免偷偷乐呵,看向张绍钦的眼神都温柔了几分。 这个大人,看样子不是贪图好色之徒啊! 秦净之微点头后,看向张绍钦回答:“大人,依我看,王铁宝不太像是凶手,第一没有理由,第二根据李香莲死去的惊愕反应,应该也不是他,而是和李香莲十分熟悉的人,据我所看,倒不如请和李香莲很熟悉的另外两个姐妹,沈连翘和王山枣前来询问一下!” “王山枣和沈连翘不是那会子从李家离开,然后路上都有人瞧见她们离去,完全有不在场的证明,叫来应该也无用!” 秦净之便不再多言,不过张绍钦能和他商议几句,已经算是很给他面子了。 张绍钦说完后,还是觉得王铁宝有问题,立即吩咐两个衙差偷偷的去监视着王铁宝的一言一行。 过了一会,辨认的人又来了一拨后,没人再有异常的神情反应后, 张绍钦便故意大张旗鼓的收工,带着衙差提前离去,说是回城了。 实际上立即隐藏起来,埋伏在了李香莲家附近。 林小桢和秦净之守着灵堂,叫朱翠和李四栏先去房中休息,今晚注定是一个漫长的拉锯战。 倒是丁香,也执意要给李香莲守灵堂,林小桢和秦净之也无法赶走她,便由着她了。 子时一刻,月影西斜,天边浮云飘过,银色的月光倾洒了一地,照着李香莲家的院子十分的亮堂。 林小桢依偎在秦净之的怀中,两个人靠在墙边坐着,这会子也有些疲倦了。 丁香坐在另外一旁,眼巴巴的看着秦净之。 这辈子,可能这会子是她和秦净之距离最近的时候,也是相处的时间最多的时候了。 只是多了一个林小桢,丁香就像是看眼中钉肉中刺一样的瞧着她,心里暗戳戳的想着,到底用什么法子,能让秦净之从此讨厌林小桢呢? 越是瞧着秦净之清隽棱角分明的俊颜,丁香的心里,越是和猫抓了一样的闹心。 那种不甘,就像是雨后的春笋在疯长。 王铁宝在家中眯了一下,猛然惊醒后,忽然想起来,不管什么物件,今晚可都是要偷来的,这会子县衙的人应该撤走了。 而灵堂里,应该没几个人守候着。 他此时睡的清醒了,立即下床趿拉着鞋子套上衣服后,朝着门口走去。 周围静悄悄的,只听见了蛙声片片,蛐蛐叫声连连。 王铁宝看着没有异样,隔壁的李香莲家也十分安静,便快步的朝着李家走去,心里祈祷着李家灵堂里的人都打瞌睡了,他也好下手啊! 灵堂中。 林小桢和秦净之渐渐地有些困了,开始打瞌睡,他们醒着,反而吸引不了凶手前来查探。 丁香却睡不着,愤恨的盯着对面两抹依偎在一起的人。 忽然 ,后院里刮来了一阵大风,吹的后门开了,木门摔在墙上框咚响了两声。 丁香吓了一跳,她沉声惊呼一声,急忙往秦净之身旁跑去:“秦净之,林小桢,后院……好像有什么东西推开了门!” 林小桢和秦净之顿时朝着后门瞧去。 后院门黑漆漆的什么也瞧不见,只不过门打开后,一股风吹了进来,吹的盖在李香莲尸体上的白麻布呼啦呼啦的就要被吹走了一样,豆大的烛光摇曳不停,让安静的堂屋里顿时恐怖阴森了起来。 丁香吓得紧吞了一口口水,大气不敢出的靠墙坐着。 秦净之和林小桢却相互对视一眼后,心想可能是某些人已经蠢蠢欲动了,便道:“我们去看看!” 林小桢点头答应,二人起身就要跟上。 丁香立即站起身说到:“我一个人留在灵堂害怕,我跟你们一起去!” 林小桢回头鄙夷的看了一眼丁香,虽然不想带她,但是只有带走丁香才能监视着她,也保证她不在堂屋里,才能确保引蛇出洞。 只不过林小桢语气不太好,不客气道:“你若愿意跟着就跟着,但后院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可不会护着你!” 丁香无奈答应:“我知道,你们能让我跟着就很不错了!” 表面上答应了,心里却委屈愤懑。 这个丑八怪,可真是事多。 于是,三个人朝着后门走去,堂屋里空荡荡的,只有李香莲的尸体躺在正中央的凉席上。 王铁宝这个时候翻身进了院子,猫着身子快速的钻到了大门口,探出脑袋瞅了一眼堂屋,发现堂屋中一个人都没有。 顿时心里大喜,真是天助他也! 王铁宝轻手轻脚的立即冲进了堂屋里,走到八仙桌旁掀起蓝布,拿着香囊后,脸上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 心里美滋滋的想着,王山枣,老子 为了做了这么多,日后你若是不伺候好老子,老子绝对弄死你! 如此想着,王铁宝刚要转身离开,忽然脖子上传来了冰凉的感觉。 “果真是你!” 王铁宝听着熟悉的声音,紧张的吞咽了一口唾沫后,缓缓转身,便瞧见了铁青着脸色的张绍钦,而他身后正好有两个衙差拿刀架着他的脖子。 “大,大人,怎么是你们?” 王铁宝面色惶恐不安的问了一句。 张绍钦紧蹙眉梢,不客气道:“还不赶紧抓牢了凶手,别让他跑了!” 彼时,林小桢和秦净之以及丁香三个人从后门又走了回来。 王铁宝见状,顿时心里明了,这是一个圈套! 瞬间,王铁宝就举起双手开始求饶:“张大人,误会啊,我不是凶手,你们抓我没有用的!” 秦净之淡漠开口:“你若不是凶手,又何须这三更半夜跑来李家偷走凶手遗留的物件?” 王铁宝眼珠子骨碌转悠了一圈后,旋即解释:“我,其实这香囊我就是看着挺好看的,一时间贼心起了,就忍不住想占为己有,我,我真的不是杀人凶手!” 张绍钦厉声开口:“是不是凶手,随本官去县衙里严审一番,自然知晓,行了,带走他,回滁州城!” 衙差们答应一声,立即押着王铁宝就准备朝着门口走去。 王铁宝一听见要审讯,顿时害怕不已,那滁州城里审讯一次,几乎就要掉了半条命,到时候没罪都被审问出有罪了,那种皮肉苦和委屈他哪里能承受? 不行! 王铁宝心想着自己还没有娶媳妇呢,怎么能如此不明不白的就死在牢中,替王山枣当了替死鬼? 他顿时哭诉不已,求饶道:“大人明察啊,草民真的不是杀害李香莲的凶手,草民就是一时好奇,过来瞧瞧而已啊,没别的想法,冤枉啊……” 第一百三十八章 原来憋着坏在此处! 张绍钦冷冷开口,目光锐利如刀的盯着王铁宝:“你现在的这些话没有任何用,你前来盗取凶手丢下的物件就已经暴露了你的行凶行为!” 林小桢却很疑惑,凶手是王铁宝吗? 她的直觉怎么觉得不是他。 此时,屋里面已经休息好的朱翠和李四栏听闻了动静跑出了屋子,一瞧见衙差押着王铁宝,二人脸上的神情转变的很快。 李四栏抬手颤栗着指着王铁宝问道:“这,这难道说王铁宝是杀害我家香莲的凶手?” 张绍钦他们都没有回答,下一秒朱翠已经冲上前狠狠的踢打着王铁宝,哭诉着骂咧:“你这个挨刀子戳心眼的畜生啊,我家香莲怎么着你了,你要捂死她,呜呜呜……你还我女儿的命来,我可怜的香莲啊!” 李四栏也走上前愤恨的捏紧双拳,一双充血的眸子死死的盯着王铁宝。 好似下一秒,他就要冲上去掐死他! 王铁宝被打的龇牙咧嘴,想要闪躲,却被两个衙差给禁锢住了,他急忙解释:“我不是凶手,朱翠你别打了,哎呀我真的不是凶手,你打我没用啊……” 林小桢瞧着王铁宝的神情,毫无心虚忏悔之色,不由得靠近秦净之小声问道;“你觉得王铁宝是凶手吗?” 秦净之微微摇头:“不是!” “那他为何来偷香囊?”林小桢搞不懂这一点。 秦净之微蹙眉梢,小声回答:“或许他是知情人,而真凶给与他一定的好处了,除此之外,我也想不到其他的缘由!” 林小桢如茅塞顿开,下意识的看向了丁香。 二人小声的议论被丁香听见了,丁香瞧着林小桢怀疑自己,她立即走上前一步,朝着张绍钦进言。 “大人,此人并不是凶手!” 丁香的声音不大不小,却清脆响亮,屋中众人都听见了。 张绍钦微 蹙眉梢,犀利的眼神盯着丁香:“你何出此言?难不成你知道真的凶手?” 丁香缓声慢语的解释:“大人,若王铁宝真的是凶手,他来辨认过香囊就应该知道,这香囊并非是他丢的,根本不可能在半夜三更顶风作案跑来偷香囊,然后暴露自己,所以,这足够说明他绝对不是凶手!” “我认为这人一定是知道谁是凶手,但是被凶手收买了,可凶手也不知道丢了什么物件,只叫他来试探然后一定将遗落的东西偷走毁灭,所以,我认为王铁宝是在为真凶办事,但并不是凶手!” 张绍钦听着丁香的话,稍加分析后,皱眉打量着王铁宝。 丁香的一番话成立,毕竟香囊是他拿出来当做诱惑真凶的东西,可王铁宝也有可能是真的掉了东西,偷香囊只是在伪装自己,然后找寻自己真的遗落的东西,这种可能也不是没有。 王铁宝立即大呼一声:“对,我不是凶手,我真的不是凶手,我和李家无冤无仇,和李香莲也没有仇,我干嘛要偷偷潜入李家杀了她,还是丁香慧眼识人!” 朱翠顿时停住了手,眼珠子还挂在眼角,就疑惑的问道:“那到底是谁要杀害了我的女儿?” 而林小桢顿时又刷新了对丁香的见解,抬眸看着秦净之小声道:“看见没,这女人真够恶心的,明明是听了我们的话,然后自己多加解释一番,跑去和张大人邀功了!” 秦净之勾唇浅笑,低头看着林小桢:“我怎么闻到一股酸酸的味道,你是吃醋嫉妒她么?” 林小桢顿时不高兴的瞪向了秦净之:“胡说,我明明是说这个女人心机深,我有什么好嫉妒的,我只是不想出风头,和官府的人多打交道而已!” 秦净之笑的眯起了狭长的凤眸,抬手轻轻握住了林小桢的手,贴 在她耳边小声道:“我只心悦于你,在我心里,世上无人能比你好,哪怕丁香再好,不如我眼,也只是空气!” 林小桢愉悦的勾起了唇角,对丁香那点意见放缓了一些。 但不得不说,丁香人长得好看,又聪明会耍心机,重要的她真的很会把握时机。 而且刚刚那一番解释和分析,十分有逻辑性,这样的女人,她就算想忽视也不可能。 所以,林小桢的心里也知道了,香莲真的不是丁香杀得,不然她宁愿王铁宝当替死鬼,也不会站出来替他说辞,还是在她和秦净之分析完后,又怀疑的看向她时。 隐隐有一种要在秦净之面前替自己洗白的感觉啊! 不过丁香不是凶手?那是谁? 王铁宝是受命于谁? “你说的不无道理,可本官也有另外的想法,我想真凶到底是谁,将此人带回去审问一通便明了!”张绍钦淡淡说完,抬手一挥,示意衙差押着人回去了。 王铁宝急忙摇头辩解:“大人,大人您冷静一些啊,我真的不是凶手,我就是看香囊好看,又值钱,最近我手头紧,我才想着偷的……” “我真的是一时起了贼心,没别的意思啊!” 王铁宝装作十分无辜的模样求饶着。 张绍钦却冷哼一声:“敢偷脏物,你的胆子也太肥了,这个借口太勉强,看样子不让你受一顿皮肉苦,你是不会说实话了!” 王铁宝圆溜溜奸诈的窄眸中闪过一丝犹豫,心想着该怎么办,保不住山枣了啊…… 此时,丁香看向了王铁宝,劝说一句:“王爷爷,晚辈想劝说您一句,为了不值得的人,搭上自己实在是太吃亏了,您如今正值盛年,还未娶妻生子,就这么的进去了,受一番牢狱之苦值得吗?” “不如趁着张大人还未押着你进城里审讯,赶紧戴 罪立功,说出杀害香莲的真凶,免了酷刑,不然的话,你继续僵持下去,吃苦了不少,不然日后张大人明察秋毫,找出真凶后,你到时候可就无法再将功折罪了!” 王铁宝的心里防线,一下子被丁香给击破了。 她这一番话,连张绍钦都为之刮目相看。 一个村女子也能有如此睿智见解,而秦净之气势不凡,林小桢又有一手好医术,面对尸体验尸毫无恐惧,这北屯村可真是卧虎藏龙! 王铁宝扑通一跪,顿时招供:“我说,我都说出来,是不是我就不要跟着回官府审讯了?” 丁香立即看向了张绍钦,微微笑着问道:“张大人,若是王爷爷如实招供,说出凶手,是不是就能免于审讯?” 张绍钦满意的点了点头:“既如此,那就迅速说出凶手,本官便不追究偷香囊之事!” 王铁宝立即感激的看了一眼丁香,好半天才说出口:“凶手是,是我大哥家孙女王山枣!” 众人一惊,连丁香都没有想到,竟然是王山枣捂死了李香莲。 张绍钦紧蹙眉梢,严厉喝问:“你说的当真?若是此言有虚,你介时会受罚更重!” 王铁宝立即一副认真的架势对天竖起三指:“草民对天发誓,凶手就是王山枣!” “今日晌午过后,我在家中躺着小憩,听见院子旁有声音,就瞧见我那侄孙女王山枣偷偷摸摸的从巷子里钻过去,从后院潜入了李家,然后过一会神色沉重的离去,鬼鬼祟祟的令人可疑!” “下午听闻李家出了人命,我察觉不对劲就去找我那侄孙女对峙,她经不住恐吓,立即就招供了,不过苦苦求饶,我又看在她年纪轻轻的一时糊涂犯错,就打算帮她隐瞒!” “不久前里正带人去了家中说是找到凶手的物件,我那孙女急匆匆的说手 链子掉了,还刻有她的名字,就让我来辨认再趁机偷走,结果不是手链是香囊,我怕也是她的,才会冒险前来偷走!” “张大人,我说的句句属实,若是有一句假话,就天打五雷轰!” 张绍钦满脸肃穆,不客气的瞧了他一眼后立即吩咐衙差去王山枣家抓人。 然后不客气的看着王铁宝道:“虽然本官免了你偷盗香囊的罪责,但包庇真凶,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赵奇,立即将此人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以儆效尤!” 王铁宝面色一惊,大声尖叫道:“大人,大人饶命啊,草民知错了,草民再也不敢了,求大人开恩呐!” 可惜这下子没人求饶了,就连丁香也闭口不言。 王铁宝被两个衙差拖下去,直接在李家院子里行刑,重打五十大板下去,不死也残了! 朱翠这会子回过神来,投入了李四栏的怀中哭诉道:“咱女儿这是造了什么孽啊,竟被最好的姐妹给杀死了,那个王家遭雷劈的王山枣,不得好死啊!” 李四栏轻拍着朱翠安慰她:“好了,真凶既然找到,回头张大人会替咱们给女儿报仇的!” 林小桢和秦净之也完全没有想到,凶手竟然是王山枣! 可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此时就等着衙差押着王山枣回来,带回滁州城审讯了。 丁香缓步走到了林小桢和秦净之的跟前,她的炙热目光紧盯着秦净之,解释道:“秦净之,我不是杀人凶手,希望下次你能管好小帧,别让她胡乱的指认别人是凶手,这可不是小事情!” “至于先前她误会我的地方,我也不做解释了,但我丁香做人做事,一向无愧于心,也希望你能明白,我不是坏人,也不是随意就挑事的小人!” 林小桢差点被丁香的话气得吐血。 这死白莲花,憋着坏在这呢? 第一百三十九章 你怎么这么无情? 她刚想说话,却被秦净之抬手拦住了。 秦净之给了林小桢一抹安心的笑容后,扭头的瞬间,顿时面无表情,目光中还泛着一股冷意。 他冷幽幽的盯着面前的丁香,缓缓开口:“我娘子对于那些小人一向比较不放心,对于我娘子指认误会你是杀人凶手的事情,我代她赔个不是!” 丁香听完,脸色一怔,眼眶有些泛红,委屈的喊道:“秦净之,我……” “丁香,请先不要打断我的话,我并未说完,我想出生私塾的你应该不会那么没教养!” 丁香脸色又是一绿,这是说她没教养吗? 她紧咬牙关,委屈的看着秦净之,手指忍不住缠绕在一起,揉捏着手中的帕子。 林小桢瞧着丁香这吃瘪的神情,顿时心里大爽,果然相公出马,虐渣虐婊! “从你和我三弟告状,和我娘子故意亲昵叫我名字,想让她误会你我有关系,从你在买药膏泥的时候质疑她后就跑,和今天下午在堂屋里说她是水鬼,等等……” “你所有的言行,都和小人行径一样,说我娘子是误会你,我觉得不是,反而也和她一样所想,你就是个小人,且还卑鄙聪明,做得总是认为滴水不漏!” 丁香被秦净之的一番话说得快要哭了,急忙解释:“不,不是这样的,秦净之你不能误会我……” 说完,丁香的眼泪都顺着脸颊流淌,她想一头扎进秦净之的怀里,抱着他大哭,让秦净之会怜香惜玉,也要气死林小桢。 而且丁香认为,没有男人会拒绝她楚楚可怜的投怀送抱…… 丁香朝着秦净之扑过去,秦净之立即拽着林小桢闪开,丁香一下子撞到了他们后面的土胚墙上,顿时天旋地转,眼冒金星。 林小桢立即在一旁拍手叫好。 丁香真的哭了,伤 心的扭头瞧着秦净之,还有得意笑着的林小桢,有些不敢相信。 “秦净之,你……你怎么这么的无情?我,我就是喜欢……” 她的话还未说出口,就被秦净之无情的打断。 “我和你压根就不认识,我是有妇之夫,所以对你我并不需要有情有义,也希望你能自重自爱一些,不要再去散布我和你相识相熟的话语,叫人误会,叫我的娘子误会!” “另外,还望你自重,今天哪怕是你撞死在这里,我和我娘子也不会担一点责任,你就是要撞墙,也离我们远点!” 丁香听完秦净之的话,脸色一点点的冷下来…… “秦净之,你怎么这么绝情,我,我好歹也是你三弟干活半年的少东家!” 丁香完全没有想过,秦净之温润如玉,但竟然可以这么的绝情。 说话尖锐嘲讽,为什么他对林小桢那个丑八怪,就能温声细语? 她哪里比林小桢差劲了? 此时一旁伤心的朱翠和李四栏都被丁香这豪放的模样吓到了。 天呐,平日看起来体体面面的丁香怎么如此大胆的惦记有妇之夫?难道是想做妾吗? 丁香捂着脑袋,终究狠狠的跺了跺脚,狼狈的哭着跑出了出去…… 恐怕,她也没脸再跑秦净之的面前献殷勤了。 林小桢心情大好,扭头朝着秦净之竖起了大拇指,笑眯眯的夸赞道:“做得好,继续保持!” “所以……娘子有奖励吗?”秦净之幽幽的回道。 林小桢点了点头:“可以啊,你想要什么奖励?” 秦净之小声贴着林小桢的耳朵说了一句话,林小桢顿时红了脸颊轻咳道:“那啥,再等等哈……” 心里却想着,这家伙最近怎么越来越不安分了?难不成真的忍不住了? 林小桢想着想着,便犹豫着,不如就少 些考验好了,省的憋坏了他啊…… 一想到要解禁了,林小桢的脸颊越来越红,宛若红苹果。 秦净之微微一笑,目光灼灼的盯着林小桢。 此时,张绍钦走进了堂屋,看着众人道:“丁姑娘怎么跑走了?” 朱翠委婉的回了一句:“丁香她可能是等不及要回家睡觉了!” 张绍钦也没再多问,只要不会出事就好。 王山枣家。 此时一家人都已经睡下,唯有王山枣不停的拿着布沾湿了后狠狠的擦拭着自己的身上,满脑子都是愤恨还有担忧。 突然门外传来了衙差的敲门声,王山枣心里咯噔一下,惊恐的透过窗缝去看了出去。 瞧见是衙差,立即套好了衣服,在屋内急促不安,心想怎么办?一定是王铁宝那个老不死的招供了,她该怎么办? 来不及犹豫,王山枣立即摸了一下枕头底下,将自己攒了多年的积蓄五十个铜板揣好了,开门朝着后门走去。 此时,东房的王学成爬起身后套着衣服打开了屋门,眯着惺忪的睡眼问道:“谁呀,大半夜的?” “我们是滁州县衙的,奉旨捉拿杀人凶手王山枣,快快开门!” 衙差不客气的在门口喊道,吓了王学成一大跳,可他此时已经打开了院门。 几个衙差冲进来就朝着屋里跑去,王学成还没搞清楚什么状况,就瞧见王山枣套好了衣服从后门跑了。 衙差们立即追了上去…… 王家四面通透,没有后院,打开后门就是一条小道通向山林,王山枣熟悉地形,飞快的狂奔,她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不能被抓到,不然她就要死了。 她才这么年轻,她不想死! 该死的林小桢,凭什么每次都是那么好的运气,该死的,她怎么就那么倒霉叫王铁宝看见了。 如今被夺去了 清白之身不说,现在还要被官差缉拿,日后都不能堂堂正正的做人,彻底的毁了。 全都是林小桢那个丑八怪的错,她不想死,她就算死也要拉着那丑八怪一起下地狱。 她真的好不甘心…… “站住,不许跑!” 衙差们在王山枣的身后紧追不舍。 王山枣心里害怕极了,她回头看了一眼后,咬着牙撒腿狂奔,这山路她熟悉,生为农家女,拥有的一副好体力,一下子甩的衙差们远远的,又是黑夜,趁着衙差们没追上来,她立即躲藏进了灌木丛里,屏息祈祷:老天爷,赐给我一条活路吧! 不一会,几个衙差气喘吁吁的在周围晃荡。 “真是邪门了,那娘们怎么跑的那么快?这么一会就不见人影了?” “我们不如她熟悉山路,追不上很正常,不如先回去找大人复命,回头全城通缉,相信她也跑不到哪里去!” “再找找!”衙差们说着话,拿着佩刀在草丛里划拉了两下,发现找不到人后,就折身而返,下山复命了。 王山枣躲在灌木丛里,瑟瑟发抖,浑身是汗,哪怕蚊虫叮咬着她,她也不管,只紧咬着牙关,努力的保持镇定。 忽然一只大手捂住了她的嘴巴,王山枣惊愕的转身,抬眸瞪大着眼睛想要挣扎,却被对方一手劈在了脖颈上,直接晕死了过去。 …… 李香莲家。 三四个衙差走进院中,惭愧的向张绍钦复命。 “大人,小的们失责,让那王山枣跑了!” 张绍钦和林小桢他们都十分惊讶。 “跑了?跑哪里去了?你们几个人都追不上一个弱女子么?”张绍钦蹙眉问道,明显有些不悦。 为首的衙差赵奇回了一句:“那女人太过彪悍,又熟悉山路,此时天黑露重,便叫她在后山上跑掉了,我们搜 捕了半天都没找到人,怕大人等得着急,便先回来了!” 张绍钦闻言,便道:“那你带着王真留在北屯村,等逮捕到王山枣再回去归案,明日叫那赵里正也协助你们抓捕逃犯,本官带着剩余的人先赶回城里,不然,今日也没那么多地方能容我们宿下,强行留下,不免又要叨扰了村民们!” 赵奇答应一声后,张绍钦又走进了堂屋里,朝着秦净之招了招手。 秦净之甚为意外,走上前去。 “张大人,您找草民有事?” 张绍钦锋锐的目光柔和了几分,沉声道:“本官发现你遇事不乱,为人正直,而对有的事情也颇有见解,有意招致麾下,当做幕僚,你意如何?” 秦净之神色微怔,旋即委婉的拒绝:“多谢大人厚爱,只是我不过一介村里莽夫,当不得大人的幕僚,还请大人另寻高明!” 张绍钦闻言,立即会意,他也不勉强,只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林小桢后道:“既然如此,那可真是可惜,不过你和你娘子,本官很看好,若你们回头有事,可随时来滁州城找本官!” 说完之后,张绍钦只留下两个衙差,带着其他的队伍趁夜赶回了滁州城。 林小桢不免感叹,这王山枣可真是叫她意外,竟然逃走了。 果然人人都不可小觑,兔子急了也照样凶猛,这话一点也不假。 留下的两个衙差赵奇和王真走到了朱翠和李四栏面前,态度和善的问道:“大叔大婶,这几日可否借宿在您家中,等抓到凶手后,我们再离去?” 朱翠和李四栏连连答应,立即将大房间让出来给两个衙差休息,毕竟他们也是为了李香莲的案子操劳,他们有什么理由拒绝。 只是想到王山枣的暴行,夫妻俩的心里,悄然生了怨恨,势想和王家不死不休。 第一百四十章 土味情话可真撩人! 一番折腾,已经丑时。 朱翠瞧着林小桢和秦净之,走上前去,心疼道:“小帧,老二啊,我儿的惨案已经水落石出了,今日也不早了,不如你们回家休息去吧!” 林小桢摇了摇头,目光诚恳道:“翠婶,香莲的事情到底是因我而起,我今日就和净之留下来守灵,倒是你和四栏叔快回房休息,等明日你们也好打起精神操办香莲的丧事!” 朱翠眸中闪着泪花和感动,瞧见林小桢如此上心,便道:“那今晚就有劳你们了,我和四栏先休息,这几日怕是都要不得安生了,眯一会起来我们就替换你们!” “好!”林小桢答应一声。 朱翠拉着李四栏去了李香莲的房中,即使悲痛万分,现在也不得不好好休息。 只有休息好了,他们明日才有精神去算账啊! 偌大的灵堂里,就剩下了林小桢和秦净之两个人,以及李香莲的遗体。 秦净之将后门彻底关好了,合上了门闫,又去了前院锁上了院门,这才回到堂屋里陪伴着林小桢坐在一旁,靠着墙上。 他心疼不已的瞧着脸色有些憔悴的林小桢,道:“没什么事,你靠着我的肩头好好休息一会!” 林小桢点头答应一声,靠在了秦净之宽敞的肩头,闭上了眼睛嗅着好闻又独有的药香气味。 莫名的,心里腾起了一股子冲动,她忍不住舔了一下嘴唇。 偏偏这个小动作,被秦净之瞧在眼里,就像是一抹火星子洒在了干草丛里。 他的身子莫名一震,坐在原地都不敢动了,有些僵硬。 林小桢感受到了秦净之的僵硬后,缓缓睁开了眼睛抬眸瞧了他一眼,坏坏笑着凑上前,在他紧抿的薄唇上,轻轻的吻了一下,又急忙坐回原地装睡。 秦净之的心里,悄然融化,他幽缓启口,语气温柔无比:“娘子,你确定要在香莲的灵堂上如此?” 林小桢立即板着脸色,轻 咳了一声:“我错了,我真的休息了,你也眯一下!” 秦净之好半天没有回话,林小桢缓缓的睁开眼睛斜睨了他一眼想瞧瞧什么状况。 可刚抬眸,秦净之已经忍耐不住的俯身擒住了林小桢的唇瓣,像是品尝着美味一样,细细吸吮。 林小桢忍不住瞪大眼睛,看着秦净之那放大的俊颜,伸手就要推开他。 但双手却被秦净之给抓住了,渐渐地,林小桢也不再抗拒,只是眼神时不时瞥了一眼堂屋中间盖着的白布,心里念叨着:香莲啊,我真不是有意的,你可千万不要和我们计较! 一吻过后,秦净之缓缓松开了林小桢,蕴含柔情的双眸紧盯着林小桢,好似下一秒就看不见她一样,十分小心珍惜。 “桢儿,你就是老天爷赐给我最好的宝贝!” 秦净之柔声呢喃。 林小桢闻言,心都快酥麻了。 她忍不住抽出一只手,抬手轻捶了一下秦净之的胸口,小声嘟囔:“你什么时候变得油嘴滑舌了,这土味情话可真撩人!” 秦净之一把握住了她的小手,炙热的盯着她,喑哑着充满磁性的嗓音,缓缓问道:“那你可愿意听?” 林小桢咬着唇瓣,笑而不语。 秦净之笑得眼睛合在一起,道:“那你便是爱听,日后我多说点,虽然我真的不会说话!” 林小桢恨不得现在就想交代了秦净之,但是碍于是灵堂,还是收敛一些比较好,便藏起心中的火,催促道:“好啦好啦,我们尊重一下香莲,互相眯一会吧!” “好!”秦净之答应一声,抬起一只手搂着林小桢,让她靠在自己的肩头上,二人脑袋贴在一起,渐渐睡着。 待他们都睡着后,院外一抹黑色身影眯了眯犀利的双眸,悄然离去。 翌日一早,天色还蒙蒙亮,太阳还未完全浮出云海。 朱翠和李四栏早早的醒来了,叫醒了林小桢和秦净之。 二人双 眸赤红,神色憔悴,一瞧就是昨晚没有睡好,朱翠便劝着林小桢和秦净之回去补觉,他们来操办丧事就好了。 林小桢和秦净之也不再客气,驾着门口的马车回秦家去了。 回家的路上,众人都在议论王山枣杀害了李香莲半夜逃窜后已经被官府全城缉拿的事情,也不知道是谁传话的。 秦净之叫林小桢不要管,便扶着她进了家门。 秦观月他们正好起床,秦明风正在洗漱洁牙,扭头瞅着他们问道:“二哥二嫂,要不要吃过早饭再补觉?” 林小桢只觉得浑身都要散架了,摇了摇头:“我不吃了,等我睡醒再说!” 秦净之也紧跟着摇了摇头。 秦明风立即叫着小七小八起来,让林小桢和秦净之好好睡觉。 二人似乎是累坏了,躺床上后便沉沉睡去。 秦观月吩咐着工匠瓦匠们做事干活动作轻点,然后煮着早饭,等着收购马齿苋。 王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王铁宝也在夜里被杖责了五十大板,半身不遂的被王老太爷接回家中,叫大嫂子照顾,让村里好一番议论。 而王山枣家院门紧闭,王学成带着儿子王二狗去了太爷家中躲避村民的议论唾骂,山枣娘则是坐在院中哭爹骂娘,一顿嚎啕大哭。 可怎么骂咧,心里还是心疼着王山枣,也百思不得其解。 王山枣好端端的杀李香莲做什么? 李香莲家已经开始办丧,再停灵一天,准备择日出丧。 众人还以为这件事情官府办完就完事了,谁知道晌午之前,朱翠和李四栏将李香莲的灵堂给挪去了王山枣家的院里,还叫了丧号班子一个劲的敲丧鼓,吹唢呐。 王山枣娘竟当场被气死了,王学成带着王二狗回来和李四栏亲自扭打在一起,打得头破血流,场面极度混乱,全村人都拦不住…… 王家的人立即又帮了进来,李家也不甘落后,李二柱李三梁今日都要 处理丧事,没去做工,也跟着掺和进去。 事件一下子升级成了李王两大家族的混战。 只不过王家男丁少一些,王铁宝又不能打架,那面吃亏了一些。 因为此事涉及命案,本就是王家亏欠了李家,赵里正去了也不好说什么,劝了几句没人听,也就作罢了。 连县衙的两个衙差也站在门口,看着李四栏他们揍打王学成父子,也想借此混战,看能否吸引王山枣露出踪迹。 秦家。 李月芽神色匆匆的跑进了院子,瞧着正在干活的秦观月,喘着气后说到:“观月不好了,我家家族,和王家彻底的打起来了!” 秦观月微拧眉梢问道:“为啥啊?” 李月芽前前后后的解释了一遍后,秦观月立即看向了秦明风还有冯宝宝道:“走,抄家伙,我们去王家帮忙!” 秦明风和冯宝宝立即放下手中的活,拿着秤杆子和扁担,就要跟着李月芽和秦观月出门。 李月芽心想着气势上吓住他们也可以,现在还时间紧急,边走边说她的来意也好。 “站住!” 秦净之不知何时醒来,站在大门口喊了一声。 秦观月一转身,神色危急的说道:“二弟,你叫我们做啥子,李家出大事了,咱不能坐视不管啊!” 秦净之面色凝重,不急不缓道:“这件事情上升两大家族了,可不是小事情,打架并不能解决问题,大哥你可以陪着月芽嫂子去找赵里正,还有滁州城留下来办案的两名衙差!” 李月芽无奈叹气道:“他们都不管,都在王家呢,我看着我二叔我爹还有四叔他们打红了眼睛,怕闹出人命,才叫观月带人过去拉架,不是去打架!” “那月芽嫂子可要把话说明白了,大哥带着三子他们抄家伙过去,怕是会激起王家的愤怒,王老太爷和王铁脑到时候也加入混战,两个老人若是出了事,那问题就严重了!” 李月芽连 忙赔不是:“二弟说的对,是我考虑不周了,我本想着节约时间边走边说的,正好你醒了,不知道小帧可醒了,我四叔四婶现在都快魔怔了,怕也就你和小帧能说服他们休战了!” 秦净之本想让林小桢继续睡着,可此时林小桢已经揉着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的问道:“咋啦,这么吵吵的?” 李月芽立即走上前解释:“我四叔四婶和王家算账,打起来了,小帧你要不要过去劝劝我四叔四婶?” 秦净之目光冷冷的扫了一眼李月芽。 看的李月芽莫名心虚了一下子。 林小桢顿时清醒了,立即道:“当然要过去啊,别又闹出了人命,那可就不好了,那我们快走吧!” 说完,林小桢迈步就要跨出门槛。 秦净之却拉住了林小桢,道:“洗漱一番,吃点饭,不然我不许你过去!” 林小桢一回头,看着秦净之眸中的担忧,忽然咧嘴一笑道:“净之,事出从急嘛,等我们解决完了再回来吃饭可好?” “不行!” “净之……”林小桢别扭的撒娇着。 “先洗漱吃饭,吃饱了过去也不迟,正好叫他们解解气!” 李月芽在一旁听着,忍不住嘴角一抽。 这都快打出人命了,还解气? 李月芽本想说话,可一瞧见秦净之那幽冷的眼神,便又憋回去了。 心想这个二弟怎么气势那么凛冽磅礴,好可怕! 林小桢瞧着秦净之坚定的神情,心想连自己撒娇都不好使了,便无奈道:“那好吧,我洗漱吃完再去!” 说完她看向李月芽,道:“月芽姐,你和大哥他们先过去劝架吧,我一会就过来!” “欸!” 李月芽答应了一声。 秦净之看向秦观月叮嘱道:“千万不要打起来,不然王家几个人可扛不住,然后拦住他们,我和小帧吃过就来!” 秦观月便叫秦明风他们将手中的东西放下了,然后跟着李月芽走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 不会是炸死吧? 厨房棚子里。 秦净之在盛饭,将饭菜摆好后,又瞧着林小桢洁牙过后了,立即拿着木盆舀了热水端到了一旁的台子上,冲着林小桢柔声开口:“天气虽热,但洗脸还是不要贪凉的好!” 林小桢瞧着秦净之体贴周到的模样,刚才那点被阻拦的不悦顿时消散。 她双手捧着温水洗着脸,用手揉戳着褪去的死皮,好好洗了一番后,心里开始想着,得是时候研究洗脸的手工皂和药泥面膜了,等作坊弄好后,就开始加工制作,也好供自己用啊。 不过这个时候,天气舒爽,空气纯净,几乎没有灰尘,皮肤出奇的干爽,也不容易出油,还算不错。 而且,最舒服的是一周不洗头,头发都不会油腻,干爽的令林小桢很满意,不像是在前世,每天早上洗个头,下午头发就跟被油泼了一样,油腻的十分不适。 刚洗好脸,林小桢还眯着眼睛呢,秦净之已经将白色的布巾递到了跟前。 她美滋滋的接过来,擦干净脸颊后,朝着秦净之问道:“相公,你觉得我好看,还是丁香好看?” 秦净之微微蹙眉,不悦的问道:“她怎可与你相提并论?” 林小桢轻哼了一声,撇了撇嘴道:“可我都觉得她好看呢!” 秦净之瞧着林小桢一副醋坛子打翻的模样,也不言语,快步走进了屋里拿出了铜镜,然后走到林小桢跟前递给了她。 “这阵子忙活的,你怕是都不知道自己已经完全大变样了吧?” 林小桢闻言微怔,立即拿起铜镜对着自己,当瞧见铜镜中那鹅蛋脸五官精致的人时,有些呆愣了。 她弄得药泥膜效果这么好的啊? 瞧着镜中,脸上的脓包已经完全的好了,基本上结的痂全部脱落了,这阵子她一直没忘记敷药泥膜,皮肤变得白皙了一些,那些 脓疮印子也开始淡化,巴掌大的鹅蛋脸上五官精致姣好,一点也不逊于丁香。 而且林小桢的眉眼间有一股子英气,那股气势可不是随随便便的女子都能拥有的。 她不禁摸着自己的脸颊,感叹一句:“看样子古代的药材真是浓缩了天地精华,效果比起以后要好百倍啊!” 而且遍体都是野生药材,那在前世可都是很难求得,人工种植就是比不上纯天然。 秦净之微微拧眉,瞧着林小桢好奇的问道:“你说的什么古代,以后?” 林小桢一愣,立即放下铜镜看向秦净之,嘿嘿笑着打岔:“没什么,我就是说咱这边山上的药材效果好,哎呀饿死了,咱们吃饭吧,一会还得去劝说翠婶和四栏叔呢!” 秦净之疑惑的憋了一眼林小桢,也没有多说,便跟着她坐在了小方桌旁,二人开始吃饭。 小房间的窗户这时又悄悄的打开了一条缝隙。 小七和小八在院子里带着小狼崽子玩,林小桢划拉着碗中的饭,瞧了一眼后,笑着问道:“你们二个注意点,小银还太小,你们可得好生的照顾着!” 小七扭头看了一眼林小桢,眯眼笑着答应:“知道了姐姐,小银可厉害呢,还会抓老鼠!” 林小桢甚是意外,这小狼崽子这么小,就能抓老鼠了?不愧是狼族! 她还想说话,秦净之却夹着菜放进了她碗中,叮嘱道:“专心吃饭,小心噎着!” 林小桢收回目光,朝着秦净之俏皮的吐了吐舌头,才答应一声:“哦,知道啦!” 二个人吃完饭后,林小桢进屋和林母打声招呼,叫她盯着家里,后院还有工匠们在干活,小七小八在院子里玩,家里没大人,她和秦净之去去就回! 林母答应一声后,二人锁上了院门便朝着王山枣家赶去。 他们前脚才走 ,林母便缓缓的从小房间里走了出来,然后看着院子里不怕热和狼崽子玩的小七和小八,闪身钻进了林小桢他们的房中,不一会又趁着无人注意,迅速的溜回了小房间。 只不过,后院干活的工匠蒋大城好奇的看着空荡荡的堂屋,脸上露出了一抹疑惑,奇怪秦家的人都出去了,那谁在堂屋里窜了一下? 难不成他眼花了?不过他想着只管盖好房子就好,便立即收回神和搭档继续砌墙,原本平坦宽敞的后院,这时已经盖起了一进院落的瓦房了,如此赶工,用不了多久后院就能住人了。 王山枣家。 此时,门口围聚着不少乡亲们看热闹。 林小桢和秦净之挤进人群里,就瞧见王家的人和李家的人对峙不下,而秦观月和秦明风他们几个在中间拦着。 赵里正见没那么混乱,才开始主持公道,说话缓解。 朱翠和李四栏一身白麻批孝,头发有些凌乱,守着李香莲的尸体,怒目瞪着对面的王学成和王二狗他们。 一旁还站着李二柱和李三梁家的几口人,只不过没瞧见李婶子和虎子,看样子那悍妇不好意思出门了。 王家人那边地上也有一个草席子盖着一具尸体,是被活活气死的山枣娘。 王家一大家子都站在草席旁,也赤红了双眸,愤怒的盯着李家人,两家的氛围现在就如同水火一般。 秦净之紧拽着林小桢的手挤到了朱翠和李四栏的身旁,朱翠一瞧见他们来了,知道这等于整个秦家人都来帮他们家了,感激的看了一眼他们。 此时,王老太爷杵着拐杖,铁青着老脸看向赵里正扯着嗓子问道:“里正,如今这件事情涉及两家人的人命了,王山枣杀人逃窜那是她的事情,我们王家权当没有这个重孙女了,可李家的就这么的上门找王家的 麻烦,气死了我的孙媳妇,难道你就如此坐视不管?” 赵里正也头疼,毕竟谁也没碰山枣娘,只是朱翠说了一番话,她自己就被活活气死了,也不能说就是朱翠杀人了,就算上报官府,只能自认倒霉。 他管辖了北屯村这么久,还从未出现过如此棘手的事情,可真是叫人头疼。 “王叔,这个事情,我也没法管,毕竟山枣娘也没人碰她,她自己就被气死了,也不是说是李家杀害了她啊,可王山枣亲手捂死了李香莲畏罪潜逃这是不争的事实!” “依我看不如两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让李家的抬着李香莲的尸体回家停灵,你家呢,也别再因为山枣娘的死,而又找李家算账了,就这么算了吧!” “不然的话,都是一个村里的老邻居了,如此冤冤相报何时了啊?” 王老太爷气得胡子都快翘上天了,冷哼一声:“什么冤冤相报何时了,难道我孙媳妇就白白死了?” 林小桢此时却瞧着山枣娘盖着的草甸子起伏了一下,顿时拉扯了一下秦净之的衣服,小声说道:“山枣娘……好像没死!” 秦净之闻言顿时瞧了过去,不过草甸子起伏了一下,又停止了。 他疑惑的看了一眼林小桢:“草甸子许是风吹动的?这会子都过去一个多时辰了,若是没死,王家的人怎么能胡乱说,那不是找晦气?” 林小桢心想也是,这么多人,都目睹了山枣娘气死了,还过了这么久,不会是炸死吧? 她的目光一直锁定着盖在山枣娘身上的草甸子,还想再确认一下。 赵里正瞧着王老太爷不肯善罢甘休,又看向了李四栏他们,劝说道:“李家的,不如你们看在老太爷的份上,退一步,抬着李香莲的尸体回家停灵去,再给王家好好说说,此事便这么了了, 行不行,不然你们这么闹,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李四栏赤红着双眸,紧盯着赵里正,愤懑开口:“里正你也是有女儿的人,若是你的女儿平白无故被人杀了,你会什么都不说不做,就老老实实在家安葬你女儿,然后让仇家逍遥快活么?” “再说了,我们又没做错什么,只不过来给我女儿讨个公道,他们王家养人不利,那是他们该,山枣娘被气死了,也是她替女儿偿命呢,那咋的就动手打我们了,本来我们还想着不计较了,但是这一架打着,我老李家的颜面何存?” 赵里正不禁眯了眯眸子,闪过一丝寒光,见两家都不给他这个里正面子,他的语气也冷冽了几分。 “那李家的,你们这么闹想要什么结果?啊?” 说完,赵里正又看向王老太爷,语气硬气了几分,隐隐带着威胁和愠怒:“王叔,你们又想如何解决?难道真的要将此事再上报给官府,由张大人亲自审判解决,两家各打几十大板才满意吗?” 王老太爷不客气的哼了一声,但也不想将此事闹得去对簿公堂的地步,便道:“只要李家道歉,再赔我家十两银子,让我孙子攒够本钱讨个媳妇,此事便作罢了,他们要索命,去找王山枣去,别找我们王家!” 李四栏顿时不高兴了,道:“王老爷子,你这话说的是不是太过分了,我家平白无故没了个女儿确切是你家人杀得,你一句话踢出族谱就解决了?” “还敢要赔偿,十两银子,狮子大张口啊?你咋不去钱庄抢钱嘞?再说了,我闺女没了,没跟你们要赔偿,你们还好意思张口?别以为你辈分年长,就可以倚老卖老耍无赖!” “你,你……”王老太爷气得颠颠的,抬起拐杖就想要打人,秦观月连忙就拦在了他们跟前。 第一百四十二章 赌命,你敢么? “老太爷,四栏叔,你们都好好说话,别又动手了啊,算是给我小辈一个面子,好好说行不?”秦观月好心劝阻,他长得人高马大,又壮硕,此时拦在中间隔绝了他们,也算起到了一些作用。 李四栏看着秦观月,没好气的哀叹了一口气,偏过头去。 王老太爷冷哼一声,也是满脸不爽。 李三梁瞧着未来女婿如此帮衬着李家,有眼力见,越瞧秦观月越觉得满意,恨不得立即就将李月芽嫁给他了。 李二柱也甚为满意,看样子这秦家的和自己婆娘说的完全就不同。 最近因为李婶子糊涂频闹笑话,他在城里做工都懒得回来,若不是李香莲死了,估计这阵子他都得躲城里不回北屯村了。 这个时候,山枣娘的草甸子又起伏了一下,林小桢盯着看的可认真了。 但是王家的人口口声声都说山枣娘死了,现场的人都为之打架吵闹成这样,或许是因为山枣娘刹那间失去了任何生命体征,而后出现假性死亡。 假性死亡便是当事人完全没了呼吸心跳,有的人会持续好几天,而有的人可能半个小时就又恢复了脉搏,称之为假性死亡。 所以以往人们办丧事的时候,也会在死者的身上盖一块白布,在家中停灵三天才下葬,也是为了以防万一。 有的人幸运,下葬之前醒过来那还好,有的人倒霉被封棺下葬后就只能活活在棺材中闷死,最终惨死。 林小桢现在可以断定,山枣娘现在已经快要醒来,若是她借着这个伎俩,或许还能为李家讨回点公道。 她当即走上前,开口道:“王老太爷,你口口声声说是李家气死了你孙媳妇,所以你们家 本来没理,现在变成有理,还反要了十两银子要赔偿,意思是你家儿媳妇现在值十两银子!” “可李家损失的可是黄花大闺女,您觉得你们王家又要赔偿李家多少钱呢?难道就因为将王山枣踢出了族谱,就可以否认她身上流着王家血脉的事实,然后推卸责任?” 王老太爷冷冷瞪了一眼林小桢,不客气道:“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在我面前这样说话?我们王家和李家的恩怨,什么时候轮到你们秦家人一个个的在这里插嘴?” 林小桢不怒反笑,勾起唇角说到:“因为我们秦家和李家已经结为姻亲,所以李家的事情,我们自然有资格帮忙,在这里说话!” “王老太爷难道您是觉得我的话你回答不上来,你没理,所以才恼羞成怒故意用别的话来反击吗?” 王老太爷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立即看向了李四栏沉声喝问,还带着一丝嘲讽:“李四栏你们李家难道没人了,要一个牙尖嘴利的丑鬼来跟我说话吗?” 李四栏一听,立即走上前道:“小帧就是我们李家的亲戚,我李四栏认的干女儿,她说话有理有据,我们李家愿意叫她出头,我们高兴!” 林小桢意外的看了一眼李四栏,心想啥时候她成李四栏干女儿了? 不过她只当李四栏是在气王老太爷。 王老太爷气得差点一口气没喘过来,王铁脑立即扶住了他,担忧的问道:“爹,你没事吧?” 王学成和王二狗也紧跟在一旁,纷纷都敌视的看着林小桢。 王老太爷摆了摆手,示意王铁脑退到一旁,旋即他眯着锐利浑浊的眸子盯着李四栏和林小桢。 “算了,不和你们说这些 道理,现在要想咱两家解决恩怨,那你家赔我家十两银子,道个歉就完事,不然的话,那就这么闹下去,大不了我一把老骨头堵在李家了,什么时候赔钱,什么时候了事,别的我也不跟你们多说,大不了到时候再出一条人命,我死了做鬼也要闹得你们李家不得安宁!” 林小桢勾唇冷笑,这倚老卖老了还耍起无赖了,难怪大儿子行事泼辣,小儿子又是个光棍,讨不到媳妇,王山枣还杀死了李香莲。 果然,这王家的上梁都已经歪的不像样子了,能教出什么好子孙? 李四栏顿时就想破口大骂了,却被林小桢拦住了。 林小桢自信的看了一眼李四栏,安慰道:“四栏叔,别和他们一般计较,这件事情交给我!” 说话间,林小桢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盖着山枣娘的草甸子,山枣娘怕是要恢复生命体征了,不能耽误时间了。 她立即抬眸盯着王家的人,看向了王老太爷。 “王老太爷,你的意思我明白了,那现在我想跟你打个赌,然后彻底解决李家和王家的事情,你敢不敢与我打赌?” 在场的众人一愣,都好奇的盯着林小桢。 打赌?打什么赌? 王老太爷皱眉问道:“呵,你说怎么个赌法?” “赌命,我会点医术,想争取救治一下山枣娘,若是现在我能救回山枣娘,你们王家必须和李四栏和朱翠道歉,然后赔偿白银二十两,再去李家客客气气的替李香莲守灵送出,直到下葬为止!” “若是我救不回山枣娘的命,那李四栏和朱翠和你们王家道歉,并且,由你提出的赔偿十两银子变成赔偿一百两银子,然后抬着尸体回家,不 再就此事骚扰你王家,怎么样,这个赌,你可敢答应?” 现场众人瞬间沸腾。 连秦净之都微蹙眉梢看向了林小桢。 这小家伙,又在卖什么关子?他下意思的看向了山枣娘躺尸的方向。 李四栏和朱翠回过神来,立即一左一右围着林小桢问道:“你疯啦?” 朱翠啜泣道:“小帧我知道你相信自己的医术,可这死了的人你可怎么救回她啊,这不是摆明着要输么,不行,小帧这个赌约我不答应!” “是啊,小帧,你这孩子怎么竟说糊话了,你要是不舒服就赶紧回家,这里交给我和你翠婶,就不相信他们王家还能嚣张了!” 林小桢给了二人一抹安心的笑容,道:“相信我,我有这个信心,你们只管看着,就算赌输了,银子也是我赔,你们不必担忧!” “可是……”朱翠还想说话,却被林小桢的眼神看的只好憋了回去,担忧的望向了李四栏。 李四栏紧蹙眉梢,脸上很是纠结犹豫…… 要不要阻止林小桢犯傻? 王老太爷瞧着林小桢那带着玩味的笑容,立即朝着王学成说到:“你去确认一下孙媳妇死透了没?” 王学成一听立即转身去看山枣娘,掀开了草甸子,随后摸着山枣娘浑身冰冷已经都没了体温,又没有鼻息,立即确定死透了,心里瞬间乐开花了。 一百两银子要到手了! 围观的乡亲们也都趁机看了一眼,山枣娘的脸色都僵了,完全就是死了嘛。 这林小桢也太大言不惭了吧? 王学成顿时丧妻失女的痛苦全部挥散,强憋着笑意,连忙转身跑到王老太爷跟前说了一句,王老太爷回头瞧了一眼后,凭他活了七 十多年的岁数,也能肯定山枣娘肯定是死了。 这林小桢就会点皮毛医术,就敢在这里显摆,可真是狂妄自大! 不过,谁会和银子结仇,还是一百两银子? 王老太爷只想到这林小桢是挣点银子飘了,治好了闹猪瘟的疫病,就真当自己是神医么? 他缓了缓神色看向林小桢,答应道:“好,这个赌,我同意了,但是你们输了可不要耍赖,关于救我孙媳妇我也就只给你一个时辰,不然的话谁知道你要耗时多久,一个时辰后救不活,那你就按照你说的赔钱道歉,然后回家!” “现场这么多的乡亲们可都看着,亲自作证,赵里正和衙差也都在,若是一会你耍赖,那我王家直接就告你们了!” 林小桢脸上毫无惧色,点头答应:“没问题,我可不像是老太爷生来就会耍无赖的本事,但是你们输了,也得照做!” 说完林小桢看向赵里正,说到:“赵里正您可得亲自作证啊,在这里帮我们主持公道!” 赵里正连忙回过神来,看着林小桢自寻死路的模样,轻咳一声后询问:“林小桢,你当真要和王家赌这个吗?” 林小桢点了点头:“自然!” 王老太爷催促道:“那你现在快去给我孙媳妇瞧病吧,可别反悔!” 林小桢从腰间摸出随身携带的银针,朝着山枣娘躺着的地方走了过去。 秦观月看在一旁,心里捉急,可是林小桢做事向来胆大,不按常理,而且每次都没有叫人失望过…… 可,这个弟媳妇真的能将死了的人从鬼门关拉回来吗? 不对,这真的是他二两银子买来的弟妹么? 秦观月满脸沉重,一双黑眸中充满了疑惑。 第一百四十三章 难道判断失误了? 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秦净之,忽然间发现这个弟弟,好像因为林小桢的到来,变得不一样了。 可哪里不一样,他又说不上来,但就是有那种不一样的感觉,很诡异,很奇妙。 而围观的乡亲们瞧着林小桢真的走上前,开始给山枣娘看看眼睛,抬起手脚瞅瞅,随后便掀开了衣服,撸起了袖子,以及卷起了裤管,然后掏出一包银针,开始聚精会神的施针。 那有模有样的架势,可以看出她不是在开玩笑,是认真的想要救命。 但是林小桢的认真,除了秦净之以外,在其余所有现场人的眼里都是笑话,简直就是瞎胡闹。 院子里顿时议论纷纷。 “老二媳妇最近太膨胀了吧,可把她给嚣张坏了,阎王要人三更死,谁能留人到五更啊,她还要将山枣娘的命给救回来,这不是睁着眼睛赔钱么!” “是啊,依我看这秦家要赔一百两银子了,也不知道家里还有没有银子赔钱啊!” 有人笑道:“那你管呢,反正怎么着也得赔钱,真羡慕王家,即将就要白得一百两银子了,那得买多少白米白面啊,还有猪肉牛肉,想想都羡慕!” 有人起哄喊道:“老二媳妇,回头你也和我家打赌呗,我家最近穷得嘞,都快揭不开锅了!” 大伙儿一听,都哄然大笑起来。 秦观月和秦明风几个人的脸色差劲极了。 李家的人脸色也都不是很好看,可林小桢自己非要打赌,他们现在也不好上前说什么,免得一会真的失败了,还招惹了更大的笑话。 林小桢不急不缓,似乎屏蔽了周围的一切,安静的给山枣娘施针,刺激神经枢纽,让山枣娘的脑子恢复运作,不过她本来就快恢复生命体征了,所以她现在的刺激,不过是提前了一些。 冯宝宝 和秦明风见状,两个人都挺愤懑。 冯宝宝率先怼了一句,反正他家住的远,和邻村那边的交情往来要多一些,和秦家这头的乡亲们没打过什么照面,也就无所顾忌。 “喂,刚才说话的那个,你以为你是谁啊,有什么资格和我二嫂打赌,真穷的揭不开锅了,还不赶紧干活,好意思想白蹭人家的,你不害臊,我都替你臊得慌,你娘当初是不是把胎盘子留下了,将孩子扔走了啊!” 刚才说话的人是张顺,村头跑脚夫张营堂弟家的大孙子,家里一共有八个兄弟,现在秦家不属于穷人了,那张顺家就是北屯村第一穷户了。 张顺顿时不高兴的回骂了一句:“你谁啊,这里是北屯村有你说话的份么,天天给人跑腿了,还真当自己是秦家人了,老子就爱这么说话,你管得着么!” “哼,事关我二嫂我就管得着,你再敢多说一句,你看我不削死你的!”说话间冯宝宝杀气腾腾,作势就要脱下鞋砸过去。 顿时那张顺就怂了,酸酸的开口:“不说就不说,我才懒得和你打架!” 秦明风拉扯了一下冯宝宝:“好了,记住我二嫂的一句话,咱是人,狗咬了咱们一口,咱可不能反咬狗啊,不然咱和狗就没区别了!” 张顺闻言,顿时恼火的吼道:“秦明风你再瞎咧咧一句?真当我怕你们家是吧?” 秦明风和冯宝宝顿时走上前,两个人凶神恶煞的吼道:“那就打一架,和娘们唧唧的磨嘴炮,你也不嫌弃累得慌?” “你……” 赵里正怒吼一声:“都闭嘴,还嫌事情闹得不够大是么?你们是不是都当本里正死了?” 秦观月立即拽着秦明风和冯宝宝扯到自己的身后,目光冷冽的扫了他们一眼。 张顺被赵里正吼得,也消停 了。 乡亲们也不敢再多闲言碎语了,一是碍于赵里正和衙差在场,二是秦家那几个还外加一个家中帮工都是年轻壮小伙,战斗力十足,真打起来肯定是他们太吃亏了,所以也不敢多言。 一个个瞪大着眼睛纷纷瞧着林小桢施针。 此时,林小桢已经施针结束,山枣娘身上,手脚还有头顶都扎了银针,起码有二十根,瞧着都令人觉得害怕。 王学成这会子走到了山枣娘的跟前,瞧着林小桢一副认真的模样,有些不客气道:“林小桢,你给我媳妇扎成马蜂窝了,回头打赌输了之后你还得额外赔我一两银子啊,不然我媳妇遗体都不完整了!” 林小桢抬眸斜睨了一眼王学成,三十五岁长得和五十三岁一样,一脸的小人算计的模样,她一本正经道:“放心,你不会有那个机会!” 王学成闻言,冷哼一声:“我看是你,铁定要赔银子才是!” 林小桢抬眸瞧着王学成,现在满脑子都好像是银子,幽叹一口气道:“虽然王山枣杀了人逃窜了,山枣娘又不是个随和的人,但我还是要替她们觉得可惜!” “原来她们的丈夫,爹爹,就是个道貌岸然,钻进钱眼的小人,如今丧妻之痛,教导女儿失败的失女之痛,这种人生大悲之下,你却开心的为了一两银子都要讨价还价,畜生尚且还有舔犊之情欢愉之情,没想到山枣爹你可真我另眼相待啊!” 言下之意,林小桢是在说王学成连畜生都不如。 王学成又岂会听不出来,顿时气得差点没晕过去,他浑身发抖,指着林小桢厉骂:“你这个丑八怪,不要以为会挣点银子,卖弄点玄虚,你就可以横着咱北屯村走了!” “我再怎么样也是你的长辈,还轮不到你来议论指点,果然秦 大生夫妻俩死得早,几个孩子没教养,买来的媳妇也是个没教养的!” 林小桢顿时脸色难看到了极点,骂她可以,骂死去的公公婆婆,和秦净之三兄弟就不行。 她铁青着脸色,声音冰冷,目光如钩般犀利的盯着王学成:“针对你这种尖酸刻薄,无情无义,黑心无耻的人,再有教养的人也会没好脾气,更何况你还养了个杀人犯女儿,你能好到哪里去,配得上别的人好颜相待么?” “再说,我相公,大哥三弟,还有死去的公公婆婆那么好,什么时候又轮到你羞辱了?” 一字一句,环环相扣,语气中充满这杀气。 王学成触到林小桢那狠戾的眼神,感受到她一闪而过的杀气,不由自主的畏缩了一下,想要骂出口的话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尤其是昨日都在传言林小桢是被水鬼附身的传言,他莫名的觉得,这丑八怪可能真的被水鬼附身了! 那眼神好可怕啊! “你……你……” 王学成气得胸口起伏不平,不知道说什么反驳。 一旁的儿子王二狗立即冲上前吼道:“林小桢你这个丑八怪,我看你是想找打了,敢这么说我爹!” 林小桢对于讨厌的人,向来不会客气。 她冷冷的盯着王二狗,挑衅的勾唇冷笑:“你确定是我想找打,还是你想找打?” 说完,她冲着秦观月喊道:“大哥,这有人想打我,怎么办?” 秦观月知道林小桢是要借势,哪怕赵里正和衙差都在,他也不会胆怯,于是走上前去,身材魁梧的他又长了一张国字脸,严肃起来的时候,十分凶悍,只是往王二狗身旁一站,顿时高出他一个头,气势威猛。 “咱们秦家的人都在,我看谁敢打你!” 王二狗顿时缩了缩脖子,退到了王学成的身旁 。 果然,一家子欺软怕硬的无赖之徒。 王老太爷瞧着孙子和重孙子都如此的没骨气,顿时冷着脸色,沉斥一声:“你们两个滚回来,别打扰了人家要和阎王爷抢人命,省的一会子时辰到了,找借口说是咱们打扰了!” 王学成和王二狗立即找到了借口,连声附和。 此时,桃花婶子去下地挖了马齿苋,然后挤上来瞧着热闹,见林小桢也在,连忙问了汪李氏是什么事。 汪李氏解释了一下,然后偷笑着道:“这林小桢啊,也不知道脑子怎么了,好端端的打这种赌,这不是摆明了赔钱丢人么,真是要笑死人了!” 桃花婶子听着心里却偷着乐,心想连闹猪瘟林小桢都能治好,没准她看出来山枣娘还有救,才会提出打赌的。 不过她也不解释,就阴恻恻的笑着看了一眼汪李氏,眸中的眼神好似在说:你才等着惊掉大门牙吧! 此时,时间已经过去了好一会了,山枣娘还是没有一点反应,乡亲们一个个都等着有些不耐烦了。 “这还行不行了?” “可不是,要是救不活,就直接认输赔钱吧!” 汪李氏也跟着喊道:“是啊,小帧,大热天的你也别坚持了,谁更和阎王爷抢人啊,快认输吧!” 说话的人越来越多,骚动的人也多,就连赵里正和衙差们看着也觉得没戏了,都不抱有期望。 李家的人见状,李四栏和朱翠的心里已经起了悔意。 此时秦观月瞧着地上的山枣娘面色都开始僵硬,又回头看了一眼秦净之,走了过去小声问道:“老二,这……小帧到底在搞什么啊?难不成咱家还真的要给王老太爷家赔钱啊?” 林小桢紧拧眉心盯着山枣娘的神情,抬手摸了一脉搏,不由得眯起了眼睛,心想难不成她判断失误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 阎王爷手里抢人 秦净之察觉到了林小桢的神情不对劲后,微蹙眉梢,心里有些担忧。 她不会失算了吧? “没事,大哥!”秦净之回了秦观月一句,又道:“就算小帧输了,咱们也赔得起!” 秦观月哀叹了一口气:“是,反正银子都是小帧挣的,她愿意折腾便叫她折腾,倒是这次便宜了王家,让人心里不爽快!” 王老太爷看着全场的人基本上都开始起哄觉得林小桢不行了,心里颇为得意,心想不过是一个新嫁妇,还能如此狂妄,坐等着赔银子了! 他走上前去,瞧着林小桢还蹲在尸体旁边,催促道:“这人根本就救不回来了,你还是别耗时间了!” 林小桢抬头淡然一笑,眸中还有几丝鄙夷道:“王老太爷,现在一个时辰还未到呢,怎么你自己当众说的话,想不算数?” 王老太爷闻言,冷哼一声:“垂死挣扎,那我便等你足够了一个时辰,看你如何收场!” 说完老家伙杵着拐杖朝着一旁走去,还叫重孙王二狗给端了把椅子放在了院中,一副坐等林小桢赌输的架势。 林小桢拧着眉心,看着山枣娘,又伸手探了一下鼻息,还没有恢复,奇怪,可她刚才明明瞧见草垫子动了好几下,并且脉搏有了一丝跳动的。 她又握住了山枣娘的脉搏,闭上眼感受着,脉搏开始跳动,只不过只一下,又停了。 现在,林小桢确定山枣娘是假性死亡无疑,可她的反应怎么那么的奇怪? 林小桢收手睁开眼睛,瞧着山枣娘身上各处施针的地方,忽然瞧见涌泉穴和十宣穴的位置并未施针,先前她想着只是做样子,本以为山枣娘自己会醒来,可现在醒不来,或许刺激中枢神经的几大穴位可能有效。 她又拿出三根银针,分别针扎在三个刺激神经枢纽的穴位上,然后静静的瞧着。 乡亲们见林小桢一副不死心的模样还在施针,有人实在看不下 去了,打着哈欠喊道:“认输吧,老二媳妇,这死人你哪能救活,神医现世都未必可以呢,赶紧认输了,我们也就散了回家啦!” “可不是,瞧着这么一会,得耽误大家伙多少工夫啊!” 此时,桃花婶子却扯着嗓子喊了一声:“不爱看就走呗,人小帧求着你们围观啦,真搞笑了!” 张铁宝此时开口:“桃花,你咋一个劲的帮着林小桢说话啊,人家可是害死你男人的主啊!” 桃花婶子一听,立即扭头犀利的扫了一眼张铁宝,骂咧一句:“你他娘扯哪里的鬼话,沈自清才是杀害我那死鬼的真凶,和小帧有什么关系,我告诉你,我不仅要帮着小帧说话,谁惹急了她,我还要帮着她打人嘞!” “你再满嘴胡说,我就把你打成和王铁宝一样瘫痪在家,叫你们名字一样,这辈子人生也一样,有难同当,你不信试试啊!” 说话间,桃花婶子已经拿起了手上割马齿苋的砍刀。 张铁宝瞬间怂了,缩了缩脖子退后了几步,嘴里小声嘟哝:“泼妇,我好男不和女斗,哼!” 桃花婶子狠了狠眼神,又扫了一圈四周的乡亲们。 汪李氏瞧着桃花婶子如此帮腔,心里不由得疑惑,这林小桢得许给桃花什么好处,能叫她如此相助。 不行,看样子日后她也得和林小桢搞好关系,省的占不到便宜。 于是她立即也跟着附和了一句:“是啊,桃花说的对,咱们都是自愿看的,人林小桢也没求着咱啊,我觉得愿意看热闹的就看,不愿意看的就走呗,有啥好吵吵的,大伙说是不是?” 一个个连忙答应,那几个不安分叫喊的乡亲们顿时闭嘴了。 此时,忽然有人大喊了一声:“动了,我瞧见山枣娘的胳膊动了!” 众人纷纷朝着山枣娘瞧了过去。 林小桢拿着银针一针刺在人中穴的位置上,山枣娘猛地一个坐起身,面无表情的瞧了 一眼四周,又呆呆的看着自己手臂和腿上的银针。 这一幕让围观的乡亲们全部都惊呆了。 王家几个人彻底的石化了。 秦净之瞧着林小桢的目光中带着些许的笑意,这小家伙,总是叫人眼前一亮。 这下子,她从阎王爷手里抢人的消息要传出去,怕是在北屯村的声望,要直逼赵里正了。 两个衙差赵奇和王真皆是不敢置信,心想这可真是神医啊! 难怪去替永宁王治病后能全身而退,其余治病的人却皆是出了大事。 赵里正则是震惊之余,想起了当初替张营他们几个人要债的事情,这会子他心里都还心有余悸,幸好听了父亲的话,没得罪了秦家。 这林小桢,可真是不俗。 李四栏和朱翠他们激动的都快要晕倒了。 这下子可算是给李香莲讨到了说法,王家人赖都赖不掉。 山枣娘瞧着蹲在自己身旁的林小桢,又看着场面混乱,挤满了乡亲们的院子里,糯糯的问了一句:“我,我这是怎么了?” 林小桢淡淡解释:“你被气的闭气昏厥,然后没了鼻息,你家人都以为你死了,和李家的吵起来了,不过我发现你还有一丝希望,就又救回了你!” 说话间,林小桢已经拔了山枣娘身上的所有银针,疼的山枣娘顿时回神,想起来昏厥前的事情了。 林小桢幽缓起身,朝着王老太爷走过去,勾唇一笑伸出了手:“拿钱吧,王老太爷,二十两银子一分都不能少!” 王老太爷气得站起身,瞧着死而复生的山枣娘,又瞪大眼睛瞧着林小桢,惊痛得都说不出话来。 良久,王老太爷低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回头瞧向王铁脑他们严肃道:“立即拿出我那棺材本,赔给李家吧,这几日的守灵你们也要好好尽心!” 话音才落,王老太爷本想转身走开,却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爹!”王铁脑急忙上前扶住了王老太爷,担心 的看向了林小桢:“这……侄媳妇,我爹怎么了?” 林小桢云淡风轻的说了一句:“惊讶至极昏厥了,扶回去躺会就好了!” 王铁脑立即叫王学成父子帮忙,扶着王老太爷进了屋中睡下,不一会就拿出了王家几乎全部的积蓄二十两碎银子,走出了屋,将钱袋子交给了林小桢。 林小桢好心提醒:“别忘了,一会子你们全家都得去李家守灵直到香莲下葬为止!” 这当着全村人和赵里正还有县衙衙差的面输了,他们王家若是再耍赖,怕是日后在村里都要抬不起头了。 王铁脑答应一声:“是了,一会我们就去李家帮忙!” 围观的乡亲们也都沸腾了。 “这林小桢可真是神了,还真从阎王爷手中抢回了人命,日后有病直接找她便是,哪里还用去城里找名医啊!” “可不是,秦家这是积了哪辈子的德,二两银子买了个这么好的媳妇回来,虽说长得丑了点,可心灵手巧,又聪慧,还有一手好医术,啧啧,日后秦家可要不得了了!” “谁说丑了,依我看现在她美若天仙啊,你们瞧瞧,那脸上的脓疮都没了,就肤色怪异了些,但眉眼鼻子看的多顺眼啊!” “这强保说的还真是,林小桢看着好像也没有那么丑了耶,可真是便宜了秦老二! 桃花婶子得意的笑着,真心的替林小桢欢喜,然后高昂着头说到:“我就说了,小帧才不会叫人失望,她说有的救,那一定有的救!” 汪李氏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桃花婶子,心里越发坚信,日后要讨好林小桢了,万万不能得罪了秦家。 “行了行了,都别瞧热闹了,快下地挖马齿苋啊,过了这阵子就没得挖了,可就没银子挣了!”桃花婶子吆喝了一嗓子,乡亲们回过神来,反正也没热闹看了,便稀稀拉拉的散去。 林小桢从阎王爷手中抢回了山枣娘的命一事,顿时叫所有人都 沸腾了,不到天黑,这事情都传遍了十里八乡。 不过现在林家已经满门灭了,就剩个林大秋去了城里的舅舅家,所以林小桢也就不顾及什么了。 林小桢走到了李四栏和朱翠的面前,二人都激动含泪的瞧着林小桢。 “翠婶,四栏叔,我替香莲讨回公道了,和二十两抚恤银子你们收好日后好好的过日子,趁着三四十岁还能生,再努力造个孩子,延续香火!” 李四栏和朱翠连连摇头,推开了钱袋子。 “这是你赌赢的,你快收下,我们只要公道,只要他们李家人守灵送葬便好!”李四栏激动道。 朱翠跟着附和:“是啊,小帧,你能替我们做这么多,我们已经很满足了,这二十两银子是万万不能收下的!” 林小桢也不跟他们讲道理,强硬的将银子塞给了朱翠。 “这是赔给香莲的,你们是她的父母,完全能收下的,再说了就当是我的一片心意,若是我先弄清楚香莲的病况,就不会造成香莲昏迷,也就不会叫王山枣有机会得空下手了!” “翠婶,四栏叔,你们若是不收下的话,我的心里是不能安定的!” 朱翠纠结的看了一眼李四栏。 李四栏见状,沉声道:“那好吧,那这钱我们就收下了,替香莲办个体面的丧礼!” 林小桢点了点头,道:“那现在就将香莲抬回家去吧,别再折腾的叫她都不能入土为安了,他日活捉了王山枣,我一定要带着她去给香莲的坟前忏悔!” 李四栏点了点头,旋即认真的看向了林小桢,忽然问道:“小帧呐,我知道秦家现在蒸蒸日上,已经不是一般的小户人家了,但是这次你们家,还有你为了我们家做了这么多,我和你翠婶都很感动!” “你说叫我们再造孩子,怕是不太可能了,所以我和你翠婶想认你做干女儿,日后当做亲生女儿对待,好有个寄托,你看你可愿意?” 第一百四十五章 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林小桢微微一愣,完全没想到李四栏竟将干女儿这个梗当真了,她还以为那会就是随便说说的。 虽然李四栏和朱翠都是老实人,可她实在没有认干亲的想法。 她浅浅笑着,婉拒道:“四栏叔,不是我不愿意,而是我家中父母尚在,若是不经他们同意认了干亲,怕是对他们不敬不孝!” “反正咱一个村,马上又要结为姻亲,认不认都没什么影响,你们有事也可以来秦家找我,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不会拒绝!” 李四栏闻言,心里有些惋惜了,不过也没有勉强:“也是,我们考虑不周,忽视了你爹娘了!” “虽然不结干亲,但小帧,你要知道我和你翠婶从今以后可就心里将你当做亲女儿对待了,你有事也可以来找我们解决,我们不能帮什么忙,但绝对鼎力支持你!” 林小桢笑着点头:“好!” 李家人一起抬着李香莲的尸体回了家中重新停灵,不一会除了王老太爷生病了没来,还有王铁宝瘫痪在床上也不能来,其余王家的人倒是守诺,全部去了李四栏家帮忙。 算是圆了李四栏和朱翠的心愿了。 时间流逝飞快,一下子就过了未时,眼瞅着天色快黑了,秦观月带着秦明风冯宝宝也赶回家收拾马齿苋去了,傍晚明仕堂的人还要来拉货。 秦净之和林小桢倒是不着急,慢悠悠的走在乡间的小路上。 路上瞧见林小桢的人,一个个都驻足看望还笑着打招呼。 秦净之见状,眸中凝着戏谑笑道:“你现在都快成了北屯村名人了,感觉如何?” 林小桢没好气的扭头瞪了一眼秦净之,嘟囔道:“你笑话我是不是,我本不想出风头的,但是我瞧见王家一家子太过无赖,实在是看不惯,而且山枣娘时不时就动了一下,不想错过 这个时机而已嘛!” “呵呵,逗你开心,你紧张什么!”秦净之弯了弯嘴角,心情很是愉悦。 “我才没有紧张嘞!”说完,林小桢回想起杀害母狼的事情,神情肃穆了几分瞧着秦净之问道:“你着手安排部署人手抓捕杀母狼的人了吗?” 秦净之点头:“昨日去了山上采摘草药,就是借机去安排了,我已经将城里的人手都抽调了过来,只留了四人在红袖楼,然后守在咱家四周,就等那人落网!” “我娘的事呢,你派人盯着了么?” “岳母的事情,其实有点端倪,她的腿好像能走动,至于其余的并未有动作,但考虑到是你娘,这件事情还是由着你自己去解决!” 林小桢面露一丝惊讶:“能走动?可是我感觉她体内余毒未清,怎么会能走动?太奇怪了!” “或许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小帧,我觉得你不要冲动行事,还是暗中观察比较稳妥!”秦净之建议道。 林小桢眼底掠过一丝疑惑后,便点了点头:“这事,我自己来解决吧,不过得先弄清楚她装残疾中毒,还有我爹一直不能苏醒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省的留了大麻烦在身边!” 秦净之没有回答,只是看着林小桢,有些讶异。 林小桢又道:“净之,你觉得咱什么时候去郊外那庄子探探虚实比较好?” “我已经叫人先过去探探了,这几日你太累了,还是先歇息着,研究你的泥膜好了,等后院的屋子盖好了,立即将你的作坊先收拾出来!” 林小桢无奈的耸耸肩:“好吧,你说的也是,一晚上没睡好,现在还真是有点头重脚轻,那你陪我去山上采草药,我还差一味药,晚上就能熬煮解药给你喝了!” “好,都听你的!”秦净之笑了笑,眼眸里好似要泛出水 来的瞧着林小桢。 二人边走边说,完全忽视了身后一直跟着的人。 丁香愤恨的拽着手中的帕子,瞧着秦净之和林小桢恩爱的走在一起,越发的羡慕嫉妒恨。 而且刚才她听闻了林小桢和王家的事情后,就立即赶来瞧了,只不过昨晚刚才在秦净之的面前丢人,她只好窝在人群中不露面,却不曾想林小桢还真的能将死去的人救了回来,大出风头。 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外村的女人,在北屯村抢走了她的风头? 丁香心里不甘,羡慕嫉妒,恨。 她眯了眯漆黑的双眸,脑海中不由得想到林小桢和传言完全不同的想法,心想或许这林小桢真是妖物? 若是找个得道高人,证实林小桢是水鬼附身,或是妖物附身作祟,或许她还有机会和净之在一起。 可惜,如今王山枣跑了,李香莲死了,沈连翘与她反目,昔日的小跟班都没了,丁香有些头疼,得自己亲自去忙活了。 而这一切全都是因为林小桢的出现,她怎能容得下她? 如此想着,丁香转身离去,心里全部都是如何整倒下林小桢的计谋。 滁州城,得到了北屯村消息的李家父子,急的在家都快坐不住了。 李明申着急的看向了父亲,有些担忧:“爹,林小桢都能将死去的人救活,必定非同凡响,而咱们第二次派去的人也都死了,无一人生还,咱们要不别和林小桢他们斗了,放弃监视,然后撤回给南商的信吧!” 李父闻言,脸上凝满了沉重,不悦的呵斥了一句:“这世上假死之人多得是,许是那林小桢运气好了而已,有什么可自乱阵脚的!” “南商的信,再过半月怕是就送到那商人的手上了,万万不能撤回,不过盯梢的人就不要再派雇来的杀手去了!” “那找谁?”李 明申问了一句。 李父眸中闪过一丝阴险:“就找北屯村的人,重金之下必有勇夫,最好是和他们亲近的,秦家的人不会防备的人!” 李明申立即会意,点头答应:“那这件事情我立即差人去办,不过爹,这次眼瞅着明仕堂挣得盆满金钹,儿子心里可真是不痛快,若不是打草惊蛇了,那林小桢也未必和宋巡那老狐狸合作!” “让他挣钱去吧,这么多年,也就这次翻身了,记住我们是要走仕途的人,从商的事情也不必那么着急了!” 李明申哀叹一口后,见父亲执意,也就不再多劝。 确实,士农工商,将商人的地位放的太低,哪怕挣了家缠万贯,也叫那些官绅瞧不起,踩着嘲讽。 这种气愤,是个人都不想承认。 所以李明申也能理解,父亲急切的想要转走仕途,榜上大人物的想法。 可李明申未想到,就因为他这点孝义,最后使自己和李家走上了一条不归路,之后每当想起,都后悔不已。 当然,那是后话了。 北屯村里。 秦净之陪着林小桢上山采了草药,不过这次没有遇上歹徒,也未遇上受伤的人。 但林小桢忘不了那个受伤少年的眼神,和浑身浓烈的杀气,那一看就是久经杀场,杀人如麻的人。 回家的路上,林小桢笑问着秦净之:“你猜,那天我们救的少年,会是什么人?” 秦净之思虑一会:“应该是军营中人,只不过由于种种原因被迫离开了军营!” “为何你会这么认为?我觉得他是个杀手!”林小桢微挑眉梢,好奇问道。 “因为他的身上有一股正直的感觉,且给我们的黄金都刻有天辰军部的字迹,所以应该是立过功劳的士兵或是将领,才会得到官家赏银!” 秦净之轻勾唇角微微一笑:“不过 ,你说的也对,他从士兵沦落成为了杀手,而且还很有钱的杀手,却不在意钱财!” “原来如此,我都没发现金元宝上刻字了,日后收礼得时候可得注意了,别得了脏银!” 二人说话间,已经走到了家门口,秦明风和冯宝宝几个人帮着明仕堂的人在抬装好的马齿苋,不过这次明仕堂的队伍前面还有一辆比较奢华的马车。 秦明风瞧见了他们,先喊了一嗓子;“二哥,二嫂!” 秦净之微微点头,这时候一抹熟悉的身影从院子里钻出来了。 宋知新高兴的走上前,朝着秦净之和林小桢微微福礼。 “给二哥和二嫂见好!” 林小桢瞬间额头布满黑线。 这宋知新太自来熟了吧? 秦净之神情淡淡的,连点头致意都没有。 林小桢不冷不热的问了一句:“今儿什么风,把你吹来了?你爹倒是会使唤你了!” 宋知新立即解释:“不是我爹叫我来了,我来是得了常州城那边的线报,特意过来给二哥二嫂道喜……” 林小桢立即打断他:“别叫的那么亲热,我们才不是你二哥二嫂呢!” 宋知新微微一怔,不由得问道:“那我该如何称呼?你们与我父亲行商合作,难不成我要叫你们二伯,二伯母?” 林小桢差点吐血,实在是宋知新太巧舌如簧,便无奈道:“算了,你还是叫二哥二嫂好了!” 宋知新温润稚嫩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意:“我也觉得还是二嫂叫的顺口顺耳!” “行了,别耍嘴皮子了,常州城的什么线报?喜又从何来?”林小桢不耐烦的催促道。 虽不耐烦,但她眸中却没有对李明申的那种厌恶。 不过也是看在宋知新会揣摩心思,搜罗了蟾酥和天山雪莲菌给她,不然她还不知道何时才能凑够给秦净之解毒的解药。 第一百四十六章 喜从天降 宋知新笑得一双眼睛弯弯,道:“永宁王上书给了皇上,今天刚封为永宁亲王,然后将常滁郡赐予了他当为封地,所以从现在开始永宁亲王只需年年进贡,国喜国丧才需进京面圣!” “皇上还对治好永宁亲王时疫的人,都论功行赏,据说二嫂可是在名单之列,估计月底前就能送至这里了,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林小桢闻言,意外的看了一眼秦净之。 看样子永宁亲王已经断臂自保,给了皇帝想要的东西,那自然换来自己一生安宁,只不过他能耐得住在这边疆之域的常滁郡,安度一生才好。 不然日后,怕是常滁郡会出大事。 “既然这样,那谢谢你了!”林小桢说完,意味深长的扫了一眼宋知新。 一个明仕堂药铺的儿子,却能这么快就得到皇家的消息,也是不容小觑。 宋知新摇了摇头,道:“二嫂不必客气,我们明仕堂这次也沾光了,时疫的方子还是由着我们明仕堂贩卖,只不过这次连官府采购也定为明仕堂,往举国上下发货,明仕堂现在的地位一下子跻身皇商之列,爹说了,等改日皇上的赏赐下来,他就亲自登门道谢!” “那你爹可真是躺着获喜了,难怪你小子如此殷勤!”林小桢轻哼了一声,便和秦净之一同朝着院里走去。 宋知新跟着他们走进去,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 林小桢听闻身后的脚步声,扭头瞧着宋知新微蹙眉梢:“你不走么?” 宋知新微微一愣,旋即摇头:“我刚和秦大哥说了,今日借住在此,正好也想感受乡野风情,秦大哥同意了啊!” “啥?”林小桢看向秦观月,秦观月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小帧,少东家既然要借住,咱也没有拒绝的道理!” 林小桢有些无奈道:“大哥,不是我 要拒绝,而是咱家如今根本没地方住人了,难不成让他打地铺么?” 秦观月微微一愣:“他一说了皇上封赏了咱家,我高兴的都忘记咱家现在住不下人了!” 说完,秦观月一脸抱歉的瞧着宋知新道:“少东家,今日怕是要失言了,我家现在根本没地方住,连我和我小兄弟都是拼凑板凳勉强睡下!” 宋知新闻言,有些难过:“秦大哥,你可是答应好的,不然我就打地铺睡了好了!” 林小桢不知道宋知新这小子非要住在家中做什么,但直觉告诉她,这个臭小子聪明,还一肚子心计,可能稍不留神就被算计了。 连她没打算原谅,也被宋知新三言两语给解决了。 于是她直接当做那个恶人,道:“行了,你别为难我大哥了,现在家中确实住不下,你要想体验乡野风情,也可以等日后我家屋子修好了再来!” “趁着天色未黑,赶紧和你们明仕堂拉货的伙计一块回去!” 宋知新闻言,又看着满院子的人,只好作罢,和众人告辞后,跟着拉货的伙计们一块回滁州城了。 林小桢看着队伍走远了,才嘀咕一句:“臭小子,可算是走了!” 秦观月此时点了一下今天卖货的钱,高兴的看着林小桢他们道:“今天又进账了九两银子的净利,小帧,你和二弟确定不要这马齿苋的生意了吗?” 林小桢笑着摇头:“不要,不过你们也就今年能挣钱,等治疗闹猪瘟的方子传遍后,马齿苋的生意到时候家家都抢着做,你们也就挣不到多少钱了!” “所以趁此机会,把握时间好了,我和净之日后还有别的生意要做!” 秦观月笑着答应一声,然后按照比例将利润分给了冯宝宝和秦明风,忙活完前院的活,他也不闲着,拽着秦明风去了后院一起帮 着工匠瓦匠盖房子,想早日把后院的一进院落给修好。 冯宝宝见收摊了,便赶着牛车打声招呼后就回家了。 院子里的顿时显得宽敞了一些,林小桢看向秦净之:“我整理药材,你做晚饭吗?” “嗯,我做!”秦净之点头答应,便抬手撸起袖子,走进了厨房棚子。 林小桢将背篓里的药材倒出来开始整理,洗干净后用竹篮子分别装好了,放在屋檐下竹竿上挂着。 瞧见堆在一旁的脏衣服,林小桢顿时皱起了眉头,虽然她很不喜欢洗衣服,可貌似让秦观月他们洗,也不好。 又回头瞧着秦净之正在厨房烧晚饭,林小桢便立即将小木盆端了过去,递给秦净之。 “给我舀点热水,我把衣服给泡了,一会洗掉!” 秦净之瞧着她,眼神中露出了一抹不放心:“小帧,你确定你要洗衣服吗?” 林小桢认真点头:“那你以为我是开玩笑的?” “咳咳!”秦净之轻咳一声后,又不好打击林小桢,委婉解释:“还是回头我和三子一起洗,家里的活都不用你烦心了!” 林小桢顿时脸色黑了几分。 “看样子,你还真是嫌弃我洗衣服,是吧?那之前我那次洗衣服你也没拦着我啊!” 虽然上辈子衣服基本上是家里保姆洗的,亦或是洗衣机,可洗干净衣服的自信林小桢还是有的。 秦净之轻轻笑道:“那次过后,家中衣服你可还洗过?” 林小桢额头瞬间布满黑线。 仔细回想,好像还真未再洗过衣服,连她换洗的衣服都是泡在了水里,第二天早上就都洗好挂在了屋檐下的竹竿上。 她又没将这些小事放在心上,一忙起来自然忽略了。 现在才想到,对呀,她不洗衣服,衣服谁洗的? 顿时,林小桢脸颊一窘,惊讶的看向秦净之:“那咱家 这段时日的衣服谁洗的?不会是大哥或者是三子吧?” 秦净之看着林小桢那窘迫的红了脸颊,就知道她脑瓜子里又乱想了。 “放心,你的衣服只有你我能碰,无需担忧!” 林小桢顿时松了一口气,可是转瞬想到自己的贴身衣物都是秦净之洗的,顿时脸上如火烧一般,害羞的不敢抬头看秦净之。 秦净之瞧见她害羞的模样,此时夕阳西沉,金色的余光透过她的身子,如同给她蒙上了一层烁金,连害羞的脸蛋都金粉扑扑。 他走上前贴在林小桢耳边,轻声呢喃:“小帧,你害羞起来,令为夫想到了一件事!” 林小桢闻言,顿时脸颊臊得更红了,她一把推开了秦净之,嘟囔道:“我不听,我,我去洗衣服!” 说完,她抢过水瓢,舀了一盆热水后,又去了大水盆旁边,将衣服分开开始用热水浸泡,又用了皂角粉揉搓着泡着的衣服,奋力干活,躲避着秦净之炙热的目光。 秦净之嘴角勾着浅笑,便转身继续烧晚饭了。 天完全黑下来了,林小桢的一盆衣服也洗完了,只不过这次倒是干净了不少,像模像样。 秦观月送走了工匠瓦匠,然后锁上了院门。 秦明风支起了小方桌,叫喊着小七小八吃完饭。 几个人围绕着桌子坐下,林小桢和秦净之便端着几碟菜,还有饭上了桌子。 今晚的月亮十分的圆润,月光如银,照在院子里,夜里起了点小风,风吹过院子,十分凉爽惬意。 吃着晚饭,秦观月忽然开了口:“傍晚干活,我问了工匠瓦匠,后院约莫着还有五天就能盖完上梁,十天内咱就能搬去后院了,但七天后是上梁的好日子,我打算明天再请两个工匠来,赶工在初八那天上梁封顶,你们觉得呢?” “这么快?那就再请人吧,反 正现在咱家不差银子!”林小桢有些欣喜,立即赞同。 秦净之闻言,便道:“那看样子该置办家具了!” 秦明风急忙问道:“是不是要去城里置办家具?那我可以明天休息去城里玩吗?” 秦观月顿时一个眼神瞪的秦明风缩回了脖子。 林小桢看的忍不住乐了,说到:“大哥,不然明天就休息一天,咱们都去城里然后定制家具,置办家里物件,正好你和月芽姐也要成亲了,该扯点好布做两身新装了!” 秦观月一听,觉得有些心疼:“那停了一天就少挣好几两银子嘞,还是你和净之去城里置办就好,你俩眼光好,我和三子在家干活!” 秦明风顿时委屈巴巴的看向了林小桢,哀怨呼喊一声:“二嫂……” 秦观月不悦训斥:“喊什么喊,天天不想着干活,就想着去玩,不攒媳妇本了?” 秦明风撇了撇嘴,小声嘟囔:“我挣的银子够买个媳妇了!” “你那点银子够什么买媳妇!” “二嫂不就二两银子买的么?这些天我都攒够十两银子了,早就够了!”秦明风反驳一句。 话音落下,气氛顿时冷了几分。 秦净之犀利的眼神扫了一眼秦明风,秦观月也瞪着他,他们都以为二两银子被贱卖的事情是林小桢的伤心事。 秦明风反应过来,也连忙捂住嘴,不再说话! 林小桢微微一愣,笑道:“怎么突然你们三兄弟脸色都怪怪的,我又不计较二两银子被贱卖的事情!” “不过大哥,我刚才的提议是认真的,明天咱家全部都去城里逛逛吧,回头好好布置你和大嫂成亲的新房,将喜事办得体面一些!” 秦净之却突然开口:“明天不能上街!” 林小桢斜睨了他一眼,嘟囔着问道:“为啥不能嘛?咱家还没一起去城里好好逛逛呢!” 第一百四十七章 秦净之的八块腹肌! 秦净之宠溺的瞧着林小桢,拿着筷子轻轻的敲了敲她的额头,道:“你是不是傻了,明日李香莲出丧下葬,你不是还要去送送,就算去城里赶集,也得后天了!” 林小桢回想起来,顿时抬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瞧瞧我记性,突然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 秦明风笑着问道:“那后天,咱们全家去城里赶集么?” 林小桢点点头:“嗯,那就后天,咱们一家人一起去赶集!” 秦观月也就不阻挠了,但心里总有些不对劲。 虽然日子好过了,可也不能就此放纵享乐啊! 秦明风突然提醒一句:“咱后天把月芽姐也给捎上,正好日后她和大哥一起过日子,置办什么物件,也能说点意见!” 林小桢顿时眼前一亮,朝着秦明风竖起了大拇指:“你这主意好!” 秦观月一下子臊红了脸颊,道:“还未成亲,就老见面不好,不妥不妥!” 林小桢不以为然:“反正一个村子的,一起赶集再正常不过了,那有什么,大哥你就是太老古板了,这样可得不到女人的欢心哦,你得幽默点!” 秦观月脸颊更红了,使劲咳着嗓子,不自然的说了一句:“别说了,这孩子们都在呢,净之你还不管管!” 秦净之却眯着狭长的凤眸笑着:“大哥,我也觉得小帧说的甚好!” 秦观月闻言,没好气道:“行了行了,那我日后改改,不过你们大嫂回头若不喜欢,瞧我怎么收拾你们!” 几个人哄然大笑。 小七和小八怯生生的看着他们说话,然后也跟着不明所以的笑了。 隔壁,李二柱家中。 李婶子在厨房里烧晚饭,虎子在一旁玩着木牛,李二柱冲个澡后走进了厨房,瞧着清汤寡水的饭菜,不由的皱起眉头。 “三姑,我不是每个月都给你一两银子的家用 么,怎么家里吃的这么差?” 李婶子闻言,没好气的看着李二柱道:“你儿子就爱吃肉,买两回肉,银子就紧巴了,剩下大半月能吃点清汤寡水就不错了,你日日在城里做工,又不回来,哪知我们母子在家中的辛酸!” “而且最近,我都叫人笑话死了,隔壁秦家那几个人都快气得我在村里待不下去了,你也不帮着我出头说说话,还大力赞同月芽和秦家老大的婚事,哼,真是快要气死我了!” 听着媳妇的满腹牢骚,李二柱的脸色黑沉了几分,不高兴道:“你还好意思说,用大蝎子草弄虎子的事情诬蔑秦家,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要不是三梁跟我说你一个劲的反对月芽和秦老大的婚事,还出面刁难,我都不知道,你也不瞧瞧你干得什么糊涂事,偷吃不成反闹一身腥,你以前也不是这样的啊,怎么那个林小桢嫁过来,你就这样了?!” “再说了,老子每天在城里做工累的要死要活的,回家还要看你脸色,陶三姑这日子你还想不想过了?” 李婶子一听李二柱发火了,顿时收敛了不少。 “我这不是跟你说说么,村里人现在都不怎么待见我,我又无处发牢骚,你怎么这么凶着我?呜呜呜,我这日子还怎么过啊……” 说话间,李婶子装哭的跑上前去一把抱住了虎子。 哭哭啼啼的扰得李二柱心烦不已,他暴喝一声:“行了,别哭了,我警告你啊,日后你不要再去找人家林小桢麻烦,和秦家过不去摆脸色,另外,你必须和秦家道个歉,将之前的事情一笔勾销了,然后给我好好的讨好着他们家,不然的话,你可别怪我不顾这么多年的夫妻之情了!” “什么?你要我道歉还巴结他们家?”李婶子一听,气得肺都要炸了,顿时板着脸色不高 兴的拒绝:“我告诉你,李二柱我不答应,不然我就带着虎子回娘家自己过了!” 李二柱脾气上来了,顿时怒吼:“那你就滚回你娘家,但儿子必须留下,他可是我李二柱的根!” 李婶子从未见过丈夫对自己这么红着脸色呵斥,委屈不已的就要往门口走,可李二柱一点也没有要拦住她的迹象,顿时又不敢迈出门槛了。 她都四十多了,这要是回了娘家,脸往哪里搁?而且娘家的哥哥嫂子也不待见她,她才不想回去,不过是吓唬李二柱的。 可现在李二柱面不改色,铁了心了,李婶子万般无奈的又收回了脚,转身不甘心的瞧着李二柱:“你要我好好的巴结他们,那你得给我一个理由吧,不然,我真的心里要憋屈死了!” 李二柱看着低头的李婶子,立即朝着她招了招手。 “你来我跟前,我跟你说!” 李婶子走上前去,李二柱贴在她的耳朵上开始小声解释,听完了之后,她很惊讶的瞧着李二柱:“还有这好事嘞?” 李二柱轻哼一声:“那你以为老子要你这么憋屈做什么?记住了,别惹着他们,那咱家发财的日子就指日可待了!” 李婶子脸上的委屈不甘顿时散去,立即高兴着答应:“好,日后我一定好好的和他们家相处,绝不闹事!” “嗯,快做饭吧,我饿死了!”李二柱催促道。 李婶子立即去灶台那边忙活去了。 秦家。 吃过饭后,秦观月和秦明风早早的睡下了。 小七小八也很乖的躺在大房间看上睡着了,林小桢照例端着一份饭菜走进了小房间里。 林母靠在床头微微眯着,林父还是照旧昏迷不醒。 她站在床边安静的打量着一番,又看着床头的绣活,这才将饭菜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柔声唤醒了林母。 林母醒来,借 着昏黄的烛光瞧清楚了眼前的人,这才慈和的笑着:“忙完了?” 林小桢答应一声,将木匠打的矮桌子摆在了林母的跟前,将饭菜挪放在上面。 林母慢条斯理的吃饭,动作很是舒服,不像是那种农家人吃饭时,狼吞虎咽的感觉。 林小桢心里的疑惑更甚,她笑着说道:“娘,这白天我太忙,也就偶尔晚上来陪你,你不会生我气吧?” 林母抬眸瞧着林小桢,旋即笑道:“你这个傻孩子,我有什么好生你气的,你为了家里忙活是应该的,不用管我和你爹,我俩好着呢,就是腿脚不好,不能出去走动!” 林小桢闻言,微微眯了眯眸子,道:“那回头,我设计一款椅子,叫木匠做出来后,推着你和爹出去走走,只不过,娘,我现在有个疑惑想不通!” “哦?是何事想不通了?”林母一边吃一边问着话。 林小桢眼神犀利的盯着林母,缓缓说道:“无人进过家中,只有大哥三子和我进过小房间,那是谁给你们下的毒?这件事情真是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林母微微一愣,然后看向林小桢满脸担忧的问道:“会不会是夜里偷偷的潜入了什么人?又或是这秦家招惹了什么匪徒?” “可下毒的人应该就是对秦家的人下手啊,为何对爹娘你们下手呢?” 林小桢疑惑着反问。 林母也一头雾水的模样:“是啊,那老妖婆已经死了,还会有谁对我们下手呢?” “你和爹,年轻的时候可有招惹过什么仇家?” 林母立即摇头:“我们就是庄稼人,你爹又老实,我们上哪去招惹那么厉害的仇家啊!” 林小桢有些不相信,实在是林母已经露出了马脚,可她没有继承原主以前的记忆,怕漏了陷,所以也不好揭穿。 便无奈说到:“那可能还需要再看看 了,不过娘你放心,我一定会将暗自下毒谋害你和爹的人给抓出来,你且安心!” 说完,林母点点头便一直安静着吃饭,林小桢陪着她吃完饭,又吃了解药后,转身走了出去,带上了房门。 林母的眸中闪过了一丝疑惑和不解,同样她盯着林小桢的背影也逐渐变得有些陌生,心里在想着,桢儿怎么变得这么奇怪? 以前的事都不记得了吗?她该不该说出藏着的事呢? 不过犹豫过后,林母便长叹了一口气,或许现在就是对林小桢最好的保护吧! 走出屋门的林小桢,准备去厨房棚子里打一碗米汤去喂小银,狼崽子太小就没了娘,又不能吃东西,她怕夜里饿着它。 突然哗啦一声,林小桢下意识的看向了院子的一角,便瞧见此时的秦净之,光着上身,如墨般的黑发湿哒哒的披在身上,下身只穿了白色的底裤,此时正不停的舀着温水冲洗身上。 银色的月光落在他的身上,像是渡了一层银光,将他那匀称又精壮的上身暴露无遗。 林小桢顿时眼睛都看直了…… 哇! 八块腹肌!人鱼线! 好养眼! 小麦色的肌肤,此时还不停的滚烫着水珠子。 偏偏秦净之还长得清隽帅气,此时的一举一动,简直魅惑勾人。 此时,秦净之感受到了一抹炙热的目光,扭过头来便瞧见林小桢直勾勾的盯着自己,一双眸中绽放着闪烁的光芒。 他唇角一勾,朝着林小桢喑哑开阔:“娘子,过来!” 好听的嗓音响起,林小桢立即回过神来,害羞的转过身子,紧张的解释:“我,我不是有意的!” 身后没有声音响起,倒是脚步声正一点点的朝着林小桢靠近,林小桢紧张的滚动了一下喉咙,忍不住舔了舔嘴巴,心想净之想做什么? 他光着走过来,不会是想…… 第一百四十八章 八宝照妖镜 脑海中突然浮现了好多少儿不宜的画面,林小桢只觉得耳根子烫的慌…… 忽然,一双手攀在肩膀,林小桢的身子微微僵住,她急忙解释,怕秦净之误会:“净之,我不是有意偷看的!” 秦净之慢慢的转过林小桢,炙热的黑眸紧盯着害羞又紧张的林小桢,笑问道:“我是你相公,你看也无妨!” 林小桢顿时脸颊绯红一片,头埋得更低了。 秦净之却抬起了她的下巴,深邃的眸中蕴藏着柔情,优雅的低下头,吻了上去…… 她的脑子轰的一下空白一片,呆呆的瞧着秦净之,心跳如打鼓一样。 他修长温热的手掌扣住她的肩头,霸道而又深情的浅吻,良久,他才缓缓松开,喑哑低沉的开口:“小帧,我的毒何时能解开?” 林小桢顿时有些紧张,她瞧着他眸中升起的炽烈情绪,就知道他憋得太艰难了。 其实,她心里还蛮高兴。 毕竟情到深处自是浓,没有谁不想彻底的拥有,占有自己的爱人。 这时候,她的心里一点拒绝的意思也没有,她一向冷情,理智,以前谈恋爱的时候,就分的很清楚,和初恋男友在一起也只是简单的拉拉手,连亲吻的时候,她都没有和秦净之亲吻时这样的感觉。 或许冥冥之中,一切都是天注定的。 从一开始,她就从未想过抗拒秦净之,哪怕有时候微微抵触,也不过是想留着一抹矜持。 可心底里,她还是喜欢的,就是喜欢秦净之独特的霸道,也想要贪婪的拥有他。 透着夜色,林小桢盯着秦净之那冲动的神情,良久才羞涩的点了点头。 “你若想,毒今晚就能解了,到时候你想做什么……便做吧!” 说完,她羞红了脸低下头,从未如此主动害臊过,都不好意思瞧秦净之了。 这句话无疑是 告诉秦净之,到时候了。 秦净之顿时笑的灿烂,一双眸中透着华光斐然,好半天才笑道:“好,为夫知道你的情意了,不过还是等毒完全解了再说吧!”说完,他又贴着林小桢的耳畔柔声呢喃:“放心,娘子,那一晚不会叫你等太久了!” 林小桢听出他话中的挑逗,忍不住抬头看着秦净之嘴角勾起的坏笑,气得咬牙,用力的推开了他。 “你讨厌,就知道戏耍我!” 说完,林小桢端着一碗米汤快速的钻进了屋中。 秦净之站在原处,一直瞧着林小桢的身影不见,才缓缓呢喃:“为夫又何尝不想,只不过不想草率行事,桢儿,我会给你一个圆满的洞房花烛夜的!” 自言自语过后,秦净之径直走到水缸旁边,又舀了半桶凉水浇身,只不过他的嘴角却一直带着满足的笑意。 至少,桢儿的心意,他已经知道了。 秦净之擦好身子,披上了白色长衫走进房中。 便瞧见林小桢蹲在床边,喂着狼崽子喝米汤,一碗米汤下肚,狼崽子的肚子圆滚滚的躺在棉絮上,困得快要酣睡。 林小桢看着狼崽子那可爱的模样,一颗心都快化掉了。 秦净之瞧着她温柔浅笑的蹲在狗窝边上,走上前温柔的提醒道:“该洗洗睡了,明日一早就要出丧去山后边葬人,十分累人,我怕到时候你睡的晚了扛不住!” “嗯,我知道,你来院门口帮我瞧着点!” 林小桢有些害羞的说道。 因为家中没洗澡的地方,基本上都在院子里趁着入夜擦洗身子,冬日的时候,趁着房间中无人才用大澡盆洗澡,不过每天都洗澡在这个落后的古代,简直就是奢侈。 秦净之答应一声后,便跟着林小桢走了出去。 林小桢心想着等后院盖好了,第一件事就是先弄个洗澡 的房间,不然的话太不方便了。 折腾到亥时三刻,她才和秦净之躺下了,沾上枕头不一会就睡着了。 秦净之见林小桢睡的香甜,他轻悄悄的爬起身,替睡在炕上的小七和小八盖好了被褥,又走到门口点燃了菖蒲籽熏屋,那样就不会有蚊虫了,等一切忙完,他又换了一声黑衣,带上房门离开了秦家。 秦家的夜,屋里安静无比,屋外却是厮杀一片。 直到三更时分,秦净之才闪身钻回了屋子,瞧着林小桢睡的香甜,他从后面轻轻的搂着她后便沉沉睡去。 翌日一早。 李家的丧号声敲得十分响亮,林小桢和秦净之早早的就洗着白色麻布腰带,赶来了李家。 卯时出丧,王家的人个个都披麻戴孝,也算是守诺,八大仙抬着黑色的棺材,在朱翠和李四栏的哭声中慢慢的抬出了院门。 因本地习俗,白发人送黑发人,只能送至家门口,不能随着出丧的队伍去后山坟地,只能三天后复山还灵的时候,去坟前祭拜。 所以朱翠哭红肿了眼睛,拉着林小桢的手好一番嘱咐:“小帧,就麻烦你了,路上多照看着点,替婶子送香莲最后一程!” 说话间,朱翠的眼泪像是开了闸的洪水。 林小桢能感受到朱翠的悲痛欲绝,她郑重点头:“翠婶,你放心吧,我一定会送到香莲入土为安的,叫你放心!” “好!” 林小桢承载着朱翠和李四栏的父母之情,和秦净之一起随着送葬队伍朝着山上走去。 当漫天的冥币洒向天空,随着敲锣打鼓的丧声,李香莲也算是体面下葬了。 一切尘归尘,土归土,再去投胎转世为人。 林小桢瞧着那漫天飞舞的冥币,心中默默祈祷:香莲,愿你下辈子快乐无忧,不再承受这些苦痛恨意,平安长大。 中午时 分。 李香莲葬礼结束后,林小桢和秦净之随着队伍一块回了李家吃丧席。 吃饭途中。 王二狗也和林小桢他们坐在一桌,因为辈分差不多。 吃饭时,王二狗不停的瞧着林小桢,犹豫再三,拿出了一个铜镜扔到了她的面前,大喊一声:“林小桢!” 林小桢一听见王二狗的喊声,扭头一瞧,就发现铜镜十分刺眼,立即抬手就要挡住,然后不悦的看向王二狗,质问道:“你好端端的抽什么疯?不履行你老太爷打赌输了的约定了?” 王二狗盯着林小桢,瞧着她抬手挡着,心里响起了昨日晚间回家时候,一个道长说的话,他不客气的开口:“林小桢,我没有抽疯,我不过是试探你一下,你果真怕这个照妖镜,看样子你真的是妖物附体,不然就是水鬼附体!” 顿时一桌子的人都惊讶的瞧着他们,有胆小的吓得起身退后了桌子几步。 秦净之顿时眸色泛冷,如刀般犀利锋锐的眼神直盯着王二狗,缓缓启口:“王二狗,你是嫌命太长?” 王二狗被秦净之的眼神看的心里有些后怕,后背直冒寒气,可一想到现场这么多的乡亲们,他还怕了他们两个人不成。 “秦老二,你说话客气点,我才不怕你嘞,你还能真的要了我命不成!” “我告诉你,我今天揭穿你媳妇的真面目,那也是拯救你,省的到时候你要妖物给吸光了阳气,就活不过来了!” 这个时候,山枣娘跑了过来,瞧着自己儿子手中拿着镜子照着林小桢,又想到了自己的命是林小桢救回来的,立即气得捶打了一下他。 “你这个臭小子,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快把镜子放下来,什么妖物不妖物的,又犯的哪门子糊涂!” 王二狗扭头严肃的看着自己的娘,说道:“娘,昨 晚有个道长跟我说了,咱村里有妖孽,弄得村里乌烟瘴气的,我问他谁是妖孽,他给了我这八宝照妖镜,说最近来村里的人,而且还十分神通广大,异于常人的人就是妖孽,到时候只要拿这个镜子照了,妖孽就会现出原形!” 说完,王二狗立即指着林小桢提高了声音,说道:“而她,害怕我拿镜子照她,她就是那个妖孽!” 众人被吓唬的一个个都屏息静气,不敢吱声。 连山枣娘都看着抬手挡住镜子照着的林小桢,不由得愣住了。 林小桢听闻着王二狗的话,怎么想着那个什么道长是冲着自己来的? 不过,却让王二狗当马前卒了。 她缓缓的放下手,直勾勾的盯着王二狗,道:“那我现在不怕镜子照了,是不是就不是妖孽?” 王二狗微微一愣,立即拿着镜子照在了林小帧的跟前,然后疑惑道:“奇怪,你刚才不是还在怕?” 林小桢忍不住狂翻一个白眼:“因为太阳反光太刺眼了啊,蠢货!” 王二狗瞧着林小桢说自己是蠢货,气得骂道:“你,你定是使用了什么妖法,所以就不怕了,明明你和那道长说的一模一样,神通广大,还近期才来了我们北屯村,又因为你闹得村子里乌烟瘴气的,你不是妖物,那谁是?” 林小桢看着那所谓的八宝照妖镜,然后一把抢了过来,拿在手中把玩,瞧见镜子上的一枚镶嵌的翡翠成色还不错,立即给扣了下来,又将镜子还给了他。 “你回头再碰见那个道长的时候,叫他不要背地里出损招利用你当马前卒,有种直接来秦家冲我来!” 这时,冯宝宝急匆匆的跑进了院子里,满头大汗的找到了林小桢和秦净之,激动的开口:“二哥,二嫂,不好了,家里出事了,你们快随我回家吧……” 第一百四十九章 秦净之发飙 林小桢瞧着冯宝宝那着急的模样,不由得皱眉:“发生何事了?” 冯宝宝挠了挠头,脸上出现一抹纠结,道:“也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是来了一个人,但是他很不客气,大哥和三子快跟他打起来了,哎呀总之我也说不好,他非说是来找你算账的,回家你就知道了!” 林小桢揣起了那枚翡翠,然后看向王二狗:“今日的事情我不和你计较,等回头你再敢找茬,别怪我不顾乡邻之情了!” 说完,林小桢拉着秦净之就准备随冯宝宝回家。 秦净之却挣脱了她的手,微微一笑,道:“毕竟是丧席,都走了不好,咱是应了四栏叔和翠婶的人情,你先和冯宝宝回去,我吃完席面结束了就赶紧回家!” 林小桢一听,知道秦净之做事周全,便立即答应,然后跟着冯宝宝就朝着院外走去。 等林小桢和冯宝宝的人走了过后,秦净之转身的那一瞬间,黑眸中泛起一股冷冽,紧盯着王二狗,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王二狗莫名的被秦净之的眼神盯的害怕,轻滚了一下喉咙,瞧着朝着自己走来的秦净之,结结巴巴的问道:“你,你想做什么?” 秦净之慢慢走上前去,突然扬起了巴掌甩了过去。 王二狗被打了一个耳光。 啪的一声,打得王二狗脑子都懵住了。 全场的乡亲们也都呆住了。 秦净之缓缓启口,目光森冷无比:“这是我第一次打人,我想也是最后一次,记住了,再敢随便的诬蔑我娘子,下一次就不是一个耳光能解决的事情!” 旋即,秦净之的目光又冷冷的横扫了一眼全场的乡亲们,提高了分贝开口道:“我娘子就是人,不是什么水鬼附身的妖物,这种无稽之谈日后我若再听见你们说起,你们 尽管试试,我秦家铁定找茬到底,要你们永无宁日!” 李家的人这会子都走了出来,瞧着秦净之说的话,朱翠立即附和一声:“对,小帧那么好的姑娘,你们不清楚,我心里可清楚了,我支持净之说的,到时候别说他秦净之不放过你们,我朱翠也不会放过你们!” 桃花婶子此时站起身,紧跟着附和:“算我桃花一个!” 王二狗子此时回过神来,捂着自己滚烫的脸颊,气得暴跳如雷,红着眼睛如吃人一般的骂咧着冲上前去:“你这个病秧子,你敢打我,我跟你拼了!” 他飞快的狂奔上去,刚想狠狠的反击秦净之,却被秦净之一个抬腿狠踹,直接被踹飞了十多米出去,身体重重的砸在了院门口,一下子都被甩的吐血。 “儿啊!”山枣娘立即扑上前去,扶着王二狗子忍不住骂道:“你这个糊涂东西,你好端端的闹什么事情嘛,人家还是你娘的救命恩人啊!” 山枣娘着实为难,就连王学成王铁脑在场,也都不好说什么。 实在是今日的秦家,今非昔比,已经不是谁都能欺负的了。 而且他们也没有想到,这秦净之发起火来,还真是可怕至极。 一个病秧子都能将一个人踹飞十多米远,若是没病了,那还了得? 王二狗一手捂着小腹,目光恶毒的盯着秦净之,抬手指着他:“你……你……你给我等着!” 秦净之目光冰冷的盯着他:“你若再说一句,我绝对打得你连话都说不出来!” 山枣娘刚失去了一个女儿,还不想儿子出事,立即捂住了王二狗的嘴巴,然后扭头瞧着秦净之陪笑道:“对不起啊,秦家老二,二狗他年纪小不懂事,你千万别跟他计较!” 秦净之冷哼了一声,然后扭头 看向了一旁站着的朱翠和李四栏,微微致歉:“对不起,翠婶,四栏叔,叨扰香莲的丧席了!” 李四栏摇了摇头,毫无怪罪之意。 “老二,这事不怪你,是王家的人自己找事,不是说家里有什么事么,这丧席你也不用等到最后了,快回去瞧瞧,别叫人欺负了小帧!” “好,谢了!”秦净之说完,便迈步大步流星的朝着院外走去,走出院门,路过王二狗和山枣娘的时候,犀利的看了一眼王二狗。 王二狗接触到秦净之杀人般的目光,又气又恼,可现在却无法起身,只觉得腹部灼热难受,连嘴巴都被自己的娘给捂起来了,心里别提有多憋屈了。 秦净之走后,李家的人张罗着吃席面,李四栏委婉的对着王家的人下了逐客令。 王家的众人自然不想待在李家的丧席上帮忙,便搀扶着被揣伤的王二狗回家去了。 秦家。 林小桢和冯宝宝赶回家里的时候,瞧着院门口凳子上翘着二郎腿坐着的人,她都不禁瞪大了眼睛,嘴里惊讶的都能塞下一枚鸭蛋了。 冯宝宝瞧着林小桢惊讶的神情,就知道这人果然不是来平白无故闹事的。 林小桢平缓了一下呼吸,缓步走上前去,瞧着永宁亲王,不卑不亢的问道:“王爷这是怎么了,竟然亲自大驾光临来了草民家的寒舍?” 一旁的秦观月和秦明风冯宝宝三个人听到了林小桢的话,顿时惊得不敢相信。 王爷? 难不成就是林小桢给治病的那个永宁王,如今被封为了永宁亲王? 秦观月三个人顿时紧张起来,回想着先前的无理,三个人都有些后怕。 不会掉脑袋吧? 这个永宁亲王怎么来了也不说自己是什么身份,就颐指气使的要见林小桢,害得他们还以 为是来找事的,开始客气,后来发现他态度太过傲慢无理,就差点打起来了。 三个人都不由自主的低下了头,都不敢去瞧永宁亲王了。 永宁亲王鄙夷的目光扫过了三个顿时低头的人,不客气的哼了一声,看向林小桢说道:“难怪你粗蛮无理,原来你的几个家人也都是这样!” 林小桢微微一怔,回头瞧着秦观月他们紧张低头的模样,心里也能猜到几分,先前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也不知道这个永宁亲王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但现在整个常滁郡都是他的,那就是土皇帝了,十分有权势。 若得罪了永宁亲王,那秦家还能在这里生存吗? 林小桢稍有顾忌,立即解释了一句:“我大哥他们有眼不识泰山,不知王爷身份,先前有得罪的地方还请王爷见谅!” 永宁亲王微挑眉梢,瞧着林小桢竟然变得有礼有节了,撇了撇嘴道:“得了,甭跟本王来这一套,本王压根就没打算治罪于他们,不然就他们那么对待本王,都够他们死好几回了!” 林小桢心里忍不住吐槽一句,神经病。 表面上却微微一笑,表现出一副感激的神情:“草民谢过王爷!” 永宁亲王四处扫了一眼,看着林小桢问道:“你丈夫呢?” 林小桢微微一怔,回答道:“他有事在别人家中一会就回来!” 永宁亲王点了点头,便四处瞧着这破落的院子,虽然嫌弃,可好像也没有走的打算。 “本王如今微服私访,准备留在你这里住一段时日,等你给本王治好了身上的病,便打算回去,在你家留宿时间,你们务必要隐瞒本王的身份,只当平常人对待就好!” 他又指着外面的马车,道:“车厢里是本王带来的药材,按照你 之前的药方单子已经给配齐了,你看着研究解药用,还有一些东西是寻常吃住用的,你们一会给搬进屋里,再给本王收拾一间屋子住下好了!” “哦,本……我现在要隐瞒身份,就改个自称,你们也不要叫我王爷,就叫我本名朱翊。” 院子里的四个人顿时惊讶了。 林小桢更是头疼不已,瞧着永宁亲王,硬着头皮说道:“王爷,草民家中如今人满为患,已经住不下人了,这寒舍怕是也容不下王爷的贵体金躯,不如王爷去城里住客栈,或是叫县衙张大人接待,等草民配好了解药到时候给王爷送过去,您看如何?” 永宁亲王却似乎打定了主意铁了心一样,道:“不行,我从今天开始就要住在这里了,至于住的地方,你们自己想办法收拾个房间给我睡下,不然我就治你们照顾不周之罪!” 林小桢脸色顿时沉冷,心想这个永宁亲王脑子有坑么? 忽然她想到了昨日宋知新也想留下住宿,怕是已经知晓永宁亲王微服私访来了这里。 她的心中顿时忍不住骂咧,宋巡那个老狐狸培养了个小狐狸出来了啊,差点还真以为他要体验乡野风情呢! 不得不说,日后得防着点宋知新那臭小子了。 此时,秦净之走进了自家的院子,瞧到永宁亲王的时候,镇定自若的脸上也出现了一抹意外,旋即回过了神,微微福礼。 “草民见过永宁亲王!” 永宁亲王一瞧见秦净之回家了,立即起身走上前去,指着他好半天才说道:“你进谏的言论本王照做,皇兄立即释怀,和我达成和解共议,你做得不错,我问你日后可有想过做幕僚的打算?” 林小桢不禁蹙眉,她怎么感觉这个永宁亲王对净之很感兴趣啊,来抢男人的么? 第一百五十章 我咽不下这口气! 秦净之微微摇头:“王爷抬爱,只不过草民可能要叫王爷失望了,草民志在守着小家过好日子便好,其余的不曾有想法,日后也不会有!” 永宁亲王瞥了瞥嘴,轻哼一声:“那看样子,还真是可惜了,我这个人也不会强人所难!” 说话间,永宁亲王斜睨了一眼林小桢,连连啧舌:“只是你为了这么一个悍妇,然后守着她安度此生,我实在是想不通!” 林小桢顿时额头布满黑线。 艹。 她怎么就是悍妇了? 这个该死的永宁亲王! 秦净之却勾唇浅笑:“草民觉得我娘子甚好,天下第一好!” 永宁亲王狂翻一个大白眼后,便道:“道不同不相为谋,你叫秦净之是吧,我看你挺好,我们日后就做朋友吧,日后你们叫我名字朱翊便好,只当我是平凡人,今日起我就住在此处了!” 秦净之十分意外,他看了一眼林小桢,又瞧着秦观月他们,几个人都是无奈的朝他耸了耸肩。 秦净之刚要开口,朱翊直接抬手抢先开口:“不必劝我,我心意已决,你是个聪明识相的,快着手安排我住下!” 顿时,永宁亲王住在秦家的事情,叫现场几个人十分的为难。 秦净之看向朱翊开口:“是,还容我们商议一下,实在是家中寒舍简陋!” 说完,秦净之几个人走到了院子门口,围聚在一起。 秦观月紧张不已的率先开口:“这可如何是好,根本住不下人了啊,若是怠慢了这个皇亲贵胄,那咱家岂不是都要掉脑袋啊?” 秦明风和冯宝宝相互对视一眼,他们也说不上话,只好沉默。 秦净之微拧眉梢,看了林小桢一眼,问道:“四栏叔家空着一间屋子,但万万不能叫王爷去住着,不然的话害了别人,可不可以将岳父岳母挪过去借住一段时日,将小房间收拾出来先给王爷住下?” “等回头后院修好好,就接岳父岳母回来!” 林小桢回头看了一眼院子里四处张望的朱翊,扭回头来无奈道:“那现在还能怎么办,只能一会去四栏叔家借住了,不过这个瘟神住下容易,可天天在一起相处,可真是太磨人了!” “而且,后院一共才盖了一进院落,四间瓦房,本来咱家人住进去后,才能勉强拆除前院继续修缮,现在这尊大佛住了进来,怕是更费劲了!” 秦净之却意味深长的瞧着林小桢说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们现在除了接纳别无他法,你平常心接待便好!” 林小桢无奈的翻了一个大白眼,她现在也没别的法子了。 秦观月见秦净之和林小桢都拿永宁亲王没法子,他还能说啥,便立即看向秦明风和冯宝宝,小声嘱咐一句:“那你们可要记住了,千万不能惹着这大人物,咱都得小心点了!” 忽然,林小桢盯着秦家另外一边隔壁空着的屋子,好奇的问道:“大哥,咱左边住着的是李婶子家,右边是谁家?怎么屋里都没人住着吗?” 秦观月回头瞧着秦家右边的那一进院落,篱笆墙上都长满了杂草,再往北边去一点就是去地里的路,再无其他屋子。 等于秦家在北屯村也算是住的挺偏僻的了,右边那家等于是北屯村最北边的一户人家了,而秦家的后院隔着一条小沟,小沟对面是一望无际的田野,右边住着李婶子家,再隔着几百米才有人家。 许多人都说这边是穷地,出不了富人,也就一直没人再往这边落户了。 秦观月解释道:“那是罗家,也是外村搬迁来的落户北屯村的人,只不过他们那时候是夫妻俩搬来的,后来生了个女儿,和咱爹娘一个辈分,咱得管人家叫罗姨,罗姨远嫁给了庆远镇上的一个厨子,罗爷爷罗奶奶就搬过去了,后来 去世后,这屋子也就这么的空着了!” 林小桢顿时眸中闪过一丝精光,建议道:“既然空着无人住,想必罗姨也不打算回北屯村了,不如我们去找罗姨买下她家的院子,正好,咱的屋子也能盖得宽敞点,先改造完咱家老宅后,等咱搬过来,就把那边也修缮后,日后也不怕没地方住人了!” 秦观月顿时赞同:“这个主意不错,不过去庆远镇要一个时辰往来,而且我也不知道那罗姨还在不在世上,想买他们的宅基地契恐怕今天也办不了!” 林小桢抬头瞧了一眼天色,道:“咱赶马车估计来得及,大哥你若是认得道,不如带着三子一块去庆远镇找找罗姨,试试?那咱就不用借住四栏叔家了,晚上就将罗姨家的院子收拾出来,挪过去住!” 秦观月思虑片刻后,道:“那就先试试,不行晚上再去借住!” 于是秦观月带着秦明风出门了,由于他们不会赶马车,便捎上了冯宝宝,家中收马齿苋的任务暂时交给林小桢和秦净之了。 朱翊坐在屋门口,朝着林小桢和秦净之喊道:“你们招待客人就这么招待的?我都晾在这里好久了,也没杯茶么?” 林小桢回头斜睨了一眼朱翊,想到他的身份,没好气道:“您不是要住下么,我们这不是在想办法让您住下,怎么就是我们招待不周了?” 说话间,秦净之已经走进厨房倒了一碗凉白开递了过去。 “家中没有茶水,只有烧熟的凉白开!” 朱翊微蹙眉梢,心想着秦家穷,没茶水也是情理之中,他又是突然造访,便接过了蓝面碗,猛地灌了一口凉白开,豪爽的抬手擦了擦嘴角。 “喝惯了茶水,偶尔喝喝这寻常的水,倒也还凑合!” 林小桢无奈的走到了门口,将收马齿苋的摊子支开,懒得去瞧朱翊,生怕自己能气死。 秦净之不 温不火的对待着朱翊,也是不想节外生枝,但二个人均没有那种讨好和阿谀奉承,反倒是让朱翊待着不自在了。 “厨房里有吃的,若是你饿了,可以自己弄,我们干活可能顾及不到你!” 说完,秦净之便拿着秤杆走到了门口,放在了一旁。 小七和小八怯生生的在大房间门口,好奇探头的瞧着门口的朱翊,他们刚才可是见识到这个人发脾气的模样,都不敢出来玩耍。 朱翊喝完水,将蓝面碗放在了一旁,好奇的瞧着林小桢和秦净之忙活,于是起身走上前去。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林小桢头也不抬的回了一句:“收马齿苋!” “马齿苋不是杂草?可是你发现的用杂草治疗时疫的那个方子里要掺杂的一味药?” 林小桢点了点头:“是!” 朱翊觉得好奇,于是一把抢过秤杆,道:“给我玩会,你教我怎么弄!” 林小桢顿时气结的看着朱翊,紧蹙眉梢:“你……” 她忽然想到了主意说的话,叫只当他是平常人对待,可她又怕这家伙记仇,回头用王爷的身份施压,而且称重的活可不轻,她怕这个含着金汤匙长大的人受不了。 于是林小桢勾唇笑着道:“那你好好玩,我绝对不和你抢,一会你可别喊苦!” 朱翊觉得有趣,道:“自然不会,本王…啊呸,我还没做过这么寻常的事情呢,体验一回也不错!” 林小桢没有说话,便到一旁弄账本。 秦净之在一旁瞧着,虽然脸上很平静,心里甚为疑惑。 这个永宁亲王,怕是来意别有深意。 不过静静观察就好,以不变应万变。 …… 王家。 王学成和自己婆娘扶着王二狗躺在了床上,顿时愤懑不平道:“那个秦净之简直太嚣张了,真是气人!” 王氏瞧着丈夫生气,儿子又躺在床上,她又想到了林小桢救活了 自己的事情,还有秦净之发飙的时候那阴森凛冽的架势,不由得后怕,忙劝说一句:“当家的,你别气了,那秦家现在如日中天,咱们惹不起啊,而且那林小桢还那么厉害!” “再说了,今天也是咱儿子先找茬的,拿着个镜子说是有人告诉他说那林小桢是妖物,当时那么多人给林小桢难堪,难免秦老二动气,依我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王学成一听,瞧着躺在床上哀嚎的王二狗,气得骂咧一句:“也是个不争气的东西,叫人轻轻一踹就踹飞了,平日里还张狂得很,真是丢人现眼呐,我怎么就养了这么个不中用的儿子,还养了个杀人犯的女儿,如今那贱蹄子还不知道跑去了哪里,彻底的丢光了咱家的脸面!” 王氏闻言,都想掉眼泪,可是却强忍着不敢,只得无奈道:“天命啊,咱日后还是老老实实做人吧!” 王学成却咽不下这口气,看向婆娘道:“我去我爹家一趟,你在家照顾儿子吧!” 说完,他便走出了屋子。 留下母子俩在屋里相顾无言,王氏好一番劝说自己儿子不要找事了,让家里安宁一些吧! 王学成来了自己爹家,一进屋子就听见了王铁宝的哀呼声,他娘王瞿氏正在照顾,而王铁脑则是一脸不高兴的坐在椅子上。 王学成走上前一步,问道:“爹,咱今日就这么忍了秦家那小子给的气么?” 王铁脑抬眸瞧着儿子,想到自己孙女孙子做的丢人事情,又想到爹王老太爷都被气得躺在屋里不出来了,没好气道:“那还能咋地,人家也没错啊!” 王学成蹲在了门口,撇了撇嘴道:“反正我咽不下这个口气,脸面都丢光了,不要也罢,二狗被踢得重伤躺在床上,依我看,咱得去找里正,然后去叫秦家的赔看病钱,不然日后咱王家还怎么在村里抬起头啊?” 第一百五十一章 闹鬼的屋子 王铁脑一听,皱着眉头,抽了一口旱烟,然后问道:“二狗伤的如何,叫人看了吗?” “没有,但是脸色都白了,肯定是伤到了内脏,那秦老二下脚那么狠,踹飞了十多米远嘞,人再没事可能吗?” “你要这么说,那咱爷俩这就去找赵里正给咱主持公道,二狗不对,说了胡话,可也经不住这么打的!” 王铁脑的心里主要是想着秦家现在有钱,而王家刚赔了二十两银子给了李四栏家,他的心里也很不甘心。 王学成闻言立即站起身道:“那爹,咱这就去找里正,别耽误时间,省的回头他们赖账!” “好!” 父子俩立即起身一起朝着门外走去。 赵里正在家中招呼着两个衙差赵奇和王真吃饭喝酒,毕竟是县衙里的人,搞好关系对赵里正来说十分有必要。 正说着话,便瞧见了王铁脑和王学成父子俩一起走了进来。 赵里正看向赵奇和王真,说道:“你们先吃着,村里来人了,估计是有事情!” 两个衙差应了一声,没理会赵里正。 赵里正便走上前去,瞧着脸色难看的王铁脑父子,皱眉问道:“这会子来有什么事?我还得陪县衙的人吃饭,你们赶紧说啊!” 王铁脑将秦净之打人的事情说了一遍后,看向赵里正:“里正,这事情你可一定要给我们王家做主啊,这次可真不是我们的过错了,是那秦家欺人太甚!” 赵里正闻言,疑惑的看向王铁脑问道:“你是说,秦老二那病秧子一脚踹飞了你孙子王二狗,还踹飞了十多米远?” 父子俩立即点头。 王学成补充一句:“村里不少人都在看着的,我儿子当时就被踹得起不来了,现在在家里躺着,可不舒服了,我们家刚赔完银子给李家,已经 没有银子请大夫给二狗看病,所以才来找里正您,想让您主持公道,叫秦家赔了看病钱!” 赵里正狡诈的眸子转悠了一圈,昨日林小桢那一手好医术他可是领悟到了,而且秦家现在在北屯村算是大户了,就滁州城里都传了消息,林小桢给永宁王治好了病,皇上给了重赏。 这样的人家,他能去得罪? 于是,赵里正板了板脸色,道:“这个事情,毕竟是你家二狗子诬蔑人家林小桢在先,也不能怪秦净之动手打人,谁家能忍受说自己婆娘是妖孽,是水鬼的?” “所以,你们也别找事情了,而且现在秦家还在大肆收购马齿苋,那可是个挣钱的好差事,寻常去城里做工都挣不到这么多钱,我觉得你们还是别想着赔偿钱,省的得罪了秦家,日后秦家做生意独独不做你王家的生意,让你们无钱可挣,你们想想,到底哪个划算?” 父子俩相互对视一眼,一时间都犹豫了。 赵里正又道:“现在天色离天黑还早,尚有时间,你们有那个要钱的心思,不如赶紧下地多挖点马齿苋,一百斤可就是三百个铜板,早就够了看病的钱了,是不是?” 王铁脑和王学成虽然咽不下那口气,可是在银子的面前,也只能低头了。 “那多谢里正提点了,我们就不多打扰了!” 王铁脑说完,带着王学成离开了赵家。 赵里正不禁摇了摇头,眸中闪过一抹鄙夷。 真是不自量力的父子,连他现在都不得不正视秦家了,他们却想闹事,那不是去找憋屈么…… 秦家门口。 秦净之教着朱翊抬着秤杆子称重,叫他看刻度尺,林小桢在一旁记账,数好了铜钱,等着一会人都上门送马齿苋了。 不过随着时间越长,每天村民们送来 的马齿苋的斤数就越来越少,而城里还一直供应不够,林小桢想着该时候带信给宋巡,叫他该去别的地方去收马齿苋了。 这会子桃花婶子和汪李氏两个人担着五十斤马齿苋走了过来,瞧见秦净之身旁的生面孔,长得还有几分英俊。 汪李氏笑眯眯的调侃:“老二,小帧,你家这是来了什么稀客啊,长得这般白嫩俊俏嘞?我就没见过这么白嫩的俊小伙子,今日可真有有饱眼福了!” 林小桢和秦净之闻言,也戏谑的笑着瞧着朱翊。 朱翊一听,顿时不悦的看向了汪李氏,本想发火,却被秦净之给按了回去。 秦净之小声提醒:“你现在就是普通人,可别暴露了身份!” 朱翊顿时憋红了脸色,气得紧咬牙关站在一旁,将到了嘴边的训斥又咽回去了。 不过汪李氏的话不假,朱翊身穿一袭墨青色窄袖长衫,袖口和领口都绣着金色的祥云,腰间挂着一块翡翠碧绿的玉佩,看上去就气势不凡,一头乌发用羽冠竖起,干净利落。 棱角分明的脸上,张着精致的五官,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只不过那一双桃花眼太过勾人,哪怕是发怒,也显得风流倜傥。 寻常在村里可瞧不见朱翊这样十分的养眼贵公子。 只不过,在林小桢的心里,还是觉得秦净之最好看,沉稳有余,眉眼霸气。 朱翊虽是王爷,却没有那股睥睨天下的霸气感觉,只有玩世不恭桀骜不羁的贵气。 桃花婶子也瞧着朱翊,看他长得白净俊美,好奇问道:“小帧,这是谁呀?以前咋没见过?” 林小桢看了一眼朱翊,勾唇笑着介绍:“我远方亲戚朱翊,最近来家里玩一阵子!” 桃花婶子点点头,忍不住称赞:“你亲戚 生的可真是俊美,倒是可惜了你,不过我瞅着你的脸,怎么感觉最近好像又有了变化?” 林小桢抬手摸着脸颊,笑道:“弄了点东西涂抹,可能会好一些,总不能一直那么丑下去啊!” “那你涂抹的东西还真不错,一天功夫我都觉得你脸白了不少,你咋不弄出来卖呢?”桃花婶子真心的称赞了一句。 林小桢便道:“等回头我做出来能卖的时候,自然会在村里先吆喝的,到时候你若想要,我便宜点给你!” 一听便宜,汪李氏急忙说到:“小帧,还有算我一份啊,你的那个牙膏泥和牙刷可真好用的嘞,只可惜你卖给城里之后,城里卖的可贵了!” 林小桢轻笑一声:“那你赶紧挣银子,到时候就买得起了!” 汪李氏撇了撇嘴,两个人将篮子递给了秦净之和朱翊。 朱翊睥睨了一眼汪李氏和桃花婶子,心想村妇人就是事多。 他抬着秤杆和秦净之一起称重之后,秦净之看向林小桢介绍道:“汪李氏的二十七斤,桃花婶子的三十三斤!” 林小桢立即算好了铜板递给了桃花婶子和汪李氏,二人临走时候还不停的回头看着朱翊。 等人没了以后,朱翊才不高兴道:“没见过世面的妇人真可怕,若是换做以前,本……我非要挖了她们的眼睛!” 林小桢嘲讽一句:“那谁叫你非要在这里干活,还不如回常州城潇洒快活!” 朱翊一听,气呼呼的撂下了秤杆,道:“我就不走,我就赖在这里,你若是怠慢了我,回头我就治你得罪,哼!” 说完,他跑到了门口的那板凳上,靠着门坐下后翘起了二郎腿。 林小桢只觉得这个王爷,可真是傲娇鼻祖了。 一下午的功夫,两个人在门口收了二百多斤的马 齿苋,傍晚时分,明仕堂的队伍来了,宋知新果然也跟着来了。 当宋知新瞧见了院子里的朱翊时,眼中一亮,旋即笑着给林小桢和秦净之打招呼。 林小桢眸色冷冷的打量着宋知新,这个十几岁的孩子怎么那么多的心计? 宋知新被林小桢盯着有些不自在,轻咳一声问道:“二嫂怎的如此看着我,难不成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林小桢不客气道:“别跟我装蒜,昨晚非要留着住下,是早就知道那位主要来这里了,是不是?” 宋知新微微一愣,也不掩饰:“二嫂果然聪明,什么都瞒不了二嫂的眼!” “别废话,你到底有什么图谋?” 宋知新笑着解释:“二嫂,我是读书要走仕途的人,自然任何机会都不想放过!” 林小桢轻哼一声,没和宋知新计较,宋知新自己走去和朱翊打招呼去了。 不过朱翊压根就不待见宋知新,直接装作无视。 宋知新碰壁过后也不气恼,收货之后,付给了林小桢银钱,便温润笑着离开了院子,跟着拉货的伙计又打道回府了。 林小桢和秦净之收着门口的摊子,这时,冯宝宝驾着马车载着秦观月和秦明风回来了。 一瞧见他们回来,林小桢和秦净之放下了手中的活儿,迎上前去。 “怎么样?卖到了地基地契了吗?” 秦观月和秦明风下了马车后,秦观月点了点头:“还好找到了罗姨,买下了这屋子的地契,花了十两银子,罗姨说屋中也没东西了,就一些简陋的家具就送给了我们,不过罗姨说了,老宅里她之前回来过一次,晚上住着的时候,闹鬼了,她连夜就离开了,我有些担忧!” 林小桢和秦净之闻言,微微一怔。 闹鬼? 难不成是监视秦净之的人躲藏在隔壁? 第一百五十二章 血手印 “闹鬼?那一定有趣!”朱翊一脸好奇又好玩的架势走上前来说道。 众人顿时奇怪的眼神瞧着朱翊。 朱翊被看的有些不自在,顿时皱眉低斥:“你们都这么瞧着我做什么?我说的有错吗?” 林小桢:“……” 秦净之:“……” 秦观月和秦明风几个人连忙摇头:“没错没错,您说什么都是对的!” 朱翊立即梗着脖子,点头道:“那是自然,我说什么都是对的,既然那房子有猫腻,我倒是还真想去瞧瞧了,你们前面带路!” 这话就相当于命令了啊,秦观月几个人谁敢不听。 正好也要去隔壁收拾收拾,然后这样今晚就能住下了,也就不用挤着住了。 “那我们带着打扫的东西过去,正好瞧瞧那屋子里面到底是什么状况!” 林小桢提议道。 几个人便立即拿着扫帚和抹布,朝着一旁的罗家走去。 院子年久失修,篱笆墙上长满了杂草,木头做的院门都被岁月腐蚀了,秦观月推开了破旧的院门后,院子里都长满了杂草,堆放的柴火都积了灰。 “这屋子里怎么这么脏?”朱翊第一个开口,满脸的嫌弃。 林小桢忍不住吐槽一句:“久无人住的房子,不这么脏,难不成还干干净净的?” “你这么和我说话,就不怕……”朱翊的话还未说完,便被林小桢打断了。 “您不是说当您是寻常人,普通人对待,若是连话都不能随便说,说了就要被您怎么样的话,我觉得您还是回常州城王福里待着吧,不然的话,您难道要一群哑巴和您住在一起?” “你……”朱翊瞧着林小桢一副无畏无惧的模样,咬了咬牙后,便道:“我现在不跟你计较!” 秦净之在一旁打着圆场:“小帧性子刚烈,直言不讳,有什么做的不妥的还请多包涵!” 朱翊立即 摆了摆手:“不用,既然我说是寻常人,你们只当我是和你们一样身份便好,她说的没错,走吧,进去吧!” 说完,朱翊的心里却已经在小黑账上面给林小桢又记下了一笔。 等回头回了常州城,看他怎么治理她! 几个人走进院子后,此时天色已经黑沉了下来,四处黑漆漆的有些渗人。 秦观月拿着扫帚走上前,推开了屋门。 “吱呀”一声,诡异的声音另周围的氛围更恐怖阴森了。 几个人都围聚在一起,个个都聚精会神的朝着屋子里面瞧去。 “咔嚓”一声。 冯宝宝忽然踩到了一根木头,发出了清脆的响声,吓得他尖叫一声:“啊!” 众人吓得一怔,忙回过头来,瞧着他。 “没事吧?”林小桢紧蹙眉梢。 冯宝宝低头瞧了一眼后,立即舒了一口气道:“只是一根木头,踩断了!” 朱翊立即嘲讽一句:“你还是男人吗?吓了一下,就大惊小怪的?” 冯宝宝委屈不已,可又不敢反驳朱翊,他可没有林小桢那个魄力。 走进屋子后,堂屋里放着一张八仙桌,四条长板凳架在了一旁,屋子左右两间房间,房间布局简单,一张床一张桌子,还有两扇门的大衣柜。 秦观月将蜡烛点着了,顿时屋子里亮起了柔和晕黄的灯光,然后又引燃了三根蜡烛,回头递给了冯宝宝和秦明风。 “每个屋子里放一根蜡烛,然后开始打扫,这样今晚就可以挪过来住了!” 朱翊立即开口道:“我不住这边,你们要挪过来你们随意!” 林小桢忍不住狂翻白眼,强忍着想怼朱翊的心。 秦净之瞧见林小桢憋得难受,抬手轻轻扣在她的肩头,轻拍了一下。 朱翊回头斜睨了一眼紧贴在一起站着的二人,心里莫名涌起一股不爽。 冯宝宝和秦明风将拉住都弄好 后,这会子大家也都看清楚了罗家的布局。 很简单的瓦房,一间房间小一些,在后门的位置还开了一扇厨房,开了后门,一股晚风吹过屋里,晕黄如豆大的烛光摇曳不止。 只不过罗家没有后院,因为那条小沟弯曲过来,等于将罗家的后院都包围住了,弄院子太过窄小,也就随便盖了一间茅厕,茅厕旁边还对着已经腐烂的柴火堆。 整体看过来,屋子里没有一丁点异样,而且看屋子里的灰尘和蜘蛛网,近期不像是有人来过。 林小桢和秦净之的心里疑惑更甚…… 难道是罗姨自己乱想的? 等收拾好了屋子,将小房间收拾出来后,便叫秦明风和冯宝宝一会就去隔壁抬着昏睡不醒的林父以及林母搬过来这边住着,大房间给秦观月和秦明风住着,那样的话,秦家的堂屋也能空出来,就不用窝在厨房棚子里吃饭。 一番收拾后,屋子里干干净净十分的亮堂。 朱翊一直空着手站在一旁瞧着,见什么都没有发现,满脸不削的撇了撇嘴:“什么闹鬼,依我看人心有鬼!” 话音才落,敞开的后门忽然砰的一下被关上了。 屋里的众人微微一惊。 林小桢和秦净之顿时瞧了过去。 冯宝宝和秦明风顿时吓得抱团,朱翊的脸上也浮现一抹凝重。 秦观月紧张的吞咽了一下口水,道:“可能是晚上风大!”说这话,他朝着后门走了过去。 众人屏息静气的看着那边,冯宝宝和秦明风的脸上已经浮现惧色。 冯宝宝小声问道:“三子,你晚上真住这里怕不怕?” 秦明风点了点头,小声道:“有点怕,这屋子可是好多年都没人住了,怪阴森的,不像是我家里,感觉就和这里不一样!” “我也觉得是!” 秦观月走到后门,其实心里是有点怕的,尤其是他们三 个可是听见了罗姨说晚上闹鬼的那个过程了。 想想那个画面,就格外的不舒服。 后院里黑漆漆的,远处就是一望无际的田野,秦观月打开了后门,站在后门门口四处扫了一眼,发现没有什么异样,准备关上后门,不想敞开透风了。 忽然瞥见了木门上的一个手掌印,关键那手掌印还渗血,吓得秦观月顿时失色,忙往后退了几步,指着木门好半天结巴着说不出话。 “那……那……” 冯宝宝和秦明风吓得就要往大门跑,林小桢和秦净之以及朱翊三个人却定了定神之后,朝着后门走了过去。 秦观月盯着那后门,脸色煞白。 三人凑上前一瞧,林小桢和秦净之再淡定,也被那渗血的手掌印给吓到了,一旁的朱翊却疑惑的说了一句:“这血手印,怎么瞧着那么像是……” 可是朱翊却突然不说话了。 几个人回头盯着他,秦净之好奇的问道:“像是什么?可是想到了什么?” 朱翊抬手摩挲着光洁的下巴,皱着眉头解释:“我之前在京城的时候,也听说过一家人,夜里被灭门了,第二日一早官差去了,只发现墙上留着一个渗血的手掌印,然后就什么都没有查到了!” “距离如今快有四年了,我看这个渗血的手掌印倒是和那案子有点异曲同工之处,就是不清楚有什么关联!” 听着朱翊这么说,林小桢和秦净之忽然就不怕了。 “后院有人!”突然秦明风大喊一声,众人瞧着后门口,就发现一抹黑影迅速闪过。 秦净之脸色微沉,立即追了出去,朱翊也不甘示弱,冲出了后门。 林小桢回头瞧着秦明风满脸认真的问道:“你可看清那人长相?” 秦明风摇了摇头:“那人蒙着脸,我什么也瞧不见,然后就快速闪过不见了!” 林小桢立即朝着 后门走去,却被秦观月抬手拦住了。 “后院危险,交给我们,你就别去了!”话音落后,秦观月看向秦明风和冯宝宝道:“你俩跟我来,咱们人多还怕了!” 秦明风和冯宝宝顿时不高兴了,可是又不想留在堂屋里,便迈步走上前去。 林小桢也不放心道:“我也跟着一起去看看,不然的话,我不放心!” 秦观月想了一下,便点了点头。 这“鬼”要是搞不清楚,今晚住的都不踏实了。 几个人迅速的朝着后门走去。 秦净之和朱翊站在茅厕前面,左右四顾。 他们追出来,那一抹黑影的踪迹就没有了。 朱翊好奇又带着玩味的勾起了唇角,笑道:“这里貌似比想象中好玩一些,比起寻花问柳还更有趣!” 秦净之微拧眉梢,四处打量着,感受着旁人的气息,可惜却没有感受到。 凭他的功夫,都无法察觉附近的气息,看样子对方有可能是那天潜入院子的黑衣人。 不过血手印的规矩,他还真一时半伙想不起来是哪个帮派的符号。 而且,血手印出现,并未灭口,难道是吓唬他们,目的要他们离开这个屋子? 罗家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秦净之又回头看了一眼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一间瓦房,甚是疑惑。 秦观月他们走过来,林小桢走上前看向秦净之问道:“没人吗?” 秦净之神情凝着严肃,点了点头:“没有,我追过来,后院里就已经无踪迹了!” 林小桢冷声开口:“既然敢装神弄鬼,那咱们可要好好奉陪了,不如今晚你我住这边,让大哥和三子睡咱房间,搞清楚这屋子的猫腻再说?” 秦观月立即开口道:“不行,还是我们住这边,我们毕竟是男人方便一些,老二身子还不太利落,就不要冒险了,省的遇到了坏人你们无法防备!” 第一百五十三章 她真有这么好心么? 朱翊却立即开口:“不,我觉得这里突然有趣了,今晚我要住这边!” 秦观月顿时头都大了,瞧着朱翊满脸的为难:“您还是不要住这边了,省的出了什么事情我们这小门小户的可担待不起!” 朱翊冷眼斜睨了一眼秦观月:“我住这边,你还不允了?” 秦观月顿时怂了:“不敢!” 朱翊立即轻哼一声,昂着脖子,漆黑的眸子打量了一下四处,道:“那还不快去将马车里的东西都搬进这里,我就住这边了!” “这……”秦观月不知道该怎么办立即瞧向了秦净之和林小桢:“二弟,小帧,你们快劝劝这位主吧!” 秦净之瞧着朱翊一脸坚定的模样,便道:“大哥,这事情不用管了,既然他要住着,那省的挪岳父岳母了,就我们三个人住在这边!” “二弟,你……你这不是胡闹么?”秦观月无可奈何的吐槽了一句。 秦净之温润的笑着:“大哥,没事的,咱村里你真的见过鬼吗?不过是有人装神弄鬼,到时候我们三个人难不成还怕了那装神弄鬼的人?” 朱翊直接双手环胸,转身朝着屋里走去,还说了一句:“我住大房间啊!” 后院里什么也没有,几个人只好转身回屋子里去了。 时候不早了,还得去做晚饭吃,容不得他们耗时间。 秦观月本还想劝说秦净之,却被秦净之的话堵的没法说了。 “我和小帧难得二人相处,就劳烦大哥和三子照顾一下小七小八了!” 秦净之这话都说出来了,秦观月也不好再劝说。 倒是一旁的林小桢莫名的红了脸,心跳如同小鹿乱撞一般。 他们关上了屋门后,一抹黑色身影从屋顶跳了下来,如猫儿一般轻盈的在地上打了滚,然后站起身瞧 着紧闭的屋门,眸色中闪过一丝狠厉。 几个人回到了旁边的院子里,冯宝宝还有些惊魂未定的赶着牛车回家去了,工匠们和秦观月打声招呼后便走了。 秦明风搬着朱翊带来的东西,但是有些胆小,便和秦观月一起搬东西去了罗家布置,叫秦净之烧晚饭。 朱翊坐在院中,瞧着秦净之做饭,林小桢在一旁切菜帮忙,又来回灶台烧火,不一会秦观月和秦明风将朱翊的房间布置好了,选了家中新买的被褥多垫了好几层,又回来搬了一趟林小桢和秦净之的东西。 然后将堂屋里临时拉着的帘子去掉,将东西搬进了大房间,秦观月和秦明风这才歇下,喘气不止的坐在院中。 朱翊感受着这家人一起生活的很有烟火气的氛围,一颗浮躁的心慢慢的淡然了不少。 他喜欢这种氛围,而不是面对那冷冰冰的宫殿。 “开饭了!” 这会子秦净之做好了晚饭,林小桢端着菜放到了小方桌上,顺便喊了一嗓子。 小七和小八两个孩子这才从大房间中走了出来,还牵着小狼崽子。 朱翊看的都不禁愣住,指着他们问道:“这哪里来的孩子?” 他又好奇的看了一眼秦净之和林小桢,面色一怔:“这不会是他们俩的……孩子吧?” 秦观月急忙解释着:“不是,这是小帧从街上看着可怜就给买回来的,他们才刚成亲不久,可养不了这么大的孩子!” 朱翊一听,又斜睨了一眼林小桢和秦净之,微微挑起了眉梢。 刚成亲不久么? 不过林小桢还挺善良,买两个孩子回来养着,瞧着怎么和她的面相不符? 感受到了朱翊目光中的鄙夷和意外,林小桢选择直接无视他。 小七和小八绕开了朱翊,跑到了林小桢 的身边立即躲在了她的身后,好似很怕朱翊一样。 朱翊顿时皱眉不高兴了:“你们两个小鬼,这么躲着我跑是什么意思?” 林小桢心想什么意思,你自己心里没点数么? “他们年幼胆小,有点怕生!”秦净之解释一句,朱翊撇了撇嘴。 这哪是怕生,简直是当他是吃人老虎了。 不过也罢,若是真计较,他恐怕在这里一天都待不下去。 朱翊为了解毒,又不想面对皇兄逼他选王妃,只好忍气吞声,藏在这里。 这会躲出来,他只带着自己的两个贴身暗卫保证安全,其余一个人都没告诉,也没有带,为的就是图个清静。 可朱翊的无奈却是,只能来了这里。 想想,何尝不是一种可悲。 比起那些阿谀奉承的奴才和官员,他反而觉得秦家一家子倒是真实可贵。 而且这里比预想的还要好玩了一些,日后怕不会太无趣。 朱翊又瞥见了撒欢了在院子里玩耍的小狼崽子,皱了皱眉:“这银色的是狗?” 寻常在京城里倒是少见养狗的,都是养马驹,或是养高贵的猫,狗,还是银色的狗儿,倒真是稀奇! 秦观月笑着解释:“这不是狗,是小帧救的母狼下的狼崽子,只不过……” 秦观月说了一半,顾忌的看了一眼林小桢后便打岔道:“还是先吃饭吧,反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朱翊微挑眉梢咋觉得这个事情不简单? 他眉宇间带着一股子凌厉,追问道:“只不过什么?我最讨厌话说一半的人!” 林小桢抢先解释,脸上露出了一抹哀愁,同时候还有愠怒:“别为难我大哥了,他只是不想我再次伤心,小银的母亲母狼被人杀了,就是前几天的事情,还被活剥了皮!” 朱翊瞧着林小 桢,打量着她的神情,顿时有些后悔逼问了。 那还真是很不幸的事情了! 但,这丑女人,还真是什么都救,什么都养,她真有这么好心么? 秦净之在一旁提醒道:“不说了,快吃饭吧!三子,你去锅里盛饭!” 秦明风答应一声,几个人坐在了饭桌上。 小方桌旁,朱翊坐在了主位上,林小桢和秦净之坐在一侧,另外一侧的秦观月和秦明风十分的不适应,毕竟是和朱翊这样的人在一起吃饭还是头一次,心里十分忐忑。 林小桢给小七和小八的饭碗夹了菜后,就让两个孩子端着饭去一旁吃了,还叮嘱一声不要给小银吃饭,狼崽子还太小,只能喝米汤。 饭桌上,朱翊瞧着三碟子蔬菜,还有一盘红烧肉,瞧上去十分的寒酸,和他往常的大鱼大肉美味佳肴对比,这些连他王府的下人都不吃。 但瞧着林小桢秦净之他们几个人吃的都很香,朱翊的肚子又不争气的饿了,只好端着饭开始吃。 刚吃了一口,朱翊嚼到了一块很硬的东西,顿时就朝着一旁吐了出去。 “这饭里什么东西,硬邦邦的?我的牙都快硌掉了,这是人吃的么?” 话音才落,顿时四个人都不约而同的瞧着他。 朱翊一愣,傲慢道:“我说的不对么,这么硌牙,怎么吃?” 秦净之耐性解释:“这只是糙米掺了白米而已,石子可能会有,只不过对于寻常人家来说,这已经很珍贵了,往常闹饥荒的时候,连糙米都没的吃!” 林小桢在一旁憋着笑意,心里却想着,活该! 不过她刚来也觉得很不适应,只不过吃习惯了,她也就不说什么了。 朱翊皱着眉头问道:“怎么可能?每年都收获那么多的粮食,百姓们都安居乐业 ,饭饱酒足,怎么会吃不起饭?还是如此下等的糙米?” “一层一层剥削,赋税那么重,百姓们种的粮食都上缴了,留在家中的早就不够一家人的口粮,能剩下点白米不够吃,便只能掺和糙米,如今市集上早就公众的对外卖糙米,不过您在那么高的位置上,自是瞧不见这些,十分正常!” 朱翊的脸色顿时难看了许多。 “三子,重新盛一碗饭给朱公子,另外只剩白米,将糙米剔出去!”秦净之说完,秦明风便立即放下了饭碗就要起身。 朱翊却抬手摆了一下:“不用了,我不吃了!” 说完,他站起身朝着院门口走去,上了自己的马车上。 秦观月瞧着朱翊的背影,又立即看向了秦净之:“这,这主儿是怎么了?我们不用管他吗?” 秦净之摇了摇头:“不用,他饿了自然会吃,可能有些事情想不开吧!” 林小桢小声道:“对,咱不管他,反正我们可没有怠慢他!” 说完,她又小声吐槽一句:“不过他住在咱家,留下来后,还真是叫人心烦!” 秦净之只浅浅勾唇一笑,夹了一块红烧肉递给了林小桢:“吃饭,吃饱饭晚上才有力气!” 一句一语双关的话,顿时叫林小桢红了脸颊。 一旁的秦观月和秦明风只当是没听见一样。 吃过饭后,秦观月和秦明风去睡下了,林小桢照旧去送饭给林父林母吃,陪着林母说了一会话,秦净之则是洗漱好了之后和林小桢打声招呼,先去了隔壁的屋子。 等林小桢忙完事情后,走出屋门朝着水桶走去,拿着蓝面碗盛了水,打开了一包牙膏泥,拿着牙刷舀了一点,准备简单洗漱一番就去隔壁。 “你这是在做什么?” 忽然,身旁响起了朱翊的声音。 第一百五十四章 快,求赐死! 林小桢无语的看了一眼他,问道:“你走路都没声的吗?” 朱翊却好奇的盯着林小桢的木刷子还有一旁台子上放着的绿油油的泥状物体。 林小桢只好解释:“这是牙膏泥和牙刷,洁牙用的!” “洁牙用的?给我瞧瞧!” 朱翊还未见过这种洁牙用的东西,正好他嘴里不太舒服,便强硬的说道。 林小桢却一脸的坚决,拒绝道:“这是我用的,属于私人用品……” “我可以给你银子,一千两一根?”朱翊傲慢的说着,立即从袖袋中抽出了一张一千两的银票。 在朱翊的眼中,整个天下就没有用银子解决不了的事情。 而且,林小桢不是收了乳母的二千两银票,说明此人是个爱财之人。 林小桢顿时额头布满黑线,很想翻白眼。 这是有钱就要炫耀吗? 可手中这个可是她用过的,贴身之物怎么能给别人,更何况朱翊还是个男人。 林小桢心里还是有些计较的,于是果断拒绝:“不行!” “五千两!”朱翊立即又掏出了四张银票,差点气得林小桢吐血。 林小桢瞧着那五张晃荡的银票,心里痒痒的,可是用她刷牙的牙刷去换? 不行,她可是有底线的! 这就相当于在前世很多变态的人,花重金去买人家小女生的内裤,一条五块钱的内裤可以卖到几万块一样的道理。 她不会为之折服! 她绝不会成为那种为了钱,什么底线都可以不要的女人。 不过,可以卖给这人傻钱多的傲娇王爷新牙刷啊! 林小桢眼前一亮,笑着解释:“我这个不行,但是……” 她话还没有说完,手中的牙刷就已经被朱翊抢过去了,朱翊立即快速的舀了一瓢水,洗干净了牙刷上的东西后,在手上看着,又好奇的舀了一下那个放在台子上的牙膏泥,就塞进嘴里学着林 小桢来回的摩擦牙齿。 顿时一股清爽舒服的感觉传遍了口腔,朱翊立即感觉很独特,从未感受到这种舒适的感觉,立即看向了林小桢,一边说话,一边喷着牙膏泥。 “这东西不错!” 话音落下,将五千两银票放在了一旁,示意林小桢收下。 林小桢顿时石化了。 这个傲娇鼻祖,这么不要脸的吗? 看着自己用过的贴身用具,此时被朱翊在嘴里摩擦,林小桢的心里涌起了一股愤怒。 她紧捏着拳头,纷纷的瞪着朱翊,迅速走上前去,一把抢过他手中的牙刷,狠狠的扔在了地上,跺了好几脚。 朱翊顿时就发火了:“本王花钱买了,五千两足够你这根什么牙刷的钱了,你这泼妇怎么还不乐意了?换做别人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林小桢愤怒的盯着朱翊,低斥一声:“你闭嘴!” 朱翊一愣,又凶他? 他还从未被人一而再的凶过,只是,奇怪的是,林小桢凶他,他一点想发火的感觉都没有。 若是换做旁人,怕是他早就一脚踹上去了。 林小桢愤怒道:“你是高高在上的王爷,你是有钱,但是你记住了,这个世上很多东西是用银钱买不到的,就例如这根我用过的贴身东西,你以为你是谁啊?” “你……”朱翊气得瞪大眼睛指着林小桢,气得好半天才说了一句:“你想死吗?” 林小桢却毫不恐惧,愤怒的说道:“若是继续伺候你这个傲娇,狂妄自大,又目中无人的臭屁王爷,那我宁愿去死,快,求赐死!” 朱翊不知道林小桢为何如此愤怒,还说出这么多刺激他的话。 顿时,他心里刚涌起的一股怒火莫名其妙的没了。 反而是瞧着林小桢生气的样子,有些心虚了。 他微微一怔,忍不住心想,奇怪,他这是怎么了? 这个死女人如此的冲 撞他,他怎么反而还心虚了? 瞧着瞧着,朱翊的目光落在了林小桢那玲珑小嘴上,此时还沾着牙膏泥,他莫名的抬手,一把抹干净了。 林小桢瞧着朱翊如此公然的气人,简直无言以对:“你,你这个人还真是……” 她气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朱翊却幽幽说道:“我,我可能做事独断了一些,你不愿意卖就算了!既然牙刷毁了,那银票也就当赔你的了!” 说完,朱翊深深的瞧了一眼林小桢,只想立即逃离这里。 他舀了一瓢水,漱了漱口后转身快速的离开。 林小桢瞧着朱翊收起了那傲娇的脾气,反而还说了软话,一时间也没那么愤怒了。 看着地上已经被踩脏的牙刷,林小桢捡起来后直接丢远远的了,然后进了屋中重新了找了一根,然后刷牙洗漱,等收拾完了,看着那五千两银票,心想不要白不要。 哼,反正那个死傲娇王爷有钱,五千两银子或许对人家来说就是九牛一毛,她才不会心疼那家伙。 于是,揣起了银票后,林小桢擦了擦脸,便走出了院子,去了隔壁。 院门太破旧了,便没打算锁上。 此时,皎洁的月光照在长满了荒草的院子里,林小桢拿着手中的蜡烛,快速的朝着屋中走去。 进了屋子,她关上大门后,下意识的瞧了一眼掌灯的大房间,心想朱翊那个死傲娇应该睡下了,于是立即转身进了小房间,然后关上了房门。 秦净之已经褪去了长衫,只穿着里衣躺在了换好了被褥的床上。 一根蜡烛已经燃烧了一半,立于桌子一角。 秦净之瞧着林小桢进来,这才放下手中的书,看向她:“刚才在那边发生了什么,好似有点吵?” 林小桢想着自己用过的牙刷被朱翊用了,觉得此事说出来也不好,便摇了摇头。 “没什么,不 过是想到朱翊住在家中,觉得不爽快!” 秦净之勾唇浅笑着,拉着林小桢坐在床畔,缓声劝道:“他在这里未必是坏事,另外虽然表面上他只让我们当他是寻常人,可万一心里记仇,日后对我们不利,所以不需要和他计较,他自己开心便行了!” “简直脑子有坑!”林小桢小声嘟哝了一句。 秦净之却没打算和朱翊树敌,心里还有另外一种打算。 “总之,咱心里清楚是什么关系就好,你也不必太往心里去!” 林小桢点了点头,旋即看了一眼四周,又瞧着秦净之问道:“你来了这么久可有什么异常?” 秦净之摇了摇头:“没有!” 林小桢想着那血手印还是有些渗人,皱眉问道:“那你觉得今晚可会出现?” 秦净之沉思了片刻后,摇头道:“怕是不会!” “为何?”林小桢有些意外。 秦净之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疑惑着开口:“我方才叫了武辞问了一句,血手印的事情他有些了解,是江湖上的一个暗杀门派,叫血盟。” “相传血盟的人,只要出现,那家均要灭门,然后留下一个血手印留下记号!” “此门派行踪极其隐蔽,江湖人都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出现,什么时候消失,但是又一点可以决定,只要一旦有人雇佣他们,他们出手,必然血染大地,不留活口!” 林小桢听着这些话,又看着秦净之:“所以,那人留下了血手印,却没有立即灭口我们,或许他根本就不想杀我们?” 秦净之点头:“对,而且罗姨之前说这里闹过鬼,若是那个时候他就在这里,那罗家一家子又怎么会安然活到现在?” “所以我推测,他又可能和罗家有关联,所以隐秘在此,但却不想大开杀戒,血手印不过是警告我们离去,可为何又不敢出手,那有 可能他觉得对付我们没有把握!” “不然就是还有其他的因素,我暂时还想不到太多!” 林小桢点点头,又问道:“那你觉得和你有关吗?” 秦净之摇了摇头:“应该没有,这几日我已经出手,几乎已经没有可疑之人在这里,若那血盟的人是,他又为何一直不动手?” “所以你还是认为,那人可能是和罗家有渊源,可我们现在住在这里,无视他的警告,他会善罢甘休?” 秦净之摇了摇头:“不知道会不会善罢甘休,但是今晚一定不会出现!” 林小桢听到这里就觉得奇怪了:“你为何会这么想?” 秦净之指了指墙上,林小桢扭头瞧过去,却发现什么也没有,不由得皱眉:“墙上怎么了?” “不,我是说另外一边的朱翊,他也住在了这里!” 林小桢听得一头雾水,忍不住狂翻一个白眼:“这和朱翊有什么关系?” 秦净之勾唇微微笑着:“你当朱翊真是只身一人来这里的?他的身份必然有暗卫守护,能当皇家暗卫,在武林都是数一数二,一般人不敢轻易的冒犯!” 林小桢这才恍然大悟,道:“所以,那人怕失手暴露自己,只要朱翊在,他一定不会再出现?” 秦净之微笑着点头:“若我是他,我也不会以身犯险!” 林小桢忍不住勾唇一笑:“那这还真是沾了朱翊的光了!” 说完之后,那种紧张感觉消失以后,林小桢忽然瞧着秦净之温柔的盯着自己,晕黄的烛光映照在他脸上,显得格外温馨。 秦净之也盯着林小桢,眸中蕴含着浓情蜜意。 此时二人难得独处一室,秦净之低声呢喃:“桢儿……” 林小桢羞红了脸颊,答应一声。 秦净之慢慢的靠近,然后低头想要吻住那泛着诱人色泽的唇瓣。 忽然,小房间的门被敲得啪啪作响。 第一百五十五章 抓到人了 “出现了,你们快出来!” 朱翊在门外敲门大喊。 秦净之和林小桢相互对视一眼,顿时林小桢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这个该死的朱翊! 出现的真不是时候! 秦净之顿时披上了长衫,林小桢已经走上前打开了栓起来的房门,看着神情着急的朱翊。 朱翊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正在穿着长衫的秦净之,心里莫名有些不舒服。 旋即收回目光,指着自己的屋里说道:“人已经抓住了,你们快过来瞧瞧!” 林小桢和秦净之都很意外。 “你失算了!”林小桢回头瞧着秦净之俏皮一笑。 秦净之也甚为意外,便朝着门外走去。 三个人返回了朱翊住的大屋子,便瞧见地上昏倒着一个黑衣人。 秦净之和林小桢见状,微微一愣,然后斜睨着一旁站着的朱翊。 “你捉住的?”林小桢好奇的问道。 朱翊讪讪的摸了摸鼻子,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但秦净之却一眼就看出来了,应该是暗卫打晕的。 “先看看此人是谁吧!” 话音落下,秦净之已经弯身上前,一把拽下了那个黑衣人的蒙面黑布。 只不过,瞧清楚了那黑衣人的脸时候,林小桢和秦净之都呆愣了一下。 “咦,这个人不是那天在山上我们救下的那个充满杀气的少年吗?” 林小桢好奇的看向了秦净之。 秦净之微拧眉梢,心想怎么会是这个人? 这少年看上去很年轻,虽然杀气满满,但应该和罗姨说的闹鬼之事没什么关系! 而且,此人怎么会在这里? 朱翊好奇的看着二人的反应,问道:“你们认识此人?” 秦净之点了点头。 “之前有过一面之缘,小帧救了他一命!” 朱翊冷淡着扫了一眼林小桢,这个女人还真是什么都救。 林小桢迅速的跑了出去, 不一会舀了一瓢凉水过来,倒在了地上的黑衣少年身上。 黑衣少年顿时醒来了,猛地坐起身,就要防备。 当瞧清楚了眼前三个人的模样时,黑衣少年身上的那股子戾气顿时没了。 秦净之犀利的眼神盯着那个黑衣少年,下意识的将林小桢护在了身后,才幽缓开口:“你为什么会半夜出现在这里?那个血手印,是你所为?” 黑衣少年低垂着眼眸,好半天才解释道:“我被门派追杀,无处可去,发现这个空屋子只好躲在这里,看见一大帮人在这里,本想动手,但怕吸引门派的注意,另外我也看见了你和你媳妇,你们救过我,我不会杀你们!” 林小桢好奇道:“可你弄了血手印不也是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黑衣少年微微一愣:“没想过,你们村里人能知道血盟!” 林小桢又问:“所以之前是你在罗家装鬼吓唬人?” 黑衣少年立即摇头:“不是,我才刚来没几天,但是在这之前从未见过有人,至于你们说什么装鬼的人,更是不知!” 屋子里顿时沉默了。 林小桢和秦净之想着,或许隐藏的人没那么的危险。 但是对于黑衣少年的话,他们也不能够全部相信。 朱翊瞧着三个人,心想这个秦家的事情可真是复杂。 不过秦净之和林小桢,他怎么觉得这两个人,越发的不像是寻常的村姑村夫。 黑衣少年这时候看向了林小桢和秦净之,问道:“我知道这院子被你们买下来了,但是最近我没地方可躲避,这附近随时有血盟的人过来追杀我,我能否留在这里暂住?” “呃……”林小桢犹豫的看了一眼秦净之,又想到了那一百两黄金。 或许帮这个黑衣少年,日后或许对自己还有帮助。 秦净之微蹙眉梢,犹豫了片刻 后,看向黑衣少年:“你可以留下,但,你必须要答应我们一件事情!” 黑衣少年立即问道:“何事?” “给我们一个信件,日后我们要你帮助,你必须欠我们一次帮助,只要拿出信件,你无条件的要帮我们一次!” 黑衣少年犹豫了一下,然后从怀中摸出了一块玉佩,圆润透亮,虽不是什么好玉,但是能放在胸口的位置,可以看出那黑衣少年,很是珍重。 “好,这个给你们,这段时日我就住在这里打扰了,我战常胜说话向来说到做到,你们大可放心,其余的就不叨扰了!” 秦净之接过了玉佩,便示意战常胜可以离去了。 林小桢本想叫住他,问他住哪里? 但是却被秦净之拉住了,给了林小桢一个眼神示意。 林小桢便憋住了口。 朱翊瞧着他们,冷不丁的说了一句:“你们这也救,那也救,倒是揽了不少的麻烦了!” 林小桢顿时瞪了一眼朱翊:“你不也是我救下来的,不也来了我家住下成为麻烦,难道你有意见?” 朱翊眯了眯漆黑的眸子,额头隐约青筋暴起。 “你不要以为,我真不敢拿你怎么着了!” 他紧捏起拳头,瞧着林小桢有些变本加厉的模样,心想一定得震慑住这个女人。 林小桢顿时不高兴道:“怎么,又想耍你的王爷脾气?那求赐死啊!” 朱翊气得好半天才说了一句:“待我体内的毒性解了,再跟你慢慢算账!” 秦净之立即拉着林小桢护在了身后。 “她性子直,若是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包涵,我们就先回去休息了!” 说完,秦净之拽着气呼呼的林小桢离开了大屋。 朱翊气得摔上了房门,心想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村妇。 该死! 他怎么莫名的很不舒服了起来? 朱翊 目光深邃的瞧着他们离去的方向,旋即爬上了床,拿着被褥捂住了自己。 回了小房间后。 秦净之瞧着林小桢还有些不高兴,有些不解的问道:“你一向淡然,怎么总是被朱翊气得暴跳如雷?” “看他不顺眼,尤其是这种含着金汤勺长大的人,目中无人的模样,就是不爽!” 林小桢如实回答。 秦净之却觉得此时的她发火的十分可爱。 “好了,别气了,气伤了身子可就不好了,明日不是说去城里赶集么,再不睡,明日又该犯困了!” 林小桢无奈道:“知道了!” 知道了罗家屋子里藏着的人是战常胜,他们也没了警惕,便放松的入睡。 刚躺下后,林小桢一翻身腿脚便搭在了秦净之的身上。 二人紧紧的贴在一起,最近一起睡习惯了,林小桢便没了顾忌。 可此时,屋中就二个人,没有旁人打扰,莫名的她的心里涌起了一股火,火气攀升的她顿时有些口干舌燥。 秦净之转身瞧着林小桢,宠溺的盯着她笑了一下:“怎么动来动去,睡不着?” 林小桢瞧着面前放大的俊颜,忽然涌起了一股子冲动,飞扑上前主动又笨拙的吻住了他的薄唇。 空气中的氛围顿时弥漫着火热。 秦净之感受着林小桢笨拙的吻,轻笑着搂住了她,渐渐的反击,游刃有余的攻城略地后,他压制的那股子燥热,从小腹渐渐攀升。 但秦净之不想是现在,他要补偿林小桢一个圆满的洞房花烛夜。 可今晚的林小桢十分的主动,让秦净之的心,一点点的崩塌。 “桢儿……别这样……” 秦净之低声开口,沙哑醉人的嗓音听上去格外的有魅力。 林小桢有些迷离的瞧着他,松开了嘴问道:“你不喜欢吗?昨晚不是……”说着说着她有些不好 意思了。 秦净之温柔浅笑,抬手抚摸着她那变得滑嫩的脸蛋。 “不,等完结解毒以后,以防万一!” 林小桢突然想起来,解药已经配好了,只不过这两日太忙给忘记了。 “明日早上便给你吃解药,你无需顾虑,净之,若是你想……我们……我们现在就可以了……” 说完,林小桢埋头在秦净之的胸口,臊得不行。 她的脸颊一定红的和猴子屁股一样了。 完蛋了。 她怎么变的这么的主动? 天呐! 林小桢都不敢想象,自己现在的模样,可是她的一颗心好激动,跳动的好快。 扑通扑通,她也能感受到秦净之的心,也是和她一样,跳动飞快。 秦净之宠溺的瞧着林小桢,知道她定是害羞了,又高兴又不舍的缓缓开口:“桢儿,我想给你一个十分美好的……”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门口忽然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林小桢抬头看向了秦净之,又瞧着门口,不客气的喊道:“又怎么了?” 可林小桢的心里,却有点气愤。 这个朱翊,故意的吧? 门口传来了朱翊的叫喊声,声音竟然还有些颤栗。 “那边屋子里有好多的老鼠,你们快开门,我要睡这边!” 林小桢狂翻白眼,又瞧着秦净之,气得嘟哝着小嘴,咬牙切齿道:“他一定是故意的,一定是!” 秦净之心想被打断了也好,他怕她的一腔热情突然遇冷,心里会不舒服。 林小桢走上前去,打开了屋门,铁青着脸色瞧着朱翊。 朱翊看着林小桢,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那边有老鼠,你,去那边谁,我在这边睡!” 林小桢顿时不敢相信的看着朱翊,问道:“你认真的?你要和我男人睡觉,叫我闪一边去?” 她怎么越是瞧着这个朱翊,越是不顺眼呢? 第一百五十六章 突然的道歉 朱翊一听林小桢的话,别有深意一样,轻咳了一声道:“那你说怎么办?我,我怕老鼠……” 话音说到后面的时候,朱翊的声音减弱了几分,脸上露出了一抹不自然。 林小桢不禁微蹙了眉梢,瞧着朱翊不像是故意的,可是她心里又想着,这朱翊的身边不是有暗卫么? “你叫你的暗卫陪着你,不就可以了?” 朱翊闻言,立即摇头:“我没带暗卫,都说了微服私访,只一个人来了这里,没人知道我的行踪!” 林小桢额头瞬间布满黑线。 她怎么不相信这个朱翊呢? 不过,人家都说没有了,她也没有证据证明人家就是有暗卫,林小桢只好扭头看向了秦净之。 秦净之已经坐起身,瞧着林小桢投来求救的目光,便起身走上前。 他看了一眼朱翊,虽不知道朱翊到底是什么意思,便建议道:“若是害怕的睡不着,不如叫三子过来陪你?” 朱翊立即指着秦净之,一脸傲慢的开口:“就你吧,旁人我不熟悉,也就你我还放心舒心一些,我不管,今晚你得陪着我!” 说完,朱翊直接侧身钻进了屋中,直接爬上床了。 明明十八九岁的年纪,和秦净之差不多大,怎么行事作风如此的不成熟? 林小桢阴沉着脸色盯着床上的朱翊,又看向了秦净之。 秦净之温和的笑着,看向林小桢问道:“你晚上一个人可害怕?” 林小桢斜睨了一眼床上的朱翊,撇了撇嘴:“我不害怕,只是……” 说完,林小桢俯身贴在了秦净之耳旁浅语:“我怎么这么不放心这个朱翊,他不会是有龙阳之好吧?” 秦净之侧目瞧了一眼床上的朱翊,旋即笑着一双狭长的凤眸眯在一起,轻拍着林小桢的肩膀。 “放心,我不是,好了,那你便去那边睡下,若是 害怕,就出声叫我!” 说话间,秦净之从怀中将战常胜的那枚玉佩递给了林小桢:“十分着急,就叫战常胜,他欠我们一次帮忙!” 林小桢收下了玉佩后,目光犀利的看了一眼朱翊,心里已经将这个傲娇鼻祖狠狠的咒骂了一遍,然后朝着另外一边的屋子走去。 秦净之瞧着林小桢关好了房门,脸上温润的浅笑顿时收起,不过他没有关上房门,倒是半敞着。 朱翊睡在床里面,心里那股子不安顿时放心了。 虽然,他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卑鄙了! 秦净之走到了床边,瞧着朱翊,然后慢条斯理的抱着一床被褥,拿起大柜顶上还未烂掉的凉席,铺在了地上,又将被褥铺在了凉席之上。 朱翊轻咳了一声开口:“你也可以同我一起睡在床上,不必睡地上!” 秦净之面色不冷不淡,幽缓启口:“多谢抬爱,只不过你贵体金躯,我们这种山里村汉实在是担不起那个福分!” 朱翊听着秦净之的话,微微皱起眉梢:“我不是说了,你们只当我是普通人便好了?” “草民心存敬畏而已!” 说完秦净之已经躺在了地铺上,然后盖上了被子,便道:“时候不早了,我先睡了!” 看着秦净之闭上了眼睛,一副迅速入睡的模样,朱翊坐在床头盯着他良久,然后倒头就睡。 这会子他倒是迅速的睡着了,心里没有了怪异不安。 秦净之感受到床上的人没了动静,好久才幽缓的睁开了眼睛,漆黑深邃的眸中闪过了一丝复杂后,便翻个身子继续睡了。 翌日一早。 太阳弥漫金光,细碎的阳光穿透云层,林小桢醒来的时候,秦净之和朱翊已经起床回了另外一边了。 她看着地上的地铺,心里忍不住咒骂了一句该死的朱翊。 竟然敢叫她的男人睡地 上? 真是太过分了! 只不过她想着秦净之的话,便将这股子不悦憋在了心里,走出门朝着隔壁走去。 刚走出屋子,便瞧见秦观月将秦家和罗家之间的篱笆墙给推倒了,此时拿着锄头正在锄着这边院子里的杂草,收拾着院子。 林小桢瞧着,建议道:“既然如此,不如将这边的院子门推了,然后封起来,那样只留着那边一个院门便好了!” 反正这地契已经是秦家的了,回头也是要重新盖瓦房的,那样的话,能改成三进院落的屋子,那秦家就彻底的宽敞了。 秦观月点了点头:“老二也是这么说的,等一会子工匠他们来干活了,就先把这边的院墙砌上,把那门推了,那样这边也好有场地晒东西了。” 林小桢点了点头,然后从挖开的地方走了过去,便瞧见朱翊一副悠闲的架势坐在门口,小银竟然趴在了朱翊的身边,时不时翻滚一下身子。 林小桢额头忍不住布满黑线,心想真是只没出息的狼。 秦净之在厨房里忙活着做早饭,秦明风从后院挑了一些砖头送到另外一边的院子里。 林小桢拿着牙刷和木盆准备洗漱,瞧着秦净之问道:“让大哥去叫月芽姐了吗?一会吃完,等工匠们来了,咱就一起进城去赶集了!” “大哥说干完活去,不着急!”秦净之替林小桢舀了半盆热水,目光温柔的瞧着她。 林小桢点了点头:“那别忘记了,正好要他们好好的挑选成亲家里要置办的东西呢!” 说话间,她端着木盆去了墙角的大水缸旁边,将木盆放在台子上开始洗漱,然后随后拿着一根红绳子将头发简单的竖起了马尾,扎在一起。 甩发的那一瞬间,细碎的金光印在她的脸上,不远处的朱翊正好瞧着她,眼神有些迷离。 这个丑女人 ,怎么让他忽然涌起了一股冲动。 秦明风挑着一担子砖头从屋子走出来的时候,发现朱翊正在瞧着林小桢,而且那目光,怎么怪怪的? 他的心里顿时想到,这个王爷不会是对自己二嫂起了兴致吧? 秦明风如此想着,立即叫喊了一声:“朱公子,让一让了,别打到了你!” 朱翊顿时回神,被秦明风叫喊的差点吓到。 林小桢和秦净之的目光也瞧了过来。 朱翊本想发火,但是瞧着秦明风确实挑着重物,估计是怕撞到他,便将那股子脾气硬生生的压了回去,然后让开了身子。 秦明风一副赔笑的模样挑着一担子的土砖朝着秦观月那边走去。 朱翊挪了个地方,还不忘将躺在地上的小银抱着,一点嫌弃都没有,省的来回走人,踩到了这个小东西,拎着椅子坐到了院子门口。 秦明风的惊呼过后,众人都各自忙各自的。 林小桢自己收拾一番后,又打了一盆水送进了小房间里,给林父简单的擦了一下手脸,又让林母洗漱后,打了一声招呼,今天全家都去城里。 林母也没说什么,便让她注意安危。 等催着小七和小八洗漱过后,林小桢不禁感叹大早上起来就这么累,日后可真是要好好的赚钱,顾许多的人来照顾自己了。 林小桢端着洗过的脏水,走到了院子门口,将脏水泼在了路上,那样会减少一些灰尘,刚准备转身回屋。 忽然李婶子牵着虎子走了过来,热情的喊了一声:“小帧呐,你等等!” 林小桢微皱着眉头,扭头瞧着快步朝着自己走过来的李婶子和虎子,眼神中闪过一抹疑惑。 这李婶子好端端又想做什么? 李婶子牵着虎子走到了秦家院子门口,看着林小桢,笑着说道:“小帧,婶子有点事情想和你说,你别误会 ,我不是来和你吵架的!” 林小桢一听这话,顿时觉得更怪异了。 这李婶子,怎么像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呢? 朱翊挑眉坐在一旁看着,顺便摸着怀中的小银,小银被摸着满足的哼唧,享受十足的闭着眼睛,趴在朱翊的腿上。 秦家三兄弟都听见了李婶子的声音,这会子全部都放下了手中的活走出了院子。 秦明风直接不客气的喊道:“李婶,你好端端的又想和我二嫂怎么样?” 秦净之面色凝重的盯着李婶子,并未说话。 倒是秦观月,佯装不悦的呵斥一声。 “三子,说话别那么冲,先听李婶子说!” 李婶子瞧着几兄弟,顿时委屈不已道:“我,我今天来是和小帧道歉的,你们几个孩子怎么这么防备着我,想想咱以前的关系,我这心里真是难受极了!” 几个人面面相窥。 道歉? 第一个不相信的就是林小桢。 林小桢倍感意外的看着李婶子,突然笑着问道:“李婶子,这好端端的是怎么了,给我道歉,是家中又遇到什么事情了?” 李婶子一听,心里虽然不舒服,却立即解释:“不是,这几天我自己想了一下子,我家男人也回来听了一下我之前做的事情,想着月芽和老大就要成亲了,若是闹得不愉快,这以后两家之间如何相处?” “他训斥了我一顿之后,我也想明白了,确实是我不对,只是那时候我被猪油蒙了心啊,认为自己被村里的人排挤,和他们三兄弟闹隔阂,都是因为你嫁过来了,可是被我男人骂了一通后,我这不是醒悟了!” “全是我自己做错了事情,赖不到你身上,而且香莲的事情你那么帮忙,说明你这孩子是个热心肠的,所以我是认真的想和你道歉,日后咱们两家重修于好,可以吗?” 第一百五十七章 你们不是寻常人? 林小桢微拧眉头,认真的打量着李婶子的神情。 重修于好? 还有那个可能吗? 李婶子一瞧着林小桢满脸的不相信自己,立即又看向了秦观月说道:“老大,你是个明事理的,你快帮婶子说说情,咱们两家做了这么多年的邻居了,俗话说的好,远亲不如近邻,和邻居闹得再僵,这对咱们两家都不是好事!” “更何况你和月芽即将成亲了,我这个二伯母就住在她旁边,若是咱们两家关系弄得太僵了,那月芽多尴尬啊!” “再说了,还有个最为实际的原因便是我那死鬼男人,在城里越来越混不下去了,听说最近你家收购马齿苋,想趁此机会好好的挣一笔银子,下半年的日子也好过一些!” “可是怕你们跟我记仇,不收我们挖来的马齿苋,于情于理,都是我不对,我该道歉,同时我们也确实是不想和你们家闹太僵了,都没银子挣了!” 听着李婶子这一番话,林小桢心里的那点怀疑打消了一些。 确实,所有人家都在挖马齿苋,连沈连翘家都挖着送过来卖钱,但李婶子家却是一直都忍着。 估计是李二柱训斥了李婶子,所以她也认识到了利益损失惨重,才想着道歉,道歉中不甘心的成分也有,可是在银子面前就显得没有那么重要了。 秦观月听着李婶子诚恳的道歉,于是看向了林小桢劝说道:“小帧,冤家宜解不宜结,既然李婶道歉了,不如咱们就原谅她吧,虽说之前几件事情她做得确实不地道,可以前她对我们三兄弟也确实是好心的!” 秦明风看着李婶子道歉,心里虽然是欢喜的,毕竟他很年幼的时候,就没了爹娘,那时候大哥养家不在家,二哥身子不便,李婶子对他照顾最多了。 可是又不想李婶子日后和林小桢继续 吵闹,他立即佯装出一副冷漠的架势,问道:“李婶子,既然你说是真的醒悟,而且又想挣钱,然后给我二嫂道歉,那我问你,日后你再主动挑事,和我二嫂吵架怎么办?” 李婶子微微一愣,瞧着秦明风问得话,立即笑着说道:“不会的,你家现在发达起来了,全村谁家和你家过不去,那不是和银子过不去么!” “再说了,马上李家和亲家就是姻亲了,我们两家就是亲戚了,闹得太僵硬,李家的人也容不下我啊!” 林小桢听着李婶子这一番话说的,便缓缓开口:“既然如此,那就像是大哥说的,冤家宜解不宜结,你日后不招惹我,只好老老实实的别对秦家动什么心眼子,那我们家自然也不会和你家计较之前的事情了!” “但是,李婶子,我丑话说在前头,若是你日后还敢对我,或者秦家做出了损人不利己的事情,那到时候我可不会如以前那般轻易的饶了你,哪怕日后咱们两家是姻亲的关系!” “欸,好,一定不会了!”李婶子说着,立即会心一笑,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隙。 可是林小桢心里还是觉得有些怪怪的,她眯了眯慧黠的眸子,紧盯着李婶子。 李婶子笑的和善起来,还真是和之前那尖酸刻薄的模样判若两人。 她弱弱的问了一句:“那小帧啊,我从今日开始是不是可以挖马齿苋卖给你们家了?” 林小桢点了点头,道:“就算你之前卖,我们家也绝对不会说不要的!” 李婶子立即高兴的答应:“那真是太好了!” 说话间,她瞥见了秦家院子角落里堆在木盆里的衣服,故作殷勤的问到:“我正好要洗衣服,你家衣服要不要我帮忙一起洗了啊?” 林小桢回头瞧了院子角落的木盆里堆放着的衣服,又看着李婶 子,心里有个想法,反正洗衣服这个李婶子也做不了什么手脚,而且家中让三个男人衣服也是不妥,可她忙起来的话,也不想洗衣服。 到时候留下贴身的衣服自己揉搓就好,其余的交给李婶子也未尝不可。 林小桢便说道:“可以,若是你方便,日后我们家的衣服都交给你洗,一个月三百文钱如何?” 李婶子一听,顿时高兴不已:“好啊,简直是太好了,小帧呐,婶子以前糊涂你可千万不要跟婶子计较,那从今往后你家的衣服都我洗了啊,你别交给了旁人!” 说话间,李婶子立即喊着虎子进了院子抱着衣服就往家走,边走边高兴的笑着,那步伐都快飘了。 秦明风和秦观月看着这一幕,打心眼里高兴。 这样一来的话,日后月芽嫁给了秦家,也不会和自己的二伯家闹得不高兴,刻意的保持关系了。 倒是秦净之心里隐隐有些不放心,目光深邃的盯着李婶子和虎子进了自家院子,又瞧了一眼林小桢。 林小桢回了一抹安心的笑容,眼神交汇间便是让秦净之知道,她做事情有谱子,不必担忧。 再说了,李婶子这样目光短浅的妇人,能折腾出什么幺蛾子呢?不过是想挣钱而已。 秦净之转身回了院子,去了厨房往灶肚里添了一把柴火。 林小桢将木盆放好了之后,擦了擦手,便进了屋子,将自己的药草篮子里拿出了两枚黑色的药丸,走出了屋子,递给了秦净之一颗,小声道:“就水服下,一周后我再给你把脉瞧瞧!” 秦净之当即吞了下去。 哪怕林小桢在不情愿,也还是端着一碗凉白开和研制好的解药走上前递给了坐在院门口无所事事的朱翊。 “这是解药,直接服下就可以了!” 朱翊看着了一眼近在眼前的药丸,旋即看 了一眼林小桢:“就这么一颗药丸,就能解了我身上的毒了?” 林小桢点了点头:“一周后我再诊脉瞧瞧,若是没有再吃一颗巩固便好!” 朱翊立即接过去后干吞咽了下去,然后抬眸看向林小桢:“你既早有了解药,为何在常州城的时候不拿出来,害的我昨日带了一箱子的药材!” 林小桢无奈的耸了耸肩:“我也是从常州城回来的时候,才凑齐的药引制的这个解药,不过你那药材我也就不客气的收下,回头给你们巩固治疗的时候,或许还用得着!” 朱翊点了点头,然后回头看了一眼厨房棚子里忙活的秦净之,小声问道:“他,如何中毒的?怎会和我体内的毒一样?” 林小桢微微一怔,刚想说话…… 朱翊立即说道:“别想否认,我耳力十分的好,已经听见了!” 林小桢不知道如何解释,朱翊立即抬眸犀利的打量着林小桢,问道:“你们不是寻常人,你们究竟是什么身份?” 林小桢轻笑一声,看着朱翊那一幅好奇的模样,道:“我就是村姑啊,我男人就是村夫而已,能有什么身份!” 朱翊眯了眯漆黑的眸子,摇头道:“不,你们的身份定不一般,我发现你们的行事作风和这村里的人差了许多,实在是太令人匪夷所思!” 林小桢无奈的翻了一个白眼,指着小房间的位置道:“我爹娘还瘫在里面,你若不相信大可进去问问!” 朱翊狐疑的打量着林小桢。 林小桢又道:“我男人出生身子骨不好,然后多年吃药,导致身子亏虚,刚才给他吃的可不是和你这一样的解药,而是给他调理身子的,你若是愿意乱想我也管不到,好吧,你随意!” 说完,林小桢一副倘然自若的转身进了院子。 朱翊紧蹙着眉梢,怎么觉得她 说起我男人的时候,那么的刺耳呢? 院门口响起了老牛牟叫声,冯宝宝将牛车停好了之后,高兴的朝着院子走去,一瞧见朱翊顿时收敛了不少,十分恭敬的弯腰打招呼。 “朱……朱公子早上好!” 朱翊淡淡的瞥了一眼冯宝宝,懒得搭理他,继续抚摸着怀中的小狼崽子,不得不说,这狼崽子的毛摸着还挺舒服。 冯宝宝进了院子之后,立即高兴的喊道:“大哥,二哥二嫂!” 几个人瞧着冯宝宝,今日的他还特意打扮了一番,意气风发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去说媳妇呢。 林小桢忍不住笑着调侃:“冯宝宝,你今日是赶集,还是去城里挑媳妇啊?穿这么好看?” 冯宝宝顿时红了脸蛋,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好看吗?我就是换了一声新衣服啊,我娘刚给做好的,叫我若是留意合适的,可以回家叫他们去谈谈成亲的事情!” 此时,秦明风挑着一担子土砖走了出来,瞧着冯宝宝忍不住吐槽了一句:“你还真是想的美了,就你长得这么丑,能讨到媳妇么?” 冯宝宝顿时反驳秦明风:“你才长得丑,你才讨不到媳妇!” 众人纷纷忍俊不禁的笑了。 门口的朱翊回头瞧着他们说笑的模样,深邃的眸中泛起了一股子忧伤。 这种浓烈家庭的氛围,真好! 秦净之喊道:“大哥,先别弄院子了,一会叫工匠来了处理,咱们先吃饭吧!” 秦观月闻言,放下了手中的锄头,说道:“那你们先吃,我去喊一下月芽!” 林小桢笑着调侃:“哎呦,大哥终于舍得去找大嫂了啊,我还以为你害羞不肯去呢!” 秦观月黝黑的脸颊顿时红了,却故意装着严肃道:“好了,别闹,我和月芽还没成亲嘞,你们一会可不能这么叫的让她害臊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 秦观月起疑心了! 说完,秦观月害臊的快速朝着院门口走去。 边走还边拍打着身上的尘土,开始注意起自己的形象来。 林小桢几个人在院中笑着。 秦净之端着一碟子白面馒头,然后盛了几碗粥,端着放在了桌子上。 “不等大哥了,我们先吃早饭!” 不然再折腾下去,日头高升,到了城里的时候估计都快晌午了,他们怕逛的太匆忙了。 朱翊坐在门口没有动,秦净之放好了筷子之后,瞧着朱翊好似有心事的模样,亲自走上前去。 “吃早饭了!” 朱翊回头瞧了一眼秦净之,然后问道:“粥里还有石子?” “没有!” 朱翊闻言,这才起身,将小银放在了地上。 睡的迷迷糊糊的小银摇晃了一下身子,扑腾着小短腿朝着屋子里跑去。 几个人坐在桌边开始吃饭,冯宝宝吃过了,则坐在一旁和他们聊着天。 朱翊感受着这种氛围,心里的涌起了一股怀念。 曾经,父皇母后没有去世的时候,也会这样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有说有笑…… 算着日子,母妃的冥寿就快到了。 朱翊的眸色深邃了一些,低着头喝着白粥,夹了一些腌小菜,莫名觉得好吃。 他可能真的是饿疯了。 许是接触的多了,秦明风发现朱翊一点架子都没有,虽然有脾气,也不是丝毫不讲道理的人,便壮着胆子问道:“朱公子,一会我们全家一块去城里赶集,你和我们一同去吗?” 朱翊一早都听到好几遍了,可没人问他一起,他也不会主动问的。 这会子秦明风邀请,心里有点高兴,却装作毫不在意的架势,漫不经心道:“不就是去城里瞎溜达,那有什么意思?” 秦明风微微一愣,心想也是啊,朱翊以前在京城,什么没见过啊,怎么会对赶集感兴趣呢? “哦,好 吧!”秦明风脸上的兴奋顿时散了一些。 林小桢轻哼了一声,看向秦明风:“觉得没意思就不去,咱们凡人的快乐朱公子不会懂的,三子你别问了!” 朱翊顿时昂着脖子傲慢开口:“谁说我不去的,虽然没意思,但是你们全走了,我一个人在这里更没有意思,便和你们一起去吧!” 林小桢顿时狂翻一个白眼。 秦明风立即微微笑着:“其实,城里有趣的地方可多了呢!” 朱翊没再等说话,秦明风自觉无趣,便又低下头开始喝粥。 …… 秦观月快步朝着李月芽家走去,路上遇见有人打招呼,他笑得答应一声。 然后快速前进,快走到李月芽家的时候,忽然从一旁的巷子口冲出来一个人,和他撞在了一起。 秦观月被撞得后退了几步,扭头刚想发火的时候,忽然瞧见对方是个生面孔,还穿着个道士的袍子,不由得皱起了眉梢。 那道士看见秦观月的时候,顿时睁大了眼睛,露出了一抹不可思议的神情。 “小哥可是姓秦名观月?” 秦观月微微一愣,没想到这个道士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字,便回答道:“是啊,我是秦观月,你认识我?” 可在他的印象中,并不认识眼前这个道士。 道士立即点头:“我们只帮人看面相,不管是谁,只要掐指一算便能知道是谁,无需认识!” 秦观月心想这个道士,不会是江湖骗子吧? 他狐疑的问道:“那你说除了知道我名字还知道什么?” 道士抿唇微微一笑,然后抬手抚着胡须,道:“你乃太盛三年腊月寒冬出生,家中爹娘几年前早逝,下有两个弟弟,对不对?” 秦观月点了点头:“是啊,不过这个你也可以问别人知道啊!” 道士又是一笑,道:“好,这个算不作数的话,那我 还知道,你年幼时分曾落水一次,那次过后,你便相信世上有水鬼,而且快淹死的时候,是个女水鬼救了你,并未夺去你的命,对不对?” “但是你害怕,这件事情跟谁都没有说过,只告诉了爹娘,你爹娘立即叫你忘记这个事情,对否?” 秦观月心中一惊,顿时不敢置信。 这个道士,难不成真的会算命吗?不是江湖骗子? 这个事情,他确实没对别人说过,包括自己的两个弟弟,而且爹娘早逝,相当于此事烂在了他自己的心里了。 顿时,秦观月对眼前的人尊重了几分,立即弯身行礼。 “得道高人在上,请受我一拜!” 道士立即抬手扶起了秦观月,道:“欸,你先别拜我,我还未帮你除了家中冤孽,怎能受到你的参拜?” 秦观月眸中凝着疑惑,好奇的瞧着眼前的道士问道:“这位道长,你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 道士看着秦观月,又瞧着路上的行人多了起来,便道:“你先随我到河边来,我再和你细说!” 秦观月的好奇心顿时就被眼前的道士勾起来了,便将正事抛却脑后,跟着道士从小巷子穿过,走到了河边。 河边没人,不远处只有一两个妇人在浣衣。 秦观月瞧着四周都没有人,看着面前的道士忙问道:“这位道长,你刚才说的冤孽,是什么意思?” 道士转过身,盯着秦观月,面色严肃了几分。 旋即从自己的袖中掏出了一张画了朱砂印记的黄符,然后在秦观月的额头上摩擦了一下,顿时黄符就燃烧了起来。 吓得秦观月往后退了几步,旋即问道:“这,这符咒怎么碰到我就燃烧了?” 道士将手中燃烧了一半的黄符扔到了地上之后,旋即踩灭了,看着秦观月语重心长的开口:“秦观月,你家中有冤死 的水鬼附在了人的身上,这黄符乃是专克阴气的,我看你面相印堂发黑,眼底乌青,乃是被冤孽吸了阳气之兆!” “我问你,这个月你家可是新来了个女人?她是溺水过的人,对不对?” 秦观月被道士的话吓到了,立即点头:“是,家中二弟娶了媳妇,刚满一月有余,嫁过来第二日曾投河自尽,救了上来!” 道士一听,立即点了点头,满脸的凝重:“那便是了,你们救上来的根本就不是原本的人了,她已经被水鬼附身,乃是索命的冤孽!” 秦观月一听,有些生气:“这位道长,你可不要胡说,我弟妹才不是冤孽!” 道士轻笑一声,然后看向了秦观月问道:“那我问你,你弟妹是不是从救上岸之后,就与先前判若两人?” 秦观月闭嘴不语,心里却想着好像是这样。 道士又追问道:“她可是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新奇的很,而且不管做什么都能挣银子?” 秦观月心里又是咯噔一下。 道士说到:“若是她真这么厉害,娘家怎么舍得贱卖,我算得你应该用了很少的银子买来她,但是溺水过后的她,每天都变化异常,现在完全就不像是以前的原主了!” 秦观月的心里已经涌起了一股子害怕,心想完全就是这样的。 难不成小帧真是被水鬼附身了? 道士眯着阴险的眸子,打量着秦观月,旋即又道:“我告诉你,秦观月,你不要被那冤孽现在所表现的假象给欺骗了,她现在不过是要许你们一些好处,让你们完全的相信了她,等你们都不防备的时候,她变慢慢的将你们操控成傀儡,然后吸干你们的阳气,不过以防有人发现,所以她不会一次性弄死你们!” “她会慢慢的吸干你们,然后再换旁人,这冤孽的道行还十分的高, 等到朔月的时候,她便会彻底的成为鬼王,便能离开现在的身体,危害人间,到那个时候,她的法力恢复十成,你们整个村子都将被她毒害,到时候全村都会被灭门!” 秦观月被道士的话说的,浑身起了一层冷汗。 良久,他才缓缓的说到:“你,你是开玩笑的对不对?” 道士闻言,冷笑了一声,然后告诉秦观月:“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毕竟那个冤孽太会收买人心了,不过秦观月,你现在就可以回家试试,便知道我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了!” 秦观月紧蹙眉梢,看着道长半信半疑的问道:“怎么试试?” 道士从腰间掏出了两枚药丸,然后说道:“这药丸乃是广济观所致,寻常的人吃了没事,但是妖鬼吃了便会立即现出原形,你现在就可以回家试试,将这药丸融入水中,水会无色无味,只要让她喝下便可以!” 秦观月轻滚了一下喉咙,紧张的问道:“我凭什么相信你,万一,万一这是毒药怎么办?” 道士一听,立即吞了一颗,然后看向秦观月:“我亲自吃了,你可相信,秦观月,你要记住那只是妖孽,只要除了她,将她逼出你弟妹的身体,你弟妹便会没事,不然,你真的要害死你一家人,还有害死全村的人了!” “秦观月,你可不要糊涂,若是你还不信我,那我也没有法子了,但是你仔细的想想,你那个弟妹,是不是特别的神通广大,所作所为都太过新奇了?” 说话间,倒是走上前轻拍了一下秦观月的肩膀,然后将一颗药丸放在了秦观月的手中,潇洒的离开。 等走远了趁着秦观月不注意,立即将含在口里的药丸吐掉了,又立即吃了一颗解药。 秦观月迟疑的站在原地,低头看着手中的药丸。 第一百五十九章 你太令我们失望了 他又回想着自从林小桢醒来的奇怪行为,连自己一向冷淡的二弟都变得十分的奇怪,秦观月紧咬着牙关,想着试试吧,如果是人的话,吃了也不会有事的啊! 如果是鬼,那秦家还能早日脱离危险。 秦观月本想叫着那道长和自己一同回去试试,可是一回头,却发现那道长不见了。 秦观月的一颗心蠢蠢欲动。 他揣起了药丸,然后没去找李月芽,反而是直接回家去了。 家中的几个人都吃过了早饭。 林小桢瞧着秦观月一个人回来,又瞧着院门口看了一眼,李月芽并没有一起,不由得好奇的问道:“大哥,月芽姐呢?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秦观月努力的镇定着紧张的内心,然后说道:“她,她有事,说不和我们一起了!” 林小桢哦了一声,看着秦观月的脸色有些奇怪,不由得问道:“大哥,你怎么了?脸色怎么不太对劲?” 秦观月立即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然后说道:“有吗?可能走路太着急了!” 说话间秦观月朝着屋子走去。 这个时候,林小桢正好吃了馒头口渴,想去倒水喝,秦观月看见了,立即舀了一碗热水放在了蓝面碗里,将药丸放了进去,药丸立即溶解了,什么也看不出来。 秦观月瞧着秦净之和秦明风在罗家那边弄院子,心想这是个好机会,立即端着蓝面碗朝着堂屋里走去。 堂屋里,林小桢刚倒了一杯水,准备喝。 “小帧!” 林小桢听闻喊声,回头瞧了一眼秦观月,问道:“大哥,怎么了?” 秦观月有些紧张,端着碗的手都有些轻颤,他强装着淡定说道:“我,我感觉这水很甜,感觉是味觉有问题了,你尝尝看是不是?” 林小桢闻言,没有丝毫的怀疑,走上前接 过秦观月端着的水,毫无怀疑的喝了一口,然后品了一下后,扭头看向了秦观月:“这水,没有味道啊!” 秦观月一愣,有些紧张的说道:“没,没有吗?我怎么感觉那么甜呢,你要不再喝两口品品?” 林小桢反正也口渴,她立即又喝了两大口,一碗水少了一半,然后看向秦观月问道:“大哥,你是不是吃了什么甜的东西了,这水就是平常的水啊,没有任何的味道,怎么会甜呢?” 秦观月奇怪的挠了挠头,说到:“是吗?没有味道吗?我怎么感觉就是那么的甜呢,那可能是我味觉出问题了吧!” 林小桢笑着打趣:“是不是刚才去见了月芽姐,心里觉得甜丝丝的,才会喝水都觉得是甜的啊?” 秦观月脸上闪过了一抹不自然,勉强的扯出了一抹笑容,道:“你又拿大哥打趣了,真是的,正好你喝完了吧,我拿着碗去盛粥!” 林小桢点了点头,喝光了蓝面碗里的水,然后将碗递给了秦观月,抬手擦了擦嘴角。 秦观月紧张的心跳如同打鼓一样,然后拿着碗朝着门口走去,额头已经开始冒出了豆大的虚汗,顺着脸颊滑落。 只不过林小桢却没有瞧见秦观月那神情,反而去房间里准备收拾东西,然后背着褡裢袋子一会就该去城里赶集去了。 秦观月走到了厨房里,准备盛粥喝,却时不时回头瞧着自家的屋子。 朱翊带着小银从另外的房间里已经换了一声衣服走了过来,瞧着秦观月在厨房棚子里盛粥,人却不知道走神去哪里了。 碗里是空的,粥全部盛了倒在了地上。 他微拧眉梢,回头朝着秦净之喊了一声:“快瞧瞧你们的大哥,他好像……有问题!” 正在设计院子的秦净之秦明风还有冯宝宝三个 人立即从那边院子走了过来,秦观月此时已经回神,瞧着洒在地上的白粥,有些心疼。 秦净之察觉到秦观月的态度有些不太对劲,皱了皱眉,问道:“大哥,你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秦观月刚想说说话,突然大屋子那边传来扑通一声响声。 几个人瞧了过去,秦观月立即扔掉手中的碗,跑了进去,众人连忙跟上了。 秦观月第一个站在门口,瞧见摔到在炕边的林小桢,只见她的脸色已经开始泛青,顿时大喊:“冤孽,果然是冤孽!” 林小桢只觉得浑身无力,心里犹如有一团火烧一样,整个人特别的不舒服。 她抬头看着秦观月那诧异又肯定的神情,顿时皱起了眉头,忍不住虚弱的问道:“大哥……你……” 秦观月害怕的吞咽了一口口水,立即后退了两步,然后说道:“你,你别怪我,你是冤孽啊,虽然你很好,但是我们秦家容不下你这冤孽啊,你,你还是哪里来回哪里去吧……” “小帧!” 秦净之一看见林小桢倒在地上,立即推开秦观月就要冲进去。 可秦观月本就长得高大,力气又大,他死死的拦着房间门口,回头冲着秦净之吼道:“别进去,她是冤孽,没看见已经开始要现出原形了吗?” 秦净之紧蹙眉梢,不可思议的看向秦观月问道:“你,你说什么?” “大哥,你胡说啥呢?”秦明风跟着附和。 冯宝宝也跟着问道:“是啊,大哥,你说的什么冤孽,那是怎么回事啊?” 朱翊抱着小银站在一旁,微蹙眉梢,然后瞧着房间里的林小桢,脸色竟然已经开始发青,脸上的青筋都开始暴起,满脸的疑惑。 秦观月拦着房门,看着面前的几个人,说到:“小帧不是人,是被水鬼附身了 ,我不过是试了一下,她就已经开始现出原形了,所以,都别进去了,三子,你赶紧去村里四处找一个又瘦又高的道长,快叫他来,就说冤孽要现出原形了,快去……” 众人都惊诧的看着秦观月,突然房间里的林小桢猛地狂吐出一口鲜血,然后不敢置信的说到:“大哥……你……你给我的水有问题……” 说话间,林小桢眼睛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小帧!!” 秦净之见状立即一把拽开了秦观月,秦观月却死死的拦住,对着秦净之怒吼。 “她是冤孽,不是林小桢,老二,你别进去!” 秦净之漆黑深邃的目光中第一次对秦观月泛起了一股强烈的肃杀之气,毫不客气的吐出二字:“滚开!” 秦观月被秦净之的眼神还有浑身的气势吓得怔住,愣神间,秦净之狠狠的用力推开了秦观月,立即冲进了屋子里,抱着林小桢。 林小桢的身上已经迅速的在变成了绿色,还昏迷不醒,秦净之有些心慌,忙柔声喊了一句:“小帧,你,你快醒醒!” 可林小桢现在毫无反应,秦净之立即拿着林小桢的手,立即把脉,却发现林小桢的脉象十分紊乱。 他立即拦腰横抱起了林小桢,起身就要往门外走,秦观月回过神来立即拦住了秦净之。 “老二,你快放下那冤孽,她是水鬼啊,不是人!” 秦净之铁青着脸色,看着情绪激动的秦观月,冷冷喊道:“大哥,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我不管你给小帧吃了什么,但我要告诉你的是,你上当受骗了,小帧就是完完全全的人,根本就不是鬼!” “不是的,老二你听我说,她吃了那药丸出现问题就是被水鬼附身了,人吃了不会有事的,那个道长当我的面吃了毫无反应的,真的 ,你别冲动,我知道小帧很好……” 秦观月的话还没有说完,朱翊直接一脚踹开了他。 “糊涂东西,滚开!” 说完,朱翊立即看向了秦净之:“快抱着她上马车,去找最近的大夫!” 秦观月被一脚踹的趴在了地上,刚想反抗,可是看见朱翊那快要吃人的眼神,吓得又气又急。 秦净之抱着林小桢走出房门的时候,停顿了一下,目光冰冷无比的看着秦观月道:“大哥,你太令我和小帧失望了!” 说完,秦净之快速的抱着林小桢朝着门外走去。 朱翊指着冯宝宝和秦明风,拿出了王爷的做派命令道:“你们两个人拦住这个人,若是你们让他出门乱喊乱叫的,本王立即诛你们全家!” 说完,朱翊将狼崽子放在了地上,迅速的跟了出去。 冯宝宝和秦明风完全都愣住了。 待两个人回过神来,秦明风立即看向了秦观月忙问道:“大哥,到底怎么回事啊,你怎么说的我听不懂啊?” 秦观月想要跟上却又忌惮朱翊的话,便放弃了追上去,反正林小桢吃了那药丸,估计是要脱离本体了,鬼,应该无人可医。 于是便坐在了土炕上,无奈的长叹了一口气,然后抬眸瞧着秦明风和冯宝宝。 “我今天遇见了一个道长,那道长什么都算的准准的,然后说小帧是水鬼附身了,我什么都没说,他就什么都算出来,还说了很多的危害!” “我没有相信,道长就给了我药丸,让我试试,说人吃了没事,鬼吃了一定会现出原形,道长还当我面吃了那药丸,一点事情没有,我就半信半疑的回来给那药丸喂给小帧吃了,果然小帧出事了,我,我也不想她是水鬼的啊,可是她一切的行为从落水之后就变了,还那么的厉害……” 第一百六十章 你会不得好死的! “大哥,你糊涂啊!”秦明风脸上露出了失望,无奈的摇了摇头。 秦观月微蹙眉梢,抬眸盯着秦明风:“怎么糊涂了?她要现出原形了是事实啊!” “二嫂弄药你又不是没见过,天下奇毒多这着,万一什么毒药能致使人的肤色变色,和二嫂一样,难道你也要认为那些人都是水鬼附身的冤孽?” “我……”秦观月微微语噎,立即反驳:“可是,那道长吃了药没问题的啊!为何小帧一吃了就出了事情?” 秦明风无奈的摇了摇头,失望又埋怨的瞧着秦观月:“大哥,城里变戏法的你见的少了么?你凭什么相信一个素未谋面的人,却不相信二嫂?” 冯宝宝在一旁插嘴一句:“秦大哥,你们家的家事我知道不应该说,可二嫂对家中如何,对人如何,哪怕对一个畜生母狼如何,你应该是亲眼见到的!” “这样的人,残害过别人吗?并没有,可恶鬼都是谋害人性命的,又怎么可能如此善良?这么善良的人能是鬼吗?” 秦观月坐在土炕上,一时间被说的不知道如何反驳,是他,他咋没有想得太多呢? 秦明风气愤不已,捏紧了拳头,可心里的那股子气却不能朝着秦观月身上撒去,立即道:“我去找那个道长去,我倒是看看什么人在咱村里装神弄鬼了!” 说完,他转身朝着门外跑去。 冯宝宝想要追上,可是又想到了朱翊的话,便只好喊了一句:“三子,你小心安危啊!” 秦观月急的坐不住了,站起身就要往门外冲,却被冯宝宝给拦住了。 “秦大哥,朱公子的命令,你不能出去!” 秦观月脸色有些难看道:“他现在不在,我就出去一会,我要亲自去找那个道长问清楚!” “三子去找了,你就还是在家待着吧,不然到时候朱公子怪罪下来,我 们谁都活不了了!” 秦观月闻言,瞧着冯宝宝面色都带着一抹防备了,又气又恼自己,直接蹲在了一旁捂住了头,嘴里呢喃着:“我,我怎么就一时被鬼迷了心,做出这么糊涂的事情……” 冯宝宝靠在门旁,瞧着醒悟过来的秦观月,幽缓道:“但愿二嫂不会有事,今天看二哥那个架势,二嫂若是有事,大哥,怕是你难逃一劫了!” 秦明风出了家门,四处在村里找一个道士。 汪李氏和桃花婶子刚好要下地去挖马齿苋,瞧着秦明风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两个人驻足停下。 桃花婶子热心肠的问了一句:“三子,你这是咋啦,怎么一副要吃人的模样,这是上哪去啊?” 秦明风斜睨了一眼桃花婶子和汪李氏,愤怒的问道:“二位婶子,你们来时可在村里瞧见了穿着道士袍的人?” 二人摇了摇头。 汪李氏好奇的问了一句:“你问这个做什么?咱村来道士了么?” 秦明风也不想多说:“没什么,有点私事!” 说完,他急匆匆的朝着村里人家密集的地方走去。 今天,翻遍了这个北屯村,他也要找到那个破道士。 朱翊架着马车,秦净之抱着昏迷不醒的林小桢,心里焦急不已,冷峻的脸上布满担忧。 林小桢已经浑身开始变色,绿色从脸上已经蔓延到了脖子梗了,秦净之只能暂时点穴止住了毒素蔓延,绿色果然不再朝着其他地方感染。 可现在不知道林小桢中的是什么毒,万一是要人性命的急性剧毒,那可就危险了。 秦净之万万没有想到,秦观月竟然会伤害了林小桢。 他防范了所有人,却叫最亲近的人伤害伤害了林小桢。 在他的心中,此时也是五味杂陈。 朱翊驾着马车,十分心急的朝着滁州城里赶去。 突然,马车要经过村口,走上 唯一一条官道去滁州城的时候,大槐树下聚集的村民们里突然窜出来了几个人,站在了路中央,直接拦住了马车。 朱翊顿时大失惊色,立即拉直了缰绳,长吁一声,马儿嘶鸣一声后,停在了原地。 他顿时不高兴的怒斥一声:“不想死的赶紧滚开,别挡道!” 马车中的秦净之顿时掀开了帘子一角,瞧着外面站着不少村里的人,而且这会子应该村民们该下地干活了,怎么会聚集这么多的人在这里? 秦净之微微眯了眯危险的眸子,怕是这些村民聚集在这里,估计是要搞事情了。 村民们不少人昨天下午送马齿苋的时候,见过朱翊,知道他是秦家的远方亲戚。 其中一人直接不高兴的说道:“你这个人,不知道在村里驾马车不许如此快的吗?撞到人了咋整?” 朱翊铁青着脸色,瞪大眼睛瞧着说话的那人,紧咬后槽牙,问道:“我叫你滚开,你滚不滚?” 那人莫名的被朱翊的眼神瞧着害怕,微微缩了缩脑袋后,准备让开,忽然一道清冽的声音响起。 “不能让开,马车中有水鬼附身的冤孽,今日就是铲除冤孽的好时机,若错过这个时机,全村人都将有血光之灾!” 那声音落下之后,围聚在大槐树下的村民们立即让开了身子,露出了一条小道。 一个身穿道士黄袍的瘦高个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朱翊眯了眯危险的眸子,盯着那道士不客气道:“是你给秦观月的毒药,对吧?” 道士微微抬手抚了一下胡须,然后眯着奸诈的眸子,勾唇浅笑:“我只不过是给他指引正道,识清身边的到底是人是鬼而已,怎么是给的毒药?” 村民们顿时自发的走了过来,将朱翊的马车团团围住。 道士看着朱翊,勾唇轻笑道:“这位小哥,让开吧,只要交出车厢 里的冤孽,我们便不会为难你!” 朱翊冷哼一声,冷眼瞧着那道士,不高兴道:“若是小爷,不让开呢?” 道士一听,眯了眯奸诈的小眼睛,然后看向了围聚在马车周围的村民们,问道:“乡亲们,这小哥执意要将冤孽带走,回头被我重伤的冤孽好了之后,回村来报复你们,你们可答应?” 在场的乡亲们立即异口同声的回答了一句:“不答应!” 虽然村民们都不知道冤孽是谁,但是一早上已经被这道士算的个个都认为这道士是真的有两下子,好心的要为他们村里降妖除魔。 所以,当道士叫他们拦住这马车,算准了妖孽就在这马车中,众人也不犹豫,便拦了上来。 现在瞧着朱翊这么的抗拒,怕是真有猫腻。 万一冤孽被放走了,回头来报仇,血洗北屯村,谁担得起这个责任? 朱翊铁青着脸色瞧着这些愚昧的村民,被一个江湖骗子骗得团团转,而他现在只身一人,秦净之抱着昏迷的林小桢在马车里,也不能出来。 思虑了半天,朱翊刚想喊暗卫出来帮他扫清这帮闹事的村民时,忽然马车里传出了声音。 “我倒是想知道,什么人如此的厉害,光天化日的公然行骗?” 众人一愣,便瞧见秦净之掀开了马车的帘子,从马车中走了出来。 李四栏第一个开口:“咦,净之啊,你怎么在马车里面?” 张顺迟疑道:“难不成秦老二是那冤孽啊?” 乡亲们顿时都好奇的面面相窥,秦净之已经下了马车。 道士瞧着秦净之的时候,立即哼了一声,替秦净之解释:“他不是冤孽,冤孽还在马车中!” 众人一愣,立即看向了秦净之。 秦净之挡在马车的前面,瞧着围聚的乡亲们,然后一步一步的朝着那道士走去。 此时的他,阴沉着一张俊脸,眸 色锋锐如刀,浑身泛起一股凛冽的寒气,那气焰太过可怕,众人都瞧着忍不住变了变脸色。 道士对上秦净之的眼神,有些后怕,却张口道:“秦净之,我是在救你,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你护着的娘子是冤孽,被水鬼附身,那水鬼可是死了几百年的鬼王,若是叫她计划得逞,朔月之时,北屯村就全都要遭殃了!” 乡亲们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赵福泉喊了一嗓子:“那道长,你这么说,岂不是那冤孽就是老二媳妇林小桢了?” 秦净之此时已经走到了道长的面前,忽然伸手一把狠狠的掐住了道士的脖子,速度快的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秦净之会这么凶残的出手。 此时的他,清隽的脸上面无表情,却充满杀气。 秦净之漆黑深邃的眸子直逼道士,那道士冷不丁被锁住了喉咙,顿时都闯不过气来,顿时憋红了脸。 “你,你……” 道士从未见过如此有压迫感的人,秦净之这个乡下汉子散发的气势太过恐怖了。 秦净之冷冷询问:“解药在哪,你若不说,我直接掐死你!” 说话间,他修长白皙的大手用力收紧,还向上抬去,道士立即双脚离地,抬手握住了秦净之的手,紧咬着牙关道:“没有解药,她是冤孽,现身了而已,你掐死我也没有用……” 道长艰难的继续说道:“不过秦净之,你若是为了一个冤孽犯下杀戮,你会不得好死的!” 众人立即吓得大失惊色。 “天呐,秦老二力气这么大的吗?” “好可怕啊,秦老二怎么也跟变了跟人似的?” 秦净之眸中浮现一抹杀机:“别妖言惑众,我只要解药,不然今日我娘子有个好歹,我便要你给她陪葬!” 李四栏瞧着秦净之这么动怒,急忙问道:“净之这到底怎么回事?什么解药啊?” 第一百六十一章 你以为我真不敢杀你? 秦净之目光如钩子,直逼道士,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一些。 朱翊瞧着秦净之,尤其是此时秦净之浑身泛着的凛冽气势,连他都差点被震慑。 这,是山里汉子? 一个病秧子,力气如此大的吗? “啊!有鬼啊!” 此时,不知道谁掀开了马车的帘子,当马车中靠在车厢上绿了一半肤色的林小桢显露出来,众人顿时吓得往后退了不少。 朱翊回头瞧着那个掀开马车帘子的人,狠狠的瞪了一眼后,立即又拉扯下了帘子。 道士此时呼吸困难,涨红着脸指着马车艰难开口:“那水鬼……附身的人……就在马车里……我已经制服了她,你们……只需要……” 道士的话还没说完,秦净之便已经沉着一双如阴鹫般的眸子,使劲用力,恨不得掐死那道士,令他连话都说不出来。 李四栏站在一旁,瞧着秦净之一副走火入魔的模样,又看着道士的眼白都翻出来了,心想再继续下去要出人命了啊! 不行! 林小桢对李家有恩,他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秦净之杀人。 李四栏立即上前,一把撞开了秦净之,秦净之和道士一同被撞倒了,那道士立即爬起身,粗喘着气喊道:“冤孽就在马车里,快,快抢出来烧死她,就万事大吉了!” 秦净之回头看了一眼李四栏,眸中杀机浮现,怒斥一声:“你想害死小帧吗?” 他又不糊涂,只想用最简单粗暴的法子,让那道士自己选择求饶,谁又会在生死面前真的做到淡然? 可是眼瞅着道士快撑不住了,李四栏却给他撞倒了。 李四栏自己也爬起身,有些不解道:“净之侄子,叔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杀人啊,杀人要坐牢的!” 村民里,先前和林小桢结仇的张营此时突然喊了一声:“妖女林小桢已经被道长制服,就在马车中,乡亲们我 们赶紧将妖女抢过来烧死啊!” 村民们一阵子纠结,似乎不知道该不该冲上前去。 先前瞧见了林小桢的那绿色容貌的丁财忽然喊道:“对,是妖女,林小桢浑身都发绿了,快要现出原形了,乡亲们我们万万不能留下这个妖女啊!” 丁财可是村里有名的老实人,此时被林小桢那诡异的面貌给吓到了,他一出声,众人立即信了不少。 张营立即又道:“丁财都说了,刚才可是不少人都瞧见了,那妖女浑身都发绿了,快要现出原形了,咱们趁着她被道长制服了,得赶紧烧死她,不能留下祸患啊!” “先前我就说那林小桢玄乎,怎么好端端就会医术,连我们都确认的死人都能救活,现在看来,哪里是医术,我看就是妖术,大家伙说是不是?” 朱翊顿时站起身,拦住了马车的帘子前面,不客气的喊道:“不想死的你们就往前冲!” 此时秦净之也回到了马车车厢门口护着,铁青着脸色瞧着众人:“我娘子不是冤孽,不是水鬼附身,是那黑心的道士给我大哥毒药,我大哥毒害了我娘子,她只是中毒了!” 秦净之知道人言可畏,现在事情弄得这么糟糕了,不彻底的解决了疑团的话,怕是日后麻烦无穷。 而且这么多的无辜村民都被那道士迷惑了,他也不能贸然出手,顿时秦净之的面色更凝重了。 张营冷哼一声,不客气道:“你大哥给的药,说明你大哥都相信林小桢是妖女了,连你大哥都不相信林小桢,说明她就是妖女,秦净之我劝你识相一点,别被妖女给迷昏了头,不顾全村人的安危了?” 此时李四栏也跟着走上来,立即劝说道:“大家伙有话好好说啊,别搞得一副要打架的样子啊,这,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张营立即怒斥一声:“李四栏,你别糊 涂了,别被妖女施恩了一下,就不分是非了!” 此时,喘过气来的道士走上前来,但是却看着秦净之有些害怕,便扯着嗓门喊道:“乡亲们,秦净之已经被冤孽给迷惑了,他现在都快疯了,自然是不相信事实,只要我们将这个冤孽抢出来一把火烧了,待她灰飞烟灭,妖术消失,秦净之自然会醒悟的!” “所以,大家伙都赶紧冲,咱们这么多人,他们两个人,还怕抢不过来一个昏迷的冤孽了吗?” 张营立即带头喊道:“是啊,抢妖女,火烧了她!咱们北屯村断不能留祸害!” 李四栏还拦着刚想劝说,围聚的十几个村民顿时朝着马车冲上去。 朱翊和秦净之脸色骤变,顿时开始出手。 打斗中,李四栏左右想要劝说,被人一下子撞倒了,顿时昏迷了过去,不少人从他的身上踏过去。 朱翊和秦净之背靠背将马车的门口拦住了,谁冲上来,就被狠狠的踹下去。 顿时现场一片慌乱。 道士瞧见了,立即喊道:“从后面左右冲啊,大不了毁掉马车,也断不能让冤孽遗留世间,回头血洗北屯村啊!” 秦净之眸色微变,刚想喊出暗卫。 朱翊已经抢先开口:“影子,魂魄给老子出来,饶他们不死,但全部制服!” 一声令下,顿时两个黑衣人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顿时只会施展拳脚的村民们哪里是两个武林一等一高手的对手,不一会所有人都躺在了地上,或多或少的受伤了,哀嚎不已。 道士完全没想到,会突然出来会武功的人,他意识到事情不对,立即转身就要跑,秦净之眼疾手快的瞧见了,立即脱下了一只鞋子,快很准的砸了过去。 道士的脖颈受到了攻击,直接摔了一个狗吃屎,趴在了地上,朱翊迅速跑上前去,一脚踩在了那道士的身上。 “跑啊, 怎么不继续跑了?死骗子!” 秦净之走上前,毫不客气的从影子的身上抽下了他的佩刀,直接架在了那道士的脖子上,冷冷开口:“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吗?我现在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选择死,还是选择给解药,然后说出事实状况?” 那道士吓得哆哆嗦嗦的,可是瞧见朱翊身旁两个一等一的高手,他走南闯北顿时知道那两个高手浑身充满了杀气,那是常年杀人才会积攒的,说明他们真的会杀人。 一时间,道士害怕不已。 为了五十两银子,搭上性命好像并不值得。 道士还在犹豫,忽然秦净之用力割了一下他的脖子,脖子上顿时传来了刺痛感,他感觉在流血了,立即吓得举起双手投降:“别,别杀我,我给解药……” 朱翊一听,立即又狠狠的踹了一脚:“给不快点给,等什么呢?别说他想杀你,就你妖言惑众,行骗众人,还下毒残害无辜的人,小爷都想杀了你!” “我,我错了……我这就给解药!” 说完,道士吓得吞咽了一口口水,然后从腰间掏出了两个瓷瓶子,道:“红瓶子是毒药,白瓶子是解药,服下一粒即可,可别弄错了!” 秦净之接过了药,立即朝着马车上走去。 喂着林小桢服下后,秦净之等了一会,替林小桢把脉了之后,紊乱的脉象渐渐开始平息,秦净之悬着的心这才放下。 他拿着两瓶子药,然后走下了马车。 此时朱翊已经让两个暗卫制服了道士,将他驾着,朝着村民们喊道:“行了,没打你们的要害,不过都是皮外伤,都躺着做什么呢?” 躺在地上的乡亲们一个个的捂着胸口爬起身,然后瞧着那道士,又看着朱翊带着暗卫,还有秦净之身手不凡。 最不服气的张营撑着一把老骨头爬起身后,气愤道:“你们不要以为 武力打得让我们屈服了,我们就不追究林小桢是妖女的事情了……” 朱翊勾起唇角,轻嗤一笑:“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那我现在就让你们信服的道长好好的给你们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话音落下,朱翊犀利的目光立即看向了那被架着的道士,不客气道:“还愣着干什么呢?” 道士吓得一哆嗦,不好意思的抬眸,瞧着一个个都爬起身的乡亲们,缓缓开口:“我,是我骗了大家!” 朱翊立即呵斥一声:“大点声,说重点!” 道士又吓得一哆嗦,生怕就此丧命,立即大声喊道:“林小桢不是妖孽,我,我就是个四处行骗的道士!” 张营第一个愣住,没想到这个道士,这么经不住吓唬? 周围的乡亲们顿时不高兴了。 张营第一个吼道:“那你刚才算命怎么那么准?还有那林小桢不是浑身都发绿,开始现出原形了吗?这怎么解释呢?道长,他们就算厉害,还不敢草菅人命,你不要受到威胁就说假话!” 秦净之立即拿着手中的两个瓶子,然后不客气道:“张营,我手中的就是这道士行骗的手段,一种喝下去会立即令人便绿的毒药,另外一瓶子是解药,你要不要试试?” 张营微微一愣,顿时不敢说话。 秦净之这会子又朝着那被架着的道士走了过去,冷冷道:“我现在就给乡亲们证明一下,省的你们以为我们是用武力逼迫了你们信任的道长!” 说话间,秦净之立即打开了瓶子,强塞了一枚白色的药丸喂给了道士吃了进去,那道士抗拒的想要吐出来,可一瞧见秦净之幽冷的黑眸,吓得只好吞了下去,还不忘说道:“一定给我解药啊,不然一天后吃解药就不管用了!” 秦净之微挑眉梢,冷笑了一声:“是么,那这瓶解药我看可以毁掉了!” 第一百六十二章 毁掉解药! “别别……” 道士惊呼一声,秦净之已经将装着解药的白瓷瓶,扔在了地上,然后当着道士的面,冷峻森冷的狠狠抬脚踩了上去,还不客气的碾踩着,直到那些解药彻底的粉碎和泥土混合在了一起,才收回了脚。 道士顿时人都傻了,忍不住呢喃:“完蛋了……” 这解药一天内不服下,浑身的肤色便会变成了绿色,回头再吃解药就不管用了。 而且还是他去百毒谷求的两瓶奇毒,但不是害死人的药,只会起初致人迅速的晕眩,但不会致死,人昏迷一天后就能醒来而已。 百毒谷在南方,离这里几千里地,他就剩下这些解药了,现在没有了…… 这下子肤色是没救了,那下辈子他都要成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了! 众人都瞧着这一幕,不由得都感觉到了秦净之的狠厉。 此时,丁财瞧着那道士的脸色瞬间变绿,然后又惊呼一声:“天呐,真的变绿了,这道士还真的是江湖骗子,我刚才瞧见林小桢身上也和这人的绿色是一样的!” 这会子醒悟过来的乡亲们顿时气愤不已,纷纷拿起地上的石子就朝着那道士砸过去。 秦净之和朱翊顿时闪身躲开,连架着道士的暗卫都迅速的躲避到了一旁。 李四栏第一个冲上前,狠狠的踹了那快要晕眩的道士两脚,嘴里谩骂着:“你这个骗子,叫你忽悠人!” 立即又有几个乡亲们冲上前去,那道士的毒发猛地吐了一口血后,乡亲们害怕闹出人命,只好朝着道士身上啐了几口唾沫以此解气。 秦净之冷冷的目光斜睨了一眼还愣住的张营,问道:“还需要解释吗?” 张营一张老脸顿时挂不住了,他也没有想到这个道士是个江湖骗子。 “哼,我们也是被骗了,又不是故意的!”说完,张营立即叫 侄子张顺扶着自己转身,迅速的离去了。 秦净之又看着现场不少的乡亲们说道:“今天的事情到底怎么回事,大家心里清楚,我秦家是挣了不少钱,眼红嫉妒的人多,于是陷害就多了,但是请大家日后好好想想我娘子的所作所为,她嫁到北屯村后,有做过一次伤天害理的事情吗?” “她嫁给我秦净之之后,反而又为村里做出了怎么样的贡献?不说别的,就光是马齿苋,我们自己去挖采,或者压低价格收购,大家伙还能每天都能挣个一百文钱吗?” “还有桃花婶子家闹了猪瘟,她不顾自己被感染的危险也帮着桃花婶子的儿子治病,李香莲有病,亲自来回城里抓药,山枣娘不过是气得闭气昏厥,她扛着多大的压力挽救了一条性命等等,她到底是人是鬼,大家伙心里难道没有一杆秤凭良心称称吗?” 众人被说的都低下了头,哪怕刚才挨揍了,现在都不敢吱声了。 秦净之目光冷冷的扫过众人,幽缓启口:“今日乡亲们的行为,可真是叫我秦老二心寒,怕是小帧醒来知道也会心寒,日后你们最好祈祷你们家没事,别求到我秦净之头上,因为就算求了也没有用,这就是你们宁愿相信一个江湖骗子,也不愿意相信村里人的后果!” “二哥!”秦明风此时瞧见马车和围观的乡亲们,立即快速跑了过来,喊了秦净之一声。 看着现场,还有那个已经倒地吐血的道士,秦明风就知道事情怕是解决的差不多了,然后忙问道:“我二嫂没事了吧?” 秦净之点了点头,然后斜睨了一眼那个道士,冲着秦明风说到:“你将他弄上马车带回家,等醒来之后我有事问他,到时候再送官府也不迟!” “好,不弄上马车,二哥你们先回去,我给他拖回 去,叫全村的人都知道这个骗子是怎么回事!” 秦明风恨恨道。 “好,别闹出人命!”秦净之说完,旋即上了马车。 朱翊带着两个暗卫也上了马车,然后驾车掉头,返回秦家去了。 秦明风走上前,瞧着地上已经绿了整个脸的道士,气得狠狠的踹了计较后,直接拖着他的一只腿,朝着家里走去。 临走前,秦明风的目光还扫了一眼那些低头的村民,晦气的骂道:“什么远亲不如近邻,依我看近邻都是豺狼虎豹,简直就不配善待,我呸!” 乡亲们竟没有一个人敢回骂的,第一是他们确实听信了道士的胡话,还真想着烧死林小桢,第二是他们怕真的回骂了,日后不收他们家的马齿苋了怎么办? 这么好挣钱的机会就这么的没了,那岂不是亏大了? 李四栏无奈的看了一眼所有人,有些失望,然后扛着锄头下地去了。 朱翊驾着马车回到了秦家的时候,林小桢还没有醒来,只不过身上的绿色褪去了,秦净之抱着昏迷不醒的林小桢下了马车,立即进了院子朝着另外一边的房间走去。 朱翊立即叫暗卫散去,隐藏起来。 听闻动静的冯宝宝和秦观月走出了屋子。 秦观月看着面色铁青的秦净之,急忙喊了一声:“二弟,小帧如何了?” 秦净之抱着林小桢的脚微微一顿,然后转身冷冷扫了一眼秦观月,当冯宝宝和秦观月看清楚林小桢身上的肤色已经恢复如常了。 冯宝宝立即拍手叫好:“太好了,二嫂应该没事了!” 秦观月张口不知道说什么,只满脸惭愧的瞧着秦净之。 秦净之什么也没有说,转身迈步快速的进了那边的屋子,砰的一下狠狠的关上了屋门。 秦观月的心里,如刀子在划一样。 秦净之的冷漠,就是对他最大的惩 罚。 朱翊走进了院子,鄙夷的扫了一眼秦观月后,冷声嘲讽:“若是我最亲近的人听信一个外人的话,给我下毒,我一定会让他立即自杀谢罪!” 冷幽幽的说完后,朱翊朝着罗家那边走去。 秦观月的头埋得更低了。 冯宝宝扫了一眼,无奈的长叹了一口气,只劝说一句:“大哥,你日后长点心吧,可别再叫人骗了!” 说完,冯宝宝走到门口,将木桌子抬到了门口,支起了收购马齿苋的摊子,将牌子挂在了门口,开始干活。 不一会,秦明风拖着那骗子道士进了院子时,已经满头大汗。 他一松手,道士的腿摔在了地上,当冯宝宝看见那倒是满脸青绿的时候,忍不住问道:“三子,这骗子,你给打晕的啊?” 秦观月此时蹲在自家门口,又惭愧又懊恼,听见了冯宝宝的声音,立即抬头一瞧见那道士的时候,立即激动的站起身。 “就是这个人,他的脸也变绿了,我,我果然是被骗了!” 秦观月激动的喊道。 秦明风斜睨了一眼秦观月,然后朝着冯宝宝解释:“我赶去村口大槐树下的时候,二哥他们和村里不少人都打了一架了,估计是这个死骗子忽悠找事情!” “不过二哥和朱公子可真是厉害,二个人还有两个很酷帅的黑衣人制服了咱村里不少的汉子们,然后制服了这个道士说了行骗的计划,后来二哥狠狠的教训了一下那些相信道士的人,就带着二嫂先回来,我只是收尾,将这个道士拖回来了,二哥说等道士醒来了,有话要问!” 冯宝宝顿时惋惜不已:“早知道我就跟你一起去了,这么好看的一出戏,错过了可真是可惜了!” 秦明风没好气的斜睨了一眼冯宝宝道:“你帮我抬着这个家伙房进堂屋里,省的晒死了,然 后拿绳子绑起来!” “好!”冯宝宝立即帮着秦明风抬起了昏迷的道士,朝着堂屋里走去。 秦观月瞧着那昏迷的道士,又看着一旁院子里紧闭的屋门,心里后悔不已,顿时朝着那边跑去。 他要道歉! 秦净之将林小桢放在了床上,目光中充满了心疼和抱歉。 朱翊斜靠在房间门口,说了一句:“或许你可以先处理一下你自己,再照顾林小桢!” 秦净之坐在床头,抬眸瞧了一眼朱翊,沉声道:“今日的事,谢谢你!” 若不是朱翊的暗卫,他怕是要暴露自己的暗卫,到时候村里的人指不定会怎么想,虽然对待敌人要主动出击,可是他还不想在乡亲们面前暴露。 朱翊听着秦净之的道谢,脸上闪过了一抹不自在,然后撇了撇嘴道:“你别谢我,反正林小桢之前救了我,我,我不过是还她一个人情,日后我就不用对这个臭脾气的村妇客气了!” 秦净之没有说话,此时秦观月走到了门口。 朱翊不客气的斜睨了一眼秦观月,皱眉问道:“怎么,还想来给林小桢下毒?” 秦观月闻言,低着头沙哑着嗓音解释:“不是,我,我是来看看小帧的,顺便想和我弟道歉,还请朱公子行个方便!” 朱翊轻哼了一声,然后慵懒的转身朝着一旁的大屋里走去,还特意关上了房门。 秦净之意外发现,这个王爷脾气也不算坏,只是表面伪装成那样,实际上人还算不错。 但是看见秦观月的时候,秦净之冷声开口:“你还来做什么?小帧那么信任你,你对得起她的信任吗?” 秦观月走进房中,瞧着床上躺着的林小桢,虽然肤色恢复了,可是脸色却没什么血色,不由得道歉:“对不起,二弟,是我一时听信了别人的话,害了弟妹,我真的知道错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 自讨羞辱吗? “你知道错了?”秦净之目光幽冷的盯着秦观月,心里憋着一股子火气。 若是换做别人,他可以立即出气,可是这个人是秦观月,在秦净之的心里一直视作亲生手足的大哥,他很敬重的一个人。 可是就是因为他最敬重的人,所以秦净之才失望透顶。 “我知道错了!”秦观月着急又诚恳的解释,然后说道:“等小帧醒来我就给她道歉认错,二弟,我真的是一时鬼迷心窍,实在是那道士,我都没和他说过话,他却立即知道我所有的事情,算的太准了,而且从小帧落水后醒过来,她的一举一动确实太不平常了,我,我就是试试!” 秦净之冷哼一声:“今日这若是要命的毒药呢?你有没有想过?” “大哥,别人只要稍作打听一下,就能立即知道咱家的事情,知道你,你怎么这么糊涂?” 秦观月摇了摇头,说道:“不是,二弟,起初我也是不相信的,可是那道士说出了我小时候溺水的事情,那个时候只有爹娘知道,而且我溺水的时候,我真的看见了一个人影子送我上了岸,但是后来我就晕倒了,所以我很相信水鬼这一说,那个道士说的十分的详细,好似他当时就在场一样,我实在是惊讶的不得不相信了!” “那你怎么知道这事情不是别人说给那道士听的?”秦净之皱着眉头,心里却发现,这个道士还真是不寻常。 他的心里顿时怀疑,这个道士可能是被人指使的,又这么了解秦家的事情,还特意找了最为愚笨老实的秦观月,从他下手。 一时间,秦净之的心里充满了疑惑。 到底是谁,在背后捣鬼? 秦观月说到:“就是因为这件事情没人知道,爹娘知道,但是爹娘已经死了,所以我才相信了,而且那道士说了,那药丸是人吃 不会有事情,他还当我面试了,所以我才轻信了他!” 说着话时,秦观月直接抬手狠狠的甩给了自己一个耳光,急忙道:“老二,我真的知道错了,我知道你心里肯定恨死我了,我自己打自己耳光,让你解气,等小帧醒来了,我给她道歉,保证她解气为止,行吗?” 说着,秦观月又抬手狠狠的抽打了自己一耳光。 秦净之有些于心不忍,立即起身走上前握住了秦观月的手,轻斥一声:“大哥,你这样又是做什么,我只问你,从今以后你还怀疑小帧吗?你还会随便轻信别人的话来谋害小帧吗?” 秦观月立即摇头,一尺七的壮汉眸中已经闪烁着泪光,颤栗道:“不,不会了,我再也不会轻信外人的话,伤害自家的人了!” 秦净之闻言,长叹了一口气道:“好吧,那你记住你今日的话,再有一次,我和小帧到时候就分家出去单过,只当没有你这个大哥了!” 秦观月闻言微微一怔,旋即立即点头:“好,如果我再糊涂,你们就把我赶出去,不要再管我的死活,就好了!” 秦净之其实也是故意这么说,给秦观月压力,实在是秦观月单纯好骗又老实,他真是害怕…… “好了,大哥,我原谅你,等小帧醒来之后我会和她也说一下,你出去干活吧!” 秦观月吸了吸鼻子,抬手抹了一把泪水,然后点头道:“好,等小帧醒来,你喊我,我要亲自给她道歉!” 说完,秦观月转身走了出去。 秦净之无奈的长叹了一口气,他心里也清楚,秦观月是真的认错了,他一向能忍耐,上一次见秦观月哭还是父母去世的时候,而这一次,怕也是心里懊恼透顶了。 不过,经过这一次以后,秦观月应该会改变的吧! 他这么想着,低头瞧着林小桢, 眸中心疼不已,然后关上了房门,就坐在床头守护着林小桢。 这个事情,导致秦家的人个个心情都不太好,秦家的气氛十分的低沉。 连小七小八两个孩子都察觉到家里的氛围不对劲,都不敢胡乱的出房间玩耍了。 …… 丁家。 丁香听见了堂弟丁蜀过来,说了一下今天村头的事情,顿时心里害怕不已,心想那个道士不会供出自己的吧? 尤其是听说了秦明风拖着那被自己害得浑身通绿的道士一路招摇回家,边走边让村里的人瞧清楚那个道士是个江湖骗子,以后可得小心一些。 丁香魂不守舍的回到了房间里,关紧房门后,急的团团转。 她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刚过晌午,若是道士供出了自己,秦家的人应该会找过来了,这会子还没来,是不是那道士还没有醒来? 丁香在家里有些坐不住了,眼珠子骨碌一圈转悠后,立即换了一声衣服,急忙朝着门口走去。 秦明风和冯宝宝两个人在门口收马齿苋,秦观月心情不好,去了后院帮着盖房子。 他也知道,现在家里的人大概都不想瞧见他,所以很自觉的躲开了。 不过随着马齿苋的收购,村里人送过来的越来越少了,次数也减少了不少。 这会子刚过午时,两个人坐在门口,因为天气太热,冯宝宝看向秦明风建议道:“不如我们盖个草棚子好了,这么晒着太热人了!” 秦明风抬头瞧了一眼后,道:“也好,暂时弄一个,现在天气越来越热了,酷暑难耐的时候怕是要热死人!” 两个人说着话间,秦明风就去门口的柴火堆上弄稻草,冯宝宝则是去了后院找木匠弄两根木头。 秦明风抱着一把稻草起身,便瞧见站在自家门口,一脸纠结的丁香。 今日的丁香身穿一袭水蓝色长裙, 看上去就很清爽。 可是经过前几次的事情,秦明风现在越看丁香越觉得她很丑陋,哪怕穿的再漂亮。 “三子!” 丁香看着秦明风喊了一声,秦明风微蹙眉梢,面色不悦的抱着稻草走到了院门口,满脸防备的问道:“你来我们家做什么?” 丁香有些紧张的朝着屋子里看了几眼,秦明风顿时眯着疑惑的双眸。 “你看啥呢,我问你话呢,你来我家干啥,有事快说,没事就走!”秦明风的态度十分的不耐烦。 丁香顿时红了眼眶,双眸中泛起了氤氲,委屈不已的说到:“三子,我,我是来找你的,你怎么对我的态度变成了这样,我好想并没有做什么伤害你的事情啊!” “我记得,以前你在私塾里帮着干活的时候,还总是喜欢跟在我身边听说说话的,怎么一辞工,你就跟变了个人一样?” 秦明风闻言,毫不犹豫的说到:“那是以前我眼瞎,竟看不出你是长了蛇蝎心肠的人!” “三子,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丁香顿时就要哭了。 此时,冯宝宝抱着两根细木头走了过来,瞧见丁香的时候,忍不住眼前一亮,心想好漂亮的女孩子。 又看着丁香一副快哭的神情,他立即看向秦明风道:“三子,你怎么欺负人家小姑娘啊,你看看人家都快哭了!” 秦明风顿时不悦的看向了冯宝宝道:“关你什么事,我告诉你,这个女的三番两次的给我二嫂使绊子,虽然长得好看,可是心肠是黑的嘞,你要搭理她的话,就从我家滚出去!” 冯宝宝一听,顿时变了个脸色看向丁香。 丁香瞧着秦明风直言不讳的架势,压根就不把她放在眼里了,丁香气得想跑,可是一想到她得让那道士闭嘴,于是只好强忍着气愤,一副委屈不已的架势说到:“三子 ,你,我知道你已经误会我了,但是我真的没有给你二嫂使绊子,我,我只是喜欢你二哥而已,可是我并没有因为喜欢你二哥,就做出了什么破坏他们的事情啊!” “而且上次,李香莲的死,你二哥已经和我说明白了,我也不打算再继续喜欢你二哥了,恩怨就都已经结束了,你又何必这么的说着我?” “我这次来真的就是想看看你,而且听闻了你二嫂的事情,就想过来瞧瞧的!” “你也知道,我和香莲山枣她们交好,和连翘的关系弄僵硬了,可是香莲死了,山枣逃窜下落不明,所以我就想和你二嫂弄好关系,正好想借此机会,看望一下她!” “我真的就是这么想的!”说完,丁香从怀里掏出了一个药膏,说到:“我看你二嫂脸上还有不少疤痕印子,这个玉痕膏是我爹去城里的时候给我买的,对去疤痕印子很有好处,我特意带了一盒过来想送给你二嫂的!” 丁香说起话来十分的诚恳,尤其是掏出了一盒玉痕膏,秦明风以前听丁香说过,那可是很贵的东西。 而如今,林小桢的脸上就是疤痕印子太多了,若是迅速的淡化了疤痕,可是好事一桩。 秦明风狐疑的看了一眼丁香,问道:“你当真是给我二嫂道歉,想重修于好的?” 丁香连连点头,然后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道:“当真,不然我何必来此,自讨羞辱吗?” 冯宝宝在一旁拉着秦明风过去,小声道:“我看着她的态度挺认真的,若是真的道歉,咱们接受了也行啊!” 秦明风看着丁香,思虑了一会后,道:“那你今日来的不巧合,我二嫂还昏迷着呢,你可以回家,等回头再来道歉!” 丁香闻言,立即说道:“没关系的,我可以在这里等你二嫂醒来,以示诚意啊!” 第一百六十四章 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腹黑? 秦明风眉头一皱,瞧着丁香的神情,又想到二哥叮嘱的事情,他怀疑这个道士突然冲着二嫂的事情不像是偶然,倒像是有人指使。 他眯了眯疑惑的眸子,好奇的问道:“你为什么要在我家等我二嫂醒来?难不成,你和我二嫂昏迷的事情有关?” 丁香心里咯噔一下,旋即佯装出一副轻松的模样笑着否认:“怎么会,我要知道你二嫂昏迷就不会来找她了,这不是正好碰巧赶上了,我是带着诚意来的,那自然等着你二嫂醒来,就更能表达我的真心了!” 秦明风狐疑的打量着丁香,说话的时候倒像是真的。 但,非要进家里等着? 秦明风想了一下,最终摇了摇头,道:“你还是回家吧,要是我二嫂醒来我会和她说一声的,关键是不知道她什么时候醒,若是等到傍晚岂不是还要管你一顿饭?到时候我们不想管,你又不走,那岂不是尴尬了!” 丁香闻言差点吐血?她看着就像是要占一顿饭便宜的人吗? 她刚想说话,秦明风又道:“我二嫂本来就有点讨厌你,到时候要是不原谅你,看见你还生气,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让你在我家等着!” 丁香十分无奈的看着秦明风,看着他和冯宝宝拦住了家门口,势必不然她进去了。 她若再多说,肯定是惹骚上身,只好不甘心的咬着发白的唇瓣,瞧着秦明风道:“那好,我就回家等着,你二嫂醒来你一定要来找我,我想当面和她和好!” 秦明风点了点头,丁香只得离去。 丁香刚走了没两步…… 秦明风忽然喊道:“等一下,丁香!” 丁香立即转身,以为秦明风改变主意了,嘴角勾起了一抹浅笑问道:“怎么了?” 秦明风走上前指着丁香手中的玉痕膏,道:“你不是 送这个给我二嫂的么,怎么又不送了?” “啊?”丁香一愣,瞧着手中的盒子,立即回过神来:“是啊,要不是你提醒,我差点都给忘记了,那你记得帮我转交给你二嫂!” 丁香将盒子递给秦明风的时候,心里都在吐血。 这个杀千刀的秦明风,看似愚蠢,实则很精明嘛。 可已经说出去的话,她若是这会子舍不得了,岂不是自己打脸? 真是可惜了她一盒玉痕膏。 丁香走后,秦明风低头看着手心的玉痕膏,犹豫了一会还是揣进了兜里。 冯宝宝好奇的问道:“你既然怀疑这个丁香,干嘛又非要留下她给的玉痕膏?万一这东西不好呢?” 秦明风轻哼了一声,道:“我二嫂那么厉害,自然能分辨出来这东西是好是坏,那丁香应该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来害我二嫂,而且她不是要送东西么,那我要是不要过来,岂不是白瞎她跑这一趟了?” 冯宝宝坏坏一笑,指着秦明风:“三子,我突然发现你小子一肚子坏水,可怜长得那么好看了,心眼不好的女人我娘说了千万并不能讨回家做媳妇,还是得找笨傻一点的,至少不会被算计!” 秦明风无奈的长叹一口气,然后转身去柴火堆继续抱稻草,催促冯宝宝开始搭棚子。 两个人分工合作,不一会在门前便搭起了一个乘凉的棚子。 另外那边屋子里。 秦净之守护着林小桢,趴在床头渐渐的眯着了。 隔壁的大屋里。 朱翊坐在床头,感觉到肩膀很疼,便褪去了衣服,发现整个胳膊上都是淤伤,怕是刚才在和村民们打斗中受伤的。 他忽然勾唇牵扯着嘴角,笑了。 活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村民们给打了,还是为了林小桢那个女人。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时就那么 毅然决然的站出来了,因为林小桢能帮他治病解毒? 朱翊搞不清楚自己的心是怎么了,他从来没有对一个人的容忍度有这么高。 尤其是林小桢那个傲慢无礼,又仗着自己会医术的丑村妇。 而且一想到秦净之和林小桢在一起,他就很不舒服,心里格外的刺挠,他难道是疯了? “出来!” 朱翊沉声喊了一声。 两个黑衣人从后窗户翻进了屋中,安静的跪在了床头。 两个人也不说话,朱翊坐在床头良久才缓缓的转身斜睨了他们一眼,忽然问道:“你们说……如何和一个女人搞好关系?” “爷,您想要什么女人没有,用不着搞好关系,只要您想,全天下的女人随便您挑!” “是的,没有女人会不顺从您!” 两个人说的和没说一样。 朱翊又有的看了他们一眼,“如果是这么简单的话,我还用得着问你们?” 他在京城御女无数,想和一个女人搞好关系?开玩笑,只要他出现的地方,那些女人就主动扑上来了,还需他去搞好关系? 对,朱翊忽然发现,那个林小桢是能躲则躲,能怼他就怼,压根就将他不当回事,所以,他才会耿耿于怀。 影子和魂魄两名暗卫相互对视一眼,又看向了朱翊。 魂魄问道:“爷,难道您是想和那村妇弄好关系?” 朱翊被猜中了心思,却发现若是说出来岂不是很丢人,立即抬眸鄙夷的扫了一眼魂魄,撇了撇嘴:“她?真是笑话,我用不着去讨好她搞好关系!” “那既然不是,难不成是长辈?可是邵嬷嬷已死,您的母妃已经过世多年,您这是为何为难?”另一个人,影子问道。 朱翊听着他们的猜想,怕心里的那点心思瞒不住了,无奈的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赶紧滚。 两 个暗卫身影一闪,从后窗户闪身离去。 朱翊抬起双手枕着脑袋躺在了床头,都忽略了胳膊上的淤伤,自己在想,林小桢啊林小桢,你这个和刺猬一样的女人,究竟有什么好了? 或许因为救命之恩,或许因为她太不按照常理出牌,要么就是故意在勾引自己,欲擒故纵? 朱翊顿时眯了眯眸子,自言自语道:“对,这女人肯定是欲擒故纵,想勾引自己,然后从此走上荣华富贵的路,那本王以后偏就不搭理她了,嗯,对就是这样!” 如此想着,朱翊的心里暗暗的下定决心,回头可不能对那个女人太客气了。 时间流逝飞快,转眼间,夕阳西下,天边残阳似血,绚烂多丽。 林小桢醒来的时候,有些恍惚。 她看着房梁上的灰尘很多,缓缓扭头又瞧了一眼四周,发现秦净之趴在了床畔,修长白皙的手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手,林小桢勾唇浅浅一笑。 看样子她昏迷后,净之应该担心坏了。 她瞧着自己手上的肤色恢复如常,心想应该是没什么大事了,只是这毒性可真猛烈,致使人迅速的昏迷,浑身还会变色? 顿时林小桢对自己中的毒很好奇,看样子她忽视了古代制毒的人了。 瞧着秦净之那如刀削般棱角分明的俊颜,林小桢缓缓抬起另一只手想要去抚摸他的脸颊,摸上去手感一定不错。 林小桢如此想着,嘴角的笑容弯弯翘起。 她的手刚碰到秦净之脸上的时候,秦净之忽然睁开了一双狭长的凤眸,瞧着她已经醒来,立即勾唇温润如玉的笑着。 “还好吗?身子可还有哪里难受?” 秦净之双眸炙热的盯着林小桢,立即握住了她的一双手,如呵护珍宝一般,脸上浮着担忧。 林小桢摇了摇头,露出了一抹安心的笑容 :“我没事了,只是我的毒,找谁解的?那人没走吧?” 她刚感觉毒发,毒性猛烈攻入心血,那种感觉很独特,看似要命,实则毒性只是猛烈过后而成了鸡肋,像是一种整蛊的毒,她很好奇。 按理说,一般的大夫应该不会如此研究,如若没猜错,她回头应该就能配出来了。 她还真是好奇,谁制毒的?又是谁解了毒? 秦净之忍俊不禁的笑着:“命都差点没了,却关心解毒的人,这毒是一个行骗的道士的,解药也是他给的,现在那人绑着在那边堂屋,就等着你醒来后去审问他!” 林小桢闻言有些奇怪:“特意忽悠大哥的给我下毒,为什么又给了解药?不是你严刑逼供的吧?” 秦净之摇了摇头:“没有,只不过当着村里人的面揭穿了他的阴谋,又有朱翊和他的暗卫震慑,这骗子道士就什么都招了!” 林小桢立即抽回手,掀开被褥就下了床,趿拉着鞋子就想朝着门口走去。 但被秦净之直接拉住了,一个惯性力量,林小桢身子一转回过身来直接扑进了秦净之的怀中。 “你现在去大概没用,所以还是好好歇着!” 秦净之喑哑着好听的嗓音,劝说一句。 林小桢抬眸好奇的瞧了一眼他:“为何这么说?那道士怎么了?” 秦净之轻笑着解释:“以彼之道还之彼身,既然他说你是水鬼附身的冤孽,那我只好当着全村人的面,亲自给他也灌下了毒药,让他自己变成水鬼附身的冤孽,不过不巧的是,解药毁了,他只能等着药性没了才能醒来!” “扑哧!”一声,林小桢忍不住的笑了起来,抬起手臂环抱着秦净之的脖子,坏笑着问道:“我怎么不知道你原来这么腹黑?解药毁掉了,万一那是要人命的毒药呢?” 第一百六十五章 你差点害死了她 秦净之炙热的目光盯着林小桢:“这不是还有你么!” “我没那么厉害,万一也有解不开的毒呢?比如今天我就真的没有发现大哥给的水有问题!” 秦净之嘴角的笑容消失,无奈道:“那是因为你潜意识信任了大哥,所以根本就没有怀疑,自然不会注意水了,有的毒就是无色无味的,分辨不出来很正常,而且你还毫无防范!” 林小桢摇了摇头,抬起食指晃悠了一下,道:“此言差矣,我告诉你,常年研究药材的人,尤其是我和师傅学了配毒学医,就已经练就了和常人不同的嗅觉,在你们眼中无色无味的毒,在我们从小学医的人眼中,还是能察觉认识的!” “所以只能说,我还是年轻,资历尚浅,医术不精,不过那道士给的毒,真的很有意思,看似剧毒,实则只是整蛊毒,我很想见识一下那道士,然后问问如何配出那毒的!” 秦净之瞧着林小桢一说起这些双眸都在放光,比对挣银子还感兴趣,不由得苦笑:“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林小桢微拧眉梢,好奇问道:“为啥啊?” “因为我毁掉解药的时候,那道士很绝望,显然他没有了解药,而且自己也配不出解药,说明毒药也不是他配出来的,不然对于我毁掉解药,他又何必情绪起伏那么大?” 林小桢闻言,觉得秦净之分析的有点道理,继续道:“那我也要问出来,那毒药解药是从谁那里买的,若是日后有幸切磋,也算是一件有意义的事情了!” 秦净之松开了林小桢,神色变得认真了几分。 “暂时抛开那些不谈,小帧我想和你谈谈大哥的事情!” 林小桢神色一怔,眸中闪过了一抹受伤,旋即装作释怀的笑着道:“有什么可谈的,大哥受人蛊惑了,不相信我也是 正常的,情理之中,可能是我太高调了,和以前的形象不符合吧!”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努力的装作大度的模样,可林小桢的心里还是十分的难受。 秦净之瞧着林小桢那强颜欢笑的模样,认真的解释:“小帧,你不要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我知道你的心里受伤了,这次大哥也是受到了很大的责怪,我想你能原谅他,而不是装作原谅他!” “另外说一下,大哥没有不相信你,只是他太单纯老实所以被奸人利用了!” “因为那道士十分了解咱家,了解大哥的过往,然后说了很多过去的事情,包括大哥小时候的事情,换取了大哥的信任后,又说了如果你不是水鬼,吃了药不会有任何问题,若是你是,则会有事情!” “在这之前,大哥还让那道士吃了那毒药验证,所以在他那认为不会害你的性命便想着一试,对方精准的拿捏住了大哥的心态,而且咱家谁都不找,就找大哥,就是因为大哥最容易攻破信任防线,所以那道士我抓着没放走也是因为这个,我怀疑背后有人指使那个道士,这一切都像是蓄意谋算的计划!” 林小桢微微眯了眯眼睛,皱眉分析:“所以,这背后有人要我在北屯村混不下去,甚至村里人极端,怕真的留下我这个祸端,可能会烧死我,那么对方最大的利益是什么?那就是你没有妻子,可以再续弦了!” 秦净之点了点头,欣慰的瞧着林小桢:“所以你猜出来了那人?” 林小桢眸中闪过了一抹狠厉,紧紧捏住了双手道:“如果真的是她,那么这次我一定要她在村里身败名裂!” 秦净之握住了林小桢的手,道:“无需你动手,我会亲自解决!” 说话时,秦净之的眸中浮现一抹杀机。 因为对方的算计太精 准了,若不是他和朱翊不按常理出牌,若是他只是个寻常的村夫,那么现在林小桢就有可能被烧死了。 这样的人,如此的心狠手辣,利用村民,利用秦观月,这种心计,他也不能容忍。 伤害林小桢的人,他绝不会对他们心慈手软。 秦净之看向了林小桢,说道:“大哥是个老实人,但是容易钻牛角尖,这一次他也受到了教训,小帧你可否看在我面子上,可否看在他的本意并非是要伤害你的份上,真心的原谅他?” 林小桢瞧着秦净之难得如此说情,没好气的笑道:“在你眼里我就是那么不近人情的人啊?大哥也是被人利用了,而且我相信他的初衷是想着秦家更好,不会有祸端,也是变相的在保护秦家,我还有什么理由责怪他呢?” “虽然一开始的时候,我真的很寒心,我没有想到大哥会是那个对我动手的人!” 秦净之立即握住了林小桢的手,沉声道:“谢谢你小帧!” 林小桢摇了摇头:“不用谢,从我决定和你成为真的夫妻的那一刻,在我心里我已经帮大哥和三子当成我的亲生兄弟对待了,对待外人尚且还有容忍度,对待家里人又怎能尖酸刻薄?” “更何况大哥那个人,如你所说钻牛角尖,若是我不原谅他,怕是能自己懊悔死了!” 秦净之伸手拉着林小桢揽入怀中,心里默默的发誓,日后一定要保护她! 林小桢也抱着秦净之,心里的那点伤感顿时消散全无。 “砰!”的一声,房门突然被人推开,林小桢和秦净之立即分开了,看向门口,便瞧见了朱翊站在门口脸上闪过了一抹不自在。 林小桢额头瞬间布满黑线,秦明风是不会乱闯入了,现在又多了一个朱翊。 她注定不能和净之好好的过好二人生活了。 朱翊 十分不自在的开口说道:“那啥,那边喊吃晚饭了,我见你们屋子里没动静,准备来看看,没想到推门的时候用力过猛了!” 秦净之摇了摇头,道:“无碍!” 说完,秦净之看向林小桢说到:“今天朱公子帮了我们很大一个忙,若不是他,或许你和我都不能完好了!” 林小桢闻言,倍感意外,她还以为这个朱翊巴不得要处死她呢! 刹那间,林小桢对朱翊的态度改变了一些,心里的印象分也提高了一些。 “如此,那多谢朱公子了!” 朱翊闻言,瞧着林小桢柔和起来,立即昂着脑袋,梗着脖子轻咳了一声:“没什么,毕竟你还要给我解毒,万一今早吃的药丸效果不显怎么办,所以不必挂怀,吃晚饭了,你们快点吧!” 说完,朱翊脸颊有些发怯,迅速转身,大步流星的走出了屋门。 林小桢发现这个朱翊,怎么像是没长大的幼稚鬼? 秦净之站起身看向林小桢:“走吧,去吃饭吧,正好也叫大哥放心!” 林小桢点了点头,两个人一起朝着屋外走去。 秦观月在厨房忙活着端菜上桌子,秦明风摆着碗筷,朱翊则是坐在小方桌旁,好似饿的快撑不住了一样。 秦观月一瞧见秦净之和林小桢走过来,神色一顿,立即将手中的菜端上了桌子,然后看向林小桢,有些沙哑着开口:“小帧,今天的事情是我对不住你,我保证日后再也不会听信外人说的话了,不管人家说什么我都不信了,我只相信咱家里人的话,再也不做叫你们寒心的事情了!” 林小桢安静的凝视着秦观月,没有说话。 秦观月的心里很是歉疚,道:“我知道说几句话,你肯定不解气,不如你打我,或者狠狠的骂我一顿,解解气,然后原谅我可好?” 林小桢没有 说话,神情有些淡漠。 一旁的秦净之瞧着,微蹙起了眉梢。 整个院子里的氛围变得有些沉重。 朱翊在一旁嘲讽的开口:“难道犯错后,打你骂你就能解决吗?你知不知道你今天差点害死林小桢?” 秦观月闻言,看了一眼朱翊又扭头看着秦净之。 是的,他去赵福泉那取肉取菜的时候,听说了村子口发生的暴动后,便更加忏悔不已。 秦观月瞧着林小桢,看着她不言语,扑通一下跪在了林小桢的面前,狠狠的抽打了自己三个耳光。 林小桢反应过来立即上前就要扶起秦观月,沉声道:“大哥,你这是做什么,你给我跪着不是更折煞我了!” 秦观月立即推开了林小桢,一脸认真的道歉:“不,小帧,这是我今天必须要做的,刚才的三个耳光是警醒我自己的,也是让你知道,我的态度!” 说完,秦观月抬手竖起三指。 “另外,我今天必须在这里发誓,对你,对老二和三子,对天地起誓,我秦观月这辈子若是再听信他人的话,不相信自家人,做出伤害家里人的行为,那我秦观月一定不得好死,天打五雷轰!” 林小桢的心里悄然释怀。 她看向秦观月道:“大哥,你能知道的话,那我原谅你了,本来这件事情听净之说完之后我就不怪你了,怪只怪背后出谋划策的人太过诡计多端!” “不过你从今以后真的要记住,为什么那道士不找家里其他人,只找准了你,就是知道你天真老实,容易相信别人,然后利用你一颗为家里人着想的善心做出害人之事!” “大哥,你记住了,这个世界上,所有人说话你都得怀疑一下,都得过一下脑子,实在想不通和我们说,我们给你分析出谋划策,可千万不要憋在心里自己就下定了主意!” 第一百六十六章 朱翊的伤心 秦观月连连点头:“嗯,我知道了,我以后再也不这么糊涂了!” 说话间,秦观月的声音都有些轻颤。 这一次对于秦观月也算是一个大教训了。 “那大哥你还不起来,难不成要小帧折寿?”秦净之在一旁提醒。 秦观月立即站起身,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道:“不会,日后我再也不做伤害弟妹的事情了!” 秦明风也释怀了,立即走上前说到:“二嫂,大哥是真的知错了,而且今天他可偏心了,买了一斤骨头熬汤,还不准我们吃,说是给你补身子的,谁敢碰一下他立即发火,可吓人了!” 说完,秦明风看向秦观月道:“大哥,你还愣着干啥,赶紧端骨头汤给二嫂喝啊!” 秦观月一听,连连答应:“欸,好好,我这就去端,你们快上桌,准备吃晚饭!” 几个人瞧着秦观月那一幅激动的模样,都释然一笑。 一旁桌上的朱翊,感觉自己在这一刻就像是外人一样。 莫名的好羡慕这几个人之间的亲情。 反观自己,出生皇家,从小就没有亲情,连从小一起长大的兄长都能因为他是父亲宠爱的儿子,手握五万玄玉军,而忌惮到想杀了他,从此一绝永益。 可他却只想兄弟和睦,从未贪图那个位置,为此不惜表现出一副纨绔子弟的做派,可即使他没有那个心思,皇兄的眼里也是容不下他这个弟弟。 皇家的感情,难道真的只是表面吗? 朱翊的心里难受死了,哪怕拥有了无上的尊荣,花不完的钱财,可是身边却没有人是真心的,哪怕从小养育他的邵嬷嬷,都是皇兄安插的人,随时会要了他的命,他日后还能相信谁呢? 这一刻,朱翊宁愿自己就是个寻常百姓,也不想是王爷。 此时,秦观月一碗排骨汤端 上了桌子,直接放在了林小桢的跟前,然后说道:“谁都没有份的,只给小帧喝的啊,你们谁敢抢,小心我揍他!” 秦明风和秦净之都忍不住的笑了。 朱翊这个时候幽幽开口:“我没有骨头汤吗?” 秦观月脸色一变,很是为难。 朱翊立即又说:“我开玩笑的,反正又不是什么稀罕玩意!” 秦观月顿时舒心了,不再那么紧张,然后坐在了一旁。 秦明风看向朱翊,说到:“朱公子,您当然觉得不是稀罕玩意,可是我们家,还真是第一次吃这玩意,不得不说您来的也是巧合,我们家伙食也是最近才改善,之前每天只有咸菜馒头糙米饭,遇上逢年过节才炒点菜见点油水呢!” 朱翊的心中一沉,心里备受震撼,为何他现在听见看见的和在京城的时候,听见看见的完全是两个模样。 他看向秦明风好奇的问道:“村里大多数如此,还是只有你们家以前才那样穷?” 秦明风皱眉思虑了一下后,说道:“别的地方我不知道,但是我们北屯村大部分人家都是这样过日子的!” 朱翊微微眯了眯深邃的眸子,有些不悦道:“那群该死的贪官污吏,果然都是瞎胡说!” 秦净之在一旁瞧着朱翊的反应,不动声色的在心里掂量了一番。 怕是这个闲散王爷的内心,是想当一个有建树的人啊! 几个人吃着饭,中途秦明风想起来下午丁香过来的事情,立即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盒子递给了林小桢。 “二嫂,今日下午丁香来,说是想和你道歉,为表诚意她还给你带了一盒子玉痕膏,能淡化脸上的疤痕印记!” 林小桢和秦净之抬眸瞧着秦明风递过来的盒子。 “她能有这么好心吗?”林小桢十分意外,怕不是又在图谋算计什 么吧。 而且那道士的事情,她觉得和丁香息息相关。 不过林小桢还是接过了秦明风递过来的盒子,打开瞧了一眼,又闻了一下。 “不错,是个好东西,而且没动手脚!”林小桢说笑着,然后直接揣起来了。 然后她看向秦明风问道:“她可还说了什么?” 秦明风摇了摇头:“没了,反正她说要和你道歉,重修于好,弄好关系,我觉得不像是真的,她还要进屋等着你醒来,我没同意,但是让她把东西留下了!” 林小桢勾唇一笑,朝着秦明风竖起了大拇指:“干得漂亮,丁香心里应该是要气吐血了,舍得了这么好的东西,却没办成事,回头想起来,不得懊恼死了?” 秦明风看向林小桢一副讨好处的嘿嘿一笑:“二嫂我做得不错吧,那有没有奖励啊?” 话音才落,秦观月立即拿着筷子敲了一下秦明风的脑门。 “要什么奖励,你维护你二嫂那是理所应当的事情,知不知道?” 秦明风讪讪的摸了摸脑门:“知道了!” 林小桢看着笑得嘴巴都快合拢不上了。 朱翊全程就跟空气一样,可是他却好想融合进这一家子里面,真的觉得好暖,好愉悦,好舒服。 没有紧张,没有猜忌,也没有敌意,就很随意自在的相处。 秦明风朝着一旁端着饭碗吃饭的小七小八喊道:“你们两个,过来吃肉,别夹点菜,就不敢上桌了!” 小七和小八两个孩子比较怯懦,林小桢看在了眼里,心想等再大一些要带着他们,好好的说教一番。 突然,林小桢有些记挂着小一那几个孩子,也不知道在寄宿的私塾里习不习惯,过的好不好? 看样子明日冯宝宝来了,她得好好问一下了。 晚饭过后,林小桢让秦明风给林父林母端了 饭菜,他们几个人则是端了一盆冷水,走进了堂屋中,看着被五花大绑的道士,秦观月毫不客气的一盆冷水浇了上去。 道士被水泼的一个激灵后睁开了双眼,他躺在地上,瞧着上面的四双眼睛看着自己,顿时吓得想要后退,却发现身体只能在地上乱滚,挣扎不得,吓得急忙求饶。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啊!!” 道士躺在地上扭曲着被绑着的身体,吓得大失惊色,绿色的皮肤此时和黑夜融合,眼白和牙齿就十分的明显,若是烛灯灭了,那得多瘆人。 林小桢瞧着那道士,缓缓蹲下身子问道:“老实交代,我们就能饶你一命,我问你,你好端端的为什么算计我大哥,来陷害我?” 那道士的眼珠子骨碌一圈转悠,旋即说道:“我,我就是听说你们村里的人说了,然后你们秦家还特别的有钱就想算计一把,到时候立功了,你们家的人深深信服我,我就可以讨要大笔的赏钱啊!” “哦?我们村谁跟你说的?你确定你没收那个人的好处,做出这么一出戏,然后堂而皇之的要了我性命吗?” 林小桢冷幽幽的问道,道士神色一怔,似乎没想到林小桢怎么像是知道原因了? 他在犹豫着,要不要说。 说了,这家人也不会放过他,若是不说,回头还可以威胁那个私塾家的小姐,自己尚且还有一条活路。 尤其是现在他中了这个毒,遍体通绿,明天太阳升起之前是万万没有解药了,到时候他得需要足够的银子去南方的百毒谷求解药,那银子得敲诈私塾先生的女儿才能凑齐,不然短时间内,他怎么凑银子? 林小桢眯了眯危险的眸子,瞧着道士圆溜溜的眼珠子转悠着,立即不客气的催促:“赶紧说,不说我就把你丢河里 ,让你去当真水鬼!” 道士吓了一跳,连忙说到:“你们谋杀人命,是要吃官司的!” “哼,你坑蒙拐骗,想必这种杀人的勾当没少做吧?我杀你只是为民除害!” “你……”道士本想破口大骂,可一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便立即说道:“我,我错了,我就是几天前路过的时候,瞧见了李家女儿死了,那天看见院子里的人都说你是水鬼附身,我就找了几个村民了解了一下,然后就开始算计你了!” 秦观月此时问道:“你胡说,村民胡乱说又是怎么知道我小时候落水,说看见水鬼放过我一命,救我上岸的事情?寻常人肯定是不知道的!” 道士狡辩道:“或许你爹娘告诉了别人呢!” 秦观月微微一愣,心想或许有这个可能。 林小桢从袖袋中拿出了一枚成色不错的翡翠,看向那道士问道:“所以,王二狗的事情也是你故意的?” 道士点了点头:“我想着一点一点的让你出事,不过你也太狠了,那镜子可是我师傅传给我的,我本来想找你直接要翡翠的,可不想暴露自己,便找了你大哥!” 林小桢紧盯着那个道士,冷声问道:“所以,你无缘无故的盯上了我,背后确实没有人指使你?” “没有!”道士摇头,坚定的一口咬定了,只有这样,回头他才有筹码威胁丁香要银子。 林小桢怎么有些不相信呢,她又问道:“那你身上这个奇毒是从哪里来的?何人所制?” 道士有些不解,愣神了片刻说道:“去江南百毒谷求的,他们的少谷主是个毒术奇才,我有缘忽悠了他一次,求得这奇毒!” 林小桢思虑了一会,又回头看着朱翊和秦净之,心想他们身上的毒药也够奇怪的,会不会也是出自江南百毒谷? 第一百六十七章 你不是我女儿! 那样说来的话,谋害秦净之和朱翊的凶手就没有可以联想之处了。 林小桢的心里将江南百毒谷这个名号记下了,日后有空定要去瞅瞅。 她话锋一转,看向了那道士问道:“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到底是谁指使你算计我的?不说实话我就把你丢水里去!” 道士顿时都快哭了,无奈道:“没人指使,我就是最近手痒痒,想挣钱了,真的没有人指使我,我一个四处游历的道士,偶然路过北屯村,听见了你的一些奇闻,便起了歹心,仅此而已!” “我现在也已经成了这副鬼模样,自食恶果了,求求你们饶了我吧,我日后再也不敢了!” 秦净之瞧着秦明风从小房间出来,冷不丁的悠悠开口:“三子,去厨房把菜刀拿过来!” 众人一愣,秦明风立即答应了,不一会拿着菜刀折身而返,递给了秦净之。 “二哥,你要菜刀做什么?” 秦净之直接蹲下身子,冷冷道:“最后一次机会,反正这么晚了,我们杀了你抛尸了,对外说晚上放你走了,我想没人会在意你这个江湖骗子的行踪,从此以后你就彻底的消失于江湖,对于这个结果,你若是满意,那就选择什么都不说,若是不满意,就赶紧说出实话!” 道士吓得大失惊色,紧张的额头都冒出冷汗。 良久,他一副快要吓哭了的模样无奈道:“我,真的没有人指使我啊,你们到底要我说多少遍啊,我,我倒是想说出个人啊,没有,我也很无奈啊!” “再说我四处流浪,只是路过你们村里,我上哪里去找雇主呢?谁又会相信我一个江湖道士的话?” 道士说的像是真的,林小桢的心里有些失望。 难道这一次又是和丁香无关吗? 林小桢抬眸瞧了一眼秦净之道: “行了,看他这怕死的样子都不说,想必真的是一时起了歹心,你快收起菜刀,省的误伤!” 那道士的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还好自己会演戏。 不过丁香他确实没有法子招供,因为那是他最后的筹码了。 没了筹码,没有要到求解药的银子,那他这一辈子真的是死路无疑了。 秦净之见状,便收起了菜刀,然后让秦明风松绑,赶走这道士。 然后秦观月和秦明风直接狠狠的将那道士扔出去了,摔的那倒是疼的龇牙咧嘴,却不敢造次,灰溜溜的走了。 秦明风回到堂屋里,冲着林小桢说到:“二嫂,刚才亲家母说了要你忙完了之后,去她房里,她有事找你!” 林小桢眉头微蹙,林母有事情找自己? “好!”林小桢叫秦净之自己收拾着洗漱,不用等她了,便去了小房间。 小房间中,一股浓重的霉味。 林母靠在床头,脸色有些不好看,林父还是昏迷不醒的老样子,躺在土炕里面。 林小桢走到土炕边坐下后,好奇的问道:“娘,你找我?” 林母点了点头,盯着林小桢左右打量了一番,犀利的开口:“你不是我女儿,说你是谁,为什么伪装成我女儿在这里招摇?” 林小桢心中咯噔了一下,心想林母好端端的这是怎么了? 她佯装着淡定,冲着林母勾唇一笑,笑得眼睛都弯成了月牙状了。 “娘,你说什么呢,什么我不是你女儿,我就是你的女儿啊,如假包换!” 林母冷冷开口:“是吗?那你七岁的时候,我和你爹带着你在屋里,做了何事?” 林小桢:“……” 林母又问:“你爹真正的生辰是什么?” 林小桢:“……” 林母再问:“这些都答不上来,可以说你忘记了,但是,你自己实际出生的 时辰是什么时候,我想这个不会忘记吧?” 林小桢额头瞬间布满了黑线,看向了林母,轻咳了一声,解释道:“其实,娘,我成亲第二天早上逃跑的时候,不小心绊倒了摔进了河里,差点淹死,醒来的时候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先前怕你伤心,我就没有说,我真的是小帧,是你的女儿啊!” 林母冷冷一哼,十分怀疑道:“我女儿?那你如何证明呢?我女儿根本没有这么逆天的医术,我女儿不会能言善辩,不会如此聪明的去做生意,而且我刚才问过了三子,他还惊讶,说是你教净之医术,而不是净之教你!” “你说你失忆了,那你这一身的医术修为如何说明?” 林小桢甚是无奈的解释:“其实,娘,我小时候在家里拜师了,然后那个师傅教我的医术,我这么多年是故意扮丑,然后在林家故意让他们厌烦,想要早日脱离!” “先前没告诉你和爹这个事情,是因为我师傅教我医术的时候,让我对天发誓,对谁都不许说,哪怕是亲生爹娘,我,我只能隐瞒了,娘,对不起!” 林小桢拿着说给秦净之的那一套说辞解释给林母听,说完她立即又道:“娘,我知道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我,但是只要我们做一件事情,你就能知道,我确实是你的女儿!” 林母防备的打量着林小桢,问道:“什么事情?” 林小桢微微一笑:“滴血验亲啊,只要我们滴血验亲,你就知道我到底是不是你的女儿了!” 林母的脸上闪过了一抹不自然,旋即沉着的脸色缓和了许多,道:“好吧,我相信,我相信你是我的女儿了,既然你都敢滴血验亲,说明你根本就不是假装,只是娘没有想到,你跌落河里竟然失忆了,难怪先前我总 感觉你这孩子和我不是那么的亲密无间了!” 说话间,林母心疼的流下了两行眼泪。 林小桢心里有点疑惑,奇怪,怎么林母还不愿意滴血验亲了? 而且她提出滴血验亲的时候,林母的脸色变得很不对劲。 难不成这其中有什么猫腻? 林小桢又想到秦净之的那些调查,或许她回头可以印证一下。 她表面上没有露出疑惑,而是有些苦恼道:“对不起啊娘,叫你担忧了,先前我是怕你担忧,所以没有说,但是我确实对成亲之前的事情都忘记了,不过或许也是那样,我才能抛开了身上的那些枷锁!” “不然的话,可能就被奶奶欺负死了,哪怕嫁人,我们一家三口也逃脱不了被压榨的命运了!” 林母点了点头:“可能这就是天意吧,娘叫你嫁过来后就逃跑的,没想到你却绊倒摔进了河里,可能老天爷就不想我们离开这滁州城了!” 林小桢点了点头:“可能就是天意吧!” 如若不是天意,她怎么会泡个药浴就来了这里,还和秦净之之间那么彼此吸引呢? 有时候,缘分真是一个妙不可言的东西。 林母又说道:“不过咱们真是苦尽甘来了,如今不知道哪个恩人杀死了你奶一家子,让那帮黑心的蚂蟥鬼都横死了,日后再也不会有人打扰咱们一家三口了,你又和净之将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的,若是早日再抱个孙子,那爹娘就是死也如愿了!” 林小桢脸颊微微一红,害羞的喊道:“娘,孙子的事情估计还早着呢,再说你和爹该过好日子了,我一定努力的医治好爹,争取让你们早日站起来,能和正常人一样的生活,就不必窝在这小房间中不见天日了!” 林母拉着林小桢又说了好一会话,才放她离去。 等林小桢 洗漱走了,整个秦家都安静了下来,林母才缓缓的推了一下昏迷不醒的林父。 林父慢慢的睁开了双眼,斜睨了一眼林母,小声问道:“怎么了?” 林母好奇的问道:“我还是觉得小帧很奇怪,真的像是变了个人!” 林父却慢悠悠的说道:“我觉得没什么不好的,至少这样的日子,能有出头之日了!” 林母又问道:“那咱们还要瞒着她多久呢?我怕我们万一出了意外,那她岂不是不知道真正的真相?” 林父的脸上闪过一抹迟疑,还是摇头:“别说,先主只要我们保护她一生一世快乐无忧,至于那些虚的,不去追究也罢!” 林母却有些不甘心:“那就太便宜那群奸人了!” “最近你注意点,别出去了,省的漏洞百出,叫人察觉!”说完,林父闭上了眼睛,继续装昏迷。 不过他虽然醒着,身体的毒素却已经入了骨髓,只不过他们有解药,随时也能好,一旦不服毒,身体渐渐的好起来,就容易露馅。 林母答应了一声后,便躺下了开始睡觉。 夜色浮沉,笼罩着这个小村落。 丁家私塾。 丁香在房中久久不能安睡,床头还点着烛火,心里一直惦记着被绑在秦家的那个道士。 又翻了一个身子后,丁香浮躁不安的心越来越烦。 忽然窗户下面响起了猫叫声,丁香猛然坐起身,又响了两声后,确定是和那道士的暗号,丁香喜出望外,立即走上前去打开了窗户。 当瞧见窗户口的人,丁香差点吓得尖叫,还是那道士急忙的捂住了丁香,才阻止了她惊动宅子里的其他人。 “嘘,是我,王相!” 丁香被吓得久久才回了神,立即打开了王相道士的手,小声问道:“你怎么这会子来了?你有没有在秦家供出我?” 第一百六十八章 你这就是敲诈! 王相奸诈一笑:“我哪能供出你,供出你了,谁还能给我银子啊!” 丁香闻言,脸色一变。 王相四处瞅了一眼后,道:“丁姑娘,还是先让我钻进屋中再说吧,省的叫别人瞧见了,影响不好!” 丁香无奈,只得侧开了身子。 王相迅速的翻过窗户,跳进了屋中。 丁香探头瞧了一眼屋外没人,然后立即关上了窗户。 此时,屋中的烛火映照着王相那浑身的绿色,看上去格外的渗人,忍不住皱眉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王相无奈的将今天的事情全部说了一通,丁香的气得忍不住想要叫骂。 凭什么那个丑八怪,有那么好的运气? 还得到了秦净之的袒护和柔情。 丁香舒缓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看向了王相,问道:“你这么晚来找我,说什么银子?我不是原先就将银子给你了吗?不赶紧离开这个村子,还跑来找我,万一叫人看见了怎么办?” 王相消瘦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奸诈的笑意,道:“当然得找你,丁姑娘我可是为了你,然后落得现在这副模样,我之所以没有向秦家人告发你,就是因为我这副鬼样子没办法再去挣银子,现在急需银子去江南找百毒谷的少主买解药啊!” “你若是不给银子,那谁还能给我银子?” 丁香一听,顿时脸上露出了不悦,道:“你那意思,现在要我给你银子?可是我们事先不是已经说好了,给你五十两,你帮我在全村面前抹黑林小桢,可现在你计划失败了,你还好意思来跟我要钱?” 王相嬉皮笑脸的说道:“我也没有办法啊,我现在这个鬼样子讨不到银子,不就只能不讲道义,来和丁姑娘你要钱么,你可别忘记,咱俩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不想给我也没有关系,那我只好去秦家人面前如实相告!” “你……”丁香气得浑 身发颤,眸色中闪过一抹狠厉,可是为了自己还能有转圜的余地,她得暂时安稳住这个王相。 丁香舒缓了一口气后,问道:“好吧,你还想要多少银子?” 王相抬手抚了一下胡须,圆溜溜又奸诈的眼珠子转悠一圈后,伸出了一根手指头:“一百两银子,够了我的盘缠,再加上之前的五十两,就能勉强凑出来去买解药了!” 丁香顿时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向了王相:“我上哪里去弄一百两银子给你,五十两是我攒了这么多年的私银,顶多我卖掉首饰,再跟我娘要点,再凑个十两银子就已经很难了,一百两我实在没办法给你!” 王相闻言,抬眸看向了丁香,语气中带着威胁:“丁姑娘,你确定吗?这件事情我劝你好好想清楚了,不然我就和秦家告发你,没准我还能讨个一百两银子呢,我再等会,你仔细思考一会!” 说完,王相也不着急,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安静的看着丁香。 丁香扭头看着王相,一副不给钱他绝对要出卖她的架势,她皱眉思虑了一会后,道:“我手头上没有那么多银子,你得给我一段时间筹钱!” 王相悠闲的翘着二郎腿,勾唇狡猾的笑着:“丁姑娘,你家可是开私塾的,你爹收的那些门生的钱也有不少了吧,我想区区一百两对你而言,应该不成问题的啊!” “我爹挣的银子又不会给我,总之我现在没有那么多的银子给你,你若是等得及,那就等,若是等不及,大不了咱们两个人一起身败名裂,到时候你戳破了这件事情,我脸面没了,也不会再给你一分钱!” 丁香实在是气恼,没想到这个江湖道士就是个不讲诚信的人。 可是现在她却不能拿这个道士怎么着,可是一百两银子她上哪里去凑? 难不成从爹的钱匣子里偷? 王相 一听,散发着精光的眼珠子骨碌一圈转悠后,便道:“那好,我给你三天的时间,三天后我得拿着银子上路,不然越晚,我这身上的毒就越难解,三天后你若是不给我银子,那我就只好闹得咱俩鱼死网破!” “不过丁姑娘,你那么看重那个秦家小子,怕是舍不得毁掉自己吧?” 丁香眯着危险的眸子,恨恨的看向王相不客气道:“你不要以为拿捏了这件事情就能为所欲为,我告诉你,王道士,这剩下的一百两银子你拿了之后,必须立刻马上滚出北屯村,永远都别回来,我们得立下字据为凭证,省的你再出尔反尔!” 王相点了点头,勾唇嘿嘿一笑,眸中绽放着精光:“那是自然了,只要丁姑娘给了这一百两银子,我自然立即离开这里,不再回来!” 丁香皱着眉头,没好气的下逐客令:“那你走吧,三日后这会子,我们村头的澜沧河边上碰面,到时候我给你银子,你给我保证的契书!” “好嘞,既然丁姑娘这么说了,那这三天我就不打扰你了!”说完,王相麻溜的从窗户翻出去,然后消失在夜色中。 丁香关上窗户后,气得狠狠的摔着床上的枕头。 一百两银子,她上哪里去弄? 烦躁间,丁香的眸中闪过了一丝恶毒,或许还有另外一个选择。 夜色如墨,星云斗转间时间悄然过去,太阳又悄悄的爬上了天空。 一大早,秦观月就去叫了李月芽来家中,反正月底就下聘礼,李月芽也算是半个秦家人了。 起初她还有些不好意思,奈何不过秦观月的热情相邀,和母亲的劝说,便收拾了一番,准备和秦观月他们去城里赶集。 走到秦家院子的时候,秦家的人都在,李月芽脸色都快羞红了。 林小桢他们都已经准备好了,有了朱翊的马车,和秦家的马车,两辆马车 进城正好够用,回来也能带东西回来。 小七和小八两个孩子也带着,秦观月和工匠们打声招呼,又给林母和林父留了饭在屋中,便出发进城去了。 路过村口的时候,几个围聚在大槐树下乘凉唠嗑的乡亲们一瞧见秦观月和冯宝宝赶着两辆马车,一个个都忍不住的打招呼。 “秦家老大,你家今天这是要干啥去啊?这么浩浩荡荡的?”村民王富贵喊了一嗓子。 王富贵和秦观月还有赵福泉几个人是一个年纪,一起长大的,便回了一句:“我们全家去赶集,顺便进城置办和月芽成亲的东西!” 村里几个浣衣的村妇一个个听见这话,个个都羡慕不已。 “没想到秦家老大是个细心的,这还没娶进门呢,就得赶紧置办东西了,李家姑娘真是找了个好男人啊!” 又有人附和:“可不是,以前我就瞧着秦家老大老实,勤快,是个不错的男人,再心疼媳妇,啧啧,多好的夫婿啊,若我没成亲一定嫁给秦家老大了!” 汪李氏立即扯着嗓子喊道:“你们都别指望了啊,秦家三子现在还单身,或许还来得及,哈哈!” 秦观月笑了笑,便立即驾着马车继续赶路。 忽然赵家婶子追了上来,一边跑一边喊:“秦家的,去城里捎我一个啊……” 赵家婶子赵周氏,是赵里正的弟妹,赵周氏是个干力气活的妇人,此时小跑着上来,看着马车行驶不快,便直接一手撑着马车的车板子微微一跃就坐在了秦观月的另外一边,双腿还来回的摆动,笑着道:“正好我也要去城里,给我家男人送东西,你捎我一路,我给你二文钱,可以不?” 秦观月瞧着赵周氏都上了马车,也不好再赶人下车,便答应了:“行吧,反正也是顺路!” 赵周氏立即掏出了二个铜板递给了秦观月,秦观月也不和赵周 氏客气,直接收下了二个铜板。 然后赵周氏摸着厚实的马车板子,瞧着马儿也是纯种好马的品种,又看着车厢打造的精美,马车帘子都是双面绣工,忍不住夸赞道:“秦家老大,你家这马车看上去值不少银子嘞,看样子你弟妹挣了许多钱啊!” 秦观月扯着唇角一笑:“不值钱的玩意,不过确实是我弟妹的功劳,是我们秦家积了福才换来这么好的媳妇!” “是啊,肯定是老天爷保佑你们家呢,对了,你家三子还没婚配呢吧?” “没呢!” “你看我家赵华怎么样啊?虽然比三子大了三岁,但女大三抱金砖啊,是不是?” 秦观月闻言立即拒绝道:“不了,赵婶,我家三子的婚事我们还想再物色,或者让他自己挑个喜欢的,就不强行安排了!” 赵周氏闻言,也不再继续说了,心想肯定是嫌弃了她家赵华。 车厢中的秦净之和林小桢以及李月芽三个人听着外面的话,相互对视一眼,都没主动掀开帘子和赵周氏打招呼。 后面冯宝宝赶着马车,载着朱翊和秦明风以及小七和小八两个孩子。 小七和小八都挺乖顺,两个人乖乖的坐在一旁,瞧着板着脸色的朱翊,又看向了秦明风。 五岁的小八爬上了秦明风的身上,小声的问道:“三哥,这个俊美的大哥哥为什么总是绷着一张脸啊?他是不是讨厌我们三个啊?” 秦明风顿时哭笑不得的看了一眼小八,又瞧着朱翊,解释道:“没有,可能是因为和咱们不熟悉,等熟悉了就好了!” 小八点了点头,忽然这时赶车的冯宝宝猛地拉直了缰绳,秦明风下意识的搂紧了小八,而一旁坐着的小七整个人朝着朱翊的身上摔去,朱翊立即大手一伸,拦住了小七撞在马车的车厢上。 他顿时不悦的朝着外面喝问道:“外面怎么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 土豪逛街 冯宝宝连忙回了一句:“不知道,是前面的马车停了,我才紧跟着停下来了!” 朱翊和秦明风立即掀开了帘子,将小七和小八留在了车厢内,便下了马车,朝着前面马车走去。 只见秦观月他们都下了马车,几个人围绕着地上的一只轧死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如何解决。 秦明风走上前好奇的问道:“咋啦?” 秦观月挠了挠头,指着地上的鸡说道;“突然跑出来的,这附近也没人家啊,好端端的怎么从地里窜出来一只鸡,好巧不巧的轧死了!” 林小桢建议道:“这附近没人,这可能是谁家放养的鸡跑了,反正已经死了,不如就扔路边吧,我们继续赶路去城里!” 赵周氏一听,顿时扯着尖锐的嗓子喊道:“不能扔啊,这鸡肉回去炖汤红烧都好着嘞,你们要是不要,我就捡回家!” 说完,赵周氏立即走上前,捡起地上轧死的鸡,放进了自己的篮筐子里。 林小桢他们见状,也就不说什么了,几个人各自回到马车上,继续赶路朝着城里行驶。 好在没有耽误什么时间,抵达城里的时候,才刚过辰时,滁州城里正是热闹的时候,两边临立的铺子全开了门,小摊小贩们都出摊了,热情的吆喝着,一副繁荣昌盛的景象。 因为要逛街,几个人便都下了马车,由着秦明风和冯宝宝一人牵着一辆马车跟着,朱翊觉得逛市集没什么意思,便坐在马车边上,靠在车厢门上,一副潇洒不羁的架势,而赵周氏进城里要去西市口那边找她男人,道谢过后便和他们分开走了。 林小桢秦净之走在前头,秦观月和李月芽二人牵着小七和小八走在后头,一行人顺着中街大道没有目的往前走着。 秦观 月看着两边繁华的铺子,冲着前面问道:“小帧呐,我们要去哪里啊,这城里四处都热闹的很,一时半伙看的眼都花了!” 林小桢回头一笑,打量着秦观月和李月芽,道:“自然先去做衣服的铺子啊,给你和月芽姐做喜服,这夏天快来了,我们也得做几身轻巧的衣服,麻布的穿的有点热慌!” 秦观月闻言,又瞧了一眼身旁的李月芽憨厚的挠头笑了笑,道:“如此甚好,那你安排吧!” 林小桢带着几个人走到了一处比较繁华的梁记布店铺子门口,叫秦明风他们将两辆马车拴在门口的马栓上,一行人全进了布店。 布店的老板见过林小桢两回,每次林小桢都买了不少东西,知道她是个不吝啬的买主,亲自迎上前来,笑意盈盈道:“这位姑娘,这是带着全家一起赶集么?” 布店老板是个四十多岁,长相规矩的男人,看上去也比较老实。 林小桢点点头,问道:“你家可进了什么好点的布料,我今日来要给我大哥和未过门的大嫂扯喜服!” 布店老板一听,立即答应一声:“有啊,新进的苏州绸布比较好,适合做喜服,穿的也舒服,我这就拿给你看看!” 说完,布店老板高高兴兴的就去拿架子上的两块红绸布,然后放在了林小桢他们面前。 “你们摸摸,这面料可好嘞,放眼望去,咱滁州城找不到第二家!” 林小桢上手摸了一下,绸布果然是比麻布要好一些,而且滁州城的土麻布穿身上虽然御寒不错,但料子太糙了。 “嗯,这绸布不错!”林小桢立即叫秦观月和李月芽也摸摸,毕竟是他们两个要用来做喜服的。 秦观月一抹柔滑的料子,顿时笑着点头:“好!” 林小桢忍不住笑 了一下,立即看向李月芽:“月芽姐你看着呢?” 李月芽也摸了一下绸布后,点了点头:“挺好的,这料子这么柔滑,怕是挺贵的啊!” 林小桢看向了布店老板问道:“你家这绸布怎么卖?” 布店老板伸出了一只手:“五两银子一匹,很便宜了!” 林小桢闻言,面上没其他的表情,秦观月和李月芽几个人顿时吓得不清。 秦观月立即拉着林小桢就要走,说道:“这布太贵嘞,我们身上的土麻布做得一副一套才八十文钱嘞,不行不行,我们哪买得起这么贵的绸布,咱还是赶紧走吧,找个小店,布都比这大店里便宜一半!” 秦观月现在还不知道林小桢的身上多了四千两银子,又加上前个朱翊给的五千两,还以为她就之前挣下的那几十两银子在身上,而他盖房子用的三百两是动不得的,先前花十两银子买下了罗家的地契和屋子,也是他这些日子收马齿苋挣来的,自己也就剩下三两银子的私房银子。 林小桢也说了,马齿苋的生意会越来越少,等滁州城附近的都收购完了,就没得挣了,若是现在将挣来的银子都挥霍没了,日后没得挣银子的时候,岂不是日子会过的更艰难。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这个道理秦观月还是懂的。 李月芽跟着附和:“是啊小帧,这绸布价格太贵了,咱们都是村里人,做粗活习惯了,哪里穿的了这好布料的衣服啊!” 林小桢微微一笑,道:“穿的了,你和大哥成婚那是人生的大事,一辈子就这么一次,嫁衣不选好的料子,不做的好了,那岂不是太遗憾了!” 秦观月有些着急道:“小帧,我和月芽真的不用选这么好的……” 秦净之此时走上前来说道: “好了,大哥,小帧既然要给你和月芽嫂子将婚事办得体面,就由着她了,别闹得不愉快了!” “可是,咱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啊,现在这么挥霍没了,日后可咋办啊?”秦观月满脸的不舍。 一旁的布店老板听着这家人的话,此时立即说道:“那啥,我这料子是贵了些,可是是好料子啊,你们若是银钱紧张,那做喜服的手工费上我给你们便宜些,做得样式好一些,如何?” 林小桢点了点头,看向布店老板:“就这么办了,快叫你们伙计给我大哥和月芽姐量尺寸吧,另外我还得要一套被面,大婚的日子得图喜庆,做喜被,也从你这扯着绸布面了,手工费和样式费你可就得免了啊!” 布店老板哭笑不得:“你这姑娘可真是会还价,那好吧,手工费和样式费我给你免了,喜被被面也扯这个,那床单可要这绸布的?” 秦观月和李月芽在一旁立即摆手:“床单不要这绸布了,可麻布就好了!” 两个人在省钱方面,可真是一致的。 林小桢笑着看向布店老板:“做成一套吧,再送我两个枕套,好吧,一共多少银子你等会算,我还得给买几套成衣,夏天穿的!” 布店老板顿时高兴不已,指着房梁一圈挂着的衣服,说道:“都是成品衣,做好的,直接买的话,我回头在给你算优惠的,男女老少的都有,都是最新的样式!” 林小桢抬头瞧着了一眼,然后指着四五套衣服说道:“那些都什么价格?” 布店老板指着林小桢要的那几套说到:“姑娘你眼光可真好,那几套都是棉麻的,三百文钱一套,最左边那套女式的贵一些,五百文钱!” “哦,那全按照三百文钱一套拿了吧,一共七套 全要了!” “行,我这就给你拿下来包好!”布店老板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没想到这几个村里人还是个豪爽的买主。 秦观月和李月芽瞧着林小桢那豪气的模样,在一旁都心疼死了。 秦明风倒是劝说了一句:“大哥,二嫂她看准的东西准不会有错的,我也觉得是啊,你和大嫂就成亲这一次,不能留遗憾!” 秦观月顿时就沉着脸色训斥道:“你这臭小子,你二嫂胡闹,你也要跟风吗?咱家挣了点银子,也不能这么糟蹋啊!” 秦净之宽慰一句:“大哥,小帧心里有数的,既然她决定了,你就别多说了,免得花了钱还不痛快了!” 秦观月哀叹一口气,甚是无奈。 林小桢给自己和秦净之秦明风都买了二套夏季换洗的衣服,棉麻的夏天会舒服一些,小七小八都是前阵子才买的衣服,小孩子长个子她就没挑了,还额外给冯宝宝买了一套。 布店老板给优惠后,一共花了十八两银子,可把秦观月给心疼坏了。 因为喜被被面和喜服要三天后才能取,布店老板写了收据给林小桢后,林小桢便拿着七套衣服离开了。 从布店里出来的时候,几个人都笑意盈盈,唯独秦观月和朱翊两人苦着一张脸。 秦观月是心疼银子,林小桢直接无视,可她看着朱翊的神情也不太好,不由得皱起眉梢,看向了一旁的秦净之小声问道:“你说这朱翊怎么心情顿时这么失落啊?” 秦净之隔着几个人瞧了过去,微拧眉梢的看向林小桢:“难不成不愿意和我们赶集?” 林小桢想了一下,点头道:“我估摸着是,那还是无视他好了!” 秦明风得了两身新衣服,高兴的凑上前问道:“二嫂,咱现在还去哪啊?” 第一百七十章 婚戒 “当然去珠宝铺子,给月芽姐挑点首饰,成亲不能太寒酸了,怎么着戒指是要有的!”林小桢坏坏一笑,她想按照现代人的习俗给李月芽准备三金,也算是她和秦净之给秦观月成亲的一份心意。 李月芽立即摆手摇头:“不用了,小帧,你给我们买了那么好的喜被喜服就已经够了,不需要买什么首饰的!” 秦观月也跟着附和:“小帧,日后我挣了银子自会给月芽买的,首饰这些你可别破费了!” 林小桢不以为然,笑着道:“大哥,这个可是我和净之准备送你和大嫂的成亲之礼,你万万不能拒绝的,不然岂不是辜负了我们的心意?” 说完,林小桢看向了秦净之朝着他眨了眨眼睛示意。 秦净之知道林小桢的意思,走上前一步,看向了秦观月,沉声劝道:“是,这么多年若不是大哥倾力照顾我,又为我寻了小帧这么好的媳妇,我们理应要备一份大礼相送的,所以大哥别推辞了,这就是我和小帧商量好的一番心意!” 秦观月急的走上前拉着秦净之小声说道:“老二,我知道小帧能挣银子,可是挣点银子也不能这么乱花的啊,我和月芽现在真的用不着好东西,你们的心意我们领了,首饰啥的就别买了,成不?” 秦净之摇了摇头,微微勾唇轻笑:“小帧要买,就让她买吧,难不成你这是要和小帧见外了?” 秦观月无奈的长叹一口气,道:“我这哪是见外啊,我这是心疼银子啊!” 秦净之轻轻拍着秦观月的肩膀,道:“相信小帧,她不是没谱子的人!” 秦观月瞧着秦净之和林小桢打定主意的模样,只得道:“那好吧,可不要挑贵的啊,不然一会我就带着月芽走了!” 秦净之点了点头。 一行人便朝着斜对面的金珠坊 里走去。 金珠坊乃是滁州城最大的珠宝商铺,从金银玉器,到摆件瓷瓶应有尽有,光是门楼子就修建的十分的奢华。 秦观月和秦明风几个人都没有什么底气,便瞧着林小桢直接昂首迈步走了进去,秦净之紧跟后头,然后是朱翊。 秦观月有些头疼,却也只能硬着头皮往里面走。 李月芽拉扯着秦观月小声说道:“观月哥,你不用害怕,一会小帧要贵的我全不要,而且我来的时候我娘给我点私房银子了,不够我再给凑!” 秦观月顿时感动不已,深情的看向了李月芽,道:“没事,我也有点私房银子,月芽,你不必掏钱的!” 李月芽抿唇微微笑着,“没事,观月哥,这算是我娘给我的陪嫁了,不够我就给凑,咱也不能一直靠着小帧的嘛!” “嗯,好!”秦观月心里还蛮高兴的,月芽算是个会持家的好女人。 秦明风和冯宝宝停好了马车之后,两个人看着金珠坊这个高大上的派头,都心虚不已。 “三子,这里面的首饰珠宝肯定不便宜的吧?”冯宝宝小声问道。 秦明风也有些怯得慌,却还是壮着胆子,挺直了身板说道:“我二嫂都进去了,怕啥啊,再说了,这里面有贵的,就有便宜的,又不是全都贵的吓死人!” 冯宝宝想了也是,太贵了,大不了不买了呗,看还不能看了么? 于是他也挺直了腰杆走了进去。 店伙计瞧着这么多人进来,除了朱翊的衣服料子看着好些,其余几个看上去都挺寒酸的,不由得皱着眉头,笑眯眯的看向了朱翊:“这位客官,您这是带着仆人来买东西吗?” 朱翊淡漠的扫了一眼店伙计,然后指着林小桢他们说道:“我和他们一起的,但是不买,你去找她!” 店伙计有些蒙,又看向了林 小桢,脸色明显冷淡了几分,问道:“这位姑娘,你们是来店里买东西吗?” 林小桢冷声问道:“不买东西,难不成是进来喝茶的?” 店伙计牵扯唇角勉强一笑:“哦,那要买些什么?我们金珠坊的东西都比较的贵,没有便宜的首饰!” 朱翊顿时一脚就踹上去了,冲着屋里嚷嚷:“这店还有没有别的伙计,就找这么嘴臭的伙计来招待人?” 店伙计整个人一下子扑在了柜台上,顿时不高兴的回头指着朱翊喊道:“你这人有病啊,好端端的怎么打人呢?” 一时间,店里的几个伙计都围聚了上来,站在那个被打的伙计身后。 林小桢也没有想到朱翊会冲动的直接踹人,轻咳了一声:“朱翊,别这样,我们是来买东西的!” 朱翊冷眸微挑,扫了一眼林小桢:“就这么狗眼看人低的东西,你还好好说话?” 话音落下,朱翊又看向那伙计提高了分贝,嚷道:“叫你们店里管事的出来,不然我今天就砸了你这个破店!” 一句话,让本来想轰走他们的几个店伙计都老实了。 那个挨踹的伙计也傻眼了,他瞧着朱翊的穿着,不像是穷人,怕他真有点本事和背景,先前那点火气顿时憋了回去,赔笑着道:“店里管事的还没来,东家们一般晌午前才会来,刚才我若是有态度不好的地方,还请这位公子见谅!” 朱翊冷冷一哼,狭长的桃花眼中闪过了一抹鄙夷。 一旁的林小桢适时开口劝说:“朱翊,既然人家认错了,就先不管了吧,我们毕竟是来买东西的,闹得不愉快的话,就太扫兴了!” 那伙计立即招呼着林小桢说道:“是啊,我们新出了好多首饰呢,你们若是挑的话请跟我这边来吧!” 林小桢秦净之几个人跟着伙计走上 前去,朱翊也没多说,慵懒的站在一旁。 几个人站在柜台前面,伙计虽然恼了那个朱翊刚才那一脚,但是表面上不敢发作,便暗地里想笑话林小桢他们。 店伙计挑了一款最新出的金步摇,拿下来递给了林小桢他们瞧着:“这位姑娘,这个可是我们金珠坊最新出的首饰,可以说全城找不到第二件了,不知道你可喜欢啊?” 林小桢瞧着金步摇的工艺做得精细,整个金步摇好看之处在于红玛瑙点缀,步摇缀着的流苏又是一颗颗细小又圆润的粉珍珠,看上去就价值不菲,工艺非凡,她满意的点了点头:“喜欢,这步摇怎么卖的?” 店伙计立即洋洋得意的说道:“一口价,三百两银子,若是您立即要的,还能给您送一对红玛瑙耳坠!” 林小桢觉得也差不多值这个价格,蛮实惠,便拿着金步摇回头看了一眼李月芽问道:“月芽姐,你可喜欢?” 李月芽顿时摇头:“不喜欢!” “月芽姐,你要是嫌价格贵的话,完全没有必要的,说一下心里话吧!” 林小桢笑着问道,既然今天她决定给秦观月和李月芽将成亲的事情敲定好,办得体面,就没考虑过吝啬钱的问题。 李月芽还是摇了摇头,眸中也没有一丝对金步摇的贪恋,说道:“小帧,我真不喜欢这个,而且这东西也不是我戴的啊,咱还是看看银钗子或者耳坠好了!” 三百两银子的东西,她想都不敢想了。 林小桢见状,便将金步摇放在了柜台上,看向店里伙计问道:“你们这里可卖戒指,金戒指就好了,给他们两个人一人做一个,一样的款式就好!” 说话间,林小桢指着秦观月和李月芽说道。 店伙计瞧着林小桢开口就要金戒指,而且对于金步摇的价格一点也没有胆 怯心虚的神情,顿时心里明了。 这个看似穿着普通到姑娘,怕是真的不吝啬钱财的啊! 于是他想用高价格的东西故意让林小桢他们丢脸的心思顿时没了,立即笑着说道:“可以定做的,不过我们也有现成的,你可需要挑一挑?” “也好,你都拿出来吧,男女都能戴的啊!”林小桢才刚说完,秦观月立即出声反对。 “小帧,你若是真要买,你给月芽买就好了,我一个大男人戴什么戒指的啊!” 林小桢微微一笑,看向秦观月道:“大哥,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两个人都戴着的叫做婚戒,要带在我们第四根手指上的,在成亲当天被新婚夫妇当做信物,互相捆住对方,两个人从戴上开始,就一生不能摘下,不然不能白头偕老呢!” 秦净之瞧着林小桢说话的神情,眼神中有一抹希冀,下意识的记住了。 婚戒! 这个小家伙怎么总是说出新奇的话来呢? 朱翊也看了一眼林小桢,下意识的看自己的第四根手指,心想民间还有这个习俗的吗? “你这搁哪里听说的胡话嘞,咱村里就没一个男人戴的,再说我们干粗活的,带个金戒指在手上怪不像的!” 秦观月轻笑一声,旋即说道:“好了,你就别折腾这些了,给你月芽姐挑一个就好了,我不需要!” 林小桢摇了摇头,道:“不行,就得要的,这可是我和净之送的成亲之礼,你不可以反对哦!” 秦观月顿时急了,秦净之连忙说道:“大哥,就听小帧的安排吧!” “你……这可真是胡闹了!” 最终还是拗不过林小桢,当店伙计拿着样式好的金戒指给秦观月和李月芽试好的时候,林小桢便立即爽快的付完了钱。 秦观月心想着这下子钱都花的差不多了,应该没别的花销了吧? 第一百七十一章 遭受诬赖 “老板有没有好看样式的金镯子和金耳环?”林小桢才刚问出口,秦观月差点吐血。 他本想说话,却被秦净之给拦住了。 秦净之冲着秦观月摇了摇头,小声道:“不必担忧,小帧有银子!” 秦观月瞧了一眼金珠坊里的伙计已经在拿东西了,小声的看着秦净之问道:“她哪里来的银子?” “上次给朱翊瞧病的时候,给的赏钱,总之你别管了,就让小帧买个痛快好了!” 秦观月欲言又止,最终将到了嘴边的话给憋了回去。 店伙计已经见识到了林小桢买东西的豪爽,立即又挑了一对玫瑰形状的金耳坠和一个金手镯,又花了二百两银子。 瞧着白花花的银票一张一张的给出去,秦观月的心里那叫一个心疼,一旁的李月芽也彻底傻眼了。 可秦观月都不说什么了,她又好推辞什么? 不过李月芽瞧着林小桢如此豪爽,她的心里很是高兴,这样一来的话,她就是北屯村最幸福,出嫁最气派的人了。 不得不说,娘当初还真是慧眼识人,直接就敲定了这么一门好婚事。 林小桢就这样给置办好了三金,却没有想到,她的一个小举动,让历史的小翅膀一煽动,从此北屯村开始效仿此举,渐渐地四周的村落,再到滁州城,常滁郡以及整个大陆都开始风靡这种出嫁必须给三金的习俗,而婚戒更是必备之物。 当置办好了这些后,林小桢一行人便离开了金珠坊。 走了没两步,忽然那个招待他们的店伙计突然冲了出来,还带了五六个黑衣壮汉,冲到了还未走远的林小桢他们面前,将他们团团围住。 众人一怔,不知道什么情形,那带头的店伙计指着林小桢他们说道:“就是他们,偷了金步摇,赶紧将他们抓起来送官府!” 林小桢顿时 紧蹙眉梢,眯了眯危险的眸子,冲着那店伙计不悦的呵斥:“你休要血口喷人,我三百两的金戒指手镯和耳坠都买了,还差你那根金步摇的钱吗?” 店伙计听着林小桢充满底气的话,不由得冷笑一声:“可就你们一行人来过店里,你们刚走,金步摇就不翼而飞了,不是你们拿的能是谁,再说你不会偷,万一是你们其中一人偷了金步摇呢?” 林小桢毫不犹豫的开口:“绝不可能!” 店伙计却说道:“你相信他们,可是我们不相信啊,不然你们所有人都站着别动,让我们搜身,所有人都搜身结束,若是没找到金步摇那就算了,便让你们走,不然的话,咱们就去官府!” 林小桢脸色顿时有些不悦,她怎么觉得这个店小二就是冲着他们来的了? 搜身?难不成这里面有什么猫腻吗? 她狐疑的打量着面前的店伙计,心想难道是为了朱翊那一脚记仇了,现在想要伺机报复? 秦净之此时幽缓开口:“我们不怕,去官府便去官府,若是叫你当街搜身了,就算那金步摇不是我们拿的,传出去也会闹得名声不好,所以搜身是绝不可能的!” 店伙计打量着秦净之,又看了一眼四周围绕的路人,然后扯着嗓子喊道:“大家伙都过来瞧瞧了,偷东西了啊,这帮人偷了我们金珠坊的金步摇,现在还想赖账,不给搜身,实在是没天理了!” 旁边的人顿时指指点点。 “这几个乡巴佬的手脚可真是不干净,居然偷东西,幸好没去我们家的铺子,要我说这城里的铺子就得禁止那些乡下人进去!” “可不是,这帮乡下人还挺会偷,一偷就是价值不菲的金步摇啊!” “那有什么用,还不是被抓住了,要我说干什么都不能做鸡鸣狗盗之辈,得罪了 金珠坊,这帮子乡下人可有苦头吃了!” 林小桢听着围观的人说的那些难听入耳的话,不由得紧拧眉心,满脸的不悦。 秦净之扫了一眼四周,立即护在了林小桢的一旁,看向那个店伙计,冷声开口:“我们没有偷你店里的金步摇,你再继续这么胡说,可别怪我们对你不客气了!” 店伙计顿时恼怒道:“呵,真是叫人眼前一亮啊,头次瞧见偷东西的还有理了!” 朱翊立即走上前,冷冷的瞧了那店伙计,打断了他的话:“我看你还想继续挨踹是不是?” 店伙计一瞧见朱翊,顿时气势弱了不少,有些怂的退后了几步:“你,你不能再打我了,不然的话真闹到官府那去,你们是不会有胜算的,还得判你们寻衅滋事之罪,还有若是你们没偷金步摇为何不肯给我们搜身?” 朱翊懒得和店伙计纠缠,脸色铁青的冷冷的吐出一个字:“滚!” 店伙计吓得吞咽了一口唾沫,又看着几个人,恨恨道:“你们给我等着,我这就去报官,哼,看你们交不交出金步摇!” 话音落下之后,那店伙计立即回头朝着身边的一个黑衣壮汉耳语了几句,说完那店伙计便跑走了,剩下的六个壮汉则是将林小桢他们团团围住。 好像今天不闹个誓死不休,他们是不会让开的。 林小桢看向秦净之小声的说出了自己的疑惑:“我怎么觉得那个店伙计很笃定,好像就是我们拿的金步摇?” 秦净之侧目看了一眼她,薄唇微动:“你觉得那伙计是在栽赃陷害?” 林小桢点了点头,不然的话,那个店伙计为何一口咬定,都不怕闹去官府的。 要知道,报假案的话,会受到二十杀威棒的责罚的。 秦净之看了一眼身边的几个人,沉声说道:“那伙计应该没有那 么大的本事,而且我也能打包票,咱们这里这么多人,绝对不会有人偷那个金步摇!” 不是秦净之太过自信,而是因为他们是不会对金步摇感兴趣的。 朱翊是瞧不上金步摇,其余几个人都是对金步摇想都不敢想的人,怎么可能还会偷拿了那么贵重的东西,就算偷了都无福消受。 所以,一定不是他们拿的。 至于栽赃陷害,那么短暂的时间,那个店伙计应该也不能下手。 几个人被围堵着,不一会宽敞的中街大道就变得拥挤,停滞的路人一个个都围上前来瞧热闹,现下不仅仅是金珠坊的几个壮汉围住了他们,还有里三圈外三圈的路人们。 不少人指指点点的话语,听上去格外的刺耳。 秦明风走上前小声问道:“二哥,二嫂,现在怎么办啊,咱们不会就在这里这么耗费时间等着吧?” 秦净之安抚一句:“没事,等着便等着了,县衙的张大人是个明事理的清官,他来的话,自会定夺谁对谁错!” 秦明风点了点头,却还是忍不住吐槽:“这个金珠坊的人,穷疯掉了吧,谁会偷拿他们店里的金步摇啊,真是耽误时间!” 周围指指点点议论的人越来越多,不一会,金珠坊的店伙计便领着两个衙差回来了。 他一脸愤怒的指着林小桢他们喊道:“官爷,就是他们,偷了我们店里的金步摇!” 跟着店伙计回来的两个衙差上次在北屯村见过林小桢和秦净之,当走近瞧清楚他们的时候,两个人都很意外。 “林姑娘,怎么是你们?” 因为林小桢验尸,在仵作那留下个好名声,几个衙差也都对林小桢有好感。 毕竟像她这么勇于破案的妇人,放眼滁州城都是少见的。 林小桢瞧着两个眼熟的衙差,虽然不知道他们叫什么,却礼貌 的微微一笑:“二位衙差小哥好,我们一家人今日来赶集,正好在金珠坊买点首饰,没想到却被金珠坊的人当做贼人了!” 那金珠坊的店伙计微微一愣,看向那两个衙差:“官爷,你们认识?” 其中一个衙差瞅着那店伙计问道:“你刚才报案说的就是他们偷了你们金珠坊的金步摇?” 店伙计猛地点头:“对,就是他们,我们店里今日还没接待顾客,他们来了一帮子人买了一点东西后,刚离开店里,我就发现给他们拿着观赏的那个金步摇不见了,这才出来叫人拦住了他们,然后报了官!” 问话的衙差微拧眉梢,眯着眸子打量了一眼那店伙计,沉声问道:“你可知道,若是查出他们没有拿金步摇,你要面临什么?” 店伙计有些心虚的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珠,道:“知道,报假案要杖责二十杀威棒的!” “哼,你知道就好!”问话的衙差说完之后,又看向了林小桢他们,说道:“林姑娘,既然金珠坊的伙计已经指认了你们,还烦请配合一下,我们搜身检查!” 林小桢闻言,反问一句:“衙差小哥,若是我们身上没有那金步摇,这店伙计仅仅只需要杖责二十杀威棒吗?” 衙差一愣,旋即点头:“是的,按照律例是这样的,怎么了?” 林小桢眯了眯漆黑的眸子,盯着那店伙计,又问了一句:“若是这伙计自己监守自盗,然后诬陷我们,下场又会如何呢?” 衙差斜睨了一眼店伙计后,看向林小桢回答:“那按照《天辰律法》则以偷盗罪同论处刑,然后诬告他人之罪,额外杖责三十杀威棒!” 林小桢点了点头,目光笃定的扫了一眼已经开始有些心虚的店伙计,看向了那两个衙差道:“那衙差小哥,你们请搜身吧!” 第一百七十二章 他的身份,何须偷拿? 因为林小桢和李月芽是女人,于是衙差让店伙计回了金珠坊里面找了一个女的丫环过来帮忙搜身,然后他们二个衙差对秦净之几个男人进行搜身。 除了朱翊,其余人都十分配合。 此时,除了朱翊之外,所有人都搜身了,但没有搜出金步摇。 两个衙差立即扭头看向脸色铁青的朱翊,其中一人不悦的看向朱翊,道:“喂,我们正在搜查,你拒不配合,我们怀疑是你偷盗了金步摇!” 朱翊微蹙眉梢,冷眼瞧着面前的二人,不客气的开口:“你们算什么东西?敢来搜我的身?” “你,你这是要藐视朝廷?”其中一个衙差顿时扣了一顶罪帽子,犀利的目光直逼朱翊。 林小桢心里隐隐的感觉到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她立即走上前劝说一句:“朱翊,他们也是例行公事,你没有偷金步摇,又何必怕他们搜身!” 朱翊斜睨了一眼林小桢,本想说他贵体金躯,可一想到如今他要伪装成一个普通人,便只好轻哼了一声,抬起双手朝着那两个衙差不客气的催促:“快点!” 林小桢瞧着朱翊那不情愿却又妥协的神情,只觉得太好笑了。 其实这个朱翊,也没有那么的坏嘛。 其中一个衙差上前给朱翊搜身,从上往下摸,到腰部的时候,忽然脸色骤变,动作一滞。 朱翊满不在意,催促道:“愣着做什么呢?赶紧的!” 搜身的衙差脸色有些凝重,然后从朱翊的腰间掏出了一枚金步摇簪子,顿时所有人大失惊色。 连林小桢瞧见那金步摇的时候,都神色一怔,心想这金步摇怎么会在朱翊的身上? 店伙计立即叫嚷道:“我就说这金步摇是这群乡下人拿的,别以为穿的贵气了,就能排除嫌疑,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人还 是个动不动就打人的狂徒,现下又是个小偷,官爷你们可得为小的做主,为我们金珠坊做主啊!” 朱翊顿时不悦的呵斥一句:“你闭嘴,这金步摇白送给我,我都不要,我怎么可能会偷拿?” 林小桢和秦净之他们也不相信,朱翊会是偷拿金步摇的人。 他的身份,何须偷拿? 可是,如今朱翊是偷偷离开王府,微服私访出来的,众人不知道他的身份,所以肯定会相信这一幕。 林小桢心想,难不成朱翊现在就要暴露身份了吗? 店伙计现在仗着有两个衙差在现场,有恃无恐的反嘲了朱翊一句:“啧啧,白送你都不要?谁会白送你这么贵重的东西啊,再说你不要这东西又怎么会在你的身上,依我看你不仅是个小偷,还是惯偷,故意穿着好衣服招摇过市,然后偷盗之后,让所有人都不会怀疑你!” 说完,那店伙计立即看向那两个衙差说道:“官爷,这个人从走进店里我就觉得很可疑,他和这帮乡下人一起,可他身上穿着的衣服却是蜀锦,十分金贵,同这帮乡下人的麻布衣服格格不入,没想到他却是那个贼!” “依我看,这衣服都有可能是他偷出来的,你们一定要将此人带回去严加看审!” 两个衙差斜睨了一眼店伙计,又盯着朱翊。 其中一个人说到:“行了,这位穿着贵气的小偷,和我们走一趟吧!” 朱翊顿时暴怒的呵斥一句:“我不是小偷,要我说几遍,这东西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跑到我身上来的!” 衙差微愣,看着朱翊那反应,旋即说道:“人赃并获,难不成这金步摇长脚了,自动跑你腰间去了?还有你都毫无察觉的吗?” 朱翊微微一怔,他想说他刚才的注意力都在林小桢说的婚戒上面的,还真 的不知道这个金步摇是什么时候放在了他的身上。 简直是太大意了! 朱翊顿时语塞,不知道怎么回答。 林小桢瞧着朱翊,又看了一眼那个店伙计,立即就知道是被这个店伙计坑了。 她瞧着朱翊不知道如何辩解,如此暴怒只会将这个事情闹得越来越糟糕,于是走上前拉着一个衙差走远了两步,小声了说了几句。 那个衙差回头看了一眼朱翊后,脸色凝重了几分。 不一会,二人回到了朱翊的跟前,两个衙差看向朱翊和林小桢他们众人,说道:“既然涉嫌偷盗,你们也请和我们走一趟,回衙门听候张大人的处理吧!” 朱翊铁青着一张脸,心想他的这个身份一旦去了衙门就暴露了,而且他又不是小偷,凭什么要去县衙? 他刚想抗拒,林小桢已经走上前来,小声对他说道:“我已经告诉他们你的身份,现在去县衙只是叫张大人确认,然后你用王爷的派头威胁他们,相信不会暴露你的,而且到时候什么都不用说,那张大人百分百也会信你,然后严审那个店伙计的,不然的话,面对这种人赃并获,你很难翻身的!” 朱翊紧蹙着眉梢,思虑了片刻后,点了点头:“那就先这么办吧!” 说完,他目光冷冷的扫了一眼那个店伙计。 金珠坊的店伙计被朱翊的眼神看的心里有点发慌,只不过他才不害怕,反正栽赃陷害已经成了,这个朱翊逃不掉了。 朱翊闭嘴之后,面无表情的跟着两个衙差走了,因为涉案之人都要去衙门,金珠坊的店伙计和林小桢他们乖乖的跟在后头。 他们走后,没了热闹可看了,围观的众人一个个七嘴八舌的议论了几句之后,便迅速的散开。 到了县衙之后,两个衙差立即去请了张绍钦来断案 。 升堂之前,按照说好的,朱翊单独见了一下张绍钦。 不一会,张绍钦就穿着官服走进了公堂里,两侧的衙差手执杀威棒,大喊“威武”,正式升堂。 只不过这次升堂并未公开,而是紧闭了县衙大门。 实在是,这次升堂的犯人,令张绍钦都有些坐立难安。 朱翊和金珠坊的店伙计两个人站在堂中,而林小桢和秦净之他们几个人则是站在公堂门口,瞧着里面。 金珠坊的店伙计洋洋得意的站在一旁,毫无恐惧,心里美滋滋的想着朱翊即将要被判刑杖责,还有收监牢狱。 只不过,这个人怎么一点也不害怕? 店伙计斜睨了一眼站在一旁身姿挺拔的朱翊,心里暗自嘀咕,都快被判罪了,还牛气哄哄什么? 张绍钦手执惊堂木,猛地一拍,喝问那店伙计:“堂下何人状告偷盗一事,且报上名来?” 店伙计立即恭敬福礼,说道:“草民乃是金珠坊的店伙计刘耀,状告这乡下团伙偷盗金步摇,而我身旁这人便是他们的头目,偷盗金步摇的主犯!” 张绍钦微微眯了眯深邃的黑眸,沉声问道:“你确定吗?” 刘耀莫名心里有些慌乱,然后对上了张绍钦那如深渊般的黑眸,点了点头:“草民确定,状告此人偷盗!” 张绍钦冷冷一哼,立即大手一拍惊堂木,整耳欲聋的声音吓得刘耀差点腿软。 “本官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实招来,如若还不说真话,那便大刑伺候到你招了为止!” 刘耀一愣,看向张绍钦,又想到刚才张绍钦单独见了朱翊,立即冷笑反问:“张大人,您这是收了此盗贼的好处,要对草民屈打成招吗?” 张绍钦冷眼瞧着刘耀一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架势,幽幽启口:“你可知你身旁站着的人是谁 ?” 刘耀不削道:“我才不管是谁,他偷了东西是事实,天子犯法还与庶民同罪呢!” “你身边的人,乃是当今皇上的亲弟弟,刚晋封的永宁亲王,微服私访到此而已,你觉得,永宁亲王能缺你那一根金步摇的钗子?” 刘耀顿时傻眼,不可思议的瞧了一眼身旁站的笔挺的朱翊,又看了一眼堂上坐着的张绍钦,紧张害怕的吞了一口口水。 “永,永宁亲王?”刘耀简直不敢相信,说话都有些结巴。 张绍钦无奈的摇了摇头,看向刘耀:“对,所以刚才本官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只是你却不珍惜!” 说完,张绍钦看向了一旁的衙差吩咐道:“金珠坊的伙计刘耀,以公谋私,构陷永宁亲王偷盗金步摇,欺瞒衙差官府,罪加一等,着杖责一百,收监牢狱判刑五年!” 刘耀猛地回过神来,看着堂上的张绍钦,又瞧了一眼身旁的朱翊,顿时跪在朱翊的跟前求饶:“王爷饶命啊,小的知错了,求王爷大人不记小人过,是小的一时糊涂,有眼不识泰山,还请王爷饶恕小的……” 刘耀脸色煞白一片,说话时身体止不住的颤栗发抖,害怕到了极致。 杖责一百杀威棒,小命不保,就算活着怕也是个残疾了,而且还要面临五年的牢狱之灾,刘耀此时后悔的肠子都绿了。 朱翊目光淡漠的轻撇了一眼刘耀,然后抬眸看向张绍钦,幽缓启口:“此人,就按照刚才的处罚,另外你和在场的这些衙差务必保密本王的行踪,如若泄漏出去,叫常州城的人寻来,本王唯你是问!” 张绍钦立即从高堂之座走下来,跪地领命:“微臣谨遵王爷旨意!” 刘耀身子一软,直接瘫痪在地上,吓得失禁,嘴里还不停的叫嚷着:“王爷饶命啊……” 第一百七十三章 心头越发的添堵 朱翊却直接无视他,朝着公堂外面走去,林小桢几个看戏的人一瞧见刘耀落得如此下场,顿时拍手叫好。 “我们走吧,别为了此事扫兴!”朱翊冲着林小桢他们说完,快步的朝着大门口走去。 虽然拍手叫好,可林小桢几个人事后还是面面相窥,不得不庆幸,幸好他们都没惹了这个朱翊,不然的话凭他的心狠手辣,他们恐怕早就要去见阎王了。 走出了县衙的时候,张绍钦没有做的太明显,只宣布是无罪释放,然后对于刘耀的事情派捕头去了金珠坊通报了一声,将金步摇送回去了,刘耀则是挨打后打入牢狱,五年的时间,还不知道他能不能撑得过来…… 喜服喜被和首饰都买完了,因为刘耀的事情闹得不太愉快,林小桢他们又买了一些粮食和猪肉牛肉以及一些村里没有的青菜便回村了。 回家的时候,才刚未时一刻。 村里比较宁静,这个点几乎人都下地干活了,只有几个没去私塾的孩子在村里四处疯玩。 两辆马车相继的停在了秦家的院门口。 几个工匠坐在家门口,秦观月立即拉直了缰绳,将马车停好了之后,那几个工匠也迎上前来。 秦观月一跃跳下马车,瞧着那几个工匠问道:“咋啦,这是?” 工匠老蒋说道:“还能咋啦,不是让我们紧赶慢赶嘛,后院的一进院落已经盖好了,我们把院墙砌起来了,就等着你们回来说一声了!” 秦观月听后,有些惊讶:“那么快嘞?” “一共三间瓦房而已,我们哥几个起早贪黑的,足够了,后院的三间房子,按照你的要求,有一间单独的用院墙隔起来了,开了一扇小门,不过木匠那边安装门窗还要一两天,不过现在你们可以去后院瞧瞧满不满意!” “欸!”秦观月笑着答应了一声,招 呼着秦明风他们搬东西,然后朝着后院里走去。 三间亮堂的瓦房,外墙抹了石灰掺和泥土,呈灰白色的,而不是像旁人的泥巴房,抹得和黄泥色一样,屋顶的瓦片特意挑选了上好的,铺盖了两层,中间还多铺了一层防水布,这在北屯村都是很少见的。 林小桢瞧了一眼,一间瓦房的面积三十平米,方方正正的,还算不错,这几个工匠的手法也算细腻,墙面十分平滑,比起土胚掉灰很严重的墙要好的太多。 她这个单独锁起来,日后做作坊,还得了个十平米的院子,晒晒药材什么的,她制药也就方便多了。 另外两间瓦房没单独弄院落,地上铺切了灰砖,一直连接到前屋的后门,可以说秦家的后院是角角落落都用上了,改造的十分完美。 几个人瞧着后院,朱翊自发觉得无聊便回了那边院子。 秦观月看向工匠老蒋问道:“蒋大叔,现在罗家那边的地契我们也买过来了,原先不是说六间瓦房的嘛,现在就是连带着罗家那边的房子一起再盖六间联排的院子,前面弄成一进院子,大概还需要多久?还要再花费多少银子才能弄好?” 工匠老蒋瞧了一眼,罗家的后院是用不了,因为几乎没有面积,只能那边做个茅厕,堆放柴火。 只不过和罗家的屋子一起六间联排的瓦房,再将前院修好带个厨房的话,他思虑了一会后,道:“你们若是不在这里住着的话,一起推了,重新盖的话,大概一个半月就能盖好,然后等门窗刷好桐油装好的话,要两个月差不多!” “至于花费,按照你家后院这三间瓦房每间要二十两银子,一共六十两,加上前院的院子加厨房,还要个一百五十两就好了!” “但若是你们盖一点,是一点,还住在这里的话,那估摸着两 个半月的时间吧,毕竟腾挪什么的很不方便,而且我们的工钱也会增加,最多多个十两银子的成本而已!” 秦观月点了点头,旋即带着将工匠他们先出去了,准备去商谈买材料,然后再找几个人,加快点时间盖房,顺便预付工钱…… 秦净之和林小桢则是去了前院,将买好的猪肉牛肉和一些青菜拿出来开始处理,准备做晚饭。 因为和明仕堂的人打过招呼,他们今天不会派人过来收马齿苋,所以冯宝宝早早的便回了家,秦明风带着小七和小八在门口玩耍。 秦观月送走了工匠们后,皱着眉头走进了院子里,瞧着在厨房里忙活的林小桢和秦净之,走上前去。 “老二,小帧,我有点事情想商议一下!” 林小桢微微一怔,好奇问道:“怎么了?大哥?” 秦净之刚好将锅里上了水,开始炖肉,于是擦拭了一下手后,便走到小方桌前坐下,看向秦观月:“大哥,我们坐下说吧!” 三个人坐下后,秦观月皱着眉头道:“我在想着,村里不少人家出去做工,都空着屋子,不如我们租个人家的屋子,全家都搬过去,然后好让工匠们在这里好好做工?那样的话,我们租个半年也才花费二两银子,还能省点钱!” 主要是秦观月觉得今天花钱太多了,林小桢手上应该没多少银子了,他这里除去盖房要用的,再打造家具,全都用木床什么的,还得花费不少,实在是不能乱花钱了。 “我们住这里很耽误事吗?”林小桢有些好奇的问道。 秦观月点了点头:“一点一点盖,确实耽误不少功夫,还不如叫他们直接从罗家那边全部拆掉之后,一起盖,那样会方便不少!” 秦净之微蹙眉梢,思虑了一会后道:“我记得,村里周举人全家都去了常州城,屋子空 了有一阵子了,他家修建的是二进院落,前院后院都四间瓦房,足够我们住下,不如去找里正那里租下来,然后我们明日搬过去?” 秦观月顿时笑了:“二弟,你这主意甚好,我还瞅着村里谁家房子空着足够住下我们一家子呢,真焦头烂额,你就想起来了,周举人家确实不错,他那瓦房屋子虽然久不住人,但应该差不到哪里去,收拾一下住一阵子是没事的!” 林小桢瞧着两兄弟直接商议好了,便道:“那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去赵里正那租下周家的屋子便好了,咱们明天就搬过去,这里成天的盖房也有点吵,不太适宜住人!” 秦观月立即起身,道:“那我现在就去找赵里正,你们在家忙活吧!” 林小桢有些不放心秦观月,怕他又被什么人骗了,立即喊了秦明风陪着他一块过去。 此时,小七跌跌撞撞的从院外跑进了厨房棚子,直接扑进了林小桢的怀中,吓得大叫:“姐姐,外面,外面有坏人!” 林小桢神色一怔,立即问道:“小八呢?” 小七却吓得一个劲的揉眼睛,都不知道怎么说话了。 林小桢将小七放在了一旁后,飞快的跑了出去,便瞧见小八坐在地上,神情有些呆滞的看着罗家那边院子的方向,不哭也不闹。 她连忙跑上前去,一把抱起了小八,问道:“小八,你没事吧?怎么了?” 小八缓缓的扭头,看向了林小桢,下一秒扯着嗓门开始嚎啕大哭。 林小桢有些头疼,斜睨了一眼小八看去的方向,心里想着会不会是战常胜出现了,所以吓到了两个孩子? 若真是坏人,两个孩子怎么还可能幸存? 如此想着,她抱着小八快速的走进了院中,好一顿安抚,小八才安静了下来。 秦净之添了一把柴火后,看向林小桢问道: “两个孩子都怎么了?” 林小桢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然后瞧着坐在桌上已经恢复如常的小七和小八问道:“你们两个告诉姐姐,刚才看见了什么?” 小七糯糯的开口:“一个黑色的大怪物,冲着我和小八张开了大嘴巴,然后我就跑回来了!” 林小桢:“……” 这个小七,关键时刻就跑,都不管小八,还真是…… 可这么小的孩子,又能懂什么? 林小桢又看向了小八问道:“你呢?” 小八撇了撇嘴,跟着说道:“黑色的大怪物,嘴里还有红舌头!” 林小桢实在是无法理解两个六岁都不足的孩子在说些什么,只得头疼的看向了秦净之。 “你听出来了什么?” 秦净之皱了皱眉,瞧向了罗家那边的屋子:“应该是战常胜吧?” 可两个孩子的形容,实在是……令人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 “我也是这么想的,那家伙就潜伏在那边,不用吃饭喝水的吗?而且他住哪里?” 林小桢很是费解。 秦净之轻笑一声:“他既然想藏匿在那边,自然有他活下去的法子,可能是出去弄东西吃,把两个孩子吓到了!” 林小桢点了点头,闻着已经散发出香味的红烧肉,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口水:“红烧肉还有多久能好?” 秦净之斜睨了一眼林小桢那馋嘴的模样,直接打开了锅,夹了一块给林小桢。 “你先尝尝,好了没有!” 林小桢看着那泛着深红色的红烧肉,立即吹了吹风,等凉了一些立即大口一张,吃在嘴里的时候,感受着土猪肉的肉香味,立即满意的笑着朝着秦净之竖起了大拇指。 秦净之微微一笑,又转身夹了两块递给了饭桌旁边趴着的小七和小八吃。 一旁罗家的院子里,朱翊皱着眉头瞧着厨房棚子里的景象,心里越发的添堵…… 第一百七十四章 难道真是天上掉馅饼? 该死的! 这到底是什么鬼情绪? 朱翊都有点搞不懂自己的心了。 尤其是这两日,那种特殊的感觉肆意蔓延心头,叫人烦乱。 林小桢又叫嚷着让秦净之喂了自己吃了一块肉,吃着吃着,忽然发现了一抹炙热的目光在盯着自己。 她一扭头,便瞧见本该在屋里休息的朱翊,此时却站在厨房棚子和罗家院子交界的地方,目光别有深意的盯着他们。 林小桢好奇的问了一句:“额,你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饿了吗?” 秦净之也侧目瞧着脸色有点怪异的朱翊,沉声道:“晚饭还要一会,你若着急了,可以先吃两块红烧肉!” 朱翊被秦净之和林小桢的眼神瞧着,心里有种被抓包的感觉,脸上闪过了一抹不自然后,答应道:“好啊,先吃肉也行……” 说话间,他已经迈步走了过来,坐在了小七和小八的身旁。 此时,在院子一角躺着睡觉的小银似乎嗅到了朱翊的味道,立即睁开了眼睛,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匍匐在朱翊的脚边嚎叫。 林小桢觉得有些新奇,忍不住吐槽一句:“这狼崽子,我们都回来半天了,它都躺着和挺尸一样,怎么朱翊一出现,路都走不稳还要跑过来,靠,白眼狼啊!” 朱翊立即弯身,抱着小银,一点也不嫌弃它脏,然后放在了自己的怀中,小银立即埋头钻进了朱翊的腿间,试图寻找温暖。 林小桢在这一瞬间,忽然发现朱翊这个人,看似桀骜不驯,玩世不恭,对什么都一副漠然无视的态度,可细心的观察,却发现他很善良。 只不过,她真的对小银失望了,这个可恶的狼崽子。 怎么一点都不和她亲近?朱翊才来几天啊,就一副迫不及待投怀送抱的架势。 林小桢呶呶嘴,看向了秦净之有些失望的说道:“ 小银虽说是狼,可我却发现和狗腿子没啥区别,知道这里谁身份最好,就往谁身上蹭,哼,真是白养了!” 秦净之抿唇微微一笑:“你这是吃狼崽子的醋了?” 林小桢没有说话,说不在意是假的。 不过她挺好奇,这个小银怎么就喜欢往朱翊的怀里蹭? 其余人,好像都没有过…… 朱翊坐在方桌旁,不冷不热的说了句:“因为我照顾他,小崽子都喜欢往温暖的地方钻,你救了这个狼崽子,可有专心专意的照顾它呢?” 只一句话,叫林小桢语噎了。 确实,她顾及的有点多,还真没一心一意的做过什么,除了一心一意的对待秦净之。 她有些讪讪的坐在了一旁,不再说话。 秦净之将锅里的红烧肉盛起来后,开始炖牛肉。 一盆子红烧肉放在桌上,若不是他拦着,恐怕就要被林小桢他们你一口我一口的给吃完了。 夜幕将至,秦观月和秦明风才从赵里正家回来,两个人都挺高兴。 一走进院子,秦观月就高兴的喊道:“老二,小帧,天大的好消息啊!” 秦观月这一叫喊,厨房棚子里的几个人目光都看向了他。 连小房间的窗户,不知不觉的也撑起了一条小缝。 秦净之正在炒菜,只能扭头瞧着笑得十分高兴的秦观月和秦明风。 林小桢微笑着问道:“大哥,什么好消息,把你高兴成这样?” 秦观月笑着从怀中掏出了两张契书,然后放在了小方桌上。 “我和三子下午去找赵里正,想租下周举人家中的屋子两个月,赵里正立即爽快的办下了契书给了院门钥匙!” “正巧,赵里正跟我说周举人的儿子出了点事情,现在正想着卖地筹钱,只要价钱合适就立即出手,我问了一下,一共八十两就能买十亩水田和五亩沙土地,往常 没一百五十两银子可买不下来呢!” 林小桢不知道田地对村里汉子来说有多重要,可是看着秦观月和秦明风都很兴奋的架势,就知道田地的存在感非同一般。 “确实是件高兴的事情,所以你就买下来了?里正可将田契地契转让的事情办妥了?”秦净之神情淡漠的问了一句,心里却有些不太放心。 往常一百五十两银子才能置办的田地,如今八十两银子就能买下,难道真是天上掉馅饼? 秦观月点了点头,高兴说道:“都置办好了,赵里正那边已经盖章了,只等着送去官府那边备案了,户头我直接写了你和小帧,反正也是拿小帧挣的银子去买的!” 在秦观月的心里,只要家中有田地了,田契地契在谁的名下都无所谓。 秦观月又道:“只不过这一季周举人家已经种了粮食,所以得等初秋时分,下一季种植开始前,才能将田地转给咱家种了!” 秦净之说道:“这个没事,应该的,咱也不能白占人家上半年的收成,那你将田契地契收好了!” 林小桢好奇的问了一句:“大哥,既然周家着急卖房买地,你干啥租了他家的房子,不买下地契?” 秦观月立即摆手摇头,说:“要人家的房子干啥,咱家房子盖好了,又不是没得住,那周家的房子年久失修,暂时凑合住着还成,但是长久住就不成了!” “回头买下来地契了,咱还得花钱盖房子,那多不划算,而且周家祖宅邪门的很,听村里的老人说,他们家的宅子风水不好,这么多年都一脉单传,每一代都是生了一个儿子就不生了,哪怕找了小妾,也再生不出第二个孩子,所以周举人读书考上功名后,立即带着家人搬迁去城里了!” “不过可能是在老宅住的太久了,哪怕搬迁去了城 里,也还是没有再添子嗣,如今就一个儿子,还十分败家,在城里赌场惹了事情,不然周举人也不会卖田卖地啊,房子就一两银子租给咱们二个月了。” “到时候我还得催催工匠们,哪怕多雇一些工匠,赶工盖房子,也不能在周家多住,省的日后咱家也一脉单传,日后再没了香火!” 林小桢额头瞬间布满黑线,被秦观月的一番话说得竟无言以对。 不过村里人封建迷信,这种邪乎的事情都容易当真,她也不好强行灌输给秦观月一些新知识。 想着这段时间盖房子又置办了田地,林小桢缓缓问道:“那大哥,你手头上还有多少银子,盖房的钱还够吗?” 秦观月面色一窘,立即说道:“置办了田地,先前盖房和预付了工匠他们买材料的钱,如今还剩下二十两银子,我想着不如咱新屋里就直接垒土炕,然后弄桌子好了,那样屋子里都置办齐全的银子还够,再加上二个月我倒腾马齿苋的钱,也算富余!” 话音落下,秦观月又怕林小桢会心生埋怨急忙解释:“小帧,你别怪大哥自作主张了,实在是这个机会千载难逢,庄稼人什么都没有,也不能没了田地,日后咱家有地了,哪怕不做工至少有吃有喝,不会饿着,到时候我们都再努力一些,咱家一定会蒸蒸日上的!” 林小桢轻声一笑:“大哥,我没有怪你的意思,田地是要置办,回头我还有地方种点草药,既然你还剩二十两银子,那应该是不够了!” 说话间,林小桢从袖袋中掏出了一个钱袋子,然后从里面抽出了两张一百两的银票,她怕抽的银票太多,秦观月会吓到。 “大哥,这银票你拿着,先前我和净之给人看病挣的,然后又去了常州城,就忘记说了,不够你再跟我说!” 秦 观月微微一愣,想着秦净之先前在布店和金珠坊说的话,顿时心里明了。 难怪小帧逛街很有底气,进什么店心里都不慌,原来是先前挣到了银子。 看着两张一百两的银票,秦观月有些不好意思了:“小帧,大哥这里还有银子,置办屋里的家具什么都是够的,反正盖房的银子都付出去了,现在也不缺什么,你和净之挣的银子,还是你们自己留着吧!” “大哥,一家人不分你我,而且新屋里的东西,一定要置办上好的家具,千万不要垒土炕什么的了,白瞎了这亮堂的瓦房了,记住,银子不够和我说,反正我和净之挣的银子都是给家里用的,不然我们挣银子也没有什么用处啊!” 秦净之帮着附和:“大哥,小帧说的对,既然盖了新房,屋中的一切就别再和土胚房里布置一样了,那样和新房有些格格不入!” “欸,好!”秦观月感动的答应了一声,收起了二百两的银票,心里暗自的发誓,一定要将新房修的漂漂亮亮的,决不能叫小帧和净之失望。 朱翊在一旁瞧着,只觉得穷人家还真是欢乐多。 随随便便有点银子,一家子都感动不已,而对他来说,哪怕现在面前有座金山银山,也不为所动。 “房子租下来,明日我们就搬过去,今天晚上就都各自收拾一下,然后好让工匠他们拆掉老房子,然后重新盖新房!”秦观月高兴的提议。 众人自然没有异议,然后一家人高高兴兴的吃晚饭,连朱翊都渐渐的被秦家的氛围所感染。 天色完全黑了下来。 丁家,一抹身影偷偷从后门溜出来,朝着村头的澜沧河方向飞快跑去。 一路上丁香都紧紧的握住了手中的剪刀,心情忐忑不安,却又不停的给自己打气,一百两银子凑不出来,只能拼搏一把了。 第一百七十五章 我觉得乱葬岗喂狗更好! 村头的澜沧河边上,王相带着草帽子,披着衣服已经等候了多时,瞧见了一抹身影靠近了自己,立即站起身吹了一下口哨。 丁香寻了过去,看着王相的肤色已经和黑夜融合,就看见眼白和牙齿在半空中飘着,若不是她心态好,在黑夜里猛不丁的瞧见王相,都有可能被吓死。 王相笑眯眯的问道:“一百两银子呢,可带来了,我还得赶紧去百毒谷求解药呢!” 丁香眯了眯眸子,闪过了一抹狠厉:“带来了,你可要答应我,日后不许再来找我!” “那是自然!”王相爽快的答应,心里却想着,这么好的筹码能换来银子,他怎么会轻易的放弃呢? 丁香小声道:“那你靠近我一点,我掏出银子给你,咱可说好了,一手交钱,一手给我契约书!” 王相凑上前两步,两个人约莫隔着一尺的距离,王相拿出了一张写好的契约书,想着先拿钱后就毁掉契约书,这丁香一个小姑娘也不能拿他怎么着。 等他日后解毒回来,丁香可就是他的钱罐子。 看着丁香才怀里掏银子,王相没有一丁点的怀疑,美滋滋的等着银子。 忽然丁香从腰间掏出个东西,在皎洁的月光下闪过了一抹寒光,王相神色骤变,就听见丁香低沉的喊了一声:“你个骗子,去死吧!” 说话间,那尖锐闪着寒光的东西朝着自己刺了过来。 王相立即闪开了脑袋,剪刀直接戳到了他的脖子上,顿时鲜血飞溅。 “你……你这个贱人!” 王相捂着刺痛的脖子,狠狠的一巴掌甩了过去。 丁香忍着疼痛没叫出声,人却摔倒在了一旁。 王相只觉得眼前发黑,身子踉跄了两步,就瞧见丁香已经从地上爬起来,手上又掏出了一个闪着寒光的武器。 他根本没有想到,这个看 似简单的丁香竟然会生出杀人的心思,王相现在只感觉浑身的鲜血逆流,浑身阴冷。 不,他不能被丁香杀死。 这一瞬间,王相忽然想到了秦家和林小桢。 村里人不都传林小桢医术无双,连闹猪瘟的人都能救治好了,那么应该能救他一条命吧? 他恶毒的看了一眼朝着自己扑过来的丁香,立即转身,撒腿就朝着村里北边的秦家跑去。 哪怕是死,他也要揭穿丁香的恶毒面目。 丁香不敢叫喊,怕招来人围观,发现了自己和王相的事情,只好手执匕首,飞快的跟了上去。 可是她竟然连受伤的王相都追不上,一直追着他跑到了秦家附近,丁香眼睁睁的看着王相跑进了秦家的院子,气得只得站在不远处的大柳树下,又气又急,却不知道如何是好。 她眯了眯双眸,漆黑的眸中如同淬毒了一般,闪烁着恶毒狠厉的芒光。 该死的王相,千万别将她的事情说出去啊! 丁香的心里现在除了祈祷,别无他法。 秦家院子里面。 此时众人已经吃过了晚饭,各自回房收拾去了。 朱翊在喂小狼崽喝米汤,林小桢和秦净之刚去了小房间陪着林母说了一会话后,刚走出屋门。 只看见一抹和夜色融合的身影跌跌撞撞的跑进了院子,扑通一下,倒在了地上,那人挣扎着抬眸,虚弱沙哑的喊了一声:“救我……” 话音才落,王相直接因为失血过多昏死了过去。 王相的出现,吓了院中三个人一跳。 不过好在林小桢他们三个人都是处事不惊的人,立即走上前去。 林小桢看着王相的脸就知道他是谁,此时王相倒地的方向正好压住了脖子上插进去的剪刀,他浑身通绿,光线又暗,根本瞧不清楚他是受伤了。 “这人这会子来咱家做什么?还 嫌挨打的不够?” 秦净之微蹙眉梢,瞧着地上蔓延的黑色阴影,立即蹲下身子将王相翻个身子,平躺在地上,便瞧见了插在脖子上的剪刀,还有源源不断冒出的血。 林小桢和朱翊神色微怔,立即都围着王相蹲下了身子。 秦净之伸手探了一下王相的鼻息,抬头面色严肃的看向了林小桢:“鼻息微弱,怕是活不了多久了!” 林小桢立即掏出随身携带的银针,取出两根封住了王相的穴位,又扒拉着他的伤口看了一眼,伤到了颈部的大动脉,又流了这么多的血,脑供血不足,休克后就很难救回来,哪怕救回来苏醒的几率也很少,林小桢立即拔出了止血的银针,脸上露出了一抹无奈。 “这伤口已经救不回来了,不过这个人大半夜的会被谁追杀,还跑到了咱家?”林小桢疑惑的问了一句。 秦净之立即起身朝着院门口走去,四处张望扫了一眼,目光有些锋锐。 丁香吓得立即躲在了大柳树的旁边,生怕被秦净之瞧见,心里十分忐忑,如同打鼓一样。 她也不知道王相到底如何了,会不会已经说出了他收买她的事情? 丁香的心里此时十分的郁闷。 秦净之看了门口没人之后,又回了院中。 “门口没有看见可疑之人,王相这会子跑来,八成是想要你救他!” 秦净之分析道。 林小桢冷哼了一声,立即站起身,踢了一下王相,满脸厌恶:“我才不救他,这种渣渣,坑蒙拐骗了多少人,不配得到我的医治!” 虽然这么说着,可林小桢的心里却是清楚的,因为王相救不回来了,若是还有一线生机,她绝对不会容忍自己的面前死人的。 学医的人,在生命面前可是有着绝对的底线。 王相被林小桢猛地一踢,忽然睁开了一双大眼 睛,瞪着身旁的林小桢,立即伸出手好似最后的呐喊。 “救我,快救我,我不想死,是丁……” 话还没有说完,王相扬起的手,猛然的垂在了一侧,脖子一扭,彻底死了。 林小桢忍不住皱眉,疑惑的看向了秦净之:“我怎么听到他说丁什么……难道是丁香杀了王相?” 秦净之微蹙眉梢,瞅了一眼:“嗯,有可能,只不过无凭无据,现在又死无对证,所以到底是谁杀害了他,我们也不得而知!” 林小桢顿时愤怒的攥起双拳,笃定开口:“我就知道,是丁香干的事情,这道士的死,八成和丁香有关!” “回头我们再好好查查,若真是她,绝不会放过她的!” 林小桢扭头看向了秦净之,道:“好,那这件事情交给你了,搜集好了证据,我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秦净之微微点头,走到了林小桢的身旁,轻抚着她有些气得颤栗的身子,劝慰道:“放心,若证据确凿,我也不会放过她!” 朱翊瞧着他们两个人冷不丁的就秀了一波恩爱,只觉得这画面太刺眼,他不想看。 他慢悠悠的起身,提醒一句:“既然救不回来,还是赶紧处理了这尸体,省的回头招惹事端!” 说完,朱翊转身准备去继续喂着小银吃完剩下的米汤水,可是走了两步,他突然顿足,好奇的瞧着林小桢和秦净之,忍不住问道:“你们究竟是谁?寻常村里人看见死人,难道不是应该惊慌失措的报案喊人来处理吗?” 秦净之和林小桢神色微怔,二人相互对视一眼。 林小桢看向朱翊轻笑道:“我们行医,救治病人,见死人很寻常,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说完,林小桢又踢了一下王相的尸体,道:“再说,这人坏事做尽,还差点害死我,哪怕是死也 死不足惜,我们又何必报案给他寻仇,浪费时间呢?” 朱翊眯了眯狭长的桃花眸,打量着镇定如泰山般的林小桢和秦净之,心里觉得很不对劲。 不正常,绝对不正常。 这两个人绝对不是普通的村民。 只不过现在林小桢说的他又无可反驳,换做是他,看见害死他的人死在面前,也会自私的不报案,然后随意处置尸体,最好是让仇人不能入土为安,丢去那乱葬岗喂野狗吃。 “你们,最好别隐瞒我什么,不然日后我若是知道了你们有隐瞒我的地方,绝对不会轻饶了你们!” 说完,朱翊闷头的朝着另一边的院子里走去。 林小桢扭头瞧着秦净之,微微笑了笑,然后眯着一双弯弯月牙的眼睛,问道:“怎么处理这道士?” 秦净之微挑眉梢,勾起了唇角:“澜沧河喂鱼如何?” “我也这么觉得,不过我觉得乱葬岗喂狗更好!” 秦净之瞧着朱翊走进了屋中,房间已经燃起了烛光,小声道:“正好,抛尸之际,我们走一趟郊外那庄子,我的人去了一次后,就再也没回来,我觉得邪门的很!” 林小桢微拧眉梢,犹豫了片刻后,道:“还是过阵子,我这边的毒药不够防身,太过草率怕我们也会折进去!” “那听你的!” 二个人处理了院中的王相,正好罗家那边有不用的破旧草席,拿过来卷着王相的尸体后,秦净之换上了一席黑衣,蒙上了一块黑布趁着夜色无人,驾着马车朝着北屯村不远处的一片坟地赶去。 他们的马车刚离开,丁香便鬼鬼祟祟的从大柳树后面探出头,好奇的看着远走的马车,心里疑惑的想着,他们去哪里了? 不知道此时秦家的院子里到底是什么状况,丁香打量了一眼四周无人,立即猫着身子走上前去。 第一百七十六章 我怕你憋得慌! 丁香看着院门锁上了,院子地上有拖拽东西的痕迹,然后屋中都亮着烛火,她不知道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很害怕,想进去瞧瞧,又不敢去。 犹豫再三,丁香只得不甘心的回家去了。 大不了,她回头抵死不承认好了,秦家和林小桢还能强行给她按上罪名不成? 哪怕强行按上了罪名,恐怕全村人也不会相信。 主要是日常丁香伪装的自己很好,而林小桢在村里得罪了不少人了,到时候真有什么状况,应该会有不少人维护她的吧! 如此想着,丁香趁着夜色无人,迅速的赶回了自己的家中。 林小桢和秦净之驾着马车,马车颠簸,草席子颠簸的散开了,露出了王相已经僵硬的尸体。 一张有些皱巴的纸因为颠簸从王相的怀中飘了出来。 秦净之驾着马车到了坟地的时候,有一片区域是乱葬岗,很多穷人家都没钱没棺材,都将尸体裹着破旧的草席子随随便便挖个坑就埋了,没有棺材,野狗扒拉一下,就能扒开草草埋葬的尸体啃食,导致后来人们都懒得再挖坑了,反正挖坑了也只是白费力气,乱葬岗就变成了堆积穷人家尸体的地方,而四周的野狗也越发的多了。 秦净之停好了马车,掀开了帘子,准备自己扛着王相的尸体扔到乱葬岗的时,林小桢惊眼尖的发现了飘出来的那张纸,呼了一声:“咦……有张纸!” 说话间,林小桢已经伸手捡起了被揉着有了褶皱的纸张,抬眸看了一眼秦净之。 “好像是王相身上遗落的!” 不过夜色太深,四处黑不溜秋的,也看不清楚什么。 秦净之沉声道:“那你收好了,等回去我们再瞧瞧!” “嗯!”林小桢答应一声。 秦净之叮嘱道:“你别下马车,这里的野狗众多,小心,我 丢了尸体过后立即回来!” 林小桢有些担忧的看着秦净之,不过现在她要做的就是让秦净之放心,不能分了他的心思。 秦净之刚往乱葬岗丢尸体的方向走去,顿时四周的林子里出现了很多幽绿的眼睛,是栖息在此的野狗。 他迅速的丢了尸体后,飞身一跃踩着一根树干朝着马车而去。 只翻滚了一下身子后,稳稳落在了马车的棚顶,那轻盈之姿看的林小桢羡慕不已。 “我也要学轻功!”林小桢兴奋的叫喊道。 秦净之勾唇浅笑:“好,日后有空教你!” 他们驾着马车刚走,从林子里钻出了几十条野狗顿时一拥而上,撕咬着王相的尸体,没多久的功夫,王相便剩下一副还新鲜的骨架子,哪怕亲娘在场也认不出来。 回到家中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 林小桢和秦净之洗漱一番,回了小房间中,竟然发现今晚的朱翊没有来捣乱要抢着和秦净之睡一个屋。 林小桢的心里舒坦了不少,轻手轻脚的关上了房门,然后从怀中掏出了王相身上遗落的纸,打开一看,发现上面就写了歪歪扭扭三个大字:契约书。 林小桢和秦净之相互对视一眼,她无语的直接将契约书扔到了一旁的木桌上。 “这个王相,以为留下什么重要的线索,结果却是三个没用的废字!” 秦净之看着林小桢有些沉不住气的模样,轻笑一声,从怀中掏出了一把擦拭干净的剪刀,道:“这个剪刀,或许是一个重要的线索!” 林小桢看了一眼,没好气道:“其实剪刀也没有什么用,凶手是谁,咱心里能知道几分,王相的尸体都毁掉了,要证据也没有,到时候死无对证,告人官府都不一定管,没准还说咱们是帮凶呢!” 说完,林小桢又道:“不过帮王相 报官,找到凶手绳之以法,相当于帮他报仇,这样的忙我才不会帮呢,所以,我们现在找到这些证据没用,关键是得弄清楚了,是丁香雇佣的王相,二人没谈妥,丁香又杀死了王相,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回头我们再找丁香算账,到时候也不算冤枉了她!” 其实林小桢对于自己的定义,算不上什么好人,也绝对不会胡作非为的坏人。 但若是让她知道,谁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而且是恶意的,她一定会选择报复到底。 而丁香,在林小桢的心里,她已经就是那个恶意满满的人。 不过她不会贸然出手,就算回头对付了丁香,她也会让丁香被整的明明白白,败得清清楚楚。 她做事,无愧于心就好。 至于什么道德伦理的枷锁,在林小桢的世界里根本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其实,她并不觉得睚眦必报是坏事,别人做一件对不起她的事情,她再反击回去,是很正常的,很现实的一件事。 她才不会被虚伪的善良所左右思想,让欺负她的人逍遥,什么道歉了就必须得原谅,然后表现出大度的行为在林小桢的世界根本不存在。 凭什么好人就该受欺负? 凭什么受害者还击了,舆论就会一边倒的讨伐受害者?指责受害者的不大度,斤斤计较,甚至是觉得受害者心眼小,容不下沙子等等的一些讨伐的责骂。 反而叫施害者逍遥自在,沾沾自喜,再膨胀自我继续欺辱下一个人,然后欺辱过后哭点眼泪道个歉,受害者就必须原谅…… 林小桢觉得那样的行为很弱智,只要不主动加害于人,若人加害于自己,就该百倍还击,至于原谅不原谅,全看对方的意图是故意的还是无意而去做判断选择。 选择的结果,根本不需要太在意外界的 目光,不然的话,一层层的枷锁禁锢自己的行为和思想,迟早会变成行尸走肉般的人,没有灵魂自我的人。 林小桢一直秉行着自己所想的一套思想,她也不会轻易的改变。 哪怕丁香已经做出很多伤害她的事情,她目前没有真凭实据,也不会贸然出手。 但,一旦证据搜集齐全,哼,她绝对不会因为丁香的哭诉而心软。 心思恶毒,坏事做尽的人,就不配得到原谅。 秦净之瞧着林小桢愣神,深邃的黑眸仔细的盯着她,研究着她内心的想法,缓缓的勾唇,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桢儿,不必想太多,若你现在就容忍不了,我们也可以秘密的处理了她!” 对于秦净之来说,只要林小桢高兴就可以。 至于村里少不少人,与他无关。 林小桢立即摇头,认真的瞧着秦净之:“你千万别出手,我要让她输的明明白白,败得一塌糊涂,不过你可以帮我搜集材料!” 此时的林小桢,一副无所畏惧,胸有成竹的架势。 秦净之伸手拽着林小桢上了床,轻笑着搂住了林小桢纤细的腰身,柔声道:“这件事情便由着你,不过现在该休息了,有天大的事情也要放在明天睡醒后再解决!” 林小桢直接被秦净之抱着滚了半圈,躺在了床里面,两个人的身体紧紧贴合在一起的时候,刹那间,她好像感觉到了。 林小桢下意识的朝着秦净之的身下看了一眼,顿时脸红心跳,紧张不已,急忙的挪开了视线。 该死的,明明已经亲密了好几次了,可是她还是忍不住害羞紧张,心脏砰砰乱跳,好似要蹦出来了一样。 “净之……你……”林小桢紧张着磕磕巴巴的开口,以为秦净之今晚想做些什么。 虽然她早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还 是下意识的抓住了被单。 秦净之虽然身体很诚实,可心里却无比的清醒,他亲密的搂着林小桢盈盈一握的腰身,轻轻的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睡吧,时候不早了!” 林小桢莫名的有些失望了。 她埋头在秦净之的怀中,涨红着脸,纠结着问了一句:“净之,你,你可以不用再忍着了……” 话音才落,林小桢立即头埋得更深了,生怕秦净之瞧见自己涨红的脸颊。 屋内的烛火摇曳,晕黄的灯光在此时衬着二人的氛围,柔和又浪漫。 秦净之瞧着林小桢一副想倾尽所有的架势,贴在她的耳旁柔声道:“小帧,你这是等不及了?” 林小桢低着头,缓了好半晌,才糯糯开口:“我,我是怕你……憋得慌……反正这事也是早晚的事了……” 秦净之柔声浅笑,一双眸中充满了宠溺。 他贴在她的耳旁轻声说道:“桢儿,我知道你的心意,你的心意也是我此时的心意,只不过我想给你完美的洞房花烛夜,再等等,乖!” 林小桢微微一愣,立即抬眸看向了秦净之:“完美的洞房花烛夜?什么意思?” 秦净之还不想透露太多,轻笑着解释:“等新家盖好了,你便知道了,而且我现在刚服下解药,还不知道有没有彻底好转,这个时候我也不会冒险!” 林小桢哦了一声,神情看上去不知是悲是喜。 秦净之怕林小桢多想,立即搂着她,解释道:“桢儿,相信我,我比你更想,但我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你的美好,值得我憋着忍着,等着那最美好的一天到来!” 林小桢抬眸看着秦净之那一双柔情的双眸,知道是他考虑的太多,但绝对不是因为不爱她。 可是正因为这样,林小桢才觉得更加的想要给与和付出。 “净之……” 第一百七十七章 我担心的是朱翊! 林小桢呢喃喊了一句,又道:“我不介意的,如今我们就是名正言顺的夫妻……” 秦净之抬手抚摸了一下林小桢的小脑袋,喑哑着醉人的嗓音说道:“好了,快睡吧,不许乱动!” 林小桢感受着抵在身上的坚硬,无奈的只好闭上了眼睛,不再去想那些事情,渐渐地来了困意,便沉沉睡去。 秦净之一直搂着林小桢,等到她完全睡着了以后,才轻手轻脚的将她放好了之后,走出了小房间,带上了屋门。 朱翊睡在床上,难得的好眠,枕间还有一股子淡淡的药香味,朱翊也不知道为什么闻到这股药香味,会睡的那么的舒服。 以至于,听到门外有脚步声的时候,他都懒得起身跟上去瞧瞧,迷迷糊糊的又接着睡了。 只不过朱翊的两个暗卫却一直盯着秦净之的一举一动。 秦净之跑到厨房里弄了点水喝了之后,洗把脸又转身回了小房间睡下。 看似平常,没有任何可疑之处,朱翊的两个暗卫便闪身离去。 天蒙蒙亮的时候,秦净之背着竹篓上身去采草药,两个暗卫便不想跟着他了,只安心的守护着熟睡的朱翊。 后山山顶。 秦净之俯瞰着这一片烟雾缭绕的山村里,此时,太阳缓缓升起,绚丽的金色渲染着云层,云海翻腾,让秦净之本来烦乱的心,变得有些开阔了。 这样好的美景,抽空得带着小帧一块来看看。 此时,一抹黑衣人迅速的从山下跑上来,半跪在秦净之的身边。 “主子,郊外别庄那边暂时没有任何的收获,我们的人进去了就没了,已经折损三个兄弟了!” 黑衣人自己身上还带着伤口,秦净之闻言紧蹙的眉头更皱了。 “好,你们不用去了,改天我亲自过去!” “是!”黑衣人答应一声,又道:“武辞那边说,昨 天你们村里的丁香在秦家附近鬼鬼祟祟盯了好久,不过最终没有进去,然后跑了,她是收买王相谋害夫人的凶手,也是她用剪刀刺杀了王相!” 其实黑衣人不说,秦净之都知道是这样了。 不过既然小帧要亲自去解决丁香,那便让她自己去亲自处理。 “好,有没有证据?” 黑衣人摇了摇头:“没有!” 秦净之避开那些不谈,问道:“那边的人到了天辰境内没有?” “李家父子又上书一封,先前那封我们没有追到,但是又上书的一封,被我们的人拦截了,请主子过目!”说完,黑衣人从袖袋中掏出了一封封浆的书信,递给了秦净之。 秦净之接过书信扫了一眼后,眸色中闪过一抹危险的芒光。 “最近,可还有什么可疑人物没有?” 黑衣人摇了摇头:“回主人,现在一拨可以的人都没有了,看样子先前的人,除了宋家和李家的人,还有一拨人我们也搞不清楚,但是和郊外别庄息息相关,而且那个隐在罗家的战常胜,属下亲自派人过去调查了,发现他竟然是血盟的少盟主,只不过好似盟主已死,如今被他爹爹的朋友夺去了盟主之位,才将他逐为叛徒!” 秦净之有些意外,战常胜的身份可见非同一般。 但整个血盟,能够被别人夺走,还没有一人归属战常胜,可见战常胜父子当初也是糊涂。 或许,这个人可以好好的利用。 “行了,最近你们不要去秦家附近,若是我有事找你们,定为这个时辰来此,我会在门口放一个盐钵子,若无事,不会放盐钵子,切记!” “是,属下领命!” 秦净之挥了挥手,黑衣人犹豫了一会后,便离去了。 他采了一些林小桢教他识别的草药后,便趁着雾散之前,匆匆下山了。 山下,秦家 。 林小桢醒来的时候,发现身旁是凉的,秦净之已经离开多时,她不由得有些担忧。 便披着衣服系着扣子走出了小房间,堂屋里一抹黑影闪过,想从厨房那边溜走。 林小桢立即开口:“等一下!” 厨房里没有了动静,林小桢不知道那战常胜还在不在,走上前去小声开口:“今日我们全家会搬走,这里要动工盖新房,不适宜你躲藏,你要不跟着我们一起去周家那边,周家屋子大,到时候还有你住的地方,我们也能给你吃食!” 厨房里没有动静,林小桢又道:“我知道你现在是隐藏自己,所以我们也不勉强你抛头露面,到时候只要你确定哪个屋子里自己住,然后在门上留个血手印,那我和我男人会亲自送食物到你门口,你趁着无人取用,吃完后将脏的盘子碗筷丢在门口即可!” “你别多想,我和我男人没有其他的意思,既然山上选择救了你,也收了你那么多看诊费,我们就不会再坐视不管,一定好事做到底的!” 可是厨房里依旧没有动静,林小桢探头瞧了两眼,黑漆漆的厨房里没有光线,又脏又乱,或许那个战常胜已经跑了吧。 林小桢这么想着,便转身准备出去,忽然对上了一双炙热的双眸,她差点吓了一跳。 只见朱翊慵懒的靠在了门旁,狭长的桃花眸子静盯着她。 林小桢轻拍着胸口,忍不住嘀咕一句:“你走路都没声音的吗?还起来这么早,差点吓死我了!” 朱翊勾唇冷冷一笑:“看你在自言自语,有些好奇便瞧着了,没想到你还这么的爱多管闲事,嫌命活的不够长吗?” 血盟的叛徒也敢管? 可就是这一份热忱之心叫朱翊对林小桢更加刮目相看了。 林小桢听着朱翊话中的嘲讽,撇了撇嘴小声嘀咕一句: “收留你,就是我们嫌命活的不够长了,都豁出去了还怕什么!” “你说什么?”朱翊眉头微皱,沉声问了一句。 林小桢想着秦净之说的话,她不和朱翊计较,于是便提高了分贝摇了摇头:“没说什么!” 说完,林小桢迈步便往门口走去,不忘提醒一句朱翊:“今天搬家,你的东西都太精贵,麻烦自己收拾好!” 朱翊轻哼了一声,瞧着林小桢走出门口,忽然觉得胸口一股血气上涌,他想喊出口,可刚张嘴,只觉得眼前一黑,朝着地上栽去。 “主子!” 影子和魂魄两个暗卫顿时不知道从哪里闪出来,扶住了差点栽倒在地上的朱翊,林小桢站在门槛处回头,瞧着朱翊昏厥了,立即喊道:“先扶着你们主子去房里平躺着!” 两个暗卫不敢耽搁,立即执行。 林小桢去了小房间取了一整套的十三梅花针,然后快速的走到大房间里,丝毫不避讳的直接就要脱掉朱翊的上衣。 “等等!”影子忽然喊了一声。 林小桢扭头瞧着他:“怎么了?” “我们来为主子宽衣!”说完,影子和魂魄两个人十分麻利的解开了朱翊的衣服,裸露出精壮白皙的上半身。 二个人又不好意思的瞧了一眼脸不红心不跳的林小桢,面面相窥了一眼。 林小桢不知道两个人在纠结什么,微拧眉梢不悦说道:“你们若是不放心我,那你们主子回头出了任何的事情我可不管啊,罪责你们自己担着!” 此言一出,影子和魂魄立即让开了。 他们对朱翊的毒确实没有法子,此时也就只能信任林小桢了,可他们更在意的是林小桢如此亲密的接触主子,真的好吗? 怕是主子醒来会责怪的…… 不过看病是首要的事情。 林小桢坐在床边,翻看了一眼朱翊的眼睛, 又看了一眼口舌,伸手探在脖子上感受了一下脉搏,不由得皱起了眉梢。 按理说,吃完解药,慢慢就能化解体内奇毒,怎么会出现昏厥呢? 林小桢又给朱翊把脉了一下,忽然想起来,余毒四窜,没有排 出毒血,而之前秦净之放血过,所以会比朱翊的状况好一点。 朱翊又是最近吃了大量的毒药,所以和秦净之那种早年埋毒的症状不一样,她却将他们按照一样的法子医治,实在是错的太随意了。 她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心想最近可真是大意了,旋即开始为朱翊施针,一副银针扎下去后,朱翊渐渐的耳鼻都开始冒出黑色的毒血,她又握着朱翊的手,一把抽过了影子的佩刀,影子都觉得稀奇。 这个村妇动作这么快? 林小桢立即割破了朱翊的十个手指,开始放血。 两个暗卫站在一侧,看的心惊胆跳。 从未有人能如此中伤主子,可这个村妇,简直是太大胆了。 很快黑色的毒血渐渐的流的成了鲜红的血时,林小桢又从药匣子里拿出了白色的纱布替他包扎了一下十指,朱翊那双修白皙又好看的双手,包裹的像是粽子一样。 此时,秦观月本来要叫他们起床,可瞧着林小桢坐在朱翊的房中,朱翊还光着上身,她却没有一点避讳的架势,不由得皱眉。 正好,秦净之背着竹篓子走进了院中,秦观月立即返回到了一旁的院中,小声说道:“老二,小帧和朱公子是不是走的有点太近了?” 秦净之眉头微蹙,看了一眼罗家那边,又瞧着秦观月面色沉冷了几分:“大哥,你说这话,是不信任小帧,还是不相信你二弟我?” 秦观月着急的解释:“什么啊,我哪里是不相信你,我是担忧那个朱公子,他有权有势的,若是看上了小帧可怎么办?” 第一百七十八章 弥漫着销烟的味道 秦净之勾唇轻笑,看向秦观月,自信十足:“他看上了小帧,小帧未必能看上他!” 秦观月闻言,一副头疼不已的模样,说道:“我的傻二弟,小帧的为人我信得过,可是咱们的势力不敌人家朱翊,到时候朱翊强取豪夺怎么办?” 秦净之斜睨了一眼秦观月,反问一句:“大哥,你这些日子可见那朱翊有何不妥?和一般皇亲国戚比,是不是随和多了?” 秦观月点了点头:“是,虽然这样,可人心是会变的啊!” 他在城里可是听了许多因为金钱和女人而引发的祸事,而秦家如今蒸蒸日上,越发安稳,他可不想出意外。 “好了,大哥,这件事情我和小帧心里有杆秤,既然信就是信了,容不得怀疑,你就别操心了,这些话可不要再对旁人说了,你先去叫他们都起来,咱们该准备吃早饭,收拾收拾搬家了!” 秦净之淡然的劝说了一句,背着药篓子朝着罗家院子那边走去。 秦观月站在院中,瞧着秦净之不慌不乱的架势,愁容迟迟舒展不开,难道真的是他多虑了? 不过今天的时间紧张,秦观月也不好再好秦净之多说什么,叫着秦明风他们起床开始干活了。 秦净之走进这边院子的时候,林小桢已经收好了银针,走出了朱翊的房间。 一瞧见秦净之回来了,林小桢立即笑脸相迎:“你去哪里了,起来没瞧见你,我还有些担忧!” 秦净之将背篓子放下来,浅浅一笑:“起来的有些早,睡不着了就上山给你采草药去了,你瞧瞧,我采的可对?” 林小桢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身后的房间,然后立即拉着秦净之走进了小房间,关上了屋门。 她只扫了一眼秦净之采的药草,虽然都是正确的,但却不是什么好药草。 “嗯,采的药草都还不错 !”林小桢故意提高了分贝说了一句后,然后小声的问向秦净之:“怎么样,你的人可有什么发现?” 秦净之如实说了一番后,微拧眉梢的看向林小桢:“岳父岳母的事情暂时没有意外的发现,恐怕是他们发现了咱们注意到了他们,所以现在做事情都很谨慎了!” “那杀害母狼的人,到底是谁,你可查出来了?”林小桢紧蹙着眉梢,心里不由得疑惑,一个小山村子真的这么的复杂吗? 秦净之摇了摇头。 “先前杀死的那些人,没有一个人有能够杀害母狼,丝毫不留下痕迹和声音的功力,所以暂时没有发现,而且朱翊的到来,和战常胜的出现,现在秦家附近没有可疑的人,连我的人也撤走了!” 林小桢有些愤恨的捏起了拳头,咬牙切齿的眯了眯凌厉的眸子:“我不会放过那个杀害母狼的人,不过听你的话,现在咱家只有朱翊的暗卫,和战常胜在,其余的可疑人物都没有了?” 秦净之点头:“宋巡和李家父子自从派来的人全部没有回去之后,就没再派过人来了!” “李明申那边的人,有没有联系到南商那边的人?” 秦净之微叹一口气,瞧着林小桢那紧张的模样,劝说一句:“这件事情我的人会去解决,你暂时不要考虑这些了,我觉得我们如今以不变应万变就好!” 林小桢瞧着秦净之凝重的神情,抬手微微的握住了他的手,小声道:“不怕,一切有我陪你!” 秦净之没再多说,自从林小桢开始斩头露角,而围绕着秦家的事情就像是一张编织的巨大线网,线索杂乱无章,令人看不清楚,摸不明白。 如今,也只能随机应变了。 但愿李家父子的信件,南商的人不会当真…… “小帧,老二……” 院中传来了秦观月的叫 喊声,两个人收拾了一下沉重复杂的心情,走出了屋子。 秦观月一瞧见他们,道:“老二你和小帧先收拾做早饭,我和三子先用两辆马车把咱家用的东西先搬过去,一会冯宝宝来了,叫他将堂屋捆好的被褥给送去周家那边!” 林小桢瞧着那些东西,还有好多以前破旧的用具,上前建议道:“大哥,反正新房子盖好了,咱家的东西都要用新的,搬去周家那边只带着咱们留下来的衣服和被褥什么的吧,至于柜子什么的都不要了吧!” 秦观月闻言微微一怔,脸上露出了一抹不舍。 秦明风也觉得有些惋惜,劝说一句:“二嫂,这不好吧,这几个柜子还是当初爹娘留下来的呢,俗话说得好,破家值万贯,以后万一留着还有用呢!” 秦观月点了点头:“是啊,不要的被褥和碗筷都扔掉了行,可爹娘留下来的八仙桌和两个柜子还是留着吧!” 秦净之瞧着,侧目看了一眼林小桢:“既然大哥和三子念旧,不如将几个大件留着,也算是留个念想,其余的扔掉?” 林小桢瞧着他们都有些不舍的模样,心想是她忽略了那些物件留下来的情感,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好吧,是我考虑不周,那碗筷和旧被褥就别拿了,爹娘留下的大件就搬过去吧,正好这次搬家也能把家里清扫一番!” 其实秦家本来就穷得很,若不是林小桢来这里之后置办的东西,恐怕也就八仙桌和两个柜子还能值两个钱了,其余也没有多少东西! 秦观月答应一声,和秦明风开始搬东西,两个人将马车后面的车厢给卸下来,架上了一层木板,将八仙桌和四条板凳以及两个柜子先给运去了周家那边。 秦净之开始做早饭,林小桢则是去了小房间里,和林母说了一下,然后将该 带着的被褥和衣服什么都收拾一番。 不知不觉,时间飞快流逝。 等冯宝宝过来的时候,已经辰时末分了。 该搬走的东西,都放在了院中,有七八个被单包裹的衣服被褥,还有两个大水缸里装着厨房剩下的吃食,碗筷什么的等最后一趟再挪过去。 周家那边秦观月和秦明风早就打扫干净了,就剩下搬东西过去,然后住下了。 因为搬家,惹来村里不少起早下地干活的人围观。 秦家的几个人都在吃早饭,除了还昏睡不醒的朱翊,以及林父林母在屋中没出来。 汪李氏和桃花婶子两个人一道下地准备去挖马齿苋,瞧着秦家院子里堆积的东西,凑上前看着。 汪李氏羡慕不已的开口:“秦老大,我听赵里正说你们还把周家的田地都买下来了,花了一百多两嘞,而且这搬家过去还是要在原地基上盖新房子,啧啧,你们家可真是发达了啊,那马齿苋要不要涨价啊?” 桃花婶子立即推搡了一下汪李氏:“还涨价?那种杂草能卖三文钱一斤就不错嘞,换别人谁能有秦家这么的大方啊?” “我就说说嘛,你那么激动干啥!”汪李氏没好气的瞥了一眼桃花婶子。 “谁激动了,谁公道话而已!”如今的桃花婶子,自从死了男人以后,就变得十分老实,也不打扮自己,只顾着挣银子养一双儿女。 林小桢和秦净之他们也就看着,没有搭理他们说话。 此时,李婶子带着虎子走过来,探头瞧着院中摆着的东西,走上前笑着问道:“那啥,小帧啊,今天脏衣服在哪里呢?我正好要洗衣服了!” 汪李氏在一旁听着,立即新奇不已:“啥?李婶你还帮着秦家的洗衣服啊?” 李婶子没好气的斜睨了一眼汪李氏,不客气道:“干啥,你眼红嫉妒啊?” 汪李氏笑着咋舌:“啧啧,要我说这小帧就是肚量大啊,以前你那么针对小帧,人家都没有计较,还请你帮忙洗衣服啊?一个月给你多少工钱啊?” “我干嘛要跟你说!”李婶子懒得搭理汪李氏,走进了屋中,又和颜悦色的问了一遍。 秦明风直接指着堂屋里说道:“李婶,衣服在堂屋的澡盆里呢!” 李婶子立即带着虎子一起进屋去抱脏衣服。 汪李氏探头瞧了一眼,立即走进了院中,看向正在吃饭的林小桢他们,小声说道:“哎,我说秦家的,你们马上搬去周家了,离李婶子家可就远了,但是离我们家近啊,不如日后你家的脏衣服我来洗啊,我可以比李婶子少要点工钱的呢!” 林小桢抬眸瞧了一眼殷勤的汪李氏,无奈的耸了耸肩:“这事情我们已经交给了李婶子去做了,现在才几天功夫,还没到一个月呢,不好转交给你啊!” “咋不好转交嘞,她干了多少天,给她多少工钱便是呗,日后再算我的,咱按天数算工钱也可以啊!” 林小桢喝着白粥,没有搭腔。 李婶子已经气势汹汹的骂咧了一句:“汪李氏,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这么光明正大的不要脸的啊,老娘还没死呢,就想接下我的差事,没门!” 说完,李婶子和虎子抱着脏衣服走上前说道:“小帧你甭担心,日后住的远了也没事,我起早去你那取衣服,等洗干净傍晚就送过去,保证不多收你一分工钱!” 汪李氏不客气的扫了一眼李婶子,嘲讽开口:“啧啧,叫谁小帧呢?你不是成天都骂人家小帧的么,可真是见钱眼开,不要脸的泼妇!” 李婶子眼睛顿时瞪得如铜铃一般,低吼道:“你这婆娘骂谁呢?有种你再说一遍!” 顿时,院中弥漫着销烟的味道。 第一百七十九章 这么不相信我? 汪李氏也不是怂人,顿时就骂了回去:“说你呢,你这臭泼妇,别说一遍,就是一百遍也改变不了你是个臭泼妇的事实!” 李婶子顿时将脏衣服扔在了地上,撸起袖子冲上去就要和汪李氏掐架。 虎子吓得立即张开了嘴巴就开始嚎哭:“娘……呜呜呜……娘你别打架了!” 秦观月实在看不下去了,直接拍着筷子站起身喊了一嗓子:“行了,都不要打了,再打这个活你们俩都别干了!” 汪李氏和李婶子一听这话,立即消停了。 李婶子瞧着秦观月,打着感情牌,委屈巴巴的说道:“观月,可不能这么对待婶子啊,我又没有错,全是这个汪李氏找事情的啊!” 秦观月想着李婶子这么多年的邻居情谊,又因为她是李月芽的二伯母,于是沉声道:“那你也不能直接掐架啊,再有下次的话,我们家可就不雇你了!” 李婶子一听这话,心里恨不得骂死这秦观月,真是个没良心,可表面上却露出了一副感恩戴德的笑意:“欸,好,我知道了,老大啊,你就放心吧,日后月芽嫁给你了,咱两家也算是亲家的身份了啊,我一定会好好的给你们办事的!” 秦观月又看向了汪李氏,道:“汪婶子,这事情我们早就给了李婶了,所以你还是快下地干活去吧,别耽误时间了!” 汪李氏瞧了一眼秦观月,又看着朝着自己露出得意笑容的李婶子,啐了一口唾沫,愤愤道:“不就是要结成亲家了么,哼,有什么可显摆的,就算这样,你陶三姑也是个泼妇!” 说完,汪李氏立即朝着门外走去,拉着一旁看戏的桃花的胳膊,朝着地里走去。 李婶子气得浑身颤栗,却又无可奈何,只好抱着脏衣服和秦观月他们打声招呼,带着虎子回家去了 。 大早上,虽然闹了这么一个小插曲,但却没有影响任何人的情绪。 吃过早饭,朱翊没醒来,于是便让着秦观月和秦明风在挪昏迷的林父和残疾的林母时,捎带着他先运送过去了。 然后冯宝宝和秦净之他们驾着马车带着小七和小八以及小银,和那些被褥,堆挤着一辆马车和一辆牛车,满满当当的运送过去,然后又来回搬了一趟厨房的东西,折腾到上午才搬家完。 周家的两进深院子盖得还算不错,是瓦房,后院的四间屋子都有石炕和桌子,前院里也有一些简易的木制家具,不过有两张桌子生了虫,没法用了,就挪去院子里放着了。 八间屋子他们住着完全的够了,不过林小桢意外的是,他们住进后院的时候,发现最靠边上的一间房门上已经印着一个手印,但不是血手印,林小桢便没动那个屋子,只在门口放了一床被褥。 然后林父林母睡一间,她和秦净之住一间,朱翊睡一间。 前院四间屋子,秦观月和秦明风住一间,因为小七和小八年纪还小,跟着秦明风他们一起住,留了一间带炕的屋子留给小一他们,等下学堂回来,家中也有地方住。 而中间的屋子当做堂屋,两张八仙桌显得格外的碍眼,再留了一间,是林小桢极力要做的,当做洗澡间,将大澡盆放在了里面,那样就不用趁着夜深无人,只能在院中擦洗身子了。 正好前院角落里有个棚子,就当做厨房使了,正好院子里还有一颗石榴树,树下还有石桌和几个石凳子,乘凉休憩用的,十分适宜居住。 如此一番折腾下来,一天的功夫浪费了大半。 秦家那边要拆老宅子,秦观月和秦明风赶着马车过去了,留下秦净之他们在家中待着,冯宝宝则是在周家的门 口支起了收马齿苋的摊子,今天傍晚明仕堂还有伙计过来要收货。 申时,末分。 朱翊这会子才醒来,瞧着自己包裹着肿起来的十个手指头,脸色铁青,问了一下暗卫是什么情况之后,飞快的从后院穿过堂屋,走进前院里。 一瞧见林小桢和秦净之坐在石桌旁整理着早上采摘的草药,气势汹汹的冲上前去,吼道:“林小桢,你不打算给我一个交代?” 说话间,朱翊晃动了一下自己的十个手指。 尤其是,包扎得又肥又肿,看上去丑的不行,朱翊的双眸都快要喷火了。 林小桢漫不经心的抬头扫了一眼朱翊,缓缓道:“给什么交代?你体内的毒血若是不放出来,恐怕会反噬,所以我割破了你的十个手指头放毒血,怎么了,有问题吗?” 朱翊冷幽幽的盯着林小桢,咬牙切齿道:“放血的方式千万种,你偏偏挑这一种,欺负小爷吗?” 林小桢摇了摇头,抬眸看向了朱翊俏皮一笑:“毒血攻心,十指连心,要想放出解药逼出的毒血,那就只有割破手指头,你不会连这个常识都不知道吧?” 朱翊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瞧着林小桢那欠扁的神情,良久才紧咬牙关问道:“我的毒,还需多久才能解清?” “再观察个半个月,余毒清了就没事了!”林小桢回答了一句,然后将手中的药草递给了秦净之,眸光温柔了几分,介绍道:“这种草药,若是开了花,药效会便的有毒,所以下次遇见这种可以不用采回来了!” 说完,林小桢将药草扔在了一旁,秦净之温润点头:“好,我知道了!” 朱翊站在一旁看着,发现这一幕,比起林小桢割破他十个手指头包扎的巨丑无比还要让人恼火。 他狭长的桃花眸中泛起一股火气,可 竟然不知道如何发泄。 林小桢慢悠悠的抬眸,看着朱翊,问道:“你还有什么事吗?” 朱翊冷哼了一声:“没事,你最好别忽悠我,不然……哼!”话都没有说完,朱翊气愤的转身又回了后院。 进了屋子里,朱翊一顿砸东西,他带来的那些个东西,几乎都砸坏了。 隐在暗处的两个暗卫,瞧着朱翊这一通发脾气,都有些后怕,不敢出去劝说。 朱翊咬牙喊道:“你们两个,出来!” 一声令下,两个暗卫硬着头皮进了朱翊的屋中,半跪在地,影子开口问道:“爷,您叫我们有何事?” 朱翊缓缓转身,犀利的眼神横扫二人,晃悠了一下自己十根手指:“你们就眼睁睁的瞧着那女人,把我伤成这样?” 影子和魂魄紧张的轻滚了一下喉咙。 “爷,实在是林姑娘速度太快了,而且放心头毒血,只能从手指切入,我们,我们也不好阻止!”魂魄低着头解释。 影子附和一句:“是啊,万一耽误了您的性命,我们的罪责更大!” 朱翊眯了眯危险的眸子,冷哼一声:“两个没用的废物!” 影子和魂魄立即低下头,惶恐不安。 朱翊慵懒的靠在床头,瞧着自己被包扎的巨丑的十根手指,忽然话锋一转,嘴角微微扬起了一抹弧度,问道:“是林小桢亲自照顾的我,亲自包扎的伤口吗?” 影子和魂魄微微一怔,立即点头。 “是的,是她亲自施针,然后割破伤口又包扎成这样的!” 朱翊微挑眉梢,斜睨了一眼跪地的二人:“没有假手于人?” 两个人立即摇头。 “没有假手于人,哦,您的衣服是我们脱去的,再给穿上的!” 朱翊顿时脸颊有些臊红,轻咳了一声道:“知道了!” 所以,也就是说,林小桢看见自 己不穿衣服的模样了? 莫名间,朱翊觉得身子有些燥热。 影子和魂魄两个人有些摸不透朱翊的心情到底是好是坏,上一秒还一副要吃人的架势,现在就在那盯着自己的手指头笑,还红了脸? 这是怎么回事? 二人四目相对,心想主子不会是中邪了吧? 魂魄弱弱的问道:“爷,您脸颊怎么红了,是不是又不舒服了?要不要替您去叫林姑娘?” 朱翊顿时红着脸颊,佯装出一副盛怒的模样,低吼一声:“滚!” 影子和魂魄一听,不敢违抗,顿时出了屋子,找了地方隐去了踪迹。 留着朱翊一个人在屋子里,瞧着自己的手指头,又开始笑了起来…… 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的模样有些疯魔。 前院里。 秦净之和林小桢坐在石桌旁边,将早上采摘的药草正在分类,不好的扔掉,好的放在筛子中准备晒干。 秦净之想起早上秦观月的话,瞧着林小桢笑着启口:“早上大哥说,怀疑朱翊对你有想法,怕日后会对你强取豪夺!” 林小桢闻言,忍不住轻笑一声。 “他?那个傲娇鼻祖,看上我?怎么可能!”林小桢只觉得好笑至极。 秦净之坏坏一笑,追问道:“若真的瞧上你了呢?” 林小桢抬起一根食指,摆了摆,道:“绝不可能,反正就算看上,也与我无关,我也不会看上他的!” 话音落下,林小桢微蹙眉梢瞧着秦净之,反问一句:“你好端端和我说这个做什么,你不会是怕我喜欢朱翊吧?” 秦净之没有否认,反而点头,喑哑着醉人的嗓音问道:“怕,若你爱上别人可如何是好?” 林小桢脸色一层,眯了眯幽深的眸子,紧盯着秦净之,然后挥舞着自己的小拳头,沉声问道:“你是不是想找打了?这么不相信我?” 第一百八十章 拜师 秦净之握住了林小桢的拳头,笑着摇头:“纯属逗你好玩,别生气!” 林小桢傲娇的轻哼了一声:“日后再敢拿这种事情开玩笑,看我怎么收拾你!” 秦净之将装草药的篓子拿到了门口,将不能用的草药都倒掉了。 冯宝宝坐在门口打着盹,看样子是临时搬家了,村里人估摸着去秦家那边送马齿苋去了。 这会子天色离夜幕降临还有段时间,大部分人还在田间劳作。 周家两边的邻居一户是汪家小儿子住着,也是汪李氏的小叔伯家,另外一边是村里的老陶大夫带着她的孙女儿陶可,平时也算安静。 不过周家在北屯村人口密集的地方,除了汪家和陶家,离沈家和赵家都很近,这平时居住的时候,可就不能像是在秦家那样自由出入一些了。 左邻右舍的多了,难免口舌也多了。 秦净之刚将林小桢挑剩下的,不要的草药倒在了门口的斜坡处,一旁正带着孙女儿陶可晒药草的老陶大夫瞧见后,忍不住咋舌:“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的龙葵了!” 听着老陶大夫的话,秦净之微微蹙眉,沉声问道:“老陶大夫,这龙葵开花含毒性高,它体内的龙葵碱就已经成熟,对人十分不利,倒掉难道不是好事,怎么会是可惜了?” 老陶大夫一听,立即瞪了一眼秦净之:“谁告诉你龙葵有毒,龙葵可好着嘞,能清热解毒,活血消肿,还能治疔疮嘞,这可是个好东西,你若是不要给我!” 秦净之犹豫了一会后,摇了摇头:“老陶大夫,这草药我不能给你,嫩芽状的龙葵才有你说的那些奏效,但是开花结果后的龙葵之物里的龙葵碱很多,吃了少量的话会腹泻脱水,多的话,有可能会虚脱而亡,毒性很猛烈的!” “我老朽活了几十年了,就没见过龙葵还能毒 死人的,你这后生咋张口就胡说嘞?” 秦净之本想劝说两句,林小桢的声音却横叉而入。 “这位应该是村里人都很尊崇的老陶大夫吧?” 老陶大夫扭头瞧了一眼林小桢,只看着她的脸便认出了她。 “哦,你是新嫁来的丑姑娘,医术精湛,老朽认得你!” 林小桢脸色一窘,她现在脸上除了肤色怪异一些,需要时间恢复,哪里还有丑态? 不过她也不会和一个老人计较的。 “是,老陶大夫,龙葵开花后,毒性有些强,如若生吃,毒性更会猛烈,所以这些开了花的龙葵,我不建议再用,应当毁掉!” 林小桢浅浅笑着解释。 老陶大夫斜睨了一眼林小桢,问道:“那你可知,龙葵开花,虽毒性更猛,但入药性也更强呢?” 林小桢点了点头:“这个我知道,但是以防毒入体内,损伤病人,所以哪怕药性更强一些,也不能冒险!” “你这丫头,听着倒是像会点医术,不过你那话也不全对,来你跟我来!” 老陶大夫直接抢过秦净之手中的草筛子,看着里面挑剩下来的龙葵草,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嘴里嘀咕着:“这可都是宝啊!” 说完,径直朝着自家院子里走去。 林小桢和秦净之相互对视一眼,便跟着老陶大夫走进了他家的院子。 篱笆小院里,四处散发出一股药香味,两旁都是药架子,晒了不少药草。 门口有颗枣树,枣树下面放着小方桌和几个小椅子,方桌上还有一点晒干待整理的药草。 刹那间,林小桢感觉像是回到了乡下爷爷家的小院子里,那是她很小的时候,去过一次,爷爷说那是老林家百年的传承,也是如老陶大夫家这样,四处飘逸着药香味,而且院子的冬枣树结得枣子可好吃了。 只不过那最美好的记忆停 留在了小时候,爷爷和父亲总是争吵,爷爷心肌梗塞去世后,父亲卖掉了爷爷的院子,将所有的中药和药材都收回了城里,再然后父母也突然因病去世,留着姨妈照顾她,可姨妈却说是父母造孽,不该毁了那座老房子…… 从十五岁开始,林小桢的身边竟然一个亲人都没了,她有时候都在想,真的是卖掉林家百年的老宅,而惹怒了祖先吗? “小帧,想什么呢?” 这时,秦净之开口喊回了走神的林小桢。 林小桢微微一怔,旋即抬眸看向了秦净之:“不好意思,这院子让我有点走神!” 秦净之狭长的黑眸中闪过了一丝疑惑,小声问道:“怎么走神了?这院子,有何特别之处?” “没什么!”林小桢浅浅一笑,然后迈步朝着小方桌走去,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着老陶大夫晒干的药材,发现药材都不错。 秦净之微拧眉梢,瞧着林小桢故作淡然,心里有些担忧,却没有多问跟着走上前坐在了桌旁。 这时,老陶大夫拿着一个药钵子出来,看着林小桢和秦净之招呼道:“你们两个人过来一下!” 二人走上前去,便瞧见老陶大夫蹲下身,然后开始用药钵子碾碎了那些准备扔掉的龙葵,不一会,药草成渣,碾出了绿色的汁液。 老陶大夫瞧着林小桢问道:“你们身上可有蚊子叮咬的地方?” 林小桢微微一愣,抬起胳膊说道:“我这有一个,不过老陶大夫,你这是用龙葵的汁液治蚊虫叮咬吗?” 老陶大夫没说话,扯过林小桢的胳膊,往上面涂抹了一些绿色的汁液,林小桢只觉得皮肤有些刺痛,旋即蚊虫叮咬的地方舒爽了不少,一点也不痒了。 她可从未想过将龙葵碾压后外敷,但胳膊上的感觉传来,说明起了效果。 “老陶大夫,这… …”她有些新奇的看着老陶大夫,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又低头看着自己的胳膊。 老陶大夫笑眯眯的说道:“龙葵可全株入药,但普遍都是将它晒干入药,治疗身体,但怕中毒,却不用开过花的龙葵,怕毒性会过猛,可这毒入口才发,若做外用,碾压后的汁液也可治蚊虫叮咬,还有一些伤口疼的厉害,也可抹点,暂时能够止痛止血,也算不错的呢!” “所以,小丫头,你虽懂点药理,却太保守,这天下的药草,都是有利有弊,可用的方法也有千万种,切不能医书上如何学的,就如何做,没有钻研新用处的想法,那有点故步自封了啊!” 林小桢如醍醐灌顶,瞧着老陶大夫,恍惚间像是看见了自己的爷爷。 记忆中,爷爷也告知她,药理药理,理解了药,才能用药,药能救人,也能害人,切不能只能听父亲的那老套严肃的法子,而是要从中草药里参悟更多。 但年幼的她,并未理解全面,而后作为百年世家的唯一传承人,她只能跟着父亲日以继夜的学习,后来对毒更感兴趣…… 不过天资聪颖的她,参悟什么都透彻,久而久之也就陷入了一种自我良好的状态,认定的就一定是对的,而觉得不会判断错。 可今天,林小桢看着老陶大夫笑眯眯的给自己上了一课,林小桢的脸颊都有些臊红了。 羞耻,却又如同一巴掌拍醒了她。 骄傲自满,才会出错! 林小桢低头看着自己胳膊上的绿色汁液,又看了一眼老陶大夫,忽然开口:“老陶大夫,是我年轻,太过学疏才浅,才会在您面前丢丑了!” “不知道老陶大夫,可愿意收徒,我想跟您后面拜师学医?” 林小桢此言一出,老陶大夫甚为惊讶。 “你说什么?你要拜老朽为师?”老陶大夫 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 林小桢坚定的点头:“是!” 老陶大夫笑了笑:“可你的医术如今并不低了,那闹猪瘟的方子我也瞧过,确实精湛创新,可能连老朽的医术都不如你,怕是没什么可教你的了!” 秦净之站在一旁也有些意外,小家伙这是怎么了?像是受到了打击啊? 林小桢不以为然,摇了摇头:“您今天就给我上了一课了,再说您德高望重,岁数在这里,那这么多年医术上的经验都足够我学的了,怎么没得教!” 说完,林小桢直接跪在了老陶大夫的面前,坚定开口:“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老陶大夫笑着眯着一双慈祥的双眼,轻抚着胡须,道:“既如此,你愿诚心拜学,老朽没有不教的道理,快起来吧!” 林小桢闻言抬眸,笑着喊了一声:“谢师傅!” 老陶大夫顿时哈哈大笑,说道:“既是拜师,那为师今天就送你一份小礼!” 话音落下,老陶大夫走进了身后的屋里。 秦净之走上前扶着林小桢起身后,微挑眉梢略微惊讶:“我以为你会不甘,怎得就心悦诚服的拜师了?不怕你失踪的师傅哪天回来,找你算账?” 林小桢脸色一僵,尴尬笑着:“不会,我师傅她回不回得来都不知道呢,再说了,学无止境,我的医术不确保就一定是足了火候的,还得多学多看才行!” 秦净之温柔的眸中闪过一抹欣慰:“你能如此想,可真是叫我又刮目相看了!” 林小桢闻言,没好气的说到:“怎么,在你眼里难道我就那么狂妄,不会不耻下问的吗?” 秦净之笑而不语,林小桢气得立即轻捶了一下他:“叫你笑话我,哼!” 此时,老陶大夫从屋中走了出来,林小桢和秦净之不再闹腾,看向老陶大夫,顿时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第一百八十一章 好重的礼物 这拜师礼,给的太重了吧? 老陶大夫此时抱着一摞医书,医书都堆得挡住了他的脸。 林小桢和秦净之都惊讶不止,直到老陶大夫将一摞子积灰的医书放在了方桌上,然后笑着拍了拍手,道:“诺,小丫头,这是为师这么多年积攒的心得和一些收藏的医书,就送给你了!” “这……”林小桢欣喜的看着这些医书,打开看了几眼后,立即激动的看向老陶大夫:“谢谢师傅,只是师傅这礼厚重的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既是拜师,那我应该也要拿出礼孝敬师傅的!”说话间,林小桢有些不知所措的在身上摸索着,却发现根本没什么合适的东西送给老陶大夫。 老陶大夫摆了摆手,道:“你这丫头,就不要说什么拜师礼了,我不求名利,也不图钱财,所以你送什么给我都没啥用,还不如将我这些医书钻研透了,日后好好的给村里的人治病,那就是送给为师最好的大礼了!” 林小桢闻言微微愣神,忽然想到,所谓的匠人精神应该就是老陶大夫这种了吧,这一刻对她的感触有点大。 她郑重的看向老陶大夫,满脸认真的答应:“师傅您放心,我一定会将所学的医术造福整个北屯村!” 老陶大夫瞬间笑得眼睛眯在了一起,脸上洋溢着浓浓的笑意。 “这就好,那我这一生的心得总算是有继承的人了!” 林小桢闻言,不禁有些伤感。 秦净之在一旁好奇问道:“老陶大夫您不是还有孙女吗?听闻您儿子也去城里做工去了,怎么会没有传承人呢?” 老陶大夫无奈的长叹一口气。 “我那孙女没有天赋,又不愿意学医,儿子也是,带着儿媳说是去了城里谋生路,一去不回,哎!” 这时候,陶可从门外晒好了草药,然后走进了院 子,瞧着老陶大夫难受的模样,走上前说道:“爷爷,说好的不提爹娘,你怎么又开始伤感了?” 林小桢和秦净之这才注意到陶可,老陶大夫的孙女。 陶可今年虽然才十三岁,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她个头又高,快撵上林小桢了,看上去和十五六岁的姑娘一样,长得可爱,扎着两个小丸子头,桃心形的刘海垂在额头上,五官精灵,笑起来两边有着好看的梨涡,林小桢对这个小姑娘顿时心生好感。 老陶大夫挤出一抹笑容,拉着陶可介绍道:“可儿,这个是爷爷收的徒弟,林小桢,先前村里传的火热的那个丑姑娘,日后你可对人家客气点!” 陶可看向林小桢,又打量了一眼秦净之,目光的淡淡的,和她可爱的神情完全不同,冷声道:“我知道,既然你们拜我爷爷为师了,那日后就好好跟他学医术,可别惹我爷爷不高兴!” 说完,陶可转身走进了屋中,砰的一下摔上了房门。 老陶大夫瞧着那紧闭的屋门,又扭头瞧着弄得有些尴尬的林小桢和秦净之,无奈道:“这丫头就这样,你们别介意!” 林小桢摇了摇头:“师傅,我们不会介意的,毕竟不熟悉嘛,日后熟悉了就好了,可是我看陶可跟您后面晒草药,从小又在您的熏陶下,应该会有点基本功啊,怎么您会说她没有天赋呢?” 老陶大夫又是无奈的长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道:“天要灭我陶家啊,可儿她从出生以后鼻子闻不到任何的味道,学医要望闻问切,她闻不到任何的味道,我试了十几年,也没有任何的改善,她也只能放弃学医这条路了!” 说话间,老陶大夫满脸可惜的瞧着自家的屋子。 林小桢微拧眉梢,心想鼻子是先天的闻不到味道?难道是因为从小有鼻炎 而导致的吗? “师傅,陶可的鼻子闻不到味道,是因为什么?从出生之后,她有没有感染风寒过?” 老陶大夫摇头:“没有,可能先天性的缺陷吧,吃了很多药都没有用!” “那师傅你可曾用针灸为陶可试过?”林小桢问道。 “试过,特意为了治她的鼻子,而学习的针灸!” 林小桢无奈道:“那好吧,既然如此,那日后可以教会陶可其他的,比如识药卖药也不错!” 她也能猜到,为何陶可会听见她拜师之后,会甩脸色了。 因为陶可的天生缺陷不能学医,父母又出去谋生路一去不归,似是放弃了他们二个人了,如今陶家的医学传承只能交给林小桢一个外人,她心里岂能舒坦呢? 不过也是一种悲哀,林小桢能够理解。 老陶大夫抬头看了一眼天色,道:“行了,你今日先抱着这些医书回家看去,有不懂的再来问我吧,我要去烧晚饭了,晚了可就看不见了!” “好的,谢谢师傅的大礼!”林小桢一个人还抱不动,和秦净之一起,两个人一人抱着一摞子书朝着院外走去。 走到家门口,冯宝宝好奇的问道:“二哥二嫂,你们怎么抱这么多书回来了啊?” “你二嫂师傅给的!”秦净之回了一句,二人抱着东西走进了院中。 冯宝宝有些没听明白,挠着头心想二嫂啥时候还有师傅了? 这会子有几个村民抬着箩筐菜篮子满头大汗的跑了过来,瞧见冯宝宝,终于能够歇下喘口气道:“原来你们搬到这里来了,害的我们跑的累死了!” 冯宝宝笑着道:“是啊,二嫂家要盖新房,暂时这两个月会在这边,真是辛苦你们了啊,不过你们得帮我扛一下秤杆!” 村民们都会识秤,上前帮着上秤,冯宝宝忙的不可开交。 天色逐 渐转黑,秦明风和秦观月从老宅子那边回来了,瞧着冯宝宝在忙,立即快步上前开始帮忙,林小桢和秦净之也在门口帮着,等收完全部的马齿苋时,明仕堂的队伍正好抵达了他们家门口。 宋知新从马车上一跃而下,瞧着门口忙活的林小桢他们,走上前笑眯眯的喊道:“林姐姐!” 林小桢瞧着宋知新笑得和小狐狸一样,没搭理他,而是帮着将今天收到的一百多斤马齿苋装麻袋里。 秦观月立即恭敬的迎上前去:“少东家你来了,今天收到的马齿苋不是很多,才一百七十多斤!” 宋知新笑道:“没事,我爹已经派人去其他地区也开始收购了,这边的供应咱们滁州城用还算够的,你找阿奇称重结算,我有事情找林姐姐!” 秦观月答应一声,跟在宋知新身后的阿奇就已经拿着钱袋子和秦观月去算账去了。 宋知新快步的朝着院子里走去,秦净之正在洗手准备烧晚饭,林小桢则是将最后一袋子马齿苋装好了靠在了墙边,宋知新笑眯眯的拎着东西走上前。 “林姐姐,这是天味轩的糕点,我爹说你最爱吃了,让我给你带两盒过来!” 林小桢瞧了一眼,立即拍了拍手,喊着正在和小银玩耍的小七和小八:“孩子们,快过来,有人给你们带好吃的了!” 两个小家伙立即跑上前来,宋知新见状立即将手中的糕点给了小七和小八。 林小桢挑眉看向宋知新:“记得回去代我谢谢你爹,好了没事了,你可以走了!” 宋知新闻言,脸上露出了一抹尴尬:“林姐姐,你家搬家了,应该有住人的地方了吧,不如我留下来在你家玩几天?” 林小桢摇了摇头:“没有,人满为患,已经不够住了,你若真相留下来,就去找朱翊一起住了,不过你得 有那个胆子,去找他一起住才行!” 宋知新:“……” “林姐姐……” 林小桢还未说话,厨房里传来冷飕飕的声音:“叫二嫂!” 宋知新莫名觉得秦净之的声音好有压迫力,只得重新喊了一声:“二嫂!” 这会子,又休息一下午的朱翊起床了,穿过堂屋走到了前院里,宋知新一瞧见朱翊,立即走上前一副谨慎的模样行礼:“草民宋知新见过王爷!” 朱翊眉头一皱,斜睨了一眼宋知新不客气的问道:“怎么又是你?” 宋知新有些懵,抬眸瞧着朱翊:“额,王爷,草民家的药堂和秦家又合作,我只是过来收购马齿苋的!” 朱翊冷哼了一声:“我知道,我的意思是,如今我是秘密在这里微服私访,你叫我朱公子,别张口闭口的暴露我的身份!” 宋知新又是一愣,立即答应:“好的,朱公子!” 朱翊懒得搭理宋知新,摸着肚子朝着厨房走去,问道:“有吃的吗?” 秦净之摇了摇头:“刚生火,这灶台好久不用,还得温锅一遍!” 说完,秦净之指着小七和小八在吃的糕点,道:“那边有糕点,你可以先吃点垫巴一下肚子!” 朱翊转身,瞧着那两盒糕点,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口水,可察觉到宋知新那炙热的目光还在看着自己,他扭头不悦的看向宋知新。 “你老瞧着我做什么?” 宋知新立即收敛了一下目光,走上前说道:“回朱公子,我有些论证的新观点想和您探讨一下!” 朱翊却没有搭理他,直接坐在一旁的石凳子,拿过一盒子糕点打开就开始吃,许是这几天都没怎么吃饱,朱翊吃糕点的时候,只觉得糕点简直太美味了。 一下子吃了好几块后,朱翊猛然一抬头,目光犀利的瞧着宋知新:“这糕点你送来的?” 第一百八十二章 你真让我心寒! “是!”宋知新有些惶恐的点头,答应了一声。 他和秦观月这些单纯的村民不同,他知道自己日后走上仕途的话,必须要奉承这个永宁亲王,哪怕朱翊已经叫他当寻常人对待,他也做不到。 “明日起,每天送来五份!” 朱翊一声令下,宋知新立即高兴的答应:“是,草民谨遵……” 他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朱翊的眼神瞪得憋回去了。 林小桢在一旁瞧着,心想这下子宋知新高兴了。 朱翊继续狼吞虎咽,现在的他,哪里还有王爷的架子,简直就是一个饿坏的狂徒。 结完账,装好了马齿苋,阿奇在门口喊了一嗓子宋知新,宋知新和朱翊林小桢他们打声招呼后,便高兴的离去了。 秦观月抬手擦了擦汗,和秦明风以及冯宝宝将门口支起的摊子收回了院中。 一时间,院中竟然还有些拥挤。 林小桢算算日子,小一那六个孩子去了学堂有些时日了,该回家一次了吧? 她看向正在喝水的冯宝宝,问道:“小一他们那个学堂多久休息一次?” “上次不是说过,一个月下学堂一天,算算日子,还要十来天他们就能放假了!”冯宝宝回了一句。 林小桢闻言,自言自语的嘀咕了一句:“还要十来天啊,我还以为已经一个月了呢,也不知道他们在学堂里习不习惯,过的好不好?” 冯宝宝笑着保证:“二嫂你就放心吧,我二伯那个学堂里可舒服了,而且我去打过招呼的,他们不会有事的!” 林小桢点头:“那便好!” 此时,朱翊吃完了一盒子的糕点,猛地灌了一碗凉白开,忍不住开口说道:“还有孩子上私塾了?林小桢你这是要收养多少野孩子啊?” 林小桢没好气的瞪了一眼朱翊,冷哼一声:“朝廷不给力,让那些孩子们颠沛 流离,我解救几个怎么了,若是可以,我日后还想专门开办一家收留孤儿的私塾呢,或者更多……” 她一句话怼得朱翊竟然无言以对,好半天才回过神,道:“天下这么大,朝廷再给力,也无法顾全每一个人,不过你刚才说的什么收留孤儿的私塾是什么?” 林小桢眸中灵机一动,心想朱翊有钱有权的,或许可以说服他在常州郡内办收留无家可归的孤儿私塾啊,那样的话,可以减少很多被黑市当做牲口买卖的孤儿了。 她立即一脸殷勤的坐到石桌旁边,笑着说道:“就是专门收留那些无家可归的孤儿啊,给他们提供住所食物,然后找几个教书先生养大他们,也不用过的日子太好,有吃有喝能学点东西,等到了成年的时候,就必须离开孤儿私塾,自谋生路去!” “这样一来,天辰国的孤儿就会越来越少,而对这个王朝献一份力的人也就越来越多,男儿有志的还可以去军营锻炼,日后找机会报效朝廷,女子也可以做生意,或者嫁给旁人相夫教子,比起白白的死亡,或者卖奴,当一辈子的杂役不好的多吗?” “若有是人家生不出孩子,还可以去孤儿私塾领养孩子,但必须得到县衙的公正,上户碟备案,省的叫有心计的人领养了孩子回去,却只是免费的得到奴役,只要孤儿私塾成熟之后,可以推广整个天辰,那样的话,天辰国人口的质量就会提高很多,日后兵强马壮的,不是更加富荣强盛?” 朱翊愣愣的瞧着林小桢,全院子的人,也都被林小桢的一番话说得惊呆了,包括秦净之。 秦净之眸中充满了欣喜,简直不敢相信,林小桢能提出如此完善又利民的建议,这个小家伙,总是叫他耳目一新。 而且,这样的想法连他都没有想到过,可 是林小桢却能提出,如若林小桢是男儿,再年长些,一定能有一番大作为。 那种如获珍宝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也让秦净之的心,深深的被林小桢所吸引。 朱翊眯了眯漆黑的眸子,紧盯着林小桢,瞧着她笑得眼睛弯成了一条小缝,说出这些建议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是神采飞扬的,他不禁心里疑惑。 林小桢,你究竟是什么人啊? 朝廷中从未有人能够提出如此成熟有意义的折子,也从未考虑到这些,可是今日,林小桢一介村姑却提出了这样的建议。 如若执行下去,举国推广下去,日后的五年,十年,天辰国必定有才能的越来越多,像是林小桢说的,兵强国壮的繁荣景象是可以预见的…… 这一刻,朱翊的心里闪过了一道自私的想法。 林小桢这个女人,是不可多得的瑰宝,他一定要将她留在自己的身边才行。 林小桢仅仅只是因为她不忍心瞧着那些天真无邪的孩子颠沛流离,被当做牲口买卖。 但没想到自己提出前世的孤儿院方案,却让朱翊心里的一股邪念疯长,以至于日后的时候差点疯魔。 “你除了这个,还有什么提议?”朱翊脸色认真又严肃的问道。 林小桢摇了摇头:“暂时没有了,我觉得拯救那些无家可归的孩子是首要的!” 朱翊突然开口答应:“好,这件事情我回头会找冯汉洲在常滁郡推广!” “真哒?”林小桢十分意外,没想到朱翊答应的这么干脆。 朱翊点头,沉声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林小桢勾唇浅笑:“那我先替那些可怜的孩子们,谢谢你的大恩大德了!” 朱翊干了这个差事,对接官府,肯定比她日后有钱了开孤儿私塾要方便的多了,而且官差肯定不敢胡乱来,也对收留的孩子们有了一份安 全保障。 “不,应该是我谢谢你,能够提出这么好的建议,对于天辰国,可是一桩大好事!” 林小桢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心想这个傲娇鼻祖一正经起来,还真是令人有些不太习惯。 一院子的人顿时笑了。 秦观月催促着冯宝宝:“再不回家,天都黑了,小心到时候看不清路!” 冯宝宝反应过来,立即放下手中的蓝面碗,笑着打招呼:“那我先回家啦,明早再过来!” 林小桢瞧着天色有些昏暗了,嘱咐一句:“小心点!对了,跟你爹说一声,帮我家打一个泡澡的大木桶,木材选好一点的,到时候打好了多少钱我给你带回去!” “好的,二嫂!”冯宝宝答应一声,开心的走出了院子,驾着他的牛车,渐行渐远。 秦明风上前关上了院门,等着秦净之烧好晚饭开饭。 后院里传来了一声叫喊:“小帧呐……” 林小桢闻言,立即朝着后院走去。 秦观月和秦净之则是和秦净之说老宅那边,今天已经拆的差不多了,明天起地基的事情。 朱翊抱着小银,小七和小八坐在一旁歇着,屋子里呈现一幅和谐的画面。 林小桢走进了安排林父林母住下的房间,看了一眼炕里面如常昏睡着的林父,又看向林母,问道:“娘,你叫我有啥事?” “你先坐下!”林母拍了拍身旁的位置。 林小桢心里有些犯嘀咕,她坐在了床头边上,瞧着脸色还是很难看的林母,就知道她体内的毒性又有了。 没人下毒,她一直研制解药,却解不了林母和林父身上的毒,可真是奇怪了! 虽然秦净之的人观察到林母有古怪,可是现在又没了动静,她就是想发现猫腻都难。 最关键的,她没有继承原主的记忆,这林家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并不清楚。 但现在林母 不对秦家有危害,她也就默默的观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好。 林小桢坐下好半天,林母也不说话,她忍不住皱眉好奇的问道:“娘,你到底咋啦?” “小帧,你跟娘说实话,你和那王爷的关系如何?” 林母冷不丁的问了一句,让林小桢有些懵。 “什么关系如何,我和朱翊什么关系也没有啊,顶多先前我弄得治疗闹猪瘟的方子,救了他一命而已!” 林母打量了一眼林小桢,又看了一眼门口没人跟过来,小声的问了一句:“那你告诉娘,你想一辈子就在这个小山沟子里待着吗?” “愿意啊!”林小桢毫不犹豫的回答。 林母神色一怔,旋即小声问道:“依我看,那个王爷好像对你有意思,你难道不打算考虑一下,跟了王爷就能享受一辈子的荣华富贵,不用在秦家这么辛苦的生活了!” 林小桢到现在总算是听出来林母的意思了,她的脸色瞬间冷了几分。 “娘,你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第一我不是那样的人,第二我不觉得在秦家生活辛苦,他们不嫌弃我而接纳了我,如今我现在好了,又怎么能嫌弃他们呢?更何况感情这种事情不是儿戏,我和净之好好的,为何要选择朱翊?” 林小桢义正言辞的说完,直接站起身,目光有些锐利的瞧着林母:“我以为娘已经接受了秦家,对秦家很放心,没想到娘这一番话,又叫我心寒了,我先出去了!” 话音落下,林小桢便朝着门口走去,气愤不已。 “哎,小帧……”林母在身后喊了一嗓子,林小桢没有搭理她,而是走出房间后,轻手轻脚的走到了一旁的屋中,贴在墙壁上听着林母屋中的动静。 她有种不好的直觉,林母唆使她跟着朱翊后面享受荣华富贵,这目的不单纯,一定有什么原因。 第一百八十三章 补办酒席如何? 可林小桢贴着墙壁听了半天,也没有听出什么名堂,隔壁的房间里除了林母的哀叹声便没了。 她又等了一会,发现还没有动静,不禁蹙眉。 难道是她多想了? 可是……林小桢心里还真放心不下林母,可怕一会有人来后院叫她吃饭,于是又轻手轻脚的走出了房间,快速的穿过堂屋去了前院那边。 林母的眼睛一直瞄着窗户外面,等到没人了,这才小声的推搡了一下床里面的林父,小声开口:“我有些着急,若是小帧直接接触那个朱王爷,可能我们演戏的时间就快到头了!” 林父缓缓的睁开了一双精明的黑眸,沉声道:“别太急功近利,那个朱王爷,我不看好,还不如小秦!” “可是……”林母还想说,忽然察觉到后院有微弱的脚步声,立即闭上了嘴巴。 林父冲着她摇了摇头后,又闭上了眼睛。 林母便拿着火折子,点燃了桌角的蜡烛,然后低头开始忙活着手上的绣活。 屋顶上的战常胜身影一闪,消失在了后院。 秦净之已经烧好了晚饭,林小桢走到厨房里端菜的时候,他柔声询问:“岳母找你有什么事?” 林小桢脸色闪过了一抹不自然,摇了摇头:“没事,饿了,我一会给他们送点饭菜过去就好了!” 秦净之漆黑的眸中闪过了一抹疑惑,不过小帧既然不主动说,他也不会主动问。 院中太黑了,秦观月在堂屋里点燃了油灯,将饭菜端进了堂屋里,前院和后院的门都开着,过堂风吹过,烛火摇曳,十分凉爽。 忙活了一天,总算是吃上热乎饭了。 朱翊一改先前嫌弃的架势,第一个端碗开始夹菜吃,先前的糙米掺白米的饭终于吃完了,今天是新煮的白米饭,米粒饱满白嫩又香甜,秦净之的手艺好,炒的四菜一汤,三素一荤,汤是萝卜汤,吃的朱翊 十分畅快。 秦观月几个人一脸震惊的瞧着今天特别有食欲的朱翊,下筷子都有些迟疑。 林小桢瞧了一眼谨慎的几个人,端起饭碗道:“行了,都吃吧!” 秦净之也端起饭碗,招呼着秦观月秦明风还有两孩子吃饭。 朱翊闻言,抬起头看了一眼他们,立即夹了一块红烧牛肉,嘴里塞得鼓鼓囊囊的催促道:“是啊,你们都快吃啊,我,我就是今天饿的厉害了而已!” 说完,朱翊埋头继续吃饭。 林小桢忍不住摇头轻笑,心想这哪里是今天饿到了,这是这几天饿坏了。 果然,不管多挑剔吃食的人,饿上个三五天,准保乖乖吃饭。 众人这才开动吃饭。 吃到一半,秦观月忽然想起来正事,说道:“还有三天,就是给李家下定亲礼了,新家还没有盖好,我想着定亲酒就先不办了,回头和成亲酒席一起办好了!” 林小桢第一个抬头反对:“干嘛不办定亲酒,到时候李家挑礼可就不好了!” 秦观月顿时不好意思的说道:“你和老二的婚事都没办,轮到我的婚事,如此大张旗鼓,我觉得不妥,所以和月芽提前商议过了,她回去和她爹娘知会一声就好!” “大哥!”林小桢垮下小脸,又道:“如今咱们秦家在村里,已经不算穷户了,当初我嫁给净之那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可如今有了条件,干嘛不好好操办,再说了,一辈子就成亲一会,可不能马虎!” 说完,林小桢推搡了一下秦净之:“净之,你说是不是?” 秦净之抬眸瞧了一眼林小桢,看着她使眼色,装作不懂,还帮着秦观月说话:“小帧,大哥既然说不操办就不操办了,反正成亲的时候,好好的操办就好,不然的话,太高调了在村里也不是什么好事!” 林小桢没想到连秦净之都不支持自己,木楞住了。 秦明风忽然插嘴了一句:“对呀,二哥和二嫂没办酒席,不如趁着大哥成亲,二哥和二嫂也一起补办个酒席,到时候凑成双喜临门,这个主意如何?” “我看这个主意不错!”秦观月当即叫好,他的心里已经十分的不好意思了,而且当初家里没条件,秦净之和林小桢也就是直接去备案了一下户碟,什么都没有准备,也就买回来的那天晚上,在房中点了两根龙凤烛而已。 如今,林小桢大肆的为他操办成亲的事情,秦观月的心里就更过意不去,现下秦明风忽然提出这个想法,他忍不住想拍自己的脑袋。 怎么自己就没有想到这个主意呢? 林小桢又是一愣,扫了一眼秦净之三兄弟,道:“不是说大哥定亲酒的事情,怎么又扯到我头上来了?” 秦净之温润的笑着,看向林小桢问道:“我们补办酒席,你意下如何?” 林小桢微微呆愣,她压根就没有想到这件事,现在突然提出来了,她的内心竟然还有点小激动。 可是成亲都这么久了,如今补办的话,那岂不是抢了秦观月和李月芽的风头? “我们补办酒席可以啊,但我觉得要在大哥之后吧,哪能在他们成亲那天抢大哥风头,一个人一辈子就成亲那么一天,就那么一天当主角,我觉得补办酒席和大哥他们一起不妥!” 秦观月立即接过话茬:“我觉得挺好的啊,到时候咱家双喜临门,多好的寓意啊!” 林小桢摇头否认:“不好不好,我和净之补办酒席还是在你成亲之后再选个黄道吉日吧!” 秦观月瞧着林小桢太过坚定,立即将求救的目光投向了秦净之。 秦净之勾唇微笑:“大哥,这下子我倒是和小帧的想法一致了,你就不要管我们了,补办成亲酒席的事情,我亲自来准备,所以你安心的准备和大嫂成亲便 好!” 林小桢听到秦净之要亲自准备补办酒席的时候,心里那股子期待和激动瞬间疯涨。 两个人都不同意,秦观月也不好再勉强了,便道:“那好吧,你们补办的事情等我成亲过后再说,我和月芽的定亲酒就免了!” 秦明风闻言,耷拉着小脑袋小声嘀咕一句:“真是可惜了双喜临门的好兆头了……” 林小桢耳朵尖,听见了秦明风的惋惜,笑着打趣:“三子,你要是觉得可惜,你可以赶紧物色个媳妇,到时候和大哥一起,不就能双喜临门了么?” 秦明风一听这话,顿时害臊的红到了脖子根,端着饭碗站起身道:“二嫂你讨厌,我还没有喜欢的姑娘呢,上哪里找媳妇去……” 说完,他如一阵风似的朝着前院跑去。 林小桢几个人顿时笑得不行,原来秦明风还很纯洁啊! 总算吃饱的朱翊,将一家子的谈话全都听在了耳朵里,他缓慢的放下了饭碗后,瞧着吃饭时相互对视的林小桢和秦净之,微微眯了眯狭长的桃花眼,闪过了一抹犀利。 补办成亲酒席么? 怎么听得那么刺耳? 几个人都还在笑着,朱翊却冷着一张脸,将饭碗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道:“吃饱了!” 话音落下,便起身朝着后院走去。 秦观月瞧了一眼朱翊好似不高兴的模样,有些担忧的看向了林小桢他们:“这朱公子咋啦?是不是咱们吃饭太吵了,他不高兴了?” 林小桢摇了摇头:“不知道,管他呢,咱继续吃饭!” 秦净之瞧着朱翊那修长的背影,眸中闪过疑惑,心想这是生气他们补办酒席? 如此看来,大哥担忧的或许是真的。 吃过晚饭后,林小桢让秦明风给林母那边送了饭吃,她则是和秦净之烧开水,准备好好的洗一个澡。 皓月当空,一片银色的月光照耀着整个宁静的北屯 村。 林小桢正在洗澡,秦净之坐在石凳子上,面色凝重的瞧着天空。 这么久,南商那边的人应该收到了李家父子的信函了,只是不知道,是福是祸。 若是祸,那现在的生活,就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短暂平静。 秦明风送完饭等着林母吃完饭后,端着餐盘走出了堂屋,瞧着秦净之发呆,好奇的问道:“二哥你看啥呢?” 他还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发现什么也没有啊,便继续端着餐盘进了厨房里,然后打点水开始洗碗刷锅。 秦净之斜睨了一眼忙活的秦明风,忽然问了一句:“三子,现在的生活你可喜欢?” 秦明风立即笑着答应,毫不犹豫:“当然喜欢了,每天忙活的能挣好多银子,有肉吃,还有白米饭吃,咱家即将还要盖好新瓦房了,现在走出门去,在村里都是昂首挺胸的,哪里还有以前那捉襟见肘的心虚了,而且二哥,我发现村里人好多人瞧着我都是羡慕的神情嘞,可神气了!” 秦净之挤出了一抹浅笑。 “那你可想过和大哥去城里,或者更大一点的常州城生活?” 秦明风低头忙活着手上的事情,一边回答:“不愿意,在城里在可能就没有在北屯村活的自在快活了,再说了,咱家现在这种状况进城了反而没有现在过得滋润嘞,城里花销还那般大,又谁都不认识,我才不去!” 说完,秦明风脸上露出了一抹希冀,双眸都绽放着期待的光芒:“我现在就想着咱家一直这么好好的下去,咱一家人快快乐乐的生活在一起,等过两年我也找个媳妇,咱们哥三再养几个孩子,然后慢慢的变老,像是王老太爷那样开始安享晚年……” 秦净之拧眉,瞧着秦明风满脸的希冀,心里有些黯然。 恐怕,这个愿望,会很难实现了。 他不属于这里,终究要离开这里的…… 第一百八十四章 二个男人的对峙 “生意越做越好,自然要去更好的地方,不过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了,看以后的变化再说吧!” 秦净之没有否认,也没将这件事情敲定。 秦明风想想也是,笑着十分灿烂的回答一句:“二哥,不管在哪里啦,只要咱们一家人在一起好好的,幸福快乐的生活着就好,其实我在哪里都待得住的!” 秦净之点头,没再继续说话了。 秦观月照顾着小七和小八睡着了之后,从房中走了出来,瞧着秦明风已经收拾好了厨房,他又将院子里的东西归置了一下,看向秦净之:“你咋还不去睡?” 秦净之指着发出水花声的屋子:“小帧洗澡呢,等洗漱完,再回房休息!” 秦观月哦了一声,走进厨房舀了一瓢水喝了之后,帮着秦明风收拾好厨房后,两个人习惯性的拿着蓝面碗盛满了水,弄上了牙膏泥拿着毛巾,又端了一盆水去院子门口洗漱去了,省的弄得院子里到处都是水。 洗漱好了,二人和秦净之打声招呼后就回屋睡觉去了。 林小桢可算是彻彻底底的洗了一回澡,只觉得从头到脚都舒畅,然后抱着脏衣服,扔进了一个竹篓里,将贴身的肚兜和短裤自己就着水揉搓干净了,然后晾在了他们睡的屋里。 等忙完后,她走进前院里,瞧着秦净之还坐在石凳上瞧着天上的月亮,有些愣神。 林小桢故意放慢了脚步,轻手轻脚的走到了秦净之的背后,抬手一下子捂住了他的双眼,憋着嗓子,发出粗狂的声音:“猜我是谁?” 秦净之直接抬手握住了林小桢的一只手腕,用力一拉扯,林小桢身子弧形的转悠了一圈后,林小桢猝不及防的坐在了秦净之的身上,倚在了他的怀中。 她还湿漉漉披散的长发直接甩了秦净之一脸的水珠。 林 小桢有些尴尬,脸上露出了一抹窘状,弱弱道:“是你自己拽我的,我不是故意的!” 秦净之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狭长的黑眸紧盯着她那窘样,喑哑着低沉的磁嗓:“我又没怪你,你这么害怕做什么!” 林小桢呶呶嘴,心里想着她哪里是害怕,她是莫名的激动啊,此时坐在秦净之的怀中,她只觉得浑身都开始燥热了起来。 秦净之瞧着她头低的更厉害了,忍不住轻笑一声:“你不是真的害怕了吧?你觉得我像是会欺负你的人?” 林小桢猛然抬头,满脸认真的点了点头,嘟囔着开口:“你都不知道我刚来的时候,那几天你对待我超凶的!” 秦净之眼珠子转悠了一下,反问一句:“有吗?” 林小桢重重点头:“有!特别是眼神杀,可厉害了,我莫名就会害怕!” “我怎么不觉得你怕我,你可别忘记新婚夜,是你把我骂的狗血淋头,我什么都没说,你连炕都不让我睡……” 林小桢讪讪的摸了摸鼻子,心想这不是我,可是她又不能否认,真憋死人了。 秦净之瞧着林小桢倚在怀里可能不太舒服,他调整了一下姿势,手直接放在了林小桢的腰下面,顿时林小桢的脸色烧红烧红。 “净之,你干啥呢?” 林小桢不好意思的问了一句。 秦净之意识到自己的手放错了位置,本想拿开,可看见林小桢那烧红的脸颊,虽然害羞不好意思,可她的眸中却有着一股雀跃和享受。 这个小家伙,可真是胆大,又在边缘试探? 偏偏,这样的林小桢太过迷人,秦净之一向良好的克制力都变得松动,情不自禁的吻了上去,霸道又深情,吻得直到两人都快不能呼吸的时候,才松开。 林小桢只感觉脸颊滚烫滚烫的,瞧着秦净 之那帅气迷人的清隽脸庞,忍不住抬手抚摸着他的脸颊,柔声呢喃的喊了一句:“净之……” 秦净之意犹未尽的也抬手,替林小桢挽起不听话的头发,替她顺着发梢:“桢儿,我快忍不住了……” 大胆的挑逗,让林小桢立即领悟他话里的意思。 有了之前做好的准备,林小桢娇羞的咬着粉嫩的唇瓣,直接抬手挽住了秦净之脖子,贴着他的耳边大胆道:“那现在可以啊……” 秦净之却定了定神,直接揽住了林小桢的细腰,沙哑着醉人的嗓音说道;“不,你值得我等,我想在我亲自为你补办的成亲夜里,在最美好的时间里,和你洞房花烛夜!” 一声承诺,让林小桢的心里流淌着感动的暖流。 “你这个傻瓜,可以不用这么的憋着的……”林小桢从侧面盯着秦净之,真是喜欢到了骨子里了,整个人都浸泡在幸福的海洋中。 秦净之侧目盯着她:“不,桢儿,你越是这么美好,我就越不想委屈你,常人有的,我都给你补回来,等到那时候,我一定给你一个最完美的交代!” 林小桢盯着秦净之,内心溢满幸福。 朱翊因为白天睡觉睡多了,躺在屋中只觉得无聊的慌,便穿过堂屋,刚走出门口,便瞧见院中楼抱在一起的林小桢和秦净之,心底里猛然的窜起一股愠怒。 这一刻,他宁愿自己瞎了,也不想瞧见这一幕。 “咳咳!”朱翊猛地用力咳嗽了一下,然后走进了前院。 林小桢和秦净之回头瞧了一眼后,慢悠悠的分开了站起身。 瞧着朱翊那阴晴不定的脸色,林小桢客套的问了一句:“大晚上的不睡觉,是身体又不舒服了?” 朱翊傲娇的走进了厨房里,拿着他刷牙的碗了盛了水,学着弄牙刷和牙膏泥,直接无视 了林小桢和秦净之走出了院门洁牙洗漱去了。 林小桢无奈的摇了摇头,心想家中养着这么个阴晴不定的祖宗,真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于是她站起身,拿着布巾擦了擦头发,看向秦净之:“你快些洗漱,我先回屋敷泥膜睡觉了,困了!” “嗯!”秦净之答应一声,林小桢打着哈欠朝着堂屋走去。 秦净之坐在院中,没有动作。 一直等到朱翊洁牙洗漱好了之后,从院门口走了进来。 朱翊瞧见了秦净之那幽深的眸光,不由得皱了皱眉。 这架势,是在等他? 朱翊无视了秦净之的目光,朝着厨房走去,将手中的蓝面碗和牙刷放在了一旁的台子上,然后转身,这时候秦净之已经挪了一个方向,还是那双深邃的黑眸,紧盯着他。 朱翊皱了皱眉:“你老看着我做什么?我脸上有东西吗?” 秦净之缓缓站起身,平视着朱翊,沉声开口:“有件事想跟你说一声!” 朱翊微挑眉梢,有些意外,问道:“何事?” 秦净之慢条斯理的开口,语气中却带着一股强劲的压迫力。 “小帧是我的妻子,这辈子都不会改变,如若有人觊觎她,哪怕是豁出了我这条命,也会叫觊觎她的人消失!” 秦净之的话,无疑是说给他听的。 朱翊也不傻,他轻笑了一声,脸上露出了浓浓的挑衅。 “拼了命?你的命,很值钱吗?” 秦净之勾唇浅笑,气势上一点不输朱翊,认真道:“虽然我的命不值钱,但保护我的妻子,守护我最心爱的人的毅力还是有的,王爷这是不相信?” 朱翊听完之后,本来充满不屑的眼眸变得幽深了几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我一定不是你猜想的那种人,强取豪夺的事情,我从不会去做,也不屑去做那 种下三滥的勾当!” 说完之后,朱翊转身朝着堂屋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回头瞧了一眼秦净之,别有深意的问了一句:“若是,林小桢不愿意和你在一起,自愿的离开了你呢?” “不可能!”秦净之毫不犹豫的开口否认,他所了解的林小桢,绝不是半途而废之人。 “如若有那个可能呢?”朱翊追问了一句。 秦净之紧蹙着眉头,虽然朱翊没有承认对林小桢有感觉,但是他的几句话,就已经挑明。 在朱翊的眼中,林小桢已经高于常人的存在了。 他缓缓的开口:“若是有那个可能,我便重新追回小帧,她拒绝一次,我追一次,她拒绝千万次,我就尝试千万次,直到她愿意回到我的身边为止!” 朱翊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秦净之,良久,他便转身穿过了堂屋,回自己的房间去了,背影莫名有一丝的落寞。 秦净之站在院中,缓缓的扬起了唇角。 他的目光中透着无比的坚定,小家伙,这辈子只能是他的。 洗漱过后的秦净之回了房里,林小桢已经躺在炕上睡着了。 秦净之瞧着林小桢那睡的四仰八叉的模样,唇角勾起了一抹宠溺的笑意。 他将点燃的菖蒲籽放在了屋门口,一股好闻的薰香味充斥着整个屋子,然后安然的躺在了林小桢的身旁,闭上了眼睛。 朱翊的房间里。 不知道为什么,朱翊的心情有限乱,他靠在炕头,瞧着自己十个手指上已经结痂的伤痕,目光若有所思。 “出来!”朱翊忽然一声叫喊,影子和魂魄从房梁上跳下来,稳稳落在了地上,二人半跪在侧。 “爷,您有何吩咐?”影子小声问道。 朱翊神情有些落寞,目光淡漠的扫了一眼二人,幽缓开口:“你们二个可有喜欢的女人?” 第一百八十五章 秦净之不耻下问 影子和魂魄神色一怔,两个人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 朱翊冷哼了一声,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两个没用的废物,连喜欢的女人都没有,快滚!” 影子:“……” 魂魄:“……” 还有比他们还冤的吗? 身为皇家暗卫,成天就围绕着主子转悠,哪里有空去找女人? 但是朱翊发话,二人不敢违抗,立即闪身跃上了房梁,藏匿起来。 朱翊瞧着自己手指上的伤疤,脑海中却浮现出林小桢那狂傲的模样,良久,他才嗅着枕头上那一股子药香味,渐渐入睡。 翌日一早,太阳都晒上头了,该是进城取喜服喜被的日子,林小桢却赖床没起来。 秦净之以为她累了,便没叫她。 秦家人都各自忙各自的,因为老宅子那边推倒重新盖房,要个人盯着,秦观月只得将收购马齿苋的事情交给了秦净之看着,一早就带着蒸好的馒头和水壶回老宅那边,督促盖房的事情。 秦净之坐在凳子上收账,冯宝宝和秦明风称重。 只不过上午人都才刚下地干活,还不算太忙。 秦明风瞧了一眼日头,已经辰时末梢了,不由得好奇的问了一句:“二哥,二嫂还不起来吗?今天不是还要进城的吗?” 秦净之看了一眼天色,往常林小桢睡到卯时三刻基本上就起来了,他微微皱起眉梢,道:“那我去后院瞧瞧,你们忙不过来叫我!” “好!你快去瞧瞧吧!”秦明风答应一声,瞧着门口逗弄小银的两个孩子,喊了一嗓子:“小七,小八,你们两个回院子里待着,将小银也牵回院子里待着,别在路上玩耍!” 两个小孩一愣,立即抱着已经长大了几分的小银跑回院子里去了。 留下秦明风和冯宝宝坐在院门口支起的摊子前面坐着,这会子日头逐渐毒辣了起来 ,好在院子里的一颗大树有些年头,树荫正好遮挡住院门口的一块地方,他们能够乘凉躲晒。 秦净之走进屋中,瞧着林小桢还在睡着,便坐在旁边柔声喊道:“小帧,该起床了!” 林小桢听见了秦净之的话,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看着他有些犯迷糊,问道:“什么时候了?” “辰时末分了!” 林小桢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慢慢的坐起身后,发现小腹处传来一股痛意,紧接着一股暖流好像溢出体外。 糟糕! 这熟悉的感觉,难道是? 林小桢反应过来,立即惊恐的看向了秦净之。 秦净之瞧着林小桢的反应不由得皱起眉头,好奇的问道:“你这表情,是什么意思?” 林小桢脸上露出了窘状,小声说道:“我,我好像来那个了……” 她的声音说的很小,如蚊子哼哼。 秦净之不知道她这反应是怎么了,凑上前去问道:“到底怎么了,你如实跟我说,我又不会笑话你!” 林小桢缓缓抬眸,看着面前放大的俊颜,糯糯道:“就是那个啊,我来那个了!” 秦净之顿时会晤,是来葵水了。 “啊,我知道了,你等着,我去给你打水!” 说完,秦净之急急忙忙的走出了屋外。 林小桢掀开被褥,挪开了身子瞧着床单上的红印子,果然是大姨妈来了。 这就尴尬了,她懂医学,却不懂古代的女子来大姨妈了该怎么处理啊,又没有姨妈巾,拿布捂着也不行啊,又不防水。 林小桢只觉得头疼,身子很不爽快,只好又躺下了。 不一会,秦净之打了一盆热水进了屋中,还拿了一个恭桶放在了墙角,脸颊有些微红,十分不自然道:“我将门窗都关起来,你起来洗洗,再收拾!” 话落,秦净之便快速的出了房间,关上了屋门。 林小桢有点想哭,这个可怎么是好?洗洗也不管用啊。 她环顾了一圈屋子,新搬过来的,他们的东西也都是买的新的,估摸着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能暂时堵住。 忽然,她看见了桌子上放的银针布包,脑中灵光闪过,心想有了。 她捂着下身,爬起来拿着银针,封住了自己的小腹的几个穴位,暂时止血,然后再去找林母问问怎么应付大姨妈来了。 弄干净收拾一番后,林小桢走出了屋门。 秦净之端着椅子坐在后院里,瞧着她起来了,脸上露出了一抹惊讶:“怎么起来了,你有事叫我就好了!” 林小桢着急,她封住的穴位撑不了半个时辰,便道:“找我娘有事!”说完急忙的钻进了林父林母的那间屋子里。 林母靠在床头,手中缝着一件漏洞的衣服,是昨天瞧着秦明风的衣服破了,便叫他脱下来给她缝补,也好打发时间。 一看见林小桢急急忙忙的模样,好奇的问道:“小帧,你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哦,娘我就是想问问,那个……就是那个来了,怎么办啊?”林小桢也不怕穿帮了,只好硬着头皮问了。 林母十分惊讶的瞧着林小桢:“啊?你不是早就来了葵水,怎么现在不知道怎么处理了?” 林小桢轻咳一声,解释道:“哦,是这样的,以前的法子我之前一直用吧,但是很不舒服,就想问问娘,你有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林母闻言,疑惑的看了一眼林小桢后,皱眉思虑了一会:“寻常都是用布带子装着草木灰或者干草,咱家也用不起太好的,不过现在条件好了,你可以买点丝绸缝布带子,里面装荷叶干草,或是宣纸!” 林小桢闻言,点了点头:“知道了,那娘我先去买更好用的东西啊!” 说完 ,她又匆忙的回了自己的屋子,脑海中想着林母的话,心想用草木灰,干草卫生吗? 秦净之不知道林小桢到底怎么了,走进屋中看着她坐在床边发呆,关切的询问:“桢儿,你到底怎么了?” 林小桢思绪还停留在林母的一番话中,忽然脑中灵光一闪,心想自己可以做简易的姨妈巾啊,棉絮最好不过,再买防水一点的丝绸布,那样比草木灰什么的不好多了,感觉量多,就勤快如厕,换棉絮好了。 于是林小桢笑眯眯的看向了秦净之,道:“相公,你能帮我去城里买点上好的绸布,最好是比较防水的布料,然后再多买点棉絮,最好是没做成被褥的棉絮!” 秦净之点头答应:“好,那你在屋中好好歇着,我这就去城里,正好将大哥大嫂的喜服和喜被带回来!” “好!”林小桢答应一声,秦净之便快速走了。 她躺在床上,不想弄得更糟糕,只好又拿出银针封住了下身的几个穴位,等到秦净之回来之前她也只能躺着了。 这一刻,林小桢无比的怀念前世的姨妈巾,那简直是女人的福音啊。 朱翊起床后,瞧着秦净之急匆匆的走了,而林小桢在屋中却没有起床,不由得皱眉,心想起不来床是因为什么? 难不成昨晚他们…… 朱翊不敢想,立即冲进了屋中。 林小桢刚给自己施针,然后慢悠悠的盖上了被褥。 她还以为秦净之去而复返,一偏头便瞧见了朱翊惊恐的模样,不由得皱起眉头,缓缓的问了一句:“有事吗?” 如若不是早点盖上了被褥,岂不是还走光了。 这个朱翊,真是……林小桢想揍他的心越来越浓。 朱翊微微一愣,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经冲动的没控制行为举止了,他又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盖着被褥的林小 桢,好半天才别扭的问了一句:“你怎么了?躺床上不起来?” 林小桢被问的有点窘,轻咳了一声回答道:“不舒服就躺着了,你若没事快出去吧,叫别人看见了可不好,我可是有夫之妇!” “哼,我那是怕你真出什么事情死了,万一我余毒未清干净,重新找个大夫能解毒的很麻烦,我又不是来关心你的!” 说完,朱翊转身就要走,见林小桢看都不看他,又补充了一句:“对了,你若真有事可以知会一声!” 林小桢摆了摆手:“你出去就是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哦,余毒没有再发作,你先不要打扰我!” 朱翊轻哼了一声,迅速出去关上了屋门。 林小桢也只好躺着等着秦净之回来了,难得能睡懒觉,也算不错。 渐渐地,她又眯着睡着了。 秦净之飞快的赶着马车,半个时辰便赶进了滁州城中,去布店里取了喜服和喜被,又买了两匹店家推荐的苏绸布,然后赶着马车去了一趟红袖楼,从后院的门走了进去。 正在打扫的人一瞧见秦净之来了,吓了一跳,连忙去通知赵红袖去了。 赵红袖听闻秦净之来了,也是不敢相信,等走进后院的时候,瞧见了一袭白色长衫的秦净之,用一根木簪子竖起头发,披散了几缕墨发垂在肩上,而那如同刀削般棱角分明的脸颊,清隽俊美,自带一股矜贵的气质。 她想都不敢想,主子会亲自来了红袖楼。 这可是这么多年头一次,赵红袖立即走上前去,笑得弯身:“红袖见过主子,不知主子亲自到来有何事吩咐?” 秦净之微拧眉梢,转身看向赵红袖,轻咳了一声后询问:“我问你,这女子来了葵水,怎么度过最好?” 赵红袖闻言,差点石化了。 主子这是为了新娶的那个丑女,来问自己吗? 第一百八十六章 恐吓信函 “额,主子问这种事情做什么?” 赵红袖虽然心里能够猜到几分,可却还是想听秦净之说出事实。 秦净之脸色闪过一抹不自然,沉声道:“为夫人问的,你只管说怎么照顾度过就好!” 赵红袖的眸中闪过了一抹羡慕嫉妒,旋即神色恢复如常,如实和秦净之说了一番如何度过,秦净之领悟神会后,便快速走出了后门,驾着马车飞奔离去。 赵红袖还迟迟的站在院中回不过神,她的一双手死死的攥在一起,修长精美的指甲潜入掌心,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此时,一位身穿水绿色曼妙女子走到了赵红袖的身边,小声说道:“红袖姐,你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的瞧着主子和那个丑女村姑在一起吗?” 赵红袖转身看着青葙,脸上露出了哀怨的神色。 “主子喜欢,我又能做些什么!” “可你为了主子,卖力这么多年,我想你若真的提出建议,主子应该会接纳的,而且主子那么好那么尊贵,又启是一个村姑配得上的?” 赵红袖佯装出一副无奈又辛酸的架势,看向青葙:“好了,青葙妹妹,你就不要说这些生气话了,主子既然喜欢,我们就要无条件的服从主子的,日后别那么说夫人了,省的回头主子知道会不高兴!” 青葙冷冷一哼:“那我们给主子卖力这么多年,算什么?主子不会眼瞎到要为了一个村姑,将我们这些尽心尽力为他卖力的人给抛弃的吧?” 赵红袖浅浅一笑,劝道:“好了,别说了!” 青葙的眸中却浮现一抹不甘心,真心实意的为赵红袖打抱不平,她目光中露出了一抹淬毒般的芒光,道:“红袖姐,你放心,我一定会叫主子看清楚你的真心,而那个丑女村姑才配不上主子的呢!” 说完,青葙 负气转身快步离去。 赵红袖瞧着青葙远走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秦净之迅速的赶回了北屯村,回到家中的时候,急匆匆的拿着两大包东西便进了后院。 秦明风和冯宝宝正在门口忙活,瞧着无视一切的秦净之,冯宝宝好奇的看了一眼秦明风。 “你二哥咋啦?这么火急火燎的,这才一个时辰吧?就从城里赶回来了?” 秦明风疑惑的皱眉,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因为很难瞧见秦净之如此着急忙慌的架势。 “许是二嫂有什么事情,咱先干活,回头去问一下!” 冯宝宝点头,两个人继续干活,将刚才收购的马齿苋装进了麻袋中。 秦净之穿过堂屋进了后院,直奔他们住的屋中。 林小桢已经一觉睡醒了,靠在炕头瞧着老陶大夫给的那些医书,看着满头大汗赶回来的秦净之,立即放下了手中的医书。 秦净之将手中两大包的东西放在了炕上,担忧的看了一眼林小桢,道:“好些了吗?” 林小桢有些尴尬,道:“嗯,好多了,这是每个女人都会度过的事情,没什么大事的!” 秦净之却不以为然,因为早上瞧见林小桢脸色煞白成那个样子,他的心都提起来了。 “布和棉絮都在这里,我去给你拿针线笸箩来,你看着弄好,我这就去给你熬煮红糖水。” 说完,秦净之也不顾自己满头大汗,将东西都放在了林小桢的身边,便拿着一小袋子的红糖朝着屋外走去。 林小桢忍不住雀跃的勾起唇角,心里只觉得甜丝丝。 等回过头来,林小桢忍不住嘀咕,这家伙,怎么会知道红糖熬水的? 她现在也不好起身,便想着等秦净之回来了再问。 于是她开始了亲手制作手工姨妈巾。 不得不说,秦净之挑选的面料摸上 去丝滑丝滑的,她缝了几个布带子后,将里面装了白绒绒的棉絮,不一会,便换上了新的衣服,便下床了,开始收拾乱糟糟的屋子。 秦净之端着一碗热乎乎的红糖桂圆汤走进了屋中,瞧着林小桢竟然起身再收拾脏衣服和被单,立即将汤碗放在了炕边上,走上前去抢过了东西。 “你怎么下床了,快去床上躺着,这些事情我来做便好,你可不能累着凉了身子!” 林小桢虽然听着心里很高兴,很舒服,可却疑惑的皱眉打量着秦净之。 “不对,净之,你怎么懂这么多的女生的事?快老实交代!” 秦净之被林小桢炙热的目光瞧着白皙的脸颊上有些泛红,道:“打听来的,说是这样度过这几日对你身子更好!” 林小桢甚是吃惊,心里还有感动。 她看向秦净之:“你去打听的?你……你怎么好意思张口的?” 秦净之瞧着林小桢:“因为不想你遭罪!” 林小桢内心深处的一根弦被触动了,她眸光中突然腾起一片氤氲。 若是在她以前的世界,那很正常,男孩子知道这些,虽然古代女子来葵水了,她不会应对,但是知道在这种封建落后的时代,来葵水是一件污秽之事,很触霉头,寻常女子能躲着见人便躲着,男人是绝不会多问几句,连住都不会住在一起,更别说关心了。 可秦净之却打翻传统的大男人主义,亲自去问候这种事情,得遭多少的笑话。 “净之!”林小桢深情的凝视着他,没忍住便冲上前去抱住了他,伏在他的肩头:“有你真好!” 她是个最笨的人,说不得什么漂亮话,也只能说这么一句诚心实意的话。 可能这就是上天恩赐的缘分,让她遇上了秦净之。 “傻瓜,是我有你才好,快躺床上去, 别乱动,将红糖桂圆汤喝了,这些事情来处理!” 林小桢很是尴尬,想着脏了的床单,还有贴身衣服,又看向了秦净之,问道:“你真的要处理吗?那些可都是……” 她话还没有说完,秦净之已经抱着脏的东西走出了屋子。 林小桢忍不住扬起嘴角,喝着红糖桂圆汤,开心的掩饰不了自己。 秦净之亲自去用冷水泡了床单和衣服,因为秦父秦母早年亡故,秦明风早早就去私塾帮忙,秦观月也每日要去城里帮工,家中的活都是秦净之做,他身子骨时常不好,也不能出远门,所以这些活做得是游刃有余。 朱翠走进院中的时候,瞧着秦净之正在洗衣服,连声夸张:“都说秦家老二虽然冷漠了一些,但是个疼媳妇的,今天瞧见了,可还真是不错!” 秦净之将木盆里的衣服泡好,起身擦了擦手看向朱翠:“翠婶,你怎么来了?” 朱翠一拍脑袋,想起了正事,问道:“小帧在家吗?” 秦净之微微皱眉,回答道:“在家,不过她身子不利落,你有什么事情跟我说也可以!” 朱翠从袖袋中掏出了一张小纸条,递给了秦净之:“我不识字,昨天就收到这个了,今天我家那死鬼男人回来了,我给他瞧了,他说是什么恐吓信函,就看清楚秦和林,我估摸着八成是说给你和小帧的,就带过来给你瞅瞅!” 秦净之接过纸条,瞧清楚上面的一行歪歪扭扭的字,眉梢紧蹙起来,字条上写着:秦净之林小桢,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等着吧! 不放过他们,为何纸条要送到李四栏家中? 秦净之看向朱翠问道:“翠婶,你纸条你怎么发现的?” “就钉在我家屋门上,我下地干活回来看见的!” 秦净之追问:“当时可有见到什么 可疑的人?” 朱翠摇了摇头:“没有,我回家天色都快黑了,门口没啥可疑的人,怎么了,这信函上写什么了,是不是对你和小帧不利?” 秦净之点头:“嗯,算是警告我和小帧,不过这封信既然是出现在你家,我想我应该知道是谁干的了!” 朱翠好奇不已:“谁呀?” “王山枣!” 一提起王山枣,朱翠顿时铁青着一张脸,眸光中露出了浓烈的凶光。 “啥?要是那个黑心蹄子,就让她出现的,到时候我就是拼了命,也要为我女儿报仇!” 朱翠这些天好不容易缓过来劲来了,现下听见这个名字,情绪又涌上心头。 秦净之没有说话,只是将小纸条收了起来,揣进怀中。 朱翠看着秦净之也不说话了,她也有些尴尬,实在是秦净之不是多话之人,不过林小桢是李四栏想认的干女儿,朱翠也觉得她不错,便寒暄问道:“你刚才说小帧身子骨不利落,她咋啦?我过去看看!” “就是一点小风寒,不过现在不宜见人!” 秦净之这么一说,朱翠也不好继续待着,寒暄两句后便离开了。 送走朱翠,秦净之将衣服泡着,暂时不管迅速回房去了。 林小桢又躺在了炕上,翻看着医书,一看见秦净之进来,立即问道:“我刚才听见前院的动静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秦净之将小纸条掏出来,递给了林小桢。 “我觉得这是王山枣回村留下的恐吓信函,这几日怕是会出什么变故!” 林小桢看了一眼纸条上的字,忍不住吐槽:“这字可真丑,也好意思拿出来恐吓人,不过你怎么觉得是王山枣?” “因为信函送去了李家,是翠婶发现的,若是冲我们来的,和李家也没有任何关系,而且我觉得王山枣就藏匿在李家附近!” 第一百八十七章 你确定要问价格? 林小桢若有所思,心想着王山枣没有离开北屯村,藏匿在朱翠家附近,那能是哪里? 她抬头看向秦净之,微挑眉梢,坏坏一笑:“所以你是要打算引蛇出洞?” 秦净之摇了摇头,小声解释:“她现在没有做什么威胁我们的事情,也就用不着出手了,而且朱翊的暗卫在盯着,恐怕这小小的秦家,也藏不住那么多的秘密,所以我已经让我的人都撤走了,小心为上!” 林小桢点头:“你说的在理,那王山枣的事情也就不理会她了,她一个村姑也掀不起多大的风浪!” 至少,林小桢对于自己自保的本领,还是比较有信心的。 “你觉得好点了吗?”秦净之瞧着林小桢,询问道。 林小桢俏皮的吐了吐舌头:“好多了,有你这么无微不至的照顾,我再不好都对不起你的功劳了!” “那好,我也得忙活烧中饭了,一会不要下床,我直接给你送进屋来吃!” 林小桢有些汗颜,她只是来个葵水,至于嘛? 可她的心里,却越发的满意,开心。 林小桢继续留在房间里看医书,瞧着瞧着,她忽然听到屋顶传来了一点动静。 不由的皱起眉梢,战常胜到底如何了? 林小桢想着隔壁就是战常胜住着的地方,而秦净之现在在做饭,应该无暇顾及后院,于是便爬起身,偷偷溜到了一旁,本想敲门,可轻轻一碰到房门的时候,房门吱吖一声,露出了一条缝隙。 她看见门没锁,迈步走进了屋子里,瞧着空荡荡的屋子,眼睛又扫了一眼炕上明显睡过的被褥,看样子刚才那动静就是战常胜弄出来的,不知道又去哪里撒欢了野去了。 林小桢见没人,准备想转身出门,忽然门口传来了冷幽幽的声音:“找我有事?” 她吓了一跳,转过身的时候, 瞧着战常胜那毫无表情的脸,一袭黑衣,身后还背着一柄长剑,似乎去哪里他都不会丢下那长剑。 林小桢舒缓了一口气后,道:“这人怎么走路也没有声音,差点吓死我了!” 战常胜面无表情的杵在那,紧抿的薄唇微微张合:“有事?” 林小桢摇了摇头:“没事,就是看你在这里住着,过来打声招呼!” 战常胜低垂着了眼睑,没了回音。 林小桢有些尴尬,轻咳了一声,问道:“是这样,你们血盟的人不是接受任务么,先前那个玉佩的事情我暂时不用,我想问你花多少钱能够雇佣你?” 战常胜微微蹙起眉梢:“你刚才不是说没事?” 林小桢撇了撇嘴:“忽然想起来有事了,你就说多少钱才能雇佣你办事呗,我有件事情想委托你去做!” 战常胜思虑了片刻后,伸出一根手指。 林小桢瞧着他那个架势,狐疑的猜测道:“一百两银子?” 战常胜摇了摇头。 林小桢有些紧张,继续追问:“一千两银子?” 战常胜还是摇了摇头。 林小桢不禁瞪大眼睛:“难不成是一百两黄金?” 战常胜慢悠悠的启口:“一两银子!” 林小桢顿时有些傻眼:“为啥啊?不是说你们血盟的人挺贵的?” “你们有恩于我,我又岂会挣恩人钱!”战常胜解释一句:“但是不收银子,恐你们心中会过意不去,便只收一两银子!” 林小桢扑哧一笑,瞧着战常胜看上去冷冷的,心肠倒是热乎的。 “你该多少还是多少吧,我们也不是占便宜的人,而且你能在这个节骨眼帮我们忙,不怕暴露自己的行踪,也算是心意到了!” 战常胜冷幽幽的问了一句:“你确定要按照我的价格?” 林小桢点头:“嗯,你说实在价格!”她心里却在想 着,应该不会太贵的吧,只要不超过一百两黄金,她觉得还是出得起价格的。 因为先前挣的那一百两黄金,若是过路人的话,他们也不会多想什么,可现在就成天在眼皮子底下转悠,还是个亡命之徒,她心里还真的有点不好意思。 “五百两黄金起步!”战常胜一说出这句话,林小桢石化了。 等她回过神的时候,无奈的扶额:“对不起,打扰了!” 说完,便准备往门口走,战常胜却说:“但是我可以一两银子帮你办事情,你只管交代便好!” 林小桢哪里好意思占这个便宜,径直朝着门外走去。 战常胜讪讪的摸了摸鼻子,心想难不成他开价太高了?可这都是起步价了,找血盟的人办差,这五百两黄金,还只是起步价而已。 不过林小桢现在不说了,他也不会多说什么,便关上了屋门,倒头大睡。 说来奇怪,他是个睡觉很少的人,也睡不安稳,可自从秦家愿意收留他之后,不管什么时候他都能睡的安稳,那种由心而出的温暖感,让战常胜突然开始贪恋。 回房待了一会,林小桢觉得有些饿了,便爬起床朝着前院走去。 秦净之刚烧好中饭,一转身便瞧见了林小桢,不由得皱起眉梢。 “不是说了给你端屋里去吃,怎么起来了?” 林小桢无奈扶额:“其实这种时候多走动才好,不然血气不通容易滞凝!” 秦净之没好气的看了一眼她,道:“就你话多,那赶紧坐下,我这就喊他们吃饭!” 林小桢俏皮一笑,坐在石桌旁边,喊道:“咱大树下乘凉吃饭吧,屋子里有些闷热呢!” 这天气越发的热了,林小桢抬头瞧着火辣辣的太阳,心想这七八月份可怎么活? 秦明风和冯宝宝忙活了一上午,美滋滋的进了院子,小七 和小八两个孩子也围到了石桌旁边,凳子不够,不过搬家过来的还有几个小凳子,勉强凑合坐下。 秦明风一坐下来,立即关切的询问道:“二嫂,你没事吧?” 林小桢摇了摇头:“没事,身子不太利落!” “哦,那就好,我还以为你出啥事了呢,二嫂你知道今天我们上午收到多少马齿苋吗?” 秦明风说话的时候,双眼都在冒光,好似又要狠狠赚一笔钱了,开心的难以掩饰。 林小桢瞥了一眼墙角边上装在麻袋里的马齿苋,估摸了一下,说道:“上午收到二百斤左右?” 秦明风微微一愣:“咦,二嫂你咋知道呢?” 林小桢意味深长一笑。 一旁的冯宝宝忍不住抬手拍了一下秦明风的脑袋,说道:“你这个笨蛋,墙角都堆着呢,你以为二嫂和你一样傻啊?” 秦明风顿时羞红了脸颊,愤愤不甘说道:“你聪明是吧,哼!” 林小桢瞧着两活宝闹腾,没好气道:“行了,你们别闹了,马上就吃饭了!” 秦明风立即去端饭菜去了,冯宝宝也不闲着,麻利的跟上前去帮忙。 秦净之从院门口走了进来,好奇的问道:“三子,你看见朱翊去哪里了吗?” 秦明风摇了摇头:“没看见!” 冯宝宝思虑了一会,说道:“上午你刚走后,他就气冲冲的走了,抱着小银不知道去哪里了!” 秦净之眸中闪过一抹疑惑,抱着小银走了?虽然不知道朱翊又在闹哪样,但他身边有暗卫,在村里总归不会有事,他便没多想了。 “那行,咱几个开饭吧,吃完我还得给老宅那边送大哥和工匠他们的伙食!” 几个人围绕着石桌坐下,开始吃中午饭。 饭后,林小桢心疼秦净之,便让他送秦观月那边的饭就行,她去陪伴林父林母。 冯宝宝和 秦明风累了一上午,让他们回房眯一会去了。 这会子大上午的,太阳毒辣的烤人,估摸着没人下地去挖马齿苋。 因为上次和林母发生了不愉快,林小桢这次送饭进去,连话都没有多说,至于林母说了什么她也权当没有听见,等林母吃完,便端着空碗送去了厨房。 朱翊抱着小银慢悠悠的走进了屋中,瞧着林小桢在厨房棚子底下干活,脚步不由自主的走上前去,扫了一眼后,问道:“还有饭吗?” 林小桢回头斜睨着朱翊,瞧着小银在他怀里极其温顺,心想这狼崽子怎么就喜欢上朱翊了? “锅里还有一点,你要吃吗?” 朱翊立即点了点头:“吃!” 林小桢立即拿了个蓝面碗,盛了最后一点饭,然后将两样剩下的青菜夹在碗中,放在了锅台上。 “就这么多了,你若是吃的话,就将小银放下!” 朱翊本来还有些郁闷的心,顿时舒缓了不少。 他立即放下了小银,然后看向林小桢:“帮我舀一瓢冷水!” 林小桢立即会意,知道他是要洗手,于是很是配合,乖顺的都快要令朱翊出乎意料。 朱翊端着饭碗坐在了石桌旁边,瞧着碗里几片青菜叶,不由得皱了皱眉,可貌似除了这个饭就没别的吃的了,于是便咬着牙齿扒拉饭。 林小桢蹲下身,瞧着小银招呼道:“小银,过来!” 小狼崽子此时长大了不少,能走路了,只不过不太稳当,身上的银毛炸开窝了,看上去像是很肥一样。 听见了林小桢的叫喊声,小银踉跄的朝着林小桢扑去。 林小桢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总算没辜负她的养育之恩。 朱翊却突然吹了一个口哨,小银顿时掉头,朝着朱翊迈着两个小爪跑了过去。 林小桢脸色一沉,目光不悦的瞪着朱翊:“你故意的?” 第一百八十八章 老宅塌陷了 朱翊勾唇邪魅一笑:“我没有!” 林小桢瞧着小银那没出息的模样,站起身道:“你个没出息的小狼崽子,白疼你了,以后我不要你了!” 小狼崽子似乎听懂了林小桢的话,它停在半道上回头看了一眼她,又扭头看了一眼朱翊,突然直接双腿一趴,躺在了原地打滚,顿时逗乐了林小桢和朱翊。 朱翊端着饭碗,一边吃一边笑道:“看样子,小银还有点良心!” 林小桢也没忍住,笑着斜睨了一眼在地上打滚的小银,又好奇的看向了朱翊,十分不理解。 而这么多天的相处,林小桢发现朱翊也就是表面火爆,内心实际上是个很柔软的人,渐渐的胆子也就肥了起来。 “凭我的感觉,你应该不会喜欢小银吧,你说你一个娇生惯养,飞扬跋扈的王爷,怎么越来越适应在农家生活了?难道你不卷恋你纸迷金醉的生活吗?” 朱翊轻皱眉头,一双桃花眸子眯成缝盯着林小桢,反问一句:“所以,在你眼里,我就是个贪恋纸迷金醉,吃不得苦的王爷?” 林小桢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你当初说要住下,我觉得你在这里不会待很久,而现在,你的一切行为像是习惯了这里,似乎不撵你走,你是不会走的!” 朱翊笑得意味深长:“那你又怎知,我没别的目的?” 林小桢满脸疑惑:“别的目的?你不就是为了解毒而来?” 朱翊勾起唇角,笑得邪魅:“你当真以为,我找不到好的大夫?不说别的,此毒出于百毒谷,我完全可以传召百毒谷的谷主亲自来为我解毒!” “所以,你的目的是什么?”林小桢顿时一副防备的架势,犀利的目光紧盯着朱翊。 朱翊乐呵一笑:“我说,是为了你呢?” 林小桢忍不住狂翻一个大白眼:“你猜我信么?为了我,一个农家小丑女,千里迢迢来这里窝着,我才不信!” 说完,林小桢转身去厨房里忙活。 朱翊瞧着林小桢的背影,目光中露出了一股悲凉,转瞬即逝,高呼一声:“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不错,我的确不是为了你,但为了什么也不需你们知道!” 林小桢只是催促着:“赶紧吃,我还得洗碗呢,省的净之忙活!” 说完,林小桢开始舀热水放锅里,兑点凉水后开始刷锅忙碌起来。 朱翊却瞧着林小桢的背影,神情逐渐变得凝重。 不一会,丁蜀气喘吁吁的跑进了院门,喊道:“不好了不好了,秦家的,你们家老宅子出事了!” 林小桢顿时扭头看向丁蜀,面色凝重的问道:“你说啥?出什么事情了?” 朱翊的神情也严肃了几分。 丁蜀喘口气后,道:“是,是老宅子崩塌了,除了蒋工匠,其余几个人都陷进去了!” 林小桢闻言,立即将手中的抹布一扔,飞快的冲出了院门,朱翊立即放下放碗也跟了上去。 休息的秦明风和冯宝宝听闻了叫喊声,也出了院子,询问了一声丁蜀出了啥事后,秦明风立即锁上了院子,叫小七看好了家,便立即朝着老宅子那边跑去。 林小桢一路上狂奔,边疾走边想着,秦家老宅子怎么会崩塌了呢? 路上不少行人瞧见了林小桢他们风风火火的,忍不住好奇议论。 “这老二媳妇咋啦?走路跟一阵风似的……” “你不知道么?秦家老宅子盖新屋子,突然崩塌了,埋了好几个人!” “啊?还有这事,那得去看热闹啊!” “天呐,这不会是秦家人做了啥造孽事情吧,不然怎么会崩塌了啊?” “ 走走走,都杵着干啥呢,一会可瞧不见热闹了!” 那些个人本来要去干活的,这会子哪里还有心思,纷纷跟上了林小桢他们的步伐。 林小桢和朱翊是第一时间跑到了秦家老宅,这会子屋子都拆除完了,但是和罗家挨着的地方,哪里出现一个塌陷的大坑。 而一旁还站着二个灰头土脸的人,是蒋工匠,和赵木匠。 林小桢快速走上前去,问道:“他们人呢?我男人和我大哥他们呢?” 蒋工匠这会子还有点惊魂未定,指着那个大坑,道:“他们刚才就站在那,秦老二带来了饭菜,准备让我们在那吃,然后我和老赵准备过去,那块就忽然塌陷了,他们全掉进去了!” 林小桢闻言,整个人有些傻眼,下一秒飞快的朝着塌陷的地方跑去。 但是却被朱翊一把抓住了胳膊。 “林小桢你冷静一点!” 林小桢扭头冷冷的看着朱翊,咬牙吐出二字:“放手!” 朱翊瞧着林小桢那慌乱的神情,微蹙眉梢,沉重的劝说了一句:“那地方是塌陷区域,不知道还会不会塌陷,你现在过去很危险!” “我让你放手!”林小桢近乎咆哮了一句后,用力的挣脱了朱翊的手,朝着塌陷的地方跑去。 趴在大坑的边缘,竟然深得见不到底,这么高坠落,也不知道秦净之他们怎么样了,林小桢又急又担心,眼泪不争气的在眸中打滚,大喊一声:“秦净之,大哥,你们听得见吗?” 可是,深坑里传来的是她的回声,回声过后没有一丁点动静。 这会子周围围聚了不少村民了,都瞧着这一幕。 朱翊瞧着林小桢趴在塌陷的边缘,实在太危险了,他走上前去:“林小桢,你现在趴着喊也没有用,还不如找绳子让人放 我们下去,再找他们!” 林小桢没有理睬朱翊,继续喊道:“秦净之,你听见了就赶紧给我吱声,秦净之!!” 这会子,秦明风和冯宝宝也挤过围观看戏的村民,飞快的跑到了林小桢和朱翊身边。 秦明风颤栗着问道:“二嫂,大哥二哥他们,他们是掉下去了吗?” 冯宝宝的脸色也不是太好看,站在一旁。 林小桢没有搭理任何人,等了好半天,深坑里面没有一丁点的回话,她立即扭头看向秦明风:“三子,快,快给我找绳子!” 一声大吼,秦明风不敢耽误,立即就朝着一旁的李婶子家跑去,去借绳子。 这时候,围观的乡亲们都忍不住了,一个个七嘴八舌的开始议论。 “这人都没音了,怕不是死了吧?五六个人掉下去了,这秦家这回可是遭殃了!” “可不是,除了秦家老大和老二,还有三四个工匠木匠,出了人命,那得赔钱啊,要我说,挣点银子就不能显摆,还如此大肆的修建房子,老天爷都瞧不过去了!” “哎,这秦家是成也林小桢,败也林小桢,没钱的时候,三兄弟过的快活着呢,可自从娶了这林小桢,秦家虽然日子好过了,可频繁的出事,现下连命都要搭进去了,多可怜啊!” “依我看呐,准时那林小桢做坏事太多,不然的话,老天爷能这么发怒的?” 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这会子桃花婶子和汪李氏凑进来了,看着他们在议论,立即站出来说话。 “赵大宝,王淑根,你们一个个瞎咧咧啥呢,这塌陷了关人家林小桢啥事啊,你们几个大男人不会挣钱,就不要嘴酸行不,有没有点道德心了,人家家出事了,你们还幸灾乐祸?”桃花婶子狂怼那几个说话的人。 汪李氏生怕不跟着说话,日后在林小桢这里讨不到好,忙跟着附和:“就是,人家林小桢至少给咱北屯村带来了财运啊,你们几个臭男人能吗?” “呦,就你俩能耐,咱村都传遍了,那林小桢就是个毒妇,是个祸精,她惹出多少事了,能挣银子算什么?我们大老爷们能挣银子的多了!” 赵大宝满脸不削的回嘴了一句。 桃花婶子气得指着赵大宝骂咧一句:“你再说个试试,你信不信我挠死你?” 赵大宝挺胸昂首,一副无所畏惧的架势:“你挠我试试,克夫的臭娘们,逞什么能耐呢,我说你了么,人家林小桢屁都不敢放,你咋咋呼呼个什么劲?” “你你……”桃花婶子气得浑身轻颤,当即撸起袖子就要往上冲。 林小桢这时候却冷冷的开口:“桃花婶子,谢谢你帮我说话,你的心意我领了!” 桃花婶子有些心疼这会子淡定十足的林小桢。 下一秒,林小桢目光犀利的看向了刚才说坏坏的赵大宝那几个人,语气冰寒:“你们几个我记住了,最好现在祈祷我家男人没事,他们若是有什么事情,我第一个不会放过你们!” 虽然,这件事情和他们丝毫无关。 可是在这个节骨眼,落井下石,对于林小桢来说,他们就是个刽子手毫无分别。 朱翊看着这样的林小桢,莫名的一根心弦被触动了。 这会子秦明风取来了绳子,挤过人群大喊道:“二嫂,绳子来了!” 林小桢快步的接过了绳子,毫不犹豫的绑在了自己的身上,强忍着镇定,嘱咐着秦明风:“三子,你和冯宝宝稍微离得远一点,然后慢慢的放我下去,我摇晃绳子你再拉我上来,要是没有你们就等着,不要再有任何举动,明白了吗?” 第一百八十九章 古墓 秦明风一听,立即摇头:“不,二嫂我和你一起下去,你一个人太危险了,叫冯宝宝然后再找两人放我们下去!” 林小桢脸色顿时黑沉,严肃的盯着秦明风,问道:“三子,你知道我们都下去会是什么下场吗?” 秦明风微微一顿,旋即说道:“我知道,若是出了事,咱家就全完了!” 林小桢脸上浮现了一抹欣慰:“你知道就好,家里我的父母,还有孩子们,还有小银还需要人照顾,所以你必须在上面留着!” 话落,林小桢环顾一圈四周,贴在秦明风的耳边小声道:“若我真的出事了,在我房间,上锁的床头柜有咱家全部的家底,到时候你把锁砸了,够你们后半生用了!” 秦明风眸中顿时噙着眼泪,有些不舍:“二嫂,你别这么说,若是我们非要有一个下去,还是换我来吧,你精细会过日子,能照顾他们,而且我是男人,这些事情理应我来做,我下去找大哥二哥他们……”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林小桢给打断了。 “你是男人,若是我们都出事你就是秦家唯一的男丁,三子,别墨迹了,现在关键时刻,我们也没有时间浪费了!” 说话间,林小桢已经不知不觉的将绳子系在了自己的腰上,然后转身朝着那个深陷的大坑走了过去。 秦明风想跟上前去,却被冯宝宝拦住了。 冯宝宝神情凝重的劝说了一句:“三子,这会子就别和二嫂抬杠了,我觉得二嫂下去比你靠谱,她还会医术,关键时刻能救人啊!” 只一句话,便劝服了秦明风。 两个人开始扯着绳子,时刻准备着…… 林小桢走到了深坑旁边,脸上没有一丁点的犹豫。 一旁的朱翊眯了眯桃花眼,看着林小桢一副视死如归的架势,忽然开口道:“你也在上面,我 下去找他们吧,让你一个女人下去救人算怎么回事!” 林小桢闻言,有些意外,扭头看了一眼朱翊,旋即勾唇微微一笑:“朱翊,谢谢你,但是不必了,我的男人,我自己找!” 说完,她回头看向了秦明风他们,说道:“你们拉着绳子,一点点放我下去!” 秦明风和冯宝宝也打起了精神,这毕竟事关林小桢的性命,立即将绳子拉的笔直。 林小桢背对着深坑,往下一跳的瞬间大喊:“拉紧了!” 冯宝宝和秦明风立即卯足了劲,连朱翊都下意识的冲上前去,拉住了绳子,顿时,绳子拉的笔直。 朱翊探头一看,只瞧见林小桢已经悬在了半空中,双手握紧了绳索,双脚才是踩着土壁上,然后抬头看了一眼上空,大喊一声:“一点一点放绳索!” 朱翊立即看向秦明风和冯宝宝:“慢慢松手!” 三个人拉紧了绳子,一点一点往下放,林小桢也渐渐的抵达了深坑的底部。 周围围观的村民们都看呆住了。 谁也没有想到,林小桢这心狠手辣的女人,竟然是个烈性子的女人。 这个节骨眼,能冒着生命危险,下去找人,让不少乡亲们都开始对林小桢刮目相看了起来。 年长一些的老陶大夫率先开口,不光是偏袒林小桢是她徒弟,更因为他自己收到了林小桢这样不畏惧生死有情义的号徒弟。 “秦家得妻林小桢,乃是大幸也!” 老陶大夫虽然平时很少和村里人打交道,这几年也是为了治疗孙女陶可的隐疾,几乎是不对外看诊,潜心钻研医术,可他在村里也算是年长一辈,又颇有声望,得到了不少人的敬重。 他这一开口,不少人连忙跟着附和。 “是啊,谁家婆娘能如此啊,这秦老二可真是找了个好媳妇,要是我媳妇这么对我,我 肯定感动死了,日后再也不朝三暮四了!”张常禄说道。 而跟在他一旁的赵福泉毕竟也是秦观月的好友,立即跟着说道:“可不是,观月不止一次和我说过,他家买回了小帧以后就开始转运了,小帧还没有一点恃才而骄,也没有对家里弟兄排挤咋样的,而是满心对待秦家,一点私心都没有,这样的人,别说是个祸精,是个千年祸害我也要啊!” 赵福泉这句话无疑也是在打脸刚才说酸讽话的那几个人。 桃花婶子立即鄙夷的目光看了过去,道:“我就说了,人家林小桢是个好女子,不说别的,就她不怕闹猪瘟治好了我家阳阳,给村里带来了那么可观的收入,那样的人能是坏人么?” 说好话的人越来越多,林小桢几乎是没说一句辩解的话,就获得了人心。 赵大宝王淑根几个人这会子倒是消停了,连回怼的话都没有,一个个晦气的悄默离开了。 这会子,蒋芳领着李月芽和李水杨也挤过了人群,一瞧见秦明风和冯宝宝,三个人走上前,李月芽更是红了眼眶,眼泪呼之欲出。 蒋芳走上前问道:“三子,现在是啥情况?听说观月和净之都掉下去摔着了,是不是这么回事啊?” 李月芽一听秦观月摔下去,整个人都不好了。 秦明风面上凝着沉重,瞧着蒋芳吁叹了一口气。 “婶子,我也不瞒着你,我大哥二哥和三个盖房的工匠都掉下去了,也不知道啥情况,我二嫂刚下去看看去了!” 蒋芳闻言,脸上露出了心疼惋惜又复杂的神色,好半天才忍不住说了一句:“这可怜的,怎么就遭了这么一茬!” 可蒋芳的心里却在想着大婚在即,聘礼什么都准备好了,怎么这会子出事了呢? 李月芽听了秦明风的话,更是血气上涌,头晕目眩, 差点倒了过去,被李水杨眼疾手快的扶住了。 不一会,李四栏和朱翠都赶来问什么情况,围观的乡亲们越来越多,一个个都很担心,那塌陷的下面到底怎么样了。 秦明风和冯宝宝时不时被前来的人问话搭茬,有的直接连安慰话都说了,要真遇到不幸,劝秦明风节哀。 唯独朱翊,一个人站在深坑旁边,也不怕还会不会出现塌陷,目光灼灼的盯着深坑下面。 林小桢落了底,抬头往上看的时候,估摸了一下有个六七米高,这么高摔下来,不死也残。 她的心咯噔了一下,瞧着凹凸不平到处都是碎渣,她就怕秦净之他们被埋起来了。 但是瞧了一眼四处,林小桢觉得被埋起来的可能性不大,因为地上的碎渣直接可以挥开,露出了地上的坚硬的地面。 一旁有个半人高的小拱门,仔细看竟然还垒着一层青砖,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瞧不见,林小桢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然后顺着往里面走。 她边走边试探性的喊了一句:“净之,你在吗?大哥,你们能听见我说话吗?我是小帧啊?” 可惜回答她的只有空荡荡的回声,她弯着腰身,摩挲着土壁朝着里面走了进去,光线越发微弱,前方越发黑暗。 林小桢能感受到墙上的潮湿,窄小低矮的小道越走越呈斜坡状,还越走越窄小,几乎只能容得下一个人穿行。 她的心里满是疑惑,这里到底是什么?可以看出这里有人为的痕迹,且年代久远了,可到底是谁,在秦家和罗家的地底深处,修建了这个小道? 亦或是,更多的建筑群? 林小桢弯着身子,扶着土壁一步步的超前走,只不过越发的黑了,亮光照不到太深处,她只能摸着黑走,忽然踢到了什么东西,林小桢身子下意识的一僵。 她低头看着 脚底下踢到的凸起物,然后慢慢的蹲下身子,捡起来摸了一下,顿时有一种无比熟悉的感觉,是人的骨头。 顿时,林小桢的脑海里浮现了一个东西。 这巨坑塌陷了,莫非是因为底下有个古墓? 不然的话,怎么可能修建青砖拱门,这土道,然后还在这么深处的地方? 能修建青砖拱门的古墓,那是有一定规模的,有的时候人们为了防止被盗墓掘尸,会在墓里面设置很多致命的机关,让闯入的人有命进来,无命出去。 她喊了半天,秦净之他们都不回复,不会是好奇走进这小道顺着往里面走,然后被机关害了吧? 林小桢的心里越发的后怕,虽然她接受了科学的教育,不怕什么鬼魂之说,也不相信,但现在处在人家的墓穴中,还是有点毛骨悚然。 “秦净之,你们在里面吗?” 林小桢增大了分贝,朝着小道深处喊了一声。 实在是太黑暗了,什么也看不清,她也没有带火折子进来,而现在又处于离拱门口很远的地方了。 深处不知道有多深,可到现在没有任何秦净之和秦观月,以及其余几个工匠他们的消息和动静,她也不能后退,前行又十分艰难。 等了半天,回答她的还是空荡荡的回声。 林小桢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会,硬着头皮朝着前面走去。 因为找不到秦净之他们,她是不会善罢甘休。 哪怕活不见人,死也要见尸。 又走了一段,林小桢完全陷入黑暗之中,几乎没有了光亮,远处的光亮已经成为了一个小亮点,很小很小。 只不过,场地好像空旷了起来,她能直起身子了。 林小桢觉得路好像变得好走了,大概是要进入墓室了吗?她又喊了一声:“净之,你在吗?” 忽然,一只冰凉的手十分准确的握住了她的手腕。 第一百九十章 我不怕死,但我怕没有你! 林小桢吓得浑身一震,但是她却强撑着镇定,没有尖叫,后脊梁骨却窜起了一股凉意,整个人都微微轻颤。 忽然,耳边传来了一道低沉又充满磁性的声音,是那么的熟悉又动听。 “小帧,你怎么寻下来了?” 秦净之话音才落,林小桢强撑着的镇定,在这一刻轰然崩塌,她直接扭头扑进一旁秦净之的怀中,卸下了所有的伪装。 “你这个大坏蛋,为什么我喊你那么多遍,你不回答我,为什么?你还突然吓唬我,秦净之,你想死吗?” 这一刻,林小桢就是再普通不过的女孩子,伤心委屈,还有担心过后释然。 秦净之感受到林小桢紧紧的拥抱,忍不住勾唇微微一笑,先前的那点严肃消散全无。 “不想死,想你!”秦净之喑哑着好听的嗓音,缓缓说道,抬手抚摸着林小桢的后背,让她的情绪渐渐缓解。 林小桢感受着秦净之的温暖,感受着他的存在,悬着的心也放下了。 她平复了一会心情后,一连串的问题脱口而出。 “大哥呢?还有其余几个工匠呢?他们没事吧?你有没有受伤?” 秦净之摇了摇头,听着林小桢急切的问询,笑意渐浓。 “我们都很好,不过大哥的胳膊受伤了,还有一个工匠腿摔断了,他们在那边休息,因为我们怕那边还会塌陷被掩埋,而且,有个工匠滚进来了,我们就找了进来。” 林小桢轻舒了一口气,还好都没有性命危险。 “你们进来就一直等着么?” 秦净之回答:“这里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倒是里面有一个石室,虽然看不见,但是里面摆了一些陶陶罐罐,还有一个石棺椁,大概是墓室,能修建这样的墓室,保存完好的,大抵是个有钱人家的坟冢!” 林小桢吃了一惊, 没想到秦净之已经摸索完了,她还是觉得打扰亡人不妥,便道:“好吧,既然是墓室,那我们在这里打扰也不好,我叫三子绑着绳子放了我下来的,不如现在叫他们过来,我们回去吧,也好上去赶紧给他们治伤!” 秦净之点头答应:“好!” 但是林小桢不敢一个人带着,便摸黑和秦净之一起朝着深处走去,刚走了三两步,整个人便直起了身子,大概是秦净之口中所说的墓室了。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烂和潮湿的霉味。 秦观月的声音响起:“老二,是咋回事?” 秦净之回了一句:“是小帧绑着绳子下来找我们了!” 秦观月一听,立即说道:“小帧你也真是,咋这么莽撞,就跑了下来,万一咱都出了事情可咋整?” 林小桢虽瞧不见他人,却能从秦观月的声音中听到心疼和感动。 只不过黑漆漆的,林小桢真的很不习惯,却依旧笑着回道:“大哥,换做是我掉下来,我想你也会奋不顾身的,咱都是一家人嘛!” 秦净之这会子开口说道:“大哥,你手受伤了不方便,跟着小帧走前头,我背着苏木匠,赵瓦匠和张瓦匠就跟在我们后面吧,我们现在出去了!” 话音才落,顿时黑暗中传来了一些动静。 几个人摸着黑,秦净之则是喊了一声苏木匠,苏木匠答应了一声,他寻着声音摸索上前,然后背着腿断了的苏木匠,又走了回来,因为道路太窄小,又低矮,林小桢走在前头,每个人都搭着前面的人,十分缓慢的朝前走。 又是个小上坡,短短的路,他们走了将近一刻钟的时候,亮光从一个小点逐渐放大,他们也将这个小路走到了头。 出了青砖拱门,他们才互相看清楚对方,秦净之他们几个人浑身都是灰,一个 个灰头土脸的。 林小桢朝着上面喊了一嗓子:“三子,一会让你们拉绳子,你们多叫点人用尽拉!” 她一叫喊,朱翊第一个听到,探头瞧着深坑里面出现的几个人,然后大喊一声:“好!” 林小桢扭头看向秦净之:“你背着苏木匠先上去,然后大哥,然后赵瓦匠和张瓦匠,我来垫后!” 此言一出,秦净之立即否定。 “调整一下,赵瓦匠你背着苏木匠第一个上去,大哥第二,然后张瓦匠第三,小帧第四,我最后!” 林小桢想说不行,秦净之斩钉截铁的说道:“这个深坑塌方,不知道什么又要崩塌,万一上面的东西覆盖下来,咱们一个人都出不去,所以,不要说了,就这么定了!” 秦净之的话,立即让其他几个人都紧张了起来。 赵瓦匠毫不犹豫的背着腿断了的苏木匠,然后紧紧抓住了绳子,说道:“我可以了,让上面拉绳子吧!” 秦净之对着上面喊了一声:“开始拉绳子!” 土坑上面,冯宝宝秦明风以及朱翊都在拉绳索,同时李四栏蒋芳李水杨他们都在用力拽着绳子,好在粗麻绳子结实,架得住这么大的力道。 不一会,赵瓦匠背着苏木匠上去了,朱翊他们又将绳子放了下来,只不过秦观月调整了一下位置,让张瓦匠先上去,然后再临到他。 一直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很快秦观月也上去了,绳子刚放下来的时候,秦净之看向了林小桢,催促道:“到你了!” 林小桢怕会出意外,越是这种关头,越是不能掉以轻心,她攀着绳索,朝着秦净之伸出手道:“我们一起上去吧,刚才能承受两个人,我想咱们两个同时上去应该也没有事!” 秦净之摇了摇头:“你先上去,这粗麻绳架不住几次这样的力 道,第一次或许可以,但是对于绳子的结实肯定会改变的,万一我们到了中途出了意外,那岂不是栽了,所以,还是稳妥起见,你先上去,我最后!” 林小桢闻言,觉得也有道理。 “那好吧,我在上面等你!” 秦净之对着上面喊了一声,然后让上面的人开始拉绳子,林小桢一点点上升,却一直扭头不舍的看着秦净之。 忽然,青砖拱门后面的黑暗处出现了一双赤红的眸子,紧盯着秦净之,林小桢只觉得浑身毛骨悚然。 秦净之却毫无察觉,站在原地,目送着林小桢上去,却瞧见林小桢神情呆滞住了,不由得皱了皱眉眉头。 这小家伙怎么这个表情? 当林小桢看见青砖拱门里出现的那个东西真面目的时候,才回过神来,立即大喊一声:“净之,小心!” 旋即,林小桢直接松手,顺着绳子往下滑落,不忘摸着腰间的银针,飞快的朝着秦净之身后那个大家伙飞射而出。 秦净之意识到了危险,没有转身,在感受到动静的时候,立即弯身一个打滚,躲过了身后那家伙的攻击。 那个大家伙一只眼睛被林小桢的射中,顿时疼的翻腾着巨大的身子,整个洞穴当即开始晃动,尘土碎石随之坠落。 林小桢飞快的跑到了秦净之的身旁,扶起他问道:“净之,你没事吧?” 秦净之摇了摇头,然后站起身,和林小桢虎视眈眈的面对着青砖拱门口,那个庞然大物。 那是一条遍体乌黑,约莫半人粗的蟒蛇,原本一双赤红浑浊的黑眸,此时被林小桢扎瞎了一只眼睛,只睁开了一只眼眸,犀利无比,至于这条黑蟒蛇有多长,林小桢和秦净之看不清楚。 因为那黑蟒蛇还有一半的身子留在那条漆黑小道里。 朱翊不知道为何绳子变 得松开了,立即探头问道:“怎么了,你们干嘛不上来?” 可当朱翊瞧清楚了此时深坑底部的状况,连他都被震惊了。 在林小桢他们面前的东西,是巨蛇?还是什么玩意? 林小桢和秦净之两个人都忍不住冒出了一身的冷汗,实在是这黑蟒蛇太庞大了,而且能在这古墓中生存多年不死,想必这个墓穴还有别的出口。 另外,黑蟒蛇遍体通黑,头成三角状,额头顶上还鼓起了一个包,看上去十分显眼,听村里老人说过,巨蛇成精,头上就会长包,而那包就是巨蛇的修为,又称为蛇宝,有蛇宝的巨蛇,就是当地的蛇王,能召唤天下万蛇前来。 秦净之瞧着面前这条黑蟒蛇,心里也有些没有把握,他下意识的握住了林小桢的手,紧盯着黑蟒蛇,然后小声朝着林小桢开口:“一会,我吸引这家伙的注意力,你赶紧爬上绳子,叫他们拉你上去!” 林小桢闻言,摇了摇头:“不,要走我们一起走!” 秦净之紧蹙眉梢,咬紧牙关低沉开口:“小帧,听话!” 林小桢却倔强的摇头:“不,我不怕死,但我怕没有你!” 这会子黑蟒蛇慢慢的从瞎眼的痛苦中缓过劲来,吐着猩红的蛇信子,一点点的探头靠近秦净之和林小桢。 朱翊站在深坑旁边探头往下看着,好半天没回过神,一旁已经出来的秦观月立即凑头上前边问道:“小帧和老二咋还没有上来?他们干嘛呢?” 可当秦观月瞧清楚底下的状况时,吓得瞪大眼睛,双腿一个打软,整个人摔倒在巨坑旁边,差点滑掉下去。 朱翊眼疾手快的一把拉住了秦观月,费劲的拖着他远离了巨坑,吼道:“不想死别靠近这深坑了!” 他们这反应,顿时吸引了不少围观乡亲们的好奇心。 第一百九十一章 大战黑蟒蛇 有些胆大的村里人,一边凑上前,一边好奇的问道:“你们看见啥了啊,这副表情?” 朱翊怕人太多,走过来会压垮了这一片,不知道是否还会坍塌的地方,直接朝着那些人吼道:“都不许过来!” 喊完之后,朱翊直接朝着人群喊道:“影子魂魄,出来帮忙!” 一声令下,藏匿在人群中的两个暗卫立即冲了出来,捡起了地上的竹竿子,拦住了村民们。 上次在村口,不少村民被影子和魂魄两个人打得都害怕了,一下子惊慌了,不敢上前。 村民们才发现,这个林小桢的表弟朱翊是个大富大贵家的公子哥啊,不然怎么会穿的那么好,怎么还会有贴身私奴? 秦观月吓了一大跳,急忙喊道:“可是,可是我二弟和小帧还在底下啊……” “你们过来也是送死,有可能彻底导致这个深坑坍塌,到时候他们更没有机会出来,如果你们信我的,所有人不许再靠近地基这一片地方,都退后一些!” 秦观月吓坏了,但是现在好像也没有别的办法,如同朱翊所说,坍塌了,就更没有机会救林小桢和秦净之上来了。 秦观月回过神来之后,连忙爬起身,然后转身朝着所有人大吼:“都退后了,不要靠近这边,不然一会子真的塌陷了,大家伙都掉下去摔个好歹,我们秦家可不负责任!” 一说塌陷,人人自危,自然退后了不少。 在场的情形一下子变得很肃静,不过朱翊和秦观月都自然而然瞒住了黑蟒蛇的事情,不然很多人太好奇了,万一一拥而上就为了看稀奇的黑蟒蛇,那就不可控制了。 只有说到涉及个人安危的地方,他们才会谨慎小心,听得进去劝言。 朱翊看着现场的人都不再往前跑,目前站在深坑最近的就是他了,又扫了一眼底下的情形,朱翊没法子再等着,大 喊一声:“影子,魂魄,跟我一块下去!” 此言一出,影子和魂魄两个人相互对视一眼,心想主子这也太冒险了吧,万一塌陷了怎么办? 朱翊瞧着他们竟然愣神,一个犀利的眼神扫了过去,影子和魂魄两个人立即跑上前,朱翊看了一眼秦观月:“你们控制好绳子,我们三个人下去了!” 秦观月渐渐的镇定了下来,点了点头。 此时,深坑底部。 黑蟒蛇离得秦净之和林小桢十分的近,而他们也退无可退,已经贴在土壁上了。 黑蟒蛇吐着猩红的蛇信子,瞧着林小桢和秦净之,一只眼睛转动了两下,此时的距离仅有一尺,若是它要攻击,林小桢和秦净之还真是凶多吉少。 两个人的手紧紧的拉在一起,屏息静气的盯着面前的大家伙,秦净之另一只手已经悄悄摸摸的准备从怀中掏出一把防身的短匕首。 忽然头顶传来了很大的动静,黑蟒蛇受到了惊动,昂头一瞧。 秦净之立即喊道:“跑!” 林小桢和秦净之立即跑开,黑蟒蛇见状,回过神来,游走着半人粗的蛇身立即追了上去,张开血盆大嘴就要咬秦净之和林小桢。 朱翊眼瞅着快降落下来,他喊道:“影子,魂魄,你们快准备好随时攻击!” 影子和魂魄不敢怠慢,他们下来才发现竟然还有一头巨蟒,心想主子真的是魔怔了。 竟然不要命的往下冲,就为了救一对村里夫妇。 简直太任性了。 但是,现在他们三个人下来了,就不止是两条命的事情了。 二人长剑出鞘,聚精会神的准备开始攻击。 深坑的地方窄小,秦净之和林小桢几乎无处可躲,眼瞅着黑蟒蛇就要咬到林小桢,秦净之猛的一用劲,将林小桢推到了别处,可自己却来不及闪躲,摔在地上。 黑蟒蛇的血盆大口已经十分靠近,眼看着就要 咬到秦净之。 林小桢回过神来,一扭头瞧见这么一幕大喊一声:“净之!”喊过之后,林小桢立即从地上捡起了一根棍子,冲上去就要攻击那黑蟒蛇,阻止它攻击秦净之。 忽然朱翊大喊一声:“林小桢你闪开!” 林小桢微微一愣,一抬头便瞧见,朱翊已经晃荡着绳子,从另外一边晃动过来,借着踩着墙壁的力量,回荡到黑蟒蛇附近的时候,狠狠踹了一脚,凌厉的腿风带着破空之势,黑蟒蛇还未注意,就被朱翊拽的大脑袋晃悠了一圈,撞到了一旁的土壁上。 顿时,四周开始落灰不止。 朱翊一个鹞子翻身,在地上打滚一圈后,蹲稳在林小桢的身旁,他面色凝重,虎视眈眈的瞧着那被踹得撞在土壁上有些发晕的黑蟒蛇,朝着身后的林小桢说道:“快扶秦净之起来,躲远点!” 这会子,影子和魂魄也稳稳落地,他们双手持着锋利的长剑,挡在了朱翊的面前。 黑蟒蛇这会子回过神来了,彻底的怒了,开始张开血盆大口开始攻击,影子和魂魄两个人飞快的持着长剑攻击上去,谁知道黑蟒蛇的皮太厚了,两个人同黑蟒蛇几个回合过来之后,竟然只伤到了黑蟒蛇一点皮毛。 朱翊瞧着状况不太对劲,对着林小桢和秦净之说道:“你们先攀上绳子出去,只要晃动绳子即可,这里交给我们!” 毕竟在朱翊的认知中,林小桢和秦净之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村里人,他和两个暗卫都有功夫傍身,所以先让他们两个人走了,他们三个才好全心全力的对付这条黑蟒蛇。 林小桢见状,觉得这里也容不得太多人,那样只会越来越乱,便道:“好,朱翊你们若是打败了这黑蟒蛇,一定取下它的蛇胆和头上的蛇宝,就是鼓起来的那块东西,割破之后会有一颗犹如舍利状的珠子!” 朱翊点头答应,然后抽出自己靴子中的削铁如泥的匕首,开始叫影子和魂魄配合自己。 事出从急,这会子不会考虑丢下谁不丢下谁的行为了,秦净之也不多言,拉着绳索,和林小桢一起用力的晃动。 在上面等信号的秦观月看着绳子晃来晃去,立即冲着秦明风他们大喊:“赶紧用力拉绳子,快点!” 几个人用力的拉扯,秦净之拉着绳子,拽着林小桢,朝着朱翊喊道:“你们切记小心!” 黑蟒蛇这会子被影子和魂魄二人伤到了皮肉,已经完全忽视了林小桢和秦净之,他还有一半的身子在狭小的甬道里,无法出来,实在是太窄小了,气得只能摇头晃脑的攻击,每次咬空了过后,黑蟒蛇一只眸子越发赤红,可见气得不轻。 终于,黑蟒蛇这会子变聪明,改变了一下自己攻击的方向,狠狠的咬住了影子的胳膊,一咬到之后,黑蟒蛇使劲摇晃,直接甩飞了影子,影子撞在了土壁上,轰的一下摔在了地上,激起一片灰尘。 “影子!” 两道担忧的声音响起,朱翊拿着匕首飞快的攻击过去,许是因为咬中了人,黑蟒蛇这会子十分得意,攻击也越发的迅猛。 魂魄和朱翊并肩作战,尽量的去攻击黑蟒蛇瞎眼的那一边视觉盲区。 林小桢瞧着影子躺在地上,胳膊上不停的冒着鲜血,她抬头看了一眼秦净之,道:“净之,朱翊的暗卫因为我们而受伤,我不能视而不见!” 这会子他们已经远离地面,有一两米高了。 秦净之微蹙眉梢,瞧着林小桢眸中的担忧和自责,立即懂了她是什么意思。 “好,我们一起共生死!” 林小桢粲然一笑,然后和秦净之立即松手,往下跳跃。 朱翊和魂魄正在和黑蟒蛇大战,忽然听见身后砰砰两声,他抽空一回头瞧着是林小桢和秦净之跳下 来了,这会子还跑去扶起了昏睡在地上的影子。 朱翊忍不住骂咧了一声:“你们想死么,不上去留下来做什么?” 林小桢回道:“影子因我们而受伤,我们没有见死不救的道理,你和魂魄拖住了,尽量攻击七寸之处!” 朱翊闻言,心里备受震撼,这会子黑蟒蛇朝着他攻击而来,他也顾不得和林小桢说话了,和魂魄二人浴血奋战。 秦净之和林小桢则是立即为影子看伤口,索性,这黑蟒蛇的毒性不是很猛烈,林小桢施针封穴之后,然后看向秦净之,递给他一枚白色的药丸。 “这是避毒丸,吞下去后帮我把影子的毒血吸出来,再包扎伤口他的小命就保住了!” 秦净之二话不说,吞下药丸后,撕开了影子胳膊上的伤口,十分迅速的吸出毒血,吐到一旁,直到血液变得鲜红,不再泛黑,林小桢便让他停止了,自己撕扯了一块衣角,开始给影子包扎胳膊上的伤口,又检查了其他地上,都是磕碰的皮肉伤,撒了一些药粉过后,便扶着影子躲在了一旁。 这会子朱翊和魂魄都满头大汗,和黑蟒蛇厮杀了几个轮回后,两个人发现,黑蟒蛇背部的皮十分坚硬,可腹部的皮却好刺穿。 两个人相互给了一个眼神后,魂魄决定勾引黑蟒蛇,然后等到黑蟒蛇越起身子攻击的时候,这时候朱翊再滑行穿过黑蟒蛇的腹部七寸之处,拿着匕首狠狠的扎进去。 立即,魂魄脚踩土壁飞身一跃朝着上空准备扬剑劈向黑蟒蛇的蛇宝,黑蟒蛇立即昂头弓起了大半个身子朝着魂魄咬去。 朱翊一个滑行,整个人窜到了黑蟒蛇的腹部,拿着匕首狠狠的刺进去。 若是他失败了,那魂魄可能就会葬身蛇腹,若是成功,或许他们还有一线生机。 一旁林小桢他们瞧着这一幕,不禁为二人捏了一把汗。 第一百九十二章 险些葬身蛇腹 地面上,秦观月他们忽然觉得绳子一松,没了重力,秦观月上前扫了一眼,发现秦净之和林小桢又留下了,几个人正在和黑蟒蛇打斗,立即又将绳子放了下去。 秦明风他们都没有靠近深坑,不明情况。 而且就是拉个人上来,怎么出现那么多的事情? 秦明风担忧着开口:“大哥,怎么还没有好?二嫂他们做什么呢?” 秦观月扭头没好气的瞥了一眼秦明风他们,道:“只管等着就好,不要轻举妄动,先将绳子再放下去吧!” 可秦观月却时不时探头瞧着下面的状况,心都悬到了嗓子眼。 眼瞅着黑蟒蛇要咬到魂魄,而朱翊那边却慢了一步,秦净之看见一旁放下来的绳索,直接飞快的抓着绳子,飞快的冲上前去,踩着墙壁朝着魂魄撞了过去。 黑蟒蛇一口咬空了,本想扭头去攻击秦净之和魂魄了,突然它的眼珠子骨碌一圈转悠,扬天嘶鸣一声,旋即扭着硕大的身子在动力扭曲晃动。 整个深坑四处开始晃动,灰土碎石不停坠落。 地面上的人听到那一声惨烈的嘶鸣声,一个个吓得脸色都白了。 “天呐,刚才是什么声音?野兽的吼叫声音吗?” “秦家地底下不会是出现了什么怪物吧?” “大家伙快跑啊!” 一瞬间,围聚着看戏的村民们一个个惶恐不安的逃跑。 秦观月怕一会没人,连忙解释:“不是野兽,底下有一条大蟒蛇而已,不过已经被杀死了,四栏叔,你们都不要走,不然没人拉小帧他们上来了!” 他这一解释,拉着绳子的十来个人,都没有跑。 刚才离开的乡亲们一听说还是大蟒蛇,心想和野兽有什么区别,谁知道是不是死了,也都顾不上看热闹,纷纷作散。 深坑里。 秦净之看了一眼四周的 土壁都开始在大面积的落下土块,他沉声喊道:“不好,可能要坍塌了,我们快上去吧!” 朱翊在地上一个利落的打滚,闪躲到了林小桢和影子的身旁。 黑蟒蛇因为被刺中七寸,这会子扭曲翻腾了一会后,扑腾一下倒在了地上。 土壁四处晃动的厉害,林小桢看向攀在绳子上的秦净之和魂魄,道:“你们两个快上去,我们马上过来!” 这会子,深坑里颤动不止,也来不及再推辞。 秦净之便对着上面喊道:“快点拉绳子!” 秦观月见状,立即扭头催促着秦明风他们拉扯绳子,自己也紧跟着用力。 不一会,秦净之和魂魄就上了地面,刚爬上去,立即松开了绳索,叫秦观月往下放绳索。 林小桢站在深坑里,看向朱翊道:“把你的匕首给我,你将影子绑在绳索上,然后跟着他一起先上去!” 朱翊微微一愣,然后将手中沾着鲜血的匕首递给了她,有些迟疑道:“那你最后吗?不行,取完了蛇胆和蛇宝,你和影子先上去!” 林小桢斜睨了一眼朱翊,道:“这个节骨眼就别争夺了!” 说完,林小桢拿着匕首朝着已经完全不动的黑蟒蛇走去,她利落的取出了蛇胆,对于蛇虫鼠蚁毒类的东西她再熟悉不过,毫无害怕。 旋即林小桢看着黑蟒蛇的脑袋上的蛇宝,若是取出蛇宝,既是十分珍贵的入药之物,也有可能像是传言那样,生吞蛇宝的人,从此万蛇朝拜,尊那个人为蛇王。 但总的来说,蛇宝十分的好,十分珍惜。 若是真的能驭万蛇,那最好不过。 林小桢刚拿着匕首,划开了黑蟒蛇蛇宝那一块的皮肤,小心翼翼的取出蛇宝,下一秒,黑蟒蛇那紧闭上的一只赤红眸子猛然睁开。 林小桢却浑然不知,还握着蛇 宝,看了好几眼,心里十分的激动。 朱翊刚将影子绑在了绳索上,一扭头准备喊林小桢先上去的时候,就瞧见黑蟒蛇的红眸子微微眯了眯,好似要攻击。 “林小桢,小心!” 朱翊大喊一声,声音飞快一闪,窜上前去,直接抱着林小桢滚到一旁的地上。 黑蟒蛇回光返照狠狠一下子咬在了朱翊的后背上,只不过闪躲的快,只咬下去一小块肉,却疼的朱翊头皮都发麻。 即使受伤,他也没有松手,而是将林小桢死死的护在了怀中。 朱翊疼的闷哼一声,看着林小桢,他的脸色迅速发白,难看至极。 林小桢回过神来,担忧不止:“朱翊,你没事吧?” 朱翊摇了摇头,松开了林小桢后,然后转身,瞧着那回光返照的黑蟒蛇,狠狠的踹了几脚。 黑蟒蛇闭上了眼睛,这下子是真的死透了。 深坑上面传来了秦净之的叫喊声:“你们快上来,这个土坑快崩塌了!” 林小桢瞧着朱翊受伤,脸色不对劲,然后问道:“你若是会点穴,先封住自己的穴位,我们一起上去吧!” 朱翊点了点头,迅速封住了自己的穴位,好像被黑蟒蛇咬中的地方,有毒素蔓延,他只觉得手脚都开始有些虚浮无力。 林小桢搀扶着朱翊将他绑在了绳子上面,然后抬头看向上面,扯着嗓子喊道:“能承受三个人的重量吗?” 秦净之他们在地面上,看着粗麻绳的重量,想着朱翊和林小桢都属于体型偏瘦的人,而影子也是很瘦的人,一番估量之后,秦净之对着下方喊了一句:“你们快上来,我们快速拉你们上来!” 三个人二三百斤,地面上十几个人开始使劲用力的拉着绳子,土渣土块不停的松动落下去,林小桢他们刚上了地面,走了几步之后,整 个深坑发来轰然倒塌的声音,激起一片尘土飞扬。 不过好在,没有任何人出事。 可秦家这一块宅基地,和买下罗家的宅基地是没法要了,因为不知道底下什么时候还会再次塌陷,住人已经十分不妥。 等于这段时日,砸在这一块的银子,和新盖好的刹三间瓦房全部报废了。 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朱翊上了地面后,还没撑一会就昏倒了,影子也昏迷不醒,秦观月和苏木匠都受伤了,秦净之立即张罗着人帮着他们将伤患送到他们租在周家的屋子里,开始忙活,而老宅这边直接拿东西封住了,暂时不盖房子了。 回到暂住的家中之后,几个人的脸色都不是太好看。 秦净之帮着林小桢先给影子和朱翊处理好了伤口,确定没有毒素之后,叫魂魄守在后院看着。 而后他们两个人又在前院给秦观月包扎了一下胳膊,用麻布固定住了骨折的左手,知道秦观月没事了,李四栏和蒋芳他们带着孩子们先回家了。 林小桢又给苏木匠瞧着断掉的右腿,处理好了伤口之后,又敷上了药,用了几块木板子固定了一下,苏木匠才缓过神来,秦净之则是拿着林小桢研制的金疮药给张瓦匠和赵瓦匠处理了皮外伤。 一番折腾,天色渐渐垂暮。 秦观月现实给了张瓦匠和赵瓦匠以及蒋瓦匠他们结束了所有的工钱,他们便走了。 只有苏木匠,腿脚不便,找人通知了一下家里人,等着家里人来了之后,赔了银子再叫秦明风驾着马车送回去。 闻讯赶来的苏木匠的妻子和几个孩子一进屋子就开始哭嚎。 苏李氏看着苏木匠断掉的腿,眼泪簌簌道:“这可如何是好,这腿断了,日后我们娘四个喝西北风去啊?” 苏李氏哭喊过后,看向林小桢 他们几个人,立即变了一副嘴脸,咄咄逼人道:“秦家的,既然事已至此,我也不跟你们多说什么了,我男人既然在你家做工受伤,这条腿断了以后,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落下残疾,你们就得负责,得给我家赔银子!” 这件事情毕竟是摊在了他们秦家的头上,秦观月坐在石桌旁,赔笑着说道:“嫂子,苏大哥出事了,确实是我们秦家的责任,这个我们推脱不了,你带着孩子来之前,我们已经和苏大哥说好了,赔偿他一百两银子,而且腿伤我们家给负责治好,等好痊愈了便不管了,苏大哥也同意了!” 苏李氏一听,一百两银子?秦家说赔钱就赔钱,这么干脆,隐约觉得自己亏了,而且万一落下残疾那可是一辈子的事情,而且她带着孩子来之前就已经打听清楚了,秦家如今可有钱了,拿出几百两银子都不是事。 于是,苏李氏眼珠子骨碌转悠了一圈后,厉声反对:“不行,一百两银子就想买走我男人的腿吗?再说,万一一辈子都残疾了,我和我的孩子们怎么办?” 秦观月神色一怔,看了一眼苏木匠。 苏木匠立即看向苏李氏说道:“行了,你这婆娘,秦家都给赔一百两银子了,你还嫌弃不够,你想什么呢?” 苏李氏顿时瞪大眼睛,瞧着苏木匠:“你腿断了,在家不要吃不要喝不要买肉炖汤补补?你不干活的时候,咱家谁挣钱养活一大家子?啊?你要是同意了也行,你领着一百两银子在家等死好了,我带着孩子们回娘家,不然就给我闭嘴!” 苏木匠被苏李氏的眼神看的顿时老实了,无奈的长叹了一口气。 林小桢一瞧着苏李氏不是个善茬,走上前问了一句:“苏嫂子,那你说,我们家赔多少银子你觉得合适?” 第一百九十三章 爽快赔钱! 苏李氏闻言,精明的眼珠子转悠了一圈后,伸出手道:“五百两银子,彻底解决这件事情,回头我男人就算是残废了,我们苏家也不会赖着你家,而且他的病,我带他去城里看,不需要劳烦你们秦家!” 此言一出,除了林小桢秦净之,其余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第一个说话的人是苏木匠,他瞧着苏李氏,自己的婆娘,虽然平时泼辣了一些,可真的没有这么大的胆子,张口就要五百两银子? 怎么不去抢钱? 苏木匠连忙呵斥一句:“李秋霞,你疯掉了,你要五百两银子?不行,这事情我不同意!” 苏李氏,也就是李秋霞顿时凶了苏木匠:“呵,你吃喝拉撒睡的全要老娘伺候,家里小的得我以后管着,我不要这么多能行吗?你不同意,行啊,那我立马带着孩子回娘家,你自己一个人搁家里待着死吧!” 苏木匠被自己媳妇的话,怼得说不出话来,无奈的长吁了一口气。 林小桢见状,看着这个苏李氏,微微一笑后,说道:“行,五百两就五百两,但是我们得签契书,我秦家赔了银子之后,你领着苏木匠出了这个门后,日后他再有任何的状况,也与我们秦家无关,你不许上门找事胡闹,不然咱就官府见,你可答应?” 苏李氏一听林小桢答应了,顿时心里又有些后悔了,看样子这秦家远比五百两还要有家底啊! 可是话已经说出口,她再改口,怕是一会连五百两银子都没有了。 苏李氏自己家中的境况比较好一些,认得一些字,所以也不怕签契约,便梗着脖子看向林小桢道:“那是当然,不过签了契书之后,我们家要一次性得到五百两银子,不许你家拖欠!” “好!”林小桢答应的干脆,立即叫秦明风去她房里取笔墨纸砚。 秦观月 则是为难的瞧着林小桢,又看着苏李氏咄咄逼人的架势,心都疼的滴血。 可林小桢既然答应了,说明是拿的出来五百两银子的,可是如此一来,怕是先前挣得银子都要掏空了。 不一会,秦明风取来了笔墨纸砚后,林小桢叫秦净之书写了一份契书,一式两份,表明了赔钱之后,苏木匠日后的腿伤和秦家毫无关系,苏家若是找茬返回,需赔双倍赔偿金,也就是一千两银子,到时候官府定夺。 苏李氏看了之后,觉得五百两银子治好自己男人的腿疾那是富裕有余的,而她收了银子自然不会再闹事了,当即画押签字,然后一人收了一份契书。 苏李氏拿到契书之后,一副着急的架势朝着林小桢伸手:“契书签了,你们赶紧拿了五百两银子,我们就走人了!” 林小桢将契书拿在手上,看向苏李氏:“放心,我们秦家从不亏欠别人的!” 说完,她穿过堂屋去了后院自己的房中,取了五张一百两的银票,然后走了出来,递给了苏李氏。 苏李氏顿时心花怒放,高兴的揣好了银票之后,说道:“我家男人腿断了,行走不便,你们秦家好人做到底,用马车送我们回家!” 林小桢点头:“这是自然!”然后看向秦明风:“三子,送送苏木匠一家子!” 秦明风本来还有些愧疚苏木匠,可现在苏李氏咄咄逼人的狮子大张口后,秦明风态度便转圜了。 他摇了摇头,道:“我才不送,反正苏嫂子说了,收下五百两银子的赔银,苏木匠的腿好坏都与咱们家无关了,我们为什么要送他们回家,马儿还累着呢!” 一句话怼得苏李氏想发火却没地方发泄,苏李氏立即看向了林小桢:“老二媳妇,你看看你这小叔子是什么个态度,我要五百两过分了吗?我们家男 人不能做工,一家子老小就指望着这五百两银子了,有什么问题吗?” 林小桢看向秦明风,语气低沉了几分:“三子,快去送苏木匠他们一家子回去,不然的话我要生气了!” 秦明风愤愤不平:“可是二嫂……” 他话都没有说完,就被秦净之打断了。 “三子,既然你二嫂都这么说了,咱们秦家好人做到底,快去送人!” 秦观月也跟着附和,冯宝宝瞧着秦明风真的很不高兴,立即说到:“我陪着三子一起去吧!” 林小桢说道:“也好,那冯宝宝你辛苦一下,晚点再回家去!” 冯宝宝嘿嘿一笑,便拉着不情愿的秦明风走出了院门,苏李氏立即叫着几个孩子,上前扶着坐在一旁的苏木匠朝着院门口走去。 因为自己媳妇闹成了这样,苏木匠的心里很不好受,觉得是自己家讹诈了秦家一笔,可是他说话不管用,也没有什么威严,窝窝囊囊的什么话都不好意思说出来,长叹一口气便离去了。 等到马车行驶走远了之后,院中这才安静了下来,就剩下林小桢秦净之和秦观月三个人了。 秦观月想着老房子那边现在不盖房子了,除了一些买回来的瓦片木材目前看样子是退不掉了,不过日后还要盖新房,就先堆放在老宅那边,回头拿点稻草遮住,日后还能当新的用。 等于打了地基和后院的三间瓦房闲置了,一共浪费了一百五十两银子,除去了材料钱,工人预付的工钱结算之后,以及这阵子卖马齿苋挣得银子,秦观月手上还有二百四十两银子,。 他直接掏出来,一分不留的放在了石桌上,看向林小桢:“小帧,现在老宅那边房子是盖不成了,又赔了五百两银子给苏木匠家,实在是折损太多,这里是二百四十两银子,你先收回去吧,等回头 重新盖房的时候,到时候咱们在议论!” “我算了一下买回来的那些瓦片木材什么的,还够盖六间大瓦房,要是咱们先不盖房子,回头村里问问谁家要,就平价卖给人家,这样一来,花费就不是太多了!” 林小桢甚是无奈的瞧着秦观月,道:“大哥,你这银子是烫手还是怎么了,就想着给我做什么?老宅那边不能再盖房子,以防再出事情,咱接下来不还是要买地契盖房么,到时候处处花钱,我若是去城里不在家急用可怎么办?” 秦观月一脸心疼,道:“可是你刚赔了五百两银子,挣得那点银子全给嚯嚯了,大哥心里于心不忍啊!” 林小桢微微一笑,反问一句:“大哥,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甘心赔钱吗?” 秦观月皱着眉头,疑惑不解道:“为什么?” 林小桢长叹了一口气,道:“苏木匠唇瓣已经发紫,许是摔下去的时候震伤了五脏六腑,他的腿好治疗,就怕身体里的伤不好治疗,我也没有把握,很可能会要了性命,所以苏李氏既然为了钱那么说了,以后不管苏木匠出什么事情与咱家无关,那我自然要赔这个银子图安稳了!” “再说,上次我和净之给人看病挣了一百两黄金,又在常州城给朱翊瞧病的时候收到了二千两的上次,听说皇上念我治朱翊的病有功,封赏已经在路上了,咱家还能差这点钱吗?” “先前怕说了这么多银子,你们心里不安,所以我和净之就没有声张了,但是看着你总是为了银子愁容满面,索性还是告诉你了,三子那边就别告诉了,省的他回头出去炫耀乱说,给咱家带来麻烦!” 林小桢说完,将秦观月的钱袋子退回去给了他,道:“总之这笔银子你先拿着,就当是自己存私房钱了,等回头和月芽嫂子成婚了 ,有的是花钱的地方!” “而且我们如今最重要的是买一块合适的地契,重新盖房子,不然租着周家的房子也不是事情,我的作坊还要盖起来运作呢!” 秦净之看向林小桢,问道:“你有没有去滁州城里,开一间店铺之后,然后在店铺的后院弄自己的作坊?” 林小桢点了点头:“想过啊,可是去城里开店铺,我这点银子怕不够,而且,我们去了城里,和这里盖秦家宅子没冲突,人总要落叶归根的,不管去了哪里,都会怀念最初的故土,但是许多年后,发现自己的故土上面却没有自己家的老宅,难免会缺失什么!” 秦净之点头:“重新选址盖房子可以,但是你的作坊可以挪去城里开店铺弄了,咱成本不够,就弄得小一点,不要那么大规模就好!” 林小桢思虑一会后,道:“嗯,也可以,这样我就不会等着新房子盖好再去研究我的泥膜什么的了!” 秦观月瞧着两个人议论的得劲,便说道:“不然就买下这周家的宅子?” 林小桢微微一怔:“大哥你前几天不是说这周家老宅风水不好么?” 秦观月无奈的长叹一口气:“那我明天还是去找赵里正,看村里哪块合适盖房子,买个地契好了,咱重新盖!” 林小桢点了点头:“好了,大哥这银子你先收下了,你不够就跟我说,回头盖房子你也不要算计成本,盖房的钱咱家还是有的!” 秦观月现在心已经踏实了,立即答应一声:“好!” 秦净之看着天色不早了,起身道:“我做饭,你们收拾一下,小帧来帮我烧火!” 林小桢立即走上前去,开始帮着秦净之忙活。 小七这会子从后院跑了过来,喊道:“不好啦,奶奶摔在地上吐血了!” 林小桢闻言,立即放下手中的活,朝着后院跑去。 第一百九十四章 互相捅破窗户纸 秦净之瞧着林小桢去了,便继续忙活了,因为他相信林小桢的医术。 秦观月却不能放任不管,看向秦净之说道:“我来做饭,你去后面帮着小帧瞧瞧,你岳母是怎么了!?” 秦净之看着秦观月手上的左胳膊,问道:“你能行吗?” 秦观月点头:“一只手不方便而已,但是做饭还是行的!” 秦净之便将手中的活交给了秦观月,他则是快步的朝着后院走去。 林小桢和小七进了屋中,瞧着林母躺在地上,还吐了一口黑血,立即走上前去扶着林母起身。 “娘,你没事吧?” 林母靠在林小桢的怀中,摇了摇头:“没事,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喝口水就忽然吐血了!” 林小桢的脸色顿时十分难看,紧蹙秀眉。 这会子秦净之走进了屋中,瞧着这状况,立即说道:“先将岳母扶着上炕吧!” 林小桢答应一声,两个人抬着林母重新躺在扛上了之后,又瞧了一眼里面躺着还昏迷不醒的林父。 秦净之和林小桢相互对视一眼,林小桢立即拿起那碗喝剩下的水,在鼻子前面嗅了一下,然后从荷包里抽出一枚尖细的银针,放进了水中,不一会,银针变得乌黑乌黑的。 林小桢看向林母,将水放到了一旁,皱眉严肃的开口问道:“娘,这床头的水是谁给你的?” 林母微微一愣,道:“是三子中午端给我的啊,我也没多想,睡了一下起来后,一喝水过了一会就想吐了,这,这三子给的水怎么有毒呢?” 林小桢瞧着林母的神情,演的惟妙惟肖,可林小桢心里清楚,家中就这么几个人,身份来历都清楚的很,而且秦明风是断断不会下毒的,林母这是要挑拨离间吗? 林母 到底想做什么? 林小桢不知道如何开口,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秦净之看了一眼那碗水,又看向林母沉声说道:“岳母,三子绝对不会做出下毒之事,他和你无冤无仇,没有理由这么做!” 林母立即着急的解释:“小秦啊,我不是说三子要谋害我,我只是回答小帧的问题,这水确实是三子端进来给我的,没有经过旁人的手,只是为何有毒,我不知道!” “难不成林家的人没有死透,还想害我和我这死鬼男人吗?”林母露出惊慌失措的神情,看上去特别显得无辜。 秦净之解释一句:“不是,岳母,我没有说你陷害三子,是我想替三子证明自己!” “只是岳母,这毒下的太过蹊跷,偏偏就你有事,若是林家的人来犯,应该小帧也会有事,但是没有,只有你,你能不能再好好的想想,往年可有和岳父结了什么仇家?” 林母面上露出了一抹迟疑。 林小桢察觉林母有所隐瞒,立即追问道:“是啊,娘,你只有说清楚了状况,我和净之也好就这这个下毒的源头查下去,弄清楚了,不然这么一直的好不起来也不是事啊!” 林母抬头瞧着林小桢,又看了一眼秦净之,道:“小秦,我想和小帧说点林家以前的陈年旧事,但是是我们娘俩的贴心话,你能不能出去一下?” 秦净之闻言,毫不犹豫的答应,便牵着小七走出了屋子,顺手带上了屋门。 林母立即拉着林小桢坐在了身旁,然后小声说道:“小帧,娘很认真的想告诉你,咱们惹了一个不能惹的人,你现在要还想咱们一家三口好好活着,就和朱公子赶紧离开秦家!” 林小桢闻言,眉头皱的老高,有些不可 思议的瞧着林母:“娘,你又在瞎说什么?什么不能惹的人,他是谁?” 林母焦急劝说:“总之你听娘的就对了,本来这件事情还想带进棺材里,但是现在好像瞒不住了,你只有找一个势力强大的人来保全你,不然的话,我们一家三口将会遭遇灭顶之灾!” 林小桢越听越发懵,她轻咳了一声,说道:“娘,你能不能冷静一点,和我说清楚前因后果?” 林母舒缓了一口气后,道:“不行,有些事情不能告诉你,危险我和你爹扛着就可以了!” “总之,不管你听不听,娘都要告诉你,这里太危险了,我们要和朱公子一起离开这里,离开北屯村才行!” 林小桢顿时额头布满黑线,她瞧着林母那坚定的模样,心想难不成是朱翊那个家伙使坏了? 还有林母的背后到底有什么秘密? 这些事情像是麻团一样,弄得林小桢很烦,她是个一烦起来就没有耐心的人,十分急躁。 “娘,我也不跟你演戏了,虽然我一直搞不清楚,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林母神色一怔。 林小桢直接拿起那个碗,说道:“这里的毒是你自己下的,一直有一种淡淡的草腥味,而这种味道,在你和爹的身上很浓,说明东西在你们身上常年随身携带!” “我想老妖婆那边也没法子折腾这种慢性毒药,她也就是故意饿着你们,不给你们看病,让你们一直残疾,但是没有想到,你和爹是自愿残疾的对吗?” 林母眸中闪过了一丝慌乱,又安静的瞧着林小桢。 “前几次我给你们解毒了,但是一直不好的时候我就已经怀疑了,所以暗中查看过几次,娘,你虽然中毒掩饰了自己,但是你却还能走 动,而且蒋工匠也和大哥嘀咕过,说我们不在家的时候,屋子里偶尔有人影晃动,前几次以为是眼花,后来才发现是个女人的背影,不用说,咱家除了我就是你了!” “所以,娘,你到底和爹瞒着我什么了?你最好如实的说,也不要跟我说那些虚的,不然的话,请恕女儿不孝,日后你和爹我会选择无视!” 林小桢一口气说出了心中积攒了多时的秘密,觉得舒畅了好多。 林母惊讶的瞠目结舌,没有想到林小桢已经发现了这么多了,只不过转瞬,林母的神情也变得渐渐的冷漠起来,犀利的目光直逼林小桢。 “你说我们有事情瞒着,好,那我们倒是想问问你,你究竟是谁?” “你说你的医术是和秦家老二学的,但是他看上去就不懂什么医术,你一个学医术的反而比他还厉害,而且性格也远远不同,说话办事直接判若两人,只有样貌身高和脸上那些疤痕印记提醒我们,你就是林小桢,除此之外,根本没有一个地方相似,所以你也绝对不是我们的女儿林小桢!” 林小桢无奈的长叹一口气,扶着额头站在一旁,也不想演戏了,便道:“我确实不是你们的女儿林小桢,她已经掉河里淹死里,阴差阳错的我的灵魂附身在了这具身体上面,代替着她活了过来!” 此言一出,林母惊呆住了。 一旁常年昏睡的林父也惊讶的坐起身,质问一句:“什么?小帧死了?” 林小桢吓了一大跳,看着突然醒过来的林父,额头瞬间布满了黑线。 “合着您也是装昏迷?这些日子装的还好么?” 林父一愣,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行为之后,索性也不装了,他紧拧着眉心,冷声询问 :“你刚才说的可是真的?” 林小桢无奈的摊了摊手:“难道我还能骗你们吗?你们毕竟是这个原主的爹娘,而且我也是醒来之后才知道的,我也很无奈!” 林父打量着林小桢好几眼之后,扭头看向了林母:“三妹,我们已经无颜去面对先主了!” 林母这才回过神来,顿时红了眼眶,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往下话落,嘴里叫喊着:“我可怜的小帧呐……是我们对不起你……” 随即,林父和林母抱在一起痛哭流涕,一副后悔不已的架势,弄得林小桢很尴尬。 她站在一旁看了好久,终是忍不住开口问道:“不是,请问两位,你们到底有什么秘密啊?还有你们刚才说的先主是谁?难不成林小桢还有特别的身份?” 林父和林母扭头看了一眼林小桢,旋即林父的眸中闪过了一丝亮光。 “三妹,虽然小帧已去,可咱们面前也是货真价实的林小桢啊,她既然占据了小帧的身体,那么也应该继承小帧身上背负的责任,至少血缘是说不了谎的啊,咱们还有希望!” 林母一听,立即点头:“是呢,你这么一说,看来咱们只能认眼前这个女儿了!” 林小桢额头又是一片黑线,这两人脑子没问题么? 背负的责任? 不会那么巧合的,林小桢也是有特殊的身份的吧? 林父这会子看向了林小桢,说道:“既然你已经占据了这个身子,那日后你就是我们的少主,也是我们的干女儿了!” 林小桢:“……” 少主?干女儿? 这都什么鬼? 林父又道:“对了,既然咱们都捅破了这一层窗户纸的话,我想我们也没有什么必要隐瞒你了,你的身份呢,确实不是普通的林家女儿!” 第一百九十五章 坦白了 “故事还要从很多年前说起,十六年前,我们阴差阳错的碰见了出事故的林长福和他妻子许三娘以及襁褓中的女儿出了事情,正好那时候我们在逃亡,躲过了追杀之后,就替代了林长福和许三娘抱着年幼的你回了林家!” 林小桢安静的看着他们,神情逐渐凝重。 林父继续说道:“回了林家之后,我们发现,林母不喜欢她小儿子,一番打听,小儿子是林老头子和外面的女人生的,所以一直被虐待!” “正好我们要隐藏身份,于是便受着了,那一阵子追杀我们的人,还在村子附近,而且村里的里正他们时常来家中看望,有时还会带来大夫给我们瞧病,我们好端端的病就好了,不是残疾之后会引起怀疑,另外到时候还要出门到处走动,怕露馅,所以就服毒掩饰,不过此毒只会令人腿脚麻痹,不会伤害性命,服了解药立即就能好了,所以我们就一直伪装成这样了!” 林父说着说着,自己忽然笑了,道:“没想到拼杀了半辈子的我,竟然在一个小村子里也能藏匿了十六年!” 林小桢无语的扶额,道:“请你讲重点好么,这个身子的原主,还有什么身份?” 她的心里忍不住吐槽一句,讲到现在,都是废话。 林父轻咳一声,看向林小桢:“其实,你的母亲是百毒谷的少夫人,也是韶光镖局的主子,我们俩是你娘贴身的家奴,随着她一同嫁进了百毒谷,百毒谷谷主那个王八蛋,宠爱小妾,敲打你娘,然后控制了韶光镖局的时候,就借故有事离开了!” “结果,他刚走,小妾就开始对你娘动手,那时候她怀你已经九个月了,实在不是小妾的对手,我们厮杀保护着你娘一路向南逃窜,小妾的人马一直紧紧追杀着我们!” “后来我们躲起来后,你娘生完你 ,就小产气虚而亡,让我们一定要抚养好你,让你平安长大,等你长大以后,再告诉你实情,你若是愿意夺回韶光镖局和百毒谷,就让我们帮你,然后拿着她的信件召集韶光镖局的其他几个老伙计!” “若是你不愿意,那就安安分分的当个无名小卒,忘却前尘往事,所以之前我们一直都瞒着!” 林小桢有点不太理解,看向林父林母:“所以,你们为了让这个身子平安长大,忍辱负重的演了十六年?把你们所谓的少主,折腾的人不人,鬼不鬼,还被二两银子贱卖了?” 林父和林母相互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哀叹了一口气。 林母开口说道:“其实,我们两个人当年被伤得很重,敌人那个时候还在这一片附近,我们不敢太过招摇,所以就想着等少主成年了再说,到时候脱离林家之后,再告诉她事情,重新打算,只是没有想到会出现意外!” 林小桢无奈的长叹了一口气:“你们也是十分棒棒的,所以你们现在,是什么意思?要我和朱翊离开是什么意图?” 林父解释:“其实我们想了很久,还是觉得先主死的太惨,想给先主报仇,正好这个朱翊我们观察了一阵子,发现他对你很上心,很喜欢你,如若我们利用他的权势和地位的话,复仇就很简单了!” 林母跟着附和:“是啊,小帧,既然你现在占据了我们少主的身子,那就帮我们少主的母亲报仇,可以吗?” 林小桢闻言,毫不犹豫的摇头:“不可能!” 林父和林母的脸色随之骤变,都冷淡了不少。 林小桢解释道:“其实我的意思,不可能和朱翊在一起,因为我丈夫是秦净之,我也很喜欢他,所以你们的要求我拒绝!” “但是日后若是有机会,或许我也可以帮你们完成报仇的心愿,但是百毒 谷和韶光镖局的事情我不会介入的,你们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林母十分震惊:“你爱上秦净之了?可你们成婚不过一个多月而已,而且那个病秧子,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 林小桢脸上闪过了一丝不悦,冷撇了一眼林母:“那你又是怎么喜欢上你身边这个男人的?感情的事情,不是时间长短能定夺的!” 一句话怼得林母顿时词穷。 林父瞧着林小桢很有主意的样子,或许真是天意,若是换做以前的林小桢,林父不建议复仇的,但是现在的林小桢,或许他们真的会复仇成功。 “好吧,你是个有注意的,我们不逼着你,但是你一定要帮我们先主报仇,不然的话,我想你也没良心占据着这个身子的对不对?” 林小桢不以为然,讪讪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道:“我不这么觉得,我说了,我帮不帮你们报仇,全看我日后有没有空闲和机会,但不会当做毕生的追求,一定会去做到!” “另外,既然我们都已经坦诚了,我想日后也没有必要继续演下去了,林家的人都已经死了,你们完全可以吃了解药之后,调整一下身体就离开这里了,不是吗?” “我想你们亲自报仇,比靠着我,等着我去报仇要更有意义!” 林父思虑了片刻后,看向了林母:“这孩子建议的貌似是这个道理,三妹我们要不要出山?” 林母思虑了一会后,道:“我们可以先离开这里,集结韶光镖局以前的那些忠心于旧主的老人,以及打探百毒谷如今的状况,回头再重新定夺!” 林小桢完全被他们给忽视在一旁。 说实在话,林小桢还真为这两个人捉急。 林母扭头看向林小桢:“我们商量好了,这几天恢复好了,调整一下就离开,至于刚才说的什么危险都是假的,是想让你等着 朱翊病好,跟他离开!” 林小桢点头:“我知道!” 林母目光幽深的盯着林小桢,说道:“其实,我还是觉得你跟着朱翊后面会更好,秦净之满足不了你的野心,你绝对不甘心于藏匿在这小山村里面,对不对?” 林小桢摇头:“不,你真的判断错了,我现在要的很简单,一家人开开心心的,有家的温暖,永远不考虑吃喝温饱的繁杂琐事就好!” 话音落下,林小桢微挑眉梢,笑着反问:“不过,你怎么知道净之满足不了我的野心呢?” 林母瞧着林小桢那自信又相信秦净之的架势,忽然笑了起来,扭头看向林父说道:“虽然换了个灵魂,可是刚才她那副绝对相信秦净之,真心情切的架势,真的好像先主!” 林父哀叹了一口气后,看向林小桢:“你原名是什么?” “巧了,我原名也叫林小桢!” 林父和林母微微一愣,两个人盯着林小桢半天,林父旋即说道:“可能这就是命运吧,既然你占据了我们少主的身子,那也算是半个少主了,日后你若是愿意还叫我们一声爹娘吧!” 林小桢勾唇微微一笑:“若是你们不排挤我的话,有一双爹娘在世也好,至少也是一份温暖!” 林父微微叹息一声:“我们怎么可能会排挤你,只是可惜了原少主了……” 说话间,林父又要抱着林母伤心难过了,林小桢连忙打断了他们:“行了,你们不要在我面前那样了,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既然咱们都说明白了,那我就出去了,你们聊吧!” 她还迫不及待的想去看看黑蟒蛇的蛇宝到底有没有驭万蛇之功能,还有黑蟒蛇的蛇胆,该是给秦净之吃了,那样日后熬夜看书不会伤眼睛。 说完,林父和林母没再额外的说话,林小桢便转身出去了。 后院里没人,林小桢 便急匆匆的穿过堂屋朝着前院走去。 而林父林母也在这时,下定了决心要离去了。 前院里。 秦观月帮着烧火,秦净之在炒菜,秦明风和冯宝宝已经送人回来了,真带着孩子和小银在院中玩耍。 林小桢立即端着盛黑蟒蛇蛇胆的蓝面碗,朝着秦净之走去。 “净之,我刚才都忙忘记了,你快把这个蛇胆吞下去,对眼睛很有好处的!” 秦净之扭头瞧了一眼,然后毫不犹豫的端着碗,就着温热的水将蛇胆吞下去了,然后将碗放在一旁,关切的问道:“岳母和你说什么了?没什么大事吧?” 林小桢想着院子里还这么多人,便摇了摇头:“没事,就是我娘有点不高兴,陪着她说了一会话,纾解一下心情就好了,然后给她和爹都瞧了腿疾!” 秦净之点了点头,然后催促道:“你先去一旁吧,这里烟大,小心呛着!” 此时秦净之在炒菜,油烟味很浓。 林小桢心里顿时流淌过一丝暖流,然后走出了院子。 这会子天色黑沉了下来,林小桢瞧着路两边都没什么人,便小心翼翼的从怀中掏出了和舍利一样散发着淡淡光芒的蛇宝,她放在手中瞧着,心想着怎么试验这个蛇宝能有驭蛇的效果呢? 难不成要和蛇胆吞下去? 林小桢想了一会,还是觉得吞下去不妥,便嘀咕一句:“蛇宝啊蛇宝,你可别只是个传说,告诉我,怎么能驭蛇呢?那样我就可以多逮一些毒舌,收集毒液了啊!” 可惜,掌心的蛇宝也只是散发出淡淡的光亮,并没有任何的反常之处。 秦明风这会子走出院门,看着林小桢在发呆,好奇的问道:“二嫂你干嘛呢?你手上的那个是蛇宝吗?” 林小桢点了点头:“嗯!” 秦明风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好奇的问道:“二嫂,能给我玩一下嘛?” 第一百九十六章 驭万蛇 “好啊!” 林小桢答应的十分爽快,将手中的蛇宝递给了秦明风。 秦明风刚拿在眼前瞧着,这时候冯宝宝开心的跑了过来,推搡了一下秦明风,问道:“你和二嫂在门口偷偷说啥呢?” 猛地一推搡,秦明风整个人往前一扑,手却下意识的往后一收,一不小心那颗散发着淡淡亮光的蛇宝直接朝着秦明风张大的嘴中飞去。 “嗖”的一下,秦明风闭上嘴巴吞咽了一下,却卡住了喉咙,顿时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唔唔……”秦明风捂着脖子,瞪大眼睛看着林小桢,焦急艰难的吐出四个字道:“二嫂……救我……” 话还没说完,他直接又吞咽了几口唾沫,那散发着淡淡光亮的蛇宝,就这么的被他吞下去了。 冯宝宝也吓呆住了,连忙说道:“我去给你舀水,你等下!” 林小桢惊讶的嘴里都能塞进去鹅蛋了,瞧着秦明风竟然将蛇宝吞下去了,不由得担忧的问道:“三子,你还好么?” 秦明风低头瞧着自己的肚子,又看向了林小桢,快吓哭了问道:“二嫂,这蛇宝和石头一样,我吞下去不会死吧?” 林小桢有些头疼的挠了挠脖子,摇头道:“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这个吞下去会不会有事,不过若按照石头算的话,不会消化掉,过几天你可能如厕会很难受!” 秦明风顿时舒缓了一口气,拍着胸脯道:“不会毒死我就好!” 这会子冯宝宝端着一碗水跑了过来,赶紧递给了秦明风:“三子你快喝点水,省的噎住!” 秦明风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冯宝宝,道:“你别以为给我端水,我就能原谅你刚才的事情,要是我有个好歹,你给我等着!” 冯宝宝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谄媚的赔笑:“对不起嘛,三子,我也不知道你手上有东西, 我娘说了,吃错东西了多喝水就对了!” 秦明风气愤的接过水,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下去了,然后抬手擦了擦嘴角。 林小桢瞧着秦明风的肚子,又抬手摩挲着光洁的下巴,好奇的琢磨着,这吃都吃下去了,不如试验试验,这个蛇宝到底有没有驭蛇的功效? 秦明风瞧见林小桢眸中绽放着精光的神情,盯着自己的肚子打量,莫名有些发虚,小声问道:“二嫂,你,你干啥这种眼神盯着我的肚子?” 林小桢皱眉思虑着说道:“三子,你吞下这个叫做蛇宝,传说蛇宝是蛇王召唤万蛇的工具,你要不要试验一下,召唤蛇?” 秦明风和冯宝宝都吓了一大跳。 “召唤蛇?那玩意多吓人啊,二嫂,你没事吧?”秦明风有些害怕的说了一句。 冯宝宝紧跟着附和:“是啊,二嫂,这附近山林里的毒蛇有时候可凶猛了,被咬了一下,都很难活命的,你怎么会对蛇感兴趣,万一他真给召来了,咱们岂不是要被蛇咬死?” 林小桢看着秦明风和冯宝宝谈蛇色变的模样,心想也是,一帮人对蛇的恐惧还是很大的,不像是她,看见毒蛇毒物反而是兴趣。 “好吧,那三子你这几天多吃点饭,喝点水,如厕的时候留意一下,这个蛇宝我还想研究研究,所以千万要保留住了!” 言下之意,秦明风又怎么会听不懂,他的脸色顿时难看死了,狠狠的瞪着冯宝宝:“都怪你!” 冯宝宝除了赔笑也别无他法。 秦净之和秦观月喊了一声开饭了,几个人走进了院中,开始吃晚饭。 今天虚惊一场,众人都没什么兴致,晚饭吃过之后,冯宝宝驾着牛车趁着夜色回去家去了,秦明风帮着秦观月洗漱一番,带着两个小家伙也回屋睡下了。 顿时,院中就剩下了秦净之和林 小桢。 秦净之将厨房的事情忙活完了,端着一碗桂圆红糖水递给了林小桢。 “这段日子多喝点这些比较好!” 林小桢心中有些感动,喝着热乎乎的桂圆红糖水,拉着秦净之坐在了石桌上。 “今天,爹娘和我说了实情,我都没有想到,我的亲娘是百毒谷的夫人,他们是我娘的随从,机缘巧合下代替了林长福和许三娘夫妇,在这个小山沟里隐藏了十几年!” 秦净之闻言,反问一句:“那他们找你所谓何事?” “他们想让我报仇雪恨,巴结上朱翊那个大腿,只不过他们可能算计错误了,我非以前的我了,所以一番聊天过后,他们决定不再继续演戏了,反正林家的人都死绝了,过几天他们会离开这里,筹谋日后的事情了!” 林小桢言简意赅的说了一番,隐藏了自己的不是真的林小桢的事实。 因为和别人能坦然,是她不在意,可她不敢和秦净之坦白,是太在乎秦净之了,已经产生情愫,怕秦净之知道真相后会远离自己,莫名惧怕她。 那种后果,林小桢不敢去面对,也不敢去想象。 如若可以,她灵魂附体的事情,除了林父林母知情,其余人她都不会去多说,相信林父林母也不会对外胡说。 秦净之打量着林小桢,说道:“其实我的人也查的差不多了,等日后你若是想报仇的话,我们也可以为之努力!” 林小桢摇了摇头:“我暂时不想掺和那些事情,自己羽翼未丰,又怎么可能去招惹更多的仇家,按照时间的话,李明申父子的阴谋诡计就快得逞了,你的身份若是暴露,可能我们会更艰难!” “没事,我已经做好部署!”秦净之深情款款的凝视着林小桢,握住了她的手:“不管如何,我们一家人一定要在一起不分离!” 林 小桢点了点头:“嗯,一家人永远在一起!” 两个人目光坚定的相互对视,两颗心也隐隐颤动。 “小帧,今天,其实你太冒险了!”秦净之心有余悸的看着林小桢,目光中透着担忧:“若是你出了什么意外,我哪怕是死也不会心安的!” 林小桢俏皮的吐出舌头笑了笑,道:“事出从急,对不起,以后我会尽量保全自己,除了你以外,其余人我会尽量的忽视!” 秦净之无奈的长叹一口气,伸手揽着林小桢拥入怀中:“你这个傻丫头,明明是至情至性之人,却总是装作冷血无情的架势,你可真叫人心疼!” 林小桢靠在秦净之宽阔又充满了安全感的怀中,心想她有那么好么? 其实还真没有,至情至性之人,还真是高评了,她做事也只会做到无愧于心就好。 两个人温存了一会后,便洗漱的去休息了。 这一夜,风平浪静。 翌日一早,整个院子里的人在秦明风的尖叫声中被吵醒。 秦明风和秦观月抱着两个小孩子,看着满屋不知道从哪里游走过来的蛇,吓得瑟瑟发抖。 可是所有的蛇都只是安静的吐着蛇信子看着炕上蜷缩在角落的四个人,没有任何的攻击动作。 “二哥,二嫂救命啊!”秦明风尖叫一声,所有的蛇都后退了一些。 听闻动静的秦净之和林小桢急忙爬起身,秦净之率先穿过堂屋,一推开了秦明风他们屋的门,满屋子的蛇儿顿时回头,纷纷露出尖利的牙齿对着秦净之发出了警告的嘶鸣声。 秦净之吓了一跳,顿时后退了一些。 这会子林小桢穿戴好了跑了过来,那些蛇儿顿时又往前游走了一些,吐着蛇信子虎视眈眈的盯着秦净之和林小桢。 秦净之下意识的将林小桢护在了身后,神情镇定道:“小心,别靠近!” 秦明风和秦观月以及两个孩子都窝在角落里,害怕极了。 这会子秦明风猛地大喊了一声:“二嫂,现在怎么办?” 林小桢瞧着这些色彩斑斓,品种不一的蛇儿,顿时想到了蛇宝的事情,而且这些蛇围聚在秦明风他们的屋中,到现在都没有伤害他们,说明很有可能是秦明风潜意识的召唤了蛇儿。 所以,也就是说,拥有蛇宝的人驭万蛇的传说是真的。 林小桢冷静过后,朝着秦明风喊道:“三子,是你腹中的蛇宝让他们以为你是蛇王,而且你潜意识的应该想着蛇,所以才召唤了他们,现在你拼弃杂念,然后让这些蛇儿消失,不要让他们攻击任何人试试?” 秦明风一听,立即闭上眼睛,心里想着小蛇小蛇都赶紧回窝里去,不许伤害任何人,不许再出现…… 过了几秒,屋中的蛇儿都看着秦明风摇头晃脑的,不一会一个个开始掉头游走,从缝隙中没了影子。 林小桢立即高兴不已,等到所有的蛇儿都消失的时候,秦明风和秦观月几个人瘫痪在炕上。 秦明风一副快哭了的神情:“二嫂,这,这个蛇宝怎么弄出来?我差点都吓死了!” 林小桢和秦净之走进了屋中,瞧着炕上吓得没命的几个人,两个人都笑了。 林小桢笑道:“你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这么好的宝贝,你还觉得可怕,你知不知道就你能驭万蛇的这个防身术,放眼天下,没人能近伤于你了?” 秦明风撇了撇嘴道:“那我也不稀罕,一大早听见蛇吐红信子的声音,你知道我们几个人被吓醒的时候,有多恐怖么?” 林小桢呵呵笑着,道:“那你得赶紧多吃饭多喝水,尽量让自己想上厕所,那样的话才有机会排出蛇宝!” 话音才落,秦明风飞快的下炕,朝着茅房跑去。 第一百九十七章 封赏来了 林小桢他们见状,纷纷笑了起来。 秦观月这会子才惊魂落定,看向了林小桢问道:“三子不会有事的吧?那个什么蛇宝是昨天那黑蟒蛇身上弄的宝贝吗?” 林小桢点头:“嗯,是的!我觉得只要能排泄出来,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 秦观月表情凝重了几分,道:“但是咱们这普通人家里猛然间出现那么多的蛇,还是怪渗人的,回头弄好了之后你可要收好了,可不能叫其他人随意的就拿着玩,瞎闹了,回头闹出人命可就麻烦了!” “知道了大哥,那东西怎么保管我自有分寸!”林小桢认真回应。 只不过使用的方式,林小桢觉得有些遗憾,若是吞下去,思想中去想蛇,才能驭蛇,那可真是太折磨人了。 秦明风在茅房里战斗了一上午,总算是取出了一块乳白色的和石头一样的东西,弄干净之后交还给了林小桢。 临近晌午,日头十分的毒辣。 林小桢窝在屋里,能躺着,尽量就躺着不会动弹。 直到朱翊那边屋里传来了动静,她才爬起身,出了屋子,去给朱翊和他的暗卫看看伤口。 影子胳膊上包扎的及时,此时已经没什么事情,和魂魄两个人侯在床边瞧着朱翊趴在床上安安静静等着,心里很是费解。 林小桢撕掉了白色麻布后,瞧着朱翊后背被蟒蛇咬掉了一块肉而露出来的伤口,虽然毒血已经逼出了身体,可是碗大的伤口看的让人触目惊心。 她的心里,就特别的不是滋味。 毕竟,不是朱翊和他的两个暗卫舍命相护,她和净之或许已经葬身蛇腹了。 林小桢此时对朱翊的态度已经完全的改观,虽然表面上朱翊是个放荡不羁,目中无人还脾气古怪的天之骄子,可实际上,他却是很重情义,是个胸怀坦荡,略有胸襟的男人,还有点睿智和谋略。 她从怀中 掏出了一个白色的小瓷瓶,打开了瓶塞后,柔声开口:“我现在给你撒点愈合的药粉,会很疼,你忍着点!” 朱翊闷哼了一声,算是回应了。 林小桢便抖动着小瓷瓶,白色的粉末落在朱翊伤口上的时候,朱翊的身子轻颤了几下,饶是他很坚强,却还是疼的倒吸了好几口冷气。 看的一旁的影子和魂魄都为朱翊揪心了。 上药过后,林小桢没有绑麻布了,建议朱翊就赤裸着上身,不然这天气热的容易感染了伤口,回头会加重伤口恶化。 朱翊答应一声,催促着林小桢出去,等关上门的那一刻,朱翊整个人疼的都快扭曲了,额头上不断的沁出细密的汗珠。 影子和魂魄在一旁瞧着,两个人相互对视一眼,眼神交流着,心想主子这是何苦? 魂魄忍不住开口劝道:“爷,这里根本不适合您待着,不如我们回常州城吧?到时候找好的大夫为您疗伤,您看如何?” 朱翊趴在床上,没有吱声。 影子紧跟着附和:“魂魄说的对,爷,这里日子太过枯燥无聊,不适合您养伤,而且条件也不好,光是林姑娘那几下子医术,万一治不好,耽误您的圣体康健,那可就不好了!” 他话音才落,就被一道犀利的眼神看的后背直冒冷汗,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朱翊犀利的目光又看了一眼魂魄,魂魄额头都开始冒冷汗。 “你们两个,如今这差事当得是越发的好了,干脆你们替我当这个永宁亲王,如何?” 影子和魂魄立即半跪在地,异口同声道:“属下不敢!” “不敢?哼,我看你们敢得很!”朱翊撇了撇嘴,然后缓慢的坐起身,看向了窗外。 如今,他可真是越发舍不得这里。 这次被蛇咬伤了,又能多赖些时日了。 想想,就有点小开心。 朱翊扭头又扫了一眼跪在地上很是 惶恐的两个人,瞧见影子胳膊上缠绕的白色麻布,慢悠悠道:“行了,起来吧,我不说回去,就不回去,你们谁也不需妄自揣测我的心思!” “另外,她说天热捂着容易伤口恶化,影子你将手上胳膊的那个衣袖撕扯掉,让伤口透气。” 影子微微一愣,立即领命:“是!” 旋即在魂魄的帮助下,扯掉了衣袖和缠绕的白色麻布,露出了被黑蟒蛇咬的伤口,不过已经上过药开始结痂了,看上去没什么大碍,和朱翊碗大的伤口比,影子已经很庆幸了。 朱翊瞧着顺眼了许多,微微勾起唇角,道:“你们该干嘛干嘛去吧,我出去走动走动!” 二人领命,便散去了。 朱翊裸着白皙的上身,朝着屋外走去。 前院里。 秦明风和冯宝宝在门口装着收购的马齿苋,这几日送来的马齿苋越来越少,这差事估计干不了太久了。 林小桢帮着秦净之烧中饭,秦观月为了重新盖房子的事情,去找赵里正去了,这会子都没回来。 朱翊穿过堂屋,走进了前院里,立即喊道:“我饿了,有没有东西吃?” 几个人闻言一齐回头,瞧见朱翊裸着上身,秦净之下意识的捂住了林小桢的眼睛,不由得皱起了眉梢。 “咱家还有女人,朱公子还请注意一些,毕竟男女有别!”秦净之急忙开口,觉得朱翊太有伤风化。 朱翊却挑着眉梢,眉眼中有些得意,勾唇坏笑道:“是小帧告诉我不能穿衣服,会有碍伤口愈合,而且,她给我们瞧病治伤都不介意,怎么我只是走动一下,就看不得了?” 秦净之微微眯了眯漆黑的眸子,紧盯着朱翊脸上得意又刺眼的笑容。 朱翊也不甘示弱,回瞪着秦净之,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好似摩擦出了火光,四处弥漫着销烟的味道。 秦明风和冯宝宝见状,不由得小 声嘀咕起来。 “三子,我怎么觉得这朱公子和二哥要打起来了一样?”冯宝宝小声问道。 秦明风也是一脸懵逼,道:“不太可能吧,为啥打起来啊?” 冯宝宝有些无语的斜睨了一眼秦明风,心想还真是没有眼力见。 为啥?当然是为了二嫂啊! 不过冯宝宝没有直说,毕竟这样对林小桢的名声也不太好。 林小桢这会子扯开了秦净之的手,看了一眼朱翊丝毫不注意的架势,又瞧着秦净之,笑道:“净之,没事的,行医之人从不避讳这些,你不会介意这个吧?” 秦净之当然不介意,因为他相信林小桢不会是见异思迁的人,只是这一幕若是叫外人瞧去了,对林小桢的名声不好,他不想任何人诋毁林小桢。 而且,有时候流言蜚语太容易摧毁一个人。 “不介意,但是这样不好,家里人瞧见可以,外人瞧见不行!” 林小桢俏皮的笑着,道:“没事的,我不在乎外人的看法,反正不是我在乎的人,他们说啥我也不会在意,而且净之,朱翊是为了救我们受伤了,这天气太热了,他后背的伤口若是不这样透着气,容易恶化,很难好起来!” “所以,这段时间,咱就权当看不见他好了,等他好起来就不给他这样伤风化了,可好?” 秦净之宠溺的看了一眼林小桢,幽缓开口:“好!” 朱翊在一旁不免得意了起来,至少这件事情,林小桢是向着他的了。 忽然他有一种赢了秦净之的优越感,令他心情大好。 “饭什么时候好?” 秦净之冷淡的瞥了一眼朱翊,吐出二字:“马上!” 朱翊大步流星的朝着大树下走去,悠然的坐在石桌旁,翘起了二郎腿。 这时候,秦观月急匆匆的跑进了远离,气喘吁吁道:“小帧,二弟,封赏来了,叫你们快点去里正家接旨领赏! ” 林小桢一愣,立即笑了:“这么快?不过为什么不直接送到咱家来,而是去赵里正那了?” 秦观月挠了挠后脑勺道:“赵里正好歹也是个小官,要接应人家的,而且咱家老宅塌了,刚搬过来,或许京都那边来的人不知道呢,总之咱一家人快收拾一下去赵里正家吧!” 林小桢点头答应,心里美滋滋的,封赏应该会有不少银子吧,到时候去城里选店铺开店就有底气了。 几个人都开心了起来,冯宝宝和秦明风还没见过京都城里的官人,迫不及待的扔了手中的麻布和马齿苋,就朝着赵里正家跑去。 秦观月和林小桢他们也收拾一下,准备出门。 朱翊鄙夷的看着几个人行为,坐在石桌旁纹丝不动。 林小桢临出院门前还回头瞧了一眼朱翊,问道:“你不去吗?或许还有你认识的熟人呢!” 朱翊摇了摇头,嘱咐一声:“别和那帮狗腿子说我在这里,我是微服私访出来的!” 林小桢闻言,忍不住笑了,戏谑的瞧了一眼朱翊,好奇问道:“你确定是微服私访,不是私逃么?” 朱翊轻哼了一声,转过身去,懒得搭理林小桢。 秦净之将这一幕瞧在眼中,直接拉着林小桢的手,催促道:“他们都过去了,我们快点走吧!” 林小桢同秦净之离开之后,本来还显得拥挤的院子里顿时就剩下了朱翊一个人。 朱翊那傲娇的神情顿时冷了几分,满院子扫了一眼后,喊道:“小银!” 只叫喊一身,在堂屋角落里贪睡的小银立即扑腾着小短腿快速的跑到了朱翊的跟前,哼唧的叫着,摇头摆尾,丝毫没有狼的样子了。 秦净之他们快速的走到了赵里正家,就瞧见他家门口围绕着不少的乡亲们,还有一辆豪华的马车停在了树荫下,门口还有七八个带刀的侍卫,看上去十分有派头。 第一百九十八章 你存心毁掉我是不是? 有人眼尖的瞧见林小桢他们过来了,立即喊道:“林小桢来啦!” 这一叫喊,立即有人从屋子里面出来了。 赵里正为首,笑意浓烈的领着京都城里派来的大人物,走出了院门。 秦观月和秦净之林小桢几个人也都走上前去。 赵里正一瞧见林小桢,立即喊道:“老二媳妇,快到跟前来见过王大人!” 林小桢淡然的走上前去,赵里正立即指着林小桢向身边的胖子介绍:“王大人,这位就是钻研出了闹猪瘟方子,还替永宁亲王治好病的村妇林小桢!” 赵里正称呼的王大人,有些胖,穿着黑红色的官服,充满富态的脸上却透着一股子威严,他冷漠的扫了一眼林小桢后,便道:“既然正主在这,那就跪下接旨吧!” 说完,王大人从袖中掏出了一个明黄色的卷轴。 赵里正立即跪在地上,周围的村民也纷纷跪地,林小桢虽然不太喜欢下跪,但是她知道,宣读圣旨如皇帝临场,需要跪下这些繁文缛节。 等到人全部跪下的时候,那个胖胖的王大人才打开了明黄色的卷度,幽缓启口:“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滋有常滁郡北屯村村妇林小桢,研制出时疫药方,救护永宁亲王性命有功,特赏赐白银万两,蜀锦十匹,上等人参一株,灵芝两味,以示嘉奖,钦此!” 林小桢顿时眼睛都冒光了,心想皇帝都这么豪爽的么? 在场所有的村民们都羡慕不已,若不是在场不少大人物,恐怕早就迫不及待的窃窃私语了。 赵里正瞧着林小桢还愣神着,急忙催促道:“老二媳妇,你还愣着干啥,快领旨谢恩啊!” 林小桢闻言,立即笑着灿烂的磕头了:“草民林小桢谢主隆恩!” 王大人轻哼了一声,道:“行了,快起来吧!” 一众人等纷纷起身,林小 桢走上前去接过了圣旨,王大人便指着一旁的两个红漆木头箱子,道:“那边便是皇上的封赏了,现在本官算是送到你手上,可以回去交差了!” 林小桢心情大好,瞧着王大人胖胖的甚是可爱。 “有劳王大人了!” 说完,她美滋滋的跑过去打开了两个箱子,一箱子装了一万两白银,都是一百两一锭的银元宝,还有一箱子里面是十匹蜀锦,以及三个精致木盒子里装着的人参和灵芝,这才是林小桢的最爱。 在场之人,无一不露出艳羡的神情。 “这下子秦家可真是彻底的发了,咱们北屯村首富非他们秦家莫属了!”张铁宝羡慕的开口。 一旁的张顺撇了撇嘴,鄙夷的看了一眼张铁宝:“人家没这个封赏也早就是北屯村首富了,没瞧见那一排排瓦房都盖起来了,就连塌陷损失了,你看秦家人有伤心的模样吗?人根本不当回事!” 汪李氏说道:“所以说啊,秦家真是娶林小桢娶对了,日后吃喝不用愁喽!” 桃花婶子微微一笑,道:“当初我瞧小帧就是个能成事的,不像是有些人总是诋毁她,若她真的不祥,怎么可能给秦家带来这等财富?” 赵老太爷轻抚着胡须,有些激动道:“如今秦家富裕了,说明是人家祖上积德了,老秦夫妇泉下有知,也该放心了!” …… 此时,那个王大人还站在远处,没有离去,瞧着林小桢迟迟不表心意,脸色阴沉了几分,不停的朝着赵里正使眼色,赵里正会意立即走到了林小桢的身旁,压低声音小声开口。 “老二媳妇啊,这王大人他们一路从京都城赶来,舟车劳苦的为了给你送皇上的封赏,你怎么也不知道打点一下,孝敬孝敬他们?” 林小桢一愣,扭头瞧着赵里正,她又岂会不知道这话的意思 。 此时,她真的很不削这种勾当,每个朝代都是因为这些贪官污吏,这些蛀虫,不办实事,只搜刮民脂民膏,拍马屁当权者,导致一朝一朝的更迭交换,到了封建末期的时候,整个泱泱中华,才会遭人那么打击羞辱。 哪怕翻身多年,也还是无法超越他国。 她能涨这些人的风气吗? 绝对不存在的! 林小桢冷飕飕的看了一眼王大人那边,心里谋算着怎么让这个大胖子丢人。 这会子那王大人轻咳了一声,提高了声音开口:“赵里正,林姑娘,既然封赏已经送到,我等也要回京复命,就不多留了!” 说完,朝着他带来的人吩咐道:“你们收拾一下,我们立即返程!” 训练有素的侍卫们答应一声,立即开始准备。 赵里正瞧着林小桢还愣神着,急的推搡了她一下,小声道:“你还愣着做什么,快点,错过这个机会日后可就碰不到了!” 林小桢回头不悦的瞪了一眼赵里正,赵里正被看的眉头微蹙。 心想林小桢这神情几个意思? 林小桢则是心想送钱出去,还愁没机会?那不是傻子么!? 赵里正使劲挤眉弄眼,林小桢这才朝着红箱子走去,从里面拿出了五锭一百两的银元宝,双手捧着都拿不住的样子,朝着那个说走却迟迟不走的王大人走去。 王大人一瞧见银子,虽然只有五百两,却也眸光中透着一股欣慰的光芒。 林小桢走到了王大人的跟前,微微一笑:“王大人,这一路上你和侍卫兄弟们都辛苦了,我想抬着箱子的人更累吧,所以麻烦您能说一下,是哪几位护送了两个大箱子,一路照顾而来的?” 王大人肥肉横生的脸微微一顿,知道林小桢手中捧着的五百两银子不是给自己的,有意要给抬箱子的人,顿时脸色沉冷不少 ,朝着马车那边喊道:“小李,小王你们两个过来!” 一声过后,两个壮硕的侍卫走到了王大人的跟前,弯身颔首:“王大人,您叫我们何事?” 王大人轻瞥了一眼林小桢,指着她,语气充满酸讽:“咱们这位受了恩惠的主要找你们!” 两个人一愣,林小桢便捧着银子朝着他们递过去,浅浅笑着开口:“两位侍卫大哥,一路上你们护送箱子辛苦了,这五百两你们二人平分,就当是我给你们的谢礼了!” 两个侍卫受宠若惊,不敢接下。 一旁的王大人不削的轻哼了一声后,道:“既然人家执意要给,你们就收下吧,毕竟咱这一路上确实太过辛苦,冒着四处时疫横行的危险,这恩惠受得起!” 两个侍卫这才收下了林小桢的谢银。 众人不禁感慨,这个林小桢可真大方,出手就送五百两银子呢? 赵里正有些不懂,心想这个林小桢脑子没坏吧?不应该送给王大人吗? 这若是不送,岂不是得罪了王大人,那日后随便传几句话,滁州城当官的递话了,他这顶小小的乌纱帽可就不保了啊! 赵里正急忙的走上前去,拉扯着林小桢的衣袖小声道:“老二媳妇,你送礼送错人了,要送给王大人,不是给那两个侍卫兄弟!” 林小桢闻言,扭头瞧着赵里正,猛然提高了嗓音,反问一句:“赵里正,为啥我要给王大人送礼啊?他不是奉命前来,为皇上办差事,给我送封赏吗?怎么办差事,做他应该做的事情,反倒还成了我要谢谢他了?” 顿时,赵里正和那个王大人的脸色铁青无比。 赵里正瞧着王大人铁青铁青的脸色,不断的朝着林小桢挤眉弄眼,心里想着这个林小桢可真是茅坑里的臭石头,又臭又硬,不断的祈祷,姑奶奶你快点醒悟,少 惹点事情吧! 林小桢却装作一副看不懂赵里正挤眉弄眼的神情,继续扯着嗓子问道:“里正,你冲着我挤眼睛做什么,我说的有错吗?难道王大人不应该是办公差么,我不孝敬他难道有错误吗?” “倒是一路上抬着箱子的两个侍卫大哥才是真的辛苦,大老远抬过来真是累到了身体,我送谢礼给两位侍卫大哥不应该吗?” “够了!”王大人此时出言厉呵一声,旋即道:“本官也没有非要你送礼,本来就是帮皇上办差,这是本官应该做的!” 话落,王大人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赵里正,缓缓道:“赵里正,你这种送礼之风不好啊,哪有强求人家送礼的,这不是存心要辱了本官的清白么,日后你可得改正了!” 说完,王大人拂袖快速的上了马车,大喊一声:“返程!” 收了银子的两个侍卫吓得脸色都白了,立即将银子还给了林小桢,匆忙的跟上了队伍。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离去了。 赵里正见状,急忙喊道:“王大人,王大人等等属下啊,您误会属下了!” 赵里正一路小跑,追了队伍好半天,可惜队伍赶路很快,不一会就没了影子。 他气喘吁吁的歇了一会,立即跑回了自家的院子,瞧着秦观月和秦明风他们在抬东西,林小桢和秦净之则是轻松的笑着,立即走上前去,呵斥一句。 “林小桢,你存心要毁掉我这个里正的乌纱帽是不是?” 现在没有了外人,都是村里人,赵里正也懒得再憋屈着,气势汹汹的质问道。 林小桢勾唇邪肆一笑,抬眸对上了赵里正那愤怒的双眼,好笑着问道:“里正,你这话怎讲?我怎么有那个能力毁掉你脑袋上的乌纱帽呢?” 赵里正眯了眯阴毒的眼睛,心里恨不得将林小桢那笑颜如花的丑脸撕扯烂了。 第一百九十九章 凡事留条后路才好 只是现在,林小桢可是受到皇恩的人,他都不一定能动得了这个丑妇。 而且,得罪了林小桢,日后若是这个人再弄出什么发财之道,独独针对他家可怎么办? 世人谁又会和银子过不去? 赵里正强忍着怒火,咬牙切齿的反问一句:“不是存心毁掉我,为什么要让王大人那么难堪的走了?谁不知道人情世故,谁不送礼啊,你至于将那些话摆在明面上,还只送礼给两个侍卫,都不给王大人,那不是直接打他脸吗?” 林小桢轻笑了一声,道:“打脸了吗?我怎么不知道,我只知道这送礼得送给干了实际活儿的人,有什么错误?我就是不想给那王大人送礼,不可以吗?” “倒是赵里正,你想巴结人,你就自己拿出银子去送人,可别想利用着我,我不吃那一套!” 赵里正神色一怔,完全没有想到,林小桢现在倒是直言快语,不藏着掖着了。 可是,话却是气人至极。 “你你你……”赵里正抬手指着林小桢,好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只好道:“你这个毒妇,如此尖酸刻薄,迟早你会没有好下场的,林小桢,我倒是要看看,你还能在这个村子里嚣张多久!” 说完,赵里正估计也是被气昏了头,拂袖就要往门外走,走了两步发觉不对劲,又走回头,气得朝着林小桢他们嚷嚷:“赶紧把碍眼的东西抬走,滚出我家!” 林小桢勾唇一笑,满不在意道:“放心,这就走,就你们家这片地,请我们待着我也不敢待,一股子官霉味可真的好难闻!” 说完,林小桢喊着秦观月他们,几个人抬着箱子朝着门外走去,围观的乡亲们羡慕不已。 一万两白银啊,那得花几辈子才能花完啊? 不过眼红之余,也有一些巴结赵里正的,纷纷开始议论。 “这 林小桢,也太嚣张了吧?不就是得了一点赏钱么,有必要瞧不起人么?” “是啊,这么明目张胆的得罪了里正,日后她和秦家还想不想在这里混下去了?” “依我看啊,这秦家迟早要搬走了,不然的话就赵里正那小肚鸡肠的人,不给他们秦家穿小鞋才怪嘞!” 桃花婶子见状,附和了一句:“怎么迟早要因为里正搬走,我看是小帧得了银子,日后要带着秦家一家人去城里快活去了,要是我有那么多钱,我也不会留在这犄角旮旯里生活着啊,是个傻子都知道要去城里吃香的喝辣的去嘞!” 汪李氏跟着附和:“可不是,如此一来,那秦家真的搬走了,日后谁收购我们的马齿苋啊?自己卖去城里药铺可就不值钱了啊!?” 这么一问,众人纷纷担忧,有人提议去找林小桢问问,一时间村民们全部都走了。 哪怕是帮着赵里正说话的人,这会子也没了踪影,都去问候日后挣钱的事情了。 赵家门口,顿时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了。 赵里正气呼呼的看着自己一个里正,无人追捧,倒是一个会点医术的丑村妇,现在却是门庭若市,气得立即摔了院子里的东西。 在后厨做活的赵王氏跑了出来,瞧见自己男人一顿摔东西,立即哭天喊地。 “你这是做啥子嘛,东西又没惹你生气,你这全部摔了咱又要重新买了,这得多浪费银子啊!” 跟着赵王氏出来的还有他们的小女儿赵凉儿。 赵凉儿瞧着自己的爹,怒火中烧的模样,虽然才十三岁,却已经通了情理,立即上前安抚一通。 “爹,那个秦家的二媳妇愿意嚣张就嚣张呗,你跟着置气做什么,听那么多人说话,依女儿看,他们搬走了倒是省心了不是,反正他们再怎么有钱,也只是满身的铜 臭味,您却是咱们村里的一村之主,日后还要往更好的仕途走呢!” “哥哥如今在城里书院读书,得了私塾院长关怀,又和城里的官人们走的极近,前途不可限量,往后咱们赵家定是比他们秦家厉害嘞!” 听着女儿的一番话,赵里正心想也是,何必和林小桢那种丑妇计较。 赵里正扭头瞧着赵凉儿,好生叮嘱:“嗯,你既然知道这些,那这些年让你去读书也没错,切记那秦家可都不是好东西,行商之人最为奸诡,你可不得和他们走进,在家中要多帮你娘做活,多看书学习琴棋书画,等日后托你哥哥的福,也给你找个读书世家!” 赵凉儿立即答应一声:“嗯,女儿谨遵爹爹教诲!” 秦家。 林小桢的身后跟着秦净之和秦观月以及秦明风和冯宝宝,四个人一起抬着两个很沉的大红木箱子走进了院中。 朱翊坐在石桌旁边,狭长的桃花眸只微微瞥了一眼,便轻哼了一声。 “这么点赏赐太寒酸了,看样子京都里那位现在是越来越抠门了!” 朱翊话音才落,秦明风忍不住尖叫起来:“这还少啊?一万两白银嘞,而且还有十匹蜀锦和人参灵芝,我们北屯村的人家产都堆积起来,也比不得皇上的赏赐呢!” 冯宝宝立即推搡了一下秦明风,道:“三子,你看看你,在朱公子面前能说这些么,朱公子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他若是说少了,那可能这真的是少了吧!” “哦,我都快忘记朱公子的身份了,嘿嘿!”秦明风一愣,讪讪的摸了摸鼻子:“不过这赏赐对于我们村里汉子来说,确实很丰厚了,我们很满足了!” 朱翊没有说话,只是抱着小银朝着堂屋走去,还丢下一句:“我不在外面吃了,一会你们吃饭了,将饭菜端我屋里来,端三 份!” 几个人将箱子放下后,秦观月这会子才看向了林小桢,缓慢的说了一句:“小帧,你刚才那么对里正,是不是有点过头了?赵里正那人记仇,日后咱家在村里办什么事情,定是不好办了!” 林小桢看向秦观月,勾唇浅笑,道:“大哥,上次他帮着张大爷那几个人说谎要骗咱家银子的事情,我可还没忘记,那样奸诈的小人之辈,我为何要给他好脸色?” “而且,今日这王大人就那么直白的索礼,我凭什么要给他?然后叫赵里正得了这个功劳,咱家却得不到什么好处?” “再说了,如今咱们家银子有了,难道还愁没好日子过了?我和净之之前就商量过,搬去城里,如今看样子,咱们可以加快这个脚步了!” 秦观月闻言,便道:“你既然有主意便好,这北屯村咱可以不待,可日后去了城里,你可不能如此直言快语,做人还是需要含蓄一些,凡事给自己,给咱们家留一条后路才好!” 林小桢点了点头,给了秦观月一抹安心的笑容,道:“大哥,你放心吧,正是因为我和净之打算去城里,所以才会这样,而且我确实不想助长那些贪官污吏的贪腐之风,良心上过不去!” 秦观月点了点头,有些头疼的瞧着这么惹眼的大红箱子,问道:“那现在这一万两白银可怎么办?如今全村人都知道咱家有这么多的家底,怕是会招惹来不必要的是非!” “而且,离咱们北屯村不远的青孤山上可有一帮子山匪,那帮山匪无恶不作,若是招惹了那些人来,咱家可就不安宁了!” 林小桢心想着家中还有血盟的副盟主呢,而且朱翊的两个暗卫也很厉害,不是省油的灯,再有秦净之也会武功,若是还防不住,也能调遣人手过来,区区山匪还是不用 放在眼中。 秦净之这会子开口道:“大哥,这两个箱子就放我和小帧的房中好了,等回头搬去了城里,再存去银号里,山匪虽然作乱,却也不敢进村,不必太过顾虑!” 秦观月点了点头,心里却将这件事情当做最重要的事情,日后家里可不得没人了。 几个人上下其手,刚将两个箱子搬进了林小桢的房中搭好了,门口就传来了村民们的叫喊声。 林小桢正在端着饭菜放在桌上,等着他们忙完就开饭了,便瞧见桃花婶子他们围聚在了院门口。 汪李氏扯着个大嗓门着急问道:“小帧呐,你们日后是不是要搬去城里,不在咱们北屯村待着了?” 林小桢闻言一愣,心想这帮子人刚才还没来,不会听见他们的对话吧? 她坐在凳子上,不紧不慢的回复了一句:“汪婶子,我们是有这个打算,不过你们这会子来为了这个事情吗?” 汪李氏摇了摇头,道:“不是啊,我们是想问,你们家若是搬走了,日后这马齿苋的生意,可如何是好啊?” 林小桢闻言一笑,道:“我们家只是与明仕堂签了一年的契书,明年这会子马齿苋再泛滥的时候,你们就可随意挖卖,可就不关乎秦家的事情了,这些你们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汪李氏有些担忧的问道:“那我们送去城里去卖,人家可会照着你的价格给呢?” 林小桢摇了摇头,如实说道:“不清楚,今年这马齿苋时紧急要的,所以价格会贵点,但是你们也知道,马齿苋这东西就是杂草,所有人都能采摘,到了明年这时候怕是人人都送去卖,不紧销的东西,怕是价格都不会高了!” 汪李氏无奈的叹息一声:“你倒是分析的对,那到时候也是没有办法了,不过小帧啊,你们家打算什么时候搬走啊?” 第二百章 朱翊的宣战 林小桢微微一笑,道:“我们目前还没有这个打算,你们就不必操心了!” 汪李氏点了点头:“那就好,不过你们家如今得了皇上的赏赐,这次可真是飞黄腾达了啊,小帧啊,日后你有什么好事情可得想着咱们村的人,带着我们一起富裕啊!” 桃花婶子立即鄙夷的看了一眼汪李氏,道:“小帧如今搞了这个马齿苋生意,不就是带着咱们富裕了,你这人还想有多贪啊?” “桃花,你这就不对了,那人都是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的是不是,咱们小帧这么厉害,日后动一动手指头,咱们日子就能过的更好了,那说这话咋啦?你要是不乐意,以后你别跟着我们小帧后头啊!” 汪李氏说完,回头看了一眼跟来的乡亲们,招呼道:“大家伙说说,我讲的是不是这个道理嘛?” “是,咱们村日后就要靠小帧了!” “没错,依我看,里正的官位都能给小帧当了,至少小帧能带着我们大家伙一起挣银子,赵里正能干啥啊?都没为咱们村里做好事!” 不知道谁说完这句话,大家伙都开始哄笑。 林小桢立即说道:“好了,大家伙这种捧高我踩低赵里正的话就别说了,赵里正是一村之主他还是有些能耐的,而我就是偶然研制个药方单子际遇好才能挣些钱,和赵里正完全没法比的,我也不希望你们拿我和他比较,传出去那就是祸端来源,大家伙见谅!” 一时间捧林小桢的人更多了,这会子秦观月他们几个人穿过堂屋走进了前院。 瞧着这么多人,秦观月走上前说道:“好了,乡亲们都散了吧,我们家还没吃中饭嘞,你们这么瞧着我们,我们都不好意思吃饭嘞!” 众人哄笑着便离去了,秦观月立即关上了院门。 几个人坐 下后,这才开始吃饭。 许是饿了,林小桢吃了两碗米饭,才觉得饱腹。 秦明风和冯宝宝收拾碗筷去厨房,秦净之则是催着林小桢回房间休息,秦观月手不太方便,又加上买地契的事情还没谈妥,就被京城里来人打断,现在林小桢让赵里正吃了瘪,他坐在门口有些头疼,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回了房中,秦净之让林小桢躺下,往肚子上搭了一块薄被,这才坐在了床边。 “现在你哪里也不要去了,就躺在床上,再敢胡乱动,我就真的要生气了!” 林小桢顿时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心想她只是大姨妈啊,又不是怀孕坐月子…… “嗯,我知道了,哪里也不去!” 虽然心里有想法,可林小桢还是美滋滋的答应了。 “记得给朱翊送饭!”林小桢又提醒一句。 秦净之答应一声,看向她道:“等忙完了,我过来陪你,你也可以好好想想,咱们搬去城里的日程了,因为我估摸着李明申父子送去的信件,那人已经收到了,我们必须早做打算!” 林小桢点头答应,秦净之便走出了屋子,顺道带上了屋门。 这天气热起来,果然还是木梁房子比较凉爽,怕林小桢吹风对身子不利,秦净之都没有开窗户,反而阻隔了热气。 秦净之送了饭菜去了朱翊的房中,许是因为之前夜里的谈话,二个人现在之间相处的甚为冷淡,二人相互都不理对方。 秦净之放下饭便转身要走出去,他都不愿意在这里多待一刻。 朱翊抬眸轻瞥了一眼秦净之,慢条斯理的朝着一旁的影子和魂魄开口。 “一会吃过饭,去请林姑娘,告诉她我的伤又发作了,急需她过来瞧瞧!” 话音落下,影子和魂魄拿着碗筷的手一顿,立即答应一声。 “是!” 秦净之缓缓转身,眯着深邃又危险的眸子,紧盯着朱翊。 朱翊也毫不逊色的反盯着秦净之,两个人眼神之中都冒出了激烈的火光。 一旁的影子小声对着魂魄问了一句:“咱爷这是要和这村民宣战了?” 魂魄不明所以的回了一句:“可能是吧!” 朱翊轻勾唇角,笑得邪魅,盯着秦净之幽缓启口:“很有趣,我竟然从你身上看出了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和我皇兄的眼神真像!” “秦家三兄弟,都是土生土长的村里人,却唯独你不一样,没有村里汉子的气质,反而还能识字懂点药理,之前这里撤走过一波暗卫,是你的人吧,秦净之,我在想,你到底是什么人呢?” 影子和魂魄为之一怔,不知道朱翊说这个话是什么意思。 秦净之目光更冷漠了,瞧着朱翊,淡淡回应:“我不知道朱公子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但我就是土生土长的北屯村人!” “即便我是一个村里汉子,我也绝对不会允许别人抢走我的女人,哪怕你是高高在上的永宁亲王!” 话音落下,秦净之拉开了屋门,快步走了出去。 朱翊嘴角的笑意却更深了,目光中却泛着一股寒凛。 影子话魂魄在一旁不知所措,却觉得他们的爷一定是疯掉了…… 吃过饭菜后,秦明风来收拾碗筷,还带来了宋知新。 宋知新拎着很多糕点还有补品走进了屋中,一瞧见朱翊趴在床上,立即走上前恭敬道:“在下宋知新,见过朱公子,这是朱公子要的糕点,我特意搜罗了一些其他好吃的糕点,然后听闻朱公子受伤,顺便带点补品,还请朱公子笑纳!” 朱翊缓缓的抬眸,轻瞥了一眼宋知新,轻哼一声:“放桌子上便可!” “好嘞!”宋知新立即将东西都放在了一 旁,然后侯在一旁。 秦明风收拾完碗筷,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宋知新那一幅狗腿子的模样,便转身出去了。 秦明风将碗筷送到厨房里,顺手就洗了,还不忘和一旁逗小银玩的冯宝宝吐槽。 “当初我瞧见明仕堂少东家的时候,我还觉得人家是个知书达理的富贵公子,十分有做派,谁知道在朱公子的面前,那简直就和小银摇尾乞怜的架势一模一样,真是不知道他怎么想的,那么想巴结朱公子呢?” “我娘说了,人都是这样,见到比自己厉害的都孬怂孬怂的!” 说完,冯宝宝走到了厨房棚子里,小声道:“你也不怕少东家听见,回头不收咱们家的马齿苋了怎么办?” 秦明风挺直了腰板,许是家里现在有钱了,他觉得没那么顾虑了,便道:“反正我二嫂和他们明仕堂签了契书的,他们若是真的不收就不收了呗,我可没什么怕的!” 冯宝宝瞧着秦明风说话的气势都不一样了,不由得感叹:“有二嫂真好,不过三子,回头咱们不弄马齿苋的生意了,那做什么啊?” 秦明风笑着看了一眼冯宝宝,道:“你担心啥啊,我二嫂不是说了要去城里开店么,到时候我跟我二嫂说,带你一起!” 冯宝宝立即搭上了秦明风的肩膀,笑道:“好,咱哥俩一直在一起!” 怕林小桢听见,秦观月特意拉着秦净之走出了院子,一直到了老陶大夫门前的大树下,才停止了走动。 秦净之不解秦观月的行为,沉声问道:“大哥,你这是想说什么还要避开家里人?” 秦观月看向秦净之,瞧着院门口没人出来,这才有些担忧的开口:“老二,回头你多劝劝小帧,别那么意气用事,咱家那一块老宅子地契又不能用了,现在只是租住在周家 老宅子,她今天得罪了赵里正,我现在都不知道怎么去找赵里正说买地契的事情了,挺烦的!” 秦净之微拧眉梢,思虑了一会,便道:“大哥,不如我们全家都搬去滁州城,反正咱家也没有亲戚在附近,日后日子过的好了,应该也不会回来了,这样你就不必再去求着赵里正办事!” 秦观月摇了摇头:“不行,老宅一定要的,这是咱们的根,咱们还买了水田和地,日后肯定还是要回来的,万一咱们去城里过的不如意了,生意做得不好,将来也还有退路啊!” “那也没事,不如就将周家的老宅子买下来,都省的盖新房了!” 秦观月又摇了摇头:“肯定是不行的,周家老宅子风水不好,万一咱们家断了香火,我日后可咋去地府见爹娘?不妥不妥!” 秦净之瞧着秦观月那认真的模样,便建议道:“村西头,张家旁边有一块地不错,若是你执意要盖老宅子,咱家就在那边盖,至于地契的事情,你先去找赵里正,送点糕点,说要买那块地,多加点银子都行,若是赵里正刁难,咱可以直接去滁州城衙门办了这个事!” 秦观月看了一眼秦净之,无可奈何道:“那现在也没别的法子了,行了,你回头多劝劝小帧,这北屯村毕竟是咱们的根,就算日后搬走了,可总有时间要回来祭拜爹娘的,关系还是不能弄的太僵了!” 秦净之无心和秦观月多辩,答应一声:“好!” “那我先去买点东西去找赵里正了,争取这两天把地契的事情办下来!” 秦观月说完,硬着头皮又朝着赵里正家的方向走去。 秦净之便立即回了家中。 他们刚散去,一抹身影从不远处的灌木丛里缓缓的冒出个头,恶毒的笑了之后,立即朝着山上跑去。 第二百零一章 不必再劝说我了 朱翊的屋里。 宋知新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瞧着朱翊趴在炕上,由着影子和魂魄捏肩揉腿,还品尝着他带来的糕点,吃两口,便又蔫蔫的趴在那儿。 他站在一旁,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空气中都凝结着尴尬的沉默。 良久。 朱翊缓缓的抬眸,轻瞥了一眼宋知新,慵懒启口:“赶紧说吧,你老是巴结我,是为了什么?” 宋知新一愣,旋即反应过来,立即拱手颔首,十分直接开口:“回朱公子,在下只是仰慕您而已,而且在下如今已经考过了童试,日后还想参加乡试和会试,想着功成名就后去您手下当谋士!” 朱翊闻言,轻哼了一声:“你倒是直接,只不过,我倒是好奇,我就是一个纨绔不求上进之人,你仰慕我什么?” 宋知新轻勾唇角,笑道:“您虽然在外名声不佳,可跟过您处事的人,都说您其实很有才智,做事决断果伐,很有想法,如若无人打压,您一定是很好的主子,但是却又能坏的坦荡,好起来也能文能武,这便是在下仰慕您的地方!” 朱翊眸色一寒,不客气道:“你一个小小药铺少东家,倒是知道的不少,够难为你如此用心了!” 宋知新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压迫力,立即半跪在地:“在下不敢,在下只是想效忠您左右而已,绝无别的想法!” 朱翊眯了眯危险的眼眸,慢悠悠的启口:“滚!” 宋知新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可是朱翊表现出来的怒火,不像是假装的,便立即告辞后仓皇离去。 朱翊漫不经心的念叨一句:“不知好歹的东西,想跟小爷玩心眼,做梦!” 影子和魂魄不知道朱翊这一番话是为何,不过他们也不好多插嘴,便安静的干活。 秦净之走进了屋中,瞧着林小桢靠在床头瞧着医书,关上房门后,端着一碗红糖桂圆汤递给 了她。 “好点了吗?” 林小桢一瞧见那深红的汤水,不由得皱眉。 “净之,我能不喝了吗?这两天我几乎一个时辰喝一碗都快吐了!” 秦净之摇了摇头,漆黑的眸光中充满了温柔,耐性道:“这几天你得补补,不然会气血亏虚,日后身子落下病就不舒服了,乖!” 林小桢无奈的叹息一声,将医书放在了一旁,接过了蓝面碗喝了两口,然后放在了一旁。 “刚吃完,我真喝不下去这么一大碗汤水,先放着,一会我再继续!” 秦净之便也不再勉强,坐在床头,顺手拿过一本医书,开始翻阅。 林小桢侧目抬眸瞧着秦净之那清隽的侧脸,勾唇满足的笑着,靠在了他的身边。 秦净之见状,抬手揉了揉林小桢的头发后,柔声开口:“若是累了,你可以躺我怀里睡会!” “好!” 两个人就这样岁月静好的享受着短暂的安宁。 “叩叩叩!” 这个时候,隔壁传来了敲墙的声音。 二人相互对视一眼,隔壁又传来了同样节奏的敲墙声。 林小桢立即明白了,抬眸看向秦净之:“是爹娘那边的发出的动静,不如你陪我去看看?” 秦净之放下手上的医书,道:“你躺着,我过去瞧瞧!” 说完,不等林小桢说话,秦净之已经起身拉开门朝着外面走去。 林小桢看着秦净之如此温柔呵护着自己,心里的暖意越来越浓,瞧着秦净之离去的背影,目光迟迟都收不回来…… 秦净之走进了林父林母的屋中,两个人如今都醒过来也服过解药,现在都是健全之人了。 二人一瞧是秦净之,微微一怔。 林母问道:“净之啊,小帧呢?她咋不过来?” 秦净之淡淡道:“小帧身子不舒服不宜下床走动,她已经什么都和我说了,您二位也不必介意,有什么跟我说就可以了!” 林母闻 言尴尬的笑了笑,道:“看样子小帧那孩子对你还真是上心了,是这样,我们的身体已经恢复了,准备这两日就离开这里,回百毒谷那边了,本想和小帧告别,再嘱咐她一番!” 林父道:“既然她不方便下床,那我们去你们屋里吧,有些话我们还是希望当面和小帧说!” 秦净之瞧着他们坚持,想必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道:“也好,那我们一起过去吧!” 林父林母同意了,便跟着秦净之一块去了隔壁屋中。 秦明风正好来后院拿东西,一瞧见能下地走动的林父林母,有些惊讶:“咦,亲家婶子和亲家叔这是好了吗?” “嗯,治疗这么久,总算好了!”秦净之没有过多解释。 林父林母脸上闪过一抹了尴尬。 秦明风笑道:“那今天还真是双喜临门了,二嫂得了赏赐,二嫂爹娘也都好了,可真是太好了,对了二哥,我和冯宝宝要称重,你来帮我们记下账吧!” 秦净之见状,又看了一眼林父林母。 林母笑道:“你去忙吧,不用管我们,我们去和小帧说完就回房收拾东西了!” 秦净之沉吟一会,道:“那好,有事可以去前院叫我,尽量别让小帧起身了!” 林母答应一声,瞧着秦净之如此的照顾林小桢,心里对秦净之的好感又多了。 虽然林小桢现在已经换了灵魂,可是占据的还是他们先主的女儿身体,所以在林母的潜意识中,林小桢就是货真价实的少主,是他们要尊护的人。 秦净之随着秦明风去了前院,林父林母则是走进了林小桢的屋中,关上了屋门。 林小桢瞧着林父林母,说实在话,她的内心现在是有点尴尬的。 毕竟不知道是称呼他们是爹娘好,还是额外的称呼? 虽然他们还认她做干女儿,当她是少主子。 她坐起身,放下了手中的医书。 “你们找我,是打算离开这里了吗?”林小桢率先问道。 林父和林母坐在炕边,两个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林父朝着林小桢开口。 “嗯,我们准备回去了,韶光镖局再不重组怕是要散了,而且,先主的仇不能再拖着了,如今你也能够自力更生的过的更好,我们便也能全心全意的开始复仇,这样怎么都不耽误!” 林小桢十分理解,她看向他们,真情实意的开口:“爹,娘,既然你们还愿意承认我,那对我而言,你们也是于我很重要的人,你们要报仇,有想法,我阻止不了,但是我想说,做到力所能及就好,不要勉强!” 林母顿时眸中充满恨意,捏紧了拳头咬牙切齿道:“不,我们视死如归,一定会替先主报仇雪恨!” 话落,林母看向林小桢,问道:“你当真不和我们一起?若是你跟我们一起回去,韶光镖局的那些老人,就更容易集结了,等重现韶光镖局的荣光,复仇成功后拿下百毒谷,你可以不用那么辛苦的做生意了!” “而且只要我和二哥隐瞒了你的身份,日后你就是韶光镖局和百毒谷的主人,要什么有什么,比在这里不更好吗?” 林小桢毫不犹豫的摇头,坚定道:“你们有你们的追求,我也有我的追求,所以不必再费心思劝说我了!” 林父哀叹一口气后,道:“也好,万一我们有事情,至少先主的血脉还留在这个世上,还能传承下去!” 林母瞧了一眼林父,又有些不舍的看了一眼林小桢,最终放弃了劝说。 林小桢瞧着他们,冷不丁的问了一句:“对了,我还不知道你们真是的名字呢,总不能现在知道真相了,还当你们是林家的小儿子和儿媳吧?” “我叫云恒,你若是愿意喊我一声爹也可以,不愿意叫我云叔就好,她叫徐慧,叫她慧姨或者娘 都可以!” 林小桢浅浅一笑,眼睛弯成了月牙状,道:“我都说了,我愿意认你们的,反正有爹娘总比是孤儿强,爹,娘,你们怎么互相称对方二哥三妹?和名字好像一点关系都没有啊?” 云恒笑着解释:“我们当初是三个人跟在先主身边,我排老二,她是老三,所以我们才会二哥三妹的称呼!” “咦,那老大呢?”林小桢不解的问道。 云恒黯然神伤,道:“老大是我的亲哥哥,叫云达,只不过因为喜欢先主,被老主子处死了,先主才会心死神伤嫁给了百毒谷那个负心汉!” 林小桢似乎梳理清楚了,这个身体的亲娘和云达应该是有感情,云达死后才会无所谓的状态嫁给了百毒谷谷主,也才会无欲无求,任由小妾横行,最后怀孕后惨死。 只言片语随便脑补,好像都是一出好戏。 徐慧挽住了云恒,柔声安慰:“二哥,人死不能复生,还是不要想了!” 云恒点了点头。 林小桢无奈的叹息一声,看向他们两个人,问道:“那你们可决定好了,具体什么时间离开?” 云恒和徐慧微微一愣后,看着林小桢,异口同声道:“明天一早启程!” 林小桢闻言,掀开了薄被,拿出钥匙开了锁,从一旁的小柜子里掏出了先前从朱翊那得到的五千两银票,然后转身递给了云恒和徐慧。 “你们隐世多年,如今再重出江湖,肯定有很多需要用钱的地方,我不能随你们一块去复仇,因为我实在不想掺和那样的事情,我只想安稳度日,所以只能为你们提供点钱财之力,这里是五千两银票,你们收下,回头若还有需要,只要你们开口,我能帮则一定不会推辞!” 二人瞧着林小桢的举动,相互对视一眼。 云恒推开了林小桢的手,道:“我们其实不差银子,相反,我们还要给你银子!” 第二百零二章 王山枣的阴谋 第202章 林小桢嘴角一抽,心想这又要得到一笔横财了? 她下半辈子是不是不用再奔波做生意了? 这时,云恒从袖带中掏出了一枚金钥匙,递给了林小桢。 “这个是先主留给少主子的家产,就在五湖银号,拿着这枚金钥匙可以领出先主给你留下的家产,等你成亲嫁人后,秘密给你,让你的日子可以过得不那么糟糕!” 林小桢瞧着纯金打造的金钥匙,都能猜到银号里应该存了不少家产吧。 只不过,她也只能眼睁睁的瞧着这笔钱在自己面前晃悠了一下。 她抬眸看向了云恒,道:“爹,这笔钱还是你收着吧,说实在话,我现在占据这个身子却没有帮着你们一起去复仇,心里已经很过意不去了,所以这笔钱我也没有任何理由可以收下,那样我会无法心安理得的,所以,你们还是拿着这笔钱去光复韶光镖局,去复仇就好,不必给我!” 云恒却摇了摇头,道:“事已至此,现在你就是我们认定的少主子,既然我们认定了你,那么先主的一切也都还是要交给你的,交给我们算怎么回事?” “先主曾有遗言,复仇与否全凭你自己做主,你愿不愿意,和你接受先主留下给你的家产是两回事,你还是收下吧,不然我和三妹若是去了,岂不是辜负了先主的一片苦心?” 林小桢瞧着云恒未曾收回去的手,又看着他和徐慧脸上视死如归的坚定,犹豫片刻后,接过了金钥匙。 “我可以帮你们保管着,日后你们若是复仇成功之后,再将这金钥匙拿回去,回头从银号取出那些银钱自己用也好,经营韶光镖局和百毒谷也好,全凭你们做主,总之我是不会动用这笔财产!” 云恒笑了,看 向林小桢道:“你怎么变得幼稚了,若是我们失败了,死了,你不动用这笔银钱,那先主和老主人留下的家产岂不是便宜了五湖银号?” “额……”林小桢一怔,她还真没有想到这一点,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云恒又建议道:“所以你还是拿着这笔钱,若是你良心上过不去,等日后我们万一失败了,你再继续帮我们和先主报仇就好!” 林小桢无可推辞,便道:“好,那我先保管着,不过我希望你们能够活着归来,日后我们一家人在一起过平淡日子!” “但愿有那么一天吧,明天一早我们走,你在北屯村也要万事小心,我们得空会给你飞鸽传书的!” 林小桢点头答应:“好,你们随时传信,既然决定明天要走,那一会我和净之去买点菜,晚上整一桌好吃的,一家人一起吃顿饭,就当做践行了!” 云恒欣慰一笑:“也好,麻烦了这秦家兄弟多日,如今好了该离去了,也是时候好好一起吃顿饭打招呼了!” 说完后,云恒和徐慧离开了屋子。 林小桢瞧着手中那枚纯金打造的金钥匙,思绪有些杂乱,内心中冒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因为她觉得,云恒和徐慧的复仇之路一定不会平坦。 青孤山上。 一个衣衫褴褛的女子,脸上脏兮兮的,头发散乱着站在了一处寨子门口。 站岗放哨的几个山匪瞧见那女子,不由得轻笑道:“哎呦,这不是跑走的杀人犯么,怎么又跑回来了?” 王山枣看着那几个山匪,现在也变得坦荡无所谓了。 “我来是有重要的事情找大当家的,反正我已经是山寨里的女人,除了这里我无处可去了,我便认命了!” 其实,那天夜晚从山上被掳走,王 山枣就是被这帮人带来了山寨,那一夜,几十个山寨的男人都和她共处一室,她无法想象自己经历了什么,总之现在的她就是破烂之身。 后来男人们爽快了,将她丢在小房间里,没人管顾,只会定期送水送饭,偶尔还会有男人进去玩她,她一动不动的躺了三天三夜,认命之后便趁着无人注意的时候逃走了。 王山枣心里太不甘了,她恨这命运,更恨林小桢。 如若北屯村没有林小桢,她也不会变成如今这样,被小爷爷夺去处子之身,又被山匪玩了几天几夜,现在在山寨里,所有男人都可以随意玩弄她。 她和村口那窑子里的老女人们有什么区别? 王山枣没地方可去,逃回了北屯村藏匿在小爷爷家中,给李四栏家送了警告信,可她竟然发现,根本拿林小桢没法子,偏偏那个丑女人,还越来越好,又得了皇恩赏赐,如今在村里是所有人都羡慕的对象。 而且,最可气的是,林小桢那丑鬼的脸,渐渐的不丑了,只要肤色匀称了,又养回了一点肉,气色好起来恐怕丁香都媲美不了。 反观她丑陋不堪,衣衫褴褛,还成了杀人逃犯,恐怕就算站在了秦净之的面前,也只会遭秦净之的厌恶和反感。 王山枣的心里恨,恨得牙痒痒,却又无计可施。 可当瞧见那一万两白银的红木箱子被抬进了秦家的时候,王山枣忽然想到了青孤山的山匪们,忽然想到了让秦家彻底破灭,毁掉林小桢的好主意了。 这时候,一阵动手动脚唤回了王山枣的思绪。 原来是那几个站岗放哨的山匪跑到了她的身边,拉扯着她道:“别管什么好消息了,先陪我们哥几个爽一下,再带你去找大当家的!” 王山枣立 即怒目瞪了过去,恶狠狠道:“事关咱们山寨的日后前程,若是耽搁了,你们担待的起吗?” 那被吼的山匪一愣,顿时狠狠一耳光甩了过来,王山枣被打得头晕眼眩。 “臭女人,我们山匪还要什么前程,什么事情都耽误的了,唯独泻火不能等!” 王山枣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个山匪抗着朝着一旁的小屋子里走去。 其余几个山匪顿时哄笑着跟上。 王山枣都不敢挣扎,她怕挣扎着就没命了。 没了命,又怎么去摧毁林小桢? 一番折腾过后,天都快黑了,当几个山匪爽过了之后,王山枣躺在干草堆上缓缓的坐起身,神情麻木的系好了衣服扣子,虽然衣服已经很破烂了。 然后整理了一头散发,弄的稍微干净了一些,才叫几个刚爽过的山匪带着她去找大当家的。 那几个男人也爽快,没再刁难,领着王山枣朝着山寨聚事堂走去。 青孤山寨的聚事堂里。 山寨老大易虎天坐在虎皮高座上,黝黑宽大的脸上布满了凶光,一双紧眯的小眼透着杀气,紧盯着堂下站着的王山枣。 “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 王山枣丝毫无惧的迎上易虎天的目光,道:“千真万确,现在整个北屯村,不,整个天下都知道这回事了,那北屯村里的秦家如今得了皇上赏赐,一万两白银,而且秦家二媳妇林小桢长得貌比天仙,一手好医术方圆十里无人能比,闹猪瘟的病都是她治好的,而且她之前做生意还挣了好多银子!” “大当家的,只要你们趁夜干了这一票,咱们山寨里三年都不愁吃喝了,而且您还能纳了那林小桢为妾,帮您挣钱还能供您爽快,一举两得的好事情啊!” 王山枣说的十分激动,而易 虎天的一颗心,也蠢蠢欲动。 万两白银,确实是很大的诱惑,毕竟这穷凶僻壤的地方,他们抢的最多的也不过是千两银子,平时都是小打小闹,勉强糊口而已。 现在又这么一个大户人家,他们不抢,都于心不忍。 易虎天抬手摩挲着布满胡茬的下巴,玩弄着下巴上的一颗黑痦子,思虑时眸中都绽放着贪婪的精光。 “若真是你说的那样,那还真的值得我们干上一票!” 王山枣立即举起手道:“大当家的,我都是山寨的女人了,自然不会做任何欺骗山寨的事情,我对天发誓,刚才句句属实,如有蒙骗,天打雷劈!” 易虎天闻言,轻撇了她一眼问道:“那你之前跑什么?” 王山枣闻言,有些委屈道:“不想过生不如死的日子,可是我是杀人逃犯,没有我去的地方,而且我还恨那林小桢,抢走了我心爱的男人,我要报仇!” 说着说着,王山枣的情绪有些激动。 易虎天打量着王山枣,目光之中流露出一抹同情。 “既然如此,那你就留在山寨去后厨帮忙吧,若是这一票成功了,也算你举荐有功,回头我会和寨子里的兄弟们说一下,不会随随便便的强你所难,你先下去吧!” 王山枣顿时感激不已:“谢谢大当家的,不过大当家的,我也想跟着你们去,我能给你们带路,还想亲自看着那林小桢被你掳回来,若是可以能不能留下秦家老二的活口,留给我?” 易虎天笑了,瞧着王山枣那贪婪的模样,道:“看样子你还真对秦家的那男人上心,看你算是山寨的人了,那我们也不会亏待你,到时候秦家老二就赏你了!” 王山枣顿时兴奋不已:“谢谢大当家的成全,那咱们何时动手?” 第二百零三章 择日不如撞日 易虎天沉吟片刻,道:“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晚上动手再好不过,省的秦家把银子转移了!” “大当家的英明神武,在您的带领下,咱们山寨日后一定会名震四方!” 易虎天听着王山枣的称赞,看向她的目光都变得温和了几分,笑道:“你这个娘们说话倒是中听,小嘴挺甜,走上前来叫老子好好瞧瞧!” 王山枣见状,立即走上前去,还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污垢,尽量展现一些小女人的姿态。 因为她现在需要地位,她不想当泥潭里的烂草,她想好好的活着,复仇,然后有地位的活着。 王山枣本来长得也不丑,五官小巧玲珑的,身材也匀称,此时走到了易虎天的跟前,扭扭捏捏,看上去娇羞十足。 易虎天瞧了一眼后,立即一把拉着王山枣进了自己的怀中,王山枣故意脚下一个站不稳,整个人都扑进了易虎天的身体上,还惊慌失措的想要离开,但是却被易虎天抱的更紧了。 “大当家的不可啊,我,我已经是破壁之身,配不上大当家的……” 王山枣说话的时候,尽量说的很委婉,很温柔。 易虎天却捏了一把王山枣的细腰,道:“老子还是山匪呢,再说了,兄弟们占有你了,说明你是整个山寨的,老子和兄弟们都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所以分享你一个娘们也不算什么!” “不过老子现在才发现,你倒是长得挺俊俏,摸上去也还算不错!” 王山枣低垂着头,尽量佯装出十分娇羞的架势。 易虎天邪恶一笑,直接抱起了王山枣道:“先陪老子爽了,若是伺候的不错,日后老子就不让兄弟们碰你了,嘿嘿!” 王山枣虽然很厌恶,却还是糯糯的伸出手环住了易虎天的脖子。 …… 天色 逐渐迟暮,薄暮的夕阳余晖淡淡地普洒在这一片黄土泥砖的村子上,给北屯村的晚景增添了几分朦胧和诗意。 秦观月在赵里正家吃了闭门羹后,又去了赵老太爷家中求说了半天,赵老太爷才帮着秦观月说服了自己儿子,将村头张家旁边的那一块地契卖给了秦观月,不过花了五十两银子,比起往时买地契,要多花费了三十两银子。 等到秦观月离开了赵家之后,赵老太爷直接一拐杖打在了自己儿子身上。 赵里正疼的嗷嗷叫,脸上露出了恼怒,反问道:“爹,你打我做什么?” 赵老太爷不悦的轻哼一声,看着自己儿子,说道:“为什么打你?就你干的这糊涂事,就该打你!” 赵里正有些不懂,一头雾水的瞧着父亲,问道:“什么糊涂事?那林小桢当着王大人的面害惨了我,还在乡亲们面前拂了我的面子,让我丢人,我不想理睬秦家,有什么过错吗?” “再说了,村里地契本就不多了,我说需要上城里去申请打发了秦观月,没任何的问题啊,他们秦家让我不爽了,我还不能还击了?那我这个里正当的还有什么意思?” 赵老太爷冷哼一声,道:“如今那秦家如日中天,林小桢还得了皇上的赏赐,就算是城里的张大人见到林小桢也要敬上三分,你一个小小的村里主事的就想刁难他们,我看你是这个村官当到头了!” “再说了,林小桢那女人的厉害劲头你不知道?你就敢保证日后你不求人家办事吗?我以前都是如何教你的,凡事留条后路,给自己给家里人留一条后路,你就是这么办事的?” 听着自家父亲的一番话,赵里正如醍醐灌顶。 他反应过来之后,却还是愤愤不甘道:“爹,可是我就 是气不过啊,我咽不下那一口气!” 赵老太爷无语的看着还生气的儿子,说道:“行了,日后有什么拿不定主意的来找我,老话说的话,不打猛虎,只欺落水犬,人家秦家现在的架势,你去找茬欺负,你就是给自己添堵!” “再说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还愁日后没有机会对付他们吗?又何必急在这一时?” 赵里正无奈的长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知道了爹,这笔账我先记在心里,等以后,我一定要讨回这口恶气!” 赵老太爷无语的摇了摇头,然后杵着拐杖离去。 秦观月回到家中的时候,秦净之已经买了鱼肉,开始煮晚饭了。 秦明风和冯宝宝刚将最后一袋马齿苋做好了,搬去车上,让宋知新的人运着两辆货车便走了,二人又开始收拾门口的摊子。 秦净之探头瞧了一眼后,问道:“地契的事情如何了?” 秦观月将缘由说了一遍之后,然后还有些庆幸道:“老里正到底是个明白人,他出面后,我还是顺利的拿下了地契,就是你说的张家旁边的那块地,择日就能盖房了!” 秦净之闻言,目光冷冽了几分。 赵老太爷哪里是个明白人,那就是个老狐狸。 不过地契的事情解决好了,他也就没什么可多说的了。 秦观月瞧着杀好的鱼,还有切好的肉,不由得问道:“家里来人了吗?晚上咋做这么多好菜?” “我岳父岳母的病都好了,都能下床走动了,所以小帧说晚上做一桌子好菜大家伙一起吃,热闹一下!” 秦观月惊讶的不敢相信,不禁感叹:“真的啊?这小帧的医术也太厉害了吧!” 秦净之又道:“嗯,岳父岳母躺了好些年头,如今林家都出事了,两个人还打算回一趟 林家,再去找家里的一些亲戚,过两日还要离去一段时日,出去开开眼界!” 如此一来,秦观月他们也不会怀疑什么。 秦观月闻言,不禁拧眉:“啥?亲家公婆要走?咋啦?是嫌弃咱家招待不周吗?” 秦净之摇了摇头:“不是,可能躺的久了,想出去转转,已经同我和小帧说过了,我们也同意了!” “哦,不是嫌弃咱们招待不周就好!”秦观月答应一声,便钻进灶台后面开始掷火,给秦净之当帮手。 不一会,秦净之便做好了晚饭,让秦明风去后院叫人吃饭。 因为又好菜有饭,便留着冯宝宝一起吃饭,晚点若是天太黑不能赶路,留宿家中也可以。 晚饭时分,一个八仙桌满满当当的坐了九个人,朱翊瞧着可口的饭菜,难得得有好胃口。 因为云恒和徐慧好了,秦观月高兴的要喝酒,拿了几坛子上次没喝光的白酒,几个人开始拼酒,秦家三兄弟加上冯宝宝和云恒喝的不亦乐乎,因为朱翊有伤,林小桢看着他,他便只好低头吃饭吃菜,不敢沾酒。 一晚上好好的聚餐了一顿,家中十分热闹,不知道的还以为秦家有什么大喜事。 等吃过饭后,几个人都醉的不轻,被秦净之一一扶进了房中休息,徐慧则是搂着云恒也回房了,只有秦净之还算清醒,只有些微醺醉意。 他带上了秦观月他们屋的门,一转身就瞧见在前院里忙碌的林小桢,立即抿唇一笑,跌跌撞撞的走上前去,从后面一把抱住了她。 “桢儿!” 秦净之呢喃的喊了一声,一股浓郁的酒味直接从周遭散开。 林小桢收拾着厨房,感受到搭在肩膀上的重量,便回头瞧了一眼,笑道:“喝了多少?连你都好像有些傻乎乎的了?” “三 坛子白酒都喝光了!”秦净之笑着回答,脸颊上还有些绯红,瞧上去竟然有些……可爱! 林小桢将锅盖盖好了之后,擦了擦手后转身扶住了秦净之,秦净之直接整个人都靠在了林小桢娇小的怀中,他低头瞧着她,眸中渐渐的燃起了一些激情的小火苗,小腹顿时燥热起来。 秦净之缓缓抬手,挽起了林小桢垂下的发丝,眨了眨狭长的凤眸,勾唇邪魅笑了。 “桢儿,你好美!” 林小桢看着秦净之有些犯傻的模样,笑道:“嗯,我天下最美,好了,你醉了,我这就扶你回屋睡觉!” 说完,林小桢扶着秦净之有些沉重的身体就要往堂屋走,秦净之却摇了摇头,喑哑着醉人的嗓音呢喃:“不,我没有醉,你真的好美!” “桢儿,你的一举一动现在都牵动着我的心,我恨不得将你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林小桢听着这些话,心里犹如吃了蜜一样。 她看着秦净之,笑道:“嗯,你也是!” 秦净之跌跌撞撞后,看向她,忽然说道:“桢儿,你的唇瓣好好看!” 林小桢一愣,还未反应过来,秦净之已经低头吻了上来,一股浓郁的酒香味直接刺激着林小桢全部的细胞。 她呆愣了几秒之后,渐渐的抬手环住了秦净之的脖子,反攻秦净之。 朱翊有些口渴,刚穿过堂屋,准备去厨房舀水喝,一瞧见厨房里的画面,月色下拥抱缠绵在一起的两个人,顿时皱起了眉头,眸中腾起一股恼怒的火焰。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只觉得心里很难受,闷闷的,尤其是瞧着林小桢和秦净之在一起拥抱缠绵,吻在一起,他就恨不得立即冲上前去,推开二个人。 朱翊渐渐的捏起了一双拳头,眯着危险的眸子愤愤的盯着他们。 第二百零四章 林小桢,你去死吧 可是最终,朱翊忍住了。 因为林小桢和秦净之是夫妇,而他,难道要动用身份,强取豪夺? 他没传闻中那么纨绔,桀骜不驯。 所以这样的事情,他也做不出来。 朱翊转身的那一刹那,整个壮硕的背影,显得是那么的苍凉,没入了黑暗之中。 瞧着朱翊离去,秦净之黑眸中的冷冽少了几分,便认真的低头索吻,行为更加炙热疯狂。 一个吻,犹如地老天荒那么漫长。 林小桢整个人飘乎乎的靠在秦净之的怀中,良久才问了一句:“你这么娴熟,以前真的没有接触女人?” 秦净之笑的温润如玉:“无师自通,千真万确!” 林小桢没好气的瞥了一眼秦净之,轻轻捶了他的胸口一下:“就你厉害,行了,洗洗我们睡去吧!” 秦净之答应一声,两个人弄点热水简单洗洗过后,便回房睡去了。 林小桢和秦净之正有说有笑的进了后院的时候,便瞧见朱翊站在一旁,并未回屋睡觉。 二人微微一怔,林小桢好奇的问道:“这么晚你在这里站着做什么?” 朱翊抬眸不冷不热的看了一眼他们两个人,冷冰冰回道:“关你什么事?” 林小桢额头瞬间布满黑线,她立即拉着秦净之朝着他们的屋里走去,懒得搭理朱翊。 当门关上的那一刻,朱翊只觉得自己的心很难受,揪在一起让他感觉每时每刻都很煎熬。 可是,又该如何是好? 朱翊尝尝哀叹了一口气,准备回屋休息,忽然一旁的院墙那传来了动静。 朱翊眉头一皱,竖着耳朵听着院墙那的动静,心想这是什么声音? 忽然,一个不明东西飞了进来,直接砸到了地上,泥土地上闷声一响,屋里的人根本听不见。 而且那东西上面还拴着一根绳子,紧接着便听见沙沙的摩擦声,忽然一个人 翻身直接从墙头顺着绳子滑了下来,稳稳的落在了地面。 朱翊就站在那看着,那落地的人抬眸的一瞬间,和朱翊的视线碰撞在一起,瞬间就抽出了背在身后的大刀,凶神恶煞的低吼一句:“不许动!” 朱翊眉头紧拧在一起,瞧着那个黑衣壮汉,指着自己反问一句:“你在跟我说话?” 黑衣壮汉一愣,道:“废话,不是你这里还能有别人?” “那边还有二个人!”朱翊指着一旁潜在暗处的影子和魂魄,他们俩刚好穿的都是黑衣服,一直守着朱翊,所以不容易被看见也是很正常的。 黑衣壮汉顿时气得狂翻白眼,怒吼一声:“打劫,都给我老实的把值钱的东西拿出来!” 朱翊一愣,忍不住扑哧笑了,话语中全是嘲讽:“打劫?就凭你么?” 黑衣壮汉彻底的怒了,朝着院外大吼一声:“大哥,可以叫兄弟们上了!” 本来他们想着潜入村子里来低调一些,所以准备翻墙进来一伙人,拿到银子警告了秦家人之后再从大门低调的离去。 但是,没想到人都醒的,那个打头探消息的人自然也就不用低调了,而且对方还有三个人,他怕打不过对方。 这个时候,屋子里睡觉的人纷纷掌了灯,秦净之和林小桢出来的最快。 “发生什么事情了?” 林小桢好奇的问道,秦净之一瞧见蒙面人下意识的拉着林小桢护在了身后。 朱翊指着冲进来那人调侃笑道:“这哥们半夜要来打劫,林小桢你那一万两银子可要护好了!” 这时云恒和徐慧两个人也披着衣服拉开了屋门,林小桢立即喊了一声:“爹娘你们回屋,这里不需要你们,我们自行解决就好了!” 黑衣壮汉瞧着院子里这么多人,有些紧张,下意识的后退了一些。 只听前院“砰”的一声 ,传来了很大的响声,几个人朝着堂屋瞧去,因为关上了院门,堂屋的前后门晚上都不关的。 易虎天带着王山枣还有二十多个山匪冲进了院子里,两三个燃烧的火把顿时充斥着了整个前院。 秦观月迷迷糊糊的爬起床立即打开了屋门,酒还没醒便喊了一嗓子:“谁呀,大半夜的敲门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两个山匪冲上来拿着大刀架在了脖子上,冰凉泛着寒光的武器贴在秦观月脖子上的那一瞬间,顿时吓得秦观月清醒了过来,瑟瑟发抖着求饶:“各位好汉饶命啊!!” 易虎天冷笑一声,道:“放心,你们老老实实交出你们家一万两白银,我们不会杀人灭口的,毕竟咱都是自己人,但是若是不老实交出来,哼哼,后果你们自己担待着!” 秦观月顿时都要哭了,心想这都是什么事情啊。 易虎天立即吩咐身后的人:“立即将所有屋子搜一遍,将人都带前院来,值钱的也都一并拿过来!” 一声令下,所有人立即出动。 砰咚几声响声,前院四间屋子都搜了个干干净净,五六个人押着害怕的秦明风还有冯宝宝,以及小七和小八两个孩子出来了,剩余的人检查了其他的地方后,就穿过堂屋准备去后院。 只见他们却一步步的退了回来。 易虎天几个人瞧了过来,便瞧见他们率先打头阵的那个黑衣壮汉,此时正被一个人拿长剑押着,走在最前头,后面还跟了四个人。 林小桢考虑到云恒和徐慧明天一早还要赶路,便没让他们掺和这件事情,便留在了屋中,而她认为一群不成器候的山匪,有秦净之还有朱翊的两个暗卫足以解决了。 再不济,她还有血盟的战常胜随时可以叫出来帮忙,以及她的毒针,也有一些杀伤性,应 该不会敌不过。 只是当林小桢借着火光瞧清楚来人后,掺和在山匪中的王山枣令她惊讶了一下。 难怪衙差寻了许久没找到,原来王山枣早就投靠了山匪,尚有一处容身之所。 所以之前王山枣给李四栏家中留下的那个威胁信也是因为靠着青孤山的山匪,才有的底气啊! 易虎天没想到这秦家的人还能将他们的兄弟擒住了来对峙吗? 王山枣立即附在易虎天的耳边,小声说道:“大当家的,那个女人就是林小桢,她鬼点子可多了,您可得小心一点!” 因为此时天黑,林小桢脸上那些脓疮印子都瞧不见,乍一看身姿苗条,长得还挺秀气的一个女人。 易虎天顿时觉得林小桢不错,而且那女人一点也没有婆娘家怕事的羞怯感,倒是挺有英气的,顿时叫易虎天心里直痒痒。 “哼,一个臭娘们,回头看爷怎么征服她的!” 易虎天对着王山枣说完,立即横眉怒目的看向了林小桢他们,扯着嗓子喊道:“你们敢绑老子的兄弟,不想活了?” 林小桢立即回怼了一句:“你们敢来我们秦家打劫,想团灭吗?” 易虎天眉头微拧,很难理解:“什么?你说啥?团灭啥意思?” 林小桢冷笑一声:“就是全军覆没的意思!” 易虎天顿时眯着危险窄小的双眸,不客气道:“真是好大的口气,老子今天倒要瞧瞧,你们有什么能耐,不过是折损了一个兄弟,你真当老子会被你们要挟了?再说了,你们还有这么多人在老子手上,一条人命换四五条人命值了!” 秦观月秦明风他们几个人闻言,顿时害怕的看向了林小桢。 秦明风几乎哭着喊道:“二哥二嫂救命啊!” 小七和小八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状况了,都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易虎天顿时不耐烦的 吼道:“再叫嚷老子直接给你们跺了扔河里喂鱼!” 顿时,秦明风那几个都安静了,冯宝宝急忙抬手捂住了小七和小八的嘴巴,朝着林小桢投去了求救的目光。 林小桢顿时眸中寒光乍现,紧盯着易虎天,紧咬后槽牙一字一句道:“他们若是少了一根汗毛,我绝对要你们这帮子山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一句话,轻狂十足。 易虎天听了顿时仰天狂笑:“真是笑死老子了,竟然还要老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哈哈哈!” 笑完过后,易虎天脸色猛地一沉,立即吩咐道:“都愣着做什么,赶紧给老子上!” 顿时,二十多个山匪纷纷持着长刀长棍冲了上去。 林小桢看向秦净之和朱翊他们问道:“你们能不能顶住?我现在去叫战常胜过来帮忙!” 秦净之和朱翊相互对视一眼,二个人异口同声道:“能!” 说话间,影子和魂魄已经推开了那个先前冲进来的黑衣壮汉,然后手执长剑冲上前去,紧接着秦净之和朱翊也随手抄起墙边立着的扁担和锄头和他们打斗了起来。 林小桢准备回后院去找战常胜,这时候,一抹黑色身影忽然从天而降,直接拿刀冲上了劫持着秦观月秦明风的那几个山匪。 易虎天还没有搞清楚什么状况,就瞧见身后的人倒了下去,他立即拿起手中的黑金大刀和战常胜打斗了起来。 院子里,刀光剑影间,倒下去了不少人。 王山枣立即识时务的躲在厨房棚子里,目光恶毒的瞧着堂屋门口站着的林小桢,心里不停的默念着:林小桢,你给我赶紧去死吧! 一旁的陶家。 老陶大夫听着隔壁院子里的动静,点着了烛火,走到了房门口,敲了一下,喊了一声:“陶可,隔壁秦家可能出了事情了,你快起来陪爷爷去村里喊人!” 第二百零五章 替香莲讨公道 睡在小屋里的陶可披着衣服打开了房门,脸色有些沉冷的看着面前担忧的爷爷。 “爷爷,我爹娘下落不明,咱陶家就剩咱们两个了,那隔壁秦家的动静,你还听不出来是碰见山匪过来抢劫了?难道你要眼睁睁的让咱爷孙俩往里面跳?” 其实陶可并不太喜欢林小桢。 因为自己有缺陷,而林小桢偏偏一个丑女一跃成为了药学奇才,而且还被爷爷收为徒弟,让她从哪里喜欢的起来? 所以,对于施救一事,她一点也不赞同。 得罪了那帮子不要命的山匪,日后陶家还想又活路? 老陶大夫一瞧孙女如此态度,微微皱起眉梢:“陶可,爷爷都是如何教你的,怎么这个关键时刻,你倒是变成了这样的人了?” 陶可冷哼了一声:“爷爷,你要是见不惯,那你自己去找人施救,我看全村谁会这个点爬起来去帮助秦家,再说,得罪了山匪,若是他们没有出事,那咱以后的日子会如何,你自己想去吧!” 说完,陶可直接碰的一下关上了房门。 虽然陶可态度不好,可是有一点说对了,若是抓不住山匪,日后他们爷孙俩还有什么日子过? 儿子儿媳至今下落不明,而陶可还未婚嫁,他什么责任都得担着,容不得出一丝差错。 老陶大夫愣在原地,好半天才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又转身回到一旁的木床上躺着去了,内心却备受煎熬。 而秦家另外一旁汪李氏的小叔伯家一听到了山匪叫喊的动静,立即大关院门,紧锁了门窗,憋在家中别说露面了,一家子都在屋中找了地方躲了起来,生怕遭殃。 秦家院中。 一地的人呜呼哀哉的嚎叫着,而易虎天则是被战常胜踩在了脚底下,一帮没有武功的山匪启是几个皇家暗卫和血盟副盟主的对 手。 林小桢都没来得及用她的银针,便瞧着这一帮气势嚣张的山匪,现在都成了丧家之犬,她先询问了一遍秦观月他们都没事后,这才走到了易虎天的跟前,双手环胸俯视着他,然后缓缓的蹲下身子,问道:“怎么样,被打的舒服吗?” 易虎天身上到处都是伤口,此时正在不停的冒着血,偏偏战常胜下手毒辣,所伤之处不及性命,留着活口给林小桢收拾。 他躺在地上,扭头瞧着林小桢,窄小的眸中全是恐惧,但是在一众兄弟们面前他岂能丢了面子,立即扭过头去,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架势说道:“今日落在你手上,是老子运气不好,要杀要剐你赶紧的,别跟老子墨迹!” 林小桢轻声一笑:“哎呦,还挺逞强,看来教训的还不够!” 此时,站在厨房棚子里的王山枣一瞧势头不对,心里又气又急,却不敢再多做停留,立即趁着无人注意,朝着门口退后。 林小桢余光瞥见王山枣的身影后,立即大喝一声:“抓住王山枣,别让她跑了!” 王山枣立即撒腿就往院门外跑,被秦净之随手拿着的扁担砸到了,王山枣惨叫一声,跌倒在地上。 秦明风和冯宝宝立即眼疾手快的跑上前去,拖着想要挣扎的王山枣又回来了。 林小桢这才低头看向易虎天,说道:“正好,今天你和王山枣一同欠了李香莲一命,今天我就替死去的香莲讨回公道!” 易虎天一愣,林小桢已经从袖带中掏出了一个红瓷瓶,直接拔掉了红色的塞子,拿着红瓷瓶往易虎天的身上撒去,全都洒在了伤口上面。 这一行为,让易虎天莫名的觉得恐惧,他忍不住惊慌的询问道:“你在干什么?你给我弄了什么?” 林小桢唇角一勾,露出了一抹邪恶的笑。 “当然是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宝贝了,你该为你做得冤孽事赎罪了!” 说完,她已经大面积的抖动,白色的粉末沾在易虎天的伤口上面,不过片刻,易虎天开始嚎啕大叫,浑身都开始冒汗。 那些被打趴下的山匪一个个连滚带爬的飞快的逃窜了出去。 不过很可惜,被战常胜直接拦住,所有人再次倒下,最终易虎天被折磨的昏死了过去,身体无意识的都还在抖动,可见毒性猛烈,十分折腾人。 林小桢叫战常胜他们几个人帮忙,将二十七个山匪还有王山枣全部都用一根绳子绑在了一起,因为秦观月怕天亮以后村民们会发生恐慌,而且这么多山匪被他们家打败了,会让村里的人怀疑,恐惧,害怕。 所以让林小桢亲自驾着马车和秦净之一起,连夜拉着那些山匪出发去了滁州城,顺便将装有一万两白银的大箱子装在了马车上,等着天亮去银号里面兑成银票好随身携带。 其余人则是惊慌一场之后,收拾好了院子后,便回屋睡觉去了。 因为城门在卯时初分打开,所以林小桢和秦净之也不着急,晃晃悠悠的荡着马车,手中牵着一根很长的麻绳,拴着被绑住手脚的二十七个山匪以及王山枣,易虎天因为昏死了过去,搭在了马车车厢的后面,强行的被拖着前行。 每个人都受了伤,此时被拖行着走,一个个哀声怨道,后悔不已,可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卖后悔药的。 寻常两个时辰的路,被林小桢和秦净之晃悠了四个时辰,才抵达了滁州城城口口,正好城门此时到点打开,那些值守的衙差们瞧见林小桢和秦净之马车以及他们马车后面拖着的那一大溜受伤的人时,忍不住都揉搓了眼睛看了又看。 今天值守的一个衙差正是之 前去北屯村里办案的赵奇,他瞧见林小桢和秦净之,还有后面那大阵仗有些不明所以,立即走上前好奇的问道:“秦家老二,你和你媳妇拖着这一队伍的人都是谁啊?” 秦净之坐在马车前头的板子上,低头看了一眼赵奇,道:“青孤山的山匪!” 赵奇顿时瞠目结舌,有些不敢相信,他惊讶的瞧着秦净之和林小桢:“你们,你们两个去剿匪了?” 秦净之一脸淡漠的摇了摇头:“这帮人想来我家打劫,正好家中有几个会武功的人,便将他们制服了,想着在天亮之前将人送来城里衙门,给你们关押起来判刑!” 赵奇一听,立即回头吩咐了几个值守的人,然后说道:“我带你们去衙门,这会子估计张大人都没起来呢,到时候我也能照应你们一下,提前开衙门!” 秦净之闻言,立即回道:“那就有劳了!” 赵奇心里高兴不已,这可是个大好事,张大人一高兴了,没准就升他为总捕头了,他能眼睁睁的看着这等好事泡汤? 只是带着林小桢和秦净之进城,以及他们后来拖着的一个个都不能抗拒的山匪,赵奇越想越好奇。 这区区一个北屯村的山里人家,怎么家中有会武功的人?还就这么巧的拿下了这帮无恶不作,十分猖獗的山匪? 赵奇回头斜睨了一眼林小桢和秦净之,心想莫非这两个村里人不简单? 而且林小桢还会仵作之术,对于验尸丝毫不惧,秦净之的魄力他们也是见识过的…… 赵奇越想越觉得细思极恐,莫名的害怕了起来。 已经六月中旬的天了,天亮的很早,不一会金光笼罩着整个滁州城,家家户户都已开张,林小桢和秦净之很快便随着赵奇到了衙门口,赵奇命人将那些山匪都捉拿起来之后,他自己则 是迫不及待的去了县衙后院,去找张大人通报这件大事。 林小桢和秦净之已经抓剿山匪有功,赵奇叫他们等张大人来了定夺以后再走,二人只好靠在马车边上,等着张绍钦。 此时,太阳已经开始晒了起来,林小桢有些困了靠在秦净之的肩头,说道:“既然来城里了,一会我们随便转转,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合适的铺面吧,歇了一阵子,现在又有了本钱,该是时候开店了!” 秦净之瞧着林小桢的脸色,道:“去银号兑了银票便回家,铺面的事情,回头直接在红袖楼那边弄个位置给你便好了,不能再熬着了!” “差点把红袖楼忘记了,不过你那栋楼位置很好吗?”林小桢侧目斜视着秦净之问道。 此时,金色细碎的阳光照射在秦净之有些晒黑的脸颊上,莫名的觉得帅气非凡,瞧得林小桢都有些挪不开目光。 秦净之点了点头:“嗯,位置还算不错,只不过每个月的收入和支出几乎持平了,而且你要做一些泥膜什么的,我想对女人来说很有吸引力,找红袖楼旁边的铺面也可以,那附近几个花楼的生意估计就可以全被你吸引了!” 林小桢闻言,立即皱着眉头思虑一翻,旋即摇了摇头:“不行,我要做城里有钱人的生意,名媛千金是去不了花楼附近,所以还是不行,我觉得在明仕堂附近的不错,至少是滁州城最繁华的主干道,城里的富贵大户什么的一般都会逛这条路!” 秦净之见林小桢执着,便道:“那一会我们去找个客栈,先小睡一会,再去看看铺面!” 林小桢眯着眼睛笑着答应:“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此时,赵奇已经返回,瞧着门口马车上的二个人,说道:“我们张大人已经在大堂里等候二位,有事相谈!” 第二百零六章 南商国来人了 林小桢和秦净之相互对视一眼,又看着马车的车厢,毕竟还有一万两银子在身边。 林小桢问道:“去一个人行吗?” 赵奇微微一愣,然后答应:“也可以,随便你们!” 秦净之动作麻利的一跃跳下马车,踩着台阶拾级而上走进了衙门里面。 林小桢便靠在马车上,四处看看,等着秦净之。 衙门大堂。 张绍钦站在门口来回踱步,一瞧见秦净之走了过来,立即迎上前去。 秦净之不知道张绍钦为何如此,立即拱手行礼:“草民秦净之见过张大人!” “快免礼!”张绍钦说完,看向秦净之问道:“山匪去你家打劫,可是永宁亲王的护卫解围?” 秦净之起身,点头答应:“是!” “王爷可有受伤?” 秦净之摇头:“没有!” 张绍钦这才轻舒了一口气,若是在他管辖的地域,朱翊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最终上报给朝廷,那他这顶乌纱帽可就不保了。 “既然如此,那就有劳你们多照顾好王爷,有事随时传话来衙门,本官会竭尽全力帮忙,另外麻烦回去转告一下王爷,皇上派人来了常滁郡,封赏王爷,如今冯知府找不到王爷人,虽对外隐瞒了,但是对内已经通报各个城的县丞,积极寻找王爷!” “本官已经扛着压力蛮下此事,但皇上派人前来不可忽视,还往转告王爷,让王爷尽快回常州城宁亲王府!” 秦净之点头:“好!” 张绍钦瞧着秦净之就是个闷油瓶子,便不再多说,道:“抓捕山匪的事情,有劳你们了,等审讯结束,本官带人清空了青孤山山寨后,便封赏你们秦家,协同抓捕山匪有功!” 秦净之不想太过高调,便道:“不用了,张大人,这件事情的主要功劳者还是王爷,说起来我们秦 家也是沾了王爷福泽,不然凭着我们山下汉子,又岂能是这帮山匪的对手!” “王爷既然想低调,那封赏的事情也就别弄了,不然我们秦家树大招风,怕是瞒不住王爷行踪!” 张绍钦闻言,觉得有理,道:“你虽是个山里汉子,可做事周到,只是可惜不能为本官所用,如今衙门里还缺个主薄师爷,可正叫本官头疼不已!” 明里暗里的张绍钦又对秦净之抛出了橄榄枝,秦净之却装作听不懂。 “草民实在难担此大任,时候不早了,草民娘子还在外等候有事要去办,就不多留了!” 张绍钦见状,无奈道:“好,那你们切记,有事随时来找本官!” 秦净之答应一声后,便退后几步转身快速离去。 张绍钦眯着眼眸,打量着秦净之离去的身影,不由得嘀咕一句:“这山里汉子到底什么来头,连最难伺候的永宁亲王都在他家待着,至今不归,到底有什么猫腻呢?” …… 秦净之走出了衙门之后,瞧着林小桢靠在马车旁边都在打盹了,此时太阳逐渐毒辣了起来,他立即快步上前,上了马车。 林小桢脑袋一偏,整个人差点倒下来,好在秦净之眼疾手快的拦住了她。 不然,她就得撞在马车板子上面了。 这动静立即让林小桢清醒了几分,她有些懵的抬起头瞧着秦净之,抬手揉了揉眼睛,说道:“净之,我差点等睡着了!” 秦净之眸中满是心疼和宠溺:“好,我现在找个客栈,我们先休息一会,下午起来再去办事!” 林小桢摇了摇头:“先去银号,将银子换成银票再去休息!” 秦净之拗不过林小桢,便直接带着林小桢先去了滁州城里最大的宏源银号,将一万两白银兑换了十张一千两的银票之后,才找了 最近的春满客栈要了一间房歇下。 …… 李府。 今日李明申父子都在家中准备着,等待着南商的那位客人到来。 一大清早,李父就命人去买了好酒好菜,又叫下人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宅子,以表示对来人的敬重。 巳时刚过,一队马车浩浩荡荡的到了李府的门口,李明申父子早已经携着下人们等候在大门口多时。 瞧见马车队伍停留,李父立即拉着李明申走上前去。 为首的马车停下之后,赶马车的小厮立即端着脚蹬放在了一旁,掀开了轿帘十分恭敬的等候着车上的人下来。 一袭墨绿长衫的英俊男人缓缓的弯身出了马车,踏着脚蹬而下,站在地面上的时候,李明申父子已经到了跟前。 李父笑意盈盈的开口:“靖公子,您可算是来了,我们仁济药铺已经等候您多时了!” 男人一双狭长的凤眸和秦净之酷似,他淡淡的瞥了一眼犹如哈巴狗似的李家父子,微蹙剑眉,淡淡询问:“你们说的那个人在何处?” 李父笑眯眯的故作卖弄,同时还向确认得到好处才说,便道:“靖公子一路奔波许是累了,不如我们进府稍作休整,再商谈此事如何?” 那个被称为靖公子的男人眯了眯深邃的眸子,旋即点头:“好!” 虽然答应,可浑身都泛着一股冷冽的寒气。 李明申暗暗的打量着这个靖公子,心里很是迟疑,这种人完全就是瞧不起他们父子,难道日后真要投奔过去,用林小桢和她丈夫的身份,换去好处和官职? 李父在前面迎着人进府,回头瞧了一眼李明申站在原地发愣,立即喊了一声:“明申,还不快过来帮为父好好招待靖公子?” 李明申回过神来,立即小跑着上前去了,同时吩咐老管家他们招待着 靖公子随行而来的侍从小厮。 …… 太阳如火,焦烤着整个滁州城。 春满客栈里。 林小桢和秦净之躺在床上睡觉,直到午时,太阳最毒辣的时候,林小桢忍受不了直接被热醒了,烦躁的坐起身。 秦净之感受到林小桢的动作幅度,缓缓睁开了双眸,关切的问询:“怎么了?” 林小桢抬手扇风,试图让自己凉快一些,回头瞧着秦净之:“许是住在向阳这边的二楼客房,睡觉睡的我热死了,实在受不了了!” 秦净之比林小桢好一些,毕竟这么多年的酷暑都熬过来了,没觉得有多热。 但林小桢不一样,她在以前的那个世界,超过二十五度都会热的开风扇空调,又怎么忍受着这种已经超过三十度的酷暑? 不过六月中旬的天,就这么的热,七八月份她都不敢去想了。 “不如我下楼去找店家要把蒲扇?”秦净之说道。 林小桢摇了摇头,道:“睡了这么久,我也不想睡了,还是起床去弄点吃的,然后等着申时左右没那么热了,去城里四处转转,看有没有合适的商铺吧!” 秦净之毫无意见,立即答应。 林小桢让秦净之帮忙去要了一通温水回来,清洗了一下身子,换了自己制的棉布后,两个人便退了房,驾着马车去了天味轩吃午饭。 上次和李明申父子吃的时候,并没有细尝味道,所以今日林小桢和秦净之二人特地要了一个不是向阳的雅间,比较通透凉快,不时还有过堂风吹过,让人清爽了不少,又点了天味轩的几份招牌菜,令林小桢的心情没那么的浮躁。 五份招牌菜上了桌子之后,林小桢忍不住滴口水,立即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红烧肉塞进了嘴里。 秦净之坐在一旁,瞧着林小桢那滑稽的吃相,唇角 微微扬起,笑得温柔。 “吃慢点,没人和你抢!” 林小桢点了点头,嚼了两口后,脸色顿时突变,然后苦着脸四处找东西。 秦净之微蹙眉梢,瞧着她神情不对,问道:“你要什么?” 此时林小桢瞄到了一个空碗,立即指着那个碗冲着秦净之哼唧,秦净之立即会意,将空碗拿给了林小桢,她立即吐出了嘴里所有的东西,吐了好久还喝了一口茶漱漱口,才猛舒了一口气。 “天呐,这个红烧肉怎么这么难吃,颜色瞧着挺有食欲,味道怎么那么怪异?又腥又油腻,还有点夹生,这也叫招牌菜吗?” 听着林小桢炮火连珠般的吐槽,秦净之夹起了一块红烧肉,吃了一口,然后看向林小桢说道:“还可以啊,怎么了?” 林小桢忍不住狂翻一个大白眼,说道:“和你平时做的味道完全不同,你难道吃不出来?” 秦净之浅浅一笑:“我能认为你是在夸我做饭好吃么?” “你做饭本来就好吃,不过你做得红烧肉为什么没有那么油腻,还很香?”林小桢好奇的问道。 秦净之扬起唇角,笑得神秘:“因为加了独特的东西,可能就好吃了吧!” 林小桢有些好奇:“是啥啊?” 秦净之摇了摇头:“不知道,有一次大哥上山带回来的,说是闻得挺香的,问我是不是药材,我也不确定,就放在家里,然后烧菜的时候,有次明风不小心弄到了一颗蹦进了锅里,我们也没注意,然后做的菜的味道完全不同,后来我们发现那个可以放菜里,尽量烧鱼烧肉用,因为放青菜里面,青菜味道就变了,没那么好吃!” 林小桢听着秦净之的描述,皱眉思虑一翻,疑惑着问道:“那个东西,是不是八个角瓣,然后像是一朵花的形状?” 第二百零七章 实在不行咱们走为上策! 秦净之思虑一番,回答一句:“嗯,你描述的有些像!” 林小桢立即就知道了,秦净之口中说的就是八角,也就是大料,烧肉菜什么的再好不过了。 “那家里烧菜的那个东西,是不是在集市上很少出现?几乎无人买卖?” 秦净之点头答应:“嗯!” “那就是了,所以这天味轩的肉才做的这么膻腥,难以下咽!” 秦净之瞧着林小桢一副明白了的架势,不由得皱眉问道:“难道你知道那东西有什么功效?” 林小桢轻笑着解释:“那东西叫大料八角,有着独特的香味,烧肉菜什么的放进去能去膻腥,增加香味和口感!” 秦净之瞧着林小桢,眸中绽放过一抹芒光:“你怎么什么都知道?你的师傅,也教你认识这些?” 林小桢尴尬一笑,解释道:“因为那玩意也能治病啊,但是它作为食材调料作用会更明显一些!” “原来如此!”秦净之不再怀疑,伸手将那盘红烧肉端到了一旁,道:“不好吃你就不吃,等咱们回去路过集市的时候买些肉,晚上我给你做红烧肉吃!” 林小桢现在已经对红烧肉不感兴趣了,忙抓着秦净之的袖子问道:“你刚才说的那个,大哥是在哪里发现的?多吗?” 秦净之点头:“不清楚,不过听大哥说那一片好多,他摘了一点带回来了,或许很多!” 林小桢猛然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情,野八角是有毒的,人工种植的八角才是无毒的,可为何之前在家里吃那么若此肉也没有毒? “净之,你说那八角是大哥打猎在山上带回来的?” 秦净之不知道林小桢忽然紧张是为何,立即回答:“对,你突然问这个做什么?” 林小桢也不隐瞒:“因为野八角是有毒的,吃下去若是不注意,很容易闹出人命,我刚才 忽略了这一点了,刚想起来!” “傻瓜,那个也不能算是野生的,是以前迁徙过来的一个老猎人种的,只不过那个老猎人死了之后,他茅草屋周围一片种植的东西,都疯长了不少,只不过后来无人打理了,任由它们自生自灭!” 林小桢顿时松了一口气。 不过如果按照秦净之所说的,那么这一片估计没有人用八角入菜,那么她去山头弄那个八角,能采集不少,正好她最爱吃红烧肉,以前手机搜索过做法,尝试多遍菜单,最后达到将红烧肉做得炉火纯青的地步,到时候将脑海里的菜单卖给这天味轩,顺便卖一些采摘的八角,再留种子尝试播种,大面积繁殖,也是一笔不小的横财。 她不由得感叹一句,这真是老天爷都要赏饭给他们吃啊! 秦净之瞧着林小桢双眼冒光,嘴角高高翘起,连忙抬手在她面前挥舞了一下,问道:“你好端端傻乐什么呢?” 林小桢回过神来,瞧着秦净之眨眼俏皮一笑。 “乐我们马上又要发一笔横财了啊!” 秦净之微蹙眉头,瞧着林小桢问道:“所以,你要指着八角挣钱?” 林小桢点了点头,道:“最近马齿苋基本上收到差不多了,地里的嫩苗都不够村民们挖踩了,不如我们明后天带着三子和冯宝宝还有大哥去那个老猎人留下的菜园子,将能用的八角都采摘回来,留些种子之后,其他的都带着来这个天味轩卖掉,顺便卖他们一道如何做好红烧肉的方子!” 秦净之闻言笑了,温柔的看着林小桢,说道:“我还以为你现在兜里钱多了,不着急挣钱了!” 林小桢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笑道:“反正咱们现在新店铺都还没弄好,挣一笔钱也是挣啊,蚊子腿也是肉好不好!” “好,你要做什么都依你 !”秦净之夹着一块鲜嫩的鱼肉,放在了林小桢的碗中,催促道:“不过现在先吃饭,省的凉了便不好吃了!” “嗯!”林小桢答应一声,低头开始吃菜,除了红烧肉,天味轩其他的菜做得还不错,吃的林小桢十分满意。 两个人菜足饭饱后结了账便走出了天味轩酒楼。 此时,一伙人迎面走来,和他们碰个正着。 秦净之锋锐的眼神顿时看向了李家父子身旁的那个高大英俊的男人身上,眸中泛起一股波澜,抓着林小桢的手,渐渐收拢。 李家父子瞧见秦净之和林小桢的时候,也是一愣。 他们身旁那个高大英俊的人轻瞥了一眼秦净之和林小桢后,眸中也有几分打量,又看着李家父子的微怔的神情,幽缓启口:“怎么了,是熟人?” 李父现在计谋还没有得逞,立即笑着回答:“是,以前和我们店里合作过的!” 说完,李父寒暄的看向秦净之和林小桢,道:“真是巧啊,你们也来这里吃饭吗?” 林小桢见秦净之紧盯着李父身边的男人不说话,便客气回答一句:“是,正准备走了,李老板身边这位俊公子是?” 李父有些尴尬的说道:“也是一位合作商,既然你们吃过,那我就不留你们了,我们先进去吃饭了!” 林小桢答应一声,李父立即迎着那个英俊的男人走进了天味轩。 看着秦净之还有些微愣,神情不太对劲,林小桢回头瞧了一眼李明申父子身边的那个男人,莫非是南商国的人? 此时李明申也回头看向了林小桢,朝她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赶紧离去。 林小桢不懂李家父子这是什么意思,便拉着秦净之朝着拴在门口的马车走去,上了马车后,林小桢也不说话,立即拉着缰绳,扬起长鞭飞快赶车,此时,她也没有了看商铺 逛市集的想法了,如逃一般的离开了天味轩,直奔城门方向。 一直出了城门楼子,林小桢回头瞧着无人追上来之后,这才舒缓了一口气,扭头看着一旁从刚才就沉默不语的秦净之。 “净之,你觉得刚才李家父子招待的人是南商国的那些人来了?” 秦净之点了点头:“应该是,我瞧见他那瞬间感觉就不一样!” 林小桢疑惑的皱眉,好奇道:“那为什么李明申让我们赶紧走,他爹也没有在那个人面前拆穿呢?难不成我们猜错了?” 秦净之侧目看了一眼林小桢,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我想,李家父子的目的还未达到,又怎么可能会出卖了我们!” 林小桢觉得也是,没有目的,李明申父子也没有必要那么折腾,现在看来,情况对他们很不利。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林小桢担忧的问道。 秦净之皱眉思虑了一番,深邃的眸中闪过一抹杀机。 “先以不便应万变,若是敌人,在天辰境内我们尚可拼一次,然后再离开这滁州城,若不是敌人,到时候再说!” 秦净之恢复了镇定,比较理智的做出了决定。 林小桢看着秦净之那凝重的神情,伸手握住了他略微冰凉的大手,道:“别怕,你还有我,实在不行咱们走为上策!” 秦净之沉重的心情舒缓了不少,扭头看了一眼林小桢,眸中满是欣慰。 “你便是上天赐予我的瑰宝!” 林小桢脸颊微红,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 她顶多就是个闹事的活宝,瑰宝实在是不敢当。 “对了,大哥和三子还不知道你的身世,如此一来,怕是日后也瞒不住他们了!” 秦净之摇了摇头:“没事,我们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这是永远也改变不了的!” 其实林小桢是怕秦观月和秦明风接受不了 身份悬差的差别,日后心会变了。 毕竟,人性是经不起任何的考验。 回到了北屯村的时候,刚过申时,天气热了起来,许多乡亲们都跑到村口的大槐树下乘凉,等太阳不那么毒辣的时候,再下地继续干活。 一瞧见林小桢和秦净之驾着马车回来了,汪李氏立即笑意盈盈的张口问道:“老二,小帧呐,你俩上城里又买啥好东西嘞?” 说话间,她已经扭着丰腴的身子走了过来,探头就想往马车里面看。 林小桢淡淡的回了一句:“啥也没买!” 秦净之本就心性淡漠,不可能和乡亲们熟络寒暄,林小桢也没那个意思,所以回了一句后,连车都不停,直接赶着马车回家去了。 汪李氏一愣,不由得抬手挠头好奇道:“奇怪了,这林小桢和秦老二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怎么两个人脸色都不对劲,蔫蔫的?” 汪李氏小叔伯汪厚强这个时候忽然说了一句:“还能因为啥,封赏的银子昨晚都被山匪抢走了呗,这两人去城里这模样回来,定是报官,官府都不带搭理的!”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的看向了王厚强。 汪李氏更是不敢置信,问道:“咋回事啊?小叔,你刚才说昨晚秦家被山匪洗劫了可是真的?我们咋不知道呢?” 王厚强轻笑道:“大嫂,你家离秦家十万八千里的你咋能知道,山匪进村还能大张旗鼓的啊?反正昨晚我和我婆娘在家里听到了秦家的动静后,吓得不敢出门,大家伙若是不信也可以去老陶大夫家问问,他们家肯定也听见了动静了!” 众人听得十分认真,王厚强十分无奈的叹息了一声:“所以啊,这人的财运都是有限的,你看那林小桢带着秦家发家致富的多风光,最后有啥用?还不是被山匪抢劫一空,人家现在能乐的起来么?” 第二百零八章 谁要和你家做邻居 他这一番话说得,乡亲们唏嘘不已。 汪李氏不由得感叹一句:“这真是人怕出名猪怕壮了,啧,还以为林小桢日后能带着咱们村都富裕起来嘞,这下子怕是没戏了!” 王二狗正好路过这里,立即扯着嗓子说了一句:“所以说,有福有啥用,她林小桢邪门的很,不还是压不住这福气么?所以那林小桢一定是妖女,不然我娘都气死过去了,她怎么又给弄活了?” 有人笑着打趣:“二狗子,你那话的意思,还巴不得你娘死了是吗?” 王二狗顿时翻了一个白眼,不客气道:“滚一边去,我只是说那林小桢邪门!” 村民们陆陆续续的议论说笑着,这个时候,桃花婶子实在看不过去了,直接说道:“行了,你们就不要说风凉话了,秦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咱受过秦家帮忙的难道不应该去安抚一下么,怎么一个个都只会这样,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众人一顿,汪李氏瞧着大家伙都不吱声了,气氛有些尴尬,立即说道:“行啦,桃花,我知道你是念着林小桢的人情呢,但是你这话说的这不是得罪大家伙么?” 桃花婶子一愣,瞧着汪李氏,又瞧着冷漠的乡亲们,气的直接转身拿着锄头下地干活去了。 因为她知道,这些人没承过林小桢的人情,她说什么都是白搭。 而且承过人情又如何?林小桢一旦不行,照样有的是人落井下石,说风凉话。 汪李氏见状,自言自语呢喃一句:“这个桃花,就是太死心眼了,受过恩惠之后,整得人家林小桢跟啥似的,那么维护,弄得跟她自己的事一样,也不知道说啥好。” 众人回过神来,又开始七嘴八舌的开始议论起来。 林小桢和秦净之坐在马车上,将议论声都听进了耳中,但不予理会,只觉 得有些可笑。 但这就是现实,无论什么时候,身边都会有这样的邻居,朋友,以及陌生人对混得好的羡慕嫉妒恨。 秦净之瞧着林小桢唇角勾起的淡淡笑意,问道:“他们说的话,让你不舒服了?” 林小桢摇了摇头:“我只是觉得人性可笑,一时感叹!” 秦净之大手微微用力握紧了林小桢那渐渐有些嫩滑的小手,道:“无关紧要的事情就不要放在心上了,没事多想想我!” 林小桢扑哧一笑,斜睨着秦净之:“呦,你现在说起土味情话,越来越熟练了?” 秦净之微眯起一双凤眸,瞧着林小桢笑,林小桢也笑得越发的欢快,此时马车匀速向前,微风拂过了他们的脸颊,吹乱了发丝,却吹不散他们相互直达眼底的爱意和笑容。 马车到了家门口的时候,林小桢瞧着停在家门口的宋家货车,就知道宋知新又来了。 不过对于宋知新要巴结朱翊,她是没有丝毫的想法,只要不妨碍她的事情就好。 只是林小桢有些奇怪,这个朱翊怎么待着越来越习惯还舍不得走了? 秦明风和冯宝宝一起抬了一袋子马齿苋走出了院门,瞧见了林小桢和秦净之的时候,两个人还有些惊讶。 “二哥,二嫂,你们咋这会子才回来?”秦明风好奇的问道。 秦净之淡淡的瞧了一眼秦明风,微蹙眉梢问道:“这话是什么意思?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秦明风摇了摇头:“没有,我和大哥有点担心你和二嫂,不过后来朱公子说你们一定会在城里逛集市,不到天黑是不会回来的,现在一瞧,才刚过申时,所以有些惊讶了!” “哦,你们干活吧,我们太累了就提前回来了!” 秦明风看了一眼停在一旁拴好的马车,问道:“买东西了吗?要我们抬进屋子 里吗?” “我们什么也没买!”说完,秦净之和林小桢走进了院门。 秦明风微微一愣,疑惑的瞧着两个人有些蔫蔫的背影,看向了冯宝宝问道:“我二哥二嫂是不是有点不太对劲?” 冯宝宝点头:“好像是有点,不过昨晚折腾一夜,可能累了吧,快干活吧,干完活,我提早回家,我娘说明天带我和媒婆去见我未来媳妇!” 秦明风见状,瞧着冯宝宝眸光中露出了一丝艳羡:“真好,祝你找个如花似玉又贤惠的嫂子!” 冯宝宝有些不好意思的抬手挠了挠头,道:“瞎说啥嘞,只要人好心善,丑点也没事!” 秦明风下意识的盯着冯宝宝打量了几眼,疑惑道:“你小子是不是对我二嫂有啥想法?我二嫂不就是人丑心善吗?” 冯宝宝立即摆手道:“你别瞎说了,一会二哥那犀利眼神都能捅死我了,快干活吧!” 两个人将一袋子马齿苋搬好了送上了马车,便回门口开始收拾东西。 林小桢和秦净之走进后院的时候,正好瞧见宋知新拿着一堆糕点,从朱翊的屋里走了出来,脸色如同霜打的茄子。 宋知新抬眸也瞧见了林小桢和秦净之,走上前打声招呼。 林小桢瞧着他脸色不对劲,而且也不想宋知新成天碰壁,便好心道:“我觉得朱翊不是那种喜欢被人奉承的人,你日后还是换个态度,不然的话,我想这辈子你都别想和朱翊身后混了!” 宋知新神色一怔,立即欣喜的看向了林小桢,问道:“二嫂,你难道知道朱公子的喜好?可否帮我一把?” 林小桢摇了摇头:“并不知道,虽然我不了解他,但是根据这些天他在这里住着的行为习惯来看,他绝对不喜欢你那种方式,不然你也不会屡次碰壁!” 宋知新闻言,点了点头:“ 嗯,二嫂分析的有道理,那待我回去,勤加刻苦,迟早有一点我将会成为朱公子的左膀右臂!” 说完,宋知新将手中的糕点递给了林小桢,便激动的离去。 林小桢低头瞧着手中几盒精致的糕点,又瞧着宋知新那执着的背影,不由得轻笑,看向了秦净之。 “好了,三两句话换来一份糕点,这生意不亏!” 秦净之催促着林小桢快去休息,毕竟身子还太舒服,两个人一块回屋去了。 秦观月在张家那边的地契拿下之后,又将先前的几个瓦匠木匠又请回来了,这一次再三保证屋子不会塌陷了,张家百年的地基在那就是凭证,不过为此瓦匠木匠都要求加了工钱,气得秦观月不太舒服,却还是答应了。 于是今天一天都在忙活着将老宅那边能用的木材和瓦块都腾挪到张家隔壁那一片地基上,如此一来,日后北屯村第一户人家就从张家变成了秦家。 跑脚夫张营回来之后,瞧见秦观月正在自家院子旁边开始挖地基,不由得疑惑的打量了一会,将马车拴在了自家门口的木柱上,然后朝着秦观月走去。 “秦家老大,你家这是什么意思?要在这里盖新宅子?” 张营问了一句,因为先前和秦家一家子闹了矛盾,张营不痛快他们家在这里盖屋,若是成了邻居,那岂不是抬头不见低头见,能烦死个人? 秦观月回头一瞧,憨厚一笑回道:“是啊,张大爷,我家那边是不能盖房了,所以和里正商议了一番,买下了这里的地契,日后咱俩家就是邻居了!” 张营立即铁青着一张老脸,不客气道:“谁要和你家做邻居,你们家那么邪门,我怕沾染了晦气,既然赵里正同意了,我自然是不能阻拦,但是秦家老大,你听好了,地基离我家院子远点,不然 我绝对闹腾的你房子都盖不起来!” 一番狠话说完,张营便气鼓鼓的朝着自家院子走去。 秦观月不由得皱起眉梢,瞧着张营那认真的架势,脸上渐渐泛起愁容。 遇上个不对付的邻居,确实不是什么好兆头。 张营刚走进院子里,便自顾自的骂咧起来,张老婆子闻言,从屋里走出来后,瞧着老伴那难看的脸色,好奇的问道:“你咋啦?出去拉趟活怎么这个德行回来了?” 张营没好气的瞪了一眼自己的老太婆,道:“你没瞧见那个秦家老大带人在咱家旁边盖房子啊,挡了咱家的好运道,日后谁还认识村口张家?都知道村口是秦家了,我气不过说了一通,可是越想还是越堵得慌!” “你这个死老头子,要我说你就是多想,现在全村谁都知道要巴结人家秦家,你倒好,非要和秦家作对干啥?日后人家有啥发财的门道,都懒得带咱们家!” 张老婆子劝完,无奈叹一口气道:“咱还是别和自己过不去,也别和秦家过不去了啊,可好?” 张营闻言,顿时不悦道:“我平时跑活少挣钱啦?缺他们秦家那点钱吗?你这个死老婆子,赶紧闭嘴,我今晚就要闹得他们秦家不敢在这里盖房子!” 说完,张营气势汹汹的冲进了屋子,猛地一下摔上了屋门。 留下张老婆子一脸的无奈。 渐渐的天黑了,木匠工匠们将搬来的东西拿着油布盖好了之后,便和秦观月打声招呼回家了,秦观月突然有点肚子疼,便看着不远处的灌木丛,匆忙的跑了过去,找地解决肚子疼去了。 张营看见木匠工匠们都散了之后,又探头看着空地上没人了,秦观月估计也回家了,他等了片刻之后,不再犹豫,立即拿着锄头冲了上去,掀开了盖着油布的瓦片和木材,开始打砸。 第二百零九章 他们都不相信我! 秦观月刚解决好肚子疼,提溜着裤子穿好之后,就听见那边传来了砸东西的声音,立即探头瞧了过去,神色大惊。 “张大爷,你干啥嘞?” 秦观月喊了一嗓门,立即跑了过去。 张营闻言一扭头,吓得一惊,往后一退,一不小心踩到了身后的木头上,木头一滚动,他整个人朝后摔了过去。 “哎呦喂!”张营惨叫一声,躺在地上不得动弹。 秦观月走到他的跟前,低头瞧着躺在地上,脸色煞白的张营,又瞧着已经被砸坏的瓦片,约莫有几百片瓦,不高兴的看向张营:“张大爷,你不喜我在这里盖房子,也用不着出这种损招吧?” 张营脸色有些尴尬的瞧着秦观月,做坏事被抓个正着,他还真有点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后生。 毕竟是他无理在先,有些心虚了。 这个时候,张老婆子听闻了叫喊声跑了出来,一抬头便瞧见了秦观月站在张营面前,而张营则是躺在地上,脸色很不对劲。 “老头子!” 张老婆子大喊一声,小跑上来,直接狠狠的推开了秦观月,弯身就要扶起张营,担忧的问道:“老头子你没事吧?” 张营脸色有些难看,黝黑的脸上浮现了煞白,嘴唇都开始发干。 张老婆子气得扭头便朝着秦观月怒吼道:“秦家老大,你这是干啥子,好歹他也算是你大爷,你怎么能对你大爷动手?当初你们家穷的时候,你爹娘日子难过,我们老头子可没少帮你们家,你们现在怎么就这么翻脸无情了?” 秦观月被劈头盖脸的一顿骂懵了,这时候不少人都从城里回来,或是从地里扛着锄头回家,一瞧见张老婆子在骂秦观月,张营又躺在地上,众人纷纷都围观了上去。 赵福泉瞧着秦观月,又瞧着张家一对老人,率先上前问道:“观月 ,你这是咋啦?和张大爷打架了啊?” 秦观月这会子回过神来,立即摇头:“我没有打张大爷,我连碰都没碰他,是他砸我家的瓦片,我喊了一嗓子跑过来,他自己就摔倒了!” 赵福泉微微一怔,又看向堆着一旁的瓦片,确实很多都砸坏了,张营的身边还有一把锄头。 张老婆子也不知道是咋回事,立即看向张营。 只见张营立即挤眼睛示意,旋即自己呜呼哀哉的哼唧起来。 张老婆子见状,立即明白了,得一口咬定是秦观月打了自家老头子,不然砸瓦片的事情说不过去,指不定还得赔钱呢。 她立即声泪俱下的看了一眼围观的乡亲们,又痛心疾首的指着秦观月,扯着尖利的嗓子喊道:“秦观月,你以前可是咱村最老实的人,现在咋变成这样了,就是你推的我家老头子,你咋还不承认了?” 秦观月脸色瞬间沉冷了几分,摇头否认:“我没有!” “没天理了啊,这有钱就仗势欺人了,我家老头子这是做啥孽了呦,要被晚辈打一顿,这日后要是残了废了,我老张家的日子可怎么过呦……” 张老婆子一撒泼,挤出两滴眼泪,顿时围观的人都站不住了。 有人劝说道:“秦家老大,你还是赶紧道歉,赔点钱给张大爷和张大娘,结束了这事吧,人家二老过日子也不容易,你干啥这么欺负人家!” “是啊,你一个正值壮年的小伙子,你欺负辈分比你大的张大爷你心里不惭愧吗?” “秦观月,你别以为人家二个孤寡老人无依无靠,没有儿女在身边傍身,你就能厉害几分,我们这么多乡亲们都亲眼看着呢,你要是不道歉,我们都不放过你!” 一个个说话不分青红皂白,直接将秦观月说成了十恶不赦的罪人。 秦观月本就不会说话, 这会子气急败坏了,立即喊道:“我就不道歉,我没干坏事就是没干,他们就是恶人先告状,砸了我家的瓦片,自己摔倒了还要反咬我一口,哭两下你们就帮着说话,那我哭了,是不是你们就帮我说话了?” 众人闻言一愣,秦观月立即扭头看向了赵福泉,说道:“福泉你现在就去请赵里正过来评评理!” 赵福泉潜意识还是相信秦观月的,毕竟秦观月不会说谎话。 他挤开人群便快速的跑去告知赵里正,顺便将林小桢他们也喊过来。 只留下秦观月一个人站在原地,被乡亲们指责。 这时候有人喊了一嗓子问道:“秦观月,你口口声声说张大爷砸你家的瓦片,还是自己摔倒的恶人先告状,那你可有证据?人证物证啊?而且张大爷为啥要砸你的瓦片?总不能人家无缘无故的就砸东西吧?” 秦观月被问得一怔,立即摇头:“我咋知道,傍晚他赶车回来就跑过来撒了一通火,说啥不高兴我们家在这盖房子,那地契我都在赵里正那边买了,这也不是张大爷说了算的事情!” “然后我和工匠们散开之后,肚子疼我去上个茅房,回来就瞧见张大爷无缘无故砸我家的瓦片,我喊了一嗓子他就摔到了,那会子一个人都没有,我上哪找证人去!?” 说完,秦观月眼尖的瞧见了地上的锄头,立即走过去,指着锄头道:“你们看,这就是锄头砸瓦片的物证,这下你们该相信了吧!” 张老婆子立即喊道:“瞎说,明明是我老头子不痛快你家在这盖房子,说了两句,你就推我老头子,我亲眼看见的,气不过才砸了你家的瓦片!” 秦观月瞪大眼睛瞧着张老婆子黑的说成白的,那振振有词的架势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反驳。 “你……张大娘你……你咋能 张口胡说嘞?” 张老婆子看向众人,眼泪如水一般的涌出,道:“乡亲们啊,我和我老伴在村里这么多年,没和人结怨,从来不说瞎话,我们也没有理由好端端的去欺负秦家啊!” “秦家人如今在村里声望这么厉害,我们两把老骨头哪里惹得起啊,刚才我说的句句属实,如有假话,叫老天爷一道雷劈死我们算了!” 张老婆子都这么说了,全场的乡亲们也没有不相信的道理了。 一个个纷纷恶语相向,指责骂着秦观月道歉赔钱,呼声越来越高。 秦观月连解释都说不出口,被所有指责着脸色十分难看,他渐渐的捏起双拳,愤愤不甘的看着所有乡亲们,气得怒吼:“我没有,我就是没做过!” 他本就个子高大,嗓音浑厚,这会子这么一吼,倒是吓坏了乡亲们。 可吼过之后,乡亲们又开始攻击秦观月,有些眼红羡慕嫉妒恨的乡亲们直接拿着手中的菜叶子朝着秦观月砸去。 秦观月气不过,正好瞧见张大爷的堂侄子张顺朝着自己砸菜叶子,气得直接冲上前去,又和张顺扭打在一起。 不过,秦观月一只手骨折了绑着麻布,行动不便,三两下撕扯便吃了亏,被张顺打得以攻为守,蹲在了地上。 这时候,赵福泉带着赵里正赶了过来。 他瞧着哄闹的人群,立即扯着嗓子大喊一声:“赵里正来了,都让一下了!” 乡亲们这才停止动手,纷纷侧身让开了一条小道。 赵里正和赵福泉走进了人群里,瞧着张顺还在踢蜷缩在地上抱头的秦观月,不悦的蹙眉厉呵一声:“行了,乡里乡亲的打架成这个样子,成什么体统,都给我住手!” 张顺闻言,最后狠狠的踹了一脚之后,这才收手,然后喘着粗气看向赵里正,说道:“里正,你可得给我 大伯做主,这个秦观月简直不是人,就是个畜生,他竟然欺负我大伯!” 说完,张顺指着地上躺着的张营,还有伤心的张老婆子,说道:“你瞅瞅,我大伯和大伯母都成啥样了,这样两个可怜的老人,我堂弟堂妹还都不在家,秦观月这个畜生也下得去手?” 赵里正闻言,瞧着张营脸色是不太好,张老婆子明显哭过了,立即看向蜷缩在地上的秦观月,问道:“秦家老大,他们说的可是事实?” 秦观月缓缓的松开了手,他骨折的那个手已经疼的不行了,脸上身上好多处伤口,头发凌乱,脑袋上身上还挂着几片菜叶子。 此时的他,要多狼狈又多狼狈。 秦观月抬头看向了赵里正,然后又看着周围的乡亲们,似乎被说的有些受到刺激,木讷的摇了摇头。 “我没有,我没有欺负他们!” 赵里正微蹙眉梢,疑惑问道:“你没有,那为什么他们都说是你干的?” 秦观月瞧着赵里正,根本不知道用什么话来表达自己内心的委屈。 “大哥!” 这时候,人群外又是一声呼喊,秦净之和林小桢秦明风三个人依次挤进了人群里。 秦观月一瞧见秦净之他们,立即起身跑了过去。 “二弟,小帧!” 说话时,秦观月浑厚的嗓音里都带着几声颤栗,若不是男儿有泪不轻弹,秦观月这会子都能哭出来了。 秦净之和林小桢秦明风三个人瞧着秦观月那狼狈的模样,三个人脸色都难看了几分。 秦净之沉声问道:“他们都说你殴打了张大爷,是吗?” 秦观月摇头否认:“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殴打张大爷,是他好端端的砸咱家的瓦片,我喊了一嗓子问他干啥,他做贼心虚摔倒了,可是我说啥他们都不相信,都不相信我,就知道偏袒张大爷他们!” 第二百一十章 别忘记你们刚才说的话 “而且张大娘可是和张大爷一家的,她说看见了,也不可论证,倒是没人看见张大爷打砸咱家瓦片,自己摔倒了,就全部来说我,咱们村的人什么时候都变成这个样子了?” 秦观月说着说着,都红了眼眶。 不知是身上疼痛导致,还是内心憋屈。 一个铮铮铁骨的汉子,被逼到这种份上,就知道心里有多难受了。 林小桢看了之后,心里有些心疼。 秦净之知道秦观月不是说谎之人,犀利深邃的目光立即看向了还躺在地上的张营,以及扶着张营的张老婆子。 “你们说我大哥打了张大爷,以及欺负你们两个是吗?” 张老婆子一口咬定:“当然了,我们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了,难道还能张嘴胡扯么?” 秦净之闻言,点了点头:“好,既然如此,是我大哥打了张大爷,你气不过砸了我家的瓦片,按道理来说,这就扯平了,对吧?” 张大娘一听,立即扯着尖利的嗓子喊道:“你家那点瓦片顶多值个五两银子,我老头子伤筋动骨,不知道还会有啥毛病呢,你们不仅仅得道歉,还要赔银子给我们去看大夫,这怎么能扯平了!” 秦净之爽快答应:“好,可以,既然双方都有错,那这件事咱们一笔一笔算干净!” 张老婆子一愣,瞧着秦净之那爽快又镇定的模样,心里不由得发怵,心想这秦家老二不会是憋着什么坏呢吧? 虽然如此,她镇定着开口:“行啊,那你家说说,怎么解决这事吧,而且我老头子年纪大了,这一次摔坏了身子,日后不能跑马车挣钱了,这些损失你们可都得给我家算上!” 张老婆子话音落下,一旁的张营都惊讶的瞧着自己的老伴,心想这婆娘怎么现在这么精明厉害了?比他想的都全面,虽然平日里总是 和颜悦色的,没想到是个狠角色啊! 张老婆子感受到老伴打量的目光,立即回瞪了一眼,好似再说,有什么办法?如今已经闹得人尽皆知,他们也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 不然的话,他们就要被骂,赔钱,秦家还不用给任何的好处。 秦净之目光淡漠的俯视着张老婆子问道:“这个是自然,所以你们打算要多少赔偿?” 秦观月在一旁听到这话,气得拉着秦净之吼道:“老二你是傻了啊,我没有推张大爷,你干啥要同意赔钱?你想什么呢?” 秦净之微蹙眉梢,斜睨了一眼秦观月,道:“三子,你扶好了大哥,这件事情交给我处理!” 秦明风立即上前扶住了秦观月,还顺便劝了一句:“大哥,你先别管了,让二哥先解决吧!” 秦观月不可思议的看着秦明风,刚想说话,一旁的林小桢也跟着附和一句。 “大哥,相信净之能处理好这件事情!” 秦观月不知道秦净之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便暂时忍住了,退到一旁不说话了。 张老婆子此时开口:“你们秦家几个兄弟可别盘算着什么坏主意,乡亲们都在这里,赵里正也在这,那我也就不客气了!” “我家老头子伤药看诊费,以及不知道啥时候能好起来去赶马车,这些天耽误的钱你们也都要赔,就要一百两吧!” 张老婆子毕竟是个市井村妇,让她再张口更多,也开不出口。 而且下午村里人都在传言山匪昨夜洗劫了秦家,她也不知道秦家现在还能不能拿出这么多钱来。 张营闻言,喊道:“一百两不够,我这腰上若是一辈子好不了了,谁管咱们老两口啊?” 张老婆子一愣,立即问道:“那你说多少合适?” 张营眼珠子骨碌一圈转悠,说道:“那木匠摔断了腿 还赔偿了五百两嘞,我们也要求赔五百两!” 张老婆子狠了狠心,抬头看向了秦净之:“我们商量好了,你们秦家赔五百两,咱们这事就算完了!” 赵里正微微眯了眯窄小的三角眼,瞧了一眼秦净之。 周围的乡亲们这会子也是倒吸了一口冷气,心想张老婆子这真是狮子大张口啊! 若是以前,秦家怕是赔得起钱,可现在被山匪洗劫一空了,秦家拿什么赔? 一时间,所有人噤若寒蝉。 秦净之闻言,点头道:“好,我们家答应赔这个钱,但是张大娘,张大爷,在这里我还想再问一句,你们确保你们所说的是真的,张大爷是被我大哥打成这样,你们才砸的瓦块是吧?” 张老婆子和老伴相互对视一眼后,张老婆子不客气道:“秦家老二你现在说这个话是什么意思?不愿意赔钱是不是?” 秦净之勾唇一笑,冷意泛起,令人十分的不舒服。 “当然不是,就是确认一下,既然你们这么肯定,那么赔钱之前我也有话要说,若是我能证明是张大爷无缘无故砸了我家的瓦块做贼心虚被我大哥喊一嗓子,吓得想逃跑才不小心摔倒,到时候,不仅这五百两你们得还回来,还得再还我家五百两,张大爷张大娘你们可愿意接受这条件?” 张老婆子不高兴的拉下脸,说道:“你这话啥意思,还质疑我们说的话了?” 秦净之立即从怀中掏了五百两的银票,晃悠了一下,看向张营他们俩:“若是接受,现在我就赔钱,若是不接受的话,那么这笔钱我会赖账,反正你们不做亏心事,自是不怕鬼敲门!” 乡亲们顿时惊讶,秦净之这财大气粗的架势,不像是被山匪洗劫一空了。 难不成山匪留点银子给秦家了? 亦或是山匪洗劫之事是王厚强 凭空捏造的? 但全场无一例外的都眼巴巴的盯着那银票,心里惦记着,心想着怎么摔到的不是他们呢?那样就能得了五百两银子,日后在村里那都算是大户吃穿不愁了。 赵里正却听着秦净之的话,像是一个圈套。 不过,他也不提醒张营夫妇,反正他们自行解决,也省的他难做人了。 张营和张老婆子以前被五百两银票晃悠的哪里还顾得了其他,而且张营笃定那会子事发只有他和秦观月,没有旁人。 不然的话,刚才那么多人指责骂咧秦观月的时候,就该有人站出来了。 张营微微给了张老婆子一个眼神确认后,张老婆子立即答应了。 “好,我答应你的条件,但你们秦家还是乖乖赔钱吧,我们说的就是事实!” 说话间,张老婆子站起身伸手就要去拿秦净之手上的银票。 秦净之顺道递上钱去,十分爽快的赔了钱。 张老婆子的眼睛都快冒光了,瞧着手中的五百两银票,还有朱砂油墨的味道,笑得忍不住咧开了嘴。 赵里正瞧着秦净之竟然是爽快赔钱了,心想那刚才岂不是说了一番废话,于是便扯了扯嗓子,喊道:“行了,既然已经赔钱了,那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都是乡里乡亲的,日后有事好好商议就好了,别闹得这么形式动作的,时候也不早了,大家伙就散了吧!” 众人闻言准备散去…… 秦观月也傻眼了,万万没有想到等到现在,竟然是这样的结果,他有些着急的刚想说话,秦净之却抢先开口,沉声喊道:“谁说可以散了,这件事情还没结束!” 此言一出,众人微怔的看向了秦净之。 张老婆子和张营也都费解的看向秦净之,莫名心里有点发虚。 秦净之冷锐的目光扫过了张老婆子,又看向张营,说道: “别忘记刚才你们说的话!” 二个人身子微微一颤。 林小桢已经迫不及待的拍了拍手,脸上露出了一抹冷笑:“出来吧,丁叔!” 话音落下,众人好奇的瞧了过去。 只见丁财拿着锄头在众人的注视下走进了人群里。 张营老两口瞧着丁蜀,顿时心里预感很不好。 秦净之看向丁财,说道:“丁叔,现在你可以将刚才发生的事情都说一遍了!” 丁财看了一眼众人,又有些为难的瞧着张营老两头,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开口解释:“我,我刚才下地干活回来,瞧见张营拿着锄头好端端的就打砸秦家的瓦片,秦观月大老远喊了一嗓子,他自己准备跑,结果摔倒了,我就是个笨嘴的人,也不会处理这些事,就走开了!” 丁财是村里数一数二的老实人,从来不说谎话。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张营顿时气得怒涨红了脸色,骂咧一句:“丁财,你放屁,你老实交代秦家是给了你多少银子,你帮着人家在这里颠倒是非黑白?你个笑王八羔子!” 丁财本来还不好意思,但是他这个人又是个内心正义的人,瞧着秦观月被打他急的在不远处团团转,很想走上前帮忙,正好遇见了林小桢和秦净之他们来了。 林小桢眼尖的就知道丁财的脸色不对劲,再三问了之后,才知道了事实。 不过秦净之他们几个人掩饰了情绪,先让丁财等着,若是张营他们执意不改,还想讹钱,丁财就出面作证,若是张营态度好的话,秦净之便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在这样的情况下,丁财才同意了。 毕竟他和张营算是同辈的,先前两家关系也不错。 可现在,丁财完全没想到张营做错事了,还如此大言不惭,这也就算了,现在还骂他,顿时恼怒了。 第二百一十一章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张营,你自己做坏事不承认,还想诬陷我收秦家的银子,我丁财为人如何,村里人都知道,我若是刚才说的话有一句话是假的,我全家不得好死!” 此言一出,份量如何,乡亲们心里也就清楚了。 说完,丁财看向乡亲们,以及赵里正说道:“大家伙都在这里,不用我说,你们也都清楚我和秦家以及和张营的关系,那肯定是和张家亲近,我没有理由胳膊肘往外拐!” “实在是,张营他自己不愿意人家秦家在这里盖房子,有意刁难,结果做了坏事老天爷都看不下去,如今在这里诬陷秦观月!” “秦观月你们不相信他的人品也就算了,我丁财在村里四十多年,我有干过一见缺德的事情吗?没有吧?” 这会子围观的想村民们纷纷发言。 “是,丁财确实是太老实了,倒是张大爷常年跑马车去城里,为人精明厉害一些!” “看样子这回是张家的不对了,刚才我们可是错怪了秦家老大了。” “啧啧,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呦,要不是丁财看见了,这秦家老大可真是比窦娥还要冤嘞!” 此时不少人面面相觑,都不好意思再面对秦观月了。 张营夫妇一瞧见现在乡亲们的话锋都偏向了秦家,张老婆子顿时撒腿坐在地上就开始撒泼哀嚎。 “没天理了啊,这有钱能使鬼推磨,连丁财这么老实巴交的人,都能如此说假话,这还让人怎么活呦……” 丁财顿时气得浑身颤栗,怒气冲冲道:“什么说假话,张嫂子,你如今怎么变成这么个德行了,明明就是你们做的不对!” 说完,丁财看向了赵里正开口道:“赵里正,我丁财这一辈子没什么能力,家中仅有五两银子的积蓄,留着日后给我儿子丁蜀娶媳妇的,除此之外 ,你要是在我身上,或者我家里人身上多搜出一文钱,我丁财立马一头撞死!” “真的,我所说的一切句句是真,没有掺杂任何假话,更别说我收人家秦家的钱了!” 赵里正微蹙眉梢,瞧着丁财的神情,又看着坐地撒泼的张老婆子,还有躺在地上的张营,面对着这种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状况,有些头疼。 现在两边都有证人,若是再有一个公道人能碰见事实就好了。 于是赵里正看向四周,问道:“还有没有人当时目睹了,却和丁财一样,一开始不想管事的?” 乡亲们两两张望,也不知道现在到底该相信谁了。 秦净之瞧着张老婆子的行为,嗤之以鼻,他看向四周,道:“若是有人还目睹了张大爷的行为,可以站出来说句公道话,那么这个恩情我秦家一定会记住,日后有难定会帮助!” 所有人都安静的看着,没有说话。 天色渐渐的黑沉了下来,如浓墨一般。 赵里正有些不耐烦了,提高了嗓门喊道:“在场的如果有人还目睹了他们当时发生的事情,尽管站出来说一声,时候也不早了,早解决早完事!” 话音才落,一道弱弱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 “我看到了!” 所有人听着声音瞧了过去,只见是汪李氏的儿子汪晓玉说的话。 汪李氏自己都愣住了,低头瞧着一旁才十岁的儿子,又想到张老婆子还是她公公的姐姐,她得喊一声姑姑呢,儿子得叫张老婆子姑奶奶,她立即不高兴的呵斥一句:“你这个孩子,你瞎说啥呢你,你怎么可能会看见!” 说话时,汪李氏还不停的朝着儿子使眼色。 赵里正紧拧眉心,不客气道:“汪李氏,你别说话,孩子既然张口了,就叫他说完了!” 汪李氏尴尬的 笑了笑,下意识的握住了儿子的手,像是在传达叫孩子不要乱说。 十岁的孩子,也不小了,能懂得事理了。 秦净之看向汪晓玉问道:“晓玉,你说,都看见了什么?” 汪晓玉有些害怕的看了一眼汪李氏,一时间不敢说话了。 赵里正立即说道:“孩子,你尽管说,把你看见的都说出来,里正爷爷在这里跟你保证,你说完了,你娘也不敢训你打你!” 此言一出,汪晓玉慢吞吞的开口解释:“我和娘一块从地里回来,我走得快,娘跟在后头和别人聊家常,我就站在田埂和官道那个路口坐着等着,正好就瞧见了姑爷爷砸秦家的东西,紧接着秦家的人突然从不远处草丛里窜出来,喊了一嗓子,姑爷爷就摔倒了,然后就……你们就吵起来了!” 张营和张老婆子顿时都傻眼了。 万万没有想到,最后揭发他们的竟然是他们疼爱的侄外孙! 秦净之冷冽的看向了张老婆子和张营,说道:“这此可是你们的亲侄外孙说的,总不能是我秦家收买了你侄外孙吧?这下你们还能说啥?” 张老婆子气得当场昏厥了过去,汪李氏一把拉住了汪晓玉,气谁得狠狠的打了一下他的屁股:“你这个孩子,谁让你说话了,你胳膊肘能往外拐吗?啊?” 汪晓玉顿时被打得红了眼眶,想哭却不敢哭。 赵里正当即呵斥一句:“汪李氏,孩子这事做的一点错都没有,说明这孩子正直,你打孩子做什么?” 汪李氏脸上尴尬无比,都恨不得找一个地洞钻进去得了。 日后,咋还有脸见张老婆子和张营呦! 赵里正挪开了目光,瞧着躺在地上的张营:“既然这件事情是你们的错,那你们还不赶紧将钱还给秦家,在给秦家道个歉?” 张营这会 子回过神来,也演不下去了,只得破罐破摔。 “我才不道歉,本来就是的,我张家一直是北屯村第一户人家,你说都不说一声就给秦家批了这地契,破坏我张家的风水,我砸了他家的瓦怎么了,我就不痛快他们家在这里盖房子!” 这下子全部村民们沸腾了。 “老张,你这咋干了坏事,这么理直气壮呢?” “刚才我们可真是冤枉了秦家老大了,瞅瞅把老实人给委屈的,真没有想到老张和张大娘是这种人!” “这个张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老张跑脚夫常年来回跑车,坑蒙拐骗的事情也没少干!” “活这么一大把年纪可真是丢人呦!” 这会子秦观月可算是解了一口气了。 群起而攻之,气得张营差点都要装死了,实在是没脸面对村里人了。 张老婆子直接躺在地上,不再动弹。 秦净之瞧着张老婆子装死,张营错了也理直气壮,直接不客气道:“三子,给我将张大娘那五百两拿回来!” 秦明风立即松开了秦观月,走上前蹲下去就去拿五百两银票,这会子张老婆子昏死了过去,银票还握在手上抓的紧紧的。 秦明风直接用力抢了过来,张老婆子再不舍得也没有用,这会子醒来,那得多丢人,只能心痛的滴血。 拿回了银票之后,秦净之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张营,说道:“这会子钱还回来还不行,别忘记刚才你们老两口答应的事情,再还五百两,这么多乡亲们还有赵里正都在这,您老不会出尔反尔,耍赖皮吧?” 张营顿时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憋了好半天,看向秦净之:“你少他娘的乱扯了,这根本就是你设的圈套,故意想坑我们家的钱,别说我们家没有,就算有,我也不会给的!” 反正脸都没了,他 还要什么面子,守住钱财才是对的。 秦净之眸色冷了几分,他早就知道这笔钱,张家打死也不会给的,而且确实也没有。 于是秦净之看向了赵里正,问道:“里正,张家现在耍赖我们没法子,但是张家无缘无故打砸我家的瓦块应当按市价赔偿的吧?另外张大爷侄子张顺将我哥打得浑身是伤,是不是也得赔钱?” 一旁的张顺也傻眼了,他刚才完全就是因为羡慕嫉妒恨,另外想在自己伯伯面前表现好一点,日后秦家若赔了银子,他也好分一点。 可现在完全没想到是这个状况,而且刚才乡亲们都是见到的,基本上是他一直在打秦观月,秦观月护着自己受伤的胳膊根本没法还击。 张顺顿时后悔的肠子都绿了。 赵里正看向秦净之,现在于情于理都是张家的不对,而且张家打砸了东西,还揍了秦观月,这都是要赔钱的,而且先前被老头子教训一番,赵里正知道现在卖个人情给秦家,日后秦家多少也会给自己几分薄面。 赵里正清了清嗓子,看向张家,脸色严峻了几分:“张营,你打砸秦家的瓦块是事实,这么多瓦块也得五六两银子,那打赌的钱你赖掉是你的事,可你砸了人家东西不赔钱可就不行了,还有你侄子张顺打了人家秦观月也是事实,看病买药的钱也得赔啊!” 张营咬牙切齿的看向了赵里正,说道:“那好啊,里正,那我想问问你,你凭啥子把这块地契给了秦家,都不知会我一声,好歹我们张家还住在这里嘞,你不得带着人来量地弄清楚的?占了我家的地基了,算怎么回事?” 赵里正闻言,有些恼怒:“这是人家秦家买的,这里地都是官府的,凭啥子还要过问一下你?你家隔壁的空地属于你张家吗?” 第二百一十二章 自己作死能怪谁? “我……”张营被赵里正一番话堵得不知道如何反驳,气急败坏道:“反正我就不许他秦家在我家隔壁盖房子,不然我就捣乱,闹得他们家不得安生!” 此言一出,全村人都觉得这张家人的嘴脸太难看了。 张顺瞧着大伯耍赖,他立即走到了张营的面前,说道:“就是,总的来说,还是秦家先招惹我大伯家的,他秦观月又不说实话,活该被打!” 赵里正瞧着自己的威严,在张家人面前就是狗屁,他眸中泛着一丝阴冷,冷哼道:“好,你们若是不赔钱,故意寻衅滋事,和打人这两样去城里官府解决的话,少则罚钱挨打,重则坐牢,这可都是实打实的罪名!” 话落,赵里正看向秦净之说道:“秦家老二,这张家一家子无赖,依我看不用和解了,明日你便找人写下诉状,去衙门告张家一家子,到时候张大人自然会给你们家一个交代,让犯事者得到应有的下场!” 秦净之立即答应:“既然有里正这一番话,那我也不必考虑和张家是一个村的了,明日我就立即去城里告官!” 林小桢在一旁瞧着,心想这张家可真是作死,一连得罪了丁财,赵里正,现下在村里也失去了面子,而且如此耍无赖,到时候就算他们家去告官府赢了,在村里也不会落下什么口舌。 因为这都是张营自己作死,能怪谁呢? 张顺一听要告官,顿时脸色都煞白一片,连忙蹲下拉扯了一下张营,忙问道:“大伯,这,这可咋整啊,这不能去告官啊,万一要坐牢咋办?” 张营愤恨的瞧着秦净之,又看了一眼赵里正,气得满肚子都是火气。 “还能咋办,道歉呗!”说完,张营看了一眼赵里正,冷哼一声后,又看向了秦净之:“秦老二, 今日算老子栽你们家手里头了,打碎了你家的瓦片,老子赔,赶紧说多少钱!” 秦净之微蹙眉梢,瞧着张营那一幅不服气的架势,道:“张大爷,我们秦家不差钱,如果你道歉赔钱的态度是这样,那抱歉,我不接受!” “我大哥今日在这里所受到的委屈,明日我就会去官府上诉状,让你家得到应有的惩罚!” 秦净之说完,回头看向秦明风他们开口:“我们回家吧,对于这种做错了事情还理直气壮的人,没必要再浪费口舌!” 秦明风立即附和:“二哥,我支持你,这种为老不尊的人,也不值得咱们手下留情!” 林小桢没有说话,只是朝着秦净之笑着竖起了大拇指,夸赞他做得好。 若是寻常,秦观月会想着乡里乡亲的,没必要闹去官府,可现在他绝对不会再多劝说,因为张家的人不配。 张营脸色十分难看,想要放下架子求情,可是却拉不下那张老脸。 张顺在一旁也看傻眼了,心想这可如何是好? 赵里正说道:“行了,天色不早了,秦家和张家的事情既然已经决定去官府解决,那大家伙都散去了吧!” 有些人小声议论:“张家真是活该,自作自受!” “这次我看秦净之做得也挺无情,非要张大爷一大把年纪的人拉下脸道歉,那不是为难人么?” “反正是狗咬狗一嘴毛,咱们看看热闹就好,还是少说话了!” 林小桢回头扫了一眼小声议论的那几个人,目光十分犀利。 秦净之却拉着林小桢的胳膊,说道:“咱们回家吧,风言风语没必要理会!” 林小桢看着张铁宝那几个人,留意了一下后,然后转身看向秦净之微微一笑,道:“好,不和狗计较!” 现实就是这样,无论你做得好与 不好,总有不停说着风言风语的人,那些语言十分犀利恶毒,不亚于是刽子手。 比起张营的欺负,其实乡亲们的恶语相向,更是打击人心的利剑。 秦观月这一次是受到了教训,他一向让家里的人要与人为善,注意乡里乡邻的关系,俗话说得好,远亲不如近邻。 可有的时候,近邻如恶虎啊! 人群散去,张顺瞧着秦净之一家子走远了,立即焦急的看向了铁青着脸色的张营,忙问道:“大伯,现在该怎么办啊?我不会也要被秦家的人告上衙门,然后判我去坐牢吧?” 张营心里正不痛快,朝着张顺发脾气:“怕坐牢,你就去秦家赔钱道歉啊,跟个怂蛋一样,刚才打人怎么那么虎呢?” 张顺被吼得内心涌起一股恼火,看向张营不高兴的拉下了脸色,道:“大伯,我可是帮你和婶子,才出手教训的秦观月,你要这么说的话,那咱日后的情分也就没了啊,你家有事也别找我家!” 张营心里还不痛快呢,这会子自然破罐破摔,不高兴的喊道:“滚滚滚,就跟老子占你家什么便宜了一样,你要不是眼红人家秦家,想借故发泄,你会帮老子?哼,小子,你以为你那点小心思老子看不出来,你打的人,你自己去赔钱,老子可不管!” 张顺闻言,气得浑身颤栗,紧紧捏起了拳头站起身,目光冷漠的看向张营:“大伯,既然你连这种没人情味的话都说的出来,那行,日后我和你家也就到此为止吧!” 说完,张顺也没有多说其他的,快步匆匆的离去了。 张营瞧着张顺离去的身影,有些生气的狠狠的捶了一下地,然后朝着身旁装死的张老婆子催促道:“人都走光了,还演啥,还不赶紧扶我起来回家!” 这一摔, 张营的身子骨也吃不消,这么久都没缓过来,怕是伤筋动骨,要歇上一阵子了。 张老婆子缓缓的从地上坐起身,瞧了一眼四周没人,赶紧爬起来扶着张营,费劲的朝着自己家走去。 等回到家扶着张营躺在炕上,又走回去关上院门后,张老婆子愁容满布的进了屋子,急的都淌眼泪,忙问道:“老头子,这下该怎么办啊?秦家看样子不会轻易的放过咱们了,闹去了官府,咱们定要吃亏啊!” 张营紧蹙着眉梢,躺在炕头,一声不吭。 张老婆子在屋里来回走动,嘟囔道:“我就说不要惹事,现在好了,事情一下子闹得这么大,都不可收场了,咱们老了老了出点事没关系,可不能连累了咱得儿子和孙子啊!” 张营听着念叨就烦,忙呵斥一句:“行了,咱俩惹得事情,关儿子什么事情,他在城里带着他媳妇孩子好生过活就行,这件事情我可不许你去告诉儿子!” 张老婆子抬手用袖子擦了一下眼泪,连连点头:“是,我不说,可咱们也不能就这么在家里等着秦家告咱们啊,老头子,你就给秦家服个软,道个歉还不成吗?那瓦块的钱,咱赔不就行了,非要闹去官府吗?” 张营已经丢了脸面,若是再给秦家一群小辈赔礼道歉,他日后还怎么在村子里混? 可是不赔礼道歉,真的告去了官府,他打砸了秦家的东西还是要赔的,到时候弄不好还会挨几十棍杀威棒,他都一把老骨头了,怎么受得了? 张营越想越急躁,阴沉着老脸,半晌过后,看向了自己的老婆子,小声道:“那你将咱家两只鸡都抓去,再买点糕点!”说话间,张营又从炕头的柜子里,拿出了一袋碎银子,约莫五六两银子,递给了张老婆子:“顺 便将瓦块钱一并赔给他们,就说我们错了,张顺打了秦观月的事情让他自己解决去吧,老子才不给他擦屁股!” 张老婆子一听,满脸为难的看向了张营,埋怨一句:“现在你倒是愿意服软了,刚才你咋不直接道歉,你不想去丢人就叫我去,我这闹成那样了,我也不好意思去了啊……” 张营立即怒吼:“老子都摔的不能走路了,你不去,难道让老子爬过去?” 张老婆子吓得立即接过了钱袋子,跑出屋去。 秦家。 林小桢刚给秦观月处理好身上的淤青,还有固定了骨折的手,就瞧见李月芽和李水杨一起走了进来。 “观月,你没事吧?”李月芽焦急的走到了秦观月的身旁,满脸心疼。 李水杨则是将手中搬着的陶瓷罐子放到了石桌上,说道:“我娘正好熬了骨头汤,听闻了村头的事情,就抓紧熬了叫我和姐姐送过来,说给观月哥补补!” 秦明风和秦净之在厨房忙活,瞧了李水杨和李月芽,客气的打了一声招呼。 秦观月因为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怕李月芽嫌弃自己没本事,不好意思抬头,低声开口:“替我回去谢谢三婶,我没事,你们也别太着急了,就是皮外伤!” 李月芽坐在了一旁的石凳子上,喊道:“观月,你给我看看你的伤势,疼吗?” 林小桢立即识趣的站起身,说道:“月芽姐,大哥脸上的淤伤还没有抹药,你给帮忙弄一下,我去帮净之热一下骨头汤,晚上你和水杨就在这里一块吃吧!” 说完,她飞快的离开了石桌,奔着厨房棚子离去了。 李水杨尴尬了一下,道:“我有事和三子说!”说完,也闪开了,跑去和秦明风一起挤着烧柴火,让秦观月和李月芽二人在大树下独处,培养培养感情。 第二百一十三章 实力护夫 秦观月不好意思抬头,李月芽便柔声劝说道:“观月,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你怎么样我都不觉得你丢人,你听话一点,让我给你上药,好吗?” 秦观月闻言,缓慢的抬起头,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还有几处被打的裂开了口子,这会子已经结痂了。 李月芽心疼的瞧着秦观月的脸,忍不住骂咧一句:“这该死的张顺,下手竟然这么重,回头若是碰见他,我非骂死他不可!” 秦观月生怕李月芽回头被张顺欺负了,立即摇头开口:“月芽,二弟已经打算告张家了,他们会付出代价的,你就不要再去找张顺了,省的回头我不在,你被人给欺负了!” 李月芽性子也有些刚烈,立即说道:“他敢,他若是欺负我,我立即叫我爹和水杨揍得他娘都不认识他!” 秦观月咧嘴一笑,脸上的伤口疼的立即龇牙倒吸一口冷气,那模样怪搞笑的,李月芽笑道:“好了,你别乱动了,我给你抹药!” 说完,李月芽拿起小药瓶子,让秦观月昂着头,她一点点的倒洒药粉,用手轻轻的抹匀了。 秦观月瞧着专注又心疼自己的李月芽,心里的爱意萌生,黝黑的脸上渐渐的浮现了绯红。 不远处秦净之他们瞧着这一幕,都为秦观月高兴,至少李月芽这个人是真心对秦观月好的,二人即将成亲,这种好事立即冲散了先前闹得不愉快的沉重氛围。 这时,院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几个人瞧了过去,只见张顺和他爹张德二人一起,手中还拎着一只鸡,有些惶恐不安的站在那。 “你们来干啥?还嫌打我大哥打得不够?”秦明风立即不高兴的开口了,说着话间就想冲上前去关上院门。 张德赔笑着拽着张顺走了进来,说道: “三子,你瞅瞅你这话说的,我们是哪样的人么,这不是张顺一时冲动,为了维护他大伯动手打了你大哥么,回家后立即就后悔不已,要来道歉,我听闻了事情的始末后,也狠狠训斥了张顺一顿,是他太不懂事了!” 秦净之这时喊了一声:“三子,不得对张德叔无理!” 秦明风愤恨的哼了一声,冷着脸色让开了身子。 张德拉着张顺进了院子,狠狠的踹了一觉,故意训斥张顺给秦家众人看看,骂咧一句:“兔崽子,还不赶紧去给你秦大哥道歉,还等啥嘞?” 张顺被踹得踉跄两步,停在了秦观月的面前,低垂着头好半天才挤出了一句:“秦大哥,今天是我对不住你了,还请你大人有大量,绕过我这次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李月芽这会子收回手,冷冷的打量着张顺,秦观月坐在一旁无奈的叹口气,本着息事宁人的态度,准备原谅张顺。 李月芽却抢先开口:“再也不敢了?张顺,你这人说话从来就不算话,别以为低个头,你把观月打成这样的事情就能了了!” 张顺一股怒气上涌,可为了不去官府,硬生生将脾气压了下去,看着李月芽和秦观月,一脸为难的问道:“那你们想咋整吗?要不然让秦大哥打我一顿,消消气成不?” 李月芽不客气道:“打你,那观月岂不是成了和你一样的人,这样吧,你若是诚心道歉的话,就帮秦家砍柴二个月,正好观月手得修养一阵子,这样如何?” 秦观月在一旁瞧着李月芽那硬气的架势,顿时有些刮目相看。 一旁的秦净之和林小桢他们也瞧着很满意,这李月芽霸气护夫的架势,还有那么几分模样,叫人心里痛快。 但是秦观月不想李月芽和张顺 结仇,便说道:“月芽,砍柴就不必了吧,既然张顺道歉了,咱就原谅他吧?” 李月芽看了一眼秦观月,劝说一句:“观月,就是因为你老实,张家人才这么欺负你,今天说什么也不能放过他!” 秦观月瞧着李月芽,不好意思的笑着挠头:“其实,我也有不对的地方,不然也打不起来……” 李月芽霸气开口:“行了,你别说了,捂着伤口!”说完,李月芽将剩下一点药粉都抹在了秦观月的脸上,不客气的看向张顺:“要想观月不告你,你就必须给秦家砍柴二个月,不然的话,没得谈!” 张顺有些为难,一旁的张德立即替儿子答应了。 “好,那就这么说好了,从明天开始,张顺每天给你家砍一担子柴火来,为期二个月!” 张顺还想讨价还价,刚一抬头对上张德的眼神,立即缩回了脖子。 李月芽看向张德说道:“张德叔,你也别怪我们不近人情,实在是观月这次受了太大的委屈,若是换成您儿子被打成这样受了委屈,怕是您也不会轻易放过打人的那个家伙,是不是?” 张德笑着点头:“是嘞,月芽丫头说的在理,都是我家张顺不好,太糊涂冲动了,既然赔礼道歉结束了,那这只鸡我就放着了,回头你们炖汤给观月好好补补,我和张顺这就回家了!” 李月芽立即答应:“好的,观月是该好好补补了,张德叔您可别忘记督促张顺砍柴啊!” “是嘞,这事不会忘记的!”张德笑着说完,拉着张顺打声招呼便回家了。 李月芽全程就跟女主人一样,客气笑着送走了张家父子俩,关上门的那一刻,脸上笑容顿时没了,还骂咧一句:“什么玩意,道歉就没诚意,哼,整不死他们!” 院 子里的人全瞧得呆住了,连秦观月都被李月芽这么霸气彪悍的一幕看的怔了神。 林小桢连忙抬起手鼓掌,夸赞一句:“不愧是大嫂,真有气势!” 一旁的秦明风立即跟着鼓掌:“大嫂威武!” 秦净之也附和着鼓了鼓掌。 李月芽顿时脸颊都红了,不好意思的低着头:“没有你们说的那样,我平时真的不这样!” 说完,李月芽还怕秦观月误会,解释道:“观月,你别吓到,我就是一时气愤冲昏了头了,我平时没有这么霸道的!” 秦观月回过神来,咧嘴一笑:“没事,虽然是挺意外的,但是你关心我,保护我,我心里舒服!” 李水杨立即在一旁喊道:“姐夫,你别听我姐姐的,她就和我娘一样彪悍,日后你可得小心了!” 李月芽顿时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李水杨:“你再胡说我把你嘴巴缝起来!” 李水杨顿时闭嘴不说,院子里的人都笑了起来。 这会子,朱翊披着一件长衫,打着哈欠从堂屋走了出来,瞧着院中的人,淡淡的问了一句:“怎么还不吃晚饭?我饿了!” 秦明风立即答应一声:“马上晚饭就好了,一会给你送屋里去!” 朱翊轻哼了一声,便转身回屋去了。 留了李月芽和李水杨吃晚饭,众人又开始忙活起来。 滁州城,福来客栈天字间里。 欧阳靖背手而立站在窗户前,瞧着这被夜幕笼罩,逐渐宁静的滁州城。 这时,一袭黑衣的中年男人走进了屋中,带上房门口迅速走至欧阳靖的身后,颔首而立,说道:“爷,已经派人去监视李家父子了,他们恐怕不会轻易的透漏消息了!” 欧阳靖缓缓转身,幽深的黑眸瞥了一眼身旁的男人,冷嘲一哼:“若是轻易的说了,他们 也就不是商人了,都说商人最奸猾,果然不假!” “是的,而且听他们今天说话的意思,封得爵位若是没有六品以上,都不会满意,如此,我们还需要和他们合作吗?” 欧阳靖微挑眉梢,嘴角勾起一抹邪笑:“合作,为何不合作,皇叔那边已经说了,只要能找到太子,什么条件都能答应!” 中年男人微微一愣,抬眸瞧着欧阳靖,眉头微蹙,问询道:“可是,我们当真要如实禀告摄政王,太子的下落?” 欧阳靖摇了摇头,然后转身看向了窗外:“先和李家父子耗着吧,皇叔和太后鹬蚌相争,我们急什么呢?” “属下明白了!”中年男人答应一声后,便退出了房间。 李府,客厅里。 李明申看向父亲,有些不悦道:“爹,我觉得这件事八成不靠谱,咱不如算了吧,而且林小桢和秦净之今天还撞见了我们,那个欧阳靖肯定也能察觉到什么,要不然为何会迟迟不答应我们提出的要求?” 李父坐在椅子上,满脸算计,没有吭声。 李明申又道:“不如我们还是踏踏实实的做生意吧,顺便卖个人情给林小桢他们,让那欧阳靖滚回南商去,怎么样?” 李父顿时呵斥一声:“你糊涂,做生意哪里有当官好的,若是得个六品官员,凭你我父子二人的脑袋,日后往上爬的机会多得是,那到时候名誉双收,也是造福后代!” “至于那欧阳靖,既然不答应,那咱们就耗着,我就不相信他们找了那么久的人,现在就不想知道结果了!” 李明申怎么想都觉得这事情不对劲,却又无法劝说。 李父打量着儿子的神情,立即叮嘱一句:“我告诉你,你别偷偷去通风报信给林小桢,坏了老子的好事,听见没有?” 第二百一十四章 这是要道德绑架么? 李明申不情愿的看了一眼父亲,答应一声:“知道了!” 李父不太放心的看着李明申,放下狠话:“要是你敢走漏风声,到时候别怪为父不认你这个儿子,让你滚出李府去喝西北风,我先回去睡了,你也早点去休息!” 说完,李父起身朝着后院走去。 李明申坐在前厅里,无奈的长叹了一口气后,起身回了自己的院子洗洗睡了。 …… 北屯村,秦家。 因为李月芽和李水杨在,秦家一大家子都坐在堂屋里高兴的吃着晚饭,正说笑着,院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几个人微微一愣,林小桢忍不住说道:“今晚咱家可真热闹,三子快出去瞧瞧又是谁来了!” 秦明风忍不住吐槽一句:“这个点还能是谁来了,一准是张家人!” 说完,他起身朝着门口走去,不一会就对着堂屋喊了一声:“是张大娘来了!” 众人相互对视一眼,秦观月刚要起身,却被身旁的李月芽给按住了。 “观月,你别去,你今天被她诬陷的还不够么?那种人不配你对她客气!” 林小桢听着李月芽的话,越看她越是顺眼,这脾气真合她口味,而不是一味的因为长幼尊卑,男女有别而歉让。 倒是秦观月比较封建迂腐的思想,让林小桢挺想改变他的,只是古人的固执,那不是一般的固执。 李月芽的性格和秦观月正好互补了,她现在越看两人越觉得般配,先前那点不放心全都抛之脑后。 这时候,秦明风走进了堂屋,身后还跟着提溜着两只老母鸡的张老婆子。 对于张老婆子,满屋子的人,没有一个给她好脸色的。 秦明风自顾自的坐到桌边,开始划拉着碗里的饭菜,其余几个人也都瞧了一眼她,却没人理她。 张老婆子今天反咬秦观月的事情,众人 可都记得清清楚楚。 连一向最注重乡里乡亲的秦观月,这会子也对张老婆子热情不起来,哪怕只是虚情假意的寒暄问候,也都吝惜。 张老婆子一个人被冷着站在一旁,没有一个人搭理她,倒是叫她这把老骨头十分的为难了。 算了,总不能叫受害人先开口啊,张老婆子十分难为情的看着众人,挤出了一抹十分难看的笑容,开口道:“那啥,观月大兄弟啊,今天我在村口诬陷你的事实在对不住了,叫你受委屈了!” “不过我那会子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不一口咬死诬陷你,我这老婆子日后的日子就难过了,真的对不住了,我家那老头子也是个糊涂人,做了亏心事,怕赔钱就一条道走到黑了,态度不好,伤了咱们邻里乡亲间的和气了,你们可别往心里去啊,你们一走,我家老头子就认错了!” 话语一顿,张老婆子晃悠了一下手上拎着的两只老母鸡,继续道:“这不,老头子立马就叫我将家里唯一的两只老母鸡送来,回头炖汤给观月大兄弟补补,然后砸掉瓦块的银子,我们如数赔偿,你们还有什么要求,也可以说出来,我们这两个老骨头一定倾力做到!” 张老婆子说话认错的态度和诚意还不错,只是众人都瞧着她,却一点都不想就这么顺利的原谅她。 坏人之所以一次次的使坏,都是因为好人原谅的太容易了。 而且做错事情,并不是道个歉就能解决,因为不是所有的道歉都可以换得原谅。 林小桢之前也想过这样的问题,为什么坏人做错事了,哭几滴眼泪,道个歉,被害的好人就一定要同意原谅呢? 不同意,反而就会被骂斤斤计较,小肚鸡肠,被害的好人凭什么受伤害后,不想原谅害自己的人,还要背负骂名? 坏人之所以一次次的伤害,不也是因为原谅太廉价,太简单,太容易,所以才给了他们肆无忌惮再次行凶的勇气吗? 林小桢冷冷的斜睨了一眼张老婆子,嘲讽道:“张大娘,之前那会子你不是挺强势么,还有张大爷那种犯错也理直气壮的架势我们可都没忘记呢,怎么现在就低头了?试问,你们早干嘛去了?” 张老婆子脸上顿时布满了尴尬,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赔笑道:“老二媳妇,实在是我们对不起你大哥了,还望这次你们家能高抬贵手,放过我们两个老家伙吧!” 林小桢轻哼了一声,一摊双手:“这个事情我可做不了主,得看我男人他们哥三个同意不同意!” 张老婆子心里有些不太舒服,可是现在,除了示弱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于是她走上前两步,看向秦观月,忽然扑通跪在了他的跟前,带着哭腔的哀嚎道:“观月大兄弟,是我们两口子对不起你了,你看在咱们是乡亲们的份上,就收下我们的歉意,原谅我们老两口吧,不然我今天就跪地不起了!” 林小桢冷冷的瞧了过去,心想这是要道德绑架么?脸皮可真厚! 李月芽不悦的蹙眉,看着张老婆子都下跪了,这不是逼着秦观月原谅么? 她直接说道:“张大娘,让观月哥原谅你们行啊,那你们也得保证日后不得再与秦家在那边盖房闹矛盾,不然这次道歉了,下次你们再诬陷,再坑观月哥那可怎么办?” 张老婆子连忙摇头,一脸坚定的保证:“不会了,我们以后再也不会了,我们两家和睦的相处,好不好?” 李月芽还在犹豫,秦观月已经看不下去了,立即弯身伸出一只手拉起张老婆子,连忙说道:“张大娘,你可别这样,你这样大礼我受不起 的啊,日后只要你和我张大爷好好做人,别再这样坑害别人,咱两家和睦的相处就好了啊!” “欸,好,观月大兄弟啊,大娘就知道你这孩子最心地善良了,我们日后真的不会再做伤害你们的事情了!” “行,你快起来吧!”秦观月一直拉着张老婆子起身后,张老婆子立即将手中的两只老母鸡递给了李月芽。 李月芽不情愿的收下了老母鸡后,张老婆子又从袖袋中掏出了钱袋子,掏出了五两碎银子,递给了秦观月。 “这个是我们家赔的瓦片钱,五两银子,你点一下,要是没事了,我就回去了,你张大爷腰受伤了,在炕上躺着还没人伺候呢!” 不知道为何,林小桢觉得这个张大娘是有意卖惨给秦观月看的。 秦观月瞧着五两碎银子,若是以前的个性他就不收了,毕竟两个年过半百的老人攒了多年的积蓄,可是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后,秦观月的心态也逐渐的变了,不再一味的烂好人,不再无条件的仁慈。 他收下了银子后,说道:“好的,那张大娘,这件事情咱们两家就两清了,明天一早我也会去找里正打声招呼,就不去官府解决了!” 张老婆子立即连声答应:“欸,好,观月啊,真是谢谢你愿意原谅我们老两口,大娘感激不尽了!” 秦观月无奈一笑,道:“张大娘,你也别这么说了,日后咱们两家做了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总要和好的,就是麻烦你回去也好好劝劝张大爷,放宽心,我家盖屋子也只会在赵里正划得地契上盖的,绝对不会多超出一分里地的。” 张老婆子连连点头:“欸,好,我回家就立马和你张大爷说!” 秦观月面色严肃了几分,道:“张大娘,这次的事情就这样的了了,还麻烦你再带一 句话给张大爷,日后你们家与我们家好好的做邻居,我们绝对不会做出半点对不起你们家的事情,但是若是再有一次,张大爷故意挑事,那到时候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有半点退让了!” 张老婆子脸色微变,愣神片刻答应后,秦观月和李月芽送着张老婆子出了院门,一直瞧着人没影了才关上了院门,回了堂屋。 秦明风有些不高兴道:“大哥,依我看你就不该那么轻易的就放过了张大娘他们,那两个老家伙贼坏贼坏的,这次忍气吞声的道歉了,日后指不定怎么阴咱们家呢!” 秦观月立即轻斥了一声:“三子,你现在咋这样了,张大娘和张大爷好歹是咱们的长辈,以前帮过咱家的,再说了,哪有和邻里乡亲结仇的,日后日子还要不要过了?日后这话别再说了啊!” 秦明风轻哼了一声后,继续低头吃饭了。 林小桢瞧着秦观月,无奈的叹口气道:“但愿大哥你这次的宽容,能让张大娘他们变好,不然你的宽容只会变成纵容他们了!” 秦观月没有说话,李月芽说了一句:“没事的,反正观月也说了,日后再挑衅,就不会再有退让了,就当是咱们做好事积德了呗,不然真将张大娘他们两口子逼上公堂,指不定还得闹出人命嘞!” 林小桢无奈的耸耸肩,不再说话。 秦净之示意继续吃饭,不过经过了张大娘来扫兴,众人没了胃口,便草草的结束了。 李水杨和李月芽打声招呼后便告别回家了。 秦观月和秦明风收拾了房中的碗筷后,迅速的洗洗就回屋睡去了。 秦净之则是和林小桢坐在前院中,感受着这一刻的宁静。 林小桢看向秦净之,想起了白天的事情,问道:“净之,你我要不要现在进城去李府试探一下那个人?” 第二百一十五章 我们该办正事了! 秦净之扭头看向林小桢,漆黑的眸中闪过一丝犹豫,旋即缓缓道:“比起去李府,我现在更想去郊外的那个庄子,我的人已经在那边,折了四个了!” “就是上次我们处理的那两个监视我们的杀手,然后他们说的庄子?” 秦净之点头,有些防备的回头瞧了一眼,见堂屋门口都没有什么人,这才减少了警惕。 林小桢立即爽快答应,小声说道:“那我们走吧,趁着家里人都睡下了!” 秦净之忽然想起林小桢身子不太舒爽,有些顾虑:“你身子行吗?” 林小桢微微一愣,立即知道秦净之指的是什么,微微红了脸颊,尴尬的轻咳了一声:“这不是什么大事,不要紧的!” “不如你在家里休息,我去去就回?”秦净之建议道。 林小桢立即摇头否定,挽住了秦净之的手,像个孩子一样磨人道:“不行,你不能丢下我,说好的不论做什么,我们都要同甘共苦,共进退!” 秦净之闻言,粲然一笑。 林小桢只觉得天地万物,顿时失色。 “好,但是必须全听我的,不许乱跑!”秦净之谨慎叮嘱。 林小桢立即点头得如小鸡啄米一般:“绝对服从命令!” 秦净之瞧着林小桢笑得咧嘴昂着小脑袋的模样,忍不住抬手轻轻刮了一下她的翘鼻梁。 林小桢讪讪的摸了摸被秦净之手轻刮过得地方,心跳猛地加速,笑意直达眼底。 她心想完了完了,秦净之这个家伙果然是来克她的,一举一动都牵引着她脆弱的小心脏了。 秦净之站起身,说道:“收拾一下,我们这就出发!” 林小桢点点头,二个人简单的换了身衣服后,便轻手轻脚的出门,驾着马车朝着先前被他们处理的那两个刺客说着的庄子方向赶去。 他们前脚才走,朱翊的暗卫 魂魄便一跃跳下了房梁,钻进了朱翊的房中。 朱翊坐起身,看向了魂魄,满脸疑惑:“他们朝哪个方向走了?” “村南边的方向!”魂魄如实回答。 朱翊立即下炕,道:“走,追去看看!” 魂魄和影子有些担心朱翊背上的伤势,魂魄建议道:“爷,不如我去吧,您留下在家里休息吧?” 话音才落,朱翊的犀利如刀的目光横扫了一下二人。 “你们是爷,还是老子是爷?” 魂魄顿时缩了缩脑袋,低垂着头回答:“您是爷!” “那就赶紧的出发!”说完,朱翊披上了一件麻布长衫,快步的走出了屋子。 魂魄和影子相互对视一眼,无奈的叹口气后,迅速的跟了上去。 丁香家住在村南边,她这阵子因为那个江湖道士的死,有些魂不守舍,心虚的躲在家里,哪里也不敢去。 尤其是秦家到现在也没有来找麻烦,她很担忧,不知道秦净之和林小桢到底有没有掌握她之前买通道士害林小桢,以及她杀死那江湖道士的事情。 这件事情如今已经成为了丁香的梦魇,导致她不敢出门,也不敢在晚上睡觉。 因为一闭上眼睛,那道士发绿的嘴脸就出现在她面前,不停的要跟她索命。 忽然听见了窗户外面有驾车的声音,丁香的屋子有一面窗户正好对着村里的官道上,她吓得以一激灵,等冷静过后,便想到村里有马车的除了秦家就是张家了。 丁香猛然的打开了窗户,瞧着疾驰而过的马车渐行渐远,不由得疑惑,心想难道是秦家的马车? 她正靠在窗户边疑惑,突然又一辆豪华的马车飞快的从她床前疾驰而过,这次丁香看清楚了,这马车是秦家那个表兄弟家的。 两辆马车接连朝着村南边驶去,莫不是秦家出了什么事情了? 但是 现在丁香自顾不暇,更不敢在晚上出门了,便想着等天亮再去打听的打听秦家的事情。 秦净之驾着马车,林小桢坐在一旁,两个人穿梭在田野间,晚风徐徐,在这酷热的天里增添了几丝清爽,令人十分舒服。 这会子一轮皎月如玉一般圆润明亮,挂在天边,照耀在两个人的身上,竟觉得有点诗情雅意。 林小桢靠在秦净之的肩头上,两个人完全没意识到身后不远处,朱翊带着两个暗卫也在跟着他们。 “你说,郊外的庄子会是什么人控制着?和你身份有关吗?” 林小桢忽然开口问道。 秦净之赶着马车,迎着风吹乱了垂在额间的墨发,风声呼呼过耳,他有些听不清林小桢的问话,便扭头看了一眼她,问道:“你说什么?” 林小桢没好气的将双手扩成喇叭状,贴在秦净之的耳边喊道:“秦净之,我爱你!” 秦净之闻言,唇角立即扬起一股邪魅的笑容。 林小桢笑意更浓,没再继续问郊外庄子的事情,而是主动在秦净之那如雕刻般的脸颊上轻啄了一下。 秦净之微微一愣,扭头看了一眼林小桢,如若不是赶马车,他恨不得立即将她揽入怀中攻城略地。 秦净之克制住情绪后,深情的看了林小桢一眼,迅速的也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算是回应林小桢此刻的情谊。 林小桢咧嘴坏笑着,毫无克制的仰天大喊:“林小桢永远爱秦净之,很爱很爱!” 她清脆的声音顿时飘荡在整片天野之间,飘荡在秦净之的耳边,飘荡在秦净之的心中。 这一次的嗓音很大很大,跟在不远处的马车上的三个人自然也听见了这句话。 影子和魂魄顿时有些紧张防备的看了一眼身后的车厢,心想主子没听见吧? 可马车里的朱翊,又怎会听不见? 顿 时,朱翊就沉着脸色,不高兴的靠在软榻上,心想这大晚上秦净之是带着林小桢兜风,二人培养感情吗? 刚才那句话,可真是刺耳呢! 突然,车厢的布帘子被影子掀开了。 朱翊立即蹙眉,面色阴沉的盯着影子:“说!” 影子看了一眼身旁的魂魄,给魂魄示意,魂魄直接装看不见,影子便硬着头皮问道:“爷,林姑娘好像是和她夫君出来散散心,咱还要继续跟着么?” 朱翊顿时不悦的冷喝一声:“我听见了,不用你提醒!” 影子和魂魄二人顿时浑身一颤。 朱翊脸色黑沉到了极致,却不再言语。 这一刻,影子和魂魄突然看着朱翊,只觉得主子很可怜,而不是很可怕。 二个人相互对视一眼,不知道是前行还是回去。 朱翊也迟迟做不出决定,于是他们只能继续跟着。 良久,朱翊才缓缓说了一句:“继续跟着,我倒要瞧瞧,秦净之用了什么手段哄骗的林小桢那臭女人团团转!” 影子和魂魄立即放下了帘子,闷声继续赶路。 明知道喜欢的女人在和夫君恩爱,还要跟上前去看个究竟,这一刻,他们只觉得主子好像有自虐症啊! 可惜二个人啥也不敢说,生怕朱翊那六亲不认的态度重现江湖。 主子爱找虐,他们可不敢找虐! 等二个人回过神后,忽然发现林小桢他们的马车行驶的太快,都没了踪影了。 影子顿时瞪大眼睛,看向身旁的魂魄小声问道:“怎么办?好像跟丢了!” 魂魄也吃了一惊,心想就这一条道,怎么眨个眼的功夫,就跟丢了? 两个人赶着马车,四处张望着,又不敢跟车厢里的心情不好的朱翊说,只好硬着头皮顺着官道一路朝前行驶。 等他们的马车不见了踪影的时候,从一处茂盛的树林中, 秦净之和林小桢驾着马车缓缓的驶入了官道。 林小桢看向秦净之,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相公威武,都不回头就知道有人跟踪我们,还在他们愣神的那一瞬间无声无息的躲了起来!” 秦净之听完,顿时偏着头看向林小桢:“你刚才说什么?” 林小桢一愣,解释道:“说你厉害呀!” 秦净之摇了摇头:“不是,是你刚才喊我的称呼!” 林小桢顿时脸颊烧红,有些尴尬的轻咳了一声,弱弱道:“喊你相公,怎么了,不允许呀?” 秦净之没有说话,而是直接扣住了林小桢的脑袋,霸道的吻了上去。 林小桢瞪大眼睛,看着秦净之那深邃的黑眸,渐渐的迷离进去,不由自主的闭上了眼睛。 秦净之很温柔很小心,一个吻吻得林小桢差点窒息,秦净之察觉到林小桢急促的呼吸后,这才恋恋不舍的分开了。 林小桢面颊绯红,胸口高低不平的起伏着,好似还沉浸在刚才的吻中,久久不能自拔。 她,真是爱惨了这种感觉了。 天呐,原来和相爱的人接吻,是如此的享受和刺激。 秦净之双眸布满柔情,缓缓启口:“桢儿,以后就叫我相公吧,我很开心!” 林小桢害羞的点了点头,答应道:“好!” “喊一声!” 林小桢声音细弱如蚊一般又喊了一声:“相公!” 秦净之勾唇浅笑,微微摇头:“我没听见!” 林小桢立即抱着秦净之贴在他耳边一连喊了三四遍:“相公,相公,相公……可以了吧!” 秦净之这才满意点头:“好,日后无人你便只能如此叫我!” 林小桢真的爱死秦净之这霸道的架势了。 “好!我的好相公,甩掉了跟屁虫,我们该办正事了!” 秦净之这才驾着马车继续赶路,朝着郊外的那个神秘庄子赶去。 第二百一十六章 这怎么还冒出个爷爷来了? 马车一路顺着官道,绕着滁州城半圈,终于在夜里子时十分抵达了,滁州城郊外三十里处的一所庄子附近。 除了那所庄子,周围什么都没有,而且庄子此时还有人来回在门口举着火把巡逻,看样子应该就是当初那个莫邪草原的巴格尔说的庄子。 秦净之和林小桢早早的就将马车拴在了林子里,然后一点点摸索靠近了庄子,省的马车离得太近,容易打草惊蛇。 渐渐地,二个人离庄子只有十里地的距离,二人趴在一个土包子后面,观察着不远处的庄子。 看上去庄子面基很大,前院的院墙目测上去,约莫是四进深的院子,夜晚也看不到太多细致的东西,但是能肯定的是这个庄子一定很重要,不然这么晚不会还有人在门口巡逻。 林小桢回想着巴格尔说的话,一个叫什么琥的人,要监视他们,却不杀他们,另外是个天辰汉人老头子雇佣的莫邪草原的亡命徒。 所以说,这个天辰汉人老头子应该很有钱,还挺厉害,但是不会要他们的命,只会监视他们…… 那么,究竟是什么人,要费那么大的劲监视他们呢? 而且,林家灭门惨案若是那汉人老头子做的,说明是在帮她,林小桢现在能想到的就是那个人秘密帮着自己监视自己,是不是有可能是因为她这具身体的真实身份,是百毒谷的谷主的女儿,也是韶光镖局的少主子呢? 林小桢正在深思,一旁的秦净之小声开口:“桢儿,你在这里哪里也不要去,我现在找机会从侧面的围墙进入院子里打探一番!” “不行!” 林小桢立即否决了秦净之的提议,她紧蹙眉梢瞧着秦净之,小声道:“你一个人太危险了,我们一起吧!” 秦净之立即摇头:“桢儿,听话,你不会 武功,进去会很吃亏的!” 林小桢立即从腰间掏出三枚银针,歪头一笑:“可我会用毒啊,而且我今天带了很多新研制的毒,还想试试呢!” 秦净之闻言一愣,刚想说话,林小桢已经站起身,拿着三枚银针飞速的朝着门口的巡逻队那几个人飞射而出。 顿时,倒下了三个人,惊动了另外的三个人。 “什么……”其中一个回过神来的人话都没有说完,林小桢又摸了三枚银针,飞射而出。 片刻功夫,门口的巡逻队被林小桢不费吹灰之力就解决了。 秦净之没想到林小桢一手银针已经用到如此出神入化的地步了,微怔片刻后站起身,忍不住朝着林小桢竖起了大拇指。 “娘子威武!” 林小桢眯眼一笑,说道:“我们走吧!” 二个人朝着门口走去,秦净之检查了一下倒下去的六个人,确定一时半伙醒不过来后,便小心翼翼的推开了庄子的院门,朝着里面走了进去。 林小桢紧跟其后,时不时也看向身后,二人前后左右都看了之后走进了院子里。 院子里荒芜一人,十分空旷,与门口戒备森严形成极其明显的对比。 而且四处都黑漆漆的,都没有人的踪迹。 秦净之和林小桢背贴着背,四处打量着,秦净之说道:“走,我们去后院瞧瞧!” 林小桢答应一声,二个人从一旁的走廊朝着后院走去,只不过整个庄子都转悠了一圈后,二个人又回到了前院。 因为庄子里空无一人,二人卸下了防备。 秦净之也很意外,庄子里怎么会空无一人呢?那之前他派来的人四个随从怎么就消失了,再也没有回去过? 林小桢打量着四周,看着不像是有危险的架势,便看向秦净之说道:“我们今天可能来的不是时候,都没有 人!” 秦净之微蹙眉梢,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眯着危险的双眸四处扫了一眼后,忽然听到呼呼的声音,秦净之顿时睁大眼睛,连忙喊道:“不对劲,小帧我们快走!” 话音才落,秦净之立即拉着林小桢就要朝着门口跑去。 顿时,整个院子的上空落下来一张巨大的棉麻网,左右前后也都有一张巨大的网袭来,将他们瞬间围的无处可逃,被包在了一张巨大的棉麻网中。 秦净之立即将林小桢护在怀中,就这样两个人算是自投罗网,被逮住了。 一时间,从屋顶上纷纷飞下来人,举着火把,将网住的秦净之和林小桢围在了中间。 “还从未有人夜探老朽的山庄成功过!” 一道沙哑略显沧桑的声音响起,二个人闻声朝着黑漆漆的厅堂里瞧去。 此时,厅堂燃起了烛火,晕黄的灯晃摇曳着,一个头发花白,精神矍铄的老人坐在木头轮椅上,被一个少年缓缓的推了出来,顺着平滑的台阶一点点靠近,停在了秦净之和林小桢的面前。 秦净之和林小桢现在有些狼狈,被困在了网中,满院子的火把照耀着院子里十分明亮通明。 秦净之护着林小桢,不让她的容颜被人看见,自己则是沉着嗓音,缓缓的启口道:“今日我们栽在您的手上,我们认了,但是不知道阁下是何方高人,竟然早早的就知道我们回来,特意布局逮捕我们?” 老者闻言,爽朗一笑:“你这个后生倒是聪明,竟知道老朽是特意布局在等你们,只不过你说错了一步,我并不是今日知道,而是巴格尔和扎博死后被你们扔江里,我就一直设局等着了,但是你们耐性停好,一直熬到了今日才来,我还以为你们不来了!” 秦净之轻声一笑,旋即说道:“既落 在阁下手里要杀要剐随便,但是否能请阁下手下留情,放我娘子及腹中胎儿一命!” 林小桢窝在秦净之的怀中,听见这个请求的时候,顿时抬头就要看秦净之,却被秦净之用手按耐住了,在她身上轻敲两下,示意她不要说话。 她靠在秦净之的怀中,心猛地跳动,又感动,又有点想笑,因为秦净之这个谎言,都差点忽视了现在他们所处的境况。 老者斜睨了一眼秦净之后,轻哼了一声:“你倒是个有情有义的,我这孙女嫁给你倒是不吃亏了!” 话音才落,秦净之和林小桢有些傻眼了。 老者看向身旁的人,吩咐一声:“橘深,还不赶紧给你妹妹和妹夫松绑!” 名叫橘深的少年答应一声,快步走上前,亲自解开了天罗地网,秦净之和林小桢得以脱身,两个人缓缓地站起身。 秦净之这会子借着满院子的火光看清楚了老者的容貌之后,确实和林小桢有那么几分相似,便慢慢的松开了林小桢。 林小桢感觉到秦净之不再用力后,便扭头侧目瞧了一眼老者,忍不住问道:“大爷,您刚才说什么孙女,是指我吗?” 老者脸色一沉,不客气道:“什么大爷,我是你爷爷!” 林小桢确认过后,眼角嘴角一阵抽搐。 这怎么还冒出个爷爷来了? 她有些懵的看了一眼秦净之,然后又看着那个脾气不太好的老者,弱弱的问道:“我……我啥时候是您孙女了?” 老者微凝眉梢,看了一眼身旁叫橘深的少年。 橘深长的文质彬彬,身材虽然有些瘦弱,却掩盖不了与身居来的那股子傲骨之气。 “小帧妹妹,你现在不是已经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了么,在你面前的这位,确实是你的亲生爷爷,韶光镖局的老主子钟兆云,云恒和 徐慧应该也告诉你所有的事实了!” 林小桢微微一愣,指着那个老者疑惑开口:“所以,他是我娘的爹?” 橘深闻言笑了,道:“是的,小帧妹妹!” 林小桢有些不解了:“那为什么他活着不给我死去的娘报仇?而且还隐世埋名了起来?” 橘深无奈的长叹一口气后,道:“爷爷有不得已的苦衷,总之,回头你会知道的!” “那为什么不早联系我,反而用这种想法见面?若是我们不能找你们呢?” 林小桢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原主爷爷,没有什么好感。 橘深这会子没有回答,倒是钟兆云先开口了:“行了,你这个丫头哪里有那么的多的疑惑,我定然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不然怎会为自己亲生女儿报仇的心思都没有?只是,如今的百毒谷不是我们轻易能撼动的了,总之有些事情,我该是时候告诉你了,丫头,随爷爷进来!” 说完,钟兆云看向一旁的橘深,说道:“你推我进堂屋!” 橘深答应一声,立即推着木头轮椅朝着堂屋里走去。 林小桢站在原地,心想这个老头的脾气真是古怪,都不管她答不答应的吗? 秦净之低头看向林小桢,说道:“去吧,他对我们没有敌意,一开始我就说了!” 林小桢有些不解的微拧眉心,问道:“那你说,这老头子可不可信呐?” 秦净之沉思片刻,道:“我陪你一起进去吧!” 话音才落,橘深已经从堂屋里走出来,朝着林小桢温润一笑:“小帧妹妹,爷爷叫你单独进屋,我们所有人不得打扰!” 林小桢扭头看向秦净之,秦净之朝着林小桢安心一笑。 “去吧,不会有事的,我就在门外站着!” 林小桢想着有些事情躲着也不是事情,便迈步朝着堂屋里走去。 第二百一十七章 南淮橘生 橘深喊道:“小帧妹妹,记得关门!” 林小桢回头看了一眼橘深,眼神中布满了不爽。 似乎对于小帧妹妹这个称呼,她很不喜欢。 橘深眯着眼睛温柔一笑,林小桢立即回头走进屋中,关上了堂屋的木门。 秦净之淡淡的瞥了一眼橘深,收回目光后,便站在原地,准备等着林小桢出来。 橘深劝说一句:“妹夫,不如我们移步一旁的侧屋,喝杯热茶?” 秦净之淡然拒绝:“不用了,我等着桢儿出来!” 橘深又劝一句:“妹夫难道不想知道桢儿家里的状况,和要面对的麻烦?” 秦净之闻言,缓缓扭头,别有深意的瞧着这个总是笑眯眯的橘深,沉声开口:“既然如此盛情,那请挪步!” 橘深立即伸手指着一旁的侧屋,十分恭敬有礼:“妹夫请!” 秦净之淡然的朝着一旁的屋里走去,橘深紧跟而上。 紧闭大门的堂屋里。 这会子屋里点燃了一排烛火,林小桢走进来才看清楚了,烛火摆在一排牌位前面,蜡烛不多不少一共十三个,而桌子上供着的牌位也是十三个。 林小桢瞧着牌位上的名字,一个个看过去,只有一个最小,上面写着爱女钟英茹之灵位。 “钟英茹!”林小桢小声的念了一遍。 钟兆云坐在牌位面前,无奈的哀叹一口气后,道:“没错,她就是你的亲生母亲,钟英茹!” 林小桢也猜到了,她走到牌位面前,瞧着十三个牌位,又看着身旁坐在木轮椅上的钟兆云,不由得问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有为什么这么多年来,你就潜伏在这里,却不来与我相认,偏偏要耗到这个时候?” 钟兆云目光幽深了几分,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我先前运镖遭人暗杀,受伤昏迷,是我的兄弟,也是橘深的爷爷救了我,只不过我一年前 才苏醒过来,回到家里的时候,才发现已经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而家中十三口人均遭灭口!” 说到这里,钟兆云的眼神都冷冽了几分,身子隐隐约约在生气的微颤。 林小桢微凝眉梢,回想着云恒说的话,顺着钟兆云的话说到:“所以,是百毒谷的人灭了整个韶光镖局?” 钟兆云冷哼了一声:“你倒是有点小聪明,若不是你身上还留着我钟家的血脉,我连你都杀了!” 林小桢顿时额头布满黑线,沉声道:“此事与我无关啊,你可别杀我!” 钟兆云语气中含有一丝恨意和无奈,道:“你是我唯一的孙女了,我怎么可能杀了你?” “那你之前干嘛找人监视我和我男人?” 钟兆云扭头抬眸看了一眼林小桢:“爷爷打探孙女目前的情况,天经地义!” 林小桢狂翻一个大白眼,双手环胸的看向了钟兆云,没好气道:“那你知不知道,你之前雇佣的那两个莫邪草原的刺客,差点杀了我和我男人?” 钟兆云轻哼一声,眸中闪过一丝鄙夷:“我孙女和孙女婿若是那么容易的被杀了,那我不要你们也罢,钟家从来不要废物!” 林小桢额头青筋突突直跳,心想这老头是毒舌加冷血嘛?简直没爱了。 钟兆云忽然开口,充满了命令:“跪下!” 林小桢微微一愣,忍不住抗议:“老头子,你这脾气脸色转换的太快了吧,好端端让我跪下做什么?” 钟兆云缓缓抬手,只一弯手指头,顿时手臂上的机关短箭便露了出来,叫林小桢看的清清楚楚。 “这牌位上的人都是钟家的人,是你的嫡系血亲,这么多年都没祭拜过,现在让你认祖归宗,你也可以不认,那么下场就是尝尝我这夺命箭的滋味!” 林小桢顿时投降,跪在了冰冷的地板上,还忍不住抗议:“老头 子,不带你这种威胁人的,你好好跟我说我不就跪下了,怎么说这上面的人都是我的亲人,对不对,你干嘛非要用这种极端的方式,真是伤感情!” 说实话,林小桢还真不想跪。 但是,现在这老头子好像脾气很不好,随时会变,为了好不容易得到的小命,她就只能乖乖就范。 不过林小桢心里暗暗发誓,日后有机会一定要整整这个脾气古怪,阴晴不定的老头子。 钟兆云却毫不在乎,继续铁青着一张脸命令道:“先给你娘磕三个响头!” 林小桢无奈的撇了撇嘴,弯身磕头。 “再给你奶奶叔叔婶婶舅舅们磕三个响头!” 林小桢又磕了三个响头之后。 钟兆云缓慢的从袖袋中掏出了一枚通透明亮的羊脂白玉做成的玉佩,上面刻着一个钟字。 “好了,从今以后,你就是韶光镖局的少主了,这是韶光镖局少主的令牌,你要保存好了!” 林小桢真是完全适应不了这个钟兆云的心情态度变化,她微拧眉梢,安静的盯着面前的脸色变得温和几分的钟兆云。 “老头子,我能不收下吗?” 话音才落,钟兆云抬起了带有机关短箭的胳膊:“你可以不做我钟家血脉,但是代价就是尝尝这夺命箭的滋味!” 林小桢顿时额头布满黑线,她瞧着锋锐的箭尖闪过一抹寒光,不由得扶额。 “老头子,你好好说话成不?” 钟兆云又伸出另外一只拿着玉佩的手:“要,还是不要?” 林小桢无奈的叹口气,挤出一抹微笑瞧着钟兆云:“您说,我敢不要么?”说完,她便接过了羊脂白玉的玉佩,揣进了怀里。 钟兆云立即又变成温润慈祥老爷爷的架势,笑眯眯的看着林小桢点了点头:“乖孙,表现不错!” 林小桢冷不丁的看了一眼钟兆云,她真的很想毒一下这个老头 子。 瞧着林小桢手中握着钟家传承人的玉佩,钟兆云忽然眸中泪光闪烁,有些哽咽的说道:“你娘也是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成为了韶光镖局的少主,都是我害死了她啊,不该给她指婚百毒谷!” 林小桢跪在钟兆云的面前,瞧着忽然情感崩溃,十分脆弱的老爷子,心里如同一万头草泥马狂奔。 这老头子能不能不要这么跳脱狂奔? 这是分分钟,要人抓狂的节奏! 林小桢挤出一抹假笑,努力平息抓狂的情绪,淡然开口:“老头子,你要是想叙旧,我陪你啊,你能不能先让我起来啊?” 钟兆云脸色一沉,立即轻斥一句:“你这么多年都没有祭拜过家里人和你娘,多跪一会怎么了,听我说完!” 林小桢:“……” 天呐! 谁来收服这个怪异的老头子? 彼时。 侧屋里面。 橘深坐在茶桌前,动作娴熟的为秦净之冲泡了一杯铁观音之后,夜深人静,茶香萦绕着二个人。 橘深轻笑着开口:“妹夫,其实我和你一样大,按日子算,我应该还比你小几个月!” 秦净之微挑眉梢,看向橘深,不知道他此言何意。 “既娶了小帧,那便是你妹夫,与月份年纪无关!” 橘深眸中闪过一抹金光,看向秦净之,提示他喝眼前还冒着热气的茶水。 “这是爷爷最爱喝的铁观音,他最喜欢我泡的茶,妹夫不尝尝味道?” 秦净之轻蹙眉梢,低头看了一眼陶瓷茶杯里冒着热气的茶水,端起来象征性的唇边抿了一口。 “如何?”橘深笑着追问。 秦净之点头:“味道尚可!” 橘深笑眯眯的忽然说了一句:“其实从小到大,我的亲爷爷都告诉我,日后我的娘子是钟爷爷的孙女!” 秦净之瞬间眯起黑眸,泛起一股寒凛,盯着橘深的目光也变得不再温和。 “你这话 ,是什么意思?” 橘深勾唇一笑,活脱脱的像个笑面狐狸,眸中闪烁着狡猾的光芒:“没什么意思,就是顺口说了一下,如今小帧妹妹已经是你娘子,我自是不能再做些什么了!” 秦净之沉默不语。 橘深忽然哈哈大笑,指着秦净之:“你这个傻妹夫,我不过是和你随口一提,你如此谨慎,难不成对自己没信心?” 秦净之勾唇机封一笑:“怎么会,我只是怕闲杂人等骚扰了桢儿,扰她心烦!” 橘深抿了一口茶水,然后看向秦净之,漆黑的眸光中充满了深意,如他的名字,橘之深,意在不可测。 “你倒是挺宠爱小帧妹妹,不过现在你该防范的人不是我,应当是永宁亲王吧?” 秦净之不冷不热的回了一句:“这就不关你的事情了!” 橘深却满不在意,继续自顾自语:“虽然传闻中的永宁亲王桀骜不驯,阅女无数,是个花心公子哥,但是那只是传闻,真实的永宁亲王可是个情种,他所做的一切表面功夫,不过是给他的皇兄看,实际上人家是个不可多得,文武双全的人才!” 秦净之安静的凝视着橘深,他倒是想看看,这个家伙,到底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橘深笑了笑,抬眸对上了秦净之那双打量的黑眸,笑的十分阴冷:“我很好奇,你和永宁亲王,最后谁能胜出,另外,我小帧妹妹挺可爱的,你觉得呢?” 秦净之腾得站起身,冷冽如爽的寒眸掠过橘深,不客气道:“不管你到底藏着什么心思,奉劝你一句,收回去,不然你的下场,只有死!” 说完,秦净之迈着流行大步,踏出了侧屋。 橘深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只觉得,戏,越来越好瞧了。 他坐在桌边,呢喃自语一句:“其实,小帧妹妹的原名叫南淮,而我应该是叫橘生呢!” 第二百一十八章 堵个正着! 林小桢一脸绝望的看着面前这个坐在木头轮椅上的钟兆云,心里已经骂咧了一遍了。 这么一会,她了解了整个韶光镖局,以及当年出事,竟然也是百毒谷老谷主干的好事,不过老谷主虚情假意的照顾了钟英茹多年,没有强取豪夺,逼迫之钟英茹,最终促成两家姻缘后去世。 而百毒谷现任谷主南皓,也是她占据了这个身体原主的血缘亲爹一点点蚕食了整个韶光镖局后,为了沽名钓誉,宠爱小妾,让小妾对钟英茹下了毒手,至今,韶光镖局老一辈的都退隐江湖后,韶光镖局也落在了百毒谷的手中。 至今,百毒谷和韶光镖局强强联合,已经在江湖中以及朝廷都占有一席不可缺少的地位。 钟兆云一年前苏醒到现在,查清楚亲孙女还在世后,才潜伏在这里,等待着终有一日和林小桢相认,然后部署好计划后,出发去百毒谷复仇,收复韶光镖局。 林小桢快被这些陈年旧事说的脑瓜子腾了,她微微动了一下跪的有些麻木的双腿,老头子手中的机关夺命箭已经指着她的脑袋。 她身子微微一僵,强忍着发脾气的冲动,咬牙切齿的问道:“老头子,我腿麻了而已,不是不想磕头孝敬我死去的娘他们……” 钟兆云轻哼一声,斜睨了一眼林小桢:“那也不行,你要知道你可是占据了我亲孙女的身子,这些你应当受着!” 林小桢嘴角一抽,看向钟兆云:“你见过云恒和徐慧了?” 钟兆云点头:“那是自然,就让他们先回江南打头阵,不过,从今以后你可不要想着置身事外,因为你现在就是我钟家,唯一的亲血脉,是我钟兆云唯一的亲外孙女,而且必须替你娘报仇,杀死南家那一家子忘恩负义的畜生!” 林小桢顿时无语,心 想这都是什么破事。 可占据了别人的身体,她想置身之外,恐怕也是不行。 天呐,为啥就不能给个简简单单的身份? 钟兆云听林小桢半天都不答应,语气阴冷了几分,扭头紧盯着林小桢的神情,缓缓启口,沙哑的声音中带着一股子强烈的压迫感。 “你怎么不吱声了?” 林小桢感受到额头边上顶着的夺命箭,这会子才后知后觉,难怪这个臭老头阴阳怪气,原来早就知道她的身份,所以才动不动就想要了她的命。 “咳咳,我没不吱声啊,我只是觉得爷爷说的这些十分对,我确实占了便宜得回报,所以日后有什么计划,你和我说就好!” 话音落下,林小桢朝着钟兆云虚假一笑。 钟兆云点了点头,露出稍稍满意的神情:“这还差不多,等云恒和徐慧从江南那边传回消息,我们就该过去了!” 林小桢点头答应:“是!” 她现在想不答应也不行了啊,小命都被钟兆云拿捏住了。 钟兆云又叮嘱一句:“别想什么歪心思,我的人随时盯着你和我外孙女婿一家子,不过我这外孙女婿,倒是个不错的,我很看好!” 林小桢听到后面的时候,总算觉得顺耳了一些。 她的男人,自然不错。 走出堂屋的时候,只有林小桢一个人,秦净之站在院子里安静的等候着,她飞快的小跑过去,挽住了秦净之的胳膊。 “我们走吧!” 秦净之瞧了林小桢一眼,问道:“没出什么事?” 林小桢摇了摇头,道:“他是我爷爷,我怎么会出事,不过林家当初灭口,确实是爷爷命人去做的,这也就不怪林大秋后来一直说是我杀害他们全家了,可能当时杀手走漏了风声。” “嗯,那不和他老人家道别?”秦净之挑眉问道。 林小桢 摇了摇头:“他腿脚不便,有空会派人去村里找我们,赶紧走吧!” 虽然强装淡定,但是林小桢还是挺怵这个地方,巴不得赶紧离去。 秦净之也不再多说,两个人朝着院门外走去。 刚走出院子,便传来了叫喊声:“小帧妹妹,等一下!” 秦净之和林小桢顿足,瞧见橘深快步追了出来,一直到了二人跟前,这才停步微喘的笑看着林小桢。 “小帧妹妹,这地上躺着六个人,你难道不打算给解药就走么?” 林小桢瞧着地上躺着的六个侍卫,反应过来立即从袖袋中掏出了一个白色小瓷瓶,递给了橘深。 “就水服下去之后,一个时辰后便没事了!” 橘深勾唇温馨一笑,瞧着林小桢忍不住夸赞:“不愧是百毒谷的人,天生就有如此异能,听钟爷爷说,你医毒造诣很高,若是加以学技,日后必是天才!” 林小桢看着橘深那如笑面狐狸的模样,虽然长得有点俊俏,但还是令她有些反感。 “呵呵,我可没这么厉害,都是雕虫小技,我们先走了,不用送了!”林小桢说完,拉着秦净之准备离去。 “好,你们慢点,对了,这里有一份上好的铁观音,刚才妹夫尝过觉得味道不错,我便拿了送与妹夫!” 橘深说完,将背在身后的手抽出,递上前一个精致包装的油纸包。 林小桢和秦净之瞧见后,都觉得很意外。 秦净之安静的打量着橘深,他笑得模样,其实真的很令人反感。 而且秦净之能感受到,橘深的心思,并不单纯。 林小桢看了一眼秦净之没有反对,当即收下了茶叶,道:“那我们就不客气的收下了!” 橘深勾唇邪肆一笑,挑眉看向秦净之,温润的嗓音微微提高了几分:“日后,还有劳妹夫好好照顾我的小 帧妹妹了!” 秦净之抬手搂住了林小桢,勾唇浅浅一笑:“我的娘子,我自会好好照顾!” 二人四目相对间,好似闪了一道电光火石。 秦净之搂着林小桢转身,快步朝着他们马车藏着的方向走去,橘深一直站在原地,安静的笑着,看着他们的身影逐渐消失,直到院子里面传来了钟兆云的喊声,橘深才返回院里。 …… 月黑风高,滁州城南城门门口。 影子和魂魄将马车停在了路边,二个人不知道如何向车厢里的朱翊汇报。 朱翊有些疑惑的声音已经响起:“怎么停下来了?到了吗?” 说话间,朱翊已经掀开了帘子,瞧着面前黑压压高大的南城门,又看了一眼四周,没有林小桢和秦净之他们马车的影子。 “人呢?” 影子和魂魄相互对视一眼,魂魄弱弱的说道:“跟丢了!” 朱翊眯了眯危险的黑眸,反问道:“你说什么?大点声!” “跟丢了!”魂魄说完,朱翊气的直接脱下鞋子狠狠的朝着魂魄头上砸去。 影子在一旁瞧着魂魄挨打的衰样,紧咬牙关,生怕憋不住笑出来,会一同受罚。 朱翊察觉到影子微微颤的身子,立即狠狠的一鞋子砸过去:“你也难逃其咎,哼,赶紧给我找人去!” …… 林小桢和秦净之坐在马车上,顺着官道朝着北屯村慢悠悠的赶路。 “刚才那个橘深请你喝茶了?”林小桢瞧着秦净之清隽沉静的架势,试探性的问道。 “嗯!” 秦净之答应的干脆,却也不解释,发生了什么。 林小桢轻咳了一声,直白了一些问道:“那你们没发生什么事吧?我怎么感觉你看他有些敌对的样子?” 秦净之闻言轻松一笑,抬手揉了揉林小桢的脑袋,笑道:“小脑袋瓜子别瞎想,就是喝了 一杯茶,说了一下他是你爷爷故交的孩子就没了!” “当真?” 林小桢微蹙眉梢,打量着秦净之,她怎么觉得没有那么简单呢。 秦净之点头:“嗯,你不信我?” 林小桢摇了摇头:“没有,没发生啥就好,不过我觉得钟兆云和橘深不是那么简单,日后咱的平凡生活,可能越来越少了!” 秦净之其实最大的担忧,是李明申父子请来的人,只是到现在都没有任何动静,怕是吉多凶少了。 可不论是吉是凶,如林小桢所说,他们平凡的日子没多少了。 两个人晃悠着回到了家门口,已经快寅时了。 秦净之将马车绳子拴在门口的树桩子上,和林小桢一起准备回屋的时候,朱翊的暗卫驾着马车快速的驶过来,停在了门口。 林小桢和秦净之互相对视一眼,心想这可真是堵个正着了。 影子和魂魄瞧见门口站着的人时,两个人都有一些愣神。 等停好了马车,朱翊还不知道外面的状况,掀开帘子就开始训斥。 “二个蠢货,白转一圈,跟个人都跟……” 朱翊说着话时,已经出了马车,瞧见了站在门口的林小桢和秦净之,顿时不说了。 林小桢没好气的瞥了一眼他们主仆三人,酸讽开口:“哎呦,合着这大半夜你们是跟踪我们出门了啊?” 朱翊脸上闪过了一抹不自然,立即轻咳一声:“谁跟踪你们了,我,我是在这里待着闷得慌,所以出去透透气!” 林小桢挑眉坏笑,问道:“是么?刚才嗷嗷叫的白转一圈什么的,是什么意思啊?” 朱翊一跃下了马车,看着林小桢和秦净之一副看透了的架势,也懒得装了。 反倒是皱眉疑惑的打量着二人,反问一句:“我们就是透气,反倒是你们两大半夜驾着马车又干嘛去了?” 第二百一十九章 我只是不想我们欠他的! 影子和魂魄顿时傻眼了,心想爷这么猛地吗? 自己被抓包了,反倒质问别人夫妇俩去哪里了?这情况怎么不对劲啊? 哪里来的勇气? 林小桢直接笑了,看向朱翊问道:“你这是在质问我们俩去哪里了么?不是,朱翊,我们去哪里还需要和你请示么?” 一句反问,问得朱翊顿时怔在了原地。 看着林小桢和秦净之两个人站在一起,朱翊的胸口隐隐作痛。 是啊,他好像是没有什么资格去过问他们去哪里了。 这一刻,朱翊才意识到,整个天下,除了皇位和皇兄的女人以外,还有一样的东西他现在没有资格得到。 朱翊紧紧蹙起眉梢,看着林小桢和秦净之,眼眸越来越黯淡,然后低下头,无视了站在一起十分刺眼的两个人,一言不发的朝着院子里走去。 “砰”的一声,院门关得一响,打破了这寂静的夜。 林小桢忍不住皱起眉梢,瞧着朱翊回屋了,又扭头看向秦净之问道:“这家伙,好端端的怎么了?” 秦净之淡然摇头:“我不知道!” 其实,只有林小桢看不出来吧,朱翊这是伤到了自尊心了。 影子和魂魄虚心一笑后,急忙跟了上去。 林小桢忍不住吐槽一句:“果然是个含金汤匙长大的皇亲贵胄,做错事都可以这么理直气壮的耍脾气,真是长见识!” 秦净之并未多说,林小桢无奈的摇头,拉着秦净之也跟着走进院子,回屋睡觉去了。 斗转星移间,天边渐渐浮现了鱼肚白。 大早上,秦观月赶早去了村头督促瓦匠木匠们盖新屋去了,张顺倒是守诺,太阳还未升起,就背着一担子柴火放在了家门口。 秦明风就着新柴火熬煮了一锅白粥,炒了两碟小菜,叫醒了小七和小八两个孩子,让他们洗漱完了之后,后院 还没动静。 秦明风站在堂屋门口,心想今天怎么这么奇怪,二哥二嫂和朱翊他们都没起来,冯宝宝要相新媳妇,今日肯定是来不了。 他又看了一眼天色,已经快辰时三刻了,再不叫他们起床,上午就过去了,于是硬着头皮去了后院,扯着嗓子开始喊:“二哥,二嫂,朱公子,吃早饭了!” 林小桢和秦净之慢悠悠的起床后,朱翊那屋子却没动静。 秦明风端着几碗粥放在了石桌上,看了一眼后院还没动静,便道:“二哥你们先吃,我去叫朱公子!” 林小桢立即喊住秦明风:“别去叫了,人家是伤患,需要好好养伤!” 说话间,朱翊已经穿上了刚来时的那一身锦服,整个人看上去十分贵气从堂屋里走了出来。 影子和魂魄跟在后头,神情有些凝重。 对于两个暗卫的存在,秦明风他们早已经习惯了。 林小桢瞧着他们这个架势,好奇的问道:“你们是打算离开么?” 朱翊走到了石桌跟前,面无表情的扫了一眼秦净之和林小桢,沉声启口:“既然毒已解,伤口也已结痂,没有什么大碍,本王便要回去了!” 其实,昨晚回了屋里到现在,朱翊都未合眼。 想想最近这些荒唐的事情,他忽然觉得自己疯了,这阵子一定是疯掉了,才会做出那么多出格的事情,还有渐渐萌生的……疯想。 整个天辰王朝,那么多美丽温婉的女子,他又何必执着于一个有夫之妇? 所以,就在秦明风叫着二哥二嫂的时候,朱翊立即做了决定,启程回常州城,这里的一切就当从未发生便好。 林小桢他们一听到朱翊恢复了本王的称呼,便知道,朱翊是动真格的了。 秦净之神情淡然,幽缓启口:“既然永宁亲王决定启程,那草民一家就不多挽留 亲王在这里受苦了!” 朱翊犀利锋锐的眸光扫过了秦净之,懒得搭理他,而是看向了林小桢:“本王屋里那两个箱子的衣物和药材便当做是这阵子打扰你们家的谢礼,就不带走了。” 话落,他打了一个响指,影子立即从腰间掏出了一万两银票,走上前去递给了林小桢。 “这一万两银票便当是这阵子的打扰和你替本王解毒的诊金,从此两清!” 朱翊话里话外都一副再也不相见的架势。 林小桢看着,只是安静的看着影子手中递上来的银票,勾唇轻笑:“永宁亲王如此豪爽大方,这一万两银票的谢礼看的还真是叫人心动!” 朱翊凝视着林小桢,紧蹙眉梢,心想这丑女人忽然笑什么? 不是最喜欢银子了么? 怎么不赶紧收下?收下他就能立即潇洒的离去了,省的越呆,内心涌起的舍不得就越浓烈。 “心动就赶紧收下,本王便即刻启程了,这个鬼地方可真是呆腻歪了!”朱翊佯装出不耐烦的催促到。 林小桢瞧着银票,狠了狠心后,推开了。 朱翊见状,紧拧眉心好奇问道:“怎么不收?是嫌弃太少了?” 林小桢摇了摇头,认真的看向了朱翊:“我林小桢也从不喜欢欠别人的,为你解毒治病,已经这段日子在秦家的叨扰本应该收钱,但是上次老宅塌陷,若不是你和你的侍卫,可能我和我的丈夫就命丧蟒蛇口中了,所以我们之间的一切算是抵了,没什么谢不谢礼了!” 朱翊神情有些微变,眯着一双桃花眸子紧盯着林小桢,心跳猛然加速。 林小桢忽而一笑,说道:“而且,这阵子你以朋友的身份住在这里,我们也早当你是自家人了,怎么可能收钱收礼呢,相反,你们要离去了,是我们该备上一份礼才对!” 朱翊的 心弦,又是一颤。 自家人么? 从小到大,哪怕是皇兄也从未当他是自家人,这里不过相处一月有余,就成了自家人? 感情,可真是一种令人觉得温暖,也会觉得是讽刺的玩意。 “三子,赶紧盛三碗粥给永宁亲王他们吃,饿着怎么能上路呢,这里距离常州城可不远呢!” 说完,林小桢又是灵光一闪,看向朱翊说道:“你们先吃早饭,我去弄个东西给你们带上,回头肯定有用!” 话都没说完,林小桢就跑进了堂屋,留下朱翊凌乱在院中。 这个死女人,连临走的时候,都不让他走的潇洒痛快么? 难道,她就发现不了他的感情吗? 朱翊那双狭长的桃花眸中泛起一股子不舍,紧接着又盯着秦净之,咬牙切齿道:“她若是受了半点委屈,本王定会回来争抢!” 话音落下,朱翊大步流星的走出了院子。 影子和魂魄见状,赶紧跟上,而桌上的一万两银票,自然是留下了。 因为影子和魂魄知道,朱翊送出去的东西,绝对没有往回收的规矩。 片刻功夫,门口响起了马儿的嘶鸣声,车轱辘声也渐行渐远。 林小桢在屋里正在拿着一瓶配好的解毒药,就听见马车声音,她赶忙走出了屋子朝着前院小跑过去。 院子里已经没有了朱翊他们的身影,林小桢微微一愣,立即将小瓷瓶递给了秦明风,道:“三子,他们应该还没有走远,你赶紧追上去将这个送给王爷,就说是我和秦净之送他救命之恩的谢礼,日后他能紧急保命的药!” “欸!”秦明风答应一声,立即接过了小瓷瓶快速的跑出了院子。 林小桢冲着秦净之微微一笑,走到石桌旁边说道:“我只是不想我们欠他的!” 秦净之神情毫无变化,温润一笑,将吹温了的粥推 向了林小桢:“我知道,不用解释,既然银票和留下的两箱子东西是他的心意,那咱们也不能拒绝了,不然显得生份!” 林小桢瞥了一眼桌上的银票,无奈的耸耸肩,道:“既然如此,那我也只能勉为其难的收下了!” 说话间,林小桢将银票塞进了怀中,然后招呼着小七和小八吃饭。 此时,已经长大了一圈的小银在无人注意的时候,飞速的跑出了屋子,寻着味道追了出去。 豪华的马车疾驰在村里的土道上,尘烟四起,道路上还有不少村民们在走路,都被马车给吓得跑到了一旁。 “等一下!” 秦明风一边大喊,一边狂奔的追着朱翊他们的马车,连同村人打招呼,秦明风也都无视了。 众人纷纷一怔,心想这秦家又是出什么事情了? “不会是林小桢和秦老二吵架,驾着马车离家出走吧?”有人多嘴的问了一句。 另一个村民说道:“不会吧,秦老二那么疼媳妇,林小桢又那么能干,我看这个马车像是他们家那个表亲的,应该是表亲要回家了吧!” “可能吧,管他呢,咱们赶紧下地干活吧,这大热天的,再耽误时间,庄稼都死了!” 秦明风一直追到了村口的大槐树时,影子和魂魄对视一眼,然后魂魄提醒了一下车厢里闭目养神的朱翊。 “爷,秦明风一直紧跟着咱们!” 朱翊缓缓的睁开了一双摄魂般冷漠的眸子,与在秦家的时候简直判若两人,缓缓启口:“那停一下!” 影子立即拉直了缰绳,马车停在了大槐树下。 秦明风追上的时候,气喘吁吁的撑着双腿,好半天才缓过神,断断续续道:“你们,你们可算是停下了,我快累死了!” 魂魄看向秦明风那喘死的模样,笑着问道:“三子兄弟,你有啥事么?” 第二百二十章 还是你最有良心! 秦明风这会子喘过气了,将手中的小瓷瓶递上前去:“我二嫂说送给朱公子的,说日后关键时刻能保命的,算是答谢之前的救命之恩……” 影子和魂魄二人闻言,犹豫着要不要收下。 这时候,朱翊已经掀开了马车的门帘子,伸手接过了很普通的白色陶瓷瓶子,然后冲着秦明风挥了挥手,便放下了门帘子。 “走吧!” 朱翊话音落下,影子和魂魄也不再多说什么,快马加鞭的开始赶路。 留下秦明风一个人站在大槐树下凌乱,他呆呆的瞧着马车走远,心想怎么朱公子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不过,送走了这个大人物后,日后在家里也能舒坦点了。 秦明风转身准备回去的时候,正在盖屋的秦观月瞧见了他,喊了一嗓子:“三子,你咋在这里啊?” 秦明风立即朝着干活的秦观月他们走去,和木匠瓦匠们打声招呼后,看向秦观月说道:“刚才朱公子走了,二嫂有东西给他们叫我松松!” 此时,小银飞速的追着疾驰的马车走了,秦观月和秦明风也都没有注意。 秦观月刚才忙着看打地基了,都没注意村口,有些惋惜:“真是大意了,早知道我也送送朱公子,这段时日没少帮咱家呢!” 他不相信林小桢,林小桢中毒了,以及老宅塌陷和山匪夜闯家宅打劫,这三件事情若是没有朱翊的话,他们家早完蛋了。 秦明风安慰道:“没事啦,这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嘛,再说了,人家可不是在这里吃苦的人,早就该回去了!” 秦观月点了点头,看向秦明风嘱咐道:“冯宝宝今天有事不来,你在家一定要用点心,别马虎大意了,这闹猪瘟的时节马上就要过去了,日后该不挣钱了!” 秦明风点头,十分自信的拍着胸脯保证:“大哥你放心吧 ,你就在这监工就行,家里的事交给我,而且已经和明仕堂的少东家说好了,收到这个月底就不收了!” “对了,大哥,这个月底咱家不是得给大嫂家下聘么,这么重要的事情你到时候可别忘记了!” 秦观月憨憨一笑:“臭小子,这事情你大哥哪能忘记,不过现在可别叫大嫂叫的这么早,回头若是事情不成了,岂不是让月芽不好在村里做人了!” 秦明风闻言,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说道:“大哥,你胡说啥嘞,你和大嫂的事情都已经板上钉钉了,怎么可能还出变故,再说了,大嫂那么喜欢你,藏都藏不住嘞,不会变卦的!” 秦观月害臊的脸颊红彤彤的,立即打岔:“行了行了,这事不用你操心了,你赶紧回家去!” 秦明风俏皮的朝着秦观月吐了吐舌头,道:“大哥,依我看月底直接办酒席得了,娶回家后不就安心了,不然等新家盖好了,那还且等一阵子嘞!” 说完怕被训斥,秦明风一溜烟的就跑了。 留下秦观月站在原地,哭笑不得,心想这臭小子懂得真是越来越多了,再过不久,也是时候给秦明风找媳妇了。 蒋木匠还帮秦家干活,主要是秦家人厚道,给的工钱和城里差不多,万一受伤出事了也有个保障。 这会子听见了秦观月和秦明风的对话,立即劝说了一句:“秦老大,你三弟说的没错,这媳妇得赶紧娶回家才安心,有没有新房都不是事,你别等着等着,到嘴边的鸭子又飞了!” 秦观月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道:“是嘞,我好好考虑,咱继续干活吧!” 蒋工匠和几个工匠瞧着秦观月那害臊的架势,顿时调侃起来,几个人笑得嗓门十分大,都传到一旁张家的院子里。 张老婆子昨日被刁难了一番,心里很 不舒服,这会子老头子还伤了腰,躺在看上需要她服侍,然后隔壁秦家盖屋子说笑的那么开心,与屋内冰冷沉默的氛围完全不同,简直添堵死了。 张营的脸色就更难看了,直接朝着张老婆子喊道:“赶紧关窗关门!” 张老婆子还一肚子火呢,立即回吼了一句:“大夏天的关窗关门,你想捂死啊,就好生躺着吧,这种日子日后长着呢!”说完便走出了屋子。 气的张营大夏天的直接捂着棉被躺在炕上,浑身都十分难受。 疾驰的马车中。 朱翊握着手中的小瓷瓶,有些出神,良久忍不住自嘲一笑。 他突然有些舍不得离开这里了,在这里,他很自由,很随意,没有王爷的架子,无需应付形形色色虚情假意的人。 最主要的,他不甘心。 没有争夺过,就退出,这不是他一贯的作风。 可是现在回去,不是更掉价? 朱翊气的突然想抽自己一巴掌,忽然,朱翊掀开了窗户的帘子,想回头瞧瞧这个令他恋恋不舍的地方。 忽然瞧见烟尘中间有个小东西一直飞快的狂奔,朱翊眯着眼睛瞧了一会后,立即开口喊道:“停!” 影子和魂魄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立即拉直了缰绳,拽停了马车。 朱翊一直等到那矮小的影子穿过漫天飞舞的灰尘中,眸中顿时一亮,立即飞快的冲出了马车,朝着那影子跑去。 影子和魂魄还没搞清楚什么状况,一回头便瞧见朱翊抱住了扑向他的小银,小银一下子跃起,哼唧着狂舔着朱翊的脸颊,朱翊一颗铁汉之心在这一刻也被小银这胖嘟嘟的小家伙给软化了。 这段日子,朱翊几乎天天抱着小银,连睡觉都将小银抱去了自己的屋中,小银年幼,一点点的长大,这段时间自然和朱翊的感情最深了。 所以,一路嗅 着味觉追了上来,舍不得朱翊。 小银哼唧着扭动着身子不停的扑腾,朱翊瞧着小银这么有良心的份上,立即抱起它,一点也不嫌弃。 “看在你这么有良心的份上,我就带你回常州城,如何?” 小银似乎听懂了一样,立即不停的用脑袋蹭着朱翊的胳膊,想钻进朱翊的胳膊缝里,一边哼唧着飞快的摇着银色的尾巴。 朱翊见状,忍俊不禁的笑了。 “好吧,那我就当你答应了,也当是林小桢送给本王的念想好了!” 自言自语后,朱翊抱着小银上了马车,吩咐启程。 影子和魂魄只觉得主子简直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但是不敢多说,便继续赶路了。 …… 秦明风回了家中,林小桢他们已经快吃完早饭了。 “快饿死我了!” 闻着粥香味,秦明风立即走上前,端着一碗快凉了的白粥,夹了点咸菜就使劲往碗里哗啦。 林小桢问道:“你追上他们了吗?” 秦明风点了点头,含糊着回答:“追上了,东西已经给了!” 这时小七和小八吃完,就朝着后院跑去。 秦净之看林小桢喝了一碗粥,柔声问道:“再来一碗?” 林小桢立即摇了摇头:“不吃了,我吃饱了!” 秦净之温润一笑,收起几个空碗,朝着厨房棚子里走去。 秦明风吃的很快,一碗粥迅速下肚,收拾着碗筷和两碟小菜去厨房帮忙刷碗去了。 这会子没什么事情忙,林小桢准备休息一会,等秦净之他们收拾好了,就和他们几个一块去山上弄八角去,怎么着也是一笔横财,不挣白不挣。 小七和小八后院翻找了一圈后,又跑来了前院翻找。 林小桢发现后,好奇的问道:“小七,你和小八大清早找什么呢?” 二个孩子回头看了一眼林小桢,小七糯糯开口:“林姐 姐,小银不见了!” 小八紧跟着点头:“我们早上还看见了,这会子就找不到小银了!” 林小桢闻言一愣,立即喊道:“小银!” 可是好半天家里都没动静,若是平常,那小家伙一定扑腾着小短腿跟哈巴狗一样闻声寻来了。 林小桢顿时奇怪的皱起眉梢,起身走到小七和小八身边问道:“你们早上是在哪里看见的小银?” 小七思虑了一会后,说道:“就在后院啊!” 林小桢带着两个孩子满屋子找了一遍后,连空出来的房间,以及打扰了战常胜的屋子,都没有找到小银。 又出了院子找了一会,问了一旁的老陶大夫他们,又问了汪李氏小叔子家的人,都没人见过小银。 林小桢觉得很奇怪,难道自己跑山上去了?亦或是又被人杀了? 一番寻找无果之后,林小桢带着小七和小八回了家,有些懊恼的坐在石桌旁。 “奇怪了,小银去哪里了?” 林小桢坐在石凳子上,很是郁闷的自言自语。 小七和小八都红了眼眶,失落的坐在一旁的小板凳上,但是不敢多言语,性格还是有点拧巴。 秦明风很是意外:“你们没找到吗?我大早上就看见它在前院蹦跶了半天呢!” 林小桢摇了摇头:“没有!” 秦净之端着一碗红枣桂圆汤走上前,放在了林小桢的面前,问道:“是不是躲哪里睡觉呢?” 林小桢有点沮丧的看向秦净之,忽然问道:“小银不会又被坏人暗害了吧?” 母狼死的惨样,还在林小桢的脑海迟迟没有散去。 若是小银也遇害了,那凶手一定惨无人性。 可惜,母狼死的谜一直未解开,秦净之已经解决了那段时间监视在秦家附近的人,都没有发现谁是残忍杀害母狼的凶手。 林小桢越想,心里的愠怒越来越浓烈。 第二百二十一章 你们有两个选择! 秦净之瞧着林小桢那担忧的模样,忙握住了她有些冰凉的手,温声细语的安慰:“不会的,早上三子他们都看见过,一定不会被害了,没准躲哪里打盹,等饿了就出现了!” 林小桢瞧着秦净之那认真解释的模样,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但愿吧!” 虽然这么说着,林小桢还是很怕小银惨遭毒手,带着两个孩子找了一天,什么事情也没有做。 到了傍晚的时候,几乎全村都找遍了,所有人都说没见过小银,没有注意到有一条银色的小狗,而小银长这么大,还没有出过家门口很远的地方,所以可以确定的是小银失踪了。 小七和小八两个孩子都哭了好几次了,可伤心了。 林小桢一直担忧小银被人杀害抛尸了,还去问了战常胜,不过战常胜说了最近没有人在附近监视,所以肯定无人杀害,可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么不见了,弄的几个人心里都不是滋味。 尤其是林小桢,心里很是自责。 天黑前,秦观月回到了家中,瞧着家里的氛围不对劲,忙问道:“咋啦?” 秦明风回了一句:“小银不见了,找了一天也没找到!” 秦观月微拧眉梢,忙问道:“咋不见了?早上我还看见了呢!” 秦净之这时忽然说了一句:“是不是朱翊带走了小银?” 秦观月顿时眸中一亮,立即站起身说道:“对,我记得我刚跑出去追的时候,小银也追了出去嘞!” 林小桢闻言,立即起身就要出院子,说道:“对,一定是朱翊那家伙带走了小银,他平时就爱抱着小银不撒手,我现在就去常州城找回小银!” 那可是一条银狼呢,品种难得,最主要的是林小桢对着母狼的尸体发誓过,会好好照顾小银,现在被朱翊带回 去了,指不定哪天就给吃了,她如何能放心? 秦净之立即拉住了冲动的林小桢,劝说一句:“若是朱翊带走了小银,那就不必担心了,小银一定不会出事的!” 林小桢回头看了一眼认真严肃的秦净之,问道:“你怎么能确定朱翊会善待小银,万一养肥了给吃了呢?” 秦净之闻言,只觉得这会子的林小桢有些傻的可爱了,平日里的精明呢?他挑眉问道:“你觉得,朱翊是那样的人?” 林小桢被问得一怔,旋即低垂着头,低声下气的说道:“不是!” “那不就得了,你先别担心了,宋知新不是有点人脉,等明仕堂的人来收马齿苋,叫他传个消息给常州城的宁亲王府问一遍,万一小银不是朱翊带走的,咱们还得在村子周围找!” 秦净之比较冷静理智,一番话说服了众人,林小桢几个人也就暂时先不纠结小银到底怎么了,端着灶台上热着的饭菜开始吃晚饭,只是家里的气氛因为小银一事,比较低沉。 …… 滁州城,李府。 李家父子在家中特意做了好菜,备着陈年老酒特意从客栈将欧阳靖一行人请过来,美其名曰在家里吃便饭,增进感情。 膳厅里。 李家父子一直劝酒,陪着欧阳靖喝酒,一旁还有几个歌姬谈着琵琶跳着舞,十分惬意。 酒足饭饱过后,李父面色红润的看向欧阳靖,问道:“靖公子,这家常便饭,吃的可还满意?” 李明申一言不发心情有些压抑的坐在一旁,说实在他现在真的十分不想瞧见父亲那一副狗腿子的谄媚模样。 欧阳靖狭长的眸子凝视了李父片刻,勾唇浅浅一笑:“不错!” 李父闻言,拿捏不准欧阳靖此时的心态,却还是忍不住的问道:“那咱们可以谈 那件事了吗?” 欧阳靖的脸色顿时冷了几分,如蒙上了一层寒霜。 李父脸上的笑容一僵,只听欧阳靖缓缓启口:“李老板,我有一百种让你说出那个人下落的方法,并非在天辰境内,我就不能奈你何,之所以耗着,便是我的意思很明确了,我现在还不想知道!” 李父一愣,李明申也抬眸惊讶的看向了欧阳靖。 这时候,欧阳靖身后的人突然打了一个响指,顿时膳厅外面闯进来了一群训练有素的蒙面侍卫,个个手中持着利器,很大的阵仗吓了李家父子一跳。 膳厅的丫鬟和仆人也吓得惊慌失色,都往后躲了起来。 李父努力的镇定了一下心神,朝着身旁的李明申示意了一下,让李明申后退,旋即看向了欧阳靖,僵硬的笑着问道:“靖,靖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呀,我,我们也没做什么伤害你们的事情吧?” 欧阳靖犀利的眼神掠过了李家父子,冲着李父张口:“你最大的错误,就是为了他国官爵之位,愿意叛国离乡,我平生最讨厌你这样的人!” 李父惊讶的看向欧阳靖,有些不愿意相信,心想这南商国的人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 难道是不愿意给官爵之位? 李父笑得越来越心虚,渐渐有些恐惧眼前的欧阳靖,抬手擦了擦额间沁出的细密汗珠,道:“靖公子,咱们有话好好商谈嘛,你要是不愿意答应我们的条件,那咱们就不谈了嘛,这怎么还动刀动枪的,伤和气不是?” 欧阳靖轻哼一声,直接朝着身后的中年人给了一个眼神。 中年人走上前,从袖袋中掏出了一沓银票,放在了餐桌上。 李父又是一愣,疑惑不解的看向欧阳靖:“靖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欧阳靖看向李父,幽 幽启口:“现在你们李家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收下这封口费,要么,死!” 李父闻言,整个脊梁骨都开始冒着森森寒气。 “这……靖公子,请恕李某愚钝,我们,我们要封口什么啊?” 欧阳靖看向李父:“隐瞒你们知道的那个人的消息,明日上午随便带我去看一个人,就说认错了,然后收下封口费后,我便带人回去,以防你们继续往南商国传消息,我会派人时刻盯着你们,最好别打歪主意,乖乖听我的话,不然我随时可以让你们李家灭门!” 李父整个人往椅子上一瘫,吓得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 只觉得请来的靖公子,简直就是恶鬼。 李明申这会子立即走上前来,拿着银票揣进了口袋里,看向了欧阳靖:“我们要封口费,保证不会泄露那个人的消息给任何人,你可以派人监视我们,让我们做什么我们都会配合!” 欧阳靖闻言,微挑剑眉,眸中泛起一股笑意:“很好,我喜欢识时务者为俊杰的人,不过你们还有一件事,那就是替我好好看着那个人,一举一动随时告诉我的人!” 李明申不知道这个欧阳靖到底要做什么,但是从父亲那得知欧阳靖可是南商国的皇亲国戚,而且追随于南商国权势滔天,可以说是万人之上的摄政王,这样的人,他们一个小小滁州城商人可惹不起。 “好!” 欧阳靖便不再多说,转身拂袖离去。 中年人瞧着父子俩,又看向膳厅那四五个仆人丫鬟,道:“对不住了,你们父子命可留,这些下人的命我们不能留!” 四五个丫鬟仆人闻言,顿时吓得就想跑,可是几个黑衣人手中的铁链子一甩,露出了亮闪闪的刀片,瞬间取了他们的性命。 李父吓得瞪大眼 睛,不敢多说,李明申还强撑着镇定,其实心里也胆怯了。 父子俩又何尝不知,这是杀鸡儆猴,警告他们呢。 等到欧阳靖的人全部离去后,李明申特意追出去,一直到了自家院子门口,确认他们没有人逗留下来,立即关上了院门。 当瞧见院子里七八个仆人全部都倒在血泊中,李明申皱了皱眉后,快步走进了膳厅中,瞧着迟迟没有回过神的父亲,忍不住埋怨。 “爹,我之前就和你说过,那些皇亲国戚不是我们能攀附的人,现在好了,小命都快保不住了,除了没排班的,家中的仆人全部被灭口了,怎么处理这些尸体和解释一下子少了十几口子人,又是一件头疼麻烦的事情!” 李父瞧着那些死不瞑目的尸体,道:“仆人都好办,他们都是死契卖进府中的,最多给还有家人在世的赔点银子了事,就说年机大了,让他们回家了,换一批人伺候好了,只是咱父子日后沦为了那靖公子的眼线,受制于人,就不再有自由了!” 李明申冷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父子俩此时后悔的肠子都绿了,但不得不连夜处理了十几具尸体,清理了府上的角角落落,最后累的倒在了客厅就睡了。 翌日凌晨,四处浓雾未散,约莫寅时一刻,整个北屯村笼罩在云雾之中,十分宁静,几乎见不到人在村里走动。 欧阳靖带着贴身伺候的中年人老韩快马加鞭,进了村子,最后停在了秦净之他们家门口。 老韩拉直了缰绳,拽停了马儿后,马儿立即扬蹄原地转悠了两圈,他回头看向穿着黑袍子掩面的欧阳靖:“主子,好像就是这里了!” 欧阳靖闻言,也拉直了缰绳,然后翻身下马,嘱咐一句:“你在门口盯梢,我进去一下!” 第二百二十二章 秦净之的失望 老韩问道:“主子,您……要不敲门再进去?” 欧阳靖勾唇一笑,旋即飞身一跃,踏上屋顶,进了秦家的院子。 刚稳稳落地,便瞧见坐在石桌旁边的秦净之,披着衣服喝着刚泡好的热茶。 茶香幽源,欧阳靖没有过多意外,寻香走了过去,停在了石桌前。 “这应当是上好的铁观音,香味浓恰,是专程在等我么?” 秦净之从滁州城回来,夜里便习惯性等着了,因为他知道,欧阳靖一定会来的。 只因为在天味轩相互对视那一眼,他便知道,欧阳靖发现了他。 秦净之神情淡漠的伸出了手,示意欧阳靖坐下。 欧阳靖见状,坐在了石桌前,勾唇一笑:“你,果然和先帝一样聪睿敏慧!” 秦净之缓缓抬眸,对上了欧阳靖那一双没有杀意的眸子,冷声问道:“现在那边是什么情况?” 欧阳靖看了一眼天色,便长话短说:“皇位这些年虽是你最年幼的皇弟继承,十分懦弱无能,但是操控整个南商国的却是皇叔,只是今年皇叔忽然重病缠身,已经渐渐失势,太后一党和皇叔一党斗得如火如荼,便是如今的情况!” 秦净之闻言,微蹙眉梢,看向了欧阳靖:“她,没让你带什么给我吗?” 欧阳靖摇了摇头:“我虽假意追随皇叔,但所作所为也要和真的一样,所以这次我请示而来,虽是为了抓到你处死,实则是为了掩护你,而且现在南商的情势,不适合你回去,太后明知,也不会递给任何消息,不然的话,怕是皇叔会最终设计,将先帝血脉一网打尽,给他那不成器的儿子铺路了!” 忍辱负重十八载,这一刻,那边的人终于来了,可是亲生母亲却什么话都没带给他,秦净之的内心有些说不出的情绪。 这十八载太漫长,而他过的 也十分的艰辛,没人知道这十八年他是如何度过来的,那种无法言喻的苦,再也无人能体会。 或许,他将有些东西看的太重了一些,或许,这么多年无人问津,他早就不该期待什么了。 “我知道了,既然你不是来杀我的,那你便回去吧!” 秦净之神情越发淡漠,眸色也黯淡了下去。 欧阳靖看向秦净之那黯淡的模样,说道:“太后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太后很挂念你,而且她做这些,全都是为了保护你,皇叔不死,即便当初没送走你,你坐上了皇位,也是死路一条,甚至比你的皇弟过得还生不如死,你想开一些,迟早会守得云开见月明!” 秦净之闻言,抬眸看向了欧阳靖那关怀的神情,打量了他一番后,幽缓启口:“你的话虽然有点作用,但是我很好奇,你也是皇家血脉,难道就没想过那个位置?” 欧阳靖无奈一笑:“我志不在那个位置,再说,当初若不是太后力保了我父王,哪会有我的存在,净之,你不必怀疑我,不然的话我现在完全可以带你回去,任由皇叔处置,请相信我是你和太后最忠诚的支持者!” “另外,虽然太后没有表明关心你,但是你在这里的一举一动她全都知道,也是知道你解毒后,她现在和皇叔斗争的越来越厉害!” 秦净之沉默了,好半天都没有说话。 欧阳靖看着天渐渐的亮了,知道该离去了,便站起身道:“今日一别,你且保重,我想再过不久我们就会在南商再见了!” 秦净之没有说话,欧阳靖便转身走到了门口,打开院门,不一会门口传来马儿扬蹄离去的声音,秦净之手中的茶杯也随之崩裂。 他稀罕的从来不是那个身份,而是他的血亲,而是他能认祖归宗。 可现在,秦净之的内 心,又冷漠了几分。 不一会,公鸡打鸣,秦明风急匆匆的跑出了屋子,瞧见石桌旁边坐着的秦净之微微一愣,揉了揉眼睛后好奇问道:“二哥,你在这里干啥?不睡觉吗?” 秦净之回头看了一眼后,道:“已经起床了,准备做早饭!” 秦明风答应一声,急急忙忙的朝着后院的茅厕跑去。 秦净之将碎了的茶杯处理过后,便开始煮粥,等到秦观月醒来时,便回屋睡觉去了。 总算不用提心吊胆,可以过段安宁日子。 回了屋子,林小桢还在被窝里,睡的十分香甜,秦净之站在土炕边上,瞧着她那睡着的模样,脸上的肤色经过她这阵子的调理,渐渐的匀称,白嫩了不少,看上去有些可爱。 秦净之坐在一旁,伸手轻抚着林小桢安然的睡容,然后低声呢喃:“桢儿,这段时日,我会好好计划我们的以后了,不会让你担心了!” 林小桢慵懒的睁开澄澈的双眸,瞧着秦净之,沙哑着迷人的嗓音问道:“解决了?” 秦净之温润一笑,点了点头。 林小桢伸出双手,闭着眼睛丝毫没有羞涩的说道:“那块陪我补觉,困死了,等睡醒了,咱好好的开始挣钱,强大起来!” “好!” 秦净之褪去长衫,躺在了林小桢的身旁睡下。 林小桢立即一个翻身,整个人都快熊抱住秦净之,靠在他的肩头继续睡了。 快到晌午的时候,秦明风才喊醒了二人起来吃中饭。 林小桢和秦净之起床走出堂屋的时候,便瞧见正在院门口的冯宝宝看着手中的一根银簪子,笑得红光满面。 “昨天去看了你爹娘给你挑的媳妇,咋样?”林小桢打趣的问道。 冯宝宝脸颊一红,回了一句:“挺好的,长得还挺水灵!” 林小桢闻言,笑道:“那看样子你好日子 将近了,回头得请我们喝喜酒了啊!” “还早嘞,我娘说年底办过门酒,明年开春办喜酒!”虽然如此,冯宝宝也掩饰不了那份喜悦的劲头。 秦明风在一旁打岔道:“所以说这事八字还没一撇嘞,可不能当真了!” 林小桢没好气的瞪了一眼秦明风:“三子,你这是眼红冯宝宝要有媳妇了么?怎么说这种丧气话?” 秦明风立即摇头:“才不是嘞,是……” 他话都没有说完,就被冯宝宝扑上来给打断了。 冯宝宝笑着看向林小桢:“二嫂,我看三子就是嫉妒我呢,你和二哥得给三子张罗个媳妇了,省的他老嫉妒我!” 秦明风看了一眼冯宝宝,知道他打断的意思是不想他说出去,便扯开了话题:“我才不嫉妒你呢,我去把门口那半袋子马齿苋搬进来!” 冯宝宝见状说道:“我帮你一起!” 两个人朝着院门外走去,林小桢微蹙眉梢的盯着二人,心想两个臭小子瞒着她什么呢? 秦净之端着两碗凉水,还有沾好牙膏泥的牙刷走上前来,递给了林小桢一份,说道:“先洗漱吧,弄完咱就开始吃饭!” 林小桢接过来,问道:“咱们直接吃,不等大哥了?” “不了,给大哥和干活的人都留了一份了,等吃完就叫三子送去村头!” 林小桢没再说话,洗漱完就开饭了,吃过午饭过后,秦明风拎着打好的饭菜去了村头。 冯宝宝靠在院门口,又开始拿出银簪子瞧着傻乐。 林小桢无奈的摇了摇头,心想陷入恋爱的男人真可怕,她拿着一本医书,看向石桌旁边正在瞧书的秦净之,说道:“三子回来你就去隔壁喊我,我们下午去山上,现在我先去找我师父问几个不懂的问题!” “我陪你一起!”秦净之指着冯宝宝嘱咐了一句后, 两个人出门去了隔壁陶家。 陶可打开了院门,看着林小桢和秦净之两个人,眸中闪过了意思不耐烦,道:“如果是找我爷爷,那回头再来吧,他现在不在家!” 林小桢探头往屋里瞧了一眼,然后看向陶可微微一笑:“好,那我们回头再来,不过你爷爷去哪个山头了?” 陶可眉头微微一蹙,不悦的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不相信我?还要去查看一下是吗?” 林小桢立即摇头摆手,解释道:“我们下午正好要去上山,所以顺便问问,没准还能碰见,到时候就直接问了!” “你们自己山上找去吧,我不知道!”说完,陶可立即关上了院门,砰的一下摔得整耳欲聋。 林小桢冲着秦净之无奈一笑,道:“这小丫头脾气,可真火爆!” “走吧!” 秦净之和林小桢进了院门没一会秦明风正好送饭回来了,刚喝了一大碗凉白开。 林小桢和秦净之已经准备好了,背着竹篓子看向冯宝宝和秦明风,说道:“你俩门口挂个牌子,说明天再收马齿苋,咱今天一块上山去挖宝贝!” 秦明风和冯宝宝一听是挖宝贝,丝毫没有质疑,立即收拾门口的摊子,挂上了暂停收马齿苋的牌子,动作十分麻利。 林小桢忽然想起来,秦观月比较熟悉山头上,直到八角种在哪里,看向秦净之说道:“咱还得去叫大哥,和咱们一起上山,不然咱们几个人也不知道地方啊!” 秦净之思虑了一会后,道:“不用,我大概知道在哪,以前老猎人的住处还是很好找的,就在南山的山头上!” “那咱出发吧!” 林小桢说完,让两个孩子在家里玩,怕会出事,秦明风还是锁上了院门,四个人一块朝着上山的方向走去。 刚走没两步,就瞧见丁香神情憔悴的走上前来。 第二百二十三章 丁香的恶毒 几个人微微一怔。 丁香瞧见秦净之他们几个的时候,忽然黯淡的眸中亮堂起来,如同看见了救命稻草一样,立即飞扑上前。 “三子,净之,救命啊!” 秦明风下意识的拦在了最前头,防备的看着丁香,问道:“你大白天的说什么鬼话呢?又没人杀你,救啥命?” 丁香顿时红了眼眶,眼泪止不住的流,一边哭一边说道:“常青镇那边有个刘员外,他家小儿子天生痴傻,有些肥胖,至今到了婚配的年机,想找个饱读诗书,贤惠的女子做媳妇!” “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我家的消息,今日来我家提亲,我爹娘收了五百两的聘礼,让我嫁给那傻胖子,我偷听到消息,就赶紧跑出来了……” 说话间,丁香的眼睛一直往秦净之身上看,有意想秦净之求救一样。 林小桢嘲弄一笑,只觉得这个丁香,到底是对自己太自信,还是喜欢自讨羞辱? 秦明风也发觉了丁香那炙热的眼神紧盯着他身后的秦净之,立即轻咳一声,不客气道:“你们家把你嫁给谁那是你们家的事情,你找我们干嘛,还一直盯着我二哥看,存心想让我二嫂误会啊?” 林小桢瞧着秦明风战斗力直线上升,表示很是满意,心想平常疼这小子还是有点用的。 丁香看向秦明风,眼泪就跟不要钱一样,刷刷直落。 “三子,你误会我了,我是想着你二哥讲道理,而且你们家现在在村里有点地位,想让你们帮忙去我家说一下,到时候我爹顾忌你们,或许就不会将我嫁给那个傻胖子了!” “除了你们,咱村也没别人说话,能让我爹娘看重的了,三子,以前你好歹也在我们家私塾做工那么久,看在以前我对你不薄的份上,求你劝说一下你二哥帮帮我吧!” 秦明风皱 着眉梢,瞧着丁香哭的稀里哗啦的模样,若是以前,他肯定就心软了。 可是栽跟头这么多次,而且丁香一直觊觎二哥,之前还做出那么多恶心的事情,他怎么可能帮忙。 “这是你们家的家事,我们可管不了,而且我们家也没你说的那么厉害,你还是赶紧回去求你爹娘去吧,别在这拦着我们的道了!” 秦明风拒绝的十分干脆,丁香顿时傻眼了,眸中闪过一丝绝望,然后看向了秦净之。 “净之,你帮帮我吧,就帮我这一次吧,求你了!” 秦净之挪开了目光,柔情的看向了林小桢:“娘子,我们绕道走吧!” 林小桢勾唇一笑,立即挽着秦净之转身,准备换一条路上山,秦明风和冯宝宝也转身跟着秦净之他们。 丁香瞧着林小桢挽着秦净之那碍眼的一幕,眸中闪过浓烈的恨意。 凭什么,她长得好看,饱读诗书,琴棋书画精通,却偏会被嫁给一个痴傻的丑胖子,而林小桢那么丑,无才无德,只会点野大夫的路子,就嫁给秦净之那么完美的男人,这不公平。 而且如今,秦净之身子骨还越发的好了起来,想到这里,丁香的心里就愤懑不平。 不行,她绝对不能嫁给那个痴傻的丑胖子。 丁香小跑着追上前,扑通一下跪在了林小桢的面前。 林小桢立即如弹簧一样的躲开了,心想这个丁香想碰瓷啊? “林小桢,求求你帮帮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觊觎净之了,只要你这次帮了我,日后让我做牛做马我都愿意,我绝对不能嫁给那个傻胖子,会毁掉我的……” 丁香十分可怜的跪在林小桢的跟前,脸上满是恳切。 林小桢听着只觉得好笑,斜睨着跪在地上的丁香,说道:“自古男婚女嫁,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一个 外人如何干预你的婚事?” “再说了,你求人就求人,怎么还说不觊觎我相公为条件了?我倒是想笑了,难道我不帮你,你难道还觊觎我的相公?要点脸行么!” 林小桢说话十分尖锐,说的丁香顿时都傻眼了。 “不是的,林小桢,我,我不是那个意思!”丁香回过神来急忙解释了一句,然后委屈巴巴的瞄了一眼秦净之后,看向林小桢继续哭诉:“对不起,林小桢,我知道以前我做了一些事情伤害到了你,我和你道歉,你能原谅我,再帮我这一次吗?” “我知道,我父母之命你没法插手,但是他们都是财迷的人,只要你能帮我出更高的价钱,让我父母退回刘家的聘礼,我保证日后跟你后面做牛做马,你让我做什么都行,或者让我当你的丫鬟都可以……” 说着说着,丁香缓缓的低下头,看似很难受很卑微,实则她不想让秦净之瞧见她现在卑微如尘埃的可怜模样,而眸中全是恨毒了林小桢的恶意,很难掩饰。 此时,丁香跪在了林小桢他们一行人的面前,吸引了不少村民们围观。 有人小声议论起来。 “这不是丁家姑娘么?怎么跪在林小桢的跟前了?” “哎呦,你还不知道啊,丁香爹娘收了隔壁镇刘员外家几百两的聘礼,准备把她嫁给一个傻子呢,估摸着来找林小桢帮忙吧!” “啧啧,这丁香爹娘还真是认钱不认人了,这么如花似玉又饱读诗书的姑娘嫁给个傻子,是有些可惜了!” “先前不是说丁香钟意秦家老二么,这会子怎么求林小桢头上了?难不成要嫁给秦净之当二房啊?” “依我看林小桢不会答应的,这婆娘心思狠着呢,怎么可能还会帮忙!” “对,帮忙才奇怪嘞,不过可真是可惜了丁香这么 好的姑娘了!” “不是啊,人家都下跪求情了,都愿意卖身为奴了,这林小桢若是不答应就真的太不近人情了!” “我就是没钱,我要是有林小桢那么有钱,我就立马答应了!” 林小桢瞧着四周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村民们,不客气的直接回怼了一句:“我就是有钱也不帮忙,怎么了?人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事,我一个外人能管什么用,轮得到你们再这里说三道四的么?” “既然你们一个个觉得这丁香好,你们自己想法子买下去啊,相公,三子我们走!” 林小桢一顿发火,说完直接拉着秦净之转身重新走回原先上山的路。 秦明风和冯宝宝不客气的扫了一眼四周的村民们,也懒得搭理跪趴在地上的丁香,转身跟上去了。 丁香缓缓的抬起头,咬着发白的唇瓣,哭的梨花带雨的瞧着狠心绝情的林小桢,又看了一眼围观的村民们,下一秒猛然站起身,扯着尖锐的嗓子喊了一声:“林小桢,你不帮我,那我就只能去死了!” 说完,丁香趁着所有人都没注意,一头撞到了旁边赵大柱他们家的院墙上,顿时鲜血飞溅,丁香晕倒在了地上。 围观的村民们,立即上前扶着了丁香,冲着林小桢大喊:“林小桢,丁香撞墙了,快来救人啊!” 也有人惋惜不止,开始吐槽:“天呐,这丁香真是太惨了,这林小桢怎么这么恶毒?” “是啊,这都逼得人家丁香寻死了,真没有善心!” “林小桢你还愣着做什么呢,赶紧来救人啊!”有人大吼一声,明显带着愤怒,弄的好像林小桢就是逼死丁香的罪人一样。 林小桢一行人转身,瞧着几个村民都围聚在倒在地上的丁香身边,一个个情绪激动不已。 林小桢没有说话,也没有上 前,眼神冷冷的瞧着这一幕,心里只觉得可笑至极。 秦净之这会子沉声开口,明显也有些不高兴了:“你们几个冲着我娘子喊什么喊,丁香自己寻思,和我娘子没有任何关系,今天就算我娘子想去救人,我都会不会让她去救,省的惹得一身骚,里外不是人!” 秦明风见状,紧跟着附和:“就是,我二哥说的对,这丁香爹娘定下的事情,求我二嫂有什么用,我二嫂帮不了忙,怎么就是罪人了?家里有点钱就一定要帮忙吗?你们一个个的说起这些不要脸的话,咋那么的有底气嘞?” “别说我二哥拦着我二嫂,我都会拦着我二嫂,省的回头丁香再出了什么事情,你们和丁家要讹诈我二嫂,我到今天才发现,这村里的人嘴脸一个比一个恶毒,真是不要脸!” 说完,秦明风拉着冯宝宝,看向林小桢和秦净之招呼着:“我们赶紧上山去吧,这晦气的地方可不能待着!” 林小桢瞧着秦净之和秦明风如此维护自己,主动担着可能被骂的责任,心里暖暖的。 这会子,无声胜有声,她也没有必要再多说什么了。 四个人直接无视了这一出闹剧,朝着山上走去。 村民们见状,纷纷大骂秦明风几个人,有钱就翻脸不认人,同村的情谊都不顾。 可丁香寻死也不能这么置之不理,有几个好事的村民直接抬着丁香回家去了。 丁香其实还是有分寸的,她才不想死,只是擦破了头皮,这会子在装昏迷。 当听见秦净之和秦明风的那一番话的时候,丁香心里的恨意,直接达到了顶点。 她现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报复秦家,报复林小桢,报复秦净之。 也罢,嫁给一个傻子,日后刘家的一切都是她的,等有钱了,她绝对不会放过秦家和林小桢。 第二百二十四章 朱翊的来信! 不少人惋惜丁香的同时,也站在道德制高点指责林小桢和秦净之几个人的铁石心肠。 好在老陶大夫医书尚可,给丁香瞧了伤口,撒了药粉止血过后,丁香便没有什么大碍了,村里那几个送去丁家的好心人这才散了。 林小桢和秦净之几个人走上山以后,顺着蜿蜒的小道,有说有笑的,走了约莫一个时辰,穿过了二个山头,才找到了原先老猎人主的草屋子。 只不过这两年没人居住了,草屋子已经坍塌了一半,破破烂烂的,周围长满了杂草,门前的木栅栏围着的一块空地上长满了八角,混在杂草中间,还有一颗花椒树,让林小桢忍不住怀疑,那老猎人是不是穿越来的,竟然有两味独特的调料。 她怕错过其他的,又在四处找了找,可惜没有其他收获了。 秦明风站在荒废的院子前面,好奇的看了一眼,又看着四处扒拉寻找的林小桢,问道:“二嫂,你带我们上山说能发财,找的是啥啊?” 冯宝宝瞧着满院子都是八角,好奇道:“二嫂说的不会就是这里面这长相奇怪的东西吧?” 秦净之则是瞧着林小桢一身上劲的模样,微微勾起唇角,扬起一抹宠溺的浅笑。 林小桢回头瞧着站在栅栏外的三个人,摘下了一个八角冲着他们说道:“喏,就是我手上的这个,有多少采多少,只要这个,其余的不要啊!” 说完,她立即低头忙活着将半人高的花椒树从泥土中拔出来,准备带回去栽种,回头做菜什么的能提香。 冯宝宝和秦明风不知道林小桢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他们也不问,立即冲进了杂草堆开始采摘,秦净之则是看了一眼四周,然后采摘长到外面的八角。 忙活了一个下午,四个人采 了满满四大框,林小桢还拔了一颗花椒树回家。 下山路过大槐树的时候,汪李氏和桃花婶子正好挖了马齿苋等在村子口,就盼着林小桢他们回来,好卖货收钱。 汪李氏那个大嗓门一瞧见林小桢他们出现了,个个都背着一箩筐东西,笑嘻嘻的迎上前去。 “小帧啊,你们可算回来了,我和桃花等了好久嘞,不过你们几个人这是干啥去了,弄的一框框的都是啥挣钱的好玩意啊?” 说话间,汪李氏的眼神一直往几个人后背上的箩筐里瞅。 秦明风瞧着那两筐子很嫩的马齿苋,便说道:“我们和二嫂上山识草药去了,二位婶子久等了,这就抬着马齿苋和我们一同回家吧!” 桃花婶子答应一声,立即挽着一箩筐马齿苋跟上了。 汪李氏见状,立即喊道:“桃花,你咋不帮我的那一筐拿一下,真是讨厌!”说话间,汪李氏已经返回拿着自己的箩筐跟了上来。 桃花婶子自从死了丈夫之后,现在也不臭美了,一门心思的挣银子,养活一双儿女,话都不多了,和以前那招风头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对于林小桢他们上山采了啥玩意回来,丝毫不感兴趣。 汪李氏和桃花不同,生怕错过了挣钱的好机会,走到林小桢他们身边,一个劲的追问,箩筐里采得是什么挣钱的好玩意。 汪李氏问得秦明风实在不耐烦了,才回了一句:“汪婶子,这玩意不值钱,就是我二嫂说做菜提味的,而且山头上就这么点,没有了,你就别惦记了!” “你看看你这孩子,婶子就问一句,你咋还这么不耐烦了!”汪李氏没好气的撇了撇嘴,然后瞧着秦明风箩筐里的东西,虽然没见识过,但是听说是做菜用的,立即扯了一 大把。 “欸,婶子你咋这样啊……”秦明风叫喊一声。 汪李氏立即笑嘻嘻的说道:“你不是说做菜用的么,婶子也想尝尝鲜,嘿嘿,就拿了一小点!” 秦明风没好气的哼了一声,见汪李氏扯了一把,也不好再要回来,便闷声走路了。 林小桢和秦净之走在前头,倒是没人烦着他们。 汪李氏笑眯眯的又开始和桃花婶子一路上闲扯,不一会就到了林小桢他们的住处。 秦明风和冯宝宝将箩筐放在一旁,便拿着撑杆去门口称东西去了。 林小桢则是和秦净之开始将箩筐里的东西倒在了院子的地上,洗漱过后放在筛子上准备晒干后,好好保存起来。 一片八角的香味还是挺浓郁的,惹得小七和小八还以为是什么好吃的,趴在一旁问了半天是不是吃的,若不是林小桢拦着,两个小家伙都想偷吃了。 傍晚时分,明仕堂的人来收货,不过意外的是宋知新又来了。 林小桢一瞧见宋知新拎着糕点进门,没好气的提醒一句:“你的朱公子已经离去,不在我们家了,日后你可以不用再跑来我们村沟子里了!” 宋知新闻言一笑,走上前道:“二嫂,我不是来找朱公子的,而是朱公子给我送来信,叫我来送给你,顺便还有一份桂花糕!” 说完,宋知新将信函和糕点放在了石桌上。 林小桢有些意外的立即打开了信函,瞧着上面写着的东西,无非是什么已经抵达,多谢这些日子的款待,还有桂花糕是皇宫里的糕点师傅做的,十分好吃,让一大家子都尝尝,这些林小桢看的是无所谓的,但是瞧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林小桢气的捶桌。 “我就知道,小银是被这个家伙带走的,真是个小偷!” 秦净之将 四个筛子的东西放在了架子上,瞧着林小桢气愤不已的模样,走上前问道:“他说小银是他带走的?” 林小桢点了点头,看向秦净之:“朱翊说,小银十分不舍他,于是他就带回去好生养着了,你说这个小偷,偷别人家的狼还这么的理直气壮,真是气人!” 宋知新在一旁听得都心惊胆战,好家伙小银竟敢是一头狼? 这家人都不怕的么?他还一直以为那是条小土狗呢。 不过这么骂永宁亲王的恐怕也就林小桢了吧,放眼整个天辰,想巴结朱翊的人多的数不胜数,别说送一头狼了,就是金山银山那也是舍得的。 宋知新不由得抬手扶额,心想这林小桢果然和父亲说的一样,不是简单好惹的大人物啊。 秦净之瞧着林小桢那气鼓鼓的模样,轻笑道:“别生气了,小银或许跟在他身后,会比咱们家好呢,而且他在这里也挺疼小银的,天天抱着搂着,应该不会亏待小银的,你想开点!” 林小桢没好气的看了一眼秦净之,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朱翊对小银的好,那也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思想一番,林小桢只好骂咧一句:“那家伙敢对小银不好,让小银有个三长两短,我绝对不放过他!” 秦净之立即附和:“好,到时候我举双手双脚赞同你!” 林小桢扑哧一笑,立即不气了。 一旁的宋知新打量着不知天高地的两个人,又凌乱了。 若非了解,宋知新一定想说这两个人真是疯了,还想修理永宁亲王?整个天辰国,能修理永宁亲王的也就是当今圣上了,除此之外,谁还能奈何那个桀骜不驯的永宁亲王? 疯了疯了,真是没法子待下去了。 宋知新打声招呼后,就走出了院子,收的马 齿苋越发的少了,而且苗都很嫩,入药效果不好,闹猪瘟的时节也已经要过去了,今年仓库里的存货还能应付一阵子,于是宋知新便让秦明风提前告知乡亲们,暂时不收马齿苋了,便和货车一块回城去了。 秦明风将收来的货钱分成三份,给了冯宝宝一份后,免不了叹息一声。 “二嫂,这马齿苋的生意,今天就做到头了,还真跟你说的一样!” 冯宝宝在一旁也哀叹一声:“这马齿苋生意没了,那回头我天天来做啥子啊?二嫂现在又不用拉货了,哎……” 林小桢没好气的瞧着两个蔫头耷脑的人,道:“你们对我也太没有信心了吧?我不是说这几日就要去城里开店了么,到时候可缺不了你们,只要有我在,你们就不会失业!” 二人眸光一亮,立即围上前来。 秦明风指着那及筛子的八角问道:“二嫂,你是不是又要靠那个玩意开始挣钱啊?我们去城里要开药铺吗?” 冯宝宝在一旁也很好奇的看着林小桢。 林小桢立即抬手打了一下秦明风,没好气道:“不是跟你说了,要弄泥膜作坊么,专门做一家保养人皮肤的类似于牙膏泥那种东西么,怎么你忘记了啊!” 秦明风这才想起来,俏皮的吐了吐舌头:“咱家老宅塌陷后,我就把这事情给忘记了,那以后咱们都要去城里么?” 林小桢思虑一番,道:“嗯,差不多,等稳定了,咱还真要搬去城里,不然每天这么来回跑可受不住!” 冯宝宝问道:“既然要搬去城里,那大哥干啥子还在村头盖房子啊?回头你们没人住了,房子岂不是白盖了?” 秦明风这才意识到,立即附和一句:“是啊,那大哥就没必要盖屋子,浪费那个钱了啊!” 第二百二十五章 林小桢的内心有些羞愧 林小桢微微一笑,道:“既然大哥愿意盖屋,就盖,反正有个老宅子,日后不管走到哪里,也算是有个家乡的念想,再说了,大哥成亲以后,有了田地和屋子,没准和嫂子受不了城里,也可以在村里种田种地谋生啊!” “啊,那日后岂不是要和大哥大嫂分开?”秦明风脸上露出了一丝伤心和失落。 林小桢不免轻笑道:“八字都没一撇的事情,你现在有点担心过早,再说了,实在舍不得分开,你就和大哥留在村里,再讨个媳妇一起过日子,多好!” 秦明风微微一愣,立即看向林小桢:“那二嫂你和二哥要去哪里?要是咱们一家子分散开了,那肯定是不好的!” 一旁的秦净之听到秦明风说这个话的时候,明显脸色黯淡了几分。 分开,是迟早的事情。 而且他们会一直在一起将会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当掀开目前的身份面具时,秦净之的考虑之中一定是给秦明风和秦观月保障生活的银子,或者店铺等等,但绝对不会将他们带到皇权的漩涡中心。 因为勾心斗角的事情不适合他们,到那时候一定会害了他们两个人。 林小桢察觉到秦净之神情有些落寞,立即打岔道:“行了,别以后的事情都还说不准呢,快收拾一下院子,将院门口的东西都收拾回来!” 秦明风答应一声,朝着院外走去。 冯宝宝瞧着天色不早了,道:“二嫂,那我今日先回家了啊,对了,明天私塾那边休沐一天,我明天接了小一那几个孩子,就回来!” 林小桢答应一声,冯宝宝便拿着东西走出院子,赶着牛车回家去了。 她看着秦净之的神情有些淡漠,走上前去,安慰一句:“车到山前必有路,不必因为三子的话,忧心过早,以后的 事情以后再说!” 秦净之微微一笑,看着林小桢答应一声:“我好好筹谋以后,先做饭了!” 林小桢立即活跃的喊道:“我来帮你烧火!” 两个人去厨房忙活着,林小桢一边烧火,一边想着时间过得真快,不知不觉就月底了。 正好趁着小一那几个孩子,得去城里一趟好好搓一顿,再买东西回来,三天后,也是这个月最后一天,给秦观月和李月芽办一个定亲酒。 虽然秦观月吵吵着不办,但是林小桢还是执意要给他们办了,毕竟这是人生的头等大事,在这个年代,那就是一辈子一次的事情,可不能少了。 村里人不是都明里暗里笑话着秦家如今被山匪抢劫了,到时候就好好给村里人看看秦家的排场,就算山匪来过,也动摇不了秦家一丝一毫。 这么想着,林小桢打算晚上睡觉再和秦净之商议一番,回头直接当天给秦观月一个惊喜。 …… 常州城,永宁王府。 朱翊看着院中欢脱跳跃的小银,目光却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北屯村的方向,心想林小桢有没有收到信函,还有他亲手学了一夜做的桂花糕? 影子快步匆匆的穿过走廊,走上前来,瞧着坐在石桌的朱翊,又看了一眼桌上的酒和小菜,心里泛起一股酸疼。 “爷,京都传来了消息,圣上召您进京,说是家宴要聚一聚,太后也想您了!” 朱翊闻言,嘲弄一哼,满不在意的倒了一杯酒后,小酌一口,看向影子:“巴不得弄死本王,这会子刚分开,就又立即召我回去,本王那个皇兄还真是疑心鬼啊,你就对外说本王身体抱恙,身患重病卧床不起,实在不能进京,请皇兄恕罪!” 影子闻言,颔首答应便离去了。 朱翊盯着独自玩耍的小银,又瞧着了一眼 快要落下去的太阳,弯身招手,呼唤一声:“林小桢,过来!” 小银闻言,歪着小脑袋瞧着朱翊,看他招手,立即扑腾着小短腿跑了过去。 朱翊抱着小银圆滚滚的身子,搂在怀里,站起来都有些摇晃,勾唇邪肆一笑。 “还是你这小东西好,不惧本王,足以可见真性情,来赏你口肉吃!” 说完,朱翊捻起一块牛肉,小银迫不及待的吃完,还舔了舔嘴巴,眨巴着圆溜溜的银眸盯着朱翊。 朱翊又喂了几块肉后,十分满意的夸赞道:“本王的手艺好吧?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喜欢的,小馋鬼,明天再给你做一份!” 话音落下,朱翊抱着小银摇摇晃晃的朝着屋子里走去。 不远处的影子和魂魄见状,相互对视一眼。 魂魄忍不住念叨:“完了完了,咱爷对着一个狼这样,还喊林姑娘的名字,这是疯了吧?” 影子无奈的叹息一声:“从离开北屯村回来到现在,二天的功夫,不是买醉就是抱着小银睡觉,看样子这次咱爷是真的动心了,可惜,林姑娘已经嫁人了,而且她那身份,也配不上咱爷啊……” 魂魄和影子都很心疼这样的朱翊,从未见朱翊被什么羁绊过,这一次,可能真的栽在了林小桢的身上了。 他们也想不通,世间女子千千万,朱翊怎么就看上了林小桢了?还如此的动了真性情? …… 北屯村。 秦观月到家的时候,天色完全黑沉下来,正好一进院子,秦净之他们晚饭也做好了。 几个人平淡的吃着晚饭,饭后,家里还有些闷热,几个人坐在院子的大树下乘凉,三兄弟说着盖老宅的事情。 林小桢将宋知新送来的那盒桂花糕分给几个人尝了尝,都觉得味道。 这时,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几个人微 微一愣,秦明风已经麻溜起身去打开了院门。 只见老陶大夫背着竹篓子,站在院门口。 “陶爷爷,您这么晚了,这是刚从山上回来吗?”秦明风问道。 老陶大夫笑呵呵的点头答应,说道:“我刚回家,陶可说你二哥二嫂今天去找我了,这不我就赶紧过来问问,怕你们有什么急事!” 秦明风立即迎着老陶大夫走进了屋中。 林小桢立即起身让开了身边的座位,让老陶大夫坐下,有些担忧心疼的开口:“师父,你怎么这么晚才从山上回来,这天黑路滑,要是出了什么好歹,那可就不妙了!” 老陶大夫笑着摇头:“没事,走多了习惯了,而且今天下午耽误了一会,不然也不会这么晚了,平常还是挺早的,对了,你今天找我有什么事?” “哦,也没什么事情,就是看了你给的书,这阵子有几处不懂的地方,准备问问,不过天色已晚,等明日白天再说吧!” 老陶大夫闻言,点了点头,一边起身一边道:“那既然没什么大事情,那我先回去了,陶可还等着我吃晚饭嘞,回头你再去问我,不过小帧呐,师父想送你一句话!” 林小桢闻言一愣,道:“好,师父您说!” 老陶大夫慈和一笑,说道:“这也是我幼年学医的时候,我师父教给我的,说,夫医者,非仁爱之士不可托也,非聪明达理不可任也,非廉洁淳良不可信也,师父知道你和丁香以前有过节,但不论什么过节,在伤患面前,你都应该暂时摒弃!” 林小桢闻言,心中一沉。 这句话,她爷爷也教过她,林小桢自然记在心中。 看着丁香撞墙寻死,她身为医者,却因为恩怨选择无视,对于一个医者来说,是不对的,乃是有违职业操守的思想作风。 可,她真没办法去救一个屡次想害她的人,她没那么善良。 但是在老陶大夫面前,在这个独具匠心,一心研究医书的老人面前,这一刻,林小桢的内心有些羞愧。 “师父,我知道了,日后我会注意!”林小桢诚恳的回了一句。 秦净之微微拧眉,看向老陶大夫开口:“陶爷爷,今日小帧纵然再有不是,那也是可以谅解的事情,应该不用您这么严重的话来敲打她,试问,若有人屡屡伤害你,甚至要你性命,出了事情再低声下气的求饶,不同意就撞墙寻死,这种时候您也会秉行刚才那一番话,做到真正的大公无私,去救人吗?” 林小桢立即看向秦净之,沉声提醒道:“净之,别说了,师父也只是提醒我,并未说我什么!” 老陶大夫脸色有些黑沉,看向秦净之道:“医者父母心,既然她拜我为师,还想在医术上再有造诣,就应当保持学医的初衷,而不是因为私人恩怨见死不救!” 秦净之指着大门,说道:“像您这样迂腐不化,思想顽固的人,怕是没有资格当小帧的师父,请,慢走不送!” 林小桢还想说什么,却被秦净之的眼神瞪得闭嘴不语。 老陶大夫气的浑身颤栗,指着秦净之好半天没说出话,只是愤愤的丢下一句:“既然不要我这个师父,那我也教不起这样的徒儿,明日将我那些医书全部都送回我家,我就权当没有收过你媳妇这个徒弟,哼!” 说完,老陶大夫气呼呼的走出了院子,摔得院门砰的作响。 林小桢立即看向秦净之,有些懊恼:“净之,你这样说老陶大夫干什么,他说的并没有错,是我不受拘束,不受管教,任性妄为习惯了啊,如果学医不能悬壶济世,那空有一身本领,也是白学!” 第二百二十六章 男人果然都是大猪蹄子! 秦净之微拧眉梢,瞧着林小桢片刻过后,没有说话直接转身走进了堂屋里。 “净之!” 林小桢喊了一声,秦净之也没有搭理她,弄的林小桢的心里也有点不太舒服了。 真是里外不是人了。 秦明风和秦观月见状,发现气氛不太对劲。 秦观月立即打着圆场,劝说一句:“小帧,你也别怪老二,他就是见不得你受欺负,被老陶大夫数落,今天这个事情我也听说了,你确实没做错,而且咱家也不是菩萨寺庙,不能谁来求咱,咱都能帮忙的,不给帮忙的就寻死腻活,回头还赖咱们家!” “再说了,今天若是当着村里人的面,同意了第一次,那日后咱家就会有数不尽的麻烦了,至于老陶大夫说的那些什么夫医者什么玩意的,你也别往心里去,在大哥眼中,你就是最棒的大夫了!” 秦明风跑去关了院门回来,也跟着附和:“是的,二嫂,其实你最棒最善良了,丁香压根不配你给她治病,老陶大夫责怪你也是他太注重那些老古板的规矩了,但是并不代表你就是错的,你也别太降低自己的身份了!” 林小桢勉强的挤出了一抹笑容,看向面前二人:“我知道了,不会往心里去的,你们快洗洗睡去吧,我洗洗就回房了!” 秦观月点头答应,不忘叮嘱:“别和老二吵架啊,可不能为了外人的事情,伤了自家人的和睦!” 林小桢答应一声。 秦观月和秦明风带着两个孩子去洗洗睡了之后,林小桢洗漱过后,心里莫名有些恼火,便坐在院子里乘凉,吃着桂花糕,脸上抹了一些她配的泥膜,想着先和秦净之冷静一下,省的回屋再吵起来。 不过这个家伙,竟然敢甩下她就回屋了,哼,她不等到他来哄她,绝对不回 屋。 这会子屋顶上有瓦块响起的声音,林小桢回头一看没有人影,以为是秦净之,便说道:“你下来吧,院子里没别人了!” 一抹身影稳稳落在院中,林小桢刚想问秦净之干嘛不走堂屋,便瞧见战常胜缓缓转身,面无表情的盯着她。 林小桢愣神了片刻后,瞧着战常胜也不知道说啥,立即将手中刚拿起来的桂花糕递向了战常胜。 “额……这是常州城送来的桂花糕,你要不尝尝?” 战常胜点头,走上前毫不客气的接过桂花糕,塞进口中,坐在一旁安静的嚼巴。 林小桢也不说话,关键她也不知道和战常胜说什么,而战常胜也不说话,院中的气氛如冰封一般。 良久,林小桢实在是忍受不住这种冰封般的沉默,看向战常胜开口道:“那块玉佩已经还给你了,你也不用再为我们办事了!” 战常胜微微一愣,扭头看向林小桢微凝俊眉:“你的意思,我该走了?” 林小桢立即摆手摇头:“不是不是,你误会了,这里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不过,你也可以光明正大的和我们一起生活的,不用每天到半夜就来厨房找吃的,而且,你老这么藏着躲着也不是事啊?是不是?” 战常胜闻言,有些自嘲一笑,然后低垂着头沙哑着开口:“我,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内伤未愈,另外我也不知道我该去哪里,该做什么,我很茫然!” 林小桢听着战常胜语气里的凄凉,只觉得他确实有点可怜。 “你不是血盟的人么?你现在被追杀赶出来,是不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亦或是别人伤害了你?” 战常胜没有说话,又陷入了死寂一般的沉默。 林小桢着实觉得尴尬,轻咳了一声,道:“既然你不想说,那就不说了, 厨房里还有点盛饭,你可以热一下再吃,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屋睡了!” 说完,林小桢有些不情愿的起身,朝着后院方向走去。 心想,该死的秦净之,这么久都不来找她,难道不知道她生气了嘛? 男人果然都是大猪蹄子! 刚走到堂屋门口,身后传来了低沉略带沙哑的嗓音。 “是我犯了一个不可弥补的错,才造成如今这个后果!” 林小桢身子微微一怔,心想这家伙,早不说晚不说,她都准备回房了,现在说是几个意思? 彻夜畅聊? 孤男寡女,黑夜漫漫的,怕是不太妥当。 可,人家都张口了,天天一个人也没个人陪着说话,现在她装作听不见,那不是令人十分尴尬。 想想好歹战常胜也帮过他们,他们也很不要脸的收下了一百两黄金诊费的份上,她就姑且当一回倾听者吧。 如此想着,林小桢又转身走了回去,坐在了桌旁,瞧着战常胜如同笼罩在悲伤之中,好奇问道:“那,你能说说发生了什么事情么?憋着有可能会憋出内伤哦!” 战常胜抬眸,瞧了一眼林小桢,眸中渐渐蒙上一层氤氲。 “我杀了我未过门的妻子!”战常胜说出来的时候,林小桢吓了一大跳。 不过看战常胜也很痛苦的模样,眼眸都有些泛红了,估计也不是不喜欢他那未过门的妻子。 “为何杀了她?”林小桢淡然问道。 战常胜眉头微微一蹙,反看向林小桢:“听到这里,你不怕我?” 林小桢摇了摇头,道:“不怕,我想你应该有什么不得以的苦衷吧,而且,我猜测上次你从心头掏出的很普通的玉佩,应该是你那个未过门妻子的吧?” 战常胜露出了一抹惊讶的神情,旋即牵扯嘴角,苦苦一笑。 “是,你猜的 没错,那个玉佩是她送我的,是她第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挣的赏金买的,那个傻丫头,一点也不识货,花了一万两银子倒是买了个次品!” 战常胜提起过去的时候,冰冷的寒眸温柔了几分。 林小桢忽然有些好奇,看这个样子,这个战常胜应该很爱那个未过门的妻子,怎么会痛下杀手?” 战常胜开始回忆,道:“她是血盟如今盟主的女儿,和我一起长大,我们青梅竹马,定下婚约,关系很好,可是我在一次出任务时候,我的父母突然暴毙而亡!” “处理丧事之后,我伤心的那段时间,让她爹暂代管血盟,等我好转后,也并未夺回盟主之位,便继续保持少盟主的身份,谁知道后来我竟查出是她爹杀害了我的父母,还试图夺走血盟,我气不过要和她爹拼命,结果关键时刻,她爹败我一筹时,那个傻丫头冲到了我的剑下……” 林小桢听着战常胜的话,明白了,是失手杀人。 但是,那也是亲自杀害了自己最心爱的女人,那种锥心之痛,恐怕一般人很难承受吧。 战常胜继续道:“临死前,丫头求我不要和她爹争斗,她不想看见最亲近的二个人互相残杀,我答应了丫头,于是带着丫头的尸体离开了血盟,刚离开,丫头她爹便告示江湖,我是叛徒,被逐出血盟,并且下了弑杀令,不死不休。” “可我答应丫头,不会再和她爹争斗,便一直逃,一直躲,直到现在为止,我不知道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林小桢有些惊讶了,心想这战常胜,不会是抑郁了吧? 不过这个战常胜,把人家闺女的尸体都卷跑了,人家不追杀才怪啊! 可是她刚想说战常胜做得不对,却在瞧着他那如一汪死潭的双眸,又收回了 训斥的话,想想现在这种时候,说再多也无用了,还是得往前看才行。 林小桢好心劝道:“战常胜,其实你不必如此自责,毕竟人各有命,既然你答应你的丫头,不再卷入血盟纷争,不再复仇,那你便将过去那一段往事忘记,重新生活便是,没有必要陷入其中久久不能自拔,那样的话,你还不如去死,是不是?” 战常胜闻言,呢喃念叨一句:“是啊,我去死了,就能和丫头团聚了!” 说完,战常胜便站起身,一副生无可恋的架势。 林小桢顿时额头布满黑线,喵的,她好像劝错话了,她急忙站起身,拉住了战常胜的胳膊,解释着:“不是,战常胜,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这么赖活着不如去死……啊呸,我的意思是你既然答应你的丫头好好活着,那就得活的精彩一点,而不能这样浪费时间啊!” 战常胜扭头看着林小桢,痛心疾首的问道:“我还能活的精彩一点吗?” 林小桢心想这个战常胜完全就是抑郁症晚期患者了,对待抑郁症一定要耐心夸赞一切,她立即笑着夸赞:“当然能了,你这么优秀,武功盖世,随随便便做个任务就能挣五百两黄金,前途不可限量啊!” 战常胜紧盯着林小桢那着急担忧的模样,眼神忽然迷离起来,闭口不言。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林小桢看着战常胜,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觉得好尴尬呀。 战常胜目光却逐渐变得柔情,看着林小桢,问道:“听说世上有一种奇药,能令死人复生,你直达吗?” 林小桢闻言一愣,摇了摇头:“虽然我不知道,但我知道除非真有神仙的存在,不然人死决不可复生!” 突然,一道冷飕飕的沉哑嗓音响起。 “你们在干什么?” 第二百二十七章 秦净之终于是她的人了 林小桢和战常胜一起扭头,便瞧见了阴沉着脸色的秦净之站在堂屋门口,目光灼灼的盯着林小桢拉着战常胜胳膊的手。 林小桢立即松开了战常胜的胳膊,看向秦净之解释道:“那啥,刚才战常胜有些想不开,我怕他做傻事,就拉住他了!” 秦净之瞧着林小桢,快步走上前拉住了她的手腕,然后淡漠的看了一眼战常胜。 “时候不早了,我先带我娘子回屋休息了,你若有何心事,也可明日同我说!” 战常胜闻言,点了点头:“好!” 秦净之立即拉着林小桢转身离去。 林小桢怕战常胜还没想开,回头朝着他竖起了大拇指,顺便眨了眨眼睛,示意他很棒,用不着想不开。 战常胜站在原处,瞧着秦净之和林小桢进屋后,眸色黯淡了不少。 他的丫头,曾几何时也是如此吃醋的…… 秦净之拉着林小桢一直回到房中,林小桢立即甩开了秦净之的手。 “反正你又不管我,干嘛还……唔唔……” 林小桢话都没有说完,就被秦净之转身霸道的吻给堵住了嘴巴。 她瞪大眼睛瞧着秦净之那清隽的俊颜,此时深情款款凝视着自己的双眸,渐渐的就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先前那点小心思这会子消散全无,果然情侣之间,没有一个吻解决不了的事情。 秦净之吻得格外的霸道,良久,才缓缓的松嘴,漆黑的眸中带着强烈的占有。 “这是惩罚你刚才同战常胜肢体接触,虽然我相信你,但是深夜,孤男寡女的在一起,难保他人不会对你有所想法!” “那谁叫你丢我一个人,自己回屋这么久,哼!” 林小桢撇了撇嘴,轻哼了一声,偏开了头不去对视秦净之那炙热的目光。 秦净之拉着林小桢坐在土炕边,深呼吸一口气 后,问道:“你历来是我行我素的性子,丁香一事,错不在你,可老陶大夫他思想迂腐,不能处于你的角度为你着想,还苛责于你,身为你的丈夫,我只是维护了你,何错之有?” 林小桢闻言,心里那点小情绪悄然散开,她抬头看向了秦净之,反问一句:“你当真觉得我是对的?不觉得我狠心?亦或是无情?” 秦净之点头:“当然不会有这样的想法,你的好,旁人不懂可我懂,丁香是咎由自取,还妄图寻死要挟于你,这样的人,治好了她的身体,也治不好她恶毒的心思,不治也罢!” 林小桢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道:“其实老陶大夫说的时候,我只是忽然想到了我以前的爷……” 秦净之微蹙眉梢,看向林小桢问道:“爷什么?” 她本想说爷爷,可是一想到不太合适,立即改口:“想我以前的叶师傅……呵呵,她也曾告诉我同样的话,不过这么久以来,我好像从未做到过这样,全凭着自己的性子来,所以,一时触景生情,有感而发,才会反思自己,便接受了老陶大夫的责训!” 秦净之摇头道:“老陶大夫的话,已经不适用大夫了,学医者的初心自然是想悬壶济世,拯救世人于水深火热的病痛之中,但是,灵通变化很重要,难道杀父仇人得了病,你也要为了所谓的医德,要去帮忙医治?” 林小桢想来也是,她看向秦净之说道:“好吧,我知道了,我就是怕你觉得我太冷血无情了,毕竟见死不救,确实有违医德!” “可也要分情况!”秦净之立即反驳,他深情的凝视着林小桢,认真严肃道:“总之,娘子你做的一切,在我看来十分合情合理,从未有不妥之处,而且,你这敢爱敢恨的性情,我很喜欢, 也不想你为了他人委屈自己,明白吗?” 林小桢听着秦净之的夸赞,不好意思的红了脸颊,轻咳了一声道:“我知道了,我以后会分情况的,再说即使我答应了老陶大夫,日后我也不一定就完全能做到他说的那样,毕竟气头上,我可不会大公无私!” 说着,林小桢冲着秦净之俏皮的吐了吐舌头。 秦净之抬手搂着林小桢入怀,道:“所以,你一如既往便好,没有人能让你受委屈,连我也不可以!” 林小桢听着秦净之的话,心中悸动,如暖流缓缓淌过。 人的一生,能得此男人,妇复何求? 忽然想起明日要进城赶集的事情,林小桢抬起头,瞧着秦净之那温柔的俊颜,说道:“净之,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秦净之瞧着林小桢的神情不太对劲,微挑眉梢问道:“什么事?你竟会和我说商量?” 林小桢嘿嘿一笑:“其实,我还是想给大哥和月芽姐办过门酒,白天去城里将东西都买回来,到时候大哥想不办都不行了!” “这个你看着办,反正咱家是你当家做主!” 林小桢扑哧一笑,立即抱着秦净之的脖子,扑上前去:“你这张嘴,咋这么会说话?难道你不怕别人嘲笑你妻管严啊?” 秦净之紧盯着林小桢,唇角笑得邪魅:“无碍,只要你开心快乐就好!” 林小桢再也忍不住,主动笨拙的吻了上去。 这样的秦净之,在这种封建大男子主义的时代,简直太特别了,她要爱死了。 两个人一通缠绵,秦净之隐忍的很是难受,翻身压在了林小桢的身上,眸中燃起了不可抑制的欲火,沙哑着醉人好听的嗓音,呢喃开口:“桢儿,你这是在玩火!” 林小桢紧贴在秦净之的身上,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细缝, 搂着秦净之的脖子,坏笑道:“我就是想验验货,万一你若是不举,那我一辈子岂不是……” 这些话,无疑直击了秦净之的心脏。 秦净之再也克制不了,俯身堵住了林小桢那毫无遮拦的樱桃小嘴。 随之,秦净之便是毫无顾忌的用激烈的动作,来证明了自己。 …… 一夜过后,林小桢醒来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 她扭头看着身旁的秦净之,凌乱的墨发之下,是一张清隽又完美的俊容,五官精致的无可挑剔,让人忍不住想入非非。 想到昨夜的疯狂,林小桢不禁红透了脸颊,虽然会疼,可疼过之后便是无尽的欢愉。 哎呀,真是羞死人了! 可是,秦净之终于是她的人了。 而她,也是秦净之的人了。 如此想着,林小桢想要起身赶紧去洗漱一番,清醒清醒。 不然,她真是怕自己会克制不住。 猛地爬起身,想要下炕,双腿却软弱无力,她差点摔倒,秦净之眼疾手快的拉住了林小桢,又将她拽入怀中。 林小桢贴在他滚烫坚实的胸口,心脏猛地一震,害羞的不敢乱动。 但是,却还是忍不住扬起手,摸着坚实很有手感的胸膛,真怕自己会鼻血狂喷。 啧,真是好胸! 她又低头瞧着自己干瘪的小身体,顿时觉得羞愧。 秦净之低头瞧着林小桢那傻乎乎的模样,笑得唇角高高扬起。 “桢儿,你在对比什么?” “啊?”林小桢怕被秦净之发现,立即扯开话题道:“没啥啊,就是……就是觉得有些不敢相信,我终于把你睡了!” 秦净之眸中的笑意更甚,抬手勾起了林小桢的下颚,对上她那一双澄澈明亮的双眸,微挑眉梢,狭长的凤眸中闪过一丝促狭:“当真?” 林小桢咬着粉嫩的唇瓣,心虚的点 了点头。 难道她还能说,我发现我的胸还没你的有手感?那岂不是自己揭短了么…… 秦净之微微一笑,喑哑着磁性的嗓音问道:“那昨夜为夫可让你满意了?” 林小桢连连点头,如小鸡啄米一般:“满意,满意,十分满意,嘿嘿……” 秦净之听着林小桢的话,立即扣住了她那小脑袋,耳边响起了令人羞涩不已的话。 “那今天就从满意后再起床吧!”说完,便欺身而上,温暖的大掌随之沿着不安分起来。 “唔唔……”林小桢被吻得想要抗拒,可奈何架不住秦净之的温柔攻击,不一会缴械投降,双手攀附上了秦净之的肩膀,投入其中。 二个人一直到了辰时末分,在冯宝宝带着小一那些孩子们回来的时候,结束了战斗,迅速起床。 前院里。 林小桢只觉得双腿打颤,坐在石桌旁变懒得动弹,却在瞧见秦净之意气风发的时候,忍不住心里骂咧一句。 讨厌的家伙,她只是质疑了一下,至于将她弄的差点连床都下不来么…… 不过想着想着,林小桢的脸颊又发烫了起来。 秦明风路过林小桢的时候,瞧着她坐着傻笑,脸颊还泛红,忍不住担忧问道:“二嫂,你没事吧?” 林小桢回过神来,忙摇了摇头:“没事啊,我,我有什么异样吗?” 秦明风眼角一抽,指着林小桢的脸说道:“你脸红的和猴子屁股一样,确定没事么?是不是太晒了啊?” 林小桢急忙捂住了自己的脸颊,呵呵一笑:“可能太晒了吧,这天太热了!” 冯宝宝立即提醒道:“三子,你怎么也傻了,二嫂坐在大树下乘凉嘞,怎么着也晒不着的,可能是上火了!” 秦明风立即朝着厨房里为林小桢做早餐的秦净之喊道:“二哥,二嫂上火了!” 第二百二十八章 忽悠卖八角 林小桢立即尴尬的叫嚷:“行了行了,我就是晒到了,你们别瞎猜了!” 说完,她起身朝着厨房棚子里走去,对上秦净之那笑得邪魅的俊颜,忍不住嘟囔一句:“都是你干的好事,你还笑!” 秦净之唇角的笑意更浓,小声贴在林小桢耳边说道:“我本想补办酒席时,给你独一无二的洞房花烛夜,是你自己挑衅在先,可不怪为夫!” 林小桢看着秦净之,轻捶了一下他胸口。 “你怎么这么讨厌?” 秦净之柔情凝视林小桢:“因为心属于你!” 林小桢顿时没了脾气,妈耶,这么会撩,她还能说啥? 小一这时候,拿出几张宣纸走向了林小桢。 “姐姐,这是我和弟弟妹妹们在私塾写给你和二哥得赞词,也是先生交代回家的任务!” 林小桢瞧着白净了一些的小一,脸蛋好像也圆润了一些,看样子在私塾过得不错。 她接过小一递过来的一沓东西,看着上面写着还有些拙劣的毛笔字,虽然不太好看,但对于才去私塾识字的小一他们来说,已经很不错了。 “很好,以后对带着弟弟妹妹好好读书识字,继续努力!” 林小桢夸赞一句,小一脸颊微微红润,点头答应:“姐姐,我一定会不负你所望的!” 恍惚间,林小桢觉得自己有种当了妈妈的感觉,曾几何时,她的爷爷也是这么叮嘱她上学读书的。 人生,真是一个奇妙的旅程。 几个孩子们能回家一天,最开心的莫过于小七和小八了。 因为马齿苋的生意停止收购了,秦明风和冯宝宝也没什么事,于是吃过早饭后,林小桢让小一他们几个人在家里呆着,看好了弟弟妹妹,她则是和秦净之秦明风以及冯宝宝一块去城里采买,顺便带了一布袋子的八角。 抵达滁州城里的时候, 已经快晌午了。 四个人去了天味轩吃午饭,点了几样好菜,大吃大喝过后,林小桢看向秦明风,道:“三子,你去请他们家掌柜的,或者能做主的人来,就说我有关一笔大生意找他洽谈!” 秦明风擦了擦嘴,看向林小桢:“二嫂,你不会是拿咱们昨天采摘的那玩意做生意吧?” 他忽然想起林小桢拿着一只半米长的大蜈蚣去仁济大药铺的场景了。 林小桢笑道:“嗯,一定将人请来,不然你就说这笔大生意只能错过给金香楼了!” “好嘞!”秦明风答应一声,高兴的朝着雅间外面走去。 冯宝宝环顾着四周,忍不住感叹一句:“二嫂,我这是哪辈子修来的福分,竟然结识了你,在你身后帮忙!” 林小桢不知道冯宝宝在感叹啥,问道:“认识我有什么吗?” 冯宝宝眸中放光,激动到:“认识你之后,就大笔大笔的挣银子啊,而且还能来如此高档的酒楼吃饭,换做以前,那是我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嘞!” “你瞅你那点出息,对了,你娘给你找的媳妇咋样?”林小桢轻笑着问道。 冯宝宝有些羞涩,腼腆一笑:“挺好的,不过在我眼中,任何人都没二嫂你好!” 话音才落,一道犀利锋锐的目光看的冯宝宝着急解释。 “二哥,你别这么看着我,我就是觉得二嫂好,我可没对二嫂有想法!” 林小桢捂嘴偷笑,瞧着秦净之那酷酷吃醋的架势,心里如吃了蜜一般。 秦明风这会子已经回来了,看向林小桢说道:“二嫂,天味轩少东家正好在这里嘞,而且仁济大药铺的少东家也在!” 林小桢几个人闻声,朝着门口瞧去。 只见门口,李明申和另外一位年纪相仿的翩翩公子一同走了进来。 李明申故作客气,笑着看向了林小桢 :“刚才瞧见掌柜的通报,说有人想见当家主事的谈一笔大生意,我立即就想到是你了,然后看到了三子,我就更笃定了!” 林小桢淡淡的看了一眼李明申,虽然不知道李家父子算计秦净之,为何最后南商国的人没来找秦净之,但是现在李明申都不顾家中贵客,怕是那南商国的人已经回去了。 对于李家父子没有出卖秦净之这事,倒是让林小桢对李明申脸色好看了几分。 “想到是我也没有用,因为我今天要谈的是菜肴,和药方子无关!” 李明申呵呵一笑,道:“那没事,见识一下场面也是应该的!” 说完,李明申看向了秦净之,微微点头致敬。 不过秦净之却淡漠挪开了目光,压根不理睬李明申打招呼。 站在李明申身旁的翩翩公子这时候开口说道:“明申,你可不地道啊,光顾着自己打招呼,和熟人相认,怎么也不介绍一下我?人家可是来找我的呢!” 李明申回过神来,立即看向林小桢他们介绍身旁的男子。 “小帧,二哥,这是天味轩的少东家纪朝阳,也是我的好友,你们有什么事情尽管和他说!” 说完,李明申又看向纪朝阳介绍了一下林小桢他们,介绍完后拍着胸脯保证:“朝阳,和他们的合作你都无需置疑,只管给银子合作就行,还记得上次我家挣钱的那个蜈蚣药酒的方子吗?就是出自这位林姑娘之手!” 纪朝阳闻言,连连赞叹:“既是这样,那我合作起来也就只管放心了,不知道林姑娘今日带来了什么好东西?” 林小桢看着李明申一副谄媚献好的架势,懒得理他这份人情。 因为她自己心里清楚,今天这个单子,只会成功,不会失败,无需李明申在那担保之类的行为。 “三子,将那一袋八角拿过来 !” 林小桢说完,秦明风眼疾手快的拿着一个布袋子放在了餐桌上,打开了口子,扒拉出里面挑拣出来成熟的八角。 纪朝阳和李明申好奇的走上前瞧着,纪朝阳立即嗅到了一股浓郁的香味。 他伸出手,拿了几颗八角放在鼻尖嗅了一下,然后看向林小桢有些疑惑:“林姑娘,这是何物?食材还是调料?而且这香味,很浓郁啊!” 林小桢笑道:“这是八角,又称大料,烧牛羊猪肉会增添香味,去除膻腥味,而且只需要加入这个,炖出来的肉保证香飘十里,令人垂涎不止!” 纪朝阳有些不信,道:“这个小小的八角,就能有这么大的作用?能抵得过香叶桂皮么?” 林小桢勾唇自信一笑,看向纪朝阳:“少东家可否借厨房一用?这玩意不仅这么好,而且我还有几道烧菜的秘方,特别是红烧肉的烧菜秘方,保管少东家尝了之后,立马决定合作!” 纪朝阳立即伸出手道:“林姑娘这边请!” 若是在肉菜方面,更好的去除膻腥味,那对天味轩来说,是如虎添翼。 而李明申都亲自作保,说明林小桢有这个本事,纪朝阳巴不得林小桢立马试验效果。 到时候,他便抢先买断了林小桢手中的八角,省的她卖去了别的酒楼。 几个人一道下楼,去了后院,林小桢拿着八角进了厨房,纪朝阳他们则是在后院里等着。 这时,李明申走到了秦净之的跟前。 “二哥,以前有眼不识泰山,还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小弟和父亲的所作所为!” 秦净之淡淡的瞥了一眼李明申,幽缓启口:“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李明申闻言,看了一眼其余几个人,立即笑道:“我知道了,我懂,我一定会保密的,日后你有什么需要的地方,尽管来找小 弟,小弟绝不推辞!” 秦净之沉默不语,李明申便识趣的走到了纪朝阳的身边,二人有说有笑。 林小桢在厨房里,只留下一个小工烧火,她则是挑选了一块上好的五花肉,切块肉放进锅中大火煸炒,然后放入白糖,盐以及葱姜蒜和八角,再放入豉油,加热水后小火慢炖。 以防别人偷学,林小桢一直在土灶旁边待着,烧火的那个人在灶下,根本看不到锅前的状况。 半个时辰过后,林小桢揭开锅盖,看着色泽红亮的红烧肉,一股香味飘溢出厨房。 坐在灶下烧火的人忍不住感叹一句:“哇,好香的味道啊!” 林小桢得意一笑,弄了一些山芋粉勾芡收汁,然后将一大碗红烧肉盛入盘中,拿着一把筷子后,端出了厨房。 纪朝阳闻着香味,走上前瞧着林小桢手中的盘子,立即说道:“林姑娘所言果真奏效,我只闻到浓郁的肉香,丝毫没有膻腥味!” 林小桢看向纪朝阳,说道:“少东家先别着急,等吃完了,再评价也不迟!” 纪朝阳瞧着那色泽红亮,香味四溢的红烧肉,纵使吃过很多美味的他,也忍不住吞咽口水,快步跟上去。 林小桢将餐盘放在了后院里的石桌上,然后将筷子放在一旁,说道:“想尝的都尝一口试试味道吧!” 纪朝阳是第一个拿起筷子,夹起一块红烧肉,吹了吹热气后就塞进最里,鲜香入味,滑而不腻,纪朝阳嚼着嚼着,脸上的神情也越来越认真严肃。 李明申见状,也忍不住拿起筷子夹了一块。 那几个在门口看着的大厨纷纷探头盯着桌上的一盘红烧肉。 林小桢笑着喊道:“几位大厨,要不也一同尝尝味道?” 几个大厨没有说话,秦明风和冯宝宝倒是忍不住异口同声的问道:“二嫂,我们能尝尝吗?” 第二百二十九章 此女子,真是奇人也! 林小桢点了点头:“当然可以!” 两个人立即如饿狼一般,拿起筷子夹着还冒着热气的红烧肉,不顾烫嘴就塞进口中,一边豁嘴一边吃,瞧上去格外的喜感。 秦净之站在一旁,安静的瞧着,林小桢笑着拿着筷子夹了一块,走上前去。 “尝一口?” 秦净之立即弯身低头,吃了下去。 “如何?”林小桢有些期待的看向秦净之,还带有一丝紧张。 这里所有人都夸赞肉好吃,也不及秦净之夸赞一句。 秦净之嚼着嚼着,微微蹙起眉梢。 林小桢有些着急了,忙问道:“是不是不好吃?” 秦净之继续品着味道,没有回答。 林小桢在一旁着急的盯着秦净之,脸上期待的神情渐渐的松垮下去,她心想难道是不合净之的口味? 虽然她不怎么做饭,但是这道红烧肉可是她的拿手好菜啊,吃过的都会夸赞一句。 难道她的厨艺下降了? 秦净之吃完之后,看着林小桢脸上闪烁的神情,轻笑一声,认真点评:“肉肥而不腻,鲜嫩爽口,肉香久久徘徊舌尖,可以说,这是世上最好吃的红烧肉了!” 林小桢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没好气的瞪了一眼秦净之。 “那你刚才一个劲的皱眉干嘛,我还以为味道不好,你不喜欢呢!” 秦净之微挑眉梢,看向林小桢反问:“我不细细品之,又怎知道你的厨艺竟如此精湛,看样子日后咱家的掌勺人非你莫属了!” 林小桢听着心里美滋滋的,脸上也忍不住洋溢出自信又骄傲的笑容。 她拿着筷子,转身想问纪朝阳这味道如何,只见纪朝阳和李明峰以及秦明风冯宝宝四个人已经将盘子里的红烧肉一扫而尽,此时,冯宝宝就差端着盘子舔干净汤汁了。 我去,这速度太快 了吧? 林小桢无奈一笑,走上前看向了纪朝阳问道:“纪少东家,这味道和这八角的用处,你可还满意?” 纪朝阳连连点头:“满意满意!” “那我们移步再洽谈合作之事?” 纪朝阳点头道:“好,林姑娘这边请!” 话落,纪朝阳让开身子,指着一间屋子说道。 林小桢看向秦净之:“你带着三子他们去大堂等我,我一会就过来!” 秦净之答应一声后,林小桢拎着手中的布袋子,跟着纪朝阳走去了一旁的屋中。 李明申心里有些惋惜了,心想林小桢怎么不研究药方单子了,只能眼巴巴的看着纪朝阳要大赚一笔了。 想到这里,他就有点恼火父亲的一举一动,让整个李家如今受制于人不说,还推走了林小桢这么个财神婆。 不行,他得想法子修复关系,不然日后所有挣钱的方子都是明仕堂的了。 闹猪瘟的方子可是让明仕堂挣的盆满金钹,还声誉响彻天辰国,一下子甩了仁济药铺几条街。 如今,滁州城乃至天辰国最大的药铺已不是仁济药铺,而是明仕堂了。 他光是想想,就觉得亏得想吐血了。 林小桢跟着纪朝阳走进了屋中,二人一同坐下。 纪朝阳立即吩咐人给林小桢上茶,然后十分热情的问道:“不知道林姑娘打算怎么个合作法?还有刚才那叫八角的大料,林姑娘手头上又有多少?” 林小桢看向纪朝阳,道:“合作嘛,自然是给将我刚才那道菜的配方卖给你,因为那不仅仅只加一味调料这么简单,还有做法,我想比天味轩之前的红烧肉应该要好吃很多吧?” 纪朝阳点头:“嗯,这个可以,那八角呢?” 林小桢将手中的布袋子放在了桌面上,说道:“这玩意,目前市集上都看 不见,我也不多,只有四十斤左右,可以以一斤二十两的价格卖给你!” “才四十斤啊?那不知道林姑娘可还知道哪里有这东西呢?若是贸然改了菜单之后,后期没有调料,那也是不行的!” 林小桢微微一笑,道:“我知道这四十斤肯定供应不够,可少东家可有想过,若是将这四十斤的种料,全部种植,然后每次收获后再拿出一部分继续当种子,包下规模的田地种植,自然会越种越多,日后供应也就不会成问题了!” “而且,这八角,只要是烧肉菜类都会有效,不仅仅只是放红烧肉中哦,等调料多了,天味轩所有荤菜的口味全部提升,那到时候,定会大笔大笔的挣银子!” 纪朝阳闻言,微微拧眉,思虑一番后,问道:“可是,我们天味轩只是做酒楼的,没有功夫去种植这玩意,而且,种植等着收货,那周期会很长,一时间的利益估计很难看到!” 林小桢轻勾唇角,促狭一笑:“所以,少东家可以买断了我手上的种子,我再负责将四十斤的种料种下去,八角树每年能收获两次,春季一次,秋冬季一次,等到日后,四十斤变成四百斤四千斤的时候,那利润,足以可见!” 纪朝阳还在思虑,林小桢寻思着八角树长成结果也要花费二三年的时间,便又提出一个建议:“不然,少东家也可以买断这四十斤八角大料,平时省着用,只在每月限量推出,想必也能用个一年半载,多挣一笔银子!” 纪朝阳这时候才开口道:“不了,第二个建议挣的是眼前的利益,我天味轩日后肯定是要越做越好,到时候能有这八角后,定会更好,那林姑娘,这四十斤种子我全买下来了,但是我也要和林姑娘你签个契书, 那便是你帮我承包种植这八角树,我给你相应的酬劳和工钱,如何?” “少东家,你这个事情,我一个人肯定是做不过来的,而且我也志不在此,不如我给少东家一个建议,你去找我们村的里正商谈,将整个北屯村都规模种植这八角树,那样应该会比我一个人发力要好的多了!” 林小桢可不想多揽麻烦,这八角树的周期那么长,二三年后她还在不在北屯村,都是说不准的事情。 还不如既卖钱,又给村里揽一桩子好事情,让只知道种地的乡亲们,也能多挣一笔银子。 纪朝阳闻言,心想到时候整个北屯村的人都开始种植八角树,只为他一家所用,别的酒楼想要买八角也要通过他,甚至想买种子,也是一笔不小的利润。 这笔买卖,怎么算都不亏。 纪朝阳当即笑道:“好,那我们这就签契书,买断你的红烧肉方子和四十斤八角种!” “既然少东家这么爽快,那四十斤的八角是八百两,至于红烧肉的烧菜配方,一次性买断给少东家,算二百两,一共一千两!” “但是少东家,你今日这一千两,日后可是能换来甚至十几二十倍的收入,这笔大生意怎么着都是您赚了啊!” 纪朝阳闻言,因为有李明申家的蜈蚣药酒方子摆在那,而且听闻明仕堂的闹猪瘟方子也是出自林小桢之手,他也不再怀疑和犹豫,当即让账房支了银子,和林小桢签下了契书。 林小桢收下一千两的银票后,看向纪朝阳:“那明日我就在北屯村等少东家,到时候将剩下的三十九斤种子一并给你,正好现在属于种植时期,到时候引荐少东家见我们村里正,你们就可以直接商议包地种植了!” “行,那前期种植方面的问题,就有劳 林姑娘了,明天我会亲自前去拿货!” 林小桢站起身,笑得淡然:“既然谈妥,那我就先回去了,我家里人都在外面等着呢!” 纪朝阳点头:“我送你出去!” 二人一块返回大堂的时候,李明申瞧着二人神情就知道事情谈妥了。 他殷勤的走上前去,笑道:“看你们的神情,这生意应该是谈的十分的满意,朝阳,我没说错吧,林姑娘是不是让你大开眼界了!” 纪朝阳连连点头:“是,我还从未见过如此会谈生意的女子,林姑娘不愧是奇女子,能和林姑娘合作,乃是我三生有幸!” 林小桢看着两个人一捧一附和,淡淡扫了一眼,便看向秦净之问道:“净之,可结过账了?” 秦净之点头:“已经结账!” 纪朝阳眉头一蹙,心想林小桢他们今日中午是在这里吃饭的,便立即看向了一旁的掌柜的说道:“赶紧将林姑娘他们的饭钱退回,中午这顿算我们天味轩的了!” 林小桢扭头看向纪朝阳:“不用客气了,少东家,一码归一码,不然日后我们可就不来天味轩吃饭了!” 纪朝阳刚想说话,一旁的李明申立即相劝:“好了,朝阳,你可别和林姑娘客气,她一向不接受这些,谈妥的事情,多给一份她也不要,十分有气节!” 纪朝阳闻言一笑,道:“如此一来,那我更要钦佩林姑娘了!” 林小桢懒得理他们,客气道:“好了,我们还有事情,就不多留,先行离去了,少东家,明日我在北屯村等你,若不认识路,你身旁这位他认得!” “好!”纪朝阳答应一声,同李明申一起送林小桢他们出了酒楼。 二人站在门口,一直瞧着林小桢他们的马车离去,纪朝阳还赞叹不止。 “此女子,真是奇人也!” 第二百三十章 借钱(一) 李明申看向纪朝阳,笑道:“何止奇女子,我觉得她就像是来自天界的仙女一样,而且,每一次相见,她总会给你出其不意的点子,令人耳目一新!” 纪朝阳看着李明申,勾唇坏笑:“你这一番言语,怎么听上去,像是看上了这林姑娘!” 李明申摇了摇头:“她已经成家,我又怎会还有着想法,只是惋惜这等女子不能为我所用,不然的话,明仕堂又岂会盖过我仁济药铺?” “那倒是,这娶了林姑娘的人还真是有福气,如此会做生意,日后衣食无忧啊!” 李明申回过神来,好奇的看向了纪朝阳,问道:“林姑娘和你做了什么生意?我想不止是那个八角调料那么简单的吧?还有你开价了多少?” 纪朝阳神秘一笑,道:“李兄,此事我得保密,反正你也不做酒楼的生意,我们还是上楼继续去喝酒吧!” 李明申无奈一笑,眸中却闪过一抹促狭,然后二人一同进了酒楼。 秦明风赶着马车,慢悠悠的行驶在青砖铺切的大道上,冯宝宝坐在一旁,林小桢则是和秦净之坐在车厢里。 这会子还是晌午,太阳有些毒辣。 秦净之瞧着林小桢脸上久久没有散去的笑意,问道:“这一笔挣了多少?” 林小桢咧嘴一笑,掏出了一千两的银票,道:“一千两,也不是太多,可以给二哥风光风光的办个定亲酒了!” 秦净之温润一笑:“你这个小财迷!” 林小桢不置可否,隐隐有些惋惜:“当初刚开始做生意,也不知道忽悠,所以才会四十两就贱卖了个蜈蚣药酒的方子,真是便宜了李明申了!” 秦净之搂着林小桢,靠在自己的身上,那样会比靠在车厢木头上要舒服一些,道:“没事,一回生二回熟,当是学经验了!” 林小桢点了点头,看着手中的一千两 银票,十分有成就感。 秦明风扯着嗓子回头问道:“二嫂,我们接下来去哪里啊?” “去买菜买米,三天后咱家得操办酒席,得买不少东西!” 秦明风一愣,立即掀开了帘子好奇的问道:“二嫂,三天后咱家办什么酒席啊?你和二哥要补办婚宴吗?” 林小桢摇了摇头,解释道:“我是准备给大哥和月芽嫂子办定亲酒,先前家中没钱,如今有了银子,可就不能含糊了,今日叫你和冯宝宝过来也是来帮忙的,要买的东西很多,另外定亲后要送给嫂子家的聘礼也得增加,日后李家自然会厚待大哥!”“哦,原来如此,那咱们直接去南市口那边就好了,珠宝和被面什么的不是已经都买了么,今日只需要买酒买菜就好了!” 冯宝宝立即说道:“那我来赶马车,这滁州城我比你们熟悉!” 秦明风立即将缰绳递给了冯宝宝,几个人朝着南市口赶去。 聘礼更是在原先的份上,又加了一百斤米,一百斤面,以及五十斤的猪肉,锦缎被面增加了一份,聘礼也从十两银子,变成了五十两银子。 外加买了三天后酒席需要的东西,食材,花了四百两银子,整整塞了满满一车厢,挤得林小桢和秦净之都只能坐在车厢门口的板子上,众人才赶车回家。 从滁州城回到北屯村的时候,马车刚进村里,秦观月便喊了一嗓子:“等一下,我这边忙完了,我和你们一块回去!” 林小桢探头看了一眼收拾东西跑过来的秦观月,有些头疼的看向秦净之,问道:“怎么办,我们准备偷偷去李家下聘,定下三日后的过门酒的事情,貌似要被大哥发现了,他不会生气吧?” 秦净之摇了摇头:“无碍,有我!” 林小桢便安心了,不过大哥这么抠的性格,回头得好好说道一番。 等到秦观月走过来后,刚想上马车,才瞧见里面堆满了东西,不由得皱起眉梢:“这咋买了这么多东西?家里要办什么事吗?” 秦明风立即笑着说道:“二嫂准备给你和大嫂办过门酒,所以才买了这么多,大哥你来了正好,我们一起去大嫂家下聘,加上之前的珠宝首饰已经给过了,你和大嫂便算是板上钉钉了!” 秦观月眉头一皱,看向了林小桢,黝黑的脸上浮现一抹苦色。 “小帧,不是说不办定亲酒,直接下个月十八办成亲酒席么,你这咋还不商量,就给东西买回来了?” 林小桢咧嘴一笑,看向了秦净之。 秦净之当即解释:“大哥,这个事情怪不得小帧,是我做主的!” 秦观月微微一愣,不解的看向秦净之:“你为啥有这个主意了?” “你是长兄,另外这么多年照顾我和三子,十分辛苦,所以现下家中也不是那么苦了,你的人生大事,自是要好好操办,所以我和小帧便想着先斩后奏了!” “哎呀,你这不是乱花钱么,家中日子好过了,那也是小帧的功劳,你瞎做什么主!” 林小桢立即附和:“大哥,我的就是净之的,他做得了主,另外对于这件事情我也是赞同的,所以都一样,东西现在都买回来了,你就别在多想了,咱家还不差这些钱!” 秦观月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道:“现下也只能这样了,不过下聘等过门那天直接送过去就行,而且午后不下聘,还是先将东西放家中准备好,贴上喜字,回头起早一块送过去就好了!” “嗯,好!”秦净之答应一声。 秦明风立即说道:“大哥,你得走回家了,这马车已经装不下了!” 秦观月闻言,便道:“那你们先回去吧,我这就走回去!” 秦明风立即扬起长鞭,赶着马车回家去了 。 秦观月收拾了东西,让工人们散去后,便朝着自家走去。 路上的时候,碰见了赵福泉一脸愁相,秦观月便喊了一嗓子。 “福泉,这马上天都要黑了的,你往村口跑做什么?” 赵福泉一看见秦观月,眸中闪过一抹希望的光芒,然后走上前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我,我本来是要去找你的,你今天咋收工这么早?地基弄好了?” 秦观月点点头:“弄好了,所以可以歇息两天,然后就开始起屋了,不过你找我干啥?又在屠宰场受气了?” 赵福泉摇头:“不是,是,是想跟你借点钱,我家出了点事情!” 秦观月闻言,立即担忧问道:“啥事啊?我记得你家一日子一向好过,怎么沦落到要借钱的地步了?” 赵福泉看了一眼四周,立即贴在秦观月耳边小声解释了一番。 秦观月听完之后,立即不悦的看向赵福泉:“你咋能干这种事情,这回被讹上了,让你卖婆娘,你日后日子还咋过?” 赵福泉顿时痛苦的蹲在了一旁,捂着头很懊恼:“我也不知道咋地,当是迷迷糊糊的就中了套,观月,你帮帮我吧,我现在都快愁死了,我不能卖了媳妇,虽然她不能生娃,却也跟了我三年五载了,而且我爹娘要是知道会打死我的!” 秦观月看着自己唯一的好友,赵福泉难成这样,但是怕他日后不改,又会沾染嫖赌,便道:“我只借你这一次啊,下次再犯,别怪我不顾兄弟情谊,另外,每个月你都要拿出一半做工的工钱还给我!” “好好好,我这次一定痛改前非!”赵福泉立即答应。 秦观月便从腰间掏出了五十两的银票递给了赵福泉,道:“这可是我家的盖房银子,我先拿出一些给你,日后可没有了啊!” “观月,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帮我的,我保 证日后不会再去拿花柳之地,和她们喝花酒赌博了!” 赵福泉收下银子,一顿感激之后,便回家去了。 秦观月瞧着赵福泉走远的身影,心里有些不踏实,不过,赵福泉先前一直接济自己,这份恩情,他必须得还。 只是借出去了五十两,他这些天买马齿苋才挣了二十多两银子,回头盖房不够,可如何和小帧开口? 想想,秦观月的心里就很不是滋味,但是反悔无效,只能想办法解决了。 回到家门口的时候,一股肉香味飘出院子,隔壁汪厚强家三个孩子都蹲在自家门口嗅着味道,馋的不行。 汪厚强瞧见了秦观月回家,立即喊了一嗓子:“秦大哥,你家不是被山匪洗劫一空了嘛,咋日子还这么好过嘞?瞅瞅这炖肉的香味,简直馋死人了!” 秦观月没好气的看了一眼汪厚强,说道:“你家才被山匪打劫了嘞,而且,青孤山那帮子山匪都被官府抓起来择日问斩了,你难道不知道?” 汪厚强有些不敢相信,道:“真的?” 秦观月轻哼了一声,道:“自然,我家银子乃是皇上钦赐,有官府保护嘞,那帮山匪来了又如何,还不是被官府给剿灭了,日后你少对外面胡说,我家日子好过着嘞!” 说完,秦观月走进了院子,关上了院门。 他本是不想理会汪厚强,但是就见不得他那张碎嘴子在外面乱传,然后一个个自然而然的都开始议论是林小桢的过错,不那么张扬,又岂会空欢喜一场。 这几天听得不少,听得秦观月烦闷不已,偏偏林小桢和秦净之也不解释,让不少乡亲们一顿讽刺。 秦观月只能亲自回应,可万不能叫别人小瞧了林小桢,又故意抹黑她。 汪厚强站在门口,思虑了一番,心想秦观月说的难不成是真的?若是真的,那他得好好巴结秦家了啊。 第二百三十一章 借钱(二) 待汪厚强回过神来,便瞧见自己的三个孩子还在院门口扒拉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缝隙里面,几个孩子围坐在石桌前,开始吃糕点的模样。 汪厚强立即喊了一嗓子:“行了行了,都回家了,在这里扒拉着看着多丢人,以前又不是没给你们肉吃!” 三个孩子立即一溜烟的跑回了自家院子,汪厚强则是盯着秦家关起来的院门,脑中盘算着怎么巴结秦家,才能弄到银子…… “三子,这天色还早,你去堂屋将大桌子搬出来,今天我们在院里吃饭!”林小桢帮着秦净之在厨房忙活,朝着正在和孩子们抢糕点吃的秦明风喊了一嗓子。 “好嘞!”秦明风答应一声,立即跑进了堂屋。 秦观月因为一只胳膊不方便,只得坐在一旁,看着一家人忙活着,心里想的全是如何张口说借给福泉五十两的事情。 秦净之和林小桢在厨房忙活着,今天用了林小桢的做菜配方,炖了满满一锅红烧肉,这会子一揭开盖子,肉香四溢,简直馋死人了。 秦明风这会子将八仙桌从堂屋里搬出来,放在了一旁,看向沉默的秦观月,说道:“大哥,你都不知道,二嫂做饭可好吃嘞,今天我们在天味轩酒楼,就因为二嫂的做菜方子,和从地里摘回来的八角,卖了整整一千两银子呢!” “哦?是吗,你二嫂一向厉害,做生意的事情是难不倒她的!” 秦观月附和了一句,忽然心里有底气提赵福泉借钱的事情了,便想着一会吃饭的时候,和林小桢张口。 终于等到了吃饭的时候,一大盆好烧肉上桌的时候,小一那几个孩子馋的口水直流。 秦净之又炒了几个好菜,整的家里像是过年了一样。 孩子们太多,只能分两桌坐下。 于是,林小桢他们几个人坐石桌,让八个孩子围着八仙桌坐下了。 临开饭前, 林小桢盛了一份饭菜,看向了秦明风说道:“三子,你将这份饭菜送去后院,放在后院的石桌上,就行!” 秦明风一愣,立即明白了,还好奇的看向林小桢:“二嫂,那位江湖大侠为啥子不和朱公子一样,同我们一起吃喝呀?反而非要这样,搞的偷偷摸摸的做什么?” 林小桢摇了摇头,道:“我也不清楚,总之你送去就好了,然后赶紧回来我们就吃饭了!” 秦明风哦了一声,腿脚麻利的朝着后院跑去,不一会折身而返,这才开饭。 林小桢看向小一他们,道:“小一,你可得将你的弟弟妹妹们照顾好了,不许自己一个人多吃肉啊!” 小一立即笑着答应:“知道了姐姐,我会照顾好弟弟妹妹们的!” 林小桢立即夹了一块肉递给了秦净之,道:“第一块肉给你吃,你尝尝,和中午的有什么差别!” 秦净之闻言,微微一笑,然后吃进了口中,看向林小桢的时候,笑意直达眼底:“你做的最好吃了!” 秦明风在一旁都捂眼睛,说道:“二哥二嫂,你们俩能不能让我和大哥好生生的吃饭!” 林小桢得意一笑,看向秦明风:“你也找个媳妇不就好了!” 秦明风顿时羞得红了脸颊,脸色囧红的都快要滴血,道:“二嫂,你真是讨厌,明知道我没讨媳妇,就故意刺激我!” 林小桢坏坏一笑:“没事,别着急,回头二嫂给你物色一个好媳妇!” 秦明风撇了撇嘴,哼了一声:“我才不要你找,我要自己找个我喜欢的!” “啧啧,我们家三子这是长大了啊,还要自己找个喜欢的,那行,你自己找吧,回头我们给你把把关!” 秦观月看着氛围不错,这个时候,才开口道:“我有个事情想和你们说一下!” 正笑着的三个人,纷纷停顿下来,看向了秦观月。 秦净 之眉头微微拧起,认真看着秦观月,问道:“什么事情?这么认真?” 秦观月有些心虚一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情,就是福泉家里有点事,想跟我借个五十两银子,事出从急,我就借了,这会子和你们说一声!” 林小桢闻言,没觉得有啥问题,道:“借就借了呗,福泉不是大哥你的好兄弟么,上次在张家门口闹事的时候,还是他帮着你找人来通知我们的呢,这有啥好说的?” 秦观月见林小桢毫无反应,悬着的心悄然放下,道:“当然要说,那些银子毕竟都是你给我盖房子用的,我这借出去了,自然是要打声招呼!” 林小桢本想劝说秦观月一句,但是秦观月老实,却也死心眼,若是说道了什么,让他心里不太舒服,日后更小心谨慎,那就不值得了。 毕竟才五十两银子而已,对于现在的林小桢来说,无关痛痒。 秦净之淡淡瞥了一眼秦观月,问道:“福泉可有写借据,可说了什么时候还?” 秦观月立即解释:“没写借据,不过说好了,每个月从工钱里面扣下一半还给我,他勤快,刀工好,在屠宰场能挣不少钱,还钱应该会很快的!” 秦净之还是有些不太放心,嘱咐一句:“大哥,你人好心,老实,也没有什么歪心思,但是外人却觉得你傻好糊弄,尤其是咱家如今有钱了,村里不少人都憋着一肚子坏水,想着算计咱家,捞点油水!” “我们几个人倒还好,尤其是你,则是他们想要打主意的对象,不然上次那个道长也不会从你这边下手,差点害了小帧性命,总之我说这么多,就是希望大哥你切记多点心思,小心为妙!” 秦观月闻言,脸上的笑容逐渐僵硬,却还是硬着头皮答应:“我知道了,我日后不会那么糊涂的,二弟,你就放心吧!” 林小桢感 觉气氛不太对劲,立即夹了一块肉放在秦净之的碗中,说道:“大哥,今天这肉味道真不错,你快尝尝!” 说完,林小桢在桌下特意轻踹了一下秦净之的腿脚,示意他少说点。 秦净之面无表情的开始夹菜吃饭,不再多说。 秦观月更是闷头吃饭,也不说话了,本来挺活跃的氛围,一下子死气沉沉。 吃过晚饭后,林小桢和小一他们聊了一会天后,便让孩子们洗漱睡去了,秦观月和秦明风则是吃过晚饭就睡觉,一下子整个家中寂静了下来。 林小桢收拾好厨房之后,看向站在树下的秦净之,不知道在沉思什么,她擦了擦手走上前去。 “今日吃饭那会,大哥的事情,你没有必要说的那般严厉,他本来就容易有心事,你这么一说,日后更小心翼翼了!” 秦净之扭头看向林小桢,温柔的拉她拥入怀中,柔声解释:“我本不想多说,可就怕有心之人算计大哥,到时候算计之苦会让大哥心里更加难受而已!” 林小桢无奈的叹口气,道:“大哥其实人真的很不错,但就是太老实了,容易上单受骗,还好月芽姐是个厉害的主,随了蒋芳婶子,不然的话,以后大哥定要吃许多闷亏了!” 秦净之答应一声:“也是如此,所以我才不反对大哥娶李月芽,正好二人也情投意合!” 林小桢忽然扭头,认真的看向秦净之:“那你觉得我们情投意合么?” 秦净之俯身便是一个热吻,片刻过后,柔情脉脉的看向林小桢,挑眉肆意笑着:“你觉得呢?” 林小桢脸颊一红,弱弱道:“我觉得,我们不止情投意合,还是天地绝配!” 秦净之狭长的眸中笑意更甚:“好一个天地绝配,今晚为夫便让你更加心动!”说完,秦净之立即拦腰横抱起林小桢,迈着矫健的步伐,快速的朝着后院走 去。 林小桢搂着秦净之的脖子,笑得嘴都合不拢。 …… 夜深人静,一轮皎月娇羞的躲进云层之中。 距离北屯村不远的空地上,一处院落里,正在载歌载舞。 赵福泉鬼鬼祟祟的走到了那院落门口,敲了敲院门,还不时回头,生怕被人发现了。 木门吱吖一声,打开后露出个虎背熊腰的壮汉,一脸凶相的看着赵福泉,拧眉问道:“你找谁?” 赵福泉立即说道:“我找青儿姑娘!” 那壮汉一听,立即让开了身子,道:“赶紧进去!” 赵福泉钻进了院中,壮汉关上了屋门。 这个院子前前后后共有十间屋子,都是滁州城里过了年纪,没人要的花楼女人,然后在这里弄个一个土窑子,供四周村里汉子快活喝花酒,还有一间赌馆。 虽然女人们年纪都大了,却一个个风情万种,迷起这些村里汉子来,绰绰有余。 赵福泉迅速的走进了最深处的一间亮着烛火的屋子,敲了敲门,小声的喊道:“青儿姑娘,是我,赵福泉!” 木门立即打开,一个浓妆艳抹的年轻女子,虽然妆容,却不难看出女子长得出落好看,尤其是那双狭长的凤眸勾人十足,穿着一袭靛青色抹胸长裙,露出了白皙的酥胸,靠在了门旁勾唇妖媚一笑:“呦,这么快就又有银子了?可是你同我说,和你们村最有钱的秦家借来的?” 赵福泉龇牙一笑,从袖袋里掏出了五十两的银票,还有朱砂油墨的味道,笑道:“那是自然,秦观月是我的好兄弟,我想要借钱,他怎么会不答应,喏,青儿姑娘,这是包下你十晚的银钱,你可别反悔!” 那叫青儿姑娘的女人瞧着银票,没有收下,反倒是看向赵福泉问道:“既然和你最好的兄弟,还那么有钱,那你怎么不带他来这里一起风流快活?让姑娘我多挣钱银子呢?” 第二百三十二章 借钱(三) 赵福泉嘿嘿一笑,道:“有我陪你不就行了么,再说了,我那兄弟他就不是喝花酒的人。” 说完,赵福泉迫不及待的就要搂上去,叫青儿的姑娘连忙推开了赵福泉。 “死鬼,你先别着急睡觉,我现在突然对你那个不喝花酒的兄弟很感兴趣,你若是帮我将他弄到我床上睡一夜的话,我不要钱陪你一个月如何?” 赵福泉微微蹙眉,露出了一抹为难,看向了青儿:“可是他马上就要成亲了,再说了,我满足你还不行么?青儿姑娘,你别为难我可好?” 青儿脸色骤然冷了下来,立即推开了赵福泉,道:“那就没得谈了,你走吧!” 说话间,青儿就要关门,赵福泉在美色之前,哪里能抵抗的主,急忙抵住了门。 “好好好,我答应你还不成么,明天我就忽悠他过来,给你挣银子,行吗?” 青儿勾唇微微一笑,妖媚的看向赵福泉:“那你什么时候将他领过来,陪我睡上一晚上,你在再拿时候来找我吧!” 说完,青儿用力的关上了屋门,赵福泉被堵在门外,无奈的长叹了一口气。 心想这都叫什么事啊,可是一想到之前睡过的美妙,赵福泉顿时银虫上脑,揣起了银票,转身就往外走去,心里计划着明天如何把秦观月给骗过来。 翌日。 秦明风送着小一那几个孩子去私塾读书去了,秦观月和秦净之一同去了村口那边,盖房买了东西,有些缺人手。 家中就剩下林小桢一个人在后院里睡着,直到日上三竿的时候,被来取脏衣物的李婶子给吵醒了。 林小桢迷迷糊糊的坐在院中,李婶子将脏衣物收进篓子里,干净的衣服放在了一旁的石桌上,然后看向林小桢笑着开口:“小帧呐,这衣服的量,好像越来越多了, 可是工钱还和以前一样……” 林小桢闻言,微挑眉梢看向了李婶子,问道:“你的意思,是要涨工钱了?” 李婶子咧嘴嘿嘿一笑,眸中满是贪婪之色。 林小桢看了一眼,心中冷笑,干不了什么事情,就要涨工钱,这样贪得无厌的人,还真是什么时候都会存在。 她懒得因为这些小钱叽叽歪歪,便看向李婶子,说道:“这个活呢,其实给出去有的是人做,绝对不会嫌弃这个价格低,但是你毕竟是照顾我大哥和净之他们的,所以今天这工钱我同意涨!” “但是李婶,这种话我不希望再听见一次,先踏踏实实干好你的活,你干得好了,到时候不用你说,我也会给你涨工钱,干得不好,到时候我也会扣你的,可否?” 李婶子脸上露出了一抹难堪之色,若是以前,她肯定不会如此低声下气。 可是现在,秦家今非昔比,而且,林小桢的厉害她也见识过了,这种时候,她也只能顺承。 “是,我知道提出这个事情不妥,但是现在家里添了这么多人,我也就是问一句,你若是不愿意涨也没事的!” 李婶子赔着笑,解释了一句。 林小桢从怀中掏出了半两的碎银子,放到了石桌上:“之前的也不算日子了,这半两碎银子就当是结算了,接下来开始每个月一两银子,每天你过来收脏衣服,除了贴身衣服,其余的都收去,另外七天就要换洗一次我家的床单被套,记住,一定要洗干净了,你要觉得没问题,就收钱,有问题的话,那我就换人!” 李婶子没想到涨了这么多钱,立即笑意盈盈的上前拿起桌上的碎银子,还特意咬了一下辨别真假,旋即说道:“没问题,小帧,我一定将你家的衣服洗得干干净净的,那没什么 事情我就先回家干活了!” 林小桢本想让李婶子就在自己家院中洗衣服,省的这婆娘回头使坏。 可是她又懒得和李婶子多打交道,便客气开口:“好,那李婶你慢点!” 李婶子背着一竹篓子脏衣服高高兴兴的走出去了。 林小桢见家里不见其他人,这会子被打扰了也没有睡意了,只好洗漱一番,然后盛了一碗粥,端着两碟小菜坐着吃早餐。 天气越来越热,这会子蝉鸣不断,炒的林小桢有些烦闷,吃过早饭,洗干净碗筷后,林小桢一个人在家里看着天色,心想纪朝阳他们也该到了。 正等着城里来人,这时,隔壁的陶可阴沉着小脸,站在院门口敲了敲院门。 林小桢抬头一看,立即笑道:“是陶可啊,你有什么事情吗?” 陶可双手环胸,冷冰冰的开口道:“当然有事,你家不是不稀罕我爷爷么,那该还的医书,该送回去了吧,怎么还要人来催你们?” 林小桢闻言一愣,心想这个陶可真是好大的火药味道。 不过,老陶大夫的事情,林小桢心里有愧,可是秦净之既然说下的话,她也不能为了老陶大夫去打秦净之的脸。 “那你稍等一下,我这就去收拾一下,全部给你送回去!” 陶可冷哼道:“不用了,我就在这里等着,你现在就去收拾!” 林小桢弱弱的扶额,心想这个小姑娘,还真和自己以前的脾气差不多,不过她也庆幸,幸好遇见了秦净之一家子,久而久之,她现在的性格被感染的温和了不少。 “那你等着,我去给你拿!” 林小桢说完,转身穿过堂屋回了自己的屋中。 陶可靠在院门旁边,面无表情的打量着院中的一切。 这时,秦明风送孩子们去私塾回来了,将马车拴好在门前的柱子 上,便看见陶可站在自家院门口鬼鬼祟祟的,他立即走上前去,质问一句。 “你在我家院门口看啥呢?” 秦明风说完,三两步走至门口。 陶可扭头,鄙夷的看了一眼秦明风,便挪开了目光。 秦明风见状,顿时心中有些恼火。 他拉扯了一下陶可,问道:“你咋不说话?我跟你说话没听见啊?” 陶可紧蹙眉梢,不悦的瞥了一眼秦明风的手拉着自己的胳膊,咬牙开口:“放手!” 秦明风被陶可的眼神看的有些莫名害怕,便松开了,吞了吞口水:“这么凶做什么,我放手就是了,不过你这个丫头,怎么这么没有礼貌,我问你站我家门口干啥呢?” 陶可冷冷的盯着秦明风,反问一句:“你问我,我就一定要说吗?” 秦明风一愣,然后摇头:“也不是啊,可是你在我家门口,我问你你不应该要回话吗?难道你爹娘没教你……” “住口!” 秦明风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陶可的冷斥给打断了。 “你没有资格提我爹娘!”陶可冷冷的说完,愤怒的转身离去。 留下秦明风站在原地,如同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瞧着陶可离去的身影,抬手挠了挠头,心想他有哪里说错了吗? 问个问题,至于脾气这么大么? 想想,秦明风就觉得这个陶可可真是孤僻,难怪村里的女孩子都不跟她玩,这回他算是见识到了。 秦明风走进院中,直奔厨房里舀了一勺冷水,咕咚咕咚的喝了下去。 林小桢收拾好一大摞医书走出了堂屋,一瞧门口不见陶可的身影,又瞥见厨房棚子里的秦明风,疑惑开口:“陶可呢?” 秦明风扭头,看向林小桢没好气的解释道:“莫名其妙的回家了吧!” 林小桢闻言,顿时打量着秦 明风,问道:“你是不是欺负陶可了?她明明在等我的书,怎么就回家去了?” 秦明风顿时叫喊着解释:“苍天可鉴,我绝对没有欺负那个怪丫头,反倒是她,好奇怪啊,问她干啥不说,还瞪我,然后我话还没说话,她就气呼呼的走了,我还觉得莫名其妙嘞!” 林小桢闻言,更觉得奇怪了。 “你说什么,被她打断了?” 秦明风回忆着解释道:“我就说问话咋不回答呢,你爹娘没教过你么?这句话,我都没说完,她就生气回去了!” 林小桢有些汗颜,无奈道:“你这个傻小子,陶可从小爹娘就不在身边,你提她爹娘她可不是要生气么?” 秦明风微微一愣,他还真没有想这么多,可是现在林小桢提出来后,他忽然也觉得有些不合适了。 “行了,既然人气跑了,那你帮我把这些医书还回去吧,正好桂花糕还有一点,你拿过去,给人家陶可道歉去!” 林小桢建议道,秦明风这会子也发觉自己做的不对,便进屋将桂花糕拿了几块放在碗中,然后搬着一摞子医书走出了院子。 陶家的木门,常年失修,很是破旧。 这会子半掩着,没有锁上。 秦明风看见后,便抱着书,用身子抵开了院门,走了进去。 不过院中晒满了药草,却不见陶可的身影。 秦明风喊了一嗓子:“陶可!” 没人答应,秦明风不知所措的迟疑了一会,便将医书放在了院中的桌子上,然后端着一小碗桂花糕朝着屋里走去。 刚踏进大门,就听见了断断续续的啜泣声。 秦明风闻声走了过去,推开了房门后,便瞧见陶可趴在床上,不断的抽噎着。 秦明风的心,莫名的心疼了一下,转瞬就是浓浓的愧疚。 陶可,这是被他的话中伤到了吧? 第二百三十三章 借钱(四) 可是,秦明风有些头疼的挠了挠头,心想这可咋整,他也不会哄人啊,更何况还是女人。 陶可感受到身后有人的时候,缓慢的抬起头,便瞧见秦明风不知所措的站在那,她顿时起身,抬手抹了一把眼泪,不悦的瞪着秦明风。 “你又来做什么?” 秦明风微微一愣,不知道怎么解释,一低头瞧见抱着的医书,立即说道:“我帮我二嫂送书过来!” 陶可吸了吸鼻子,然后指着一旁的木桌,冷冷开口:“放那,然后赶紧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秦明风闻言一愣,被陶可的态度也吓到了,立即将医书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然后将一小碗桂花糕也放在了书边上,没敢看陶可,说道:“那个啥,我不该提你爹娘,是我的错,对不起啊,你别往心里去,这桂花糕可甜可好吃了,是从城里送来的嘞,你吃完,心里就不苦了!” 话音落下,秦明风怕被陶可拒绝,一溜烟跑了出去。 陶可闻言,红着眼眶瞥了一眼那橙黄橙黄的桂花糕,看上去就好吃。 她本想追上去还给秦明风,想要做个有骨气的人,可是陶可的肚子不争气的咕咕直叫,她吞咽了两口唾沫后,还是没抵抗住诱惑,走上前捻起一小块递进口中,嘴角渐渐扬起了一抹弧度。 然后紧接着端起碗就开始拿着一块啃,像是个从未吃过糖的孩子,尝到了甜味后的不可自拔。 秦明风慌慌张张的跑回家后,临进院门的时候,特意回看了一眼,发现陶可没有追上来,总算是轻舒了一口气。 林小桢做在石桌旁,瞧着秦明风一副见鬼了的架势,不由得轻笑了一声,问道:“你一个大小伙子,那么怕陶可干嘛?她还能追上来吃了你啊?” 秦明风回过头一瞧见林小桢, 立即惊恐开口:“虽然不能吃了我,但是二嫂,你不发现那个丫头很奇怪,很凶么,看上去就像是青孤山的山匪一样,太可怕了!” 林小桢其实也挺心疼陶可的,父母从小抛弃了她,跟着爷爷长大,却因为先天缺陷,无法学医,而且闻不到任何味道,可能因为如此,自卑才自悍,也算是一种保护自己的方式吧。 她看向秦明风,认真了几分,说道:“行了,陶可也不容易,你以后让着她一点,知道了么?” 秦明风点了点头,走到了石桌旁坐下,撇了撇嘴嘟哝了一句:“不就是没有爹娘嘛,我也没有呢……” 林小桢闻言,微挑眉梢反问道:“她只有爷爷,你呢?你有两个兄弟,如今还有我这个嫂子,如此一来,谁日子更好过一些?” 秦明风无奈叹息了一声,硬着头皮答应一句:“我知道了,二嫂,日后我对她好便是!” 林小桢这才没说话了,只是算着时间,纪朝阳他们也应该来了。 秦明风坐不住,去将那一堆八角全部摊开晒着,又将屋里收拾了一遍。 林小桢坐在院中也没有闲着,拿着纸笔正想着做草药面膜的配方,等八角的事情结束了,她就准备去城里开店了,至于草药和明仕堂合作,也不愁没有供货商,到时候东西坐好,她的第一家美容坊就开张了,日后不仅天辰,连整个大陆都要风靡她的产品,这才不枉穿越一场。 “有人在家吗?” 门口传来了叫喊声,林小桢立即走到门口一瞧,正好是李明申他们来了,李明申的小厮一瞧见林小桢的时候,立即回禀了一句,李明申同纪朝阳一块从车上下来了。 “好久不来,竟才知道你家换了住处,还是问人一番,才过来了,看样子如今你是挣大钱 了啊!”李明申笑着打趣道。 林小桢轻瞥了一眼李明申,道:“你这么关注我家,换地方这事你会不知情?” 李明申脸上闪过一抹尴尬之色,纪朝阳见状,打圆场道:“李兄,我们一块进院吧!” “好!”李明申答应一声,抬头看了一眼林小桢后,总觉得心里有些发虚。 看样子这个林小桢,还在记仇中,可李家也并未伤害了秦净之呀! 林小桢哼了一声后,转身进了院子。 纪朝阳和李明申一前一后进来,瞧着筛子上摊晒开的八角,有些还是新鲜的,还是有些惊叹了。 “三子,你现在去请赵里正来咱家,就说有要事想商!” 林小桢说完,指着石桌说道:“你们先做一下,我这就给你们倒水喝,货都在这里,等着赵里正来,我们说一下在村里种植八角的事情,这事情就算完了!” 纪朝阳立即答应:“是,林姑娘安排的妥当,我们且等着了!” 李朝阳瞧着院中的一切,然后看向林小桢笑嘻嘻的开口:“小帧,你看咱们也算是最初相识的,这朝阳都和你做生意了,你看有没有什么生意适合我们仁济大药铺的啊?” 林小桢端着两晚凉白开,放在石桌上后,笑着看向李明申:“看样子,你脸皮也挺厚的,联系了外人的事情我还没有找你算账,你竟然还好意思问我,做生意的事情?” 李明申顿时羞愧,不好意思的笑道:“这不是没造成不可弥补的状况么,小帧,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可别和我家计较上了,我爹也知道错了!” 林小桢丝毫不给情面,冷笑一声:“你爹知错?怕是那人身份,只会对你们不利,不会对我们不利吧?” 纪朝阳在一旁听得一头雾水,好奇问道:“你们这都是在说什么? 我怎么听不懂?” 林小桢摇了摇头:“你无需知道,这是我家和仁济大药铺的恩怨!” 纪朝阳像是个乖宝宝一样,安静的点了点头,不再过问。 李明申也不好再说话,这个时候,秦明风领着赵里正来了秦家,几个人开始相商村里种植八角的事情。 …… 村口,秦净之和秦观月正在地基上,指挥着工匠们木匠们开始起屋。 “观月!” 有人叫喊了一声,秦观月回头瞧见了赵福泉的时候,微微皱起了眉梢。 秦净之也听见了,只是赵福泉毕竟是秦观月的好友,以前和秦观月关系不错,没少帮衬秦家,所以他也不好去过问,赵福泉是不是又来借钱。 赵福泉走上前,看着秦观月,说道:“观月,我有事和你说!” 秦观月无所避讳,反问道:“你是不是又要借钱?” 赵福泉立即摇头道:“不是借钱,是……”他刚想说话,却瞥见秦净之竖着耳朵想听消息,便拉扯着秦观月走远了一些。 秦观月瞧着赵福泉神神秘秘的,忙问道:“你还说不是借钱,搞这么神神秘秘的做啥子嘛?昨天跟你咋说的你忘记了啊?” 赵福泉连忙解释:“哎呀,观月我说的不是借钱的事情,我现在说的是,只要你出面帮我解决一下,我就可以不用赔这五十两的银子了!” 说完,他立即从胸口掏出了五十两的银票,在秦观月面前晃悠了一下,说道:“喏,你看,这银子还在嘞,我跟你借啥银子啊!” 秦观月见状,有些不解的问道:“为啥说我出面,你就能不还钱了?” 赵福泉狡猾的眼珠子骨碌一圈转悠,说道:“就是,我觉得你人高马大的,而且在村里也有一席之地了,应该能说上话,再说了,他们忽悠我,灌醉我不知 不觉逼我欠下银子,根本就是违法的!” “所以我就觉得,咱哥俩去找他们算账,把事情放在明面上说,如今秦家在这一片都是有威严的,到时候人家应该会给这个面子的,你说是不是?” 秦观月听着赵福泉的话,觉得有几分道理。 不过想起之前秦净之还有林小桢的嘱咐,怕这个里面有什么猫腻,立即说道:“有威严的是我二弟和小帧,又不是说,正好我二弟在,我叫他过来,我们一起商量,到时候去解决啊?” 赵福泉怕秦净之误事,而且人家青儿姑娘就要找秦观月,急忙拉住了秦观月。 “哎,观月你别冲动啊,这个事情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我可就告诉你,不想再让第三个人知道,你若是不愿意帮我的话,那我还是认账还钱吧,就不要你出面帮忙了!” 赵福泉摆出一副为难的架势,秦观月瞧着他,无奈的叹息了一口气。 “你说说你,好好的日子不过,你非要去那里寻什么快活!”秦观月虽是这样数落了一句,却还是说道:“算了算了,我就再帮你最后一次,能省五十两银子的话,回头你要请我喝酒!” 赵福泉一听秦观月答应了,高兴的咧嘴一笑:“好嘞,兄弟,若是能省下这五十两的银子,别说喝酒了,我还要请你吃肉!” 秦观月没好气的撇了一眼赵福泉,警告道:“福泉,在我帮你之前,你必须答应我,从今以后不得再去那地方鬼混,若是不答应,我也就不费这个力气了!” 赵福泉连连点头:“我知道,我就是一时鬼迷心窍了,日后不会了,真的不会了!” 这会子,一想到马上就能免费睡青儿姑娘那么久,赵福泉自然是什么条件都能答应,完全将和秦观月的兄弟情谊抛至脑后。 第二百三十四章 秦观月中计(一) “那行,到时候你带我过去看看吧!”秦观月见赵福泉说的诚恳,丝毫没有怀疑。 赵福泉看了一眼天色,道:“不如,我们现在就过去吧?” 秦观月点头答应:“那行,我和净之说一声!” 赵福泉叮嘱道:“帮我保密啊,我可不想丑事传千里!” 秦观月点头答应,然后朝着秦净之走去。 秦净之瞧着秦观月面色不太好,微拧眉梢,好奇问道:“福泉又跟你借钱了?” 秦观月摇了摇头,目光有些闪躲,心虚道:“不是,是……屠宰场有些事情,我去帮福泉一下,那啥,你先看工啊,我去去就回!” 说完,秦观月着急转身就离开了。 秦净之瞧着秦观月和赵福泉一起往村外走去,心里有些不太踏实。 家中。 林小桢将种植八角的种子计划和纪朝阳以及赵里正说了,赵里正都有些不敢相信,林小桢在山上采得东西会那么值钱。 而且计划之中,有意将这北屯村都开始发展种植八角,五年之内,北屯村绝对能够家家都富裕起来。 如此好的计划,他又怎么可能放弃,当即和纪朝阳签订了契书,然后林小桢负责监督第一批种子种植,等于四十斤的种料全部用于种植。 一切都说妥了之后,赵里正不仅感叹:“小帧呐,你可真是我们北屯村的福星啊,这一次种植了八角之后,咱们村日后家家都能富裕起来啊,身为里正,我代表咱们北屯村的村民们诚挚的谢谢你!” 林小桢轻声一笑,摆了摆手道:“赵里正,你也不必如此客气,这推广种植八角的事情,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毕竟乡亲们世代种粮都是为了吃口饭,若是把耕地种植了八角,一时半伙可能村民们会接受不了,所以这件事情还有劳里正了!” 赵里正笑道:“不 会,俗话说的好,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八角的利润这么大,而且还有纪少东家支持,我就不信没人干了,真没人做,这头一年,我家愿意将耕地全部种植这八角,日后见到了银子,乡亲们就会相继加入了!” 纪朝阳插嘴一句:“赵里正说的极是,只要种植了八角,在收获果实之前,种植人家的口粮,每月我天味轩会派人送来,收获之后,还能得到果实的一成利,这种好事,我想不会有人不愿意吧?” 林小桢勾唇浅笑:“既然纪少东家如此豪爽,那我也无需多说什么了,接下来的事情,在种植初期,我会协助你们如何种植,但是后期我可就不管了,因为这八角树十分好活,打理起来也会比小麦水稻省心一些!” 纪朝阳点了点头:“能有林姑娘你初期帮助就可以了,我相信日后这北屯村,乃至滁州城都可以发展成八角之乡,将这等好物卖至天下!” 林小桢笑了笑,心想这纪朝阳的野心还挺大。 不过,她就想挣一笔小银子,提出的这个建议,日后还真的将这滁州城变成了八角之乡,举国闻名。 当然那都是后话了,事情已经谈妥,林小桢便叫秦明风送客之后,赵里正请着纪朝阳和李明申去家中喝酒去了,李明申从头到尾都没有再和林小桢说话的机会。 林小桢怕也不会给他机会了,不然哪有明仕堂什么事情? 晌午时分,天气十分炎热。 秦明风烧了中饭,林小桢带着两个孩子在堂屋里乘凉。 秦净之则是领着工匠们都回家来吃饭,稍作歇息,等到下午不热的时候,才继续盖屋子。 吃过午饭后,秦观月还没有回来,秦净之在家中等着有些着急。 林小桢洗过碗筷后,看着秦净之老在院门口转悠,好奇的问道:“你老看 啥呢?” 秦净之扭头看向林小桢,如实说道:“赵福泉上午找了大哥之后,大哥就有些脸色不对劲的跟着他走了,说去去就回,可现在还没有回家,我怕会出事!” 林小桢微拧眉梢,问道:“是跟大哥借钱那个人吧?他又找大哥做什么?” 秦净之摇头:“大哥没说,可是从他离开后,我的心里,十分难安!” 林小桢看了一眼天色,道:“许是和赵福泉吃饭喝酒呢,这会子正热着,大哥和赵福泉也不会傻乎乎的赶路,不如我们去午睡一会,若是晚些时候还没回来,我们就去找找?” 秦净之闻言点头:“也好!” 两个人关上了院门后,让秦明风照顾几个瓦匠午休一下,便回了屋中准备午休。 刚踏进屋子,秦净之微拧眉梢,立即关上了屋门后,喊道:“出来!” 一个黑衣人飞身一跃,就从房梁上跳下,稳稳的落在了秦净之和林小桢的面前,立即半跪在地:“主子!” 黑衣人喊完一声后,有些顾忌的看了一眼林小桢。 秦净之见状,道:“小帧乃是我夫人,见她如见我,又什么事情你直说无妨!” 说完,秦净之看向林小桢解释一句:“他家武辞,是我的贴身暗卫,一般在城里帮我办事!” 林小桢哦了一声,便坐在了一旁的炕上,打量着秦净之,心想自己的男人果然有几分睥睨天下的魄力。 武辞如实汇报道:“万花楼遭人袭击,我们折损了三个兄弟,不过对方全军覆灭,留下了一个活口,我们从那个人身上搜到了一样东西,事关重大,我们不敢亲自审讯,便看住了那唯一的活口,那汇报主子!” 武辞说完,将手中的一个令牌递给了秦净之。 秦净之接过令牌后,紧蹙眉梢,心想欧阳靖这么快就暴露了? 不 过欧阳靖那个人到底什么心思,秦净之也弄不清楚,现在有个活口好好审讯的话,或许能得到更多的消息。 秦净之当即决定进城,亲自去审讯,便道:“我们现在就走,我要亲自审讯那个活口!” 武辞答应一声。 秦净之看向林小桢,还没有解释,林小桢便催促道:“快去快回!” 秦净之勾唇浅笑:“好,那你等我,下午让三子去和工匠们一起帮忙,你就在家好好歇息,想吃什么,我晚上给你带回来?” 林小桢咧嘴一笑,道:“要吃你做的红烧肉!” 秦净之温柔一笑:“好,那你在家等我!” 说完之后,秦净之立即变了一副脸一样,让武辞先走之后,他自己则出门驾着马车朝着滁州城狂奔而去。 …… 北屯村不远的窑子里,赵福泉带着秦观月一直走进了最深的那院子后,等了好久好久。 秦观月肚子都饿了,还没见有人来回应,便看向赵福泉问道:“你说的人呢?咱都等了老半天了,怎么还不来?” 赵福泉怕秦观月等的着急要走,立即说道:“我去催促一下,顺便叫他们给咱们一点饭菜啊!” 说完,赵福泉就朝着前院走去。 他刚走,院子的门就被从外关上了。 秦观月微微一怔,立即站起身,有些警惕的看着四周。 他感觉院子里有些不对劲,立即喊了一嗓子:“福泉,福泉你还在外面么?” 不过无人应答。 秦观月莫名有些心慌,毕竟这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又等了一会后,赵福泉还没有回来,院子里也没人,秦观月等不及了,快步走上前准备打开院门回家了,只觉得后脑勺巨痛一下,眼前一黑便倒了下去。 青葙手中拿着一根木棒,俯身瞧着躺在地上的秦观月,冷冷一笑。 “林小桢,这次 我看你怎么躲开计谋?主人只能是红袖姐的!” 青葙扔掉了手中的棍子之后,拖着秦观月扛在肩上,飞身一跃离开了院子。 过了一会,赵福泉喊人回来的时候,心想院门怎么关上了?莫不是青儿已经和秦观月那啥了? 这么想着,他无奈的叹息一声,心想女人如衣服,秦观月是他的兄弟,给兄弟分享女人,也不是不可以。 赵福泉的心里舒服了一些后,便不想打扰,转身离开了,等明日以后,青儿姑娘就能陪他一个月了。 傍晚时分。 林小桢在家中带着有些无聊,看着小七和小八两个孩子长得白嫩了许多,她朝着两个孩子招呼一声:“小七,小八,你们俩过来一下!” 两个孩子屁颠屁颠的抱着绣球跑了过来。 “姐姐,你叫我们干嘛呀?”小七眨巴着一双漆黑水灵的眸子,甜甜问道。 林小桢轻声一笑,问道:“天天在家里呆着,你们可高兴?” 两个孩子立即点头答应。 小七说道:“姐姐,我们可高兴了,若不是你,我们现在还要和小一哥哥姐姐他们四处颠沛流离呢,不然就要被卖去当奴隶了!” 小八说话不怎么利落,只会傻傻的点头。 “呵呵,我就怕你们两个在家里无聊,不如我们去村口看看咱新家盖的如何了吧?” 两个孩子立即点头,林小桢站起身道:“那收拾一下,咱们锁门出去!” 林小桢刚站起身,一个飞镖飞快的朝着她射过来,她灵敏躲过之后,飞镖直接插在了一旁的大树上。 林小桢立即朝着门外跑去,却发现家门口什么人也没有,她只得回到院中,拔下了那枚飞镖,还有一块白布拴在飞镖上,写着几个红色的血字。 “不想秦观月死,就让林小桢一个人来青孤山山顶,今晚过时不够!” 第二百三十五章 秦观月中计(二) 林小桢微微一愣,这飞镖传信,显然是直奔她来的,而且现在家中空无一人,放出这么一个点名道姓的消息,显然,藏在幕后的黑手对秦家了如指掌。 想到中午的时候,秦净之担忧秦观月,然后秦净之被城里的事情吸引离开,秦明风又去了村口盖房,家中就剩下她一个人,林小桢隐隐觉得,这一切看似没有联系,实则环环相扣。 最终的目的,其实不是秦观月,那个人是冲着她算计着一切的,可是为何不直接对她下手? 事关秦观月的性命,林小桢也耽误不得,她将信条放在了桌上,看向小七和小八,神情认真道:“小七,姐姐有急事,要出去一趟,你在家看好了小八,锁好院门,除了哥哥他们回来,其他人喊门一律不要打开,听见了吗?” 小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被林小桢那严肃的模样吓唬到了,立即点头:“我知道了姐姐!” 林小桢指着信条,说道:“若是二哥回来了,将这个信条一定给他看,他就会明白我去哪里了,知道了吗?” “嗯嗯,知道了!”小七牵着小八,站在一旁,俨然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林小桢立即快步匆匆的去了后院,进了屋中将十三梅花针绑在了袖口里面,然后又拿了几样新研制的毒药,就准备去青孤山山顶救秦观月。 刚踏出屋门,林小桢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战常胜居住的房间…… 对方让她一个人去,显然就是让她有去无回,她会那么傻么? 想到此,林小桢很搞不懂,以前在二十一世纪看电视的时候,古代剧中约定让谁一人前去,那个人还真的就自己去了,结果虽然有主角光环附体,可还是造成了不可挽回的伤害。 如今,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她的 身上,而且还有血盟的少盟主,江湖高手战常胜在此,她若是傻乎乎的一个人前往,那简直是浪费资源。 林小桢立即快步朝着战常胜的房间走去,急切的敲了敲屋门。 “战常胜你在吗?” 忽然身后一股风拂过,林小桢下意识的转身,便瞧见了一袭黑衣,面无表情的战常胜,双手环胸抱着自己的大刀。 “有事?” 林小桢点了点头,长话短说解释道:“有人劫持了我大哥,要我一个人前去,你能和我一起,然后隐藏在暗处,危险的时候出手相救吗?” 话音才落,林小桢立即又道:“我可以给你赏金,雇你帮我干活,一次五百两黄金是不是?” 战常胜闻言,摇了摇头:“谈钱就不必了,在你家叨扰这么久,帮你一点小忙是应该的!” “那可不行,住在我们家,我们已经提过要求,也用完了你的玉佩机会,那你就别抬价了,就算五百两黄金一次任务,好吧?我很着急,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战常胜却站在原地,固执开口:“不收钱,你若给钱我就不去了,若是林姑娘你心里过意不去,可以回头帮我治疗身上的伤患,直到伤好为止,这样如何?” 林小桢扭头瞧着战常胜,直到此人也是性情中人,便道:“好吧好吧,我们快走吧,时间不等人啊!” 话落,林小桢就要朝着门口走去,战常胜却一把拉住了林小桢。 林小桢微拧眉梢,疑惑的扭头看向战常胜问道:“咋啦?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我赶时间啊!” 战常胜淡淡开口:“林姑娘得罪了!” 说完,不等林小桢反应过来,战常胜迅速的背着林小桢,飞身一跃,踏着屋檐从屋后的斜坡开始飞快的进了山林。 林小桢吓得闭上眼睛, 过了好半天才睁开,感受到了御风而行的滋味之后,渐渐地林小桢忍不住看向战常胜,心想这个小子的轻功,比净之的还要厉害,真是不错。 等日后她有功夫了,一定要和净之后面学轻功,这可比走路爽快多了。 青孤山离北屯村后面的山有一段距离,若是走路要一个时辰差不多。 战常胜面不改色,气息不喘的一直驮着林小桢,只用了半个时辰,就到了青孤山的山顶。 只不过,这会子山顶上都没有人。 林小桢让战常胜找地方藏了起来之后,这才在山顶四处晃悠,大喊一声:“我是林小桢,我来赴约了!” 不过不得不说,这山顶上的景色还不错,夕阳西下,浮云如残血,一片艳红,绚丽壮观。 林小桢正瞧着美景,身后响起了阴恻恻的声音。 “你大哥的命都快没有了,你还有空欣赏落日吗?” 林小桢猛地转身,便瞧见身穿一袭黑衣的女人,头上蒙着黑色细纱,遮住了容颜,只露出一双犀利的丹凤眼。 听着声音,林小桢不太熟悉。 她微微拧起眉心,打量着黑衣女人,问道:“我大哥现在何处?” 黑衣女人冷笑一声:“你只要跳下山崖,你大哥就能活着回去!” 林小桢轻嗤一笑,不客气道:“我凭什么要信你?万一我跳下去了,我大哥你也不放过,那我岂不是亏大了!” 黑衣女人见状,笑道:“江湖中人,最重诚信,我既然说放走,自然放走!” 林小桢摇了摇头:“不,我要你先放走我大哥,不然你休想得逞!” 黑衣女人见状,微微眯了眯阴毒的眸子,狠厉道:“看样子你是不掉棺材不掉泪了!” 说完,她拍了拍手,只见两个黑衣壮汉押着被捆绑住,堵住嘴巴的秦观月 走了出来。 秦观月一瞧见林小桢,立即支支吾吾的,也不知道想说些什么。 林小桢见状,心想这个傻大哥,果真是中计了,难怪净之中午的时候那么担忧。 不过大哥被绑住了,赵福泉呢? 林小桢抬眸,直勾勾的看向了黑衣女人,说道:“你现在放我大哥走,我留在这里,要杀要剐随你便!” 黑衣女人心里所想的本就不是秦观月的性命,而且顾忌秦净之,她也不会要了秦观月的性命。 “好!”黑衣女人立即豪爽答应,朝着那两个壮汉给了一个眼神。 两个壮汉,立即解开了秦观月的绳索,拿掉了他口中堵着的黑布。 秦观月立即朝着林小桢大喊道:“小帧,你快走,不用管我!” 林小桢却紧蹙眉梢,严肃的看着秦观月,道:“大哥,这人是冲我来的,现在咱俩不是争这些的时候了,你赶紧回去,净之还在找你呢!” 说话间,林小桢给了秦观月一个眼神示意,让他赶紧走。 秦观月刚想说话,黑衣女人有些不耐烦的直接拔出长剑,怒等着秦观月吼道:“你再不走,我让你们两个都死在这里!” 秦观月吓得腿一软,便喊道:“小帧,我现在回去就去找净之,你小心点!”说完,他连滚带爬的赶紧下山去了。 不一会,就没了身影。 林小桢见黑衣女人到现在没有动作阻碍,应该是不会再阴人了。 于是她看向黑衣女人,问道:“我都不认识你,你却想让我死,那我在临死之前,能冒昧问一下,我何时何地得罪过你吗?” 黑衣女人轻蔑的扫了一眼林小桢,一步步的朝她逼近,不客气道:“少废话,阎王要你三更死,岂能留你到五更,还跟你再讲缘由吗?” “你大哥我已经放了,现 在轮到你跳下去了,又或者,你不想跳,我也可以成全你死在我的剑下!” 林小桢眯了眯危险的双眸,后退了两步,手下意识的往袖里缩去。 黑衣女人身后的两个壮汉也围了上来,迅速的将林小桢一点点逼退至山崖边上。 林小桢不动声色的退后着,然后眼神示意战常胜可以出手了,又问道黑衣女人:“我猜,你是丁香雇的人,对吗?” 黑衣女人一愣,反问一句:“丁香是谁?” 林小桢心中不免疑惑,不是丁香吗?那谁还会跟她有仇? “就是喜欢净之的那个丁香,难道不是你的雇主?那你雇主是谁?” 黑衣女人现在已经靠近林小桢了,她不客气的说道:“别废话,赶紧跳下去完事,我们可没有功夫陪你在这里浪费时间!” 林小桢刚一后退,猛地停住。 身后几块碎石立即掉下了深渊,她自己都心悬一线。 此时,黑衣女人带着两个壮汉,离她不过一米之远,若是这个时候动手,她的处境就危险了。 林小桢下意识的看着他们身后,战常胜已经在无声的靠近,林小桢故意大声说道:“你看,我现在根本没有功夫逃了,我就是想死的明白一些,你能告诉我,倒是是谁雇你杀我么?” 黑衣女人见状,瞧着林小桢身后就是万丈深渊,跑是跑不掉了,便道:“既然你想死的明白一些,那好,我就告诉你,你错就错在不该嫁给主人,爱上他,反正你现在要死了,我也不怕告诉你,主人的身份,启是你这种丑村妇配得上的?” 林小桢微微一愣,主人? 难不成这女人是秦净之的手下? 她的脑海中忽然想到了那个肤白貌美大长腿,还有一双傲人双峰的赵红袖。 “你是赵红袖?”林小桢疑惑开口。 第二百三十六章 青葙的处罚(一) “红袖姐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黑衣女人不客气的说道,然后拿起长剑指着林小桢,说道:“废话少说,赶紧跳下去,不然我就送你一程!” 林小桢微微缩了缩脖子,瞧着抵在面前的长剑,心想这个人应该是赵红袖那个女人派来的,呵,胆子倒是不小,敢杀主人的女人。 此时,战常胜已经靠的十分近了,林小桢索性懒得装了。 她笑嘻嘻的看着黑衣女人,勾唇得意一笑:“恐怕,你忘记兵不厌诈这一招了!” 黑衣女人眼神一变,一扭头便看见战常胜飞快的出手,打晕了两个壮汉,她没想到林小桢竟然真的带了人来,气急败坏的回过头,看着林小桢大喊一声:“你这个贱货,你竟敢带人来,吃我一剑!” 话音落下,锋利的长剑泛着寒气,直逼林小桢。 林小桢一个弯身打滚,滚到了另外一边,险些掉下山崖。 黑衣女人想追上来,战常胜已经拔刀,两个人大打出手。 林小桢爬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瞧着两个高手过招,差点眼花缭乱。 她摸着袖口的银针,又拿出一个小瓷瓶,将银针上沾了毒药,安静的瞧着战常胜和黑衣女人打斗,准备伺机出手,毒晕了那黑衣女人。 敢算计她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住手!” 忽然,一道清脆的女声响起,林小桢闻声回头,只瞧见赵红袖和秦净之已经武辞飞快的赶上山头。 正在和战常胜打斗的黑衣女人,因为听到了赵红袖的声音,思想开了小差,被战常胜狠狠一脚踹倒在地,刚要爬起身,战常胜那锋利的刀口已经抵在了黑衣女人的脖子上。 黑衣女人见状,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松开了手中的长剑。 战常胜扭头看向林小桢,面无表情的问道:“杀还是不杀? ” “等会!”林小桢说完,秦净之已经飞快的跑上前,拉扯着林小桢左看右看,见她没什么事情,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你没事就好!”秦净之轻舒一口气,却心疼的责怪道:“你怎么能自己上山,若你有个好歹,我这辈子也不会心安!” 林小桢瞧着秦净之关心自己,紧张自己的模样,只觉得心里甜丝丝的。 她咧嘴嘿嘿一笑,道:“我这不是没事么,不过你们怎么会突然赶来了?你不是进城去了?” 秦净之解释一句:“我在审问人的时候,那人忽然服毒自尽,便没了下文,我就准备去市集买肉就回来,但是赵红袖和武辞一直拖着我,我察觉不对劲,逼问之下,才知道青葙算计了大哥,还要杀你,就快马加鞭赶回来了!” 说完,秦净之立即目光犀利如刀的看向躺在地上的黑衣女人。 黑衣女人立即闪躲开秦净之的目光,心里后怕不已。 秦净之松开了林小桢后,缓缓的走上前去,看向战常胜,轻启薄唇:“这人,交由我来解决就好!” 战常胜没有理睬秦净之,看了一眼林小桢,林小桢示意后,他才收起了佩刀,然后走到了林小桢的身旁。 秦净之俯视着黑衣女人,也就是他的属下之一青葙。 青葙顿时害怕,立即爬起身跪在地上,求饶道:“主人饶命,青葙是一时糊涂,才想对夫人下手!” 这时候,赵红袖和武辞也赶紧跑了过来,跪在了一旁求饶。 “主人,青葙糊涂才会做了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还请主人念在青葙跟随主人十二载的份上,饶她一命!” 赵红袖说着说着,瞬间红了眼眶。 武辞和赵红袖青葙是一同被救,一起长大,自然关系情深,也帮着说话道:“主人,念青葙没铸成大错,请 主人饶青葙一命!” 林小桢在一旁瞧着这种状况,怎么感觉她成了坏人了? 战常胜微挑眉梢,斜睨了一眼林小桢,小声开口:“你男人,身份似乎不简单!” 林小桢白了一眼战常胜,轻笑道:“你才知道啊?” 战常胜:“……”他这是被鄙视了吗? “好了,你别说话,赶紧看戏!”林小桢一副局外人的架势,催促着战常胜。 战常胜额头瞬间布满黑线,他不禁打量着林小桢,心想这对夫妻都不是常人吧? 这种时候,难道不应该上前哭诉一番,狠狠治罪凶手吗?怎么还看起戏来? 戏从何来? 秦净之冷冷的看着跪在面前的三个人,良久,幽缓启口,语气冰冷无比:“你们求情,她的下场只会更惨!” 赵红袖和武辞相互对视一眼后,两个人缓慢的爬起身,退到了一旁。 青葙感受到秦净之浑身散发的寒冷气息,害怕的忍不住哆嗦起来。 秦净之冷冷的开口,说道:“青葙,谋害夫人,虽然罪不至死,但已经违背当初的誓言,私自出任务,从现在开始,你与万花楼再无干系,万花楼众人也不得在与青葙有任何瓜葛,违令者,杀无赦。” 战常胜听完,好奇的用手肘子怼了一下林小桢,小声说道:“你男人,是万花楼的老鸨?” 林小桢狂翻一个大白眼,瞪着战常胜:“你才是老鸨,哎呀,你别说话,我要看戏!” 说完,林小桢认真的瞧着秦净之那几个人。 战常胜:“……” “主子……”赵红袖哀呼一声,想要求情,却不敢多说话。 秦净之扭头看向赵红袖,不客气的问道:“你难道想和她一起走吗?” 赵红袖顿时闭上了嘴巴,她才舍不得离开秦净之的身边。 青葙这个时候,扯开了脸上的黑布, 看向赵红袖说道:“红袖姐,你无需帮我求饶,主人既然决定的事情,那是谁都改变不了的,我算计了夫人,这个处罚我认了!” 说话间,青葙已经站起身,直视着秦净之,有些伤心难受道:“但是,主人,请你看清楚了,我,可是追随了你十二年的属下,现在你就为了一个娶进门不过一两个月的丑八怪,你就要逐我离去?” “那我们这么多年为你卖命,有什么用?红袖姐殚精竭虑的帮里经营万花楼,四处寻遍名医,你看见了吗?为什么,你装作看不见,还要和一个丑八怪鹣鲽情深?” 秦净之冷冷的瞧着青葙,目光犀利的扫了一眼赵红袖。 赵红袖生怕青葙多嘴,立即上前呵斥一句:“够了,青葙,不得对主人无理,你已经做错了事情,就别再错上加错了!” “呵呵!”青葙阴冷一笑,看向赵红袖:“红袖姐,你刚才没听见吗?主人已经将我赶走了,我不是万花楼的人了,还需要注意什么理解?无礼?呵呵,我还就无礼了!” 说完,青葙丝毫无惧的看着秦净之,泪花在眼眶中打转,道:“你真是让我觉得不值得,虽然我这条命是你当初买回来的,但是这十二年来,我做的事情,够还了,还有,秦净之,你真的不配我们这些人忠心耿耿的追随你,如今你却要为了一个女人,这么严苛的对待我们,我真后悔,当初就不该为你卖命!” 秦净之眸光淡漠的看着青葙,毫无反应。 赵红袖却听不下去了,立即走上前,拉着青葙:“好了,青葙你不要说了,既然你不是万花楼的人了,那你就自由了,现在你快走吧!” 说话间,赵红袖掐了一下青葙,暗示她快走。 青葙看着赵红袖,有些舍不得,但是现在既然秦净 之已经下达了这个命令,她不走都不行了。 青葙又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林小桢,然后小声对赵红袖说道:“红袖姐,今日弄不死这个丑八怪,迟早有一天我会帮你铲除她的,今日一别,你多保重!” 赵红袖点了点头,青葙准备离去。 此时,秦净之才缓缓开口:“慢着!” 赵红袖几个人都看向了秦净之,以为会有回旋之地。 秦净之却一步一步的走向了林小桢,搂着她,问道:“小帧,现在轮到你了,青葙伤你,险些要你性命,这笔账,你看你是解决还是无视?” 林小桢一愣,抬头看向秦净之不解的问道:“你不是已经赶走了她了么?怎么还要我处罚?” 秦净之淡淡开口:“我解决的是公事,现在,才是要解决私事的时候!” 林小桢闻言,勾唇邪魅一笑:“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简单的放过她,不然,万一我死了,这世上可就没有第二个我了!” 赵红袖他们几个人都愣住了。 武辞问道:“主人,您已经赶走了青葙,这处罚已经够严重了!” 赵红袖紧跟着附和:“是啊,主人,夫人现在没事,青葙也要离开,这样难道还不够吗?您难道要青葙死吗?” 秦净之冷斥一声:“她要的是我心头挚爱的命,还有,我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们再三干预?” 赵红袖和武辞瞬间低头不敢多说。 青葙却冷笑一声,捡起地上的长剑,看向秦净之:“我就知道,我不会那么简单就被放走,不过,现在你不是我的主人了,你以为我会乖乖束手就擒,被你们欺负?” 林小桢冷笑一声,走上前说道:“虽然你不会乖乖束手就擒,但是,你以为凭你的功夫,今天能活着离开这里?” 青葙心中一沉,瞬间脸色凝重了起来。 第二百三十七章 青葙的处罚 (二) 如果秦净之下令,赵红袖和武辞一起上的话,再加上林小桢带来的男人,她可能还真不能活着离去。 青葙紧紧蹙起眉梢,看着面前的几个人,又看向林小桢,冷冷一笑。 “不让我活着离开又如何?大不了就是一死,计划弄死你的时候,我就没想过还能多活!” 林小桢瞧着青葙丝毫不惧怕的架势,微挑眉梢道:“看样子你已经无惧生死了,既然如此,那便不能便宜了你,死是解脱,活着才痛苦呢!” 青葙一愣,反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林小桢勾唇得意一笑:“你难道没有感觉到,现在身上四处都开始发麻发痒了吗?” 话音才落,青葙立即变了脸色,低头看着自己手腕上的青筋暴起的架势,立即就感觉到了手脚开始发痒,过一会又开始发麻,渐渐身上其他各处都有了反应。 林小桢继续道:“这种状况不会持续多久,因为马上你浑身都会麻痹,再溃烂,不过你感觉不到痛苦,只有等到浑身溃烂流脓的时候,你麻痹的症状就会消失,到时候你会疼的生不如死,偏偏,你无力寻死,我也不会让你轻易死掉!” 青葙的脸色变得越发的难看,瞳孔都开始紧缩,她有些哆嗦着开口:“你,你什么时候给我下毒的?” 林小桢促狭一笑,眯起了危险的双眸:“我才不要告诉你,总之,你现在就开始等死吧,记住了,算计我,和我在乎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说完,林小桢抬头看向秦净之:“净之,我解决完了,我们走吧!” 秦净之神情淡漠的看了一眼青葙,然后点头答应:“好,我们回家!” 二个人作势转身,战常胜紧跟其后,准备离去。 青葙腿下一软,整个人倒在了地上。 赵红袖见状,立即冲到了 林小桢秦净之他们的面前跪下了。 “主人,饶了青葙吧,我替她和夫人道歉,求求你们了,青葙年纪还小,她就是一时糊涂啊……” 此时的青葙,已经被林小桢所描述的状况吓得完全没了先前的狂妄之色。 赵红袖如此求饶,她瞧见后,心中感动不已,心里却愈发的恨毒了林小桢。 秦净之和林小桢毫无反应,赵红袖立即给武辞使了眼色。 武辞犹豫了片刻后,走上前去,看向秦净之跪在了地上。 “主人,虽说您决定的事情,我们无权干涉,但是,青葙当年是您救下来,培养训练至今,她是做了不可饶恕的事情,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但是恳请主人能饶她一命!” 秦净之淡漠的看着面前的二人,幽缓启口:“她已经不是我的属下,所以我做不了主!” 赵红袖和武辞闻言,立即看向了林小桢,二个人异口同声道:“恳求夫人饶恕青葙一命!” 林小桢忍不住咋舌一声:“啧,你们关系可真够好的,一而再的求情,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你们的朋友,差点要了我的命,现在事迹败露了,她只不过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你们却要我这个受害者宽恕?” 赵红袖和武辞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林小桢,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林小桢指着自己,道:“若不是我早有准备,那现在死的就是我了,我的命难道就不重要了?她虽然没有成功,可这次饶恕过她,能确保以后不会再犯吗?” 赵红袖立即保证:“能,我保证她日后再也不敢伤害夫人您了,求夫人您网开一面!” 林小桢瞧着赵红袖,面色骤冷,挑眉反问:“你保证?你保证有什么用?我死了,你来给我陪葬吗?” 赵红袖面色一怔,狠了狠心道:“好,若是青葙再敢行 凶,一切行为我来负责,若您有事,我以死赔罪!” “呵,要你死有什么用,我又不能复活,我这个人一向难以相信别人,只信自己,只要青葙不再做伤天害理之事,她是不会死的,今日之果,就当是对她的惩罚罢了!” 说完,林小桢懒得再多废话,拉着秦净之绕开了赵红袖他们,便下山去了。 赵红袖死死的攥起拳头,精美修长的指甲直接嵌入掌心,不多时便渗出了几滴鲜红的血液。 她的心里,此时也恨毒了林小桢。 该死的,既然早就不给机会,又何必承受她一跪? 战常胜紧紧跟随林小桢他们下山,走了好半天,回头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赵红袖,然后离去。 山顶剩下了赵红袖他们几个人,武辞无奈的叹息了一口气,站起身瞧着瘫倒在地上的青葙,建议一句:“红袖,咱还是带着青葙回城里找个地方给她住下吧,解毒的事情,回头再找人看看!” 赵红袖眯了眯淬毒般的眸子,然后爬起身快速的朝着青葙走去。 青葙立即像是个孩子一样,抱住了赵红袖的大腿:“红袖姐,我不想全身溃烂,备受折磨,你快救救我,我现在感觉浑身都麻痹没力气了,是不是马上就要溃烂了?” 一想到林小桢描述的场面,青葙吓得眼泪都出来了,哪里还有先前那副高姿态。 赵红袖立即弯身,说道:“青葙,你先别哭,先起来我带你回城里,先前为主人找了那么多的大夫,或许有人能治你中的毒,不怕啊!” 青葙点头如小鸡啄米一般,在赵红袖的搀扶下,缓慢的站起身。 武辞则是叫醒了另外两个被青葙带来的壮汉,几个人立即下山,飞快的赶回城里。 林小桢和秦净之以及战常胜已经顺着蜿蜒的山路回村里了。 路上 。 夕阳渐垂,余光红晕染了整片山峰。 林小桢扭头看着秦净之,坏坏一笑,问道:“你当真不担心你那个手下?” 秦净之清隽帅气的脸上没有一丝迟疑,立即摇头。 “她即便是死,也是她应得的下场!” 只是,说着这话的时候,秦净之的眼珠子明显的转动了一下。 林小桢见状,轻哼了一声:“可是,说到底你也是心疼她的是不是?我要听实话!” 秦净之停下脚步,扭头深情的凝视着林小桢,道:“说不心疼是假的,毕竟当初也是我将她带回万花楼的,只不过,她却妄想要害死你,所以,取舍之间,我必然选你!” 林小桢听着这话,心里舒服了不少。 “欸,上次听你说赵红袖不是管着红袖楼吗?怎么你现在说的是万花楼?” 秦净之微微浅笑:“红袖楼只是一间铺子,万花楼则是我创建的情报组织,武辞他们皆是组织中人,帮我办事。” 林小桢狐疑的皱起眉头,打量着秦净之,问道:“那这个组织挣钱吗?” 秦净之摇了摇头:“不挣钱,因为不帮外人调查事宜,不接任务,勉强支撑!” 还有这些年来,他藏在村中,隐蔽身份,不便的事情太多,另外也不想过多接触外界,让万花楼引起江湖人的注意,低调规矩行事的结果就是,很穷,常年持平花费银子,一般死去的人,都会给家属送去丰厚银两,所以还能维持已算不错了。 “好吧,我还以为很有钱呢,我觉得你这个组织啊,日后可以对外接任务,那样不是能赚佣金么!” 秦净之勾唇浅笑,伸手轻点了一下林小桢的额头:“你呀,小财迷,我可不会用于做生意,我志不在此!” 林小桢撇了撇嘴,道:“好吧好吧,我志在此就行了,等日后我 的生意要做到遍布大陆,到时候我给你当靠山!” 秦净之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只觉得林小桢可爱灵动。 不远处的战常胜瞧着他们,又想起了自己的丫头,脸色瞬间黯淡下去,悄无声息间钻进了丛林,消失不见了。 林小桢回头一看没战常胜的影子了,也不寻他,挽着秦净之的胳膊继续下山。 走了没几步之后,林小桢自言自语般解释了一句:“我给她下的毒,其实不会全身溃烂,就是会麻痹个十天半个月而已!” 秦净之闻言,唇角高高扬起。 他岂会不知,他的小东西是最软心肠的人。 想到青葙的所作所为,以及赵红袖和武辞的隐瞒,秦净之的眸色冷了几分,闪过一抹危险。 等二人下山过后,天色完全黑沉下来。 蝉鸣蛙叫,声声不断。 林小桢和秦净之走到家门口的时候,秦观月立即冲上前来,打量着两个人,立即长舒一口气,秦明风带着孩子们也紧跟过来。 “老天爷保佑,你们俩没事真是太好了,我都快急死了!”秦观月焦急说道。 林小桢看着秦观月也没事,微叹了一口气道:“嗯,没事了,不过大哥,你今天是怎么被人绑山上去了?不是说福泉找你出去办事去了么?” 秦净之紧蹙眉梢,露出一丝不悦。 “大哥,你难道不该解释给小帧听吗?” 秦观月立即惭愧的低下头,道:“是我不好,福泉找我帮忙,说是和窑子里的人讨公道,可以免了五十两银子,又怕丑不让我多说,我就隐瞒了,谁知道去了村外的窑子里,福泉刚出去找人,我就被敲晕了,后来就在山上了!” 说到这里,秦观月顿时生气道:“这个福泉,我当他是兄弟,他却帮着外人害我,还要害小帧,我现在就去找他算账!” 第二百三十八章 虽然很爽,但也很累 秦净之拦住了秦观月,劝说一句:“福泉或许也不知情,大哥你切莫动手,先了解清楚,再算账也不迟!” 秦观月点了点头,看向秦净之:“我知道,你们快回家吧!” 话音落下,秦观月绕过秦净之他们气势汹汹的朝着赵福泉家走去。 林小桢无奈的叹息了一口气,道:“希望大哥这一次能吸取教训,日后不再轻信于他人了!” “嗯!”秦净之点头答应。 秦明风看向林小桢,说道:“二嫂,大哥的事情你不必多操心的,其实大哥不傻,他只不过在意这些邻里乡亲,但是我想这件事情之后,大哥也会现实很多的!” 林小桢微微一笑,道:“好了,都别站着了,我们赶紧回家烧晚饭吧,我都饿了!” 几个人一块进了院中。 赵福泉家。 赵福泉正美滋滋的躺在炕上,想着接下来一个月都能宿在温柔乡,就听见屋外怒吼一声。 “赵福泉!” 他立马吓得从炕上爬起身,打开了窗户看了一眼,便瞧见秦观怒涨着黝黑的脸,站在院中。 赵福泉心想,这等好事情让秦观月享受了,他咋还发脾气了呢? 不敢怠慢,赵福泉立即下炕,趿拉着布鞋走了出去。 “观月,你这是干啥子,吼这一嗓子,把我家里人都吓到了?” 赵福泉有些好奇的问道,一旁赵福泉的婆娘王氏也害怕的瞧着秦观月,不敢上前。 秦观月铁青着脸色,瞪着赵福泉,又看着一旁的王氏,然后咬牙切齿道:“你跟我出来,我有事跟你说!” 说完,秦观月还给赵福泉留了一丝面子,转身走出了院子。 赵福泉瞧着秦观月那生闷气的架势,心想都送上美人爽了一把了,怎么还摆着臭脸了,不会还是第一次吧? 如此想着, 赵福泉立即叫王氏回屋收拾东西,他便走出了院子,一直跟着秦观月到了不远处的树下,才问道:“观月,你今天是没过爽快吗?怎么这么大的怒火?” 秦观月怒瞪着赵福泉,冷哼一声:“没爽快?赵福泉,我拿你当兄弟,你拿我当什么?算计我好玩吗?” 赵福泉一愣,有些不解:“啥?算计你?我算计你啥了?给你送上那么个大美人伺候,不好吗?做兄弟都能和你共享女人,你还要我怎么着?” 秦观月闻言,死死的攥起拳头,喝问一声:“大美人伺候?你知不知道你的美人,差点让我没了命,还要我弟妹的命?” 赵福泉听得云里雾里,立即打断了秦观月:“你等一下,你说的什么,要你的命?还有你弟妹,是林小桢的命吗?” “那我还能有几个弟妹?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把我丢在院子里,被人打晕后绑上山,威胁我弟妹去死,不然就要我死,这就是你说的好事情?” 秦观月解释完,赵福泉更不理解了。 “不是,找我的青儿姑娘说想见识一下你,我就带你过去了啊,说到时候,她看上你了,就给我免了那五十两银子,我真不知道她是想杀你啊,如果知道是想杀你,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带你过去的!” 赵福泉吓得后脊梁骨都冒寒气,没想到会这么的惊险。 秦观月瞧着赵福泉那恍然不知的架势,整个脸都皱在了一起,问道:“你是真不知情?” “我真的不知道,观月,你要相信我!” 秦观月瞧着赵福泉真不知道的架势,反而心里憋着一股子火气。 “你真是糊涂,就算这次那人没算计了我和小帧的性命,李家到时候知道我去逛窑子的事情,那成亲的事情岂不是要泡汤? ” 秦观月说完,看向赵福泉道:“你还是赶紧把那五十两银子还给人家,就当是认栽了,反正你不还,我也不会再随你去那种地方,不然我们的兄弟情分就到此为止!” 说完之后,秦观月都不给赵福泉再说话的机会,气冲冲的回家去了。 赵福泉抬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虚汗,心想那青儿姑娘可真是狠心,竟然想要观月和林小桢的命,这幸好没出事,若是真的死了两条人命,官府查下来,他岂不是成了帮凶? 他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摸着五十两银票,心想日后那地方可不能去了,不过城里的花楼姑娘会更好一些,钱暂时不还了,反正秦家有的是银子,如今也不缺他这一丁点。 秦观月回到了家中的时候,林小桢他们还正在做饭,瞧见他没有挂彩回家,说明没打架,几个人心里也放下了一桩事。 吃晚饭的时候,秦观月拿了一坛子酒,倒了三大碗放在了自己的面前,林小桢他们都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秦观月端起一碗,站起身,看向了林小桢说道:“小帧,这第一晚酒,先敬你今日救我性命之恩!” 林小桢微微一愣,看向了秦观月,说道:“大哥,我既然叫你一声大哥,自然是将你当做我的亲人,你出事,我岂有不救的道理,这都是应该的,我想我出事了,你应该也会如此奋不顾身!” “不,小帧,这不一样,你说的没有发生,但是你救我,却是事实!”秦观月端着一碗酒,坚持要敬酒。 “小帧,既然大哥今天开心,那你陪大哥喝三杯!” 秦净之知道,秦观月这三杯酒不敬,恐怕今晚他都睡不着。 而且,从今以后,在秦观月的心中,家中分量最重的人应该是小帧了。 林 小桢便不再退却,立即豪爽的拿着酒坛子,倒了一杯。 “大哥,那我陪你喝个痛快!” 秦观月不等林小桢倒酒,立即喝下了一碗酒,擦了擦嘴角后,迅速端起了第二碗酒。 “这第二碗酒,是大哥跟你赔罪,从你嫁进秦家以来,我给你添了不少的麻烦和危险,都怪我糊涂,识人不清,日后我会更加注意,下一次,再有生命危险,你千万不要自己去冒险,不然你若是出了好歹,我这辈子都会愧疚自己,和愧对净之!” 林小桢不知道说什么好,倒满了一碗酒,诚恳道:“大哥,我希望无论如何,你都不要将我当外人对待,无需这么客气!” 秦观月又仰头喝下了一碗酒,他黝黑的脸上泛起微醺的醉意。 “这第三碗酒,大哥要对天发誓,从今以后,谁说话我都不信,但是绝对不会不信你,你让大哥往东,大哥绝对不往西,日后,我们哥三个全听你的,谁敢不听你的,我来收拾!” 林小桢瞬间哭笑不得。 秦观月却将自己感动的差点哭了,立即喝下了第三碗酒。 秦净之见状,立即看向秦明风:“三子,你也倒一碗酒,今天咱们一家人喝个痛快!” “好!”秦明风答应一声,立即倒满了酒,陪着秦观月一起喝了。 晚饭过后,家里人都歇下了。 林小桢敷着草药泥膜,靠在秦净之的肩头,有些晕乎乎的感叹一句:“大哥太过重情重义,而且将很多事情看得太重了,我怕最后,这憨厚的性子会成为他的致命点!” “有大嫂的话,或许没那么多可担心的!”秦净之分析道:“另外,从你嫁进门后,发生的这些事情,对大哥影响还是蛮大的!” “嗯,等忙完大哥定亲酒,我就打算去城里选 店铺开店,到时候来回跑肯定不方便,我想着在城里买一处宅院住下,你觉得如何?” 秦净之微微拧眉,心想着日后的变化很大,便道:“不如租下铺面,在铺面后院弄两间房,我们暂住,等日后若是搬迁,或是离开天辰了,到时候铺面转手也不会太麻烦!” “而且,大哥已经在盖家宅,这个时候买宅子,他指不定会多想!” 林小桢点头答应:“好,那到时候直接租下一处不错的店铺,到时候冯宝宝和三子我都想带过去给我帮忙,那就剩下大哥一个人在家里了!” “这个没事,成亲过后,有嫂子陪着大哥,若是他们不想在家里呆着,盖家宅的事情交给别人也行,让大哥他们跟我们一起去滁州城便是!” 林小桢就怕,万一秦观月不适应城里,那到时候必然会分开。 一旦分开,秦观月的性子,真的能不被欺负吗? “时辰差不多了,你要不要去洗把脸,我们睡觉?”秦净之扭头看向林小桢问道。 林小桢一听到睡觉,心里莫名咯噔了一下。 “额,我,我还得敷一下,你要困了,便先睡吧!” 说实话,这几天晚上折腾的,林小桢有点害怕秦净之了。 虽然很爽,但也很累。 几乎都要快到天亮才休息,果然是刚开荤的男人,如狼似虎啊! 秦净之瞧着林小桢眼珠子骨碌转悠,觉得有些奇怪,柔声询问:“怎么露出这种眼神?你很害怕?” 林小桢立即摇头:“没有没有,我有什么眼神吗?我就是觉得挺好的啊!” 秦净之微微眯了眯深邃的黑眸,打量着林小桢,林小桢被看的有些心虚,眼神有些闪躲。 秦净之忽然勾唇促狭一笑,问道:“你以为我催你睡觉,是要做些什么吗?” 第二百三十九章 定亲酒的危机(一) “没呀!”林小桢立即摇头。 秦净之眸中含笑,瞧着林小桢那模样,问道:“是不是前几日,我把你折腾累了?” 林小桢知道啥也瞒不住秦净之,便点了点头:“是有点累!关键是,你太猛了吧,一夜不休,换谁都架不住……” 秦净之闻言,皱眉认真的思虑了一番,道:“那下次为夫时间少点,可好?” 林小桢乖乖的点头,然后说道:“那我先去洗漱一番!” 说完,逃一样的窜出了屋子。 秦净之忍不住笑了,这个小家伙,他完全没考虑她的感受了,看样子日后要控制一些。 可一想到那美好的感觉,秦净之便有些自控不住。 只能说,林小桢太迷人了。 过了一会,林小桢洗好钻进了被窝里,秦净之只是亲亲啄了一下她的额头,便道:“我们睡吧!” 林小桢眨巴着一双澄澈的大眼睛,看了一眼秦净之,问道:“你是因为,我刚才说的话,所以在控制你自己吗?” 秦净之温润浅笑,道:“不是,今天有点累了!” 林小桢心里才没别的想法,两个人搂在一起睡了。 又过了二日,便是秦观月和李月芽定亲酒的大好日子。 林小桢一大早就起来了,家中已经张灯结彩,可见秦明风他们几个人速度之快。 瞧着院中堆满的聘礼,秦观月今日也换上了一身新衣服,穿着新鞋,收拾的整个人看上去很是帅气。 秦净之瞧着林小桢穿着一般,问道:“今日大哥大喜的日子,一会我们都要随着媒婆去李家,你不打扮收拾一下?” 如今的林小桢,脸上已经没有脓疮了,只是还有一些淡淡的疤痕,脸上肤色不太匀称,除此之外,她的五官长得小巧玲珑,在村里也算的上是美人了。 这些日子,她还长肉了不少,变 白了不少,瞧上去十分可爱灵动。 秦净之是越看林小桢,越觉得媳妇是个宝贝。 林小桢闻言立即摇头,说道:“今日是大哥和大嫂的喜事,我打扮的那么好看做什么,岂不是要抢人风头!” 秦净之觉得也是,便笑着握住了林小桢的手:“你不打扮,在我眼中也很美!” 林小桢脸颊飞来两朵红晕,推搡了一下秦净之:“大早上的,你别撩我啊!” 秦净之十分认真的开口:“我说的是真的!” 林小桢更害羞了。 秦明风这会子走上前,说道:“二哥,二嫂,你们收拾好了,那我们便搬东西了,王媒婆马上就过来了!” 林小桢答应一声:“我们准备好了,对了,一辆马车够吗?冯宝宝今天还没来吗?” “他昨天回家说,今天家里有点事情,来不了,没事,一辆马车够了!” 林小桢看向秦净之:“我们一起抬东西吧,省的累到了三子了!” 秦观月今日身份特殊,手又有点不便,便叫他在一旁看着了。 当秦明风他们将东西都搬到马车上的时候,汪厚强带着几个孩子在一旁瞧着,忍不住啧舌。 “秦老大,你这定亲就下这么多聘礼,可真是疼你未来的媳妇啊!” 秦观月站在一旁,笑呵呵的应付一句:“是,媳妇不就是用来疼的么!” 汪厚强见状,立即凑上前来,问道:“秦老大,你看咱俩家是邻居,俗话说得好,远亲不如近邻,我孩子又多,最近手头紧,你能不能就借我点钱?” 秦观月闻言,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 “你家田地就有二十亩地,手头紧又不会饿着孩子,再说了,上次我家出事情,需要十两银子,和你借的时候,你是怎么轰走我家三子的,这事情我们都还记得呢,所以你现在怎么好 意思来跟我家借钱?” 汪厚强脸上瞬间尴尬无比,瞧着秦观月那坚定的神情,气急败坏道:“不借就不借呗,有钱了不起啊,哼,以后你家有事也别找我!” 说完,汪厚强不高兴的离去了。 秦观月微微皱了皱眉,却很庆幸自己现在能拒绝人了。 一旁的林小桢他们见状,纷纷觉得秦观月做的好。 秦明风直接喊了一声:“大哥!” 秦观月一回头,林小桢他们几个人同时朝着秦观月竖起了大拇指,夸赞他怼得好。 秦观月不好意思的笑着挠了挠头,道:“快干活,马上媒婆来了,我们就该出发了!” 几个人嬉笑不已。 不一会,王媒婆来了之后,秦观月立即塞给王媒婆一两银子的喜钱,说道:“王媒婆,今日就麻烦你了,我家没有父母,只有媒妁之言了,还请你和李家多说漂亮话,让这事情办得体面一些!” 王媒婆立即笑得嘴都合不拢,说道:“不麻烦不麻烦,反正你和新媳妇也是情投意合,李家很满意你嘞!” 秦观月笑笑不语,心里却很开心。 “三子,东西装好了吗?”秦观月问了一句。 秦明风将最后两个贴着大红喜字的锦缎被褥搬上了马车,答应一声:“好了,大哥,我们可以出发了!” “那走吧!” 秦观月请着王媒婆走在最前头。 秦净之和林小桢领着两个孩子,秦明风则是给院门上锁了之后,驾着马车跟着他们后头。 村里不少人瞧见他们了,纷纷艳羡李月芽这是找了个好人家。 不过,也有不少人都说,蒋芳势利眼,一瞧见秦家有钱了,立即上前抱大腿,卖女儿,各种酸讽话层出不穷。 两家人本来离得就不远,只是这一路走过来,不少村民们围聚着打招呼,耽误了一些时间。 李月芽家今日,大摆宴席,这会子已经和左邻四舍都借了桌子,在自家和隔壁李四栏家中都摆上了,请了村里几个专门办酒席得烧菜婆子在厨房里忙活着。 蒋芳和朱翠站在房中,瞧着刚打扮好的李月芽,定亲穿粉,李月芽一袭粉色长衫看上去,十分美丽,而且还戴上了先前送过来的金项链和金耳环,衬托着整个人更加有魅力。 朱翠想到自己早死的女儿李香莲,又看着李月芽这会子就要定亲,过阵子就要嫁人,不免借景生情。 “还是月芽有福气,可怜我那个苦命的女儿了!”朱翠不合时宜的感叹一句。 蒋芳和李月芽见状,虽然心里有些不太舒服,却没有表现出来。 蒋芳劝说一句:“人死不能复生,弟妹你要节哀,另外你和四弟年纪也还可以,不如再要个孩子,也算是日后有人养老送终啊!” 朱翠笑着摇头:“不了,我这年纪,还能怀上孩子吗?反正我是没有指望了,只是我家那死鬼,经过上次小帧劝说,最近十分卖力,欸,可惜这么久了一点动静都没有,都快失去信心了!” 蒋芳轻咳了一声,道:“努力就好了,我们先出去吧,观月他们应该要来了,让月芽自己在这里待会!” “好!”朱翠答应一声,二人一块走出了房间。 李月芽瞧着铜镜中的自己,今日浓妆淡抹,又梳妆的十分精美,越瞧越觉得好看,忽然铜镜中出现了一个蒙面黑衣人,李月芽瞪大眼睛刚想回头,那人直接一棍子敲了下来,李月芽眼睛一闭,趴在了桌上昏死过去。 蒙面黑衣人立即将李月芽拖去了一旁,捆绑起来,塞进了衣柜中。 他则是随便拿了一套李月芽的衣服换上了,然后拿着个红布巾盖在了头上,坐在了铜钱面前,袖 中藏着一把匕首。 朱翠和蒋芳站在院中,将板凳什么布置好,此时他们请来喝定亲酒的人也陆陆续续的来了。 李婶子走上前,看着朱翠和李月芽,笑道:“二位弟妹,这我现在都和秦家和好如初了,你们怎么还不理我这个当嫂子的?” 蒋芳知道李氏如今帮秦家在干活,心想今天也是个大好日子,便道:“嫂子说的哪里的话,我们哪有不理你,这不是在忙么,既然来了,那就上桌坐着吧,一会观月他们就该来了!” 李婶子闻言,心里有些不舒服,却也不敢多说什么,不然闹掰了以后,岂不是坏了自家男人的好事。 朱翠瞧着如今的嫂子,十分温和,都觉得奇怪,却又不好说,毕竟人家一心改好,难不成还要说人家包藏祸心? 正在这时,王媒婆喊了一嗓子:“准新郎官来喽,出来迎一迎,女婿就上门!” 朱翠立即说道:“三嫂,你快和我三哥出去迎接啊!” 按照村里的老礼,除了李月芽要在屋中等候,李家的人都得出远门,迎接准女婿。 蒋芳立即去后院拽着在干活的李三梁和李水杨,迅速走出了院门外。 这个时候,王媒婆和秦观月他们已经到了院门口了。 王媒婆喊道:“准岳父岳母小舅子亲自相迎,准女婿还不快上前一拜!” 秦观月立即走上前,笑呵呵的喊道:“岳父岳母小舅子好!” 王媒婆看向蒋芳和李三梁:“准岳父岳母,这准女婿好不好啊?” 蒋芳和李三梁相互对视一笑,立即说道:“好,十分好!” 王媒婆立即看向秦观月:“上聘礼,打动不了准岳父岳母,就甭想娶回你的心上人!” 秦观月麻利的答应了一声,回头看向秦净之林小桢他们。 林小桢瞧着这么多礼节,只觉得十分好玩。 第二百四十章 定亲酒的危机(二) 秦观月憨厚一笑:“好,三子,快把马车牵过来!” 秦明风立即牵着马车走过来,当着众人的面,打开了车帘子。 宾客们纷纷凑上前看着,只瞧见车厢里装的满满当当的,秦家这次可真是大手笔了。 蒋芳和李三梁瞧见聘礼比起之前的多多了,有些不敢相信,心里却也高兴地如吃了蜜一般。 王媒婆扯着嗓子喊道:“秦家下聘,白银五十两,白米二百斤,白面二百斤,金首饰三件套以及锦缎十匹,被褥三套。” 李三梁和蒋芳立即笑得合不拢嘴,叫李水杨和李四栏他们帮忙,将东西搬回家,然后就等着中午的定亲酒,今天就算忙活完了。 一旁围观的乡亲们纷纷羡慕不已。 有人小声议论道:“那汪厚强不是说秦家被山匪抢了么,还能这么大手笔给秦老大娶亲,依我看秦家比以前还厉害了嘞!” “是被抢了,但是我听说官府派人守着秦家的钱财,然后那帮子山匪都被抓起来了!” “那可真是一件大好事,那青孤山的山匪一个个都恨毒的要命,被抓起来,简直是造福咱们乡亲们啊!” “欸,我家怎么娶不到林小桢这么能干的媳妇,秦家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啊!” 林小桢看了一眼那些眼红羡慕的乡亲们,嘴角微微翘起,然后挽住了秦净之的胳膊,凑在他身边小声道:“大家都说你娶了我是八辈子修福了!” 秦净之伸手握住了林小桢的手,不置可否:“这回,大家伙倒是说了事实了,此生能有你,便是我最大的福分!” 林小桢听得心里美滋滋的,第一次被人需要和认可,觉得很幸福,还有一种自豪感。 回想前世种种,她哪怕再高的成就,拥有再多的金钱,也完全没有这种充实的感受。 命 运或许就是让她来此体验人情冷暖的吧! 东西都搬完了,蒋芳和李三梁他们迎着秦观月一家子进了屋中,此时,请来的乡亲们也慢慢的都到场了。 进了堂屋里,王媒婆看向蒋芳打趣道:“蒋婶子,这准女婿的聘礼收下了,该是时候让我们见见准新娘子了吧?这怎么还藏着人,到现在都不给见人影嘞?” 蒋芳笑道:“月芽里屋打扮呢,我这就去叫她!” 说完,蒋芳朝着一旁的房间走去。 堂屋里的众人继续说笑。 过了一会,蒋芳有些脸色不太对劲的走到房门口,喊道:“小帧呐,月芽说有事情要和你说!” 林小桢微微一愣,瞧着蒋芳,指着自己问道:“叫我吗?不是叫大哥吗?” 蒋芳脸色十分奇怪,摇了摇头,道:“叫你,不是观月!” 王媒婆这会子打趣道:“这马上就是妯娌了,可能要先说说私房话!” 众人一笑,林小桢也没多想,或许李月芽有什么想法呢,便朝着房间走去。 蒋芳浑身都开始冒汗,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 林小桢走到她跟前的时候,好奇的问道:“婶子,你怎么出这么多汗?” 蒋芳一愣,神情有些闪躲,心虚一笑:“有吗?可能是今天天有点热!” 林小桢闻言,笑了:“我以为我很怕热了,没想到婶子你更怕热,你别挡着门口呀,我们进屋吧,月芽姐不是找我有话说么?” “啊?哦,好!”蒋芳心不在焉的答应了一声后,拉着林小桢走进了房中,立即关上了房门。 林小桢瞧着屋中,背对着自己的粉衣人,身形看上去有些宽大,不像是李月芽,此时还披着红布巾,她眉头微微一皱,感觉有些不妙。 “月芽姐,你背对着我做什么?不是找我有事吗?”林小 桢站在原地,好奇的问了一句。 那人抬手招呼了一下,也没说话。 林小桢也没有怀疑,毕竟蒋芳还在这里,没想到会有危险,立即走上前去。 刚到“李月芽”的身旁,“李月芽”猛然一个起身,一把揪住了林小桢的衣领,下一秒匕首就已经从袖中滑出,抵在了林小桢的脖子上。 蒋芳吓得脸色惨白,浑身哆嗦不止,良久才小声问了一句:“我,我女儿呢?” 林小桢见状,眸光犀利的看向蒋芳:“月芽姐被劫持了?” 此时,拿着匕首抵在林小桢脖子上的人冷笑一声,小声道:“你都快没命了,还有空关心别人呢?” 林小桢也不怪蒋芳,毕竟在蒋芳心中,李月芽的性命更加重要。 可莫名的,她心里感觉很不舒服,但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林小桢看不见劫持自己的人长得什么模样,但是能确定是个男人,声音也很陌生,便道:“你的目标既然是我,那现在赶紧将李月芽放了,我跟你走!” 男人眯了眯阴狠的眸子,低斥一声:“少废话,今天你自然是跟我走定了,不仅如此,我还要你血祭我大哥和那么多兄弟的性命!” 说完,男人拖着林小桢,朝着门口走去。 蒋芳却着急了,急忙问道:“我女儿呢?我女儿在哪里?” 男人说道:“等我走了,你自然知道,打开房门,赶紧的!” 蒋芳不敢怠慢,急的眼泪直落,看向林小桢被蒙面的男人用匕首抵着脖子,一个劲的道歉:“小帧,是婶子对不起你,你不要怪婶子,月芽不见了,我也是急的昏了头了……” 说话间,蒋芳已经打开了房门。 林小桢眸光淡淡的瞥了一眼蒋芳,就被黑衣人禁锢着推搡着走出了房间。 蒋芳立即追了出去。 堂屋里的众人正在说笑,忽然瞧见一个蒙面穿着粉色长裙的男人,拿着匕首抵着林小桢,蒋芳就跟在一侧,所有人都呆愣主了。 秦净之第一个反应过来,立即冲上前。 男人握着匕首的手猛地用力,林小桢的脖子上都划破了,正在流着血。 秦净之便不敢乱动,警惕的看着挟持着林小桢的男人,沉声问道:“你想怎么样?” 这会子堂屋里其他人回过神来,胆小的王媒婆直接吓得尖叫就跑出了屋外,其余人见状也纷纷跑了,刹那间,整个李家就剩下秦净之他们几个人,李水杨和李三梁直接吓傻住了,哆嗦不止的站在一旁,不知所措。 蒋芳哭着喊道:“求求你,告诉我月芽的下落吧……” 秦观月才立即问道:“月芽怎么了?” 蒋芳哭着摇头,道:“我不知道,月芽不见了,不知道被这个人弄哪里去了!” 秦净之闻言,目光犀利的扫了一眼蒋芳,说道:“所以,你就因为要救月芽姐,骗小帧进去,给这个人当人质?” 蒋芳一愣,顿时无言以对。 秦净之脸色瞬间阴沉,十分难看。 那男人厉呵一声:“你们都别他妈的说话了,从现在开始,一切听我的,不然的话,我就弄死林小桢!” 说完,男人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秦净之立即大喊道:“好,我们现在都听你的,你想要什么?或者要做什么,你尽管开口,但是别伤害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如果可以,能不能放开她,我给你当人质,你有什么尽管冲我来?” 林小桢瞧着秦净之那紧张的模样,心里很是感动。 男人冷笑一声,道:“冲你来?冲你去你就能让我大哥生还?能让我寨子里那么多的弟兄们都平安无事的归来吗?” 秦净之 闻言紧蹙眉梢,打量着挟持林小桢的那个人,问道:“你是青孤山的山匪?” “哼,老子正是青孤山的二当家,因为办件事情,暂时离开寨子,等我回来,整个寨子里就剩下几个人了,我大哥和那么多出生入死的弟兄们全部被斩杀,而这一切都是拜你们秦家,和林小桢的埋伏所赐,我现在什么也不要,我就要血债血偿,让你们秦家一家子给我大哥和那些惨死的弟兄们陪葬!” 男人的言辞举止十分的激动,说话间,林小桢指觉得脖子上的刺痛感越来越强烈。 她忍不住气的心里骂咧一句,该死的臭山匪,只不过林小桢绝不可能束手待毙,她趁着男人情绪激动,手慢慢的朝着腰间掏去。 只要能扎住麻穴,她就能脱线了。 秦净之一看林小桢的脖子流血了,说明伤口很深了,立即大喊道:“你,你别激动,不要伤害她,你说,要我怎么做,你才能放过小帧?” 秦观月和秦明风也担忧不止。 蒋芳在一旁更惭愧了,却还是担忧李月芽到底被弄去了哪里?不会已经被杀了吧? 一屋子的人都紧张兮兮,气氛十分凝重。 男人瞧着秦净之那担忧痛苦的架势,勾唇讥笑:“你知道担心啦?心痛吗?感觉滋味如何啊?” 秦净之死死的攥起拳头,紧咬后槽牙道:“你有什么冲我来,对一个女人下手,算什么本事?” “对你下手?呵,秦净之,既然你那么想死,那就从你开始吧!”说完,男人眸中一狠,看向秦净之说道:“现在开始,你开始自残,你不自残,我立即杀死她!” 锋利冰冷的匕首,死死的抵着林小桢的脖子,鲜红的血珠立即一滴一滴的往下流淌。 秦净之大喊一声:“不要,我自残,你不要伤害她!!” 第二百四十一章 定亲酒的危机(三) 林小桢立即喊道:“别!” 说话间,林小桢不停的朝着秦净之挤眉弄眼。 秦净之神情微怔,瞧着林小桢挤眉弄眼,示意左手的位置,他只多看了一眼,立即心目了然,帮林小桢配合吸引行凶男人的注意力。 “小帧,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受伤!”说完,秦净之看向那个男人,毫无畏惧道:“你有什么冲着我来,不要伤害我的女人!” 男人见状,瞧着这种伉俪情深的戏码,嘲讽笑着:“啧啧,既然你对林小桢用情至深,那我不然你自残了,现在,你就自我了结,用死来证明吧!” 或许行凶的男人就是有这个恶趣味,说起这些的时候,感觉十分痛快。 秦净之四处扫了一眼,瞧见墙角挂着一把镰刀,立即拿下来,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吓得秦观月和秦明风异口同声喊道。 “老二不要!” “二哥,别冲动啊!” 蒋芳没想到事情闹得这么严重了,她看向了李水杨和李三梁,示意他们赶紧求情,哪怕损失点财物,也比丢了性命要好一点。 可李三梁和李水杨都没有见识过这种场面,人都吓傻了。 蒋芳心想,这若是秦净之和林小桢都出了什么好歹,那日后月芽还怎么嫁去秦家? 还怎么和秦观月过日子啊? 一时间,蒋芳的心里十分的煎熬。 秦净之将镰刀放在脖子上的时候,抬眸看向挟持着林小桢的那个男人,再三问到:“是不是我自杀了,你就立即放了我娘子?” 男人恶趣味的笑着,道:“行啊,以命抵命,反正我今天是来要你们尝尝心痛和失去的滋味,死的是你还是林小桢都一样,只要你自杀了,我立即放过林小桢,和你两个兄弟!” 秦净之闻言,看向林小桢,说道:“小帧,日后大哥和三子就拜托 你了!” 秦观月和秦明风一听见这个话,都吓得不轻。 “二哥别冲动啊!”秦明风大喊一声,然后哭着向那个男人求饶:“这位好汉,求求你放过我们家吧,也不是我们要害你的弟兄们,是你弟兄们先来打劫的,才不巧被官府的人抓住的,求你发发善心,饶了我二哥二嫂吧!” 说完,秦明风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秦观月二话不说也赶紧跪下,道:“你真要人陪葬,就冲我来吧,放过我弟弟弟妹他们!” “啧啧啧,真是情深意浓的一幕啊,你们以为这样我就能绕过你们?放心,一个一个的来!”男人说完立即说瞪着秦净之吼道:“你还不动手,愣着干啥呢?不想林小桢活命了是吧?” 话音落下,男人立即抓紧了林小桢的头发,匕首已经嵌入肉中一点了。 秦净之立即扬起镰刀,看着林小桢的手,这个时候,林小桢已经飞快一根银针扎入了男人腰间的麻穴。 顿时男人觉得不对劲,下一秒,林小桢就扎入另外胸膛的一个定穴中,男人立即不能动弹了。 林小桢抽出了匕首后,迅速转身一匕首扎进了男人的大腿上,骂咧一句:“就你这种货色,还想要我男人的命?做梦?” 男人惨叫一声,就被林小桢一脚踹翻在地,瞪大着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这个女人是怎么做到的? “你你你……” 林小桢立即打断了他的话:“我什么我,就凭你还想伤到我?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秦净之立即扔掉了镰刀,走上前来看着林小桢的脖子,然后立即撕碎了一块衣角,急忙给林小桢缠绕在脖子上,关切询问:“疼不疼?” 林小桢摇了摇头:“没事,皮外伤!” 幸好秦净之吸引了男人的注意力,耽误了时间,不然 她也不会这么顺利弄点小动作。 这时候秦观月和秦明风也纷纷爬起身。 蒋芳一瞧见脱险了,立即冲上来蹲下身揪住被定住的男人,问道:“我女儿呢?你把我女儿到底弄哪里去了?” 男人还不想说,林小桢直接不客气的拿着匕首,抵在了男人的脖子上,呵斥一声:“赶紧说,不说我就先要了你的小命!” “柜子里,就在房间的柜子里!”男人这会子也慌了,吓得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蒋芳迅速朝着房间里跑去。 林小桢打量着男人,喝问一句:“你叫什么?青孤山山寨的位子在哪?” 男人本不想说,一瞧见匕首抵在脖子上,而林小桢看上去又像个狠心肠的,立即说道:“我,我叫李大壮,我们寨子就在青孤山的山头,只不过要穿过一个一线天才能进去,别杀我啊……” 李大壮这会子孬怂孬怂的,哪里还有刚才那嚣张狂妄的模样。 林小桢闻言,瞧着匕首不错,直接收起来,然后转身看向秦净之,说道:“我扎了他的麻穴,定穴,四个时辰他只能这样动弹不了,这人又是山匪,不如让我们送他去县衙见官,然后让大哥和三子继续定亲酒?” 秦净之闻言,点头答应:“好,就这样安排,不然留着这个山匪在这里,恐怕定亲酒也办不好了!” 这个时候,蒋芳急匆匆的跑了出来,看向林小桢焦急开口:“小帧,你快去看看月芽,我怎么都叫不醒她了!” 林小桢和秦净之一块抬眸,眼神都有些淡漠。 蒋芳有些心虚,立即惭愧的低下了头。 秦净之冷声开口:“蒋芳婶子,你刚才直接出卖了小帧,这会子又让小帧帮里救女儿,难道你女儿的命是命,小帧的命就不是命了?” 蒋芳低着头,也不吱声。 李三 梁这会子反应过来,走上前说道:“净之,是你婶子糊涂了,一时心切,没想太多,我替你婶子给小帧道歉行不?” 秦观月见状,走上前看向林小桢,瞧着她脖子上缠绕着一圈麻布,若不是林小桢机智,恐怕现在就没命了,他还会失去秦净之这个兄弟。 想到此,秦观月毫不犹豫的说道:“三梁叔,婶子,今天这事情闹得这么不愉快,我看着定亲酒还是先不办了吧,我和月芽的婚事,回头再说吧!” 毕竟,秦观月是喜欢李月芽,可他更在乎自己兄弟的命,以及林小桢的。 蒋芳瞬间抬头,看着秦观月那认真的模样,不像是开玩笑,有些傻眼了。 李三梁微微一顿,说道:“观月,这,这咋好好的还取消定亲酒了?你这是不打算和我家月芽在一起的意思了吗?” 秦观月犹豫着没有回答,心里有些复杂。 林小桢一看这个架势,立即开口劝说一句:“好了大哥,我和净之这不是没事么,再说了,不是我们,人家也不会对月芽姐下手,蒋芳婶子不是一时着急心切,才会做了这糊涂事么,又不是干了什么坏事,你干嘛这么大情绪!” “好了,这定下的好日子可不能搅和了,你和月芽姐姐的定亲酒还得继续呢,我这就去给月芽姐看看!” 说完,林小桢朝着秦观月示意了好几个眼神,让他不要冲动,将这件事情闹得不可收场。 秦观月憋着一股怒火,没再吭声。 蒋芳立即说道:“小帧,那你快给月芽瞧瞧吧,我怕她有什么好歹,先前的事情,是婶子对不住你了,日后你有什么需求,只要和我张口,我绝不推辞!” 林小桢客气一笑:“没事的,婶子,不是也没出什么大事情么,我们进去看看吧!” 蒋芳叫李三梁和李 水杨将那些吓跑的宾客们再请回来,便跟着林小桢进房间了。 李月芽是被敲晕的,林小桢用银针扎了一下李月芽的人中穴,她便醒过来了。 一瞧见蒋芳和林小桢,李月芽猛地起身就扑进了蒋芳的怀中,嚎啕大哭:“娘,我还以为我要死了,吓死我了……” 蒋芳立即轻拍着李月芽的后背安慰着,母女情深的一幕,让林小桢的心也有些感动了。 蒋芳先前的行为,虽然对她不利,可她也就是一个普通的村妇,一个普通的母亲。 林小桢能原谅她,因为那是处于救女儿的本能,如果换成是她的话,也一定会做出和蒋芳一样的决定。 林小桢没有打扰母女二人,便走出了房间。 秦净之已经和秦明风将定学的李大壮给抬出去扔进了马车的车厢中。 不少人在门口瞧着,乡亲们也都被秦净之和林小桢吓到了。 山匪都能制服,日后谁还敢惹林小桢啊? “这林小桢可真是厉害啊,又抓了一个山匪,死里逃生,啧啧,日后咱可不能随便招惹!” “秦家老二也挺厉害,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她能挣那么多钱,还能受得住,肯定不一般,你们以前还不当回事,现在后悔了吧?你看看村里惹她的,哪个有好下场了?” “可不是,要我说,那林小桢你就得和她搞好关系,那才能有银子挣,搞不好关系,要作对的话,那就是死路一条!” 林小桢懒得搭理乡亲们说的话,走出了院子,看向秦明风:”三子,你照顾好大哥,别让他冲动毁了这桩喜事,我和你二哥就先送这个土匪进城了,晚点回来!” 秦明风无奈的叹息了一声,道:“知道了二嫂,我会拦着大哥的,只不过二嫂,这件事情我还是替你难过,三婶这件事情办的不地道了!” 第二百四十二章 剿灭青孤山山匪(一) 林小桢脸色严肃了几分:“行了,畜生还有舔犊之情,蒋芳婶子护女心切很正常,她若是不管不顾,没头脑,那反而还坏事了,记住了,这事情就过去了,不要再提了,怎么说也是咱们的问题,不然人家也不会遇到这种危险的,是不是?” 秦明风点了点头,道:“二嫂,你和二哥忙去吧,这里有我呢,我保证不让大哥做傻事!” 林小桢这才放心,拉着秦净之一起上了马车,两个人朝着村口的方向驶去。 秦明风立即转身回了李家,这会子李月芽也出来了,眼泪哗哗的扑进了秦观月的怀中,让秦观月原先的愤怒少了些许。 蒋芳站在堂屋里,有些心虚的没敢说话。 毕竟,险些让林小桢没了命。 秦明风看了蒋芳一眼,又看向秦观月说道:“大哥,你快进屋好好安慰一下大嫂吧,我这就去将王媒婆请回来,然后咱们继续定亲酒,二嫂他们说了,赶得回来就尽量赶回来,赶不回来,可能今日就要缺席了!” 秦观月答应一声,扶着李月芽走进了房间去了。 堂屋里就剩下了蒋芳和秦明风。 蒋芳刚要说话,秦明风抢先开口。 “三婶,这件事情过去就不说了,你是爱女心切,都能理解,而且我二嫂说了,山匪的事情说到底也是因为先前和我们家结下了仇怨,才会在今天下手,让大嫂和你们都受惊了,还希望你们不要介意!” 蒋芳一听秦明风这番话,心里顿时放心了。 秦家主要还是林小桢把拿钱财,若是她心里记仇了,日后月芽日子不好过那可如何是好? 蒋芳微微一笑,道:“小帧真是个心思通透的好姑娘,有她和月芽做妯娌,我也就放心了。” 秦明风没有说话,心想要 不是为了大哥的婚事,二嫂哪里受得了这个委屈。 不过,缘由还是因为山匪是因为他们家才结仇怨的,若不是这个原因,谁舍得林小桢受那个委屈? 定亲酒继续,李三梁他们不一会就将吓跑的人都请了回来,李家又恢复了热闹。 林小桢和秦净之驾着马车,已经出了村里,行驶在官道上。 太阳越发的毒辣,热的林小桢汗流浃背,倒是秦净之,一滴汗都没有。 “净之,你怎么不流汗?不觉得热么?”林小桢好奇的问了一句。 秦净之摇了摇头,瞧着林小桢汗珠滚滚的架势,问道:“你要不要进马车里凉快一下?” 林小桢摇头:“李大壮还在里面,我才懒得进去待着,不过我们真的要将这个山匪也送去县衙?” 秦净之闻言,微拧眉梢,扭头瞧着林小桢:“你的意思,不想送官府?” 林小桢狡黠一笑,道:“官府又不会派兵去剿灭了青孤山山匪,总是留着尾巴,不是后患无穷,不如我们带着这山匪亲自上山一趟,自行解决了他们?” 秦净之一愣:“你是说,我们现在去青孤山?你不害怕?” “有你在,我怕什么,再说了,这帮子山匪作恶多端,早就该解决了他们!” “此时,我觉得还是交给官府解决,李大壮被捕,那是咱们村都瞧见了,虽然他们是山匪,可也是人,到时候背着人命官司,被有心小人做文章,对我们不好!” 林小桢知道秦净之一向考虑周全,便无所谓的耸耸肩:“好吧,既然如此,还是去县衙解决了此事好了!” 秦净之扬起长边,加快赶车。 临近晌午,才抵达了滁州城,秦净之和林小桢将李大壮交由官府之后,欲要离开县衙,却被官府的人 喊住了。 衙差赵奇走上前,看着他俩,说道:“你们二位且等一下,我们张大人有事要与你们商议!” 秦净之和林小桢相互对视一眼,心想张绍钦找他们能有什么事情? 不过既然张绍钦要找他们,他们也不能拂了张绍钦的面子。 二个人在赵奇的引领下,走到了偏厅,等着张绍钦。 不一会,张绍钦急匆匆的走进了屋中。 林小桢和秦净之站起身要行礼,张绍钦直接抬手道:“免了,无需行礼!” 二人乐得其所。 张绍钦坐下后,说道:“你们屡次剿匪有功,这次活捉了青孤山山匪的二当家,回头官府就要利用他去攻占青孤山山寨,青孤山离北屯村挺近的,到时候我们需要个熟悉附近的人带领,不知你们两位可愿意做领路人,协助我们官府剿灭山匪?” 秦净之立即拒绝:“青孤山离北屯村尚有一些距离,我们也并不是很熟悉,另外,既然这个李大壮已经活捉,何不利用李大壮带路呢?” 张绍钦说道:“山匪狡猾,他的话我们一般不相信,上次活捉了那么多山匪,没有一个人说了实话,严刑逼供都不曾管用,所以我们也不指望山匪了,这才判决了他们,秋后问斩!” “只是山匪一向猖獗,周边村落都惨遭毒手,不少乡亲们受害,不铲除干净了,本官也不能放心!” “最近正愁着没有头目,你们就送来了他们的二当家,据本官所知,如今青孤山山匪的头目都被抓来,只剩一些小喽啰,群龙无首,很好攻陷!” 张绍钦似乎就认定了他们两个人,这一番话说下来,明里暗里都在表达,他想要他们帮忙。 林小桢见状,拉扯了一下秦净之的衣袖。 她是想剿匪,毕竟李 香莲的惨案,她不想再看见,另外山匪已经屡次来犯,她怕日后来了城里,不在家中,剩下的山匪找秦观月他们寻仇,那就是后患无穷了。 先前就有这个想法,秦净之一通劝说才放弃了。 现在可以光明正大的杀人,解决后患,林小桢很心动。 秦净之正在犹豫,张绍钦说道:“这次剿匪若是成功,官府可以给你二人嘉奖,毕竟先前一直是你们捉拿了山匪!” 一听到嘉奖,林小桢的心,蠢蠢欲动。 “张大人,不知道事成之后,可以嘉奖什么呢?” 张绍钦没想到林小桢如此直白,微顿之后,说道:“若是成功,到时候本官尽可能的想上级汇报,多讨要赏银给你们!” 林小桢又拉扯了一下秦净之的衣角。 秦净之瞧着林小桢那个兴奋劲,立即答应:“既然大人如此盛情邀约,我们若是不答应,岂不是辜负盛情!” 张绍钦笑道:“既然你们答应,那三日后一早我们就出发前往青孤山,绞杀山匪老巢!” 秦净之认真答应:“好!” 两个人离开了官府后,林小桢瞧着秦净之那严肃的模样,解释道:“我就是不想老出现这个事情,而且山匪屡次来犯,我想教训他们一番,净之,你不会不高兴吧?” 秦净之摇了摇头,认真凝视着林小桢:“我没有不高兴,只是觉得这事情多少有些危险,不想你以身犯险!” 林小桢咧嘴一笑,挽住了秦净之的胳膊,十分自信开口:“你这么厉害,我现在稳的一批!” 秦净之云里雾里的看向林小桢,问道:“你刚刚所说的稳得一批是什么?” 林小桢扑哧一笑,道:“就是很安稳,很有把握的意思!” 秦净之闻言也忍俊不禁的笑了。 “ 你倒是古灵精怪,为何我们两家离得不远,你说的很多话,我都有些不懂?” “额……”林小桢眼珠骨碌转悠一圈说道:“那是因为周遭人生活习俗都不一样嘛,别说隔得不远了,就连邻里之间还习俗不同的都多得是呢!” “你说的也是,只是桢儿你家那边的话,确实挺好笑!” 林小桢不再说话,和秦净之去了一趟市集,买了家用的东西后,便回村了,还指望能赶上定亲酒席,热闹一番。 他们两个人离开城门口的时候,一抹黑影站在屋檐上,愤恨的盯着马车远走,逐渐消失,然后才转身钻入了市井之中不见了。 红袖楼的后院里,一间屋子里时不时传来了响声。 赵红袖推门进入后院,急匆匆的去了那传来声响的屋子,只见青葙脸色惨白,面色很不好的躺在地上,僵硬着身子。 抬头瞧见赵红袖的时候,立即红了眼眶。 “红袖姐,我是不是身上开始溃烂了?可是我什么都感觉不到,连摔下来都没有痛觉,我这么年轻,我不想死啊,唔唔唔……” 说着说着,青葙开始啜泣。 赵红袖眸中闪过一抹不耐烦后,却还是扶着青葙上了床,说道:“我已经找人去问过了,今晚入夜就有江湖名医来给你医治,你尽量别有动静,不然的话叫其他人发现了,难免会告诉主人,到时候主人下令赶走你,我可就照顾不了你了!” 青葙闻言一怔,瞧着赵红袖那满脸为难的模样,又想到秦净之决绝的情形,忍不住发牢骚。 “主人若是知道,下令赶走我,那我走了便是,只是我心里不甘心,为何主人能对个丑村姑,那般上心?还有,红袖姐,我们为主人卖命这么多年,又还有什么意义?” 第二百四十三章 剿灭青孤山山匪(二) 青葙继续说道:“红袖姐,这么多年,我们做的足够了,反正主人对我们也不上心,为了那个丑村姑,可以无情的抛弃我们,不如我们离开吧?待着这里根本就毫无意义!” 赵红袖紧拧眉心,有些不高兴的训斥一句。 “青葙,你忘记你这条命是怎么活下来的吗?” 青葙有些负气的撇了撇嘴:“是主人救的,可是我们这些年还的还不够多吗?没有任何希望,这么荒废在此,空学了一身的本领,却做不了任何事情!” “连江湖上最差的帮派,都比我们都厉害许多,难不成,我们就要守着主人,在这里老死吗?” 赵红袖立即站起身,沉声道:“这些话你就不要再说了,反正你现在不是万花楼的人了,随时可以离去,至于我们去留,无需你操心!” “红袖姐!”青葙没好气的喊了一声:“你那么喜欢主人,甘之如饴的这么多年,可是主人他却喜欢那个丑村姑,红袖姐,我就是为你觉得不值得!” 赵红袖无奈的长叹一口气,道:“青葙,你不要说了,我知道这次你去绑架主人大哥,威胁林小桢都是为了我好,才会有如今的下场,姐姐先谢过你的好意!” “但是,主人从人贩子手中救下我的时候,我就已经发誓,这辈子会追随于主人,不会离开,你那些话就不要再说了,因为我不会离开的!” “红袖姐……” “青葙,回头我会让人给你来治病,我先走了,日后不要再为了我,去找夫人的麻烦,那个女人,不是你能惹得起的!” 说完,赵红袖快步走出去了房间。 青葙满脸痛苦的躺在床上,最终叹息了一口气。 …… 秦净之和林小桢赶回家中的时候,都已经申时一刻了,秦观月已经和秦明风 回家了,李家的酒席也结束了。 回到家中,林小桢瞧着秦观月脸色尚可,便放心了。 “二嫂,那山匪你们可解决了?” 林小桢说道:“当然解决了,送去了官府,张大人还准备回头嘉奖我们呢!” 秦明风立即拍手叫好:“那真是太好了,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林小桢浅浅一笑,没有再多说,她怕回头,说要和秦净之一起协助官府缴费,会惹得秦观月和秦明风的担心。 “净之,你弄点吃的吧,我有些饿了!” 林小桢摸着肚子,一副可怜的小模样,看着秦净之。 秦观月立即走出了堂屋,抢先说道:“你们两个今天都累的了,正好我从酒席带回来了酒菜,这就热热给你们吃,你们等一下!” 林小桢看向秦净之微微一笑,心想大哥这是心里过意不去要表现啊! 不过接二连三发生了这些事情,都和秦观月有关,他的心里自然是过意不去,不做点什么,恐怕心里难安。 秦净之笑道:“既然大哥要亲自下厨,那我们就静等着好了!” “大哥,你要做的不好吃,我可不吃啊!”林小桢打趣笑道。 秦观月憨厚一笑,十分认真道:“好嘞,你们俩快坐堂屋里凉快会,我马上就好!” 秦明风立即说道:“那大哥,我也吃点,带我热一份饭!” “三子,你这直接和我们一起吃晚饭得了,不过你不帮大哥烧柴火去么?” 林小桢挑眉坏笑着看向秦明风。 秦明风微微一愣,瞧见秦观月那还缠绕着纱布受伤的胳膊,立即一拍脑袋,道:“我都差点忘记大哥手受伤了,那我帮大哥干活去!” 林小桢和秦净之进了堂屋里,两个人喝了茶水后,林小桢想起来战常胜的事情,便看向秦净之。 “上次大哥 被绑架,我找战常胜帮了忙,不过条件是帮他调理好身体,回头我帮他治病,你可不要吃醋啊!” 秦净之微微蹙起眉梢,看向林小桢,道:“这是自然,不过我会陪你一起,给他看病!” 林小桢扑哧一笑:“你这么信不过我啊?好伤心哦!” 秦净之温润浅笑着摇头,双眸柔情似水的盯着林小桢:“我信你,但信不过他!” 林小桢一听,无奈的翻了一个白眼:“好吧,就你嘴巴会说,不过奇怪,那天从山上下山,没看着他,这几天都不见人影了,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放心,血盟的少盟主,可不会轻易的遇害!”秦净之伸手,转过林小桢的脑袋,让她和自己对视,道:“你只需要在意我在哪里就好!” 林小桢闻言,忍不住勾唇笑了起来,小心脏扑通扑通的,对于秦净之这种会土味情话撩人的帅哥,她真是毫无抵抗力。 不一会,秦观月和秦明风就端着热好的饭菜上了餐桌,直接开始吃晚饭了。 今日要定亲,给工匠瓦匠们放了假,吃过饭后,时间离天黑还有点早。 林小桢有些撑得慌,提出和秦净之一块出门溜达溜达,顺便可以去山脚边看看有什么药草,她该采集一些药草做泥膜了,秦明风闲得无聊,也要跟着一块去。 秦观月立即喊道:“三子,你别去了,你二哥二嫂出门,你瞎凑什么热闹,在家里看两个孩子!” 秦明风闻言,撇了撇嘴,看着小七和小八,又看着林小桢和秦净之,弱弱道:“二嫂认识好多稀奇玩意,我想跟着去看看!” “那孩子谁看着?”秦观月说话间,一个劲的朝着秦明风使眼色。 心想这个傻弟弟,怎么一点都不懂事呢? 林小桢见秦明风在家也无聊,便道: “好了大哥,三子成天做活,今天没事想去玩,那就让他跟着,正好这会子离天黑还有时间,不如带着背篓,我们去后山那边转转,小七和小八也跟着我们一起去吧!” 秦观月闻言,林小桢都说了,他也不好拂了她的面子。 “那好吧,你们小心点啊,我正好要去找木匠说点事!” 林小桢点头,秦明风立即欢悦雀跃着拿着三个背篓,领着小七和小八一块率先冲出了院门,好似在家中快憋坏了他一样。 逗得林小桢他们三个忍不住笑道。 秦观月无奈的叹息一声:“三子如今已经十五岁还跟个孩子一样,玩心甚重,这怎么娶媳妇?” 林小桢笑道:“等他开窍了,自然就能娶媳妇了,十五岁本来就是个孩子嘛,大哥我们先走了啊!” 秦观月点点头,林小桢便挽着秦净之走出了院门。 走在村里的小道上,朝着后山那边走去。 如今,秦家在村里今非昔比,见到的人都纷纷打招呼,弄的林小桢他们还挺不自在。 汪李氏和桃花婶子几个妇女正围坐在河边洗菜,瞧见林小桢秦净之几个人,汪李氏立即热情的喊道:“小帧,老二,你们这是干啥去啊?” 林小桢淡淡回了一句:“吃过晚饭溜达溜达!” 汪李氏闻言,立即说道:“今天你们在李家打晕了那个山匪,可很是大快人心啊,小帧,你简直就是咱们北屯村的活菩萨啊,解决了那些山匪,日后叫我们都能安心的睡觉嘞!” 汪李氏话一说完,立即有人附和,是丁财的婆娘丁梁氏:“可不是,今天里正还说了种植八角的事情,那也是你提出来的吧,听说种植八角每个月还给补贴银子嘞,这可是头等好事,小帧呐,你咋那么多挣钱的主意嘞?” 林小桢 呵呵一笑,道:“医书上看见的,几位婶子你们洗衣服啊,我们先走了!” 她实在听不下去这村里拍马屁的一套,立即拉着秦净之快步的离去。 汪李氏几个人见状,唏嘘不已。 “这秦家老二真是好福气了,那林小桢太能干了!”汪李氏称赞道。 丁梁氏附和一句:“可不是,如今李家那月芽丫头要嫁给秦观月了,可真是赶上了好时候!” “可不是嘛,就那些聘礼,就够李家挥霍好几年了,更别说李月芽嫁过去后,还能弄到更多的银子……” 汪李氏一听,眼珠子骨碌骨碌转悠,道:“对了,我记得我有个小侄女和秦家老三差不多大,回头我赶紧要我姐带我侄女来给秦老三说媒!” 说完,汪李氏生怕立即就有人抢走秦明风一样,急匆匆的端着木盆,朝着家里走去,恨不得立即写书信给远方侄女家。 刚走远的林小桢他们还能听到这些议论声,林小桢看向秦净之,道:“完了,现在三子成了村里的香饽饽了!” 秦净之轻笑一声:“没事,三子有主意,不会轻易看上那些轻浮的人!” 带着两个孩子走在前头的秦明风好像听见了喊自己,立即回头笑着看向林小桢和秦净之问道:“二哥二嫂,你们喊我干嘛?” 林小桢没好气笑道:“没叫你,你注意点,别带着孩子们乱跑!” 秦明风哦哦了一声,转身继续带着孩子们开始顺着小道上山。 林小桢和秦净之二人手牵手走在后头,享受着这种时光静好的感觉。 这会子正好太阳日头下去了,没那么热了,一阵山风拂过,还有几丝凉爽。 “秦净之!” 忽然,一道女声从他们身后传来。 二人扭头一看,瞧见追着跑过来的身影,不约而同的皱起了眉梢。 第二百四十四章 剿灭青孤山山匪(三) 丁香和一个妇人站在一起,看妇人年纪穿着,大概是丁香的娘亲。 这会子,丁香的娘亲似乎在拉着她,丁香却执意甩开了她娘亲的手,走上前来,深情款款的看着秦净之。 目光落在林小桢身上的时候,如同锋利的刀子一样。 “秦净之,我三天后就要嫁给刘秀才家的那个傻胖子了!”丁香开口第一句便说这个。 秦净之淡漠的盯着丁香,道:“那恭喜你,喜结良理!” “扑哧!”一声,林小桢愣是没忍住,笑了起来。 一看到丁香那憋得通红的脸,林小桢轻咳了两声,调整了一下。 她男人,也太会怼人了。 不过,做得好! 丁香咬着发白的唇瓣,看着林小桢笑颜如花的模样,又看着秦净之的淡漠,伤心道:“秦净之,我不是要你的祝福,我就是想告诉你,如今我要嫁人了,日后我就是刘家的人了,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你宁愿喜欢林小桢这个丑女,也不喜欢我?” 林小桢闻言,忍不住扶额。 她不是丑好么,只是脸上长满了脓疮,又太过瘦弱,显得脸尖又丑,如今脓疮已经好了,只是疤痕印记太多,看上去很怪异而已。 哼,等日后调整好了,肤色匀称,又长些肉的时候,到时候她看谁还敢说她丑? 秦净之扭头看了一眼林小桢,又看向丁香:“面丑心善,和心丑貌美,我自然选择前者,而且我娘子不丑,只不过长了些疮,如今已经好了,请你日后注意言辞,若没什么事,我还要陪我娘子上山,就不奉陪了!” 说完,秦净之握着林小桢的手,准备转身。 “欸,秦净之……”丁香快速的跑上前,伸手张开,拦住了二人的去路。 秦净之脸色沉冷,不悦问道:“我们之间无话可说,请你让开!” 丁香 瞬间红了眼眶,眸中布满氤氲,嘴唇轻颤着,良久才说道:“你一定会后悔的,秦净之,我以后再也不喜欢你了!” 话音落下,丁香哭哭啼啼的跑开了。 林小桢扭头看向秦净之,反问一句:“你和丁香以前真的没发生什么?” 秦净之毫不犹豫的摇头:“青天在上,我没有一句假话!” “那她可真是不要脸,还以后都不喜欢你了,求着让她喜欢了吗?” 秦净之握着林小桢的手,道:“不理他,我们快追三子他们,以后他带着两个孩子走远可就不好了!” 林小桢答应一声,二人结伴成双,上山去了。 丁香哭着扑进了等候的妇人怀中,不甘心道:“娘,为什么非要将我嫁给刘员外家的胖子,我真的一点都不喜欢他,呜呜呜……” 丁王氏看着女儿难受的模样,哀叹了一口气:“你爹可是答应过你,你能说服秦家给一百两银子,娶你当妾,他就可以让你不嫁给刘院外家的儿子,可是你不是没成功么,寻死了那秦净之也不见得心疼你一下,你又何必自找苦吃,倒不如嫁进刘员外家,日后那些家产还不全是你的,那个痴傻的胖子能懂什么?” “娘……”丁香哭的眼睛红彤彤的,看着丁王氏。 丁王氏不再说话,道:“这事情我做不了主,三天后,你还是老老实实出嫁,不然的话,你爹指不定如何发飙呢!” 丁香紧咬牙关,最终没有说话。 心里却愈发的恨林小桢,连带着秦净之也恨之入骨。 此时,山头上的沙棘果已经长得更加圆润了,林小桢瞧见后,立即摘了几颗,等到九月左右,这一片沙棘果就都能采摘了,到时候就是酸甜的味道。 只是带着甜味的果子,林小桢就不稀罕了,她觉得这种酸涩的味道,才 好吃。 秦净之见林小桢宝贝这些果子,问道:“你说这果子功效很多,这漫山遍野到了仲秋时分,遍地都是,为何你现在不想法子将这些果子采摘了然后入药,亦或是药方卖给明仕堂?” “还没有熟透呢,而且这会子也只能入药,可不一定有那么多人就缺这个,所以卖不了什么价钱,我在等着过二月,这些果子都熟透了,就在村里收购,让大哥他们忙活,然后这漫山遍野的怎么也能弄到几千斤,酿成沙棘汁卖给天味轩,那就挣得多了!” “原来如此,还是你脑袋瓜子聪明!”秦净之笑着看向林小桢,满是自豪。 林小桢又擦干净了几颗小果子,扔进了嘴里,然后递给了秦净之几颗。 “你要不要也尝尝?” 秦净之瞧了一眼,看林小桢吃的很开心的架势,拿起一颗塞进嘴里。 一股苦涩,蔓延味蕾。 秦净之刚要吐的时候,林小桢立即捂住了他的嘴,道:“你先别吐出来,再尝尝,是不是有一种苦尽甘来的感觉?” 秦净之瞧着林小桢,嚼巴着口中的沙棘果,入口生涩,可嚼了几口过后,甘甜入喉,十分醒神。 等吃完后,秦净之柔情凝视着林小桢,拿开了她的手,道:“这果子这会子吃,倒是有让人清醒的作用,而且,虽然尝果子,却也在教人世道,不苦何来甘甜呢?” “噗,你倒是领悟的更深层面了,我就是觉得苦涩过后的甜,很入心,等完全熟透了,是酸甜的味道了,就没有这种纯纯甜味,而且可能品尝药草时间久了,我对苦味没有任何感觉而已!” 秦明风和两个孩子摘了许多林小桢说的草药,背篓里都快装不下了,便跑回来了。 瞧见林小桢和秦净之在吃野果子,立即跑了过去。 “二哥,二嫂 ,你们怎么吃这果子了,这果子可难吃了!” 秦净之和林小桢见状,相视一笑。 “难吃你们就别吃了!”林小桢说完,看着秦明风背篓里的草药,道:“你转过来,我看看你都和两个孩子摘了什么玩意!” 秦明风立即背过身,林小桢看着一背篓的草药,结果发现大部分都是杂草,她剔除过后,就剩下一小把的草药,可以做泥膜用的,道:“看样子回头得好好教你们识别草药了!” 秦明风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我瞧着哪个都想草药,就一块摘回来了,下次注意!” 秦净之看着太阳渐垂,天色也不早了,建议道:“回头有空再上山吧,我们该下山去了,到家估计正好天黑了!” 几个人都没有意见,便转身下山去了。 这会子下山,看着四周绵延的农田,金灿火红的一片,林小桢不禁被这种景色所折服。 回到家中,秦观月许是和木匠谈事情,还没回来。 几个人都还不饿,秦明风便带着孩子洗洗,早早睡觉了。 林小桢和秦净之在院中,点了一盏烛火,开始整理她的药草,然后碾碎做药膜。 蚊子很多,秦净之立即去弄了一些菖蒲籽点燃了,放在了林小桢的四周。 林小桢心里甜丝丝的,瞧着那菖蒲籽,闻到了熟悉的味道,笑道:“我记得刚来秦家,那时候还在老宅,蚊子咬的我睡不着的时候,你就会起床,过一会我就能闻道这种清香的味道,带点烟熏的感觉,然后就能安睡了,原来一开始你就很喜欢我嘛,很在意我啊!” 秦净之立即摇头,道:“我可没有!” 林小桢指着那点燃的菖蒲籽,道:“那就是证据,不然干嘛我被蚊子咬,你就爬起来给我点这个熏蚊子?” 秦净之勾唇促狭一笑,一双狭 长的眸子笑得眯在了一起。 “那是因为,你动来动去,扰我睡意了!” 林小桢闻言,有些窘意。 “切,我看你就是在意我!” 秦净之笑而不语:“你说什么便是什么!” 不过瞧着林小桢那幼稚耍赖的架势,还真可爱。 这时候,秦观月推开院门,走了进来,有些醉醺醺的,似乎是在木匠家中喝了酒。 秦净之立即起身,扶住了险些跌倒的秦观月:“大哥,你怎么喝酒了?” 秦观月扭头看着秦净之,憨厚一笑:“净之啊,我开心啊,如今去哪里,人人都将你大哥当神捧着,哪里像是以前,咱家落魄的时候,想给你借个卖药的钱,都没人借!” “你说村里人,咋都这么势利眼呢?有钱是爷,没钱就是落水狗,我就是找木匠说个事情,一帮子村民都巴结着我,喝酒吃菜,弄的我都感觉像是在做梦……嗝……” 秦观月说完,秦净之立即扶着他坐在了一旁。 林小桢跑去厨房,倒了一杯茶,拿过来给秦观月解解酒。 秦观月喝过茶后,看着林小桢,又看着秦净之,忽然哭了起来。 “小帧,老二,我对不起你们啊,你们一直在努力挣钱,给咱家挣情面,可我一直在拖后腿,盖个宅子也盖不好,娶个媳妇都能差点害了你们夫妻俩阴阳相隔,别人一个个都来算计我,我还不好意思,老惹上麻烦,要你们来解决烂摊子……呜呜……大哥无能啊!” 说话间,秦观月狠狠的抽了自己一个大耳光。 秦净之和林小桢顿时皱起了眉梢。 “大哥,你这是做什么,让我和小帧难堪吗?”秦净之沉声询问。 秦观月抬头,泪眼汪汪的看着二个人,然后冲着林小桢问道:“小帧呐,你是不是也觉得大哥无能,大哥尽给你添麻烦了啊?” 第二百四十五章 剿灭青孤山山匪(四) “没有,大哥,你在我心里十分好,若是没有你先前照顾好了这个家,用心照顾净之,还去林家买下我给净之当媳妇,若不是来了李家,我也不可能脱离苦海,然后遇上这些好时机!” 林小桢继续道:“还有大哥,若不是净之相信我,你和三子支持我,我也不可能有这么大的本事,一步步的做了这么多事情,就算我做了不妥的事情,可你们却都真心的维护我,相信我,这就够了!” 秦观月闻言,哭的更伤心了。 “可我一次次的中计,然后让你陷入险境,还差点害死过你,我这个当大哥,心里真的过意不去!” 林小桢瞧着秦观月此时就跟个孩子一样,会心一笑:“大哥,我们是一家人,再说了,我现在不是没事么,只要日后你只管相信我,别信旁人,就好了!” 秦观月像个孩子一样,连连点头:“我知道,以后除了你们,我谁也不信!” 林小桢和秦净之欣慰一笑。 秦观月直接倒在了秦净之的身上,哭着哭着竟睡着了,看样子真是喝多了,才会酒后吐真言。 不过说出来这些心里话也好,省的秦观月憋着心里难受。 林小桢看向秦净之:“你先送大哥回屋睡觉吧,我自己整理一下,一会也去睡了!” 秦净之答应一声,扶着秦观月,驾着他朝着房间走去。 林小桢迅速的将草药都整理了一下后,收进了篓子里,去洗漱了。 刚洗好脸,一抬头,就瞧见战常胜站在一旁,吓了林小桢一跳。 “你怎么一点声音也没有,大晚上的吓死我了!” 林小桢没好气的吐槽一句。 战常胜看着林小桢,道:“对不起!” 林小桢拿着布巾擦了擦脸,问道:“你是找我有事?” 战常胜点了点头,然后 拿着一本书递给了林小桢。 “我听说过百毒谷有一种药能令人死复生,正好近日我听闻有一本百毒谷流落在外的上古医书,去找到了,你能帮我看看,有没有让丫头死而复生的方子吗?” 林小桢听着战常胜的话,心里有些惋惜,本想告诉他人死不可复生,但是一瞧见战常胜那双眸布满希望和期待的架势,便接过了他递过来的医书,医书很破旧,书页泛黄,封皮上面还沾了血迹。 她微蹙眉梢,看着医书,又瞧了一眼战常胜的手臂,血迹已经干涸。 “你受伤了?” 战常胜闻言,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道:“没关系,皮肉伤,你先帮我看看,有什么法子让丫头活过来吧!” 林小桢绷着小脸,有些不悦,却也心疼这样的战常胜。 “你先坐石桌旁,等我一下!” 说完,林小桢快步走去了自己的房间,拿着几样东西走了过来,将医书放在石桌上,看向战常胜。 “手给我!” 战常胜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没事的,你快给帮我看看有什么……” “手给我!”林小桢沉声打断了战常胜的话。 战常胜见状,慢悠悠的伸出了自己的胳膊,放在了石桌上。 林小桢刚要处理战常胜的伤口,头顶响起了充满磁性的声音。 “我来吧,你给他看看有什么法子治疗他的心上人!”秦净之说完,霸道的拿过了纱布和金疮药。 林小桢见状,知道这家伙是吃醋了,便挪了一个位置,借着烛火的灯光翻找着医书,虽然她知道,这本书里绝对不会法子,能让战常胜的丫头死而复生。 秦净之慢条斯理的替战常胜处理好了伤口,包扎好了之后,抬眸看向他:“下次小心点!” 战常胜点头,两个人的氛围有些古 怪。 林小桢迅速的看完医书后,虽然上面有很多法子很奇怪,她挺好奇,却没有战常胜所说的法子。 这一刻,她的心有着沉重。 战常胜瞧着林小桢合上了医书,着急的问道:“怎么样,有没有说什么法子能令人死而复生?” 林小桢无奈的叹息了一声,摇头道:“没有!” 战常胜双眸中的亮光瞬间黯淡了下去。 林小桢看向战常胜,问道:“按照你来的日子算,你的丫头应该去世了很久了,这么热的天,你将她放在那里了?不会出现问题吗?” 怕战常胜伤心,她尽量说的委婉一些。 战常胜摇头道:“我将她放在一个很安全,很冷的地方,只是这本书也没有法子吗?那看样子我只能亲自去一趟百毒谷了!” 林小桢和秦净之相互对视一眼,二个人决定都不会说出实话,让战常胜还有一丝希望存于心中。 战常胜思虑了片刻后,抬头看着面前二人:“我能拜托你们一件事情吗?” 秦净之微凝眉心,道:“你说!” “丫头就藏在你们老宅地下的古墓中,我要去一趟江南百毒谷,这阵子你们可否帮我每天去看一下,确保她不会被蛇鼠虫蚁伤害吗?” 林小桢有些不敢相信,忙问道:“等等,你说丫头的尸体藏在老宅地下的那个古墓中?合着,老宅塌陷,也是因为你在墓地激怒了那天黑蛇王吗?” 战常胜语顿了一下,然后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林小桢瞬间狂翻一个白眼,心想难怪好端端的宅子会塌陷了,合着是拜战常胜所赐。 她忽然想起了母狼之死的事情,立即看向战常胜,目光犀利了几分,问道:“那母狼是不是你杀得?” 战常胜立即摇头:“不是我!” 林小桢有些想不通了, 那会是谁?虽然那几波人都被秦净之的人给解决了,也没有活口了。 战常胜又道:“虽然不是我,但是我知道,母狼死的那几天,一直有个和我武功差不多的高手,在你家屋后徘徊,许是母狼吼叫,惹恼了那人,所以他才下了狠手!” “你看见了?”林小桢激动的站起身。 战常胜摇了摇头:“我没亲眼看见,但是母狼死后,那个人立即离开了后院,所以应该不会有旁人下狠手!” “那人你可看见什么样子,或者有什么能辨认身份的?” 战常胜回忆着,好半天才说道:“那人蒙面,我不知道长什么样子,但是他是左撇子,而且右手上面有一个很长的疤痕!” “好,有这些消息就够了!”林小桢呢喃一句,然后看向战常胜问道:“你那丫头我帮你看着,只是,怎么进入古墓?我记得老宅那不是整个都塌陷了么?” 战常胜开口道:“离你家不远的地方,山边上有个入口,入口是一颗古树,只需要敲树干就可以进去,我在那古树上系了一块红绳子,机关启动,你们可以顺着台阶走下去,就可以看到石室中,丫头保存在石棺中!” “那里面很凉快,另外丫头我已经给她服用了防腐丹,只是那里面蛇虫鼠蚁有些多,我怕我去江南回来,会被那些东西毁了丫头的尸体,这才有劳二位帮我照看一下!” 林小桢立即爽快答应,道:“可以,我回头去撒毒,保证不会让蛇虫鼠蚁伤你的丫头半分,只是……” 她欲言又止,秦净之直接抢过了林小桢的话,说道:“好,那你何时启程?” 战常胜看了一眼天色,道:“我即刻启程,二位拜托了!” “好!”秦净之答应了一声,伸手握住了林小桢的手。 有了秦净之和林小桢的答应,战常胜如吃了定心丸,告辞过后,便出发启程去了江南百毒谷。 秦净之关上院门,走到石桌旁边。 林小桢有些不解:“为何阻止我说,他去了也不会有希望?” “和你先前不说,是一样的想法,既然这个是他唯一的痴念,让他多保留几日也无妨,若是现在一味的说出现实,我怕这种痴念的人,会承受不住!” 林小桢叹息一声:“自古痴人多得是,不过战常胜也有点可怜,最心爱的女人死于他的手上,恐怕这辈子都会有阴影,对了,净之,你的属下能记得他们先前处理的那些盯梢在秦家附近的人的大致样貌,或者特征吗?” 秦净之挑眉反问:“你是想知道,右手有一个很长刀疤的人,有没有被杀掉?” 林小桢点点头:“若是没有,那么我一定会找到那个人,给母狼报仇!” “好,我回头叫武辞去问询一遍,时候不早了,不如我们去歇息?” 林小桢答应一声,两个人收拾好桌上的东西,秦净之拿起蜡烛,二人一同朝着后院走去。 一时间,后院里冷清了不少。 林小桢还担心小银在朱翊那边养的如何了。 常州城,永宁王府,后院书房里,烛火通明。 朱翊刚处理安摆上的书信,便看向趴在桌角的小银,招呼一声:“过来!” 小银闻声,立即爬起身朝着朱翊身上扑去。 朱翊一把抱住小银肉滚滚的身子,瞧着这个小东西长了不少肉,笑道:“你倒是在这里吃香的喝辣的了,不想你主人吗?” 小银歪着脑袋,银色的眸子紧盯着朱翊,似乎它的意思是说,它认定的主人是朱翊,不是林小桢。 朱翊微微一笑,看向小银:“不如我带你回家,看林小桢去?” 第二百四十六章 剿灭青孤山山匪(五) 小银瞧着朱翊那认真的模样,摇晃了一下小脑袋,然后转个身子,找个舒服的姿势趴在了朱翊的腿上。 朱翊见状,心想真是个没良心的小家伙,若是林小桢那死女人知道,应该气死救下这么个白眼狼吧? “来人!” 朱翊一声令下,影子迅速进入屋中。 “爷,您有何事?” 朱翊抬眸看向影子,一脸严肃,说道:“滁州城要上山剿匪,此事非同小可,明日调遣精兵一千,随我前去支援!” 影子嘴角一抽,弱弱提醒:“可青孤山山匪已经折损大半,都被抓起来了,如今山头上不过十几个人,仅用滁州城的兵马足以扫平,爷,您当真要去支援吗?” 朱翊轻咳了一声,不悦的皱起眉梢,看向影子:“你是爷,还是本王是爷?” 影子立即低下头,说道:“当然您是爷,您说了算,可我们这么大动干戈,怕是会招人耳目,如今圣上对您很是防备,请您进京面圣您也不去,若是现在这么堂而皇之的要去剿匪,若是传回宫中,圣上难免会多想!” 朱翊眯了眯漆黑的眸子,泛起一股愤怒的小火苗,狠狠的捶打了一下桌面。 “本王如今已经交出兵符,远离京城,有什么可防范的?那个破皇位,本王压根不稀罕,大哥脑子里都是水吗?” “爷息怒,慎言!”影子劝说一句。 朱翊胸口起伏不平,良久才平缓气息,看向影子道:“那就私自出发,带上你和魂魄,足够支援了!” “啊?”影子一愣,为难的看着朱翊:“爷,如今您刚来常滁郡,接管那么多的事务,又要消失的话,怕是会乱!” 朱翊瞬间将桌上的折子扔到了影子身上,道:“那干脆憋死本王算了,我不管,这里的破事你和魂魄收拾,我要去滁州城剿匪 !” 影子汗颜,立即捡起地上散落的折子,心想这哪里是去剿匪啊,这是要去见林姑娘吧! “属下这就去安排,何时出发?”影子问道。 朱翊轻哼了一声,道:“即刻出发!” 影子:“……” 半夜,一辆豪华的马车从常州城飞快朝着滁州城方向绝尘驶去。 翌日一早,朱翊便抵达了滁州城,马车停在了县衙门口。 张绍钦急急忙忙的穿戴着官府跑进了县衙公堂。 肃穆的公堂里,头顶着“明镜高悬”的朱翊,坐在桌案后面,影子和魂魄两名侍卫守在一旁。 “下官张绍钦参见王爷!”张绍钦扶着乌纱帽,跪地行礼。 朱翊慢悠悠的抬手:“起来吧!” 张绍钦站起身,恭恭敬敬的看着朱翊,问道:“王爷此次突然造访,所为何事?” “本王问你,你奏请带兵攻打青孤山山匪的事情,安排在何时?” 张绍钦一愣,心想王爷问这件事情做什么?但他不敢怠慢立即回答:“回王爷,二天后进攻青孤山!” “好,那本王同你一起前去!”朱翊说道。 张绍钦又是一愣,片刻后回神,看向朱翊问道:“王爷可是不放心林姑娘他们前去,所以才一同前往?” 朱翊微拧眉梢,疑惑问道:“你说的林姑娘他们是指林小桢和秦净之?” 张绍钦立即回答:“正是!” “他们也一起去?”朱翊忽然内心有些小激动。 张绍钦点头:“回王爷,是的,因为青孤山山匪大部分人都是林小桢和秦净之夫妇二人抓获,而且北屯村离那边又近,下官便让他们带路,等扫平青孤山山匪过后,向冯知府给他们奏请封赏,本以为王爷您突然到来,是不放心他们冒险呢!” 张绍钦不傻,从上次朱翊亲自利用驿站传送一份桂花糕给秦 家,他就知道,林小桢和秦净之同朱翊关系匪浅,可不能怠慢了。 朱翊嘴角微微上扬,道:“这件事情本王还真不知,不过都是旧时,一起去也无妨,那你就通知他们,就说今日出发去攻打山匪老巢,叫他们速速准备!” 他已经迫不及待要见到林小桢了,还是第一次如此牵挂一个女人。 朱翊都觉得自己要疯了。 影子闻言,立即上前进言:“爷,您一夜未眠,可要明日再去?若是精神不佳被林姑娘瞧见……” 影子没有继续往下说,朱翊思虑片刻后,道:“也是,那到时候本王发挥不好,该显得不帅气了,既然如此,那就明日一早出发!” 张绍钦立即回话:“是,王爷,既然王爷一夜未眠,可需下官现在为您安排住处?” 朱翊摇了摇头,起身便朝着屋外走去,丢下一句话:“本王认床,还是去秦家那睡好了,记住明日一早你带兵前来北屯村集合,出发去青孤山攻剿山匪老巢!” “是!”张绍钦弓着身子应答。 朱翊已经带着影子和魂魄走远了。 等到县衙外面马车动静响起,张绍钦才缓缓起身,若有所思的盯着县衙门口。 赵奇这会子从门外走进来,看向张绍钦询问一句:“王爷轻车简行,可否再派人去保护王爷?” 张绍钦摆了摆手,道:“王爷既然轻车简行,必然是不想让人知道他的行踪,还是切莫自作主张,以免王爷怪罪,只是王爷怎得那么喜欢秦家?秦家人的身份,必然不简单呐!” …… 北屯村。 林小桢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秦明风和秦观月一块去了村头帮忙盖宅子去了。 秦净之则是安然静坐在院中,瞧着手中的书籍。 听闻身后的动静,秦净之头也不回,说道:“终于饿醒了?” 林小桢快步走上前,从秦净之身后抱住了他,问道:“都怪你,昨晚折腾的我好累,不过家里怎么就你一个人?孩子们呢?” 秦净之放下手中的书,站起身瞧着林小桢笑道:“孩子们都和大哥一块去村头了,你快洗漱,我给你热了粥在锅里,一会再吃的话就该凉了!” “嗯!”林小桢满意一笑,转身拿着木盆去打水了。 秦净之去厨房棚子里,打开了锅盖,将热着的粥和小菜一一端上了石桌。 林小桢洗漱好后,坐在石桌旁,喝粥吃着小菜,津津有味。 秦净之则是坐在一旁,瞧着书,时不时盯着林小桢,两个人将岁月静好,无声演绎。 忽然院外传来了马儿嘶鸣蹄叫之声。 林小桢好奇看向院门口,嘀咕一句:“奇怪,这会子谁会来咱家?” 秦净之勾唇浅笑:“静等便知!” 院外声音没了,紧接着一条银色毛茸茸的家伙扑腾着小短腿,跨过门槛跑了进来。 林小桢欣喜过往,立即放下碗筷蹲着喊道:“小银,你怎么回来了?” 长胖了一圈的小银飞快的扑进了林小桢的怀中,站起身像条狗一样欢快的舔着林小桢。 林小桢立即昂着头闪躲着,道:“好了好了,别舔了,你怎么满嘴肉腥味?朱翊那家伙是不是成天给你喂肉吃?” 小银摇着尾巴,十分欢快,好似回答:是的是的! 门口响起朱翊那欠扁的声音。 “本王给它喂肉吃不好么?难不成要饿死小银才对?” 林小桢一抬头,便瞧见朱翊那不可一世的模样,身后还跟着影子和魂魄。 她立即站起身,抱着小银,轻嘲一句:“你私自带走了我的小银,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朱翊闻言,他就知道林小桢不会和寻常人一样尊他敬他,可他偏偏就喜欢 林小桢这种粗俗无理。 他是不是疯了? “本王又没亏待小银,再说了,是小银自己一路跟着本王,本王见他可怜,便带着一块走了!” 说完,朱翊十分得意的吹了一声口哨,小银立即扑腾着从林小桢的怀中跳到地上,还翻滚了两圈,十分可爱的又跑向了朱翊,站起身扒拉着朱翊的衣角。 “你看,小银喜欢本王,胜过你这个原先的主人!” 林小桢:“……” 真是条白眼狼! 朱翊看见林小桢说不上话来,心情大好,一看见桌上还有白粥和小菜,立即走上前不客气的坐下,看向秦净之:“本王饿了,锅里还有没有粥?” 秦净之淡淡瞥了一眼朱翊,指着厨房棚子:“王爷若要吃饭,自己动手!” 朱翊眉头一皱,不悦道:“秦净之,本王乃是高高在上的王爷!” 秦净之不卑不亢,缓声启口:“你也曾吩咐过我们只当你是朋友,敢问你今日来,是以永宁亲王的身份来作威作福,还是我们的朋友前来串门?” “你……”朱翊瞪着秦净之,又回头看着林小桢,气的咬牙:“影子,去给本王盛一碗粥来!” 影子立即跑去了厨房棚子。 林小桢咧嘴一笑,坐在了一旁,看向朱翊:“自从你让我们家里人当你是朋友,我们家可就没人吃你王爷身份那一套了!” 朱翊轻哼了一声,看向林小桢,瞧着她肤色匀称了几分的脸,五官越发精致,看的十分顺眼,他道:“那是本王不跟你们计较,若是计较,你们有多少个脑袋也不够砍得!” 林小桢端着碗筷,继续吃饭,一边好奇问道:“你怎么突然来了?难不成是亲自送小银回来?” 朱翊摇了摇头,道:“本王可是来办公务,顺便路过此处,前来转转,怎么,你们不欢迎?” 第二百四十七章 剿灭青孤山山匪(六) “怎么会不欢迎,王爷敬请自便,就是别耍官威吓坏了我家里人就好!”林小桢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放心,本王微服私访,自然会注意分寸!”朱翊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秦净之,然后开始吃早饭。 林小桢看着影子和魂魄站在一旁,招呼道:“你们应该也没吃吧,快坐下一起吃!” 二人一愣,朱翊已经喊道:“都愣着做什么,小帧叫你们一起吃饭呢!” 影子和魂魄立即半跪在地,异口同声道:“属下不敢!” 林小桢见状,立即起身拉着两个人道:“快吃饭,同样都是人,干嘛分三六九等!” 朱翊听着林小桢的话,满是欣赏,嘴角高高翘起。 或许,他知道自己着迷林小桢什么了,打破世俗的思想,和有趣善良的灵魂。 影子和魂魄还有些犹豫,朱翊直接沉声道:“本王命令你们一同吃早饭,你们敢不听?” 二人差点都快哭了,却又不得不顺从朱翊,如坐针毡般的坐在了石桌边,开始低头闷声吃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吃完,立即放下碗筷站在了一旁。 “啧啧,你们吃的真快!”林小桢惊讶的赞叹一句。 朱翊看向影子和魂魄,知道他们这是碍于主仆身份,才吃这么快,也就不为难他们,道:“没什么事了,你们退下!” “是!”影子和魂魄立即走出了院外,如释重负。 秦净之一直看着书,等到他们吃好早饭了,便起身收起碗筷,一言不发的去厨房棚子里面忙活。 林小桢吃饱了,起身去了后院拿药草开始碾药曝晒,两个人完全没觉得多了朱翊,会觉得不自在。 朱翊瞧着林小桢去了后院,快步走到了秦净之的身旁,说道:“秦净之,我们打个赌如何?” 秦净之看都不看朱翊,问道:“什么赌?” “赌这一次去扫平青孤山山寨,我们同时失踪,林小桢会先找我,还是找你如何?” 秦净之闻言,淡淡瞥了一眼朱翊,轻吐二字:“不赌!” “你不敢?”朱翊挑眉问道,眸中布满挑衅。 秦净之轻笑道:“并非不敢,而是我从不拿小帧当赌约!” “你是害怕,她先找我的人是我吧?”朱翊继续刺激秦净之。 秦净之却将洗好的碗筷放在一旁,然后拿着干净的布巾擦了擦手,慢悠悠的回了一句:“我怕你输得太惨!” 说完,秦净之转身优雅的朝着石桌走去。 顿时气得朱翊一蹦三尺高,紧追着秦净之问道:“那你这话的意思是答应赌约了?” 秦净之没有回答。 这个时候,林小桢拿着药草筐子和工具从堂屋走出来,瞧着两个人好奇问道:“你俩说啥呢?” 朱翊立即勾着秦净之的肩膀,笑道:“叙旧!” 秦净之低头瞥了一眼,立即闪身躲开了朱翊的胳膊。 朱翊一个趔趄差点摔到了,他立即改扶着桌子,以免尴尬了。 林小桢瞧着两个人奇怪的模样,没有理会,蹲在地上开始折腾自己那一堆草药和瓶瓶罐罐。 朱翊恶狠狠的瞪了一眼秦净之后,坐在了一旁,瞧着林小桢的一举一动,心里十分舒畅,而且这次他要看个够。 秦净之见状,微拧眉梢,随后放下书籍,走上前蹲下,伸出手,林小桢就很配合的给工具给他,而秦净之又分得清药草,和林小桢配合的天衣无缝。 朱翊咬了咬牙,气的不轻,却恨自己不懂药草,上去帮忙只会落得笑话,索性起身去了后院,发现自己住的房间还保持原样,关门呼呼大睡了。 傍晚时分。 秦观月和秦明风他们回家,瞧着门口的马车,有些好奇。 一走进院子,秦观月就看着在厨房 里忙活的秦净之林小桢问道:“外面多了一辆马车是谁的?咱家来客人了吗?” 林小桢没好气的解释了一句:“朱翊办公务,路过此处,歇脚几天!” “啊?朱公子来了,你们咋不早说,我们也好早点回来迎接朱公子,准备像样的晚饭啊!”秦观月如临贵客的架势,看向堂屋里也没人啊,扭头问道他们:“朱公子人呢?” 林小桢轻声一笑:“好了,大哥,朱翊又不是外人,你们只当他是朋友对待就好了,不过上午来了吃过饭就回屋睡觉了,到现在还没醒呢,估计赶路累了!” 秦观月有板有眼道:“那怎么说,人家也是皇亲贵胄,当朝亲王,可不能怠慢了,不然他一个不爽,就治罪咱家招待不周,那可就不好了,你和净之也要注意分寸,知不知道?” 瞧着秦观月一脑子的迂腐思想,林小桢也就没多说了。 吃晚饭的时候,秦观月执意要去叫朱翊起床吃饭,朱翊不情愿的打着哈欠起床,然后和他们一起吃晚饭,吃过后,洗洗之后又回屋倒头就睡了。 小七和小八倒是很高兴小银回来了,两个孩子带着小银玩的不亦乐乎,在秦明风的催促下才回屋睡觉去了。 林小桢和秦净之没什么事情,也早早歇下了。 转眼间,一天时间消逝而过。 翌日一早,天还蒙蒙亮,林小桢就被一阵疯狂的敲门声吵醒了。 她穿好衣服爬起身的时候,一打开屋门就瞧见精神奕奕的朱翊,今日穿着一身铠甲。 林小桢眉头一皱,声音有些沙哑着问道:“你穿铠甲做什么?不是约定了三日后,也就是明日才去青孤山吗?” 朱翊闻言解释:“我和张绍钦改成了今日一早出发,一会他该带人来了,你和秦净之快准备,我们一会就该出发了!” 此时,秦净 之也穿好了衣裳,意味深长的瞥了一眼朱翊,拉着林小桢去了前院洗漱。 朱翊悠闲的坐在院中喝茶,等着影子汇报给消息,他这边就带着林小桢和秦净之出发。 想到和秦净之的赌约,朱翊心想该用什么法子,让林小桢先救自己呢? 秦明风和秦观月听闻动静,先后起床,看见朱翊的穿着都愣神了片刻。 “朱公子,你这身衣服是要打仗去啊?”秦明风好奇的问道。 “进山剿匪!”朱翊回了一句。 秦明风揉了揉还有些睡意的眼睛,看着林小桢和秦净之也在忙活,问道:“我二哥二嫂也要去吗?” 林小桢看向秦明风:“你在家好好帮大哥干活,其余的话就不要多问了!” 秦明风闻言,又看着朱翊,心想二哥二嫂真惨。 秦观月则是有些担心秦净之和林小桢,可是碍于朱翊的身份,什么话都不敢说,最后烙了几张大饼给他们带上,路上当干粮吃。 不一会影子回来汇报,朱翊和林小桢几个人便出门乘着马车,朝着村口赶去。 秦明风一直瞧着马车没影了,才回头看着秦观月哀叹一口气:“我就知道,朱公子来不是什么好事情,剿匪干啥非要带着二哥二嫂啊?” 秦观月拧巴着眉头,无奈耸耸肩:“没办法,人家是亲王,他的命令和那圣旨一样,但愿你二哥二嫂没事,你快去叫两个孩子起来,吃过早饭还得干活嘞!” “欸!”秦明风答应一声,哥俩回了院子里忙活。 林小桢他们和张绍钦的队伍会合了之后,便沿着官道,朝着青孤山出发。 去路上的时候,遇见了不少村民,好在林小桢他们在马车里,才没遭人议论。 车厢内,朱翊坐在中间,林小桢和秦净之各坐左右,只不过两个人一直四目相对,林小桢唇角勾着笑容,秦 净之眸中也是柔情,这一幕看的朱翊心中有些恼火。 这不是当着他的面眉目传情么,太嚣张,太气人了! 过了很久,朱翊实在忍不住了,指着秦净之说道:“你,跟我换个位置!” 秦净之闻言,扭头看向朱翊:“上位乃属王爷之座,草民不敢僭越!” 朱翊咬咬牙,道:“本王命令你,跟我换个位置!” 秦净之见状,便弓着身子起身,朱翊立即坐在了秦净之的位置上,看着林小桢,顿时心里舒服多了。 秦净之则是坐在朱翊的位置上,和林小桢紧挨着,此时马车有些颠簸,林小桢一个没坐稳,朝着秦净之那边仰去。 “小心!”秦净之眼疾手快,立即搂住了林小桢,两个人紧紧贴在一起。 朱翊瞧见了,只觉得更加刺眼。 该死的,他为啥要换座位? “这位置,不舒服,本王要换过来!”朱翊说完,林小桢立即不高兴的吐槽一句。 “永宁亲王,你当我男人是啥啊,你换来换去的,你不嫌累,我看的都累了!” 朱翊撇了撇嘴,道:“那你们两个人一刻不眉目传情,能死啊?我们可是要去打仗的,不是给你们出来郊游谈情说爱的!” 林小桢嘴角一咧,满脸疑惑的看向朱翊:“我和净之啥也没做,是不是王爷你误会了?还是你缺王妃了?” 朱翊顿时被林小桢堵得无话可说,他气鼓鼓的看着林小桢,他哪是缺王妃…… 只不过,林小桢到现在都看不懂他的感情,朱翊突然有些受伤,变得沉闷起来。 林小桢见朱翊又不说话了,不知道他闹什么脾气,便继续看着秦净之清隽的容颜,默默的犯会花痴就好了。 忽然马车一听,外面传来了张绍钦的声音:“王爷,我们到半山腰了,现在要穿过一线天,不可以骑马乘马车了!” 第二百四十八章 剿灭青孤山山匪(七) 朱翊立即拍手叫好,瞧着不顺眼的秦净之,以及越看越顺眼的林小桢,催促道:“下车下车!” 林小桢奇怪的看着朱翊,心想这家伙怎么了?不给乘马车了,怎么这么高兴? 朱翊开心的下车后,秦净之和林小桢尾随其后。 张绍钦看向朱翊指着不远处的一线天说道:“穿过这个狭窄的山缝,后面就是青孤山山匪的老巢,只是这一线天,易守难攻,哪怕我们这么多人,也抵不过只有一两个人把手的一线天!” 朱翊打量了一眼,又看着山头上面没见到有人的踪迹。 此时,鸟儿鸣叫几声,在空荡荡的山谷回鸣几声,显得有几分阴森怪异。 “既然如此,先派两个人过一线天探探!” 朱翊发话,张绍钦立即派了两个衙差,朝着只能容一个人走过的一线天走去,二人前后刚进入一线天,就传来了轰隆轰隆的声音,紧接着惨叫声传来,就瞧见刚才还好端端的两个衙差,这会子不是断臂就是砸伤了腿,连滚带爬的退出了一线天。 林小桢和秦净之见状,知道这一线天上面肯定有人在把守着,只要有人通过,就砸石头,弄得不好就砸死人。 而山崖陡峭,又有百米之高,除了一线天能容人通过,便找不到第二条路了。 “净之,你觉得这种状况,我们应该如何?”林小桢小声开口。 秦净之四处看了一眼之后,又指着身后的被囚在笼子中的李大壮,说道:“让李大壮打头阵,那些青孤山的余孽除非要弄死李大壮,不然的话,我们应该不会有事!” 林小桢立即朝着秦净之竖起了大拇指。 朱翊闻言,转身看了一眼秦净之,轻嗤一声:“厉害什么?那帮子不要命的山匪是会选择李大壮的命,还是要自己 的命?你们不想想?” 秦净之淡然反击:“李大壮是二当家,山匪虽然做事情不行,但是却重情义,讲道义,所以他们百分百会保住李大壮的命,除非那帮子山匪无情无义,若真那样,他们也不会进山寨,滴血结拜了!” “你是听书听多了吧?不然我们打赌试试,我保证这李大壮一走进一线天,就会被砸死!” 秦净之微挑眉梢,看向朱翊:“若不砸死,又该如何?” 朱翊反问:“若被砸死,你就退出如何?” 秦净之沉静的盯着朱翊,没有说话。 朱翊嚣张挑眉的看着秦净之,眸中满是挑衅。 林小桢云里雾里的瞧着两个人这架势,都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立即打断道:“好了好了,你们两个人就不要在这里图口舌之快了,现在当务之急,是我们要穿过这一线天,进攻青孤山山匪老巢!” 张绍钦见状,看向林小桢问道:“那林姑娘有何高见?” 其实张绍钦也想让李大壮当诱饵,只是朱翊和秦净之辩驳一番,发现不太靠谱。 从上次在李香莲家里断案,张绍钦就知道林小桢举止脱俗,行为不凡。 林小桢微微一愣,思虑片刻后,道:“说实话,我还真有一个主意,就是不知道你们愿不愿听!” 秦净之朱翊和张绍钦纷纷认真的看着林小桢,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 林小桢指着跟在队伍后头被囚禁在笼子里的李大壮,说道:“不如我们假意招降,许以好处,让李大壮说服山寨里的余孽,等引蛇出洞后,再一网打尽?” 秦净之微微皱着眉头,没有说话。 朱翊立即拍手叫好:“我看这个主意不错!” 张绍钦和秦净之一样,脸色严肃了几分,缓缓反问了一句:“官府自是说话算话之 派,定以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而奉行,若是我们使诈,假意招降,这是不是有损官府颜面?有损我天辰威严?” 林小桢不以为然:“那帮子山匪丧尽天良,茶毒四周百姓,强暴妇女,要挟钱财,他们做的哪一件事情是人做的事?他们既然敢为非作歹,为何官府捉拿他们的时候,不可以耍一些手段?” “这……”张绍钦犹豫不决。 林小桢又道:“而且,我那样的话,还能不费一兵一卒,顶多李大壮会跑回去集结余孽和我们斗争几天,但是最终,我们还是要进攻他们,对不对?” “若是还别的法子,可能我们伤亡就大了,另外为了防止李大壮跑了,我还有一个法子!” 几个人好奇的瞧着林小桢,朱翊忍不住问道:“什么法子你倒是赶紧说啊!” 林小桢勾唇一笑,道:“我给李大壮神不知鬼不觉的下毒,另外在他身上涂满了毒药,凡是沾染的人都会被传染,一天之内就会浑身痒的难受,第二天就会开始上吐下泻,到时候我们就告诉他们,全部出来投降,不然第三天就会七窍流血而亡,到时候不管是假意招降活捉了全部余孽,还是他们因为中毒,不得不出来,总之,我们都能轻而易举的活捉了那些人!” “到时候,山寨里的余孽不多了,我们再进攻进去,剿清了山匪老巢,不就大功告成了!” 张绍钦微拧眉梢,还是纠结道:“可这都非君子所为啊!” 林小桢撇了撇嘴,道:“反正我是女子,又非君子!” 秦净之闻言,悄默的勾起了唇角。 朱翊扑哧一笑,道:“依我看,就听小帧的就好,不过林小桢,你哪里来的那么多整蛊别人的毒药,回头给我弄点独特的玩玩!” 林小桢淡然的 瞥了一眼朱翊,道:“我怕到时候你没玩开心,反倒是把自己毒个好歹!” 朱翊瞬间额头布满黑线。 几个人敲定主意后,林小桢朝着队伍后面的木笼子走去,李大壮被囚在里面,双手双脚都戴着镣铐,面无表情的靠在笼子的角落里。 林小桢走到木笼子旁边,看着李大壮面黄肌瘦,嘴唇都干裂发白了,立即招呼着一旁的人说道:“给我一壶水!” 一个衙差将腰间别着的水壶递给了林小桢,林小桢立即打开喝了一口,感叹一句:“口渴的时候,能喝上水,真是舒服!” 本来天就热,李大壮一天一夜都没有进食喝水,这会子听见了林小桢这句话,气的双眼冒火,又无可奈何。 他慢悠悠的抬起头,瞧着林小桢,冷哼一声:“你想说什么就说,没必要在这里用水勾引我,我不会为之折服,大丈夫顶天立地,不吃不喝又能如何?” 林小桢闻言,连声咋舌:“你这番话说的还真是惊天地泣鬼神,颇有气概是吧?可是李大壮,你不要忘记了,你可不是战场上杀敌的将军,你是山匪,无恶不作的山匪!” 李大壮横眉怒目的瞪着林小桢,道:“山匪怎么了,还不是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 林小桢嘲讽一笑:“那也就是你自己的借口,这个世上,很多人过的都很难,却依旧在本本分分的过日子,而你们受点小折磨,就要干山匪,还口口声声说是官府逼你们的!” “那你李大壮有没有想过,四周百姓辛苦挣的口粮,工钱被你们抢走,那些妇女少女被你们糟蹋的时候,他们就应该承受你们的欺负?” 李大壮被林小桢怼得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良久才道:“那我们做山匪的,不干这些事情,还 能做什么?我们就是要和官府作对!” 林小桢无语的摇了摇头,坏人永远不知道自己有多坏,因为他们做的每一件事情,都被他们找了无数个冠冕堂皇的借口,而让他们心安理得的继续行恶世间。 “算了,我懒得和你辩驳,我这会子来也不是和你辩论这些的,我是想告诉你,如今有两条路给你选择,你有没有兴趣听一听?” 李大壮微微一愣,看向林小桢,问道:“什么两条路?” 他自认为落入官府之手,只有被砍头的命运了。 林小桢将手中的水壶扔进了笼子里,说道:“你还是先喝点水吧,我可不想一会说着说着,你就死了!” 李大壮瞧着水壶,又看着林小桢那漫不经心的架势,有些怀疑。 可转念一想,林小桢刚喝过这里面的水,应该不会有问题,便立即费劲的拿起水壶,捧着放在嘴边,咬掉了塞口,咕咚咕咚的猛灌了半壶水,觉得整个人都舒畅了好多。 喝过水后,李大壮看林小桢的眼神都柔和了几分,问道:“喂,你刚才说的两条路是什么意思?” 林小桢解释道:“给你们这帮子山匪一个重新改过的机会,刚才官府的张大人跟我说了,有意将你们剩下的山匪招降,回头给你们在城里安排做工,只要你们诚心改过,好好做人,那么对以前的事情就既往不咎了,反正坏事都是大当家拆人做的,不是你们!” 李大壮微微眯起狐疑的眼睛,问道:“那第二条路是什么?” 林小桢冲着林大壮微微一笑,道:“第二条路,死路,你们不愿意被招降,不愿意重新改过自新做人,那官府就只能强攻,然后将他们一个个都斩首示众,李大壮,这两条路我想你应该知道要选择哪一条的吧?” 第二百四十九章 剿灭青孤山山匪(八) 李大壮皱眉盯着林小桢好半天,问道:“你能代表官府?真的愿意给我和寨子里面剩下的弟兄们一条活路?” 林小桢点头:“当然是真的,我都和官府的人一起来这里了,你觉得我说话有没有份量?” 李大壮思虑了一会后,道:“那既然有活路,我们自然选第一条路!” “好,我就知道你是识时务者为俊杰的人,那现在我给你打开锁,你自己进寨子里将人都喊出来,你也可以跑,辜负我们的信任,但是那时候,官府就不会再给你们机会,会一直派兵围剿你们青孤山,就算你们能耗着,也不可能躲在山里一辈子不出来是不是?” 李大壮沉默着没有说话,心里却在想着,眼前这个女人可真够傻的,放虎归山,他怎么可能还会再回来。 而且,他们熟悉青孤山的地形,只要守住了一线天,官府的人屡次进攻失败,肯定懒得耗费时间,那青孤山不还是他们的天下。 不过这时候李大壮可没表现出自己的心思,而是静静等待着,林小桢将锁打开,放他走。 林小桢先拿出了诚意,她看向一旁的人吩咐道:“将锁打开!” 不一会,衙差打开了木笼子的锁,又将李大壮手脚上的镣铐都解开了。 当李大壮出了牢笼,重获自由的时候,都有些不敢相信。 “你们真打算放我回去,说服剩下的弟兄们归降?” 这个时候,李大壮自是不敢擒获林小桢当人质,他怕自己走不出这官兵重重的队伍,再说了,林小桢的命哪有他自己的命重要。 林小桢勾唇微微一笑,看向李大壮道:“都已经解开了镣铐,我们的诚意已经很明显了,不过李大壮,你要记住了,仅这一次机会,你也可以上山之后再也不出来耍赖,但是那时候……” 不等林小桢说完,李大壮信誓 旦旦的保证:“你放心,我上山就立即劝说兄弟们投降,我这就进去!” 说完,李大壮朝着一线天的方向走去,没有任何人拦着他。 他生怕林小桢和官府的人反悔,于是加快了脚步,当进了一线天的时候,李大壮回头瞧着林小桢已经走到了张绍钦那帮子人一块了,不由得勾唇得意一笑。 一帮子蠢货,他绝对不可能投降。 林小桢秦净之几个人瞧着李大壮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了一线天,张绍钦疑惑皱眉。 “我看着李大壮不老实,他应该不会带人出来投降的!” 林小桢笑道:“那有什么,他若是不把官府当回事,那张大人你一直担心的君子之名不也保住了么,省的回头他们投降了,官府却将他们抓起来了!” 张绍钦闻言也是,反正不管如何,这李大壮一定会带人都出来的。 张绍钦请示了朱翊后,立即下令就在此处安营扎寨,静等青孤山的余孽出来投降。 林小桢和秦净之住在一顶帐篷里,此时两个人悠闲的在帐篷里乘凉。 朱翊看着一线天后面一点动静都没有,找了个借口跑进了林小桢他们的帐篷里,问道:“林小桢你那毒有没有效果啊?” 一进帐篷,便瞧见林小桢靠在秦净之的怀中,指点着医书给秦净之看。 朱翊脸色顿时很是难看,只觉得心底有个地方,嫉妒的都快要爆炸了。 林小桢淡淡瞥了一眼朱翊,坏笑着问道:“要不你也试试,到时候你就知道有没有效果了!” 朱翊不爽的撇了撇嘴,道:“本王干嘛要试,不过你们两个人光天化日之下,这样授受不亲,成何体统?” 秦净之慢条斯理的翻了一页书,然后回到:“我们是夫妻,这样不是很正常?” 朱翊顿时瞪大眼睛,指着两个人:“你,你们是夫妻,那也要注意影 响,这可是出来剿匪,办公务,哪能由着你们如此有伤风化?” 林小桢不以为然,看向朱翊:“我们又没有在外人面前这样,在自己住的帐篷里,只是你不打招呼闯进来才会瞧见,这有何错吗?” 朱翊哑口无言的看着两个紧挨在一起的人,英俊的脸上蒙上了一层阴霾。 他咬着牙道:“很好,没错,都怪本王擅自闯入了,抱歉,打扰!” 朱翊说完,气的转身,拂袖离去。 帐篷的布帘子被甩的晃来晃去,许久才停。 林小桢只觉得莫名其妙,扭头看向秦净之问道:“他这是怎么了?” 秦净之淡淡回答:“可能想找个王妃了!” 林小桢立即点头,十分赞同秦净之的话:“我觉得他肯定是觉得咱俩太幸福了,受了刺激,激发了单身狗的愤懑,从早上坐马车就开始爆发不可收拾了,看样子回头咱俩好好开导一下他,让他娶个王妃,就不会对咱俩羡慕嫉妒恨了!” “单身狗的愤懑,是指?” 林小桢解释道:“就是一个人没有媳妇,俗称单身狗,他一定是寂寞孤单冷,才会眼红咱俩!” “原来如此!” 秦净之瞧着林小桢一副天真热心的架势,漆黑的眸子暗沉了几分。 他,绝不会让朱翊抢走小帧的。 朱翊走出了帐篷,一直飞快的骑马,想要远离那个营地。 这一刻,他的心愤怒的好似要爆炸了一般。 影子和魂魄紧紧跟随在朱翊的身后,不知道朱翊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但肯定是林小桢有关。 两个人都很心疼这样的朱翊,什么时候主子受过这般的憋屈,可他们又无法劝说,谁叫主子在意了一个成了亲的有夫之妇。 原以为只是一时心血来潮,可现在朱翊的情绪一发不可收拾,他们真的担心,主子会心有郁结。 但,又能如何呢? 只能靠朱翊自己消化了。 从小被任何人捧在心尖上的人,想要什么便有什么,第一次尝试到了爱而不得的滋味,恐怕也是很痛苦的。 青孤山的山寨。 李大壮穿过了一线天,又爬了几百米的山路,抵达了山寨口,山寨里还有二十多个山匪立即跑了出来。 “二哥!” 一帮人纷纷激动的喊道,李大壮看着二十多个兄弟,也有些激动,纷纷互相抱在了一起,一顿唏嘘感慨,似乎李大壮是去了做了什么激动人心的大事。 只不过这一接触,李大壮身上细微如粉末状的东西,一个传一个,每个人都触碰到了,然后慢慢的渗透进衣服里面,却无人察觉。 感慨过后,其中一人问道:“二哥,狗毛他们在一线天守备的时候,不是看你被官府抓住囚禁于牢中,他们怎会好端端的放了你回来?” 李大壮轻声一笑,满脸都是得意,道:“还不是官府那帮子饭桶,直接派老子回来,要招安了咱们,然后让咱们在市集上做工,重新做人,还好老子聪明,先假意答应,然后确定没了危险后就跑了回来,老子估计那帮子官府还在做梦,等着我带着你们出去投降嘞!” 他话音才落,顿时引起一阵哄笑,山匪们一个个得意开口。 “那官府的人还真是蠢货,我们干过那么多杀人越货的勾当,早已经无拘无束惯了,谁还会出去投降啊!” “就是,当山匪,我们要玩女人就有女人,要钱就有人送钱,谁他么的当个傻子去市集给人干活,重做良民,那不是脑子坏了么!” “可不是,在这山寨大营里面,想怎么快活就怎么快活,他们官府再厉害,不还是被咱们那天险门给拦在了外面,奈何不了咱么!” 李大壮这个时候,冷静了几分,看向所有人说道:“兄弟们,虽说 如此,可这个时候咱们可不能大意,官府的人还在一线天外面守着,这几日可能我们要好好的防守了,耗到官府的人离开为止!” 山匪们一直点头答应,不过一线天有百米长,只要几个人看守,基本上是无人能冲的过来,不然光是乱石都能砸死了。 李大壮立即带着仅剩下的二十多个山匪进了山寨里,开始商议对策。 议事堂中。 李大壮按照辈分资历,又是青孤山的二当家,如今大当家和其他几个当家的被捕关在牢中,这李大壮自然而然成为了这二十多个山匪的头子。 其余山匪齐聚一堂,只派了几个人在一线天上面的守候处守着外面的人,不然人进攻。 “二当家的,我觉得咱们就躲在这里面不行,想想大当家的他们都被活捉关在牢里,迟早要被判决,不如我们趁着官府的人现在都来了这里,利用咱们熟悉地形和天险,偷袭他们,让他们葬身于此,那到时候整个滁州城还不是咱们的天下!” 一个山匪说完,立即不少人附和。 “对呀,二当家的,咱们被困在这里,若是官府一直不退兵,靠着存粮咱也坚持不了多久,兄弟们迟早要出去打家劫舍,糊口吃饭的啊,不然那些官府源源不断有粮食供应,光是耗时间,咱们都能被困死在这寨子里!” 但是也有山匪反对,道:“咱们就二十多个人,就算偷袭,也很难赢得了外面几百人的官府队伍啊,这出去也是送死,不如等着耗费他们的时间,到时候官府的人也要忙活,哪里有空管咱们,等没了耐性退兵了,咱再出去打牙祭不也可以!” 李大壮听着兄弟们的话,眉头紧紧蹙起。 他想到队伍中有个人似乎被官府挺器重的,若是擒住了,威胁官府放了被关押的大当家的他们,或许还能拼上一拼。 第二百五十章 剿灭青孤山山匪(九) 李大壮开口说道:“我之前被官府抓住,是北屯村那个村妇林小桢干的好事,我看那婆娘似乎有点能耐,而且这次我被放了,也是她放了我!” 说完,李大壮看向了所有的兄弟们,问道:“一个村里的婆娘都能在官府面前说上话,都能拍板,你们说,我们若是夜里偷袭,抓住这婆娘,能不能换大哥他们的性命?” 山匪们一听李大壮的话,有人说道:“既然官府这么器重那个娘们,或许还真的可以,不是有什么话说擒贼先擒王,那林小桢都能拍板官府的事情,估计还真有来头!” “不然的话,大哥带着那么多的弟兄们下山去她家打劫,结果却毫无反抗之力,就被抓去送了官府呢?” “是啊,二当家的,我看这件事情可以,咱们就今夜偷袭了那营地,只要抓住了那婆娘,咱们就有胜算了,不然的话,就咱们这几个人,根本无法和官兵正面对峙啊!” 李大壮听着兄弟们的话,也越发觉得林小桢玄乎,当即做主,今夜偷袭一线天外面的营地,然后活捉林小桢。 他立即吩咐人下去准备好酒好菜,他则是带着山寨里几个年长的人开始计划着,夜里的偷袭。 时间渐渐失去,夜幕将至,守候在青孤山山寨唯一出口一线天口子的营地里已经燃起了篝火,四处插着火把,巡逻兵整齐有序的一队一队围绕着营地巡逻,整个圈子外面也都站着官兵把手。 林小桢和秦净之走出帐篷的时候,天色已经黑透了。 “偷懒了一天,真的好舒服!”林小桢伸了一个懒腰,看向了秦净之。 秦净之温润一笑,问道:“饿了吗?” 林小桢点了点头:“还真有些饿了,我们找张绍钦和朱翊他们一块吃晚饭吧!” 秦净之答应一 声,二人朝着主帐篷走去。 此时青孤山里面黑漆漆一片,连火把都没有点燃,可越是漆黑,便越是阴森。 林小桢扫了一眼后,呢喃一句:“看样子那李大壮是想着明天跪地求饶了,张绍钦先前还怕官府做派不够君子,跟李大壮这样的小人,又何须谈君子之行?” 秦净之看向林小桢,笑道:“读书之人,难免迂古,你体谅就好!” 林小桢无奈的耸耸肩,道:“反正我不是君子!” 秦净之笑着,两个人已经走到了主帐篷门口,赵奇几个衙差此时穿上了铠甲,站在门口,看上去还有些气派。 “林姑娘,秦公子!”赵奇恭敬开口。 虽然他们只是村妇,可连和朱翊都未用敬称,赵奇更不敢怠慢了。 林小桢问道:“朱翊和你家大人在不在?” 赵奇回答道:“二位正在里面喝酒!” 林小桢拉着秦净之就要往里面走,赵奇自然不敢拦着。 帐篷里,朱翊已经喝得满脸通红,一旁的张绍钦也有些酒力不佳,完全没有注意到门口进来人了。 朱翊自己倒满了一酒杯,仰头饮尽,然后醉醺醺的看向张绍钦,将酒杯口朝着地方倒一倒。 “喏,张绍钦,该你了……” 张绍钦迷迷糊糊的听见朱翊说话,伸手在桌上摸着酒杯,只觉得头昏眼花,都快瞧不见眼前的一切了。 影子和魂魄无奈的站在一侧,一瞧见林小桢和秦净之进来了,影子怕朱翊会更郁闷,连忙走上前去。 “二位,爷正在和张大人喝酒,探讨政事,若你们无事,还是先回帐篷吧!” 林小桢秦净之见状,自然不多打搅。 “那你记得,一会差人送饭菜来!”林小桢小声说了一句,影子连连点头。 二人转身便要离去,就听见朱翊一声大喊。 “林小桢!” 林小桢和秦净之身影一顿,便扭头看向了坐在高位上的朱翊,结果发现朱翊看的是张绍钦。 秦净之微微蹙起眉梢,沉静的瞧着不远处。 朱翊跌跌撞撞的走到了张绍钦的跟前,一把扶起趴在桌子上的张绍钦,嘟囔一句:“你怎么了,林小桢,你好端端的怎么不说话了?你不是最能言善辩了吗?” 张绍钦喝多了,感觉有人在掐着自己的肩膀,立即挣扎,朱翊见状,直接挥开了面前的桌子,一把抱住了张绍钦,低喝一声:“不许跑,本王命令你不许跑,就得在这里陪着本王!” 说完,朱翊死死的抱住了张绍钦,张绍钦挣扎两下,直接趴在了朱翊的肩膀上睡着了,朱翊扭头看着张绍钦,傻乎乎的笑了。 然后抬手摸着张绍钦的头发,说道:“乖,小帧,本王陪你一起睡觉,你要一直一直在本王身边,不许跑!” 话音落下,朱翊搂着张绍钦,二人一同跌倒在身后的垫子上,呼呼大睡。 影子和魂魄只觉得主子的脸都快丢尽了。 林小桢和秦净之则是淡淡的瞧着这一幕,这一刻,林小桢好像发现了什么。 可是,即使发现,她也会装作没看见。 有的东西,是无法回应的,她不想失去一个朋友。 她立即气呼呼的看向影子,说道:“你家主子这也太过分了吧,我招谁惹谁了,这么恨我,喝酒都要凶我,真是好心没好报,早知道就不告诉他中毒的事情了!” 说完林小桢看向秦净之说道:“我们回去吧!” 秦净之漆黑的眸中闪过一抹狐疑,瞧着林小桢丝毫无察觉的模样,立即笑着答应:“好!” 两个人立即转身走出了帐篷,飞快离去。 影子刚想喊住林小桢,却发现根本无法喊出口。 魂魄长叹了一口气,走上前分开了朱翊和张绍钦,然后将朱翊放在了一旁的床榻上,看向影子:“你送张大人回去睡觉吧!” 影子点头,然后看着脸颊红彤彤的朱翊,忍俊不住暗骂一声:“操,咱爷什么时候受过这个罪,可林姑娘……哎……” 快要说出口的话,影子想想又憋了回去,然后背着张绍钦去了隔壁的帐篷。 魂魄替朱翊盖上了毯子后,立即退出了帐篷,拉下了帘子。 瞬间,帐篷里悄然无声。 朱翊躺在床榻上,忽然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清醒无比。 他盯着天花板,悄然勾唇一笑,带着自嘲。 那个死女人,他差点没忍住,冲上去就要吻住她,还好,朝着张绍钦化解了尴尬,可是他觉得是个人都能明白他的感情了,那个死女人,怎么会觉得自己是在凶她? 呵,一世英名,恐怕真是不保了。 朱翊也不懂,自己怎么就悄然的落进了林小桢的陷阱里,迷得她无法自拔。 他缓缓的坐起身,看着桌上的酒壶,直接走去拿起来一饮而尽。 喝醉了,或许就没有那种强烈的感觉了。 …… 林小桢和秦净之回到了帐篷,不一会就有人送来了饭菜,二人从头到尾都没有提及朱翊抽疯的那件事情。 好像两个人就是这么的心有灵犀,无关紧要的事情,何必当回事? 吃过饭后,林小桢忍不住吐槽一句:“没你做的好吃!” 秦净之慢条斯理的收拾着餐盘,看向林小桢笑道:“等回家,就给你做红烧肉!” 林小桢欢快答应:“好,你说的啊,我可记下了!” 秦净之无奈一笑,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林小桢坐在软榻上,看向秦净之:“只是李大壮回去了,怎么这么安静,他难道就不惧怕守在一线天 的官兵?” 秦净之微微拧起眉梢,思虑片刻。 “那你认为,这种时候,李大壮是进攻好,还是死死防守比较好?” 林小桢想了一下,说道:“寨子里的人现在应该不多,撑死了二三十个人,你他们肯定是无法进攻,可若是靠着天险死守,那他们不是被困在了里面,时间久了,粮食吃完了,怎么办?” 秦净之轻笑一声:“他们自然会想到这些,不过,我觉得对于他们最好的办法,是偷袭,然后擒住朱翊或者张绍钦,那样的话,他们还有一丝胜率,不然的话,迟早沦陷!” 林小桢有些担忧的看向秦净之,问道:“那你觉得,最好的进攻时间是什么时候?若是今晚,张绍钦和朱翊都醉的不省人事,恐怕咱俩就不能睡觉了!” 秦净之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已经快戌时三刻了,便道:“那今晚有劳你了,我们一起守一夜他们吧,毕竟这种最容易疏忽防守的时间,最有可能被偷袭!” “好!” 林小桢立即答应,说道:“那我去张绍钦的帐篷里,你去朱翊的帐篷里!” 秦净之闻言,看向林小桢,迟疑了一会后问道:“朱翊的感情,你看出来了?” 林小桢微微一愣,便不想在秦净之的面前假装。 “他表现的那么明显,我又岂会看不明白!” 秦净之勾唇微微一笑:“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离去你!” 林小桢走上前,抱住了秦净之,抵着他的胸口抬头瞧着他:“我也是,不过你可不要和他介意,朱翊虽然传言不好,可是他那个人最善良老实了,只要忽略了他的情分,我们还是可以愉快的耍朋友的是不是?” 秦净之低头深情的凝视着林小桢,勾唇邪魅一笑:“你这样的夸我的情敌,不怕我吃醋?” 第二百五十一章 剿灭青孤山山匪(十) “秦公子,对自己这么没有信心吗?”林小桢眯着灿若星辰的眸子,笑得妖娆。 秦净之搂住了林小桢的腰身,用力收紧,两个人紧紧地贴在一起。 他低下头,轻啄了林小桢的额头,喑哑着醉人的嗓音,缓缓启口:“我有信心,这辈子你都只会是我秦净之的娘子!” 林小桢闻言,挑眉反问:“那我,会不会是你唯一的女人呢?毕竟你的身份在那,日后若是三妻四妾,有的是借口……”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秦净之已经深情的堵住了她的唇,浅吻过后,秦净之认真的凝视着林小桢,然后抬起一手,竖起三指。 “我秦净之今日对天起誓,无论何时,无论何地,无论我秦净之是何身份,此生只愿,也只会拥有林小桢一个女人,如有违背誓言,不得好死!” 林小桢唇角勾起的弧度越来越大,她笑得眼睛都快要眯在了一起。 “有你这番话,我就放心了!” 两个人一起走出了帐篷,先去找了赵奇和影子魂魄他们几个人,说了一下他们的猜测和想法。 结果都愿意听从林小桢和秦净之的,主要能抓住山匪,能够保护好主子的安全,他们还是很愿意配合的。 秦净之坐在朱翊的帐篷里,林小桢则躲在张绍钦的帐篷里,让赵奇他们像是没事人一样,四处巡逻,最好是放松戒备,引蛇出洞,然后再派兵埋伏在几个主要的帐篷外面,回头来个瓮中捉鳖。 夜色如墨,渐渐深沉。 浮云遮月,让这片山谷更显阴森。 约莫子时时分,一线天里面虽然黑漆漆一片,却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十几个黑衣人快速穿过了山谷,然后蛰伏在一线天的出口,李大壮他们熟悉这里的地形,自然可以摸 黑行走。 这会子,人都聚集在一起,李大壮看着不远处的营地,小声开口:“弟兄们,前面那块就是官府的营地了,看见中间那个最高的帐篷没有,咱们一会就直接偷袭进最高的帐篷里,活捉他们的头目,或者是那个女人林小桢,队伍里就一个女的,应该很好找,听见了吗?” 身后的人呼应一声,便分成了两路,左右包抄,朝着营地出发,留下了几个人把守着一线天。 李大壮带了三四个人,从左边猫着身子一直到了营地附近,仅有一米远左右,看着巡逻兵刚走过去,立即招呼身后的人说道:“就是现在,我们上!” 几个人迅速的越过了栅栏,利落的几个翻滚,就躲在了一个帐篷后面,等下一对巡逻兵走过去后,他们立即朝着中间的主帐篷靠近。 而另外一队,四五个人,此时也混入了营地里面,他们狡猾的躲过了火把和篝火处,又身穿黑色的衣服,几乎没入夜色,叫人难以察觉。 李大壮看着近在咫尺的主帐篷,做了一个手势后,几个人迅速的钻进了帐篷里,只留下两个人在门口把守着。 这会子巡逻兵渐渐少了,山匪的行为也更加大胆起来。 另外一队迅速钻入了住帐篷一旁的帐篷里,寻找一个女人,若是没有女人,李大壮他们也能活捉一个人,也算可以了。 只是,李大壮带着二个人进了帐篷之后,发现一个人正睡在中间的软榻上,不远处的桌子上还有酒菜。 看样子是喝醉了,李大壮勾起唇角,心想能住在住帐篷里的人,一定就是官府的头目,还喝醉了,真是天助他也。 他立即快步的走上前去,然后看向身后的人:“快点,将这个人绑起来,我们就走!” 说话间,李大壮刚要弯身拉着朱翊起来,忽然朱翊眼睛睁开了,和他四目相对。 李大壮当即就要抽出佩刀,朱翊却抬脚狠狠一踹,李大壮整个人都被踹翻了。 他身后的两个人急忙的扶住了李大壮,三个人见被发现了,立即扬起长刀朝着朱翊砍去。 忽然三枚珠子从角落里飞快的弹射而出,三个山匪还没有缓过神来,三个人都被珠子打住了定穴,丝毫动弹不得。 “这……”李大壮似乎有些不敢相信,想要强行运功,冲破束缚。 此时,秦净之已经从角落的帐布后面走了出来,淡淡启口:“不想气血逆行而亡,还是乖乖别动!” 李大壮一听这个话,瞬间不敢动了,说到底他的心里还是怕死的。 朱翊起身,斜睨了一眼秦净之后,轻哼了一声:“你不要以为你在这里保护了我,我就能善待你,给你好脸!” 秦净之清冷的眸子瞥了一眼朱翊,沉声道:“我只是为了抓山匪,可不是保护你!” 朱翊气得咬牙,似乎和秦净之说话,他就没有占过上风,该死的。 这个时候,一旁的帐篷里,也传来了动静。 秦净之和朱翊立即走出了帐篷,吩咐官兵冲进来,活捉了李大壮为首的五个山匪,而隔壁的帐篷里,那些人一瞧见没有女人的时候,准备换个帐篷,却被林小桢的毒针扎得一个个在地上鬼哭狼嚎。 只是张绍钦还沉睡如猪,丝毫没有醒来的意思。 当秦净之和朱翊掀开帐篷帘子的时候,瞧着林小桢正拿着银针还在用山匪试毒的时候,两个人纷纷怔住。 朱翊更是嘴角一抽,他虽然知道林小桢心狠手辣,但是没想到,如此阴毒,那一根根银针试着毒药扎在山匪下半身的时候,朱 翊都忍不住吞咽了几口唾沫。 可是,怎么办? 更喜欢这个死女人了。 林小桢一瞧见山匪没两下就口吐白沫了,收回了银针后,抬头看向了朱翊和秦净之。 “就这么几个小喽啰,咱们这么多人来剿匪,太小题大做了!” 说话间,林小桢拍拍手,站起身一副轻松的架势。 秦净之分析道:“这里不过十来个人,他们敢夜里偷袭而来,说明要孤注一掷,那一线天后面的寨子里,应该就剩下几个人把手,毕竟,今晚攻击已经孤注一掷,他们不可能还留有大部分的人手在寨子里!” 朱翊接过话茬,道:“所以,此时,也是他们人手最弱的时候,而且趁着夜色,他们想要借助天险防守也很费劲,毕竟瞧不清楚到底有没有人闯入一线天了!” 林小桢勾唇一笑:“那还愣着干什么,现在我们就闯入一线天,将这帮子余孽一网打尽!” 朱翊微微一笑,转身走出了帐篷,立即吩咐影子和魂魄他们几个人将今晚闯入山寨的十余个山匪全部都抓起来了,再集结了一队精兵,轻装上阵,不带火把,随着他进攻一线天。 林小桢和秦净之也跟着队伍一块进去。 今天,势必要将这帮子山匪一网打尽,不留一个活口。 而青孤山山寨里的金银珠宝,到时候她再偷拿一些,林小桢如此想着,浑身如同打鸡血了一般。 秦净之扭头看向林小桢,叮嘱一句:“一会进去的时候,你记得紧紧抓住我的手,不要和我分开!” “嗯!”林小桢答应一声,朱翊已经让影子带着人开始出发,而赵奇几个衙差头子留守营地,等张绍钦醒来后,原地等待他们回归就好了。 从营地到一线天的入口,不过百余米, 所有人的动作都很轻盈,不敢发出大动静。 刚接近一线天的入口的时候,忽然黑暗中响起了一道声音。 “二当家的是你吗?” 朱翊立即模仿着李大壮的声音,捏着嗓子,回了一句:“是!” 那帮人也看不见他们,还以为真的是李大壮回来了,于是没有动作,等到走近了的时候,只听见几声惨叫,朱翊和影子几个人已经将留守在一线天入口的几个山匪都活捉了起来。 只是他们没有留意,一个瘦小的身影猫在一旁没有动,暗暗的盯着朱翊他们的一举一动。 朱翊叫了五个精兵将几个山匪送回营地去,然后率领着队伍踏入了一线天。 几个人轻轻的朝着里面走去,一线天里面很是狭窄,地上很湿,时不时还有水滴滴下来的声音。 除此之外,静谧无声。 林小桢和秦净之互相紧握着对方的手,走在队伍的中间,一线天约莫百余米长,他们几乎没有发出动静,也没有人攻击。 但是黑漆漆的环境中,带着无比的紧张感和压迫感。 一个瘦小的人影紧跟在他们后面,都无人察觉。 走了许久,忽然前方出现了火光,几个人顿时松了一口气,看样子是出了一线天了。 过了一线天后就是一个斜坡,走上去之后就是搭建的青孤山山寨,门口的了望塔什么的都很齐全,这会子只瞧见大锅中烧着篝火,却没有人。 朱翊见状,以防有埋伏,吩咐一旁的影子:“你和魂魄带着人去寨子里面,看还有没有人!” 影子答应一声,立即带着队伍朝着那边走去,就留下林小桢和秦净之以及他自己站在斜坡旁边,看着这个别有洞天的地方。 这个时候,忽然身后传来了一声叫喊:“你们都去死吧!” 第二百五十二章 秦净之命悬一线(一) 三个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对方已经拿着长弓,飞快的射出了三支箭。 因距离太近,他们根本来不及闪躲,而林小桢距离那箭最近,秦净之和朱翊几乎是异口同声喊道:“小帧闪躲!” 两个人飞快的扑上前去,林小桢直接被推倒在一旁,只见一支长箭刺入了秦净之的胸口,而另外两支,均射在了朱翊的肩膀上。 “净之,朱翊!” 林小桢大喊一声,立即冲上前,手掏出三枚银针,朝着那人飞射而出。 银针扎入山匪的额头,顿时毒素蔓延,那人瞳孔瞬间涣散,扑通一跪,倒在了地上。 “净之!”林小桢立即扶住了中箭的秦净之,瞧着他的胸口正在流血,立即拿出银针帮他止血,道:“走,我们快回营地!” 一旁同样中箭的朱翊瞧见这一幕,心,闷痛不已。 他地垂下眼眸,藏住眸中的苦楚。 因为他知道,这一次是秦净之赢了。 秦净之看向林小桢说道:“朱翊也中箭了,帮他也止住血!” 林小桢这才想起了朱翊,刚要松开秦净之,朱翊自己抬手点了几个穴位,面无表情的看向林小桢:“你带着秦净之先回营地,我不打紧!” 看着朱翊是肩膀中箭,未伤及要害,先止住血的话,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林小桢便道:“那我们先走了!” 朱翊点点头,林小桢扶着秦净之转身离去。 这个时候,火光映衬着朱翊那黯然神伤的俊脸,他的眸中带着一股伤心。 最绝望的是,连机会都没有,还没开始便结束了。 过了片刻,影子和魂魄他们带着一队士兵回来,抓了三四个寨子里做饭的女人,也是被强抢回来的村妇人,以及几箱子金银珠宝。 一瞧见朱翊受伤,影子立即担忧的问道:“爷,您没事吧? ” 朱翊摆了摆手,他的心已经疼得麻木,身体有伤又如何。 “都搜查干净了吗?” 影子点头:“山寨里已经空无一人,所有财物也都在这里了!” 朱翊瞧了一眼那木栅栏建起的寨子,说道:“一把火全部烧了吧,其余的人和东西一并带回去!” “是!”影子答应一声,吩咐人善后之后,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了这里。 不一会,熊熊大火燃起,映照着整个山谷通明亮堂。 大火烧了一天一夜,彻底毁了这个山匪老巢。 林小桢扶着秦净之走进了帐篷里,坐在了床边,此时秦净之的脸色有些苍白难看。 “净之,我现在去找人看看他们有没有带药,你坐着别动啊!” 秦净之点头答应,林小桢急急忙忙的走出了帐篷,不一会拿着跟随他们来的大夫的医药箱子,又快步匆匆的跑进了帐篷里。 林小桢瞧见秦净之已经晕倒在床榻上,立即走上前,伸手探了一下鼻息,呼吸还在,她缓了一口气后,立即打开了医药箱子,扫了一眼,然后拿出了贴着标签的金疮药的瓷瓶子。 此时,她的手有些抖。 因为长箭所在的位置,太贴近秦净之心脏的位置,她怕万一不小心触碰到了心脏的位置,会要了秦净之的性命。 不敢轻易的拔掉箭头,林小桢于是将金疮药放在一旁,先给秦净之剪开了上衣,然后撇断了箭柄的木头,只留下一小截铁锈箭头。 她拿着银针又给秦净之扎入胸膛的穴位,止住流血,然后准备开始拔掉铁箭头。 此时,她的额头上已经沁出了细密的汗珠,足以可见,林小桢的紧张。 因为这关系到了秦净之的性命,她丝毫不敢怠慢。 接下来,林小桢准备要拔掉箭头了,她看着秦净之苍白清隽的脸 ,低声呢喃一句,她的声音都有些颤栗:“净之,拜托你一定要撑住,我这就为你拔掉铁箭头!” 话音落下,林小桢不再拖延,伸手握住了半截箭柄,刚要拔出去的时候,门口响起了声音。 “你那么拔掉,很危险!” 林小桢回头一看,只见朱翊捂着伤口,脸色有些难看的走了进来。 他的身后还跟着影子和魂魄,以及一个稍微年长的老者。 她站起身,看向朱翊问道:“你没事吧?” 朱翊摇了摇头,看后指着身后的那个老者说道:“这位是李军医,有很多年处理战伤的经验,我的伤口他处理的时候发现了铁箭上有倒刺,秦净之刺中了心口的位置,若是强行拔出,很有可能会伤及性命,还是让他来处理吧!” 林小桢疑惑的看了一眼李军医,又瞧着朱翊包扎好的伤口,道:“那好,我在旁边看着!” 朱翊给了李军医一个眼神,李军医走上前,蹲在了床边,瞧了一下秦净之的伤口,深深的皱起了眉头。 “看样子,这位伤口很深,我需要帮手,在拔出来的瞬间一定止住了伤口!”李军医说完,林小桢立即走上前。 “我来帮你,我也会医术!” 李军医点点头,然后说道:“那姑娘你先将银针拔出,以免一会气血淤堵!” 林小桢收起了银针之后,李军医冲着林小桢点点头。 然后他握住了断箭柄,小心翼翼的旋转了一圈后,然后往回猛地一拽,顿时鲜血飞溅了李军医和林小桢一脸。 林小桢条件反射性的捂住了秦净之的伤口,李军医已经扎下了银针,护住了秦净之的心脉,随手将布满倒刺的箭头扔到了一旁。 若是配合不好,秦净之的小命随时会没有了。 短短的时间,林小桢紧张的都快闯不过 气了,她捂着秦净之的伤口,不一会鲜血已经染红了她的双手,她有些慌乱的看向李军医:“现在是不是要洒药粉,止血包扎了?” 李军医点头,道:“我已行针止血,等不流血了,再撒上药粉包扎好了即可,只不过这个小伙子伤及心肺,还需要静观几日,若是三天后没有醒来,那怕是危险了……” 林小桢脸色修得煞白一片。 她岂会不知道,李军医话里的意思。 就算李军医不说,她也知道,短箭本就生锈,又布满倒刺,射入心脏,普通伤口还会发炎溃烂,更何况是心口位置,一旦发炎,在这种条件苛刻的古代,必然活不过来了。 这一刻,她的心,如沉入谷底。 过了片刻,等包扎好了秦净之的伤口之后,李军医便告辞拿着医药箱离去。 林小桢双手沾满了秦净之的鲜血,呆呆的坐在床榻一侧。 朱翊何时瞧过林小桢这般失神的模样,他的心,隐隐作痛。 赶走了影子和魂魄之后,帐篷里,此时就剩下他和林小桢,以及昏迷不醒的秦净之。 朱翊缓慢启口,说道:“小帧,不如你去洗洗手,然后再陪着秦净之吧!” 林小桢摇了摇头,木楞的坐在那,双眸死死的盯着秦净之。 好像下一秒看不见秦净之,秦净之就会消失了一样。 朱翊微拧眉梢,劝说一句:“你这样,秦净之若是醒来也会惊吓过度,你放心,有我在这里看着,无人能对他怎样!” 林小桢闻言,抬眸看向朱翊,瞧着他的伤口,心里有些难受。 她沙哑着嗓音问道:“你疼吗?” 朱翊神色一怔,然后摇了摇头:“不疼!” 他其实还想说,为了救你,哪怕再多伤口也不疼,只要你没事…… 可这番话,打死他也不会说出口。 林 小桢低垂着眼睑,阴影打在她的脸上,莫名让朱翊心疼。 “不疼就好,那,麻烦你帮我看一下净之,你说的对,我浑身是血,他会吓到的!” 此时的林小桢,说起话来就像是个没有灵魂的布娃娃。 朱翊没有说话,林小桢已经起身朝着帐篷外面走去。 帐篷里,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朱翊打量着秦净之,看着他那清隽的俊颜,独自呢喃道:“秦净之,虽然我很希望你死,但是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林小桢那个蠢女人肯定会疯会闹,所以,你还是醒来吧,不然的话,本王诛你九族!” 可惜,回应的只有无边的沉默。 过了片刻后,朱翊坐在了一旁,越看秦净之越觉得眼熟。 他眯了眯狭长的眸子,疑惑道:“奇怪,究竟在哪里看见过这个人?” 这个时候,林小桢已经洗干净脸上和手上的鲜血,快步匆匆的走进了帐篷,见朱翊坐在床榻边上,对着昏迷的秦净之发呆。 她快步走上前去,说道:“朱翊,你也受伤了,还是赶紧回去休息吧,这里我来看着就好!” 朱翊闻声回神,瞧着林小桢的状态好转了一些,便道:“有什么事情,你可以派人去找我!” 林小桢点点头:“今天谢谢你,你又救了我一命,日后只要你有需要,我绝对义不容辞!” 朱翊闻言,打量着林小桢,认真的看着她问道:“什么事,都可以?” 林小桢身子微微一震,瞧着朱翊那认真严肃的模样,轻咳了一声,道:“只要是我能办得到的事情!” 朱翊闻言,唇角勾起一抹勉强的笑意,然后也不吱声,转身朝着帐篷外面走去。 林小桢无奈的叹息了一口气,然后转身看着秦净之脸色苍白,唇瓣都褪去了血色,立即眸中充满了担忧。 第二百五十三章 秦净之命悬一线(二) 如果知道这次这么危险,她绝对不会拉着净之一起来。 可是,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 林小桢握住了秦净之的手,柔声呢喃:“净之,求求你,一定要撑过来,你说过的,永远都不会丢下我一个人!” 可惜,无人回应。 林小桢守护在床畔,一夜未眠。 而帐篷外的朱翊,也一夜未眠。 翌日一早。 张绍钦醒来的时候,完全没有想到,他不过陪着朱翊喝了酒,结果一觉睡醒,整个青孤山山匪就已经全部捉住了,而山寨老巢也毁于一场大火,等于剿匪结束了。 只不过秦净之和朱翊都受了伤,让张绍钦惶恐不已。 他战战兢兢的走到了朱翊的面前,小声问道:“王爷,我们现在打道回府吗?” 朱翊淡淡瞥了一眼张绍钦,道:“从这里回北屯村要半个多时辰,回县城也要一两个时辰,秦净之的伤势,不宜奔波,所以,兵分两路,留下十个精兵以及军医给我,你带着其余人押着山匪们回滁州城!” 张绍钦闻言,看向朱翊肩膀上的伤口,有些犹豫:“王爷,这是不是有些不妥,毕竟你和秦净之都受伤了,两个伤患在这里,也不方便修养吧?” 话音落下,一道犀利的目光看的张绍钦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朱翊脸上如同蒙上了一层寒霜,幽缓启口:“你这差事当得是越发好了!” 张绍钦立即半跪在侧:“下官不敢!” “不敢还不快滚?”朱翊不客气的看向张绍钦。 张绍钦不敢怠慢,答应一声后,起身退去,便开始招呼人马,收拾回去了。 朱翊的身影有些轻飘,一夜未眠的他又受了伤,此时脸色更差劲了。 影子走上前,弱弱的开口:“爷,不如您去睡会吧,我和魂魄在这里守着林姑娘他们,若您熬 坏了,我和魂魄万死不辞!” 朱翊实在是困乏了,他看了一眼影子后,道:“那我回去睡会,这里有动静立即来告诉我!” “是!”影子答应一声,朝着魂魄使了眼色。 魂魄立即护送着朱翊回了帐篷里歇下。 张绍钦留下了足够的食物和水,以及留下了两顶帐篷和十个精兵,以及队医,便带着其余人等押着被活捉的山匪们浩浩荡荡的回滁州城了。 一时间,营地里空荡荡的,十分寂静。 林小桢坐在床畔,双手一直握着秦净之有些冰凉的手,脸色拉簧,熬得黑眼圈都出来了。 可即使这样,她也一点不困。 她怕她一睡下,秦净之醒来就看不见她了,亦或是秦净之出现了特殊的情况,没人能及时救治。 渐渐地,时间流逝飞快,眨眼间,一天一夜的功夫过去了。 林小桢还熬着坐在床头,守护着秦净之。 朱翊很踏实的睡了一觉醒来,第一反应就是看向魂魄问道:“秦净之醒了吗?” 魂魄摇头:“没有!” “林小桢还在守着?” 魂魄瞧着朱翊脸色很是难看,有些害怕的点了点头。 “林姑娘不听劝,死活就要守在秦净之的床头,不吃不喝已经一天一夜了!” 朱翊立即咬牙咒骂一声:“该死的!” 他立即站起身,趿拉着黑靴子朝着隔壁的帐篷里小跑过去。 只见林小桢握着秦净之的手,痴痴的坐在床前,秦净之脸色依旧苍白如鬼,很是难看。 可此时,林小桢的脸色,比秦净之的还要难看。 朱翊见状,心中一紧,隐隐作痛。 下一秒,他大步流星的走上前去,弯腰一把握住了林小桢的手,拉扯着她就要站起来。 林小桢吓了一跳,扭头看向朱翊忙问道:“你干嘛拽我?” 朱翊紧拧眉心, 不悦的开口:“一天一夜不吃不喝不睡,你是想熬死了先去黄泉等秦净之吗?” 林小桢闻言,立即挣脱了朱翊的手,然后又坐在了床头,淡淡回应了一句:“不用你管!” 朱翊气得紧咬后槽牙,他阴沉着俊脸,盯着林小桢,说道:“我现在帮你看着秦净之,你先去吃点东西睡一觉!” 林小桢固执的摇了摇头,柔情满布的盯着秦净之,看都不看朱翊,便回了一句:“不用了,我要亲自等着净之醒来,他若醒不来,我便随他一起去了,也挺好!” 朱翊闻言,死死的攥紧了拳头。 天呐! 他到底该怎么办? 这个死女人,真是欠扁,偏偏,他能对任何人耍魂,却奈何不了林小桢。 朱翊站在一旁,气的身子都有些颤栗。 他看着林小桢好半天,狠了狠心,心想也只有敲晕林小桢了。 说时迟那时快,朱翊一记手刀劈在了林小桢的脖颈上,林小桢身子一软,趴在了床榻边上。 朱翊见状,微叹了一口气:“小帧,对不起,我只能用这个法子了,就算秦净之死了,我也不会让你有任何事情!” 话落,朱翊弯身拦腰横抱起林小桢,朝着帐篷外面走去。 抱着林小桢柔软轻盈的身子,朱翊才发觉这个看上去好强倔强臭脾气的林小桢,原来这么瘦弱,他抱着她几乎不费力气。 这个死女人,怎么这么瘦? 朱翊有些心疼,等走出帐篷后,立即钻入一旁的帐篷,小心翼翼的将林小桢放在了床榻上,盖上了薄被。 等处理好后,朱翊快速走出了帐篷,看向魂魄:“你亲自镇守这里,不许任何人打搅,谁敢大声喧哗,扰了小帧的睡眠,立即处死!” 魂魄闻言,立即答应。 朱翊立即朝着秦净之的帐篷里走去,让影子 叫来了军医。 “李军医,你给他好好看看,为何一天一夜还不醒来?”朱翊指着秦净之,吩咐一声。 李军医走上前,望闻问切了一番后,转身看向朱翊:“回禀王爷,此人伤及心肺,身体如火一般,许是感染了伤口,又引起风寒,所以迟迟未醒!” 朱翊闻言,微蹙眉梢,说道:“那你就开药,熬药给他喝,让他赶紧醒来!” 李军医有些汗颜,道:“回禀王爷,不是下官不管,而是已经外敷了药,喂了汤药,如今其他的药已经无用,全靠他自己能不能撑过来了!” 朱翊完全没想到,秦净之现在这么的危机。 他看向李军医,问道:“若是三天内不醒,他是不是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李军医点了点头:“是的,王爷!” 朱翊立即说道:“不行,你从现在开始就给我想法子,一定要救醒他,本王还要和他公平竞争,万万不能就此死了!” 李军医顿时额头布满黑线,硬着头皮回答道:“下官尽量!” “不是尽量,是必须!”朱翊低声吼道。 李军医立即连声答应,心里害怕极了,心想永宁亲王果然是骄傲跋扈,桀骜不羁之流。 朱翊站在一旁,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昏迷的秦净之,轻声呢喃一句:“秦净之,你若是有个好歹,我就直接娶小帧当我的王妃!” 一旁的影子听见了朱翊的话,嘴角眼角一起抽搐。 爷这也太狠毒了吧,人还没死呢,就惦记别人媳妇,太狠了。 眨眼间,斗转星移,又是一夜过去了。 秦净之依旧昏迷,没有任何好转。 林小桢也沉睡了一夜,翌日一早,才醒了过来。 她醒过来的一瞧见自己睡在了朱翊的帐篷中,顿时火冒三丈。 “朱翊!!” 一声怒吼,划破整个山谷 。 正在隔壁帐篷里,坐在床边抬手撑着头眯着睡觉的朱翊一个激灵,便醒过来了。 他刚缓缓神,就瞧见林小桢怒气冲冲的掀开帘子走进了帐篷里,魂魄在林小桢的跟前一直在解释。 朱翊瞧着林小桢,微微一笑,问道:“你醒了,要不要叫他们弄点吃的给你吃?” 林小桢眯着危险的眸子,紧盯着朱翊,然后又看了一眼还昏迷不醒的秦净之,咬牙切齿道:“朱翊,是你敲晕了我,你怎么这么卑鄙,若是净之有个三长两短,你能负的起责任吗?” 朱翊微微一愣,看着林小桢生气的架势,解释道:“我守了秦净之一夜,并不会有任何事情,难道在你心里,我是会糊弄你的人吗?” 林小桢一时间被朱翊的话堵住,不知道说什么好。 朱翊又道:“林小桢,你有点良心行吗?本王愿意屈尊降贵,守着秦净之一夜已经很便宜你了,你可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你……”林小桢虽然生气,可看的出朱翊是守了一夜,一个高高在上的王爷,降低身份做这种下人的事情,让林小桢都无法发作怒火。 朱翊勾唇促狭一笑,道:“林小桢,我说了,你先去睡会,我帮你看着秦净之,不然的话,你岂不是早一步黄泉路上,等着秦净之!” 林小桢懒得和朱翊耍嘴脾气,她看了一眼秦净之的状态,又扒拉着看了眼白和口舌,发现有一些中毒的迹象。 该死! 难怪净之一直没有醒来。 林小桢毫不客气的推开了朱翊,立即掏出了银针,封住了秦净之的主要穴位,然后扎在他耳朵边上,顺手拿着桌子上的空碗,接住了留下来的血液。 几滴黑色的血,滴进碗中,汇聚成一滩。 朱翊顿时一惊,道:“血是黑色的,秦净之中毒了吗?” 第二百五十四章 秦净之命悬一线(三) 她用手沾了血,放在鼻尖闻了闻之后,随后紧紧皱起了眉头。 林小桢有些不敢相信,呢喃自语:“怎么会是中毒了,该死!” 而且她乍一闻,竟不知道是何毒。 她可是医毒博士,这下毒之人,是在挑衅她? 朱翊看着林小桢的反应,知道秦净之这是中毒了,而且对于林小桢来说也是一件十分棘手的事情。 不然,她也不会皱起眉头了。 “小帧,秦净之中毒了,我岂不是也中毒了?”朱翊有些后知后觉的问道。 林小桢扭头看向朱翊,直接抓住了他的手腕,开始把脉。 朱翊低头瞧着林小桢正握着自己的手,这一刻两个人如此的接近,小心脏扑通扑通的,他自己都能听见紧张的心跳声。 朱翊吞咽了一口口水,佯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架势,可是他真的超紧张。 片刻过后,林小桢更不能理解了。 “奇怪,你没有任何中毒迹象,那净之为何会中毒?” 林小桢皱着眉头,担忧的看着躺在床榻上昏迷的秦净之。 朱翊在一旁提醒道:“会不会是秦净之中的箭有毒,而我的没有!” 林小桢摇头:“我不知道,但是我现在不知道他中的是何毒!” 朱翊微挑眉梢,看着秦净之疑惑,抬手摩挲着下巴,看似很认真的思考。 “连你也不知道的话,那看样子下毒之人是高手啊!” 林小桢看向朱翊:“将李军医叫进来,他或许能知道,又或者箭没有问题,是吃的汤药出了问题!” 朱翊看向林小桢:“你怀疑李军医要加害秦净之?” 林小桢摇了摇头:“不是这个,我是怕李军医的汤药出了问题,有可能是无意识的,而且先前净之体内的慢性毒,我虽然配出了解药,他也恢复了,但是毕竟这么多年了,难免伤了身子,可能有些汤药就不适合 他……” 朱翊想想也是,李军医和秦净之又不认识,没有结仇,怎么会给秦净之下毒呢? 传唤了李军医过来后,林小桢询问了李军医给秦净之的汤药配方,一一比对之后,却发现没有问题。 林小桢更头疼了,那问题出在哪里? 该死的,她竟然不知道净之所中之毒。 这一刻,林小桢无比的头疼,她拿着银针先行针,帮秦净之阻碍气血朝着心脉而行,然后扎破了他的食指,放出了毒血后,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朱翊立即叫影子快马加鞭的去滁州城找大夫,将所有的大夫都给找过来…… 李军医站在主帐篷门口,瞧着里面愁眉苦脸的林小桢和朱翊,眸中闪过一抹毒意,便转身朝着不远处的炉子走去,熬制着新的汤药。 临近中午,林小桢只能行针护住秦净之的心脉,阻碍了毒血流窜,可这样也是阻了秦净之的气血,这样对他胸口伤势恢复又很不利。 可是现在,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若是爷爷的书房还在就好了,那就算遇见她不知道的毒,也能方便查阅寻找毒因。 忽然,林小桢的脑子冒出了一个地方,百毒谷! 既然百毒谷是研制医毒的地方,那么或许去百毒谷能够找到相应的对应之策。 林小桢不再耽误,立即扭头看向朱翊,说道:“我要带净之去一个地方,马车借给我!” 朱翊微微一顿,看向林小桢:“你现在要带秦净之离开?可是他这个样子,不适宜奔波啊!” 林小桢皱着眉头,道:“现在我只能这么做了,不然的话……” 她有些心疼的看了一眼秦净之,心想若是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继续等下去,可能净之的命都会耗没了。 朱翊明白林小桢没说出的话是什么意思,便道:“好,不管你去哪里,我要护送你 们过去,你若决定好了,我们可以即刻出发!” 林小桢微微一顿,瞧着朱翊,没多纠结,道:“那我们现在就收拾出发,不过我们赶路,不宜带这么多人,你看着安排一下!” 朱翊点头:“好,就带着影子和魂魄,以防万一带上李军医,其余人就让他们收拾东西回滁州城!” 林小桢没有异议,朱翊立即吩咐人准备,三刻钟后,影子赶着朱翊的豪华马车,载着林小桢他们几个人,飞快的朝着江南百毒谷出发。 豪华宽敞的马车里面,已经铺上了好几层被褥,让秦净之平躺在里面,林小桢和朱翊以及李军医三个人坐在角落里。 这会子秦净之的脸色更加苍白,身体渐渐冰凉。 林小桢心如火焚,偏她还不知道秦净之中的毒,毒性如何。 这样阻住气血,不然毒血蔓延,可是最多能坚持三天。 而且三天内就算抵达了江南百毒谷,还不知道能不能有救病的法子,林小桢越想,脸色愈发难看。 滁州城郊外的一处庄子,门口戒备森严,院子里却十分的冷清。 盛橘深站在住的院落屋檐下面,瞧着一只白色信鸽盘旋着准备下落,他伸出修长的手,信鸽乖乖的落在了他的手上。 他抽出了信纸,打开看了一眼内容后,微微眯起阴森的黑眸。 去百毒谷了啊? 看样子小帧妹妹的医毒之术遭到了挑战了,不过小帧妹妹脑子还不笨,只是百毒谷,是他们能轻易进去找到解毒之法的地方吗? 盛橘深随手毁灭了书信,然后朝着前院走去。 钟兆云坐在轮椅上,看着面前的牌位,正在一一上香。 等上香结束了,才回头轻瞥了一眼盛橘深。 “你说小帧去了百毒谷?她好端端的突然去百毒谷做什么?” 盛橘深摇了摇头,道:“回爷爷,孙儿也不清楚 ,只是探子是这么回话的,不过貌似是妹夫中了毒,小帧妹妹比较棘手,暂时没有解毒之法,才选择去的百毒谷!” 钟兆云微微皱起眉头,轻哼了一声:“让她去会会,她那畜生父亲也好,不过此行有些危险,你亲自带着一队人马暗中保护他们吧!” 盛橘深微微勾起唇角,道:“是,爷爷,我一定会保护好小帧妹妹的!” 钟兆云回头看了一眼盛橘深,然后转着轮椅面对着他,说道:“橘深啊,爷爷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当初也是和你爷爷许下了婚约,让你和小帧长大成人后相认便成亲,但是如今,她既然已经嫁人,你便当她是你的亲妹子照顾就好!” 盛橘深乖顺的答应一句:“知道了爷爷!” “不过,你琥珀山庄对我钟兆云有恩,如今亲孙女不能回报,那便等着日后,夺回韶光镖局后,将韶光镖局传承给你,毕竟你也算是我的义孙!” 盛橘深淡淡一笑,道:“爷爷,你不必这么客气,如今我爷爷已经过世,在这个世上我也就只有你和小帧妹妹两个亲人了,那些世俗之物对我而言都是形同虚设,我只想日后平息了百毒谷后,咱们一家子都能快乐的生活在一起!” 钟兆云收回了担忧,十分欣慰盛橘深没有因为毁掉了婚约而有怨言,反而一如既往的善良,温润,不骄不躁,不狂不傲。 “好,那你带着人去暗中保护你小帧妹妹吧,如有机会,一定要亲自杀了南皓那个畜生!” 盛橘深答应一声后,便退出了大堂。 钟兆云转身瞧着那些冷冰冰的牌位,目光中浮现一丝悔意,渐渐变得狠厉。 …… 林小桢他们未时时分,路过滁州城的时候,特意丢下了一封书信,让张绍钦转交给秦家,告知他们出去有事去了,又买了一些干粮,便 马不停蹄的赶路前去江南百毒谷。 赶路了二天一夜,他们抵达了江南。 临近中午,太阳热烤着江南城。 朱翊瞧着外面日头正热着,而这两天疯狂赶路,几乎路上都没有停歇,人和马儿都很疲惫,便看向林小桢建议道:“不如我们找个客栈住下,等到夜深了,再去探寻百毒谷,如何?” 林小桢想想也是,直接赶车去了百毒谷,恐怕连大门都进不去。 而这二天一夜,秦净之虽是中毒,却没有任何发作迹象,林小桢已经及时给他护住了心脉,可林小桢还是有些心慌慌的。 可能事关秦净之的性命,又因为林小桢对此毒根本不通,心里没有底。 “也好!” 朱翊见她答应了,立即叫影子找了一家看上去还不错的客栈住下了,不过客栈只剩下两间房,只能军医和朱翊他们住一间,林小桢和秦净之单独住一间。 林小桢刚给秦净之擦拭了一遍身体后,坐在床头发愣,就听见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进!” 林小桢本以为敲门而入的会是朱翊,结果是李军医。 李军医端着一碗汤药,走进了屋中,将汤药放在了桌上,看向林小桢说道:“林姑娘,秦公子该喝药了,麻烦你喂食一下!” 林小桢看着李军医这奔波劳累的,却丝毫不敢耽误秦净之喝药,一日三餐顿顿准时准点,她还有些感动。 “麻烦你了,李军医,你快去歇下吧,剩下的我来忙活就好了!” 李军医闻言,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秦净之后,便退出了房间。 林小桢走到桌旁,不敢耽误,毕竟秦净之还有箭伤,伤及心口,另外又中毒了,汤药不可断。 一碗汤药喂下去后,林小桢将碗勺放在了一旁,看着躺在床上尚有呼吸的秦净之,心中焦灼不已。 已经三天了,秦净之还未醒来。 第二百五十五章 秦净之命悬一线(四) 林小桢握住了秦净之的手,脸上蒙上了一层黯淡,柔声呼喊:“净之,你醒醒看看我好吗?” 秦净之的手,冰凉冰凉的,像是没有了温度一般。 林小桢便用力的搓着秦净之的手,想要让他的手热起来,不再是那么冰凉刺骨。 忽然,林小桢瞥见了桌子上的碗勺,觉得勺子的造型有些奇怪,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 林小桢松开了秦净之的手,拿着碗勺放在手中,看着勺子上好像是蒙上了一层纱状的东西,觉得有些奇怪。 她伸手扣了一下,陶瓷的勺子上扣下来一些白色的粉末。 这不是陶瓷的勺子,不然怎么她轻轻一扣,就坏了。 林小桢立即粘起一丝粉末,在鼻尖嗅了一下,立即瞳孔放大,身子微微轻颤。 这是李军医送来的碗勺,而秦净之身上的毒,和勺子上面的粉末息息相关。 该死的! 林小桢咒骂一声,本想立即冲出去就找那个李军医算账,问他为何对净之下手,可是想来想去,林小桢强忍着愤怒,将碗勺放在了一旁。 她绝不会就这么简单的放过李军医,还有,李军医为何要无缘无故加害净之? 这些她都要搞清楚了,不然的话,若是李军医只是被人当枪使,背后要谋害净之的人,她却不知道,日后再来加害,岂不是留了后患。 林小桢不动声色的将秦净之叫进了屋中。 朱翊走进屋中的时候,还有些不明所以的看向林小桢,问道:“你说有重要的事情,是何事?” 林小桢将门窗关严实了之后,拉着朱翊走到了一旁。 “你先看看这副碗勺!” 林小桢指着床头前的东西,看向朱翊。 朱翊微拧眉梢,不明所以的拿起碗勺之后,看了一眼后,瞧见林小桢扣的痕迹了。 “你勺子坏了? ” 朱翊疑惑的看向林小桢。 林小桢顿时额头布满黑线,气的想捶朱翊,但是又怕动静太大,吵到了隔壁的李军医,打草惊蛇了。 她咬牙切齿道:“你好好看看,这勺子是我扣坏的,普通的瓷勺子,会轻轻一扣就坏了么?” 朱翊用手扣了一下后,发现勺子上的粉末就更多了。 “这勺子有问题!” 林小桢点点头,道:“没错,净之的毒,就来源于勺子上的粉末,这几日李军医一日三餐汤药不断,我还以为,他是真心的为了净之的病,尽职尽责!” “可是我没有想到,净之的毒,就来源于这个勺子,先前我以为是汤药的问题,结果怎么检查,也没有出问题,原来是器具上面出了问题,这个李军医,你从哪里认识的?” 朱翊皱眉思虑了片刻,道:“这人,我不太认识,是张绍钦带过来,说是行军随医多年,在我们攻打青孤山山匪的时候,或许能够助上一臂之力,便带过来了!” “我看他做活不错,而且拔箭处理我的伤口,手脚麻利,他又说了箭上的奇怪之处,需要好好处理,我便带他到你的跟前,帮秦净之治病了,这一路上,怕你心神不宁,便带着他,以防万一!” 林小桢脸上露出了一丝狠厉,察觉出这个李军医,可真是深藏不漏。 “你现在叫影子和魂魄将他压过来,我要好好审问他!” 朱翊闻言,有些汗颜。 “无凭无据,你觉得审问他,他能说实话?” 林小桢咬咬牙,脸上露出了恨意,十分自信道:“我有的是法子,让他说真话!” 朱翊无奈的耸耸肩:“那好吧,你等下!” 说完,朱翊走出了房间,不一会,便带着被押住的李军医走进了房中,一关上房门,朱翊毫不客气的 踹上了李军医的腿上,他又被影子和魂魄押着,直接跪倒在床前。 李军医一脸无辜,慌乱的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四个人,立即弱弱的问道:“王爷,林姑娘,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林小桢直接将碗勺仍在了李军医的面前,不客气道:“从现在开始,你敢说一句假话,我可以立即毒死你!” 李军医嘴角一抽,低头瞧着地上的碗勺,又抬头一副无辜的架势,看向林小桢:“林姑娘,这,碗勺怎么了?” 林小桢弯下身子,瞧着李军医那毫无破绽的神情,勾唇冷笑:“怎么了?净之的毒,就是这勺子上的粉末,我问你,你为什么要给净之下毒?谁指使你的?” 李军医一听下毒,吓得面容失色,连忙否认:“我没有,我又不认识你相公,为何要给他下毒?” 林小桢看李军医这个老狐狸,是要狡辩到底了,她也不着急,慢悠悠的从袖袋中掏出了一个瓷瓶子,然后拿出来在李军医的面前晃悠了一下。 “你可以不说实话,继续狡辩,但是姓李的,我只给你一次机会,要么你现在给我全盘托出,老老实实交代,要么,我就喂你吃下这毒药!” 李军医一愣,林小桢又道:“这个毒药是我新研制的,吃下去立即就会腹痛,紧接着蹊跷开始流血,浑身开始腐烂,人也瘫痪得不能动弹,你放心,就算这么痛苦,也不会死的,只不过会每日一醒来就承受腐烂之痛,到时候我再去找点血蛆,放在你腐烂的伤口上,那些血蛆还会蚕食你的身体,寄生产卵,你整个人会在活着的情况下,却被血蛆全部分食,直到你的身体,完全被吃光!” 李军医的身子开开瑟瑟发抖,而一旁的朱翊他们都有些听不下去了。 太恶心了,又 太恶毒了。 林小桢看着李军医的神情,继续道:“你知道吗,这种痛苦也不会持续多日,顶多半个月,但是当血蛆钻进你的眼睛,鼻孔嘴里,然后吃着身上的腐肉,钻进身体里,你动弹不得,浑身却奇痒无比,每痒一次就痛不欲生,那种滋味,是不是很舒服啊?” 李军医吓得脸色惨白,犹豫了一会后,道:“我说,我说,我不要吃这种毒药!” 林小桢立即看向李军医喝问一声:“赶紧说,你给净之下的是什么毒,还有解药,以及是谁指使你的?” 李军医说道:“此毒乃消魂散,无色无味,给寻常人用,只能是慢性毒,可若是给生病受伤之人用,那此毒便能催命,叫受伤的人一直昏迷不醒,最终撑不过去,我,我只是拿着特殊制药的碗勺,并没有解药!” 林小桢一脚揣在了李军医的身上,骂咧一句:“没有解药,你糊弄谁呢?我看你他么的是想肠穿肚烂而死!” 一旁的朱翊都被这样的林小桢给吓到了。 李军医立即求饶:“林姑娘饶命啊,我真的不知道,那个人给我的时候就只有毒药,说有可能会不成功,因为林姑娘你也是会医毒之人,其余的我就一概不知了,我真的不知道!” 说完,李军医匍匐在地上,继续道:“对不起林姑娘,我就是一时鬼迷心窍,那人给了一千两银子,我太心动了,于是就答应了,反正这事情神不知鬼不觉的,到时候也不会惹祸上身,我现在就一千两银子还回来,还不成吗?” 林小桢闻言,气的浑身颤栗。 “为了一千两银子,你就可以伤害一个无辜的人,你觉得现在还回来有用吗?还有那个人是谁,指使你害净之的人是谁?” 李军医摇了摇头,道:“我真的 不知道啊,我不知道他是谁,我只知道他来找我的时候,一身黑衣,蒙着面,其余的什么都不知道!” 林小桢紧拧眉心,打量着李军医,想看出他到底有没有说谎。 可是李军医如今已经受惊吓成这个样子了,怎么可能还会说谎。 林小桢还想逼问的时候,忽然一只短箭飞快的穿过窗户飞射进来。 朱翊见状,大喊一声:“小心!” 他冲上前,立即将林小桢抱住了,闪躲到了一旁。 影子和魂魄也退后一些,那枚短箭,不偏不倚的直接射中了李军医的脖子上,李军医眼睛一瞪,便倒在了地上。 影子立即跑到窗户口,四处看了一眼,对面一个黑影迅速离去,影子立即说道:“王爷,对面有刺客,我这就去追捕!” 话音落下,影子飞身一跃,夺窗而出。 林小桢缓过神来的时候,立即走上前,蹲下身子看向李军医,李军医此时瞪大着眼睛,嘴里不知道在呢喃什么。 林小桢贴上前,只听见:“琥……琥珀……” 话还没有说完,李军医眼睛一闭,死了。 林小桢如同石化了一般,琥珀,琥珀是什么意思? 忽然,她想起之前和秦净之在客栈里,两个莫邪草原的人,有个人也是说什么琥珀,然后被短箭射死了。 林小桢立即拔出了李军医脖子上的短箭,然后闭上眼睛仔细回忆,好像那天那莫邪草原的人,也是被这样的短箭射死。 这一刻,林小桢浑身都竖起了汗毛,只觉得冷飕飕的。 原来,敌人从未消失过。 敌人一直潜伏在四周,伺机对他们下手。 林小桢扭头看了一眼床畔上的秦净之,心里有些懊恼。 朱翊不知道林小桢短短时间想到了什么,神情变化那么大,他走上前问道:“你还好吧?” 第二百五十六章 百毒谷(一) 林小桢点头,道:“我没事!” 此时,魂魄已经收拾着李军医的尸体,很快屋子里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朱翊瞧着林小桢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问道:“李军医的死,我刚才看你神色不太对劲,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还是你知道凶手是谁?” 林小桢扭头,对上朱翊那打量狐疑的目光,摇了摇头,道:“我只是想起之前我和净之也遇刺过,而和李军医所说的那个什么琥珀还是什么玩意,有些相同,且都是死于短箭之下,所以我想,很可能敌人一直在暗处监视我们,但疑点重重,太过复杂,我又没梳理清楚!” 朱翊闻言,说:“你的意思,很久以前,就有人刺杀你们,只不过那个人没有成功之后,一直躲在暗处,这一次又重新下了毒手?” 林小桢看向朱翊:“你是不是也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当初刺杀失败后,就销声匿迹了,现在这个节骨眼又冲出来,一击毙命,明明每天都在暗中监视我们,有的是机会,我想不到两个时间点联合在一起的动机是什么!” 朱翊也觉得很奇怪:“是不是你和秦净之得罪了什么人,所以才被追杀了?” 林小桢摇了摇头,道:“我们在村子里能得罪什么高人,哎呀,不想了,越想越乱,朱翊你快去休息一会吧,现在已经知道净之中的是消魂散,我想等晚点时候,直接去百毒谷寻找解毒之法!” 朱翊瞧着林小桢的脸色不佳,又看向仅吊着一口气的秦净之,知道时间不容耽搁,所以也就没有多劝。 因为劝说了林小桢也不听。 李军医说过,秦净之撑不过三天,就会醒不来,可如今已经三四天过去了,秦净之虽然没事,却越来越危险。 林小桢守着秦净之,一直等到了傍晚时分。 追踪 刺客的影子也到了傍晚才回来,还有些受伤。 看样子,刺客很厉害,影子的武功不低,竟然还会受伤,这让林小桢的心里更加的怀疑,对方是南商国的人。 但是他们的目的太匪夷所思,还是说,刺客先前是忌惮什么,所以才迟迟没有下手,现在瞅准了机会,又开始下手了? 天色一黑,林小桢便和朱翊一起出发去了百毒谷。 百毒谷距离江南城有十几里地的路程,朱翊驾着马车载着林小桢飞快狂奔了一个半时辰,再离百毒谷不远处的地方,将马车拴在了林子中,然后步行过去。 夜深,便瞧见幽静的山谷之中,百毒谷四周都是篝火,一片亮堂。 门口七八个护院把手,四处巡逻,另外还有两条恶犬,看上去就十分凶悍。 整个百毒谷环山而建,除了正门,好像没有别的路可以进去。 林小桢和朱翊藏匿在不远处的林中,观望了一下后,林小桢看向朱翊:“你现在还可以后悔!” 朱翊微微一愣,勾唇轻笑:“我从不做反悔之事,既然答应陪你进去,那便一起!” 其实,若不是朱翊顾忌先前对外称病,不宜走动,拂了皇兄的面子,他完全可以利用永宁亲王的身份,大摇大摆的带着林小桢进百毒谷,要解药配方的。 但是,江湖势力,和朝堂互有勾结,他此次出行又是偷偷出来,若是曝光了身份,传回京城,皇兄那边指不定又要怀疑他别有祸心。 朱翊便想着,若是能偷偷摸摸找到解药的配方,那便最好,实在不行,再亮出身份,也还能有个退路。 林小桢见朱翊坚持,便说:“那好,这次的事算我林小桢欠你朱翊一个人情,日后你若有需要,随时可以找我,我绝无二话!” 朱翊只是微微一笑,道:“好!” 他心中想 着,天下能有几件事情难住他?只是,他想要的,偏偏太难得到,而林小桢也不会答应的。 林小桢瞧着门口的人这会子要换岗了,都有些松懈,但是也很难穿过去,更何况还有两条恶犬,一旦靠近,一定会狂吠。 “朱翊,你觉得我们怎么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潜进百毒谷?” 林小桢有些头疼的看向朱翊。 朱翊瞧了一眼,又看向大门两侧,几乎都是五六米高的院墙,院墙上攀满了藤子,院墙不过七八米的距离,便连接着山崖,朱翊再抬头看上去,山崖足有几百米高,想从山头翻过去,怕是不太可能。 两个人正在头疼,忽然不远处,一辆马车驶了过来。 二人相互对视一眼,纷纷有了笑意,然后带上了蒙面黑布,毕竟朱翊的身份不可轻易的露相。 马车刚行驶到林小桢他们身边的时候,朱翊飞身一跃,准确无误的从窗户钻进了马车中,驾着马车的车夫只感觉车子颠簸了一下,却并未发觉有人钻了进来。 一个俊朗清秀的少年,正坐在马车中有些困乏,便被一个人突然冲进来,弄的一个激灵,清醒无比。 朱翊瞧见南崧的时候,还有些微怔,因为南崧五官和林小桢太相似了。 不过瞬间,他便将匕首抵在了南崧的脖子上,小声说道:“不许动,也别吱声,不然我立即杀了你!” 俊朗清秀的少年,睁着一双澄澈水灵的眼睛,毫无畏惧的瞧着朱翊,问道:“你是想进百毒谷吗?要做什么吗?” 朱翊微微拧眉,冷斥一声:“关你什么事,你给我少说话!” 少年闻言,撇了撇嘴,便坐在一旁没动了,也不吱声。 这时,马儿嘶鸣一声,马车也停止了。 赶车的车夫朝着车厢里说道:“少谷主,有一个女子昏倒在了路旁!” 朱翊有些惊讶,没想到直接拦下了少谷主的马车,那若是挟持了少谷主,找消魂散的解毒配方,岂不是易如反掌。 他小声命令道:“叫车夫将那女子扶上马车!” 少年立即听话的吩咐一声:“既然本少碰见了,那你将她扶进车厢,带回谷中好好治疗吧!” 车夫答应一声,少年又道:“不要进车厢,本少会拽着女子进来!” 车夫虽然疑惑,但是少谷主的命令,不得不从。 朱翊在一旁瞧着少年考虑周全,帮敌人着想,不禁嘴角一抽,看样子南皓培养了一个傻儿子啊! 林小桢半个身子进了车厢里,朱翊立即拽了一把,拉下了帘子后,车夫又继续赶车。 林小桢微微睁了一只眼,便瞧见了朱翊拿着匕首,架在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脖子上,乍一看,少年的面相还有些眼熟。 她立即爬起身,轻手轻脚的坐在了朱翊身旁。 少年见状,瞧着二人,一看就知道是一伙的。 他小声开口道:“你们二人,看上去也不像是凶神恶煞之徒,劫持本少的马车,想进百毒谷,是寻毒,还是寻解药?” 朱翊和林小桢没说话,少年又小声自我介绍道:“我叫南崧,乃是百毒谷的少谷主,若是你们真的有难言之隐,现在可以说出来,或许我能帮你们!” 朱翊和林小桢面面相窥一眼,林小桢示意朱翊拿下匕首,朱翊有些迟疑。 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万一这个南崧使诈,那他们岂不是暴露了。 “既然少谷主这么有诚意,那我们也就直言不讳了!”林小桢小声说道,然后拉扯着朱翊,抢过了他手中的匕首。 朱翊微凝眉梢,心想这个死女人,怎么这么相信别人。 不过,南崧也没有叫出声,很是淡定的坐在那,慢悠悠启口:“这位小姐姐你 说吧!” 林小桢面色凝重了几分,道:“我相公叫秦净之,被奸人所害,下了一种叫消魂散的毒,现在性命垂危,我没有办法,只好来百毒谷寻找解毒之法,不知少谷主可知道此毒!” 南崧闻言,点了点头:“我自然知道消魂散,不过,解毒之法,我不知道,或许我可以帮你问问我爹!” 林小桢甚是奇怪的看向南崧:“你竟然也不知道消魂散的解毒之法?” 南崧轻笑:“这位小姐姐有所不知,我虽是百毒谷少谷主,但是对医毒不是很精通!” “为何?”林小桢狐疑的打量着南崧。 南崧微微叹息了一口气,说道:“我自幼体弱,又不能靠近那些医毒药草,不然就会一病不起,我爹便没有为难,对于医毒之术,我若想学便学,不学便学着掌管家族其他事业!” 林小桢点了点头,道:“其实也不用劳烦您父亲,你们百毒谷不是有个藏书室,里面都是医书么,你能带我去那里吗?只要找到了解毒之法,我们自己可以配制解药的!” 南崧立即答应:“当然可以,不过你们要继续蒙面吗?我们快进入谷中了,若是叫下人们瞧见你们这副模样,定会引起注意,到时候通报我爹娘,可能事情就大了!” 林小桢和朱翊见南崧如此有诚意,二人便揭下了脸上的蒙面黑布。 当南崧瞧见林小桢的时候,忍不住微微蹙起了眉梢。 好熟悉的面容,只不过脸上怎么那么多斑斑点点? 这时候,马车停顿了一下,就听见外面护院拉开栅栏的声音,然后马车又继续向前行驶,约莫一刻钟,才停在了一处奢华的大门前面。 “有刺客,抓刺客了!” 他们马车刚停下,就听见外面护院的叫喊声。 林小桢和朱翊身子微微一僵,都怒色的盯着南崧。 第二百五十七章 百毒谷(二) 南崧连忙解释道:“你们别这么看着我,应该不是说抓你们!” 林小桢和朱翊脸色都不太好看,就听见外面有人跑到了马车旁边,大声汇报:“少谷主,谷主请您去一趟书房,另外谷内出现刺客,正在四处搜查,若是少谷主有见到可疑的人,还请通知奴才!” 南崧看了一眼林小桢和朱翊,脸上露出了一抹真诚,然后轻咳一声,对外说道:“本少知道了,你们先退下吧!” 外面的人答应一声后,便听见整齐的脚步声逐渐走远。 南崧看向林小桢和朱翊,道:“我现在要去找我爹,恐怕不能带你们去藏书室了,你们若是等不及,我叫阿函带你们过去,不然也可以在这里等着我回来,到时候我再带你们过去!” 林小桢立即摇头,说道:“谢少谷主好意,不过,我男人现在生死攸关,耽误不得时间,你派个人带我们去就好!” 南崧道:“那你们稍等一下,我叫我的丫鬟阿函来接你们,带你们过去!” 林小桢和朱翊答应一声,南崧便掀开帘子下了马车,吩咐了车夫之后,便离去了。 马车内。 林小桢看向朱翊:“没想到这个少年,心思还挺好,这样也省的咱们一番费劲了!” 朱翊不以为然,神情有些严肃,道:“还是小心为妙,谁知道这个南崧是不是有意想害我们!” 林小桢想想也是,百毒谷的藏书室里都是医书,藏书,方便南家后人习医,又怎会轻易的对外示人,让别人进去学习?就像是她前世的时候,爷爷只会让她和父亲进入老宅,翻阅那些书籍,连母亲都不给进去。 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不过很快,一个丫鬟来找林小桢和朱翊,他俩下了马车后,便跟着丫鬟走进了气派的府 邸里。 不得不说,这百毒谷修建的确实奢华,如世外桃源,亭台楼阁围绕着山体而建,院中又修建了大大小小四五处花园,只不过每过一个花园,就有护院把手,越是往深处走,护院越多。 走了约莫一刻钟后,这时候停在了一个叫藏书院的院门口。 一瞧见有人靠近,一队护院的人冲了过来,瞧见了林小桢他们,立即轻喝一声:“什么人鬼鬼祟祟的,半夜竟敢来藏书院,围起来!” 话音落下,十来个护院将林小桢他们团团围住。 朱翊下意识的将林小桢护在身后,林小桢的手也下意识的放在了腰间,好随时抽出银针防身。 南崧的贴身丫鬟,阿函走上前,瞧着那为首的人,厉呵一声:“张虎元,少谷主的人,你也敢拦是么?” 那叫张虎元的人一瞧见阿函,立即赔笑道:“原来是阿函姑娘,只是这两位是生面孔啊,没有谷主的同意,恐怕不能进藏书院!” 阿函立即从袖袋中掏出了一个令牌,递给了张虎元。 “这是少谷主的吩咐,乃人命关天的大事,少谷主说了,出了任何差错,他会去和谷主说!” 张虎元一瞧见是少谷主的令牌,不好再刁难,便让开了一条道,道:“阿函姑娘请!” 林小桢和朱翊都很意外,没想到会这么的顺利,就能进百毒谷的藏书院,难道老天开眼了? 阿函带着林小桢和朱翊进了院子,直接走进了中间的三层木阁楼中。 “二位,这里就是藏书室,我们百毒谷所有的医术典籍都在此,你们要尽快,少谷主虽然是好心,可谷主若是知道,定会派人来轰走你们,或者会更惨!” 林小桢感激道:“多谢阿函姑娘和你家少谷主,我们这就马上寻找解毒的法子!” 彼时,书房里,烛火通明。 一个和南崧长相酷似的中年男人,坐在黄花梨木的椅子上,便是南崧的父亲,南皓,他正不悦的瞧着站在一旁的南崧,直接将手中的书信往南崧身上丢去。 “你自己看看,这就是你接管韶光镖局后,韶光镖局这一年的利润!” 南崧捡起书信,打开看了一眼后,温润一笑,抬眸看向了父亲笑道:“父亲,一年还能有五两银子的利润,已算不错了,至少我没给你做赔本了啊,是不是?” 南皓顿时气得胸口起伏不平,瞪大眼睛指着南崧,却好半天都骂不出来。 谁叫南崧是他一脉单传的独子,且自小年幼,宠着习惯了,如今刚刚出去历练了一年。 他无奈的叹息了一声,道:“你这个臭小子,你还贫嘴,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没有为父你自保都难?若是为父和你母亲百年过后,就剩下你了,你怎么支撑百毒谷,和韶光镖局?” 南崧呶呶嘴,小声嘀咕一句:“我不是还有一个流落在外的姐姐么!” 南皓顿时脸色铁青,呵斥一声:“你个臭小子,谁跟你说你有姐姐了,你母亲就生下你一个人了,你怎么可能有姐姐,不要听老管家瞎说,知不知道?” 南崧立即反驳道:“爹,老管家怎么是瞎说,再说了,天音叔都说了,大娘当年去的时候,就是生下了个姐姐,只不过被大娘的两个走狗奴才给绑走了而已!”说完,南崧转身跑到书画缸前,在一堆卷轴中翻找了半天后,找到一卷已经破旧有些泛黄的卷轴,然后拿着走到了南皓的跟前,打开了卷轴。 当南皓瞧见卷轴上那个唇红齿白,五官清秀,眼睛澄澈的女子,站在石榴树下,衣袂飘飘的望向南方,笑得温柔的模样 时,眸中泛起了一股厌恶。 他抬头看向南崧,叱问一句:“这幅画,怎么在书房?” 南崧不以为然道:“我在藏书室找到的,瞧见上面写着大娘的名字,便拿到书房了!” 南皓冷着脸色,一把夺过了南崧手上的画轴,用力的撕扯着就要毁掉,南崧立即一把抢过去,护在了身后道:“爹,你这是干什么,这是大娘唯一的遗像了,而且只要靠着大娘的遗像才能找到姐姐啊!” 南皓瞪大眼睛,气的脸色怒涨呵斥道:“南崧,你给老子听好了,你没有大娘,更没有姐姐!” 南崧气鼓鼓的反驳道:“怎么没有,我今天就看见了一个神似大娘的姐姐,而且和爹你也长得酷似,和我都有几分相似呢!” 南皓一愣,怔怔的看向南崧,疑惑着追问道:“你说什么?” 南崧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立即否认道:“我没说什么,我就是看见有个人相似了,又没确定是我姐姐!” 可南崧心里却知道,那么酷似大娘的女人,又和爹眉眼相似,除了皮肤奇怪了一些,不是南淮姐姐又会是谁呢? 南皓有些紧张的问道:“你在哪里见到那个女人了?” 南崧眼神下意识的有些闪躲,不敢看南皓,道:“江南城啊!” 南皓眯了眯眸子,瞧着南崧脸红的都快到脖子梗了,咬牙沉声道:“南崧,和爹说实话!” 南崧瞧着南皓,心里想了很多个借口,可是最终还是咬咬牙,开口说了。 藏书院。 林小桢和朱翊四处翻找着书架上的医书,想找到消魂散的解毒之法,两个人很快翻遍了一层的书,没有找到法子,立即上了阁楼二层。 一抹黑影迅速从书架子前闪躲开,朱翊见状,立即追了上去,一把抓住那黑影的肩 膀,准备大打出手。 没想到对方一回头瞧见林小桢和朱翊的时候,眼中露出一丝诧异。 对方愣神的片刻,朱翊立即擒住了他,追问道:“你是谁,在这里做什么?” 林小桢本来还挺紧张,但在瞧见黑影的眼神转变,以及敌意消失时,便知道他是谁了,她小声开口:“朱翊,你松开他!” 朱翊不解,但是却听话的松开了黑衣人。 黑衣人站直了身子,然后揭开了脸上的蒙面布,看向林小桢沉声询问:“你怎么会来了这里?那谁在家中看守丫头?” 朱翊瞧着战常胜那熟悉的面孔,也很诧异。 这个世界这么小的吗? 林小桢看向战常胜解释道:“我男人中毒了,但是我竟然不知道如何解毒,所以来了这里,找解毒之法,你放心,我来时留了书信,会有人替我们每天去看守丫头!” 战常胜轻舒了一口气。 朱翊立即看向林小桢问道:“他怎么在这里?难道刚才那些护院说追拿刺客,是指他?” 林小桢其实刚才就想到了,不过不敢断定而已。 战常胜也没有否认,他好奇的看着林小桢和朱翊问道:“这百毒谷戒备森严,我来了六七天,才好不容易闯进来,进了藏书室,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林小桢无奈一笑,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们劫持了这百毒谷少谷主的马车,结果那个少谷主就命人带我们来了,也没说抓我们!” 战常胜:“……” 朱翊催促道:“好了,别问这些了,咱们赶紧找法子,找到离开这里吧!” 他的话音才落,门外忽然亮光增强了好多,许多的脚步声正在不停的靠近,就听见楼下传来了沉稳又宏亮的男声。 “将这个藏书阁团团围住,立即将那贼女捉拿下来!” 第二百五十八章 百毒谷(三) 林小桢三个人面色一怔,就瞧见好多人冲进了藏书室,顺着楼梯而上。 朱翊微微拧起眉心,他就知道,这件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他看向林小桢和战常胜道:“现在这个情况打斗对我们来说太吃亏,毕竟这里是百毒谷,他南皓的天下,如今之计,就是我们下去,然后只能由着我亮出身份,到时候他百毒谷谷主不敢不卖本王的薄面!” 林小桢看向朱翊,眸中浮现一丝担忧:“你确定吗?” 她知道他一直隐藏到现在,肯定是因为有苦衷才没用王爷的身份,不然的话,早就亮出身份,强行要解毒之法了。 朱翊勾唇微微一笑,道:“不会有事,若真传出去,让京城的那位知道,也就只会训斥我几句而已!” 林小桢闻言,便放心了。 这时候张虎元他们已经带着人冲了上来,瞧见林小桢和朱翊,身旁还多了一个黑衣人,立即凶神恶煞道:“你们果然是一伙的,我奉劝你们乖乖……” 张虎元话还没有说完,林小桢立即呵斥一声,打断了他的话:“不长眼的东西,永宁亲王在此,也轮到你们放肆,叫你们谷主少谷主都赶紧滚上来!” 朱翊闻言,立即高昂着头,双手备在了身后,颇有几分气势。 张虎元一愣,反应过来后,冷笑一声:“永宁亲王远在京城,你们糊弄谁呢,废话少说,不随我们老老实实的下去,我就……啊!!” 这次,战常胜直接拿着一本书,准确无误的砸在了张虎元的脸上,张虎元惨叫一声,朝着后面倒下去,跟在身后的人纷纷闪躲,要么也被他撞得滚下了楼梯。 其余人瞧着张虎元躺在了地上,不省人事,一个个都有些惧怕。 有个胆子小的人,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半跪在南皓和南崧面前,道 :“禀报谷主,少谷主,上面有个自称是永宁亲王的人,要您上去觐见!” 南皓微微皱起了眉头,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南崧看向南皓说道:“爹,我带来的那两个人,有个男子确实气宇非凡,而且穿着非富即贵,不像是一般人家,既然对方说了是永宁亲王,咱们现在只能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南皓瞥了一眼南崧,咬牙切齿的说道:“你这个小闯祸精,若真是永宁亲王,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你!” 而且,他还要确认,南崧所说的和钟英茹长得酷似,眉眼又像他的女子,到底是不是十几年前随着奴才消失的孽女。 于是,南皓亲自进了藏书室,南崧紧跟其后,后面的人紧跟着南皓和南崧。 阁楼二层。 南皓和南崧瞧着面前的三个人,朱翊站在中间,林小桢和战常胜各在一边。 当南皓瞧见林小桢的时候,心中一沉。 果然,长得和钟英茹有九分相似,南皓的心里五味杂陈,而林小桢英气逼人的眉宇和眼睛,又和他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南皓的心里,已经有九成把握,确定林小桢就是当年被两个奴才带走雪藏的孽女了。 钟英茹那个贱妇,竟然真的生下了他的骨肉,该死! 朱翊瞧着南皓的眼神一直打量着林小桢,眼神中带着一股淬毒的目光,立即叱问道:“南皓,见到本王还不行礼,愣着做什么?” 南皓回过神来,瞧着朱翊,微拧眉梢,缓缓启口:“你说你是永宁亲王,可据我所知,永宁亲王刚受封后,就去了常滁郡,又突然抱病在床,连宫宴都去不了,怎么会突然大驾光临百毒谷?” 朱翊轻哼一声,掏出了腰牌,扔给了南皓。 南皓立即接住,当瞧见黄金腰牌上面的翊字,和皇室王爷专用的麒麟图腾 ,这下不敢怠慢了,立即跪下行礼。 “草民南皓见过永宁亲王!” 说话间,南皓双手托着黄金腰牌,举过头顶,以示尊敬和臣服。 南崧和后面的家丁见状,纷纷跪下行礼。 一时间,林小桢觉得朱翊真有逼格,怎么她穿越过来,不给个公主郡主的身份,好风光一把啊! 朱翊拿过自己的腰牌,睥睨了一眼跪地的众人,道:“起来吧!” 南皓变得有些束手束脚,携带着南崧他们起来后,南皓小心翼翼的问道:“不知永宁亲王突然微服出巡百毒谷,是何事?” 朱翊看向林小桢,给了她一个眼神示意。 林小桢立即说道:“要消魂散的解毒之法,以及可有令人死而复生的药方?” 战常胜闻言,朝着林小桢投去感激的目光。 南皓闻言,弓着身子回答道:“消魂散的解毒之法当然有,只是令人死而复生之术,那个没有!” 战常胜闻言,如遭雷击,有些激动道:“怎会没有?不是传闻百毒谷有一种法子能令人死而复生吗?” 南皓闻言,看着战常胜那般激动,认真解释道:“若是百毒谷真有这种法子,那早就门庭若市,来求药之人也络绎不绝,又怎会人人谈及敬之,觉得我们百毒谷是歪门邪术之流?” 战常胜身子轻晃了一下,微微退后了几步,失魂落魄道:“不,不可能……一定会有法子的,一定会有法子的……” 林小桢瞧着战常胜的状态有些可怕,忙安慰道:“战常胜,你还是面对现实吧,丫头在天之灵,肯定也不希望看见你这个样子……” “不!!”战常胜咆哮的吼了一声,然后捂着脑袋朝着一旁跑去,翻找着书架子,动作如癫如狂。 众人惊讶的瞧着战常胜,都不太理解,但是只有林小桢能理解他 。 忽然,战常胜将书架子猛地推倒了之后,从一旁的窗户飞身跃出,走了…… 一群人看的都凌乱了。 这人,不会是疯子吧? “战常胜……”林小桢喊了一声,冲上前,趴在窗户边,只见战常胜的身影飞快的踩踏着屋檐消失在黑夜之中。 朱翊见状,没有多说,扭头看向南皓命令道:“还不快快将消魂散的解毒之法交出来!” 南皓恭敬回答:“回王爷,配方乃是我百毒谷的,若是外传,有违祖训,可否容草民半个时辰的时间,将解药配出来?” 朱翊知道百毒谷和皇室还有渊源,便给了南皓这个面子:“那好,半个时辰之内,你若配不出解药,本王绝不饶你!” 南皓抬手擦了擦额头的虚汗,心想永宁亲王果然如传言那般那,飞扬跋扈,不按常理出牌。 只是,消魂散的毒,一刻千金,乃是百毒谷有名的毒之一,会是谁用了呢?又要救谁? 南皓下意识的看向了窗户口的林小桢,忍着心中的疑惑和恨意,看向朱翊道:“王爷,您还是和您的……呃朋友,移驾前厅等会吧,这里实在不是等待之地!” 朱翊微微点头,道:“那就走吧!” 这时,林小桢走回了朱翊身旁,道:“战常胜可能是回滁州城了,哎!” “先别管他了,我们去前厅等会,南谷主说了亲自配解药给你!” 林小桢答应一声,便随着南皓南崧一行人离开了藏书院。 前厅里。 林小桢和朱翊坐着喝茶,等着解药。 只见南崧笑意盈盈的走进了厅堂内,朝着朱翊弯身行礼。 “见过永宁亲王,见过小姐姐!” 朱翊微挑眉梢,看着南崧身后再无别人,沉声问道:“你爹还没配出解药?” 南崧回话:“回王爷,我爹马上就好了,怕你们烦闷 ,特意叫我过来给你们解解闷!” 朱翊想到南崧一开始就客客气气,并未做让他讨厌之事,便道:“我们不需要解闷,你随意!” 南崧见状,道:“那我就斗胆坐在小姐姐身旁了!” 朱翊闻言,立即奇怪的打量着南崧,出声制止,指着林小桢对面的座位说道:“你坐那边!” 南崧不懂的看了一眼朱翊,不敢违抗,便坐在了林小桢的对面,却一直对着林小桢傻乎乎的笑着。 林小桢原以为南崧只是客气一笑,没想到他一直盯着自己看,不由得皱起了眉梢,指着自己看向南崧:“我脸上有什么吗?你一直笑?” 南崧立即摇了摇头:“没有东西!” 林小桢嘴角一抽,问道:“那你看着我老笑做什么?” 南崧傻乎乎的笑着,却没有解释。 朱翊打量着南崧,心想这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不会看上林小桢了吧? 瞬间,朱翊不悦的指着离林小桢很远的座位说道:“喂,你去那边坐着!” 南崧一愣,弱弱的答应了一声,挪到了门口,他也傻乎乎的看着林小桢,林小桢极力的无视着南崧那炙热的目光,渐渐地有些不耐烦了。 这时,南皓已经配好了解药,拿着一个精致的小瓷瓶走进了厅堂里。 “王爷,这便是解药,就水服下便可!” 林小桢立即快步上前,一把拿过了解药。 朱翊见状,便站起身,看向南皓:“今日这事有劳南谷主了,本王还有事就先离去了!”说罢,朱翊从袖袋中掏出了一万两银票,放在了一旁的桌上。 “这一万两,便当是解药的报酬,还有,本王不想让旁人知道本王的行踪,南谷主,你可明白?” 南皓闻言,立即点头:“草民知道了,只是王爷,草民可否另外报酬,而不要这一万两的银票?” 第二百五十九章 百毒谷(四) 朱翊闻言,轻挑眉梢看向南皓,微微眯起漆黑危险的眸子:“不想要银两报酬,那南谷主你想要什么报酬?” 说话间,厅堂里的氛围,变得凝重了几分。 南皓看了一眼林小桢,然后对着朱翊说道:“王爷您身边的这位姑娘,有些酷似草民的一个旧人,所有能否让我和这位姑娘单独聊会,草民想确认一些事!” 林小桢瞧着南皓,心想这老东西不会是认出她了吧? 不过她也不怕,反正她叫林小桢,也不会承认这种渣爹。 朱翊瞧了一眼林小桢,又看着南皓,猛然间才发现林小桢眉眼和南皓很是相似,他的脑中冒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想,又看着南崧一直瞧着林小桢笑。 于是便道:“既然想确认一些事,那直接在这里堂堂正正的说好了,何必躲躲藏藏,再说了,是真是假,本王也能提供一些消息给南谷主!” 南皓瞧着朱翊那认真坚持的神情,就知道朱翊是不会让他和林小桢单独说话,便看向林小桢,说道:“既然王爷在这,那我们明人不说暗话,你母亲可是钟英茹?” 林小桢摇了摇头,否认道:“不是!” 南皓一怔:“当真?那你是何许人也?” 林小桢轻笑着解释道:“当然是真的,我乃是滁州城常青村人,姓林名小帧,如今嫁与北屯村秦家,这在我们那一片,都是知根知底的!” 说完林小桢看向朱翊,道:“王爷可以作证!” 朱翊点头:“确实如她所说!” 南皓有些不敢相信,呢喃一句:“不会,这个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相似的人!”他不死心的看向林小桢,开口问道。 “这位林姑娘,你长在那个地方,是当年吾妻失踪的地方,吾妻若是不告诉你,你可能也就认为自己是那 个地方的人,不知道真实身世,这也难免,不知道林姑娘可否与我滴血认亲,当场验证一下?” 朱翊一愣,立即看向南皓:“南谷主你的意思是说,你怀疑小帧是你女儿?” 南皓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南崧:“马不停蹄去书房,将那幅画拿过来!” 南崧哦了一声,迅速朝着外面跑去。 林小桢看向南皓,瞧着他一副热血的架势要认女儿,心想早干嘛去了? 宠妾灭妻,抢夺正妻家中产业,让亲生骨血流落在外,从未想过寻找,现在却要表现出一副慈父的架势,想滴血认亲? 没门! 她毫不犹豫的拒绝道:“南谷主,虽然你给了消魂散的解毒法子,我很感谢你,但是我不会和你滴血认亲的!” 朱翊好奇的看向林小桢,不太理解她为何拒绝。 若能找到亲生父亲,不是很高兴的一件事情吗? 南皓微拧眉梢,瞧着林小桢,问道:“你这是怕了?” 林小桢笑着说道:“我不是怕了,而是因为我根本就不是你的女儿,是你的女儿,你又怎么会这么多年都不寻找,这会子瞧见个眼熟的,就想滴血认亲呢?” “再说了,就算你真的是我的亲生父亲,我也不会认你,我想为什么不认你,南谷主你心里应该有点数!” 林小桢的话,难听刺耳,就差直白的告诉南皓,我是你的女儿,但是因为你干的那点破事,让我无法认你,也不会认你。 南皓眸色一沉,脸色难看至极,垂在两侧的手,藏在袖中,瞧瞧的握紧了拳头。 若不是朱翊在场,他恨不得立即一掌劈死这个嘴毒的贱女。 林小桢见南皓不说话,看向朱翊:“我们走吧,净之还等着呢!” 朱翊瞧着林小桢脸色有些难看,立即明白了。 或 许林小桢就是南皓的女儿,但是南皓以前做过了太多无法让人原谅的事情,才导致林小桢不愿相认。 “好,我们走!” 朱翊答应一声,然后看向南皓:“南谷主,这一万两你还是收下,本王想来不喜欢欠别人的,因时间紧迫,就先不打扰了!” 南皓紧紧皱着眉头,瞧着朱翊,又看着一脸淡漠甚至有些厌恶他的林小桢,隐忍着开口:“草民谨遵王爷之命!” 朱翊和林小桢快步的朝着门口走去,不一会便没了人影。 南皓一个人站在厅堂里,浑身散发出一股骇人的气息。 南崧有些激动兴奋的抱着一个画卷冲进了厅堂中,却发现厅堂中只剩下父亲一人,他惊讶开口:“爹,姐姐和王爷呢?” 南皓面色不佳,扭头看向南崧,道:“走了!” 南崧不解:“为什么啊?爹,你干嘛不拦住姐姐!” 从小就孤单一人的南崧,在七八岁那年知道还有个姐姐之后,就经常幻想和姐姐一起玩耍的画面。 而且,他也十分渴望和姐姐相遇,当在马车中瞧见和画卷中大娘几乎一抹一样的女子,眉眼又酷似爹爹,他便猜了几分,林小桢就是他流落在外的姐姐。 好不容易要相认了,这会子人却走了。 开心的心情,顿时像是被泼了一盆凉水,冷意贯彻浑身,哪里还能高兴起来? 南皓冷哼一声,恨恨道:“那个孽女,和她年轻一样,狂傲,目中无人,嘴巴恶毒,她不愿意相认,又是王爷身边之人,我如何拦住?” 一想到林小桢的存在,若是曝光了,韶光镖局那帮子老东西,还能乖乖的任由他们南家操控吗? 而且,最近总有人干扰针对韶光镖局的生意,以及百毒谷的生意,他先前就怀疑,有可能是钟英 茹带着人卷土重来了,现下林小桢的出现,让他取消了怀疑,而是笃定韶光镖局的余孽回来复仇了。 想到此,南皓的眸中闪过了一抹杀机,反正那个贱女就是不该存在在这个世上的,和钟英茹以及所有钟家人一样,都该死。 南崧十分不能理解:“爹,你这么说姐姐干什么,再说了,这么多年姐姐流落在外,吃尽苦头,她或许就是心里有气呢,哎呀不跟你说了,我要去追姐姐!” 说完,南崧转身就要往外跑去。 南皓立即冷喝一声:“站住!” 南崧闻言,虽停下了脚步,却极其不情愿,拖着尝尝的尾音喊了一声:“爹……” 南皓忽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或许让南崧监视在那贱女旁边也不错,而且,久而久之,那贱女或许被南崧感动,就愿意回百毒谷了,那他想要顺藤摸瓜,将韶光镖局的余孽全部铲除,再拿到他想要的东西,那么事情也就结尾,他也不必日日夜夜担忧,提醒吊胆了。 “崧儿啊!”南皓一改面色,如慈父一般笑着转身,走到了南崧跟前。 南崧瞧着忽然变脸的父亲,心里觉得有些奇怪。 “爹,你看着我这么笑着做什么,好惊悚啊!”南崧说话,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抬手揉搓了一下都起了鸡皮疙瘩的双臂。 南皓笑道:“崧儿,既然你执意要去找你姐姐,那为父也不拦着你,不过此行,为父要交给你两个任务,你必须答应要做到,不然为父就把你关在家里,再也不让你出谷,更别说让你去找你姐姐了!” 南崧一愣,但是一想到不能出谷了,便立即点头答应:“爹,我答应你,你说吧,什么条件?” 南皓阴狠一笑,看向南崧贴在他耳旁小声说道。 南崧有些不理 解的看着南皓,却还是答应了:“好,爹我知道了,那我现在能去追姐姐了吗?” 南皓点头:“可以,哦,你将你手上这幅画也带给她,就说爹日日夜夜都四年她和你大娘,盼着他们早日回归百毒谷!” “好!我知道了!”南崧答应一声,便迫不及待的朝着外面跑去。 不过一会,就收拾了行礼,带着阿函和车夫驾着马车出谷,飞快狂奔去追林小桢他们去了。 林小桢和朱翊也快马加鞭的朝着江南城赶去,虽然夜里江南城会宵禁,但是有朱翊在,林小桢丝毫不用担心。 回到客栈的时候,已经子时三刻了。 林小桢急急忙忙的跑上了楼,朱翊则是赶着马车去了后院。 一走进房间,林小桢瞧着影子和魂魄守护在秦净之的床前,两个人身上均有伤口,不过这会子已经收拾利落了,林小桢不敢耽搁,立即拿着解药,和一碗温热的水走到了床前。 她先将瓷瓶中的药丸倒在了手中,闻着味道,辨认了一下药材,才发觉,自己还是医术短浅了,不过这次秦净之命悬一线,她也是慌了神,脑子都快短路了,完全没有心思研究解药了。 急忙给秦净之就水服下了解药,瓷瓶中还有一颗药丸,林小桢留着打算下次做研究,揣进了怀中,然后小心翼翼的将秦净之又放平稳了躺在了床上。 林小桢哀叹一口气,这才回头看向影子和魂魄,问道:“你们怎么会受伤?刺客又来偷袭了?” 影子如实回答:“你们刚走,就来了一拨刺客,试图刺杀秦公子,我和魂魄誓死相守,才击败了他们所有人!” 林小桢闻言,紧紧蹙起眉头,心想对方这次可真是见缝插针,招招都狠毒啊,不知道之后的日子,会不会越发频繁? 第二百六十章 脱陷(一) 林小桢有些担忧,而且摸不准对方动手的契机。 她抬起头,看向影子和魂魄,诚恳的开口:“谢谢你们替我守护净之,算我林小桢欠你们一个人情,日后你们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影子和魂魄有些不好意思的摆手道:“林姑娘不必客气!” 彼时,朱翊走进房间,瞧见影子和魂魄受伤,又看向林小桢:“给他喂药了吗?” 林小桢点点头:“嗯,这次也谢谢你了,朱翊!” 朱翊勾唇轻笑,道:“没事,举手之劳!”他说完,目光落在了银子和魂魄的身上,就知道他们走后,这里又是一场恶战。 “你们先去休息一下,处理一下伤口!” 影子和魂魄有些担忧。 “爷,对方高手挺多的,确定我们离开没事吗?” 朱翊轻哼一声,分析道:“对方既然非要趁着我们离去才攻击,说明我们在,他们不敢攻击,似乎有什么忌惮,不然小帧没有武功,是个累赘,而我在也顶不了多大的作用,他们为何不趁着有累赘的时候攻击?” 林小桢闻言,结果话茬分析:“说明对方不是在躲避你,就是躲避与我交锋,是这个意思吗?” 朱翊点点头:“也有可能!” 林小桢的眉头拧得更深了,之前那两个莫邪草原的人,说郊外的庄子,一个说监视,一个说要刺杀了他们,而庄子里的人,是身体原主的爷爷,虽然那个老头子有点怪脾气。 难道,是那怪老头动手了? 但是不想给她知道,才趁她不在,又开始攻击净之? 林小桢越想越觉得复杂,乱入麻团。 朱翊看了一眼天色,便道:“小帧,时候不早了,你这几日都没好好睡下,这会子秦净之服下解药,你可以好好睡一觉了,其余不用担心,有问题,立即 敲墙,我们就来支援!” 说完,朱翊给了影子和魂魄一个眼神示意。 影子和魂魄识趣的立即走出了房间,林小桢有些发呆,回过神后,说了一声谢谢后,朱翊也不多说,就退出了房间,带上了房门。 林小桢守在床头,瞧着秦净之的脸色好转了一些,又看了他的口舌和眼白,悬着的心,这才放下了,趴在了床头,渐渐睡了过去。 隔壁的房间里,朱翊闷闷不乐的坐在床边,脸色如覆上一层阴霾。 影子和魂魄互相给对方包扎,处理好了伤口之后,便瞧着呆坐在那的朱翊,二人面面相窥。 其实,他们很想问,后不后悔救活了秦净之,如果他们不这么费心费力,可能秦净之就死了,那朱翊就少了最强的竞争对手,得到林小桢那还不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但是二人忍住不问,因为朱翊就不是那么卑鄙的人。 忽然,朱翊缓缓启口,喑哑着低沉的声音,问道:“你们是不是也觉得爷很傻?救活了情敌?” 影子和魂魄一愣,二人立即摇头否认。 “没有,爷最光明磊落,是真汉子!” 朱翊自嘲一笑,像是自问自答一样,说道:“救秦净之,我会后悔一时,但不救他,我会后悔一世,而且,我不想那个死女人,失去希望!” 一旁的二个人闻言,都忍不住抬手抹泪。 这还是他们那个桀骜不驯,狂放不羁,从不将任何人放在心中的爷吗? 说好的骄傲跋扈,说好的百花丛中过,片刻不沾身呢? 朱翊闭上眼眸,静坐沉思。 整个人笼罩在忧伤之中,影子和魂魄顿时心疼不已,却又无可奈何。 自古俗语果真不假,英雄难过女人关啊! 客栈对面的屋檐上,一抹黑色身影眯着危险的眼睛,瞧着对面的一 切,身影悄然消失,却带着不甘。 翌日一早。 金光弥漫天际,又是一个艳阳高照的大晴天。 细碎的阳光透过窗缝,落在林小桢的身上,以及床榻上,秦净之的身上。 秦净之缓缓的睁开了一双摄魂般的双眸,盯着床顶的花纹,四处打量了一眼,刚想动,便感受到了手上传来的力道。 他微微低头瞧了一眼趴在床沿眯着睡着的林小桢,好不容易长了一些肉的脸蛋,这会子又瘦会成了以前那样,棱角十分分明,下巴都尖了一些。 这个傻女人,这几天应该吓坏了吧! 秦净之的心,有些不忍,心疼,却又很感动。 他抬起另一只手,轻盈的替林小桢拂开脸上细碎的发丝别至耳后。 林小桢正睡得香甜,感觉到脸上毛茸茸的痒意,立即抬手想要挠挠,迷迷糊糊间,她猛然睁开了澄澈的双眸,瞧着秦净之醒来了,整个人立即惊坐起身,笑颜逐开,十分激动。 “净之,你,你总算醒了,这几天吓死我了!” 林小桢说着说着,不禁红了眼眶。 秦净之抿唇淡淡一笑,看着林小桢,抬手摸着她消瘦的脸,道:“对不起,这几天让你担忧了!” 林小桢摇着头,紧握着秦净之的手,道:“别说对不起,为你做什么我都愿意,你饿不饿,渴不渴,要不要起来吃点东西,走动一下?” 秦净之浅浅笑着,道:“我又没有分身术,哪能一下子做那么多事,先起来洗漱一下吧!” 林小桢点点头,道:“那你小心胸口的伤,我这就叫小二给准备饭菜送进屋里来!” 秦净之答应一声,两个人都洗漱一番,林小桢给秦净之胸口换了药,绑上了白麻布后,小二的早膳也送进了屋中。 二个人吃早膳间,林小桢将这几天 发生的事情全部都说了一遍给秦净之听,然后十分不理解的看向他,问道:“你是会是说,躲在暗处,如此处心积虑的要除掉我们呢?” 秦净之微微蹙眉,一边喝粥,一边说道:“应该不是要除掉我们,而是除掉我!” 林小桢有些不敢相信,看向秦净之:“你的意思,对方单独冲着你来的?” 如此一来,她更怀疑是爷爷派来的人了。 秦净之点头,道:“不然的话,为什么不对你下手,还给你机会救我?再者说,如今我们的敌人,除了南商国,也就只有百毒谷的人发现你的身份,想要铲除你!” “但是南商国那边,若是要铲除你,定然不会饶了你的性命,且,百毒谷的人从南皓的反应中也不知道你的存在,还是这次冲进百毒谷求解药才误打误撞的碰见!” “而且人家知道你会医毒之术,却还给我下毒,说明对你很了解,加上李军医也是死在短箭之下,和先前莫邪草原的人刺杀我们,很是相似的话,不排除你爷爷的可能,但是我想除了你爷爷之外,还有一个人很可疑!” 林小桢不解的盯着秦净之,追问道:“谁?” “盛橘深!” 林小桢有些不解:“盛橘深,他为什么要杀你?而且你怎么会想到是他呢?” 秦净之有条有理的分析道:“第一,从别院回来,我派人调查了一下盛橘深,他如今是琥珀山庄的庄主,你爷爷的干孙子,这一点附和莫邪草原那两个刺客反目所提出的琥珀,以及李军医死的时候提的琥珀!” “第二,我们第一次夜探郊外那庄子,你被你爷爷叫去了灵堂,盛橘深和我喝茶时,有意无意的提出,若是没有我,他便是你从小定下婚约的未婚夫,你是他未过门的妻子, 你是她的,我感受到了一丝敌意,但是那人有点诡谲,令人很不舒服,我当时没有理睬他!” “第三,他只想我死,不想你死!” 林小桢气的捶桌:“该死的,这个盛橘深,如果真的是他,我非要毒死他!” 可是气愤过后,林小桢看向秦净之,疑惑道:“可是净之,我和他虽然定下了娃娃亲,但是从未见过,又没有感情,他又何必对你有这么深的敌意?” 秦净之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但是,盛橘深绝对不简单,不过刚才都是我的猜测,这件事情我们还需细细调查,掌握证据,不然的话,空口无凭!” “对,既然现在有一个明确的目标线索,那我们多加防范,另外搜集证据,若真的是他几次痛下杀手,我绝不绕过他!” 说话间,林小桢浑身泛起一股强烈的敌意。 秦净之瞧着林小桢那气鼓鼓的模样,抬手捏了一下她的脸颊,提醒道:“这件事情我会留心,快吃饭,这几日你都饿瘦了!” 林小桢撇了撇嘴,嘟囔一句:“你出事了,我怎么可能还有心思吃饭,饿瘦就当减肥了!” 秦净之笑着问道:“减肥是什么怪异的词语?” 林小桢微愣,笑着解释:“就是女人为了身姿婀娜,不吃饭,让自己瘦下去!” 秦净之闻言,立即紧蹙眉梢,严肃开口:“那你可不许减肥,我还想着努力给你养胖一些,那样才好!” 林小桢轻咳一声,两个人相处的画面,十分的温馨。 门口的朱翊瞧着秦净之已经醒来,林小桢的脸上也有了笑意,虽然放心了,可他心里愈发的堵得慌。 朱翊一转身,便瞧见了身着一袭黑衣的男人,蒙着面,只能看见一双眼睛,十分犀利有神,他站在窗外,朝着朱翊招了招手。 第二百六十一章 脱险(二) 朱翊眯着狭长的眸子,打量着黑衣人,看清楚那人的手势后,勾唇讥笑。 勾引他过去? 他看着有那么傻? 朱翊懒得搭理那个人,打个哈欠后,就要进隔壁的客房补觉,黑衣人忽然飞快的投掷了一枚短箭,朱翊立即徒手夹住了那枚短箭,闪身一躲,再回过神时,窗外的黑衣人已经没了身影。 他看着手上的短箭,箭柄上面还绑着一块白布,朱翊拿下来看了一眼,瞧着白布上的字迹。 “若想得到林小桢,今晚子时,杨柳坊三楼见!” 朱翊眯了眯眼睛,心想此人应该就是下毒险些害死了秦净之的人,也是昨晚攻击的人。 只是此人是头目还只是传话的小喽啰,朱翊暂时不得知。 朱翊推开门,走进房中,不想去隔壁找刺激,便将短箭和白布丢在了桌上,说道:“将这个送给林姑娘他们,让他们去解决,我先补觉,等我睡醒再说!” 说完,朱翊自顾自得爬上床,一沾枕头便睡着了。 影子将短箭和白布立即送去了隔壁房间。 林小桢和秦净之瞧着影子送来的东西,收下后,便坐在房中研究。 “你觉得今晚去还是不去?”林小桢瞧着秦净之。 秦净之勾唇邪肆一笑:“不去怎么行,岂不是辜负人家一番好意!” 林小桢有些担忧的看向秦净之,问道:“你的伤口,可以吗?” 秦净之点头:“没事,你男人还没有那么差劲。” 林小桢看着秦净之那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提醒道:“这可是在江南城,不是滁州城!” 秦净之只是笑着看向林小桢,道:“放心!” 林小桢无奈的耸耸肩,不过有她在,她也放心。 两个人在屋里休息了一天,准备着晚上去杨柳坊,好好会一会,传信条的人。 此时, 熙熙攘攘的江南城大街上,一辆马车漫无目的行驶着。 车夫回头看了一眼车厢里,有些热的南崧和阿函,问道:“少谷主,我们现在还要在这街上晃悠吗?” 昨天晚上,他们奋力追赶,也没有追赶上林小桢和朱翊的马车。 到了江南城的时候,结果又遇上了宵禁,不得进城。 他们只好在城门口,马车上将就了一宿,翌日一早便进城,漫无目的的在这江南城游荡,寻找林小桢和朱翊。 只是这会子都快晌午了,也没有找到人,日头又十分的毒辣,三个人都是又饥又渴。 阿函立即开口说道:“少谷主都没发话,阿水,你老老实实赶车就是!” 南崧一听,便道:“阿函,你别说阿水了,这一宿也确实累了,我看前面有个德全客栈,咱们先去那吃顿饭,下午再找一找,实在找不到,就回镖局!” 阿函看着南崧,不免多嘴一句:“少谷主,你总这么心慈手软,善良,日后会被人欺负的!” 南崧只是笑笑,并未多言。 车夫阿水立即赶着马车,朝着德全客栈驶去,然后将马车停在了客栈门口后,主仆三人朝着大堂里面走去。 晌午过后,林小桢和秦净之休息的差不多,有些饿了,准备吃饭,林小桢是想着小二送饭菜进客房,但是秦净之觉得有些闷得慌,二个人便下楼去了大堂里,准备点两个江南城地方特色菜尝尝。 二人刚下楼,便和走进大堂的南崧主仆三人撞个正着。 南崧一瞧见林小桢,黯淡的眸中顿时出现了璀璨的亮光,小跑上前,甜甜的喊了一声:“南淮姐姐!” 林小桢微拧眉梢,看向南崧的眼神,不冷不热。 毕竟,南皓做了那么多下三滥的事情,但是南崧却是无辜的,而且从昨晚的接 触中,林小桢也能感受到,南崧是个心性纯良之人,热心助人,没什么坏心眼。 可是,南崧却是南皓的儿子,虽然她对那个渣爹没那么深入彻骨的恨意,但是她也瞧不起南皓那种人,很是反感。 林小桢看向南崧,说道:“虽然你昨晚帮了我,我很感谢你,但是南崧,我不是你的姐姐,麻烦你注意一下称呼!” 南崧闻言,有些受伤的嘟囔着粉嫩的小嘴,一双水汪汪的眸子,显得他十分无辜。 林小桢有些无奈,好像她成了坏人一样。 秦净之看向林小桢,又瞧着南崧和林小桢有些相似的脸蛋,问道:“这便是你说的,南皓的儿子,南崧?” 林小桢无奈点头默认。 南崧看着秦净之,又看见林小桢挽着秦净之的胳膊,猜想之下,立即小嘴十分甜的看向秦净之,喊道:“这位应该就是姐夫了吧?姐姐不肯认我,还请姐夫帮南崧美言几句!” 秦净之闻言,瞧着南崧不像是刁钻恶毒之人,便拉扯了一下林小桢的手。 “既然昨天人家帮过你,那么怎么着也要请人家吃顿饭,这么冷着脸,可不是你的作风!” 林小桢瞧着秦净之帮南崧说话,又看着南崧那白净清秀的小脸,卖萌起来,实在令人讨厌不起来,便看向南崧说道:“既然净之帮你说话,而你确实帮过我,那今日中午,我便做东,请你吃饭,饭后你我互不相欠,你也少跟在我身后纠缠我!” 南崧一听林小桢松口,愿意和他一起吃饭,十分开心,道:“是,姐姐说的是!” 南崧回头就看向身后的人,说道:“阿水,阿函,还不快叫老板准备这里的特色菜,然后叫姐姐和姐夫好好尝尝我们江南的美食!” 两个人闻言,立即去柜台张罗去了。 南 崧则是迎着林小桢和秦净之,找了一处位置好的桌子坐下。 刚坐下,南崧就将手里的卷轴,递给了林小桢。 “这是爹爹叫我带给你的,这些年,他一直保存着大娘的画像,时常缅怀,他说要你和大娘给他一个机会,他要当着你们的面解释当年的误会!” 林小桢微拧眉梢,直接推开了南崧递过来的画轴,说道:“我不是你姐姐,我叫林小桢,你说的什么大娘什么玩意的,我根本听不懂,这画像你还是收起来吧,等日后找到你亲姐姐的时候,你再给她吧!” 南崧闻言,有些愣神。 旋即,南崧很是伤心的低下头,将林小桢用力推开险些掉地上的画轴拿起来,放在了一旁,生怕一不小心给弄坏了。 林小桢见状,心里有些于心不忍,可是她不想认这个所谓的弟弟,惹祸上身。 再说了,她也不想和百毒谷产生任何纠葛,反正真正的林小桢也就是南淮已经死了,她不承认也没有任何毛病。 秦净之知道林小桢心里如何想的,在一旁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试图让林小桢心安。 南崧低垂着头,闷闷不乐的,过了一会后,他忽然说道:“我知道你为什么不想认我,因为我娘,当初赶走了大娘,让你流浪在外了!” 林小桢和秦净之闻言微怔。 南崧抬起头,泪眼汪汪的看着林小桢:“可是姐姐,我娘当初也是一时糊涂,她这么多年懊悔不已,一直在谷里吃斋念佛,忏悔自己的罪过,她知错了!” “而且爹打点着百毒谷和韶光镖局,有些分身乏力,她真的需要一个人,来替他分担一下!” 说着说着,南崧不禁红了眼眶:“可是我从小体弱多病,又不能学医,不能继承衣钵,将百毒谷传承下去,只能替爹打理 韶光镖局,但是我也不是没有那个能力经营韶光镖局,这两年镖局一直在亏本,爹爹焦头烂额!” “姐姐,你和大娘回来吧,到时候韶光镖局有你们,而你也可以和爹后面学医术,日后咱百毒谷还有希望,这是多好的事情啊,而且爹都说了,当年的事情是误会,想让你们给一个机会,给他悔改,弥补,你难道真的不能给那个机会吗?” 南崧字字句句,发自肺腑,说的十分诚恳。 说的林小桢忍不住勾唇冷冷一笑。 “南崧,你真是天真单纯的叫人觉得很好笑!”林小桢无奈的摇了摇头,看向南崧,开始一一反驳。 “首先,你说你娘错了,这么多年都在吃斋念佛忏悔,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嘴里所谓的大娘,若是死了呢?人死不能复生,你娘吃斋念佛多年有个屁用!” “其次,你爹说他想要个机会,澄清自己,可是为什么这么多年,他不寻找流落在外的女儿,非要等到现在,见到一个酷似是故人的人,就开始要弥补,要悔改了?早干嘛去了?” “还有你说的什么韶光镖局经营不善,百毒谷没有传承之人,你觉得你爹会是放权之人?别忘记,当初他是怎么下三滥的夺取了韶光镖局!” 南崧被林小桢一番话堵得哑口无言。 林小桢看向南崧,道:“你还是醒醒吧,而且我猜测,这次你能出谷,追寻找我,还说了这么多话,是不是你爹教你的?” 南崧立即抬头惊讶的看向林小桢,脸上的神情已经出卖了他。 林小桢又道:“而且,你爹是不是还叫你,接近我身边之后,要时常给他飞鸽传书,汇报我和永宁亲王的所有行为?” 南崧惊得嘴巴都快掉桌子上了,良久才问道:“姐姐,你是怎么知道的?” 第二百六十二章 脱险(三) 林小桢冷冷一笑,道:“是个傻子,都能知道,因为你爹昨天看我的眼神,恨不得吃了我,他会好心的让你来找我,然后说这些?” 南崧一窘,但还是强行想帮自己的亲爹解释:“姐姐,爹他就是有心结未解!” 林小桢狂翻了一个大白眼,说道:“南崧弟弟,我不是你姐姐,要我说多少遍,你才能改个称呼?” 南崧闻言,委屈的戳着小手,弱弱道:“那我可以叫你小帧姐姐吗?” 林小桢额头瞬间布满黑线。 心想这个南崧是不是缺爱长大的?这么缺一个姐姐吗? 一旁的秦净之笑得嘴角高高翘起,只觉得林小桢的神情,实在是太可爱了。 不过这个南崧,他倒是没什么敌意,反而还有几分好感了。 这会子饭菜上桌,林小桢看向南崧招呼道:“行了,你愿意怎么叫就怎么叫吧,我也懒得管你了,但是南崧,吃完这顿饭,你必须离开,爱去哪去哪,知道么?” 南崧瘪瘪嘴,瞧着林小桢那凶残的神情,不吭声了。 阿函和阿水在一旁瞧着,如若不是林小桢的身份有可能是大小姐,他们那里能忍受林小桢这么欺负南崧。 秦净之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鲜嫩的鱼肉放在了林小桢的碗中,柔声启口:“先吃饭吧!” 林小桢回过神,看向秦净之,也给他夹了一筷子鱼肉,说道:“吃鱼肉好,你多吃点!” “好!” 两个人像是完全不在意一旁的南崧,公然的秀起了恩爱。 南崧像是个受气小媳妇一样,坐在一旁安静慢条斯理的吃饭,心里却盘算着,吃完饭后,该怎么做,才能让姐姐不赶走他? 吃过中饭,林小桢摸着都有些圆鼓鼓的肚子,轻舒了一口气,道:“这是我这几天,吃的 最踏实,最畅快的一顿了,而且江南城的菜还真合我胃口!” 秦净之瞧着林小桢那傻乎乎的模样,笑意直达眼底。 “既然喜欢吃,那我们就在这里多待几天!” 林小桢点头答应。 南崧一听,眸光一亮,想着机会来了,赶紧开口,热情相邀:“小帧姐姐,姐夫,既然你们还要多待些时日,那不如就留着我给你们当陪同吧,而且这客栈里面住的十分不便,你们可以随我一同去韶光镖局,住自己家不比外面好么!” 林小桢闻言,微挑眉梢斜睨着南崧,讥讽道:“留你这个奸细放身边,还住在你家,想让我们羊入虎口么?南崧,你当我们傻啊?” 南崧闻言,立即摆手摇头:“不是不是,小帧姐姐,既然你不愿意让我告诉爹你的行踪,那我不说便是,我是真心的想邀请你们去我家,到时候我带你们吃遍这江南城的美食,还能带你们在附近游玩,这样到时候离去也不枉此行不是?” 林小桢狐疑的打量着南崧,又看了一眼秦净之。 二人眼神相互交流了一下,秦净之笑道:“小帧,既然南少谷主如此客气,不如我们就应邀去韶光镖局吧!” 说话的时候,秦净之给了林小桢一个眼神示意。 林小桢见秦净之有意答应南崧,便不再拒绝,扭头看向南崧:“既然你这么有诚意,我们一直拒绝你,岂不是不好,不过你说话可要算话,不许给百毒谷传任何的消息,不然到时候让我知道的话,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南崧一听,喜笑颜开,立即点头的如小鸡啄米:“嗯嗯,小帧姐姐,我拿性命担保,绝对不会给我爹传一丝消息回去,你们只管在我府上住下就好!” “那你和你的人等一会, 我和净之上去收拾东西,再叫王爷下来,一块去你家!” “好!”南崧点点头。 林小桢立即拉着秦净之,朝着二楼走去。 她先跟影子说了一下情况,叫影子叫醒朱翊,退房换个住处,然后迫不及待的拽着秦净之进了房中。 “净之,你为何建议我们要去韶光镖局住下?万一有诈怎么办?” 秦净之看向林小桢,促狭一笑,问道:“你觉得南崧这个人会说谎话吗?” 林小桢摇摇头:“应该……不会吧?” 秦净之又道:“那最危险的地方,是不是最安全的地方?” 林小桢不解的看向秦净之,辩驳道:“可追杀我们的人,有可能是盛橘深,又不是韶光镖局,怎么就是最危险的地方了?” 秦净之伸手轻轻掐了一下林小桢的脸蛋,宠溺启口:“小傻瓜,南皓还想对你下手啊,对不对,可你若是和朱翊一同住进了韶光镖局,南皓能让你们在韶光镖局出事吗?” “到时候就算南崧是伪装的,想对我们下手,南皓也不会同意的,不然朱翊有个好歹,他的九族都可能不保了!” 林小桢不以为然:“可是,你怎么知道朱翊出了事情,他那个皇帝哥哥就一定会治罪南皓呢?” 秦净之眸色严肃了几分,嘲讽一笑:“从上次的闹猪瘟事件,朱翊屡次被暗害就能知道,皇帝不想让朱翊活着,但是也不想让他莫名其妙的死了,自古皇帝都想当个明君,名垂青史,他的胞弟出了事情,若他不做一翻表面功夫,岂不是要被天下人唾骂?” “好吧,你思考周全,那咱们就搬过去住吧,没准到了韶光镖局,那里戒备森严,还能让暗处那些人注意一些,不会蠢到在别人的地盘,明目张胆的刺杀你!” “所以,我们住进韶光镖局,再好不过!”秦净之勾唇邪肆一笑。 话落,他好奇的盯着林小桢,好半天问了一句:“你当真不想认南皓,帮你爷爷夺回韶光镖局?” 林小桢闻言,迟疑了一下,说道:“我不想掺和进这里面,惹祸上身,再说了,让螳螂捕蝉,我黄雀在后,不好吗?” 秦净之眸中的笑意渐浓,只觉得此时的林小桢,煞是直率可爱。 一般人若说这番话的时候,都会显得有心计了一些,可林小桢说出来,他真的觉得一点不适感都没有。 朱翊被叫醒后,见林小桢已经打定朱翊,要搬去韶光镖局,便打着哈欠走出了屋中,影子和魂魄跟随在两侧,几个人走下楼去。 南崧站在门口,白净的脸上挂着笑意,等候多时。 瞧见朱翊的时候,南崧恭敬的行礼。 “草民见过永宁亲王!” 朱翊淡淡瞥了一眼南崧,打着哈欠挥了挥手:“免礼,既然决定去你府上歇脚几日,那你就前方带路,我们跟随你的马车就好,另外这几日叨扰,就当是朋友来访,别太注意礼节。” 南崧答应一声,立即招呼着阿函阿水,上了马车之后,瞧着影子也牵着马车从一旁的门走出来了,便开始朝着韶光镖局赶去。 穿过了几条大街后,便到了韶光镖局。 镖局修建的十分气派,只是院门上方的牌匾上,几个字都落了灰,好似这里落魄了很久。 此时还有二个人在门口站岗,瞧见了南崧的马车过来后,二人立即迎上前来。 阿水刚停下马车,南崧便迫不及待的下了马车,赶紧去了后头那辆马车那,等候着林小桢他们几个人下来。 阿函瞧见南崧简直和变了个人似的,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几个人一 块走进了厅堂里,南崧立即吩咐阿函去给他们准备客房,准备期间,几个人坐在镖局前厅的大堂中。 林小桢打量着这个有些陈旧的厅堂,又看向南崧问道:“如今韶光镖局是混不下去了么?怎么厅堂里这么陈旧?” 南崧无奈一笑,道:“爹主张翻修来着,不过我想着大娘和姐姐流落在外,这里又是大娘长大的地方,就一直没翻修,保持着十几年前的样子,等有朝一日,大娘带着姐姐回来,看见这里,能唤回以前的回忆!” 林小桢看着南崧,看着他那真诚澄澈的双眸,只觉得好笑。 南皓和那个小妾,都是那么恶毒的人,怎么能生出这么心地善良的儿子? 或许,这就是因果报应。 他们费尽心思弄死的人,结果儿子却费尽心思的找他们,等待着她们回来,还保留着温暖。 多讽刺,多矛盾! “那你还真是有心了!”林小桢随意说了一句。 南崧开心一笑,道:“只要姐姐喜欢就好!” 话音落下,林小桢立即瞪着南崧。 南崧急忙改口:“是小帧姐姐!” 朱翊瞧着秦净之和林小桢坐在一起,心里格外的不舒服,而林小桢又和南崧说说笑笑,这个厅堂里,好像就他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了。 他立即插嘴问了一句:“那个短箭和书信可看了,你们怎么决定的?” 林小桢想起来正事,看向朱翊:“今天这人给你递信,你可见到他长什么模样了?” 朱翊摇头:“蒙面,瞧不清楚面貌!” 林小桢想想也是,对方又不傻。 “我和净之打算晚上去杨柳坊赴约,你去吗?” 朱翊鄙夷的看了一眼秦净之,然后不解开口:“你确定你要带着一个伤患,刚刚苏醒不就的人晚上去杨柳坊?” 第二百六十三章 赴约(一) 林小桢自信的回了一句:“当然,我男人很强的,你可不要小看他!” 一听到“我男人”三个字,朱翊的心中一紧,隐隐发闷。 他看向林小桢,道:“奉劝你们还是悠着点,别刚救回了他,晚上就出了事情!” 说完,朱翊立即看向南崧,打了一个哈欠后,霸道开口:“你,带我去房间,本王乏了!” 南崧不敢怠慢,让林小桢和秦净之在客厅稍等片刻,亲自领着朱翊朝着后院走去。 刹那间,偌大的厅堂里,就剩下了林小桢和秦净之二个人。 …… 滁州城,红袖楼。 青葙当得知自己没有中要命的毒,浑身麻痹只不过是林小桢的一个恶作剧之时,气的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即去北屯村找林小桢算账。 好在赵红袖及时拦住了她,告知了林小桢和秦净之有事去了江南城,并不在滁州城境内。 青葙气的胸口起伏不平,看向赵红袖问道:“红袖姐,那你可知道主人带着林小桢那个贱蹄子去江南城哪里了?具体的方位有吗?” 赵红袖摇了摇头:“没有,但是过不了几天他们就会回来了!” 青葙紧紧攥起双手,眸中泛着淬毒般的光芒,紧咬后槽牙道:“那好,我就在滁州城等着她回来,这次哪怕飞蛾扑火,我也要让她林小桢吃到苦头!” 赵红袖瞧着青葙愤怒满满的架势,慢悠悠的劝说一句:“青葙,虽然你现在不是百花楼的人了,但是林小桢毕竟是主人的女人,你若是不放过她,真出了什么事情,主人也不会绕过你,又何必非要自讨苦吃?” 赵红袖的话,看似在劝说青葙理智一些,可明里暗里都是在添油加醋。 青葙看向了赵红袖,冷笑了一声:“主人不绕过我又如何,反正我现在已经被逐出了百花楼组织了,我如何沦落到这 个地步的,还不是因为拜她林小桢所赐!” “说实在话,红袖姐,我现在也没有什么可以去的地方,也没有什么追求,就唯独恨她林小桢抢走了主人,而且她还一而再的耍弄我,我要是不出了这一口恶气,恐怕我都死不瞑目!” “总之,你不要劝我了,我心意已决,为了不让我的事情牵连于你,我现在就离开,在组织的里这么久,多谢你的照顾了!” 赵红袖有些不舍得看向青葙,道:“你非要这样吗?” 青葙点点头,然后拿着自己的包袱和佩剑,一脸坚决的看向了赵红袖。 “如果日后还有机会,咱们再见!” 赵红袖假意阻拦,青葙却根本看不出来,执着的离开了红袖楼。 等到青葙走后,赵红袖的眸中闪过了一抹恶毒,心里隐隐期待着,青葙能帮她铲除了林小桢,那么日后她就有机会和主人在一起,而且还不费吹灰之力。 傻傻的青葙,被赵红袖当枪使了,丝毫不知。 …… 江南城,韶光镖局。 林小桢和秦净之,在南崧热情相邀下,三个人一起游览着韶光镖局的后花园。 不仅如此,南崧还特地带着林小桢将整个韶光镖局都看了一遍,心里暗戳戳的想要林小桢了解这里,等日后她愿意回来了,接管韶光镖局也会更得心应手。 在南崧的心里,已经认定了林小桢就是南淮姐姐。 下午的时候,天边乌云滚滚,眼瞅着就要下大雨了。 南崧便送着林小桢和秦净之回房休息。 进房间的时候,林小桢看向南崧,说道:“晚饭麻烦送来房间就好,净之今天活动了一天,我怕他身体架不住折腾了!” 南崧点点头,问道:“小帧姐姐,今晚你们说要去杨柳坊,那里可是江南城数一数二的花楼,里面鱼龙混杂,要不要我带着人手 护送你去?” 林小桢闻言,圆溜溜的黑眸骨碌转悠了一圈,然后说道:“等出发的时候再说了,今天就先谢谢你了!” 南崧脸颊微微一红,有些不好意思的抬手挠了挠头:“没事的,你跟我不用客气,就当这里是自己家就好!” 林小桢不再和南崧多说,直接关上了房门,和秦净之朝着内室走去,一边走一边感叹:“这个南崧,可真是个热心肠,我感觉他有些不谙世事,相处下来,还觉得不错!” 秦净之坐在床边,拉着林小桢坐在了他的腿上,打趣道:“既然觉得不错,你也可以认了这个弟弟!” 林小桢闻言,没好气的轻拍了一下秦净之的胸口,秦净之顿时倒吸一口冷气,脸色煞白,身子直接倒在了床榻上。 这一幕,吓得林小桢的脸色惨白。 她这才意识到,秦净之伤口有伤,立即扑上前慌张的道歉:“对不起净之,我不是故意的,我忘记你胸口受伤了,你没事吧?” 秦净之紧闭着眼睛,皱着眉头,好像很痛苦的样子。 林小桢的声音都有些颤栗了:“净之你不要吓我啊,你没事吧?” 秦净之直接脖子一根,一动不动的躺在了床上。 林小桢整个人如同石化,有些不敢相信,顿时红了眼眶,轻轻的握住了秦净之的手,摇晃了一下,试探问道:“净之,你别吓我,你,你怎么了?” 秦净之还是毫无反应,林小桢立即起身就跑去一旁从行李里拿出了自己的一堆瓶瓶罐罐,还有十三梅花针,又跌跌撞撞的跑到了床边,东西胡乱放在床上,就要为秦净之诊脉。 这首,秦净之忽然睁开了一直眼睛,瞧着林小桢那着急心切的模样,微微勾起了唇角。 林小桢拿出一根银针扭过头,便对上了秦净之那戏谑的眼神,笑着盯着自己, 顿时如泄了气的皮球,瘫坐在床边,气的鼓起腮帮子,红了眼眶,直接不理睬秦净之了。 秦净之歪着头,瞧着林小桢那一副被欺负的神情,喑哑着醉人好听的嗓音,问道:“被吓到了?” 林小桢一听这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转过头,气的胸口起伏不平,瞪着秦净之反问一句:“你说呢?” 秦净之意识到可能玩过头了,立即坐起身,端端正正的打量着林小桢,伸手就要拉着她入怀。 林小桢直接挪远了一些,偏过头去。 秦净之凑上前,认真诚恳的道歉:“对不起,我就是逗你玩的!” 林小桢还偏着头,不理睬秦净之。 她很生气,因为秦净之用了生死来考验她,这哪里是能开玩笑的事情? 秦净之伸手戳了戳林小桢的胳膊,低沉着嗓音,嗓音显得更加醇厚好听:“娘子……我不是故意的,别生气了!” 说话间,长长的尾音拖得老长,像是一根羽毛轻轻撩拨着林小桢的心。 林小桢气的回头,瞪大着眼睛瞧着秦净之,一板一眼的问道:“以后你还拿这种人命关天的事情开玩笑嘛?” 秦净之见林小桢理睬自己,微微一笑,道:“其实,你打到了伤口,确实有点疼,只不过马上就不疼了,可是我就是想逗弄你一下,活跃气氛,没想到你当真了,还吓到了!” 林小桢瞧着秦净之的衣服已经渗出丝丝血迹,就知道秦净之没有说谎。 她的心里忽然有些愧疚,确实是自己没轻没重。 如若没注意力道,很可能刚才那一幕就当真了,这么一想,林小桢的怒意瞬间消散,愧疚填充了心房。 秦净之拉着林小桢的手,见她没有挣脱,拉着她就想入怀,一边保证:“我日后再也不拿此等生死攸关的大事情吓唬你了,说到做到,如有再犯 ,就……” 话还未说完,秦净之的嘴就被林小桢给堵住了。 秦净之微愣片刻,感受着唇瓣上传来的温热,瞬间反应过来,心里很是欢喜。 他立即转守为攻,轻轻拥着林小桢,开始攻城略地。 林小桢特意伸出一只手,将两个人的身体隔开,以免又碰到了秦净之的伤口。 良久之后,秦净之不舍的松开嘴,双眸炙热的盯着林小桢,沙哑着开口:“小帧,你这不是玩火么……” 说话间,秦净之低头看了一眼。 林小桢也顺势看了一眼,瞬间脸红到了脖子根,她连忙咳嗽几声,然后挪开了目光,道:“你就先忍忍吧,等你伤口好了,随便你要!” 一听见这话,秦净之唇角勾起一抹邪肆的弧度。 “好,我可记下了,你可不许反悔!” 林小桢臊的脸颊红彤彤的,和苹果一样,却昂着头拍了拍胸脯保证:“那是当人,女子一言,八马难追!” 秦净之的笑意如水花般散开,止都止不住。 玩闹过后,林小桢帮秦净之换了一下药,重新缠上了赶紧的白麻布,渐渐的天色黑沉了下来。 南崧派人给他们送了很多特色菜,没再过来打扰。 距离子时还有几个时辰,林小桢和秦净之先眯着睡了一会,养精蓄锐,准备应付晚上的刺客邀约。 一直睡到了亥时三刻,林小桢他们才被影子给叫醒了,收拾一番便去了前厅。 朱翊已经等候多时,而南崧带着丫鬟阿函也在前厅里面。 二人瞧见林小桢和秦净之来了,立即起身。 朱翊没好气的瞥了一眼二人,道:“你们俩可真能睡!” 林小桢呶呶嘴道:“是,你睡了一天,现在自然不困!” 朱翊轻咳一声,道:“我们走吧!” 林小桢微微一愣,扭头看向了南崧,问道:“你答应带他一起去了?” 第二百六十四章 赴约(二) 朱翊解释一句:“南崧对江南城比较熟悉,又和杨柳坊的老板有点关系,带着他一起去,对我们来说,另外多一个人手,多一个帮忙的人,有利无害,我便答应了!” 南崧看向林小桢笑道:“小帧姐姐,你放心,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马车已经准备好了,我们现在就可以出发了!” “好吧!”林小桢不再多说,一行人朝着门口走去。 夜晚的江南城,灯火辉煌,和滁州城相比,这里要繁华气派多了。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的轧着青石板路,朝着江南城最大的花楼杨柳坊驶去。 林小桢和秦净之以及朱翊坐在一辆马车中,三个人比较沉默,显得车厢内的氛围有些凝重。 朱翊一直紧盯着林小桢,可林小桢的目光却始终只在秦净之的身上。 朱翊忽然有些后悔,和这两个人一辆马车,不是找虐么?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 他索性闭上眼睛,眼不见心不烦。 马车行驶了约莫一刻钟,随着车夫的叫停声,马车也戛然而止。 几个人下了马车后,只瞧见依附着江淮河畔而建的三层木阁楼,此时灯火通明。 楼上楼下四处装饰得很是金光闪闪,红绸缎挂满了屋檐,五颜六色的彩球垂在半空中,此时,已经到了子时,本应该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杨柳坊却歌舞升平,往来络绎不绝。 林小桢还是第一次瞧见古代的妓院,瞧着那些身姿如杨柳一般柔软婀娜的美人们,依偎在一个个男人怀中,卖弄风情,只觉得新奇。 她也想替这里的女人悲哀,和她在现世时候的男人默哀。 这里,才是男人的天堂啊! 正大光明的出来嫖,而且还花费不了多少银子,关键是,要什么样子的就有什么样子的,啧啧,她看的都好生羡慕,想当 一回男人,穿梭在花丛之中,感受一下滋味。 秦净之瞧着林小桢那艳羡的神情,尤其是眸中有着期盼,不由得微凝眉心。 这个小家伙,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小帧,我们要进去了!” 因为是花楼,所以林小桢在镖局就换了一身男装,她本就瘦弱,所以看不出来是女儿身,又因为一双剑眉星目,显得英气十足,不苟言笑间,倒有几分公子哥的俊朗,只是脸上的肤色一块黑一块白,看上去怪怪的而已。 林小桢回过神来,瞧着秦净之,咧嘴一笑,小声问道:“你的红袖楼,可有这里气派?” 秦净之摇头:“没有!” “好吧!”林小桢答应一声后,几个人一起朝着杨柳坊内走去。 朱翊和秦净之的目光是在寻找杨柳坊里形迹可疑的男子,林小桢却瞧着那些花枝招展的美人们,目不暇接。 南崧则是紧跟在林小桢的身后,对于扑上来的女人们,躲避不及。 如若不是林小桢要来这个地方,南崧打死也不会来。 此时,一位穿红戴绿的老女人,嘴角边还有一个十分醒目的痦子,浓妆艳抹,扭着肥硕的水桶腰,笑眯眯的摇晃着手中的扇子,朝着他们几个人走来。 林小桢一看她,就知道她是这里招客的老鸨,简直太形象了。 “几位俊公子,是第一次来我们这,还是有心仪的姑娘了啊?”老女人热情客气的问道。 朱翊轻瞥了一眼老女人,将手中的纸条递给了那老鸨,道:“已经有人约了地方,你带我们去这个雅间就好!” 老鸨拿着纸条一看,脸色微微一变。 “这位公子说的房间,是有人预留了了,只是我瞅着时辰差不多快到了,却无人来,就将雅间让给了旁人!” 朱翊眉头一皱,冷斥一声:“你这杨 柳坊就是这么做生意的么,客人都没来,却将房间让出去了,我看你是不想好好做生意了吧?” 老鸨瞧着朱翊不像是个善茬,而穿着又显得矜贵,立即赔笑着说道:“哎呦,真是不好意思,这位爷,来我们这里的非富即贵,我们是谁都得罪不起啊,要不,我这就给您腾个雅间出来,您消消气?稍等片刻?” 朱翊瞪了一眼老鸨,然后回头看向林小桢他们问道:“你们以为如何?” 林小桢点头,示意朱翊就先找个地方坐下,再商议。 朱翊抬手一挥,让老鸨赶紧去准备着。 不一会,腾挪出个雅间,也是三楼的房间,几个人一块上楼去了雅间里坐下。 几个人进屋坐着,说要等人一会,先上点好酒好菜,然后南崧随手扔了个一百两的银锭子放在了桌上,老鸨立即眯着笑眼,拿着银子高兴的退出了房间去安排了。 林小桢立即关上了房门,然后看向坐在桌旁的三个人,问道:“怎么办?换了房间,那到了子时三刻,约朱翊的人找不到,来了又走了,该如何?” 朱翊说道;“我觉得现在可以先去那个雅间看看,那个人大概身形我能辨认,若是去了之后,不是那人,我们就在这里等着,时不时在外面走廊四处观望,发现可疑的人,咱们就过去接近一下,你们觉得呢?” 秦净之面色有些凝重,沉思片刻后,道:“我觉得那刺客,今晚应该不会出现了!” 林小桢有些不解:“为什么?” 秦净之解释一句:“刺客既然随时盯着我们的行踪,知道我们去了镖局,又来了这里,肯定不会明目张胆的再出现了!” 几个人闻言,如醍醐灌顶。 林小桢一拍大腿,醒过神来后,刚想说话,突然疑惑的看着秦净之。 “那你明 知刺客不会再出现,那为何在镖局不说,非要来了这里才说?” 秦净之闻言轻笑:“我是猜的,所以,也在赌,那刺客会铤而走险,觉得朱翊一定会受不住诱惑,前来赴约!” 林小桢好奇的看向朱翊:“刺客除了给你短箭还有白布条,还许给了你什么好处?” 朱翊神情微怔,撇撇嘴道:“自然是能吸引我的东西!” 林小桢轻瞥朱翊,挑眉坏笑着问道:“你可是高高在上的永宁亲王,一个刺客能用什么吸引到你,并且诱惑你啊?” 朱翊不想解释,随意敷衍道:“只是有那么个东西我一直想要而已,现在先不要管这个了,我带着南崧四处转悠去看看!” 话音落下,朱翊逃一样的带着南崧离开了雅间。 林小桢后知后觉,像是想到了什么,然后开始后悔自己刚才的追问。 若是她真的猜对了,朱翊又说出来了,那场面岂不是会十分的尴尬? 秦净之悠闲的坐在一旁,和林小桢品茗喝茶,静等朱翊他们的好消息。 片刻过后。 外面传来了打斗声。 林小桢和秦净之立即走出了房间一看,便瞧见朱翊和影子以及魂魄三个人与二楼的一个黑衣人大打出手。 黑衣人武功不低,以一敌三,还能撑着几个回合。 “那刺客来赴约了!”林小桢指着二楼的走廊,看了秦净之一眼。 秦净之认真的打量了一番,发现刺客的身形和盛橘深的差得远了,不由得微微眯起眼眸。 “他们可能找错人了,亦或是对方随便派了一个人来!”秦净之淡定开口。 林小桢闻言,也认真的打量着那个黑衣人,发现那人有些高壮,比起盛橘深,个头要高了不少。 她看向秦净之,提出意见:“若是我们的猜测一直是错的呢?或者,上午传话 的人,就是盛橘深的手下呢?” 秦净之摇头否认:“咱们有白布条,可以比对笔迹,还有,盛橘深是幕后黑手,我觉得差不多有八成把握,而其他的二成把握,便是南商派来的人,但是那就无法解释的通,他们为什么不杀你,要躲避你杀我这一个疑点!” “真的是绕来绕去,弄的人头都大了,咱们先下去看看吧!” 秦净之答应一声,两个人朝着楼梯方向走去。 此时,黑衣人被朱翊一脚踹翻,从栏杆直接掉下了一楼大堂里,底下的人吓得四处逃窜,尖叫声连连。 朱翊和影子以及魂魄三个人立即追上,将那黑衣人围聚在大堂里,以防止他逃跑了。 当林小桢和秦净之下了二楼,瞧见不远处站在人群中,面不改色的盯着打斗的南崧,二人迟疑了片刻,然后相互对视。 似乎只要一个眼神,二个人就能知道彼此心中所想。 但是这会子不是南崧的事,林小桢立即挪开了目光,装作没看见和秦净之继续下楼。 四个人在大堂中,大打出手。 黑衣人渐渐应付的很是吃力,影子这时候,从背后偷袭,一拳头垂在黑衣人的后背上,他身子前倾了一些,顿时一口鲜血喷洒在地上。 几个胆小的当场就吓晕了过去。 魂魄这时,脚踩柱子,飞身冲上前,拔出佩剑抵在了黑衣人的脖子上,冷声启口:“你逃不掉了!” 黑衣人低头扫了一眼架在脖子上的剑,泛着丝丝寒光,又扫了一眼影子和朱翊,眸色中闪过一抹锋利。 他的嗓子如同被火烧一般,十分沙哑,难听,还有些刺耳,缓缓启口:“你以为你们几个,就能困住我吗?” 朱翊冷笑:“困不困得住你,马上就见分晓!”他胸有成竹的说完,那黑衣人阴森恐怖的笑了两声。 第二百六十五章 赴约(三) 朱翊有些警惕的看向那黑衣人,示意魂魄小心一些。 本以为黑衣人会有什么能逃脱的技能,却见他眼神一狠,朱翊立即喊道:“魂魄,快防止他自尽!” 可惜,朱翊的喊声刚落下,魂魄来不及阻拦,黑衣人嘴角已经溢出了黑血,看样子是服毒自尽了。 黑衣人朝着后面倒下去,魂魄立即闪身躲开,当黑衣人重重摔在地上,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出人命了,先前呆愣的人们全都疯狂的尖叫逃窜。 不一会,整个热闹的杨柳坊里就只剩下站在大堂里的林小桢朱翊等人。 魂魄蹲下身子,揭开了黑衣人脸上的蒙面布,很普通的一张脸,他们都未曾见过。 林小桢和秦净之也没想到,黑衣人会直接服毒自尽,而且他也不是盛橘深。 不一会,在外巡逻的官兵被叫喊声吸引,冲进了杨柳坊。 “全都不许动,蹲下!” 闹出了人命,不是小事。 几个杨柳坊还未跑走的姑娘以及那个老鸨纷纷抱头蹲在地上。 当巡逻兵的头子走上前,看了一眼服毒自尽的黑衣人,又瞧着林小桢朱翊等人,不悦呵斥一声:“谁杀死的?” 南崧立即走上前,说道:“蔡大人,这个人是自己服毒自尽的!” 叫蔡大人的衙差一瞧见南崧,立即客气了几分:“原来是南崧少爷在此,你们说此人是服毒自尽的话,那怎么这里有打斗的痕迹?” 南崧一愣,解释道:“因为我们拦住了这个可疑的人,怀疑他是逃犯,结果他看自己走不了,就服毒自尽了,蔡大人若是不信可以让仵作来验尸!” 蔡大人闻言,立即朝着身后招呼道:“将这个人抬回衙门!” 几个人上前拖着黑衣人的尸体,蔡大人看向南崧,又看了一眼林小桢朱翊他们几个人 ,问道南崧:“南崧少爷,这几位可是你朋友?” 南崧点点头:“是的!” 蔡大人点点头,说道:“既然这几位是你的朋友,那我就先不带他们回衙门了,只是这几日,多留你朋友几日,因为事关人命,我们调查的时候,要随时传话几个人,还希望南崧少爷配合一下!” 南崧闻言,能多留林小桢他们几日,他心里是欢喜的,便爽快答应:“好的,蔡大人你尽管放心!” 蔡大人便带着队伍,抬着尸体走了。 林小桢和秦净之见状,今晚估计是揪不到幕后黑手了,几个人不再逗留,打道回府,好好休息去了。 对于在江南城多留几日,几个人也都没有意见。 林小桢也想好好游玩这江南鱼米之乡,另外秦净之伤口还需静养,不宜赶路奔波。 只是几个人在江南城游玩时,完全没想到北屯村那边乱成了一团。 北屯村,秦家。 秦净之和林小桢未打招呼就出门,结果消失了一两天后,只叫明仕堂给了书信,说是去了江南城游玩,秦观月和秦明风也没觉得有啥。 毕竟二个人都是有主意很聪明的人,出门他们自然放心。 可是不知道是谁传言,秦净之和林小桢是帮官府剿匪,结果有了性命之忧,据传已经死了。 这让秦观月和秦明风上火不已,急急忙忙跑去了衙门求证,结果得知的结果是秦净之命不久矣,林小桢带着他去了南方治病去了。 秦观月急火攻心一下子病倒了,秦明风照顾着大哥,带着两个孩子,还叫了冯宝宝来帮忙,家中还在盖屋子,连李月芽都上门天天照顾伺候着秦观月。 过了一两天,刚要好转,忽然来了几个穿着奇怪的人,冲进了秦家院子,说要接秦净之回家。 秦观月和秦明风 得知秦净之不是他们亲生的兄弟,秦观月的病又加重了几分,一副命不久矣的架势,躺在了炕上。 秦明风瞧着那几个形迹可疑的人,不高兴的将他们给轰出去了。 那一行人秘密来了天辰国,自然不想事情闹大了,便先落脚在了滁州城,等着秦净之回来。 秦明风也在家中等着二哥二嫂回来,可是等待的每分每秒都十分的煎熬。 江南城。 翌日一早,蔡大人传来了消息,说仵作验尸后,发现死者是自己吞食的毒药,毒药用一根细线绑在了口中,乃是一种江湖组织雪月阁的规矩,因此判定了死者是雪月阁的杀手,畏罪服毒自尽,与南崧等人无关,无需再等官府传唤。 只是,官府的定论,倒是给他们给提供了一个线索。 黑衣人来自雪月阁。 韶光镖局的膳厅中,朱翊和林小桢秦净之三个人正在吃早饭,南崧则侯在一旁说了蔡大人早上传来的消息。 林小桢抬头看向南崧,问道:“雪月阁,是什么地方?” 南崧回到:“雪月阁,在浩川城,离江南城不远,是一个杀手组织,不过那里十分的残忍,杀手完成任务才有赏钱,如若未完成,也不用回去了,要么改名换姓远走他乡,要么就服毒自尽!” “雪月阁所有的杀手从进入组织开始,便必须服下毒药,每月拿解药,另外在他们口中会藏有毒药,一旦遇上麻烦,就必须自裁,以防止泄露组织和金主的一切消息!” 林小桢听得忍不住质疑:“雪月阁的主人怎么想的,杀手嘴里藏着解药,若是日常吃饭不小心吞下去不就死翘翘了,另外这么着的话,长年累月的,雪月阁的杀手岂不是要死光?” 南崧笑着解释:“小帧姐姐,雪月阁的杀手基本上都是亡 命之徒,无处可去的,而且能进入雪月阁的杀手都是要训练的,嘴里藏毒是最基本的,若是过不了也就直接刷下去了,虽然我也不知道他们的阁主在想什么,定下这么个奇怪的规矩!” 秦净之吃过早餐,放下碗筷后,看向林小桢他们:“既然杀手来自雪月阁,我们可以去雪月阁追踪幕后之人了!” 林小桢点点头。 南崧却皱着眉头,说道:“雪月阁,虽然建立在浩川城,但是谁都没有去过雪月阁的据点,连他们自己的杀手也不清楚,所以我们要想过去,找到雪月阁追查,很难的!” 林小桢嘴角一抽,问道:“那雪月阁的杀手怎么接任务?还有,金主怎么找他们?” 南崧思虑了一会后,道:“这个,我也不太清楚,要不我派人去查查?” 秦净之问道:“雪月阁,和血盟有什么区别?” “那当然有区别了,雪月阁也只在我们南方这边有名,血盟可是江湖第一杀手组织,另外连官府都忌惮血盟三分,可雪月阁连个据点都没有,接任务发任务,也都是躲躲藏藏,以免官府追杀!” “而且血盟的杀手那都是他们自己培养的,个个都是高手,雪月阁却招手天下恶人,逃犯等等培训为杀手,两个帮派本质上就差了很多了!” 秦净之又看向南崧:“也就是说,雪月阁只在江南城以及浩川城一代活动,对吗?” 南崧点点头:“是的,付不起钱的基本上都找雪月盟,但是能出得起价钱的还是愿意去找血盟的人,而且杀手们本身就是逃窜之流,也无法举国上下的去出任务!” 秦净之眸色冷冽了几分。 林小桢思虑着分析:“所以说,昨晚的杀手,是临时雇佣出任务的,那么根源还是在雇佣杀手的人是谁 ,而不是去雪月盟调查!” 秦净之闻言乐了,看向林小桢:“不去雪月盟,又知道是谁雇佣的杀手?” 林小桢神情一顿,顿时窘迫的红了脸。 “是哦,我都给绕糊涂了,呵呵!” 南崧说道:“若是你们要查明杀害姐夫的真凶,非去找雪月盟不可的话,或许我可以帮你们约一下雪月阁的阁主!” 林小桢奇怪的打量了一眼南崧,轻轻皱眉:“你不是说雪月阁据点都没有,那你怎么约雪月阁阁主?难不成你们是好友?” 南崧一愣,不好意思的笑道:“不是好友,但是雪月阁的毒都是在百毒谷买的,我回一趟百毒谷,找我爹,他肯定愿意帮忙的!” 林小桢闻言,没有说话,则是扭头看向秦净之,看秦净之什么态度。 朱翊坐在对面,一直闷声喝粥,不曾言语半句。 秦净之看向南崧,问道:“既然你能帮忙,那可否约雪月阁的阁主,来你这韶光镖局,让我同他见上一面?” 南崧微微拧眉,犹豫了片刻后,回答道:“我尽量吧,因为我和他不熟,主要是我爹和雪月阁的阁主熟悉!” 其实南崧更想建议林小桢和秦净之随他一同回一趟百毒谷,可是他用脚趾头想,林小桢他们也不会愿意的,于是便免于启口了。 “那就麻烦你,如若真的不能,帮我们打听一下昨天那个杀手,是谁雇佣的,还有之前在客栈刺杀我们的是否也是他们,这两点弄清楚了也可以!” 秦净之说的十分认真。 南崧点点头:“好,那我要亲自回一趟百毒谷,到时候给你们飞鸽传书,在府上有任何需要,就找阿函!” 说完之后,南崧像是受得了什么光荣的使命,兴奋的带着车夫阿水便离开了镖局,一路狂奔回百毒谷去了。 第二百六十六章 雪月盟盟主(一) 早膳过后,朱翊回屋休息去了。 林小桢顾忌秦净之的伤势,便强硬的要求他回屋休息。 等伤口好透彻了,再出去逛逛这景色秀美的江南城也不迟。 中午,吃过午饭。 乌云遮阳,整个江南城一片雾霭朦胧的景象,看着天色好似要下雨。 本来几个人上午休息够了,下午准备出去逛逛,可天公不作美。 朱翊忽然提议道:“下围棋如何?” 说完,朱翊挑眉看向了对面的秦净之。 秦净之神情淡漠,毫无惧色的对上了朱翊的目光,沉声答应:“好!” 话音落下,朱翊立即豪爽的喊道:“影子,去叫下人准备围棋!” 朱翊的棋艺在整个京城,那都是名类前茅的。 而秦净之一介乡下汉子,能是他的对手吗? 在感情上,他根本没有能力,胜过秦净之,睡觉他来晚了一步,让朱翊一度觉得挫败。 现在,突然有了自己的拿手绝活,而又能在林小桢面前挫挫秦净之的威风,朱翊瞬间就跟打鸡血了一样。 影子答应一声,快步走出了大厅。 林小桢好奇的看向秦净之,笑着问道:“你会下围棋?” 秦净之微微点头:“略知一二!” 林小桢打量了一眼秦净之,问道:“略知一点,你就敢应战?” 秦净之淡然一笑,反问道:“输赢又如何,玩乐而已!” 林小桢心想也是,虽然朱翊一副斗志满满的架势,可是二个人并未下赌注。 她端着个椅子,坐在了秦净之的一旁,笑着说道:“那你加油!” 秦净之宠溺的瞧着林小桢笑着,对面的朱翊瞧见这一幕,眉头深深蹙起,眸中燃起一股愤怒的小火苗。 可最终,他将这股怒火压了回去。 不一会,阿函吩咐着下人端着一个棋盘走进了屋中,放在了中间的桌上。 朱翊 和秦净之面对面坐着。 “既然你只略知一二,那你执黑棋,让你先下!”朱翊一副挑衅的架势,看着秦净之。 秦净之闻言,也不恼火,便道:“那我就不客气了,多谢承认!” 说完,秦净之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放进棋篓里,双手夹着一枚黑棋放在了棋盘上。 朱翊微微一愣,没想到秦净之这么…… 他心想难道这家伙,不知道他是在故作羞辱,看轻他么? 可是秦净之这副反应,反倒是让朱翊觉得自己小人之心了。 他迅速拿起一枚白棋放在了秦净之的黑棋旁边,两个人你一下我一下,不一会,整个棋盘上都摆放满了棋子。 林小桢虽然不懂围棋,但是也知道,棋盘上黑白两方,哪一方剩的棋子越多,就越厉害。 但是朱翊和秦净之这会子不分上下,细细数一下棋子的数量,还是秦净之略胜一筹。 而提起下棋的朱翊,这会子额头上已经布满了沁密的汗珠,他神色凝重的看着棋盘,眉头紧蹙,微微眯起的眼眸中泛着一股精芒。 思虑了好半天,朱翊像是破解了困境,唇角微微勾起,眼里露出了一抹自信的神色,旋即拿起一枚白棋“啪”的一下,如剑出鞘般落在了棋盘上。 然后朱翊抬头看向秦净之,笑道:“你输了!” 秦净之不以为然,清隽的脸上十分淡然,然后看向朱翊反问:“你确定么?” 朱翊瞧着秦净之那十拿九稳的神情,莫名的心慌了,他立即低头看着棋盘上的棋局,上下扫了几眼后,还是没有找出败势。 只见,秦净之稳稳的拿着一枚黑棋,落在了他这边的一个位置,本来秦净之已经是死局的困境顿时化解,反吃了他二十七颗棋子。 朱翊都傻眼了,呢喃一句:“这,这怎么可能?这里什么时 候变成你的棋子了?” 秦净之淡淡一笑,看向朱翊:“一直都有,只是在角落里不够起眼而已!” 朱翊一愣,立即扭头看向影子和魂魄:“我是不是输了?” 两个人顿时脸色浮现难堪,却还是点了点头。 朱翊都有些不敢相信,想要推掉棋盘从来,只见林小桢一把搂住了秦净之的肩膀,打趣道:“略懂一二,就是这么略懂的?我一个不懂围棋的人,都知道你是个高手了,你这不是故意欺负朱翊么!?” 秦净之笑道:“我确实没怎么下过围棋,只是看过书籍而已!” 林小桢瞬间崇拜不已,却让朱翊窘迫的脸红到了脖子根。 一个没下过围棋,略知一二的人,却完胜了他这个京城里数一数二的围棋高手。 这不就是赤果果的羞辱么? 他瞬间气愤的站起身,盯着面前高兴的秦净之和林小桢,又想到自己出丑的模样,再也待不下去,愤怒的拂袖离去。 影子和魂魄见状,和林小桢打声招呼,急忙跟了上去。 林小桢见状,讪讪的摸了摸鼻子,看向秦净之:“你看看你,就不能让着朱翊,把这傲娇的家伙都给气红了眼睛了!” 秦净之闻言,勾唇邪魅一笑:“桢儿,你这是在心疼朱翊么?” 林小桢立即摇头:“怎么可能,我就是看他找你下棋的时候可自信了,估计以前下棋人家都照顾他的身份,不敢赢他,所以这下子输了,把这傲娇家伙的心给打击到了,万一他从此一蹶不振了,岂不是你我的罪过?” 秦净之微微拧起眉心,道:“怎么反复听来,都像是在心疼朱翊?” 说话间,秦净之伸手一把搂住了林小桢的细腰,她一个猝不及防,紧紧的贴进了秦净之的怀中。 林小桢看着这会子没人,也不羞涩,立即抬 手环住了秦净之的脖子,解释道:“我的意思,好歹朱翊这一次救了咱们,帮了咱们大忙,咱们怎么也得给他点面子,让他输的别那么惨,摔得那么狠嘛,对不对?” 秦净之闻言,认真点头:“嗯,你说得对,要学会知恩图报,但是我吃醋了!” 林小桢嘴角一抽,意外的挑眉看向秦净之,像是没听见一样,问道:“你说啥?你吃了啥?” “醋!”秦净之认真开口。 林小桢扑哧一笑,受不了秦净之这么认真的说这些话,她立即飞快的啄了一下秦净之的薄唇,然后说道:“这下行了吧?真是小气鬼!” 秦净之勾唇邪肆一笑,微挑眉梢道:“不够!” 林小桢闻言,瞬间羞红了脸颊,咬着唇瓣瞧着秦净之那得意的笑容,然后直接扣住了秦净之的脑袋,狠狠的扑了上去。 过了一会,林小桢都快闯不过气的时候,才松开了嘴巴,问道:“这下呢?” 秦净之抱着林小桢,舍不得撒手,道:“可以了,不过我觉得这会子我们该回房午休了!” 林小桢闻言,脑海中顿时浮现了少儿不宜的画面,她定定的看向秦净之,对上他那一双狭长的凤眸,反问道:“你说的意思,是字面意思,还是我脑中想的那样?” 秦净之促狭一笑,看向林小桢:“你脑中想的那样!” 林小桢指着秦净之的胸口,问道:“你还受伤呢,确定没事?” 秦净之点头,坏笑开口:“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一句话,让林小桢害臊的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不等她回神,秦净之直接抱着她,站起身,快步匆匆的朝着后院走去。 林小桢吓得急忙抱紧了秦净之的脖子,又怕镖局里的人瞧见,脸红的和红苹果一样。 如若不是秦净之胸口缠绕的纱布 ,她都要怀疑,这家伙是前两日还生死垂危的秦净之吗? 这么凶猛,确定是伤者么? …… 不远处的院墙上,趴着两抹身影,脸上都蒙着黑布,当他们瞧见秦净之抱着林小桢从走廊穿过进了后院的时候,二人相互对视一眼。 云恒惊讶的看向徐慧,问道:“三妹,刚才……走过去的是少主子,和秦净之吗?” 徐慧也呆呆的看向云恒,然后揉了揉眼睛后,又看了一眼迅速钻进屋中的二人,然后木讷的点点头:“是,奇怪,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二人正是前不久从北屯村离开的云恒和徐慧,他们来了江南城,落脚之后召集了一些韶光镖局的老人,然后暂时重组了个小组织。 今日,二人总算抽空,准备来镖局里打探一下,顺便想去书房和以前钟英茹的房中,找找镖令,那样他们就能掌控更多镖局的成员。 但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瞧见了林小桢和秦净之。 而且瞧着他们的状态,像是在韶光镖局里做客。 云恒忍不住咋舌:“少主子就是少主子,咱们苦心孤诣的准备了这么久,还不如她直接过来,就住进了镖局里面,那夺回镖局岂不是指日可待了?” 徐慧紧跟着附和一句:“是啊,虽然灵魂替换了,可是现在的少主子更合我心意啊,只是不知道百毒谷那边知道了么?若是知道,少主子岂不是有危险?” 云恒微微蹙眉,分析道:“应该知道了,但是不会有危险,不然的话,少主子怎么能和秦净之光明正大的住进来呢?依我看,咱俩也不用在这里伺机寻找镖令了,直接去找少主子,恐怕更容易成功!” 徐慧点头答应,二个人完全不知道林小桢和秦净之回房做什么了,所以也就没想着这会子不能打扰。 第二百六十七章 雪月盟盟主(二) 林小桢和秦净之二个人刚进房中,上了床榻。 干柴烈火,即将点燃。 门口忽然响起了敲门声,不知是谁轻扣了两下。 林小桢和秦净之相互对视一眼。 林小桢皱眉小声吐槽:“这时候,谁会来?不会是朱翊想起来不甘心,又要找你下棋吧?” 秦净之闻言,摇了摇头:“不知!” 林小桢立即搂住秦净之的脖子,小声道:“咱们就装听不见!” 秦净之闻言,勾唇邪肆一笑。 “如此等不及?” 林小桢撇了撇嘴,没有说话。 秦净之的笑意更浓。 二人准备等着门外的人走了,再继续“战斗”。 只听门口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小帧呐,开门,是我们!” 林小桢闻言,扭头看向秦净之求证:“我若听得没错,这声音是我爹的声音啊?” 秦净之立即起床,快步朝着门口走去,打开了房门,便瞧见了云恒和徐慧。 “先进来再说!”秦净之说完,让开身子,二人迅速钻进了房中,秦净之关上了屋门,四个人坐在内室里面。 林小桢瞧着精神了一些的二人,很是好奇:“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云恒和徐慧简单说了一下自从离开北屯村后,回到江南城的所作所为。 等说完之后,云恒看向林小桢,问道:“只是小帧,你和净之怎么会在韶光镖局里?” 林小桢看了一眼秦净之,解释道:“净之受伤,来百毒谷求药,然后南崧热情相邀我们便住进了镖局中,如今正等着查明一些事情,再回滁州城!” 云恒有些担忧的看向林小桢:“那你可有被南皓那畜生认出来?” 若是先前,他们一点不担心林小桢的容貌。 多年任由林小桢脸上长疮,也是因为林小桢的脸,太像年轻时的钟英茹了。 可现在,虽然她脸 上肤色比较怪异了一些,可那玲珑精致的五官,简直和钟英茹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林小桢无奈点头:“他们父子都怀疑我是,也提出相认的话了,只不过我否认了!” 云恒和徐慧心中一紧。 如此一来,林小桢就曝光了。 南皓生性多疑,就算林小桢否认,他也会继续追查下去,如若确定,一定会想法子斩草除根的。 云恒紧紧蹙起眉梢,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担忧:“如此说来,南皓那畜生知情了,他定然不会放过你,而且所说什么要认你的话,你可千万不能相信,那畜生就像是一条毒蛇,甚是冷血无情,他狠先主入骨,又怎会肯让你活在这世间!” 徐慧点点头,附和一声:“是的,小帧,此地太危险了,你要查什么事情,可以交给我和二哥,你和净之还是赶紧离开吧!” 林小桢闻言,瞧着云恒和徐慧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无奈道:“其实,现在走不走都比较危险,我们还是希望能留下来,查清楚敌人到底是谁,南崧已经回百毒谷想方设法去联系雪月盟的盟主了,很可能明日我们就能搞清楚,所以,爹娘,很抱歉,我不想走!” 秦净之虽未言语,却坐在一旁,一副支持林小桢的架势。 云恒和徐慧闻言,相互对视了一眼。 他们其实也能料到,依照林小桢的性子,也不愿离去的。 云恒叹息了一声,道:“你若不想走的话,我和三妹也不能勉强你,既然如此,我们会加派人手,暗中保护你,另外你在这镖局很方便,不如顺便找一件东西,找到后交给我们,如何?” 林小桢问道:“是何物件?” “行镖令!”云恒坚定道。 林小桢有些疑惑:“那是何物?” “能号令镖局所有镖师的一个令牌,拥有行镖令 ,相当于掌控了半个韶光镖局!”说完云恒微微叹息了一口气,道:“若是先主当年,没有被蒙蔽双眼,将行镖令交给了南皓,他也不会迅速掌控了镖局!” “好吧,那看样子那东西还是宝贝,只是镖令有什么特征吗?说出来,我好方便找找!” “就是一块纯金打造的令牌,反面刻着钟字,正面雕刻着行镖令三个字,很好找!”云恒解释一声。 林小桢立即答应:“那好,这件事情交给我吧,我尽量帮你们找到!” 云恒和徐慧欣慰一笑,二人还有别的事情,便不和林小桢多说,就告辞离去了。 林小桢和秦净之站在门口,瞧着迅速消失在屋檐上的两个人,她不禁赞叹一声:“这天下真是太小了,没想到这么快就碰见了他们!” 秦净之侧目瞧着林小桢,问道:“那现在,可要去找行镖令?” 林小桢眼珠子骨碌转悠了一圈,看向秦净之问道:“你说,我直接和南崧要,他会不会给我?” 秦净之思虑片刻,分析道:“他若是真如表面那般天真无邪,你要,可能会给你,若是装的热情天真,那就不得而知!” 林小桢想了想,看向秦净之建议道:“那这会子趁着南崧不在,我们四处去找找这个行镖令吧!” 秦净之轻笑一声,道:“如此贵重的东西,南皓父子应该不会放在家中,应该会随身携带!” 林小桢呶呶嘴:“那好吧,那还是歇会吧,等南崧回来,到时候试试和他提一下这个,咱还是回屋睡觉去吧!” 说完,林小桢拉着秦净之回了房中,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入夜,闷热的江南城,响起了几声炸雷响声,不一会倾盆大雨浇灌着这片秀美之地,顿时让人觉得凉爽舒服。 约莫酉时五刻,一亮马车飞快的 行驶在雨中,朝着韶光镖局赶去。 林小桢和秦净之坐在膳厅里,二个人慢悠悠的用着晚膳,一旁还有几个丫鬟木讷的站着,只听见餐具碰撞的声音。 朱翊许是中午的时候,下棋受到了打击,这会子闷在房中没有来前厅吃饭,阿函很是贴心的叫人送了晚饭去了他的房中。 正吃着饭,就听见门口传来了马儿嘶鸣的声音,不一会,南崧和阿水快步匆匆的跑进了前厅,两个人抖落了身上的雨水后,便走进了旁边的膳厅。 “小帧姐姐,姐夫,你们在这里正好,我有好消息要告诉你们,我动用爹的关系,约到了雪月阁的阁主,明日晚上申时一刻,在浩川城金香楼碰头!” 南崧笑得十分纯粹,开心,说话的时候,像是一个孩子做了一件了不起的事情,等着被家长夸奖一样。 林小桢闻言,看向南崧,真诚的感谢道:“那真是太好了,南崧,谢谢你!” 南崧闻言,腼腆一笑道:“不客气的,小帧姐姐,只要能帮到你,我就满足了!” 林小桢闻言,讪讪一笑,然后看向南崧说道:“你先坐下再说吧!” “欸!”南崧答应一声,坐在了一旁。 林小桢看向南崧,神情认真了几分,道:“你这么帮我,是不是觉得我像你的姐姐,如果我不是,你还愿意这样帮忙吗?” 南崧闻言,微微一怔,旋即说道:“若你是我的姐姐,那便更好,这样我就不必如此孤单一人,承载着父亲母亲给的希望寄托,若你不是的话,我也无憾,至少在不确定的这段时间中,你像是我的姐姐一样,让我感受到温暖就好了!” 林小桢弱弱扶额,心想这个孩子,好像有点傻! 她何曾给过他温暖呢? “咳咳!”林小桢轻咳一声,然后看向南崧,试探性 的问道:“南崧,韶光镖局是不是有个行镖令啊?” 南崧听完林小桢的话,脸色凝重了几分,然后看向林小桢:“是有一个行镖令,怎么,姐姐你想要么?” 林小桢连忙摆手,有些心虚道:“没有没有,我就是听说,行镖令,好像很厉害一样,问问是不是传闻中的那样!” 南崧道:“确实是有,只不过行镖令是大娘留给我爹的唯一信物,我爹一直随身携带着呢!” 林小桢心想,果然和秦净之猜的一样。 南崧又道:“可惜,你不是南淮姐姐,若你是的话,那这东西,爹自然而然会给你了!” 说话间,南崧留心的看了一眼林小桢。 林小桢面色毫无波澜,反而笑了起来:“你又在说笑不是,我若真是你那个什么南淮姐姐,我干嘛不承认,百毒谷和韶光镖局的传人,这身份多厉害啊,不比我一个村姑的身份要好么,傻子才不愿意承认身份呢,你想想是不是?” 南崧听着林小桢的话,脸色黯淡了下去。 “是啊,你若是姐姐,又岂会不愿意承认呢,哎,时候不早了,小帧姐姐,你们快早早歇息吧,明日一早我们就得启程去浩川城呢!” 林小桢答应一声,这会子秦净之也吃完晚膳,几个人便分开了。 等到林小桢和秦净之离去之后,南崧目光若有所思的盯着他们离去的身影,看向一旁的阿函问道:“我走后,他们可有异常?” 阿函摇了摇头,面无表情的回答道:“没有什么异常!” 南崧微微眯了眯漆黑的眸子,心想那小帧姐姐问行镖令做什么? 今日一早,他回去百毒谷,听着父亲说的话,这会子小帧姐姐又问行镖令,和父亲说的话直接就吻合上了,可小帧姐姐又不承认自己的身份,难道她真的是想伺机复仇吗? 第二百六十八章 雪月盟盟主(三) 南崧无奈的叹息了一口气,然后便起身回自己院子休息去了。 朱翊的房中,灯火通明。 影子和魂魄站在不远处,瞧着床上坐着独自饮酒的朱翊,二人互相推搡着。 “魂魄,你去劝劝?” 影子摇了摇头:“这会子爷心情不好,谁上去都会挨骂!” 魂魄叹息了一口气,和影子不知如何是好。 他们的爷,怎么就变成了如今这么闷闷不乐的模样了。 女人,当真是祸水。 不过令二个人纳闷的是,天底下那么多美人,爷怎么就看上了林小桢呢? “你们两个,过来陪爷喝酒!” 朱翊的声音忽然响起,吓了二人一跳。 二个人不敢怠慢,立即走到了床榻边上。 朱翊指着一旁的桌子:“喏,酒杯,你们二个人坐下陪爷喝酒!” 影子有些惶恐:“属下不敢!” 朱翊立即怒喝一声:“你们也不听我的话了是不是?瞧不起本王么?是不是在京城里被那帮子人哄着,骗着,现在还要别你们瞧不起?” 一通怒火,吓得二人赶紧坐下。 影子和魂魄端起酒杯,恭恭敬敬的陪着朱翊喝酒。 须臾,朱翊放下了酒杯,抬眸直勾勾的盯着面前的人,脸颊通红,一双狭长的桃花眸中赤红又摄魂。 影子和魂魄有些惶恐的吞咽了一口口水。 魂魄壮着胆子,问道:“爷,你这么盯着我们做什么?” 朱翊幽缓启口:“你们说,如何才能让秦净之离开林小桢?” 二人嘴角一抽。 影子看向朱翊:“爷,你若是认真的,那就只能强取豪夺了!” 魂魄紧跟着附和:“是啊,不过瞧着秦净之和林姑娘关系那么好,若真的强取豪夺,没准二人双双殉情了!” 朱翊轻哼了一声,道:“若是这么简单,爷问你们做什么, 这个主意自然不行!” 影子建议道:“不然,找个女人勾引秦净之,若是林姑娘瞧见秦净之三心二意,定会伤心,这个时候爷你就有机会了!” 朱翊立即一筷子敲在了影子的脑门上。 “这种下三滥的招数,不要再说!” 影子额头瞬间布满黑线,弱弱的回了一句:“不用下三滥的招数,那爷你只能等他们合离,或是林姑娘丧偶了!” 魂魄道:“不然换个姑娘也是法子!” 朱翊闻言,桃花眸中的蒙上了一片黯淡,郁闷的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良久,他才说道:“明日启程回去,影子你去滁州城接小银!” 二人以为朱翊想开了,立即开心的答应了。 末了,魂魄想起来在膳厅听到的话,忙问了一句:“可是爷,明日林姑娘他们要去浩川城……” 话还未说完,朱翊直接抬眸,冷冷的瞪着魂魄。 “她有秦净之陪着就好,我去做什么?看着他们心里添堵?” 魂魄立即自抽了一耳光:“是,爷说的对,是我多嘴了!” 朱翊冷冷启口:“滚!” 影子立即拉着魂魄走了出去。 关上房门,影子立即不高兴的瞪了一眼魂魄:“难得爷想开了,你又提林姑娘的事情做什么,你不是让爷心里不舒服么!” 魂魄小声回话:“我是怕不告诉爷,爷回头知道了,指不定又要发脾气了,最近阴晴不定的太吓人了!” 影子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道:“还好明日就打道回府了,想必这次爷也看清了一切,等回王府了,时间久了,也就忘记林姑娘了,这是好事!” 魂魄点点头,也只能如此想了。 大雨下了一夜,到了翌日一早,才停了放晴。 林小桢和秦净之以及南崧早早的就起来了,三个人在膳 厅,等着朱翊过来一起用早膳。 不过一会,朱翊带着影子和魂魄走进了膳厅。 林小桢瞧着影子和魂魄带着的行囊,微微一怔,好奇问道:“你们收拾东西,是打算回去了?” 因为浩川城还要往南,所以他们赶路去浩川城也就二天来回的路程,不打算带上行囊,等查清楚事情,回来后再做打算。 朱翊淡淡的瞥了一眼林小桢,道:“嗯,王府有事,要提前回去了!” 林小桢答应一声,道:“那吃完早膳再出发吧!” 虽然这会子他突然要走,有可能是昨日秦净之让他觉得挫败了。 可她却无法多说挽留,毕竟朱翊这一路已经帮了她和秦净之很多了,而且人家本就没有义务帮她,要走要留,是人家的自由。 朱翊淡淡瞥了一眼慢条斯理吃早膳的秦净之,摇头拒绝:“不了,赶时间,跟你们打声招呼就走!” 林小桢点点头,由衷嘱咐一句:“那路上小心!” 话音落下,朱翊转身带着两个侍卫快步走出了膳厅,不一会就听见院外响起了马车的动静。 膳厅里的氛围突然沉默了不少。 南崧抬头打量着林小桢和秦净之,心想这永宁亲王怎么好端端走了?看氛围,像是吵架了一样。 只是人都走了,多嘴问问亦是无用之举。 吃过早膳,南崧叫阿水备好了马车,陪同林小桢和秦净之一块朝着浩川城出发。 广秀的江南城,两辆马车,一南一北朝着不同的方向驶去。 抵达浩川城的时候,已经临近晌午。 雷雨过后,天气更加的炎热,酷暑难耐。 几个人迅速找到了金香楼,开了两间客房休憩一下。 许是天气太热,没什么胃口,林小桢和秦净之便回房休息了,等着晚上申时的时候到来。 南崧则是 带着车夫出去不知道办什么事情去了。 古色古香的房间里。 林小桢指穿着一件白色里衣,热的将裤管都卷起来了,露出了有些小麦色的腿。 秦净之见状,虽然觉得这样有些不好,可屋中只有他们二个人,便没当回事了。 林小桢抬头看向秦净之问道:“你说,这次我们能顺利查出幕后黑手吗?” 秦净之神情微凝,思虑一会,道:“有钱能使鬼推磨,我想只要给出足够的筹码,他们应该愿意交换金主的身份!” 林小桢闻言,立即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钱袋子,将里面的银票都拿出来数了数,然后抬头看向秦净之:“这里是一万九千五百两银票,我都揣在身上,还剩下一百多两的散银我放在了家中,但愿足够用了!” 秦净之抿唇微微一笑:“到时候随机应变吧!” 如若不行,他还有传家宝,到时候抵了也不是问题。 林小桢点点头,这猛然一放松,林小桢忽然发现离家已经有五六天了,不免露出了一抹担忧:“也不知道大哥和三子有没有收到消息,咱们不在家,但愿他们不会出什么事!” 秦净之走上前,坐在林小桢的身旁,替她遮挡一下细碎的阳光,回了一句:“大哥和三子又不是小孩子,在家中又岂会轻易的出事!” 林小桢不以为然:“若是以前,没人关注的时候,那我不担心,可是现在,村里多少双眼睛盯着咱家,知道咱家有钱,指不定憋着什么坏,就等着算计着咱们家,然后赔钱呢!” 这么一说,秦净之也有些担忧。 “那等今晚,不管是什么结果,明日我们便启程回家!” 林小桢答应一声:“嗯,我看行!” 时间消磨的很快,只是稍作休息,渐渐天色便暗沉了。 傍晚时 分,南崧来叫林小桢他们下楼吃饭,而且时辰也快到了。 三个人一块下楼去了,大堂里,四处掌起了灯笼,看上去十分气派恢弘。 只是,这恢弘的大堂中,却空无一人,看上去让人觉得有些诡异了。 这金香楼可是浩川城里最大最好的酒楼,白天他们来的时候,这里还人来人往,宾客络绎不绝。 怎么到了这会子,这么惨淡? 柜台里的掌柜的和小二都有些困了,趴在柜台打盹。 林小桢他们走下楼,他们都没有察觉。 还是他们都走到柜台里,喊人的时候,掌柜的和小二才猛然间醒了神。 “哎呦,三位客官,有什么需要?”掌柜的揉了揉眼睛,立即笑意盈盈的问道。 林小桢微微皱起眉头,看向掌柜的问道:“这里怎么这么冷清,人都哪里去了?” 掌柜的脸上闪过了一抹难堪,看向林小桢解释道:“这位姑娘,你还是别问了吧,知道的越多,对您可不好,你们要是吃晚饭,我这就叫小二去后厨张罗,要是不吃,奉劝你们一句,还是赶紧上楼洗洗睡吧!” 林小桢狐疑的瞧着掌柜的,问道:“你这话的意思,今晚这里是要发生什么危险的事情么?” 掌柜的脸色一僵,连忙答应:“可不是,既然姑娘你已经猜到了,还是少说两句吧!” 林小桢轻笑一声,道:“不用了,你这就去后厨准备几个你们这里的特产酒菜,我们要在大堂吃晚饭!” 掌柜的闻言,看向林小桢,建议道:“姑娘,不如你们去房里用餐吧,实不相瞒,一会子雪月盟的人要来,那可都是穷凶极恶之徒啊,真的不好惹的!” 南崧接过话茬,说道:“掌柜的,我们要找的人就是他们,总之你不必为我们操心,快去安排晚餐就好!” 第二百六十九章 雪月盟盟主(四) 掌柜的一听,面色微愣,看着南崧一行人不像是那穷凶极恶之徒,却要找雪月盟,当即不敢再多话,吩咐着小二给他们准备饭菜去了。 林小桢和秦净之以及南崧三人坐在了角落的桌旁,阿水规规矩矩的侯在他们身旁。 不一会,小二端上了热乎喷香的饭菜。 三个人好吃好喝,到了约定好的时辰时,店外忽然刮起了一股邪风。 风吹的店外的幡子呼啦乍响,此时又是晚上,街道上几乎没人了。 大堂里冷冷清清,掌柜的和小二一瞧见刮风了,立即钻进了柜台地下,搞得又几分阴森恐怖。 南崧朝着门口探头瞧去,只见一顶黑色的轿子,停在了门口。 八个随从半跪在轿子一旁,一个女人掀开了帘子,缓步的从轿子里走了出来,然后朝着金香楼的大堂里走去,身后的随从们纷纷起身,跟随着女人。 几个人瞧了过去,只见为首的女人,浓妆淡抹,一头乌黑的秀发,只用了一根玉簪子别着,然后垂着几丝黑发搭在肩上,但是妆容过后不难看出,女人长了一张很妖艳的脸,眼神十分勾人。 她身着一袭黑色长裙,披着一块黑纱,光着脚,脚上还挂着铃铛,走起路来,叮当作响。 看样子,女人很喜欢黑色。 女人慵懒的四处看了一眼,问道:“谁是南崧?” 林小桢他们几个人瞬间吃了一惊。 雪月阁的阁主,竟然是个女人? 不敢耽搁,南崧连忙喊道:“是我!” 女人见状,朝着他们走去,然后问道:“你托你爹的关系找我做甚?” 南崧闻言,转身指着林小桢他们,说道:“是小帧姐姐找你,我只是让我爹帮忙约你出现!” 黑衣女人眯着魅惑勾魂的眼睛,瞧着林小桢,轻笑一声:“原来是你找我啊,有什么事么?小 丑妹?” 林小桢:“……” 她就是脸色肤色还没养匀称了,怎么就丑了? 不过想着正事,林小桢忍下了这口气,微微一笑,抬头看向黑衣女人,道:“雪月阁阁主,前两日我们调查发现你们雪月阁的杀手刺杀我与我丈夫,对此我们想知道,花钱雇佣你们的金主是谁,只要您愿意开口,我们立即重金奉上!” 黑衣女人闻言,轻嗤一笑,盯着林小桢:“呦,小丑妹,我看你是没混过江湖吧,这道上的规矩,第一条就是不能泄露金主身份,你这么问我,岂不是看不起我们雪月阁,嫌弃我们是没规矩的!” 林小桢急忙解释:“不是这样的,阁主,是因为这个事情对我和我丈夫十分重要,而且,我们被刺杀了,险些丧命,知道仇人的身份,应该不过分吧?” “我们知道以后,绝对不会泄露出去,告诉外人你们雪月阁不讲道上的规矩,到时候也就没人知道了,是不是?” 黑衣女人轻哼了一声,道:“道义是靠嘴巴讲的么?道义是在心中长存,这个事情我还真帮不了你们,既然无事,那告辞了!” 说完,黑衣女人转身就要走。 林小桢见状,快步走上前,一把拦住了黑衣女人的去路。 她认真的盯着黑衣女人,缓缓启口:“阁主,你说怎么样,你才能将这个消息卖给我?” 黑衣女人微微拧起眉心,瞧着林小桢那执着的架势,忽然恶趣味的勾唇一笑。 “告诉你金主的身份,也不是不可,不过我不知道我开的条件,你敢不敢答应!” 林小桢闻言,立即回答:“什么条件都可以!” 黑衣女人勾唇妖媚一笑,挑眉反问:“是吗?” 林小桢点点头:“是!” 黑衣女人一转身,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指着秦净之道:“那 我要你的丈夫,陪我睡一夜,如何?” 林小桢瞬间脸色阴沉了下去,她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阁主,你在开玩笑吗?” 黑衣女人轻生笑道:“你看我像开玩笑吗?” 林小桢死死的攥起垂在两侧的手,看着黑衣女人那带着玩味又认真的神情,然后偏开了身子。 “那你走吧,那人的身份,我们继续想办法查就是了!” 黑衣女人瞧着林小桢心疼的架势,顿时笑得更欢了。 “你这个小丑妹,还挺痴情,放心,我对你男人可不感兴趣!”说完,黑衣女人正了正神色,说道:“我可以告诉你金主的身份,但是你必须要帮我办一件事情!” 林小桢重燃希望,瞧着黑衣女人追问道:“什么事?” 黑衣女人坏坏一笑,下一秒冷酷无情,尤似恶魔,道:“杀了浩川城县令的脑袋!” 林小桢嘴角一抽:“这个,是开玩笑的吗?” 黑衣女人挑眉反问:“你觉得呢?我很喜欢开玩笑吗?” 林小桢:“……” 杀浩川城的县令,那可是杀朝廷命官。 第一,不容易。 第二,无缘无故杀人,实在不是林小桢的作风。 此时,坐在一旁沉默的秦净之忽然开口问道:“为什么要杀浩川城的县令?” 黑衣女人神色冷了几分,眸中如淬毒了一般:“因为他该死!” 秦净之又问:“你有一整个雪月盟的杀手,为何找我们办这件事情?” 黑衣女人转身,冷冷瞥了一眼秦净之,道:“你们要是不爱去,也可以选择不去,记住,我只给你们三天时间,杀了那狗贼的人头,三日后这个时辰在此处见!” 说完,黑衣女人快步的朝着门口走去,脚下的玲珑叮铃咣当,不一会,一行人便消失在了街道上。 留下林小桢他们愣神了片刻。 气氛 凝滞了片刻后,南崧最先回过神来,看向林小桢和秦净之问道:“现在怎么办?我们真要杀了县令的脑袋吗?” 林小桢犹豫了一下,然后看向秦净之。 似乎是在问他,该如何抉择。 秦净之沉默了片刻后,抬头看向林小桢道:“不如,我们先调查一下,这县令和雪月阁有什么瓜葛,若他坏事做尽,是该死之人,那我们可以为民除害,若是个清官,那我们就放弃查下去,反正那个人,最终还会露出马脚!” 林小桢觉得这个建议不错,道:“好,那我们明日就去街上走访一下,反正还有三天考虑时间!” 秦净之点头答应一声。 饭后,几个人便回房休息去了。 入夜时分,金香楼里十分安静。 林小桢和秦净之躺在床上,因为下午休息过了,这会子二人都精神得很。 “净之,你说雪月阁的阁主,和浩川城的县令,会不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啊?我看今天那女人的眼神,十分凶狠,像是受到了很大的欺负一样!” 秦净之摇头:“不知道,等明日走访就能清楚了,现在还是先别想了!” 林小桢叹息了一声,道:“嗯,明日还需奔波,那咱们早点休息吧!” 秦净之搂着林小桢的肩膀,二人依偎在一起,浅浅而眠。 晚上的浩川城,十分宁静。 二个人睡眠很浅,有点动静,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黑夜中,秦净之先睁开了眼睛,动了动耳朵,听着屋外的动静,然后立即拉着林小桢起来。 林小桢本来就没怎么睡着,这会子被秦净之一拽起来,十分精神。 来不及多问,就被秦净之拉着下床,躲进了一旁的柜子里。 紧贴着秦净之的胸膛,林小桢感受到他加快的心跳声,然后抬头小声问道:“怎么了?” 秦净之低 声回话:“屋外有人,数量不少,嘘,先别说话了,他们来了!” 话音才落,二人就听见窗户响了一声,旋即有几个轻盈的脚步声进了屋子,朝着床边的方向靠近。 林小桢没想到真的会有人,难道是来刺杀他们的? 这时,外面几个人估计到了床边,准备刺杀。 忽然一个人小声说道:“该死,这里没人!” 又有一人立即说道:“床上还是温热的,说明他们刚起来!” “先在屋里找找,你们几个去金香楼其他地方四处看看,记住,务必杀死男的,女的暂留一条活口!” 话音刚落,屋里出现了不同的声音,不一会,就开始翻箱倒柜。 秦净之紧握着林小桢的手,二个人等着那刺客靠近柜子。 林小桢也下意识的往腰间抹去,却发现银针和毒粉都在外衣的袖袋中,这会子穿着里衣,什么防身的工具都没有。 该死的! 净之身上还有伤,他们二个人现在的战斗力,弱到爆表。 秦净之渐渐的做好了防备的状态。 这个时候,柜门猛然被刺客拉开。 当瞧见秦净之和林小桢的时候,他刚想开口喊同伴,秦净之立即狠狠踹了一脚,刺客一下子被踹得撞在了床柱子上,然后翻滚到地上。 秦净之立即拉着林小桢朝着门口跑去。 屋里还有其他二个刺客,这会子发现了他们的动静,立即举起手中的长剑,朝着秦净之和林小桢攻击而去。 一刀劈过来,秦净之迅速弯身躲开,拽着林小桢,两个人起身的时候,秦净之直接回旋踢了一下,那个刺客闪开之后,又挥舞着长剑砍了过来。 秦净之松开了林小桢,沉声喊道:“小帧蹲下!” 林小桢立即蹲下之后,秦净之一个弯身躲过攻击,起身的时候,立即狠狠一拳垂在了刺客的脸上。 第二百七十章 浩川城县令(一) 刺客吃痛,后退了一步。 秦净之连忙拽起林小桢,就想朝着门口跑去,刺客回神,狠狠的一刀劈下来,寒光乍现。 秦净之见状,立即弯身躲过,然后一把推开了林小桢,大喊一声:“你快去叫南崧他们!” 说完,秦净之转身便与几个刺客赤膊格斗。 林小桢见秦净之在拖延刺客,抓住机会,飞快的跑到门口,打开屋门跑了出去,张口就大喊道:“来人啊,救命啊,这客栈里有刺客!” 林小桢想惊动客栈里的住客,万一有江湖的英雄能够出手相助,对他们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南崧第一个打开了屋门,急急忙忙的就朝着林小桢跑过来,上下打量一圈,问道:“你没事吧?” 林小桢摇了摇头:“我没事,快,净之还在和刺客搏斗!” 南崧闻言,叫林小桢不要去那间屋子,然后喊着阿水跑向了秦净之他们的屋子。 只是可惜,林小桢喊了一圈,结果没有人帮,全都是紧闭门窗的,看样子电视中演的那些江湖豪杰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故事也只能出现在电视剧中了。 不一会,几个来刺杀的刺客纷纷战败,然后逃走了,南崧叫秦净之去照顾林小桢,他则是带着阿水追着刺客去了。 林小桢跑回屋中,正好秦净之走出来找林小桢。 二个人四目相对,互相打量了一圈。 林小桢轻舒了一口气,道:“还好,你没事!” 秦净之微拧眉梢,瞧了一眼四周,不远处还有好奇的人探头瞧瞧什么状况,被秦净之扫了一眼,立即关上了门窗。 “我们先去大堂吧!”秦净之建议道。 林小桢知道屋子里乱糟糟的,两个人便进屋穿好衣服,带好了他们的随身物品后,下了楼,准备在大堂中等待着南崧回来。 值夜的小二瞧见他们遇 刺,又想到他们傍晚还和雪月盟的人来往,以为他们是亡命之徒,吓得连滚带爬的跑出了客栈,急匆匆的跑去县衙报官去了。 南崧和阿水一路追赶着受伤的刺客,最终将他们堵在一个狭窄的死胡同里。 蒙面的黑衣刺客几个人瞧着南崧,几个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人喊道:“少东家,你别追我们了,前方没有路了!” 南崧一听到熟悉的声音,以及熟悉的称谓,他的脸色骤变。 “赵忠!”南崧喊了一声,那个说话的刺客拿下了蒙面的黑布。 南崧瞳孔修得变大,有些激动:“怎么会是你们?是我爹派你们来的?” 赵忠点点头,他们今晚本能成功,结果却因为南崧的得力护着,秦净之一个村夫,武功也很高强,这才失败逃脱。 南崧的脸色十分难看,似乎想不通,为什么爹要刺杀小帧姐和她男人? 疑似南淮姐姐的人,爹为什么会想刺杀? “你们先回去吧,告诉我爹,再敢派人来,别怪我做出让他后悔的事,等这里忙完,我会回百毒谷亲自找他问个究竟,听见了吗?” 赵忠答应一声,然后南崧带着阿水离开了狭窄灰暗的胡同。 南崧在回去的路上,千叮咛万嘱咐阿水,就说没追上,让刺客逃脱了,千万不要说漏嘴了。 阿水再三保证,二个人很快便回到了客栈。 南崧一进门就瞧见等候在大堂的林小桢和秦净之,他微微一怔,调整了一下表情,冲着他们喊了一声:“小帧姐姐,姐夫!” 林小桢扭头,瞧见南崧立即站起身,关切的问道:“刺客呢?” 南崧脸上露出了一抹惭愧,他闪躲着目光,不敢直视林小桢,有些心虚的开口:“对不起,我追丢了!” 林小桢闻言,虽然有些失望,却还是挤出了一 抹笑容,看向南崧:“没事,这不怪你,你能帮我们,我们就已经很感谢你,不用道歉的!” 南崧微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啥。 只是他心里,苦得无法言说。 秦净之打量了一眼南崧的神情,深邃的眸中闪过一抹疑惑,转瞬即逝。 经过这么一个折腾,南崧建议林小桢和秦净之休息,他和阿水值夜,等后半夜再换人,这样的话,再有刺客来就没事了。 林小桢担心秦净之胸口的伤势,便没有多推辞,和秦净之换了一间客房住下,南崧则是和阿水守在一旁,他也没打算后半夜叫醒林小桢他们。 毕竟,刺客不会再来了。 其实南崧也是想要弥补林小桢,总觉得要做点什么,才能心安一些。 林小桢和秦净之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等她醒来的时候,第一件事情就是套上衣服,跑到了门口,发现南崧和阿水坐在门口打瞌睡,连她开门,二人都没被惊醒。 瞧着南崧靠在阿水身上,林小桢的心里泛起一股不忍和心疼。 她柔声呼喊道:“南崧,起来了!” 阿水先被惊醒,瞧了一眼林小桢后,小声道:“林姑娘,少谷主天亮才合眼,要不别喊他了,我扶着他回屋歇会,然后你们有什么吩咐跟我说就行!” 林小桢闻言,心里更加不好意思了,想想之前对南崧态度并非很好,而且还利用他,因为南皓的事情,甚至厌恶他…… 一股羞耻,由心而生。 “那你动静轻点,你也休息去吧,我和净之去浩川城转转!” 阿水答应一声:“那多谢姑娘了!” 说完,阿水小心翼翼的托住了南崧的头,扶着他然后背着朝着一旁的房间走去。 林小桢则是回了房中,看向床边坐着的秦净之,有些窝心的走上前去,小声问道:“净之,南崧 昨夜护了咱们一宿,想想之前我对他的态度,不过是利用而已,这会子心里特别的不舒服!” 秦净之瞧着林小桢自责难受,拉着她坐在一旁,道:“没什么不舒服的,因为他这么做,是心中有愧,你无需感动!” “而且,你本就是南皓的女儿,他的姐姐,是南家一家子亏欠了你,你有怨气也实属正常!” 林小桢有些微愣,不解的看向秦净之:“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秦净之从一旁拿出了一块令牌,递给了林小桢。 林小桢拿着令牌,只见上面刻着百毒谷三个字,还有一个忠字,她眸色闪过一抹疑惑,抬眸惊讶的看着秦净之。 “这是昨夜刺客掉了的腰牌?” 秦净之点头。 林小桢心中一沉,忍不住握紧腰牌,骂咧一句:“该死的,南皓那个人渣,亲生女儿也要杀,怎么不被雷给劈死!” 秦净之看了一眼门口,然后看向林小桢:“有些事,还是藏于心中便好,我看南崧昨夜和你道歉那歉疚的神情,应该知道此事,所以才想要弥补,你切记不可和南崧生气!” 林小桢轻哼了一声:“我还以为他是个好人,原来知道自己父亲干的丧尽天良的事情,却还不吭声,依我看父子俩一个德行!” 秦净之摇头:“我看未必,南崧或许不知情,也是实属无奈,知道之后,他也没法告诉你实情,在他眼中你是疑似姐姐的人,而南皓是他的亲生父亲,二者之间,难以取舍罢了!” 林小桢紧蹙眉梢,不悦道:“那也是他老子造孽,他这个当儿子的只有承受!” 秦净之轻声一笑,好言劝说:“所以,你什么心思都别存着行李就好,快帮我处理一下伤口,我们还要去走访一下,看看这浩川城的县令,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 小桢点头答应,替秦净之处理好伤口,二人收拾一番便下楼了。 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林小桢瞧着两边的茶楼酒馆,各种作坊铺子,街道两边还有不少空地上都沾了小商贩。 比起江南城,浩川城算一般的了,但是比起滁州城,这里已经很繁华了。 这会子,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天阴沉沉的,没有艳阳当空,令人没那么焦烤的慌。 林小桢逛得起性子了,拉着秦净之钻进了一家药铺,看看药材,顺便打听打听事情。 药铺里,有一个少年在柜台忙活,还有一个老者在替人看诊。 林小桢和秦净之走上前去,少年立即笑脸相迎。 “二位客官需要什么?” 林小桢瞧着少年,问了一些药材之后,少年都说有,林小桢便让少年去那点过来。 不过一会,少年将林小桢要的药材都拿到了桌面上,林小桢瞧着都不错,立刻付钱买下了。 少年高兴的给林小桢打包药材,林小桢这才开口问道:“小伙子,我跟你打听个事呗!” 少年一愣,抬眸看向林小桢问道:“这位姑娘,您要打听什么事情啊?” 林小桢微微一笑,道:“是这样,我听说咱们县令是为百年难得一见的清官,就是好奇,天底下有这样的清官吗?” 少年闻言,打包的动作一顿,脸色立即黑沉了下来。 “这位姑娘,您这是从哪里听来的这话?百年难得一见的清官,我呸!”说完,少年气的淬了一口唾沫,吐在了一旁,满脸都是嫌弃鄙夷。 林小桢和秦净之相互对视一眼,便知道这浩川城的县令,怕不是什么好官了。 林小桢回答一句:“我就是走路上,听旁人说的,实在是这个噱头太大,忍不住好奇想问问,要不你给我说说,这县令到底是好官还是坏官啊?” 第二百七十一章 浩川城县令(二) 少年毫不犹豫道:“当然是坏官了,百年一遇的大贪官,简直和恶霸没什么区别,我们浩川城能有这种县令,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 林小桢闻言,就更好奇了。 “听你这么一说,那你们县令一定是做了许多的坏事了?” 少年点头,道:“他做的坏事,细说三天三夜都说不完……”少年就此打开了话匣子,像林小桢和秦净之说了浩川城县令所干的种种坏事。 从药铺离开的时候,林小桢不禁感叹:“这一个小小的浩川城县令,就能如此横行霸世,强占妇女,还收了二十多房小妾,生活过的和土皇帝一般,就这样的人,能当好父母官?” 秦净之勾唇轻笑,道:“世事如此,不过这样也是少数,大部分的官员还是好的,难免有那么一两个蛀虫,也属正常!” 林小桢不禁疑惑:“难道就没人管吗?” “官官相护,如何去管,这个浩川城县令既然敢如此胆大包天,说明有几分手段和后台的,谁敢管?” 听着秦净之的一番分析,林小桢十分无奈。 “那看样子,雪月阁的阁主,叫我们杀了这狗贼县令,是要替天行道了?”林小桢挑眉看向秦净之又问:“那她自己干嘛不动手,她手底下就有一个杀手组织,为何要我们去做呢?” 秦净之思虑一番,道:“有可能,她舍不得杀他,却又恨之入骨!” 林小桢瞬间觉得这分析有点意思,不然的话,雪月阁阁主早就可以下手了,又何必要利用他们呢? “也有可能是因爱生恨,这其中故事很值得推敲!”林小桢说完,哀叹了一口气,道:“若是朱翊在就好了,他王爷的身份,定能公然整治这个狗贼县令了!” 秦净之看向林小桢,目光十分 炙热,紧盯着林小桢,却没说话。 林小桢无奈的解释:“你可别吃醋,我的心意你知道的,我是说朱翊的身份好使,若是换了别人,我也这么说!” 秦净之撇了撇嘴,道:“我是想问你,接下来我们要去做什么?” 林小桢轻咳了一声,道:“你吃醋就吃醋了呗,我又不解释,不过我觉得那个县令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被弄死的,咱们夜里去县衙打探一番再说,现在逛会街,就回客栈吧?” 秦净之点头答应。 两个人在市集逛了一会,便回了客栈休息。 傍晚时分,南崧才睡醒了,前来找林小桢和秦净之下楼吃饭。 几个人一道坐在热闹的大堂里,点了好酒好菜。 吃饭的时候,秦净之一再给林小桢眼神示意,我让她不要质问南崧。 林小桢脸色不佳,只好漫不经心的吃着晚餐。 饭桌的氛围,有些沉重。 南崧打量着秦净之和林小桢,心想难不成他们知道刺客是百毒谷派来的人吗? 可转念一想,南崧觉得他们应该不会发现的,便挤出一抹笑容,开口打破了沉默的氛围。 “小帧姐姐,姐夫,你们今天出去可打听到了什么,另外如何计划的?” 林小桢闻言,微挑眉梢看向南崧:“你问我们的计划做什么?” 南崧一怔,总觉得林小桢对自己态度不太对劲,弱弱解释:“我就是想着能不能有什么帮得上你们的地方!” 林小桢口直心快,刚要说话,便被秦净之抬手拦住。 “小帧,南崧也是一片好心,我们告诉他也无妨!”秦净之劝说一句,挪着目光看向南崧,道:“浩川城县令,我们已经打听了他的为人,是个不折不扣的土霸王,作恶多端,危害乡邻,若是除之也是替天行道,所以今 晚打算去县衙打探一番再做商议!” 南崧闻言,瞧着秦净之和林小桢,犹豫再三,还是劝说一句:“算了,我也不想瞒着你们了,这浩川城的县令,背后的人,是江川郡的知府大人,江南城的县令都要让之三分,知府大人比起这浩川城县令还更要凶残,只手遮天,势力庞大!” “我觉得,你们贸然行事的话,还没走出江川郡,就能叫官府的人给抓住,若是刺客的事情不紧张,我劝你们不如搜集了证据,然后去找永宁亲王,官府的人,还是有着官府去解决,永宁亲王到时候定能整肃这江川郡,还不会落人口舌,遭受危险变故!” 林小桢瞧着南崧一字一句,真情实意,满眸都是担忧,她轻叹一口气。 “你以为我们想不到?只是朱翊已经回了常滁郡,等找他回来,一来一回,再解决了浩川城的县令,那得多久以后了?我们现在就要揪出幕后黑手,然后解决了,才放心回去,不然的话,随时都有人刺杀,我们心中不安!” 关键,如今秦净之的势力全在常滁郡那边,在江城城,他们几乎没有帮手,而且敌在暗,他们在明,实在是吃亏,不追着这个线索找到幕后黑手,日后再想找线索和证据,就难上加难。 林小桢如论如何也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的。 南崧闻言,见林小桢神情坚定,便道:“那我带着阿水陪你们一起吧,这样遇到了危险,也好有个照应!” 秦净之说道:“若你愿意一起,那便让小帧留守在客栈,她不会武功,真的出事了,带着她反而不便了!” 林小桢闻言,立即看向秦净之有些激动:“不,我要去,我不会武功,但是我会用毒啊!” 南崧一愣,十分惊讶:“你会用毒? ” 林小桢瞧着南崧那狐疑的眼神,解释一句:“学的一点皮毛之术,和你们百毒谷比起来,还差得远了!” 南崧打量着林小桢,心里越发的认定,林小桢一定是他的南淮姐姐。 秦净之却否定开口:“你和阿水留守客栈,我和南崧夜探浩川城县衙就好!” “可……”林小桢看向秦净之,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秦净之的眼神看的将到嘴边的话给憋了回去。 秦净之眸光柔和了几分,道:“你还有别的事情要做,相信我,不会有事的!” 林小桢嘟囔着小嘴,心不甘情不愿的答应了:“我知道,我留守客栈就好了!” 南崧捂嘴偷笑,还真未见过这样的林小桢。 秦净之只是笑着催促道:“先吃饭吧!” 吃过晚饭,一回了房间,林小桢关上房门后,立即眨巴着一双澄澈又显得委屈爸爸的眼神,瞧着秦净之。 秦净之知道林小桢想什么,不等她开口,直接回绝:“你不会武功,去县衙太危险,不要再试图说服我,因为我不会让你陷于险境!” 林小桢快步匆匆,走上前去说道:“可你和南崧受伤了怎么办?带着我,我还可以为你们医治呐!” 秦净之转身看向林小桢,双手扶着她的肩头,神情认真又诚恳道:“桢儿,乖,你不能跟我们去县衙,还有一个原因更重要!” 林小桢疑惑的皱眉,反问道:“什么原因?” 秦净之勾唇一笑,眸中闪过促狭,道:“还记得先前我们分析是谁在背后做手脚么?” 林小桢点点头。 秦净之分析道:“若是猜的没错,那个人跟了我们一路上,一定想找机会与你独处,留着你在客栈,我和南崧离开,在防守最弱的时候,我想试试,能不能引蛇出洞!” 林 小桢看向秦净之,眸中露出了崇拜:“你怎么这么会谋划!” 说完,林小桢有些疑惑:“那若是他不来呢?若是我们猜测是错的呢?” 秦净之微微一笑,道:“那也无妨,至少我们心里能清楚几分,排除了他的嫌疑不是么?而且这一路上,他一直只想杀我,不会对你下毒手,所以,我想留着你和阿水在客栈,也不会有大问题,这样一来,两边同时进行,也省了一些功夫!” 林小桢看着秦净之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肯定是不会带她去了。 她有些担忧的看向秦净之,叮嘱一句:“那你一定要注意安全,你若有个好歹,我必殉情追随于你,所以为了我的小命,你不许冒险!” 秦净之笑着答应,然后换上了一身黑色的衣服,带上了黑色面罩伪装了一下,不一会,换好衣服的南崧前来敲门,然后二人直接从窗户一跃而出,不一会,身影消失于夜色之中。 林小桢站在窗户前,一直盯着消失的方向,心里有些忐忑不安。 等她转身的时候,便瞧见侯在门口的阿水。 林小桢想着秦净之的计划,便道:“阿水,这里暂时没你什么事情,你先回屋吧,有事我会去找你!” 阿水木讷的摇了摇头,道:“少谷主叮嘱,一定寸步不离守护在你的房门口,所以林姑娘不必劝说我了,我这就给你带上门,你好生歇息,有事随时叫我!” 说完,阿水飞速的带上了房门。 徒留林小桢一个人站在偌大冷清的房间里,她撇了撇嘴,也不和阿水纠结这个,走到床边坐下之后,开始鼓捣着今天买的药材。 如豆般的烛火轻轻摇曳,林小桢摆弄着自己的那些药材,忽然,门窗煽动了一下。 林小桢看了过去,起了警惕之心。 第二百七十二章 这是个圈套(一) 窗外起了好大的风,这会子吹得门窗作响,来回煽动。 林小桢这才轻舒一口气,走到了窗户旁,瞧着大风狂起,估计又是一场倾盆大雨。 夏季雷雨就是多,尤其江南地区。 她顶着大风关上了几扇窗户,然后插上了扣栓,确保窗户不会被吹开了,这才拍了拍手,一转身便瞧见了一抹人影站在屋中。 林小桢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掏向腰间。 那人身穿一袭紫炫纹袍,羽冠竖起一头墨发,脸上带着黄铜面具,遮住了容颜,只是那一双狭长深邃的丹凤眼,十分勾人,又很有辨识度。 “小帧妹妹!”盛橘深微微勾唇轻柔呼喊一声,眸光炽热的盯着林小桢。 林小桢微拧眉心,瞧着盛橘深,问道:“你这么晚来这里做什么?” 盛橘深微微一笑,道:“你和秦净之谋算那么多,你觉得我能来做什么?” 林小桢脸色突变,看向盛橘深:“你倒是坦荡,直接承认了,可是为什么?” 盛橘深不解反问:“什么为什么?” 林小桢冷声问道:“为什么要刺杀净之?” 盛橘深上下打量着林小桢,笑得别有深意:“我为什么要杀了她,小帧妹妹,我想你应该最清楚!” 林小桢警惕的看着盛橘深,分析道:“净之说你我有过婚约,可是那都是家里老人胡乱说的,而且我们从未见过面,你不可能因为一个婚约,就执意要娶我吧?” “聪明!”盛橘深笑道。 只是那笑,在林小桢看来,十分诡谲。 林小桢狂翻一个大白眼后,看向盛橘深:“大哥,你不是动真格的吧?单单是因为一个婚约?这也太荒谬了,而且我和净之已经成婚,生米都煮成熟饭了,你不介意么?” 盛橘深眸色冷了几分,道:“介意,当然介意,所以我才要杀了秦净之 ,这样你便是我的了!” 林小桢顿时傻眼了。 这个盛橘深,不会是什么执着狂?亦或是神经病吧? “那我告诉你,你若一而再的对净之动手,他有个三长两短,我绝不放过你!” 盛橘深闻言,微挑眉梢,一步一步的朝着林小桢靠近。 林小桢往后退着,很快,盛橘深将林小桢逼至窗边,林小桢的手也防备的摸着三根银针,背在身后。 若是盛橘深,敢有什么行为,她也好迅速反应。 盛橘深神情的凝视着林小桢,瞧着她脸上不太匀称的肤色,忽然伸手从袖袋中掏出了一个精致的瓷瓶子。 “此乃雪肤膏,每日早晚涂抹,不出一个月,你脸上的疤痕印记都会消除,到时候,妹妹就如岳母当年一般美丽了!” 林小桢内心忍不住骂咧一句,这个盛橘深,真是变态! 大晚上的来关心她的皮肤么? 她摇头拒绝:“我自己会调理我的脸,用不着你假惺惺,你若是真的想关心我,那就收手,不要再对净之下手!” 盛橘深勾唇邪肆一笑,紧盯着林小桢幽缓吐出二字:“晚了!” 林小桢顿时瞳孔放大,惊讶的看着盛橘深,又想到了秦净之和南崧今晚去浩川城县衙去打探状况。 难道,这是一个圈套? 几缕思绪在林小桢脑中闪过,她瞪大眼睛看向盛橘深,问道:“所以,雪月阁的阁主,和浩川城的县令没什么,但是和你有一腿,是不是?” “去刺杀浩川城的县令,若是不成功,我们就会遇险,若是成功了,江川郡的知府也不会放过我们,这根本就是你设的一个套,等着我和净之钻进去,是不是?” 盛橘深笑意直达眼底:“所以说,小帧妹妹你聪明嘛,这么聪颖一点就透,我很欣赏你,也很满意你做我未来的娘子!” “ 你做梦!”林小桢怒吼一声,猛地推开盛橘深,就要往外跑。 但是却被盛橘深一把抓住,林小桢转身,就是三根银针扎入盛橘深的手臂,让他吃痛发麻,不得不松开林小桢。 盛橘深瞧着手臂上的三根银针,又看着朝着门口跑去的林小桢,他提高了声音喊道:“你出不去的!” 话音才落,门被打开,林小桢就瞧见倒在了血泊中的阿水,还有四个黑衣人蒙着面,手中都拿着泛着寒光的长剑,有一把剑上还滴着鲜血。 林小桢只觉得心中愤怒的都快要爆炸了,她转身怒瞪着盛橘深,骂道:“你这个神经病,你疯了吧?” 盛橘深不怒反笑,瞧着林小桢舔了一下舌头,狭长的丹凤眸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我可能就是疯了吧,所以小帧妹妹,为了那些无辜的性命,你还是随我离开吧!” 林小桢大喊:“你做梦!”说完,她直接掏出了三根银针,抵在了自己的脑门。 “盛橘深,放我走,不然的话,我宁死不从!” 盛橘深瞧见林小桢如此刚烈,眸色沉冷了几分,问道:“秦净之就那么好?” 林小桢直勾勾的盯着盛橘深,坚定的回答:“对!” 盛橘深眯了眯黑眸,闪过一抹杀机。 趁着林小桢不注意,他飞快的弹射了一颗小珠子,一下子打在了林小桢的手腕上,林小桢吃痛的偏过身子,手中的银针也遗落在地上。 盛橘深做了一个手势,身后的黑衣人直接冲进来,牵制住了林小桢。 林小桢回过神来,气的低吼一声:“盛橘深,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我爷爷若是知道你这么做,他不会放过你的!” 盛橘深一步一步走上前,抬手挑起林小桢的下巴,强迫着她与自己对视。 “钟爷爷若是知道秦净之死了,他便不会反对 什么了,毕竟只有我才能帮你们钟家,夺回镖局,只有我,能帮你家报仇,灭了百毒谷!” “仔细说来,我还要感谢你,一步步的将南崧吸引入圈套之中,这样杀了南皓之子,钟爷爷定然会很高兴,到时候就算我谋算了这些,他老人家也不会说什么的!” “盛橘深,你这个疯子,你放了我!”林小桢气的小脸憋红,使劲挣扎着,可是于事无补。 她现在不能使用双手,就等于是一个废人。 盛橘深有些头疼的皱了皱眉,然后道:“小帧妹妹,对不住了,你太吵了,先安静一会,等我们到家了,我再好好赔罪!” 说完,盛橘深一个眼神示意,身后的黑衣人直接一记手刀,打晕了林小桢。 林小桢身子一软,盛橘深连忙扶住了她,冲着黑衣人说道:“善后客栈的这几条人命,然后告诉丹棱,让秦净之和南崧今晚就命丧黄泉!” 几个黑衣人异口同声答应一声,盛橘深直接拦腰横抱起林小桢轻盈的身子,一步一步的朝着楼下走去。 不一会,一辆豪华的马车,飞速疾驰,离开了客栈,计谋黑影闪过之后,客栈被大火吞没。 浩川城县衙里,四处都是巡逻的侍卫。 秦净之和南崧伏在墙头,瞧着这戒备的森严,二人的神情都有些凝重。 南崧好奇开口:“今日这县衙里,怎么这么多巡逻兵?” 秦净之也比较疑惑,按理说,没有战事祸事,一个小小的县衙里,不需要这么多的巡逻兵。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就听见南崧惊呼一声:“东南方怎么火光冲天?” 秦净之一看那个方向,心里直呼糟了:“那边是客栈的方向,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南崧心中一沉,以为父亲又下狠手,不敢怠慢。 二个人飞身一跃,踏着屋檐,飞快的 朝着客栈的方向赶去。 越是靠近客栈,秦净之的心里越是紧张。 当二人停在了被大火吞没的客栈前时,秦净之大喊一声:“小帧!” 话音落下,他立即朝着大火里冲去。 南崧上前想要拉住秦净之,可是秦净之的力气太大,就瞧见他直接冲进了大火之中,南崧急的不停大喊:“走水了,快来帮忙啊!” 附近的商户住户听见了南崧的叫喊声,一个个打开门窗,瞧见客栈真的着火了,火势迅猛,立即个个回家取盆拿木桶,能用上的都用上了,盛满了水来灭火。 秦净之在大火里,迅速飞升一跃冲上了二楼,大喊道:“小帧,小帧!” 可惜,无人回答。 只有烈火燃烧木头的声音。 他迅速的找到了他们住的客房,想要钻进去,却一脚踢到了已经死去的阿水的身子。 秦净之立即看了一眼,心中觉得不妙,立即捂着口鼻冲进了房间。 火势十分迅猛,整个房里,烧得都快面目全非,只是秦净之没有找到林小桢,尸体也没有,他的心里放缓了一些,准备想要离去,这个时候,一根烧断了的木梁朝着他砸去。 秦净之被砸的摔倒在一旁,他立即挣脱开了,飞快的冲破了窗户跳了出去,摔倒在地上,连续滚了好几圈,后背的火才灭了,只是他后背上落下了一块十分丑陋的烧伤。 “姐夫!”南崧瞧见秦净之跳了出来,急忙走上前扶起他问道:“小帧姐姐和阿水呢?” 秦净之眉梢紧蹙,回了一句:“小帧不见了,阿水死了!” 南崧闻言,神色恍惚了一下。 这个时候,他也顾不得其他,立即喝四周邻居一起帮忙灭火,不一会官府的人便来了,大火十分凶猛,他们折腾了好久,后半夜的时候大火才被扑灭。 整个客栈,化为了灰烬。 第二百七十三章 这是个圈套(二) 官府的人例行问话过后,备了案,便带人离去,等着翌日再核查住宿死去的人,邻居们一个个感叹着这开客栈的老板倒了大霉了。 一时间,黑夜的街头,就剩下了秦净之和南崧两个人。 秦净之面无表情的看着化为灰烬的客栈,神色愈发寒咧。 南崧坐在一旁的地上,瞧着秦净之沉默不语,却令人有些心疼,他起身走上前去,安慰一句。 “没见尸体,说明小帧姐姐不一定遇害,应该还活着,这是好事,姐夫,你也别想太多,我们还是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吧!” 秦净之良久,才缓缓启口:“是我大意失荆州,以为他不会对小帧怎么着,是我太高估他的良心了!” 南崧听得一头雾水,好奇开口:“姐夫,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秦净之扭头看向南崧,道:“阿水的事情,是我们连累了你,麻烦请你好好安抚他家,银子由我来出,若是日后有事可来滁州城找我们,我还有要事,就先回滁州城了!” 急急说完,秦净之就准备快马加鞭赶回滁州城,去找钟老爷子。 他就不信,盛橘深还能强迫了小帧成娘子。 南崧不解的看向秦净之,话没说完,秦净之就要走,可这会子忽然两队黑衣人从四周的巷子钻出来,拦住了秦净之的去路。 秦净之见状,眯了眯漆黑狠厉的眸子。 南崧又扭头看了另外一边,看向秦净之:“姐夫,今日我们怕是走不了了!” 两边最少有三十四个黑衣人堵住了他们的去路。 秦净之冷冷启口:“这么点人,还困不住我!” 说完,不等黑衣人动手,秦净之已经从腰间抽出了特质的锋利软剑,能削铁如泥,冲上去与黑衣人厮杀了起来。 秦净之动手,黑衣人们 也纷纷冲上来,南崧硬着头皮迎战。 黑夜的大街上,刀光剑影不断闪过,打斗声层出不穷。 四周的乡邻们一个个吓得紧闭门窗,哪里还敢瞧热闹。 很快,秦净之他们占据了上风,但是黑衣人的数量却越来越多,来支援的人也很多。 这么大的动静,连官府也不来,想必是有人打了招呼的。 不一会,天边打了几道响雷,倾盆大雨随之来临,雷雨声盖过了他们的打斗声。 “砰!”的一声。 南崧被狠狠的一脚踹飞到了秦净之的脚边,这猛地落地,震得心肺都疼,一口鲜血喷出。 秦净之眼疾手快的一剑封喉,解决了手边的麻烦,立即蹲下身子拽着南崧起来,虎视眈眈的看着四周的黑衣人越发的多了起来,紧忙问道:“你怎么样?” 南崧体弱,所以习武强身,这会子打斗到了现在,他早已经疲乏,又受了伤,再应付一会,怕是会成为累赘。 “姐夫,我,我应付的很吃力了,他们的人源源不断,越来越多,我们只有走为上策了,不然持久战也能耗光了我们的气力!” 秦净之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道:“好,边打边退,暂时先活命逃出去再说!” 说完之后,二人背靠着背,不断的和冲上来的黑衣人厮杀搏斗,不一会,地上全是尸体,鲜血和雨水融合,顺着街道冲刷。 渐渐地,秦净之的身上受伤众多,南崧也好不到哪里去,皮开肉绽,血流不止,二人的脸色越发的难看。 黑衣人的数量还在源源不断增加,看样子今晚是铁了心的要弄死了秦净之和南崧。 不然,决不罢休! 从街道一直打到了城门,雷雨之夜,看守城门的衙差们都偷懒回屋休息去了。 秦净之不断和黑衣人厮杀,回头 冲着南崧喊了一声:“去,打开城门,我们逃出城,钻进林子就会好一些了!” 南崧答应一声,立即一瘸一拐跑去开城门,厚重高大的城门,凭着南崧一人之力,费劲的推开了一个豁口。 秦净之边打边退,一不留神,被一个冲上来的黑衣人砍伤了胳膊,手中的软剑也随之掉落在地上。 另外一个黑衣人见到这个好机会,举着长剑冲上来朝着秦净之头上劈去。 “砰!”的一声,南崧拿着一根拦门的木头砸向了攻击秦净之的黑衣人,然后大喊:“姐夫,我们快跑!” 说完,南崧直接从一旁的马圈中牵了一匹快马,秦净之迅速追上,南崧上马,朝着秦净之伸出手,秦净之一上马,二人飞快的骑马疾驰出城,飞奔在官道上。 黑衣人们冲上来,一个个立即跑去了马圈中,将剩下的五匹马全部牵出来,骑上去就要追秦净之他们。 住在后头的看城门的衙差们这会子才被动静惊醒,跑出来一瞧见有人夺马,大喝一声:“什么人,竟敢偷马开城门?” 话音才落,为首的黑衣人直接一剑朝着衙差精准的扔去,问话的衙差被长剑穿透了胸口,眼睛一瞪,倒在了地上死了。 屋里的衙差们见状,吓得立即关门,几个黑衣人这才乘马追出城外。 其余的黑衣人则是收拾残局。 漆黑的夜里,大雨磅礴。 南崧驾着马,带着秦净之飞快的朝着江南城的方向赶去。 身后还有几匹快马穷追不舍,且他们二人一马,速度自然慢了许多,很快就要被黑衣人们给追上了。 秦净之拧眉,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冲着南崧喊道:“过了前面的拐弯,钻入林子,下马躲避,不然很快我们就被追上了!” 南崧见状,咬紧腮畔,喊道 :“那姐夫你坐好了,抓紧我衣服!” 说完,南崧直接调转马头,冲进了黑暗的林子里。 马儿在林子里奔跑十分受限,南崧和秦净之直接弃马,朝着林子深处跑去。 黑衣人们穷追不舍,可惜林子太大了,又黑漆漆的一片,下着大雨。 南崧和秦净之本就穿着黑衣,只要稍有躲藏,根本就看不出来躲在那里。 二个人没跑多远,就上了树,躲在茂密的树丛中,屏息等待。 黑衣人们追上来在林子里搜索了很久,实在找不到南崧和秦净之,最终扬长离去。 林子外马儿扬蹄声响起,南崧和秦净之这才松里一口气。 南崧刚想和秦净之说话,秦净之却眼睛一闭,身子直接朝着地上栽去,摔得扑通一声作响。 “姐夫!”南崧大喊一声,飞身一跃连忙查看秦净之,只见他身上多处受伤,失血过多,胸口的伤又没好,这会子淋了雨,浑身如火烧一般。 南崧不敢耽误,立即背着秦净之出了林子,然后驾着快马朝着百毒谷的方向赶去。 翌日。 雷雨过后,又是一个皓日当空。 尘土飞扬的官道上,一辆豪华的马车,朝着滁州城的方向赶去。 马车中铺着软垫,四周也用软垫围着,林小桢被捆住了手脚,躺在一旁,而另外一边则是慢悠悠的吃着水果的盛橘深。 林小桢睁开眼睛,感受着马车的晃动,想动弹,可是被捆住了手脚,她只得朝着盛橘深气急败坏的低吼。 “盛橘深,你这个无耻小人,你有本事放开我的手脚,我非要毒死你!” 盛橘深却笑着摘了一个葡萄,递向林小桢,问道:“小帧妹妹,吃吗?这葡萄可是江南城的葡萄,十分脆甜,解渴生津,能消消你的怒火哦!” 林小桢见状,冲着盛橘 深骂咧一句:“消你妹的火,你快放了我,还有你现在要带我去哪里?” 盛橘深笑道:“自然是回我们的家!” 林小桢狂翻一个大白眼,呸了一口吐沫,吐向了盛橘深。 “你就是个疯子,我们压根没有家,我和你什么关系都没有,还有你把净之怎么着了,盛橘深,我告诉你,你敢伤净之分毫,我绝对要你生不如死!” 盛橘深慢悠悠的拿着帕子,擦了擦脸上的唾沫星子,笑意减少了几分,眸中泛起一股冰冷,然后定定的瞧着林小桢。 莫名的,林小桢心里有些后怕。 盛橘深见林小桢安静了,这才开口:“秦净之么?怕是去了黄泉了,若是再快一些,三天后你应该就能见到他的人头了!” 林小桢闻言,脸色顿时煞白,由害怕转为愤怒,她死死的攥紧了拳头,咬牙切齿的瞪着盛橘深。 “你最好是骗我的……” 话说了一半,林小桢没有继续说了。 可她的脸色,却难看至极。 犹如暴风雨来临之前一样,平静的令人害怕。 盛橘深见状,哀叹一口气,道:“我也想骗你,只是雪月阁和浩川城几乎有上百个杀手围剿秦净之和南崧,你说他们能活着的几率能有多大呢?” 林小桢气的浑身颤栗,忍受不了的怒吼一声:“盛橘深!!” 盛橘深却笑得答应一声:“我在这里呢,有什么你只管说!” 林小桢顿时红了眼眶,眸中腾起一片氤氲,死死咬牙盯着盛橘深,良久才轻颤着开口:“你……三天后我若真见到净之的脑袋,我绝不独活,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得逞如意!” 盛橘深眸色一沉,幽幽启口:“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哪怕绑着你一辈子,囚禁你一辈子,我也不会让你有机会去寻死!” 第二百七十四章 这是个圈套(三) 林小桢真的很想大骂盛橘深。 可是他知道,这个死变态,怎么骂也不会动怒。 反而一脸笑容,让她添堵。 而且现在,她心乱如麻,一心惦记着秦净之,根本没有心思再理睬盛橘深,她还不如安静的待着,随时找机会逃跑。 省的逃跑不成,就被盛橘深可气死了。 马车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林小桢躺在软垫子上,手脚都被捆住,时间久了,十分难受,她硬着头皮抬眸,看向了盛橘深,问道:“能不能给我松绑一下,这么长时间绑着我,我很难受!” 盛橘深闻言,微微拧起眉梢,犹豫了片刻。 “帮你解开不是不可以,不过你保证,不用毒,不用银针扎人,另外不许逃跑!” 林小桢连忙点头:“好,我保证这些我都不做!” 盛橘深弯身,刚要替林小桢解开绳索,一瞧见她眸中闪过的慧黠,人又缩了回去,坐在了一旁。 “算了,信不过你!” 林小桢顿时气得想骂人,可理智不停的提醒她,不要和变态动怒。 她深呼吸一口气后,睁开眼睛,看向盛橘深,道:“你知不知道,你这样长时间绑着我的手脚,时间久了血流滞堵,稍不留神我就有可能双手双脚都废了!” 盛橘深闻言,狐疑的看了一眼林小桢,然后说道:“那我帮你松开一些,你不要有任何的想法,不然的话,我一定会让秦净之没命再来见你,我说到做到!” 林小桢闻言,顿时心中一喜。 这么说,有可能净之现在还未遇害,盛橘深也没有把握是不是? 转念一想,因为自己,净之和南崧面对那雪月阁和浩川城的所有杀手,也不知道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哀愁又袭上林小桢的心头,她哀叹了一口气。 盛橘深替林小桢松开了手脚,想着 用秦净之做威胁,林小桢应该不会乱来。 林小桢很是听话,坐在了一旁蜷缩着身子,没有任何的动作。 马车里,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良久,林小桢很是不解的看向盛橘深,问道:“你我不过一面之缘,就凭着一个根本不算数的婚约,你这般执着强求,有意思吗?” 盛橘深扭头看向林小桢,道:“当然有意思,虽然你我才一面之缘,可从我懂事那天起,我就知道我还有一个未过门的娘子在等着我,当爹娘和爷爷都相继离世之后,我很难度过,可总有一个心声在告诉我,我还有个未过门的娘子!” “当钟爷爷找到了你之后,我们偷偷看过你很多次,从你投河自尽,把你救上岸,我一直暗中观察着你,发现你很乐观,很有趣!” “而且就像是一个宝藏,源源不断的叫人惊喜,你吃一块肉都能开心的欢呼,你乐于助人,你聪明睿智,让躲在暗处的我,看的满心欢喜!” 说着说着,盛橘深眸色一狠,看向林小桢:“可是,陪在你身边的是那个病秧子秦净之,你帮他治病,帮他发家致富,他能为你做什么,只会拖累你,就算他还有另一个身份,又如何,不过是一个弃子,无人可要!” “他的哥哥弟弟,无一不拖累于你,你却大度不计较,这样美好的你,本该是我的,是秦净之插足了你我,若不是钟爷爷,我早就下手,将你强抢回来,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林小桢看着盛橘深逐渐狰狞的俊脸,忽然想起来了一件事,问道:“你说你一直在暗中观察着我,也就是说,从我落水醒来之后,你也一直潜伏在秦家左右?” 盛橘深点头,柔情满布:“当然,每分每秒,我都不愿错过看见你!” 林小桢听得只想 作呕,却还是忍住,然后试探着看向盛橘深,问道:“我养在后院的母狼,是你杀得吧?” 盛橘深闻言微微一愣,然后轻笑一声:“都过去这么久的事情,你还能想起来追究,对,没错,是我,那只母狼太吵了,扰得我无法安静的潜伏在你身边!” 林小桢瞬间气的就要扑上去,赤红着双眸怒吼:“你这个畜生,它招你惹你了,你为什么要杀了它,还那么的残忍,活剥了皮毛,你这个疯子,我要替母狼报仇……” 可林小桢哪里是盛橘深的对手,盛橘深飞快的点了林小桢的定穴之后,她直接靠在了一旁,无法动弹,只能张口破骂:“你这个疯子,神经病,我一定要给母狼报仇!” 盛橘深瞧着林小桢无法镇定,随手一下,又点了她的哑穴,不能出声。 林小桢不能动不能说话,只瞪大着一双赤红的眸子,死死的盯着盛橘深。 若是眼神能杀人,现在她已经凌迟了盛橘深几百遍了。 盛橘深看向林小桢,道:“母狼太吵,我就杀了它,可见她皮毛不错,我才用了特殊的手法,活剥取了整张狼皮,放在那挂着晾干,本想着你若聪明点,是可以做一件大氅,冬天御寒十分好的!” “我本是好意,谁知道你却将那么好的白狼皮毛给埋了,着实可惜了!” 林小桢心里狂骂:可惜你妈,cnmb! 盛橘深瞧着林小桢不能动,又不可以说话,双眸的眼神,恨不得杀了他,他无奈的叹口气,道:“小帧妹妹,我们之间误会太多,等以后我会慢慢证明,让你知道,我对你是真心的,只有我是真心实意的对你好,能许给你一世庇护的!” 林小桢腮畔紧咬,目光灼热,心里疯狂的骂着盛橘深。 盛橘深却黏着一颗晶莹剔透 的葡萄,塞进了林小桢的嘴里,道:“很好吃的,你尝尝!” 刚说完,盛橘深一拍脑子,道:“忘记了,点了你的穴位,你现在不能动弹,等回了府上,你再好好品尝吧!” 说完,他推搡了一下林小桢的脑袋,葡萄掉了出来,盛橘深直接捡起扔出了窗外,然后扶着林小桢靠在了他的肩头,嘴里呢喃着:“睡吧,等一觉睡醒,我们就能到家了!” 林小桢瞪大着一双恨毒了盛橘深的双眸,人虽然靠在盛橘深身上,心里却厌恶的想要吐。 她发誓,如果有机会,她定要盛橘深生不如死!! 转瞬,三天过去。 林小桢和盛橘深抵达了常州城的郊外,琥珀山庄。 琥珀山庄,戒备森严,乃是江湖数一数二的大帮派,也是盛橘深的大本营。 盛橘深亲自抱着林小桢进了山庄,一路上仆人丫鬟纷纷猜测,林小桢的身份和来头。 盛橘深将林小桢安放在了自己的院中住下,用行动告诉山庄内的所有人,林小桢是山庄的女主人了。 一时间,山庄里的人都高兴不已,总算是盼来了大喜事。 出去了一些时日,盛橘深有好多事情要忙活,便将林小桢丢在了房中,虽解了穴位,却将她用铁链子锁在了床上,控住了双手,然后又挑着几个得力的丫鬟好生安排一番,才放行离去处理自己的事情。 林小桢怒火冲天,不停的破骂,直到嗓子喊道哑了,嘴巴都干裂了,也无人应她。 她又安静的待了几日,毫无反抗,却每天都过得十分煎熬,她想念秦净之,想知道秦净之和南崧到底如何了。 又过去了几天,林小桢终于学乖了,被困在床上一动不动,犹如死人。 到了晌午,服侍的丫鬟前来送饭,照常将饭菜放在了床边,瞧着日渐消 瘦,脸色苍白的林小桢,耐着性子劝说了一句:“姑娘,您还是吃一口吧,您每日这样饿着,叫庄主知道了,又免不了一顿责罚,还要来强行灌你吃食,你又何必呢?” 林小桢缓缓的抬头,看向了端饭的丫鬟,长得小巧玲珑,五官标志,颇有几分可爱,与前几日那些丑婆子完全不一样。 她沙哑着犹如干稻草般摩擦的嗓子,缓缓开口:“你家庄主呢?我要见他!” 丫鬟回话:“庄主出去办事去了,估摸着明天晌午前才能回到山庄!” 林小桢闻言,眸中一亮。 盛橘深不在山庄? 这可是她逃走的好机会。 林小桢看向丫鬟的目光都柔和了几分,故作客套的问道:“哦,你叫什么名字?” 丫鬟立即回到:“回姑娘,奴婢叫香叶!” “哦,你今年多大了?” “十五岁了!” 林小桢闻言,夸赞一句:“好年纪,小嘴又甜,会说话,日后定能将日子过得红火!” 香叶被夸赞的有些不好意思,然后岔开了话题:“姑娘,你还是先吃饭吧,吃饱了,奴婢陪您聊天,也好消磨消磨时间!” 林小桢鼻头一酸,瞬间流了眼泪。 香叶一愣,急忙问道:“姑娘,您这好端端怎么哭上了,您可不能哭啊,不然若是叫庄主知道,奴婢定要没了一层皮!” 林小桢扭头看向香叶,满脸哀伤,眼泪犹如断了线的珠子一样,顺着脸颊滑落,沙哑着开口:“香叶,我,我倒是想好好的吃饭,可是我的手脚都被困住,成天要你们喂饭,我就觉得屈辱,难受,伤心,然后就提不起食欲!” 香叶一听,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林小桢又道:“香叶,你帮我解开这枷锁吧,我想自己慢慢吃饭,你放心,我不跑,反正我也跑不掉的!” 第二百七十五章 这是个圈套(四) 香叶满脸为难:“姑娘,不是我不帮你,是,是上头吩咐过,决不可给你解开枷锁,不然的话,就拖出去要挨板子的……” 说到挨板子,香叶脸上闪过一抹害怕。 林小桢说道:“不会的,只要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你帮我解开了枷锁是不是?好香叶,我就想活动一下双手,成天这么绑着太难受,我保证吃完饭就让你再锁起来!” 她说的十分诚恳,目光中充满热切和哀求。 香叶有些不忍的瞧着林小桢,这阵子林小桢在家中的待遇,她也都是瞧在眼里的,着实可怜。 “那,说好了,吃完饭就锁起来,你不许骗我!” 香叶说完,林小桢立即点头。 “好的好的!” 她的心里则是连声道歉:对不起了小丫头,我只能利用你了! 香叶从腰间掏出了一串钥匙,弯身替林小桢解开了手中的枷锁,还一边说道:“姑娘,今天的菜保证您吃了还想……” 香叶刚解开了枷锁,话都没有说完,林小桢已经一针扎在了香叶的脖子上。 她扭头震惊的瞧着林小桢:“姑娘你……” 话没说完,眼睛一翻,晕倒在了床上。 “对不起,香叶,这毒只会迷晕你一天,明天你就会醒来了!” 林小桢对着昏迷的香叶说完之后,立即拿着钥匙,一一试过之后,终于试到了正确的钥匙,解开了脚上的镣铐。 她活动了一下身子,换上了香叶的丫鬟衣服,然后迅速下床,穿上鞋跑到了门口,透着门缝瞧着外面把守的人很多,林小桢有些犯难,这么多人把守,她怎么逃出去? 林小桢眯了眯眼睛,思虑了一会,然后拿着门闩从里面反锁了房门,然后立即跑到房间其他的窗户看看,只见后面的窗户,对着一个小院子,没有人来往。 她眸 中一亮,这里可是逃走的好地方。 不敢逗留,林小桢立即翻窗户跑了出去,然后翻着小院子,费劲的爬上了墙头。 这时候一队巡逻队伍过来了,林小桢立即缩回了身子,几乎挂在墙上,等脚步声渐行渐远,她费劲的又爬上墙头,趁着无人一跃而下,然后躲避了所有的注意,最终到了琥珀山庄连接外面墙壁的大院墙,足有五米之高。 林小桢躲在一处假山处,确保不会被人发现,然后瞧着无米高的院墙发愣,她怎么过去呢? 大门众人把守,她肯定逃脱不过去,可这五米高的院墙,没有任何工具,她也爬不过去啊。 犯难之际,林小桢忽然瞥见墙角有一个小洞,立即跑过去瞧了一下,是个狗洞。 而且巴拉巴拉杂草泥土,正好能容她爬过去。 林小桢也不嫌弃,立即扒拉着狗洞,然后费劲的钻过去了,一出了琥珀山庄,林小桢疯了一样的朝着常州城跑去。 算着时间,朱翊应该回来了,如今她得去找朱翊,借点人,不然凭她一个人,迟早还会被盛橘深给抓回来软禁。 不敢走官道,林小桢一路顺着田野小道,躲躲闪闪,终于在快天黑的时候,抵达了常州城,进城之后,她也不敢怠慢,一路狂奔永宁亲王府。 这个过程,林小桢心惊胆战,不敢松一口气。 天色刚黑,林小桢总算找到了永宁亲王府,瞧着快要关闭的府门,她飞快的冲上前去。 “等一下,等一下!” 生怕关了门,林小桢一边跑一边喊。 可是关门的侍卫压根不理睬林小桢,林小桢气的脱下一只鞋,直接砸到了侍卫的脸上。 那侍卫顿时大怒,赤红着脸训斥道:“大胆刁民,亲王王府门口也是任由你撒泼的?” 林小桢跑到门口,捡起自己的鞋 子,连声道歉:“对不起侍卫大哥,我是怕你关了门,才出此下策!” 那侍卫冷冷哼了一声,不客气的轰骂一句:“行了行了,再敢有下次,绝不要饶你,还是赶紧滚吧,这里可不是你能闹事的地方!” 林小桢摇了摇头,一脸认真道:“不,我不走,我就是要来这里,我是来找你们家王爷的,麻烦通报一声,就说林小桢找他有要事!” 那侍卫一听,不客气的问道:“有拜帖吗?” 林小桢摇了摇头:“没有!” 侍卫嘲讽道:“那你还想见我们王爷,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什么德行,还是赶紧哪来滚回哪里去吧!” 说完侍卫不耐烦的就要关门,林小桢立即抬手抵着门,软着态度道:“求你了,侍卫大哥,我真的见你们王爷有急事,你只要跟他说我是林小桢,他自然会叫我进去的!” 那个侍卫气的直接推搡了一把林小桢,说道:“也不看看你自己,一个乡野丫鬟,还妄想见我们王爷,嫌自己命长是不是?我跟你说啊,已经好声好气和你说话了,再敢胡闹,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林小桢被推搡在地上,气的就要掏银针。 这时,一辆马车停在了门口,关门的侍卫瞧见了,立即换了一副嘴脸迎了上去。 林小桢扭头一看,只见影子抱着小银从马车上下来,她眼睛一亮,立即冲了上去。 “影子!” 那侍卫见状,刚想推开林小桢破口大骂,只见影子十分惊讶的喊了一声:“林姑娘,你怎么再这里,还……这副扮相?” 侍卫瞧着影子的反应,似乎和林小桢很熟悉,他顿时有些后怕。 心想这个女人,不会真是王爷的贵客吧? 林小桢低头瞧了一眼自己的丫鬟扮相,冲着影子挤出一抹苦笑:“说来话长,你还是 先带我进去见你家王爷吧,我有要事相商!” 说话间,影子抱在怀中的小银一直朝着林小桢摇尾巴,林小桢瞧着小银又长大了一圈,可这会子她也没心思和小银玩耍亲昵。 影子瞧着林小桢面色凝重,不敢耽误,立即带着她进了王府,表现出一副敬重的模样。 先前那个一直要赶走林小桢的侍卫,直接凌乱在门口了。 天呐! 他不会得罪了贵人吧? 侍卫提醒吊胆,好久都不会神。 正在后院喝闷酒的朱翊,瞧着天色渐黑,有些微醺的扭头扫了一眼魂魄,呢喃开口:“影子应该快回来了吧?” 魂魄回话道:“回爷,估摸着时间,也该今日天黑前回来的!” 二人刚说完,就听见影子大喊一声:“爷!” 魂魄笑道:“说曹操曹操就到!” 朱翊也轻笑一声,转身说道:“小银这几日可还安好?” 他刚问完话,转过身来,便瞧见跟在影子身旁的还有一个女人,而且那女人虽然穿着奇怪,可那张熟悉的脸,不是林小桢又是谁? 可转念一想,林小桢和秦净之还在江南城追踪线索,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朱翊急的拍打了自己的脑门一下,看向魂魄自嘲自笑:“你看看本王,都出现幻觉了,乍一眼还以为影子带着小帧一块回来了!” 魂魄看见影子身旁的林小桢,也惊得瞠目结舌。 他看着影子林小桢,又瞧着自嘲勾唇笑着的朱翊,缓缓启口:“启禀爷,那好想不是幻觉!” 朱翊一愣,轻笑一声:“怎么可能,那死女人怎么可能来这里,她在江南城呐,还和秦净之在一起……” 朱翊话没说完,林小桢已经冲到了他的面前,说道:“没有,确实是我来了,朱翊,我找你有事帮忙!” 当看着眼前活生生的人 ,影子和魂魄又没否认,朱翊忍不住摇晃了一下脑袋,紧闭着眼睛,再睁开的时候,看着林小桢,有些呆住。 林小桢抬手在朱翊眼前晃悠了一下,喊道:“朱翊!” 朱翊猛然站起身,直接拉着林小桢抱入怀中。 林小桢吃惊的瞪大眼睛,双手直接腾空。 朱翊抱着林小桢还觉得不够,用力的往身体里揉,恨不得想和林小桢融为一体。 一旁的影子和魂魄见状,只觉得辣眼睛,连忙偏过头去,不看自家爷犯傻。 林小桢也被朱翊的行为惊到了,只是片刻,她用力的推开了朱翊,大喊一声:“朱翊你醒醒,我不是幻觉,我还有中重要的事情想请你帮忙呢!” 朱翊被尖锐的喊声吵得恢复了清醒,虽然眼前还有些摇晃,却知道,林小桢就是活生生的站在他的面前。 他好奇的皱起眉头,问道:“什么事情?还有你怎么穿成这个样子出现在常州城?” 林小桢看向朱翊,几乎有些恳求:“等回头我再慢慢跟你说,你现在派一队人马,随我去江川郡救净之和南崧好不好?” 朱翊从未见过林小桢如此卑微姿态,忙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了?” 林小桢长话短说,将朱翊离开之后的事情说了一遍,朱翊气的捏紧双拳,咬牙切齿道:“一个琥珀山庄的庄主,就能嚣张到如此地步了,真当我天辰王朝没有王法了么?” 说完,朱翊扭头看向影子和魂魄,吩咐道:“赶紧去挑选一百精兵,备上马车,我们即刻出发去江川郡!” 影子和魂魄傻眼了。 不是吧,主子这才刚好,又要开始执迷不悟了么? 林小桢看着朱翊义无反顾的帮自己,说道:“朱翊,谢谢你,别的客套话我也不说了,日后只要你有事,我林小桢义不容辞!” 第二百七十六章 秦净之失踪(一) “好!”朱翊微笑应答,心中却发苦又不能言说。 朱翊派人办事,向来稳妥急速,不一会,影子和魂魄便套好了马车,又带着一百轻骑,直接以永宁亲王的仪仗出门,前往江川郡。 马车和轻骑都是疾驰赶路,只见官路上尘烟四起,不知道的还以为山匪经过了。 琥珀山庄里。 另一个伺候林小桢的丫鬟秋叶瞧见香叶一直送饭在屋里没出来,屋里还没有任何的动静,心生疑惑,推门进屋,立即发现了被毒晕在床上的香叶,而林小桢则不见了踪影。 秋叶立即去找了盛橘深的贴身小厮,小厮快马加鞭赶去了滁州城郊外庄子报信,这一来一回的功夫,林小桢早已经和朱翊他们赶路离去了。 盛橘深刚和钟老爷子说完了在江南城那边发生的事情,只不过他歪曲了一些事实。 只说是秦净之他们惹恼了雪月阁,就此机会,他配合雪月阁的阁主刺杀了秦净之和南崧,杀手回复二人身负重伤,消失于林中,活着的几率不大。 钟老爷子很是满意,虽然可惜了孙女成了寡妇。 盛橘深提起婚约,说若不嫌弃,等安抚好了林小桢,便昭告天下,然后以盛世婚礼迎娶林小桢过门。 钟老爷子感叹一番,很是欣慰,又高兴南皓死了儿子,心中畅快了一番,便催着盛橘深,叫他赶紧回琥珀山庄陪伴林小桢走出丧夫之痛,他则是在庄子里修养身心,等着江南城那边的消息。 盛橘深见钟老爷子不愿一道回琥珀山庄,便快步走出了庄子,叫高手护院,一切“安排”妥当。 刚带着人手准备返回琥珀山庄,就瞧见贴心小厮石头快马教鞭已经到了庄子门口。 “吁——” 石头拉直缰绳,大喝一声,飞快翻身下马快步跑到了盛橘深的面前,贴在 他耳边小声耳语了几句。 盛橘深脸色骤沉,怒斥一句:“都是废物,看一个人都看不住!” 说完,他里头看了一眼平静的院子,吩咐门口的人说道:“照顾好老爷子,我先回琥珀山庄了!” 门口的人应了一声,盛橘深立即随着石头还有另外三个贴身小厮,翻身上马,疾驰离去。 …… 百毒谷中。 南崧刚刚醒来,身上好几处伤口都已经包扎好了,他坐起身,就瞧见娘亲赵兰雅有些魂不守舍的坐在床头。 “娘!” 南崧轻呼一声,赵兰雅立即回过神来,看向南崧就要啼哭:“我的儿,你可算是醒来了,多谢观世音菩萨保佑了,这几日娘都快要担心死了!” 那日后半夜,南崧和秦净之两个人浑身是血,湿透了赶到了百毒谷谷口的时候,赵兰雅和南皓吓得魂都没了。 何时南崧遭受过如此大罪。 秦净之早已经失血过多昏厥了,南崧咬牙强撑着,一见到父母也昏厥了过去,和秦净之二人双双栽下了马背。 不曾想,这一昏睡就是七天七夜。 赵兰雅整个人仿佛老了十多岁,脸色蜡黄,双眸红肿,头发凌乱,和先前那清雅秀丽,诚心礼佛的美妇人简直判若两人。 南崧心里愧疚不已,看向赵兰雅:“娘,是孩儿不是,叫娘担忧了!” 赵兰雅摇了摇头,眼泪呼之欲出:“不怪你,都是那贼人太可恨,你爹已经去了江南城去调查了,放心,这次的亏,不会叫你白白承受!” 南崧忽然想起了秦净之忙问道:“对了娘,与我一同来的那人呢?” 赵兰雅闻言一愣,脸上闪过一丝闪躲,旋即道:“他伤好了就走了,你不必挂怀了!” 南崧最了解自己的娘亲了,一旦说谎神情闪烁,眼神飘忽。 他微拧眉心,神情严 肃了几分,看向赵兰雅:“娘,请告诉孩儿实话,你们到底把他如何了?” 赵兰雅见儿子一副质问自己的口吻,立即站起身来,有些愤愤不平道:“都是那人连累了你,我们没要了他性命就不错了,你爹直接将他扔到了浑江里喂鱼去了!” 南崧闻言,顿时气得浑身颤栗。 “娘亲爹爹糊涂!” 他大喝一声,掀开被服就要下床,由于几日都未进食,只喝了汤药,南崧身子虚的很,猛地起身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赵兰雅眼疾手快的扶住了他,瞧着南崧大动肝火的模样,连忙劝道:“我的儿啊,那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你为了他连自己的身子也不顾么?连爹娘都不顾了么?” 南崧扭头看向了找蓝颜,满脸愤懑。 “娘,你从小诚心礼佛,说要为死去的大夫人和流落在外,行踪不明的南淮姐姐祈福,这么多年,没有一日间断过,你说你对不起她们,所以老天爷报应了我,让我无法靠近药材,不能继承爹爹衣钵,你可记得?” 赵兰雅神色微怔,点了点头:“知道!” 南崧又道:“那爹可曾和娘说过,那秦净之是酷似南淮姐姐的丈夫?” 赵兰雅心中一沉,看向南崧却装作不知的架势道:“你爹什么都没说啊,我常年闭关佛堂礼佛,对谷内的事情都不知晓,你爹又怎么会与我说这等事情!” 南崧见状,道:“那人十有八九就是南淮姐姐,因为恨极了咱们才不愿意相认,爹爹叫我接近,打开她的心结,顺便调查清楚,如今她出了事情,留下丈夫与我一起,我们好不容易从浩川城逃出来,残喘了性命,可现在却叫你和爹爹将那人扔进了浑江,生死未卜,我,我……” 南崧说的急了,猛地吐了一口血。 吓得赵 兰雅脸色惨白。 “我的儿——” 南崧却推开了赵兰雅,眸光冷冽了几分,看向她:“娘亲,别说他有可能是我的亲姐夫,哪怕就是个寻常人,也不该被你们丢尽河里喂鱼,亏得娘还诚心礼佛,这一条人命在娘眼里就如此不值得么?这样还礼什么佛,明日我就叫人砸了佛堂,以免污了佛祖菩萨的眼睛!” 说完,南崧跌跌撞撞的朝着门口走去,还倔强的抬手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血迹。 赵兰雅急忙上前拉住了南崧,一时间哭的难受:“娘错了,娘错了不成么,实在是瞧见你倒在血泊之中,又气又急,一怒之下才做了糊涂的事,我现在就派人去找那人,你先回床上躺着可好?” 南崧却固执的甩开了赵兰雅的手,满脸倔强:“我现在就去找秦净之,若找不到,我就跳下浑江,给他赔命,给爹娘积德!” 赵兰雅被推倒在一旁,南崧则是快步走出了屋子,瞧见了几个院里的人,立即叫他们扶着自己去谷外的浑江去寻找秦净之去了。 “崧儿!”赵兰雅喊了一声,南崧也没有回答,她急忙爬起身,吩咐了身旁的人去找南皓传话,然后自己则又带了不少人,追上前去。 只瞧见宁静的浑江边上,一行人不停的在江边穿梭,寻找着秦净之。 又过一日。 朱翊他们的队伍直接行至了浩川城。 因为此次出行,朱翊直接让快马告知了所有的驿站,一站站的通传下去。 任何郡城的知府和县令都不敢怠慢,沿途盛大接待朱翊。 但是朱翊赶路着急,只说了几句话后继续赶路,一直到了江川郡的地段,江川郡的郡知府李泰保亲自迎接了他们,可还没法表现,李泰保直接被朱翊叫着陪同一块去了浩川城。 当浩川城的县令蒋录带着 所有县衙的人,在城门口迎接永宁亲王的朱翊他们的时候,就瞧见自己的岳丈大人李泰保直接被朱翊一脚踹翻滚出了马车。 “岳丈大人!” 蒋录大喊一声,快步冲上前去,连忙扶起了惊魂未定的李泰保。 李泰保如今五十有余,当着这么多人被这么一踹出马车,脸面几乎丢尽。 他立即爬起身,惶恐不安的不知道这位纨绔的永宁亲王到底要做什么,可一想到永宁亲王是冲着浩川城来的,心里猜想顾忌是这个好女婿干的事情了。 林小桢掀开了帘子,朱翊身穿着一袭明黄的王爷朝服,腰间扎了一条麒麟纹带,一头黑发以鎏金镶玉的金冠固定着,修长笔挺的身姿,高大又威武,整个人长相俊美,又透着与身居来的高贵,矜贵逼人。 他踩着侍从的后背下了马车,林小桢立即紧跟着下了马车,跟随朱翊身边。 李泰保虽然心里有怨气,却还是和女婿蒋录以及所有带来的士兵百姓纷纷跪地迎接。 “吾等参见永宁亲王,永宁亲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朱翊冷冷瞥了他们一眼,然后看向所有的百姓士兵,微微张口:“起来吧!” 众人纷纷起身,李泰保和蒋录要起身的时候,朱翊却轻喝一声:“李泰保,你和你的好女婿继续跪着!” 李泰保和蒋录相互对视一眼,不敢起身,只好跪在地上。 二人心想,这个永宁亲王到底抽什么疯? 朱翊又看向不远处的所有浩川城的百姓,以及那些士兵们,幽缓启口道:“听闻江川郡郡知府是个狠人,纵容女婿欺压百姓,鱼肉乡邻,强抢民女,光是妾氏都收了二三十人,比我皇兄后宫的妃子还要多,你们可真是好大的胆子!” 此言一出,李泰保和蒋录瞬间吓得身子轻颤,二人直呼喊冤。 第二百七十七章 秦净之失踪(二) “永宁亲王明察啊,微臣和蒋县令绝不会做出此等丑事,不知是哪个黑心的跑去告状,颠倒了黑白,扣了我们这天大的罪名啊!” 李泰保一把年纪了,这会子哭诉着,倒像是有几分冤屈的模样。 但可惜的是,他们今天遇上了朱翊。 朱翊冷哼一声,道:“少跟本王在那哭冤,你们翁婿干的坏事,都传遍整个江川郡了,不说这些百姓可以作证,就是江南城的陈世彪,他也能说出桩桩件件!” 李泰保和蒋录相互对视一眼,然后就瞧见蒋录呼喊着爬到了朱翊的身边。 “亲王明察,微臣和岳丈一向兢兢业业,又怎么会做那等伤天害理之事,就算微臣妻妾有些多,可这也不违反咱天辰律法啊……” 朱翊一脚直接踹翻了蒋录,蒋录本就肥胖,这会子被踹翻了连连滚了几圈,差点还撞到了李泰保。 这会子李泰保知道这个朱翊来势汹汹,不是那么轻易就能糊弄过去的了。 他脑海里冒出一个想法,不如就叫蒋录顶罪,至少他能活着,保一家老小无虞。 朱翊直接士兵和百姓,扯高着嗓门,说道:“今日,本王来此就是要将李泰保和蒋录翁婿罪名落实,让他们伏法,为江川郡主持公道,今日谁能上前作证者,或是旁观目睹过,或有证据的纷纷可上前举证,若确定无疑,本王还将有重赏!” 百姓们和在蒋录手底下当差的士兵们闻言,面面相窥,然后有了不小的骚动。 可即使这样,也无人敢上前作证。 朱翊微微皱起眉头,横扫了一圈。 而李泰保和蒋录也跪在地上,目光却有些阴狠的看向了人群。 林小桢见状,瞧见那些出城迎接的百姓们,忽然在里面瞧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正是那日在药店里帮忙的少年,她快步走上前去。 “小兄弟,你可还记得我?”林小桢开口问道。 药店少年一瞧见林小桢,看她竟然是永宁亲王身边的人,很是惊讶:“我认得你,前几日你在我们药铺买了不少珍稀药材,没想到你竟然是亲王身边的人!” 林小桢微微一笑,道:“小兄弟,你可愿意站出去指证他们?” 药店少年面露迟疑,眸中闪过一丝惧色。 “这位姑娘,不是我不愿意,亲王过来主持公道是好事,可就算这两个人落得应有的下场了,他们的亲戚朋友还在这里,那可都是富甲人士,到时候若是知道是谁举证,我们的日子可怎么活?” 林小桢闻言看向药店少年道:“你且放心,这次他们犯下的罪名,只要有人举证,那可是要株连九族的,王爷定要将这帮子毒瘤连根拔起,以免后患无穷!”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但是在场的人却都能听清楚。 药店少年一听,立即慷慨激昂的站上前,道:“那我愿意举证!” 林小桢满意一笑,道:“那你随我到王爷跟前来说!” 然后林小桢拎着药店少年走到了朱翊的跟前。 “王爷,这位便是当初向我举证的药店小兄弟,他知道这浩川城县令所干的那些坏勾当!” 朱翊闻言点点头,目光森然的看向了那少年,道:“好,你且将你知道的所有,都说出来,本王立即有重赏!” 药店少年如实所说,将蒋录做的坏事,一桩桩的说得清清楚楚。 包括药店少年自己家的二堂姐,因被蒋录看上,强娶做妾不情愿,而投河自尽。 朱翊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蒋录瞧着药店那少年还在不停的说着,他急的破口大骂。 “你这个刁民,满口胡说,这些事情全都是子虚乌有,再敢胡说,定要你全家赔了性命……” 话说到一半, 就被朱翊一个眼神制止了。 蒋录一副可怜兮兮的架势看向朱翊,急忙说道:“王爷,王爷您明察啊,怎可听着一个贱民胡说,就断定我这朝廷命官的生死富贵啊?” 朱翊目光锋利如刀,眼神剜向蒋录,冷冷启口:“在本王面前,你都敢恐吓百姓,本王不在,那你岂不是要掀翻了天,在这浩川城称皇霸世?” 蒋录连忙匍匐着身子,趴在地上,道:“微臣不敢!” “本王看你想当敢!”朱翊说完,扭头看向影子说道:“立即叫人书信记录,叫所有百姓上前作证,凡是和药店小兄弟说的事情,一一核对!” 影子答应一声,立即着手去办。 朱翊又命魂魄派了多人看押住了蒋录和李泰保翁婿二人,然后将蒋录的师爷和衙差捕头都给押上前,一顿敲打威胁。 不多时,师爷和衙差们全部招了蒋录这些年鱼肉乡邻的事情,同时还贿赂李泰保,送了美人送银子,很是得李泰保的喜欢,李泰保这才一次次的压住了人命官司,维护了蒋录的乌纱帽。 朱翊将所有的人证口供都收集齐全了,已经快天黑了,趁此功夫,林小桢另外带着一队人马进城搜查寻找了秦净之和南崧的下落,包括县衙和县衙大牢全都看了一个遍,她又带着人马四处寻找雪月盟人的踪迹,可惜无疾而终。 整个浩川城,因为听说了永宁亲王前来治理蒋录,来喊冤告状的百姓们越来越多,渐渐地将浩川城门楼子围得水泄不通。 蒋录和李泰保开始还反抗,可最终见告状的人越来越多,有的直接带着证据,还有几个被强抢进县衙的小妾也跑了出来,哭诉蒋录的种种恶行。 最终,铁证如山之下,翁婿二人知道今日要彻底完蛋了,偏朱翊又不是个好糊弄,能行贿的人。 李泰保怒气攻心,当场气死了。 蒋录哭诉半天,朱翊也不理睬,到了申时末梢。 林小桢带着一队人马回来了,整个浩川城的喊冤也结束了。 朱翊拿着一沓人证口供扔到了被押着的蒋录面前,怒喝一声:“你这刁臣,不过区区一介县令,就敢草菅人命十几起,强抢妇女十人有余,行贿受贿强占农田共计三百二十万两白银,可真是叫本王开眼了!” 蒋录见辫无可辫,立即求饶:“王爷饶命啊,是微臣一时被猪油蒙了心,做出此等事情来,求王爷看在微臣治理浩川城多年的份上,饶了微臣一命!” “饶了你?那你当初怎么不饶了那些惨死的百姓,被你强占毁掉的姑娘们?来人呐!” 朱翊一声喝令,影子和魂魄走上前来。 “蒋录罪孽滔天,即刻处死,明日天亮前诛杀九族,十岁以下的幼女充官窑,幼男入贱奴籍,流放边疆,没收族产,所有强占为妾的女子皆可领一百两银子后回家!” “是!”影子答应一声。 蒋录抬眸看向朱翊,满脸煞白,竟一下子吓晕了过去。 朱翊瞧着已经在一旁死透了的李泰保,也是没收全部族产,即刻诛杀三族,十岁以下童男童女全部入贱奴籍,发配边疆。 林小桢走上前,瞧着蒋录被吓晕了过去,面色凝重的开口:“我找遍了整个浩川城,没有找到南崧和净之,不然你先把这个蒋录给弄醒过来,我还要问他净之他们的下落!” 朱翊一挥手,魂魄立即走上前去,蹲下身握住了蒋录的一只手,当即给掰断了。 疼的蒋录惨叫一声,醒了过来。 他不敢再昏死过去,瞧着朱翊泪如雨下的求饶,肥肉横飞的脸上出现这种惨兮兮,非但没有半点凄凉,反而有一种大快人心的感觉。 “王爷饶了 微臣吧,微臣再也不敢了……王爷饶命啊……” 林小桢走上前去,俯视着蒋录,道:“若想王爷饶了你,也不是不可以!” 此话一出,蒋录立即充满了希望,抬眸看向林小桢不敢置信的问道:“王爷……王爷真能饶了我?” 林小桢轻笑一声,瞧着蒋录那模样,满脸鄙夷:“当然前提是你要做点事情让王爷开心一下!” 蒋录立即答应:“好,不管什么事情,王爷尽管说便是,微臣知无不言!” 林小桢蹲下身子,瞧着蒋录那肥头大耳的脸,拧眉开口:“前几日夜晚,浩川城有一场恶战,是雪月阁的杀手联合了浩川城的所有杀手以及你县衙的人一齐行动,要杀死二个人,这事你可知情?” 蒋录闻言,眼珠子骨碌转悠了一圈。 林小桢立即威慑道:“你若有半句虚言,那就一点活的希望都没有了!” 蒋录不敢犹豫了,立即说道:“有这回事,但是我只是收了钱财,替臧林华办事,其余的我不知道啊!” 林小桢面露疑惑:“臧林华是谁?” “哦,就是雪月阁的阁主!” “那我问你,最后的结果如何?” 问到这里的时候,林小桢的心紧紧地揪在了一起。 蒋录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啊,我只让一部分衙差拌做了杀手,另外一部份人不管听见什么动静不得出去帮忙,好像那天晚上,死了不少人,守城的衙差说了有两个人逃出城去了,然后雪月阁的人追了出城,但是不一会人就回来了,没带着那两个被追杀的!” 林小桢的心,都悬到了嗓子眼。 “那后来呢?” 蒋录想了半天,一脸哀愁的看向林小桢:“这位姑奶奶,我真的不知道了,你找雪月阁的人问去不就知道了么,我,我也就是收了钱财,装作不知道此事啊!” 第二百七十八章 秦净之失踪(三) 林小桢瞧着蒋录,追问道:“那雪月阁的据点在哪里?你总知道臧林华住在何处吧?” 蒋录不敢怠慢了,如实回答:“雪月阁的据点就在城里的芊羽楼,那臧林华就是芊羽楼的花魁姑娘,也是芊羽楼的老板,卖艺不卖身,其余的我就不知道了!” 林小桢闻言,微微眯了眯眼睛,再睁开的时候,迸发出一股强烈的恨意。 芊羽楼,臧林华!! 她站起身,垂在身侧的双手早已经捏成了拳头,迫不及待的转身就要和朱翊要人,现在就攻去芊羽楼找臧林华要人,若人没了,那她就要为秦净之和南崧报仇,再安排好一切,追随净之去了。 蒋录连忙喊道:“姑奶奶,您问的我都如实说了,现下可能叫王爷饶了我一命?” 蒋录不傻,瞧着林小桢能在朱翊面前毫无低姿态,就知道她是个说话能算上话的。 林小桢扭头看向蒋录,眸中迸发出一股精光,冷冷启口:“你伙同臧林华杀害我的丈夫,如今致我丈夫生死不明,我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还饶你一命,你做梦!!” 蒋录闻言,连忙喊道:“你怎么说话不算话?” 林小桢冷冷一笑:“对付你这种恶人,难道还用得上正人君子之行?” 说完,林小桢便看向魂魄说道:“现在就可以处死这恶人了!” 蒋录气的见自己已经回光返照无力,立即破口大骂,露出原形。 可骂了没两句,就被魂魄给堵住了嘴巴,叫人押着拖下去了。 不一会,就当着所有受苦难的百姓面前,斩杀了蒋录,以及李泰保。 即使李泰保死了,也不叫他留全尸。 顿时浩川城所有百姓连连叫好,纷纷直呼朱翊是青天大老爷,皇室英明。 剩下的事情,朱翊叫影子和魂魄带着五十轻骑兵和所有浩川 城的衙差协助抄家蒋家和李家的事宜,以及安排妥当,而县衙的工作,也暂时交给了蒋录原先的一个军师掌管。 他则陪着林小桢带着一队人马浩浩荡荡的进城去了芊羽楼。 此时,芊羽楼中,富甲豪绅,如常玩乐,谁都没有因为城门口发生的动荡而慌神。 直到朱翊和林小桢带着一队轻骑兵将芊羽楼团团围住的时候,这些人才如梦初醒,吓得屁滚尿流,四处逃散。 一个老鸨这个时候赶忙走了过来,赔着笑脸问道:“几位官爷,这好端端是怎么了,要围住我这芊羽楼?以前怎么没见过你们当差啊?” 朱翊淡漠的轻瞥了一眼那老鸨,下一秒就不客气的踹了上去。 “本王当不当差,还要你同意不成,给本王搜!” 一声令下,轻骑兵分成两队,朝着楼上跑去。 那被踹翻在地的老鸨赶紧爬起来,知道来了贵人,不敢随意的得罪,只好哭诉道:“听闻永宁亲王来了,好一顿整肃浩川城的县令,给咱们浩川城造福了,这怎的突然造访老婆子这小店如此大张旗鼓的搜捕,不知道的还以为这芊羽楼也是个恶人窝嘞,不管如何,请王爷说明白一些吧,就算死也叫老婆子也的明白啊……” 朱翊冷冷瞥了一眼跪爬在地上卖惨的老鸨,不客气道:“雪月阁的阁主,臧林华就是你们芊羽楼的头号花魁,她的雪月阁雇佣杀手杀人,助纣为孽,让蒋录无法无天,你说,本王该不该来这搜楼抓人?” 老鸨一听,脸上神色突变,好半天才回话道:“该抓,该抓,请王爷明察啊,老婆子我可是什么都不知道,只做清白生意啊!” 朱翊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林小桢则是等不及了,随着轻骑兵一起在楼里四处搜索,最终臧林华从后院逃走了 ,朱翊派了十几个人追捕,然后林小桢叫老鸨问话,确定这芊羽楼没有藏人。 老鸨说前几日的夜里臧林华还发了好大一通火,她不知道为何,现在想来应该是刺杀计划失败,而且百毒谷的人还来找过一趟臧林华,似是遇上了麻烦。 林小桢一听到百毒谷,后面老鸨说什么,她也听不进去,当即和朱翊猜测,南崧和秦净之若是受伤,且逃出去第一个去的地方应当回了百毒谷求救。 朱翊觉得分析在理,瞧着林小桢几日奔波,人瘦了一大圈,忙到这会子都没吃饭休息,便建议吃过晚饭再休息一会上路,省的叫秦净之见到了心里有愧。 可见不到秦净之,林小桢的心一刻都安宁不下来,她执意去百毒谷,朱翊便将影子和魂魄留下善后,然后亲自书信一封递去了京城给皇兄,他自作主张便解决了蒋录和李泰保两个毒瘤,随后叫了十余人保护他们,然后赶着马车带着林小桢又飞快赶路去了江南城百毒谷。 时间过得飞逝,转眼间,都快大半月过去了。 彼时。 滁州城,北屯村,秦家。 秦观月一病不起,躺在床上,李月芽日日过来伺候照顾,可秦观月疑似心病难医,病状一直不见好。 秦明风急的团团转,托人去城里多躺,又去了县衙也没打听出林小桢和秦净之半分消息。 快天黑了,秦明风又一日从城里无信而归,瞧见自家门口昏暗的灯光时,他为叹了一口气,走进了院子。 “三子,你可算回来了,你大哥今日傍晚醒了一会,问及老二和小帧他们的状况,还有你去哪里了,然后我说你去城里打听了,他就又昏昏沉沉的睡着了,这么久了,病一直不见好,咱们明天要不要去明仕堂重新寻个大夫来给你大哥瞧瞧啊?” 秦明风眉头紧蹙,看了一眼大哥的屋里,又看着趴在石桌旁变,蔫蔫的小七和小八两个孩子,说道:“上次朱公子的侍卫不是说了,二嫂和二哥已经无碍,只是有事耽搁在江南城,过些日子便回来了,你怎么不将这个消息告诉大哥?” 李月芽微微一愣,有些歉疚道:“我忘记这回事了!” 秦明风叹息了一声,道:“对不起大嫂,我不是有心责怪你,是家里现在乱糟糟的,我,我一时没控制住!” 说完,秦明风蹲在了地上,抱住了头,满脸的懊悔和烦扰。 李月芽见状,忙拉着秦明风起来:“三子,你就别这么说了,马上就到了我和你大哥成亲的日子,可他们迟迟不归,你大哥又不见好,我也担心老二和小帧呢,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到底在哪里,过得如何,你说怎么也不稍个信回来,也好叫我们放心!” 秦明风本就聪明,他怕是二哥二嫂遇见了危险,不然为何不给消息? 而且那帮南商国的人,自称是二哥真正的亲人还逗留在滁州城没有离去,也在等着二哥回来,那态度不像是在说笑。 秦明风的心里又是一沉。 一时间,院子里陷入鬼一般的寂静。 只听见院外蛙声片片,蛐声连连。 过了片刻,李月芽说道:“三子,时候不早了,锅里热着剩饭剩菜你带着孩子们吃过,赶紧洗洗睡吧,我先回家了,明日一早再过来照顾观月!” 秦明风点点头,面露感激的看向李月芽:“这几日麻烦嫂子了!” 李月芽挤出一抹笑意:“你这孩子,既然叫了我嫂子,那就算不得麻烦!” 说完,李月芽快步走出了院子,顺道带上了院门。 秦明风瞧着这空荡荡的院子,又看着沉默不语的两个孩子,走上前插上了门闩,然后 钻进了厨房棚子将锅里热着的剩饭剩菜端到了石桌旁,和二个孩子吃过了之后,照顾着他们睡下,秦明风疲倦的坐在了堂屋门口。 抬头瞧着皎洁的一轮明月,宛若白玉。 他眸中泛起氤氲,低声呢喃:“二哥,二嫂你们到底在哪里,我,我怕大哥快撑不住了,我也快撑不住了……” 低声呢喃间,一滴晶莹的泪珠顺着秦明风的脸颊滑落。 他立即抬手擦了擦眼角,努力让自己像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可越想越觉得心酸。 这半个多月,林小桢和秦净之剿匪出事的消息传遍了村里乡邻之间。 更有人说林小桢和秦净之已经死了,林小桢生前挣下的银子也全没了,如今的秦家又成了以前那穷的叮当响的秦家。 弄的瓦匠工匠们怕给不起工钱,都停工不做了,而秦观月这会子又倒下了。 秦明风知道家里还有些一百多两的碎银子,就算再落魄了,在这北屯村还是数一数二的大户。 可秦观月如今一下子躺下了,三天两头都醒不过来,他不敢乱声张,怕人来坑银子,回头连给大哥治病的银钱都没有。 而且还要托人打听江南城的动静,又得紧着一家子人的吃喝,他实在不敢乱花钱。 任由村里谣言满天飞,那些个先前被二嫂欺负的人,现在一个个趾高气昂的来嘲讽,落井下石。 不过,李婶子桃花婶子还有朱翠婶子李家还时常来安抚,秦明风总算知道,在私塾里,先生说的患难见真情是何意思了。 其实秦明风也不过十五岁的年纪,又是第一次独自承担一家子的事情,也没什么经验,又努力压抑着自己,这憋的久了,这会子安静无人了,一下子就崩溃了。 他伏在膝头啜泣了起来,哭着哭着,忽然院里响起了一道冷沉的嗓音。 第二百七十九章 秦净之失踪(四) “你二哥和二嫂一切安好,不必担忧,如无意外,会很快回来的!” 秦明风抬起头,便瞧见十分憔悴,胡茬遍布的战常胜。 只不过战常胜看似憔悴,却还是具有一股令人害怕的气魄。 他激动的站起身走上前去:“战大侠,你是不是见过我二哥二嫂?他们现在过得很好吗?” 战常胜点了点头,道:“我前不久从百毒谷回来,她和你二哥……很好!” 秦明风闻言,顿时泪洒当场,却还不停的抬起袖口擦着眼泪,连声道谢:“谢谢你,战大侠,他们没事就好,那二哥二嫂可有说何时回来?” 战常胜瞧见秦明风喜出望外的模样,心里越发苦楚,他淡淡的回了一句:“他们很好,应该会很快回来,我乏了,先回去睡了!” 这个时候的战常胜,得知丫头再也醒不过来了,醉酒了几天几夜的他,总算醒悟,将丫头厚葬了,可他却迷茫不知去处。 从古墓出来之后,他漫无目的的溜达了,竟然回了秦家。 而且秦家,有一种让他归家的眷恋感。 战常胜只想躲在这里,守着丫头的坟冢,或许隐居一世,也不是不可。 秦明风瞧着战常胜神情不对劲,以为他是赶路赶累了,连忙招呼伺候着战常胜睡觉。 战常胜直接拒绝,然后去了后院,砰的一下关上了房门。 秦明风没有尴尬,反而越发高兴。 至少战常胜带回了江南城的消息,二哥二嫂没事,不日就归,这个消息能让秦明风一扫阴霾,振作起来。 他迫不及待的跑去了房中,和昏睡的秦观月说了一声,可惜秦观月没什么精神,睡梦中不知听没听见秦明风的报喜,却缓缓的舒展了眉头。 最不好的时候,往往就是希望要来临的时候。 …… 江南城,百毒谷。 临近戌时。 百毒谷四周重人把守,当林小桢和朱翊的马车抵达百毒谷的时候 ,林小桢掀开车窗的帘布,隐隐约约能看见丛林深处,有几个火把在晃荡。 门口的人走上前喝问一句:“你们是何人,敢夜闯百毒谷?” 一个轻骑兵上前,厉呵一声:“大胆,永宁亲王金鸾车在此,还不快快行礼,叫你们谷主出来接见!” 几个人面面相窥,毕竟是永宁亲王,不管真假,都先得好声好气的接待着,不然惹出事来,怕是谁都担待不了。 其中一人壮着胆子上前一步,道:“回禀永宁亲王,我们谷主现下不在谷中,夫人和少爷带着一部分人马去了江堤去找人去了,现下谷中没有能做主之人!” 林小桢比较敏锐一听到找人,连忙问道:“找谁去了?” 那人摇了摇头:“是和少谷主前几日一同回来的一个男人,当时二人都身受重伤,一同昏厥,夫人气的以为是那人连累了少谷主,直接叫人将那男人丢进了浑江中,今天少爷醒来后大发雷霆,正带着人沿江一带寻找呢!” 林小桢一听,整个人如同被雷劈一般,脚下踉跄几步,差点倒了下去。 “小帧!”朱翊轻呼一声,连忙扶住了差点腿软倒下的林小桢。 林小桢面若死灰,摇摇欲坠。 一瞬间,冰冷蔓延了全身。 那种感觉,就像是浑身都被抽空了一般,脑子里毫无思绪,连思虑能力也没有。 她努力的让自己定了定神,保持着理智,然后一头扎进了林子里,朝着林子那边的江堤走去。 她要去找净之…… 朱翊见状,立即叫人跟上,自己则快步追上了林小桢,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 林小桢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她面无表情的回头,目光有些空洞,看向朱翊:“别拉着我,我要去找净之,净之他被扔江里了,他很害怕,我要去找他……” 说着说着,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 朱翊的心,扎心的疼。 “小帧 你别这样,或许秦净之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呢?” 这个时候,他也不知道怎么说,怎么安慰林小桢才能降低她的痛苦。 林小桢没再说话,挣脱了朱翊的手,径直的朝着江堤方向走去。 走着走着,林小桢疯狂的跑了起来。 朱翊赶紧跟上,生怕林小桢有个好歹。 林小桢一路狂奔,穿过了林子,眼前顿时开阔起来。 一条蜿蜒的宽阔的江面呈现在面前,而不远处南崧举着火把带着下人们正在不停的寻找,有的人还拿着长长的竹竿子在水里打捞。 用南崧的话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回头也好到林小桢面前赔罪。 可找了大半天,连半个人影都没找到,十余里的江堤,他们都找遍了,还派人乘着小舟去寻找。 当天色越来越黑沉,南崧的心里,越发寒凉,歉疚。 “南崧!” 忽然一声尖锐的喊声从不远处传来。 南崧扭头一看,便瞧见了林小桢还有永宁亲王也跟着来了,急急忙忙迎上前去。 “小帧姐姐……” 话音才落,林小桢森冷的眼神已经剜向南崧。 “你这声姐姐我受不起,我问你,净之呢?你把我的净之弄哪里去了?” 林小桢的情绪十分激动,若不是强忍着,她现在恨不得冲上去揪着南崧的衣领质问。 南崧满脸愧疚,内心十分不安,弱弱启口:“对不起,我,我没照顾好姐夫……” 林小桢看向浪涛滚滚的浑江,又扭头看着南崧,紧咬腮畔。 赵兰雅这会子走上前,瞧着南崧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模样,而林小桢却颐指气使,一副算账的架势,顿时心里恼了。 她的宝贝儿子,从小到大何时露出这般委屈的神情? 可当赵兰雅借着微弱的火光瞧清楚林小桢那张脸的时候,心中微微一惊。 那神似钟英茹的五官,眉宇间又带着南皓的英气。 难怪南崧会说出那 样的话。 回神过后,赵兰雅心想就算是钟英茹生下的孽女又如何?反正老爷也不待见,她就算欺负了她,日后也没人说她什么。 于是,赵兰雅不客气的冲着林小桢开口:“喂,你说话注意点,你丈夫害得我儿子身受重伤,我们百毒谷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倒是现在找我儿子的茬了,再敢凶一下,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林小桢森冷的目光扫了一眼赵兰雅。 长得也不是美若天仙,就迷惑了南皓,害死发妻,南皓的眼光可真差劲。 赵兰雅毫不示弱,迎上林小桢的目光,二人互相打量,气氛瞬间凝重。 南崧见状,生怕林小桢和自己娘亲吵起来,立即拉着赵兰雅说道:“娘,本就是我们的不是,你别和小帧姐姐如此说话!” 赵兰雅又气又恨的看着南崧,说道:“你是不是傻了,人家都指着你鼻子说你了,你还忍气吞声,咱本来就不欠她什么!” 林小桢心里又气又急,听着赵兰雅那恬不知耻的话,冷冷启口:“赵兰雅,你别忘记当初你是怎么害死我娘的,你儿子说你天天吃斋念佛,这么多年,你礼佛礼狗肚子里去了吗?” 赵兰雅和南崧双双震惊的看着林小桢。 林小桢又说道:“先前还假惺惺的叫南崧接近我,转眼就叫人刺杀我与我丈夫,你们一家三口可真是好得很呐!” 她的语气冰冷至极,眸色森然。 瞧着赵兰雅和南崧,恨不得现在就毒死了他们。 南崧后知后觉的说道:“小帧姐姐,你可算是承认了,你就是我的亲姐姐……” 林小桢毫不客气的说道:“我才不是你姐姐,你爹娘害死我娘,你我之间不过有着相同的血缘,其他毫无关系,本来不想理睬你们,但是如今你们恨毒的刺杀我也就算了,如今还将秦净之丢尽了浑江之中,若是净之死了,我绝对不放过你们!” 赵 兰雅瞧着林小桢承认了,说话还十分的不客气,她觉得演出一副慈母的架势丝毫无用,便冷笑了几声,道:“你这丫头,张口闭口浑说,不知道任何事情都要讲证据的吗?” “你丈夫是我们派人给扔进了浑江中,可是尸骨都打捞不到,指不定被路过的商船救了,而且你娘的事情,是她自己容不下我,天生妒忌,怀孕也要逃跑,丢下韶光镖局的摊子,让我们去给她收拾,这才导致你流落在外,真算起来,倒是你娘恨毒无情了一些——” “啪!”的一声。 清脆的耳光声响起又落下,余音绕耳。 林小桢浑身轻颤着,怒瞪着赵兰雅。 赵兰雅和南崧一干人等也惊呆了,谁也没有想到林小桢会动手打赵兰雅。 赵兰雅抬手捂着自己的脸颊,愤怒的瞪着林小桢,眸光犹如淬毒了一般泛着幽绿的光,指着她好半天气呼呼的张口:“你这个贱蹄子,你敢打我,你,你……” 说完赵兰雅扭头看向南崧,立即哭了起来,哀嚎道:“没天理了,我的儿啊,你看看你心心念念想要找的好姐姐,直接动手打人,目无尊长,满口浑说,我,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赵兰雅说着就要朝着浑江跑去。 南崧一把抓住了赵兰雅,大喊一声:“娘,这个节骨眼您先别添乱了!” 说完,南崧看向了林小桢说道:“姐姐,我娘她再有不是,也是长辈,而且当年的事情说不清楚,回头咱们再慢慢算账,现下还是赶紧找姐夫吧,是我不对,重伤昏迷,才叫爹娘办了这糊涂事……” 林小桢冷冷哼了一声,然后从兜里掏出了一颗圆滑如拇指般大小的白珠子。 她瞧着南崧还有惺惺作态的赵兰雅,不客气道:“不用你们找了,今日我就先替我娘报仇,再去寻净之!” 说完,她立即吞下了手中的白珠子,完全没有了理智。 第二百八十章 秦净之失踪(五) 这么白珠子,不是旁的,正是在秦家老宅底下得到了那枚蛇宝,能驭万蛇。 林小桢有些费劲的吞下了圆滑的蛇宝之后,立即眼神剜向了南崧和赵兰雅。 赵兰雅瞧着林小桢那幽深的目光,她不知道这个贱丫头刚刚吞下去的是什么,可瞧着林小桢那一身的戾气莫名有些害怕。 她拉扯了一下南崧的衣服,说道:“儿啊,咱们现在该如何?” 南崧微拧眉梢,甩开了母亲的手,走上前看向林小桢赔礼道歉:“小帧姐姐,对不起,我……” 他话还没说完,忽然身后的人开始惊呼起来。 “啊!!” “天呐,这哪里来的蛇!” 赵兰雅更是吓得赶紧跑到了南崧的身边。 南崧一惊,瞧着林小桢的嘴巴不停的动着,赶紧回头看了一眼,便瞧见从河里爬上来的,林子里钻出来的,土洞里游摆冒头的,密密麻麻的蛇朝着他们围拢。 大蛇小蛇,颜色不同的,纷纷朝着他们吐着猩红的蛇信子。 而游走上来的蛇数量越来越多,全都围聚在南崧他们身边。 朱翊也吓了一跳,本想保护林小桢,可发现蛇都朝着南崧他们游去,经过他们也都纷纷避让。 他呆住了,看向林小桢目光灼灼的盯着南崧他们,嘴里念叨着,心想难不成这些蛇都是小帧召唤出来的? 这也太吓人了! “小帧,你,这些蛇是你召唤的?” 朱翊有些惊呼未定的问了一句。 这个时候,最靠近南崧他们一群人的蛇已经发起了进攻,那些人挥舞着手中的长剑,火把想要击退群蛇。 可却发现蛇和疯了一眼,不要命的张开嘴就咬了上来。 锋利的牙齿,淬了毒液,寻常人哪里是这些蛇的对手。 不过死了几条蛇,可南崧带来的人,一下子就被蛇给围攻了几个,纷纷倒下,在蛇群中挣扎,没 两下就躺在地上不动了。 下人们惨叫声越来越多,偏偏那些蛇,只攻击那些下人,没有攻击南崧和赵兰雅。 现在,他们知道,这些蛇就是林小桢召唤而来。 而且,林小桢还能控制这些蛇。 赵兰雅吓得脸色惨白,紧握着南崧的胳膊,四下顾看了一眼,然后十分艰难的赔着笑看向林小桢:“那个,南淮啊,好歹我也是你姨娘,南崧是你的亲弟弟,咱们是一家人啊,有什么事情咱好好说行不行,你让这些蛇儿回去吧!” 林小桢冷声嘲讽:“刚才你不是挺嚣张的,现在知道求饶了?害怕了?知道是一家人,那当初你们将我男人扔进冰冷的浑江中时,怎么不考虑他有可能是你们一家人?” “而且南皓那个老贼巴不得看我丈夫惨死,再找机会除掉我吧,可惜他不在,不然我就一次性报了仇,叫你们下地狱去给我男人陪葬!” 南崧瞧着林小桢那铁青的脸色,说起话来,眸光欲要喷火,知道她是彻底的恼了,不知道说什么话来平息林小桢的愤怒,安抚她的心情。 赵兰雅都快要哭了,说道:“这不是还没找到人么,有可能女婿没事呢,咱们要不再继续找找,真有个三长两短,到时候你再索命也不迟啊,还有能否念在南崧不知此事,你绕过你弟弟一命可好?” 南崧喊了一声:“娘,此事咱们有错在先,姐姐原不原谅是姐姐的事情,就算要了咱得性命,咱也说不得什么!” 赵兰雅急了,忙推搡了一下南崧:“你这傻孩子说什么呢,还不赶紧和你姐姐求情,娘,娘还不想死啊……” 林小桢咬牙切齿的瞧着赵兰雅那贪生怕死的模样,道:“你不想死,我男人就想死了?他身受重伤昏迷不醒,却被你们扔进浑江,如今尸骨未寒!” 越说林小桢的 心里越发的愤怒,她赤红着双眸,低吼一声:“不管他有没有事,今日我要定了你们的性命!” 说完,林小桢怒瞪着赵兰雅和南崧。 那些蛇正在攻击还没死去的几个下人,一感受到林小桢的愤怒,纷纷调转蛇头,朝着赵兰雅和南崧围拢。 赵兰雅吓得浑身哆嗦,急忙的想要挥舞衣袖,而南崧站着巍然不动,赵兰雅大喊:“崧儿,你快想想办法啊,咱们娘俩难道今日就要命丧蛇口了吗?” 这时候,一条蛇冲上来,张开了蛇口露出锋利的獠牙就要咬赵兰雅。 忽然一道寒光闪过。 那蛇头顿时被砍掉落地,南皓飞身一跃,手执长剑护在了赵兰雅身旁,不客气的朝着林小桢吼道:“你这贱女,胆敢在百毒谷的地盘作威作福,真是猖狂!” 话音落下,南皓迅速撒了一把药粉在他们一家三口的周围,那些蛇游走到跟前的时候,还颇有几分忌惮的后退了。 显然,那些药粉,能克毒蛇。 赵兰雅见状顿时轻舒一口气,然后扑进了南皓的怀中,啼哭起来:“老爷,你可算是来了,你再不来,南淮这个贱女就要害死我们母子俩了!” 一听南淮,南皓立即问道:“这贱女承认自己的身份了?” 赵兰雅点了点头。 南皓立即怒瞪着林小桢,道:“孽女,果然是你,你竟还妄想残害你姨娘弟弟,简直是大逆不道,上次有永宁亲王护着你,这回看你哪里逃!” 朱翊瞧着林小桢这会子情绪难以控制,走上前冲着南皓质问一句:“南谷主,你这当本王是不存在么?” 林子里昏暗,南皓一时间没有注意林小桢身后站着的人竟然是朱翊。 但是现在情形不一样了,南皓有了几分底气,反驳一句:“永宁亲王在此,草民不敢造次,可王爷,当今圣上仁厚待民, 不滥杀无辜,可王爷眼睁睁的看着这孽女,如此使用妖法驭蛇,残害无辜吗?” 朱翊微微皱起眉梢,看向南皓:“那南谷主这么多年,盘踞江南城,谋害那么多无辜,他们死有余辜了?更何况小帧是你亲女儿,你之前也有所怀疑,然,在这种情况下,你们将秦净之丢进了浑江之中,难道就无罪?” 林小桢瞧着南皓愤怒的样子,恨得牙根痒痒,直接打岔,反吼了回去:“你们迫害我男人,我复仇又如何,你来的正好,今日,我就要你们一家三口去地府团圆!” 说完,林小桢执念越发强烈。 那些毒蛇虽然忌惮药粉,可有着蛇宝的号召命令,哪怕是死,它们也毫无畏惧。 赵兰雅吓得尖叫连连,喊道:“老爷,这,这孽女要逼死咱一家子啊,这可如何使好啊?” 南皓瞧着林小桢能驭万蛇,虽然欣赏她这个能力,可眸中还是绽放出恶毒的目光。 这时候毒蛇一齐而上,南皓虽然执剑挥砍,再撒毒粉攻克毒蛇。 可蛇的数量太多了,不一会,他就防御不了了。 赵兰雅被毒蛇咬到了,尖叫连连。 南崧则是安静的瞧着林小桢,缓缓的躺下了一滴泪。 他想着今日若真的命丧于此,那便是命。 可一双父母,不能跟着他遭受这种被万蛇咬弑的罪。 他也无法眼睁睁的再瞧下去了,只好拔出了匕首,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喊了一句:“小帧姐姐,此事都是我的错,请你看在我与你结识多日,从未有过半点害人之心,诚心相助你和姐夫的份上,饶过爹娘吧,我愿以死谢罪,去黄泉路上给姐夫作伴!” 林小桢见状,犹豫了一下。 那些攻击他们的蛇儿,也跟着停下,像是静止了一般。 朱翊见状,靠近林小桢好心劝说了一句:“小帧,如今秦净之 下落不明,不知生死,现在急急的要了百毒谷这些人的命,恐怕整个百毒谷都会乱套!” “而百毒谷和朝堂以及多家门派互有勾结,牵一发而动全身,到时候就算我能保护得了你,也有哪些不要命的死士追杀你我,不如先绕过他们这一次,利用百毒谷的力量在浑江以及江南城地区寻找秦净之!” “等真的找到秦净之的时候,到时候再想法子对付这些人,也比现在这样好,更何况南崧是无辜的,他和秦净之从杀手堆冲出了一条血路,伤痕累累,这是不争的事实……” 林小桢扭头看了一眼朱翊,双眸赤红:“你的意思,他们是对的,我是错的?” 朱翊微拧眉梢,摇头道:“不,你当然没有错,可秦净之现在生死不明,我只是不想你做出日后会后悔的事情!” 当然,朱翊指的是林小桢执意要了南崧的性命。 对于南皓夫妇,朱翊没有好感,但是南崧,他觉得这个小子是一心向善,很尊敬林小桢。 林小桢见状,转过头目光森冷的盯着南崧,冷冷道:“我给你们半个月期限,如若找不到秦净之,或是找到了他的尸体,那到时候,我定要驭万蛇,要了整个百毒谷的性命!” 话音落下,林小桢转身朝着浑江边上走去,朱翊赶忙跟上。 南崧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气,心里却是无尽的忏悔,还有一丝丝感动。 赵兰雅直接扑在南皓的怀中,大喊道:“那这些蛇儿怎么办?” 她话音才落,忽然群蛇像是受到了统一的指令,纷纷转身朝着河里林子里游摆着离去。 不一会,除了地上那些尸体,还有几个身中蛇毒被咬的面目全非的下人们,不见一条蛇的踪迹。 足以可见,林小桢的实力。 南皓扭头,目光微眯着打量着林小桢的身影,若有所思。 第二百八十一章 秦净之失踪(六) 林小桢快速走到了江堤边上,瞧着滚滚的江水,浪涛接连不停的拍打在岸边。 她只觉得钻心的疼,忍不住独自呢喃一句:“净之,你到底在哪里?” 朱翊站在不远处,瞧着林小桢的凄凉孤独的背影,无奈的叹息了一口气。 这一次,秦净之怕是凶多吉少了。 可他却一点喜悦的感觉都没有。 因为林小桢会很伤心,很难受。 想到此,朱翊走上前劝说一句:“小帧,你别在这里吹冷风了,我们还是赶紧回去,派人加大力度寻找秦净之吧!” 林小桢忽然回头,愣愣的盯着朱翊,沙哑着嗓子问道:“你说,净之会不会死?” 朱翊微怔,旋即摇头:“我觉得他不会死,吉人自有天相,他一定会没事的!” 林小桢没有说话,扭头继续看着漆黑的江面。 气氛沉默了下来。 朱翊不知道如何安慰,又说道:“小帧,咱还是……” 话音未落,林小桢忽然整个人朝着江面倒下去。 朱翊吓得以为林小桢要寻死,赶紧上前拉住了她的手腕,林小桢轻盈的身子往回一仰,直接跌进了朱翊的怀中。 这个时候,朱翊才发现,林小桢竟然昏死了过去,他赶紧扶住了林小桢,伸手探了一下鼻息,又贴着林小桢的额头感受了一下。 不好,林小桢这是得了风寒,整个人现在发烫的吓人。 朱翊赶紧懒腰横抱起林小桢,就快步往百毒谷的方向走。 这个时候,南皓已经为赵兰雅和几个下人解了蛇毒,然后就瞧见朱翊急匆匆的抱着林小桢跑了过来。 毕竟是永宁亲王,皇亲国戚。 南皓不敢怠慢,赶忙问道:“王爷,这好端端的是怎么了?” 朱翊扭头一看南皓,心想既然识得药理,应该能治病,立即吼道:“小帧多日奔波,心力交瘁,又受 到了如此大的刺激,感染了风寒,赶紧回谷中找一住处住下,然后给她瞧瞧!” 南皓点头,不敢敷衍朱翊,立即前头带路。 而且他心里还有旁的算盘,心想着这孽女这一次昏迷不醒,那他有的是机会下手了。 南皓转身的那一霎那,嘴角勾起了一抹恶毒的笑意。 偏偏,被南崧看的清清楚楚。 南崧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他扶着赵兰雅赶紧随着他们一起回谷里,然后又叫人过来收拾这里的尸体一一善后。 百毒谷中,南皓安排的一处雅静的院落里。 东厢房里灯火通明。 南皓亲自为林小桢诊脉,只是摸着脉象,他眉头微微一蹙,闪过一抹狐疑,然后又摸着脉象反复确认了一下。 一旁的朱翊等了好半天,瞧着南皓迟迟不语,催促问道:“南谷主,你倒是说啊,小帧现下如何?” 南皓扭头看了一眼朱翊,轻咳了一声:“她只是感染风寒,喝汤吃药好好休息就好,只是……” 朱翊见南皓藏着话,紧蹙眉梢追问:“只是什么,你倒是快说啊!” 南皓有些不太好意思的说道:“她还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了,脉象呈双脉,母弱胎强,应该不会有误!” 朱翊闻言,如雷劈一般。 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了? 偏偏在秦净之下落不明,有可能已经身亡的节骨眼有了身孕。 朱翊扭头瞧了一眼躺在床上昏睡的林小桢,即使昏睡,还紧蹙眉头,很是不安。 “既然如此,那有劳南谷主抓点药,给小帧好好调理一下身子!” “是,王爷!”南皓答应一声,起身欲要离开。 朱翊连忙喊道:“那个……你再准备开一副安胎的药,一并给小帧服下!” 南皓见状,瞧着朱翊对林小桢格外的关切,心里不禁怀疑。 莫非,这永宁亲王喜 欢这孽女? 迟疑片刻,南皓立即答应一声,然后走出了屋子。 朱翊端着凳子,坐在床边瞧着昏睡的林小桢,犹豫了好半天,才呢喃开口:“小帧你一定要醒过来,不为了自己,也要为了秦净之的孩子,若日后秦净之真的再寻不回来,那我就和你表明心意,从此照顾你们母子……” 后厨,厨房里。 南皓特意抓了一副药,亲自送来了厨房里给下人熬煮,还不忘叮嘱:“花妈妈,这幅药是要给锦绣园那边的人吃的,你可要好好熬煮,不许愣神,到了时辰就立马送过去,若有个差池,休怪本谷主不念多年主仆之情!” 掌管厨房的花妈妈立即答应:“谷主放心,老奴一定办好这个差事!” 南皓满意的点点头,然后离开了后厨。 现在虽然知晓了林小桢的身份,可南皓丝毫没有打算要认回林小桢,在百毒谷里宣布她的身份。 南皓前脚才走,南崧后脚就进了厨房。 瞧见花妈妈正在熬煮汤药,他走上前去,看了一眼,问道:“这是谷主吩咐你熬的?” 花妈妈一瞧见是南崧,立即答应道:“是的少谷主,不过您身受重伤,怎么能乱跑,还是赶紧回去休息去吧!” 南崧从小心善,在谷中人缘很好,所有人都很尊他敬他,也当他是个孩子心疼着…… 南崧捂着胸口,轻咳了两声,道:“不碍事,花妈妈,我想吃你做的南瓜饼了,现下厨房可还有?” 花妈妈一听,立即笑着解释:“有呢,少爷您回谷里养病,我怕你醒来想吃南瓜饼,特意每日做几个新鲜的放在蒸笼里,就等着少爷您张口了!” 南崧牵扯嘴角,微微一笑:“那有劳花妈妈去替我弄来了!” 花妈妈也没多想,想着南崧应该不会动药材的手脚,立即转身去了一 旁的灶上取南瓜饼去了。 南崧立即蹲下身子,看了一眼油纸包里的药材,他虽然不能习医学毒术,可这么多年的耳濡目染,还是识得药材的。 每一味药都看过之后,南崧的脸色十分难看。 父亲果然下了狠手,不肯放过小帧姐姐了。 南崧有些气愤,合着先前小帧姐姐在客栈说的那些话一点没错,自己的一双父母,都是跟他面前演出一副好人的架势,却心肠恶毒,连亲生女儿都不放过。 越想越是气愤,他忽然有些后悔求情。 南崧立即将油纸包拿起来,包好了所有的药材,疾步匆匆的走出了厨房去找南皓。 花妈妈取了南瓜饼回来,发现油纸包包好的药材没了,心生不妙,一定是少谷主拿走的,于是她赶紧追了出去。 南皓一回到自己和赵兰雅住的院子里,赵兰雅急急的走上前问道:“那个贱女如何了?” 今日夜里,如此折腾了一番,赵兰雅恨透了林小桢。 尤其是林小桢还很强悍,差点要了他们一家三口的性命,更害得她别毒蛇咬了一口,若不是身在百毒谷,今日她就要命丧蛇口了。 赵兰雅回到院子之后,是越想越不安,巴不得林小桢得了什么恶疾,立即暴毙而亡才好。 南皓得意一笑,搂着赵兰雅说道:“那孽女心神不稳,感染风寒,而且还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这种状况下,只要在药材上做点手脚,保准一尸两命!” 赵兰雅一听,立即欣喜若狂:“那真是太好了,这样一来,咱们也不用提醒吊胆了,不过今日那贱女可真是吓坏我了,她那驭万蛇的妖术,实在是太恐怖了!” “我还想着,十五日后,若是找不到那男人,或是找到了尸骨,咱们岂不是又要被群蛇围攻,想想都是后怕!” 南皓十分自信的 保证道:“雅儿莫怕,一切都有为夫在,只要一会她喝了汤药,三日内,定不能活,到时候我们也就没有了后患了!” 赵兰雅点了点头,心里安定了一些。 她抬头看了一眼南皓,打量着南皓的神情,似乎对林小桢没有一点的感情,还是忍不住问道:“老爷,你……难道就没有不舍吗?那个贱女,毕竟是你的亲生骨血!” 南皓冷哼一声,眸中泛着狠厉的光芒:“不舍?真是笑话,他钟家害死我祖父祖母,又故意帮扶百毒谷,插了不少人手,意图控制我,还将女儿嫁过来牵制于我,这等仇恨,我岂会善待钟家之人?” “当初钟英茹那个贱货,还害的咱们的头一个孩子无法出世,惨死腹中,就注定我与她不共戴天,那等贱货生下我的骨血我都觉得晦气,又岂会心疼?” 赵兰雅见状,便放下心来,还故作善解人意的开导劝说:“老爷莫要生气了,反正那贱女就要死了,等死了以后,再将那些韶光镖局的余孽彻底铲除,日后,韶光镖局和百毒谷就都是老爷您一个人的了,到时候江湖之中,谁都得敬畏着您,不敢造次呢!” 南皓勾起唇角,脸上泛着笑意。 赵兰雅又道:“到时候啊,就怕永宁亲王见到您也要让着三分呢!” 南皓拂须大笑,一扫先前的阴霾。 二人完全不知道,南崧就站在不远处听着他们的话,整个清秀的脸上都充满了不可思议,失望,以及痛心。 南崧没有想到,父母真实的嘴脸竟然是这样的,以往的他,完全是被父母欺骗,活在一个父善母慈的假象之中。 此时南崧的心疼,就好像天塌了一样,他不自觉的后退了几步,直接撞到了柱子上发出了声响。 南皓脸色一变,立即质问一声:“谁躲在那偷听?” 第二百八十二章 秦净之失踪(七) 赵兰雅探头一瞧,立即喊道:“崧儿,你什么时候在那的?” 南崧见躲无可躲,从柱子后面走了出来。 他的脸色很难看,眼神中透着一丝寒冽,充满了失望。 南崧喑哑启口:“你们说的,我都听见了!” 赵兰雅脸色微变,急忙看向了南皓。 南皓见此,给了赵兰雅一个安心的神情后,神情严肃了几分,看向南崧。 “既然你都听到了,为父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那个孽女绝对不可以留在人世间!” “父亲!”南崧喊了一声,走上前来,言语中充满了不解,质问道:“为何?南淮姐姐是您的亲生骨血啊,倘若你的亲生父亲要你的性命,你难道不会觉得心寒痛苦吗?” “你这个逆子!”南皓低吼一声,气的直接扬手给了南崧一巴掌。 “啪!”的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响彻了整个院子。 南崧偏过头去,紧咬腮畔,迟迟没有回头。 赵兰雅惊呼一声:“老爷,你这是做什么啊,崧儿身子骨还没恢复好呢!” 说完,赵兰雅赶紧扶着南崧柔声问道:“崧儿你没事吧?” 南崧用力推开了赵兰雅,然后扭头对视着南皓愤怒的目光,嘴唇轻颤着开口:“爹,不管你想如何,我都决不允许你伤害小帧姐姐,亲眼看着我们一家人相爱相杀!” 说完,南崧将袖中藏着的一袋子药直接扔在了地上,转身跑了出去。 南皓一瞧地上的药材,正是自己叫花妈妈熬煮了给林小桢喝的,顿时气得火冒三丈。 “逆子,逆子,我怎么生出这么不知好歹的逆子!” 南皓说完,立即朝着一旁吼道:“来人呐,去将少谷主抓起来关进地牢,快!” 一声吩咐,立即有护院的人答应,追了上去。 赵兰雅赶紧扶着南皓,轻拍着他的胸脯 好生劝说:“老爷,你别和崧儿置气,他什么样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从小就是菩萨心肠,慈悲为怀,如若不惹到他头上,他是万万不会做出害人的事情!” “这次也就是听闻咱们要杀了那贱女,他心生不忍,觉得不如人道,才会如此,你可千万别和崧儿生气动怒啊!” 南皓扭头斜睨了一眼赵兰雅,火气消了几分,却还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架势,道:“菩萨心肠有什么人,只会叫人欺负到家门口来,这样子下去,日后我们百年之后,怎么将百毒谷和镖局交给他?” 赵兰雅有些迟疑,不知如何回答。 南皓独断道:“这件事情你不用管了,这个臭小子就是欠收拾,你放心,我自有分寸!” 赵兰雅只能无奈的答应了。 她想到朱翊,有些忌惮的问道:“可是老爷,你若真的残害了那个贱女,永宁亲王到时候震怒怎么办?咱们可不能和皇室结仇啊!” 南皓眯了眯深黑的眼眸,泛着一丝杀气。 “人死不能复生,到时候我们有的是理由推辞,他还能强行判罪不成,再说了皇上不喜永宁亲王多时,兄弟二人不过是表面和睦,若到时候真的惹怒了我,我就叫这王爷走不出百毒谷,皇上也不能治了我的罪名,没准还会封赏咱们呢!” 百毒谷近些年和达官贵人以及皇室牵了关系,有几份生意往来,所以对于朝堂上的事情,南皓也能了解一二。 赵兰雅点点头:“若是如此,那就最好,不过不到万不得已,可千万不能兵行险招!” “我知道!”南皓说完,瞧着洒了一地的药材,只得舍下赵兰雅,叫她回屋休息,然后赶紧去了药材库重新配药给人煎熬,喂给林小桢那个孽女喝下去。 南崧迅速的冲着锦绣园那边跑去,也就是 林小桢和朱翊暂时落脚的地方。 后面几个护院穷追不舍。 “少谷主,请您等一下!” 后面传来了叫喊声,南崧回头瞧了一眼,发现他们离自己很近了,而且他还受了伤。 若真的被他们逮住了关进了地牢,那小帧姐姐就死定了。 想到此,南崧迅速的动着脑子,正好这个时候,一对护院走了过来。 他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南崧脑中灵光一闪,立即大喊:“你们几个人,快拦住后面的人,胆敢叫他们追上来,我便立即叫人赶走你们!” 这话一出,那几个护院也不知道什么状况,赶紧拦着后面冲上来的人。 南崧趁此时机,飞快的朝着锦绣园跑去。 朱翊正在房中守护着昏睡的林小桢,忽然南崧破门而入,粗喘着气说道:“王爷,百毒谷不能待了,我爹想法子要毒死小帧姐姐,你快带着小帧姐姐离开吧!” 朱翊扭头瞧着南崧那一脸认真的架势,不像是开玩笑,不由得皱起眉头,有些愠怒。 “你爹是老糊涂了,本王的人,他也敢下毒手?” 南崧点点头,气喘吁吁地:“我刚从厨房毁掉了他开的药方,那药方吃了能毒死小帧姐姐,而且,如今这里是百毒谷,王爷你也就带了十几个轻骑兵,真的打起来,不一定能赢!” “而我爹又会用毒,对朝堂上的势力分布多少了解一些,万一逼急了杀人灭口,也不是不可能,所以王爷还是先别多说,你带着小帧姐姐赶紧离开百毒谷吧,只有那样,小帧姐姐才能确保无虞!” 朱翊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可南崧说的,也是不争的事实。 他看向南崧说道:“若你爹真的有那个心思,那本王现在带着小帧怕是离不开了!” 南崧摇了摇头,道:“不,我会护送着你 们离开,大不了我以死相逼我爹,王爷,还是快快背着小帧姐姐,去江南城再找个靠谱的大夫吧!” 朱翊点头:“如此,那有劳你了!” 说完,朱翊拿着一旁的薄被,披在了林小桢的身上,然后小心翼翼的抱着她,跟着南崧走出了院子。 三个人刚走出了锦绣园的门口,这个时候,南皓已经带着人围堵了上来,刚才互相斗殴的护院们,这会子一个个鼻青脸肿的,颇有怨言的看着南崧。 朱翊见状,呵斥一声:“南谷主,你这是要谋害皇室宗亲吗?” 南皓毫无畏惧的说了一句:“王爷,此时乃是草民的家事,您插手怕是不合适吧?” 朱翊冷哼道:“可小帧并不愿意和你相认,且她倒是和本王关系匪浅,已有干亲的关系,如此,本王插手天经地义!” 南皓眯了眯阴冷的眼睛,道:“王爷当真非要如此?” 询问的话语中,充满了威胁。 “本王想做的事情,从来没人拦得住!” 南皓紧咬牙关,捏紧了袖中的双手,想着不然就撕破脸吧。 “王爷,草民无意刁难王爷,只要王爷您将这孽女留下,草民立即恭送王爷平安离去,保管您回了封地也不会有事!” 言下之意,如若朱翊不留下林小桢,那么他连朱翊也不放过。 反正天高皇帝远,铤而走险也非不可。 朱翊眯了眯危险狭长的眸子,冷冷启口:“你在威胁本王?” “草民不敢,草民只是想着解决家事!”南皓伪装出一副恭敬的架势,让朱翊看的都想作呕。 朱翊冷哼一声:“那今日本王偏要带走小帧,哪怕是闯出一条血路,也不会叫你得逞!” 话音刚落,十几个轻骑兵立即拔剑出鞘,护在了朱翊的面前。 南皓见状,道:“既然王爷非要插手草民家 务事,就休怪草民无礼了,都给我上,谁敢后退,本谷主立即杀了他!” 此言一出,跟着南皓来的护院下人们纷纷也亮出了武器,两方对峙,气势一下子严峻了起来。 南崧瞧着这个架势,心里悲恨万分,走上前拿着一把匕首,抵在了脖子上冲着南皓开口道:“爹,我说过不会让你伤害小帧姐姐的,今日你若是执意要小帧姐姐的命,那我愿意以死殉葬,替爹娘积些功德!” 南皓一瞧见南崧拿着匕首放在脖子上,瞬间瞳孔修得变大,急忙喊道:“不得胡闹!” 南崧却格外的认真:“爹,你知道我从来不拿性命当儿戏!” 南皓气的骂咧一句:“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逆子?” 南崧没有理睬,反道:“不久前,我用此法子威胁了小帧姐姐,小帧姐姐怜惜,放过了咱们一家三口,说明在小帧姐姐心里,并非真的要了我们的性命!” “即使,娘有可能害死了大娘,爹你夺走了大娘娘家的一切,还压根不愿意认小帧姐姐,在这种情况下,她都能冷静下来,给了我们一条活路,爹难道你还要不顾情面情分,不顾血缘吗?” 南皓闻言,脸色怒涨。 显然南崧一番话,将他变成了不折不扣的畜生小人了。 “你给我住口,你这个逆子!” 南皓吼完之后,懒得搭理南崧,道:“都给我上!” 一声令下护院们相互迟疑了一下,刚准备冲上去,南崧却大喊一声:“爹,儿子没跟你开玩笑!” 说完,南崧的匕首一下子扎进了肉中,脖子上瞬间流出了鲜血。 南皓立即大喊:“都给我住手!” 南崧抵着喉咙,眸中泛着泪光看向南皓:“爹,今日王爷和姐姐走不了,那儿子就去给他们陪葬!” 说话间,他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第二百八十三章 草原公主(一) 南皓满脸的失望,看着南崧语气沉冷几分,道:“你可知道,你这么做的下场是什么?” 南崧摇头:“不知,但是儿子无愧于心,无愧天地!” “那你就不怕愧对爹娘吗?” 南皓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亲生儿子,是自己最大的羁绊。 南崧迟疑了片刻,看向南皓,神情诚恳道:“父亲,您已经错的够多了,世间因果循环报应,皆有定数的!” “你给我闭嘴,要说报应,那孽女就不应该活在这个世上,那是为父的耻辱钉,你不但不替为父分担,还替外人说情,顶撞为父,你就做的对了?” 南崧辫无可辫,毕竟世上没有不是的父母。 哪怕南皓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那也是他的生身父亲。 南崧红着眼睛,嘴唇微微轻颤着说道:“爹,孩儿只想问一句,今日爹可让孩儿带着王爷和小帧姐姐离开?” 其实南崧也不想这样,但是他实在没有法子了。 南皓闻言,眯了眯眼睛,看向南崧,又看了一眼朱翊,道:“所以,你为了让一个和你只有血缘的姐姐,要爹娘殒命吗?王爷此次离去,能饶过百毒谷吗?” 南崧扭头看向朱翊,那眼神不言而喻。 朱翊瞧着南崧祈求的眼神,是想让他赦免了这次南皓的大不敬之罪,今夜过去,从此翻篇不再追究。 可朱翊乃是堂堂皇室宗亲,被一个江南城的江湖门派威胁,这口气他如何隐忍? 瞧着怀中昏迷不醒的林小桢,若是现在不允诺,或许今日他和小帧不一定能离开这里了。 当今之际,先保命,日后有的是由头找南皓算账。 朱翊沉声启口:“若是本王和小帧能平安离开,返回常州城,那么本王当没有今夜这一番事,日后也不再因此事追究!” 南 崧闻言,露出感激的神情,又扭头看向南皓,手中的匕首一直抵着脖子。 “爹,王爷已经开了金口,现下还能回头!” 南皓气的怒瞪着南崧,可是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儿子,若是死了,那日后百毒谷和他费尽心思夺取而来的韶光镖局如何岂不是无人继承? 可南皓又气的生了南崧这个逆子,最终他偏过身子,冷冷的丢下一句话:“今日,你既要陪着这孽女离去,为父就当从此没了你这个儿子!” 说完,南皓负气转身离去。 南崧心里万般痛苦,但是却不想父亲造孽,日后遭到报应。 南皓离去,所有的护院愣了愣神,互相张望不知如何是好,南崧怒斥一声:“都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滚开!” 护院下人们纷纷让开了一条路。 南崧回头看向朱翊,未免夜长梦多,南崧又怕父亲回头使诈,建议一句,道:“王爷,我们即刻上路吧!” 朱翊点头答应,叫十余个轻骑兵护送着他们,好在南皓已经收手,离开百毒谷十分顺利。 一行人飞快赶路离开了百毒谷,去了江南城。 他们人才离开百毒谷没一会,赵兰雅就哭哭啼啼的冲到了书房里。 “老爷,你怎么叫崧儿跟着他们一块离开了啊,我苦命的儿子,他的伤势还没好痊愈呢……” 南皓气急败坏的怒吼:“你那个宝贝儿子,用命要挟都要维护那个逆女,护送他们离去,哪里是我赶走了他,都是你惯得他无法无天的,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赵兰雅一顿,旋即又哭了起来。 她和南皓都非善类,怎么偏偏生了一个菩萨心肠的儿子。 南皓本就烦闷,瞧着赵兰雅哭哭啼啼,走上前搂着她安慰道:“好了,这件事情,我得好好想想,最好设计崧儿 和那孽女反目成仇,等到了时候,他长大了自然就明白回来了!” 赵兰雅闻言,停止了啼哭看向南皓:“可儿子还能回来吗?” 南皓点头道:“当然,为夫刚才说的不过是气话,咱们就这么一个儿子,难不成还从此不认了?” 赵兰雅放下心来,生怕南皓真的不认南崧了。 斗转星移间,这烦杂一夜,也悄然过去。 三天过后。 顺河浑江河流一路往西去的一艘商船上,堆满了货物。 一个女子身穿一袭异域蓝色长裙,赤足站在床头,她身形高挑,不似中原女子的小巧玲珑,五官大气,一双深邃的大眼睛上还涂抹着蓝色的脂粉,很是勾人,浓密黑色的长发编成了无数个辫子缠绕着五颜六色的绳子,然后用一根蓝绸缎扎在了一起,显得精神又极具特色。 这时,另外一个装扮差不多的年轻女子走上前,贴着女子的耳边小声耳语了几句。 女子闻言,勾唇一笑,双眸如同绽放了星耀光芒,道:“美男子既然醒了,那我们便去看看!” 说完,二人一同走进了船舱里。 秦净之浑身都缠满了纱布,此时正坐在床边,眉头紧蹙,给本就清隽俊美的脸添了几丝忧郁,却显得更加英俊。 “美男子,你可算是醒来了,为了救你,我这一次采购的药材都用了一大半了!” 秦净之听闻门口传来的声音,抬头望去,瞧见了女子之后,他微微眯着眼睛打量一番,来人和旁边的女子穿着不同,而且女子虽然服侍比较异域,但是料子却很是金贵,秦净之想这个女子应该就是这个商船的主人了,他缓缓启口:“多谢这位姑娘相救,敢问姑娘,如今我们身在何处?” 女人一听,脸上露出了一丝失望。 “美男子,我救了 你,你难道一点都不关心我是谁吗?怎么只关心现在在哪里?看样子还是我不够美貌,没能吸引你的注意呢!” 秦净之:“……” 女人也不恼怒,笑着坐到了秦净之的一旁,打量着他孔武有力的臂膀,坚实的胸膛,看上去和草原的勇士们有的一拼。 她笑得眯起好看的眸子,说道:“既然你不好意思,那本姑娘就先说了,我叫牧云璐,是莫邪草原的公主,你知道莫邪草原吗?如今草原的单于乃是我哥哥!” 秦净之微微皱起眉头,看了一眼牧云璐,没有多说。 牧云璐又道:“你呢?你叫什么?” “在下秦净之!” “秦精致?”牧云璐念叨了一遍,忽然笑了:“是呢,这名字和你真是相配,用你们中原的话说,就是人物其名,很是精致!” 秦净之轻咳了一声,也不解释,站起身朝着牧云璐微微一拱手道:“多谢公主救命之恩,如今在下伤势已经好了,就不劳烦公主,可否就近靠岸,让在下回家!” 牧云璐一听,道:“可是本公主没打算让你离开,想带你回莫邪草原呢,你觉得如何?” 秦净之脸色微变。 牧云璐又道:“你看我救了你,用你们中原的话说,就是救命之恩,应当以身相许,而且当时是我跳下水里救你上来,你我还有了肌肤之亲,船上这么多人都瞧见了,我这辈子好像也只能嫁给你了,你要是不愿意当我们草原的额驸,那我只能杀了你!” 秦净之看向牧云璐威逼利诱的架势,眸色沉冷几分。 “公主,首先在下已经婚配,家中有妻,约定终老,永不负她,另外在下是天辰国人,不想离家,最终,若是公主强硬相逼,不愿放在下回天辰国,回妻子的身边,那么在下宁愿一 死,绝不苟活!” 牧云璐脸色难看了几分,瞧着秦净之宁死不愿从了自己,而且这么好看的美男子,竟然已经有了婚配,还如此钟情守诺,另牧云璐是又气又急之外,更加着迷秦净之了。 但是,牧云璐从小到大就没有得不到的东西。 她缓了缓神,和颜悦色了一些看向秦净之:“秦精致,不如这样,我陪你回去找你的发妻,只要她认可同意做小,让我做大,我便将她一块接回莫邪草原,若是你不愿意待在草原,我也可以去你家,反正往来行商,我对你们天辰已经很熟悉,生活下去应该没问题的!” 秦净之毫不犹豫的说道:“我的妻子不会同意的,她宁愿我们一起死,也不会同意我与你在一起,而且我也不会同意!” 谈及林小桢,秦净之沉冷的眸子温和了几分。 牧云璐轻哼了一声,道:“我就不相信,她能抵得住金钱和权利的诱惑!” 秦净之只是轻蔑一笑,不再过多解释,目光直逼牧云璐。 “公主,这些话还是别说了,若是公主不愿意成全放在下离去,在下宁愿自投浑江,喂鱼算了!” 牧云璐见状,气的站起身,道:“既然你这么不识好歹,那休怪本公主不客气了!” 说完,牧云璐看向一旁的婢女吩咐道:“兰格儿,立即叫四个勇士看守这里,决不让他踏出这里一步,也不要给吃的喝得,不给他治伤病,等他什么时候同意了娶本公主,你再来找我!” 兰格儿答应一声,牧云璐气呼呼的离开了船舱。 秦净之坐在一旁,心想这是软的不行来硬的了。 不过也好,他也懒得应付,趁此功夫,想办法逃脱回去找小帧。 想到林小桢现在不知被盛橘深带去了哪里,秦净之的心如火燎 一般。 第二百八十四章 草原公主(二) 兰格儿看向秦净之,说道:“我家公主看上你,乃是你的福分,你若执意不要这福分,那就只有死路一条,别想着逃走,就你现在身负重伤,而我们的商船已经快行至天长江,马上就到莫邪草原的地界了,你就算逃走了,我们也会抓你回来,或者是直接喂鱼!” 秦净之没有理睬兰格儿。 兰格儿哼哼了两声,便走了出去,不一会,秦净之所住的船舱,唯一的门外站着四个魁梧彪悍的男人。 这草原公主,看样子是铁了心了。 秦净之关上了房门,坐在床上运气调养生息。 内伤还好,外伤却因为太多,又泡了水,再被这草原上的人一通胡治,导致伤口愈合的很慢,需要慢慢养好。 想到此,秦净之紧蹙眉梢,因为这样他最少半个月不能沾水了,不然,能不能活着上岸去找小帧就很难了。 彼时。 为免夜长梦多,朱翊只留下影子和魂魄,然后让剩下所有的轻骑兵留在江川郡寻找秦净之的下落,他则是带着林小桢回了常州城,同时和他们一起离去的还有南崧。 因为南崧的理由很简单,怕父亲南皓铤而走险,孤注一掷。 只要有他在,就算是父亲派人追杀,顾忌他,也会退却。 朱翊便准许了南崧跟着他一起回了常州城。 南崧万万没想到,因为这一走,和父母从此便是永别,江南百毒谷和韶光镖局也从此易主。 当然,那都是后话了。 因为林小桢昏迷不醒,似是抗拒醒来,他们在路上便没有太赶,怕林小桢的身子吃不消。 等回到了常州城的时候,已是十天之后了。 林小桢还未醒来,每日只靠着强行灌进去的参汤续命。 一回王府,朱翊立即叫影子去寻遍整个常滁郡的名医,乃至整个天下的名医都可以,重金悬赏为林小桢治病。 不知道内 情的人,都以为永宁亲王快要死了。 京都皇宫里都特意派来了御医,亲自来诊断,到底是如何了。 又过了五天。 当林小桢醒来的时候,瞧着漆红雕花的床顶,垂着粉色的窗幔,有些恍若隔世。 她这是在哪里? 林小桢微微一动,便看着床头趴着个人,她伸出手,碰了一下那人的头发,趴在在床头的人,立即一震,清醒了过来,抬起头一瞧见她醒来,瞬间心思若狂。 “小帧,你终于醒了!” 林小桢一看是朱翊,眸中闪过一抹失望,不是她的净之。 不过朱翊瘦了好多,轮廓瘦的更加棱角分明,如刀削一般,青灰的胡茬如雨后春笋,黑眼圈也很浓,只是朱翊那与身居来的尊贵和优雅却丝毫没有因为疲倦而减弱。 她想起来,可却觉得浑身无力。 朱翊见状,忙问道:“你想做什么,你跟我说,我来安排!” 林小桢不太习惯朱翊这样关切温柔的照顾,她更希望朱翊纨绔的不可一世的嚷嚷。 她轻咳一声:“我想起来活动一下!” 朱翊拿着几个枕头递给了林小桢:“你先坐起来吧,昏睡了十五天,只吃流食参汤续命,不宜下地活动一下,我现在就叫后厨给你做点清淡的吃的,吃饱喝足了,你恢复气力了,再去院子里活动!” “哦!”林小桢点点头,心里有些感动。 只是,她默默的说声对不起,因为这份感动,只是友情,无关爱情。 林小桢清醒了许多,看向朱翊着急的问道:“净之找到了吗?” 朱翊神色一怔,然后摇了摇头。 “对不起,我的人已经将整个江川郡都找了一遍,没有找到!” 林小桢脸上瞬间蒙上了痛苦之色,好久之后,突然看向朱翊,眸中闪烁着泪光:“没有找到,是不是也没有找到尸骨?” 朱翊闻言,微微点 头。 林小桢牵扯着嘴角苦涩一笑,道:“既然没有消息,那就说明是最好的消息了,净之他一定还活着,活在这个世上的某一个角落!” 朱翊没有说话,眸中闪过了一抹不忍。 怕林小桢想不开,他立即说道:“对了,你有身孕了,大夫说一定要你好好静养,这半个多月你昏睡不醒,我真怕你会影响腹中的胎儿,索性你现在醒过来了,我总算能放心了!” 林小桢不可置信的看向朱翊,又低头看着扁平的小腹,忽然喜极而泣。 孩子,她和净之有孩子了。 可一想到秦净之现在下落不明,林小桢的心,便紧紧的揪在了一起。 朱翊劝说一句:“小帧,现在你不能治顾着自己了,你要赶紧好起来,照顾腹中的孩子,而且北屯村那边,秦净之的兄弟们也快乱套了,你得赶紧回去处理照顾,可不能一味的伤心难过,那样迟早你身子会垮下去的!” “另外,我会不停的派人,加大范围寻找秦净之的下落,凡是路过的商船,都会去打听,你只管安心便好!” 林小桢听着,感动的红了眼眶,点着头,看着朱翊:“谢谢你,朱翊,你为我和净之做了这么多,我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日后只要你有需要,你尽管开头!” 朱翊勾唇一笑,道:“别跟我说这个了,总之你现在要好起来!” “嗯,我会好起来的!”林小桢强打起精神,就如朱翊所说,不为了自己,也要为了腹中的胎儿,还有北屯村的大哥和三子他们…… 这么久没有消息,大哥他们应该急坏了吧? “我们现在在哪?这么久,盛橘深那边可有动作了?”林小桢追问道。 “常州城,我的王府里,一个江湖山庄的庄主,还没那个能力来袭击王府,不过我派影子去打听了,那个盛橘深颇有手腕 和心计,我们离开没多久,百毒谷就经历了一场腥风血雨,整个百毒谷都被灭了,盛橘深和雪月阁的人联手,又占据了韶光镖局,拿回了行镖令,如今几股势力合并,盘踞整个江川郡,连官府也要忌惮三份了!” 林小桢有些吃惊,不过心里暗爽。 如此,盛橘深算是杀了南皓那个老贼了,也算是帮她报了仇。 “那南崧呢?”林小桢追问道。 朱翊回答:“他本来护送我们一路回来常州城,歇脚了一两天,就听闻了百毒谷出了事情,又回江南城去善后去了,我念在他护送我们一场,是你同父异母的胞弟,便派了人随从帮助,如今保着百毒谷苟延残喘,和盛橘深对峙!” “啊?南崧他岂会是盛橘深那个小人的对手?” 朱翊白了林小桢一眼:“行了,你还是操心你自己的事情吧,南崧那边,自有我帮忙,不枉他以死相逼护送我们回来!” 林小桢无奈的轻舒了一口气,想着得赶紧养好身体,回一趟滁州城。 等安抚好了家中,大哥和三子之后,她哪怕找遍天涯海角,也要找到秦净之。 生不见人,死要见尸。 又过了两天,林小桢彻底恢复了之后。 傍晚。 林小桢坐在院子里,逗弄着长大了一大圈的小银,小银时不时摇尾撒娇,灵动十足,林小桢难得得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 快一个月了,自从知道秦净之失踪后,她还从未这么效果。 而不远处,特意买了冰糖葫芦回来的朱翊,瞧见了这一幕,尤其是夕阳西下,红色的残阳光芒映照在林小桢和小银的身上,勾勒出一幅很美的画面。 林小桢本就五官精致,这一次大折腾了一次,瘦的轮廓分明,五官更加深邃显眼,又因为躺了这么久,脸上白了许多,那些疤痕印记也跟着淡化了。 朱翊就那 么静静的站在院子门口看着她,仿佛时间都凝固住了。 最后还是无意间,小银一扭头瞧见了朱翊,立即飞扑了上去,差点扑倒了朱翊,朱翊这才回过神来。 林小桢见状,看着小银舔着朱翊的脸颊,朱翊也不闪躲,笑着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呆愣的出神?” 朱翊轻咳了一声,走上前来:“没有,正好办事回来,给你买了一些冰糖葫芦,你不是这几天闹着这酸甜的东西么,就给送过来了!” 林小桢微微一笑,接过了一串糖葫芦,道:“谢谢!” 这几日,在王府里,林小桢能感受到朱翊小心翼翼的照顾着自己。 哪里还有一丝当初那纨绔不讲理的样子? 林小桢都感觉到朱翊像是变了个人,脱胎换骨了一样。 堂堂一个亲王,能为她做这么多,她真的很感激。 可是朱翊的感情,她不能回报。 朱翊也没离开,坐在了石桌子一旁,瞧着林小桢胃口大开,吃着冰糖葫芦,嘴角勾起了笑意。 等一串糖葫芦吃下去之后,林小桢感受到朱翊炙热的目光,她便知道,她该离开王府了,回滁州城了。 “朱翊,我打算明天回家了!” 林小桢刚说完,朱翊微微一愣,眸中闪过一抹失望过后,笑道:“回家好啊,你也是该回去了!” 林小桢想了想,感激的话她便不说了,道:“你有事可以随时来找我帮忙,不过我想我也没什么能力帮你,毕竟你是有权有势的王爷,哈哈!” 朱翊一听这话,看向林小桢笑得傻乎乎的,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差点停止了跳动。 他瞧着林小桢,犹豫了半天,问道:“小帧,我,你若真是想谢我,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情?” 林小桢微拧眉梢,看向朱翊,心里莫名有些紧张。 朱翊不会是要提出,让他们友情彻底尴尬的要求吧? 第二百八十五章 草原公主(三) 朱翊看向林小桢,道:“若是万一,我是说万一,日后你成了寡妇,能不能给我一次机会?” 林小桢脸色一白,瞧着朱翊终于开了口,但是她却不是那么想听见。 朱翊见林小桢脸色不好看,又道:“小帧,我不是存心咒秦净之的,我没有恶意,我说的是以后,万一……” 林小桢瞧着朱翊那紧张的模样,声音是罕见的小心翼翼,生怕说错了什么让林小桢心里难受。 他这份情意,林小桢又岂能不知道。 只是,她无法答应。 林小桢认真的看向朱翊,开口道:“朱翊,我知道你没有恶意,但是我不能答应你!” 朱翊不解的看向林小桢:“为什么?以前秦净之在,我就算再喜欢,也不会强求,可是我说的是以后,万一,你如今又有了身孕,日后孩子生下来也是需要父亲的,为什么不能给我这个机会?” “我保证我会好好照顾你和孩子,你不是不喜欢纳妾么,我保证一心一意只对你好,还有孩子,我教他骑马射箭,读书写字,日后保他登科中榜,前程无忧,也不会叫他受尽人的冷眼……” 林小桢道:“朱翊,你要明白,我对你没有……” 她话都没有说完,就被朱翊心急的打断。 “小帧你还这么年轻,你能等得起一时,你总不能等一世吧?万一秦净之一辈子再也回不来了怎么办,谁来照顾你和孩子?” 林小桢瞬间红了眼眶,看着朱翊那笃定的神情,反问一句:“你,是不是找到了净之的尸骨了?” 朱翊微愣,摇了摇头:“没有!” 林小桢看着朱翊的眼神坚定,没有飘忽,应该不是说谎,心里平静了几分。 朱翊满眼期待的看着林小桢,道:“我只是希望以后,你能给我一次机会,给我照顾你,照顾孩子的机会……” 林小桢沉默了良久 。 朱翊对她的特别感情,她不是不知道,不是看不见。 只是她根本无法回应,对于朱翊,她只当是挚友的存在。 最终,林小桢咬下了嘴唇,道:“对不起,朱翊,我不能答应你,就算净之不在,我也不会答应你!” 朱翊眸色瞬间黯淡了下去。 林小桢解释道:“第一净之如今下落不明,我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回来,就算永远不回来也没有关系,我会等他,等他一辈子,第二如今我和净之有了孩子,不管你如何对待孩子,那也是我和净之的骨血,我不可能叫他入了朱家的高门,从此忘记生父,也不想你堂堂一个王爷,担当如此的笑话!” “我对你,一直只当是朋友,挚友的感情,除了这个别无其他,这么久的相处,你什么心情我都能明白,但是我装作不知,无视,便是因为知道,我与你不可能的,我的心里只有净之一人,哪怕他死了,也无人能撼动他的地位!” “还有大哥和三子在家,我不会在这里一辈子的,我始终要离开,回我和净之的家,日后我就好好做生意,养好了孩子,等着净之……” 说着说着,林小桢的眸中布满了氤氲。 因为她怕,秦净之再也回不来了。 朱翊的神情闪过一抹失望,旋即冲着林小桢牵扯嘴角苦苦一笑,道:“好,你等秦净之,那我等你!” “朱翊,我不值得……” 朱翊看向林小桢,眸色温柔了几分:“你值得,我这辈子要什么有什么,还从未有得不到的时候!” “从小父皇疼爱宠溺,所有宫人都会尊我敬我,即使现在皇兄即位,三番四处要我去死,可明面上,却还是照拂我的面子,他的名誉,依旧什么都会满足我!” “可是那些都不是我想要的,我一直浑浑噩噩的活着,当一个纨绔皇室宗族,日后找 个门当户对的王妃,纳几个美妾,只要皇兄不重用我,我可以一辈子当当浑浑噩噩的亲王,在这西南边陲,老死垂以!” “但是我的身边,却没有一个能像是这样大胆直率的人,是那么的真诚真实,当你闯进我的世界之后,去了北屯村一段时日,我渐渐发现,我不想只当一个浑浑噩噩的亲王,过一个一眼就能看到头的人生!” “我想改变,我也爱上了特别的你,不管日后我遇上多少个美人,恐怕没人能再像你一样,聪明能干,嘴巴可毒辣了,一点也不惧怕我,敢和我顶罪,阳奉阴违,什么都敢做,真实的可爱!” “我想只有那样,才会有真爱的感觉吧,不像是母后和父皇那样,不像是皇兄和皇后嫂嫂那样相敬如宾,君臣相隔,没有一丝僭越……” 林小桢越听,越觉得嘴角抽抽。 这到底是夸她还是损她? 朱翊说完,看向林小桢,勾唇邪肆一笑,一双狭长的桃花眸中布满柔情:“小帧,你不必有任何的心思负担,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 林小桢无奈的长舒一口气,看向朱翊:“你值得遇见更好的,朱翊,不管你如何对我,我都只当你是我的朋友,永远都是!” 朱翊站起身,看着夕阳垂落,只留下一句:“好,无论什么身份,只要你让我在你身边就好,一会我叫影子收拾东西,明日一早送你回北屯村!” 说完,朱翊便离去了。 小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欢快的往朱翊身上蹦跶。 但是这一次,朱翊没有抱起小银。 小银见朱翊不理它,停在原地,又扭头看了一眼坐在石桌旁的林小桢,呜咽了一声后,耷拉着尾巴追着朱翊出了院子。 林小桢长叹一口气,看着绚丽艳红的天空,眸中泪光闪烁。 “净之,你到底在哪?我好想你,我好想告 诉你,咱们有孩子了……” 说话间,林小桢的轻轻的放在小腹上。 朱翊的院中。 影子和魂魄瞧着朱翊不停的灌酒买醉,一坛一坛的酒下去了,朱翊却迟迟没有喝醉的迹象。 又一坛子空了,朱翊将酒坛子摇晃了一下,见没有酒了,立即扔到了一旁地上摔碎了。 他大喝一声:“拿酒!” 影子和魂魄相互对视一眼。 魂魄问道:“爷这好端端的是怎么了?” 影子摇了摇头:“不知道,去了林姑娘的院子,出来后就说收拾东西明日送林姑娘回滁州城那边,然后就开始发作了!” 魂魄一听,叹息了一声:“好吧,看样子咱们爷这是为情所伤了!” 影子不情愿的从一旁端着一坛子酒,递给了朱翊,然后退回到魂魄的身边,问道:“你说咱要不要帮爷一把?” 魂魄微蹙眉梢,扭头问道:“怎么帮?” 影子想了想,道:“等我想到好主意再告诉你!” 翌日一大清早,影子和魂魄便叫醒了林小桢,准备送她回滁州城。 三架马车,前头一辆坐人,后面两架马车上,装的全是各种补品药材,也代表了朱翊的心意。 只不过只有影子和魂魄的身影,却不见朱翊。 林小桢本想过问一声,可是想到昨日傍晚的拒绝,朱翊这怕是伤了心了。 她站在门口回看了一眼王府的大门。 影子见状,解释了一句:“王爷不是不送你,是皇上因为江川郡知府和浩川城县令惨死被诛的事情动怒,又有言官谈何王爷只手遮天,害死忠臣,连夜召王爷入京去了!” 林小桢惊讶的看了一眼影子,旋即担忧问道:“你家爷可会有事?你们是他的贴身侍卫,他却独自入京去了,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 影子轻笑着解释:“林姑娘不必担忧,我们爷自然不是只有我们两个贴身 侍卫的,那江川郡知府和浩川城县令劣迹斑斑,罪证俱在,王爷不会有事的,而且太后娘娘还在,王爷顶多挨骂一顿就回来了!” 林小桢闻言,便放心了。 “好,那回头替我谢谢你家王爷!” 影子点头,道:“林姑娘上马车吧,我和魂魄护送你回去!” 不光如此,朱翊还安排了一百轻骑兵护送着林小桢,生怕盛橘深的人会来强掳林小桢。 对于这番细心的安排,林小桢知道,这人情欠的更重更多了。 只怕日后,哪怕牺牲性命,也是要还的。 因为林小桢有孕在身,影子他们特意放缓了速度,到了第二日下午,才抵达了滁州城北屯村。 林小桢一路上昏睡连连,又开始了害喜的反应受尽了折磨。 当影子说到了村口了,林小桢这才强撑着精神,收拾了一番,怕回家让大哥和三子瞧见自己的憔悴,会很担忧。 她掀开窗帘子,瞧着熟悉的村口,熟悉的大槐树,恍若隔世。 此时正是热的时候,大槐树下聚集着不少人,都拿着锄具聊天,等着一会天气不太热了,就下地干活去了。 这会子瞧见一行官兵进了村子里,众人纷纷瞩目。 汪李氏那大嗓门立即响起:“呦,这怎么这么多官兵来了咱们村,不是会谁家犯事了吧?还是要大仗了?” 众人面面相窥,都不知情。 这时,眼尖的丁蜀喊了一声:“马车里头的是林小桢!” 汪李氏一看,还真是,立即招呼一声:“小帧呐,你可回来了啊!” 说完,就想冲到马车边上,瞧瞧林小桢带什么好东西回来了。 可轻骑兵立即拔出佩刀,一言不发的只拦住了汪李氏。 林小桢见状,说道:“别拦着她了,还是先赶路回家吧!”说完,林小桢看了一眼汪李氏道:“汪婶子,我先行回家,会有又空再叙!” 第二百八十六章 草原公主(四) 说完,林小桢放下了帘子,叫队伍前行。 影子和魂魄轻车熟路,在前面带队。 一行人浩浩荡荡,威风凛凛的过去了。 村口的人都聚集瞧着,等队伍都快没影子了,众人这才回过神来,一个个七嘴八舌的打开了话匣子。 汪李氏连声咋舌,回头看向大家伙:“我就说吧,这小帧那么厉害,哪能轻易的遇难了,你们瞅瞅如今滁州城的官老爷来了,都没小帧这么威风呢,官兵开道护送,怕是在外面得道升天,结交贵人发了大财了!” “可不是,这威武神气的,比官老爷的架子还要大!” “哎,可惜啊,有的人就享受不了这个福分了,不过我女儿还小,也不知道这下子又要便宜谁家女儿了!” 说话间,人群中的蒋芳赶紧领着儿子灰溜溜的走了。 桃花婶子虽然没说啥,但是听着汪李氏这话,心里很是开心,至少担忧了这么久,林小桢总算是没事了。 一个多月前,林小桢和秦净之交代完了家里的事情,随着官府出门就没再回来,村里各种版本的流言,最多的是林小桢和秦净之死了。 那时候一个个落井下石,瓦匠工匠们怕秦家没钱了,也纷纷停工不干了,秦观月又一下子病倒了。 刚从滁州城得到消息,说是二人去了江南城,秦观月刚好点,结果又来了一队人马说是找秦净之的,估摸着有什么大事,一下子把秦观月气的又昏睡不醒,秦明风是焦头烂额的忙活着。 家里的老宅停止建了,家中的生计也断了,村里人也都不再巴结秦家了,就连和秦观月定亲的李月芽,开始还天天去照顾秦观月,前几日硬是要蒋芳和李水杨拽回家,说不能耽误了李月芽下半辈子,将所有聘礼退回了。 李月 芽哭哭啼啼欲要寻死,被蒋芳一通训斥,然后找了个人家,二十两银子的聘礼,就直接卖了。 昨天下午刚把李月芽接走,村里人虽然都骂着,却也理解蒋芳。 如今没过门,秦观月就昏迷不醒,万一嫁过去,秦观月一命呜呼了,秦家又没了林小桢和秦净之,那日后的日子怎么过?那不是眼睁睁的看着闺女跳进了火坑里? 因为这是,李四栏和朱翠没少替林小桢打抱不平,可蒋芳和李三梁直接院门一锁,当做什么都没听见。 哪怕脊梁骨都挫断了,他们也不能送女儿进火坑。 搞得现在的秦家,是一天不如一天,随时都要办丧事一样。 现在林小桢如此高调风光的回来了,众人不免笑话,那李三梁和蒋芳怕是要后悔的肠子都绿了。 秦明风刚给大哥擦了身子,叫两个孩子在剥豆子,准备晚上煮豆粥喝。 十五岁的少年,本来养了一些肉起来,这一阵子全瘦回去了,脸颊凹进去,看上去苍老了几分。 他端着木盆,将水倒在了一旁的树根上,就听见门口传来了马车的动静。 秦明风却没什么表情,他猜想没准又是明仕堂的人来了,或者是仁济大药铺的少东家。 因为这些日子,这两家药铺的人不断的来打听林小桢的消息,全叫秦明风给轰走了。 他恼怒的是,两家药铺的人在城里的线人众多,不去城里自己打听,反而隔三差五来找他,他一个山里汉子,能有城里的人厉害? 不仅没能让秦明风舒心,还更加添堵。 他转身准备去把被子抱出来晒一晒,还要洗衣服。 本来家里的脏衣服被子都是李婶子每日早上来取,然后晒干了送回来,可自从林小桢和秦净之失踪过后,李婶子怕结不起账,就 不干了,还和秦明风多要了一百钱的工钱。 秦明风想着家里虽然还有余银,可大哥昏迷不醒要看病吃药,免不了要许多的花费,便没说什么,但是经过这一次,秦明风总算知道了什么叫人情冷暖,飞跃式的成长了。 “大姐姐!” 坐在石桌旁边剥豆子的小七忽然激动的喊了一声,小八有些木讷的看着站在门口红了眼眶的林小桢,没有小七那般的反应。 秦明风本想进屋,一听见小七的叫喊,猛地转身就瞧见了同样瘦了许多的林小桢,不过二嫂白了许多。 多日的心酸,在这一刻爆发。 秦明风大喊一声:“二嫂!”说完,扑上前去,冲进了林小桢的怀中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了起来。 林小桢也忍不住流下了眼泪,小七和小八两个孩子见状也赶紧冲了上来,一人一边,抱住了林小桢。 影子和魂魄见状,便在院外等着,暂时不打扰这一家子人团聚了。 “二嫂,你可算回来了,我,我都快吓死了,呜呜呜……”秦明风一边哭,一边哽咽着表达内心的想法。 可是嘴巴笨拙,说半天他也没只会说吓死了。 林小桢哭了一会,抬手抹了一把泪,赶紧拍了拍秦明风后背,缓住了哭声安慰道:“乖,三子不哭了,二嫂这不是回来了么,这段时间家里还好吧?” 秦明风慢慢的回过神来,发觉扑进嫂子怀里哭不合时宜,便起身退到了一遍,摇了摇头看向林小桢:“不好,家里一切都不好……” 林小桢面色一沉,拉着秦明风坐到了石桌旁边,开始一一询问。 当秦明风将这段时日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的时候,林小桢气的狠狠捶了一下石桌。 “这帮没心肝的,真是太过分了!” 秦明风擦了擦 眼泪,啜泣着说道:“二嫂,不气了,都过去了,反正能借此机会看清那帮子小人的嘴脸,也算是咱们家的幸事!” 说完,秦明风看了一眼院门口,然后又看向林小桢好奇问道:“我二哥呢?” 林小桢脸上闪过了一抹迟疑,然后笑着解释道:“你二哥在江南城养伤,怕你们在家里不行,便叫我先回来,等他伤好了就回来!” 秦明风狐疑的看了一眼林小桢,反问一句:“你和二哥形影不离,如胶似漆,怎么可能丢下他一个人在江南城养伤,而且有事大可以写封书信带回来给我们,叫我们安心就好!” 说着说着,秦明风脑中如同雷击一般,看向林小桢,道:“人家说二哥伤到了心肝,活不久了,二哥他不会是……” 林小桢立即轻斥一声:“三子,你胡说什么呢,这种晦气的话也能说吗?你二哥确实在养伤,我这次回来不光是照顾你们,也是因为我有了孩子,需要静养!” “你二哥怕我每天见他治疗痛苦伤心,对孩子不好,才劝我回来,我想着家里这边长时间也不能不管,这才狠心丢下你二哥,回来了!” 秦明风听着,觉得有些道理,然后一愣,扭头看向林小桢露出了激动的神情:“二嫂,你,你……” 说话间,秦明风指着林小桢的肚子,又问道:“我要当叔叔了?” 林小桢强忍着难过,挤出了一抹笑容。 “是的,你马上就要当叔叔了!” 秦明风立即高兴的欢呼雀跃,小七和小八两个孩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瞧见了秦明风高兴,他们也跟着高兴。 因为这些日子,秦明风不高兴,两个小家伙没少干家务活,而且板着一张脸的秦明风太可怕了,两个小家伙都挺害怕,现 在秦明风这么高兴,二个小家伙像是看见了曙光的到来。 林小桢拉着秦明风说了一句:“好了,这事情还不宜张扬,咱们自己知道了就好,对了,你说南商国有人来找你二哥的事情,他们人呢?” 秦明风一听,脸色正经了几分,坐在了一旁道:“不知道,反正被我轰走了,就再也没来过了,那帮人真是什么都敢扯,竟然说二哥不是我们秦家的人,是什么南商国流落在外的太子,要接他回去,我从小看着二哥长大的,我能不清楚二哥的底子么!” 林小桢额头瞬间布满黑线。 她好想说,三子,你是你二哥看着长大的,不是你看着你二哥长大的……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 林小桢想着家里这么多事,如今秦净之下落不明,还是先瞒着此事,便道:“你不必理会那些发疯的人,指不定又要如何加害你二哥!” 秦明风坚定的点了点头:“我当然不会理会了,我们三兄弟从小一起长大,二哥怎么可能是别人流落在外的孩子,所以任凭他们说的天花乱坠我也不会理睬的!” 说完,秦明风想起来昏迷不醒的秦观月,看向林小桢道:“二嫂,别的咱回头再说吧,你快去看看大哥吧!” 林小桢点头,然后看向秦明风:“你去门外招呼影子和魂魄他们,让他们歇歇脚,便回常州城吧,我先去给大哥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秦明风答应一声,走出门去。 林小桢则是进了秦观月的屋子里,瞧着躺在床上消瘦了许多的秦观月,快步上前,就开始替秦观月诊脉。 当摸到秦观月脉搏的时候,林小桢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她紧蹙眉梢,又重新把脉了一次,脸色比刚才还难看。 该死的! 大哥是中了毒! 第二百八十七章 草原公主(五) 林小桢立即拿出了银针,扎入了几个穴位,当把银针拔出来的时候,针头果然是黑色的。 虽然这毒下得很隐蔽,也不是要人命的剧毒,算是慢性毒,放在二十一世纪就是食物中毒,一般的大夫是察觉不出的,若不是时日过深,她都有可能被蒙混过去。 她不禁疑惑。 谁会给大哥下毒? 林小桢先施针给秦观月排出了毒血后,然后回了房中,拿了一瓶子清心丸出来,给秦观月就水服下,然后离开了房间。 这会子影子和魂魄非要将马车上的东西卸下来,不然朱翊便会降罪。 林小桢推辞不过,便叫他们指挥着人将马车上的珍贵药材补品都放去了后院的一间空屋子里。 等忙完了之后,天都快黑了。 家中没有那么多能休息的地方,林小桢便准备给影子和魂魄银钱,让他们回滁州城,在客栈里休息一日,再打道回府。 毕竟村里来了这么多的官兵,太过惹眼。 影子和魂魄没有接受林小桢的好意,便带着人马离去。 官兵前脚才走,林小桢后脚就关上了院门,拉着秦明风走到石桌旁坐下,面色凝重的看着他问道:“我们不在家的这段时日,可有什么人来过家中?你好好想想!” 秦明风一瞧着林小桢神情严肃,仔细想了一会后,道:“除了那帮子找二哥的南商国人,就只有大嫂……啊呸,是李月芽了,还有蒋芳婶子和李水杨!” “没有旁人?”林小桢微挑眉梢,追问道。 秦明风想了一会,道:“进院门的就这些人了,还有明仕堂和仁济药铺的人都来过,都在门口问话,还没进来就被我轰走了,还有李婶子来说不给咱家洗衣服了,就没别人了!” 林小桢想了一会,又问:“那大哥什么时候开始昏睡的?” 秦明风说道:“你们走后,第三天,大哥就忽然昏倒了,然后我请来了郎中,渐渐要好了,过了几天南商国的人来了之后,大哥就一病不起了!” 林小桢听着这些话,心里暂时排除了南商国人的嫌疑,那么在那之前,只有李月芽进了院子。 可李月芽会是下毒的真凶吗? 她一时间有些想不明白。 秦明风不知道林小桢问这些是什么意思,瞧着她脸色不好,忙问道:“二嫂,你问这么多,难道和大哥昏睡有关吗?” 林小桢也没有想着隐瞒秦明风,点了点头:“是,我刚才给大哥看了一下,大哥是中毒,只不过不是很严重的剧毒,是食物相克之毒,一次两次没事,但是时间长久了,便会令人长久昏睡,最终再也醒不过来!” 秦明风闻言,受到了惊吓,脸色惨白。 转瞬,他狠狠拍了一下石桌,站起身来愤懑开口:“一定是李月芽那个恨毒的女人,那几日家中的吃食都是她做的,大哥才会越来越不好!” 话音落下,秦明风就要往外跑,被林小桢拽住。 “三子,现在事情还没定论,无凭无据的你去李家,只怕别人会说你心存私愤,故意找茬!” 而且,林小桢也只是怀疑李月芽而已。 想着先前李月芽那么维护秦观月,对秦观月细心照顾,会是那种下毒的恶人吗? 秦明风闻言,瞬间气馁的坐下,然后看向林小桢很是委屈:“二嫂,难不成我们就忍下这口恶气了?” 林小桢无奈道:“关键是,这毒是不是李月芽下的,也不清楚啊,时间太久,难以追究,不忍下去也没法子了!” 秦明风气鼓鼓道:“一定是她,那阵子大哥心悸倒下后,她忙前忙后伺候大哥,所有吃食汤药都是经过她的手,当时我还好 生感动,现在想想,一定是她那个时候见你和二哥出了事情,家里荣耀富贵难保,才下此毒手了!” “好了,我们也只是怀疑而已,又没有证据,这种话还是先别说了,等日后确定了,再算账也不迟!” 林小桢也是有些气恼,她们不在,李家竟然强行解除了婚约,将李月芽二十两银子就嫁出去了,除了吃食没有退回来之外,其他所有的聘礼都退了回来。 想想蒋芳当初在秦家眼瞅着要发达的时候,赶紧定下了婚约,就知道是个有心计的,只是大哥满意月芽,她也就没有多说什么了,好生操办婚事,又给足了李家的面子,下了厚重的聘礼,最终还是老鹰啄眼了。 不过,现在还未成亲,看清楚了李家的真实嘴脸也挺好。 二人正坐在发愣,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秦明风走上前去,一打开院门,瞧见是桃花婶子,神情缓和了几分,客气的喊了一声:“桃花婶子!” 桃花婶子微微一笑,道:“我来看看你二嫂!” 秦明风让开身子,桃花婶子拎着一个竹编的菜篮子走了进来。 “小帧呐,知道你回来,我可开心了,正好家里种了一些蔬菜,想着你家应该没什么新鲜菜,就送过来了!” 林小桢站起身,瞧着一篮筐绿油油的小青菜,她心里还有些感动。 “谢谢桃花婶子了!” 林小桢也没拒绝,叫秦明风接过了菜篮子,让他去厨房找个东西装一下,然后将竹篮子腾出来还给桃花婶子。 桃花婶子瞧着林小桢脸色不是很好,有些苍白,忙扶着她坐下,然后四处看了一眼好奇问道:“你家老二呢?” 林小桢扯着嘴角,微微一笑:“因为大哥的病情,我提前回来了,他还要留在江南城做点生意,要晚些时日回来! ” 桃花婶子点了点头,道:“这一次你和老二不在家,可真是让我担心死了,现在你回来就好了,你大哥应该也没事了,只是可惜了一桩姻缘就此冲散了!” 说完,桃花婶子还看了一眼林小桢的神情,见没有什么异样,便收回了目光。 林小桢不知道桃花婶子忽然提姻缘的事情做什么,心想不会是李家派人当说客的? 可是李月芽不是昨日就匆忙嫁人了吗? 她的心里当即否定了这个想法。 “没事,过去了,经历点事情挺好的,那样能看清身边的到底是人是鬼,我不觉得可惜,日后再给大哥找更好的女子便好了!” 桃花婶子点了点头,笑道:“你能想开一些就好了,不过小帧呐,日后找人可不能这么随便了,尤其是你家富裕了,有心之人多的是嘞!” “桃花婶子有心了,小帧自当记下了,赵阳病后可好些了?” 桃花婶子暖心一笑:“好多了,现在能蹦能跳的,若不是你当初救下了他,他也不会好的如此之快,怕是跟着我家那死鬼一块去了黄泉作伴了!” 说完,桃花婶子还有些伤心。 林小桢想到当初刚来的时候,桃花婶子穿红戴绿,打扮妖娆,如今清秀的面庞,没有涂抹脂粉,穿着朴素了,简直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又和桃花婶子唏嘘了几句,她便回家了。 秦明风已经熬了豆粥,然后烧起了小锅准备炒菜。 这时候门口又有人来了,是李婶子。 她刚笑盈盈的踏进院门,秦明风直接捡起一块柴火扔了过去。 “我们家不会找你洗衣服了,赶紧滚!” 李婶子尖叫一声,急忙喊道:“我就是来看看小帧,三子你别误会!” 可秦明风哪里听她这个鬼话,立即起身走到门口,将李婶子轰出去了 ,嘴里还说着:“日后找谁也不会找你了,赶紧滚,见利忘义的势力婆子!” “欸,三子你咋能和婶子这么说话,好歹我也看着你们三兄弟长大的,你二哥回来了,我来看看他不行吗?” 如今,村里的人除了桃花婶子,其余的人还不知道秦净之没跟着一起回来。 秦明风不客气的吼道:“滚!” 说完,秦明风又看着门口一堆想看热闹的乡亲们,吼道:“当初我家出了事情,你们一个个冷眼旁观,落井下石的,现在有什么脸面跑来我家门口看热闹,我告诉你们,不要以为我二嫂如今发达了你们就能来占便宜,门都没有!” “砰”的一声,秦明风摔着关上了院门,然后插上了门闩。 门外的人一个个小声嘀咕,然后散去了。 林小桢瞧着秦明风气的浑身轻颤的模样,就知道这阵子他在村中过得是怎样的日子了。 虽然心疼,不过林小桢也庆幸,这样的话,日后三子的防人之心就更浓了,不至于总是吃亏上当了。 “三子,别和他们计较,自己心里有杆秤就行了!” 秦明风点头答应,然后跑进厨房棚子帮着林小桢做晚饭。 吃过晚饭后,秦明风带着小七和小八两个孩子睡下之后,林小桢则是洗漱过后,回到了她和秦净之的房间。 房间里积了一层灰,但是看着熟悉的东西,林小桢忽然湿了眼眶。 她去了前院打了一盆水,擦干净了屋里的角角落落,扫了地收拾一番,被子秦明风每日都抱出去晒晒,直接换了被罩和床单,便能直接睡了。 一股淡淡好闻的药香味沁入鼻尖,林小桢抱着秦净之的枕头,再也抑制不住的哭了起来,沙哑着开口:“净之,我好想你!” 彼时。 莫邪草原的边疆,天长江边的一座小城里。 第二百八十八章 草原公主(六) 临江城,临江客栈。 刚刚上了岸的牧云璐带着一队人马,护送着货物,浩浩荡荡入住了临江客栈。 而队伍中,还有被铁链锁住的手脚的秦净之,身边围着四个壮汉押着他。 半个多月前,牧云璐为了逼秦净之乖乖就范,找人监禁了他,不给吃喝,秦净之因为伤口不能沾水,便放弃逃走,等待时机,但是也不会轻易的服软,让牧云璐得逞。 饿了五天后,秦净之虽然每天能偷点吃的,但是还是有些体力不支,他怕长此以往,身子骨差劲了,日后难逃回去找林小桢,便假装昏厥过去,牧云璐慌了,立即找人救了他,开始给吃食,让大夫医治他的伤势,不过却用铁链子困住了他的手脚,时时刻刻身边都守着四个身材魁梧的壮汉,防止秦净之跑了。 除此之外,牧云璐每日都找秦净之说话,不过秦净之闭眼无视,只等着船只上岸,然后找机会逃回天辰。 牧云璐也累了,看向所有人,道:“你们派人在院中看着货物,然后各自休息去吧!” 众人答应一声,牧云璐又叫兰格儿和押着秦净之的四个人陪同自己一块上楼住下,当然还有秦净之。 牧云璐就在秦净之住的隔壁,刚吃过晚饭,牧云璐便迫不及待的进了秦净之住的房间,看着看守他的四个人,道:“你们先退出去等着,本公主有话要和他说!” 四个人答应一声,退出了房间,带上了房门。 充满异域风格的房间里,只剩下被困住手脚的秦净之和牧云璐。 牧云璐瞧着秦净之那清隽的俊颜,虽然瘦的脸颊轮廓分明,却依旧抵挡不住,那独特迷人的魅力。 她坐在桌旁,手肘撑着桌子,托着脸颊盯着秦净之看,不停的眨眼睛。 秦净之看向窗 外,丝毫没打算理会牧云璐。 房间里沉默了好久,终于,牧云璐忍不住了。 “秦精致,你就那么讨厌我吗?半个多月了,你和我说过的话,不超过十句,本公主就那么令你厌烦?” 牧云璐长得美丽,妖娆,身形高挑又肤白貌美,在莫邪草原那可是一等一的美人,追求者众多。 本来牧云璐想着再年长几岁,就开始仪亲,成婚生子,和草原上的姑娘过着一样的生活,可是有一次和皇商一起走水路去天辰国行商之后,牧云璐改变了自己的想法。 她一而再的要求单于哥哥,让自己出去历练经商,等二十岁的时候,便由哥哥做主择婿。 牧云璐哥哥就这么一个胞妹,自然经不住牧云璐撒娇讨好,就同意牧云璐玩到二十岁,可就算这样,每年求亲的追求者还是众多,不过大部分都以牧云璐不在莫邪国内而推辞。 哪怕行商,也会遇见很多追求自己的人,牧云璐深知自己漂亮,美艳不可方物,又是高高在上的公主,身份尊贵,眼光自然高的很,至今没有一个追求者能入她的眼中。 可偏偏,好不容易看上了一个男人,却是名花有主的硬骨头。 软硬兼施,也毫无用处。 牧云璐心里纳闷,她就那么入不得秦净之的眼吗? 还是说,秦净之家中的原配,比她还要美? 秦净之不语,俊脸如同蒙上一层冰霜。 牧云璐气的起身,走上前去,一直到了秦净之的跟前,气鼓鼓的看着他:“秦精致,我告诉你,你不愿意也没用,如今已经到了莫邪草原境内,你是逃不掉的了! 秦净之不予理会,心里暗暗嘲笑,连名字都搞不清楚,一直喊错的人,竟然是堂堂一国公主? 简直可笑! 牧云璐气急败坏,不知 如何是好,只好跺跺脚转身离开了房间。 她牧云璐也是心高气傲之人,哪里受得了秦净之如此一而再的冷落。 一走出房间,兰格儿走上前来,瞧着牧云璐的神情便知道又碰壁了。 兰格儿小声建议:“公主,别气了,这天辰的男人就是块不解风情的硬石头,不如将他扔了吧,您金枝玉叶的,他可配不上你,回头单于定给你安排许多更出色的勇士,不比这家伙好吗?” 牧云璐斜睨了一眼兰格儿,心生一股子叛逆,说道:“可我就想要秦精致!” 本来欣赏迷恋秦净之,但那也是三分热度,可这么久都得不到秦净之,而且秦净之对自己也毫无想法,这叫一向受到男人追捧,自认为自己魅力无限的牧云璐受到了打击,各种情绪之下,她心里暗暗发誓,此生非要得到秦净之不可。 无论什么手段,她都不在乎。 兰格儿瞧着主子坚持,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主意,说道:“公主,那奴婢这里有一个法子,不知管不管用!” 牧云璐微微皱眉,看向兰格儿:“什么法子?” 兰格儿靠近上前,贴在牧云璐耳边说完之后,牧云璐脸色微微变了,脸颊还有些发烫。 她扭头看着兰格儿:“这样行吗?若是叫单于哥哥知道了,定要发飙的!” 兰格儿压低了声音,道:“天辰的女人不都是用这种法子的么,虽然咱们草原的风俗是女子出嫁前要守身,可秦精致是天辰国的人,咱们若是不守风俗,也可推脱是天辰国的风俗!” “不然就对单于说,是秦精致轻薄了你,单于定然发威,要不斩杀了秦精致,要不一定会想法子逼迫秦精致娶你,成为咱们草原的额驸!” 牧云璐有些迟疑,但是瞧了一眼秦净 之的房间,狠了狠心,道:“那就这样办吧,本公主就不相信,秦精致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抵挡住我的魅力!” 兰格儿点点头,勾唇一笑道:“公主放心,我这就准备东西,为免夜长梦多,就今晚吧,等咱们回了国都,时候就差不多了!” 牧云璐坚定了心意,便叫兰格儿去准备下药。 虽然手段不光彩,可若是能征服秦净之,她愿意一试。 不一会,兰格儿就准备好了一份香喷喷的饭菜,端进了秦净之的房中。 比起每日强行灌水喝粥,今日的菜色,好的有点过分。 秦净之微微眯了眯狭长的凤眸,心想他刚惹怒了牧云璐,紧接着就给他送这么好的吃食,怕是饭菜里面有猫腻。 兰格儿叫了四个勇士进来,然后看向秦净之:“秦公子,我们公主说了,这几日你太过消瘦,所以特意备好了我们草原的特色美食给你吃,为了方便进食,我现在就解开你的镣铐锁链,不过你最好别想着趁此机会逃跑,这里是莫邪国境内了,到处都是我们的人马,你跑也跑不掉的!” 秦净之没有说话,兰格儿以为他默认了,走上前来,解开了镣铐,然后退到了一旁。 待遇这么好,饭菜应该是下了毒。 秦净之忽然想起林小桢先前在浩川城,走访调查浩川城县令的时候,买了许多的药材,当天便制了三颗清心丸,可解百毒,若是没有中毒,也可提前服下,抵御毒素。 林小桢自己留了两颗,将一颗放在了瓷瓶里,给了他,以备不时之需。 好在落水之后,瓷瓶也没掉落,瓶塞被林小桢特殊的技法弄的不会进水,药丸自然无恙。 这些时日,每每思念林小桢,秦净之便只能望着这个小瓷瓶怀念。 因为他浑身上下, 除了小瓷瓶是林小桢给的,便没有其他思念之物了。 想想这里,秦净之心里有些苦寂。 秦净之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脚,朝着餐桌上走去,看着烤羊腿,大盘鸡,还有红烧牛肉等等,果然是好菜,他扭头看向兰格儿,漆黑深邃的眸子宛若深渊,令人害怕。 好强的压迫力! 兰格儿有些紧张的吞咽了一口口水,然后瞪向秦净之:“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告诉你啊,你别乱来,不然的话,我立即叫人杀了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秦净之淡淡瞥了一眼兰格儿,然后幽缓坐在桌边,冷冷启口:“如此佳肴,没有美酒怎么行,去取些酒来!” 兰格儿一听,轻舒了一口气,然后叫四个魁梧的勇士看着秦净之,自己则快步走出了房间。 秦净之瞧着身旁的四个壮汉,不悦的皱眉:“我吃饭,不喜欢有人盯着,你们到门口守着!” 四个壮汉一听,知晓秦净之是公主的贵客,而且这房间虽然有门窗,可楼下全是他们的人,又在莫邪草原境内,他们也不怕秦净之跳窗而逃。 四个人立即退到了门口,不过没有带上房门,还是有些不太放心秦净之。 秦净之趁着无人注意,将小瓷瓶里的清心丸吞下,然后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不一会,兰格儿端着一壶酒走进了房间,瞧着几个壮汉在门口,不悦训斥:“不是叫你们守在公子身边,怎么退出来了?” 壮汉解释了一遍后,兰格儿一听是秦净之的注意,便没有说话,端着酒走进屋里,将酒放在了桌上。 秦净之毫无怀疑,端着酒倒入酒杯一饮而尽。 而桌上的饭菜,也被动了大半,兰格儿见状,心里窃喜。 这下子公主和秦净之的事情,要生米煮成熟饭了。 第二百八十九章 重逢的喜悦(一) 等吃过饭后,秦净之假装晕晕乎乎的看了一眼兰格儿,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指着兰格儿道:“你,你……这饭菜有毒……” 兰格儿得意一笑,看向秦净之:“公子,这对你来说可是天大的好意,放心,不会要你性命的,今日过后还请公子好好善待公主!” 秦净之闻言,不要要命,还要善待公主?怕是媚药,不管什么毒药,还是先装死为妙。 他直接趴在了桌子上,假装昏迷了过去。 兰格儿一愣,咋昏迷过去了? 不会是假药吧? 她走上前,微微探了一下秦净之的鼻息,没有死,那可能是药下得太猛了。 不过一会公主自有法子解决,兰格儿便从门口喊了人进来,将秦净之抬到了床上躺着,想着今晚不能戴着镣铐,不然岂不是坏了公主的好事。 而且秦净之身中媚毒,如若今夜没有女人开解,便会逆血而亡。 公主若真的得不到,死了也就算了。 兰格儿满意的离开了房间,叫人看守房门,然后去了隔壁牧云璐的房里。 牧云璐已经在沐浴更衣,特意用了从天辰国带回来的玫瑰花泡澡,只为了自己身上能够香喷喷的,今晚不会让秦净之失望。 兰格儿走上前,拿着水瓢舀着热水往木桶里添热水,一边说道:“公主,都安排妥当了!” 牧云璐脸颊上立即浮现了两朵绯红,然后扭头看向兰格儿:“我这么做,是不是手段有些卑劣?” 兰格儿轻哼了一声,说道:“公主您能重新秦公子,那是他的福分,咱们莫邪草原,有多少的勇士想成为公主的男人,如今白白便宜了他,他不感恩戴德,就不错了,又怎会嫌弃公主您的手段卑劣!” “可秦精致一直惦念着家中的原配妻子……”牧云璐说着,眸中闪过了一抹狠厉。 兰格儿立 即说道:“公主,我觉得斩草除根比较好,不然您留得住秦公子的人,留不住他的心啊!” 牧云璐扭头看着兰格儿:“你是说,去天辰查清楚,然后杀死他的原配妻子?” 兰格儿点点头:“嗯,这样的话,秦公子没了挂念,日后还不踏踏实实当您的额驸了,到时候荣华富贵享之不尽,秦公子自然乐不思蜀了!” 牧云璐觉得这法子可行,道:“等我回头打听清楚,就派人去天辰动手!” 兰格儿没再说话,继续伺候着牧云璐沐浴更衣。 不一会,牧云璐披着大红长袍,一头墨发如瀑布一般垂在身后,十分魅惑勾人。 走过之处,芬芳四溢,连几个看门的四个壮汉都心动不已,口水都快垂涎下来了。 牧云璐临进门前,看向兰格儿和几个看门的壮汉,道:“没我的吩咐,谁也不许打扰!” 兰格儿笑道:“公主放心,奴婢会在门口守夜!” 牧云璐娇羞一笑,然后推门进了房间,然后反插上了门闫。 当一步步靠近床榻的时候,瞧见秦净之安然的睡在那,牧云璐迫不及待的冲上前,坐在床边,但又想着要矜持一些,便抬手挥袖撩拨了一下秦净之的脸颊,柔声喊道:“秦公子!” 秦净之不再装睡,猛然睁开了一双摄魂般的眼睛,盯着自己面前的牧云璐。 此时的牧云璐,只披着一件红色长袍,头发散落着,没有辫那些奇奇怪怪的辫子,如同波浪一般。 一看见秦净之醒来,目光灼热的盯着自己,牧云璐柔声喊了一声:“秦公子,你怎么了?” 秦净之猛然坐起身,一把拉住了牧云璐勾着她的下巴,勾唇邪肆一笑,喑哑着罪人的嗓音喊道:“美人!” 牧云璐心中大喜,瞧着秦净之对自己不再冷冰冰的,以为是媚药起了作用,立即 低头不敢看秦净之的脸,心里却隐隐期待秦净之下一步的行为。 秦净之见这个时候,牧云璐应该是防备最弱的时候,直接拉着她往怀里一拽,牧云璐猝不及防的跌进了秦净之的怀中,娇羞的喊了一声。 门外的兰格儿听见这声音,就知道好事成了。 牧云璐还未反应过来,秦净之直接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她直接闭上了眼睛,却一副期待的神情。 秦净之见状,眸中闪过一抹狠戾,一记手刀下去,直接敲晕了牧云璐。 虽然牧云璐做事过分了一些,但好歹救了秦净之一命,而且牧云璐身份尊贵,是莫邪草原的公主,若是公主遇害,恐怕整个莫邪国都会戒严,他都不一定能逃得出去,所以他不会杀了牧云璐。 但这一夜,他也不会叫牧云璐好受。 然后拿起床上的镣铐将牧云璐的手脚锁在了床头床尾,让她无法动弹,然后拿着一块布塞进了牧云璐的嘴里。 保证今晚牧云璐无法对外报信,他好从窗户逃出去,然后有一夜的功夫赶路离开。 事不宜迟,当一切弄好了,秦净之立即打开了窗户,许是因为给他下了药,牧云璐的人全都放松了戒备,这会子进了大堂里吃肉喝酒去了。 秦净之瞄准了机会,立即翻身一跃,逃出了客栈,然后踩踏着屋檐飞快的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不一会牧云璐便醒了过来,只觉得脑袋疼的厉害,又看房中没了秦净之的影子,一双大眼睛里充满了愤懑。 该死的秦精致! 她想要喊出动静,叫外面的人听着,可是嘴巴被一块布堵住了,手脚又被手镣脚铐锁在了床头床尾,整个人呈一个大字型,她使劲挣扎,却晃动的床嘎吱作响。 牧云璐呜咽的哼唧着,又挣扎着床响来响去,弄得门外的人听见了动静,还以为牧 云璐和秦净之翻云覆雨的十分快活。 兰格儿瞧着四个壮汉赤红了耳朵,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的轻咳了一声,道:“你们下楼喝酒吃肉去吧,这里我守着就好!” 毕竟这事关公主声誉,而现在秦净之药性大发,一时半伙也不会有什么大事情,所以这种动静越少人听见越好。 四个壮汉闻言,快步朝着楼下走去。 兰格儿站在门口,一本正经的四处看看,屋里床晃动的声音更响了,兰格儿不禁替牧云璐捏一把汗,生怕公主架不住一夜的折腾。 不过也为公主高兴,至少和秦净之的事情,总算是生米煮成熟饭了。 可谁曾想,是牧云璐被锁在床上,用力挣扎晃动想引起外面的注意进来救她,偏偏这挣扎的声音被当做靡靡之音,令人耳红面赤。 这个时候,秦净之飞快赶路,离开了临江城,等天亮的时候,已经渡船过了天长江,抵达了天辰国的边疆小城望江城。 秦净之不敢耽误,立即用身上所有的银钱买了一匹快马,乘马驰骋,朝着滁州城的方向赶去。 他要去滁州城郊外的庄子去找林小桢。 就算找不到,还有林小桢的亲爷爷钟兆云主持公道,相信盛橘深不会将林小桢怎么样的。 只是快马加鞭,他也需要七日的时间赶回去。 翌日一早。 已经八月中旬,不过卯时三刻,天就完全亮了。 兰格儿不知何时在门口坐着打盹了,一个没注意身子往下一倒,顿时惊醒没了睡意。 天已经亮了,她揉了揉眼睛,然后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扭头听着房里没有动静了,兰格儿心想应该可以敲门了吧。 这个时辰该伺候公主起床吃早饭了,而且再晚一些,人都起来了,被撞见公主留宿男人的房间,多少有辱名声。 “叩叩叩!” 兰格儿轻 轻敲了一下房门。 房里没有任何动静。 昨夜牧云璐自己挣扎了一夜,手脚摩擦的破了皮,红肿一片,又被捂住了口角,不能喝水,不能起夜,这会子披头散发的躺在床上,十分狼狈。 这会子听见了敲门声,牧云璐立即睁开眼睛,却没力气挣扎了,也不敢挣扎,她的手腕手腕都破了在流血,继续挣扎磨了伤口,怕是会流血而亡。 守在门外的兰格儿听屋里没有动静,怕牧云璐睡的太熟了,便有敲了几下门。 好久都没有动静,兰格儿心生疑惑,心想公主不会遇险了吧? 她不敢耽误,立即一脚踹开了房门,一进屋子就瞧见牧云璐被绑在床上,嘴巴被堵住,扭头可怜兮兮的看着自己。 兰格儿大喊一声:“公主!” 她走上前迅速解开了牧云璐手镣脚铐的锁,摘掉了堵住了牧云璐嘴巴的步,忙问道:“公主,这,这怎么了?” 牧云璐一起床,狠狠一巴掌抽在了兰格儿的脸上。 “你这个没用的蠢货,不是说下了药,保管成功吗?秦精致怎么吃了饭菜,却没有中毒之象?害的本公主被困住手脚,挣扎了一夜,你们也无人进来!” 兰格儿心生委屈,心想是您不让我们打搅的,不过她立即皱起眉头,道:“不会的,那药可是我找高人买的,说一定管用,我亲眼看着秦公子吃下了饭菜喝了酒,怎么会不管用呢?” 牧云璐破口大骂:“都是没用的废物,你立即去找人将那卖药的人关押进大牢,然后派人全城搜捕秦精致,我非要抓住那可恶的男人不可!” 其实受到了这些委屈,牧云璐还能忍,最不能忍受的是秦净之放着她这么美的美人不为所动,竟然跳窗而逃,这是对她最大的屈辱。 从小备受追捧的牧云璐,何曾受到过这样的轻视。 第二百九十章 重逢的喜悦(二) 她,一定要将秦精致抓回来。 哪怕用强,也要拥有秦精致。 兰格儿感受到了牧云璐滔天的怨怒,不敢耽误立即快出走出了房间去派人追捕秦净之了。 可怜的牧云璐到现在都还不知道秦净之的名字被她一直弄错了,害的找人费了好大一番功夫。 最终,没有找到,却在日后阴差阳错的又错过了秦净之一次。 当然,那都是后话。 兰格儿刚离开房间,就又进来两个官差,瞧见牧云璐直接宣旨她即刻回国都铁石堡,有要事相商。 单于哥哥宣旨找自己,那一定是有急事,牧云璐只能留下了一队人马追捕秦净之,然后她和商队即刻赶回国都去了。 …… 滁州城,北屯村。 林小桢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 她穿好衣服走到了前院的时候,秦观月已经苏醒,坐在大树下乘凉,不过心情有些差。 秦明风心情格外好,收拾着厨房。 一听见动静,瞧见林小桢醒来了,忙说道:“二嫂你快洗漱一下子,我给你熬了豆粥,蒸了馒头,还特意煮了两个鸡蛋,再晚一会就要凉了!” 林小桢答应一声,洗漱过后走到了石桌旁边。 秦明风立即端上了饭菜,生怕饿到了林小桢,还有林小桢肚子里的孩子。 林小桢吃着早饭,瞧见家里没有两个孩子的身影,忙问道:“小七和小八呢?” 秦明风回了一句:“出去玩了,最近和村里的孩子混的熟悉了,一吃过饭就跑得不见了人影!” 人逢喜事精神爽,秦明风现在欢快的样子,颇有几分喜感。 林小桢瞧着也高兴。 秦明风搬着凳子坐下,说道:“二嫂,你知道吗,你让赵里正和天味轩合作的那个什么八角的事情,现在在村里传开了,好多人家的地都被征去种八角了,还给不少的补贴银子呢!” 林小桢闻言,心想 纪朝阳的速度还挺快,她不在,也能将这个事情办得有模有样了。 不过这本就不是什么难事,有了种子,再找几个得力的种田老农一番研究,基本上不会有什么失误,八角树又耐活,很好打理,比起水稻和小麦要轻松多了。 “嗯,这是好事!” 秦明风笑道:“周举人家前几天刚将地还回来了,地里的收成也都收了,你说咱家要不要也把地租给天味轩的少东家,种植八角?” 林小桢也没想到周举人家这么快就将地腾出来了,她瞧着秦明风一副干劲十足的架势,笑道:“可以种八角,不过你把地租给村里的人,让他们去打理,大不了每年天味轩的补贴,七三分,这样你也不用那么累!” 秦明风摇头道:“我不累,这些时日,我都闲了好久了,没什么事情干,真愁着呢!” “那随便你,你若是想种八角,就去找赵里正说这个事情就行了!”林小桢暂时也没心思开店铺,等家里稳妥了,她还要去找秦净之,总不让秦观月和秦明风一直在家闲着。 这个时候,林小桢扫了一眼秦观月,他的脸上的神情依旧淡淡的,甚至对什么事情都起不了兴趣。 从她起来到现在,秦观月一直很木楞的状态,一句话都不曾说过。 林小桢微微蹙起眉梢,喊了一声:“大哥!” 秦观月这才回神,一瞧见林小桢,瞬间泪眼汪汪:“小帧呐,你啥时候回来的啊,老二呢?” 秦明风一愣,看了一眼林小桢又看向秦观月喊道:“大哥,我不是早上跟你说了二嫂回来了么,你怎么了?” 林小桢脸色有些难看,瞧着秦观月的目光带着疑惑。 大哥脑子坏了? 秦观月闻言,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说道:“是啊,我突然忘记了你跟我说了,净之还在江南城做生意养伤呢,我这是 怎么了,感觉脑子里好混乱……” 林小桢听着神情不对,忙问道:“大哥,你说脑子混乱,是什么状况?” 秦观月看向林小桢,又瞧着担忧自己的秦明风,回想了一下,又看向他们两个,说道:“我不记得了,就是脑子里一会就有个女人惨叫,让我救她,一会就又成了昏睡那会子,总有个女人叫我赶紧起来……” 说着说着,秦观月脸上出现了恐惧的神情,看着林小桢大喊一声:“不要看着我,啊!我没做对不起你的事……” 秦观月喊完,吓得如见鬼了一般,慌慌张张的跑进了房间里,砰的一下关上了房门,嘴里还在叫着:“别追我,不要来追我了……” 林小桢和秦明风如同石化了一般,好半天,二人才回过神。 秦明风扭头瞧着林小桢,有些哆嗦着开口:“二嫂,二哥他,他不会是撞鬼了吧?” 林小桢也不清楚,按理说,她已经解了大哥身上的毒,难不成银杏果汁液能致人出现幻觉吗? 想想秦观月昏迷了这么久,又因为神经麻痹,也不排除这个可能。 她看向秦明风,道:“应该不是撞鬼,等一会大哥稳定我再给他看看,瞧瞧是不是余毒未清!” 秦明风的好心情瞬间没了,耷拉着脑袋坐在了一旁,嘴里嘀咕一句:“咱家最近都是怎么了,先是你们出事,接着大哥又出事了,现在你好不容易回来了,大哥怎么还傻乎乎的!” 说着说着,秦明风红了眼眶。 林小桢安慰一句:“三子,没什么大事,回头我给大哥好好瞧瞧就行!” 秦明风点点头:“若是看不好大哥,那要不要请个神婆来家里啊?” 林小桢摇了摇头:“暂时不用,我先给大哥看看,回头要真瞧不好,就请神婆!” 以前的林小桢,是唯物主义者。 可自身发生穿越这种离奇 古怪的事情之后,她对神婆这些便不那么排斥了。 秦明风没再说话,二个人的氛围有些沉默。 秦观月的屋子里这时候没了动静,林小桢立即放下碗筷,去后院拿了银针和一些瓶瓶罐罐,去了秦观月的屋中。 不一会,林小桢脸色十分难看的走了出来。 秦明风忙迎上前去:“二嫂,大哥咋样了?” 林小桢对上秦明风担忧的目光,犹豫着开口:“大哥体内余毒清了,说明不是中毒!” “不是中毒……”秦明风念叨一句,如雷劈一般看向林小桢:“那大哥就是中邪,不然就是……” 傻了! 最后两个字,秦明风没敢说出来。 林小桢也不清楚,难道是因为这阵子的打击太多,让秦观月的精神有些不太正常? 可秦观月嘴里一直念叨有个女人追着他跑,又恐惧的让那人不要过来,那模样,不像是疯了。 林小桢心中一沉,看向秦明风神情严峻:“三子,你刚才说的神婆,今天能请来吗?” “能,我说的神婆就是咱们隔壁村的李婆婆,十里八乡的人遇上邪门的事情都去找她!” “那你现在去请神婆吧!” 秦明风不敢耽误,立即朝着门外跑去。 他刚走,秦观月屋中又传来了恐惧的叫喊声。 林小桢回头看了一眼秦观月的屋子,微微眯起了眼睛,闪过一抹疑惑。 她走到石桌旁边,吃完饭后收拾好碗筷,这时候门外传来了声音,林小桢一抬头就瞧见冯宝宝领着小一他们几个孩子回来了。 “二嫂!” “姐姐!” 冯宝宝和几个孩子异口同声喊道,都红了眼眶冲了上来。 林小桢瞧着几个人热情的劲头,大喊一声:“都别上来,我有了身孕,不宜拥抱!” 冯宝宝高兴不已,抬手擦了一把眼泪道:“二嫂,你不在的这些时日,我们可担心死了!” 小一看向林小桢没有说话,叫其他几个孩子都老老实实的坐在一旁。 林小桢瞧着熟悉的面孔,都有了一些变化,尤其是小一他们几个孩子窜个头很快,白净了许多,看样子在私塾里没怎么吃苦。 她欣慰一笑:“好了,都开心点,我这不是回来了么,怎么一个个都搞得泪眼汪汪的!” 冯宝宝喜极而泣道:“是呢,没事就好,我娘听说你和二哥失踪了,天天在家给你们诵经祈福,盼着你回来了!” 林小桢也没想到冯宝宝对自己感情还挺深刻,不枉她带他一场。 “好了,都开心点,既然几个孩子回来,那冯宝宝你去买菜买肉,今日好好大吃一顿!” 冯宝宝摇了摇头:“不了,一会孩子们就要送回私塾了,我正好在私塾里面和我二叔说话,听三子叫人带信说你回来了,小一他们几个孩子都吵着要回来见你,我就带他们回来,答应了我二叔一会就送回去!” 林小桢想着不是月底,私塾确实不会休沐,便道:“那行,等下次私塾放假,你再带他们回来!” 冯宝宝四处扫了一眼,问道:“三子呢?” 林小桢微叹一口气,道:“去请神婆了!” 话音刚落,门外响起了马车声,秦明风驾着马车带着神婆回来了。 “二嫂,我带李婆婆回来了!” 林小桢和冯宝宝他们朝着门口瞧见,只见秦明风领着一个白发苍苍,身穿土蓝布长衫的老阿婆走了进来。 进门的李婆婆,看上去慈眉善目,和蔼可亲,可她的目光落在林小桢的身上时候,像是看到了有趣的东西。 林小桢也感受到了李婆婆眼神的特别,心里有些发毛。 偏偏,李婆婆盯着林小桢,良久才咧嘴一笑,露出了满嘴黄牙:“老婆子我很久没看到有趣的灵魂了!” 林小桢心中一惊,莫名有些紧张…… 第二百九十一章 人鬼冥婚(一) 这神婆,莫不是看透自己的灵魂了? 她又想,应该没这么神神叨叨吧? 可林小桢这一次猜错了。 秦明风不知道李婆婆干嘛老盯着自己的二嫂,上前打岔道:“李婆婆,我请你来是给我大哥看看的,不是我二嫂!” 李婆婆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秦明风,道:“我知道不是她,不过你二嫂也很有趣!” 林小桢闻言紧蹙眉梢,脸上的神情更加的难看了。 秦明风一愣,挠了一下后脑勺尴尬笑道:“是,我二嫂本来就有趣!” 李婆婆看向秦明风,道:“带我去看看你大哥吧!” “欸,李婆婆你这边请!”秦明风领着李婆婆去了秦观月的房间。 林小桢和冯宝宝见状,立即跟上。 这会子秦观月很安静的缩在墙角,一动不动。 只是他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李婆婆一瞧见秦观月的神情不太对劲,从袖袋中忽然掏出了一张黄符,走上前贴在了秦观月的脑门上,秦观月眼睛一闭,直接晕倒了过去。 秦观月刚晕倒,一个金戒指,从他口中吐了出来。 除了李婆婆,其余几个人都惊到了。 尤其是林小桢。 她能感受到,这个李婆婆有几下功夫。 而且那个金戒指,是当初她好心给秦观月和李月芽准备的婚戒。 只是戒指,怎么会被大哥吃进去肚子里,现在竟然又吐出来了? 李婆婆捡起炕上的金戒指,拿在手中感受了一下,然后回头看向林小桢和秦明风他们问道:“你家大哥,先前是否婚配了一个女子?” 秦明风点点头,颇有些气愤的捏起了拳头,说道:“是,不过那女的家里看我大哥病倒了,就强行退还了聘礼,然后将她嫁给了隔壁村的人了!” 想到李月芽,秦明风是气不打一处来。 李婆婆闻言,叹息一声:“可 怜,那女人死了!” 此言一出,几个人震惊了。 林小桢走上前去,不敢置信的问道:“李婆婆,你是说李月芽死了?” 李婆婆点点头:“你大哥的病,源于这个金戒指,但是金戒指里有那个女人残留的一魂一魄,她想带你大哥走,做不成人间夫妻,便想做黄泉夫妻!” 秦明风吓得腿都软了,连忙看向李婆婆:“这不行,是他们家强行退婚的,又不是我大哥,李婆婆,你可要救救我大哥啊,万万不能让那种狠毒心肠的女人得逞了!” 林小桢却觉得,不能单单相信这个李婆婆的话。 这时候,李婆婆又道:“现在能救你大哥,让他活着,只有一个办法!” 林小桢问:“什么办法?” “将这个死去女人的心愿了了!” 秦明风立即大叫:“那怎么行,李月芽要和我大哥当黄泉夫妻,那岂不是要我大哥也去死,这万万不行!” 林小桢也是持否认想法。 她看向李婆婆那淡定自如的神情,就知道,办法肯定不止这一个。 谁知道李婆婆又开口说了:“又不是让你们大哥去死,你们应该知道人鬼冥婚吧?只要叫你大哥将这个女人的尸体娶进门,拜堂成亲后,第二天葬在你家坟地,这件事情就完了,你们的大哥也就没事了!” “这女子死了,执念这么强,也是因为不愿意从了别人,心里想着你大哥,才会上吊自杀,不然你们也可以去打听打听,那户买了这女子的人家,应该还捂着这件事情,准备回头草草下葬呢!” 林小桢不知道该不该相信李婆婆的话,她叫秦明风去打听一下,可秦明风刚出了门口,就碰见了桃花婶子和汪李氏他们,正在说笑蒋芳,舍了秦观月这么好的女婿,逼死女儿的事情。 秦明风细细打听, 才知道李月芽前天被卖给隔壁村的那户人家之后,晚上宁死不从,人家想着缓和缓和,翌日再说,谁知道第二天一早一打开屋门,就瞧见李月芽上吊自杀了,死相很惨。 那户人家害怕极了,新娘子惨死,最容易成为恶鬼。 他们本想立即下葬,但是白白亏了二十两银子,他们心里亏的慌,犹豫再三,今天一大早去了李三梁家议论,这会子两家人争吵不休,李月芽的尸首只用草席子裹着,扔在李三梁家院子里。 赵里正已经赶过去了,不少村里人也都在瞧热闹。 桃花婶子和汪李氏觉得李三梁和蒋芳是作孽受到了报应,而且也怕新娘鬼,便打算下地去干活。 秦明风回了院子里将这件事情说了一遍之后,林小桢微拧眉梢,不知道在想什么。 李婆婆这个时候,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林小桢:“小媳妇,现在是你积德的好时候,日后不想遭天谴,这件人鬼冥婚,你是定不能拒绝的!” 林小桢抬头对上李婆婆那笑眯眯的眼睛,心里甚是疑惑,她忍不住开口道:“李婆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婆婆只是神秘一笑,然后朝着门口走去。 临走前留下一句话。 “想要你们大哥好过来,只有娶了那新娘厉鬼,不然的话,你们大哥绝对看不到三天后的太阳!” 秦明风吓得脸色惨白,往后面的凳子上一坐,嘴里念叨着:“这都叫什么事啊……” 林小桢却想起来没给李婆婆钱,而且她还有很多疑惑,急忙喊了一嗓子:“婆婆,等一下!”然后追了出去。 李婆婆停住脚步,林小桢走上前看向李婆婆,问道:“婆婆,刚才你的话我没有明白,也没给钱呢,所以我们能否借一步说话?” 李婆婆微微一笑,道:“你先把你大哥的事 情办好了,三天后,来我家里找我,记住,只准你自己来!” 说完,李婆婆脚步很快,不一会身影就消失在了路口。 林小桢站在原地,好久才回过神,脸色越发的难看了。 这个李婆婆,一定看穿了她异魂附体。 而且,李婆婆说的遭天谴,她很担忧,难不成因为夺舍之事,日后会有大难? 这个时候,院子里传来了秦明风的惨叫声。 林小桢赶紧回了院子,便瞧见秦观月冲出了房间,却一副要被掐死的样子,秦明风和冯宝宝和小一几个孩子拦着才勉强制服了他。 秦观月目光有些空洞,嘴里不停的叫喊着:“不要,我不想死……不要来找我……” 挣扎了好一会,林小桢实在看不过去了,直接扎了秦观月几个穴位,让他陷入了昏迷。 秦明风和冯宝宝他们这才松了一口气。 “二嫂,这可怎么办?难不成只能让大哥娶个女鬼吗?” 秦明风十分不情愿的看向林小桢,但是心里也很后怕。 林小桢想到李婆婆说的话,又看着昏迷的秦观月,道:“三子,现在我们只能信李婆婆的了,不想大哥死,恐怕只有娶了李月芽的尸体进门!” 秦明风当即红了眼眶,紧咬腮畔。 可以看出,秦明风是万万不愿意的。 说实在话,林小桢也不愿意,可是现在也没法子了。 不然秦观月就会死。 可是不死,日后秦观月恐怕只能打光棍了,谁也不想要一个娶了冥婚的鳏夫吧? 取舍之间,他们最终决定去李家提亲。 安顿好了秦观月之后,防止出门没人在家,秦观月突然醒来出事,林小桢叫秦明风将秦观月的手脚都捆住了。 然后让冯宝宝送几个孩子们回私塾,林小桢则是带着秦明风去了李三梁家。 两家离得不远。 林小桢和秦 明风刚走到李家附近,就听见院子里激烈的吵骂声,还有哭泣声。 秦明风挤在前头喊着:“让一让了!” 然后带着林小桢挤进了院子里。 众人一瞧见林小桢和秦明风来了,有些乡亲们开始窃窃私语了。 “他们怎么来了?” “难不成也是来和李家算账的?” “依我看像是来算账的,当初秦家可没少给李家聘礼,没准聘礼没还干净呢!” “真是不知道这个李蒋氏是怎么想的,放着秦家这么好的秦家不要,将女儿嫁给隔壁村的罗鳏夫,嫁过去女儿就被克死了,秦观月就算病倒了,但还是个大活人啊,不必鳏夫强么?” “可不是,这李家就是活该,没了女儿又失去了秦家这么好的亲家!” 林小桢没有理会乡亲们的风言风语,快步和秦明风走进了院中。 正趴在李月芽尸体边哭泣的蒋芳感受到了阴影,抬起头一瞧见是林小桢回来了,脸色都变了。 罗家的人瞧着林小桢和秦明风以为是来帮忙的,扯着嗓子叫喊:“你们李家人不要以为叫人来帮忙,我们就害怕了,赶紧的赔我二十两银子,不然我非要闹得你们家不得安宁!” 李三梁怒涨着脸色,瞪着刚才说话的那个人:“你们家害死我女儿,我们不找你们算账就不错了,你们还想要钱,这件事情就是闹去官府,我们也不会赔的!” 李水杨也撸起袖子,跟在李三梁身边一副要打架的架势。 似乎林小桢和秦明风来了,他们压根没空搭理。 林小桢瞧不过去了,大喊一声:“行了,都别吵了!” 几个人都扭头瞧着林小桢。 林小桢看向罗家的人,说道:“二十两银子我赔给你们,你们可以滚了!” 说完,她从兜里拿出了一锭二十两银子的元宝,丢在那家人面前。 第二百九十二章 人鬼冥婚(二) 全场众人皆惊。 李三梁等人,也都呆滞的看着林小桢和秦明风。 乡亲们忍不住吐槽起来。 “这林小桢是不是傻了?李家这么对秦家,她还帮李家善后?” “啧,果然是人傻钱多!” “哎,你们说这林小桢管这个事情,是不是李月芽是他们秦家害死的?” “我看这李月芽也死的蹊跷,林小桢跑回来善后,肯定和秦家有关!” “这下又好戏看了!” 罗家的人愣神过后,赶紧捡起地上的银元宝,然后说道:“算你们识相,我们走!” 说完,罗家的人一刻都没逗留,生怕林小桢后悔了,快速离去。 院子里一张草席裹着李月芽的尸体,其余李家的人皆是震惊看着林小桢。 蒋芳这时候也停止了啜泣,看向林小桢,眼泪止不住的流,很是惭愧:“小帧,我……是我对不起你们家啊,这怎么能要你们家赔银子呢?” 李三梁和李水杨都低下了头,哪里还有脸面面对林小桢和秦明风。 退婚一事,确实是他们家做的太过分了。 早知道李月芽会上吊自杀,还不如嫁给秦观月呢。 林小桢低头看了一眼蒋芳,虽然她哭的可怜,可她一点也不怜悯蒋芳失去女儿的悲痛。 她冷冷启口:“这二十两银子,就当是聘礼了,我是来买会月芽姐的尸体,回家给我大哥配冥婚!” 蒋芳一呆,甚是惊讶:“冥婚?” 众人也纷纷不解。 这林小桢疯了吧? 秦观月又没死,配冥婚,这不是害秦观月吗? 秦明风忍不住的骂道:“你们李家无情无义,你以为我们想给你们家善后啊?还不是你们逼死了月芽姐,她明明爱慕我大哥,两个人约定今生当夫妻,结果你们李家一看我二哥二嫂出了事情恐怕回不来了,秦家不如往日!” “我大哥又病倒在床 ,昏迷不醒,就强行退婚卖女儿,结果月芽姐不愿意嫁给罗鳏夫,想念我大哥,新婚之夜成了吊死鬼,冤魂倒是缠上我大哥了!” “李婆婆说了,不配冥婚,我大哥活不过三天,不然,你们以为我们会来这里,还白白给你们李家二十两银子吗?” 此言一出,蒋芳的脸上神情变化很快,最终掩面啜泣,扑倒在李月芽的尸体前,一个劲的道歉。 “我的儿啊,是娘对不起你,不想你嫁给秦观月,日后成了寡妇,结果还是害死了你啊……我的月芽啊……呜呜呜……” 蒋芳哭的十分伤心。 一旁的李三梁忽然低着头走进了屋里,过一会走出来手上拿着一个钱袋子,递给了林小桢。 “小帧,是我李家对不起你,月芽既然想要和观月成为夫妻,宁死不从罗鳏夫,说明她是嫁给观月的,如今你们愿意接纳月芽,让观月配了这冥婚,按理说,是为了我们李家做了好事!” 说完,李三梁将手中的钱袋子递给了林小桢。 “这个是我们收下的聘礼二十两银子,如今还给你,只要能帮月芽灭了执念,投胎转世,让我们家做什么都愿意!” 看的出来,李三梁和蒋芳对于这个女儿还是很有感情的,不然也不会考虑那么多,怕秦观月死了,李月芽日后日子不好过。 毕竟这个时代,寡妇门前是非多,而且还备受人非议。 虽然他们为了女儿着想,却不考虑女儿的想法,强行用父母之命压迫了李月芽,才造成了李月芽上吊自杀的惨事。 但是林小桢却觉得蒋芳和李三梁这对夫妇是活该,罪有余辜,一点也没有可怜他们的想法。 她瞥了一眼李三梁递过来的钱袋子,神情十分冷漠,冷冷启口:“不用了,这卖女儿的钱,我们秦家要不起,至于刚才给的二十 两聘礼,既是给你家的,也是告诉你们家,从今以后我们带走你们女儿的尸体,和我大哥拜了天地,那她就是秦家的人,与你们李家再无关系!” “清明冬至,没有秦家人允许,你们绝不可去坟头烧纸,也休想借着冥婚,再和秦家有任何瓜葛!” “你们若是不同意,那就等着家破人亡,因为这是李月芽的心愿,而且她可是身穿红衣,死在新婚之夜的红衣厉鬼!” 说道红衣厉鬼…… 李三梁脸色惨白,一旁的李水杨也露出了害怕的神情。 蒋芳则是哭的更伤心了。 林小桢不理会李三梁,转身喊了一句:“我需要四个人,谁愿意帮抬李月芽去秦家,我给十两银子的酬劳!” 秦明风立即说道:“二嫂,别让人家抬了,我扛回去就行了!” 刚损失了二十两银子,秦明风心疼不已,哪里还舍得花十两银子雇人。 林小桢见状,便道:“那行吧!” 说完,秦明风赶紧弯身,抱起草席子往肩上一抗,一百多斤重的尸体,差点让秦明风摔倒了。 他稳了一下平衡之后,就要走。 蒋芳却一把抓住了秦明风的胳膊,泪流不止:“让我,让我再看一眼月芽……” 秦明风狠狠瞪了一眼蒋芳:“要不是你苦苦相逼,月芽姐和我大哥的事情也不会变成这副模样收场,你还有什么脸面看月芽姐,我告诉你,你们李家若是不愿意,立即将银子还给我们家,让月芽姐的怨魂留下索你们的命!” 一通狠话,吓得蒋芳急忙松开了手,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娘!”李水杨上前,急忙扶住了蒋芳。 林小桢瞧见一家三口都不敢再上前,连句话都不敢说了,心里嘲弄一笑。 什么狗屁亲情,在生死面前,蒋芳他们最终还是怕了。 她也懒得在这个院子里 待着,立即叫秦明风扛着李月芽的尸体,直奔家里。 对于李月芽为了秦观月殉情一事,林小桢和秦明风决定原谅李月芽,然后在家中布置了灵堂,却又用红色的绸缎缠绕着灵堂四周。 林小桢烧着纸钱,又叫秦明风驾车去买一副县城的棺材,又将李婆婆请了回来。 折腾了一天一夜,才配好了人鬼冥婚。 翌日天亮之前,将李月芽下葬,埋在了秦家父母旁边,墓碑上刻着秦观月亡妻之墓。 等到林小桢和秦明风回到家中院子里的时候,秦观月已经醒来了,坐在院中看着还没有撤去的灵堂有些发懵。 一瞧见林小桢,秦观月激动道:“小帧,你可算回来了,这灵堂怎么回事?” 林小桢还没回话,秦观月看着一旁的秦明风,却不见秦净之的身影,脸色一沉,身子隐隐轻颤着开口:“不会是老二他……” 秦观月不敢往下继续说。 秦明风立即打断了他的话:“不是二哥,二哥在江南城有事,晚些时候回来!” 然后秦明风言简意赅的解释了一遍,秦观月听了之后,身子微微摇晃了一下,跌坐在一旁的石凳子上。 “是我害死了月芽啊!” 秦观月很是伤心,没想到大病一场,醒过过后一桩喜事变成了白丧。 林小桢打量着秦观月,心里甚是疑惑。 因为先前怀疑李月芽下毒谋害秦观月,可若真是李月芽,那她根本没必要因情寻死,还执念要和秦观月配冥婚。 可不是李月芽,那他们走后,谁会无缘无故对秦观月下手? 而且通过秦观月这个事情,林小桢也知道了李婆婆的厉害。 李婆婆让三天之后去找她,林小桢的心里徒然升起了一股不安。 她瞧着秦明风安慰秦观月,不想让他们心生不安,便没说出这些疑惑,然后打了一个哈欠道 :“三子,你照顾一下大哥,然后趁机去睡一会吧,我有些乏了,先补觉了!” 折腾了一天一夜,她怕再不睡,对腹中胎儿影响很大。 秦明风答应一声,林小桢便回房休息去了。 这一睡,再醒来的时候,竟然是三天以后了。 还是秦明风吵醒的自己。 林小桢洗漱过后,秦明风端着白粥馒头递给了她。 秦明风看向林小桢,松了一口气解释道:“二嫂你这一睡,差点吓死我和大哥了,我还以为你也中邪了,叫了李婆婆一看,她说你太累了,好好休息就行,三天后自然会醒来,我眼瞅着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你迟迟未醒,只好吵醒你!” 林小桢心里越发的不安,看向秦明风:“大哥呢?” “月芽姐的事情,对大哥打击很大,我瞧他伤心难过,便建议他去找木匠瓦匠,赶紧把咱家新宅子盖好,这房子马上租期就要到了,再耽误下去,回头没得住可就不好了!” 林小桢闻言,故作轻松一笑:“到期了再租二个月便好了!” 秦明风笑笑:“我知道,我就是想让大哥早点走出去,然后忘记月芽姐!” 林小桢看向秦明风:“你去找了李婆婆,李婆婆可有多说什么?” 今天是第三天了,按理说,她该去找李婆婆了。 不知道为什么,林小桢心里冒出一个念头,能不能不去找她? 可她又怕节外生枝,因为李婆婆的厉害她是见识到了。 自己又是异魂夺舍,万一不去,那老婆子来灭了她,怎么办? 秦明风回忆了一下,看向林小桢:“李婆婆说你欠她的钱还没结清,说你今天醒过来,一定要去找她一趟,我心想应该是大哥的事情,便说我给她银子,可是李婆婆不要,非要你给,她才要,好奇怪哦!” 林小桢就知道,躲不过去的。 第二百九十三章 重逢的喜悦(三) 秦明风瞧着林小桢脸色不好,忙问道:“二嫂,李婆婆单独找你,不会是有什么事情吧?” 林小桢藏好了心中的不安,看向秦明风道:“不会的,我和她有不认识,怎么可能有什么事情,既然李婆婆非要我付钱,那我一会去她家找她,你送我过去!” 秦明风点头答应。 吃过饭后,林小桢收拾一下,揣了银票就出门了。 秦明风驾着马车,轻车熟路的朝着李婆婆家驶去。 到了李婆婆家,林小桢以防万一,叫秦明风在外面等着,若是自己很久没回来,他就回家喊人再来李婆婆家。 搞得秦明风有些后怕,却还是硬着头皮答应了。 林小桢一个人进了李婆婆家的院子。 篱笆小院里种了许多的花花草草,收拾的十分干净利落,一颗大槐树立于院子中间,遮住了大部分的阳光,树上还缠绕着一圈红绳子,绳子上挂着很多黄符。 林小桢觉得很奇怪,李婆婆怎么在院中种了槐树? 在风水学中,槐树和柳树、桑树、大叶杨、苦楝树并称五鬼树。 民间俗语里也说过,前不栽桑,后不栽柳,其他三类更不能出现在房屋周围。 而槐树乃木中之鬼,是几棵树里,最诡异的,因其阴气重而易招鬼附身,更在风水学里禁止种在房屋的附近,最好离住家远远地。 她正在疑惑,忽然院门砰的一下关上了。 林小桢立即防备的转身,瞧着身后。 可身后却空无一人,却响起了李婆婆的声音。 “你可算来了,我等你很久了!” 林小桢身子微微一怔,转身瞧见李婆婆杵着拐杖,站在大槐树下眯着眼睛笑着。 她只感觉毛骨悚然,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可林小桢知道,这李婆婆没有恶意,不然的话,恐怕她随时都会死吧? 她努力平息了 一下震惊的心情,然后强忍着不适,装作一副淡然的样子看向李婆婆。 心里不断的暗示自己,不能慌乱。 一慌乱,就很有可能做了错事。 “李婆婆,不知道您找我有什么事?” 李婆婆朝着林小桢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 林小桢见状,壮着胆子走了过去。 李婆婆弯身坐在一旁,然后从树旁边拖出了一个小板凳递给了林小桢。 “我老了,站不住,咱们坐着说!” 林小桢坐下后,李婆婆拿着拐杖轻轻的敲了林小桢的胳膊一下,弄的她差点掏出银针攻击李婆婆。 若是今日李婆婆不想让她完好的离开,她不介意两败俱伤,或是一起下地狱。 不过李婆婆迅速的收回了拐杖,看向林小桢,一如既往眯着眼睛笑着,让人琢磨不透。 林小桢被李婆婆看的发毛,刚要说话,李婆婆抢先开口。 “异魂夺舍,灵魂和身体还能如此契合的,老婆子我还是头一次看见!” 林小桢心中一惊。 果然,这个李婆婆看出来了。 李婆婆瞧着林小桢满脸的防备,轻笑一声:“放心,我对你没有恶意,只是我很好奇,也算过你的灵魂,你竟然不是这个大陆的人,而且,没有你以前的任何因果循环,这是怎么回事?” 林小桢瞧着李婆婆一副感兴趣的架势,解释一句:“因为我来自以后,确实不属于这个时代!” “来自以后?” 李婆婆微微惊讶过后,便道:“原来如此,难怪我算不出来了,你灵魂的因果,果然,更有趣了!” 林小桢也不想和李婆婆继续兜圈子,问道:“李婆婆,你叫我来,不担担只说这些话吧?” 李婆婆点头一笑,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我也不想和你兜圈子,我想要你的血,一滴就好!” 林小桢紧拧眉心 ,疑惑不解的看向李婆婆:“要我的血能有什么用?” “做阴物!” 林小桢更不懂了。 “那是何物?” 李婆婆笑道:“就是一个能克制恶鬼的物品,需要拥有很强灵魂的人的鲜血开启咒法,而你,能够异魂夺舍还能如此完美契合,正好符合了拥有很强灵魂的人,便当是我救你大哥的报酬了!” 会那么简单吗? 林小桢不觉得。 “我凭什么相信你?万一你要的这个东西,是专门来克制我的,那又该如何?” 毕竟,华夏上下几千年,邪门的事情多了去了。 尤其是鲜血与自身息息相关。 李婆婆眸中闪烁一抹寒光,旋即挑眉看向林小桢:“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谋害你?再说了,你能夺舍成功,从异世而来,那是天意,我可不敢忤逆天意!” 林小桢紧蹙眉梢看向李婆婆:“你现在说是天意,那之前你说的我迟早要遭受天谴是什么意思?” 李婆婆一副故作高深的笑着:“天机不可泄露,我只是算到你命里会有那么一劫,其余的我没法告诉你!” 林小桢知道李婆婆的厉害,不敢和她来硬的,权衡再三后,看向她道:“李婆婆,不如这样,我给你鲜血做阴物,你告诉我那个劫难,不说准确,可以说个大概你觉得如何?” 李婆婆没有说话,似乎心里在思量。 林小桢又道:“婆婆,这件事情对你来说也是好事,我躲过劫难,然后我们日后可以长期往来,至少你不必再费心找夺舍异魂之体,想要点鲜血,等价交换,那你的阴物会越来越多,想驱鬼招神会更容易,您觉得呢?” 李婆婆忽然笑了。 她睁开了一直眯着的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眼林小桢。 “你这个女娃子,是个聪慧的,既然这样,那老婆子便卖你一 个人情,不过你得给我写个契约书,不然今日我帮了你一把,日后你翻脸不认人怎么办?” 林小桢爽快答应:“没问题!” 李婆婆站起身,说道:“你跟我进屋一趟!” 说完,她杵着拐杖转身进了土胚房。 林小桢一走进屋里,只觉得周遭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分,很是阴森。 几扇窗户还关上了,院子又被大槐树遮住了阳光,可以说李婆婆的家,是个十足的阴地。 这么阴森的地方,怕是很容易招鬼。 她有些害怕,手下意识的捏住了三根银针。 李婆婆走上前,点燃了三根香,这时候林小桢勉强能看清楚,墙上挂着一幅画,画上面有一个人身兽面的人盘膝而坐,身穿道袍,林小帧越看越像是个黄鼠狼,尖嘴猴腮,一双绿油油的眼睛栩栩如生。 “喏,给黄大仙上一炷香,然后在这里起誓,永不违背誓言,不软的话,你和你至亲之人都会惨死,魂飞魄散!” 林小桢心中一沉,心想这个李婆婆够狠。 不过,她现在没得选择。 她接过香,跪在画像前面,磕了一个响头之后,将一炷香插进案摆上的香炉,一边起誓。 这个过程,林小桢一直觉得头顶有一道目光注视着自己,十分炽烈。 发过誓后,林小桢起身看向李婆婆:“我已经发誓了,现在可以了吧?” 李婆婆从怀中掏出了一个扳指,然后从案摆上拿了一把匕首:“给我一滴你的血,然后我就告诉你大概的事情!” 林小桢照做过后,李婆婆闭上眼睛,跪在了黄大仙的画像前面,嘴里不知道在念叨着什么,林小桢一句也没听懂。 等李婆婆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向林小桢道:“三个月后,有个异域女人,会使阴术引魂害你,你将难逃一死!” 三个月后,异域 女人? 林小桢紧紧蹙起眉梢,看向李婆婆:“那我如何破解这个天劫?” 李婆婆眸中闪过了一抹杀机,看向林小桢道:“不过你有毒术护体,到时候你的蛇宝,能助你侥幸脱险,好了,你走吧,我要休息了!” 林小桢瞧着李婆婆脸上露出了浓浓的倦意,感谢过后,不再逗留,快速的走出了院子。 她刚离开,院门砰的一下关上了。 可李婆婆并未出来相送,这院子,是自己关上的。 林小桢只觉得心跳加速了,这个李婆婆可真是令人眼界大开。秦明风坐在马车上,正算着时间,一瞧见林小桢走出来,忙喊道:“二嫂,你脸色那么难看,不会有事吧?” 林小桢摇了摇头,镇定了一下心神,道:“我们回家吧!” 二人回到家中的时候,一辆马车早就在门口等候多时。 林小桢一下马车,就瞧见门口马车上走下来一个很熟悉的人。 李明申瞧见林小桢,笑嘻嘻的走上前。 “林姑娘你这阵子可真是叫人担心,这不一听闻你回来,我便马不停蹄的来找你了!” 林小桢不悦的拧眉,瞧着李明申眸中闪过一抹讨厌:“无事不登三宝殿,少东家有什么话就直说吧,不必在这里搞得我们好像有多深的交情一样!” 李明申面色一怔,有些不太好看,不过转瞬就恢复了笑意盈盈的模样。 “林姑娘,说事情没有在门口商议的吧!” 说完,李明申看了一眼四周。 林小桢没有反对,叫秦明风打开院门,三个人一道进了院子。 石桌旁。 林小桢满脸防备的盯着李明申,道:“你现在可以说了!” 李明申看向林小桢,脸上的笑容骤退,严肃了几分,说道:“林姑娘,南商国来了许多人,正在我家里等着秦净之回来,你知道吗?” 第二百九十四章 林小桢微微眯眼,瞧着李明申。 先前是听三子说过,不过林小桢以为那帮子没找到秦净之,应该走了。 没想到,竟然还在滁州城。 林小桢不为所动,看向李明申道:“在你家又如何,我男人不是他们要找到人!” 李明申急忙解释:“不是,你误会了,他们不是来找你男人麻烦的,而是说你男人的身份非同小可,是来接他回南商国的!” 林小桢心中有些悲痛,让净之一个人在这里等待了十八年,如今下落不明了,倒是来了? 她有些悲愤,不悦的看向李明申:“那也没有用,我男人现在不在家,而且他不是他们要找的人,接什么接?” 李明申瞧着林小桢的神情,不像是开玩笑。 可是他见识到了那帮人的狠厉,尤其是欧阳靖,可是南商国王爷的身份,要捏死他们一家太容易了。 这段时间,李家被那帮人支使着不做事情,连他这个少爷,都只能心甘情愿的当奴才,不然的话,小命难保。 李明申是彻底受够了,若不是父亲年迈不宜折腾,他定要拼上一拼。 所以,现在李明申只祈祷秦净之和林小桢赶紧回来,然后跟着那帮人回南商国,他们李家也就恢复自由身了。 可现在,林小桢回来了,却不见秦净之的影子,林小桢还一口否决…… 这让李明申煎熬的心,差点崩溃。 李明申急了:“小帧,那可是享受荣华富贵的好时候,他们可说了,你男人的身份非同一般啊,你干嘛这么抗拒?” 林小桢扭头斜睨了一眼李明申:“我和你很熟吗?” 李明申知道林小桢心里还生气,耐着性子喊道:“那就林姑娘,这件事情可是天大的好事……” 林小桢没有打断李明申的话,倒是秦明风冲上来打断了李明申的话。 “李少东家,你要觉得这是天大的好 事情,那你自己去当人家南商国的贵人去啊,干嘛跑来忽悠我二嫂,你稀罕,我们秦家可不稀罕!” 说完,秦明风走到了院子门口,一副送客的架势,不悦道:“你要是继续为南商国那帮子人说好话,想拆散我们和二哥的亲情,那就走吧,不然我就去茅厕弄点粪水泼你身上!” 李明申顿时脸色都吓白了。 他没有想到秦明风厉害起来,还挺有气势。 不愧是钱壮怂人胆。 想到泼粪的事情,李明申可忍受不了,他瞧着秦明风不像是开玩笑,而林小桢也否认这件事情,最关键的现在秦净之也不在,索性先回去再慢慢想办法。 “哎,我可是一片好心,你们要是不愿意接受的话,那当我今天没来吧!” 说完,李明申带着一丝无奈,快步匆匆的走出院子。 林小桢朝着秦明风勾唇得意一笑,道:“三子,干的漂亮!” 秦明风气鼓鼓的关上了院门,然后不悦道:“应该的,这仁济大药铺的少东家一定是收了南商国的好处,才帮他们当说客,我最瞧不起这种人了!” 林小桢叫秦明风收拾院子,她则是去了后院,正好有几样毒药快要配好了,等家里都安顿妥当了,自己能有实力保护自己,她便要出发去找秦净之了。 刚准备进房间之前,林小桢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战常胜原先住的屋子。 之前三子说过战常胜回来了,若是带着战常胜这个武功高强的人在身边,那她的安全就有了大大的保障。 这样想着,林小桢下意识的朝着战常胜住的屋子走去。 门上一个灰尘拍得手印都快散去了,看样子像是很久没有人推开门了。 林小桢喊了一嗓子:“战常胜,你在吗?” 好半天,房间里都没有回应。 林小桢想他应该不在吧,不然就会回应了。 她无奈叹息一声, 看样子找战常胜当自己保镖的事情是泡汤了。 林小桢刚要回房间,忽然房门嘎吱一声,被人拉开了。 露出了一张十分消瘦又苍白的脸,比起前阵子在百毒谷看见的时候,要瘦了十几斤的样子。 战常胜本来就不胖,现在瘦的皮包骨头,显得颧骨很高,眼神深陷进去,黑眸空洞无神,就像是行尸走肉一样。 林小桢吓了一大跳:“战常胜,你这是怎么了?” 战常胜看着林小桢,然后低头看了一眼快要瘦成竹竿一样的自己,牵扯嘴角苦涩一笑,虚弱开口:“不知道,可能我快去见丫头了吧……” 说完,战常胜一头栽倒摔在了地上。 林小桢吓了一大跳,弯身叹了一下战常胜的鼻息,还好,没有死。 她又替战常胜把了一下脉搏,只是有些虚弱无力,应该是好几日没有吃喝才会导致昏迷的。 “三子!” 林小桢喊了一嗓子,秦明风立即从前院跑了进来。 一瞧见倒在地上的战常胜吓了一大跳。 “这人怎么又回来了,还晕倒了?” 林小桢瞧着秦明风诧异的神情,问道:“难道他之前走了吗?” 秦明风点了点头:“前些日子他回来,还说你和二哥没事,然后在家里住了几日,我每天都给后院送饭菜,然后过了几天,我放在门口的饭菜没有人动,然后又喊门了好久,也没人答应,就推开门进了房间一看,发现屋里没人,我以为他走了呢!” 林小桢瞧着战常胜这样,他刚才说的话,便猜到了战常胜是故意饿着自己,不进食,想要黄泉和丫头再续前缘吧。 只是林小桢也有些不懂了,若真是想去找丫头,又何必跑回这里,不就被人发现了? “三子,来搭把手,将他扶进屋里,然后将早上剩的稀饭热一下,端过来喂给他吃!” 秦明风答应一声,两个 人抬着轻飘飘的战常胜进了房间。 不一会,秦明风端着热粥进了房间,看向林小桢:“二嫂,我来照顾他吧,你快回屋歇着去!” 林小桢知道秦明风的顾忌,交代了两句,便回了自己屋去了。 战常胜这一睡,就是二天过去了。 林小桢已经将家里的东西都收拾妥当了,而且也配了需要的毒药解药,以及收拾好了一个包袱,都带着重要的东西。 她打算临走的时候,留下五千两银子给秦观月和秦明风,在家里负责盖好新宅子,然后弄好那十五亩地,也能好好生活一段时日,到时候还有几个孩子要照顾,这么多银子,只要两个人不乱用,都足够在北屯村富裕的生活一辈子。 万一她找不到净之,遇上了危险再也回不来了,至少秦明风和秦观月的后半生也有保障。 临近晌午。 八月半的天,酷暑难耐。 秦观月汗流浃背带着两个孩子回了家。 秦明风已经做好了中饭,林小桢将菜端到了堂屋里,然后把前后门一开,过堂风一吹,凉爽了不少。 这个时候,秦明风准备送一份饭菜给战常胜,林小桢拦住了他。 “战常胜是心病,你送饭菜他不一定吃,你和大哥带着孩子们先吃,我过去看看,顺便有事和他商议!” “好的二嫂!” 战常胜的房里。 此时的他虽然醒来了,但是脸色还是很难看,一点也没有昔日那杀气满满的架势,病怏怏的躺在床上,目光空洞的看着屋顶。 林小桢推开房门,端着香喷喷的饭菜走进了房中。 “起来吃点吧!” 这是上午到现在,战常胜醒来林小桢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战常胜扭头木讷的看了一眼林小桢,然后扭过头去,面无表情的问道:“为什么要救我,就让我死了,去和丫头相聚,不行吗?” 林小桢将饭菜放在炕 头,然后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嘲讽一句:“你若真的想死,直接去丫头的坟墓中死去就好,又何必在我家寻死,我们若是知道你想寻死,难道会眼睁睁的看着你死?” 战常胜微微一愣,听出了林小桢话里话外的嘲讽。 他偏过头,说道:“我留了血书和所有的积蓄,只是想请求你们将我和丫头合葬在一起,然后为我们选一个好的风水墓地!” 说完,战常胜从怀中掏出了血书,还有五锭金元宝。 林小桢见状,微微叹息了一声。 “战常胜,你觉得丫头愿意你死去吗?” 战常胜没有说话。 林小桢自顾自的说道:“我男人,在百毒谷消失了,至今下落不明,连尸体都寻不到,不过我更相信他还活着,被好心人救了在养伤!” 战常胜的神情微微变化了。 “我也想过,为了我男人殉情,可是我知道,他若真的死了,是万万不想我也跟着殉情,肯定想我好好的过生活,庇护我,因为他满心在意我,舍不得我下地狱去!” “我想你的丫头,也一定是这样,不然当初她一心求死的时候,干嘛不拉着你一起呢?” 战常胜红了眼眶,空洞的眼神渐渐有了光亮。 “战常胜,我知道失去丫头你很难受,可是你不能因为丫头,就此堕落,你父母的大仇未报,夺走血盟的事情也没有解决,难道就为了丫头,你就不顾你父母惨死吗?” 战常胜坐起身,扭头看向林小桢,眸中满是痛苦:“可是我答应丫头,不会杀死他爹,难道我要违背和丫头的誓言吗?” 林小桢看着战常胜,认真道:“你答应了丫头,不会杀死他爹,但是没不让你给父母报仇啊,你只要夺回血盟,囚禁了你的仇人,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难道不是复仇吗,那样你也不算违背了你答应丫头的誓言!” 第二百九十五章 重逢的喜悦(五) 战常胜当即否认:“这样投机取巧的方式,我不会答应的!” 林小桢无奈的耸耸肩,道:“那你随意,不过我还是想劝说你一句,人生只有一次,丫头的死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你不能活在过去一直出不来,我相信,丫头一定希望你好好的活下去,快乐的活下去!” “但是,你真的一心求死的话,可以将报酬和血书留下,我一定厚葬你们两个!” 说完,她便离开了战常胜的房间,只不过将饭菜留下了。 堂屋里,几个人安静的吃着午饭。 林小桢吃饱后,缓缓的放下了碗筷,认真的看着面前的人,道:“大哥,三子,我有话要和你们说。” 秦明风和秦观月一愣,两个人相互对视一眼,心里都有些沉闷担忧,生怕林小桢说的是不好的事情。 秦观月看着林小桢脸色不是太好,忙问道:“啥话啊?” 林小桢从怀中掏出了一张五千两银票,递给了秦观月。 秦观月以为林小桢是给他盖房,当即惊讶道:“这,这太多了,盖老宅要不了这么多银子!” 秦明风也道:“是啊,二嫂,咱家那房子还差个几十两银子就行了!” 林小桢看向二人,道:“这个是留下给你们盖房在家用的,等安顿好了你们,我要去江南城找净之,我们发现那边好做生意,有意长期在江南城打拼一番,所以先给这些放你们身边,这样我和净之在江南城也不会太操心!” “另外要是那边安顿好了,到时候再派人来接你们一起过去也行,要是你们不愿意,我们挣够了银两,再回来也可以!” 秦观月和秦明风算是听明白了,林小桢这次一走,大概要很久才会回来了。 秦明风立即不舍,红了眼眶:“二嫂,要不你别走了,然后写信给二哥,叫他养 好伤就回来,咱家这里多好啊,不比江南城差劲,再说咱家现在的家底够用了,没必要跑那么远去奋斗嘛,一家人在一起多好啊!” 秦观月立即沉喝一声:“三子,你先别说话!” 秦明风立即闭上了嘴巴。 秦观月扭头看向林小桢,眸色暗沉了几分,问道:“非去不可吗?还有,老二他伤的到底有多严重?” 其实,秦观月内心还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有可能老二是出了事,回不来了。 但是他不敢细问…… 因为那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林小桢不想秦观月担忧,笑道:“就是一点皮外伤,正好江南城山美水美,环境宜人,适合养伤,另外那边确实好做生意,我们想试试!” “当真?” 秦观月紧盯着林小桢的神情看着。 林小桢俏皮一笑:“大哥难道还信不过我么?” 见林小桢的脸上没有什么异样,秦观月暂且放心了。 “那行吧,不过你也不用给我们留这么多银钱,你们既然要做生意,那用钱的地方肯定多!” “没事的大哥,你们有钱傍身我和净之在江南城也放心,再说了我还有一万多两银子带在身边,怎么都是足够的!” 秦观月也想让林小桢放心,便收下了银票,像是捧着宝贝一样揣进了怀中。 有生以来,他也没有拿过这么多银子在身边,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 秦观月问道:“那你什么时候出发去江南城?” “没什么特别情况,明天一早我就出发了!” 秦观月点点头:“行,那到时候马车你带走吧,赶路用得着,反正我和三子在家也用不上,真有事叫冯宝宝来就行了!” 林小桢答应一声。 “去了江南城叫老二写封家书回来,也好叫我和三子放心!” 林小桢微微一笑:“好!” 吃过饭 后,秦明风去收拾碗筷,林小桢则是去了后院,找战常胜。 对于战常胜这个血盟的高手,她还是想争取一下。 到时候去找秦净之的途中,难免会遇到危险,光靠她用毒和银针的计谋,怕是在江湖高手面前,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等她进了房里的时候,战常胜已经将饭菜都吃完了。 瞧见林小桢进来了,立即坐起身,严肃的看着她:“你说的对,答应丫头不杀她爹是一回事,但是我父母的血海深仇,却不得不报,我要夺回血盟,为爹娘报仇!” 林小桢勾唇一笑,瞧着战常胜重情重义的架势,提出了意见:“凭你现在的能力报仇有点难,不如我们合作?” 战常胜一愣,脸上浮现了疑惑和不解:“合作?” 林小桢点点头。 “我帮你调理好身体,给你出谋划策,如何夺回血盟,和对待丫头的爹,你护送我去寻找秦净之,直到找到为止!” 战常胜皱了皱眉头,反问一句:“那怕找到尸体吗?” 林小桢眸色发寒,却点头答应:“对,哪怕是尸骨,我也要!” 战常胜考虑了片刻,立即给了林小桢答复:“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林小桢瞧着战常胜现在的身子骨,道:“我先给你调养两天,你尽快恢复过来,然后我们就出发去江南城!” 秦净之最终消失在江南城,林小桢觉得从那里开始寻找,才最为稳妥。 不过,江南城如今可是盛橘深的地盘,林小桢知道此行应该会很难。 她忽然想到了钟兆云,如今钟兆云也回去了,到时候盛橘深应该会收敛吧…… 战常胜答应一声,林小桢便回了自己房间。 多出来一点时间,林小桢要为这次出门做好充足的准备。 傍晚时分。 还是秦明风跑来叫林小桢吃晚饭,她这才 意识到天已经黑下来了。 时间过得可真快。 战常胜没有窝在房中,反倒是坐在堂屋里,等着吃饭。 秦明风和秦观月还有些不太适应。 实在是战常胜的神情太过冷漠,周遭像是笼罩着一层寒冰,靠近一点都觉得冷嗖嗖的。 一瞧见林小桢来了,秦观月脸上的神情松快了一些,问道:“他,他这是日后住在咱家了吗?” 林小桢摇了摇头:“不是,等他调理一下身体,等过两天和我一起去江南城。” 秦明风闻言,露出了高兴的神情:“那二嫂你要再等几天走吗?” 林小桢笑着点头。 秦观月也放心了许多,道:“有这等高手护在你身边,我们就更放心了,那吃饭吧。” 几个人开始吃晚饭,只是战常胜这次的饭量,十分惊人。 一大锅米饭,几乎都被他吃光了。 林小桢和秦明风他们几乎就吃了一小口。 等第八碗饭吃完之后,战常胜连碗底都舔干净了,活脱脱一副饿死鬼的架势。 然后他抬头,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的几个人问道:“还有饭吗?” 秦明风嘴角一抽,道:“最后一碗饭刚被你吃完了。” 战常胜闻言,起身之后留下一句话:“我三天后回来。” 然后就出门了,身影没入夜色之中。 留下林小桢他们几个人凌乱在了堂屋里。 这个战常胜,可真是不同寻常。 不过林小桢也不担心他,这种江湖中人最讲道义,她只管等着就好。 时光匆匆,又过去了三天。 林小桢已经收拾好了所有的东西,在家里安静的等着战常胜过来,然后就出发去江南城。 秦明风知道林小桢要走,便没有跟着秦观月去帮忙盖老宅。 他在厨房里忙活着烙饼,准备弄点干粮给林小桢带着路上吃。 林小桢坐在石桌旁边乘 凉,瞧着秦明风大热天的在厨房里给她做吃的,心里还有几分感动。 她笑着调侃:“三子,你说你这么能干,日后你媳妇多高兴啊。” 一说媳妇,秦明风立刻红了脸颊,回头看着林小桢喊道:“二嫂,你就别拿我打趣了,大哥还没成亲,我是不会讨媳妇的。” 林小桢闻言,脸色变了几分,说道:“大哥对月芽姐肯定是有感情的,这次红喜事变成了白喜事,他虽然啥也不说,可心里难过着呢,日后你可要好好的开导大哥。” 秦明风答应一声:“二嫂,你放心吧,等我有空,我就去找王媒婆给大哥说亲。” 林小桢觉得可行,道:“好,等有好消息了,可以写信将消息递给我们。” “好的,二嫂。” 这个时候,门外有马蹄声和脚步声。 林小桢以为是战常胜回来了,朝着门口瞧去,却没想到是李明申。 她眉头一拧,脸上浮现不悦。 “你又来做什么?” 秦明风立即回头,瞧见李明申来了,立即拿着夹柴火的火钳,走到林小桢身边,开口道:“我告诉你,你少来出馊主意,我不会让你忽悠我二嫂的。” 李明申看着厌恶自己的叔嫂二人,微微一笑道:“昨天你们不愿意听我细说,今天南商的几位贵客可是亲自来登门了。” 说完,李明申让开了身体,从远在走进来几个人。 为首的人,身穿华衣锦服,气质超群,矜贵逼人,尤其是俊郎帅气的脸,和秦净之还有几分相似。 他身后跟着几个人,林小帧想这个人应该是主人了。 欧阳靖瞧着林小桢和秦明风一副防备的架势,温和的笑着开口:“二位,我们不是来闹事的,你们不必如此防备的。” 秦明风激动的喊道:“不管你们来干嘛,我们家不欢迎你们,赶紧走。” 第二百九十六章 欧阳靖看着秦明风,脸上的笑容寒冽了几分,道:“小兄弟,你这样说话的话,要挨打的!” 秦明风拿着火钳子冲着欧阳靖比划了一下,胸口一挺:“谁怕你啊,这可是我家里,你若是真做的过分了,我们就报官,我就不信了,在我们天辰国土,还能让你们南商国的人嚣张了!” 欧阳靖的脸色阴沉了几分,眸光中泛起一股杀气。 林小桢立即拉着秦明风到了身后,然后看向欧阳靖。 “我三弟不会说话,你有什么和我说吧!” 欧阳靖看向林小桢,道:“既然你是个聪明人,那我也就不和你兜圈子了,我来找秦净之的,要带他回去,现在天辰的时局对我们很有利,是个好机会!” 林小桢看向欧阳靖,道:“那很不巧,他现在不在,你来的不是时候,你若真的找他有事,等日后再来吧!” 欧阳靖犀利的目光直逼林小桢,语气森冷道:“你的意思,你和你弟弟是一个态度?” 林小桢勾唇一笑,可笑得目光发寒:“我和我弟弟态度不一样,但是我们的意思是一样的!” “你知不知道你们这样,会让秦净之错过什么?” 欧阳靖试探着林小桢的神情,想要知道,这帮人是真的不贪心吗? 放眼整个南商国,谁不想那个位子? 可这秦家的人,一个两个的阻挠不情愿的说出秦净之的下落。 林小桢看着欧阳靖,忽然脑海里闪过了一个主意。 她抬眸看向他:“这样吧,你和我来后院,我有话单独要和你说!” 秦明风立即大喊一声,满脸不解和担忧:“二嫂!” 林小桢说道:“没事,不用担心,我就是和他说几句话!” 秦明风知道二嫂是个有主意的且还有点能力护住自己的,便没有说话。 林小 桢转身朝着后院走去,欧阳靖见状,跟了上去。 欧阳靖身后年纪稍大一点的中年人老韩赶紧拦住了他,欧阳靖却抬手示意他退下。 “你们在这里等着就好!” 老韩退后了一步。 欧阳靖朝着后院走去。 林小桢特意关上了堂屋通往前院的屋门,以免秦明风听见了心里乱想。 此时,林小桢站在后院的树下,一听见了动静,扭过头对上了欧阳靖的目光,径直开口。 “我知道你在找净之,其实我也在找净之!” 欧阳靖紧蹙眉梢,有些不解:“此话怎讲?” 因为先前给的消息是秦净之受伤了,去江南城治疗,再加上秦家人那么反抗,欧阳靖索性在滁州城等上一阵子。 如今南商国,摄政王已经失势十分严重,而傀儡皇帝又病重,这个时候对于秦净之来说,是最好的时机。 林小桢如实说了之后,看向欧阳靖:“净之一直在等这个时机,但是现在真的出事了,所以,并未我们不珍稀!” “另外我将这些告诉你,是想让你帮我找净之,只要找到了,那么到时候净之会做出正确的决定!” 欧阳靖没想到,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秦净之受伤失踪,下落不明了…… 那是不是他,就有机会了? 怕林小桢多想,他当即一副担心的架势,道:“好,你既然明说了,那我会发动所有的势力去寻找他!” 林小桢又道:“不过,我大哥身子骨刚好,三子又是个性情着急的人,这个事情净之暂时不打算告诉他们,可否请你暂时对他们保密,等日后让净之亲自想他们解释?” 欧阳靖爽快答应:“好!” 两个人刚商议着兵分两路去寻找秦净之,秦明风急匆匆的打开了堂屋的后门,看着院子里的林小桢和欧阳靖, 高兴的喊道:“二嫂,二哥回来了!” 林小桢一愣,下一秒飞快的跑去了前院。 她刚跑出堂屋大门,看着站在前院里,面容沧桑,胡茬遍布的秦净之,眼泪止不住的在眼中打转。 秦净之看着林小桢,喑哑着醉人沉稳的嗓音,缓缓启口,充满了浓浓情意的喊了一句:“桢儿……” 一声桢儿,让林小桢再也忍不住,哭着扑上前去,死死的抱住了秦净之。 “净之!” 林小桢现在除了喊秦净之的名字,脑子都空了,其他的话也不会说。 可她的心里却有千言万语,想要告诉秦净之。 不知不觉,秦净之这个人已经融入了她的骨血之中,连她自己都未曾发觉,会这般深刻。 可一旦爱上,就是一发不可收拾了。 院里其余的人瞧着这一幕,纷纷都避开了视线。 战常胜也没有想到,他不过是去城里猛吃猛喝三天,好恢复体力就回来和林小桢一起出发,去寻找秦净之的时候,开始计划夺回血盟。 结果正在吃饭的他,遇见了快马飞奔要出滁州城的秦净之,便制止了他。 秦净之赶回滁州城想去郊外庄子上找钟兆云主持公道,去找盛橘深那救回小帧。 正好这么巧合,二人相遇。 战常胜说了林小桢在家里,二人便马不停蹄的赶回了家中。 而一旁的欧阳靖也很意外,不过立即将那一抹意外的情绪收了起来,转而是欣慰的目光。 看样子,秦净之赶上了这个好时机了。 林小桢和秦净之紧紧相拥,感觉像是过了一个世纪。 还是秦净之碍于有外人在,尤其是欧阳靖在这里,秦净之便不舍的松开了林小桢,道:“桢儿,你带着三子先出门一趟,去喊大哥吧,家里这些人我来对付,等晚上我们再好好的细说! ” 林小桢知道秦净之的用意,点了点头,目光却挪不开秦净之。 日思夜想的人,这会子出现在了面前,哪里还舍得分开? 若是可以,她真想和秦净之每分每秒都黏在一起。 这一次出了这么大的风波,二人兜兜转转重新相遇,林小桢才知道,秦净之对她有多重要。 犹如她的心脏! 但是现在,秦净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她回头拉着秦明风就往院外走去,秦明风有些不解的喊道:“二嫂,咱们还是在家里帮二哥吧……” 话音才落,秦净之便开了口:“三子,你快和你嫂子去叫大哥回来,就说我回来了!” 秦明风还想说话,被林小桢直接拉出了院子。 战常胜见秦净之要说私事,一副不感兴趣的架势,直接转身离开了,还顺手关上了院门。 热闹的院子里,瞬间就剩下秦净之和欧阳靖,以及老韩和四个贴身奴仆。 秦净之微拧眉梢,看向欧阳靖:“怎么这么快就找了过来?” 欧阳靖如实说了一下来意之后,秦净之的脸色有些难看,莫名浑身泛起一股寒气逼人,让欧阳靖有些不太舒服。 良久,秦净之才缓缓说了一句。 “这个时机,确实很好!” 欧阳靖有些摸不着头脑了,瞧着秦净之问道:“那你现在回不回去?太后可是准备好了,只要你回去,就发动政变,围剿摄政王叔一家子!” 秦净之眸色越发的黑沉,漆黑的犹如深渊,令人琢磨不透。 欧阳靖自认为自己慧眼识炬,辣眼尖锐,可是现在却发现他看不透秦净之。 他的心里也不得不承认,即使秦净之生长在这偏远的天辰国,却一点也不失皇子的大家风范,看样子当初太后安排的人,很是得力。 欧阳靖又道:“如今皇上病危,膝 下无子,摄政王叔想要上位,新臣支持,但是王叔的母妃乃是罪奴出生,南商国万万不会让一个罪奴生下来的皇子登上皇位!” “所以现在新老臣吵闹不休,太后已经扳回了一半的朝堂势力,你是先帝血脉,太后亲生的嫡长子,只要你回去了,那那些新臣也会改变风向,这一次我们就能赢了摄政王叔,彻底将他制服,还南商国一个清正廉明的朝堂!” “可以说,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若是错过,怕是再也无法翻身了!” 这些话在秦净之听来,确实是个好机会。 杀父之仇,差点毒死他的仇,也是时候该还回去了。 只不过,他这一回去,怕是自己那个同父异母的傀儡弟弟就活不下去了。 秦净之抬眸直视着欧阳靖问道:“如今的皇上还能支撑多久?” 欧阳靖想了一会,微叹一口气:“最多三个月了!” 三个月的时间,确实不多了。 秦净之思考了一会,道:“既然如此,那三个月之后你再来吧!” 欧阳靖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看向秦净之,有些着急:“你想清楚了,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若是错过了就没有了,万一失败了,你可能这辈子都回不去,而且,太后和我们可能败了之后,便再也没了活路!” 秦净之看向欧阳靖,反问一句:“你觉得摄政王不好,你拿觉得太后呢?皇帝现在还有三个月的时间可以活,若我回去,你觉得太后还能让他活着见到第二天的太阳?” 一个后宫的女人,没点毒辣的手腕,能和权倾朝野的摄政王叔斗争了这么多年吗? 秦净之很清楚,他只要一回去,第二天便会听见了皇帝驾崩的消息,那样的话,他们和那个残暴嗜血,权倾朝野的摄政王叔有什么区别? 第二百九十七章 反击(一) 欧阳靖良久才回了一句:“做大事者不拘小节!” 秦净之没有说话,直接转身背对着欧阳靖,态度不言而喻。 欧阳靖见秦净之一意已决,便说道:“那我先行回南商,若是败了,日后你别后悔才好!” 说完,就走了。 秦净之并非是那么大公无私之人,他需要时间善后天辰这边的诸事,也想趁此机会,让自己那个同父异母的皇弟活到生命终结。 他想,若是再来一次,他也会这样选择。 欧阳靖带着人马走后,林小桢和秦明风以及秦观月三个人急匆匆的跑进了后院。 “老二!” 秦观月有些激动的喊了一声,秦净之一扭头,便瞧见秦观月五大三粗的爷们哭唧唧的扑了上来。 “老二,幸亏你没事,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日后去了黄泉怎么和爹娘交代啊……” 秦净之瞧着一向成为家里顶梁柱的大哥,这会子伤心得难以抑泪,他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大哥,我这不是回来了么,别伤心难受了!” 秦观月良久才缓和了情绪,然后抬起袖子擦了一下眼角,然后看向秦净之道:“小帧说你们还要去江南城做生意,既然你现在回来了,那就别走了,咱家这里照样能做生意,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咱一家人好好的在一起,行么?” 秦净之看着秦观月那满脸的期盼,没有立刻回复。 林小桢走上前来,说道:“大哥,我们是做生意,又不是彻底离开这里就不回来了,你别搞得生离死别的感觉嘛!” 秦明风跟着附和:“好了大哥,二哥自有他的主意,就别为难二哥了,咱还是赶紧去城里买点好酒好菜,晚上咱哥三好好的喝一杯吧?” 秦观月连忙点头:“好,这个主意不错!” 说完秦观月看着秦净之说道 :“你刚回来,不宜奔波,就和小帧在家里,我和三子去一趟城里,正好家里的余粮也不多了!” 秦净之嗯了一声,二人走出了后院。 不一会,院外响起了马儿扬蹄的声音,林小桢快步去了前院关上了院门,又迅速回了后院,直接扑进了秦净之的怀中。 “净之,你这阵子到底去了哪里,我都快担心死了……” 秦净之瞧着日头有些酷热,拉着林小桢进了房里,坐在炕上长话短说解释了一番,不过隐藏了遇上草原公主的事情,以免林小桢多想。 林小桢听完之后,不禁感叹:“还好你遇上了好人,在浑江救了你,日后还有机会遇见那个好人,咱们一定要好好重谢!” 秦净之点头答应。 林小桢这才想起了肚子里的孩子,看向秦净之,忽然神情严肃了几分。 秦净之也察觉到了林小桢神情的变化,不由得皱起眉梢,看向他:“你怎么了,脸色有些不太对劲?” 林小桢轻咳一声,认真的凝视着秦净之,问道:“净之,你做好准备当爹了吗?” 秦净之一愣,刚想问林小桢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下一秒目光就挪到了林小桢的肚子上,然后喜上眉梢的反问一句:“你,有了身孕?” 林小桢瞧着秦净之藏掩不住的笑意,咬着唇瓣害羞的点了点头。 说实在的,她现在也没准备好当一个母亲。 可是孩子既然来了,那便是上天赐予的缘分,她会好好珍惜呵护。 秦净之直接冲上前,刚想狠狠的抱住了林小桢,可又怕太用力,只得小心翼翼的揽着林小桢入了怀中,语气中充满了激动兴奋,似乎还有些不敢确认:“桢儿,你,我……我们要有孩子了?” 林小桢忍不住笑着回到:“是,我们的孩子已经一个多月了 !” 秦净之是何其沉稳的一个人,这会子也兴奋的像个孩子,难以掩饰高兴的情绪。 他的语气激动的有着轻颤,却说着十分认真郑重的话:“好,好,我们就要有孩子了,日后,我必定护佑你和孩子平安顺遂,不再坎坷,我要你们享福自在,无忧无虑……” 林小桢听着秦净之话语里的激动,以及他每说的一句话,都是那么的认真诚恳,心里都是满满的暖意。 她相信,秦净之一定会做到的。 日后,他们一家三口的日子一定会过的很幸福。 二人依偎相拥,短暂的温存过后。 林小桢抬起头瞧着秦净之那胡茬遍布还清隽俊美的脸庞,问道:“对了,刚才你和南商的人说什么了,他们就那么乖乖的走了?” “他们说了如今我那同父异母的胞弟快不行了,太后和摄政王叔斗得如火如荼,叫我现在回去参与夺位之争,可是,我清楚,我若回去,我那胞弟就没了性命,而且这边没有安顿好,我也不会走的,我便让他们三个月后再来,或者到时候我们直接回去一趟!” 林小桢一听,不由得皱起眉梢:“那你岂不会错过了这大好的时机?” 秦净之侧目盯着林小桢,反问一句:“难道你也觉得这是错过了一个好时机?” 林小桢反复思虑了一下,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你回去,那是名正言顺,这么多年的煎熬也就到头了,可若是不回去,万一败了呢?摄政王叔若是成功了,知晓你还活着,怕是我们和大哥三子都要开始颠沛流离,不能再待在这里了!” 秦净之脸上覆上了一层阴霾,良久才看向林小桢,喑哑着低沉的嗓音,幽缓启口:“其实,我还没准备好!” 林小桢闻言,便沉默了。 是啊,本是一国太 子,位列尊贵,偏年幼中毒,颠沛流离到了他国乡野,即使有宫女嬷嬷的教养,那也远远比不上在皇宫里培养出来的皇子王爷们优秀。 哪怕天资聪颖,可小环境的局限性那是不争的事实。 真的回了南商国,还要面对生身母亲,一个位高权重,心狠手辣的太后,他不知如何相处。 朝臣是否会支持他,以及他最放心不下秦观月和秦明风二个从小一起长大,犹如亲兄弟的凶兄弟。 另外,去了南商国,他就走上了一条如履薄冰的不归路,若是秦净之自己尚可隐忍拼搏一番,可还有林小桢,如今还有了孩子…… 他不敢冒险,不能拿林小桢和孩子当赌注。 所以,秦净之想着就算回去,他也要部署好一切,有了把握,才会回去。 林小桢握住了秦净之有些冰凉的手,看向他:“净之,无论你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我都会在你身边,不离不弃的支持你!” 秦净之欣慰一笑,深情款款的盯着林小桢。 忽然想起一事,秦净之忙问道:“对了,欧阳靖这一次来,闹出的动静不小,你和大哥和三子是怎么说的?” 林小桢解释了一遍。 秦净之闻言点头:“先瞒着也好,等日后一切都稳定之后,再告诉他们,不然早一些让他们知道,他们心里难受不说,还会多一分危险!” 林小桢也觉得瞒着好,便道:“那就瞒下去,等日后你成功了,再告诉他们,接他们去南商国享福。” 秦净之没有回复。 林小桢又道:“对了,我看李明申对欧阳靖颇为忌惮,甚至害怕,估计李家父子当初想要利用你贪图好处,却反被欧阳靖给拿捏住了,十分听话,日后我看你就和那边的人通个气,有什么事情叫李明申来村里传信就好了,以免 他们亲自来了,人多眼杂,难免生出口舌是非!” “好!”秦净之的心情有些沉重,神情也愈发的严肃起来。 林小桢坐在一旁,能感受到秦净之沉闷的心情,她岔开话题,问道:“那最近,你有什么计划吗?” 秦净之扭头,盯着林小桢回了一句:“先解决盛橘深那个麻烦!” 林小桢闻言,看向秦净之有些不解:“你的意思,是让万花楼的人都出动,去对付盛橘深?可是盛橘深现在的势力,又多了许多,你的人不一定能赢得了他!” 秦净之轻笑一声,反问道:“那桢儿,你觉得我们什么也不做,就能万事大吉了吗?” 从上一次盛橘深铁了心的要秦净之死,设计抢走了林小桢,秦净之就知道,盛橘深不会轻易的放弃。 他们回来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出去,盛橘深会没有行动? 与其被动等待,不如主动出击。 林小桢有些愤懑,气呼呼道:“不行,我们就先去找朱翊帮忙,或者是钟老头,要不就是南商国的人来帮忙,再不济,还有战常胜和南崧,我们联手起来怎么也能和盛橘深拼上一拼了吧?” 想到上一次被绑架的仇恨,以及盛橘深三番四次要害死秦净之,林小桢的愤怒就像是开了闸的洪水一样,止都止不住。 原先秦净之下落不明,她没空理会盛橘深,可现在秦净之回来了,那新仇旧账就要好好的算一算了。 秦净之轻轻搂着林小桢,胸有成竹道:“放心,对付一个人,只要摸清了他的弱点,那就简单了!” 林小桢点点头,道:“实在不行,我就用蛇宝,驭万蛇,咬死盛橘深那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秦净之勾唇邪肆一笑,瞧着林小桢都气满满的样子,心想这才是他的瑰宝,无所畏惧的小东西嘛! 第二百九十八章 反击(二) 晚上,秦观月和秦明风买了好酒好菜回了家,一家几口人总算凑在了一起,踏踏实实的吃了顿晚饭。 吃过晚饭,天色还早。 秦明风忽然提议道:“二嫂,我瞧着现在才刚到酉时,不如我们出门溜达一下?” 其实秦明风是想让村里人都瞧瞧,他二哥没事,他们秦家好着呢。 秦观月立即沉喝一声:“都什么天了,还出去溜达,你二哥赶路几日多累啊,你二嫂也有了身孕,这会子得好好休息才是!” 林小桢轻笑道:“三子明日傍晚再溜达吧,天都黑了,我和你二哥都想早些休息了!” 秦明风微微叹息了一口气,耷拉着小脑袋道:“那好吧!” 几个人洗漱过后,便各回各的房里睡下了。 林小桢和秦净之躺进了被窝里,当林小桢摸到了秦净之身上已经愈合快好的伤口,她的心里特别的不是滋味。 若不是自己,秦净之也不会遭受这般痛苦。 “净之!” 她轻声呢喃了一句,满是愧疚。 秦净之轻轻搂着林小桢,如同梦幻一般,不敢想象,昨日还策马奔腾着赶路,今日就能和心爱之人同床共枕。 听着林小桢的叫喊,他的一颗铁汉之心,瞬间融化。 “桢儿!” 林小桢缓缓抬头,看了一眼因为消瘦脸颊轮廓如刀削一般分明的俊脸,说道:“净之,日后不论发生什么,你我一定要共同面对,我不想再和你分开,更不想感受得知你身处危险之中,我却无能无力的那种感觉!” 秦净之收紧了手臂,沉声呢喃:“好,下一次我们患难与共!” 二人没再说话。 因为他们即将反击盛橘深,那将会是一场恶战。 良久,林小桢又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秦净之思虑片刻:“三天后我们出发前往江南城!” 林小桢没有再 说话,反正她早已经打算好了。 随后又过了三天,秦净之提出带着林小桢再下江南城,虽然秦观月和秦明风都不太赞同,却也无可奈何。 林小桢还是如之前一样,丢下了五千两的银票,还有田地的契书给了秦观月,让他们两个人在家照顾几个孩子,将家里的地种上八角,然后盖老宅子。 如若秦观月和秦明风不乱挥霍,这些银两和产业够他们富足生活好多年了。 战常胜已经和林小桢合作,自然随他们一道上路,好有个照应,到时候还能借力林小桢和秦净之的力量,夺回血盟。 有一句话说得好,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临行前,大早上的,太阳才刚升起。 秦观月和秦明风以及冯宝宝和两孩子送着林小桢他们的马车一直到村口。 秦明风红着眼眶,依依不舍:“二哥二嫂,江南城生意不好做的话,你们要早点回来啊!” 秦观月沉稳一些,只是深邃的眸中全是不舍之情:“到了那边照顾好弟妹,如三子所说,有什么不适的话,就回来,咱家这边照样能做生意!” 这会子,不少村民在大槐树下聊天,瞧见这一幕,一个个感叹唏嘘。 “啧,这秦老二回来了就立马要回江南城,莫不是那江南城是遍地生金的宝地?” 汪李氏白了一眼打开话匣子的张铁宝,道:“那还用说嘞?这千里迢迢的都要过去,一定是挣到大钱了呗!” 说完,汪李氏赶忙凑上前去,喊了一嗓子:“老二,小帧呐,你们要是在江南城挣大钱了,回头可别忘记了咱们北屯村的乡亲们呐!” 林小桢白了一眼汪李氏,还真是什么便宜都想占,不过她也没有搭理。 桃花婶子赶紧上前拽住了汪李氏,然后看向林小桢道:“你别听你汪婶子的,她就 是说着玩,你和老二在外面照顾好自己就行!” 林小桢点点头:“谢谢桃花婶子了,你们在村里也保重身体!” 桃花婶子点点头:“放心吧,回头你大哥和三子,我们也都会照顾的!” 不说别的,洗洗涮涮的,她们这些老娘们还是能出力的。 “那就多谢桃花婶子的美意了!” 秦净之瞧着天色差不多了,他们再不出发,估计想在晚上赶到常州城就有点难了。 “小帧,我们该走了!” 林小桢点点头,看向秦观月秦明风他们挥了挥手,便放下了马车的窗帘。 秦明风赶紧跑上前,追着马车,将手中的一袋烙好的大饼递从窗户扔了进去,道:“二哥,二嫂你们一路上小心啊!” 马车渐行渐远,不一会就没了踪影。 秦明风转身回到了秦观月他们身边,耷拉着小脸,满脸的不舍。 冯宝宝劝说一句:“三子,二哥二嫂是去做生意,又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你这么哭丧着脸多触霉头啊,还是开心一点的好!” 秦明风一听这话,立即挤出了一抹笑容,装作乐观的模样:“对,你说的对,二哥二嫂是去挣大钱了,咱们得开心点,在家里挣点小钱,不至于日后拖了二哥二嫂的后腿!” “你这么想才对嘛,咱们快回去吧,一会赵里正和天味轩的少东家来,还要征询种植八角树的事嘞,咱可不能错过了!” 秦明风和秦观月打声招呼之后,带着两个孩子回家了,秦观月则是朝着盖宅子的地方走去。 本来平坦的地方,现在已经垒砌起了几间屋子的地基,还有院子的围墙,完全按照周家房子的格局建造。 相信不久后,这里就有一座很漂亮的瓦房,在村里算的上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了。 村里瞧热闹的人,现在对秦家又改变了态度,不 再闲言碎语,不少人都想着以和为贵,日后有求秦家的时候不会被拒绝。 秦观月和秦明风的日子也好过了起来。 行驶的马车上。 林小桢莫名的有些伤感,秦净之握住了她的手,道:“放心,很快我们一家人就会团聚的!” 林小桢扭头看向秦净之,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但愿吧,不过净之,先前在家里不合适商量,现下我们该为接下来的事情打算了,不能盲目的就去了江南城找盛橘深啊!” 秦净之点头:“先去滁州城,我派几个人留下来在村附近保护大哥和三子,其余人都随着我南下,然后我们直接去找你爷爷!” 林小桢闻言,微微皱起了眉头。 “那万花楼现在一共有多少人?” “七十四人!” “包括赵红袖和武辞他们吗?” 秦净之点头:“让叶飞天带着赵红袖和二个武功差点的留下,其余人都随着我们前往江南城!” 林小桢有所顾虑,问道:“这么多人过去,难免会引起注意,不如让他们自行前往,约定个时间和地点聚集吧?” “也好!”秦净之觉得可行,然后说道:“到时候我们直接找你爷爷,他就算和盛橘深关系亲切,可再怎么说,也是你血缘上的爷爷,我想他会主持公道,若是真不行,我们可以联合百毒谷与盛橘深对抗一番!” 林小桢也想去看看南崧如何了,毕竟当初南崧可是为了她,拼死和南皓对抗。 才会造成了双亲惨死,再无相见的遗憾。 这么久和盛橘深对抗,怕是那单纯不谙世事,又为人正直的少年南崧将会再不复存在了。 “就按照你说的吧,不过净之,我们的势力毕竟单薄了一些,你确定不要找朱翊帮忙吗?” 秦净之摇了摇头:“如今莫邪国和天辰国即将陷入战乱,我从北 边赶回来的时候,就听到了传闻,朱翊因为私自处置了江川郡的知府,和浩川城县令,被皇上罚去了边疆辅佐詹老将军打仗去了!” 林小桢惊讶的不敢置信:“朱翊被罚了?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传过来?” 秦净之轻笑道:“一个西南边陲的小村落,你能听到什么消息,朱翊帮了我们很多,如今我们不能再麻烦他了!” 林小桢觉得也是,微微叹息一声:“是,我本以为他被召入京,不会有什么事呢,说到底也是咱们的过错,日后欠朱翊的人情,咱可要好好的还清才行!” 秦净之没有说话,让战常胜先赶路,等到了滁州城红袖楼安排好,便换战常胜休息,他们赶路,这会子赶紧修生养息。 彼时。 江南城,韶光镖局。 此时,镖局的牌匾已经焕然一新,拿到了行镖令的盛橘深成为了韶光镖局的少主,钟兆云自然是回归镖局,当家做主,云恒徐慧辅佐在旁。 只是,钟兆云现在只是徒有虚名,实权在盛橘深的手上,不仅如此,雪月盟和琥珀山庄都派了人手过来,等同于韶光镖局就是挂着牌子而已,内里早已经不是镖局了。 钟兆云在祠堂里,面无表情的看着供台上的牌位,一双犀利浊黄的眸子里闪过了一抹犀利。 他转过身,看着盛橘深,问道:“橘深,你还有多久,能彻底覆灭了百毒谷?” 盛橘深抬眸,安静的看着钟兆云,表面尊敬的开口:“爷爷,要覆灭了百毒谷有点难度,他们擅长用毒,强攻我们也会损失不少,所以还在考虑如何一举拿下百毒谷,我们也不用损失太惨重!” 钟兆云眯了眯危险的黑眸,又问道:“那小帧的下落可找到了?既然你杀害了秦净之,那我那唯一的孙女总不能一直遗落在外当个寡妇吧?” 第二百九十九章 反击(三) 盛橘深眸色一变,沉默了片刻,然后直视着钟兆云打量的目光,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似笑非笑着问道:“爷爷是如何打算的呢?我虽然知道小帧妹妹在哪里,可是她不愿意和我在一起,我正愁着呢!” 钟兆云冷哼了一声,道:“这有什么好愁的,她既然不愿意,你便用真心打动她,若是还不愿意,那就说是我的意思,叫她速速来江南城与你成婚!” 盛橘深瞧着钟兆云如此支持自己,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爷爷不必着急,她会来的,我就在江南城等着她来!” 钟兆云微挑眉梢,不解的看向盛橘深:“你这话什么意思?” “到时候爷爷您就知道了!” 盛橘深刚说完,门外走进来一个下人,汇报道:“少主,前厅有人求见!” 钟兆云没有追问,道:“既然有人求见,那你就忙去吧!” 盛橘深答应一声,带着来人离开之后。 云恒和徐慧立即进了祠堂里。 钟兆云立即压低了嗓音问道:“查的如何了?” 云恒回道:“秦净之如今下落不明,不过并未找到尸骨,生死不一定,另外小帧已经平安回了北屯村了,如今没什么行为!” 钟兆云没有说话,眸中浮现一抹狠厉。 云恒又道:“不过这次我调查的时候发现秦净之的身份也不简单,本以为就是有个红袖楼,却不曾想,他的身份和南商皇室有关,南商皇室的人,已经来寻他几次了!” 钟兆云倒没有流露多少意外的情绪,淡定自若道:“那小子,我早就感觉不是寻常人了,那南商国的人可有透露什么消息?” “暂时不知,我已经命人传信回去了,这几日应该就能得到具体的消息了!” 钟兆云点点头:“好,那派人留意城门口的动静,若是小帧回来了,立刻来报,一定抢在盛 橘深之前!” 云恒答应一声,钟兆云便挥了挥手,示意他们离去。 云恒和徐慧离开之后,钟兆云给女儿钟英茹的牌位上了一炷香,目光中稍有顾虑,道:“茹儿,我似乎给小帧惹上了麻烦!” 他本以为,盛橘深听话懂事,哪怕做不成外孙女婿,也将他当做亲孙子一样对待培养。 但是现在盛橘深不择手段要得到林小桢,还杀害了秦净之导致他下落不明,这倒是让钟兆云十分的寒心。 盛橘深,果然藏的够深的。 只是钟兆云还有些犹豫,不知道如何解决这个事情,毕竟手心手背都是肉…… 若是林小桢愿意嫁给盛橘深,那死了一个秦净之也就罢了。 可林小桢先前逃走,就说明她是不愿意的,钟兆云也不能强迫自己这个唯一有血缘的外孙女。 但是他也没搞懂盛橘深,难道就因为一个婚约,就那么执着于小帧的吗? 这个事情,他还真的好好的考虑想清楚了。 …… 滁州城,红袖楼的后院里。 赵红袖和叶飞天武辞几个人瞧着秦净之回来了,一个个脸上都洋溢着高兴的笑容。 这段时间的风言风语让他们差点自乱了针脚,还是赵红袖稳住了所有人,然后去派人查秦净之的下落。 不过他们和林小桢想的一样,没有消息的时候,对于他们来说,就是最好的消息。 本来赵红袖还想等几天,还没有消息就亲自去江南城寻找,没想到秦净之就完好的回来了。 “主子!”赵红袖含情脉脉的看着秦净之喊了一声。 秦净之也没看她,朝着武辞问道:“这阵子可还安好?” 赵红袖也不觉得尴尬,走上前抢过了话茬:“回主子的话,这阵子红袖楼一切安好,青葙也被逐出这里,不再回来,其余的便没有什么事了,就是之前那阵子不知道主子您 发生了何事,叫我们几个有些担忧,另外南商国的人来了!” 林小桢冷冷的看着赵红袖不断的朝着秦净之抛媚眼,说话娇嗲嗲的模样,心里就不太痛快。 这个女人,贼心不死啊! 先前还挺能伪装,怎么现在表现的这么明显? 她不禁眯起了疑惑的双眸,打量着赵红袖。 秦净之目光淡然的扫了一眼赵红袖,道:“南商国的人我已经见过了,既然没什么大事,那从明日开始就关了红袖楼吧!” 赵红袖一惊,有些不解的看着秦净之。 武辞天赐几个人也都面露疑惑。 “主子,关了红袖楼,那咱们这个百花楼组织呢?”武辞问道。 秦净之说道:“自然另有安排,武辞,天赐,你们二人速速将其余的人召回,随我一同南下,赵红袖和叶飞天便留下去北屯村,瞬间带着二三个人保护我大哥二哥!” 赵红袖一听,瞬间泪眼朦胧。 “主人,我与你从小一起长大,经历许多坎坷,这一次南下定会危险重重,请求主人将我带在身边,保护你和夫人吧!” 保护夫人? 林小桢只觉得耳朵刺挠,这是想和净之在一起吧? 秦净之微拧眉梢,看向赵红袖:“你是对我的安排不满意?” 赵红袖一愣,立即摇头:“不是的,主子,这北屯村没有多少危险,我留在这边,怕是出不上力,可南下就不一样了,一路危险,我能多出些力,保护好主子您和夫人啊!” 秦净之挪开了目光,道:“我大哥和三子的性命也很重要,留你在此,还有别的打算,你只管服从便好!” 赵红袖还想说什么,可看着秦净之那冷冰冰的架势,便将到了嘴边的话都憋了回去。 林小桢心里顿时觉得很舒服! 看样子,不用她防范着,她的男人也自然知道防范白莲婊。 一切部 署之后,秦净之让武辞和天赐随着他们的队伍一起,其余的人自行前往江南城,到时候等消息。 赵红袖则是和叶飞天带着二个死士去了北屯村暗中保护秦家的安全。 临行前,赵红袖虽百般不情愿,可却又不敢忤逆了秦净之,只得不舍的送着秦净之他们的马车远去。 可等到秦净之他们一走,赵红袖就让叶飞天先带着人去了北屯村,她则是要留下关闭红袖楼,遣散了那些姑娘们还要几天功夫,叶飞天也没多想,便先带着人离开了。 赵红袖则立即叫老鸨关了红袖楼,换了一身衣服,急急忙忙的离开了红袖楼。 …… 大热天的,马车里。 因为林小桢有了身孕,秦净之临行前往马车中塞了不少的垫子,然后让武辞和天赐在马车外赶车慢一些,小心翼翼的架势,让林小桢十分不适应。 “净之,我才刚有身孕没多久,一点反应都没有,你搞得这么紧张干嘛,我都不太适应了!” 林小桢没好气的看了一眼秦净之,一路上秦净之几乎都是紧紧搂着她,生怕她不小心撞到碰到了哪里。 虽然行为很暖心,可是林小桢还是觉得这样太过刻意,太累人了,时间久了,神经都紧绷绷的。 秦净之却皱起眉头,严肃着清隽的脸,认真开口:“有了身孕,便是天大的事情,当然要注意了,这一次不得已带着你一同前往,我的心里很是自责,若万一你再出了什么意外,伤了你或者孩子,这辈子我都不会原谅自己!” 林小桢无奈的叹息了一口气,瞧着秦净之太过紧张的架势,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担忧。 她握住了秦净之一直悬空护在她身旁的手臂,然后强硬的按着放了下去。 “你紧张担忧的样子,我也不喜欢,所以平常心对待就好了,我会好好护着自己,护 着咱们的孩子的!” 秦净之见林小桢坚持,便道:“暂时不管你,但是万一有了危险,一切听我的!” 林小桢灿然一笑,眯起了一双水灵灵又澄澈的大眼睛:“好!” 这一笑,秦净之看的只觉得口干舌燥。 不过看着看着,秦净之忍不住抬手摸了一下林小桢的脸颊。 这嫩如鸡蛋,吹破可弹又白皙的脸蛋,是林小桢吗? 不细看,都没有注意到,林小桢脸上原先那些一块白一块黑的痤疮疤痕都没有了。 见秦净之一直盯着自己,林小桢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问道:“你老这么盯着我做什么?” 秦净之极其认真的开口:“娘子,你的脸,突然一点疤痕的痕迹都没有了,昨天还不是这样的!” 准确的说,今天早上也不是这样的。 林小桢一愣,心想自己最近都没有打理脸,也没有敷草药泥膜了,怎么会什么突然什么疤痕都没有? “你是不是看错了,痕迹怎么着也要一年半载才会淡化,甚至很久都淡化不了呢……” 林小桢话还没有说完,秦净之已经从她的包袱中掏出了一枚小铜镜。 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白皙的脸蛋上,还真是什么疤痕印子都没有了。 “咦……”林小桢奇怪的抬手摸着自己滑嫩的脸颊,此时的她,妥妥的美人。 虽谈不上倾国倾城,可艳压群芳的容颜还是有的。 “奇怪,昨天晚上还没有这样啊!” 林小桢嘀咕一句,然后扭头看向秦净之,问道:“这怎么回事?” 秦净之一愣,忍不住笑道:“会不会是你的草药药效起了作用?” 林小桢摇了摇头,斩钉截铁道:“不可能,我已经很久没打理脸了,想着反正都是疤痕印子,自己慢慢淡化就好了,再说了,又不是吃进肚子里的药,哪有这么久远的效果!” 第三百章 反击(四) 秦净之有些不太理解:“那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好端端的没有了任何的疤痕,白嫩光滑,如雪一般透亮,这怕是神仙降世,才会有的奇迹现象。 林小桢皱眉思索,良久才想起一件事。 当初蛇宝被秦明风吞了下去,没几天就泄出来了。 洗干净后,她用药草泡了好久之后才随身携带,在百毒谷的时候,她为了对付赵兰雅和南皓一行人,无所顾忌的吞下了蛇宝,后来忙碌了一阵子之后,她就将蛇宝的事情忘记了。 但是这么多天,她都有印象,蛇宝一直留在她的体内,并未泄出。 越想这些,林小桢的脸色越发难看。 难不成是因为蛇宝? 秦净之着急开口:“怎么了?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林小桢抬头看向秦净之,解释了一遍缘由和自己的猜测。 秦净之微拧眉梢,问道:“是否是什么时候泄出的时候,你没有注意?” 林小桢摇头:“绝不可能,你懂得,那玩意泄出会很痛的,这么多天毫无迹象,若是有,印象会很深刻的,怕是蛇宝已经留在我体内了……” 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小腹,不知道自己的脸突然恢复是不是因为蛇宝。 而且,如今有了身孕,蛇宝会不会对孩子有影响? 秦净之握住了林小桢的手,道:“没事,别怕,回头去了江南城或许去百毒谷能问问清楚,蛇宝这类东西算的上是奇药灵物,或许有法子解决!” 林小桢看向秦净之,眸光中充满担忧:“我自己倒是没多大的关系,我就怕对咱们的孩子会有影响!” 秦净之佯装乐观,安慰林小桢:“无碍,咱们的孩子福气大,不会有事的,无论用什么法子,我也不会让你们母子有事的!” 林小桢点点头,不想让秦净之太过担忧。 可是心里,却如同压了一座山,沉重的 让她难以喘气。 蛇宝的事情,一定要解决。 不光如此,还有先前李婆婆所说的异域女人问题的关键也是蛇宝,她可不能忽视了。 他们慢悠悠的赶路,因为有了武辞和天赐,战常胜也就不用帮着赶车,便提前骑乘一匹快马,前往江南城打探情况。 如此,过去了半个月,他们总算抵达了江南城地界。 林小桢掀开马车,看了一眼青灰色的城墙上面写着江南城三个大字,扭头面色凝重的看着秦净之,道:“我们直接进城吗?” 秦净之点头:“嗯,进不进城,盛橘深都已经知晓,我们不必闪躲!” 这一次,秦净之可是准备充足了过来,便没有害怕的道理。 彼时。 韶光镖局。 盛橘深正在议事堂和臧林华说话,就瞧见自己的心腹石头急匆匆的走了进来,看了一眼臧林华,将到了嘴边的话憋了回去。 盛橘深见状,看向臧林华:“你先回去吧,我有事要处理了!” 臧林华一袭黑裙,赤足下了软榻,站在地上,身上的铃铛作响,冲着盛橘深笑得十分妩媚。 “莫不是你那小帧妹妹来了,所以现在急急得要轰我走了?” 盛橘深微拧眉梢,目光寒了几分。 臧林华捂嘴偷笑,道:“不过开个玩笑,你那么严肃做什么,讨厌!” 说完,臧林华识趣的走了出去。 一路铃铛作响,好半天,才没了声音。 盛橘深这才看向石头:“他们到了?” 石头点头,道:“已经到了江南城,不知道要在哪里落脚,只是庄主,秦净之这一次好像是有备而来……” 盛橘深眸色狠厉了几分,闪过一抹杀机。 “他不来,我也会去找他的,不过我确实没想到,秦净之受了重伤被扔进了浑江还能活着回来,事情变得越来越有趣了!” 石头有些担忧的看向盛橘深:“他和 小帧小姐若是先找了老爷子,怕是对您不利啊!” 盛橘深负手而立,一副自信满满的架势:“这个无需担忧,老爷子的心思最简单明了,只要能守住韶光镖局,复仇,小帧妹妹嫁给谁,他并无所谓!” 石头没有说话,却有些为盛橘深担忧。 说到底,钟老爷子是小帧小姐的血缘祖父,并非自家主子的亲祖父。 盛橘深吩咐一声:“去,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以及祠堂那边的动静!” 石头一愣看向盛橘深:“庄主,您不打算先去会一会他们?” 盛橘深勾唇一笑,目光幽深了几分,道:“先静观其变,看这戏怎么演的……” “是!” 石头答应一声,离开了议事堂。 …… 林小桢他们已经入住了距离韶光镖局最近的福运客栈。 而秦净之的手下也早已经到了,藏匿在镖局附近的几间客栈中。 他们刚入住,战常胜便找到了他们。 此时夜幕渐沉,黑夜慢慢的笼罩着江南城。 大堂的角落里。 林小桢和秦净之以及战常胜坐在一桌,隔壁天赐和武辞他们坐了一桌,好好吃一顿晚饭。 战常胜将他来的这些日子打听的事宜,全部都说了一遍。 林小桢脸色难看了几分,狐疑的看向战常胜,问道:“你是说盛橘深的人,一直没有任何动静,连百毒谷也不对付了?” 战常胜点头:“我来了七八天了,韶光镖局一直十分安静没有丝毫的动静,但是越是没有动静,我越是觉得可疑,就好像他们在等待着什么人的到来,而开始养精蓄锐!” 秦净之淡然启口:“他的眼线,从滁州城就一直盯着我们,也不是白白浪费功夫的!” 战常胜斜睨了一眼秦净之,反问道:“可若是你们,他应该不惧,又何必整顿养精蓄锐?” “因为树敌太多不好,加之琥珀山庄 的势力还没有完全挪过来,若是这个时候,我们联合百毒谷,还有蛇宝的力量以及朱翊的力量,与他战上一战,谁输谁赢就不一定了!” 林小桢觉得秦净之分析的很有道理。 “所以,现在我们的行踪都是透明的,盛橘深就是在等着我们过来了!” 秦净之点头:“应该就是这样!” 林小桢扭头看向秦净之,面露不解:“既然我们双方都心知肚明,那如何解决?还是说我们先去找爷爷主持公道?” “今日天色已晚,明天一早我们前往镖局,找你爷爷!”说完秦净之看向战常胜,道:“战兄,有劳你今晚前往百毒谷,通知南崧我们的行踪,若他愿意,可以随时带人来,和我们一同找盛橘深算账!” 战常胜立即答应:“好,你们的事情如今就是我的事,有什么尽管吩咐!” 只有林小桢和秦净之赢了,他回头才能有势力帮助,攻回血盟。 吃过晚饭后,战常胜便离去了。 秦净之和林小桢也回了房间,天赐和武辞则在门口轮流值守。 房间里。 林小桢瞧着秦净之,脸上浮现一抹担忧。 “净之,明日我们去韶光镖局,若是爷爷不帮我们,你可有把握全身而退?” 秦净之神情严肃了几分,道:“那就看,我们赌的对不对了,不过就算你爷爷不帮忙也没事,我有法子,让咱们全身而退!” 林小桢悬着的心,这才舒缓了一些。 盛橘深这个麻烦,不除掉,确实是个威胁,就像是一颗定时炸弹,虽然现在没啥影响,可总有一天会爆炸,到时候给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就不好了。 “好了,你别担心了,先睡吧,这些日子赶路都没睡过一个好觉!”秦净之劝说一句,林小桢不解的看向秦净之:“你不睡吗?” 秦净之抿唇温润一笑:“你先睡,我和武辞他 们说些事,就陪你一起睡下!” 林小桢确实乏了,也不和秦净之纠结:“那我先睡了!” 这些日子,各种害喜的症状出来了,她越发爱睡觉了。 秦净之一直等着林小桢睡熟了之后,换了一身黑色的衣服,才离开了房间,看向武辞和天赐:“你们两个,务必守好了夫人,我出去一趟!” 二人答应一声,秦净之便跨步离去。 今夜。 注定是个不安分的夜晚。 韶光镖局。 盛橘深住的院落,原本是林小桢母亲钟英茹的所住的芩英院,如今改成了橘淮园。 一轮皎月挂在空中,银光倾泻,洒满了整个种满了橘树的院子,此时已经是仲夏夜晚,晚风吹过,有些寒意。 盛橘深今日,穿了张狂的红色锦衣长衫,坐在院中的亭子里,品着一壶桂花酒。 桂花酒香味四溢,弥漫了整个园子。 身后有了一点动静,盛橘深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你来了!” 似乎,他早已经算到了秦净之要深夜造访了。 秦净之也没有意外,从黑暗中走了出来,此时他身穿一袭黑衣长衫,清隽的脸上如覆上了一层寒霜,如同修罗从地狱归来,满身寒冽之气。 盛橘深慢慢扭头,瞧了一眼秦净之,然后指着对面的座位道:“既然来了,品一品丈母娘当年酿造的桂花酒吧,老爷子说过,丈母娘酿造的桂花酒,可是天下一绝!” 秦净之微眯黑眸,冷静的盯着盛橘深,幽缓启口:“这大半夜,我来找你可不是品酒的!” 盛橘深勾唇邪恶一笑,然后抬眸对上秦净之眸子的那一瞬间,杀机四伏。 “我知道你不是来品酒的,可现在我是盛情邀请你,而且是小帧妹妹生母亲手所酿,你舍得不喝?” 秦净之轻斥一句:“盛橘深,你少装神弄鬼,今夜我来,便是报那夜浴血而战的仇的!” 第三百零一章 林小桢,我们合离吧! “呵,口气不小!”盛橘深看向秦净之,勾唇坏笑道:“实话告诉你,如若你不将小帧妹妹留在我身边,那她就只有死路一条!” 秦净之冷眸紧盯着盛橘深:“你这话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小帧妹妹离开我……就会死!” 秦净之真心觉得,这个盛橘深阴阳怪气,故作高深,他冷嘲一笑:“盛橘深,你若是得了疯病,就赶紧医治,省的在这里胡诌!” 上次若不是毫无准备,被盛橘深一而再的阴了,他根本不会受伤遇害。 至少自保的能力是有的。 所以这一次,秦净之很有把握,能与盛橘深对上一战。 可现在盛橘深却似乎没打算应战,还说这些莫名其妙的疯话,让他有些琢磨不透真假。 万一是真的呢? 盛橘深笑而不语,浑身像是笼罩着一股阴森,眸光直直盯着秦净之,问道:“不管我疯不疯,你敢用小帧妹妹的性命赌一把吗?” 秦净之毫无畏惧的迎上盛橘深的目光,垂在身侧的双手渐渐攥成了拳头。 良久。 秦净之才开了口:“你想怎么样?” 盛橘深转过身,抬头看着天上的一轮皎月,道:“离开小帧妹妹,你放心,只要你答应我,那我可以让你平安的回到你的南商国去!” 秦净之冷漠的看着盛橘深的背影,没有说话。 盛橘深抬头望天,似是自言自语,道:“小帧妹妹和我从小就定了娃娃亲,从我知道的那一天起,我就挺高兴的!” “只是后来出了变故之后,钟爷爷又养伤,一来二去也就忽视了这件事情,再后来,以后她和丈母娘死了,我们还伤心了好一阵子,知道突然又得到了小帧妹妹的消息!” “可当我找到北屯村的时候,她已经被卖给你家了,当时我就想解决,爷爷却叫我沉住气,先观察一下!” “每到天黑,我就会去看小帧妹妹,我发现她很独特,我从未见过那般睿智果决的女子,又那么的聪明伶俐,仿佛看见她,整个人生都亮了起来!” “我渐渐沉不住气,我白天也去看望她,跟踪她,只要一腾出空,就去你们秦家附近,我看着她生机勃勃,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干脆利落的样子,真的太喜欢了,那是我想要的女人,而她,本来就是属于我的女人!” 说完,盛橘深转身看向秦净之的眼神逐渐变得阴沉,蒙上了一层愤怒。 “可是,你却抢先占有了我的女人,钟爷爷还劝我,事已至此,让我放下一切,将小帧妹妹只当做是妹妹!” “可是凭什么?凭什么我要将我的女人让出去?当我对你下了杀机的时候,却一次次弄不死你,我就知道,从你身上下手没有用,而且杀死了你,小帧妹妹这辈子也不会与我解开心结,那我要一个没了灵魂的驱壳在身边没有用!” “所以,我便等着,等不到你尸体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来找我算账,但是我怎么能败给我的情敌呢,所以在那之前,我已经在小帧妹妹身上动了手脚!” “秦净之,今日我便告诉了你,我若得不到的,我就毁掉,你不离开小帧妹妹,她就只有死路一条!” 秦净之有些震惊,他早就该想到,一直有一股神秘的人物,一直没有调查清楚。 从在客栈被那两个莫邪草原的人刺杀时,他就该防范的,是他太大意,太疏忽了。 看着盛橘深整个人气场都诡谲怪异,令人浑身不舒服的架势,他知道,他没有说谎。 秦净之气的内心猛地窜起了一股邪火,毫不客气的低斥一声:“盛橘深,你根本不配和小帧在一起,真心爱护小帧的人,是不会害她的,让她陷入危险的境 地!” 这一刻,秦净之打骨子里恨上了盛橘深。 用林小桢的生死来威胁他,简直该死! 但是他秦净之也不是轻易妥协之人,盛橘深能做什么手脚?要么下蛊,要么下毒。 下毒小帧自己能想法子,再不济还有百毒谷,那一阁楼的藏书,就不信找不到解决之法。 若是下蛊,天下奇人异事多的事,他就不信重金求不到高手解决。 总之,他就算死,也不会被盛橘深威胁,离开桢儿。 “盛橘深,我不管你对小帧做了什么,我会想法子去解决,但是让我离开小帧,你做梦!” 盛橘深脸上的笑容更加诡谲:“连小帧妹妹的生死也不在乎,那你也不配爱护小帧妹妹!” 说话时,盛橘深的表情,另秦净之讨厌到了极致。 “我配不配,轮不到你来说教,今天,我非要杀了你,再带着小帧天下寻解决之法!” 他心里还留着一个想法没说。 如若林小桢真的无法救治,真的一命呜呼,那他便陪着。 生死与共! 说完,秦净之直接抽出腰上的软剑。 软剑出鞘那一刻,寒光乍现,直接朝着盛橘深刺去。 盛橘深敏捷的一个弯身躲过之后,直接飞快一跃,跳上了屋檐。 秦净之飞快追上,今日,他非要报仇。 盛橘深又一个闪躲,根本就不与秦净之正面对抗,然后迅速说了一句:“还有十二个时辰,小帧妹妹若是不解了降头,她就会死,而整个江川郡的奇人异事都被我杀了,只有我会解了小帧妹妹的降头,秦净之,你若是识时务,现在回去,和小帧妹妹合离滚蛋,我想她还能活着见到后天早上的太阳!” 秦净之追刺而上,当剑抵在盛橘深脖子旁的时候,他的话刚好说话。 此时的秦净之赤红着双眸,完全没有想到盛橘深做的这么绝。 不是 下蛊,不是下毒。 而是下降头? 十二个时辰,那说起来没有多少时间了,整个江川郡的奇人异事还都被盛橘深杀了。 而要出了江川郡,十二个时辰完全不够。 所以,现在林小桢的生死,完全在他一念之间。 秦净之再也无法淡定自若,冲着盛橘深怒吼一声:“盛橘深,你疯了?” 盛橘深嘴角挂着诡谲的笑容,眯着眼睛盯着秦净之:“我没疯,得不到就毁掉,这是我一贯的作风,秦净之,你快好好想想,你若执意要我死,那正好十二个时辰后,小帧妹妹能与我一起黄泉作伴,我死了也值得!” 秦净之好像一剑砍死盛橘深。 可是他的手,逐渐颤抖起来。 他不能杀了盛橘深,不然小帧的命就真的没了。 降头术啊! 他敢拿任何事情去冒险,却唯独,不能用林小桢的生死去冒险。 良久。 秦净之收起了软剑,目光阴冷的看着盛橘深。 此时的盛橘深,神情十分轻松,淡然,还总是勾起一抹邪笑。 “你就是个畜生!”秦净之难以控制,骂了一句,上前狠狠的就给了盛橘深一拳头,想要将他的脸都打烂掉,再也不用看那诡谲的笑容。 这一刻,秦净之真的有些失控。 盛橘深的脸颊瞬间红肿一片,他立即回击,和秦净之在屋顶,扭打起来,从屋檐到院子里。 两个高手,这一刻,却只用最简单的拳脚打斗,画风十分……诡异! 过了好久,盛橘深躺在地上,鼻青脸肿,衣服都扯烂了不少。 秦净之只是脸颊有些淤青,比起盛橘深要好多了。 盛橘深勾唇冷笑,催促道:“秦净之,你还有十一个时辰,和小帧妹妹相处,我想这最后十一个时辰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秦净之没有说话,狠狠的一脚踹在了盛橘深身上,却又控制了力 道,省的把盛橘深踹死。 盛橘深下意识的捂住了下身,秦净之却踹了上身,顿时吐了一口鲜血。 不等盛橘深爬起身,秦净之飞身一跃,踏上屋檐飞快的赶回客栈去了。 良久。 盛橘深才从地上爬起来,抬手擦了擦嘴角的鲜血,瞧着秦净之消失的方向,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如若秦净之非敌人,他倒是很乐意和秦净之交朋友。 这样的人,他喜欢。 实在可惜了…… 臧林华快速的跑进了院子,瞧见盛橘深坐在地上,赶忙上前扶起了他,满脸的担忧,眸中全是心疼。 “你又不是打不过秦净之,何苦惹得一身伤!” 盛橘深却不以为然,推开了臧林华站起身,道:“权当是他退出给的补偿,这一战后,小帧妹妹就能回到我的身边了!” 提及林小桢的时候,盛橘深阴沉的眸子瞬间暖了几分。 臧林华眸中闪过一抹令人无法察觉的恨意,转瞬即逝,然后说道:“那真是恭喜你了,终于算计到手!” 盛橘深扭头看向臧林华,面色忽然冷了几分,不客气道:“我知你喜欢我,但是臧林华,你给我记住了,收起你的那些小心思,不然我能助你成为雪月盟的盟主,也能让你重新成为莲香楼的烂货!” 臧林华心中一震,能感受到盛橘深迸发的强烈恨意,瞬间挤出了一抹笑容,将自己的情绪掩藏起来,说道:“你这是说的哪里话,我又岂会对你的小帧妹妹有什么,到时候还指望着她能心疼提携我,让我能伺候在你的身边呢!” 盛橘深轻哼了一声,道:“这些话,我不希望你在小帧妹妹面前提起,记住了,臧林华,你要什么都能给,唯独感情,我给不了你!” 说完,盛橘深拂袖离去。 臧林华站在院子里,脸上的笑容逐渐散去,逐渐狰狞扭曲。 第三百零二章 这就让你怕了? 夜深。 福运客栈的客房里。 秦净之坐在床头,目光复杂,神情凝重的盯着熟睡的林小桢。 林小桢睡的有些不太安分,眉头一直紧蹙,久久不能舒展开来,想必是做了什么不好的梦吧。 这样秦净之的心里更加犹豫,纠结。 迟迟做不出选择。 下降头其实和下蛊虽然是一样的,但是降头比下蛊还要诡异,还要强悍,降头术能控人灵魂意志,能隔之千里害人性命,难以解除,若是冒险,强行解了降头术,小则疯癫,大则致命。 一旦降头术成功,那么林小桢就不一定是林小桢了,随时就会变成一个被人操控的傀儡娃娃,还无法反抗,逃生无门,除非盛橘深解了降头术。 不然这辈子,林小桢都要被盛橘深控制住,亦或是有高人出手破降,脱离盛橘深的掌控。 可盛橘深只给十二个时辰,不然就要了林小桢的性命。 秦净之紧紧攥住拳头,真是恨得盛橘深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 “净之,你坐在床头发什么呆呢?” 忽然,床上的林小桢睁开了眼睛,瞧着秦净之发愣出神的模样,好奇的问道。 秦净之这才回神,瞧着林小桢眨巴着一双纯澈的大眼睛,心里痛苦万分。 即使秦净之藏得很好,却还是被林小桢给捕捉到了他眼神中一闪而过的心痛。 林小桢腾得坐起身,上下打量了秦净之一番,问道:“出什么事情了,我怎么看你有些不对劲?” 秦净之瞧着林小桢那探究的模样,知道有些事情是瞒不住她的,便道:“林小帧,我们合离吧!” 林小桢神色一僵,怀疑自己听错了。 若是她没理解错,合离就是离婚的意思。 “你……你说什么?” 她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瞧着秦净之。 秦净之只觉得心头都开始滴血,一点一滴的渗透浑身,却还是忍着痛 ,说出了口。 “我说,我们合离吧!” 说完,秦净之站起身背对着林小桢,神情看向了窗外。 林小桢不知道秦净之出门去做了什么,但是秦净之如此沉稳的人能说出这样的话,那一定是被威胁了。 而且,能威胁到秦净之说出这样的话,不是她就是孩子为赌注? 林小桢很镇定,因为她相信秦净之这个人,也相信他们之间那种独特的感觉,不是轻易就能断掉的。 她起身,走上前去,从背后抱住了秦净之。 秦净之身子一僵,想要推开林小桢,却忍住了。 因为,这有可能是他们最后的拥抱。 “净之,是你答应我,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要一同面对的,现在你怎么能退缩了?” 秦净之没有说话,依旧沉默。 林小桢保持着理智,没有让刚才的话冲昏了头脑。 可能因为电视剧小说看多了,一般男女主不都是因为被仇人威胁,说着昧心的话,然后分开么? 她继续道:“我知道,刚才那一番话,是你被逼迫才说的,是不是盛橘深那个孙子出了什么阴损的招,威胁你了?还是说,他用我的性命,威胁了你,让你不得不离开?” 秦净之身子微微一震,脸上露出了一抹苦笑。 他的小家伙,聪明伶俐,心思透彻,又岂会看不出来这里的问题? 秦净之转身,将林小桢拥入怀中,有些哽咽道:“盛橘深确实用了你的命,来威胁我和你分开!” 林小桢面色一沉,抬头直接追问:“他对我做了什么?能让你都乱了阵脚?” “降头术!” 林小桢一愣,降头术?那不就是巫术么? 她嘴角一抽,抬头看向秦净之:“就一个降头术,就让你怕了?” 秦净之眉头一挑,瞧着林小桢那轻松无惧的神情,轻咳了一声,提醒道:“盛橘深说,如若十二个时辰我 没有离开你,便要了你的命!” 林小桢忍不住破口大骂:“盛橘深那个卑鄙无耻的贱人,下次见了他,我非要他给我下跪求饶!” 秦净之瞧着林小桢的状态,立即松开她问道:“小帧,你是不是会降头术?” 林小桢无奈的翻了一个白眼,看向秦净之解释:“我的医术……咳咳,不对,是我师父的医术主攻毒,再攻医,而毒术常年要和五毒以及各类的奇毒打交道,那降头术虽是巫术,下降之法却是要依靠阴毒之物!” “我觉得好奇,就跟着师父一起学了研究,对降头术还真有所了解!” 秦净之顿时笑了,笑着笑着眸中泛起了泪花。 平生他都没有这么开心过…… “桢儿,对不起,刚才的话,我收回!” 林小桢轻哼了一声,白了一眼秦净之后,道:“不过还不能高兴太早,因为降头术分药降,飞降,还有鬼降三种类型,药降和蛊虫差不多,利用五大毒虫制作下降头,毒虫我最了解,所以不怕,飞降则是利用符咒下降,但是飞降一般是对自己下降头提升自己能力的,所以这个也不用不担心,可若是鬼降,那就得找到对我施法之人,才能解决了!” 秦净之脸上的笑容又散去了,问道:“鬼降是什么?” 林小桢神情凝重了几分,看向秦净之:“鬼降就是降头师养鬼,利用阴鬼之术控制别人,这也是最难解决的!” 秦净之神情也沉重了几分,问道:“那你自己能分辨盛橘深对你下了什么降头术吗?” 林小桢点点头,道:“能,因为飞降已经排除,那就剩下药降和鬼降,我先给自己配出药降的解药,若是解了,那就不是鬼降,若是不解,那我们只能去找钟爷爷了!” 秦净之知道,若是钟兆云知道自己唯一的血脉被盛橘深毒害,怕是绕不了盛橘深 。 他这会子才镇定了心神,实在是之前被盛橘深一番威胁,又涉及林小桢的性命,让他自乱阵脚,一时间脑子都不好使了。 说完话,林小桢转身走到床边,将自己的包袱拿出来,倒在了桌子上,拿了好几个瓶瓶罐罐,还有那副十三梅花针。 林小桢速度很快,将那几个瓶瓶罐罐的东西倒出来,混合在一起,然后裹在了银针上,然后看向秦净之:“你知道浑身穴位所在吗?” 秦净之立即点头:“知道!” “那你现将门窗锁死,然后来帮我施针试解,按照你说的,盛橘深说十二个时辰不离开,我就会死,那他应该催发了降头术,所以现在试,应该能很快知道答案!” 秦净之快速的关紧锁死了门窗之后,返身走到桌旁,道:“你告诉我,刺在哪些穴位!” 林小桢嘱咐一句:“一定要专心,不能偏移了穴位,净之,我的命可就在你手里了!” 秦净之本来就谨慎,认真保证:“好!” 林小桢直接脱光了浑身的衣服,只留贴身小肚兜,秦净之瞬间脸红到了脖子根。 哪怕行房事的时候,也没有如此直接,而且那时候屋内昏暗,也看不清楚什么。 林小桢没好气的瞪了一眼秦净之:“别分心,给我施针!” 秦净之轻咳了一声,缓过神来,道:“你报穴位,我来施针!” 林小桢起身躺在了床上,闭上了眼睛开始念叨:“首先施针少府穴,然后合谷穴,商丘穴、涌泉穴以及太冲穴!” 秦净之迅速找到对应穴位,一一施针。 很快,林小桢的脸色都变了,额头开始冒出豆大的汗珠。 渐渐地,那些施针的穴位开始流出了黑色的血。 秦净之守在一旁,瞧着林小桢痛苦的神情,恨不得自己替她来承受这番苦痛。 约莫过去了一刻钟。 林小桢的七窍都开始 流血,吓坏了秦净之。 “桢儿,你没事吧?” 林小桢没有理睬秦净之,再过了一刻钟的时间,林小桢整个人都汗湿了床榻,几个穴位和七窍流出来的黑血,看上去十分的恐怕。 忽然,林小桢睁开了眼睛,脸色有些苍白虚弱,然后迅速替自己把脉,确定脉搏平稳之后,才抬头看向焦急担忧的秦净之,道:“好了,盛橘深下的是药降,已经解了!” 与此同时。 刚刚睡下的盛橘深,猛地坐起身,一口黑血吐在了地上。 他惊恐万分的捂着胸口,不敢置信。 这难道是小帧妹妹的降头术解了? 不可能! 这大晚上的,秦净之上哪里去找的降头师? 盛橘深赶紧爬起身,套上衣服就急匆匆的往房外走去。 …… 客栈里。 林小桢解了降头术后,秦净之立即吩咐客栈的人打了热水,给她好好的洗去身上的污血。 一番收拾过后,已经子时了。 降头术一解了,林小桢脸上的痕迹就浮现了出来,黑一块白一块,看上去十分不匀称。 秦净之瞧着林小桢的脸,这才道:“原来你肤色变好了,是降头术的原因!” 林小桢斜睨着秦净之问道:“那是不是现在看上去又不顺眼了?” 秦净之摇了摇头:“为夫可不是肤浅的人,你以前比现在还丑,我也没嫌弃过,你明白的!” “呸!那还不是我有趣的灵魂吸引了你!”林小桢呶呶嘴,心想若是换上前世的她,那她就不用说这么没底气的话了。 不过也没问题,等到脸上的疤痕印记渐渐的除掉,再敷药膜美白,迟早她还会美回来的。 忽然林小桢的肚子咕咕直叫,她没好气的看了一眼秦净之:“折腾了这么久,我饿了!” 秦净之笑意直达眼底:“那我去叫小二给你准备饭菜!” 二人正在说话,房外发出了打斗声。 第三百零三章 黑色斗毒 秦净之和林小桢下意识的就想到了盛橘深。 “砰”的一声,武辞撞开了房门,摔倒在一旁,又立即爬起来,捂着胸口,然后看向秦净之和林小桢。 “主子,夫人,是盛橘深来了!” 武辞说完,林小桢和秦净之就瞧见在走廊里和盛橘深打斗的天赐。 天赐好像处于下风,秦净之立即喊了一嗓子。 “天赐,撤回来!” 一声令下,天赐立即收招,退进了房间里,防备的看着门口。 盛橘深冷哼了一声,走进了房间,瞧着眼前几个人,又环顾了房间一周,最终目光落在了林小桢的身上。 “小帧妹妹,是你解开的降头术?” 盛橘深十分惊讶的看向已经解了降头的林小桢问道。 林小桢看向盛橘深,不客气道:“甭管谁解的降头术,总之让你失望了!” 盛橘深却像是看见了宝藏一样,目光炯炯的盯着林小桢:“我知道,就是你,也只有你能办到,我苦学了那么久,才会了药降,却没有想到你短短二炷香的功夫就解开了,真是太好了,哈哈哈……” 说着说着,盛橘深十分兴奋,开心了起来。 林小桢蹙起眉头,看盛橘深的眼神就像是看傻子一样。 这个盛橘深,怎么还高兴地不得了了?难道她解开了降头,他不应该伤心难受失落吗? 林小桢摇了摇头,不管这些,看向盛橘深不客气道:“盛橘深,这一次你用这种卑鄙手段害我威胁净之,本想明日找你算账,既然你现在自己送上门来,那就趁此机会,把咱们之间的帐算清楚吧!” 说完林小桢看向秦净之,问道:“我们几个人联手吧,只要解决了盛橘深,他的势力自然溃不成军!” 秦净之点头:“好!” 话音落下,秦净之直接看向武辞:“叫人全 部过来,封锁客栈!” 武辞点头,飞快的破窗而出,去叫人了。 盛橘深却诡谲的笑了起来:“你们以为,我会一个人前来送死吗?小帧妹妹,今日让我见到更加厉害的你,我坚信,只有你才配当我的女人!” 说完,盛橘深一声令下,不等秦净之的人会合而来,盛橘深从镖局带来的人直接将整个客栈团团围住。 有些好奇的人听闻了动静,探头想要一瞧究竟的时候,直接被一箭封喉,死不瞑目。 其他人纷纷关紧门窗,哪里还敢出来瞧热闹。 值夜的店小二掌柜的立即躲在了柜台后面,再不敢探头。 此时,林小桢和秦净之以及天赐就三个人,而盛橘深带来的人,不仅仅堵住了客栈的前后门,怕是客栈外面一圈街道也都堵满了人。 秦净之拉着林小桢,护在身旁,面色凝重了几分,嘱咐道:“你躲在我的身后,我和天赐先拖时间,切记保护好自己!” 盛橘深这个时候,大吼一声:“给我上,除了女的,其余人全部杀无赦!” 瞬间,黑衣人纷纷冲了上来。 而盛橘深也抽出了一把长剑,直接朝着秦净之刺去。 天赐去应付其他的黑衣人,秦净之立即拔出腰间软件,剑气如虹,推开了林小桢开始和盛橘深打斗起来。 二个人扬剑互砍,发出了刀剑脆响的声音,互不相让,好像今晚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恶劣战争。 一旁天赐一个人和众多黑衣人打成一团,渐渐地败于下风。 因为盛橘深的命令,无人对林小桢出手,她索性掏出了银针,上面都是裹了毒的,飞快的暗算那些对付天赐的黑衣人。 几个黑衣人中了银针,瞬间麻毒发作,动作缓慢,天赐趁此时机,快刀斩首,血溅当场。 这个时候,一拨人冲 了进来,是武辞带着秦净之所有的手下来了。 渐渐地,两方的打斗越发的恶劣,从房间里打到了大堂,再到客栈外面,横尸遍布,血流成河。 黑夜里,巷子里打斗的十分激烈,整条街道的家家户户都紧锁门窗,不敢造次。 天赐和武辞应付其余的黑衣人,林小桢便顾不得这边,冲进了客栈里,就瞧见秦净之和盛橘深在大堂里打斗的不相上下,二人的神情都很凝重。 秦净之的招数十分狠准,渐渐地已经占据上方,盛橘深的脸色越发的难看。 林小桢忍不住拍手叫好,在一旁给秦净之助威。 这个时候,盛橘深迅速躲过了秦净之一剑之后,扭头看向林小桢还诡谲的笑了出来。 “小帧妹妹,你这样真让我伤心……” 林小桢狂翻一个大白眼,秦净之的长剑已经朝着盛橘深的脑门劈来。 盛橘深左闪右躲,身形宛若鬼魅一般,等躲过了秦净之一连串的攻击之后,他的眸色逐渐阴狠,腾出了一只手,下意识的朝着腰间摸去。 秦净之自然没有注意,林小桢却看得出来,连忙大喊:“净之,小心有诈!” 话音落下,盛橘深朝着秦净之撒去一把白色粉末。 秦净之立即捂住鼻腔,却没有收招,狠狠一剑朝着盛橘深刺去,盛橘深敏捷的躲过,却还是被划破了胳膊,他也猝不及防的撞在了桌子上,翻了个身后才稳住身形,狼狈了几分。 秦净之本以为盛橘深会下毒,而他提前服下了林小桢先前给的药丸可防百毒,便没有在意盛橘深撒过来的药粉。 可他刚要乘胜追击,只觉得眼前一花,随后就看不清楚盛橘深在哪里,只觉得四处都是黑漆漆的。 该死的,他中招了! 这个时候,盛橘深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狠狠 的一剑刺在了秦净之的小腹,秦净之耳朵听见了动静,飞快闪过,腰间被划开了一道很长的口子,血肉模糊。 “净之!” 林小桢大喊一声,快速冲上前,飞快的朝着盛橘深发射三根抹毒的银针。 盛橘深躲开的时候,林小桢立即拽着秦净之退后到了一旁:“你没事吧?” 秦净之摆了摆手,道:“我没事,但是我看不见了,现在眼前一片漆黑!” 林小桢立即扭头看向盛橘深,咬牙切齿的骂咧一句:“盛橘深,你卑鄙用毒,你这个无耻的小人!” 盛橘深得意的笑着,看向林小桢:“百毒谷的毒术天下敬仰,小帧妹妹,我学的还不赖吧?” 林小桢刚想骂盛橘深,一旁的秦净之只觉得胸口翻腾,猛地吐出了一口鲜血,握剑的手不慎一松,整个人半跪在地上,站都站不起来。 “净之!” 林小桢立即用银针封住秦净之的穴位,然后给他服下了百毒不侵的药丸。 秦净之却说道:“没用,我提前服下了解药,可是还是中招了!” 林小桢道:“没事,这个和那个不一样,是我最新研制的,可以抵挡毒素入侵你的肺腑,既然盛橘深用毒,那你现在好好休息,该我来了!” 秦净之却很担忧,道:“那我让武辞和天赐进来帮你!” 林小桢却拒绝了:“不用,这里交给我,你坐这里运气护住心脉,暂时不要乱动!” 眼下中毒,又什么都看不见,秦净之知道自己别无选择。 盛橘深却耻笑道:“秦净之,让一个女人保护你,算什么男人?” 林小桢毫不客气的蓄发三针,盛橘深飞快闪开身子,躲开了攻击,然后看向林小桢笑得发寒:“啧啧,小帧妹妹,你对我可真不客气!” “少废话,看招!” 话音落 下,林小桢从兜里掏出了一个小瓷瓶,朝着盛橘深砸去。 盛橘深闪身躲开,可是小瓷瓶摔在了一旁破碎的瞬间,一股红色的粉末弥漫在他的四周。 盛橘深见状,挑起了眉头:“小帧妹妹,你这是要和我斗毒吗?” 林小桢没理睬他,迅速又掏出了一个小瓷瓶,砸向盛橘深的时候,特意偏了一下,碎裂之后又冒出了一股青烟。 盛橘深知道林小桢这是用毒了,立即服下了三颗药丸之后,从袖袋中掏出了一个死人头骨,还饶有趣味道:“既然小帧妹妹你兴致盎然,那我便与你斗上一斗!” 说起来,盛橘深这一身的医术和降头术,还是钟兆云找人培养的,为的是有朝一日和百毒谷打斗的时候,不会被百毒谷的毒术给陷害了。 所以当初,盛橘深带着人攻打百毒谷的时候,才能那么轻而易举的杀了南皓和赵兰雅。 只是可惜,没能杀了南崧,留下后患。 而这些日子,盛橘深也想拿捏住钟兆云,便留下了南崧,没想到那个小子发疯成魔了一样,弄的现在百毒谷就是一个毒障之地,令人难以攻入,靠近都能要命。 他学的这一身毒术和降头术,竟然最先和林小桢斗上了。 林小桢瞧着盛橘深拿出了一个死人头骨,她眯了眯危险的双眸,心想盛橘深竟然学会了头骨毒影,心中冷嘲之后,立即抬手,三枚银针飞射而出。 盛橘深周围的空气逐渐变黑,他面色一惊,胸腔猛然翻滚,一股黑血吐了出来。 盛橘深捂着胸口,心想真是大意了。 他立即拿起头骨毒影,内里一催发,头骨漂浮于半空中飞快旋转,利用旋转的时候,人盯着头骨不注意的时候,毒粉侵入口鼻,令人浮现幻影,然后被幻影癫狂景象所导致自残的后果。 第三百零四章 终于后悔了 林小桢冷冷一笑,心想这点把戏,就想和她斗吗? 她可是从小泡在药池子里长大的,虽然也是泡在药池里不知道怎么来了这个鬼地方…… 但,斗毒,她从来不惧。 林小桢面不改色的立即掏出三枚银针,飞射而出,二根朝着盛橘深,一根偏离了方位,朝着左侧而去。 盛橘深敏捷躲过银针后,悬浮在半空中的头骨直接掉落在地上,头骨摔碎了,一股粉末飞散,经夜风一吹,烟消云散。 盛橘深抬手撩起了额前的一缕碎发,瞧着林小桢笑得十分开心:“小帧妹妹,你以为摧毁了头骨,就没事了吗?” 林小桢鄙夷的看向盛橘深:“有没有事,我不知道,但是现在,你有事了!” 盛橘深一愣,瞧着林小桢的眼神,立即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口。 一根银针,刺入在他的胸口。 盛橘深忽然笑了,抬头看着林小桢的眼神越发深邃鬼魅:“好一招声东击西,小帧妹妹,你预判的能力不错,我喜欢!” 林小桢狂翻一个白眼,心想这个盛橘深,真令人恶心至极。 此时,从门口吹进来的夜风逐渐大了起来,还有些寒凉,林小桢借东风,长袖一会,一股青色粉末朝着盛橘深那边去了。 盛橘深完全不惧,拿起长剑,一挑旁边桌上烛火的火芯,整个粉末还没有靠近他就燃烧了起来,片刻间化为灰烬。 林小桢见状,紧拧眉心,心想这家伙确实有两下子。 盛橘深这会子大喊一声:“小帧妹妹,有什么招数尽管都使出来,让我瞧瞧,你到底还有多少令人惊喜的地方!” 林小桢闻言,气得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 她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红色的小瓷瓶,心想这下子一定要击败盛橘深。 可内心忽然翻涌,一口血腥涌上来,林小桢 只觉得脚下一麻,整个人半跪在地上,噗的吐出了一口黑血。 这怎么可能? 林小桢瞪大眼睛,握着自己的胸口,赶紧拿银针刺了几个穴位,服下了一枚万毒丸,可克制万毒。 盛橘深看着林小桢,一点也不担心,笑道:“小帧妹妹,我那头骨幻影的毒,如何?” 林小桢紧蹙眉梢,不可思议的看向盛橘深:“你如何做到的?我已经吃了防毒的药丸,还……” 她刚想说自己的身体从小被药池子泡了百毒不侵,可猛地想起来,现在的这具身体,不是她的。 该死,是她大意了! 盛橘深却得意的挑起眉梢,笑得诡谲又得意,气得林小桢血气翻涌,又吐出了一口黑血。 一旁打坐运气的秦净之,虽然瞧不见眼前的场景,却能听见声音,忙喊道:“小帧,你没事吧?” 林小桢回了一句:“没事,你千万不要动,运气护体,不然的话,恐怕就会永久失明了,这里我能应付!” 秦净之心里十分懊恼,只调查了盛橘深所有的势力,可他千算万算没有想到,盛橘深会毒,会降头术。 御毒杀人于无形,哪里是区区肉体能够与之对抗的? 但是怕林小桢有危险,秦净之大喝一声:“武辞,天赐,速速回来护住夫人!” 一声令下,在门口打斗的天赐和武辞,迅速斩杀了几个敌人,退进了客栈大堂里,护住林小桢。 盛橘深瞧着武辞和天赐,眸色渐冷。 他冷笑一声,提高了嗓门:“秦净之,你这是又要派两个人来送死么?也好,今日一并解决了你们,日后就无人打扰我和小帧妹妹恩爱了!” 说完,盛橘深目色闪过了一抹阴狠,然后从怀中掏出了一个手掌大小的铜鼎,他迅速的点燃了铜鼎之后,看向武辞和天赐大手一 挥,这时风又助长了火焰,从火焰中冒出了一股红色的烟雾。 武辞和天赐防备的看着盛橘深,林小桢见状,立即喊道:“你们两个快退下!” 可她的话音刚落,武辞和天赐已经将那烟雾吸进了鼻腔,二个人只觉得昏昏沉沉的,再抬起头的时候,赤红着双眸,互相瞪着对方,就像是看到了仇人一样。 林小桢不知道盛橘深的毒有什么诡异之处,就看见天赐和武辞互相开始持剑相砍,二个人武功差不多,你来我往的攻击,很快二人都身负重伤。 林小桢又扭头看了一眼盛橘深那得意笑着的模样,气得直接拿出两枚银针,刺入武辞和天赐的脖颈上。 二个人翻了个白眼之后,倒在了地上。 秦净之听闻了动静,想要起身,林小桢却大喊:“净之你不许动!” “小帧!”秦净之沉声喊了一句,话语中充满了无奈和着急。 林小桢扭头不悦的瞪了一眼盛橘深,然后说道:“你别动,我能解决!” 盛橘深却一副淡定的架势,说道:“小帧妹妹,你可不要说话闪着了舌头!” 对于盛橘深来说,林小桢纵是有天赋,可一个村里的丫头,能有多大的造诣?他可是跟着百毒谷和很多名师学了才有如今这一身的本领,自然无惧。 林小桢这个时候,却站起身子,浑身的僵硬感没了,涌起的一股血气都压了回去。 盛橘深的脸色变了一些,不敢置信:“你怎么可能还能行动?” 林小桢怒目瞪着盛橘深,道:“让你失望了吧,接下来,我会让你绝望!” 说完,林小桢意念不断的催发,盛橘深的神色谨慎了几分。 不一会,就听见外面的人发出了嚎啕惨叫,盛橘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看向门口,就瞧见密密麻麻,各种各样 的蛇游进了屋中,吐着猩红的蛇信子。 盛橘深立即洒了一片毒粉在自己四周,就瞧见自己带来的那些人全都被蛇咬死了,还有几个没死的,也都十分惧怕的退进了客栈里,受伤不浅,躲在了盛橘深的身后,露出了恐惧的神情。 “庄主,好多好多的蛇,那些蛇仿佛有灵性,就来攻击我们的人,对方的人全部都没事!” 盛橘深紧蹙眉梢,脸上布满了凝重。 不用说他可看见了,进来的蛇,全部朝着他围攻,对于林小桢和秦净之以及躺在地上的二个手下完全没有进攻的意思。 “庄主你看!”盛橘深的手下大喊一声。 盛橘深顺着瞧了过去,就看见客栈四周,门窗,缝隙,墙角都开始爬出了各种各样的毒蛇,其中竟然还有一只花蟒蛇,足有一人那么粗壮,从客栈的后门游走了进来。 无数的蛇如蛇海一般,滚滚如潮水,将整个客栈都包围住了。 而且,蛇还源源不断的增加,不知道都从哪里爬过来的。 只听见无数嘶嘶嘶的声音令人头皮发麻,浑身泛冷。 盛橘深脸色白了几分,失去了淡定,惊讶的看向林小桢,强自镇定:“这,这都是你召唤来的?” 他万万没有想到,蛇这种冷血的毒物竟然能听从林小桢的号令。 这可比御毒强百倍不止。 林小桢冷冷的盯着盛橘深,眸中闪过了杀机。 “盛橘深,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说完,林小桢发动了攻击的意念,那些毒蛇全部都昂起了蛇头,纷纷朝着盛橘深的方向靠拢。 盛橘深还残留的几个手下急的快哭了。 “庄主,你快想想办法啊!” 话音落下,那几个手下就被蛇咬上了,发出了几声惨叫之后,密密麻麻的蛇将一个人都给掩埋了。 盛橘深不由得退后 了几步,飞快的爬起了一张桌子,一条菜花蛇从房梁掉了下来,就要咬盛橘深,盛橘深立即一脚踩死。 很快那些蛇咬死了那几个手下之后,全部都朝着盛橘深站着的地方游走,一张桌子下面,密密麻麻的蛇吐着蛇信子,就要去攻击盛橘深。 盛橘深浑身泛冷,看向林小桢的目光终于带上了一抹敌意。 “小帧妹妹,你不是说要斗毒,却召唤这些蛇来,是不是犯规了?” 林小桢却耻笑道:“蛇,难道不是毒物?盛橘深,今天你就要为之前所犯下的罪孽得到应有的代价!” 盛橘深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恐惧,再也淡然不了,急忙说到:“小帧妹妹,看在我和你有过婚约的份上,放过我吧,而且我们还有共同的爷爷,你若是杀了我,钟爷爷会伤心的……” 林小桢不削一顾,道:“早只如此,何必当初,你不来惹我和我男人,那么你在江湖想怎么浪就怎么浪,但是,你偏偏活路不走,自寻死路,怪得了谁?就是我爷爷来了,我今天也不会放过你!” 盛橘深哑了哑言,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一刻,他的心里终于有了悔意。 他万万没有想到,林小桢会有驭万蛇的本领。 本以为自己今天难逃一死,忽然门口传来了动静。 只听见一声嘹亮的嗓门喊道:“小帧,住手!” 林小桢意念停止,看向了门口,就瞧见云恒和徐慧推着坐在木轮椅上的钟兆云,停在了客栈门口。 他们看着满屋子各式各样的蛇,也吓了一大跳。 钟兆云打量了一眼林小桢,心里震惊之后还有喜悦,不过现在不是高兴这些的时候。 林小桢扭头看着钟兆云,还有云恒和徐慧,心里觉得不妙,就听见钟老爷子开了口。 “小帧,放过你橘深哥哥吧!” 第三百零五章 我有条件的 林小桢不解的看向钟兆云,脸色十分难看。 一旁的云恒和徐慧见状,赶紧喊了一声:“小帧你先住手,听老爷说几句!” 林小桢眯了眯危险的眸子,钟兆云神情严峻,也紧盯着林小帧。 此时,盛橘深忽然吐了一口黑血,整个人半跪在八仙桌上,捂着胸口,只感觉浑身的力量都在散去,他震惊的看向林小桢。 “小帧妹妹,你对我做了什么,我的内力全在流逝那个……” 林小桢笑道:“我知道你对毒有钻研,毒素不浅,所以刚才那射中你胸口的针,并非毒,而是华阳针法,可散了一个人的全部内力,没了武功,你无法用内力催毒,只能研究毒物,给人下毒,盛橘深,你现在已经是个废人了!” 盛橘深闻言,血气攻心,一口毒血又吐了出来,整个人的脸色苍白如鬼,虚弱开口:“小帧,你好狠的心……” 钟兆云脸色阴沉,很是难看,说道:“小帧你这样做,有些过头了!” 林小桢立即扭头看向扭头看向钟兆云,情绪不满的反问一句:“我过头了?呵……老头子,你讲话得凭良心!” 钟兆云脸上闪过一抹难堪,转瞬就是愠怒,对于林小桢的态度很是不满,可一想到盛橘深的所作所为,他又无法说些什么。 林小桢不悦的看着钟兆云,抬手指着盛橘深说道:“老头子,你可是与我血脉相连的爷爷,他算什么?你的故交之孙而已,和我想必,孰轻孰重?” “是,盛橘深家这么多年照顾你,救治你,以及现在还帮你复仇,又与你一起相处多年感情深厚,可是,老头子你不能太偏心了吧?” “盛橘深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致我男人于死地,也差点害死了我,你难道不知道吗?我认为你不可能不知情, 所以这一切你都是看在眼里的,可是你却没有阻止,一次也没有,对不对?” 钟兆云眯了眯眼睛,瞧着林小桢情绪激愤的模样,微叹了一口气。 “橘深,他只是喜欢你而已,而且他也没有害你,只是……”钟兆云没说完,只是多看了一眼秦净之,那意思十分明显了。 林小桢冷冷一笑:“喜欢我,喜欢我就可以害我的男人,老头子,我今天把话给你撂这,净之若是有个好歹,我绝不独活!” 钟兆云紧蹙眉梢,不悦的呵斥一声:“胡闹!” 林小桢道:“我说的都是实话,所以盛橘深屡次三番害净之就是在害我,今天斗毒,如若不是我这一身本领和驭万蛇的能力,侥幸赢得盛橘深,那你今天就看不见我和净之了!” 这话一说,现场顿时沉默了许多。 那些刚刚蔫头的蛇儿一感受到林小桢的激愤,立即又昂起了头,吐着猩红的蛇信子,小脑袋四处转悠,找攻击目标。 云恒在一旁立即提醒一句:“小帧呐,你别失控,要不先让这些蛇回去吧!” 林小桢见状,又皱眉看了一眼云恒,似乎不满意他的态度,道:“爹,我暂时不能听你的!” 钟兆云一听这声爹,顿时不悦的看向了云恒。 云恒急忙解释:“小帧哦不,是少主子体恤我和徐慧,认了我们做干爹干娘!” 钟兆云脸色还是很难看,因为到现在,林小桢都没喊过他一声爷爷,一口一个老头子,叫的他很不开心。 林小桢看在眼里,讥讽道:“老头子,你也别不开心,干爹干娘好歹养我护我长大,这称呼,他们担待得起,倒是你,宁愿眼睁睁的看在外人谋害你唯一血脉的外孙女,也不愿意去惩罚外人一次,还帮着他求情,哼,可笑的血缘亲情… …” 钟兆云脸色愈发难看,沉声回了一句:“你这个死丫头,嘴巴说话能不能不这么带刺,再说了,我不出手,那是因为无论橘深做什么都绝不会伤你性命!” “再说,你身为我钟家唯一血脉后人,你娘惨死你管了吗?还不是橘深帮着你娘报仇,让她含笑九泉,你不谢谢他,现在反倒要了他的命,难不成你连我这一条老命,也想要吗?” 林小桢听着钟兆云话里话外的数落和偏袒,心里越发觉得不舒服。 “老头子,说到底,我娘亲怎么死的,你比我更清楚,若不是你逼迫娘亲和云达叔分开,她也不会死心之后随随便便的嫁给了野心勃勃的南皓,她不嫁给一个不爱之人,她会死吗?” 云恒和徐慧听到这话,脸色骤变。 云恒立即出声制止:“小帧,你别胡说了!” 林小桢讥讽一笑,道:“我为什么不说,这是事实,又不是瞎编的!” 说完,林小桢不悦的看向钟兆云,道:“娘亲真正死在了你的手里,南皓只是派人杀了她的肉体,你却派人杀害她心爱之人,诛了他的心!” “放肆!”钟兆云脸色怒涨通红,大喝一声,抬起手,冰冷的袖箭直接对着林小桢。 只要钟兆云发动机关,冰冷锋利的铁箭就会射穿了林小桢的胸口。 云恒连忙拉住了钟兆云,劝道:“老爷,您别冲动啊,小帧就是被盛橘深气昏了头,说胡话呢,你可千万不能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情,小帧她可是钟家唯一的血脉啊!” 徐慧也朝着林小桢使眼色,然后劝说钟兆云:“老爷,小帧就是大小姐的命,她在世的时候,您那么疼爱她,可不能杀了大小姐唯一的血脉啊!” 钟兆云气得胡子都快翘起来了,看着云恒徐慧:“这孽障什 么话都敢说,还如此忤逆我,我留着她有什么用?留着她日后气死我吗?” 云恒赶紧看向林小桢说道:“小帧,你别这么对老爷说话,快,有话好好说,快给老爷认个错!” 林小桢瞧着云恒徐慧,如此敬重钟兆云,心里只觉得无限悲凉。 这就是家奴,无论如何,家奴的心都是无脑敬重主人。 即使钟兆云已经偏心到了极点,他们也不会认为钟兆云有错,还死心塌地的跟随。 不过,林小桢能够理解,因为封建思想是从小就根深蹄固的,他们没有错,错的是这个年代传扬的思想。 林小桢看向云恒和徐慧,心中一软。 毕竟是这个原主喊了十六年的爹娘,而且原主死的时候,还不知道爹娘非亲生,更何况钟兆云还是原主的血脉爷爷。 她再怎么样,也不会对他们心狠手辣。 林小桢看向钟兆云,说道:“让我放过盛橘深也行,但是您也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钟兆云眉头一挑,浊黄的眸中泛着疑惑:“什么条件?” 林小桢说道:“您保证,盛橘深永远不许再打扰我和净之,收起他那点心思,守着江南城这一片,守着您,伺候您终老,再不许踏入常滁郡一步,不然的话,到时候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了!” 钟兆云看向盛橘深,催促道:“橘深,快答应小帧啊!” 盛橘深一愣,眸中满是不甘心,可瞧着这一片片令人头皮发麻的毒蛇,以及林小桢的心思,盛橘深知道自己败了。 不是败给了秦净之,而是败给了林小桢。 一个手下败将,被废掉内力的男人,还如何在他喜欢的女人面前威风凛凛? 盛橘深低下头,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钟兆云看向林小桢:“橘深答应了,那你绕过他吧,回头我自然 会好好看住他的,绝不会再去谋害你和孙女婿!” 林小桢听着钟兆云口中的孙女婿,只觉得十分讽刺。 现在知道孙女婿了,早干嘛去了? 不过既然钟兆云已经保证了,林小桢点头道:“可以,如若再有下次,那可别怪我,连您的面子都不给!” “好,你快。让这些毒物退下吧!”钟兆云生怕这些蛇突然不受控制,那可就是大灾难了。 林小桢脑中意念催发,这些蛇儿全部看了林小桢一样,蛇头点头的样子,像是给她再打招呼报备,然后就四处退散了。 唯有那一人粗长的花蟒蛇一直留着没有走,等到所有的蛇都走了之后,那条花蟒蛇才看了一眼林小桢。 林小桢能看到,花蟒蛇的额头上鼓起了一个很小的包,和当初林小桢从古墓里得到的想比,要小很多。 花蟒蛇很有灵性,看着林小桢,嘶嘶嘶的吐着蛇信子,然后又跑过去围绕着盛橘深的桌子游走了一圈。 盛橘深吓得腿都软了,跌坐在八仙桌上,大喊道:“小帧妹妹,这,这怎么回事,不是说好放过我了吗?” 林小桢也皱起了眉头,看着盛橘深,又见花蟒蛇迟迟不肯离去,她问道:“你身上是不是有什么用毒蛇做成的毒粉?” 盛橘深闻言想了一会,立即从兜里将铜鼎拿出来放在了一旁,说道:“这铜鼎里面的毒就是取了五条毒蛇让他们互相咬死晒干,制作的毒粉!” 林小桢轻哼了一声,道:“你倒是老实,全都说了!” 话落,林小桢看向花蟒蛇,瞧着它遍体都是黑花斑,走了过去。 花蟒蛇立即弯着蛇头,很有灵性的像是给林小桢参拜一样,林小桢拿起了铜鼎看向花蟒蛇:“你不肯走,是因为这个吗?是就摇晃一下脑袋,不是就不动!” 第三百零六章 你这是何意? 花蟒蛇摇晃了一下脑袋。 林小桢微拧眉心,看着手中的铜鼎,又冷冷扫了一眼盛橘深。 “说,你还有什么隐瞒没说的,不老实,我可救不了你的命!” 盛橘深心想他没有不老实啊,寻思是不是毒蛇的原因,便说道:“是不是制作这毒粉的蛇,和这花蟒蛇有关啊?” 林小桢见状,瞧着手中的铜鼎,又看了一眼花蟒蛇,然后打开了铜鼎,就瞧见里面有一颗小珍珠大小的白珠子。 她拿出来,放在了地上,只见花蟒蛇吐了几下蛇信子,然后吞下了那颗很小的白珠子,这才朝着客栈后门游走,临离开的时候还回头看了一下林小桢,像是道谢。 林小桢知道,这条蛇也成了精,额头凸起的那个蛇宝彰显了它的身份和年头,它应该是这一片乃至江南城的蛇王,只不过没有林小桢吞下的那颗蛇宝厉害,才甘愿臣服。 等客栈里完全没了蛇,钟兆云才让云恒推着自己进来,一直到了盛橘深的身旁。 徐慧则是担忧的看了一眼林小桢,紧跟在后。 林小桢没理睬他们,朝着秦净之走去,这会子秦净之运气,又加上林小桢的解药,逼出了一口毒血后,恢复了视线。 “怎么样?”看着秦净之嘴角溢出的鲜血,林小桢的心,隐隐作痛,恨不得将盛橘深再暴打一顿。 秦净之起身,冲着林小桢露出了一抹安心的微笑。 “我没事,桢儿多亏你了!” 林小桢这才放下心来,看着武辞和天赐,说道:“一会我便给他们解毒,让你的人收拾残局吧!” 秦净之点头答应,林小桢这才看向钟兆云他们:“老爷子,事情既然已经商议结束了,你可以带着盛橘深离开了,别忘了之前你答应好的承诺!” 钟兆云眉头微拧,瞧着 林小桢,问道:“你不回韶光镖局吗?那里可是你的家!” 林小桢微微一笑,看了一眼秦净之,然后扭头目光坚定的瞧着钟兆云:“我已经嫁给净之了,净之在哪,那里便是我的家!” 一句话,让秦净之的心,震颤,感动,开心…… 钟兆云轻哼了一声:“果然嫁出去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可你都回来了,不回韶光镖局看一趟吗?” 林小桢一想到那里是盛橘深的地盘,心里就犯恶心,摇头拒绝:“不了,我们还有急事,准备休整一下就打道回府了!” 云恒这个时候,却看向林小桢劝说一句:“小帧,回家一趟吧,顺便带着净之祭拜一下大小姐,大小姐若是在天有灵,一定会很开心的!” 徐慧紧跟着附和:“是啊,小帧,回去住上一晚再走也不迟,这客栈今晚恐怕是没法住了呢!” 林小桢闻言,看着外面天色已晚,又看着眼前,和这原主都有关系的人,一时间犹豫不决。 她到底还是无法忽视这具身体的至亲之人啊! 秦净之看出了林小桢的顾虑和担忧,握住了她的手,道:“走吧,我们回钟家,祭拜完岳母,明日我们再赶路也不迟!” 林小桢能感受到秦净之给与的力量,而且她现在有蛇宝防身,想必钟兆云和盛橘深也不会使诈,便答应了。 给天赐和武辞解毒之后,二人醒来,秦净之吩咐了他们善后,几个人便打道回府,去了韶光镖局。 林小桢也没想到,这么快又回来住了。 只不过这一次,她是归家,而上次是做客。 短短期间的变化可真是令人觉得好笑。 这一次,徐慧和云恒迎着林小桢和秦净之住进了修缮好的宝善院,是原主生母钟英茹出嫁前一直居住的院落。 他们瞧 着越发酷似钟英茹的林小桢进了院子的那一刻,眸中都噙着泪光。 这么多年期盼的事情,终于实现了。 云恒反倒没控制住,抬起袖子擦了一把眼泪,感叹道:“若是先主泉下有知,定然开心极了!” 徐慧也感叹一句:“是啊,这么多年的苦难终于熬过来了,若是没有那变故……” 话音一顿,徐慧没再往下说。 林小桢知道徐慧话里话外的意思,她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徐慧,说道:“爹娘,今晚你们也住这个院落吧,我和净之先回房休息了!” 徐慧点头道:“好的,我们本来就住在这里,守着大小姐,你快和净之休息去吧!” 等林小桢和秦净之进了东厢房后,云恒立即不悦的看了一眼徐慧,埋怨道:“你刚才又差点说胡话了,怎么不长记性?” 徐慧有些不好意思道:“我这不是一时感叹,触景生情才会说漏嘴么,以后不会了!” 云恒靠近了一些,嘱咐道:“这件事情一定只有咱们和小帧三个人知道,不然的话,老爷那边一定会乱出大事的!” 徐慧点点头,二个人这才回了偏房去了。 一片浮云渐渐遮住了皎月,黑暗笼罩着整个韶光镖局。 房中。 林小桢四处环绕了一圈,道:“盛橘深他们动作倒是挺快,这里修整的好看多了!” 秦净之坐在一旁,看向林小桢:“现在不是感叹这些的时候了,时候不早了,再不睡天都快亮了,等明天你再欣赏也不迟!” 林小桢点点头:“好,我去喊娘,叫人给我们打点热水洗洗就睡,你先坐屋里休息一下!” 秦净之无奈一笑,便由着林小桢了。 其实林小桢特意找借口去找徐慧他们,还有另外的意思。 云恒和徐慧在房中刚放松下来,门口 传来了敲门声。 徐慧去打开门,就瞧见了林小桢。 “小帧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 林小桢没有说话走进了屋中,徐慧在云恒的意识下,立即关上了屋门。 林小桢这才转身,看向二人:“爹,娘,对于你们,我一直很敬重,很信任,即使我不是原来得林小桢,可对于你们却从未变过!” 云恒和徐慧纷纷点头,觉得说的没错。 人心都是肉长得,林小桢对于他们,确实一如既往。 林小桢面色沉重了许多,紧蹙眉梢,又道:“我信任你们,也相信你们,所以现在能否请爹娘永永远远将我的秘密藏于心中,不告诉其他人?” 徐慧知道,是自己今日差点说漏了嘴,让林小桢担忧了。 二人立即表态。 “当然了,就算你不说,我们也不会说出去的,在我们眼中,你就是少主子,是先主的女儿,也小帧!”云恒信誓旦旦的保证。 而这番话,也确实是云恒的态度。 徐慧紧跟着点头:“小帧,你别多想,我们不会说出去的,连老爷那边也未曾透露过一个字,今日实在是一时感慨,你别往心里去!” 林小桢瞧着二人,走上前态度诚恳的又加了一道强心剂:“爹娘,我的事且不论有没有相信,若真的让旁人听去了,被有心人做文章指不定要将我当妖怪火烧了,既然我已经占据了这个身体,灵魂和身体契合为一,那这个世上就只有一个林小桢的,若我死了,钟家唯一的血脉后人也就彻底的消失了,你们能明白严重性吗?” 在这种封建古代,鬼神之说令人憎恶嫌弃,连秦净之那边,林小桢都不敢说身份的秘密。 所以只能千万拜托云恒和徐慧保密了。 徐慧走上前,握住了林小桢的手,挤出了一 抹苦笑道:“小帧呐,你放心吧,娘害谁也不会害你的,我们两个一定会将这个秘密带到棺材里去的!” 林小桢这才放心了。 徐慧又问道:“小帧,如今你和净之有什么打算?老爷子让我们查秦净之的时候,发现他和南商国渊源不浅啊!” 林小桢思虑一会,回到:“如若不出岔子,或许我会和他去南商一趟!” 屋里忽然陷入了一阵沉默,良久云恒才说了一句:“老爷在这里,镖局在这里,我们两个不能陪你上路,你若真打算和净之去南商国,那一定要保重,有任何事情可以给我们飞鸽传书,可千万不能和净之硬抗着!” 林小桢能感受到,二个人从骨子里流露出的担忧,她爽朗一笑:“放心吧,我和净之不会受欺负的,再不济我还有蛇宝驭万蛇的本事呢!” 云恒和徐慧也笑了。 是啊,林小桢这么厉害,又有老天爷保佑,怎么会出事呢。 不过,对于孩子的事情,林小桢打算暂时保密,先不告诉云恒和徐慧了,以免他们告诉了钟兆云节外生枝。 三个人又说笑了一会,林小桢要了热水和吃的,便回了屋子,和秦净之洗漱过后,吃了一点东西后,倒头就睡。 钟家祠堂。 钟兆云双手滚动着木轮椅,叫了两个下人搀扶着盛橘深走进了钟家祠堂里,冷清的祠堂里,供奉着十三个牌位,此时一屋子的烛火摇曳着,却也暖不了这屋里的阴冷。 “你们放下他,然后退出去!” 两个下人松开了盛橘深,盛橘深险些站不稳,强稳住虚弱的身体,站在一旁。 钟兆云这才转动了轮椅,看向盛橘深的时候,忽然抬起了手臂,露出了冰冷泛寒的袖箭。 盛橘深脸色骤变,瞳孔瞪大:“爷爷,你,你这是何意?” 第三百零七章 你在哪,我就在哪! 钟兆云目光冰寒,整个人也散发出一股强大的杀气,紧盯着盛橘深,瞧着他因为失去内力而苍白如纸的脸色,虽然心疼,却还是忍住了情绪。 “我要你在钟家祠堂里发誓,此生不得再惦记小帧,在英茹得灵前发誓,放下对小帧的心思,只当她是你的妹妹,不然的话,我就杀了你,以绝后患!” 盛橘深的心,猛地一震。 他知道钟兆云是何等心狠手辣之人,虽然退出江湖多年,可在江湖上却还有着他当初运镖,在韶光镖局当家时候,手腕是何等的厉害。 不然的话,南皓又岂会背信弃义,放着和韶光镖局的姻缘不要,也要去宠一个小妾。 还不都是因为钟兆云当年所做的事情,太令人讨厌,才会被人追杀,险些丢了性命。 盛橘深没想到,这么多年的陪伴照顾,还是抵不过一个亲生血缘,他牵扯起一抹苦涩的微笑,看向钟兆云。 “爷爷,如今我还有什么资格配得上小帧妹妹?在客栈答应的那一刻,我对小帧妹妹的心思,就已经死了!” 钟兆云的目光柔和了几分,瞧着盛橘深,道:“你也别怪爷爷多心,既然心死,那么在灵前发誓也没有什么为难的地方了,快发誓过后,我就找人给你医治!” 盛橘深瞧着钟兆云,微微摇了摇头,然后转身看着面前的十三个黑漆漆的牌位,对天竖起三指,十分不甘心,却也不得不开口起誓。 “我盛橘深今日当着钟家先祖祠堂里对天起誓,日后再也不得纠缠小帧妹妹,只当她是亲妹子照顾,如有违反誓言,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钟兆云满意的点点头,放下了手,转动着轮椅看着这里的人,说道:“橘深,这下爷爷就放心了,日后爷爷的一切都是你和小帧的!” “爷爷如今,就小帧这么一个 血缘在世,还有你这个义孙,先前发生了那么多事情,我都可以当做没看见,但是你日后,万万不能再做出伤害小帧的事情了!” 盛橘深应了一声,两个人都沉默了。 …… 翌日一早。 林小桢睡的正香,就被钟兆云派人给叫醒了,同时还有秦净之。 二个人洗漱一番,就被下人带去了钟家祠堂。 今日的钟老爷子特意换了一身袍子,看上去精神了几分,早早的就在祠堂里等着了。 林小桢和秦净之不知道老头子是什么意思,走进了祠堂里。 大白天的,林小桢都觉得这祠堂里阴森森的。 钟老爷子目光柔和的瞧着林小桢和秦净之,虽说林小桢昨夜说话多有忤逆,可到底是自己的血缘亲孙女。 “大早上就你们两个人来,一是桢儿你回了娘家,要给你母亲烧香,二是净之你既然和小帧成为夫妇,日后也是我们钟家的一份子了,理应在祠堂里拜过钟家祖先和你岳母!” 秦净之闻言,目光沉静的打量了一眼钟兆云,见他没有什么敌意,点了点头:“是,之前是我不懂礼数了!” 钟兆云很满意,又看向林小桢,说道:“你们二人上过香,想多留几日也行,想今日就回常滁郡也可,我就不多阻拦了!” 林小桢觉得上柱香,也不是什么难事,答应了之后,和秦净之上香磕头之后。 她刚爬起身,钟兆云就开了口。 “昨夜,我已经让橘深在这里起誓,日后再也不会刁难你们夫妇,不会再对小帧你有什么心思,只当你是妹妹,我也希望你们二人在这里答应,放下对橘深的芥蒂,日后见面和和气气的,我老了,我不希望最在乎的两个亲人互相残杀,血流成河!” 说着,钟兆云抬头看向了林小桢,话语里带着试探:“小帧,爷爷的这个希 望,你能答应吧?” 林小桢这一刻,瞧着钟兆云终于有了点亲人的感觉,一个为了子女儿孙筹谋的刻板老人,她心下一软:“当然能答应,只要盛橘深不再来犯,我和净之也不会搭理他的,如若不然……” 她话没有说完,钟兆云已经领悟。 钟兆云一听,脸色难看了许多,沉声道:“好了,橘深已经被你废了,他也没那么多的野心了,日后这韶光镖局和琥珀山庄都需他搭理,你也不要将事情做得太过分了!” 林小桢只觉得老爷子偏心,不过她也不想多说什么。 “知道了,一会我和净之收拾就准备离开了,不过离开之前我想说一句,既然上一辈人的恩怨已经解开了,希望你能和盛橘深放过南崧,他还是个孩子,并没有什么过错!” 林小桢扭头直视着钟兆云,神情认真了几分:“而且,我也认他这个弟弟,希望您也能高抬贵手,不然,冤冤相报何时了呢?您说是不是,爷爷?” 这一声爷爷,喊得钟兆云心坎里去了。 他瞧着林小桢那酷似女儿钟英茹的脸,微微叹息了一口气,道:“也罢,不过你认他可以,我这里可不认,只要他不再来寻仇,我和你橘深哥哥自然也不会为难一个寡子!” 南皓和赵兰雅已经死了,钟英茹和钟家的仇也报了,若是现在放过百毒谷南崧,也不是很为难的事情。 最主要的是钟兆云老了,经历了一辈子的打打杀杀,恩怨仇恨,他确实折腾不动了。 林小桢得到了钟兆云的答复之后,没多做停留,和秦净之一块离开了镖局,只带着武辞和天赐去了百毒谷。 马车中。 林小桢依偎在秦净之的怀中,心有感慨:“净之,南崧因护送我离开,连父母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这么久了,我,我都不知道怎么面 对他了!” 她隐隐担忧,经遭家中巨变,那个心性纯良,热血懂礼的南崧,还存在吗? 秦净之抬手抚着林小桢的肩膀,试图给她安全感,道:“没事,不管南崧变好变坏,我和你一同面对,无需害怕!” 林小桢闻言,瞬间心安了许多。 “对了,你的人折损多少?都如何安排的?” 秦净之低头看了一眼林小桢:“折损近半,余下的让他们先回滁州城了,有事去找叶飞天,只留下天赐和武辞跟随我们就好!” 林小桢点点头,确实带着这么多人在身边太招摇了。 “那去完了百毒谷,你有什么打算?” 秦净之微蹙眉梢,沉思片刻后,道:“回南商!” 林小桢一愣,有些不解的抬头对上了秦净之那深邃如渊的眼眸,问道:“怎么突然决定回去了?你不是和欧阳靖说三个月之后再去吗?” 秦净之瞧着林小桢那天真的模样,一双灵动的眸子充满了好奇,莫名有些萌,看的他忍不住抬手点了一下她的额头。 “欧阳靖也并不一定可信,所以我才告诉他三个月之后再来找我,但是南商国现在的国情确实不好,外强内虚,而莫邪和天辰大战在即,南商国却内斗凶猛,不知谁胜谁负,所以我想着先回去暗中观察,找到合适的时机,再去见他们!” 一想到要见到自己的母后,秦净之的心,格外的复杂。 可,他身上流淌着南商国的鲜血,流淌着先帝的鲜血,最主要的是,摄政王叔给年幼的他下毒,逼迫了母子分离,害他远走他国,这么多年被毒缠身折磨,这藏在心头十八年的恨,终究是要释放了。 以前没想过争取,可他现在有着强健的身子骨,有了林小桢和孩子,他现在不得不争。 给他的孩子争一个光明大道,争一个强大的庇护湾 ,而不像是他这么多年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算计着成长。 这些心里话,秦净之暂时也没想着告诉林小桢,他想等成功的时候,给林小桢盛世婚礼时候,告知自己的心意。 林小桢闻言,也觉得有几分道理。 “好吧,那去完百毒谷,咱们写封书信回家,告诉大哥他们,要在江南城做生意,那样他们也不用担忧,而咱们就直接准备妥当,出发去南商国!” 秦净之有些犹豫的看着林小桢,脸上布满了凝重:“小帧,此行危险重重,你又有了孩子,要不要回家好好养胎?到时候事成之后,我回家接你和大哥他们去南商国?” 林小桢立即摇头,如同拨浪鼓。 “不行,我要和你同舟共济,而且你那个王叔当初给你下那么阴毒的毒药,说明他身边有很多厉害的高人,你不把我带身边,万一中招了之后,谁给你治病,我可不想孩子刚出生就没了爹!” “而且,怀孕的女人没那么娇贵,多运动多见识外面的世界,反而是好处,倒是躺在屋里才容易躺出病呢!” “桢儿……”秦净之有些心疼的喊了一声。 林小桢直接抱着秦净之,霸道的宣誓:“我不管,你在哪里,我和孩子就在哪里,想甩下我们,没门!” 秦净之顿时哭笑不得,头一次见到林小桢耍赖,却觉得那么的无可奈何,隐隐还很喜悦。 “好,既然如此,那我一定拼尽全力保你和孩子安危,不过,此行路上一切都得听我的!” 林小桢瞧着秦净之突然强势了几分,看着那清隽的俊脸,整个人都快陷进去了,坏坏笑着答应了一声,拖着长长的尾音:“好——” 秦净之笑得越发开心,俊美。 此时,武辞忽然喊停了马车,然后说了一句:“主人,夫人,百毒谷,好像进不去了!” 第三百零八章 十里毒障 林小桢和秦净之立即掀开了车帘子,瞧着眼前的景象。 百毒谷方圆十里全是浓雾,而在前方一米处还插了一个木牌,上面写着四个大字:闯入者死。 “这怎么回事?” 林小桢疑惑的嘀咕了一句,率先下了马车,秦净之紧跟着下来了。 瞧着整个百毒谷被浓雾围绕,能见度很低。 而木牌这边,却是烈日当空。 浓雾与晴天衔接在一块,十分格格不入。 秦净之脸色凝重的看向了林小桢,说:“这不是浓雾,是毒障,怕是战常胜凶多吉少了!” 林小桢听着,心里莫名难过了起来。 百毒谷变成这样,也是因为遭逢巨变的缘故,她现在很担忧战常胜和南崧。 林小桢转身,回了马车,拿出自己的包袱,然后一股脑的将里面的东西散落在马车的车板子上,从一堆瓶瓶罐罐里拿出了一个小瓦罐,打开了瓶塞,掏出了三颗红色的小药丸,转身递给了秦净之他们。 “服下这个,我们就能穿过毒障,进入百毒谷深处。” 秦净之带着武辞和天赐服下了林小桢特质的药丸后武辞,瞧着林小桢不吃,有些疑惑:“你不服药吗?” 林小桢摇头,道:“我的体质和你们不一样,而且昨夜已经服下了万毒丸,四十个时辰内百毒不侵!” 一旁的武辞和天赐闻言,瞧着林小桢的眼神多了几分尊重。 几个人上了马车,继续前行,赶路了十里地,才抵达了里面的山庄。 前不久还守备森严的庄子,现在却空无一人,空荡荡的,落叶灰尘堆积了厚厚的一层,精致的牌匾上都被蜘蛛网覆盖了,整个谷中十分安静,安静的连一点动物的声音都没有。 怕是南崧弄了这毒障后,不服解药的活物都无法在这谷里生存了。 这里现在,就是一片死地。 林 小桢的心,越发的寒凉。 她不敢想象,南崧是受到了多大的刺激,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等天赐拴好了马车后,四个人朝着大门敞开的庄子里走去。 走了半天,才瞧见一道身影在他们面前闪过,转瞬即逝。 “什么人?”武辞大喝一声,旋即和天赐进入了战斗状态,护在了秦净之和林小桢的面前,小心翼翼的扫视着四周。 可前方却没了动静。 秦净之和林小桢相互对视一眼。 林小桢道:“可能是南崧的人,先别急着动手!” 秦净之点头,冲着天赐和武辞吩咐:“你们先退下!” 武辞和天赐收起了武器,退到了一旁。 林小桢看着眼前空荡荡的,却知道,有人在暗处观察着他们,她走上前一步,扯着嗓子喊道:“去告诉你们谷主南崧,我是林小桢,找他有事!” 话音在山谷里回荡了几圈。 对方没有回应,过了片刻。 浓浓的雾中传来了一声凄惨的叫喊:“姐姐!” 林小桢心头一动,只见一抹清瘦的身影,从浓雾中小跑了出来,面容逐渐清晰。 当南崧跑到了林小桢面前的那一刻,林小桢只觉得眼睛酸胀的难受。 温润如玉的少年此刻尽显沧桑,俊朗的容貌蒙上倦意,青灰的胡茬显得人成熟了几分,褪去了稚气。 曾经那一双和林小桢同样灵澈的眸中布满血色,不再流露出天真的眼神。 林小桢的心,紧紧的揪在一起,瞧着南崧,哽咽开口:“这些日子,苦了你了,对不起!” 说完,她走上前去,试图用拥抱,给予南崧安慰。 二人相拥的那一刻,南崧终是忍不住,埋头嚎啕大哭了起来,发泄着自己的苦闷。 “姐姐,爹娘都死了,都被盛橘深害死了,整个山谷的人都被屠杀了,三百七十口人,没有一个 活口,只剩下韶光镖局做事的几个老人逃了回来,这段时间,整个山谷如人间地狱,我也彻底得没了家了……” 南崧一边抽噎,一边哭诉。 清瘦薄弱的身子隐隐颤栗,林小桢能感受到他的害怕,无助,愤恨却又无能为力的复杂情绪。 毕竟才十五岁,又从小在父母呵护下长大,突然面对这种巨变,他能自保,一直对抗盛橘深挺到现在已经很不错了。 林小桢柔声安慰:“好了,不怕了啊,姐姐来了,日后姐姐的家就是你的家!” 南崧啜泣了一会,慢慢的抬起头,看着林小桢,一双眼睛红肿得快睁不开了,他弱弱问道:“你的意思,是认了我这个弟弟吗?” 林小桢扑哧一笑,看着南崧那小心翼翼试探的架势,道:“你我是同父异母的姐弟,血脉相连,不管认不认,你都是我弟弟!先前不打算相认,是因为姐姐对爹有误解,不想和南家扯上关系!” “可你的善良,正直,以及你把我当做亲姐姐护着,让我感受到了亲情的滋味,你这么好的孩子,我又有什么理由不认你呢?” 南崧咧嘴一笑,眼角还挂着泪珠,道:“我就知道姐姐你不会不认我的!” 可一想到家里的巨变,南崧又垮下了脸色,低头哀叹了一句:“可是爹娘再也不在了,而我,如今连给他们报仇的能力都没有……” 林小桢叹息一声:“南崧,我们还是先进去再说吧!” 南崧抬手擦了擦眼泪,道:“好!” 随着南崧进入了后院,后院里面没有了浓雾,让林小桢好奇不已。 她还真是第一次见过这种奇怪的毒障之气,仿佛这后院是被隔离了一样。 “南崧,这方圆十里的毒障,你是怎么弄到的?”林小桢好奇追问。 南崧回道:“我赶回百毒谷的时候 ,横尸遍野,加上韶光镖局几个老人跑回了山谷,盛橘深当时听到了消息就派人来赶尽杀绝,我从藏书库里找到了一种让尸体产生毒障的法子,然后制出了这十里毒障,隔绝了外界,让盛橘深的人也进不来!” 林小桢好像记得以前的古书中有过毒障的记载,不过那玩意太难弄了,在现世也不好施展,就没深入了解。 她抬头看了一眼后院这一片没有浓雾,追问一句:“那后院怎么没有毒障?” “毒障利用尸体制成,这后院我们还要住人,所以离后院三尺近的距离都没有尸体,我又在外围撒了解药的药粉,让毒障之气侵入不进来!” 林小桢颇为欣慰:“看样子这段时间你没少钻研医书,颇有长进!” 南崧无奈的叹息一声。 “以前有爹娘护着,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又因为身体不好,他们就没逼着我继承百毒谷的传承,可现在,爹娘已经不在了,我不能再任性了!”说罢,南崧的目光一狠,泛着森森寒光,咬牙切齿道:“现在,我只有学会了百毒谷的这些本事,才能去找盛橘深报仇!” 林小桢听着南崧这一会提了好几遍报仇的话,想到了承诺钟兆云的事情,忽然有些后悔。 她当初有什么资格,替南崧做了不再复仇的承诺? 只想着保护南崧,却没有考虑过,南崧的仇恨,该如何释怀? 一时间,她不好劝说这个事情,心里盘算着,如何让南崧暂时放下仇恨,不置身危险境地呢? 南崧扭头瞧着沉默的林小桢,知道自己失态了,立即打岔道:“姐姐,姐夫你们赶路累了吧,先进堂厅坐一下,我让人收拾个屋子出来,你们再去歇息!” 林小桢摆了摆手:“南崧,不用费神了,我们来这里就是来看望一下你,回头还要 赶路回常滁郡!” 南崧闻言,脸上露出了一抹失望。 林小桢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一句:“你姐夫有急事,我们时间不多!” “好吧!”南崧应了一声,几个人进了堂厅里坐下。 林小桢这才开口问道:“对了,昨夜是不是有人闯入百毒谷了?” 南崧思虑了一会,道:“后半夜是闯入了一个人,不过在毒瘴林就昏死了过去,被阿函逮住关进了地牢里!” 林小桢瞬间额头布满了黑线,轻咳了一声:“若是没错,那人应该是我朋友战常胜,我本想让他来通知你去江南城找我们的!” 南崧一听,立即对着厅外喊道:“阿函!” 门外走进了一个神情冷漠的女人,林小桢先前也见过,是南崧贴身婢女阿函。 林小桢有些想不通,南崧这么好性格的孩子,怎么又这么一个冷冰冰的婢女? 阿函无视了林小桢他们,径直走到了南崧的跟前,似乎在阿函的眼中,只能瞧见南崧一人。 林小桢饶有玩味的挑起了眉头。 阿函微微福礼,问道:“谷主,您叫奴婢何事?” “昨夜关进地牢的人,赶紧给他服下解药,然后带到这里来!” 阿函别有深意的扫了一眼林小桢和秦净之,然后点头答应:“是!” 说完退了出去。 林小桢只觉得这个婢女,不简单啊! 南崧看向林小桢,问道:“姐姐,你和姐夫此次来了江南城,可与盛橘深碰面了?他那边难道没什么动作吗?” 林小桢见南崧主动提及这事,脸色一僵,然后冲着南崧微微一笑。 “我来也正是要跟你说这个事情,昨夜我们就和盛橘深打了照面,也恶战了一场!” 南崧一听,立即露出了惊喜的神情:“那姐姐你们现在无事,是不是赢了,盛橘深那个卑鄙小人是不是被你们解决了?” 第三百零九章 你不该对着我道歉! 林小桢皱起眉头,为难的瞧着南崧:“也可以这么说!” 南崧不解,面露疑惑:“这叫什么话,赢了就是赢了,输了就是输了,哪有模棱两可的答案,难不成你们打成了平手?” 林小桢心想这事情也瞒不过去,如实相告。 “南崧,昨夜我们侥幸赢了,也惩罚了盛橘深,废了他一身武功,给他留了一条贱命!” 南崧一听,拍桌而起,震惊的看向林小桢质问道:“姐姐为何不杀了那卑鄙小人?他可是杀了我们的爹,灭了百毒谷三百多口人啊?” 此刻的南崧,情绪逐渐有些失控。 林小桢拧起眉梢,瞧着南崧反问一句:“若我告诉你,我已经答应了我爷爷饶过盛橘深,从此恩怨两清,还请求爷爷,不再针对你,也希望你不要主动去招惹他们,你会恨我吗?” 南崧不可思议的瞧着林小桢,身子摇晃了一下,无力的跌坐在凳子上,牵扯着嘴角嘲弄一笑。 “所以现在,你打算放过盛橘深了,是吗?” 林小桢看着南崧那笑容,简直比哭还难看,她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南崧,盛橘深已经失去了一身的武功,他现在也就会点医毒之术,掀不起多大的风浪,而且我让盛橘深和老爷子保证,日后不再针对你,你和百毒谷不会再被攻击了!” 南崧忽然赤红着双眸,站起身朝着林小桢咆哮道:“盛橘深杀害了我爹娘,杀害了百毒谷上上下下三百多口人,这笔血海深仇怎么算?让我放弃吗?” 林小桢沉默着看着南崧。 南崧嘴唇轻颤着,眼中渐渐的蒙上了一层氤氲。 “你知道吗?当我看见我最亲近的人,全都躺在我的面前,尸体逐渐腐烂,我的心疼的快要窒息,就算我爹娘和大娘有恩怨,你外公和盛橘深找他们算账,可百毒谷其他的 人呢,他们何其无辜?” “盛橘深那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屠我满门,让我轻易的就放过他,绝不可能!” 南崧的面色冷冽了几分,瞧着林小桢的眼神中也没了先前那种亲近,不客气道:“若是你今日和姐夫前来是当盛橘深的说客,那你走吧,我就当没你这个姐姐,你能放下盛橘深屡次谋害姐夫的仇恨,我放不下,此生不报这血海深仇,我南崧誓不为人!” 说完,南崧直接起身,拂袖离开了堂厅。 这会子的南崧,仿佛像是变了一个人。 林小桢长叹了一口气,心想冤冤相报何时了? 可是,确实,盛橘深对她没有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她和秦净之让盛橘深得到了应有的报应后,还可以选择原谅。 但南崧不一样,他双亲遇害,满门被屠杀的仇恨就摆在那里,让他放下,恐怕是要了他的命。 秦净之走上前,瞧着林小桢心事重重的模样,抚上她的头,劝说一句:“有些事,不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南崧既然已经做出了他的选择,那就随他去吧!” 林小桢拧着眉,叹息了一声。 “可是如今的百毒谷已经不复从前,而南崧手底下,能使唤的人能有几个,他自己也没有什么能力,我怕他……” 后面的话,林小桢觉得太晦气,不敢说。 可她的心里清楚,盛橘深就算废掉了武功,可手腕心计还在,凭南崧的实力,绝不可能是盛橘深的对手。 若是南崧败了,那怎么办? 钟兆云虽然替盛橘深做了保证,可南崧亲自去寻仇了,盛橘深和钟兆云会逃避不面对? 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秦净之沉声安慰:“你先别慌,先坐在这里好好休息,我去找南崧好好说说!” 林小桢抬头看向秦净之,问道:“你去劝说能有效果吗?” 秦净之勾唇浅笑:“试试,或许有呢?” 林小桢低垂下眼眸,道:“那好吧,我在这里等你,你千万别和南崧打起来,他这阵子受到的刺激不小,我怕他心里会扭曲!” “好!” 秦净之笑得应了一声,便出了堂厅,去找南崧谈谈,临出门前,还叫天赐和武辞守好了林小桢。 后院就几处院落,秦净之很快就找到了南崧。 南崧在后院花园里,正懊恼气愤的拿一棵树出气。 秦净之走路如带风的穿过了长廊,浑身围绕着一股肃杀之气。 走动间,那些院子里的草木都摇晃了一下。 南崧听到了脚步声,以为林小桢寻来了,一扭头就瞧见脸色阴沉的秦净之。 他从未见过这般有气势的秦净之,浑身带着一股子令人不可忽视的怒气。 秦净之一直走到了南崧的面前停下,黑眸中窜起一股怒火,逐渐旺盛。 南崧心头一震,对秦净之莫名有些恐惧。 “你对一棵树出气,对你身怀有孕的姐姐出气有什么用?” 秦净之冷声开口,愤慨的情绪毫不掩饰的释放。 南崧一愣…… 秦净之又道:“你的爹娘,还有百毒谷的所有人,是盛橘深杀得,不是你姐姐,而且,你的爹娘还杀害了她亲生母亲,她没嫉恨你,还善待你就已经很够情义了!” “昨夜和盛橘深的对抗,九死一生,实属不易,又架不住钟老爷子的请求,才废了盛橘深一身的修为解气,化干戈为玉帛!” “即便这样,她也没忘记你,还和钟老爷子讨个面子,让他们不要为难你,欺负你!” “你怎么做的,对着她吼算什么本事?就算你要报仇,你想报仇,你先想想你现在有那个资格吗?如若没有你姐姐帮你讨情面,韶光镖局和琥珀山庄以及雪月盟联合,你以为依靠这个十里 毒障,你能撑多久?” “盛橘深一身的毒术修为不差,破解你这毒障只是时间的问题,到时候你带着几个百毒谷的残兵败将,如何和盛橘深对抗?” 秦净之一番话,字字珠玑,环环相扣,每一句话都在控诉南崧的不是,和林小桢的委屈。 南崧的脸色越发的难看,渐渐的从秦净之的眸中看到了疏离和鄙夷。 他心下一惊,这才觉得是自己被仇恨蒙蔽了眼睛,弄昏了头了。 “姐夫,我……” 南崧不知道如何回话,秦净之又开了口。 “你记住了,若想当一个真正的男人,就要控制好你的情绪,不要对自己最亲近的人,对女人去发脾气!” “你姐姐又没有逼你,不许你去报仇,只不过给你拖延了时间,让你现在没有生命危险,能喘口气,再利用这个时间休生养息,暗中壮大势力,当你有了足够的资本,你想找谁寻仇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那到时候,你姐姐绝不会拦着你!” 南崧听着这番话,如醍醐灌顶,幡然醒悟。 “姐夫,你的意思,我现在要做的事情是强大自己,等到有资本报仇的时候,姐姐会全力支持我?” 秦净之轻瞥了南崧一眼,道:“你以为你姐姐就不恨盛橘深?他杀了她救下的母狼,活剥了母狼的皮,他几次三番要害死我,害我和你姐姐分离数日,你以为这些仇恨,她能放下?” “那为何姐姐她还?”南崧不解的盯着秦净之。 秦净之挑起眉头,瞧着南崧:“你有爹娘,你姐姐也有爷爷,血肉骨亲的请求,她如何能拒绝?” 南崧低垂下头,像个犯了错的孩子,弱弱开口:“对不起姐夫,我,我刚才不该在堂厅发那么大的火!” 秦净之高昂着头,不客气道:“你不该对着我道歉!” 南崧闻言,立即懂 了秦净之的意思。 “我知道了姐夫,我这就去找姐姐道歉!”说完,南崧小跑着去了堂厅。 秦净之轻哼了一声,脸色这才好看了几分。 堂厅里。 南崧和林小桢认错了之后,林小桢很是意外,就瞧见秦净之微笑着走进了堂厅。 她真的挺好奇,秦净之说了什么,让南崧这么快就转变了主意。 可瞧见秦净之那么神秘的笑着,林小桢忽然又不想问了。 总之,南崧想开了就好。 此时,阿函带着刚服下解药恢复清醒的战常胜走进了堂厅,一看见林小桢和秦净之,战常胜悬着的心立即放下了。 “原来是你们来了,不然我还以为要栽在这百毒谷了!” 战常胜有些不好意思,本来是来递消息,结果入夜太黑,没注意浓雾是毒障,栽了跟头。 他还怕自己这里失误耽误了大事,好在林小桢和秦净之已经来了这里,那他应该没拖后腿。 南崧闻言惭愧,赔笑道:“这位战兄,实在是我这边眼拙,咱们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己人不认识自己人了!” 战常胜也有些不好意思了,一向谨慎小心的他,这一次倒是失算了。 林小桢笑道:“现在你们互相认识,日后就不会起误会了!” 南崧提议道:“最近谷里死气沉沉,既然你们来了,不如我叫阿函他们做一桌子好菜,今日咱们相聚一堂,好好把酒言谈一番?” 林小桢觉得不错,该是时候弄点热闹的氛围,开心开心。 不然南崧沉闷在这毒障之地,时间久了,心里肯定有问题。 秦净之也没意见,南崧立即叫人去准备酒菜,打算好好聚一番。 阿函瞧着南崧难得高兴,立即去厨房准备去了不一会就做了一大桌子精致的菜肴,还搬出了仓库里封藏多年的老酒,封口摘去的那一刻,酒香四溢。 第三百一十章 林小桢欣喜若狂 林小桢以前也喝酒,自然对酒有些了解,闻到酒香的那一刻,立即垂涎的滴口水。 秦净之瞧着林小桢露出兴奋的神情,走上前嘱咐一句:“桢儿,为了孩子,少沾酒!” 林小桢俏皮吐了一下舌头,嘿嘿一笑:“咱孩子如今还没成形呢,再说让他提前锻炼锻炼酒量也好,省的日后比不过别人被笑话,我就喝一小杯,可好?” 秦净之瞧着林小桢眨巴着一双大眼睛,萌萌的模样,咬了咬牙:“好,只许喝一小杯,多了没有!” 林小桢顿时笑颜如花。 结果林小桢一沾酒,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战常胜因为和南崧的情况遭遇相似,直接和南崧拜把子结为兄弟,林小桢看的还挺感动,拉着秦净之也要拜天地,秦净之笑着配合,几个人说说笑笑,边吃边喝,最终喝的酩酊大醉。 只有秦净之一个人还清醒着,让阿函找了个客屋,伺候着林小桢回屋睡去了。 翌日,等林小桢醒来的时候,都已经午时了。 她瞧着秦净之坐在桌旁,桌子上准备着白粥,鸡蛋,还有可口的咸菜。 林小桢坐起身,揉了揉太阳穴,随后看向秦净之,瞧着他脸色不太好,走上前尴尬的开口:“现在什么时候了?” “午时一刻!” 林小桢不敢置信,她竟然睡了这么久,看样子昨天那酒的后劲很猛啊! 感觉身子不舒爽,她低头瞧着身上有些窄小的白色里衣,心想这不是她的衣服,顿时脸上露出了好奇。 秦净之轻瞥了一眼林小桢,直接说道:“昨晚你喝多了,吐的到处都是,我给你擦洗过后,找阿函姑娘给你拿了一套新衣裳,我给你换上了,然后你就抱着我,嘴里却嘟哝着要回二十一世纪,不想呆在这个鬼地方了——” 林小桢惊得长大了嘴巴,眼珠子骨碌直转悠,心想着她怎么说出这些话了? 完了完了,要怎么应付净之,让他不 怀疑? 秦净之这时候,起身走到了床边,居高临下的盯着林小桢,问道:“是我哪里做的不好,让你要逃离这个鬼地方了?嗯?还有娘子,你说的二十一世纪,是什么呢?” 林小桢莫名紧张,吞咽了一口口水,然后抬头看向秦净之,咧嘴一笑。 “嘿嘿……” 秦净之也勾唇一笑,只是那笑,很冷,瞬间就变了脸色,一脸严肃的逼问:“说!” 林小桢脑中灵光一闪,呶呶嘴道:“我也不知道啊,可能喝醉了说胡话呢!”话落,她扶着脑袋喊道:“哎呦,我的脑袋,好疼哦,净之,我脑袋好疼……” 秦净之见状,无奈的瞥了一眼林小桢。 这个小家伙,演的又不像,还自觉演的挺好。 不过,他可能上辈子欠她的吧,无论林小桢做什么,他都气不起来。 “行了,别演了,鉴于这次你对酒根本没有抵抗力,我觉得你日后可以禁酒了!”秦净之霸道的宣布。 “额……”林小桢瞧着秦净之严肃的架势,不知道说什么好。 秦净之眉头一挑,瞧着她:“你有意见?” 林小桢心虚一笑,连忙摆手:“没有没有,不喝了,生孩子前都不喝了,还不行么!” 秦净之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催促道:“一旁的架子上有热水,快洗漱一番吃饭,睡了这么久,不吃东西对身子不好!” “好嘞!”林小桢表现的十分乖巧。 洗漱过后,林小桢正喝着粥,只见南崧收拾的十分清爽,恢复了翩翩俊美少年的状态,和战常胜一块进了屋。 “姐姐!”南崧笑着走上前,问道:“休息的如何?” 林小桢瞥了一眼秦净之的脸色,笑着回道:“挺好的,你们俩也刚起来?” 南崧摇头:“我们早起来了,上午就来找过你,见你还在睡觉,就先忙别的事情去了!” 林小桢看着二个人来,不像是来问候她的。 “你俩一起过来 ,是有事找我么?” 二人端着凳子坐下,南崧看了一眼战常胜,说道:“昨日我和战兄已经结义,他正好要复仇,而我也是,所以我俩打算一起将百毒谷重新发扬光大,有了复仇的能力后,就去灭了血盟和盛橘深!” 林小桢闻言,眸中一亮,看向战常胜:“你打算留在百毒谷?” 战常胜认真点头:“我今早想了一下,你和秦净之的事情恐怕更加复杂,若是靠着你们翻身,我要且等着,而且,我也不想变成一个躲在你们背后的无用之人,!” “所以,我打算和南崧一起重整百毒谷,我有武功和谋略,他则会算计和攻读医毒之术,又有山庄多年的人脉,相信很快就可以壮大起来,与韶光镖局和血盟正面对抗,这也是我想要的!” 林小桢觉得战常胜说的很对,这样一来,战常胜和南崧算是互补,二人的安危都有了保障,她到时候和秦净之去了南商国,也不会太担忧南崧。 “好,我尊重你的决定,那我这个弟弟就拜托你了!” 战常胜轻咳了一声,道:“如今他既然叫我一声大哥,那我自然将他当亲弟弟去对待!” 南崧在一旁,笑道:“姐姐,我很快就会强大起来,不会让你担忧我的,倒是你和姐夫接下来的路不好走,我打算送你一份礼物!” 林小桢笑道:“哦?你要送什么呢?” 南崧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羊皮卷书,然后递给了林小桢。 林小桢满脸好奇的接过羊皮卷书,打开一看,欣喜若狂的喊了一句。 “这是上古医术下半卷!!” 南崧神色一怔,轻笑一声:“姐姐,你认识这个?” 林小桢狂翻一个大白眼,然后看向南崧:“这个可是上古医术啊,有很多失传的医术上面都有记载和配方,我以前……额,我以前的师傅,她的医术大部分传承就来自这上古医术上半卷,我也跟她学了一二, 不过没学到全部,有些缺憾,没想到,有生之年我还能得到下半卷,实乃天之大幸!” 南崧看着林小桢高兴,忍不住勾起了唇角。 “那看样子我送对了礼物,这是在爹房间的暗室找到的,用个大箱子锁着,看上去很珍贵,不过我对这上面记载的东西不是太感兴趣,就想着回头拿给你钻研,没想到对你这么有用!” 林小桢欣喜不已,连连点头:“有用,实在是太有用了!” 如此一来,她的医术传承,就是最正宗的了。 自古以来,不管是医术,道术,儒家文化等等,讲究的都是一个正宗传承,而正宗的传承自然要得到大家伙都认可的秘籍。 林氏家族是医药世家,却因为继承的医术传承只有一半,一直认为不正宗,在华夏大地寻觅了上百年,都没有找到的上古医术下半卷,却让她在这个不知名的架空朝代得到了。 她终于,圆了爷爷临死之前的遗愿了。 那种激动的心情,无人能够理解。 秦净之瞧着林小桢是真的开心,也替她感到开心,心里暗戳戳的想着日后有关医药的书籍都替林小桢搜罗来。 既然战常胜决定留在百毒谷,而南崧暂时也想开了,林小桢和秦净之在百毒谷又待了一天,就告辞离去,顺着官道一路往北,去了南商国。 抵达南商国境内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半月后了。 时值初秋,天气凉爽了许多。 林小桢整个人黑胖了一圈,倒是显得脸上的痕迹淡了许多,不过不影响颜值。 比起穿越来时,此时的她好看了许多。 秦净之虽也黑了,可却更显阳刚之气,往人群中一站,越发耀眼。 因南商和天辰之间有一条江横着,他们只能在天辰的边境小镇卖掉了马车,乘船渡江。 刚下了商船,就瞧见南商国这边的渡口有一队官兵,正在盘查往来的人。 林小桢下意识的心头一紧,扭头看向 秦净之,严肃了几分:“这好端端的怎么会有官兵盘查?会不会是查你的?” 秦净之微蹙眉头,打量了那些官兵之后,摇了摇头:“应该不是我,这一路我们易名赶路,并未露出马脚,而且我之前也没通知欧阳靖,所以南商国这边应该无人知道我行踪!” 这一路上走过来,他们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毕竟在天辰国境内,秦净之的王叔难以横插手脚。 而且,欧阳靖第一次从滁州城离去的时候,就带了一个神似秦净之的人回去处死了,还让李明申父子撒了谎,不知道秦净之的王叔有没有上当。 如果没有的话,那这官兵盘查不得不防。 可如果王叔上当了,那这里的官兵应该就是例行盘查两国行商之人。 秦净之拉着林小桢的手,道:“就说我们是草药商人,来这边进货的,镇定一些,不会有事的!” 林小桢点头:“知道了!” 天赐和武辞藏起了武器,一人背着一个褡裢袋子和竹篓子,穿着像个商人仆役,跟在林小桢和秦净之身后。 四个人一块朝着码头走去,站在了盘查队伍的末梢。 排队了片刻,终于轮到他们了。 为首的二个官兵打量了一眼秦净之和林小桢,其中一人不客气的问道:“来干什么的?可有通关文书?” 秦净之点头,看向了天赐。 天赐立即从怀中掏出了先前办好的行商通关文书,递了过去,文书后面还夹带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 盘查的官兵接过了通关文书,瞧着上面盖得官府大印,确认了几个人的身份是商籍,仔仔细细打量了他们四个人,合上通关文书,又看见了银票,立即收进了袖中,笑着对着他们说道:“好了,确实是行商的,你们过去吧!” 秦净之微笑致谢,拉着林小桢,几个人刚要穿过戒备森严的关口。 一个身穿将士铠甲,配着宝剑的男人喊住了他们:“慢着!” 第三百一十一章 初入南商国 秦净之和林小桢脸色瞬间凝重,二个人转身,看向传来声音的方向。 只见那身披铠甲,手握佩剑的男人快步走至了他们跟前,犀利的眼神扫视了一眼他们,然后看向那个盘查的官兵:“通关文书可仔细检查了?” 官兵赔着笑脸,回了一句:“回卓大人,盘查仔细了,确实是往来经商的!” 那人一听,又看着林小桢和秦净之,眉头高高挑起,上下打量一番,朝着官兵训斥。 “你这个瞎了狗眼的,你仔细瞧瞧,这往来经常的,哪个不带货物过来,变卖了之后,再从南商带货物回去,你瞧瞧他们四个人,只带着两个空背篓,能通什么商?” 官兵被训斥的,额头逐渐渗出豆大的汗珠,吓得连连抬手擦汗,道:“卓大人教训的是,是小的没有考虑周全!” 说完,那官兵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林小桢他们,不客气的嚎到:“你们几个,到一边等着去,等会非要好好盘查一下你们,来我南商国究竟是何目的!” 林小桢一愣,心想变脸这么快啊?难不成银票给的不够? 秦净之看了收下银票的官兵一眼,那官兵自知收了秦净之的银票,那肯定是要帮他们的,不然真撕破了脸面,他也免不了挨罚,重则可能还会被贬,他可不想丢了铁饭碗。 于是,朝着秦净之一个劲挤眉弄眼,示意他带着林小桢他们到一旁,他来应付那个看上去铁面无私的卓大人。 秦净之会意,却还说对着那卓大人说了一句:“早就听闻南商治国威严,今日一见,果然令人震撼,不过我等就是来经商的,只不过和一般商人做买卖的方式不同,所以才没带许多人马,既然大人要查,那我们便全力配合!” 那个叫卓大人的兵头子轻瞥了一眼秦净之淡然的架势, 一点不慌不乱,他直接挥了挥手,不客气道:“说的好听可没用,一会盘查登记,自然分晓你是真是假,到那边等着去!” 秦净之留意的看了一眼卓大人,然后带着林小桢他们走到了一旁的空地等待着。 卓大人交代了盘查官兵之后,便又回到了那边的亭子。 收下林小桢他们银票的那个官兵,安排其他人接替自己的位置干活,就快步小跑到了秦净之他们跟前,目光威严的扫了一眼,掏出了一个小册子,拿着准备好的毛笔开始询问。 “你们四个人,当真是来经商?” 秦净之镇定自若道:“自然是经商!” “想贩卖何物?” 林小桢抢答:“我们是来买天山雪莲的!” “天山雪莲?”那人脸上露出了一抹疑惑,道:“那天山雪莲长在北臧山的高原上,可不好弄,你们来南商就为了买那个回去?” 林小桢点点头,然后流露出一抹悲伤,开始了演戏。 “大人有所不知,我婆婆身患重病,命不久矣,找了许多名医之后,终于有大夫开了药方,能救我婆婆性命,可那药方独独差一株天山雪莲,还要鲜活的,所以我们想去北臧山采冰封藏一颗鲜活的天山雪莲回去给我婆婆续命,这才轻装简行,就为了赶路方便!” “可我们在天辰国办通关文书时,人家说买一株东西也是经商,所以才盖上了经商的官府大印!” 官兵闻言,神情温和了几分,道:“那你和你丈夫还真是孝心可嘉,其实刚才我瞧着你们也不像是坏人,准备放心,谁知道我们新来的卓大人就觉得你们目的不纯,非要盘查一番,哎,这一天都额外查了好几下了,真的是有够烦人!” 林小桢见状,看着官兵笑道:“这新官上任三把火,你们的卓大人自然要 体现自己的威严,很正常,不知这位大人如何称呼啊?” “呵呵,你看着年纪不大,倒是会说话,我叫赵柑,是这南安城的城门副统领。” 林小桢一听,忙从袖中又掏出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客气道:“原来是赵副统领,早就在我们天辰那边听说过这边有个赵副统领为人正直不阿,待人友善,今日一见,久仰久仰!” 说着话呢,林小桢迅速的将银票塞给了赵柑。 秦净之瞧着林小桢那迅速变脸的模样,只觉得小家伙也太可爱了,张嘴闭嘴什么话都能说。 他很想瞧瞧,她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一面。 赵柑见状,一看今日是遇见了有钱人,一下子有了二百两银子的进账,立即塞好了银票,高兴的嘴角翘得老高,看向林小桢他们道:“哪有你说的那么厉害,不过是众人给点薄面,好了,我已经盘查清楚了,你们可以通行了!” 林小桢却不着急走,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亭子那边,小声问道:“赵大人,那个新来的上司,看着很年轻,怎么比您的官还大,我看您才应该是这里的兵头啊!” 一提这个,赵柑立即不高兴撇嘴,抱怨道:“人家有后台,只能怪命不好,按理本来是该轮到我升职的,众人都在祝贺我的时候,谁知道突然从皇都派来了一位年纪轻轻的将领,直接成了我上司!” 说完,赵柑小声道:“不瞒你们说,那卓大人叫卓远威,父亲是我朝摄政王跟前的红人,有权有势有钱,可了不得呢,就连我们南安城的城守大人见着他,也要礼让三分!” 林小桢心想,果然不同凡响。 秦净之看向那卓远威的神情,也复杂了几分。 闲扯过后,赵柑还要回岗位当差,说道:“好了,你们快走吧,省的卓大人一会又抽疯 ,搞得我们鸡犬不宁!” 林小桢点头:“那就多谢赵大人照顾,等我们买完东西回天辰时,一定给您捎点好东西!” 赵柑心头一喜,脸上的笑容越发和善:“那我祝你们此行顺利,早日采摘到天山雪莲回家给你婆婆治病!” 林小桢笑着道谢,随后赵柑领着他们过了南安城的城门,进了城门后,就彻底踏入南商国的地界。 这南安城只是南商国的一个边境小城,规模不大,可往来的商贩却十分多,很是热闹,街上卖的东西也是各式各样,看的人眼花缭乱。 秦净之和林小桢走在街道上,武辞和天赐紧跟其后。 这时,天色快要落幕,残阳似血。 林小桢建议一句:“今日咱们先别急着赶路,在这小城住上一宿吧?” 秦净之抬头便瞧见一家客栈,道:“那正好,我们就在眼前这客栈住下吧,等休息好,明日一早再赶路出发去皇都!” 林小桢点点头,几个人进了客栈询问,正好还有两间客房空着,他们直接定了下来,然后由着小二领着上楼入住。 秦净之让天赐和武辞出门去采买马车和干粮,这会子总算能和林小桢在房间中,享受一下短暂的二人世界。 林小桢躺在床上休息了一下,然后走到临街的窗户边,瞧着这熙然热闹的南安城。 看着看着,林小桢忽然觉得不太对劲,扭头冲着秦净之喊道:“你快过来瞧瞧,我怎么觉得这街上的人好奇怪!” 秦净之快步走到窗边。 林小桢立即指着街上几个穿着普通的粗布麻衣,却神情冰冷的人说道:“那几个人不像是商贩和平民百姓,就我看的这一会功夫,已经在这一片转悠好几圈了!” 秦净之见状,眯了眯危险的黑眸,道:“嗯,确实不像普通人,而且每个人看似 在附近转悠,实则目光一直注意着我们住的这间客栈大门口,像是盯梢!” 林小桢嘴角一抽,抬眸瞧着秦净之,小声道:“不会是盯着咱们吧?” 秦净之闻言轻笑道:“我们的行踪,南商这边的人应该不会知道,依我看,应该是这个客栈里住着身份不同寻常的人!” 林小桢呶呶嘴,轻舒了一口气,道:“不是咱们就好,可是我怎么心头隐隐不安啊?” 秦净之立即紧张几分,问道:“是不是你身子有什么不适?” 林小桢摇了摇头:“没有,我是个大夫自然知道自己身体,是我的心里有些不舒服,就是一踏入这南安城之后,就开始不安!” 秦净之揽着林小桢入怀,柔声安慰:“不要怕,有为夫在,不管有什么事情,我们都一起面对!” 林小桢轻叹了一口气,或许是她多虑了吧。 这个时候,客栈门口传来了争吵声。 林小桢和秦净之被争吵声吸引,立即凑在窗边往楼下看,就瞧见卓远威带着一行官兵迅速包围了林小桢他们住的客栈。 林小桢面色一震,指着卓远威看向秦净之:“是他,你摄政王叔那边的人!” 秦净之见状,眯了眯漆黑的眸子,神情却看不出慌乱之色。 林小桢很欣赏秦净之这一点,不管遇到什么事情,即便瞧见卓远威带人包围了客栈,也如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这个时候,客栈里的客人,和包围客栈的官兵开始吵吵,毕竟客栈里住的都是商人,还要出门采买,现在却不给出去,他们哪里能沉住气。 其中一个商人扯着嗓子大喊道:“两国通商,本是好事,怎么你们南商国如此蛮横不讲理,将我们这些天辰的商人封锁在这客栈里,如此,我们还怎么出门做生意啊?耽误了买卖,你们赔偿吗?” 第三百一十二章 有那么巧合的事吗? 围堵客栈的官兵才不予理会。 那商人气得骂咧了一句:“该死的兵匪子,赶紧放我出去,我可和你们南安城的城守大人是拜把子的兄弟!” 这个时候,卓远威把持佩剑,一脸威严的走上前,怒斥一声:“吵什么吵,封锁客栈是上头下来的旨意,没有官府的命令,从现在开始你们谁都不许离开半步,不然的话——” 卓远威拔出了锋利泛着寒光的长剑,在众人面前摇晃了一下,继续道:“谁敢冲出来,就立即当街处死!!” 此言一出,十分有震慑力。 吵闹的商人们顿时不敢吱声。 那带头吵闹的商人只觉得失了面子,脸色涨红的厉害,好半天,才又开了口。 “你们……你们无缘无故封锁客栈,总要给我们一个说法,一个封锁期限吧?” 越到后头,那商人说话的声音越弱。 卓远威看着那商人,冷冷启口:“在我们南商国境内,要给你一个天辰商人什么说法?别说没有期限,就是有,哪轮得到和你一个下九流的商贩汇报!” 那商人瞧着卓远威气势汹汹,很有威严,又瞧着他手中的剑泛着寒光,好像他再多说一句,下一秒那剑就能砍过来要了他的命。 如今寄人篱下,他就是有再多的不满,也只能憋进了肚子里。 卓远威看向客栈里的所有人,扯着嗓子说道:“封锁客栈,是因为你们其中,有刺客混入,在没有排查出刺客之前,谁也不许离开半步,不然一律按照刺客处理,我奉劝你们最好乖乖的,等抓住了刺客以后,自然放你们自由行商!” 商贩们一听,纷纷嘟囔了起来。 可现下再也无人去挑事对抗。 卓远威见众人都乖乖的,直接大手一挥,吩咐道:“进客栈里面搜,另外将所有的住客都带到大堂里,凡是携带武器的一律按 照刺客处理,另外将客栈整个包围起来!” 一声令下,官兵们齐声应答,随后一行人冲进了客栈里面,其余人迅速小跑,将客栈围堵得密不透风。 林小桢立即缩回了头,关上了窗户,看向秦净之面露担忧:“天赐和武辞的行囊中有佩剑,不会有事吧?” “他们出去了,不在客栈里,背篓他们也带走了,没事,暂时不会查到我们!” “那他们一会回来怎么办?卓远威那个人看上去就不简单,万一将天赐和武辞当做刺客抓起来,咱俩必然躲不过去!” 秦净之思虑了一会,道:“他们两个人跟我从小一起长大,心思缜密,聪明,到时候看到这客栈被官兵包围,一定会静观其变,不会莽撞的!” 林小桢闻言,道:“但愿他们能灵活多变了,不过净之,从今天开始咱们得万般小心了,我总觉得这一切就是冲着咱们来的!” 林小桢的话,给了秦净之当头棒喝。 这会子,他不得不多想了。 按照秦净之原先的想法,他们的行踪没几个人知道,应该不会轻易地暴露,可刚入住,卓远威就带人包围客栈,搜索刺客,还偏偏就在他们住的客栈。 有那么巧合的事吗? 秦净之觉得没有,心头有些沉重,却难以理解,是什么时候走漏的风声呢? 二个人还未相处应对之策,门外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开门,官府搜查刺客,速速开门!” 秦净之给了林小桢一个放心的眼神后,走上前打开了房门。 搜查的官兵不客气的扫了一眼屋子里的景象,然后凶巴巴的喊道:“怎么这么久才开门,你们在屋里弄什么猫腻?” 秦净之淡定回答:“我和我夫人赶路累了,刚才在歇息,这才慢了一些!” 那官兵轻哼了一声,撞开了秦净之走进了房中,又瞧了 林小桢一眼,然后和同伴一起搜查屋子。 翻箱倒柜查了一遍后,屋子里变得乱糟糟的。 二人什么也没有搜到,直接朝着秦净之喊道:“你们两个赶紧下去,到大堂里待着!” “好,我们收拾一下就下去!” 等官兵走后,林小桢瞧着秦净之露出了一抹坏笑。 秦净之看着林小桢的笑,立即会意。 堂堂南商国的太子,却被一个小官差吆五喝六的,谁能想到呢? 林小桢将自己的一个随身包裹收拾好了,就和秦净之一块下了楼,此时宽敞的大堂里,坐满了人,全是往来经商的商客。 他俩找个了不起眼的角落坐下,融入一群商客当中。 过了片刻,搜查的官兵们全都回到了大堂中,其中一人走上前,朝卓远威汇报。 “报告都统大人,整个客栈都搜过了,没有找到携带武器的刺客!” 卓远威闻言,缓缓转身,目光犀利的扫了一圈,提高了嗓门,道:“既然没有找到刺客,那你们就都在这里待着吧!” 此时有几个人耐不住了。 “大人,要是永远找不到刺客,那我们岂不是永远都要被困在这个客栈里面?” 卓远威一听,眯着犀利的眸子,紧盯着说话的那个人。 忽然,他透过视线,瞧见了角落中的林小桢和秦净之,卓远威的神情微微变了变,然后迈着步子朝着那个方向走了过去。 卓远威看上去很年轻,却总是绷着一张脸,严肃的模样看上去增添了几分霸气威严,他手持佩剑,走起路来,只觉得杀气腾腾,令人莫名后怕。 刚才那个说话的人,一瞧见卓远威的神情不对劲,忙认错到:“大人,我收回刚才的话,一切听从您的吩咐!” 可卓远威却没有停止前行,一直到了那人身边的时候,众人都屏息等待着,心想不会要杀人吧? 说话的人,也吓得胆子都破了,赶紧抬手捂住了脑袋,后悔不已。 本以为等来的卓远威的教训或者是更高的惩罚,却瞧见卓远威越过了他,朝着他身后的角落走去。 那人顿时松懈了一口气,整个人都快瘫痪在椅子上了。 大堂里所有人的视线都随着卓远威挪动,一直到停留到林小桢他们身上。 卓远威紧拧眉心,瞧着林小桢和秦净之,冷声开口,话语中还有一丝意外。 “我说瞧着眼熟,原来是你们!”卓远威说完,又四处看了一眼,追问一句:“你们还有两个人呢?怎么不在大堂里?” 秦净之和林小桢坐在凳子上,不卑不惧,面对卓远威的质问,二人镇定十足。 秦净之开口回了一句:“我的两个仆人出去采买东西了,估计一会就回客栈了,到时候还请大人放行一下,不然被封锁在客栈外面,恐怕他们会急死了!” 卓远威紧盯着秦净之,看着他那英俊的五官,眸色逐渐深邃,整个人也有些入神了。 秦净之见状,回想之前了解的事情。 卓远威的父亲是摄政王叔身边的红人,那卓远威大概也瞧见过摄政王叔。 他又身为南商国皇室血脉,一家人的轮廓多少有些相似的地方。 秦净之立即牵扯着嘴角抽动着,做出了很夸张的面部表情,故意扰乱卓远威的思绪,扯着嗓子喊道:“卓大人,我刚才说的话你可听见了?” 他一边说话,一边嘴角直抽抽,弄得清隽的面部有些扭曲。 一旁的人都好奇的盯着这一幕,心想这怎么了,不会角落里坐着的两个人就是刺客吧? 林小桢瞧着秦净之有些怪异的行为,想到了之前赵柑说的话,当即明白秦净之为何这样。 她直接捂着肚子,惨叫了一声:“啊!!” 卓远威的思绪瞬间被拽了回来,他 目光不悦的瞪了一眼林小桢:“你惨叫什么?” 说罢,还扭头看了一眼秦净之,只不过,逐渐清晰的记忆,瞬间被扰乱了,他一时半伙就将那点线索抛却脑后了。 林小桢看卓远威还有些发呆,捂着肚子,直接趴在了桌上,装的十分痛苦的喊道:“大人,我的肚子好疼,大人求求您,帮我请个大夫吧,给我看看我到底是怎么了!” 卓远威眉头紧紧的蹙在一起,嫌弃的看了一眼林小桢,厉声拒绝:“不行,刺客如今还在这客栈里没有找到,谁都不能进出!” 林小桢立即扯着嗓子哼唧:“哎呦喂,我的肚子好疼啊,我可怜的孩子啊,是娘对不起你,哎呦,谁能求求我们母子啊,我快要疼死了……” 林小桢叫的很惨,很有渲染力。 加上她将孩子给搬出来了,惹得大堂里所有的商客纷纷同情,看向卓远威就更不悦了。 秦净之脸上瞬间浮现担忧,忙问道:“桢儿,你没事吧?” 此事,大堂商客里,其中一个人立即站起身来,说了一句公道话。 “大人,我们是来南商国经商的,不是来当囚徒的,更何况这里还有孕妇,你不让我们出去也就算了,为何还不让人进来,不让这位夫人请大夫,到时候胎儿有个三长两短,大人您难道心里不会觉得惭愧不安吗?” 有人起头,就有人起哄。 本来这里的人就对卓远威不满,跟风起哄的人就更多了。 “是啊,堂堂南商国的官兵,欺负一个妇孺算什么本事,你就算要抓刺客,也没有理由不请大夫!” “可不是,不管去哪里,明文条例规定了,谦让照顾老弱妇孺,你们南商国倒好,反着来,当天辰国的人命不是性命了是么?” 林小桢趁人不注意,冲着秦净之眨巴了一下眼睛,表示自己没事,让他别着急。 第三百一十三章 千面鬼王 秦净之这才松了一口气,心想这小家伙,又想做什么? 刚才他可真是担心急了。 卓远威瞧着大家伙你一句我一句,给他扣下了欺负妇孺的帽子,不悦的怒斥道:“你们谁再说话,我立即将他当做刺客处理!” 这话一说,一个个都有些害怕了。 毕竟这个卓远威,看上去就像是个杀伐果决的人。 秦净之此时却站起身,说道:“这位大人,我的娘子腹痛难忍,不过是请您请一个大夫来,又怎么了?刺客难不成还能因为大夫的到来,就跑了?” 卓远威微微眯了眯危险的双眸,看着秦净之,关注点全在他的嘴角。 “你的嘴角怎么歪了,我先前瞧你不是这样的!” 秦净之回道:“老毛病,时好时坏,就不劳烦大人挂心了,只是大人,我的娘子真的很难受,她如今已经有了二个多月的身孕,实在是不能经受折腾,还恳请大人请个大夫吧!” 卓远威看着林小桢好像很痛苦的样子,又听着身孕的事情,终究还是心软了几分,而且他若是执意不请大夫,日后传闻出去了,只能说是南商国官兵欺负妇孺,那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让人耻笑。 他朝着身旁的人吩咐道:“你,出去请一个大夫来!” 说完,卓远威又看向秦净之他们警告一句:“你们若是敢在我眼皮子底下耍小聪明,别怪我不客气,哼!” 一个官兵走出了客栈,然后卓远威没再关注林小桢和秦净之,叫人端着一把椅子到了大门口,他坐在门口亲自镇守,冷沉着一张布满杀气的脸,活像个铁面阎王。 林小桢继续哀嚎着,趁人不注意小声对秦净之说道:“总算转移了他的注意力,不过净之,我看他刚才思索的样子,会不会将你和你那王叔联想到一起去了?” 此时,秦净之嘴角时不时假装抽 搐一下,歪着嘴巴,小声回了一句:“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故意抽搐嘴巴,弄得丑陋几分!” 林小桢凑上前,贴着秦净之的耳朵说道:“咱俩这么心有灵犀,果然是天生一对!” 秦净之瞧着林小桢现在还有空说笑逗乐,忍俊不禁的笑了,只不过怕旁人起疑,强忍了回去。 林小桢看着现在这情况分析道:“我看那卓远威没有立即抓咱俩,只是怀疑了一下,说明他们抓的刺客可能另有其人,你觉得呢?” 秦净之闻言点头:“我觉得也是这么回事,不过咱俩也要小心点,你别忘记你现在肚子疼,省的一会穿帮了!” 林小桢趴在桌上,嚎叫了一嗓子:“我的肚子好疼呦,大夫怎么还不来啊……” 众人瞧了一眼林小桢,又收回了目光。 片刻功夫,满屋子都知道林小桢是个孕妇,肚子疼了,秦净之陪伴在林小桢的身旁,目光审视着大堂里的所有人,想知道,卓远威找的刺客,究竟是谁? 渐渐地,大堂里的人从开始担惊受怕,抗议的状态逐渐变成了适应被禁闭。 又因等着无聊,众商客们互相聊起经商之道,有几个直接拿着筛子赌了起来。 卓远威坐在大门口的椅子上,只回头瞧了一眼,然后又扭过头去,像一尊门神,杵在客栈的大门口。 他的态度也默认了所有人可以在大堂里放松消遣,反正只要人不离开大堂就好,若真有人急了,便让两个官兵跟随去茅房,整的跟牢狱没什么两样。 林小桢装病哼唧了一声,立即凑在秦净之耳边问道:“你说着卓远威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看他这个样子,不像是要抓刺客啊!” 秦净之摇了摇头:“暂时分析不出来,我看了这大堂里一共三十七位商客,没有一个人露出了破绽,或许,卓远威根本就不是抓 刺客!” 林小桢瞪大眼睛,看着秦净之:“你的意思,他其实就是盯梢看着某个人?” 秦净之点头:“应该是这样,而且那个人很重要,而且外面也有人想要得到那个人,卓远威利用抓刺客的说辞,包围了整座客栈,是既想得到那个人,也是一种保护!” 林小桢回想那会子看见街道上那些奇怪的人,又听着秦净之的分析,顿时茅塞顿开。 “你这么说,我明白了,所以刚才请大夫的时候,他很反对,就是怕混进来不该混进来的人,不过,那个人会是谁呢?” 林小桢好奇的嘀咕一句。 此时,大夫终于来了,卓远威特意叫人盘查清楚,身份户籍都一一比对了,才放了大夫进了客栈。 秦净之和林小桢见状,面面相窥,互相一个眼神就确认了刚才的推测是对的。 一个官兵领着大夫到了角落里,指着林小桢道:“就是她,肚子疼,你赶紧给看一下,看完没事你就可以走了!” 年迈的大夫被这个阵仗吓到了,哆嗦着答应:“是,差爷!” 旋即大夫给林小桢诊脉之后,又问了一些事情后,说道:“确实有些胎像不稳,我给你写一副方子,你抓药吃上七天就好了!” 林小桢心里忍不住吐槽,这个老骗子,她压根就没事,竟然还给她开药,真是医界渣渣。 不过也幸亏这个老骗子大夫,让秦净之可以跟着一个官兵一起出门,去抓七天的药回来,他到时候可以出门探探口风,看看这南安城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客栈里,林小桢颇有些无聊的坐在角落里,时不时还得装成病号哀嚎一声。 忽然,一个小孩子跑了过来,直接往林小桢的身上扑,林小桢吓了一跳。 但是她又怕孩子摔倒,伸手赶紧扶了他一下,说了一声:“小弟弟,你可别乱跑,这磕 着碰着会疼的!” 她拦住那小孩子,小孩子这时抬眸,粉嫩的脸蛋很可爱,眨巴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瞧着林小桢,忽然眯眼一笑,道:“姐姐,你长得好丑啊!” 林小桢额头瞬间布满黑线,这个死孩子,会不会说话! 不过,她还轮不到去和一个孩子计较。 林小桢松开手,瞧着眼前看上去不过六七岁的小孩,问道:“你是哪家的孩子?这么小就和家人出来经商吗?” “嗯嗯,我和哥哥一起出来的!”说完,那小孩手脚麻利的爬上了凳子,坐在了林小桢身边,还留意看了一眼门口的官兵。 林小桢捕捉到这一幕,有些恍惚,刚才那确定是一个孩子的神情?她怎么觉的,那孩子是在窥探官兵? 小孩子拉扯着林小桢的衣角,说道:“姐姐,你能低下头吗?我想跟你说一个小秘密!” 林小桢狐疑的盯着这个莫名跑来的小孩子,打量着他,确实是孩童模样,而且那双布满天真期待的大眼睛很好看,很可爱。 她低下头,问道:“你想和姐姐说什么秘密啊?” 小孩子贴在林小桢耳边一开口,声音褪去了稚嫩,沙哑低沉,像个中年人。 “这些官兵找的是我,我看你和你相公不简单,与这里的商客不同,若你们能带我离开南安城,我愿重金奉上!” 林小桢瞳孔修得瞪大,不敢置信。 可耳边还回荡着小孩子的话,她缓缓扭过头,盯着面貌只有六七岁孩童的人,脑海中冒出了一个词:侏儒! 只有侏儒,才会看上去如此年幼,身体容貌和声音都在年幼时停止发作,年龄却会不断上升。 她警惕的打量着眼前的侏儒,小声问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那侏儒看向眯眼一笑,又恢复了稚嫩的嗓音,道:“因为我相信姐姐是好人啊!” 林小桢狂翻个 大白眼,心想这个侏儒,一口一个姐姐,真喊得出来,指不定年纪比她还要大呢。 她轻咳一声,低头瞧着侏儒,道:“别说这些虚的,想让我们帮你,是不是先自报家门,互相认识一番?” 侏儒昂着小脑袋,看了一眼门口方向,又瞧着林小桢摇了摇头,示意隔墙有耳! 林小桢见状,也不继续刁难,伸出手坏坏一笑:“那我要看报酬!” 侏儒毫不犹豫的从怀里掏出了一片金叶子,趁着没有官兵注意,迅速递给了林小桢。 林小桢一瞧是真的,只听侏儒故作可爱的说道:“大姐姐,我家里还有很多啊,以后你可以去我家里玩,到时候我拿许多许多的给你!” 这下子林小桢知道了,这侏儒非一般人。 她想着反正白来的金子,不要白不要,没准还能无心插柳柳成荫呢。 林小桢爽快开口:“好呀,那等客栈接触封禁了,你就带姐姐去你家玩好不好?” “好的!”侏儒点了点头,两个人的互动在外人看来就是妇孺逗乐,没有一个人怀疑他们。 这时,一个官兵急忙忙的跑到了卓远威的身旁,贴在他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卓远威瞬间震怒。 “废物,都是废物,连点情报都打听不好,不是说千面鬼王在这客栈的吗,怎么会出现在北城那边?” 那官兵吓得直哆嗦。 卓远威气得吼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带人赶去北城抓人,这一次,绝对不能让千面鬼王再次跑了!” 说完,卓远威大步流星的离开了客栈,他一走,封锁客栈的官兵迅速的撤离。 大堂里的商客见状,瞬间松了一口气,相继散去。 林小桢身旁的侏儒要跑,被她一把提溜住了衣领,坏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小弟弟,姐姐好喜欢你啊,跟姐姐回房间玩会再去找你家人吧!” 第三百一十四章 歪打误撞 那侏儒一看到林小桢的笑容,立即装作小孩子哭闹挣扎着大喊:“不要,我不要和你回房间,我现在不喜欢和你玩了,我要回家,我要去找我哥哥……” 林小桢提醒他:“可是你自己找上门的,现在又不喜欢我,啧啧,没了危险你以为就可以脚底抹油立马溜走么?” 说完,她提溜着小侏儒,凑到自己跟前,小声威胁:“你要是不配合我,我立马就追出去找官兵告知你就是千面鬼王!” 侏儒一听是威胁,目露凶光,转瞬即逝,赔着笑脸瞧着林小桢道:“漂亮姐姐别生气,我刚才说着玩的,既然你要带我回房,那咱们走吧,就别在大堂里拉拉扯扯叫人看笑话了!” 与其说拉拉扯扯,不如说他单方面被林小桢揪着衣领,悬在了半空中,一副弱小可怜又无助的惨样。 林小桢一下子就笑了,看着侏儒孬怂的模样,心里好奇,卓远威那么大动静抓这么一个小侏儒做什么? 回了房中,林小桢一把松开了侏儒的衣领,让他站在了地上。 他整了整衣服,昂着小脑袋瞪了一眼林小桢,气呼呼道:“对我一个这么可爱的孩子却这么凶残,亏你还是怀有身孕的人,哼!” 林小桢关上了房门,坐在了一旁开口:“说吧,卓远威为什么大费周章的抓你?还有你那个外号是怎么回事?” 侏儒突然苍白,喘气都费劲,他爬上了一旁椅子,靠着从怀中掏出了药丸赶紧吃了一颗之后,脸色才恢复了血色,和之前无异。 林小桢微拧眉头,看向他:“你的身体,有大病?” 侏儒深呼吸一口气,看向林小桢牵扯嘴角苦苦一笑:“不是大病,是我快寿终正寝了!” 林小桢见状,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岁!” 林小桢一听,有所了解了 ,确实要寿终正寝了。 在史书上,对于正常人来说,活到五十岁已经是高寿了,很多人三四十岁就一命呜呼了,正常人没有病才能活那么久,而侏儒本身就是因为患病,所以减半能活到二十多岁就实属不易。 眼前这个侏儒看面相,应该五六岁开始停止发育的,算是先天侏儒病,先天侏儒病在中医学还有一个名字叫重子痨,在这种年代,一个正常人身患痨病就等于患上了绝症,随时会死,更何况重子痨,严重体虚的病状。 林小桢对这个侏儒的遭遇,表示同情,神情和善了几分。 “好吧,你还是先说一下你自己,为什么官府的人要这么大动干戈的抓你?” 侏儒轻哼了一声,娓娓道来。 “我叫君小呈,江湖人城千面鬼王,是因为我会极其厉害的易容术,能够以假乱真,而一直以来我为了掩饰自己,叫我的暗卫扮演我,他曾经被火烧伤了脸,看上去丑陋如鬼,有一次被人瞧见后,就传出了这么个外号!” “卓远威那帮人要抓我,是因为我答应替摄政王办事,但是他给的条件和找的大夫满足不了我的要求,我就带着我的护卫离开了,据说那摄政王大怒,却也只叫人四处寻我,找到后活捉回去!” 一提到摄政王,林小桢就敏感了几分,她狐疑的瞧着君小呈,很是不解:“你一个会易容的人,摄政王找你能做什么?” 君小呈十分不削道:“那老不死的,要我帮他手下易容,结果也不说易容成谁,只给我一个先帝的画像,让我凭着感觉,易容出一个像是先帝儿子的人,那不神经病么,我都没见过的脸,怎么易容出来?” 林小桢听着震惊不已,久久不能回神。 这也太巧合了吧?千面鬼王所说的易容成先帝儿子,是不是就 说秦净之呢? 找一个人,要假装秦净之回朝吗? 去找人易容一个从未见过的人,这的主意也太蠢了吧! 不过根据这点信息,林小桢想知道,这个摄政王是怎么权倾朝野的? 难道就没猜想过,如果太后的儿子,原先的太子还活着,已经和太后接触过了呢?或者是已经和太后身边的人接触过,那么就算易容的很逼真,骗过满朝文武了,那又如何? 还不是分分钟就能被人识破身份,到时候太后和假货滴血验亲,在满朝文武面前揭穿摄政王,那摄政王岂不是要被扣上很大的罪名,被太后的人拿捏? 她真是想不通了。 君小呈却瞧着林小桢的神情,逐渐的变化,饶有趣味,忽然开口:“你想什么呢?想的表情那么的丰富?” 林小桢回过神,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觉得你说的这个主意,好蠢!” 君小呈道:“我也觉得很蠢,因为这个主意只能瞒过他自己,欺骗别人却不可能,所以我不想接这个活,同时,那个摄政王答应给我一个能替我续命的神医也没有允诺,所以我就带着我的护卫出逃,一路寻找神医,来了南安城,若是南安城再没有好消息,我就去天辰国,再不济去莫邪草原,天下之大,我就不信找不到一个能给我续命的大夫!” 林小桢嘴角一抽,找神医? 找续命的大夫? 天呐,这千面鬼王岂不是送上门来的宝贝么! 若是之前,她还没有法子保证一定能给人续命,但是现在她有了上古医术的下半卷传承,经过这么久,早已经将完整的上古医术熟记于心,灵活运用。 而恰巧,君小呈要找一个神医给自己续命,除了她,恐怕普天之下没几个人能做到了吧! 忽然,林小桢的脑子里冒出了一个主意。 那就是 利用君小呈,接近摄政王,看看那个老家伙到底在搞什么鬼,而她和秦净之就不用再想法子了。 至于让君小呈愿意替他们办事的契机,便是她帮君小呈治病续命。 这个诱惑,君小呈恐怕无法拒绝。 想着想着,林小桢呵呵笑了起来。 君小呈扭头瞪着林小桢,不悦道:“你好端端笑什么?” 林小桢瞧着君小呈,唇角翘起,自信满满的开口:“君小呈,我们做一笔交易如何?” 君小呈一愣,不解道:“如今卓远威带人已经离开了,我解除了危险,不需要你和你男人带我离开南安城了,我们之间还能做什么交易?” “你不是要找一个能帮你续命的神医么?”林小桢扬声道。 君小呈会意,眉头一挑表示很怀疑,盯着林小桢:“你是说你就是神医?能帮我续命?” 林小桢点点头。 君小呈狂翻一个大白眼,轻嗤冷笑:“你可别开玩笑了,自己肚子疼都要请大夫的人,你会是神医?呵,你的话若是能信,我看母猪都能上树了!” 林小桢不敢置信的瞧着君小呈:“这种谚语你都知道,厉害了!” 此时,秦净之带着武辞和天赐回来了,推门而入,就瞧见林小桢和一个小孩子在房中,他面色微怔,然后将抓回来的药包扔在了一旁,走到了林小桢的跟前,又打量了君小呈一番。 “桢儿,这孩子是?” 林小桢立即给秦净之解释了一遍,秦净之瞧着君小呈的目光都沉静了几分。 似乎对于君小呈的身份有所质疑。 因为君小呈的一番话,显得摄政王很蠢笨。 但,秦净之不相信。 因为那可是权倾南商国朝野十来年的摄政王,其能力已经占据了南商半边江山了,如若不是老派朝臣和太后的势力,他就成功登上皇位了,一个那 么有野心,又能力的人,怎么可能会想出君小呈说的那种愚蠢主意? 林小桢却贴在秦净之耳边小声建议:“我觉得我们可以利用这个君小呈,让他答应摄政王,然后顺带着将咱们带入摄政王的巢穴里,更近距离的去了解情况!” 秦净之也想去打探究竟,对于林小桢的主意十分认同。 因为依靠君小呈这边的机会,他们可以很快的就靠近摄政王的权势中心。 而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恐怕谁都不会想到,遗落在外的太子已经回朝潜入在摄政王的身边。 秦净之瞧着林小桢,问:“提议很好,但是如何实施?” 林小桢叫天赐关上了房门,然后拉着秦净之看向君小呈:“君小呈这位是我男人,你先前在大堂里见过!” 君小呈点头:“嗯,见过,不过你将我留在你这里,恐怕不止是我让见你男人这么简单吧?” 林小桢勾唇一笑:“确实不是,先前只觉得卓远威大张旗鼓的抓你,对你感兴趣而已,但是了解过后,我觉得我们就是歪打误撞的缘分,而且,日后还能好好深入合作一番,互惠互利!” 君小呈眯了眯眼睛,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林小桢笑了:“就是合作啊,我帮你续命,你带我们靠近摄政王!” 君小呈瞧着林小桢不像是说笑,逐渐有些不耐烦了。 “你能帮人续命,那你在大堂怎么不能治你的肚子疼?大姐,我的时间很宝贵,你别和我在这开玩笑,成么?” “我是不是开玩笑,你一会就知!” 话音落下,林小桢直接走上前,飞快的抓住了他的小手腕,开始认真的把脉,逐渐面容严肃,幽缓启口。 “体内气息不稳,脉搏无力,五脏六腑受到极大的压迫,导致气血凝滞,看样子是命不久矣了……” 第三百一十五章 当年的事(一) 君小呈面色煞白。 “大姐,我早就知道我命不久矣了,你不用来重复刺激我吧?” 林小桢要怀中掏出三枚银针,刺中手上三个穴位后,看向君小呈问道:“气息凝滞的感觉可否舒畅了许多?胸口还闷闷的喘不过气吗?” 君小呈听林小桢这么一说,感受到了一下后,面露一丝欣喜,看着林小桢的眼神都变得不一样了。 “好像是有点作用,你对我做了什么?” 林小桢解释一句:“你体内的五脏六腑早已经停止发育,可你随着年纪的增长,五脏六腑的负荷大了,自然供给不上能量,便会五脏六腑虚极透顶,逐渐衰竭,五脏六腑乃是人之活命的根本,这些东西一旦衰竭,各种病变发生,你的身体也会遭受变化,从而导致现在你动不动就无力气喘,连吸气都觉得困难!” “十指连心,我刚才利用手上的穴位,刺激了一下你的心,激发心的运转,自然就觉得闷闷的感觉没有了,从而还很亢奋!” “不过我刚才的举动不能帮你续命,只给让你相信,我懂医术,能帮你调理你的身体,多活些日子!” 君小呈听到了这里,已然相信林小桢就是那个能帮自己续命的神医了。 他立即跳下了椅子,站在林小桢面前,毫不犹豫的磕头跪下。 “请神医帮我续命,只要能让我多活几年,你提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 林小桢就等着君小呈这个话呢。 她笑着拽起了君小呈,说道:“你不必给我磕头,我刚才就已经说了,要和你做一笔交易的,我给你续命,你带着我和我男人接近摄政王,如何?” 君小呈犹豫了一下,不解的看向林小桢:“对了,你刚才就说了一次,可是你和你男人不是来南商国经商的吗,干嘛非要却接近那个蠢老头子?” 林小桢 神秘一笑:“这个你就不用管了,你只管说回答,是同意交易,还是不同意就行了!” 君小呈向来也不喜欢多问别人的事情,立即答应:“当然同意啊,好不容易遇见你这么一个稍微懂的大夫能帮我续命,我不会拒绝的!” “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我可以帮你,带着你们去皇都靠近摄政王的身边,但是一旦有危险的时候,我会立马溜走的,另外,你给我续命需要治疗多久?” 林小桢想了一下,竖起三根手指:“要三个疗程,三个月为一个疗程,等于你要在我身边九个月,九个月之后,我保证你能多活五年,若是你保养的好,再去那冰冷的地方居住的话,或许还能再多活几年!” 君小呈一听,心花怒放。 按照林小桢的说法,等三个疗程过后,他再往北,大不了去北臧山那边生活,岂不是能多活六七年以上?那这样的话,时间完全够了,就不用看着娘亲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只是转念一想,君小呈嘴角一抽,打量着林小桢:“如此说来,那这九个月不管有多危险,我都要在你的身边,或者说,这九个月我就是豁出命,也要保住你的命啊?” 林小桢笑着点头,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隙,看上去如同狐狸一般十分狡猾。 “是啊是啊,不过你放心,我们不会惹事,而且也有能力自保的!” 君小呈哀叹一口气:“行了,我不答应也得答应,就像是你说的,这可是歪打误撞出来的缘分,不过咱们都合作了,你们是不是应该自报一下家门,互相知根知底啊?” 林小桢想了一下,觉得说真名不太好,容易露出马脚令人生疑,于是给自己和秦净之重新捏造了一个身份和名字。 “我叫林霜,这是我男人秦帅,那二位是家仆!”林小桢又编造了一 个靠近摄政王的借口:“我男人爹惨遭摄政王杀害,这一次前来,我们是来报仇的,但是那个摄政王权势滔天,我们两个怕敌不过,所以就想着先接近他,再找机会刺杀!” 君小呈顿时瞪大了眼睛,叫嚷一声:“你们是去刺杀那老头子的啊?哇塞,那这多危险啊!” 林小桢坏笑着看向君小呈:“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君小呈小脸一垮,撇了撇嘴嘟囔一句:“后悔了,我就会没命了,算了,都已经答应就不会悔改,只是我得叮嘱你们一句,到了皇都之后,所有的行动都得听我的,不然我怕你们两个复仇没成功,反而是去送命!” 林小桢拍着胸脯保证:“你放心,我们是有计划的,不会轻举妄动!” 君小呈坐在一旁,抬头问道:“那现在你们如何计划?” 林小桢想了一下,又看了秦净之一眼,道:“不如这样,你回你房间去,我要和我男人好好商量一下,然后再做最终的定论!” “好吧,那你们慢慢商量,我要召回庄周,再将卓远威的吸引回来了!” 君小呈说完,蹑手蹑脚的走出去了房间。 林小桢看着那小胳膊小短腿,走起路来,实在是太可爱了。 可惜了,这么可爱的孩子是个侏儒,还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千面鬼王。 秦净之叫天赐和武辞出去守着,然后关上门,瞧着林小桢问道:“你当真相信那千面鬼王?” 林小桢点头:“我给君小呈把过脉,他确实气血亏虚,一副命不久矣的脉象,不像是说谎!” 秦净之心中有些顾虑,因为这也太巧合了。 “那暂时先观察看看,一旦不对劲,我们立即撤!” 林小桢点头:“好的,不过净之,你说你那个王叔怎么会想那么个主意,竟然找千面鬼王,对着先帝的画像易容出一 个遗落在外的南商国太子来?” 秦净之紧蹙眉梢,想了片刻,笑道:“或许,他是想引蛇出洞!” 这么一说,林小桢想通了。 “所以,假的能不能被发现,他根本无所谓,他在意的是,到底能不能用假货,将你这个真的南商太子给吸引出来?” 秦净之点头:“对,在皇室里,滴血验亲有很多种办法造假,而母后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我了,若是真能蒙混过关,那他算是赌对了,到时候利用假货行事就能方便许多,若是不能蒙混过关,失败了也无妨,因为有可能就将真的给引蛇出洞了,到时候他在一举歼灭!” “刚才买药的时候,我在街上的打听了一下,如今南商国是内忧外患,天辰和莫邪都因为南商国内政不稳,想要分食这一块富庶之地!” “而母后和王叔都想到了这个,但是却不能一人独掌大权,不管提出什么意见,都会造成两派激烈的争吵,导致政策和决议一直不能施行下去,长久以往,南商迟早要完了,与其这样的耗费时间,不如主动出击,成败也就在此一举了!” 林小桢忽然对当初的事情很好奇,虽然知晓秦净之的身份,但是当初,他究竟是如何被带离皇宫,在天辰西南边陲的大山里躲藏这么多年? “净之,你能跟我说说当年的事情吗?这么多年,你是怎么度过的啊?” 秦净之见林小桢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知道她如今已经被牵扯进来,隐瞒也没什么意义了,便如实相告。 “我所知道的这些,都是宫铃姑姑告诉我的,宫铃姑姑是大哥和三子的母亲!” 林小桢点头:“我知道!” 秦净之开始回忆,然后叙说:“十八年前,母后生下了我,父皇十分高兴,只是那个时候,父皇的身子骨日渐愈下,母后就想着办 满月酒,让父皇高兴高兴!” “满月酒席办得很盛大,几乎皇都的官员带着家眷都参加了,父皇那天很高兴,有些喝多了,可即便喝多了,也要带着我在身边,宫廷宴席,男女是分开的,父皇带着我在身边和前朝的将士文官把酒言谈,母后则是在御花园应付百官家眷,父皇喝多了,王叔便趁机对我下了毒手,我尚在襁褓,不能自保!” “当天晚上我便高烧不止,父皇和母后急了,召了众多的太医为我诊治,都查不出原因,只是不停的给我治风寒,却久久不治,父皇张贴了告示,重金悬赏!” “一个江湖郎中揭榜进宫,给我治病,然后诊断出是中了毒,而且是慢性致命之毒,那个时候毒已经蔓延全身,毒性藏在了体内,那郎中只是治好了我的高烧,对那毒却束手无策,告知父皇母后,我最多活到二十五岁,父皇立即让人严查,是谁下毒害我,母后伤心不已!” “等父皇查出来是王叔下的毒手,气血攻心,直接去了,摄政王叔逼宫的时候,是母后拿着传位诏书,抢先在百官面前,将与我同父异母,只小几天的的皇弟扶持登上了皇位!” 林小桢有些不解:“那时候,你母后应该没送你出宫吧?为何扶持你皇弟弟登上皇位?不扶持你,反而还将你送离了南商国?” 秦净之叹息一声,道:“因为襁褓中的孩儿登位,注定是个傀儡,永远命悬一线,在那样状况下成长的人,就算长大后也不会有多大的出息,母后是为了让我的成长不受王叔影响,也想保住我的姓名,就让宫铃姑姑带我隐世,顺便四处游历寻找名医,看能不能解了我身上的奇毒!” 林小桢瞧着秦净之又问:“那为何不将你留在皇宫,非要暗中送走你,让你皇叔再也找不到你?” 第三百一十六章 当年的事(二) “傻瓜,不是说了,留在皇权中心只会更危险吗?哪怕我是个身中剧毒的人,只要不在宫中,王叔找不到我的行踪,那对他就是一个威胁,就是心头病!” 林小桢有些不解:“威胁?这怎么说?” 秦净之提及这里,神情变得有些复杂。 “其实,我也不知道母后怎么想的,但是将我送走了,不管我是生是死,我就永远是王叔心头的一个疙瘩,因为我才是名正言顺要继承大统之人,但是我被送出皇宫治病了,下落不明,如果母后败了,摄政王叔登位,有人不满他,甚至想推翻他的统治,那我就是最好的由头!” “若有朝一日,我真的回来了,那按照南商皇室的祖法,王叔死后,继位的也是我,而不是他的儿子,而他还不能对我做些什么,不然骂名将永垂不朽,没有一个皇帝愿意死后留下骂名,连一点污点都不愿意听到!” 听到这些,林小桢心里有些震颤。 不得不说秦净之的母后,算计的可真是令人佩服。 但她还是觉得行为有些幼稚了,放在二十一世纪,那根本不可取。 而且秦净之的王叔也是蠢,真想夺位,毒死秦净之就好了,干嘛还留在世上,永存后患? 不过古人尊崇儒道之法,讲究仁义礼智孝,十分在乎名誉,能想出这样的法子,很正常,也很令人感动。 像是有一次,前世林小桢看一本着名的古典小说,书中又一章写到两军交战,约定将领单挑定胜负,所有人不得掺和,若是真的为了利益不择手段的,单挑的时候只要一方使诈,全部人上去,岂不是全军都要溃败? 只要使诈,胜利就在眼前,却没有一个人做过违反的事情。 古人就是如此的重脸面,重名誉,宁愿当君子,也不枉小人,哪怕那个人再 坏,也要算计周全,绝不可失了名誉。 换做二十一世纪,只要能成功,毁三观无下限的事情比比皆是,谁还在乎脸面? 秦净之看林小桢的表情极其丰富,变换飞速,好奇问道:“想到什么了,怎么你还有种窃喜的感觉?” 林小桢不好意思的看着秦净之,道:“我在想你王叔和你母后的行为,其实都有些令人生笑!” 秦净之不解:“什么意思?” 林小桢举例子道:“你王叔沽名钓誉,但是又野心勃勃想夺取皇位,可是又不好明着来,就暗中给你下奇毒,让你活不过二十五岁,可是他为什么不选择直接毒死你,一劳永逸呢?” 秦净之:“……” 林小桢一瞧秦净之脸色不对,连忙赔笑。 “净之你别误会,我是说你王叔的行为,其实就是自己骗自己,很幼稚!” 秦净之转念一想,觉得也是。 如果真想为了目的不择手段,毒死对手确实是最好的主意,因为已经下毒了,那为何不一劳永逸? 他的思绪逐渐有些杂乱。 林小桢又道:“你王叔在这一点上,做的就很令人想不通,再说你母后的行为,你考虑的几点或许是她的筹谋,可最大的弊端就是,最令人难以想到的一点就是,你是她亲生儿子啊,出宫躲祸固然不错,还能四处游历寻访名医,比较自由,可万一你不治身亡了呢?那岂不是母子天人永隔,再不相见,她难道不会觉得遗憾吗?” 秦净之脸色一沉,心想这真的是她的娘子吗?一而再的说他死了。 苍天呐! 林小桢又道:“另外,出了宫以后,就不危险了吗?在我看来,出宫就是将你从虎穴送到狼窝,都是一样的!” 秦净之听到林小桢这一番分析,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林小桢说的都是现实。 他 无法忽视,也无法直视的现实。 十八年来,日日蛰伏,夜夜苛训,背负着沉重的命运枷锁,让他真的闯不过气来。 即使身负仇恨,却又要顾及随时会一命呜呼身体,带着满腔不愿和遗憾,始终挣扎在一个矛盾的边缘。 直到林小桢的出现,给他希望,选择了面对。 可如今快面对的时候,却不得不深思熟虑,自己所知道的真的就是事实? 其中,会不会还有别的隐情? 而且,自己那个精于算计的母后,十八年来从未见他,和他有过任何消息往来的母后,当真是一切都为了他好吗? 秦净之越想这些,越觉得难受。 林小桢看秦净之脸色不对劲,意识到自己可能说的太深入了,让秦净之的心里不舒服了。 因为她知道有时候一旦深入剖析人性,那么得到的将是无尽的失落和震撼。 “净之,我刚才都是随便瞎猜的,你别多想,如今之计,咱们还是想着,等和君小呈一起接近摄政王的时候,咱们要做些什么吧?” 林小桢说完,拉着秦净之的胳膊,笑着摇晃了一下,试图分散秦净之的思想。 秦净之回过神来,答应一声:“好!” 可秦净之的神情,却极尽落寞,整个人像是坠入了冰窖。 林小桢忽然心头有些慌了神,看着淡然如水的秦净之,她莫名开始害怕,净之不会钻牛角尖吧? 若是一直去剖析他和他母后的事情,心里会不会产生心结? 林小桢心中顿时起了悔意,她连忙抱住了秦净之,撒娇道:“相公,你别对我这么冷冰冰的嘛,你这样对我,我和孩子会难过的……” 秦净之有一瞬间的失神,然后瞧着林小桢撒娇的架势,小手还不老实的在胸膛乱摸,无奈笑了。 可笑过之后,心底还因为林小桢的一番话, 迟迟挥霍不去心头的阴霾。 “好了,我没事,就是刚才想问题太深!”秦净之拿开了林小桢的手,拉着她到桌旁坐下,神情恢复如初,思绪不再游离,看向林小桢的眼神,也恢复了温和。 “眼下,我们既然打算和千面鬼王合作,利用他潜入摄政王身边打探他到底在准备什么阴谋,那危险是必不可少的,我想,让你到了京城,就和我们分开,让武辞和天赐保护你,找一处客栈先住下!” 林小桢闻言,知道此行凶险,她也不是那种拎不清的人,关键时刻添麻烦,便道:“好,我答应你,等咱们去了京城,我就在摄政王府附近找一个地方住下,你随着君小呈潜入摄政王府邸,不过你必须每日给我传消息出来,让我知道你的安危!” 秦净之温柔和熙一笑:“好,我答应你!” 林小桢又道:“若是有一天消息中断了,那我最多在外面等你三天,就会和武辞和天赐想法子去找你,营救你!” 秦净之瞧着她那一片倔强的神色,直接点头:“好!” 他怕不答应,这个小家伙会炸毛。 林小桢眼珠子提溜直转,看向秦净之问道:“对了,你之前告诉过我,红袖楼除去开销还有些盈利,那攒下的那些银子有多少啊?” 秦净之瞧着林小桢兴致盎然的架势,好不掩藏,从怀中掏出了一沓银票,放在了桌上。 林小桢立即拿起银票,全都是一万两一张的面额,一共二十张,她惊讶的瞪大眼睛,张着嘴巴不敢置信的看向秦净之。 “二十万两?你这么有钱的啊?” 秦净之轻咳一声:“这些银两,还不如一个区区浩川城县令的私银,怎么就叫多了?” 林小桢气鼓鼓的嘟囔一声:“怎么不多了,二十万两呢,我如今也才有一万多两银 子傍身,早知道你这么有钱,当初我就不费劲巴拉的去做生意,赚吆喝了!” 秦净之无奈扶额:“当初我和你提过,你说不要的!” 林小桢吃了瘪,直接耍赖:“没有,我没说过,而且你还说你缺银子,我以为你没钱呢,哼哼!” 秦净之无奈苦笑,道:“确实没银子啊,开红袖楼上下打点,经营万花楼组织一年的开销就要几十万两,之前寻遍名医,有的江湖有点名气的一诊千金,甚至更高,这点银子都不够塞牙缝的!” “还是从你给我治病之后,不再派人四处寻访名医,也不用打探什么消息,只在滁州城盯着,才能有这些存银,而且那时候我也不知道数额,等关了红袖楼的时候,赵红袖才将所有积蓄给了我,自己留一部分打点那些养着的人,小帧,我真不是有心瞒你!” 林小桢一听是赵红袖在打点秦净之以前的财产,心里顿时不乐意了。 若知道是赵红袖管着,她早就“揭竿起义”了,自己男人的钱,让别的女人管着,算怎么回事? 林小桢是越想越后悔,直接一记眼刀看向秦净之,道:“日后,你的钱,只能我帮你管着,其他任何女人都不可以!” 秦净之瞧着林小桢醋意大发,哈哈一笑。 “好,你说什么便是什么!” 林小桢立即将二十万两银票揣进了自己的怀里,只觉得腰板都硬气了不少。 秦净之好奇问道:“你忽然要银子做什么?” 林小桢笑道:“你和君小呈去摄政王府之后,我不能在外面闲着啊,我打算开一间药铺,亲自坐诊,利用开药铺坐诊,从而有机会结识这皇都城的贵人,打探消息啊!” “另外开个美容坊,吸引皇都城的千金贵女,积攒人脉,回头有事了,也不至于跟个无头苍蝇一样!” 第三百一十七章 你刚刚拒绝了五百万两 秦净之勾起唇角,笑意盎然。 “我知道你是个有主意的,不过桢儿,如今你可不是一个人了!” 林小桢听出秦净之话里的意思,抱着他许诺:“你放心吧,再大的事也不如我的身子和孩子重要,我会有分寸的!” 秦净之点点头。 这时外面又传来了叫喊声,林小桢和秦净之走出了房门,就瞧见一抹黑色身影冲进了客栈里,紧接着是整齐的步伐声。 客栈老板一瞧见官兵又回来,脸色十分难看,就跟瞧见了瘟神一样,却不得不笑脸相迎。 “官爷,您们怎么又回来啦?” 卓远威直接一脚踹开了客栈老板,然后冲所有人命令道:“封锁客栈,非要抓到千面鬼王不可!” 林小桢在二楼瞧着,心想这个卓远威,身为官兵竟然对一个手无寸铁的老百姓下狠手,看样子也不是什么好人。 一句话落,那些官兵刚要行动,冲进客栈的黑色身影已经牵着君小呈从楼上走了下去。 林小桢打量了一下那黑色身影,不怪她想不到别的称呼,是君小呈的护卫那人从头到尾一身黑,还带着一块黑铁面具,连皮肤都黝黑黝黑的,这若是黑夜往犄角旮旯一钻,分分钟就像是隐身了一样。 卓远威盯着大堂中间的人,立即叫人不要去包围客栈了,所有人都堵住了大门口,然后他朝着君小呈他们冷冷一哼。 “千面鬼王,你跑不了了,我奉劝你最好乖乖和我回皇都,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君小呈故作害怕的躲在了护卫的身后,大声喊道:“庄周哥哥,他们好凶,我不要跟他们回去!” 林小桢这才想起来,君小呈那一身黑不溜秋的护卫叫庄周,君庄周。 君庄周低头看了一眼君小呈又开始戏精附体,轻咳了一声,道:“不怕,哥哥会保护好你的!” 说完,君庄周转身,瞧着卓远威开了口:“你不用这么大费周章了,我带着弟弟跟你回去便是,反正我躲哪里,你们就追到哪里,这日子我也过烦了!” 卓远威轻哼一声,脸上洋溢出得意之色:“你知道就好,只要摄政王在,整个南商国你无处可藏!” 君庄周眼神幽暗,深不见底,因为带着面具瞧不清楚他此刻的表情,不过林小桢能感觉到君庄周很鄙视卓远威。 “知道了,不过我还有一个要求!” 卓远威挑起眉头,浮现一抹不耐烦:“说!” 君庄周说道:“你们摄政王府没有能力找神医,我也不指望了,而且伺候我和我弟弟的人,都太差劲了,所以我想从自己府上挑几个人,一同前去摄政王府照顾我和我弟弟的起居!” 卓远威狐疑的看了一眼君庄周,又想到摄政王府戒备森严,府军都有一万多人,君庄周带几个人,完全没什么威胁。 “好,我答应你,那什么时候能启程?”卓远威爽快干脆,而且好像很着急回皇都一样。 君庄周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道:“明天一早!” 说完,便牵着君小呈转身上楼了,丝毫没将卓远威放在眼里当回事。 君小呈和君庄周回了房间,卓远威立即叫人将那间房的门窗,所有出路都派人盯住,生怕君庄周又跑掉了。 整个客栈又开始封禁,只许进人,不许出人,还另外派人回去又领了一队官兵来,将客栈外面包围的水泄不通,足以可见,摄政王对千面鬼王的重要性。 天色昏沉,黑夜将至。 林小桢觉得有些寒意,披着一件长衫,坐在桌旁正在整理自己的包袱里的东西,秦净之则去了隔壁,和天赐武辞说点事情。 卓远威的人虽然看住了君庄周,却对君小呈视而不见,认为千面鬼王 能易容成任何人的模样,却不能扮成小孩子,自然就疏忽了。 即便房间封锁死了,君小呈也能随意进出。 他很快就溜进了林小桢他们房中,关上了屋门。 林小桢瞧着君小呈进来,朝着他招手:“正好你来了,我有点事情要跟你说,正愁着怎么找你呢!” 君小呈蹑手蹑脚的走到了桌旁,因为凳子有点高,他得爬上去才能坐下,等他费劲巴拉的坐在凳子上时,林小桢笑得快忍不住了。 “君小呈,你这小胳膊小短腿,是怎么熬过这么多年的?” 君小呈冲着林小桢狂翻了一个大白眼,道:“我也不想啊,但是遇上这么个病,能怎么办,人人都说医者父母心,你这么笑话我,觉得合适么?” 林小桢赶紧收起笑容,这么笑话确实不合适。 可她真的忍不住! 实在是君小呈长得太萌了,白嫩白嫩的,而且小胳膊小腿胖乎乎的,如若不是他会变声,从外形上看,真的和平常的孩子无异。 要不是还不熟,她都能上手捏那肥嘟嘟粉嫩嫩的脸颊。 “咳咳,好了,咱说正事!”林小桢极力的忍住了笑意,看向君小呈:“我和我男人计划好了,让他一个人跟着你们混进摄政王府,我则是在外面接应你们!” 君小呈一听,立即提出意见:“你不跟着进去,那谁给我治病续命?” “这个不碍事的,,而且现在很多东西不齐全,我无法给你治疗,等去了皇都,你们去了摄政王府,我会在王府附近开一个药铺坐诊,到时候你等我消息,然后来治疗就可以了!” 君小呈一听,觉得合情合理,道:“行,那就按照你说的做,不过林爽,我现在每天都会气喘无力,有时候喘不上气的时候,就吃先前找的一个大夫开的药丸吃着保命,只不过效果没 多大作用,你能不能提前给我看一下我的身体?” 林小桢之前看见过君小呈病发,是因为身体极尽空虚了,他又活泼好动,自然会更费心神。 她伸出手,道:“将你的药丸给我看看!” 君小呈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精致的小瓷瓶,递给了林小桢。 林小桢拿起瓷瓶子,打开了塞口倒出了一粒黑色的药丸,凑在鼻尖嗅了一下味道,然后将药丸装回瓷瓶子,看向君小呈。 “你这药丸,就是人参和黄芪何首乌做成的药丸,只能补气血,让你觉得舒畅一些,只能缓解你的状况,但不能治病!” 君小呈听着,问道:“那你现在有没有什么法子,能让我不会天天犯病?” 林小桢皱眉思虑了一下,然后从自己的包袱里掏出了一个油纸包,递给了君小呈。 “这叫速效救心丸,我就只有三颗,吃一颗能保你七天不会心悸难受!” 君小呈立即抢了过去,囫囵吞枣般吞下去了一颗。 林小桢额头瞬间布满黑线,这家伙太猴急了! 她倒了一杯热茶水,递给了他:“你慢点,别噎着!” “谢了!”君小呈吞下去一颗药丸,猛地灌了一杯茶水,然后觉得舒畅多了,看向林小桢:“林爽,幸亏遇见了你,不然的话,我都不知道还能活多久!” 林小桢呵呵一笑,道:“我们也要依靠你,才能靠近仇人,替父报仇,说白了,我们是互惠互利的关系!” 君小呈打量了一眼林小桢,许是因为林小桢的医术对自己很管用,他不由得多嘴一句:“要我说,你和你男人,从天辰跑过来刺杀南商国的摄政王,十分不靠谱!” “我接触过摄政王,那糟老头子坏得很,十分阴险狡诈,就凭你们两个人,看不到成功的希望,或许还会死的很惨,人生在世短短数年 ,又何必只想着仇恨,是不是?” “更何况你现在还有身孕,干嘛不和你男人好好在家,重新开始过日子呢?”君小呈说完,眸中灵机一动,笑着建议道:“不如你们放弃复仇,我带着你们去我家吃香的喝辣的,只要你能帮我成功续命,我给你鬼王府一半的财产,如何?” 林小桢摇头:“不咋样,我们对你的财产不感兴趣,不过你这鬼王府又是怎么回事?” “江湖人称我一声千面鬼王,那我住的地方,自然叫鬼王府了,都是江湖人给的薄面!”君小呈得意笑着解释,又道:“我告诉你,你刚刚可是拒绝了五百万两银子,你别后悔!” 林小桢闻言,一点也没有惋惜的意思。 她心想,等到秦净之真的成功的那一刻,整个南商国都是她男人的了,区区五百万两银子算什么? “你放心,绝不后悔,我们视金钱如粪土,只想替父报仇!”说完,林小桢看向君小呈,好奇问道:“你接触过摄政王,那你知不知道那老头子的弱点啊?” 君小呈皱眉想了一会,道:“其他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一点,那老头子好色,如今整个王府有四十多个小妾,可是就算有这么多女人,子嗣却很稀薄,如今四十二岁的高龄了,膝下才有二子一女,都不成器!” 林小桢嘴角一抽,四十二岁,在这种年代确实算是高龄了。 不过,老家伙弄这么多美妾,就算睡的过来,迟早身子也得掏空了,那不是自己找死? “除了这个呢?”林小桢又问。 君小呈摇了摇头:“除了这个的话,就没了,再有一点就是脑子有点蠢,让我对着一个画像易容!” 林小桢之前也觉得秦净之的摄政王叔蠢,可是听秦净之分析之后,那个老家伙是成人精了,如意算盘算得好着呢! 第三百一十八章 疯狂的计划开始了 “好了,我要跟你说的就是,你将我男人带入你的队伍里,和卓远威他们一块回去,我会跟在你们队伍后面一起进京,等落脚之后,药铺开张的时候,会给你传消息,我们在碰面接触,其余时候,尽量不联系,以免打草惊蛇!” 君小呈一口答应:“好,那明早出发前,让你男人乔装打扮一下,穿个奴仆装,我让庄周给他安排个身份,混在伺候我的人中,跟随卓远威的队伍出发回皇都!” “不过林爽,我丑话说前头,你男人出事我会尽量力保,但是真的无能为力的时候,那全看他自己造化,你可不能跟我记仇,不给我治病续命了!” 林小桢瞧着这家伙看上去稚嫩嫩的,说话办事却一副成人圆滑的做派。 不过她喜欢和这样爽快直接的人打交道。 “好,知道了,你快回去吧!” 君小呈离开后,秦净之也安排好了武辞和天赐的任务,回了房间。 天,完全黑沉了。 林小桢点燃了屋里的蜡烛,晕黄的灯光下,她瞧着秦净之那俊朗的脸,忽然有些不舍,走上前抱住了他。 “净之,明天我们俩就要分开了,我突然想后悔了!” 秦净之闻言一乐,揽着林小桢,抱起她回到了床边,道:“不怕,等这次的风波过后,我们要一直在一起!” 林小桢立即搂着秦净之的脖子不撒手,道:“好,我记下了,日后你敢食言,我就让你……” 秦净之挑起眉梢,等着林小桢的话,见她迟迟不说,问道:“让我如何?” 林小桢直接反扑在了秦净之的身上,道:“我就把你囚禁起来,天天给你下毒折磨你!” 秦净之笑得格外的开心,嘴角高高翘起。 他喜欢林小桢这样毫不掩饰的性格,也喜欢她对自己的霸道宣誓。 林小桢 瞧着秦净之那俊美的脸,笑得格外妖孽,再也忍不住凑上前,唇瓣互相触碰的那一刻,好似一股电流。 不过,她只负责点火,不负责灭火。 因为身孕还不足三个月,不稳定的时候,林小桢是万万不会冒险的,结果可苦了秦净之,被林小桢挑逗得如火烧一般,却强撑了一夜没有动作。 这一夜,两个人都没有睡,聊了许多,互相嘱咐。 翌日一早,卓远威的官兵队伍已经来了客栈,催促君小呈的人出发,秦净之简单收拾了一下,换上了一身奴仆的衣裳,跟着君小呈的队伍先出发了。 林小桢则慢悠悠的洗漱过后,吃了早饭,带着天赐和武辞出发前往皇都城。 这一场疯狂的计划,正式拉开了帷幕。 天赐和武辞是跟在秦净之身边多年的护卫,二个人沉默寡言,如同冰块,虽然办事干脆利落又缜密,可太沉默了,倒是苦坏了林小桢,一路上连个说话的伴都没有。 憋了林小桢整整一个月。 等他们到了皇都城找了一间客栈落脚,林小桢立即让天赐去找铺面,最好临近摄政王府,尽早定下商铺,就开始着手准备开药铺。 然后叫武辞带着自己去了市集,看看哪里有人贩子卖丫头,她好买两个机灵可爱的丫头当丫鬟,也好有个说话的伴。 不然成天和两个闷棍子在一起,她都怕自己会憋出病来。 这个时候,林小桢的小腹微微凸起,有点显怀了。 武辞劝说了一句:“夫人,要不你留在客栈,我去市集给你挑两个机灵的丫鬟回来?” 林小桢摇头,道:“不,我自己的伴,我要自己找,我怕靠你又给我找回来一个闷棍,半天憋不出一句话!” 武辞瞬间扶额,心想他和天赐有那么差劲么?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啊! 可 是林小桢下定决心要做的事情,连秦净之都阻拦不了,他还能说啥? 武辞只好老老实实的陪着林小桢出了门,跟个路边的小商贩打听了一下,就朝着鬼市的方向去了。 南商国的皇都城,位置偏北,十分干燥,入秋后的风沙有些大,一旦起风,吹的人都快睁不开眼睛,还格外的刺痛。 可即使天气恶劣,也阻挡不了商贩们做生意,一条可通八匹马并排而过的皇都大道上,挤满了人,十分热闹。 林小桢拿着纱巾,将整个头都包围住了,然后看向武辞说道:“这主干道太挤了,咱们从小道走吧!” 武辞点头:“好!” 然后二个人从一旁的小道穿梭,走了快半个时辰,才到了鬼市,也是皇都城的穷人们住的地方。 鬼市顾名思义,在这里做生意的都是上不得台面的生意,而且很多人都有作案前科,鱼龙混杂。 林小桢和武辞走在拥挤的小道旁边,看着两边的巷子,四处扫了一眼,终于在一个小巷子口,瞧见了木笼子里装着很多孩子,最小的三四岁,最大的估摸着有十三四岁了。 仲秋的天气很凉,可是这些孩子身上的衣服都破破烂烂,十分单薄。 风沙一起,吹的他们又冷又疼,想到了家中的小一他们当初也是这么度过的,她的心里,很是不忍,想着回头等秦净之真的能成就大业,第一件事情就是要完善户籍,绝对不允许私自贩卖人口,不然就处以极刑。 就算要卖孩子入府为奴,也要经过合法的过程,那样的话,也能免去这些可怜孩子们遭受更多的颠沛流离和痛苦。 武辞见林小桢盯着对面巷子口的笼子发愣,问道:“夫人,您是不是看上那笼子里的孩子了?” 林小桢摇了摇头,道:“我要找两个漂亮的, 聪明伶俐的丫头,还要识字,最好还会舞乐,所以他们不合适!” 说完,林小桢从腰中掏出了五十两银子,给了武辞:“你将这银子给那个人贩子,让他给所有孩子买身衣服,马上入冬天就冷了,孩子们穿的这么少,肯定撑不过冬天的!” 武辞见状,有些迟疑,看向林小桢说道:“夫人,您发善心是好事,可您拯救了这几个,也拯救不了全部啊,再说那人贩子若是私吞呢?” 林小桢目光犀利几分,道:“那你便告诉那人贩子,敢私吞的话,就毒死他,说到做到!” 武辞立即答应:“好,那您在这里小心一点,我去去就来!” 话落,武辞朝着对面巷子口走去。 林小桢站在原地等着武辞,四处看了一眼。 忽然有个人撞了她一下,林小桢险些摔倒,等她站稳之后,却发现身旁没有人,自己的怀中却多了一封信。 林小桢不禁蹙起眉头,心想这会是谁给的信? 她刚来皇都,难不成就被盯上了,还是说是君小呈他们递来的消息? 林小桢迫不及待的打开了信函一看,一股黑色的烟雾扑面而来,她面色顿时凝重,是迷烟,人吸入的瞬间会失去意识昏迷。 而纸上,一个字都没有。 真的是好拙劣的伎俩。 只是可惜,对她根本无用。 不过她能确定,这不是君小呈他们递来的了,只不过不是他们,会是谁呢? 她刚到皇都,还不足二个时辰,就被人盯上了,那对方一定是认识的熟人,而且还是仇人。 只不过林小桢暂时想不到是谁,这个时候,武辞已经回到了林小桢的身边,瞧着她拿着一张信封陷入沉思。 “夫人,怎么了?” 林小桢回过神,摇了摇头:“没事,就是刚才有人给我一封信,我一打开是迷雾 ,有些想不通,谁想迷晕我呢?” 武辞一听,面色有些不太对劲,问道:“夫人可否给我看一下?” 林小桢点头,将信封递给了武辞,这时候迷雾已经挥发,不过纸上还残留了一点粉末,已经对人构不成危险了。 武辞拿过信封看了一眼后,眼神闪过一抹惊奇,转瞬即逝。 林小桢却捕捉到了这一幕,盯着武辞问道:“怎么了,你认识这信封?” 武辞一愣,抬头看向林小桢下意识的摇了摇头:“没有,我不认识!” “哦,既然不认识,那就算了吧,我们继续往鬼市深处逛逛!”林小桢收回目光,顺着路继续逛,武辞四下看了一眼之后,赶紧跟上了林小桢。 最终,林小桢买了两个十三岁的小姑娘,一个叫清溪,一个叫水鸳,两个人长得漂亮又聪明,还识字,明事理,花了她足足二百两银子。 回了客栈后,林小桢叫武辞下楼去接应天赐,然后领着清溪和水鸳回了房间。 她掏出了怀中的死契,往桌上一放。 名叫清溪和水鸳的丫鬟脸色一变,二人惶恐的跪在了地上。 清溪开口道:“夫人,您拿出死契,可是对我们姐妹二人不满?要退了我们?” 水鸳紧跟着开口:“夫人,我们二人从被夫人买下的那一刻起,就打算好好跟随夫人了,请妇人不要退了我们!” 林小桢轻笑一声,扶着二个人站起身,道:“我拿出死契,并不是要退掉你们,而是要跟你们立个规矩!” 清溪和水鸳瞬间明白了林小桢的意思,二人站在一旁,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 林小桢道:“我这个人生平最恨欺骗和背叛,你们从今天开始跟了我,就收心忘却以前的所有,日后和我后面好好做事,我保你们有钱挣,有好日子过,但是——” 第三百一十九章 给你将功补过的机会! “若你们敢背叛我,那别怪到时候我心狠,不给你们活路!” 清溪和水鸳闻言,二人心头皆是一震。 林小桢看着娇小瘦弱,很是普通的,但是说话的时候,却震慑力十足。 清溪和水鸳知道,这个主子,可不是好糊弄的,二人当即立誓。 “我们是夫人买下来的,从今以后,自然尽心竭力,只为夫人所用,忠心不二!” 林小桢点了点头,道:“我刚来这皇都,人生地不熟,回头很多地方都需要你们多多用心,只要你们替我分忧办好差事,有的是赏赐!” “是,夫人!” 二人答应一声。 武辞也带着办完差事的天赐回了房间。 天赐走上前汇报道:“夫人,好消息,我出去找现成往外租卖的铺子,正好在摄政王府附近,有一家医药铺子连带着里面的药材货物全都转让!” 林小桢闻言,很是意外:“这么好?那那个医药铺子,你可有打听为什么要转让?铺子附近有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天赐摇头,道:“打听清楚了,就是经营不下去了,亏本了大半年,另外那一条街靠近摄政王府附近,王府周围住的也都是大富大贵的家族,很是繁华热闹,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 林小桢白了一眼天赐,道:“你是不是傻,这么明显的可疑之处,你竟然发现不了?” 天赐一愣,疑惑不解的看着林小桢:“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林小桢认真分析:“按照你说的,住在周围的人,都是大富大贵之人,还离摄政王府很近,还很繁华,那为什么那个铺子,会经营不下去,还亏本了大半年了?” “这……”天赐一时竟无法反驳,低头道:“是,还是夫人有远见,是属下分析不周!” 不过,虽然这药铺听上去有些奇怪,但林小桢还是想亲自去探 一探究竟。 因为那现成转让的药铺,是她来皇都城立足的一个捷径,省时省力,着手就能开张,恐怕找不到再合适的铺面了。 “好了,今天天色我看也不早了,就先不忙活着铺面的事情了!”林小桢说完,看向天赐:“你去大堂再开一间客房,给水鸳和清溪住下,等明日确定好药铺的事情,咱们就去看宅子,趁早在这皇都城稳定下来!” “是,夫人!”天赐答应一声,看了一眼清溪和水鸳,道:“你们二随我出去吧!” 武辞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等天赐带着二个丫鬟离开后,林小桢走上前关上了房门,转身打量着武辞。 武辞被林小桢审视的目光看着浑身不自在,莫名的紧张,滚动了一下喉结。 “说吧,那迷雾信封的事情,是怎么回事?” 林小桢一开口,武辞就惊讶了。 他瞧着林小桢精明的目光时,就知道瞒也瞒不过去。 武辞扑腾半跪在了林小桢的跟前,道:“对不起,夫人,当是我就看出了,那迷雾信封是青葙的手法,但是又不敢确定是她,所以就没有和您说实话!” 林小桢轻哼了一声,然后走到了桌旁坐下,没有说话,抬手敲着桌面,又一下没一下的,敲得武辞的心里,格外的忐忑。 武辞抬头看了一眼林小桢,急忙辩解一句:“夫人,青葙被逐出了组织之后,我就再也没有看见过她!” 林小桢冷冷斜睨了一眼武辞,反问一句:“这个事情,若是你家主人知道,是何结果?” 武辞脸色煞白,回了一句:“轻则逐走,重则算作背叛主子处死!” 林小桢知道武辞和天赐,只效忠于秦净之,对于她,不过是看在秦净之的面上,对她有几分尊重,可内心里,他们并不看好她,觉得她配不上秦净之。 而且,武辞天赐和青 葙赵红袖他们一起长大的,患难与共多年,因为她,秦净之逐走了青葙,撇下了赵红袖,二个人的心里没有意见,那绝对不正常。 林小桢又道:“武辞,我知道,你和天赐打心眼里不看好我,因为我的身份,和秦净之相比是天壤之别,可是你们别忘记了,就算我再不怎么样,也是你们主子的嫡妻,你们也要尊我一声夫人!” “青葙的事情,是她自己咎由自取,怨不得任何人,你们把这笔账算在我头上,是不是有些不讲道理了?还有今日的事情,是不是青葙做的,我不管,但是你知道青葙惯用的手法就是迷雾信封,却隐瞒不报,那就是欺骗主子,你可知罪?” 武辞沉声回了一句:“知罪!” 林小桢道:“既然有罪,那就将功补过,三天内给我将迷雾信封的事情查清楚,若不是青葙,我要知道敌人是谁,若是青葙,那务必将她五花大绑带到我的跟前,不然的话,三天后我会将这件事情告诉秦净之,不忠心的护卫,不要也罢!” 林小桢的话,如一道鞭子,一鞭子一鞭子的抽在他的心里。 武辞羞愧万分,立即答应:“是,属下三天内一定将功补过!” “行了,你出去吧,若是摄政王府有消息传来,立即来报!”林小桢说完,有些疲倦的挥了挥手。 武辞答应一声,退出了房间。 偌大的屋里,就剩下林小桢一人。 她喝了口水,走到了临街的窗户边,看向了摄政王府的方向,独自呢喃了一句:“净之,你还好吗?我忽然好想你!” 当初在南安城,秦净之跟随君小呈他们同卓远威的官兵队伍快马加鞭去了皇都城,只用了半个月时间就到了。 林小桢顾及身孕,一路上都是边走边歇,慢悠悠赶路,比秦净之他们晚了半个月才抵达皇都城。 这半个月,因为林小桢行踪不定,所以没收到秦净之的消息。 不过也没有坏消息传出摄政王府,那说明他们都是安全的,不用太过担忧。 如今之计,就是赶紧弄好铺面,固定住所,那样才好往来传消息。 林小桢又低头看了一眼微微凸起的小腹,这两三个月,可真是苦了这个小家伙,跟随着她颠沛流离了。 …… 翌日一早。 林小桢睡醒的时候,都快巳时了。 清溪和水鸳早早的就伺候在门口,一听见动静,二个人端着热水早饭走进了房中。 “夫人,天赐早就准备好马车,就等着您醒过来,带着您去看看那现成的药铺铺面了!” 清溪说了一句,端着一铜盆的热水走到了床边。 林小桢没有让人伺候洗漱的习惯,道:“那个你将东西放那边吧,和水鸳退到一旁就成,我不太习惯有人近身伺候,日后这些事情你们就不用做了!” 清溪闻言一怔,立即答应:“是,夫人!” 林小桢又看向水鸳:“你去和天赐说一声,一刻钟就下来,然后在客栈这边再续住一天!” 水鸳答应一声,朝着房外走去。 清溪看向林小桢:“夫人,我要不要伺候你梳妆?” 林小桢摇了摇头:“不用!” 清溪有些不知所措的退到一旁,有些摸不透新主子的脾性。 林小桢穿好了衣裳,走到架子边上从包里掏出了牙膏泥什么的洗漱。 不过用了这么久,存货没多少了,等回头要重新制作牙膏泥了,到时候顺便放药铺里贩卖。 反正她卖给宋巡的是在天辰国的售卖权,契书上可没说不允许她在南商国大肆贩卖牙膏泥和牙刷。 很快收拾好了,林小桢瞧着桌上还冒着热气的小米粥和几样精致的小菜,就知道清溪和水鸳这两个丫头办事情还挺稳重用心。 吃饭时 ,林小桢看向一旁候着的清溪问道:“你和水鸳是怎么被卖到那个鬼市的?” 清溪微愣,不知道林小桢问这话是什么意思,如实回答:“我和水鸳本是礼部侍郎赵大人家中的奴婢,伺候原先的嫡小姐的,嫡小姐为人仁厚,待我们很好,所以我和水鸳日子过的还算不错,跟着嫡小姐后面一同学了琴棋书画,懂些礼法!” 说起原先的主子,清溪红了眼眶:“只是赵大人惹恼了摄政王,被他手下的人给弹劾,随后就治罪打入了大牢,株连九族!” 林小桢微拧眉梢,心里很是意外,昨日只是买了她们二个人,死契奴籍上也只有姓名和年龄,其余都没有,她也没有细问,现在一了解,没想到竟然是和摄政王有关系。 她好奇的看了一眼清溪:“那你和水鸳原先伺候的小姐,被斩首了吗?” 清溪点点头,眼珠子顺着脸颊流淌,哽咽道:“小姐和赵大人一家都被斩首了,府中的奴仆也都被遣散变卖,活契的还能给钱赎身,我们这些罪臣家中的死契奴仆别人家都不敢要,怕得罪了摄政王,只能卖到鬼市转卖!” “你原先伺候的主子赵大人品性如何?他很坏吗?不然的话,一个二品大员,说被株连九族就株连了,丝毫翻身的余地都没有,也太惨了吧?” 清溪摇头:“不坏,赵大人是个难得的勤政爱民的好官,只是他为人古板,不会变通巴结人,而那个摄政王有些事情,让赵大人去通融,他没有通融,还上奏了摄政王,才会惹祸上身,蒙冤惨死!” 林小桢眯了眯危险的黑眸,鄙夷道:“那糟老头子,是挺坏的,所以,你和水鸳恨摄政王吗?” 清溪不知道林小桢这话是什么意思,犹豫片刻,点了点头:“恨!” 林小桢又问:“那你二人想报仇吗?” 第三百二十章 解忧药铺 清溪的眸中闪过浓烈的恨意,却摇头说道:“不想!” 林小桢不解:“为何不想?” 清溪说:“因为现在我和水鸳是您的奴婢,您才是我们的主子,以前的事情已经过去了,若是我们想报仇,那就是忠心前主子,是背叛了您,您说您最恨背叛和欺骗,我和水鸳自然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林小桢慢慢的勾起了唇角,看向清溪的眼神中,多了一丝赞赏。 这个丫头,倒是直接了当,恩怨分明。 “如果,我同意你和水鸳去给你们的先主子报仇,然后再好好效忠于我呢?” 清溪抬眸,震惊的对上了林小桢认真的眼神。 “夫人……” 她不知道说什么好,又在想着,林小桢是不是在试探她? 林小桢解释一句:“我也恨摄政王,所以,刚才的话我是认真的,不是在试探你!” 清溪立即跪在了林小桢的跟前,说道:“若夫人愿意给奴婢一个机会,替先主报仇,奴婢日后就算是做牛做马,也会报答夫人!” 林小桢立即起身,扶起了清溪,如实相告:“我特意挑选了你和水鸳,原本就是想培养你们,日后接近摄政王那个老东西,关键时刻给他致命一击的!” “没想到一番了解,竟然你和水鸳已经和那摄政王有了渊源仇恨,所以不算是我给的机会,只能说,这是天意,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 清溪感动的一塌糊涂,道:“是,这是天意,欧阳擎那个畜生,杀害了那么多无辜性命,害死我先主子一家老小,我此生一定要报了这个仇,让惨死的小姐能够在九泉之下瞑目!” 林小桢瞧着清溪那满腔愤怒,又说了一句:“清溪,这复仇之事,可谓艰险,如若复仇会让你失去很多,包括贞洁,你也愿意吗?” 清溪点头,毫不犹豫:“ 我愿意,我和水鸳本就是赵家养大的,和嫡小姐一同成长,有幸学会了琴棋书画,比起普通人家的庶女过的还要好,可以说,没有赵家和嫡小姐就没有我和水鸳,他们惨死了,我和水鸳又怎能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所以,我们不择手段也要替小姐和赵家的人报仇!” “很好,既然这样,那我就更容易计划筹谋复仇之事了,回头我会和你和水鸳好好聊聊的,复仇的事情你暂时不要和水鸳说!” 清溪答应一声,看向林小桢的目光都尊崇了几分,不再像是之前恭恭敬敬,带着一股子疏离的淡漠感。 林小桢坐下后,吃完了早餐,带着清溪了门。 水鸳和天赐在门口等候多时。 二人瞧见林小桢出了客栈,纷纷下了马车,站在一旁。 林小桢见只有他们,不见武辞的踪影,心里能猜到几分武辞做什么去了,便道:“我们走吧!” 今日的皇都,天气晴好,万里无云,也没有风沙。 林小桢掀开了窗帘子,瞧着道路两旁临立的商铺,各式各样的幡子摇晃着,看上去古朴典雅又有闹市的氛围。 这皇都城的建筑果然恢弘大气,比她几个月沿路赶来的城池都要繁华几分,看样子南商国国力不弱。 药铺离客栈并不远,驾着马车约莫一刻钟的时间,就到了药铺所在的裕恒街,整条街道两盘屹立的都是大商铺,药铺有几家,还有酒楼客栈,珠宝铺子,确实很繁华。 天赐叫停了马车,清溪和水鸳迅速的出了车厢,搀扶着林小桢踩着脚蹬子下了马车。 天赐指着面前的解忧药铺开口:“夫人,就是这里!” 林小桢站在门口瞧了一眼,药铺门面倒是装饰的奢华大气,一块幡子挂在屋檐上随风飘展。 只不过,门口却冷冷清清,抬眼瞧进去, 发现大堂里空荡荡的没什么客人。 林小桢又看了一眼旁边和对面的药铺,门口往来的人很多,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一条街上,家家都生意火爆,却唯独这间药铺死气沉沉,没有客人光顾,这是怎么回事? “天赐,你看好马车,我和清溪水鸳进去就可以了!” 林小桢说完,带着二个丫鬟走进了解忧药铺。 走进了厅堂里,一股子中药味道扑鼻而来,林小桢四处看了一眼,左边是接诊的大堂,摆了不少桌椅,供病人坐着等候,右边是柜台,然后围绕着屋子一圈都是药架子。 金色边框的药架子,一个一个的红色格子里装着中药,上面贴着名称,熟悉的装饰令林小桢格外的有感触。 清溪和水鸳也瞧了一眼,发现大堂一个人都没有,药铺里连个柜台小二都看不见。 清溪走上前喊了一嗓子:“有人在吗?” “有!” 右边的柜台后面传来了声响,几个人寻声瞧去。 便瞧见一个看上去十五六岁,长得很清秀的少年,从柜台后面爬起身,站直后眯了眯眼睛打量着林小桢和她身后的丫鬟,说道:“你们,是来干嘛的?” 清溪笑道:“我们夫人是过来有意收购药铺的!” 少年一听,立即来了精神。 “原来是来收购药铺的,那快到那边去坐吧,我这就给你们泡茶!” 林小桢瞧见少年十分兴奋,眉头皱的都快要打结。 这药铺到底是什么情况? 少年泡了一杯茶,端到了林小桢的旁边,客客气气的说到:“夫人,您请喝茶,我在给您细说这药铺的状况吧!” 林小桢嗯了一声。 少年坐在了一旁,说到:“我叫韩轩,是这药铺的掌柜的,不过我不懂什么医术,我爹娘又死的突然,临时接管了药铺之后,不会经营,导致这半年来 一直亏本!” “不过夫人您放心,我这家铺子没有任何的问题,房契什么的也都干干净净,您大可放心的收购!” 林小桢四处扫了一眼,看向韩轩:“你父母开药铺的,你怎么会不懂医术?还有,就算你不会经营,也可以雇人啊,以前这里应该不止你父母二人的吧?” 韩轩无奈的叹息一声:“我对这个不感兴趣,我爹娘也就没有逼我,就让我在家一心只读圣贤书,将来考取功名,走上仕途!” “谁知半年前爹娘突然染病暴毙,留下了一堆烂摊子给我打理,我又不会,就交给了原先这铺子的掌柜的,让他代为掌管!” “谁知道那个老东西,遣散了干活的伙计之后,卷着铺子里的钱财和名贵药材跑了,我只能硬着头皮接管了药铺,可是不知道外面谁传的,我家这药铺卖假药,所以我爹娘遭了天谴,导致这半年来,别说客人,连个上门干活的伙计都没有!” 说完,韩轩着急忙慌的跑到柜台后面,掏出了几个药格子的药,又拿着跑到了林小桢的跟前,说道:“夫人,您来买药铺,那应该懂医术吧,您看看,我们家这些药材可都是良心货啊!” 林小桢瞧着韩轩拿过来的几味药材,确实成分很好,不是假药。 她抬头看了一眼韩轩,疑惑问道:“你说你不感兴趣,那你怎么知道你家卖的中药是真是假?” 韩轩无奈道:“我不感兴趣,不代表我不知道药材的真假啊,从小爹娘就在我面前鼓捣这些药材,所以我还是认得一些的,另外我爹娘做事很认真老实,就不是偷工减料,弄虚作假之辈,所以我肯定我们家没有买过假药,我爹娘也不是遭了天谴!” “你说你爹娘半年前暴毙而亡,是因何而亡?” 韩轩哀叹了一口气,如实相 告:“是闹猪瘟,先是我爹有了病症,我娘照顾我爹,结果二个人一块去了,还是家里的人将我从书院喊回来,我才知道出了事!” “有些胆小的家奴直接跑了,生怕自己染了病,剩下的几个老家奴还留守家中,不过,再过不久我就付不起他们的月钱了,哎,所以才想着变卖了这个药铺,然后结清他们的月钱就遣散他们了!” 林小桢瞧着韩轩不像是说谎,直接了当开口:“那你打算多少钱,转卖了这间药铺?” 韩轩思虑了片刻后道:“那些药材我不知道值多少钱,不过名贵药材都被卷跑了,想来也不值钱了,但是这铺子临街而立,又在繁华地段,怎么着也要五万两银子,若是夫人您诚心要的话,我便给您便宜点,四万五将这铺子和铺子里所有的东西都转卖给你!” 林小桢点了点头:“好,不过在变更房契之前,我能看看这铺面,和所有的药材吗?” “你随便看!”韩轩爽快答应。 林小桢叫清溪去后院瞧瞧,然后自己则是走进了柜台里,看着红格子里的药材一一确认,不过如韩轩所说,珍贵的药材都没了,就剩下不少市场上都常见的药材。 她又上楼转了一趟,堆积了不少药材的存货,估算了一下,大概值个六七千两银子。 一番查看,林小桢知道这韩轩确实是不会做生意,这铺面加上药材,怎么也要值个五六万两银子。 于是,林小桢爽快的和韩轩签了契书,和他说了药铺里的药材价值不菲,她不能白要,按照估算的五千两银子,给了韩轩一共五万两银子。 韩轩见林小桢给钱利落,立即拿出了铺面的地契和后院的房契,带着她去了皇都府,找皇都府尹公正盖了官府大印,等于彻底的过户,解忧药铺的主人便是林小桢了。 第三百二十一章 不要毒死我! 从皇都府衙门走出来后,韩轩的眼眶微微湿润了。 林小桢以为他卖了父母的产业,有些难过,走上前安慰一句:“韩轩,你放心,这铺子在我手上我会好好经营,不会让它倒闭的,相信你也是不愿意看你爹娘心血关张大吉,才变卖的铺子吧?” 韩轩扭头看了一眼林小桢摇了摇头,道:“不是,是我终于能安心读书,考取功名了,对了,你买了铺子,还要不要买宅院?” 林小桢嘴角一抽,完全没想到韩轩会是个钻牛角尖的书呆子。 看样子,之前是她多虑了。 不过听韩轩要卖宅院,立即问道:“你是要变卖你家的住宅院子吗?” 韩轩立即点头,说道:“如今韩路书院正在向天下广招门生,那可是有名的学府,我想去那边读书,韩路书院离皇都盛远,我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熬出头,而且读书花费很多,我也需要凑钱,保证日后能安心读书,所以,家里的宅院也想卖掉!” 林小桢只想说,她真是太幸运了。 不过,她却白了韩轩一眼,道:“那你为何卖药铺的时候,不说一声,那样我们刚刚就可以一同过户房契地契的事情了!” 韩轩一拍脑袋,恍然大悟:“是啊,我刚才怎么没想着问你一句,如此一来,还要再多跑一遍!” 林小桢瞬间额头布满黑线,心想真是个书呆子。 她叫天赐赶着马车,带着韩轩去了他家,韩府离药铺倒是有点路,因为靠近皇城附近的几条主干道,都是皇亲国戚,官员富豪们住的地方。 韩府只经营了一个药铺,是个商贾,买不起位置太好的宅院。 赶着马车慢行了二刻钟,才抵达了韩府。 一座三进深的四合院,整体布局不错,前厅宽敞大气,后院有二个主院落,一个副院给下人们住,另外还 有厨房和后花园,整座院子收拾的比较干净,屋子也都是新翻修的,能够住上几个年头。 韩府的位置离主干道不远,也不是很偏僻,四周都有不少小商铺。 林小桢视察了一遍,觉得不错,问了一下清溪这种位置的宅院在皇都城大概值多少钱,清溪说差不多三万两银子,林小桢虽然心疼银子,却还是和韩轩签了契书,然后又跑了一趟皇都府过户备案。 韩轩收下了银子后,高兴的只收拾了自己的衣物书籍,然后将家中的所有东西都赠给了林小桢,不过今日天色已晚,他让林小桢明日一早再过来收房子,他要收拾准备一下,明早才能启程离开皇都。 客栈那边续了房,林小桢自然没有意见,便带着清溪和水鸳天赐他们回了客栈。 等回了客栈的时候,已经快傍晚了。 回房的时候,林小桢看向清溪他们;“今日天色不早了,你们跟着跑了一天,就回屋休息去吧,一会到了饭店,把饭菜送我房间就好!” 几个人答应一声,林小桢疲倦的揉着脖子,走进了房间。 推开门,就瞧见武辞绑着一个女人,已经等候多时。 那被五花大绑,堵住了嘴巴的女人是青葙,林小桢在这南商国的都城瞧见了她,一点也不觉得意外。 武辞半跪在地上,道:“夫人,青葙我给您带回来了!” 昨日,林小桢一番敲打过后,武辞幡然醒悟。 他虽然和青葙他们陪同秦净之一起长大,但也是奴才,而林小桢的身份再上不了台面,也是主子夫人。 秦净之又那么疼爱夫人,他却因为和青葙从小一起长大,一时心软,欺骗夫人,有违规矩。 而且,日后主子成就大业,那他们不光是在主子手下谋活路,也要在林小桢的手底下谋一份庇护。 所以,林小桢和青葙, 孰轻孰重,他若再分辨不出来,那就是傻子了。 天一亮,武辞毫不犹豫的出去去找青葙,而且他也能算到,青葙就在客栈附近。 只不过青葙跑的很快,而皇都城他又不熟,一来二去,转悠了大半天才活捉了青葙。 不论青葙如何求饶,这一次武辞的心,都坚硬如铁,不会对她心慈手软。 青葙一看到林小桢的那一刻,就开始挣扎,但是嘴巴被堵住,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叫声,又扭动浑身,想要弄开绳索,还试图想武辞求助。 武辞偏过头去,不去看青葙。 “青葙,我倒是很好奇,你是如何跟随我们来皇都的?是赵红袖给你的消息吗?” 林小桢说完,眸光泛冷,紧盯着青葙,一步一步走上前,然后蹲下身摘掉了她口中的麻布。 青葙怨恨的瞪着林小桢:“什么赵红袖,是我自己跟踪你的,一路跟随来,就是伺机,找到机会杀了你这个丑八怪!” 林小桢扬手就是一巴掌,打得青葙半脸脸颊瞬间红肿。 “你现在,是粘板上的鱼肉,任我宰割,所以说话给我注意点!” 青葙委屈的撅着小嘴,朝着一旁的武辞喊道:“武辞哥哥,从小你最疼我了,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将我送到林小桢手上,由她处罚?” 武辞紧咬腮畔,垂在身侧的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 林小桢斜睨了一眼,心有不悦。 青葙看着武辞憋屈的样子,扭头瞪着林小桢:“你这个坏女人,都是你,逼迫武辞哥哥,与我反目成仇的是不是?你这个丑八怪,当初我就不该跟你废话,应该一刀捅死你,就没人能破坏我们的兄妹情谊,主人也不会心狠的将我和红袖姐丢下了!” “啪!”的一声,清脆的耳光声都余音绕梁了。 林小桢摇晃了一下手腕,站起身,不客气的看 向青葙:“如果你还不乖乖的,那等会就不是嘴巴子,而是毒药等着你!” 青葙气得瞪着林小桢,瘪着小嘴,两边的脸颊上,一边一个巴掌印,十分显眼。 可即使再愤恨,她现在也不敢乱说什么,生怕林小桢真的会毒死自己。 青葙忽然有点后悔,她怎么就听了红袖姐的话,惹上了这么一个毒妇。 林小桢坐在了桌旁,倒了一杯热茶漱了漱口,瞧着青葙幽缓启口:“说吧,你是如何跟着我们来的?还有是谁给你的消息?” 青葙却沉默缄口,不打算说话了。 “呦呵,不愿意说了?现在哑巴了?”林小桢见状,也不着急,看向了武辞,命令道:“去,掌嘴青葙,她什么时候愿意开口坦白,就什么时候停手!” 武辞一听,犹豫的看了一眼青葙,然后狠了狠心走上前,奉劝一句:“青葙,夫人问什么你便回答什么,不然苦的可是你自己!” 青葙看着最疼爱自己的武辞哥哥,如今变得这么陌生残忍,还帮着林小桢说话,委屈怨怒的哭了起来。 “武辞哥哥,你怎么也这个样子了,她才不是咱们的夫人,主人是何等高贵,又启是她一个村姑配得上的……” “打!”不等青葙说完,林小桢毫不客气的开口。 武辞听见了林小桢的吩咐,狠心咬牙,捏住了青葙的下巴,一巴掌扇了上去。 “啪”的一声,打得青葙没再说话。 武辞的力道,可比林小桢要厉害得多,而且常年习武,手掌上是厚厚的一层老茧,这一巴掌下去,脸颊都得开了花。 青葙直接被打得头晕眼花,脸颊高高肿起,嘴角都溢出了鲜血。 此时,青葙才意识到,自己面前的武辞,已经不是以前最疼爱自己的武辞哥哥,而是林小桢的奴仆,忠心的走狗。 武辞瞧着青葙的 小脸都红肿了,有些于心不忍,沉声劝说一句:“青葙,主子都承认了夫人的身份,咱们做奴才的只能尊随,不能有意见,你若是识相的话,就有什么说什么,坦白交代,不然的话,一顿耳光下来,你的脸绝对会毁容!” 青葙气呼呼的看着武辞,还帮着林小桢说话,直接淬了一口唾沫,狠狠吐到了武辞的脸上。 “呸,你这个走狗,她林小桢给了你什么好处,你就这么乖乖的听话了?哼,我日后再也不认你这个哥哥了,今天你们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说些什么!” 武辞紧咬牙关,看着眼前这个陌生得不能再陌生的青葙,心想这还是以前那个天真可爱,活泼灵动的青葙吗? 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林小桢瞧着这一幕,冷笑了一声,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瓷瓶,直接扔到了青葙的面前。 “武辞,既然她愿意赴死,那就送她一程,赶紧解决了,我还要休息!” 武辞瞧着地上的瓷瓶子,能猜到几分,是林小桢研制的毒药。 他和天赐在江南城的时候,见识过林小桢的毒术,若她要一个人死,那基本上那个人没活路了。 青葙瞧见地上的小瓷瓶,也哆嗦了一下子,她没有想到林小桢竟然这般心狠手辣,一点也没有妇人的仁慈。 武辞有些犹豫,林小桢见状,沉着脸色看向他:“难道你要和青葙一起背叛你的主子?” 武辞不敢再犹豫下去,捡起了地上的瓷瓶子,手都有些颤抖,拿开了瓶塞后,看了一眼林小桢又看向青葙,低吼一声:“青葙,你就说了实话又如何?不然的话,今日哥哥只能给你收尸了!” 青葙被吼得一愣,面色惨白。 盯着武辞手上的瓷瓶子,犹豫了好半天,终于架不住这恐惧开了口:“我说,我都说了,不要毒死我……” 第三百二十二章 点醒了青葙 青葙哆嗦着开了口:“是……是红袖姐告诉我,你们的行踪,我便从滁州城一路尾随,来了这里,先前一直没有找到下手的机会!” “终于,在鬼市时,我看夫人落了单,便想要下手迷晕她绑走暗杀,可谁知,我的迷雾信封不管用了……” 武辞的脸色很是难看,青葙不清楚,他却知道,不是迷雾信封不管用,而是大部分毒对林小桢是没用的。 他猜不透,为何青葙和赵红袖要针对夫人?夫人再不好,那也是主子认可的女人。 其实,青葙不说,林小桢也能猜到是谁指使了她。 因为对他们的行踪,能掌握很清楚的,除了秦净之的人,她暂时想不到旁人。 但也有猜不准的时候,所以她需要确定答案。 果然,和她猜的没错,赵红袖的心思,大概是想弄死她,好自己上位吧。 不然,一个绝色美人,守着英俊睿智又身份矜贵的主人,毫无异心,那才奇了怪。 “武辞——” 林小桢一开口,武辞立即转身看向她,跪下求饶:“夫人,青葙与我们一同长大,伺候主子这么多年,求您,看在青葙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饶她一条贱命吧!” 一旁的青葙,听了武辞的话,扯着尖利的嗓门就喊:“什么?她还想杀我,我都交代了,为何还要杀我?” 看着青葙那愚蠢至极的模样,林小桢想知道,这么多年她是如何待在秦净之的组织里办差事。 这样的人,能做什么? 不过对于武辞的说情,林小桢心里有些不痛快。 因为这武辞,也是一个容易被感情左右而不知分寸的人。 “武辞,你先起来!” 武辞看了一眼林小桢那骤冷的神情,犹豫了一下,站起身退到一旁。 青葙怨恨的瞪着林小桢:“你这个出尔反尔的丑八怪,我都说坦白交代,你还不放过我 ,小心遭报应!” 林小桢莫名笑了起来,瞧着青葙,眉头微挑:“你哪个耳朵听见我说了,你说出来我就饶过你?” “你……”青葙被堵得不知道说什么好,又扭头看向武辞:“武辞哥哥,她刚才……” 她自己没说完,倒是回忆得清楚,林小桢确实没说过,她说了实话,就会绕过她。 青葙呆愣的看了一眼林小桢,渐渐地涨红了脸色,朝着林小桢就骂咧一句:“你这个恶毒心肠的女人,你,你……” 好半天,青葙都没想到更合适的词语描述林小桢,于是她将求救的目光看向了武辞。 “武辞哥哥,救救我,这个人就是个蛇蝎心肠的毒妇,她,她不配和咱们主子在一起啊,她这么坏,有朝一日毒害了咱们的主子怎么办?” 武辞瞧着青葙一点不知悔改,还试图挑拨离间,哀叹了一口气。 “青葙,你既到了现在还不知悔改,我也无能为力了!”说完,武辞看向林小桢,道:“夫人,武辞收回刚才求情的话!” 青葙不可置信的瞧着武辞竟然收回求情的话,这是完全倒戈林小桢了。 她故作愤恨的骂了一句:“武辞,你这个叛徒,这么心狠手辣的人,留在主子身边日后会害了主子的,你竟然不加以阻止,反而顺从了她,你对主子不忠……” 武辞没有说话,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林小桢瞧着青葙,喊了一嗓子:“行了,别在这里惨叫了,比起心狠手辣,我可不及你红袖姐的一半!” 青葙看向林小桢,有些疑惑:“你胡说什么,你少在这里诬蔑红袖姐,她是世上最温柔最善解人意的人!” 林小桢无语的摇了摇头,看向青葙,问道:“你从一开始针对我,是不是赵红袖对你说了什么,你愤恨的想要杀我,她却各种阻拦你,你越发不甘心,才下定决定刺杀我 ?” 青葙一怔,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的?” 林小桢冷冷一笑,白莲婊不都是这么挑唆人心,找个替死鬼么。 “然后你来刺杀我未果,被逐离红袖楼,毒麻痹你的那段日子,赵红袖亲自照顾你,却日日在你面前安慰你,叫你认命,然后挑唆你的仇恨,还有你永远都斗不过我的,是不是?” 青葙没有说话,可她的神情却出卖了她。 “而后,你远离红袖楼,在外流浪,心里越发愤恨,你如今的悲惨都是我造成的,让你有家不得回,昔日一起长大的哥哥姐姐也不再理睬你,这个时候赵红袖忽然找你,说提供个消息给你,让你有机会亲自下手报仇,你高兴不已,感激万分之后跟随队伍来了皇都城,是不是?” 青葙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煞白的小脸,蒙上了一层恐惧。 因为林小桢说的全是事实。 这种洞悉人心的本事,让她不禁后怕。 “你以为你有了这个消息,尾随于我们,你就能报仇吗?就算你报仇成功了,你的主子会让你回归,继续跟随他身后卖命吗?” “青葙,你可真是愚蠢至极,被人当替死鬼都不知道,你不能得手,落在我的手里,会是什么后果,你真的得手,杀害了我,又会是什么后果?” 青葙脸色愈发难看,连一旁的武辞神色都不对劲了。 好半天,青葙自己才说了一句:“横竖都是死!” 林小桢瞧着青葙笑得发冷:“所以,你真的认为你那个红袖姐姐,是菩萨心肠的人?我看她,比我要恶毒万分!” 青葙身子一软,跌坐在地上,经过林小桢的一番话提醒,她从头冷到了脚,后脊梁骨都冒着森森寒气。 是啊! 红袖姐是利用她爱打抱不平,嫉恨如仇的性子,一而再再而三的劝她送死啊。 她一时被愤怒冲昏了头,却没有 想到过,自己会是什么后果。 如今她的下场,不是因为林小桢,而是因为赵红袖才变成了这样。 青葙逐渐捏紧了手,浑身轻颤,幡然醒悟:“红袖姐,赵红袖,你害得我好惨啊……” 武辞的心里,也逐渐寒冷。 他也没有想到,青葙针对林小桢,源头竟是赵红袖挑起的。 赵红袖她想做什么? 林小桢虽然点醒了青葙,但是她不会原谅一个一而再想谋害自己的人。 青葙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林小桢抬眸看向了武辞,思虑了片刻,淡漠启口:“废了青葙的武功,拿走她身上的通关文书,扔去皇都府!” 青葙闻言,面色惨白,连忙求饶道:“夫人饶命啊,没了通关文书被丢去皇都府,南商国的人会把我当做奸细处置的,求夫人饶恕青葙一命,日后您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林小桢却懒得和青葙废话,道:“我的身边,绝不要异心之人!” 青葙急着表态:“我,我日后只衷心于您,绝不会再受他人挑拨,生有异心,夫人,求您给我一次机会吧!” 林小桢瞧着青葙信誓旦旦的保证,犹豫了一会,道:“你当真醒悟了?” 青葙连连点头:“真的,夫人,我真的知道错了!” 说罢,青葙扭动着身子,扑倒在地板上,就开始磕头认错:“夫人,是青葙以前鱼目混珠,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青葙吧……” 林小桢见状,道:“既然你说诚心悔过,那好,我给你这个机会,饶你一条命,不过我不会留你在我身边,今天出了这个门,以往恩怨两清,但若是再有下一次,我绝对不会再饶你!” 说完,林小桢看向武辞:“给青葙松绑,再给她一千两银子的盘缠,送她离开皇都城!” 青葙瞬间石化,有的时候,幸福来的太突然让人措手不及。 她张大嘴 巴,上下唇一开一合折腾半天,也不知道对林小桢说什么好。 武辞面色复杂的看了一眼林小桢,然后走上前替青葙松绑。 青葙立即给林小桢跪下磕头:“谢夫人饶恕了青葙,待青葙报了仇,一定会回来报答夫人不杀和点化之恩!” 林小桢摆了摆手,道:“不需要了,出了这间客栈,咱们还是尘归尘,土归土的比较好!” 青葙面色一愣,知道林小桢还是信不过她,不过她也没了先前的埋怨和恨意,只道:“青葙会和夫人证明的!” 说完,离开了客栈。 武辞追了出去,一来想送送青葙,二来是监督青葙离开皇都城。 只有彻底远离皇都城了,他才能放心。 他们离去之后,天色已经黑了。 林小桢走到窗户边,瞧着离去的二人,勾唇冷冷一笑。 但愿赵红袖能够招架住青葙的反攻,多年姐妹反目成仇的画面,一定很好看。 这一天天的时间过得可真快。 林小桢拿出了钱袋子,轻点了一下银两之后,还剩下十三万银子。 一天花了八万两银子,不免觉得肉疼。 这接手药铺之后还得补货,光是屯药材就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宅院和药铺那边都得雇点干活的人,又是一笔银子。 林小桢这时才发觉,钱到用时方恨少,她看着钱袋子中的金钥匙,忽然动了心思。 这枚金钥匙,还是当初云恒和徐慧留给她的,是原主生母钟英茹留给原主的财产。 如今原主不在了,她替代原主成为这一世的林小桢,那用着母亲留下的财产,应该不过分吧? 就是不知道拿着这金钥匙,去五湖银号能取出多少存银,若是没多少银子,那她还得赶紧想主意挣钱。 只有钱财傍身,才能培养势力,日后才好在这皇都城扎根立足。 林小桢起身出了房间,朝着清溪水鸳住的屋子走去。 第三百二十三章 这里,是她的家了 清溪和水鸳的屋门敞开着,二人坐在桌旁也不说话。 林小桢瞧着气氛不太对劲,走进了房间,笑道:“二个人这是怎么了,都跨着小脸,闹矛盾了?” 二人一瞧见林小桢,立即站起身,恭敬福礼:“夫人!” 林小桢打量了一眼二个人的神情,见她们也不解释,便没多问了。 “清溪,皇都城这边有五湖银号的分号吗?” 清溪回答:“有的,五湖银号是咱们大陆规模最大的钱庄,遍布三国,都有分号,夫人您问这么做什么?” 林小桢将手中的金钥匙递给了清溪:“你明日一早就拿着这个去五湖银号兑十万两银票出来,再去鬼市挑二十个死契奴仆,挑那些看上去年轻壮硕,精明能干的,男女各一半,直接带着他们去韩府那边就好了!” 清溪一怔,瞧着林小桢将这么贵重的东西交给她,心下也能想到林小桢的用意,她爽快收下了金钥匙:“是夫人!” 林小桢又看向水鸳,道:“先前我和清溪了解了一下,你们和旧主感情深厚,旧主一家蒙冤惨死,你们被摄政王府发卖去了鬼市,心中怨恨很深,对于报仇之事,耿耿于怀!” 水鸳露出了一抹惊讶,看了一眼清溪,似乎带有埋怨,怕林小桢多想,连忙在林小桢跟前表忠心:“夫人,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如今跟着您,水鸳绝无他心!” 林小桢看水鸳的反应,就知道清溪守口如瓶,没有将先前的对话告诉水鸳,这也是她对清溪的一个小试探。 她脸上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神情,走上前扶起水鸳:“没关系,若你和清溪对于先主一点顾及旧恩之心都没有,那我反而不敢用你们!” 水鸳有些诧异的抬头,瞧着林小桢。 “水鸳,之前我已经和清溪说过,我对摄政王也有仇,不知是不是天意,让你 们两个丫头到了我的身边,你放心,你们的仇连带着我的仇,我会一并找摄政王算清楚的,我要复仇,少不了你们替我分忧,但切记,没我命令,不得私自妄动,知道吗?” 水鸳面露欣喜,立即半跪在地:“谢夫人成全之恩,只要能替先主报了仇,日后水鸳只衷心夫人您一个人!” 林小桢立即扶起了水鸳,道:“在我这,不要动不动就跪下,男儿膝下有黄金,女儿膝下何尝没有黄金呢?还有,许多繁文缛节也可免了,你们只需要替我好好干活,分忧就可以了!” 水鸳高兴的看了一眼清溪,清溪也笑了起来。 她们姐妹二人能遇上林小桢,实在是天大的福分。 “日后清溪就跟着我主外,水鸳,你心思缜密一些,府内的事情,就交给你全权负责了!” 水鸳一听,受宠若惊:“水鸳定幸不辱命!” “好,记住有什么事和我说,不要藏着掖着,既然我是你们的主子,那么就算发生天大的事情,也有我在前头顶着,我这个人也不喜欢去猜测人心!” 二个人齐齐答应一声,莫名热血沸腾。 总觉得眼前这个夫人,很不一般。 翌日一早,林小桢就带着天赐和武辞以及水鸳去了韩府,而清溪自己一人去了五湖银号办差。 抵达了韩府的时候,韩轩已经准备好了马车,收拾好了东西,竟还连夜赶制了一块写着林府的牌匾,挂在了大门上面,原先那块韩府的牌匾被他装进了马车里。 林小桢瞧见韩轩的动作如此之快,由心而发:“多谢韩公子,赠送我们新府牌匾!” 韩轩连连摆手:“夫人不用客气,若不是您恐怕我家业也守不住,书也读不成,按理说应当是我谢谢夫人才是!” 林小桢微微一笑。 韩轩瞧着她,犹豫了一会,说道:“夫人,在下临走 前,还有一点小事想拜托夫人!” 林小桢爽快点头:“你说,若能帮忙,定不推辞!” 毕竟韩轩真是折价卖了宅院和药铺,让她捡了个大便宜,得了韩轩的好处,那么帮个小忙也不是很难的事。 韩轩朝着院里喊了一嗓子:“忠叔,你们出来吧!” 话音落下,从府里走出来五个人,看上去像是一家五口子。 韩轩说道;“这位是忠叔,在我们韩府当了半辈子的管家,即便家中遭逢巨变,他也尽心尽力,替我守住了这宅院,旁边二个是忠叔的儿子,桩子哥和梁子哥,以及忠叔的二个儿媳妇,他们是死契卖入韩家的,我这一走,他们也不能跟去,所以想请夫人买下他们,留他们继续替府上干活卖命!” 林小桢瞧着忠叔看上去就很精明,虽然年迈,却精神抖擞,二个儿子瞧着也老实能干,至于儿媳妇暂时看不出来是什么人品。 反正她也要买奴仆伙计,顺便卖个人情给韩轩,接收这几个韩府老仆,也不是难事。 “好,那你将他们的死契给我,我给你银子!” 韩轩摆了摆手:“不用给银子了,你愿意收留忠叔一家子,我已经很感激了,哪能要钱呢,就是希望日后夫人能善待忠叔一家子,这样我也就没了心头挂念了!” 忠叔一听韩轩这样说,泪光闪闪的喊了一声:“轩少爷……” 韩轩扭头看向忠叔他们,道:“你们不必挂念我,务必尽心尽忠的伺候信主子,若有朝一日,我考取功名,回京立府,我会和夫人再将你们买回去的!” 虽这样说着,可人生世事无常,经此一别,能否再见都不得知。 林小桢听韩轩这样说着,便道:“韩轩,那我们也不用买来买去了,我先替你保管他们的死契,留他们在府上做活,等你有朝一日回京,我便立即送他 们去你府上完璧归赵!” 韩轩一听,感激不已:“那就多谢夫人一番美意,我这就能没有牵挂,启程去书院了。” 说完,韩轩不舍的上了马车,回头看着住了十来年的府宅,最终咬牙狠心离去。 忠叔追着后面跑了几步,等马车不见了之后,忠叔抬手抹着泪回到了林小桢的身旁。 林小桢理解忠叔对韩轩的不舍,没多说什么道:“行了,大家都进府吧!” 临进府前,林小桢抬头看着屋檐上方挂着的牌匾上写着林府二字,心情有些愉悦。 这里,是她的家了。 不过看着林府二字,林小桢有些犹豫,要不要改成秦府。 可一想到秦净之还有整个皇宫呢,她便打消了改成秦府的念头。 众人都跟着进了肃穆沉稳的前院,四四方方的院子里,收拾的很干净,院中种着石榴树,中间还有一个小水池子,里面养了不少的红鲤鱼。 前院只有一座厅堂,是三开间悬山顶的建筑,堂前匾额上写着飘逸洒脱的三个鎏金大字“恭勤堂”,厅堂里立着六根红木撑着房梁,中间是会客正厅,坐北正墙的上方高悬一个匾额,正楷书写凝辉钟瑞四个字,很有气势。 匾额下方是一张黄花梨木打造的八仙桌,两盘是同木材所制的镂空雕花扶手大椅,也是高堂之位。 左右两侧放着矮背宽椅,每两把椅子中间就隔着一块方正的雕花茶几。 这一套黄花梨木的家具,衬着屋子都奢华贵气,这若是在二十一世纪,黄花梨木可是能卖出天价。 啧啧,她可真是占了大便宜。 看样子韩轩爹娘做生意没少挣,椅子两边都有屏风隔开,左边一间是膳厅,右侧则是小会客厅,摆放着不少瓷瓶,彰显主人的身份。 韩轩说家中落寞了半年,仆人都跑光了,就剩下几个老仆,还能将这宅院打理 的看上去甚有其实,说明忠叔一家子都是放心稳妥之人。 林小桢坐在黄花梨木的扶手大椅上,瞧着面前八个人。 “日后,这里就是林府,我便是你们的主子!”林小桢说完,让天赐和武辞以及水鸳退到了一旁,她看向忠叔一家子,神情淡然,却透着一股子威严。 “忠叔,既然您以前是这府里的管家,那管起府里的杂事必然得心应手,所以往后你还是这府里的管家,您二个儿子和儿媳以前在府内是做什么的?” 忠叔上前一步,垂首恭敬道:“禀夫人,大儿子桩子负责府里修缮,后勤,二儿子梁子负责后厨采买,大媳妇原先是伺候老夫人的,老夫人去世后就负责打扫几个院子,二媳妇做了一手好菜,掌管厨房的事宜!” 林小桢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 “很好,那接下来你们还是做这些事情,就不另行安排了,还有原先韩府给你们的月钱是多少?” 忠叔如实回答:“我是管家,每月一两银子的月钱,他们四个是二等奴才,都是二百个铜板!” “好,那暂时府中的月钱还是这样定着,回头新的奴才们进府了,还劳烦您多加管教,前院您负责,后宅的事情就交给我身边这位水鸳姑娘!” “是!”忠叔并没有倚老卖老的那种态度,反而一直很恭敬,林小桢倒是有几分赞赏这个老了还勤快本分的管家。 只要他们一家五口人规规矩矩的,她会好生照顾,甚至重用。 “行了,你们先下去吧,暂时没什么事,这里也用不着你们!” 忠叔答应一声,领着儿子儿媳退下了。 林小桢看向天赐和武辞:“一会清溪带着人回来,十个男仆就交给你们俩,简单给他们训练一下,护卫府中安全,然后天赐你去给君小呈他们那边传消息,告知他们我们来了!” 第三百二十四章 秦净之传回的消息 天赐答应一声,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武辞你就在前厅待着吧,等清溪回来,去后院喊我!”林小桢说完,带着水鸳走出厅堂,从一旁回廊的垂花门去了后院。 后院有三间院落,三间院落包围着中间的小花园,而每处院落都是标准四合院的建筑,东厢房配着南北侧房,每间屋子配有左右耳房,如厕洗澡用的,每座院子都有一道精致小巧的院门,关上院门就是独立的一间小院。 后院正中的院落是海棠阁,也是主人所住的院落,名字起得很有诗意,进了院中,还有两株海棠,林小桢都能想到,当海棠开花时节,院中一定芬香四溢。 朝西边的凝雅堂原先是韩轩住的,里面还有一间书房,林小桢便用作自己的书房,打算回头将小院子一分为二,将西南厢房隔成一个二间房的客院,万一来人家中也有人居住。 朝东边的是家里下人居住的院子,不过林小桢打算在海棠阁弄个侧房给水鸳和清溪住下,不然她们两个人住进下人院中。 绕过小花园后面,便是厨房和茅房,以及柴房和车号,再过了马房,便是府上后门。 院子整体格局不错,小巧精致,十分典雅,瞧着不大,却什么都俱全。 整个后宅屋里除了黄花梨木的家具,几样便宜的摆件,其余全搬空了。 林小桢瞧着满屋子都得重新置新被褥,摆件,以及生活用品等等,就觉得头大。 她招呼了一声:“水鸳,这几座院落几乎都空了,你现在去喊桩子和梁子媳妇彻底打扫一遍,然后按照每间院子以前的置办去采买新的被褥用品等等!” “好的夫人!” 人人都忙活起来,林小桢自觉无聊,又转去了凝雅堂的书房,看着书架子上还有好多泛旧的书记,书桌上还有一台方砚,笔架上还挂 着几根用过的毛笔,许是韩轩没来得及收拾。 她看着笔洗青花瓷缸中还插着几个卷轴,打开看了一眼,皆是苍劲有力,稍有风骨的书法作品。 林小桢坐在红木的扶手大椅上,看着这古色古香的房子,越发喜欢。 “夫人!” 门口传来了喊声,林小桢瞧了过去,便看到清溪快步走了进来。 “你这么快就回来了?”林小桢有些意外。 清溪立即将金钥匙递给了林小桢,同时还有一沓银票。 “是的,夫人,我拿着金钥匙过去,五湖银号核实过后,发现是大户,立即从账上支了十万两银票,我在鬼市知道哪里是卖死契奴仆的,便挑了二十个精明能干,看着就顺眼的便回来了!” 林小桢一听大户,心想她昨天就是随便说了一个数,让清溪去探探究竟,要是取不出来十万两银票,那说明这金钥匙也顶不了多大的用,若是能取出十万两银票,或许还有更多…… 现在对于五湖银号来说,持着这枚金钥匙是大户,立即好奇的看向清溪:“你可查过,五湖银号有多少银两?” 清溪一愣,十分不解的看向林小桢:“夫人,这,金钥匙不是您的吗?” “咳咳!”林小桢轻咳一声,解释一句:“我忘记里面有多少存银了!” 清溪指着银票说道:“在银票后面还夹着一张存单,上面有写着支取多少,还剩多少!” 林小桢轻点了银票之后,拿了最后一张存单,瞧见上面还剩的银两时候,惊讶的嘴巴都快合拢不上了。 二百九十万两白银!! 那加上支取的十万两银子,说明钟英茹给这原主留了三百万两的财产! 这可真是意外之财,林小桢只觉得握着钥匙的手都有些轻颤。 有了这么多银子,回头她想要将药铺和美容坊的生意开遍大陆,岂不 是轻而易举了。 林小桢嘴角的笑容越来越浓。 清溪瞧着林小桢那反应,心想夫人这是咋啦? 林小桢转过身,看向清溪:“一会水鸳回来,你将十个女丫鬟交给她立规矩,然后你休息一下,吃过午饭咱们就去药铺那边!” “好的!”清溪答应一声,笑着打趣:“夫人您动作真快,我来时瞧见林府的牌匾,还以为自己走错了呢!” 林小桢笑道:“那是韩轩赠送的!” 清溪一怔:“那韩轩公子还真是善解人意!” 林小桢拿着一万两银票递给了清溪:“回头让你办事,肯定需要银子打点,这个你帮我保管着,省的天天来跟我支银子,等不够了你再跟我说!” 清溪捂嘴偷笑:“是,不过夫人,我真的从未见过谁家女子如夫人你这般豪迈爽快,不拘小节!” 林小桢笑着挑起眉头,看向清溪:“那你觉得这样好,还是不好?” 清溪犹豫了一会,道:“若是身为男子,这个性格很好,可夫人您已经嫁为人妇,这样的性格,日后势必会给您带来麻烦的!” 林小桢没有和清溪多说,因为清溪是这种年代思想下长大的,自然和传统女人更为贴近。 她笑着打趣:“可惜了,你家夫人我是女子,这辈子也当不了男子!” 清溪也被林小桢逗乐了,她觉得跟着这样的主子,日后的日子肯定不会难捱。 她看了一眼林小桢的腹部,问道:“夫人,您这有几个月的身孕了,怎么还在外头奔波?咱们老爷呢?” 听到老爷,林小桢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 秦净之那么英俊帅气的男人,就要被称为老爷了么? 林小桢只觉得十分喜感,笑道:“他有些事情,暂时不能过来,等回头来了你自然就见到了!” 说完,她低头轻抚着微微凸起的小腹,笑 得十分和善温柔:“小家伙三四个月了!” 清溪笑道:“那胎像算是稳了,不过接下来六个月可得注意了,夫人要不您别出去坐诊了,药铺的事情,雇人打理吧!” 林小桢想着这会子还能活动,便道:“不碍事,等月份大了,我就乖乖的卧床哪里也不跑了,现在多活动活动对孩子是有益处的!” 清溪很是惊讶:“是吗?可是我从未听人这么说过耶!” 林小桢神秘一笑:“日后你跟我久了,自然就懂得多了,今日就不折腾了,我就在书房坐会,等他们采买回来,房间收拾我,你再叫我吧!” 清溪点头答应:“那我先去前厅了,刚刚搬进府里,四处都要张罗忙活呢!” 林小桢挥了挥手,清溪便出了凝雅堂。 她则在书房里翻阅了书架上的书籍。 入夜,整个府里都收拾好了,能安然入住了。 不得不说清溪和水鸳干活十分利落干脆,而桩子和梁子二个人的媳妇也是寡言能干的。 林小桢吃饱喝足后,回了海棠苑,正房门口有一个可以摇晃的躺椅,她躺在上头,悠闲的赏月。 “夫人,夜里天凉,您可要注意了!”清溪拿着一个薄被走出了房间,替林小桢盖上了。 林小桢看着天上的一轮明月,十分圆润皎洁,算一算日子,马上快中秋节了。 她忽然好想秦净之。 “清溪,你去外头瞅瞅天赐回来了没有!” 清溪答应一声,朝着院外走去。 林小桢一手摸着微微凸起的小腹,一边盯着皎洁的圆月嘟囔一句:“净之,你咋还没消息给我呢?” 正念叨着,清溪便领着天赐回了院子。 “夫人,天赐回来了!” 清溪笑着回答,天赐疾步走上前,将一封书信递给了林小桢。 林小桢立即坐起身,迫不及待的打开了书信,看着秦净 之写的消息,渐渐地,脸上蒙上了一层阴霾。 信上说,他们来了皇都城之后,就被囚禁在摄政王府的客院,摄政王那个坏老头子来了他们院中三次,然后拿着先帝的画像让君小呈按照九分相似的程度,给一个十八岁的年轻小伙子易容,君小呈易容之后,摄政王一直不满意,随后拿了一幅太后年轻时的画像,终于,第三次的时候,君小呈给那男人易的容貌,让摄政王很满意。 事成之后,君小呈问什么时候可以离开,摄政王却封锁了客院,不许他们进出,从此幽禁,弄得秦净之只能入夜的时候,在府里四处打探搜罗消息。 幽禁的客院,那戒备肯定很森严。 难怪天赐上午出了门,到了天黑才能拿到消息回来。 不过林小桢心想摄政王易容一个和先帝相似的年轻人,那怎么还不将他弄出来,大肆宣扬? 看样子,她明天去药铺之后,要去街上打听一下风声了。 有了秦净之的回信,林小桢顿时乏倦,来了困意,便让他们退下了,自己关上屋门开始呼呼大睡。 这一晚,林小桢睡的格外的安宁,踏实。 …… 摄政王府。 夜色如墨,银色的月光倾洒一地,笼罩着这座奢华的院子。 一队巡逻兵从书房的院落走过,黑暗中跑出了一抹身影,迅速跃墙,钻进了书房院子。 秦净之身穿一袭夜行衣,脸上蒙着黑布,藏匿在黑暗中,数着时间,看着门口的巡逻兵离去的时候,快速的冲进了书房里,手脚麻利,轻轻的关上了屋门。 黑漆漆的书房里,只能凭借透进来的细碎月光,才能勉强看清大致摆设的位置。 秦净之摸索到了书架旁边,伸手在架子上寻找机关,忽然一尊青玉白菜被他碰得挪动了方向,他面前的书架子,左右分开,露出了一道暗门。 第三百二十五章 密室相遇 秦净之立即走进了暗门,顺着窄小的甬道往下走去。 逐渐甬道开阔,走到尽头的,便看见了很大的一条走廊,走廊两旁有八间石室,都紧锁着门,让秦净之不禁疑惑。 如此隐秘的地方,还锁着门,莫非欧阳擎那老东西还藏着很隐蔽的东西,连能来这石室的人,都不许观望? 走廊尽头的厅堂里传来了声音,秦净之四处扫了一眼,瞧见上方的一根主梁木,直通厅堂上方,他飞身一跃,轻手轻脚的顺着梁木走到了厅堂内。 看清楚厅堂的摆设,竟是皇宫正殿的建筑摆设,看样子欧阳擎想当皇帝已久,龙椅龙袍等等,皇帝应该有的东西,他都准备的十分齐全。 秦净之微微眯了眯眼睛,看着坐在龙椅上的摄政王欧阳擎,正在和面前那个和秦净之有几分相似的年轻人说话。 不得不说,君小呈易容的本领,已经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 只是依照先帝和母后的画像,易容出一个凭空捏造的脸,竟和他的样子有八分相似。 若君小呈不是侏儒,是个有野心的人,易容成皇帝估计都可以。 秦净之不知道,身边还有没有君小呈这样的易容高手,而身边的人,究竟是真人还是假货都不得而知,想想都让人心有余悸。 厅堂里。 欧阳擎看向眼前的人,对着他的脸十分的满意,道:“先前交代你背的滚瓜烂熟的东西,你可完成了?” 年轻人沉声回应:“倒背如流!” 欧阳擎满意微笑:“很好,那一会你就离开,假装去客栈,明日一早,就去皇宫门口等着,当我的轿子出现时,你就跑出来敲鼓,说是你先帝遗落在外的太子欧阳净之,记住关键的地方,直接当着众大臣的面,滴血验亲!” “是!”年轻人对欧阳擎的话言听计 从。 欧阳擎挥了挥手:“你出去吧,一会从王府后门离开,记住掩饰好自己,从今以后你就叫欧阳净之!” 年轻人闻言,恭敬弯身退出了厅堂,然后快速离开。 此时,厅堂里就欧阳擎一个人,坐在龙椅上,手中拿着一枚玉玺,脸上露出了阴毒的神情。 “太后啊太后,我看这一次你如何招架,不认这个儿子,举国上下都会申斥你们武家把持朝政,想要造反,认了这个儿子,你还能坐得住,继续藏着你亲生儿子吗?这一次,我一定要将你们一网打尽,后顾无忧的稳稳坐上皇位!” 说着说着,欧阳擎得意的大笑起来。 秦净之躲在房梁上,听着欧阳擎嚣张的笑声,想到自己这么多年,被迫离开南商所经历的一切,他渐渐攥紧了拳头,紧咬牙关将涌起的愤恨憋了回去。 迟早,他要让欧阳擎自食恶果。 欧阳擎又坐了一会,将自己做的玉玺放在了一旁的桌上,然后幽缓的离开了密室。 直到传来机关门合上的声音,秦净之才从房梁上翻身一跃,稳稳落在地上。 他扫视了一眼仿建得皇宫正殿,气派奢华,看上去有些年头了。 等到日后,直接将这密室暴露于众,龙袍龙椅以及玉玺,足以定论欧阳擎牟谋利判反的罪名。 秦净之看着案摆上的书信,翻找了一下,发现了不少朝堂的官员,如今和欧阳擎书信往来密切。 看样子,回头他需要秘密去调查如今朝堂形势,再看看有多少人暗中投靠欧阳擎,这对他日后来说,是一个重要的消息。 厅堂里没什么重要的证据,秦净之又将目光看向了其他几个石室,他快步走上前去。 忽然,甬道上头又传来了机关门开合的动静。 有人又回了密室! 秦净之面色骤变,立即 飞快的蹬了一下墙,翻上了房梁,躲了起来,安静的注视着下方。 进来了一个黑衣人,倒是让秦净之很意外。 看来,不止他一个人,暗中在调查欧阳擎的罪证。 难道,是母后的人? 秦净之正在思虑,那个黑衣人已经快步走到了龙椅跟前,在案摆上翻找着书信,找了半天,突然拿着一封书信打开看了之后,高兴的揣进了怀中,将翻乱的桌面恢复成原样,转身准备离去,看见眼前站着一个黑衣人,眸中露出震惊。 “你是谁?” 秦净之打量着眼前的黑衣人,闻声有些耳熟,他沉着嗓子,试探的问了一句:“欧阳靖?” 黑衣人顿时起了杀机,抽出一把匕首,冲上来就要攻击。 秦净之立即抬手防备,狠狠一掌劈开了黑衣人,快速开口:“欧阳靖,你难道听不出来我是谁吗?” 黑衣人被力量震得后退了好几步,立即沉声质问:“你到底是谁?” 秦净之确认了,眼前的人是欧阳靖无疑。 不过欧阳靖竟没听出他的声音,这倒是让秦净之有些失望。 他拉下了面罩,道:“是我!” 欧阳靖万万没有想到,会在欧阳擎的地下密室里,看到秦净之。 “你,你当初不是说三个月后再回南商的吗?” 秦净之瞧着欧阳靖眸中闪过的惊诧,心里起了疑惑。 难道,欧阳靖不想他回来? 不过此时所处的位置,不宜畅谈,秦净之道:“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再跟你细说!” 欧阳靖点头:“好!” 二个人迅速离开了密室,趁着夜色,离开了摄政王府。 秦净之一直随着欧阳靖回了他家辅政王府,进入了书房之后,二个人这才放松下来。 欧阳靖的书房里。 他点上了烛灯,让手下去书房外面守着,才让秦净之摘下 了面罩,好奇的问道:“你怎么会在王叔府上?” 秦净之抬眸瞧着欧阳靖,反问一句:“那你又是为何而去?” 欧阳靖无奈一笑,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书信,然后递给了秦净之。 “李家父子的书信,我怕王叔早晚起疑,会瞒着我另行派人前去天辰国打探究竟,而你还要在天辰再待些时日,怕功亏一篑,便亲自去取了回来!” 秦净之心中放松了戒备,看向欧阳靖,开始解释。 “我在家中遇到点事情,处理结束后,遇到了千面鬼王,提起欧阳擎要他对着父皇的画像易容一事,我察觉不妙,便和鬼王做了交易,跟随他一同回来,进入了摄政王府!” 欧阳靖好奇追问:“易容先帝的容貌?王叔想做什么?” 秦净之摇头解释:“是对着父皇与我母后的画像,易容出一个和他们有七八分相似的脸!” 欧阳靖立即会晤。 “王叔是要弄一个假的你,糊弄太后?”欧阳靖说完,也觉得匪夷所思:“可是我见过你,那假的岂不是很容易拆穿?” 秦净之看向他,问道:“当初,欧阳擎收到李家父子的信,让你去天辰国将我带回,你当初是怎么糊弄过去的?” 欧阳靖如实回道:“我带了一个和我长得相似的人回来,告诉王叔,是李家父子所说和我相似的人,王叔只看了一眼说不是,就让我处死那个人,我便杀了那个替罪羊!” 秦净之表示很怀疑:“欧阳擎没有怀疑你?” 欧阳靖勾唇讥笑:“那个老狐狸自然怀疑我,不过李家父子已经被我掌控,他秘密派人去打探过一次,然后回来汇报的消息,和我所说一样,便作罢了!” “可是近期,王叔又提及了你当年和宫女离去的事,我怕他会再度派人去天辰调查,便想 着毁掉李家父子的信函!” 秦净之分析一句:“欧阳擎现在想着的,并非是李家父子的事情,而是他凭空捏造一个我出现,试探母后!” “若是母后真的认了假的那个,欧阳擎就知道大概了,若是不认,他肯定会利用假货逼迫母后将我这个真的召回,为的就是要将我们彻底一网打尽!” 欧阳靖面色严肃了几分,看向秦净之:“那你偷偷潜入王叔府上,打算怎么计划?” 秦净之抬眸,瞧着欧阳靖:“正好今晚遇见你,不然我这几日也要来找你,我想让你告诉母后,认下那个假货,然后找一个合适的契机,让王叔的狼子野心,暴露在百官面前!” “然后呢?” 秦净之思虑一下,道:“我需要一份如今朝堂上人员分布,还有欧阳擎的人脉以及他掌控的权势,然后回去研究过后,我再告诉你确切的计划!” “好!”欧阳靖答应后,转身在身后的书架上,拿出了一个信封递给了秦净之:“这些是我接触朝堂之后,一直积攒下来的,人员没有多大的变动,但是朝堂有一半的文官都是王叔的人!” “像是所说,真的找一个合适的大幸宫宴,揭穿他的谋利阴谋,恐怕我们也不一定会赢,而直接给了王叔谋反的契机!” 秦净之眯了眯危险的黑眸,冷冷一笑:“文官不足为惧,就怕不少武官倒戈他那边了,我先回去好好计划一番,麻烦找机会告诉母后,我回来了,在计划实施之前,暂时不会去找她!” 欧阳靖微微一笑:“若是太后知道你回来,一定很高兴!” 秦净之听着这番话,内心很是复杂。 母后,真的会高兴么? 等秦净之离去之后,欧阳靖抬手擦了擦额头沁出的汗珠,将那封秦净之没确认内容的信立即烧毁。 第三百二十六章 咱们应该如何反击? 翌日,出宫治病的先皇嫡长子,出生即封为先太子的欧阳净之,痊愈回宫,与太后滴血验亲,验明真身,震惊南商国朝堂上下。 当今南商国皇上欧阳桦,体弱多病,膝下无子,当即高兴的将回宫的皇兄恢复太子之位,昭告天下。 太后高兴的激动不已,办了一场宫宴,宴请文武百官,一同为归国太子接风洗尘。 摄政王欧阳擎百般质疑针对,一一确认欧阳净之的身份之后,最后不欢而散,离开了皇宫。 当林小桢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了。 午时一刻,解忧药铺里。 林小桢和清溪将最后一袋子草药称重记载入册后,她累的坐在了一旁,将册子扔在了桌上,感叹一句:“可算是清点完了!” 昨天一天加上今天一上午,林小桢和清溪都待在药铺里,清点铺子里所有的草药存货情况和缺货统计。 而府上交给水鸳和忠叔打理,林小桢很是放心。 她又命武辞去鬼市找称职的掌柜伙计和坐诊大夫,天赐则是老规矩,每天都去摄政王府附近想方设法弄消息出来给林小桢。 一切安排的井井有序,忙碌充实。 清溪看着林小桢快瘫在红木扶手大椅上,捂嘴偷笑:“夫人,您是女子,这坐姿好歹注意点啊,这也就是我在,若是换做旁人,指不定要怎么笑话您呢!” 林小桢想着这是药铺,万一来客瞧见她慵懒的都快躺下了,确实不妥,便坐正了身子,轻咳了一声。 “实在是有些累,没注意,你提醒的很好!”说完,林小桢看向清溪,问道:“你愿意学医吗?” 清溪一愣,犹豫回答:“不是很愿意,女子学医,出去抛头露面,本就没几个人看好,夫人是想我学习医术,在这药铺坐诊么? ” 林小桢点点头:“嗯,打算将这个药铺交给你打理,你若是不会医术,到时候遇到一些事情,你可能及时无法处理,再说,学了医术也不一定非要坐诊,给他人瞧病!” 清溪闻言,立即答应:“若是这样,那清溪愿意学!” 林小桢怕清溪多想,道:“让你在这药铺,我还有另外的意思,我问你,若是到时候会和摄政王府有关,甚至让你进入摄政王府,危险重重,你可愿意?” 清溪毫不犹豫点头:“我愿意!” 提及摄政王府,清溪的情绪波动很强烈。 林小桢知道那将是一条不好走的路,再次深入问了一句:“或者,还有可能是让你变成摄政王的女人,潜伏在他身边,这样你也愿意?” 清溪微微一愣,迟疑了片刻。 “若是迫不得已,但能给先主报仇,那清溪愿意!” 林小桢点点头:“好,我暂时这么问,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会让你失声于那个糟老头子!” “谢夫人替清溪筹谋!” 林小桢没有说话,门口传来了脚步声,二人朝着门口瞧去。 武辞带着一个很精明的掌柜的,还有二个看上去十五六岁的小伙计走进了药铺。 林小桢微叹一口气,果然是自己人。 她越发觉得奇怪,就算外面有人传风言风语,说解忧药铺卖假药,难道所有人都知道吗,总有那么一两个没听过传言的吧? 为何来了解忧药铺三天了,一个上门的客人都没有? 还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武辞已经领着三个人走到了林小桢的跟前,恭敬汇报:“夫人,这位是从鬼市请来的赖佟掌柜,和他带着的两个小伙计,他们都精通药理药材!” “好!”林小桢挥手示意武辞退下,然后抬眸打量着赖掌柜和他身后 的两个小伙计。 三个人从面相上看,都还不错,赖佟掌柜瞧着就是精明能干之人,一旁的二个小伙计虽然瞧着稚嫩,但是挺老实的。 林小桢开口一一询问:“你们三是一起的?” 赖佟回道:“是!” “先前可有在药铺做过工?” “做过,在对面的宏济堂当了五年的掌柜的,另外这两个小伙计,是我堂叔家的二个孙子,也是我的侄儿,在宏济堂当了三年的学徒,如今对药材熟知,简单的风寒疾症也能治疗!” 林小桢闻言,微挑眉梢,好奇的看向赖掌柜:“对面的宏济堂,不是这条街上最火的药铺么,那在他们家做工可都是肥差,你们三怎么会不干了?” “虽背后议论前东家不好,可我还是想说一句,买假药哄骗病人,迟早是要遭报应的!”赖佟脸色有些难看继续道:“我本是宏济堂的掌柜,五年来兢兢业业,本本分分的替前东家打理药铺,宏济堂虽说挣得不多,但从未亏本过,也未出过岔子!” “当初你家解忧药铺甚火,宏济堂的前东家叫我想过法子针对解忧药铺,我没有,一直谏言规劝,许是因为这个前东家心里不爽!” “半年前,解忧药铺的老东家夫妇二人死于闹猪瘟,我那个前东家闻言之后,立即找人在街上散布谣言,然后就领了一个新的伙计侯川,说和我一同打理药铺!” “结果那个侯川,天天弄来许多假药糊弄人,不少病人都被忽悠了,我看不下去就说过几次,却被东家斥责训罚,而那个侯川替代我成了掌柜,让我一个掌柜变成了药铺里打杂的!” “我二个侄儿也被侯川的人欺负,实在受不了了,我们叔侄三人就辞工,前东家和侯川刁难了我们半个月前几天才 给结清了工钱,还我们自由身!” 林小桢听着赖佟的话,对宏济堂的怨恨颇深啊。 而且她也听到了,解忧药铺变得一个客人都没有,全是宏济堂干的好事,而且还有宏济堂掌柜的侯川。 林小桢看向赖佟:“听你的话,我也了解到,你是个正直之人,看不惯前东家为利益重用侯川,还有侯川弄虚作假欺骗病人,所以带着二个侄子不干了,是吧?” 赖佟点头,道:“不干的时候,我想来这解忧药铺找活,前天却发现关门了,而且原先的韩家也转卖了这药铺,我便走了,没想到在鬼市娉请我的人,就是这解忧药铺的人,我就又带着侄子来了!” 林小桢笑道:“那说明你和我们解忧药铺缘分不浅,我大致了解过了,那一会我就让人准备雇佣契书,咱们签字画押,日后你就在我这药铺里,带着你二个侄儿本分做活!” 赖佟点头,心有余悸的又提了一个要求:“若是您这里让我弄虚作假,那我立即带着侄儿离开!” 林小桢认真开口,面色都严肃了几分:“你放心,我最瞧不起的就是糊弄病人卖假药的恶人!” 赖佟一听这话,郑重地道:“那也请夫人放心,药铺交给我打理,必不会亏损!” “很好,不过药铺亏损也没事,那说明世上的病人少了许多,那是好事,不必太在意红利!”林小桢说我那,又道:“你看你和二个侄儿是愿意签活契,还是愿意签死契?” 活契便是有指点年限的雇佣契书,死契便是这辈子都要给解忧药铺打工,压着身契。 赖佟犹豫了一会,道:“签五年的活契吧,如今还能干活,便多做几年,等回头老了干不动了,就回村养老了,至于二个侄儿回头他们还要成家生 子,也签五年活契!” “好!”林小桢看向清溪:“去将准备好的契书拿来!” 清溪迅速走进了柜台,拿着契书和笔墨纸砚以及朱砂走了过来,林小桢毫不犹豫的和赖佟签下了雇佣契书,收了他们的身契,然后将一应契书都交给了清溪保管好。 等一切都忙完之后,林小桢看向赖佟:“赖掌柜,从今日起,解忧药铺就交给你了,药铺后面是一个小院子,可供你和二个侄子住下,另外我身边这位是清溪,寻常她会经常来铺子里巡查,有什么事情你同她说就好!” 赖佟答应一声。 林小桢将几本册子交给了赖佟:“这里是目前药铺所有的药材存货名册以及账目价册和补货册子,你着手熟悉一下,进货缺钱什么的只管和清溪说便是!” “是!”赖佟收下了几本册子之后,看向林小桢问道:“不知道夫人可有指定进货的商铺?” 林小桢摇了摇头:“没有,我倒是还想问你,你认识靠谱熟悉的草药供应商吗?” 赖佟笑道:“这个自然认识,好歹我在宏济堂做了五年的掌柜,整个药草行的人我都熟悉!” “好,那你就按照我说的进货,一定要进上等优质的药材,价格不是问题,另外你认识这一行的人多,找两个医术上乘的大夫,雇佣他们来药铺里坐诊吧!” 赖佟闻言,心里很高兴遇上了一个很正直的东家,立即保证:“夫人您放心,这药铺从今以后您只管交给我,绝不会出纰漏!” 药铺能稳定开张,林小桢松了一口气。 她走到门口,看了一眼对面生意红火的宏济堂,微微眯了眯狡黠的双眸,问道一旁的清溪:“你说,弄虚作假,陷害咱们解忧药铺没有人光顾,咱们应该如何反击他们才好?” 第三百二十七章 去宏济堂砸场子! 清溪闻言,笑着回答:“取证报官!” 林小桢扭头瞧着清溪,笑意更浓:“我发现你这丫头,很合我心意呀!” 清溪甜甜一笑:“夫人满意就好!” 林小桢看了一眼天色,道:“去咱这街上最火的饭馆,买点饭菜回来,吃过了我们就去会一会宏济堂!” “好的,夫人!” 清溪欢快的朝着门外走去。 林小桢瞧着这么活泼开朗又聪明伶俐的丫头,忽然舍不得将她送进摄政王府里卧薪尝胆。 看样子清溪和水鸳还是留在身边好了,等回头再重新找几个绝色美人训练一番,送给摄政王那糟老头子。 不是好色么,那她就让那老头子色个够,直到弄垮了身子骨为止。 清溪去了这条街上最有名的醉仙楼买了饭菜回来,几个人在铺子里吃过了中饭,林小桢让赖佟带着两个伙计开始整理铺子干活。 她跑去门口,瞧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正值秋高气爽,是出门的好天气,立即带着武辞和清溪去了街对面的宏济堂。 几步路的功夫,三个人站在宏济堂门口观望着。 门口往来的人很多,往大堂里瞧去,大堂左边有二个大夫坐诊,四五个小伙计拿着秤在秤药,还有几个伙计跑来跑去,弄得一个药铺,十分热闹繁华。 一个穿着墨绿色长衫的中年男人,正站在右边的柜台里,瞧着铺子里忙活,就像是看到大把大把的银子往兜里揣一样,露出了贪婪开心的笑容。 林小桢看了那男人一眼,心想他应该就是赖佟口中所说的侯川吧? 这时候,一个小伙计得了空,迎上前看着林小桢三人问道:“这位夫人,您是来看病的还是抓药的?” 林小桢轻咳一声:“看病,坐诊的大夫可有空?” 小伙计往屋里回看了一眼,道:“还有一个候着呢,要不您进里面坐着等会?” “好! ”林小桢微微笑道。 小伙计立即迎着他们进了铺子里,一直走到了大堂左边的大夫跟前,指着一把空椅子说道:“夫人您就坐这等会,等前面那个大爷看完病,您就可以去赵大夫那边看了!” 林小桢点头,坐在了椅子上,清溪和武辞一左一后站着,面色不悦,搞得不像是来看病,倒像是来砸场子的。 小伙计继续去忙了,也没人来管林小桢他们。 林小桢瞧着那个赵大夫正在给一位老大爷看病,她想看看他们是如何忽悠弄虚作假的。 不过她也好奇,半年这么弄虚作假,怎么没有一个病人发现回来闹事? 赵大夫拿着一个酷似灵芝的植物,不停的朝老大爷劝说:“大爷,这可是上等火灵芝,您正好感染风寒,服用这个不仅能药到病除,还能增壮身体,延年益寿,保管您再多活十年!” 老大爷一听,瞬时心动,又低头看着赵大夫手中的东西问道:“那你这个火灵芝卖多少银子?太贵了,我可买不起……” 赵大夫眯眼一笑,道:“大爷,我这可是火灵芝,比起一般的灵芝更珍稀,药效更显着,我看你眼缘很好,这东西就便宜一些给您,收您一百两银子,再低的话可就不行了!” 老大爷一听,尖叫起来:“什么?一百两银子?我浑身上下加起来还不够一百两银子呢,这太贵了,东西是好东西,但是我买不起啊,大夫,要不你给我便宜点,要不你还是给我开点驱赶风寒的药吧!” 赵大夫闻言,紧蹙眉头,十分为难:“这可是火灵芝啊,一百两银子已经算是贱卖了,您上外边去打听打听,谁家火灵芝卖一百两银子?就是普通的灵芝还得卖好几百两银子呢,而且我这株火灵芝长得这么好,这么大颗,还能延年益寿……” 说完,赵大夫偷瞄了一眼老大爷的神 色。 老大爷瞧着火灵芝,十分想要,又摸着兜中的银两,咬牙狠心道:“赵大夫,这样吧,五十两银子一口价,您要是不卖,我就买点寻常驱寒的药了!” 赵大夫撇了撇嘴,装作一副不舍,很为难的模样,道:“好吧,我们宏济堂本着救民于水火的原则,亏本一点也无妨,那就五十两银子卖给你吧,不过大爷,这价格可就卖给您一个人,您上外头可不能说这么便宜,不然我们宏济堂岂不是要赔本倒闭了!” 老大爷听着自己占了大便宜,连连点头保证:“好,好,我肯定不对外说,赵大人您心肠这么好,会有福报的!”说完,老大爷从袖带里掏出了一个老旧的钱袋子,从里面掏出了唯一的一张五十两银票递给了赵大夫。 赵大夫立即收下了银票,将手中酷似灵芝的东西,递给了老大爷。 老大爷感激不尽,一个劲的道谢。 赵大夫眯着眼睛笑着,却显得那副嘴脸格外的丑陋。 林小桢冷眼瞧着,心想这宏济堂的大夫还真会忽悠。 旁人看不出,她却知道,赵大夫所说的火灵芝压根就不是灵芝,而是一种长得像是灵芝的花斑蘑菇,花斑蘑菇吃下去除了有媚药的作用,就没别的药效了。 一个花斑蘑菇卖五十两银子,可真够黑心。 她起身上前,拦住了转身准备离去的老大爷。 老大爷脚步一顿,抬头瞧着林小桢,疑惑问道:“小姑娘,我认识你吗?” 林小桢摇头:“不认识!” 老大爷翻了个白眼:“那你干啥拦住我?” 林小桢指着老大爷手中的花斑蘑菇,说道:“大爷你手上的东西可不是火灵芝,就是普通的蘑菇,长得像灵芝,什么药效作用都没有,我可是来阻止你被骗的!” “啊?”老大爷低头看了一眼当做宝贝似的火灵芝,又抬头看了一眼林 小桢:“小姑娘,你可别乱说啊,这可是我花了半辈子积蓄买的,就指着它能替我续命呢!” 那个坐诊的赵大夫一瞧见林小桢拦住老大爷,迅速走上前呵斥一句:“你谁呀你,敢跑来我们宏济堂闹事,不想活了吧?” 林小桢微蹙眉梢,不悦的看着赵大夫,讥讽一笑:“你们宏济堂一个药铺,就这么对看诊的客人说话?” 赵大夫轻哼一声,上下打量了一眼林小桢,穿着也就是普通妇人的衣服,布料也不是名贵的布料,当即态度更加恶劣了。 “对待看诊的客人,我们一向很客气,可是要是来砸场子的,我们绝对不会给你好脸色!”赵大夫话语中带着一股狠厉:“你刚才对我们宏济堂的客人说火灵芝是假的,你有什么证据就敢在这里瞎造谣?” 林小桢一把抢过老大爷手中的火灵芝,道:“这花斑蘑菇就是最好的证据,你说它是火灵芝,可祛毒治病,延年益寿,现在你随便找一个得病的或是中毒的病人尝尝药效就知道了,这玩意不但不能解毒,不能延年益寿,反而会令人兴奋,产生媚药的效果,年轻人倒是无所谓,熬三五个晚上就过去了,若是年迈的老人,尝过这个花斑蘑,那下场就是精尽人亡,或是憋屈致死!” 老大爷一听林小桢说出火灵芝的效果,吓得脸色都白了,不敢置信开口追问:“小姑娘,你说的效果会致死是真是假啊?” 林小桢看向老大爷,道:“大爷,若您不相信,这东西您带回去,吃上三天五,报管出事,弄不好就要了您性命,绝对不会给您祛毒治风寒延年益寿!” 老大爷甚是迷茫,看看林小桢,又看看赵大夫,一时间都不知道相信哪个的话了。 赵大人被林小桢气得火冒三丈,大声吼道:“你这个满口胡诌的泼妇,胆敢来宏济堂 闹事?来人呐!” 一声大喊,瞬间从后面冲出来十多个壮汉,将林小桢他们团团围住,同时在店里看病以及抓药的客人都围拢过来,一个个都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武辞立即护在林小桢和清溪的身边,进入防守状态。 柜台后面穿着墨绿色长衫的中年男人也观望着是什么情况,考虑要不要上前解决。 林小桢看着人围聚过来,提高了嗓门,举起手中的花斑蘑喊道:“大家伙都看看啊,宏济堂才是卖假药,将花斑蘑菇当做火灵芝,诓骗病人,欺诈老百姓,其心可诛!” 那个赵大夫脸色气得涨红,冲上去想从林小桢的手中抢过花斑蘑,可惜还未近身,就被武辞一脚踹开,撞倒了坐诊的桌子,疼的龇牙咧嘴惨叫一声。 “哎呦喂,真是没天理了,跑来砸场子胡诌还打人了啊……” 那十来个壮汉一瞧见武辞动手打了赵大夫,立即扬起手中的棍子都冲了上去,准备好好教训一番武辞。 围观的客人们吓得一个个赶紧躲开,这时传来了一声叫喊。 “慢着!” 壮汉们闻声立即住手,让开了一条路,让柜台后面的那个中年男人走了过来。 中年男人看了一眼林小桢他们三人,又瞧着被打的赵大夫,这会子在地上都爬不起来,脸色阴沉了几分。 他命两个壮汉去扶起赵大夫,然后眯着窄小透着精光的眼睛,盯着林小桢,沉声问道:“夫人,看你面相,不像是我们皇都城的人吧?” 林小桢微挑眉梢,回了一句:“掌柜的好眼力,我确实不是皇都城的人!” “既不是皇都城的人,那应该没在我们宏济堂看病抓药过,你这好端端的跑来我们药铺闹事,意欲何为?你可知道,惹了我们药铺,就是惹了皇都城的霸王?”侯川瞬间冷了脸色,眸中泛着寒光,话语里透着一股威胁。 第三百二十八章 我劝你适可而止! “我是不是皇都城人,和来你们药铺抓药看病好像没关系啊!”林小桢挑起眉梢,丝毫不惧,反问侯川:“不过,皇都城的霸王,就可以欺瞒霸市卖假药,祸害贫苦的老百姓么?” 侯川微眯眼睛,泛着冷意:“这位小夫人,我劝你适可而止!” 此言一出,像是坐实了他们宏济堂卖假药还有恃无恐,一时间,周围的人纷纷开始指指点点。 “卖假药的还敢这么嚣张,真当皇都城是他们家开的了?” “就是啊,真的卖假药,告到皇都府,就不信府尹大人不管,实在不成,咱们就写万名书,去皇宫前敲登闻鼓,还怕了这宏济堂不成?” “不过你们知道这宏济堂背后的土霸王是谁么?” “不知道!” “好像听说是摄政王府宠妾的哥哥!” “嚯,摄政王府的人啊?那咱还是闭嘴吧!” 侯川和林小桢听着周围人的议论,两个的神情都有所转变。 林小桢怎么也没有想到,一个区区宏济堂,竟然还和摄政王府扯上了关系。 而侯川也没想到,林小桢在听到宏济堂的后台是摄政王府时,竟还面不改色。 林小桢看向侯川,目光中透着凌厉,没了先前一副玩世不恭的架势:“侯川掌柜,我也劝你,做人老实点,昧良心的事情做多了,小心遭天谴!” 侯川心中暗想,这个女人行事如此招摇,估计是碰到呛茬了。 此时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若是今日的事情传出去,那对宏济堂来说可不是好事。 更何况,他们药铺里卖的药材都是以次充好,以假冒真。 侯川看向林小桢,指着她手中的花斑蘑,试图辩解:“你说我们宏济堂卖假药诓骗病人,你可有证据?” 林小桢将手中的东西,往地上一扔,直接抬脚踩了上去,众人大吃一惊。 一旁呆愣住的老大爷心疼的急忙喊道:“哎呦, 我的火灵芝呦……” 可当林小桢踩碎了花斑蘑,还踩挤出不少红色的汁液,老大爷立即住口。 众人一愣,纷纷探头瞧着什么情况。 林小桢看向哀呼的老大爷,问:“大爷,您见过能挤出汁液的灵芝吗?” 老大爷摇了摇头,道:“没有!” 林小桢又看向在场的所有人:“众所周知,灵芝和蘑菇长得很像,但它们的质地完全不同,灵芝肉很硬,摸上去如同摸木头一样,切开后的灵芝肉都如木头屑一般,且灵芝的外表比较灰暗,哪怕最好的火灵芝也是暗红色,绝不会出现红粉色还带着斑点!” “宏济堂卖的火灵芝,虽表面坚硬,如灵芝一般,形状也极其酷似,可蘑菇就是蘑菇,里面的肉质十分松软,有的汁液很多,这一点相信大家都清楚!” 林小桢蹲下身子,捡起了一两块碎得蘑菇片,面向众人:“一般灵芝里面的纹路很少,会有很多针孔状的小孔,而蘑菇里面是片状的褶子,凭刚刚我所说的外形,肉质,和里面的形状,就可以判定,宏济堂卖的不是灵芝,就是花斑蘑,根本不值钱!” “如若大家不相信,现在还可以找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试验一下药性,将花斑蘑直接服下,不出一刻钟就会精神振奋,急切的想行男女之事,待药效过了,整个人会虚垮很久,才能养回精神!” 众人都不用林小桢去试探药效了,就凭她着之前说的,就能确定地上碎的,都能挤出红汁的东西不是火灵芝。 老大爷愤怒的捡起地上的蘑菇渣,气得往一旁的赵大夫脸上摔去,指着他大骂道:“你这个黑心的大夫,拿一个破蘑菇来代替火灵芝,你这个骗子,要不是这小姑娘出手,我可能就会死在你的手上,你们宏济堂到底是药铺医馆,还是谋财害命的黑心商户……” 赵大夫见被林小桢识破 了骗局,心虚的低下头都不敢吱声。 周围群众纷纷附和,你一句我一句说的群情亢奋。 “真是太过分了,怎么周围的药铺都开始卖假药,半年前一向口碑良好的无忧药铺卖假药,老板夫妇二人遭了天谴暴毙而亡,现在宏济堂又开始卖假药,日后还怎么让人放心的看病抓药?” “可不是,一个个想钱想疯了吧?依我看,我们的病老治不好都是这些黑心商贩干的好事!” “还是赶紧报官吧,这种黑心商贩留着干什么,就该和解忧药铺的老板夫妇一样,遭天谴暴毙而亡才是!” 侯川听着大家伙这些话,他来了药铺半年了,谁不是敬着他,巴结着他,就连东家都对他刮目相看,多加赞赏。 现在却因为一个小妇人跑过来砸场子,搞得人人骂咧,看他的目光都跟刀子一样,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侯川再也沉不住气,指着林小桢大声地吼道:“我们宏济堂卖什么关你什么事,那人家愿意买,你管的着吗?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赶紧给我滚出去,我们宏济堂不欢迎你!” 说完,侯川回头瞪大眼睛看着十来个壮汉吼道:“都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轰人走!” 那几个壮汉立即冲上来,林小桢却纹丝不动,丝毫不惧。 倒是围观的客人们吓得躲开了几步,生怕牵连了自己,可又舍不得错过看热闹。 林小桢冷笑:“说不过了,就开始发火动手,我当你有多厉害呢!” 侯川一听这话,他何时被这样鄙夷过,气得跳脚:“一会你就知道了我们宏济堂的厉害,我告诉你,你来砸我们宏济堂的招牌,我们东家知道了,绝对饶不了你!” 林小桢看向武辞,云淡风轻的开口:“武辞,既然他们要动手,那你就陪他们耍一下,记住,别闹出人命就行!” 侯川闻言,心口一抽,就瞧见 前赴后继冲上去的壮汉,接二连三的被对方踹飞,打倒。 一眨眼的功夫,十来个壮汉全都倒在地上,有的被踹飞出了药铺,发出疼痛的哀嚎声。 侯川的脸上蒙上了一层恐惧,转身就想往药铺后院跑,武辞飞快冲上去,一把擒住了侯川的胳膊,只听咔嚓一声—— “啊!!” 侯川许是胳膊脱臼了,惨叫声响彻整间屋子。 一旁的赵大夫见状,吓得撒腿就要往外跑,武辞捡起一旁的棍子,飞快一扔,砸在了赵大夫的身上,赵大夫摔了个狗吃屎,吓晕了过去。 店铺里还有几个小伙计,一瞧见武辞这么厉害,一个个都躲在了柜台后面,不敢出来。 围观的群众见状,纷纷拍手叫好,一个个又围聚了回来。 “打得好,这种卖假药的黑心贩就该这么教训!” “不仅得教训,还得赔钱退药!” “对,赔钱退药!” 大家伙叫的声音格外的响亮。 林小桢看向大家伙,道:“大家安静一下,我还有些事情要解决,等解决完了,就报官,到时候府尹大人一定会为你们主持公道的!” 此时在群众心里,林小桢十分有威严。 她一说完,大家伙立刻安静了,整个店铺里鸦雀无声。 武辞揪着侯川走到了林小桢的面前,沉声问道:“夫人,您说如何处置?” 林小桢瞧着侯川现在老实的跟孙子一样,面色惨白的跪在地上,浑身直哆嗦,她鄙夷一笑。 “这种小喽啰,自然是报官处理!”林小桢说完,看向清溪:“你去皇都府报官,就说宏济堂卖假药害人性命!” 清溪立即答应:“是,夫人!”说完,急急朝着门外走去。 侯川闻言,抬头惊诧的看着林小桢,心想若真是报官了,卖假药,以次充好的事情公之于众,那不就惊动了东家? 东家一来,定然能收拾这个死泼妇。 侯川面 色瞬间镇定了下来,不再恐惧。 林小桢想到解忧药铺被传卖假药的事情,看向侯川:“我问你,解忧药铺卖假药的传闻,是不是你散步谣言诋毁的?” 侯川偏过头去,不打算回答。 林小桢眯了眯危险的眼眸,然后看向武辞。 武辞会意,狠狠用力,按压侯川手臂脱臼的地方,疼的侯川吱哇乱叫。 “嗷……疼疼疼……” 武辞沉喝一声:“说!” 侯川赶紧老实交代:“是是,是我让人出去散步谣言,诋毁解忧药铺的!” 林小桢鄙夷的瞥了一眼侯川:“既然这样,在官府没来之前,你给我不停的大喊刚才那句话!” 侯川不解,抬头的看向林小桢,眸色中满是恨意,哆嗦着开了口:“你,你到底是谁?为和帮着解忧药铺?” 林小桢冷冷一笑,说出了令侯川快要绝望的消息。 “解忧药铺新东家林爽!” 侯川气得破口大骂:“好你个林爽,原来你是解忧药铺的人,我说你好端端跑来闹什么事,原来是嫉妒我们药铺的生意,故意在这里找破坏……啊!!” 不等侯川说完,武辞又按压了他脱臼的手臂,疼的侯川惨叫连连。 林小桢示意武辞停手,然后看向侯川:“再给你一次机会,说不说事实,你若不说,我就让你一直这么疼,直到废掉手臂,记住,喊得我不满意,我也会动手哦!” 侯川又疼又气又急,看林小桢就像是看魔鬼一样。 可现在一个能帮他说上话的人都没有,他就算再不情愿,也要说出事实,不然自己的手臂就废掉了。 “我说我说,解忧药铺没有卖假药,都是我一手计划诬陷解忧药铺,解忧药铺没有卖假药……” 侯川一直重复这一句话,周围的人都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正好有一队皇都府的巡城兵路过附近,被清溪拦了下来,迅速带进了宏济堂。 第三百二十九章 你可要自求多福了! “宏济堂害谁性命了?” 巡城兵一进来,为首的巡城镇抚司长立即威严质问一声。 围观的人,纷纷让开了一条道,让清溪领着一队巡城兵走到了林小桢他们跟前。 侯川一瞧见官兵了,他认识那个为首的官差,直接恶人先告状:“钱大人,我要告官,解忧药铺的人来小人店里打砸,还武力逼迫小人说谎,非要小人承认他们解忧药铺没客人,是小人所为,请大人做主哇……” 林小桢冷冷一笑,这个侯川真是不怕打脸啊。 巡城镇抚司长钱振喜一脸威严,瞧着被武辞压住的侯川,惨不忍睹,以为是他报的官,冲着武辞厉呵一声:“还不快松手,让报案人起来说话?” 武辞瞧着钱振喜,没有说话。 林小桢给了他一个眼神,示意他松手。 武辞这才松手,不客气的推搡了一下,侯川被推趴在地上,又是一声惨叫。 钱振喜不悦的瞥了一眼武辞,见侯川爬起来了,直接追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侯川脸上却出现了闪躲的神色。 林小桢走上前一步,神情淡然镇定,道:“大人,报官的是我!” 钱振喜一愣,疑惑的扫了一眼侯川,又瞧着林小桢:“是你报的官?” 因为在钱振喜眼中,侯川才是受害的一方,而林小桢纵容恶奴伤人,严刑逼迫侯川。 林小桢笑道:“是!” 这时,清溪走到了林小桢的身旁,看向钱振喜如实说道:“这位大人,确实是我们夫人让我去报官的,而这宏济堂的掌柜的才不是受害者!” 清溪指着地上的花斑蘑残渣解释:“这个宏济堂的掌柜侯川,用蘑菇代替火灵芝售卖,叫大夫强行推给来瞧病抓药的客人,他宏济堂卖的药掺假,以次充好也就算了,还对外散布谣言,说 我们解忧药铺卖假药,导致无人光顾去我们药铺看病!” “若是宏济堂为了做生意,出这点馊主意是在情理之中,我们解忧药铺自认倒霉,可宏济堂陷害了我们解忧药铺之后,将客人都吸引到他们铺子却不好好看病,卖的药以次充好,以假冒真,骗了病人们的银子,耽误人的性命,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我们夫人瞧不过去,这才站出来揭穿!” “而侯川掌柜当众承认后,不仅没有廉耻之心,反而还仗着后台厉害,十分嚣张,叫人殴打轰走我们,我们夫人这才出手教训一番,谁知一瞧见您他就恶人先告状,想要欺骗您!” “刚才我们所言句句属实,若是大人不信,您问问您身边围观的百姓们!” 林小桢满意的瞧着清溪,看着她口齿清晰,说起话来十分有条理,心里越发的喜欢这丫头了。 那个被蒙骗了五十两银子的老大爷紧跟着开了口:“大人呐,您可要替我们小老百姓做主啊,这宏济堂硬塞给我一个破蘑菇,骗我说那是火灵芝能延年益寿,将我半辈子的继续都给骗去了,还是解忧药铺的夫人瞧不过去了,这才帮我揭穿了宏济堂的真面目,请大人做主,让宏济堂赔我五十两银子!” 老大爷说完,周围的人纷纷附和。 “大人,这位姑娘说的都是真的,老大爷是受害者,我也可以站出来作证,顺便我也要报官,向这宏济堂讨一个公告,还我血汗钱!” “是的,大人,这宏济堂太坏了,仗势欺人,欺瞒霸市,不知道骗了我们多少两银子,我在他们家看病一个月了,久治不好,我也要告他!” “请大人做主,还我们一个公道啊!” 钱振喜听着这一番话,看着侯川的眼神冷了几分:“侯川,你可 认罪?” 侯川哪里肯认罪,气呼呼说道:“大人,这解忧药铺找一帮子人来作证,自然没人帮我说话,我这药可能是拿错了,才被她们抓住了把柄,但是这也不是他们打人的理由啊!” “您瞅瞅我们药铺的伙计奴才,还有大夫都被打晕了过去,我们才是受害者啊!” 说着话间,侯川走上前在钱振喜面前小声一句:“钱大人,麻烦通融一下,我们宏济堂后面的东家是摄政王府的人,这事不宜闹大啊!” 钱振喜面色微变,眸中却闪过一抹不喜。 显然,侯川这是在拿后台说事,故意强辩是非黑白。 而钱振喜不过区区一个巡城镇抚司,说白了就是一个七品芝麻小官,哪里敢和摄政王府作对。 可他性子偏偏是嫉恶如仇,十分正义之人。 一旁的林小桢见状,怕钱振喜一听摄政王府就会对侯川多有包庇,立即扯着嗓子高呼道:“大人,侯川分明是在说谎,是他的人动手,我这才派人正当防卫的,而且,这里这么多人都瞧见了,宏济堂卖假药的事,其中多人受害其中,大人您可不能因为宏济堂后台是摄政王府,就偏袒他们宏济堂,有失公允啊!” 周围人跟着抗议。 “决不许包庇宏济堂,宏济堂卖假药害人不浅,请大人严查,给我们一个交代!” “对,若是这事都能让宏济堂躲过去,那我们就去告御状,也要求一个公道!”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摄政王府的人是人,我们老百姓就不是人了吗?这位大人,今日若是您不严惩了这宏济堂和掌柜侯川,我们便不让你们走了!” 侯川闻言,气得大吼:“你们这一帮刁民,乌合之众,等我家东家来了,定要你们好看!” 周围的人呼声更厉害了,吵得 钱振喜头疼。 但不得不说,林小桢这么一闹,唆使众人抗议,一下子将他推到了风口浪尖。 不过这下子若要严惩了宏济堂,相信上面也不会明面上找茬,但暗地里,他就危险了。 真是一步险棋! 钱振喜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林小桢,眉头微蹙,厉呵道:“好了,大家伙都肃静,这件事情我做不得主,既然你们都联名告状,那我要封了这宏济堂,将掌柜侯川带去皇都府请府尹大人严审,若是审判出来结果,如你们所说,自然会还给大家一个公道!” 话落,钱振喜冷下脸,看着侯川:“侯川掌柜,跟我们去皇都府一趟吧!” 侯川立即赤红着脸,大叫一声:“你,你怎么敢,我东家可是摄政王府的人……” 钱振喜不再说话,朝着身后的人给了一个眼神,二个巡城兵冲上来直接押着侯川就要离去。 受伤的侯川,被押着连声惨叫,嘴里不停的喊道:“你们这群狗东西,不过小小的巡城兵,也敢对我动手,我要叫我东家扒了你们的皮……” 钱振喜的脸色愈发难看,他还本想善待侯川,怎么着面子上也过得去。 可现在被侯川公然诋毁,他想着也不需顾上情面了,等在大牢里,他非要出了这一口恶气。 侯川被带走了,可宏济堂的事情还没完。 钱振喜瞧着四周的人,说道:“凡是受害受骗的,全到了这边登记入册,骗的银钱有多少,如实汇报,等查清楚之后,他们贩卖的是假药,自然会赔偿大家的救命钱!” 围观的人纷纷叫好,连声夸赞钱振喜是个清官。 钱振喜又吩咐人去查看宏济堂里卖的药材,究竟是真是假,一队巡城兵忙活不已。 唯独剩下林小桢带着清溪和武辞站在原地,没有其他动作 。 等钱振喜指挥了所有人忙活事情,这才回过神,走到了林小桢的跟前,拿着册子询问。 “既是你报的官,那本官需要问你几个问题,以便此案调查!” 钱振喜说着话的时候,上下打量着林小桢,便发现她是真的十分淡定,一点见官的恐惧都没有,心里不禁对她刮目相看了几分。 “大人尽管询问!” “姓名?” 林小桢犹豫了一下,如实回答:“林小桢!” “哪里人许?” “天辰国滁州城白屯村人!” 钱振喜挑起眉梢,大为意外:“你是天辰国人?来南商作何?” “前来做生意!”说完,林小桢看了一眼武辞,武辞立即递上了行商的通关文书。 钱振喜接过通关文书仔细查看过后,确认无误,将文书还给了林小桢。 “现住哪里?” “宏济堂对面的解忧药铺,那个药铺也是我开的店,日后大人若是瞧病,可以去我店里,保证便宜!”说话时,林小桢的脸上没有一点谄媚,好像只是客套一下。 钱振喜轻咳了一声,道:“好,本官已经询问完了,这宏济堂的案子结案之前,你不许离开皇都半步!” 林小桢点头:“是,还请大人也不要放水,务必还我们受害人一个清白!” 钱振喜闻言,顿时严肃了几分,道:“那是自然!” 林小桢见没什么事情了,准备离去,钱振喜又开了口:“这位夫人,你一个天辰国人,在南商国皇都公然挑衅了摄政王府,日后你可要小心,本官尚且还能自保,你可要自求多福了!” 林小桢微微一笑:“谢大人提醒!” 然后带着清溪和武辞离开了宏济堂。 钱振喜转身,瞧着林小桢那娇小的背影,微微眯了眯犀利的眼睛。 直觉告诉他,这个天辰女人不简单! 第三百三十章 遇刺 林小桢回到了解忧药铺里,瞧着赖佟带着两个小侄子,正在认真的核查药格子里的药材,拿着林小桢和清溪整理的册子一一对照。 那种工作态度,让林小桢直替宏济堂惋惜,失去了一个好掌柜。 不过勤快是一回事,人品是另外一回事,赖佟和二个侄子,她还需要多观察。 她在药铺里转悠了一圈,又去后面的院子转悠了一圈,站在院中皱眉沉思。 清溪不解的问了一句:“夫人,您一直在想什么呢?” 林小桢犹豫了一下,道:“我在想,怎么利用房间屯药材,将楼上给空出来!” 因为她看了一下,后院有四间屋子,让赖佟和侄子分别住两间,回头再招来两三个坐诊大夫,大夫们要住一间屋子,那最多能弄一间屋子屯放药材。 她想着将楼上弄成和现世的医院诊室一样,坐诊台和屏风后面弄两三张病床,这样可以查的更细致一些,毕竟上药铺看诊的人,都在大堂里瞧病,若有隐私患病的地方,那怎么看? 但是楼上的药材都搬下来,一间屋子显然不太够,所以林小桢有些犯难了。 清溪一愣,不太明白:“您好端端要将楼上空出来做什么?” “当诊室,然后弄几张病床,这样可以给病人诊查的更细致一些!”林小桢说完,回头看向清溪解释:“你想想,好多病人有隐私患处,在大厅里怎么给他看病呢?若是请大夫回家,来回折腾更麻烦!” 清溪顿悟,道:“夫人想的好周全,这样一来,咱们药铺一定能蒸蒸日上!” 林小桢忍俊不禁一笑:“你这油嘴滑舌,药铺还没开张,就蒸蒸日上了!” 清溪俏皮吐舌一笑,十分可爱。 犹豫半天,林小桢还是决定,腾空楼上,一边弄成诊室,一边给自己弄个屋子,省的来了药铺,她 都没个喝茶休息的地方。 “去喊武辞来,咱们开始搬东西,将楼上的药材都搬下来!” 清溪答应一声,小跑着去了前面厅堂。 因为考虑到林小桢的身孕,武辞死活拦着没让她搬东西,和清溪两个人忙活了二个多时辰,可算是腾空了楼上,将药材都堆放后院里最大的一间屋子里,不过好在有药架子,堆得满满的,也不觉得拥挤。 林小桢趁着这个功夫,将楼上两边的重新装饰的设计图也画了出来,交代给赖佟掌柜,找工人来干活,又让清溪和武辞一块去采买,找木匠定制她要的东西。 当赖佟瞧见林小桢的设计后,不由得更加尊崇这个东家夫人了。 “夫人,您这样的话,那许多的病人来了咱们药铺,就能给他们看诊的更加清楚明白了!”赖佟有些激动开口。 他在宏济堂五年,看了太多病人,各种不适后,只能草草抓药走了,都不敢叫人细看,怕招惹异样的目光招排斥。 原先,他也建议宏济堂的东家,将大厅看诊,挪个位置,可是宏济堂的东家只会训斥他,一天到晚就会想没用的,有功夫多想想怎么卖药挣更多的钱,赖佟便放弃了。 现下遇上个真心为病人着想的东家,他如何不激动? 林小桢轻声一笑,道:“药铺给人瞧病抓药,自然是希望病人好的,不能完全当做盈利赚钱的铺子,不然的话,挣来的银子也是昧良心的,迟早会遭报应!” 赖佟连连点头:“是,夫人说的极是!” 林小桢话锋一转,看向赖佟问道:“那个宏济堂的东家,听说是摄政王宠妾的哥哥,可有此事?” 赖佟思虑了一会,道:“确有此事,不过不是摄政王宠妾的哥哥,是侧妃家的兄长,如今摄政王小儿子的亲舅舅!” 林小桢一听,侧妃兄长和 宠妾兄长区别大了,堂堂摄政王应该不会纵容妾氏家里作乱,可丢可弃,但若是侧妃兄长,那能让摄政王侧妃的,家里必定非富即贵。 看样子,她这是碰到了钉子了。 不过,林小桢也不怕,天子脚下,还真让一个王爷作威作福了么? “行,我知道了,你忙去吧!”林小桢坐在扶手大椅上,若有所思。 赖佟应了一声,拿着图纸离去了。 林小桢则是思虑着今晚要将这些消息,传给净之了,这样的话,净之他们也可以从侧妃入手。 一个侧妃兄长都能如此嚣张,那摄政王腐败的地方应该会更多,这样有目标的搜集扳倒摄政王的证据,多了的话,迟早会拖垮了摄政王吧? 不过她也需要求庇护了,看看净之能有什么法子,不然的话,摄政王那糟老头子发威,此时的她,无权无势,岂不得成了炮灰? 不一会,天就黑了。 林小桢嘱咐了赖佟几句,便和武辞清溪离开了药铺。 夜晚的皇都城,灯火辉煌,繁华不息。 武辞赶着马车,载着林小桢和清溪,轧着青石板路朝着林府方向驶去。 渐渐的远离了主干道,朝着林府的小道驶去,便冷清了许多,路上黑漆漆的,连个人影都难以看见。 林小桢坐在马车上,有些倦意。 清溪见状,提议道:“夫人,要不我帮你捏捏腿?” 林小桢摆了摆手:“不必了,回家再说!” 话音才落,马车骤停,剧烈的晃动了一下。 清溪赶忙扶住了林小桢,生怕她撞到马车上,伤到腹中胎儿。 林小桢稳住车身后,急忙朝着牵头喊到:“武辞,怎么回事?” 武辞大喊一声:“夫人,你们切记小心!” 话音才落,就听见兵器碰撞的声音,清溪和林小桢瞬间变了脸色。 这大晚上的,是遇刺了! 就在 林小桢惊魂未定时,一把长剑直接破了马车,刺进了车厢里。 林小桢眼疾手快的拉开了清溪,躲过了攻击。 紧接着,那长剑抽出了车外,又要刺进马车里,林小桢见马车里不安全,不能坐以待毙,立即抬起一个靠枕扔了过去。 锋利的剑刃刺进车厢,靠枕被劈成两半,林小桢倒吸一口冷气,心想躲过了一劫,她赶紧拉着清溪下了马车。 一掀开车帘子出来,就瞧见武辞一个人和六七个黑衣人厮杀在一块,马车旁边一个黑衣人瞧见林小桢她们出了马车,立即拿起长剑劈了过来。 林小桢直接掏出一枚沾毒的银针,飞射而出。 那黑衣人胸口中了一枚毒针,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瞧着林小桢,手高高举起,都来不及劈过去,就直接瞪大眼睛,朝着地上倒去。 清溪看的目瞪口呆,有些哆嗦:“夫。夫人,这人是死了吗?” 林小桢摇了摇头:“没有,毒晕了过去,暂时不用管,咱们快跑!” 她相信武辞的武功,能应付那几个黑衣人。 但是若是她们在这里,迟早会让武辞分心,成为掣肘他的地方。 当务之急,赶紧带着清溪朝着繁华的主干道跑去,若是幸运还能遇上巡城兵。 围攻武辞的几个黑衣人,有人瞧见林小桢拉着丫鬟跑了,立即撤出了两个,紧追了上去。 武辞见状,连忙喊了一声:“夫人,快跑!” 他这一分心,给了对方机会,其中一个趁机狠狠一剑朝着武辞砍去。 武辞立即回神,提剑拦住了攻击,另一黑衣人立即偷袭,一剑朝着武辞的胸口刺去,武辞敏捷闪躲,却还是被砍破了肩膀,鲜血直流。 他飞快朝着墙边跑去,身后有人追上,武辞脚蹬墙面,一个利落旋转,回身长剑飞快刺穿了追上来的黑衣人,黑衣人倒地 死去,武辞立即解决了另外三个人。 等他击杀了身边的黑衣人时,自己身上也受伤了四五处,可武辞顾不得伤口,立即朝着林小桢离去的方向追去,心都悬在了嗓子口。 林小桢拉着清溪一路跑,眼瞅着就要跑到主干道了,一抹身影飞快一跃,稳稳落在了她们前头,挡住了去路。 林小桢立即拉着清溪回头,却发现一个黑衣人堵住了她们的来路。 现在她和清溪,被两个黑衣人夹击,左右又是院墙,无处可逃。 她微微眯了眯危险的眸子,空着的那只手,下意识的摸向了腰间。 一个黑衣人开了口:“臭娘们,敢坏我们东家的好事,今天就要你命丧黄泉!” 话音落下,二个人持剑冲了上来,林小桢飞快射出三根沾毒的银针,那黑衣人都没料到林小桢还有暗器,他低头看了一眼扎入身体的银针,刚想说话,只觉得眼前一黑,昏倒了下去。 林小桢赶紧拽着清溪,朝着来时的方向狂奔。 那个堵住路口的黑衣人也完全没有想到,林小桢还会暗器,他直接抽出长剑,带着防备,飞快冲上去。 林小桢想摸银针攻击,却发现沾毒的银针没有了,她准备从怀里掏出毒药,可黑衣人穷追不舍,离得太近,已经狰狞的拿着长剑往她们身上砍。 瞅着近在咫尺,泛着寒光的长剑,林小桢心想,完了弯了,这是要阴沟里翻船啊! 千钧一霎,一抹白色身影飞快冲上来,凌厉的一脚踹向了攻击林小桢她们,快要得逞的那个黑衣人。 黑衣人整个人被踹飞撞到了一旁的墙上,重重摔到地上,猛地吐出了一口鲜血,不等他回神,他自己那柄锋利的长剑已经刺穿了他的胸口。 黑衣人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人,指着手好半天,没说出话来,脖子一歪死翘翘了。 第三百三十一章 故人相救! 林小桢见黑衣人死了,轻舒了一口气,总算安全了! 清溪直接捂着眼睛,不敢直视眼前死去的黑衣人,怕是吓坏了。 林小桢瞧着那一抹穿着银白色衣裳的高大身躯,诚恳开口:“今日多谢高人出手相救,敢问高人姓甚名谁?” 身着银白色长衫的高大身躯缓缓转身,当林小桢看清他面貌时,甚为惊讶。 “怎么是你?” 欧阳靖勾唇浅笑,道:“弟妹很惊讶见到我?” 林小桢看着欧阳靖,翩翩儒雅浅笑的模样,不由得心生疑惑。 这个人怎么会在这里? 还来的这么及时? 可不管怎么说,欧阳靖救了她一命,这是忽视不了的。 林小桢收起疑惑,看向欧阳靖:“当然有点,毕竟这么晚能在这里碰上,实在是太巧了,不过还是要多谢靖王的救命之恩,若是日后有需要的地方,尽管提,我林小桢绝对会报答这份恩情!” 此时,武辞急匆匆的跑了上来,脸色十分难看,大喊一声:“夫人,您没事吧?” 林小桢回头看了一眼身上多处伤口还冒着血的武辞,心疼不已,摇头道:“没事,是靖王路过,救下了我们!” 武辞看了一眼欧阳靖,立即行礼:“见过靖王殿下,多谢靖王搭救夫人之恩!” 欧阳靖摆了摆手,神情淡然道:“不必客气,我来这里可不是偶遇,不过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还是先回你们的住处吧!” 林小桢闻言,挑起眉梢意外的看了一眼欧阳靖。 这家伙是特意寻来的? 那有可能是和净之联系上了。 如此想着,林小桢便让清溪搀扶着武辞,几个人朝着马车的方向走去。 破败的车厢,不堪忍睹。 可那也是林小桢花钱买的,回去修补修补还能用。 几个人上了马车,因为武辞受伤太重,欧阳靖主动请缨 ,赶着破落的马车,在清溪的指挥下,驶向林府。 到了府门口,林小桢下了马车,清溪扶着武辞紧跟着下来了。 欧阳靖将牵着马儿,走到门口的马栓旁,将马儿拴好。 水鸳急急忙忙的迎上前来,一瞧见武辞受伤,担忧开口:“夫人,您没事吧?” 林小桢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大事,你怎么在门口等着?” 水鸳回话:“我瞧着天色不早了,想着你们也该回来了,就来门口迎你们!” “行了,先进府吧,我得给武辞赶紧处理一下伤口!”林小桢说完,一行人快步走进了府中。 林小桢吩咐水鸳带着欧阳靖去了凝雅轩的书房等她,她则是和清溪送着武辞回了房,给他处理好了伤口,怕晚上会因为伤口感染发炎,让清溪守护着武辞到天赐回来。 忙完之后,林小桢又急匆匆的去了凝雅轩。 侯在门口的水鸳看着林小桢脸上满是担忧,问要不要吃过晚饭再去谈事,林小桢摆了摆手,示意等会再吃饭。 酉时末梢,月黑风高,凝雅轩里灯火通明。 欧阳靖负手而立,站在窗边,瞧着天边的一轮皎月,神情复杂。 林小桢走进书房里,这才松了一口气道:“总算是忙结束了,让靖王殿下久等了!” 听闻林小桢的声音,欧阳靖转过身,瞧着林小桢道:“弟妹不必如此客气,叫我大哥就好,净之和我也算是堂兄弟关系,并不疏远,倒是你叫的我,感觉我们不是一家人!” 林小桢坐在椅子上,不失礼貌的微微一笑:“靖王说笑了,好歹你也是承袭了辅政王的王位,我一个区区农妇,哪里敢僭越了身份!” 欧阳靖闻言无奈一笑,看向林小桢:“弟妹是不是忘记,净之如今可是皇上昭告天下的南商国太子,虽然那假的代替了他,可迟早 假的要露馅,净之会回归原位,到时候,我叫你弟妹才是僭越了身份,你怎么唤我都不打紧!” 林小桢见状,瞧着欧阳靖好歹救了自己,便道:“那好吧,既然大哥都这么说了,那我也不见外了!” 欧阳靖温柔一笑,瞧着林小桢的笑容越发玩味。 “大哥那会子在路上说,今晚碰见可不是巧合,那是不是净之已经找了你?让你来找我又是所为何事?” 欧阳靖悠然一笑,道:“难怪净之夸你聪明,和你说话不费劲!” 林小桢只是浅笑着没有说话。 “我和净之见到面了,如今也部署了新的计划,引王叔入瓮,只是他很担心你,让我来寻你,将你接到辅政王府去住,所以叫人查探之后,便深夜前来,没想到路上就碰到你们遇刺!” 说完,欧阳靖的眉头微微一拧,有些担忧:“若是今日我没及时赶到,怕是净之再也不会原谅我!” 林小桢一听到欧阳靖见到了秦净之,急忙问道:“他现在过得可好?可有危险?” 哪怕日日传信,林小桢也担忧不已。 欧阳靖点头:“过得挺好,暂时没人发现他的身份,你就不必担忧了,倒是你,今日如此惊险,怕是你这府上也不安全,不如收拾东西带着你的人,随我回摄政王府!” 林小桢瞧着欧阳靖,一袭银色锦袍,穿在身上,很显儒雅,羽冠束发,面容俊美,和秦净之有几分相似,只不过没有秦净之的深沉和冷漠,整个人散发出一股出尘的清逸儒雅,和先前在北屯村瞧见那个冷冰冰又浑身裹着高贵不可接近的他完全不同。 她想了一下,问道:“大哥,这府上我刚买下落脚,不想离开,若真的想保护我,可否多派几个皇家暗卫来我府上保卫我的安危?这样的话,也就不用去你府上叨扰了 !” 欧阳靖闻言,皱眉思虑了一会,目光直逼林小桢:“你当真不愿去辅政王府?” 林小桢毫不犹豫的摇头:“实在是多有不便,不想去!” “那好吧,我便不勉强,回头我就派府上十个顶尖的暗卫到你跟前供你使唤,保护你的安全,你若是有事,就让暗卫去找我通报,我会立即想法子帮你,这样也算是完成了净之的交代!” “多谢大哥!” 欧阳靖眯眼一笑:“弟妹不必客气,时候也不早了,你好生照顾自己,等回去我就派人过来,到时候会护着你,避免今日的事情再次发生!” 林小桢想到了宏济堂的事情,急忙喊道:“大哥,等一下,还有点事情想和你说一下!” 欧阳靖扭头瞧着林小桢,面露一丝好奇:“哦?你难道还有话要和我说?” 林小桢听着有些不太得劲,轻咳一声:“大哥这是哪里的话……” 欧阳靖温润一笑:“随便说说的话!” 林小桢懒得和他扯皮,将今天宏济堂的事情缘由全都说了一遍。 欧阳靖大为意外:“今日的人,原来是工部尚书家公子做的事情,我看他们家也是活腻歪了!” “啊?什么工部尚书?大哥是说,宏济堂的东家,是工部尚书家的公子?” “嗯!”欧阳靖点点头:“七年前,工部尚书徐文钊的嫡女嫁给了王叔当侧妃,他自己都比王叔小几岁,反而当了王叔的岳丈,当时朝廷里的人没少拿这件事情打趣,好在徐文钊嫡女争气,生了个庶子,王叔高兴,就多照顾他们徐家一番!” “不过这一照顾,反倒坏了事,徐家唯一的嫡子徐仁义,书也不读了,功名也不想要了,整日流连花楼酒馆赌馆,自己也没少开铺子,但是这些铺子挣的钱,远远不够他的花销,所以才会有你所说的 以假冒真,以次充好,骗人的事情发生!” “但是在你没有捅破这件事情之前,还真没人敢在徐仁义的铺子里闹事揭穿他,怕是仗着有王叔撑腰,有恃无恐,今日你惹恼了徐仁义,砸了他挣钱的铺子,恐怕日后难缠得很!” 林小桢闻言,道:“所以,这个徐仁义就是宏济堂的东家,派人刺杀我的事情,也是他买凶杀人所为?” 欧阳靖点头分析:“应该是的,不过他的杀手失败而归,徐仁义肯定不会这么善罢甘休的,没准接下来就得去找王叔了!”说完,欧阳靖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林小桢:“往后你最好不要再有所动作,不然的话,事情可能会变得棘手多了!” 林小桢当时也没有想到宏济堂背后的人竟然是摄政王府,她点点头,道:“不会了,这件事情确实是我莽撞了,只想着逞一时之快,没想到捅破了马蜂窝惹祸上身!” 欧阳靖笑道:“你也不必自责,你这么一闹,反倒是为百姓们除去了毒瘤,是好事,这件事情你不用担心了,我会去给你解决,保证那徐仁义不敢再来找你麻烦,至于王叔可不好骗,你可切记伪装好自己的身份,别暴露了!” “好,那真是谢谢大哥了!”林小桢发自内心的感谢了一句。 现在看这个欧阳靖,也不是那么反感了。 毕竟算是她的救命恩人,又出手相助帮她,她也没有理由再冷冰冰的给欧阳靖脸色。 该说的事情都说完了,欧阳靖便告辞离去。 林小桢饿的肚子咕咕直叫,立交叫水鸳准备晚饭,去了膳厅用膳。 等到天赐回来的时候,都快一更天了。 林小桢正在海棠苑摇椅上放松,就看见天赐带着伤,快步匆匆的走进院子。 她眉头一蹙,担忧的坐起身,忙问了一句:“你怎么也受伤了?” 第三百三十二章 徐侧妃的鸿门宴 天赐如实汇报:“拿消息出摄政王府的时候,被人发现,厮杀一拨才能全身而退!” 林小桢闻言,面色凝重。 “你快过来坐着,我拿医药箱过来,给你处理一下伤口!” 天赐想着主仆有别,男女授受不亲,婉拒道:“夫人不必了,一会我让武辞去请个大夫来看看吧!” 林小桢没好气道:“行了,武辞自己都难保,他伤口还是我处理的,你就别见外了,你家主子不会计较这个的,你再推辞下去,我可要发火了!” 天赐闻言,只好恭从。 待给天赐处理好了伤口,林小桢累得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问道:“净之让你带什么消息回来了?” 天赐立即从胸口掏出了一封信,递给林小桢。 林小桢接过信看了一眼,和欧阳靖说的差不多,同时让她搬去辅政王府,那样比较安全一些。 虽是这样说,可林小桢已经拒绝了欧阳靖,自然不会再去。 她看向天赐,道:“明日你再潜入摄政王府,和净之见面,就告诉他,我婉拒了欧阳靖,让他派了十个皇家暗卫给我,让他不必担忧,另外告诉他,从摄政王身边的美妾查起,尤其是他的二个儿子外租家中,一定把柄不少!” “是,夫人!”天赐答应一声。 “对了,告诉净之,我想和他一起过中秋节!” 天赐一愣,立即点头:“好,我会转达!” 林小桢便让他休息去了,自己也回了海棠苑睡下。 临睡前,林小桢给自己把了一脉,胎像稳健,没有任何不妥,她不由得感叹,这个孩子可真皮实,今晚出了这么惊险的事情,也毫无受惊之兆。 林小桢靠在床头,抚摸着微微凸起的小腹,眸中满是柔和:“小家伙,遭逢多次变动,你也没有一点异常,看样子过不久,娘亲就可 以看见你健健康康的来到这个世界了!” 在前世,她都不敢想象,自己会有孩子。 因为在林小桢的心里,是很焦虑恐惧有孩子,怕自己带不好孩子,给不了孩子一个完美和谐的家。 如若让孩子生下来就遭受冷冰冰的家庭氛围,她宁愿不要。 可现在孩子来的这么的突然,她接受的很坦然,很开心,一点焦虑害怕的感觉都没有。 但愿,能在孩子出生前,让一切都尘埃落定。 许是受了惊吓,这一夜,林小桢睡的很不安,辗转反侧天快亮的时候才睡着了。 清溪和水鸳大早上叫了林小桢好几遍,她都没醒。 一直到了巳时初分,林小桢还没起来,清溪和水鸳担忧不已,心想夫人不是出了什么事吧? 正在二人犹豫着要不要冲进房里一看究竟时,林小桢已经穿戴整齐,打开了房门。 “你们两个在我房门口做什么?” 清溪和水鸳顿时松了一口气。 清溪急急开口:“夫人呐,您可算是醒了,再不起来,我和水鸳就要破门而入,看看您到底怎么了!” 林小桢揉了揉太阳穴:“昨晚没睡会,补了一会觉,你俩这么急着叫我起来,是有什么事么?” 二人面面相窥,清溪如实说道:“宏济堂药铺被查封,那几个人都招了,这件事情涉及朝廷重臣,府尹大人报官了,太后震怒,一大早就贴了告示,要严惩不贷,然后那个宏济堂的东家徐仁义被抓起来,三日后就问斩!” 林小桢心里不由得震慑了,欧阳靖办事效率还挺快! 她不解的看向二人:“这不是好事么,你们这么着急的叫醒我做什么?” 清溪担忧的从袖中掏出了一封请帖,递给了林小桢。 “告示示众过后,摄政王府的请帖就递上府了,徐侧妃请您去摄政王府 品茗赏花!” 林小桢结果请帖只看了一眼,今晚申时前往摄政王府,这个徐侧妃还真是迫不及待了啊! 清溪瞧着林小桢神情十分淡定,很是着急:“夫人,这徐侧妃哪里是请您过去品茗赏花,这分明是想以权谋私想借机杀害你!” 林小桢笑看着清溪:“我何尝不知这是一道鸿门宴,可咱躲得过去么?去和不去,人家都要找个由头治罪泄愤,依我看,还是迎面直上,随机应变好了!” 清溪嘟囔着小嘴,替林小桢委屈。 明明是为名除害做了一件好事,可是就因为没权没势,就要被人报复,这样下去,日后还有谁会伸张正义? 林小桢摸了摸肚子,看着两个丫头,道:“我有点饿了,清溪你去给我准备早饭吧!” 清溪答应一声,林小桢又看向水鸳问道:“靖王派的人来了吗?” 水鸳点头:“来了,从昨晚开始府上就有十个暗卫,露个面之后就不见了!” “好,你去找天赐,他伤势若不严重,让他速速来找我!” “好的,夫人!” 水鸳快步朝着院外走去,林小桢自己去了一旁的耳房,洗漱一番,换了一身干净衣裳,坐等早饭和天赐。 厨房里热着早饭,清溪很快就端了一份回来。 林小桢吃着精致的小菜,喝着豆粥,啃着花卷,心想忠叔的儿媳妇可真是做得一手好菜,如此普通的早饭给她做得津津有味,吃了还想吃。 她瞥了一眼站在一旁忧心忡忡的清溪,道:“你要没吃,坐下来陪我一起吃,这梁子媳妇做得饭菜可真好吃!” 清溪闻言直想翻白眼,道:“夫人,今晚就要去摄政王府了,您怎么一点也不担忧,还有功夫品尝食物呐?” 林小桢轻笑道:“反正横竖都要去摄政王府,那干嘛不开开心心的 准备着,非要给自己那么大的思想包袱,岂不是更坏事?” 清溪一愣:“啥叫思想包袱?” 林小桢轻咳一声:“就是心情很忧郁,导致人闷闷不乐,就像是背着一个很重的包袱,压得人都快喘不过气来!” 清溪这才明白,瞧着林小桢十分乐观,哀叹了一口气:“瞧着夫人您如此开朗,只盼着今晚也会是好结果,不会被刁难才是!” “行了,你别念叨了,赶紧坐下来一起吃吧,反正我也吃不掉,一会倒掉就浪费了!” 清溪连忙屈膝惶恐:“夫人,您还是别折煞奴婢了,您是主子,我是丫鬟,怎能同桌而食?” 林小桢额头瞬间布满黑线。 她瞧着清溪坚持,便没勉强,心里挺不喜欢这种三六九等礼仪尊卑的封建社会。 不过,凭她一个人也改变不了,就算改变了清溪,还会有下一个人会这样,每个人她都劝说一番,那她不得累死? 而且日后净之若是成功了,她不可能让所有人免去了礼节,那样整个朝纲也会乱套的! 这时候,她才觉得用很多现代的思想,妄想在这封建思想下的古代去改变他们,真是幼稚无比。 水鸳领着天赐进了海棠苑,林小桢见状,便让清溪和水鸳去门口守着,没事不许进来打扰她。 二人听话的出了屋子,天赐侯在饭桌旁,问道:“夫人您有何吩咐?” 林小桢神情严肃了几分,道:“一会你就去摄政王府附近,想法子混进去找到净之,告诉他今晚摄政王的侧妃徐氏请我申时去府上赏花品茗,怕是一道鸿门宴,让我有去无回!” 天赐立即答应:“知道了,夫人!” 林小桢瞧着他面色恢复如常,身着一袭黑衣,瞧不出伤势好坏,关怀的问了一句:“你身上的伤口可好些了?” 天赐 点头:“只是皮肉伤,不碍事的!” “行,那你切记小心,千万不要再出事了!”林小桢叮嘱一声,天赐就急匆匆的离开了。 她就手将一碗粥喝光了后,朝着周围喊了一声:“出来!” 一声令下,四个暗卫,从窗外从房梁一一跃下,全部半跪在林小桢的面前。 林小桢额头瞬间布满黑线,她的屋子周围竟然有四个暗卫,她一点察觉都没有,那是不是意味着自己做什么,都被这些暗卫看的清清楚楚? 想想,她都觉得有些窘迫。 “咳咳,你们主子既然让你们过来林府保护我,那是不是我的话,你们会言听计从?”林小桢瞧着那四个蒙面的黑衣暗卫。 四个人一齐点头,沉闷的应了一声。 林小桢心里有了谱子,道:“那回头你们保护我的时候,在房外就好,不要进屋里来,多有不便!” 四个暗卫也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为首的暗卫抬头瞄了一眼林小桢,应了一声:“是,夫人!” “好了,说正事,你们四个,挑轻功最好的人速速的去一趟辅政王府,说一下今晚申时我要去摄政王府赴宴,请靖王一定抽空前来,替我解围,不然的话,怕是我得交代在摄政王府!” “是,夫人可还有其他吩咐?” “没了,你们退下吧!”林小桢和他们也没得说,便让四个人隐藏起来,省的大白天的吓到了旁人。 有了双重保证,对于今晚去摄政王府的事情,林小桢多了几分把握。 时间悄然流逝,眨眼间,便到了未时末梢。 林小桢特意让清溪和水鸳临时出门买了一身还能穿得出去的衣裳和几件首饰,好生打扮了一番,才出了门。 因为清溪和水鸳没有邀请,是进不得摄政王府,林小桢便只让武辞赶马车,载着自己前往摄政王府。 第三百三十三章 活路死路你自己选! 约莫一刻钟,就赶车到了摄政王府门口。 武辞喊停了马车,沉声启口:“夫人,到了!” 林小桢掀开马车帘子,秋夜有些寒凉,她紧了紧披风,然后下了马车,看向武辞:“你在附近找个地方等着我就行了!” 武辞答应一声,林小桢独自朝着威武庄严的摄政王府里走去。 门口有人拦住了她,林小桢从披风里掏出了一张请帖,护卫严查过后,放林小桢进了王府。 进府过后,一个穿着丫鬟打扮的人走上前,看向林小桢,淡漠的打量了一眼林小桢,眸中闪过鄙夷。 “你是宏济堂东家林爽?” 林小桢点点头,她寻思这徐侧妃也不怎么样,连她真名都没查出来,还真是急不可耐。 “那你跟着我来,不许东张西望!”高冷的丫鬟说完,转身朝着一旁的长廊走去。 林小桢紧跟其后,眼神时不时瞟向周围观察,跟着丫鬟走了快半个时辰,才到了徐侧妃所住的院落,林小桢心里不得不感慨,这摄政王府修建可真大,真气派。 丫鬟领着林小桢一直走进了一间屋子,语气冷淡,带着几分敌意:“你就在这里等着!” 说完,丫鬟快步离开了屋子。 门口站着两个奴仆守着,林小桢只能在屋里等着。 她环顾一圈屋子里的摆设,才发现这间屋子,应该是闲置放东西的,两边内厢房都是摆放着不少东西,只有中间摆着一张桌子,几个雕花小凳。 林小桢不禁蹙眉,心中讥笑一声。 将她带来侧妃放东西的库房,这是想给她安置一个偷盗王府贵重物品的罪名么? 门外响起了丫鬟的声音:“侧妃娘娘到——” 林小桢转身,便瞧见盛装打扮的徐侧妃,如步步生莲般缓缓走进了屋子,身后跟着两个贴身丫鬟,其中一个正是领着林小桢来了 这后院的丫鬟。 徐侧妃长得天姿国色,确实很美,看上去大概二十多岁,只是那美很冷艳,眸中带着一股狠厉令人不敢轻视,许是在这摄政王府锻炼出来的。 林小桢心中暗自腹诽,摄政王应该都是老头子了,这徐侧妃就心甘情愿给一个老头子当侧妃? 徐侧妃路过林小桢的时候,眼神凌厉如刀剜向了林小桢,不过没有停留,而是走到了桌旁坐下,高昂着脑袋,高高在上的扫了一眼林小桢。 那个高冷的丫鬟厉呵一声:“见了侧妃娘娘还不行礼,你是嫌自己脑袋不够多么?” 林小桢立即学着清溪水鸳她们恭身福礼,道:“民妇林爽,见过侧妃娘娘!” 她这一弯身,结果半晌都没听见徐侧妃让她免礼的动静。 林小桢忍不住心里暗骂一句,好个徐侧妃,现在就开始下绊子了是么? 不一会,林小桢浑身就有些哆嗦,小腿肚子酸胀的有些站不稳,额头开始冒出汗珠。 徐侧妃才缓缓启口:“免礼,平身!” 林小桢立即谢恩:“谢娘娘恩典!” 可她心里还是鄙夷了这徐侧妃,还真当自己未来会成为南商国的妃子皇后么?还平身? 是谁给的胆子?真当自己男人马上要上位当皇帝了? 等林小桢站起身,徐侧妃也不跟她兜圈子,直接说道:“你报官查封的宏济堂药铺,是我嫡亲弟弟开的!” 说话的时候,徐侧妃看向林小桢的眼神飕飕的,冒着寒光,但是即便愤怒不已,却还沉住了气。 林小桢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架势,十分惶恐道:“那真是冒犯了,实在不知宏济堂的药铺东家是娘娘的弟弟,那这可怎么好,我可是听说了太后都知道此事,震怒得当即出了告示,要严惩不贷啊……” 徐侧妃眯了眯冷眸,瞧着林小桢一副不 知情的架势,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片刻,才顺着她的话继续说:“对,就因为你,敌视同行,弄这么一出,害的我弟弟,被关进大狱,不日就要流放边疆,任王爷和我爹求情都无用,所以,今日我找你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情!” 林小桢装作憨憨得模样,一副迷茫的架势看着徐侧妃:“娘娘这是什么话,民妇就是个不起眼的妇人,这当朝太后定夺的事情,我也无能为力啊……” 说完,她装作可怜为难又害怕的模样,咬唇低头。 徐侧妃轻哼一声道:“有,只要你去皇都府承认罪名,说那侯川是你收买,药材也是你指使侯川替换,为的就是想挤兑同行,让自己家铺子的生意红火,才做了这种事情,我弟弟自然就会没事!” 林小桢一脸惊慌:“啊?那我岂不是要被流放,甚至死路一条?” 徐侧妃沉声道:“你放心,只要你做了这个事情,到时候本妃自然会命中派人保你一条性命,送回天辰国,我弟弟的家在南商,根在这里,实在不好暗中救援!” 林小桢心想这个徐侧妃会这么好心? 她可不信! 徐侧妃瞧着林小桢迟迟不肯答应,语气冷冽了几分,浑身泛起一股肃杀之气,看向林小桢的眸子,都好似淬毒了一般。 “如若不然,今日你就会因为偷盗摄政王府的宝贝而被巡逻官兵侍卫撞见刺杀,想死想活,你自己选!” 林小桢眼珠子提溜直转,心想净之和欧阳靖都没有过来,她若是现在不答应,这徐侧妃不得杀了她泄愤? 思来想去,林小桢忽然看见自己凸起的小腹,来了注意。 “哎呦,哎呦我的肚子好痛,啊……” 说着话间,林小桢佯装着十分痛苦的模样,慢慢的跪趴在地上,额头都冒出了沁密的汗珠,看 上去和病人无二。 徐侧妃眉头一皱,不悦呵斥一声:“你这刁妇,休想耍什么滑头,我告诉你,你若答应了去皇都府翻案承担罪名,今日便死在这屋里,也没人管你!” “哎呦,我的肚子好疼啊,快疼死了,侧妃娘娘救救我,救救我的孩子,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侧妃娘娘,您先救救我吧,不然我死了,就没人帮您弟弟顶罪了……” 林小桢最后一句话,说动了徐侧妃的心弦。 徐侧妃思来想去,只好先救林小桢和她腹中胎儿,但是怕林小桢耍滑头,恶狠狠的警告一句:“好,但是你敢耍手段,回头本妃绝对不放过你!” 说完,徐侧妃扭头对着身旁的一个丫鬟吩咐:“赶紧去请一个大夫来给她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丫鬟匆匆走了出去。 林小桢只想着拖延时间,心里想着,净之啊,欧阳靖,你们倒是赶紧来啊…… 不然的话,她真怕今天自己要折在这个戒备森严的摄政王府。 渐渐地,林小桢放缓了呜咽的声音,显得越来越弱,不然怕会穿帮露馅。 徐侧妃坐着有些不安了,站起身四处晃动,瞧着林小桢又是个有身孕的人,生怕她真有个好歹,这份罪孽要算在自己身上。 忽然,门外传来了齐整的脚步声,还未见人,就听到一道沉稳又沙哑的声音。 “你这个蠢货,果真在此下毒手,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孕妇!” 徐侧妃的神色闻言惊变,立即看上门口,有些慌乱的喊了一声:“王爷——” 林小桢瞧了一眼,就看见一行人走了进来,其中为首的大胡子,看上去十分凶猛,头发用黄金羽冠竖起发髻,面容苍老,从深邃的五官可以敲出年轻时的帅气,眼睛和嘴巴和秦净之还有一两分相似。 这个大胡子老头应该 就是秦净之的王叔,摄政王欧阳擎了吧? 而在欧阳擎身后跟着几个身穿官府的人,林小桢不认识,不过他最身边的那个穿银色白袍的翩翩公子,不是欧阳靖是谁? 林小桢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欧阳靖可算是来了。 欧阳擎一看见躺在地上的林小桢,还有身孕,当即脸色难看至极。 他的身后还跟着皇都府的府尹刘琦庒,以及工部尚书徐文钊,和宫里派来的太后心腹顺玉大太监,和一对巡城兵。 众目睽睽之下,被人检举自己侧妃,暗中施威,虐待身孕的妇人,为给弟弟讨一个公道,可谁人不知道徐侧妃的弟弟徐仁义是咎由自取,毒害老百姓证据确凿被太后严惩,以便警示天下人。 欧阳擎本还不相信,这一帮人跑到府上来要人,而他在书房一直忙事情,问了管家,管家只说徐侧妃请人品茗赏花,他便信誓旦旦的保证,他摄政王府绝不会出现那种龌龊之事。 现在,那是巴掌狠狠的打在自己脸上,欧阳擎的一把老脸都丢光了。 徐侧妃瞧着欧阳擎那阴晴不定的脸,眼眸都快要吃人一般,急忙走上前去解释一句:“王爷,不是您看到的这样,臣妾就是请这人来府上说说话品茶,她突然腹痛,我怕伤到胎儿,就让阿玲去请大夫了,没敢动她,臣妾没有欺负她啊……” 说着说着,徐侧妃委屈不已的红了眼眶。 一旁的皇都府府尹刘琦庒冷冷开口,出言讽刺:“徐侧妃就是在小库房里接待宾客?没有一杯茶,没有一盆花?还让一个怀有身孕的女子,躺在冰凉的地板上,自己却悠哉的和没事人一样?” 徐侧妃不悦的扫了一眼说话的刘琦庒,看向欧阳擎就想解释,欧阳擎却懒得听她解释,毫不客气的大手一挥,狠狠的一耳光抽了上去。 第三百三十四章 虚惊一场 “啪”的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响彻了整间屋子。 徐侧妃惨叫一声,整个人被打得摔拍在一旁的桌子上,她颤栗着捂着被打的脸颊,缓缓扭头,面色惨白的瞧着愤怒的欧阳擎,知道这个时候,再多说下去,也对她无益。 徐侧妃“扑通”跪在地上,立即求饶:“王爷息怒,奴婢自知多说无益,那奴婢愿意认罚,请王爷莫要伤了身子!” 林小桢眯眼瞧着,心想这个徐侧妃可真是能屈能伸,放得下架子,也难怪能在王府当了多年侧妃屹立不倒,还生下了一个儿子抚养长大。 一旁的徐侧妃父亲,工部尚书徐文钊见状,立即半跪在地求饶:“请王爷息怒,是老臣管教子女不力,出此家门不幸的糊涂事,王爷若真要责罚,请将老臣一并罚了吧,不然老臣从此无颜见王爷和朝廷百官,更无颜去见太后老人家了!” 欧阳擎见状,瞧着心疼的爱妃脸蛋都肿得老高,虽说气愤,却也心疼。 好歹是成亲多年的美艳侧妃,又乖巧听话,善解人意,深得他心。 另外工部的势力,他还不想丢弃。 欧阳擎转身看向众人,道:“各位,实在是本王的侧妃一时糊涂,做了这种事情,本王现已惩罚,而解忧药铺的老板娘也没出大事,尚可弥补,可否请高位高抬贵手!” “对了,从今往后,本王一定会多加安抚这解忧药铺的老板娘,有本王在,日后只要她诚心经营药铺,不做糊涂之事,本王一定保她无虞!” 欧阳擎毕竟是当朝摄政王,在朝堂多有势力。 现下解忧药铺的人,没什么大事,众人自然愿意卖他一个薄面,省的真的得罪了欧阳擎,背地里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更何况处理的不好,连工部尚书也得罪了。 众人见状,皇都府府尹刘琦庒斜 睨了一眼一旁没有开口的欧阳靖,又瞧了一眼玉顺大太监。 只听玉顺大太监幽缓启口:“既没有酿成大祸,那刘大人还不速速将解忧药铺的妇人扶起来,派人送回去!” 说完,玉顺又看向了欧阳擎,阴阳怪气的开口:“王爷,今日出了这样的事情,太后知道后派老奴前来督促了解一番,现在既您保证了,那老奴也能回去交差了,只不过王爷可别忘记,刚才的保证,这解忧药铺老板娘的性命,可就交给您和摄政王府了,相信您也不想传出摄政王侧妃草菅人命,摄政王假公济私,做出包庇报复的留言吧?” 言下之意,若林小桢出了任何事情,都要怪罪在摄政王府,和欧阳擎头上。 这一顶罪帽子,欧阳擎还不想顶上。 如今,他正在争取更多朝臣的支持,声誉对他而言十分重要。 但是,一个太监也敢和他明里暗里的威胁,欧阳擎瞬间瞧着躺在地上的林小桢不顺眼了。 欧阳擎轻哼了一声,严词正色道:“那是自然,本王说话,向来一言九鼎!” 玉顺眯眼一笑:“那老奴这就带人回去了!” 说完,玉顺给了刘琦庒一个眼神。 刘琦庒立即命身后带来的巡城兵上前,抬起了装疼昏过去的林小桢,跟随着玉顺大太监离开了。 欧阳擎气得一脚揣在了桌子上,吓得跪地的徐文钊父女颤栗不止。 欧阳靖上前进言一句:“王叔不必为这等小事生气,如今正值关键时候,王叔还需沉住气,那小小的药铺东家,不足挂齿!” 林小桢被人抬着,有些不太舒服,等出了摄政王府的时候,她装作忽然苏醒的架势,吓了一大跳。 “啊!你们是谁?” 四个巡城兵立即将她放下来了,玉顺和刘琦庒也都被林小桢的叫声所吸引,回过头来看着 她。 林小桢轻揉脑袋,抚着小腹,看着他们好奇问道:“你们都是谁,我怎么在这里?” 说完,林小桢回头看了一眼摄政王府,吓得立即跑远了一些,佯装出一副恐惧的神情。 “天呐,我不会是死了吧?是那徐侧妃娘娘杀害我的吗?” 一旁正好值夜的钱振喜看着林小桢那神情反应,忍不住笑道:“没有人要杀你了,还不赶紧谢谢我们府尹大人,和玉顺公公,是他们及时赶到,救下了你的性命!” 林小桢感受着钱振喜对自己的善意,心想竟然还有这个巡城镇抚司侍卫,难怪刚才觉得眼熟。 回过神来,林小桢立即看向刘琦庒和玉顺公公,诚恳道谢:“多谢两位大人出手——” 林小桢话还没有说完,玉顺公公已经快步上前,扶起了林小桢,打断了她的话:“不必多谢,这事本也不关你的事,而且反而要多谢你挺身而出为民除害了呢,回头太后会有赏赐的!” 说话时,玉顺公公一直朝着林小桢眨眼睛。 林小桢疑惑的瞧了一眼玉顺公公,心想难不成这公公知道她真实身份?而且还提及了太后,也就是净之的生母。 她莞尔一笑:“公公言重了,这些小事,只是举手之劳!” “能有你这样的人,那是我们南商国的福分,若是天下都是你这样的人,那南商国就没那些奸佞之人,也就太平了!” 林小桢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了。 一旁的刘琦庒附和一句:“林夫人,本官乃是皇都府的府尹,你如此忠贞,让本官真是刮目相看,日后你若有事,可随时来皇都府找本官!” 林小桢闻言,心想这皇都府的府尹,这是要给她当靠山吗? 她立马答应:“那民妇就先谢过刘大人了!” “林夫人不必客气,我们也该回去汇报了!” 刘琦庒说完看向钱振喜道:“你们几个,护送林夫人回家,务必保证安危!” 钱振喜:“是,大人!” 待玉顺公公和刘琦庒乘上轿子离开后,就剩下钱振喜和他带得一队巡城兵。 “林夫人,走吧,我们送你回去!”钱振喜开口,看向林小桢的目光却充满了疑惑。 一个小小的药铺老板娘,能惊动摄政王府后又惊动了太后,着实让他惊讶到了。 这个药铺的老板娘,真的只是看上去那么简单吗? 林小桢摇了摇头,微微笑着指着斜对面等候多时的武辞和马车,道:“我有马车,就不劳烦钱大人了!” 钱振喜却义正言辞:“这乃是刘大人交代的差事,我们可不敢阳奉阴违,你上马车,我们跟在马车后面护送你进府再离去!” 林小桢十分无奈,但又知道古人的执着和刻板,便没多说,快步朝着武辞和马车走去。 一上马车,林小桢惊讶了一下。 钱振喜立即问道:“林夫人你没事吧?” 林小桢摇了摇头:“没事!”然后进了马车,拉紧了帘子,吩咐武辞赶车回家。 车厢内。 林小桢轻抚着激动的心,瞧着又黑瘦了一圈的秦净之,眸中闪烁着泪光,激动了半天,才扑进了秦净之的怀中。 秦净之立即轻抚着林小桢,低声柔和的安慰:“不怕,没事了!” 林小桢虽然今天虚惊了一场,但她此时不是害怕的想流眼泪,而是这么久不见,她才发觉自己的思念很浓烈。 没见到净之的时候,只会觉得想念,也没有如此的激烈。 可看到了他之后,这么久的念想一瞬间迸发,林小桢便知道,自己再也离不开他了。 她抬手轻轻捶了一下秦净之,道:“你可算是出现了,再不出现,我恐怕都要忘记你的模样,忘记我还有个丈夫了! ” 秦净之闻言笑了,但是顾虑外面还有人,便道:“好了,晚上回去我们再好好细说!” 等到了府门口的时候,林小桢打发了钱振喜他们,一进了院子,就瞧见前厅灯火通明,水鸳和清溪她们几个人都在焦急的等着。 瞧着林小桢平安无事的归来,几个人立即迎上前。 可又瞧见了她身旁还带着一个男人,几个人都愣住了。 因为秦净之穿着黑色的长袍,料子并不是很精贵的布料,但人却长得很英俊,五官精致又不失阳刚之气。 林小桢看着清溪和水鸳的神情,直接上前挽着秦净之的胳膊,笑道:“清溪,水鸳,这就是咱们林府的老爷,怎么这点眼力见都没有?” 清溪和水鸳一怔,反应过来,立即恭身福礼,笑道:“奴婢们见过老爷!” 秦净之见状,便知道这里比天赐说的还要好,他看向林小桢勾唇坏笑,贴在她耳旁小声道:“娘子,为夫这是不是倒岔门你林府了?” 林小桢嘿嘿一笑,没做解释。 “清溪,你去厨房看有没有吃的,端去海棠苑,另外水鸳你去准备一些热水,一会我要给老爷沐浴更衣!” “是!”二人一齐应下,迅速去忙了。 林小桢让忠叔他们也都忙去了,立即自己拉着秦净之在府中四处都转悠了一遍,不停的介绍这里介绍那里。 等拉着秦净之回了海棠苑的房间时候,林小桢一把抱住了秦净之,道:“净之,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了,你喜欢吗?” 秦净之瞧着林小桢那兴奋的模样,笑着抬手将她拥入怀中:“小傻子,这里这么小,我可不会如此委屈你,等回头,我会给你更好的地方!” 林小桢却摇头道:“不,我觉得这里才有家的味道,小巧玲珑却处处透着温馨,我不喜欢冰冷的大房子!” 第三百三十五章 地利人和,就差天时! 秦净之有些不解,瞧着林小桢:“你以前难不成住过大房子?你可知道,有多少人想住进皇宫?” 林小桢瞧着秦净之有些狐疑的神情,立即笑着靠在他肩头开口:“以前当然没住过,不过你想啊,很大的房子,家里却没有那么多人,空荡荡的是不是显得特别凄凉?” “相反,小院落收拾的十分的别致,什么都俱全,一家人和和乐乐的住在一起,你难道不觉得这样更温馨?” 其实,大房子冷冰冰的,没有家的感觉,全是因为她上一世而得来的感触,虽然有爸爸妈妈可是每天屋里空荡荡的,寂寞的令人窒息,还是回了爷爷家那古色古香的小院子时,她才有家的感觉。 秦净之听着林小桢的话,瞧着她那一双闪亮的眸中满是期盼,温柔浅笑了起来。 “我觉得大房子也好,小院落也好,只要有你的地方,便是我的家!” 林小桢呶呶嘴,坏坏一笑反问道:“那大哥和三子呢?” 秦净之浅笑道:“大哥和三子迟早会娶媳妇,到时候可轮不着我操心他们,我只管好我媳妇就行!” 听着秦净之撩死人不偿命的土味情话,林小桢的脸色涨红,眼神却一直盯着秦净之那隽秀的脸不肯挪开目光。 过了一会,准备好了晚饭,林小桢拉着秦净之有说有笑,水鸳和清溪瞧着林小桢高兴的架势,两个人很识时务,撤下去忙别的了。 终于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 二人回了房间,秦净之忽然一把抱住了林小桢,手臂却又不敢用力,生怕伤到了她和孩子,沉声道:“日后,再不许做那么危险的事情了!” 林小桢一愣,好奇抬头:“怎么了,净之?刚才不还好好的吗?” 秦净之深邃布满柔情的眸子紧盯着林小桢:“桢儿,你知道我说的是 什么事!” 当天赐将消息递给他的时候,秦净之急的快疯了,立即赶去了徐侧妃的院中,当林小桢躺在地上哀嚎的时候,若不是欧阳靖带着人及时赶到,秦净之差一点就暴露了自己。 好在林小桢是装病,不然的话,出了任何事情,秦净之这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 林小桢回想今晚的事情,便知道秦净之所指何事。 “净之,对不起,我当时也没想到,会这么快就惹上了摄政王府!” 见秦净之没有说话,林小桢以为他还在生气,她抬起双手,环住了秦净之的脖子,踮着脚尖就在秦净之脸颊上轻啄了一下。 “不要生气了嘛,好不好?” 林小桢难得撒娇,说话的声音,犹如羽毛在秦净之的心头撩过,弄得秦净之莫名觉得燥热。 秦净之瞧着林小桢笑眯眯的模样,没好气的抬起她的下颚询问:“以后还莽撞吗?” 林小桢立即摇头:“不了不了,以后我肯定不会招惹摄政王府的人了!” 秦净之闻言,笑着俯身吻了上去,然后将林小桢懒腰一抱,朝着床上走去。 林小桢只觉得心跳都快跳出喉咙口了,立即抬手环住了秦净之的脖子,急切开口:“净之,我,我们还有孩子呢……” 秦净之坏笑着将林小桢轻轻的放在床上,对她道:“为夫只是要抱你上床睡觉而已,看样子,你想的很多啊!” 林小桢脸颊滚烫烫的,咬着唇瓣没好气的嘟囔一句:“谁叫你搞得那么冲动的,人家难免多想了啊……” 秦净之凑上前,贴在林小桢耳边忽然说了一句,林小桢整个人脸红到了脖子根。 “净之你……你啥时候变坏的?” 秦净之笑得邪肆:“君小呈有一本书上教了这些,当月份大一些的时候,还别有趣味!” 林小桢听完忍不 住捧腹:“啊哈哈,君小呈收集秋宫图做什么,他,他确定能行吗?” 秦净之摇了摇头:“不知道,反正他对这方面爱好比较广泛!” 林小桢实在是忍不住了,放肆笑了起来。 远在摄政王府的君小呈刚睡下,就一连串的打喷嚏,他忍不住坐起身抬手揉了揉鼻子,心想这大半夜不是着凉了吧? 君小呈拉着被子,裹在娇小的身上,翻个身子继续睡觉。 秦净之瞧着林小桢开心坏笑的模样,揉了揉她的脑袋:“好了,时候不早了,我们睡吧!” “啊?”林小桢止住笑声,瞧着秦净之还算正常的模样,心里有些犯嘀咕。 净之知道了秋宫图以后,那今晚还会放过她么? 她现在的身子,已经稳定了呢! 可她还没这么开放,但净之真的想呢?怎么办呀? 林小桢满脑子都在胡思乱想,被秦净之一眼看穿。 他伸手点了一下林小桢的额头:“乱想什么呢,无论如何我是不会让咱们的孩子陷入一丝险境的,快躺下准备睡了!” 林小桢闻言,这才安心,俏皮一笑,躺在了里侧。 秦净之迅速吹灭了床头的蜡烛,二人和衣而眠。 黑漆漆的房中,只听见均匀的呼吸声。 林小桢却忽然没了睡意,好奇问道:“净之,你如今到底是怎么打算的?有胜算吗?” 秦净之转身,搂着林小桢喑哑着慵懒的嗓音,缓缓启口:“地利人和,就差天时!” 林小桢没太明白:“你现在已经计划好了吗?” 秦净之答应一声,抱着林小桢道:“八月十五以后,我会让你彻底安心下来!” 林小桢闻言,便知道八月十五那天,秦净之就会行动了。 她低声呢喃一句:“净之,那你得答应我,平安无事的回来陪我过节!” “好!” 得到了秦净 之的答复,林小桢倚在秦净之的肩头,安然熟睡,渐渐地勾起了唇角。 他们安眠,可摄政王府却是灯火通明。 徐侧妃的院子里,传来一阵阵惨叫声。 欧阳擎拿着手中的长鞭,第十下打在徐侧妃身上的时候,她已经虚弱的都叫不出声了。 徐侧妃狼狈至极的趴在地上,沙哑着求饶:“王爷,臣妾知错了,求王爷看在臣妾给您生下了泉儿的份上,饶了臣妾一命吧!” 欧阳擎也打累了,扔下了沾血的长鞭,坐在了一旁。 “蠢货,若不是念在你是泉儿生母的份上,本王就打死你,你那个弟弟混账无能,又什么好护着的,就算要护着,非要将人请来王府,让人留下话柄吗?愚蠢至极!” 徐侧妃趴在地上不敢多说一句,心里却愈发的恨。 而一旁的玲儿,早已经被打得昏死了过去,徐侧妃更是将这一笔账都记在了林小桢的身上。 欧阳擎瞧着徐侧妃骂不还口,渐渐地消了气,沉声道:“近期是关键时刻,本王需要拉拢朝臣,压过太后那一边,所以你给本王老实点,就算要报仇,也得等到本王胜了太后之后,你可听清楚了?” 言下之意,报仇的事情,他不反对,但是必须得等到他赢了太后之后。 徐侧妃闻言,立即答应:“是……” 欧阳擎立刻起身,迅速离开了院子。 另外一个躲在外头院子的丫鬟迅速冲进了屋里,急忙扶着徐侧妃焦急开口:“娘娘,您没事吧,我这就给您请大夫去……” 徐侧妃却抬手,漂亮的脸蛋十分狰狞,道:“不急,只有记住这痛,才能记住这次的教训和仇恨,那个林爽,本侧妃绕不了她!” 说话时,徐侧妃眸光中都快迸发出淬毒般的光芒。 …… 翌日。 林小桢一觉睡醒的时候,快日 上三竿了。 身旁早已经空空如也,相聚太短,相离太长,她莫名有些失落。 听闻房中的动静,清溪端着铜盆走进了房中。 “夫人,洗漱吧,等会我叫水鸳去厨房端早饭来,睡了这么久定是饿了!” 林小桢醒了醒神,下了床问道:“老爷什么时候走的?” “天不亮就走了,不过夫人,老爷为何不和您在一起啊?”清溪好奇的问了一句。 林小桢随便解释了一句:“他忙,自然是不能常在家中!” 清溪点点头,忍不住称赞一句:“老爷长得可真俊美,配夫人绰绰有余了!” 林小桢闻言,轻哼了一声,有些酸酸的开口:“你的意思,夫人我很丑吗?” 清溪闻言,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急忙摆手:“不是不是,夫人我的意思是说,老爷长得俊美,和夫人您是郎才女貌呢!” 林小桢没好气的瞥了一眼清溪,道:“行了,别拍马屁了,我现在什么样,我心里清楚,不过这也就是暂时的!” 她的心里想着该是时候研制泥膜,赶紧治好脸了,最近又晒黑了不少,看上去肯定不好看。 就算旁人不说,时间久了,林小桢也会意识到自己和秦净之差别太明显了,她也会自卑的。 清溪瞧着林小桢脸色如常,轻舒了一口气。 等洗漱过后,吃完早饭,林小桢立即叫清溪和武辞随着自己出门,去了解忧药铺。 一进了药铺,就瞧见两个年轻的清秀少年站在药铺大堂里,林小桢迟疑了片刻,走进了大堂。 赖佟一瞧见林小桢来了,迅速走上前去,道:“夫人,您可来了,这两位是我请来咱们药铺坐诊的二位大夫,您要不要把把关?” 林小桢一愣,扭头打量了这二个清秀的少年,看模样像是兄弟,年纪也就十五六岁,和她差不多。 第三百三十六章 黑市遇害! 林小桢瞧着年轻的兄弟俩,开口问道:“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几岁从医,师承于谁?” 一句话,干干脆脆,将所有的问题都包括了。 连她自己都未发觉,在这古代待得久了,说起话来,都带着古味。 看上去个头高一些的少年走上前,如实回答:“夫人好,我叫玉城,这是我弟弟玉髓,我俩乃是锦都玉家旁系,从儿时跟着家父习医至今,已有数十载,奈何家道中落,又遇上悍匪,家里人都死光了,我们弟兄俩医术尚可,便想着来皇都城拼闯一番,可别人瞧见我们兄弟年幼,不愿聘诊,只让我们当小伙计,我和我弟弟有些犹豫!” “正好前几日在鬼市遇见了赖佟掌柜的,当时他腿脚不便,我给看了一下,于是几经辗转,来您这解忧药铺想讨一份口活!” 林小桢闻言,蹙眉思虑。 一旁的赖佟补充了一句:“夫人,锦都玉家乃是医药世家,在南商国很有名,以前宫里的御医十有八九都是玉氏家族的人,只不过因没能治愈好先帝,被太后暂收了主家的,旁系旁支都流放锦都,才没落了!” “而且,玉城给我治过病,医术我瞧着不错,玉髓更精通妇女千金,有他们两个坐诊,应该没有大碍!” 林小桢听着赖佟的话,心想这算不算一种孽缘? 不过她也觉得对玉城和玉髓的眼缘还不错,兄弟俩长得也端端正正,不像是偷鸡摸狗之辈。 而且,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个道理她愿意奉行。 “行,既然赖佟掌柜的都信得过,那你们两个先留下吧,不过,试用三个月,另外我要压着你们的身契,试用期间,你们的月钱暂定一个月二两银子,可以住这里,你们若有别的地方住,也不勉强非要留在药铺,等 通过试用之后,我们再签订契书,如何?” 玉髓和玉城兄弟二人相互对视之后,还有些激动。 玉城开口道:“谢谢夫人愿意任用我们,我们兄弟二人一定不会辜负您的信任!” 能在这皇都城扎根,他们兄弟二人就很满足了,每个月还有二两银子的月钱,那可是一笔不菲的收入,还管吃住,简直就是久旱逢甘霖。 林小桢让赖佟带着兄弟俩去后院收拾了一下,趁此间隙,她也写了二份临时雇佣契书。 等兄弟俩回了前院,就和林小桢签下了临时雇佣的契书,将身契暂时交给了林小桢。 林小桢让清溪收好所有的契书,便招呼着赖佟到了跟前,从袖袋中掏出了一张清单。 “三天内,你能不能弄到我这个单子上要的所有东西?” 赖佟接过清单看了一眼,很是疑惑,抬头瞧着林小桢。 “夫人,你买这些东西做何用?若说入药,咱们店里都有,用不着这么多的,还有精致瓷罐这些,您说的尺寸有点大,装药丸也不太方便吧?” 林小桢笑道:“我要这些东西,不是做药方的,你只管三天内买来,放后院,我自有用处!” 赖佟闻言,心中有数,道:“夫人放心,我赖佟在皇都城还是有点交情的,三天内弄来清单上的东西不成问题!” “好,你去找清溪支取银子,去办这个事吧!”说完,林小桢站起身走到门口瞧了一眼,看着隔壁的一间屋子还是空着,回头问了一句:“对了,赖掌柜,门口这间屋子一直空着,是谁家的产业?这铺面有人对外租吗?” 赖佟闻言,立即摇头道:“夫人,这屋子可不能要,几年前是个珠宝铺子,珠宝铺子的掌柜的花钱从乡下买了个十三岁的小丫头当媳妇,成亲当天那小 丫头就暴死在铺子里了,珠宝铺子就开始各种闹鬼,那个掌柜的也不见了踪影,后来一直赔本,又经过闹鬼晦气,珠宝铺子的东家就搬走了!” “本以为过了几年,风声过去了就好了,结果一年前有人租那个铺子,结果发现掌柜的都成了干尸了,就死在铺子的大堂里,吓得那个租户当时就跑了,这铺面就一直这么空着了!” 林小桢眉头微挑,露出一抹新奇。 又是闹鬼? 想起在北屯村的事情,这事情八成是人为的吧! 不过她也不好妄下定论,若是真的做成了泥膜作坊开始卖泥膜护肤的东西,那解忧药铺的面积肯定是不够的。 林小桢一时间瞧着隔壁的空铺子看的愣神。 赖佟赶紧提醒了一句:“夫人,您还是别惦记了,那铺面真的不能要,不然这附近的人早就抢着弄了!” 林小桢收回目光瞧了一眼赖佟,又想着答应净之最近老实点,便道:“好吧,那你把原先坐诊的偏厅空出来,我回头要有用处!” “好!”赖佟答应之后,林小桢便拉着清溪出去转悠去了,武辞留下看店。 自从欧阳靖派了皇家暗卫,林小桢现在一点也不担心安危问题。 来了皇都城,至今还没有好好的逛过,天天忙来忙去,是该好好散心一下,放缓一下心态。 皇都城的大街上,车水马龙。 往来的人,川流不息。 临立的楼阁店铺,辉煌大气,两旁的小商小贩们摆卖的东西也十分有趣,新鲜。 林小桢带着清溪,走在街上,感受着繁华的烟火气息。 “真舒服!”林小桢忍不住感叹一句。 一旁的清溪却小心翼翼,十分谨慎,贴在她身旁劝说一句:“夫人,咱们还是回药铺,不然回府吧,如今您有身孕,这大街上人来 人往,伤到了您可怎么好?” 林小桢扑哧一笑,瞧着清溪那紧张的模样,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尖。 “你瞅瞅你小心的样子,放心吧,你家夫人还没娇弱到那个地步!” 话音才落,忽然前方传来了尖叫声。 就看见一匹黑马如疯癫了一般,飞快的朝着闹市狂奔,所过之地,鸡飞蛋打。 而黑马狂奔而来的方向,真是林小桢这边。 “夫人小心!” 清溪大喊一声,一抹黑色身影急速闪躲,就掳走了林小桢,那黑马狂奔冲过来,直直朝着清溪身上撞去。 速度飞快逼近,近在迟尺。 路人小贩纷纷捂住了眼睛,不敢继续看上去。 清溪瞪大眼睛,似乎被眼前的灾难吓坏了,都木楞的不会动弹。 所有人都为清溪揪了一把心得时候,一抹白色身影,飞快冲上来,带着破空之势的一脚,迅速踹开了黑马,发癫的黑马撞到了一旁的小摊上,那小摊贩吓得连滚带爬的躲开了,就瞧见自己的瓷瓶子全部被黑马给压坏了。 那黑马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嘶鸣一声,躺地上不动了,似乎摔断了哪里。 这闹市疯马风波总算暂定了,清溪腿脚一软,直接跌坐在地上,都没反应过来,林小桢已经不见了。 身穿白衣的中年男人揉了揉腿,然后转身看向了一旁的酒楼。 只见欧阳靖从酒楼里走了出来,林小桢带着一个黑衣人,从另外一边急忙冲出来,快速上前一把抱住了跌坐在地上半天缓不过神来的清溪。 “清溪你没事吧?”林小桢刚才担忧死了。 欧阳靖则是看了一眼倒地不起的黑马,看向白衣的中年男人吩咐:“韩叔,立即派人去皇都府报案,有人闹事纵马发疯!” 韩叔答应一声,立即去办事了。 而刚才出手相救 林小桢的黑衣暗卫,也趁人没注意,躲了起来。 林小桢抱着清溪,低声呢喃:“对不起,清溪,是我不好,让你受惊了!” 清溪逐渐回过神,一瞧见林小桢,立即抱住了她还缓声安慰,声音都轻颤不止。 “夫人,夫人您没事就好,我没事,我没事的,您不用道歉的!” 林小桢轻舒一口气,她还真怕清溪被吓坏了,一蹶不振。 以前她就有一个病人,在生死关头受刺激了,等醒来的时候,就彻底的疯癫了,神经大脑受到了严重的创伤,哪怕她日日针灸,刺激神经也无起色。 主仆二人站起身,欧阳靖走上前来,俊美的脸上布满担忧:“你们没事吧?” 林小桢瞧着欧阳靖,诚心道谢:“没事,真是多谢靖王出手相救了,不然今日我俩凶多吉少啊!” 话落,林小桢又看了一眼倒地昏死过去的黑马,肚子上插着一根棍子,不一会就流血成小血泊了,看样子韩叔刚才那一脚力道够狠,又正好插在了木桩子上,所以疯马才能被制服。 林小桢走上前,拿出银针试探了一下,银针针头立即发黑,看上去是被下毒制疯的! “这黑马是被人下毒才疯癫了,而且,我看着这黑马正对着我们,好像就冲着我们主仆而来,不像是意外!” 欧阳靖的神情也很凝重,道:“看的出来,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就在你们出现的时候,发疯了,看样子幕后黑手认识你们,一心就想弄死你们!” 林小桢的脑海中立即冒出了一个人的脸。 难不成是徐侧妃? 那个女人,昨夜还没有学乖吗? 林小桢看了一眼欧阳靖,欲言又止。 欧阳靖看出林小桢的心思,道:“这里我交给人去处理,有些人多眼杂,咱们进酒楼雅间细说?” 第三百三十七章 秦净之下狠心 “好!”林小桢拉着清溪,跟着欧阳靖走进了茶楼里。 进了雅间过后,欧阳靖吩咐人外面守着。 林小桢见状,知道欧阳靖有事要说,便让清溪也侯在门外。 古朴典雅的雅间内,紫檀木桌上,一壶热茶正冒着浓郁的茶香味,看样子欧阳靖也是刚到此处,她又环顾了一圈四周,发现这茶楼不错。 “弟妹,坐!” 欧阳靖坐下后,立即给林小桢倒了一小杯茶。 林小桢也不客气,直接喝了过后,递给欧阳靖:“大哥,再来一杯,有些口渴了!” 欧阳靖失声一笑,瞧着林小桢那落落大方毫不做作的架势,只觉得这个弟妹真性情,倒让他觉得亲切舒服。 总是受到阿谀奉承听不到真话,有时候他也觉得很孤寂,没有任何真心可靠之人。 如此想来,欧阳靖看林小桢越看越是顺眼。 哪怕丑点,心善便好。 林小桢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了,轻咳了一声,说了一句化解尴尬的话:“怎么,大哥舍不得多给一杯茶?” 欧阳靖回过神来,连忙接过空茶杯:“舍得舍得!” 旋即又给林小桢倒了一杯。 林小桢解渴过后,直言不讳,道:“我怀疑那匹发疯的黑马,是徐侧妃派人做的,为的就是报复我!” 欧阳靖闻言,微蹙俊眉,思虑了片刻后道:“我已经让韩叔去报官,另外派人暗中查去了,是不是徐侧妃暂时不好定论!” “不是她会是谁?在这皇都城,也只有她与我结怨!” 欧阳靖轻笑道:“光说不行,总得要证据证明,不过我觉得,此事不关徐侧妃的事,因为昨夜她被王叔狠狠鞭打一顿又警告了,恐怕这个节骨眼,不敢再闹事情!” 林小桢轻挑眉头,好奇打量着欧阳靖:“大哥怎么会对摄政王府的 事情,如此清楚?” 欧阳靖勾唇浅笑却不语,一双墨眸静静的盯着林小桢。 林小桢见欧阳靖不想说,便也不再提起。 可没了话说,屋子里瞬间安静下来,沉默的有些尴尬。 林小桢安静的品茶,又斜睨了一眼欧阳靖也没说话的想法,笑道:“大哥这茶不错,像是雨前龙井的味道!” “这就是雨前龙井,若你喜欢,一会我让掌柜的给你打包几盒茶叶带回去!”欧阳靖说的十分豪爽。 林小桢也不客气,立即应下:“那真是多谢大哥了,不过这茶楼是你开的吗?” “嗯,幕后老板是我,但交给下人去打理了,以后想喝茶来这里,不收你钱!” 林小桢点了点头,心想难怪茶楼处处都彰显气派,合着后台是皇亲国戚。 她想起净之提及八月十五的计划,忙问道:“对了,大哥,你们的计划,如今有几成胜算?” 欧阳靖瞧着林小桢,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反问一句:“你觉得呢?” 林小桢讪讪一笑,搪塞一句:“我一个妇道人家,哪里知道这事,真的知道,也就不问你了!” 听到林小桢这么说话,欧阳靖内心想笑。 妇道人家? 他可是对这个弟妹,调查的一清二楚,聪明睿智不说,还全是心计,鬼点子一个胜一个,有勇有谋又狠心,可不是普普通通的妇道人家。 当初他在北屯村就听过她的大名,且褒贬不一,有人说她是狠心的毒妇,害人不浅,也有人说她是救世菩萨。 欧阳靖现在忽然对林小桢有着深深地好奇。 这个奇女子真的就是一个小村姑? “放心,我们这次很稳当!”欧阳靖忍不住多嘴了一句,便不再多说。 林小桢算是知道了,欧阳靖的嘴严实着呢,她还想着弄清楚计划的全部 ,看到时候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没了多余想问的话,林小桢也待不下去了,告辞过后,便带着清溪回了解忧药铺。 天辰国,滁州城北屯村后山。 叶飞天气势汹汹的拉着赵红袖一直走到了悬崖边上,才松开了手,脸上全是愤怒。 赵红袖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叶飞天再搞什么鬼。 “你干嘛带我来山顶,主子可是吩咐过,要我们密切盯着秦观月兄弟俩!” 这些天,他们扮演才山货的夫妇,总算在村里扎根,就住在秦家不远处。 叶飞天转身,目光森寒的看向赵红袖,道:“红袖,你为什么总是要和主子作对?” 赵红袖闻言,微拧眉心,不解反问:“我和主子作对?飞天你是不是搞错什么了?” 他们几个人一起长大,要论这些人里谁对秦净之最衷心,赵红袖自认为是自己,而她这么多年的付出也是在这里的。 叶飞天也懒得和赵红袖多说,从上次唆使青葙谋害夫人的事情,他已经看出很多问题都是因为赵红袖的原因。 而天赐和武辞容易对她心软,所以主子派他留下来盯着赵红袖。 这些日子,赵红袖也没什么动作,而是老老实实的待在这里,叶飞天还想着给主子求情,将他们二人调去南商国。 偏偏,主子来信,说明缘由后要他处决了赵红袖。 叶飞天直接从秦净之的信扔给了赵红袖:“你自己看吧,我不想和你多说了!” 赵红袖瞧见信函,立即捡起来打开翻看,逐渐变了脸色。 叶飞天一幅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开口:“红袖,若不是主子当年收留了咱们,如今我们还不知道在哪里流浪,又或许早就饿死冻死了,主子的恩德,咱不能忘,可是你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要和主子过不去,想杀害主 子夫人?” 赵红袖看着信件,尤其是看到最后一句,秦净之命令叶飞天处死她,她再也无法掩饰伪装,涨红了漂亮的脸。 “我为什么不能杀害她?她配和主子在一起吗?我守着主子这么多年了,凭什么被一个丑八怪捷足先登?” 叶飞天惊讶的看着赵红袖,没想到一向温柔贤淑的她,这会子面目狰狞犹如恶鬼。 “飞天,你知不知道,这么多年,我有多喜欢咱们主子,主子对我也很好,我觉得如果他的毒无法解了,那我愿意陪他到死,哪怕是死,也会追寻而去,可是一切都好端端的时候,为什么突然来了一个丑八怪?” “那个丑八怪,面恶心恶,她只是会点医术,就将咱们主子拿捏住了而已,你觉得主子真的会喜欢她吗?那么丑的人,一个小村姑,怎么配得上主子?” 叶飞天脸色沉冷,目光越发冰寒。 赵红袖说着说着流下了眼泪,十分不甘的咆哮道:“只有我配得上主子,只有我会一心一意的爱着主子,不会利用他,凭什么来了一个丑八怪之后,主子就渐渐的冷淡我,排斥我,还瓦解给我的权利!” “如今,好不容易熬出头,能回南商国了,却让我留在这个山沟子里,摆明是想抛弃我这个属下,凭什么这么对我,我这么多年的付出,难道还不如一个丑八怪吗?” 叶飞天爆喝一声:“赵红袖,你够了,你是奴才,主子是主子,你以为你自己就配得上主子了?不论我们做了什么,那都是应该做的,本分之事,没有主子叫人培养我们,你以为你能有今天的人脉能力和武功吗?” “主子夫人不管如何,只要她是主子的媳妇,那也是我们的女主子,你没有敬畏之心也就算了,还多次暗害,教唆青 葙,你以为你做的这些我们看不出来?主子他会看不出来?” “就是因为我们从小都是主子点名买回来,叫顾叔培养长大成才,他才会一次次的放过你,准备让你在这里反省思过,等没有了妄念之后,我们最终还是要回南商,结果你呢?给了青葙盘缠告知她消息,继续去刺杀夫人,你可真是好歹毒的心计!” “枉顾青葙那么信任你,你却一而再的将她当做棋子,挑唆她去做坏事,你的心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恶毒?” 赵红袖听着叶飞天的话,身子隐隐轻颤,脸色煞白了几分。 原来主子都知道了! 现在还要杀人灭口,赵红袖的心逐渐扭曲,变得十分怨恨秦净之。 她不再多说,安静的凝视着叶飞天,问道:“主子是不是让你今日就杀了我,带我人头回去?” 叶飞天武功是几个人里面最厉害的,赵红袖心里很清楚,若是叶飞天狠心,不给活路,那么她今日就要命丧在这后山了。 她脑中迅速运转,想着该如何保全自己,还能反杀叶飞天。 既然秦净之无情无义,不顾念这么多年的主仆情分要她性命,那她也没有必要再去演戏,当一个乖乖任人摆布的属下。 只是赵红袖觉得心好疼,锥心的疼。 叶飞天看着赵红袖煞白的脸蛋,那漂亮的脸蛋,也曾吸引过他,可是却掩藏着恶毒的灵魂。 他紧咬腮畔,良久才冷冷启口:“是,主子之命,不可违抗!” 赵红袖闻言,扑通跪在了叶飞天的面前,再抬头时,眼眶泛红,眸中布满了氤氲,跪着爬到了叶飞天的面前,柔声哀求。 “飞天,看在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能不能放我一马?我就是喜欢主子而已,再说我虽恨夫人,可我最终也没能杀害夫人,不是吗?” 第三百三十八章 赵红袖叛变 叶飞天听着赵红袖这样说话,心寒又无奈道:“那你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如今主子已经下了必杀令,你自己选个死法吧!” 说完,叶飞天撇过头去,不想看赵红袖。 他怕自己也会心软,毕竟他们从小一起抱团长大,犹如亲人一般。 赵红袖眸中泛着狠厉的光芒,她低垂着头,趁着叶飞天不注意,慢慢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哀求道:“飞天,只要你放过我这一次,我愿意远走他乡,再也不会乱想,只要你去和主子汇报我跳下悬崖摔死了,尸骨损毁,他不会不信你的,飞天你难道真的狠心杀了我吗?” 赵红袖边说,一边拉扯着叶飞天的衣袖。 叶飞天紧咬牙关,不想松口。 他,不想背叛主人。 但是也不想杀害赵红袖,可是主子的命令,他不得不从。 叶飞天紧闭上了双眼,铁汉也有柔情时,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道:“对不起红袖,主子之命我不得违抗,你自己选择跳下悬崖吧,我会替你收尸的!” 赵红袖见状,心下一狠猛然爬起身狠狠一匕首扎进了叶飞天的胸口,咬牙切齿道:“既然你非要杀我,那就休怪我不仁不义!” 她用力很猛,整个匕首没入了叶飞天的胸膛,顿时血侵染了衣服。 叶飞天震惊的瞪大眼睛,看着赵红袖:“你……赵红袖你……” 赵红袖大力一掌,狠狠的击打在叶飞天的身上,叶飞天连忙抬手反击,二人掌心合在一起时,互相震飞对方。 赵红袖后退了几米远,叶飞天则自己被逼退摔下悬崖,发出了一声惨叫。 本就刺中心口,叶飞天必死无疑,现下摔下悬崖,连尸骨都不得保全了。 赵红袖缓过神来,连忙跑到了悬崖边上,看着逐渐缩 小到看不见身影的叶飞天,她这放松的慢慢的跪在了悬崖边上,红了眼眶。 “飞天对不起,是你非要杀我,我不得不自保,主人既然无情无义,要恨你就恨他去吧,可不要来找我……” 赵红袖一个人在悬崖待了很久,等下山的时候,她已经收拾好心情,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回了家中,还剩下两个手下在院中干活,一看见赵红袖回来,其中一个人走上前,笑意盈盈道:“红袖姐,刚才秦大哥过来,说他们要乔迁新居,送来了米糖,让咱们晚上过去吃酒席!” 赵红袖看着眼前的人,目光淡漠,应了一声:“好!” 那人看赵红袖神情不对,又没瞧见叶飞天跟着进院子,问道:“飞天哥呢?” 赵红袖看了一眼另外一个手下,在整理柴火,她知道现在不下手,就没机会了。 她冲着眼前的人勾了勾手,道:“你靠近一点,我就告诉你!” 赵红袖本就长得漂亮,浑身散发一股媚态,这一招呼,问话的人毫无防备的靠近,刚靠近还没反应过来,就低头看见一把匕首正中心口,他噗的吐出了两口鲜血,刚想说话,赵红袖飞快的用力一撇,直接扭断了头颅。 另一个砍柴的人闻声不对劲,一回头,就看见赵红袖的匕首飞快的扔向他,他惊慌的立即闪过,却还是被刺中了肩膀,顿时鲜血淋漓。 “红袖姐你疯了?” 赵红袖冷冷启口:“你们都得死,不然我就会死!” 说罢,赵红袖立即抽出藏在柴火里的长剑,飞快刺了上去。 那人自知不是赵红袖的对手,立即捂着伤口朝着后院跑去,只要去了后院上了山,就能甩开赵红袖了。 赵红袖紧紧尾随,追了上去。 她绝对不能 留下活口,让人传信回南商国给秦净之,省的到时候毁了她的计谋。 那人一直往山上跑,穿梭林子里,肩膀上的伤口流血越来越多,他的速度也渐渐的放缓,回头看见赵红袖追的很紧,他咬咬牙,坚持往山顶跑去,提前吹响了鸽哨。 不过一会,一只信鸽就在那人头顶盘旋,那人撕下一块衣角,沾血写了血书,绑在了鸽子腿上:“去吧,一定要传给武辞!” 那人刚放飞了信鸽,赵红袖已经追了上来,眼瞅着鸽子就要飞走,她迅速的扔出匕首,想要射杀信鸽。 “赵红袖,我哪怕死,也不会让你计谋得逞的!”那人飞身一跃,腾空拦住了匕首,信鸽飞走。 赵红袖赤红着双眼,瞧着下属,心里愤怒万分,却强忍着情绪,冷静开口。 “你这么卖命给秦净之有什么用,他才不会在乎你的死活,我就是最好的例子,若是你现在召回信鸽,我留你一条性命,日后跟着我后面,保管你飞黄腾达!” “呸,你刚才把小刘都给杀了,飞天哥没准也死于你手,你这心思恶毒的女人,我才不会相信你,我告诉你,信鸽我不会召回,你就等着主子找你算账吧!” 赵红袖眯了眯危险淬毒般的眼睛,冷声开口:“既然这样,那你就去死吧!” 话音落下,长剑出鞘,朝着那人砍去。 赵红袖武功在组织里算是厉害的,除了叶飞天武辞和天赐,基本上没人能打得过她,且她会媚术,只过招三下,那个下属就被赵红袖一剑刺死。 赵红袖冷眼看着那尸体,轻哼一声:“自寻死路!” 她赶紧收拾了一下,就下山去了。 信鸽已经飞走了,她是追不回来了,现下只能赶紧带着秦观月和秦明风去南商国, 投奔摄政王,那样的话她还有一丝生机。 北屯村村头,大槐树下搭了戏台子,正在唱戏。 正好今天也是秦家的大喜日子,他们家的宅子总算建好了,从周举人家中搬迁进了新宅子,而小一几个孩子也下私塾回来,用冯宝宝的马车帮忙搬家,这新宅子就是按照周举人家那户型盖得,原先林小桢花钱买的家具什么的完全够用,还多了一个大后院,秦观月打算回头后院种点菜和果树用。 在北屯村,乔迁新居那可是大喜事,秦观月想着家里好久没有热闹了,于是就宴请了五桌村里人,打算热闹热闹。 别人听起来,却不是滋味了。 心想这如今秦家有钱了,秦老二还带着媳妇下江南去挣大钱去了,盖了二进深的院子,八间新瓦房,有二十多亩地,如今都种上了八角,每个月都能领不少钱,可以称得上是全村最富有的人家了,却只办五桌酒席,请那些个平时关系好的,别人都笑话秦家有钱了也寒酸,摆脱不了穷苦命。 桃花婶子他们都在帮忙热灶做晚饭,秦观月和秦明风就站在门口,迎接客人,小孩子们上蹿下跳,帮着冯宝宝把最后一马车的被褥都卸下来搬进了各个屋里。 “大哥,三子,那边东西全部都搬过来了!”冯宝宝抬手擦了擦汗,笑意盈盈的朝着秦观月和秦明风说到。 秦观月点了点头,脸上挂满了笑意:“辛苦你了,一会吃酒席,给你多吃点肉!” 冯宝宝乐呵答应,瞧着门口这热闹的劲头,一旁的大槐树下还有戏班子,不少村民们都在瞧戏,就像是预祝秦家日后红红火火,热热闹闹的。 看见此景,一旁的秦明风忍不住哀叹一声:“要是二哥二嫂在就更好了,也不知 道他们在江南过得如何,已经快有半个月没消息带回来了!” 冯宝宝闻言,笑道:“三子,你还担心二哥二嫂啊?咱二嫂那可是人精呢,指不定他们现在已经挣的盆满金钹,回头就准备来接你们了!” 正说着话,赵红袖已经换上了一身干净的白裙子,快步走到了他们几个面前。 几个人瞧见赵红袖这么水灵漂亮的女人,瞧戏的男人们纷纷围观了过来。 “哎呦,这不是新搬来咱们村的叶婶子么,这秦家连叶婶子都请来了啊?” “这叶婶子城里来的就是不一样,比咱们村的妇人们都好看多了!” “啧,秦家的面子可真大,我听说这叶婶子脾气可冷淡了呢,就跟那广寒宫的仙女似的……” 秦观月没有理会众村民的七嘴八舌,走上前看向赵红袖问道:“叶家媳妇,你男人咋没跟着一起来啊?” 叶飞天和赵红袖还有两个下属本就是秦净之吩咐在北屯村保护秦观月的,所以在之前的日子里,叶飞天没少给秦家帮忙,一来二去就和秦观月关系处的十分好,都快赶上赵福泉了。 赵红袖看向秦观月,又扫了一眼秦明风,温婉一笑:“哦,他有点忙,那个秦大哥,三子,我有点事要告诉你们,你们看可否借一步说话?” 兄弟俩一愣,秦观月点点头道:“那你跟我们去后院说吧!” 说完,秦观月让冯宝宝带着小一他们在前院招呼,便领着赵红袖去了后院。 村民们纷纷议论上了。 相对比前院的热闹嘈杂,后院就显得静谧多了,还有一处很大的场地,秦观月回头准备种菜种果树用的。 秦观月看向赵红袖,好奇问道:“叶家媳妇,你有啥话要和我们兄弟单说啊?是不是叶兄弟出啥事了?” 第三百三十九章 卖泥膜 赵红袖摇了摇头,神色严肃了几分,道:“我和叶飞天其实不是夫妇,我们是请秦净之买的属下,明面上是来村里居住,暗地里是保护你们兄弟俩!” 秦观月和秦明风一愣,十分不解。 秦明风狐疑的打量着赵红袖,问道:“你说你是我二哥派来保护我们的?” 赵红袖点了点头,道:“不知道你们还记不记得,先前南商国来人,找主子的时候,说他是南商国遗留在外的太子?” 秦观月面色一沉:“是有这事情,但是净之已经否认了,你就不要再多说了!” 赵红袖笑道:“否认是怕你们多想,但是那确实是事实,而且主子这次不是去江南城了,而是回了南商国,如今他已经在南商国站稳脚了,特意派我带你们去南商国享福,你们不是一直不相信他的身份吗,那就跟我一同前去,亲眼瞧着就知道了!” 秦观月和秦明风相互对视一眼。 秦明风直接拉着秦观月走到了角落里,小声问道:“大哥,其实小时候我有听娘亲和二哥说话,娘亲喊二哥殿下,不过上次二哥否认我也就没提这个事情了,现在他们离开了那么久,又一直没有消息传来,若真的是二哥已经带着二嫂去了南商国,那他们恐怕不会再回来了,你看咱俩要不要跟着这个赵红袖去看看?” 秦观月紧拧眉心,想着秦明风的话,又想到从小到大,母亲的教诲,要善待秦净之,一切以他为主的话,他本以为是老二的病的原因,现在想想,确实很多处都挺可疑。 但是他又怕赵红袖是骗子,有所顾虑。 “三子,如今咱家不同往日,若是这赵红袖是个骗子,为骗财的,那可如何是好?” 秦明风说道:“咱们一路上跟着她,二嫂给的银子藏在家里,她还能骗什么财,家里这边交给宝宝,小一他们上私塾也不 耽误事,往返二三个月求证一下也不碍事,再说她都说了二哥是她主子,来带咱们去南商的,咱们可以问问有没有信物,若是有的话,咱们就冒险一下,跟着她去,有不对劲的地方咱们就赶紧跑,你觉得呢?” 秦观月觉得这样也行,二兄弟转身回到了赵红袖的跟前。 “你说你是二哥派来保护我们,接我们去南商国,那你可有什么信物,或者是我二哥的书信?” 赵红袖笑道:“那自然是有的!”赵红袖从袖袋中掏出了一份她仿写的书信,她跟在秦净之身后多年,模仿秦净之的字迹惟妙惟肖,递给了秦明风。 秦明风打开看了一眼,他勉强还识得几个字,看着字迹像是秦净之的,他又从兜中掏出了原先秦净之捎人带回来的家书,两下对比之后,发现字迹是一模一样,他看向秦观月,神色认真:“大哥,是二哥的字迹,叫我们跟着赵红袖去南商国!” 秦观月皱眉瞧着秦明风,知道他机灵识字,不会连秦净之的字迹都认错,便道:“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们只有跟着赵红袖去南商国弄清楚情况了!” 秦明风点头:“我觉得可以,家里可以交给冯宝宝,反正地里的八角已经种上了,到时候找桃花婶子她们帮着打理,补贴暂时归她们,咱俩也可以放心跟着赵红袖去南商国找二哥二嫂!” “好!”兄弟二人商议过后,答复了赵红袖明日一早就出发,赵红袖想着就半天的功夫,反正明早就出发了,她也好回去收拾准备一下,便回家去了,连酒席都没吃。 秦观月和秦明风兄弟俩听到赵红袖这个消息了,哪里还有心思办酒席。 乔迁喜宴吃的心不在焉,等到晚上遣散了村民们,只留下冯宝宝还有小一他们一番交代,冯宝宝是个可靠的,留下来看着秦家和地里的事情,正好 冯母喜欢孩子,小七和小八就带回冯家去了,小一他们上私塾,也不用太过担心。 一切都准备妥当,翌日一早,赵红袖驾着马车来了村口,载着秦观月和秦明风兄弟俩踏上征途,前往南商国皇都城。 转眼一过,已经半个月过去了,南商国的皇都城。 林小桢已经成批量的做出了泥膜,摆放在解忧药铺里售卖。 只不过暂时没什么成效,只是她自己日日敷草药泥膜,脸上的斑痕几乎看不见了,秀气的脸白嫩了许多,令清溪和水鸳以及解忧药铺里的人都惊讶不已。 加上怀有身孕,胖了一点,圆润白皙的脸蛋看上去很是喜气顺眼。 这段时日,秦净之夜里都会回府,不过早上无人发觉之时就会离去,以免暴露行踪。 而假冒的秦净之在皇宫在为非作歹,荒淫无度,暴行累累,惹得满朝文武讨伐的声音越发的强烈,每日去找太后和皇上请求废太子的大臣们接连不歇。 摄政王的势头在皇都城里越发的如日中天,渐渐地连那些辅佐先帝的老臣也站入了摄政王的阵营。 不过朝政的事情,林小桢插不上手,这种局面让秦净之也越发的忙碌,小心谨慎,连欧阳靖也很难抽身来找林小桢,只让韩叔来告知,上次疯马的事情,查到了一个死士头上,不过死士自尽,断了线索。 林小桢觉得查与不查都一样,除了徐侧妃也没有旁人。 不过自从闹市疯马的事情过后,这半个月她过得十分安稳,一点意外都不曾发生,这倒是让她很意外。 刚过晌午,快十月的天气,秋高气爽,人很舒适。 林小桢叫赖佟扛着一张桌子,搬在解忧药铺的门口,然后摆上了四个颜色不同的瓷罐子,里面装着的四种香味的泥膜,正是林小桢这半个月忙活加工出来的东西,以及牙刷和新制作的陶罐装的牙 膏泥。 准备就绪后,林小桢端着一把黄花梨木的扶手大椅,坐在屋檐下,看向清溪水鸳:“你俩帮着吆喝吧!” 清溪和水鸳相互对视一眼,两个人开始背着林小桢交代的话,吆喝起来。 “想变美的姑娘们快瞧过来了,变美就在此时,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喽!” 清溪和水鸳的声音清脆,宛若黄莺出谷,而且她们喊得变美,令人好奇,一下子吸引了不少路人围观,几乎全是妇女姑娘家。 清溪瞧着人多了起来,又喊了一嗓子:“绝对能够变美的配方,不好用,不管用不要钱啊!” 这一句话说完,立即冲上来二三丰腴个妇人,穿着的衣服料子看上去就不是普通人。 其中一个最胖脸色发黄还长了不少斑的的妇人,瞧着桌子上摆着的东西,问道:“小姑娘,你们这真能卖那种变美的东西吗?” 清溪笑着答应:“当然了,不然我们也不敢胡乱吆喝啊,这位大姐,要不您先试试我们家的草药泥膜,试完您就知道有没有效果了!” 胖妇人听着不相信,很是狐疑的看了又看。 林小桢见状,走上前,拿着红瓷罐装着的泥膜,向胖妇人推荐:“这位大姐,我看您面色有些干燥发黄,而且还长了斑,但是一白遮百丑,只要您的肤色白嫩,淡斑都可以忽视的,像是我们这款玫瑰草药泥膜就十分适合您,您可以试试,只需一刻钟就能见效,试用不收钱的哦!” 胖妇人被林小桢叫大姐,心里可高兴了,道:“那行,那我就试试,要是效果好,不是坑骗人的玩意,我就多买点!” 林小桢笑着指着一旁的凳子道:“那大姐您先坐在这里,我让人去准备打水!” 胖妇人坐在了一旁的脸上,丝毫没有害羞的架势。 等水鸳打来了一盆温热的水,林小桢沾湿了布巾,给胖妇人仔 仔细细的擦洗了脸过后,从红瓷罐里舀了一勺的玫瑰草药泥膜,均匀的抹在了胖妇人的脸上,瞬间胖妇人的脸像是被一层泥巴糊上了一样。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有人忍不住好奇议论。 “这往脸上糊泥巴就能变白变美,是不是当我们都是傻子?” “可不是,遍地都是泥巴,要是能有用,我们会不用吗?” “这个解忧药铺原先就传出买假药,依我看现在弄这些个泥巴糊脸,都是噱头,不值一信!” 林小桢没搭理他们,清溪却扯高了嗓子喊了一句:“有没有效果一会就知道了,轮不到你们在我们店门口胡言乱语,你们不想看不想买,大可以走,何必堵在这里闹心!” 那被清溪怼的妇人回了一句:“你这个小丫鬟什么臭脾气,合着就允许你们解忧药铺忽悠人,不许我们老百姓说真话吗?” “就是,这解忧药铺的人可真是张狂,这样的人能卖什么靠谱的东西啊?咱们还是散了吧,都散了!” “你……”清溪被堵得脸色涨的通红,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觉得很委屈。 林小桢冷眼瞥了一眼凑热闹不嫌事大的,提高嗓音看向清溪说了一句:“清溪,不要多说了,既然这几位不相信咱们店里的东西,觉得不靠谱,你可得认真记下来,一会出了效果后,她们想买,咱们也不卖,省的让她们觉得心里不痛快!” 清溪闻言,高声答应:“是,夫人,清溪一定记下这几个人的样貌,绝不让她们买咱们家不靠谱的东西!” 那几个人被说的脸红耳赤,气呼呼的离去了,边走嘴里边骂着:“不买就不买,什么破东西啊!” 林小桢没有理睬,看着一旁的一炷香,差不多快一刻钟了,走到了胖妇人的面前:“这位大姐,一刻钟到了,您自己用这温热的水洗干净脸上的泥膜吧!” 第三百四十章 反响甚好 “哦,好!” 胖妇人站起身,弯身手捧温水,等洗干净脸之后,林小桢递上了干净的布巾。 她接过后擦干净了脸,随手摸了一下,发现脸蛋有种水嫩水嫩的感觉,十分光滑,和平日里起床摸得那种粗糙的感觉完全不同。 胖妇人惊讶的喊了一句:“天呐,我这脸怎么和刚剥了壳的鸡蛋一样嫩啊?” 周围人纷纷围聚上来,发现胖妇人的脸色看上去白净了不少,比起之前那泛黄蒙油得脸,现在白净干爽了许多,而且鼻子一片的斑也淡化了许多。 众人纷纷惊讶。 “这什么泥巴啊?这么神奇?” “可不是,我看她脸都白了一圈呢,比起之前要看的顺眼多了!” 胖妇人听着她们的议论,立即朝着林小桢要镜子。 林小桢拿出事先备好的铜镜,递了过去。 胖妇人左看看右看看,对自己的脸十分满意,好奇的看向林小桢。 “你是这解忧药铺的老板娘吗?这泥巴咋这么神奇?” 林小桢点头道:“对,我是老板娘,你用的这个可不是泥巴,而是用几味草药和天辰国才有的玫瑰花做成的玫瑰白净泥膜,草药可以淡化你脸上的斑痕,另外还能洗净脸上的油污,而玫瑰花长期用可以美白,每日晚上洗完脸之后,敷上这草药泥膜,久而久之,你的脸会越来越白嫩光洁,斑痕也会渐渐淡化!” “真的呀?那太好了,只要我变得美美的,我男人就不会出去寻花问柳了,这东西咋卖啊?” 林小桢拿着玫瑰草药泥膜的罐子,晃悠了一下道:“不贵,十两银子一罐!” 一听十两银子一罐,胖妇人有些犹豫。 她虽然穿着不错,可家中婆婆管的可严了,这么贵的东西抹脸上,用的久了,哪里供得起? 胖妇人看向林小桢,有些心虚的笑着:“能 便宜吗?” 林小桢摇了摇头,道:“夫人,不好意思,不能便宜,因为我们的成本就很高了,而且一罐子能用一个月有余,若是省着点用,两三个月都可以用到,另外我敢保证质量,出了任何问题你都可以来我店里找我,而且目前整个皇都城只此一家,绝不会有重复的!” 林小桢见胖妇人的穿着,拿出十两银子应该绰绰有余,只是觉得贵了,又道:“现在我们刚推出这草药泥膜,若是您诚心要,我还可以用你一根新牙刷和一罐牙膏泥!” 胖妇人闻言一愣,疑惑不解道:“啥?牙膏泥和牙刷是什么玩意?” 林小桢也不多解释,拿着一根新制的牙刷,和一罐打开的药膏泥,让清溪打了一小杯清水来,对胖妇人道:“就是洁牙的,十分好用,保证用完嘴里清爽还有喷香!” 胖妇人瞧着新鲜,立即试用,试用过后和当初汪李氏试用过后的反应一模一样。 “啧啧,老板娘你这里的东西太好用了,嘴里黏腻的感觉都没有了,既然如此,你给我先来一罐吧,我买回去试试,回头好用再买!” 林小桢笑着吩咐:“清溪,带着夫人进里面交钱拿货!” 清溪笑着答应:“是,夫人!” 众人瞧着胖妇人的体验,一个个都很好奇想试试。 一个脸上长了脓疮的姑娘壮着胆子走上前,掀开了脸上的头纱,怯生生的看向林小桢:“老板娘,我的脸,可以用你这里的草药泥膜吗?” 林小桢一瞧,发现小姑娘和自己当初的症状差不多,应该属于青春痘,又经常挠,感染发炎了整张脸。 对于这种看上去很复杂的问题,她当然欢迎,因为那样就能把口碑做出去,到时候还愁东西卖不火吗? 她十分自信的开口:“能,当然能了,不过你得用这一款 绿豆草药泥膜,专门治你脸上的痘疮!” “真的吗?那我能先试试吗?”小姑娘十分激动。 林小桢点头,道:“当然能,不过你整张脸比较严重,得用一段时间才能见效,今天是出不了那么明显的效果,不过能缓解你脸上火辣辣的那种感觉!” 小姑娘一愣,反问一句:“你怎么知道我脸上火辣辣的?” 林小桢轻笑一声,指着自己的脸,道:“你看看我的脸,我曾经和你一样的症状,不过现在已经好了,正在努力的淡化疮印!” “哇哇哇,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既然这么有效,我也不试了,你给我来五罐子,我要赶紧治好我的脸!” 林小桢嘴角一抽,心想这小姑娘看着穿着还不如刚才进去的胖妇人,怎么一出手就这么阔绰? 她见小姑娘爽快,道:“既然如此,我也送你一份牙膏泥和牙刷吧,另外还是先给你用一下,让你脸上舒服一些,不然很难受的!” “好好好!”小姑娘点头如小鸡啄米一般。 林小桢无奈笑了,这小姑娘还真当她是救世主了。 她给小姑娘试用了绿豆草药泥膜后,小姑娘直呼舒服畅快,惹得围观的人都忍不住了,一个个都买了一罐试试。 不过买之前,林小桢都会推荐,很快四种玫瑰绿豆金银花以及绿茶四种草药泥膜都售卖一空,还有不少预定,连带着牙膏泥和牙刷也卖出去一大半。 整整一下午,临近天黑前,除去送出去和免费试用用掉的,以及刨去成本,林小桢净挣了三千五百两银子。 解忧药铺的门槛差点都踏破了,弄的赖佟和玉髓玉城他们都帮忙卖泥膜,等到关店的时候,赖佟揉了揉胳膊,笑着打趣:“夫人,我看咱们解忧药铺直接改成卖泥膜草药泥的吧,那样生意还能更红火!” 林 小桢写好了清单之后,递给赖佟,笑着回话:“这东西,不是必需品,而且可用时间很长,今天也就是头一天卖,哪里有那么多生意,再说药铺主要是救死扶伤的,还是有必要存在,挪,你按照这个单子去进货,最好再给泥膜作坊那边雇几个人!” “好嘞!”赖佟接过清单,揣进了怀中,忍不住夸赞一句:“夫人,你可是我见过最精明的人!” 林小桢闻言没再多说,心想她这才刚发挥呢! 旋即她掏出了十两银子,递给赖佟,道:“喏,你们五个每个人二两的赏银,今天辛苦了,收拾一下就打烊吧,我和清溪水鸳回府了!” 赖佟也没客气,接过银子道:“谢谢夫人!” 林小桢嘱咐两句后,带着清溪和水鸳离开了药铺,武辞适时的赶着马车,到了药铺门口。 几个人一行回了林府。 马车上,林小桢掏出两锭十两银子,递给水鸳和清溪一人一锭。 “你俩的!” 清溪和水鸳见状,有些受宠若惊。 “为夫人分忧是我们应该做的,夫人不必给这么多赏银的!” 林小桢斜睨了一眼清溪,道:“让你们拿就拿着,我说了,只要忠心跟着我,踏踏实实为我办事,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二人闻言,相互对视一眼后,笑着收下了赏钱。 林小桢瞧着两个小丫头越发顺眼,忽然想到天赐和武辞,心里起了恶趣味。 或许回头可以给他们四个人撮合撮合。 等回了府上,入夜的时候,秦净之匆忙回了家中,脸色不是太好看。 林小桢瞧着秦净之担忧的模样,迎上前问道:“怎么了,心事重重的?” 秦净之神色严肃得看向林小桢,沉声道:“赵红袖杀了叶飞天,另外的那两个手下怕是凶多吉少!” 林小桢十分惊讶:“赵红袖她这是什 么意思?叛变了?” 秦净之摇了摇头,紧蹙俊眉,清隽的脸上蒙上了一层担忧。 “我还不太清楚,还是天赐收到了留在北屯村人传来的信鸽,上面绑着血书说的,怕事大哥和三子凶多吉少!” 林小桢闻言,心下一沉。 如果是血书,那么说明信鸽是在紧急关头带出来消息,赵红袖既然敢杀了叶飞天他们,难保不会杀秦净之和秦观月。 而且,他们有好一阵子没给北屯村那边带消息了。 可是林小桢转念一想,好奇问道:“我能看得出来,赵红袖喜欢你,她怎么会叛变你?难道是不甘心被留在北屯村吗?” 秦净之无奈叹息一声,沉重启口:“怪我,天赐和我说了青葙的事情,我也清楚是赵红袖捣鬼,不然的话,青葙不会做出那种极端的事情,我念她效力多年,准备给她机会在北屯村反省,好好保护大哥和三子!” “结果,她还不死心,透露消息给青葙,挑唆她来刺杀你,我便带消息回去,让叶飞天解决了她,估计是叶飞天中计了,才会被反杀,刺激赵红袖判反了!” 林小桢很是惊讶,她还以为秦净之不知道赵红袖对他的感觉,而且先前青葙的事情她已经解决了,准备让青葙回去找赵红袖,让她们自相残杀去,没想到秦净之已经先一步下了死命令,才会刺激了赵红袖。 她的心里,突然有一种温暖的感动。 净之,总是无声的在保护着她,只不过赵红袖判反,也让她为秦观月和秦明风担忧不止。 不过,现在最乱的人应该是净之! 林小桢走上前,握住了秦净之的手,柔声安慰:“净之,这事不怪你,是赵红袖心思太恶毒,不过我觉得,她既然是有目的,且想要针对我,想和你在一起,就不会做出杀害大哥和三子的蠢事!” 第三百四十一章 故人求见 秦净之抬眸,瞧着林小桢,墨眸思量着:“你说的对,我也这么想过,但是就怕万一……” 他没有继续说,但是林小桢知道他话里话外的担忧。 万一逼急了赵红袖,她直接对着手无寸铁的秦观月和秦明风动手了,怎么办? 林小桢皱了皱眉,思虑了一会,分析道:“净之你想想,赵红袖她如果真的杀害了三子和大哥,那她岂不是自寻死路?而且,我发觉赵红袖对你有极深的感情,不是那么轻易就会放弃的,如今已经撕破脸皮,若是她用大哥和三子威胁你,或许还能得到她想要的,所以我想她应该会选择拿大哥和三子来要挟你妥协!” 秦净之墨眸泛冷,浑身泛起一股肃杀之气,捏紧拳头道:“若是她真敢杀害大哥和三子,这辈子哪怕天涯海角我也要追杀她到底!” 林小桢宽慰道:“嗯,坚决不能放过,你派人回北屯村了吗?” “嗯!”秦净之点头答应:“派人回去,就是八百里加急的速度,也要半个月的路程,来回就是一个月,且等着呢,另外我已经让欧阳靖派人去南商各个关卡去搜索寻找赵红袖了,若她真的想带大哥和三子来要挟我,一定会踏入南商!” “那咱们就等着吧,中秋节在即,那个冒牌货如今在朝堂掀起了那么大的风浪,形势越发严峻,你可千万不能乱了阵脚!” 秦净之拥着林小桢入怀,道:“嗯,桢儿,只有在你身边的时候,我才是最安心的!” 林小桢抱着秦净之,心里也很高兴。 至少,她现在还能帮到净之。 不过林小桢心里也隐隐担忧,如今净之的身份曝光在即,到时候他们身份悬殊太大,还会一如既往相互依赖依靠吗? …… 翌日一早,秦净之早早的就离开了 ,临走前告诉林小桢,晚上的时间空出来,酉时在欧阳靖的茶楼里相见。 林小桢不知道什么事情,又因为大哥和三子的事情,忧心忡忡。 清溪端着早膳走进了屋中,道:“夫人,一大清早咱府上来了人,说要求见夫人,我说了您忙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现,那人就在前厅等着了!” 林小桢穿好衣服,站起身,面露疑惑。 “来找我的?” 清溪点头:“嗯,是的,不过您爱贪睡,这阵子不睡到日上三竿,是不会起来,我便叫他等着了,或者去解忧药铺找您也行,他非要在前厅等着,水鸳就在前厅伺候着呢!” “哦!”林小桢答应一声,走到木架子前洗漱过后,就准备去前厅,却被清溪拉住了。 “夫人,您现在怀着小公子呢,可不能饿着,吃过东西再去前厅也不迟,反正那人说了,今天等到什么时候,都要等到夫人!” 听着这话,林小桢好奇了。 原本她还以为只是因为昨日草药泥膜大卖的事情而来的仰慕者,可是等到什么时候都等,怎么听着,不像是陌生人来求见? 林小桢坐在桌旁,一边喝粥一边问道:“那人长什么模样?多大年纪?有什么特征吗?” 清溪歪着头想了一下,如实回答:“大约四十多岁,留着一小撮胡子,长得倒是端正,哦,对了,说话的口吻不像是南商国人!” 林小桢眼前一亮,不是南商国人? 难不成天辰国来的? 她顾不得吃早膳了,拿着一个花卷就朝着门外走去。 清溪在身后急着喊道:“夫人,您慢点,您吃过早膳再去也不迟呀……” 可林小桢已经没那个时间等待了,她迫不及待想知道,到底是谁来了。 庄严肃穆,装饰低调奢华的恭勤堂里。 身 穿一袭靛蓝长袍的中年男人,坐在客座等候多时。 水鸳在一旁候着,时不时上前给添茶水。 渐渐的,宋巡等着有些着急了,扭头看向水鸳:“水鸳姑娘,你要不要再去后院通传一下你家夫人?” 水鸳微微一笑,道:“这位老爷,您还是耐性等会吧,我家夫人还有的忙呢!”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二人扭头瞧了过去,就看见林小桢急急忙忙的跨进了门槛,一幅迫不及待的架势。 宋巡立即站起身,看着恢复了脸的林小桢,如今的她穿着不菲,又收拾的体面,再不是当初那个穷山沟里的丑村姑了。 乍一眼,宋巡看着林小桢,有些犹豫,不敢上前相认。 林小桢却一眼就认出了宋巡,很是惊讶。 “宋老板,怎么是你?” 隐隐的,她有些失望。 她还以为可能是云恒来了,又或是赵红袖派人来传消息,和大哥三子有关呢。 宋巡一听林小桢的话,哈哈大笑。 “果然是你,林姑娘,这么久不见,没想到你都混到了南商国皇都,摇身一变成为有钱人,可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只不过你那语气,好似我不该出现在这里?” 宋巡笑着说道,眼神一直盯着林小桢打量,越想越觉得当初不该出卖林小桢,导致林小桢后来也不去找她合作了,哪怕儿子宋知新多番打点,那也是为了能跟随永宁亲王身后找机会,可没管过明仕堂和林小桢合作的事情。 宋巡可惜了好久,还是宋知新一番相劝,又说南商国出了好些个药材,他便跟随商队去南商国找好的药材去了。 这兜兜转转几个月,准备回天辰,路过皇都城准备歇息几天,就听见了皇都城多了一个解忧药铺,卖的东西可神奇了。 他再一 打听,除了神奇的草药泥膜,竟还有牙刷和牙膏泥。 宋巡下意识的就觉得解忧药铺的东家是林小桢,几经打听,来了林府。 不得不说,这真是缘分! 林小桢也不着急,缓步走到了扶手大椅旁坐下,清溪和水鸳伺候在一旁,她这才开口:“宋老板,你怎么来了这南商国皇都了?” 宋巡笑道:“之前惹的你不高兴,知新劝我先出去进货,躲几个月,再回来等你不生气的时候,再去你家拜访,倒是没想到,你竟然也来了这里,呵呵,我还以为这南商国也出了能制造新奇物品的奇人!” 林小桢闻言,幽默启口:“那可真是不好意思,叫宋老板你失望了!” 虽然不是云恒,或者是赵红袖派来的人,但是能在南商国见到故人,让林小桢的心情舒缓了不少。 再说当初宋巡出卖她的事情,也不能全怪宋巡,小老百姓谁敢和官家斗?另外还因为宋巡结识了朱翊那种真性情的朋友,以及得到了能解净之体内奇毒的药引子,可以说,她不仅不恨,还十分感激。 宋巡拂须一笑,看向林小桢道:“林姑娘,你怎么搬来了这里?这几个月发生了什么?” 林小桢无奈叹息一声:“说来话长,还是不说了吧,你呢?进货结束了?” 宋巡见林小桢不想解释,也没多问,道:“是,进了一批好的货,还有五颗鲜活的天山雪莲,从南商国北边回来路过皇都城,准备歇歇脚就赶路回天辰!” 一听鲜活的天山雪莲,林小桢灵动的眸中立即放光,成了一双星星眼。 “鲜活的天山雪莲?你可是用冰山上的冰冻着保存的?” 宋巡点头:“正是!” “哇,宋老板,可否卖给我一颗?”林小桢心动不已,天山雪莲可是入药的好东 西,关键时刻还能救人性命呢,她本想亲自去南商国北边的雪山采摘,无奈现在身怀有孕,月份大了,不好四处奔波。 宋巡瞧着林小桢心动不已的模样,轻笑道:“当然可以,不过我不卖给你,我想要你那草药泥膜的配方换!” 林小桢闻言,嘴角一抽。 “宋老板,你这胃口可真够大的,我那个配方可不值一颗天山雪莲的价格呀!”林小桢呶呶嘴,心想这宋巡,果然是个老狐狸。 宋巡笑着回道:“我知道,你昨天就能卖几千两,说明那东西很挣钱,而且只有你有,我的意思,我愿意出一颗鲜活的天山雪莲,以及你开个价,买你那个配方!” “不过,我买你的配方,回头制作出成品,也就在天辰国境内卖,又不耽误你在南商国挣钱,就像是牙膏泥和牙刷一样,对不对?这个交易对你来说,只赚不亏的!” 林小桢瞧着宋巡笑眯眯的狐狸脸,就知道这个老家伙是早就算计好了。 还特意拿牙膏泥和牙刷的事情暗中揶揄她。 “咳,宋老板分析的不错,不过牙膏泥和牙刷的事情,我也没对不起你,我卖给你就是你在天辰国境内卖,再说你也早就挣回了成本钱不是,何必话里话外的讽刺我呢!”说完,林小桢又道:“让我将草药泥膜的配方卖给你也不是不行,但我要涨条件!” “洗耳恭听!” 宋巡想着只要林小桢能答应,那他拿着配方回去,又要狠赚一笔了,而且往后是源源不断的挣钱,这种新奇的生意,他才不愿意错过。 “我要三颗鲜活的天山雪莲,以及买断配方费十万两银子!” 宋巡惊讶的看着林小桢,只觉得进退两难。 买断费十万两银子? 呵,真是好大的口气! 可是他能不答应吗? 第三百四十二章 给您带了一份大礼 不能! 因为这新奇的玩意,弄到天辰国独家售卖,那他就赚发了。 牙膏泥和牙刷就是最好的证明。 他当初只用了一百两银子买断了配方,如今早已挣的盆满金钹,还在源源不断的挣钱,仅此一家,如林小桢所说,哪怕旁人买去,也研究不了配方里掺杂的东西是什么,至少能稳稳售卖一年。 牙膏泥才卖多少银子,草药泥膜都卖的十两一罐的价钱。 巨大的利益诱惑,摆在宋巡的面前。 他盯着林小桢,咬了咬牙问道:“一点都没得商量?” 林小桢微笑着摇头:“不能,宋老板,你应该知道我这东西的金贵,十万两银子的价格,已经很低了!” 宋巡想哭,哪里低了,十万两银子呀! 当初买断牙膏泥才一百两银子呢! “八万两行不行?目前我身上就剩下这么多银票,你若是同意,立即成交签契书,你若不同意,那我只能放弃了!” 林小桢瞧着宋巡那心痛得快滴血的神情,忍不住乐了起来。 “好吧,看在咱们过往的交情份上,三颗鲜活的天山雪莲以及八万两银票,我便给你配方,不过丑话说前头,你只能在天辰国卖,可不能在南商国以及莫邪国售卖!” 宋巡见状,差点吐血。 这个林小桢这次怎么这么好说话了?早知道他多砍点价格了。 “知道了,你呀,怎么不按照套路来,以前我和你砍价就没赢过,这下子亏大发了!”说完,宋巡那国字脸紧紧皱在一起。 林小桢轻哼一声:“你这个老狐狸,就别装吃亏了,这玩意保证挣钱,而且有钱人不在乎花钱,尤其是那些千金贵女贵妇们,为悦己者容,能做出很多事,价格根本不是问题!” 宋巡瞧着时间不早了,催促道:“那你快点准备配方和契书,弄完 了,派个人和我去取天山雪莲,我进货的队伍,都在客栈等着我,回去就要回天辰国,时间耽误不得!” 林小桢吩咐清溪去取笔墨纸砚,和宋巡签了契书,签字画押后,便让武辞跟着宋巡回了他住的客栈去取银子和天山雪莲。 一想到三颗鲜活的天山雪莲,林小桢的心,雀跃不已。 彼时,赵红袖带着秦观月和秦明风,已经住进了摄政王府。 她来了南商国,直接联系了摄政王的人,跟随摄政王运送物资的队伍,才能顺利混进了皇都城。 摄政王府,书房偏厅里。 赵红袖和秦观月秦明风一进了屋子,就被人锁在屋里。 三个人面色骤变。 赵红袖忙拍着门,喊道:“欸,我们是来投靠王爷的,你们关住我们干嘛?” 锁好门的人,不客气的喊道:“你们等着我家王爷忙完公务回来,自然会放你们出来,这段时间老老实实待着!” 说完,外面便没了动静。 赵红袖气的捶了一下门,心想这个摄政王,她可是带着这么大的诚意来的,竟然如此对她? 越想,赵红袖越觉得恼火,扭头目光冰寒的盯着秦观月和秦明风。 秦观月和秦明风被赵红袖的眼神看的浑身发凉,微微颤栗。 从到了南商国之后,他们兄弟俩就越发觉得赵红袖不正常,他们想过逃跑,可是被赵红袖抓回来后,就被下了毒,如若不服赵红袖给的解药,三天内就会暴毙而亡。 二兄弟以为上当受骗了,可是当传闻南商国流落在外的太子回朝代,名字叫欧阳净之的时候,且打听过,连名字都会秦净之的名字一样,二人觉得可能赵红袖是真的带他们来找秦净之的,但用意肯定不是好的。 秦观月沉稳一些,秦明风又聪明,二兄弟索性乖乖的听赵红袖的话,不 和她作对,等见到了净之的时候,自有办法逃脱。 赵红袖一瞧着秦观月和秦明风那孬怂的模样,冷哼一声走到了一旁坐下,然后倒了杯茶解渴,开口道:“你们两个人,到那边老实待着去!” 原先赵红袖还能善待他们,可是二兄弟识破了她之后,她也懒得掩饰,成天冷言冷语呵斥,稍有不顺,便会拿他们出气。 秦观月和秦明风只得忍耐,二人乖乖的坐在了角落里,不敢说话,不敢动弹。 赵红袖冷笑着说道:“你们两个人,也不要怪我这么恨心,要怪就怪你们的兄弟秦净之,他心太狠,我跟随他那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竟然为了一个丑八怪要杀我,哼,我才不会让他得逞,他那么想要报仇成功,我偏要让他失败,成为一个傀儡,化作我手中的玩物!” 二兄弟立即变了脸色,秦明风实在忍不住想反抗,被秦观月给按捺住了。 秦观月朝着秦明风使了一个眼色,让他不要找苦头吃。 不管如何,他们得保命,活着见到净之,才有解脱的希望。 秦明风低着头,死死的攥紧了拳头。 赵红袖瞧着秦明风那极度隐忍的样子,哈哈大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她的眸中泛起氤氲。 “若是秦净之知道他那么在乎的二位兄弟,在我手上过得十分痛苦,会是什么感受?哈哈哈……” 此时的赵红袖,漂亮的脸笑着逐渐狰狞扭曲,十分可怕。 秦明风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句,简直就是个疯子! 秦观月和秦明风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弄的赵红袖也没了兴致,她靠在一旁的软榻上,一边休息一边等着摄政王回来。 她已经迫不及待的要投靠摄政王,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秦净之手足无措的样子。 摄政王府后院的一处幽静偏院,看似 无人居住,门口四周却有重兵把守,正是囚禁君小呈他们的院落。 秦净之将收集到的重要书信一一整理,放进了一个布带子里,全是这些年,摄政王贪赃枉法,售卖大臣们,已经贪军饷和赈灾银子的证据,以及暗中私养了二万府兵,屯住在皇都城附近的村落,这几条罪名,足以令他倒台。 君小呈坐在一旁的看着,悠闲的递着一枚葡萄进了小嘴里,边吃边问:“你证据找完了吗?找完了,咱赶紧去找你娘子给我治病呀,再继续憋在这里,都能把我幼小的心灵憋发霉了!” 君庄周带着黑金面具,面无表情的坐在窗边,不停的擦拭着手中的宝剑。 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秦净之和君小呈他们已经很熟悉了。 “不急,再等几天!” 君小呈闻言,立即拍桌起义:“不行,多一天我也不想等了,这破院子太他么憋屈人了,我要出去玩,我要去找你娘子!” 秦净之闻言,微挑眉梢戏谑一笑,瞧着君小呈:“如今你易容的那个冒牌货在京城闹出那么大的动静,眼瞅着欧阳擎的目标就快达到,你认为他会轻易的让你逃出去?就算逃出去,你也不能安生,会一直被追杀,但是有句话说的好,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你只要在这里等到中秋节,之后天高任你飞,海阔凭你跃,何乐而不为?” “而且,只要我们的计划成功,我就能帮我娘子寻找更多更要的药材来替你治病,提高成功的几率,你觉得如何?” 其实,秦净之还有另一层深意。 只要君小呈老实在这里待着,那欧阳擎就会放松警惕,不会有额外的变动,他膨胀的也就越快,不至于打草惊蛇。 君小呈听着秦净之一番分析,圆溜溜的眼珠子骨碌转悠几圈,又坐 在了凳子上,手杵着小脑袋道:“好吧,那听你的,就等到中秋节,回头你娘子要是不能替我续命,我就把你和你娘子的头拧下来当球踢!” 秦净之闻言,沉静的眸子扫了一眼君小呈那胖乎乎的小身板,嘴角逐渐勾起一抹笑意。 君小呈见状,当即阴沉着眸子,反问一句:“你笑什么?你以为我不行吗?” 秦净之摆手摇头:“没有,你千面鬼王的名声,可不是浪得虚名,我相信你!” 君小呈轻哼一声,肥嘟嘟的小脸上全是得意,便消停了。 秦净之收拾好了证据,让君小呈藏在身上,只有这样,才最保险。 他焦心的等待着天赐的消息,但愿大哥和三子都还安好。 殊不知,秦观月和秦明风就在摄政王府上书房院落里关着…… 时光消逝,夕阳西沉,残阳似血映照着皇都城。 赵红袖刚睡醒,就听见门外有动静,她立即起身走上前去,房门正好被人打开,两队府兵冲了进来,将她和二兄弟团团围住。 一个身穿黑色蟒袍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正是摄政王欧阳擎。 欧阳擎犀利的眸子扫了一眼赵红袖,顿时挪不开目光。 好美的美人! 赵红袖被欧阳擎那灼热的目光盯着浑身不自在,她板了板脸色,然后微微弯身福礼,以表诚意。 “属下赵红袖见过王爷,王爷果然如传言中一样,威武霸气!” 欧阳擎很受赵红袖这一套,当即笑了:“美人就是会说话,快平身,不过美人这一声属下从何而来?还有你说你有太子下落和消息,可是属实?” 赵红袖勾唇淡雅一笑,起身抬眸看着欧阳擎,颇为自信。 “既然投靠了王爷您,那自然是您的属下,另外我不光知道所有的消息,还给王爷带来了一份意义重大的见面礼!” 第三百四十三章 她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哦?什么大礼?”欧阳擎眯着一双浊黄又犀利的眼睛,盯着赵红袖。 他发现这个美人,不仅长得漂亮,还有股子聪明劲。 赵红袖扭头看了一眼秦观月和秦明风兄弟二人,道:“如今南商国太子已经回宫,您肯定对他很头疼,我要给您送的大礼,就是他养父母家的二位兄弟,也是他的软肋之一!” 欧阳擎打量着秦观月和秦明风,微眯深邃的黑眸,然后扭头看向赵红袖:“这两人就是你说的软肋?” 赵红袖点头,道:“是,这两个人就是欧阳净之蛰伏在天辰国的养父母所生的儿子,欧阳净之对这两个手足很是重视,他们三兄弟感情十分深厚!” 欧阳擎顿时紧蹙眉心,眸中凝着复杂,心里很是狐疑。 欧阳净之确定还活着吗? 那为何他弄个冒牌货出来,闹的满城风雨,皇宫大乱,那个真的还不出来? 再者,他当初下的奇毒,让欧阳净之活不过二十五岁。 如今算算年头,应该病发的越来越严重卧榻不起才是。 “那欧阳净之人呢?” 赵红袖刚要开口,一旁的秦明风忍不住大喊一声:“赵红袖,你口口声声说我二哥养你培育你多年,你现在出卖他,你还没有良心,你还是不是人?” 他这一喊,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角落里,盯着秦观月和秦明风。 秦观月立即捂住了秦明风的嘴巴,生怕激怒了赵红袖和这个被称为王爷的人,强装镇定,赔着笑道:“我弟弟说糊涂话呢,你们别当真……” 欧阳擎扭过头盯着赵红袖,想知道真的欧阳净之的下落。 谁知赵红袖反问一句:“真的欧阳净之不是已经回宫了?” 欧阳擎摇头道:“那是个冒牌货,本王特意安排的!” 赵红袖微拧秀眉,嘀咕一句:“怎么 会,他早已经带着人回了南商国了,怎么会没出现?” 欧阳擎神情严峻,斜睨一眼旁边的秦观月和秦净之,吩咐人好生看管后,带着赵红袖到了书房里。 “现在你给本王好好说说欧阳净之的事情,还有他的毒,解了吗?” 赵红袖如实回答:“当初,太后的亲信宫女宫铃,带着中毒的太子欧阳净之秘密出宫,与宫外的侍卫丈夫秦大生和一岁的儿子秦观月四口人,躲避您的追杀,逃出了南商国,去了秦大生远房舅舅家,然后在滁州城北屯村落户!” “随后,宫铃在滁州城创建了万花楼组织,收养了一批无家可归的孤儿培养,伴随改了姓氏的秦净之长大,我便是那批孤儿其中一人!” “万花楼组织不参与江湖的一切,只以一座红袖楼营生掩人耳目,里面所有人只为秦净之所用,我们所有人都有一个共同的任务,便是寻访天下名医就为了解秦净之身上的奇毒,除此之外,还要陪伴主子成长,和他一起学习很多东西,今年年初,您的人不是在天辰国滁州城找到了寻访名医解夺命散奇毒的人吗?那批人正是我们!” “正是那个时候,我们又隐了下去,结果这个时候,秦家老大为了秦净之续命的事情,花钱买了一个丑媳妇给秦净之冲喜,本以为那个女人没什么能耐,结果她很邪门,不仅会解了那奇毒,还总能想出新奇的主意点子,秦净之很喜欢,对那个丑女人甘之若饴!” “后来,丑女人解了秦净之身上的奇毒,二人的感情越发的深厚,秦净之对那女人深信不疑,那个女人几番挑拨,秦净之容不下我们这几个从小跟着他一起成长的属下,接二连三的要杀害我们灭口,我这才不得已带着他养父母家的二个兄弟来投 奔您!” 听到这里,欧阳擎已经能确认,遗落在外的欧阳净之确实还活着。 竟然在那么远的地方蛰伏这么多年,毫无动静,看样子他那个命运多舛,素未谋面的太子侄儿忍耐力可以啊,就是不知道,这么多年脱离皇家氛围,还能成大器吗? “所以,他现在解了体内的毒,已经是个正常人,而且还在皇都城内,是吗?”欧阳擎眯着危险的眸子盯着赵红袖追问。 赵红袖郑重回答:“是!” 欧阳擎没有再说话,把玩着手中的玉扳指,脸色十分复杂。 赵红袖侯在一旁,良久进言道:“王爷,既然您弄个冒牌货都没能吸引出他,或许他早就在暗处防范着您,或者算计着您,他这个人我了解,十分睿智腹黑,多年的隐忍让他的性子格外沉稳谨慎,很难对付!” “照你这么说的话,那事情就棘手了!”欧阳擎面色凝重,再也没有运筹帷幄的那种自信感。 不过,欧阳擎也不怕,区区一个毛头小子,如今初出茅庐,能和他这么多年的部署经营相对抗吗? 看样子得派人好好盯着皇宫里的一举一动,以及太后和武家。 同时也让欧阳擎知道了,欧阳靖不可信! 欧阳擎思虑良久,抬眸看向赵红袖,看着她那美丽漂亮的脸蛋,一时间色心大起,道:“既然你如此有诚意的来投奔本王,又聪慧漂亮,本王也很赏识你,只是你这名不正言不顺的留在本王府中,怕是不妥!” 赵红袖面色微变。 欧阳擎又道:“不如本王赏赐你个院子,从今以后跟了本王,成为本王的贵妾如何?” 一听这话,赵红袖立即半跪在欧阳擎的面前:“王爷赏识,红袖十分感激,但红袖在花楼里多年,早已非完璧之身,只想辅佐王爷登上大统,报 仇雪恨过后浪迹天涯!” 欧阳擎闻言,笑着摇头:“不妨,本王府上好几个妾氏曾经都是流连青楼的女子,本王皆不嫌弃,还善待她们,更何况你还给本王送了这么一份大礼,本王宠你还来不及!” 说着话,欧阳擎起身走到了赵红袖的跟前,抬手扶起她。 赵红袖佯装出一幅受宠若惊的模样,缓缓起身,心里却恶心的想吐。 这个糟老头子,她才不愿意当他的妾氏。 她只想让欧阳擎成功,让秦净之失败后,把秦净之上次给她当俘虏,当傀儡,一辈子圈在她的身边。 欧阳擎越看赵红袖越觉得娇媚可人,喜欢得紧:“红袖啊,本王保证,只要你跟了本王,日后保管你不受委屈,另外只要本王他日成功登上大位,一定封你为妃,保你一世荣华富贵,如何?” 赵红袖这么多年经营红袖楼,她太懂男人,知道他们的心性。 她现在若是反驳了欧阳擎,怕是会惹这老东西不高兴,到时候自己的计划就有可能落空。 不,为了摧毁秦净之,得到他,她必须要不择手段! 哪怕暂时委身这老东西,也绝不可以失去这个好时机。 她故作娇羞的低下头,柔声启口:“既红袖得王爷赏识,那一切但凭王爷做主!” 欧阳擎乐的哈哈大笑,当即拦腰横抱起赵红袖道:“哈哈,美人识趣,那今晚本王就好好重新你,封你为贵妾!” 赵红袖强忍住内心泛起的恶心,抬手环抱着欧阳擎的脖子,贴在他胸膛,脑子不断转动,想着如何应付接下来要发生的事。 天色完全垂暮,黑夜笼罩着整个摄政王府。 每到黑夜降临,便是秦净之活动的时候,他身着夜行衣,从幽静的院中找机会溜了出去,准备从后门出府。 忽然余光瞥见了欧阳 擎抱着一个红衣女子,一群护卫跟在他身后。 秦净之躲在假山后面,眯着墨眸打量。 这欧阳擎今日怎得如此开心?而且乍一看,那红衣女子的身影很是熟悉。 秦净之觉得好奇,便等着一群人离去后,紧跟其后。 欧阳擎抱着故作娇羞的赵红袖一路到了他所住的墨竹苑里,侍卫们守在门口,不再进去。 秦净之见守备森严,又看了一眼走过去的巡逻兵,当即绕到了院子后面,爬上屋檐去看个究竟,却没有想到,欧阳擎怀中抱着的红衣女子是赵红袖! 秦净之紧拧剑眉,心想这下子糟了,赵红袖在欧阳擎的身边,那他的行踪暴露,必定会打草惊蛇! 欧阳擎一定会开始部署防范,不再大意。 秦净之紧握拳头,浑身泛起一股肃杀之气。 如若不是势单力薄,而摄政王府戒备森严,高手众多,他恨不得现在就冲进屋中刺杀了欧阳擎和赵红袖以绝后患。 很快,秦净之冷静下来,心想这赵红袖既来了这摄政王府,那是不是意味着大哥和三子也在府中? 秦净之趁着夜色,无人注意的时候离开了墨竹苑,开始在摄政王府里四处寻找秦观月和秦明风的下落。 连日居住在摄政王府里,秦净之已经将王府的布局掌控明白,十分清楚地形。 可找了大半天,也没有找到人,秦净之有且气馁,心里狐疑,躲在树梢中沉思,忽然两个丫鬟从树下经过,小声私语。 “今天来的那个女人,简直就是个狐狸精,也不知道咱们王爷怎么想的,就因为她带了两个村汉子,就高兴的立即抬了贵妾,宠幸她,害的咱们侧妃娘娘气大伤身,好一通发火,牵连了咱们!” “可不是,想想都委屈,我们又没招谁惹谁!” “依我看就怪那个狐狸精!” 第三百四十四章 催眠翠英 两个丫鬟正议论着,完全没注意到面前已经多了一个蒙面黑衣人。 等二人瞧见面前那双黑靴时,再抬头时,二人同时被击昏了过去。 秦净之扛起其中一个丫鬟,另一个直接捆在了假山里的石柱上,是生是死看丫鬟的造化,然后趁着夜色迅速的离开了摄政王府。 林府。 林小桢收到了三颗鲜活的天山雪莲后,就一直将自己关在凝雅轩里,让清溪和水鸳守在书房门口,无事不得打扰。 连晚饭,林小桢都让清溪送进书房里,糊弄着吃了两口,就又开始钻研她的各种药材。 清溪和水鸳似乎习惯了林小桢这样,二人也不着急,尽职尽责的守在书房门口。 只见天赐面色凝重,急匆匆的走进了凝雅轩内。 “夫人呢?” 清溪回头瞅了一眼书房:“夫人闭关研究那天山雪莲呢!” 天赐道:“和夫人说,我有要事找她汇报!” 清溪闻言,立即转身进了书房,不过一会就出来叫天赐进去。 书房里,原先的书架子被林小桢改成了药架子,而宽敞的大书桌上全是各种瓶瓶罐罐,此时的林小桢正在低头用一颗天山雪莲在制药。 天赐走到书桌旁小声道:“夫人,主子带着人回来,正在海棠苑,请您速速过去!” 林小桢瞧了一眼天色,现在才刚酉时初分,净之就回来了? 她连忙收起桌上的东西,归拢到一旁,便快步离开了书房。 为防止有人乱闯她书房,林小桢特意吩咐清溪和水鸳看守书房,除了她和秦净之以外,任何人没经允许不许跨入一步。 林小桢急匆匆的回了海棠苑,让天赐在外面守着,自己进了院子,直奔东厢房。 “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一进了屋子,林小桢张口问道,就瞧见秦净之坐在桌旁喝 水,脚边还有一个昏迷的女子,穿着打扮看上去是个丫鬟,她面露好奇:“咦,这是谁?” 秦净之抬头看向林小桢,神情凝重:“徐侧妃院内的丫鬟!” 林小桢走上前细看了一下,不是先前她看见的那两个,有些疑惑不解的看向秦净之:“你把这丫鬟绑回来做什么?” “今天我在摄政王府看见了赵红袖,她已经是欧阳擎的女人了,正好听见这丫鬟和另一个丫鬟议论赵红袖带了两个村汉子,我想应该是大哥和三子,但是在摄政王府耳目众多,审问不便,就绑回来一个!” 林小桢闻言,当即催促:“那赶紧弄醒这丫鬟,审问清楚,咱们好去救大哥和三子,赵红袖那个蛇蝎女人,还真是不可小觑!” 一想到秦观月和秦明风被赵红袖带来了皇都城,路上必然经历了很多,也不知道大哥和三子有没有被赵红袖折磨,有没有挨欺负,越想这些林小桢心里越是不舒服。 秦净之沉声道:“若是弄醒这丫鬟审问,那就留不得她的性命!” 林小桢看着秦净之的神情,知道他不想乱杀无辜,可是摄政王府的人,有哪一个人是无辜的? 不过,无缘无故就害人性命,确实不妥,她想了一下,建议道:“不如我们蒙面审问,然后等盘问清楚后,将这个丫鬟关在地窖里看管着,等回头事情结束后,就放她一条生路?” 秦净之抬头看向林小桢:“你有没有什么好法子,确保她说的一定是真话?” 林小桢灵机一动,道:“有!” 他们现在,一点纰漏都不能有。 林小桢忽然想起以前跟着同行的心理医生学过催眠,虽然不算精通,但是对付脑子思路简单的人,还是很有奏效。 她冲着秦净之坏坏一笑,道:“我突然想起来一 个好主意,能问出真话,而且还能让她忘记今晚的遭遇!” 秦净之很是惊讶:“什么主意?” 林小桢勾唇自信道:“催眠术,我去找个东西,你看着这丫鬟!” 秦净之答应一声,心里甚是欣慰,且没有一丝怀疑。 林小桢准备了一个银饰挂坠,一根绳子,来到了丫鬟的面前,和秦净之蒙住了脸之后,弄清了丫鬟。 丫鬟一瞧见面前的二个黑衣蒙面人,又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吓得瑟瑟发抖,连忙往后退,直到抵在了墙角。 “你们,你们是谁,不要杀我啊,我什么都不知道……” 林小桢自信走上前一步,在丫鬟的面前放下了银坠子,规律晃动起来,柔声道:“我们不杀你,你现在只要安静认真的看着眼前这个银坠子就行!” 丫鬟一愣,生怕林小桢会做什么,立即照着她说的做,眼神一直跟着眼前晃动的银坠子转悠,听着林小桢那温柔的话。 “幻想一下,你现在深处一片茂密的丛林中,看见了很奇异的花朵,你走过去看见那些花儿,觉得可爱,你就数了起来,一朵,二朵,三朵……” 随着林小桢数数,丫鬟逐渐意识浑浊,数到第二十朵花的时候,丫鬟倏地垂下了头,沉睡过去。 站在一旁的秦净之嘴角微抽,心想这刚弄醒,怎么又给弄睡过去了? 他刚想开口问怎么回事,林小桢率先开口,对着沉睡的丫鬟问道:“现在深处一片花海之中,你很迷茫,突然有个人出现在你面前,问你的名字,你叫什么?” 靠在墙角沉睡的丫鬟忽然开了口:“我叫翠英!” 秦净之甚是新奇的看着林小桢的一举一动,再看那丫鬟,明明是在沉睡,怎么还能回话? “你今天都做了什么?” 翠英闭着眼睛,继续回 答:“我早上和翠红一起收拾了侧妃娘娘的院落,洗了所有的被褥和换洗衣服,很累!” “然后呢?”林小桢循序渐进的问。 “然后,我和翠红就一直忙到了快天黑的时候,这时候王爷回来了,侧妃娘娘很高兴的要去找他,结果却被侍卫回绝,娘娘一打听,知道有个天辰国的女人来投奔了王爷,长得很漂亮,还带着两个村汉子,说是很重要的人!” “娘娘闯不进去,就躲在一旁想看清楚到底是什么女人,结果就看见王爷抱着个红衣女人回了墨竹苑,兴致高昂,侧妃娘娘回了院子后就发了一通火,打了我们几个,我和翠红被责罚的去厨房帮忙,走在路上聊着天,就被出现的黑衣人吓到了——” 忽然翠英顿住了,脸上浮现惊恐的神情。 林小桢立即开口,试图牵引翠英的思绪转变:“那两个村汉子被关押在何处?你知道吗?” 翠英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就知道人在书房那个院子里,现在在哪里就不清楚了!” 林小桢又问了一些问题后,发觉实在是问不到有用的线索,打了一个响指后,说了结束语后,翠英整个人顺着墙角倒了下去,昏睡过去。 秦净之欣喜的盯着忙活完的林小桢,只觉得她刚才的法子十分新奇。 “这个催眠术,能让人说真话,受你控制?” 林小桢点头,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翠英,道:“是的,催眠术就是将人催眠后,无意识的说出真实的一切,不过我只会皮毛,也就能催眠翠英这种脑子简单的丫鬟,但若是再聪明一点的人,我就没辙了!” 秦净之笑着夸赞:“已经很厉害了,娘子,你就像是一坛老酒,越品越香,越往后越让人觉得惊奇!” 林小桢轻咳一声,道:“别这么 夸我,回头我该骄傲了,咱们还是说正事,翠英刚才说的是事实,那大哥和三子应该被关押在欧阳擎的书房里,如果不在的话,那可能转移关押的地方了!” 秦净之闻言,紧蹙眉梢:“书房是把手重地,我至今也才闯进去二次,听翠英的话赵红袖下午才带着大哥和三子秘密进了摄政王府,现在或许人还没有转移!” “那咱们得抓紧救人!” 秦净之点头,道:“行,我现在就想办法,去摄政王府救人,若是扑空的话,那只能防范于未然了!” 林小桢劝慰一句:“你也别太着急,乱了分寸,欧阳擎那个老东西知道你的存在后,他们还指着利用大哥和三子逼你现身要挟你,这段时间应该不会对大哥和三子做出什么的!” “好,我会小心行事!”说完,秦净之看着地上昏睡的翠英道:“虽然你用的是催眠术,等她醒来可能会忘记我们,但以防万一,这段时间还是关押在地窖里,等回头没事了,再放了她!” 林小桢浅浅一笑:“这人交给我,你快去想办法营救大哥和三子!” 秦净之心安不少,转身要走,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转身走到林小桢的跟前,温柔的将她拥入怀中:“今晚茶楼不必再去,我带着天赐和武辞去摄政王府那边,不管会发生什么事情,你一定要稳住,不能乱了阵脚,有事就去找欧阳靖!” 林小桢心里咯噔一下,心想怎么听着这话,这么沉重? 但是她必须要让净之放心,林小桢微笑着踮起脚尖,在秦净之脸上轻啄了一下:“好,我会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咱们的孩子,你也一样,注意安危!” 秦净之立即扣着林小桢的脑袋,狠狠的吻了一下后,匆忙离开。 林小桢的心,忽然有些惶恐不安…… 第三百四十五章 救人 秦净之带着天赐和武辞,偷偷潜入了摄政王府。 第一时间去了欧阳擎书房的那所院落,三个人穿着夜行衣,躲在暗处观察着院落周边的情况。 秦净之发觉这书房院落所在的位置,增派了三队巡逻兵,以及门口侍卫增至八个人轮番巡守,他那会离开的时候,王府内还不是这样的情况。 说明书房所在的院子里,看守着很重要的人,秦净之的心里已经断定,这里关押的人,是大哥和三子。 而增派人手的事情,八成是赵红袖建议的。 秦净之眸色微冷,周遭泛起一股寒咧的气息,让天赐和武辞十分的不自在。 他们也万万没有想到,赵红袖竟然丧心病狂的杀了叶飞天,投奔了摄政王欧阳擎。 不怪秦净之起了杀心,连他们都恼火了,误导青葙,杀害叶飞天和那两个属下,背叛主子,这样恶毒的女人,怎么能放过? 秦净之回头看向武辞和天赐:“我去引开他们,你们俩趁机进去,将书房里关押的人救出去,直接去靖王的茶楼,千万别回夫人府上!” 二人闻言,天赐建议道:“主子,还是我去引开人吧,你去太危险了!” 秦净之摇头,霸道启口:“你们只管服从,我去引开人,好了,一会我出去,你俩就找准机会潜入那里面!” 天赐和武辞知晓秦净之,他向来说一不二。 二个人只好抱着赴死之心,一定要救出主人的兄弟。 秦净之系好了脸上的蒙面黑布,然后趁着一队巡逻兵走过来的时候,飞快的冲了出去。 “谁?” 几个巡逻兵被突然闯出来的秦净之吓了一跳,秦净之也不说话,抽出腰间的软剑,撒腿就朝着徐侧妃所住的院落跑,那边离这边距离最远。 那巡逻兵头子反应过来,立即大喊一声: “有刺客,抓刺客了!” 一群人追着秦净之离去。 武辞和天赐在暗中等候着,瞧见护院这边就门口还剩下两个人把守,其余人全部离去,他俩直接从左右突击,直接扭断了二人的脖子,便冲进了院子里。 书房里空荡荡的并没有人,二人看了一眼左右侧厢房,分头行动。 武辞率先跑到了左侧的一排屋子,查看之后发现没有人,就听见对面传来了天赐的喊声。 “在这边!” 武辞立即跟上去,就瞧见天赐踹开了房门,冲进了屋里。 秦观月和秦明风被绑在柱子上,堵住了嘴巴,这会子瞧见天赐和武辞气势汹汹的踹门进来,两个人吓得瑟瑟发抖,眼神中满是惊恐。 天赐快速走上前,拿着长剑大手一挥,吓得秦观月和秦明风以为是来砍杀他们的,二人紧紧的闭上眼睛。 只听见耳旁传来了动静,随后捆在身上的绳子便松开了。 秦观月和秦明风一睁开眼睛,瞧见绳子被砍断了,有些防备好奇的看着面前的天赐和武辞。 武辞神情严肃的解释了一句:“我们是秦净之派来的人,救你们出去!” 秦观月和秦明风相互对视一眼,心里抱有怀疑。 而且,赵红袖就说是秦净之的人,结果却害得他们吃尽了苦头,如今身处这摄政王府的牢笼之中,并且他们身上还中了毒,若是三天后不服赵红袖给的解药,他们就要死。 秦观月当即摇头,道:“我们不走,除了老二和小桢,我们谁也不相信!” 天赐急了:“就是主子叫我们来救你的,他自己引开刚才那些护卫去了,难道你们刚才没听见外面叫喊抓刺客的声音吗?” 秦明风倒是听见了,就知道他们不是撒谎。 而且,赵红袖和那个王爷今天下午说的那些,他们 也能听出个大概,二哥好像就是这南商国流落在外的太子,而且,落在赵红袖和那个老头子手上,一定会对二哥不利。 秦明风拉着秦观月小声道:“大哥,我们再相信他们一次吧,那个王爷和赵红袖肯定是对二哥不利的,那这些人能冒着这么巨大的危险闯入王府救咱们俩,说明一点,他们是敌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咱们该跟着他们离开!” 秦观月紧蹙眉梢,满脸担忧:“咱们走了,那咱们身上的毒咋整?” 一听说赵红袖还给下毒了,武辞气呼呼的骂咧一句:“该死的赵红袖,简直太可恶了!”吐槽过后,武辞急忙劝说道:“下毒不怕,你们忘记夫人是解毒高手吗?她如今也在皇都城,你们两个只管跟我们走就行了!” 秦观月一听,又看了一眼秦明风。 二个人立即爬起身,结果因为被绑住蹲坐了太久,脚下发麻,二个人一站起来就摔倒了。 武辞和天赐赶紧一人扶着一个,急匆匆的朝着门外走去。 刚走出院子,就看见四五个侍卫带着人冲了回来,直接将武辞和天赐以及秦观月和秦明风堵在了院门口。 “哼,果然是调虎离山之计,今日你们休想逃离王府,都给我上,活捉这四个人,王爷重重有赏!” 为首的侍卫一发号施令,跟在后面的侍卫们纷纷拔刀冲了上去。 天赐和武辞一人护着一个,和那些侍卫打斗起来。 刀光剑影间,血溅三尺。 秦观月和秦明风哪里见过这场面,二人吓得瑟瑟发抖,连忙逃回了院子里,紧紧的关上了房门。 武辞和天赐见状心想这样他们也能全心全意投入战斗。 只不过饶是二人武功高强,也敌不过对方的人手越来越多,渐渐地,又有从附近赶来的侍卫,家丁 ,连府上干活的劳力都拿着武器冲了上来。 很快,武辞就力不从心,接二连三的受伤,当一把长剑飞快的就要刺入他胸口的时候,一抹黑影倏地冲了进来,长剑一挑,打开了那攻击武辞的长剑,狠狠一脚就踹开了那进攻的侍卫。 武辞一愣,抬头便对上了秦净之那双沉静的黑眸,心里有了底气。 另外一边,天赐那边也多了一个黑衣人帮忙,四个人越战越勇,迅速斩杀了现场的几十个侍卫,不过他们也都受了伤,然后带着院子里吓昏过去的秦观月和秦明风离开了书房的院子,只不过今晚王府内侍卫众多,武辞和天赐伤的都很厉害,他们暂时跑步了太远,只能先躲进幽闭君小呈的偏院里。 欧阳擎和赵红袖正在颠龙倒凤,听闻了侍卫貌似进言的消息,立即披着黑色蟒袍带人冲到了书房所在的院落。 结果就看见满地的尸体,血流成河。 欧阳擎额头青筋突突直跳,咬牙切齿的开口:“进去给本王看看,那两个人还在不在!” 两个侍卫冲进去看了一眼,不一会就出来了。 “回禀王爷,人,被救走了!” 欧阳擎当即大发雷霆,怒吼道:“废物,都是废物,两个人都看不住,本王养你们干什么的,全都下去领二十大板!” 王府发生了这样的大事,那些妾氏见没了打斗的声音,纷纷带着丫鬟也奔了过来。 徐侧妃最眼疾手快,冲上去扶住了气的轻颤的欧阳擎,替他顺气,柔声道:“王爷莫要生气,气大伤身了可不好,要臣妾说,都是那新来的狐狸精惹事……” 徐侧妃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欧阳擎狠狠一巴掌抽得摔倒在一旁的血泊中。 “啊!”的一声惨叫,徐侧妃连忙摸着被打的火辣辣的脸颊,扭头梨花带 雨般不解的看向欧阳擎,可怜的哀呼一声:“王爷,臣妾做错了什么,您要这么打臣妾?” 那些冲着赶过来的妾氏们一个个人噤若寒蝉,不敢乱动,心里却都高兴打得好! 若是平常,徐侧妃柔声安抚,撒娇,欧阳擎都觉得很舒服,很是受用。 可是现在,欧阳净之最重要的两个手足兄弟被救走了,意味着他日后要挟真的欧阳净之的掣肘就没了,等于失去了个天大的好机会,好计策。 又被斩杀了这么多侍卫,欧阳擎正在气头上,偏偏徐侧妃还来跟他搞狐狸精的一套,他越看越觉得这个徐侧妃不顺眼,好事情做不到,坏事倒是不少。 “做错了什么?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里争风吃醋,吹耳旁风!”欧阳擎冷冷质问,道:“今晚本王损失这么大,你们谁关心一下了?啊?” 徐侧妃眼瞅着欧阳擎发火,气势更猛,连忙爬起身跪在地上,也不敢抱怨了,急忙道:“王爷息怒,臣妾知错了!” 其余的妾氏们纷纷带着丫鬟跪下,生怕惹得欧阳擎不高兴,拿她们出气。 欧阳擎见状,也不好责骂太多,气呼呼的命令:“立即给本王找,找遍整个王府,整个皇都城斗得把他们找出来,尤其是欧阳净之!!” 说完,欧阳擎快步匆匆的走进了书房里面,众人见状,纷纷忙碌起来。 可怜了徐侧妃和那些赶过来的妾氏们,跪在血泊中,面对着那些死去的尸体,一动不敢动。 偏远的幽静小院中。 君小呈打开房门,让秦净之他们几个人进来后,连忙关上了屋门。 一看连君庄周的胳膊上都受伤了,不免挑起眉头,抱怨一句:“老秦,你今天晚上可真是太莽撞了,竟然就这么三四个人,就敢叫板摄政王那个糟老头子啊?” 第三百四十六章 胜似亲兄弟! 秦净之轻瞥了一眼君小呈,道:“事出从急,没有办法,这个人情算是欠下了,日后你有事,除了祸及家人我皆不会推辞!” 这次若不是君小呈差人临时出去帮忙,他们今晚恐怕凶多吉少,君小呈这次帮忙的份量有多重,秦净之心里清楚。 君小呈闻言笑道:“只要能让你家娘子帮我续命,能让我活过我老娘去世,我就心满意足了,我也没其他的要求!” 秦净之轻咳一声:“这个我不清楚小桢有多少的把握,但我们尽量做到!” “行了,别说这么多了,咱们好歹算是朋友,帮你这点小忙不算啥,反正庄周在这里憋得快生锈了,让他舒展舒展筋骨也好!” 秦净之额头瞬间布满黑线。 只是舒展舒展拳脚?刚才那场面,生死一刻了…… 不过君庄周的武功确实高强,在他之上,还话少人狠,秦净之倒是蛮欣赏君庄周。 再看看天赐和武辞,现在受了重伤。 大哥和三子又吓昏了过去,秦净之的剑眉紧紧蹙起,眉心快拧成川字型了,思虑着如何离开摄政王府? 现下,府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必定全府戒严。 按照欧阳擎的权利,皇都城内怕也会掀起一场不小的风波。 秦净之就怕,如今欧阳擎已经知晓自己的存在,会和那个冒牌货狗急了跳墙。 看样子,他得提前去找外公和母后了。 这个时候,院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动静不小。 君小呈见状,面色严峻的看向秦净之和君庄周:“你俩赶紧换衣服,将这四个人藏到柜子里去,不不不,不行,柜子里一查就露馅!” 秦净之抬头看了一眼屋顶的房梁,角落里躲人还是没问题的,让天赐和武辞包扎好了伤口,一人带着一个,飞身一跃上了房梁上躲起来。 几个人立即动手,君小呈还特意将地面上的血迹擦干净了,院门外传来了砰砰的敲门声。 “开门,里面的人快开门,有刺客闯入府上了,需要盘查!” 君小呈一直等到他们都忙活完了,才让君庄周出去开门。 君庄周浑身都泛着森森寒气,常年一身黑衣带着面具,只露一双如深渊般的眼睛,打开门的时候,门外的几个人还吓了一跳。 实在是君庄周浑身的气息太渗人了,尤其在黑夜相遇,都不敢与他对视。 为首的侍卫看了一眼院内,对着君庄周道:“王府有刺客闯入,府内多人受伤,王爷下令彻查,鬼王大人打扰了,我们需要搜一下您的院子,以防有刺客!” 君庄周安静的凝视着对方几秒,一言不发的侧开身子,示意他们进去搜查。 侍卫见状,大手一挥,身后七八个人冲进了院子里,四个厢房都查看了一遍。 君小呈打着哈欠走出了房间,到了君庄周的跟前,气鼓鼓的嘟囔着粉嫩的小嘴喊道:“哥哥,我要睡觉,这帮人怎么这么烦啊,还有咱们什么时候能离开这个院子啊,我不想待在这里了,我要出去玩……” 不得不说,君小呈卖萌的样子,简直是太可爱了! 如若不是秦净之知道君小呈,恐怕他也不会认出君小呈的真面目。 君庄周立即抱起君小呈,柔声安慰,仿佛君庄周的温柔只给君小呈一个人。 “乖,等他们查完,我就让他们带话给那个老爷爷,去问问他咱们可不可以走了!” 君小呈哼了一声,道:“那你赶紧问,我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待着了,憋着太闷了!” 这个时候,那些人都搜查了一个遍,冲出来准备复命,结果有一个侍卫路过秦净之的时候,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侍卫扭 头打量着秦净之,目光不悦的问道:“你身上哪里来的血腥味?” 秦净之微微一怔,刚要回答,君小呈扯着嗓子喊道:“小之啊,我让你切猪肉的时候,你是不是偷偷的藏了一块?” 秦净之闻言,立即答应一声:“没有,小厨房的猪肉都切好了,放在那了,我没有偷偷藏着!”说完,秦净之瞧着面前的侍卫解释:“晚上小主子要吃红烧肉,正好今日你们有送过来一块鲜猪肉,我切肉的时候可能不小心染着味了!” 几个侍卫见状,门口的侍卫头子知道这几个人都是王爷请来的贵客,在南商国的江湖上也是很有名声的人,便使了眼色,差使另外一个侍卫去了小厨房再确认一下,不敢轻易地得罪他们! 过了片刻,侍卫从小厨房回来,道:“厨房里确实有切好的一大碗猪肉!” 侍卫头子微拧眉梢,问道:“有血吗?” 侍卫点头:“有!” 侍卫头子见状,看向君庄周和君小呈:“既然这里没有刺客来过,我们就去别的地方了,望见谅!” 君庄周冷漠的盯着侍卫头子,道:“记得给你们家王爷传个话,我弟弟不想在这里待着,我们离开,若他三天之内没有答复我,我便当同意离开,自行离府了!” 侍卫头子赔着笑答应:“是,一定将您的话带到!”说完,侍卫头子招呼着一帮人等离去。 君庄周迅速的关上了院门,插上的门闩,今晚这院落算是安全了。 三个人回了房间里,秦净之立即让躲在房梁上的天赐和武辞带着秦观月和秦明风下来,然后安置到了隔壁的小厢房里,也是他暂住的屋子,便不打扰君小呈和君庄周休息。 武辞和天赐相互为对方处理了伤口,又给秦净之处理了胳膊和背上的伤口后,见他 神色凝重的盯着躺床上昏过去的秦观月和秦明风。 天赐走上前劝说一句:“主子,要不您休息会,我和天赐守着他们吧?” 秦净之摇了摇头,沉声道:“隔壁的小屋子是空的,你俩去睡会,暂时不要出府,这里交给我!” 二人相互对视一眼,实在是拗不过秦净之,便离去了。 窄小的房间里,小方桌上一盏烛火摇曳着,晕黄的光芒笼罩着床旁。 秦净之坐在椅子上,深情凝视着床上吓昏过去的秦观月和秦明风,他本不想让他们卷入风波,只等着日后成功,接他们过来享福,却没想到,最终还是事与愿违。 现在他只担心,大哥和三子醒过来,会很难接受自己和他们不是亲生兄弟的事实! 秦净之微微蹙起眉梢,墨眸中笼罩着一股复杂。 躺在床上的秦明风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瞧了一眼四周,忽然看到床边瘦了许多也黑了不少的秦净之,激动的大喊一声:“二哥!” 喊完,秦明风不争气的哭着扑上前,一把抱住了秦净之。 他的身子止不住的颤栗,一边哭一边诉苦:“二哥,我可算是活着见到你了,呜呜呜,你来了南商国为什么不告诉我和大哥实情啊,这一路上我们被骗得好苦啊……” 秦净之轻拍着秦明风的后背,沉声安慰:“好了,说来话长,你先平静一下我再给你解释,咱们现在还在摄政王府里呢,动静小点!” 秦明风吓得赶紧闭上嘴巴,大气不敢出,过了好半天才平复了心情,坐在了床边。 因为秦明风的动静,秦观月也被吵醒了。 只不过他没有秦明风那么激动,多少沉稳一些,坐在床边看了秦净之好半天,才皱眉开口:“老二,这到底是咋回事啊,你当真是南商国遗落在外的太子啊?” 说实话,秦观月真不希望是这样的,那样的话,日后若是秦净之当了南商国的皇帝,他和秦明风怎么办?远离故土,来南商国吗? 可真让他和秦明风当了皇亲国戚,他们也过不惯那种人上人的日子,而且处处要小心。 另外以前在村子里,他就没少听故事,说皇宫里兄弟残杀,父子血仇相见的事情十分的多,他怕他和秦明风最后都会被杀死! 秦明风见秦净之不说话,急着附和:“是啊,二哥你快说呀,我都快急死了,咱们到底是不是亲兄弟啊?” 秦净之抬眸,安静的盯着面前二人,心情有些沉重的启口:“大哥,三子,我们虽然不是亲兄弟,但胜似亲兄弟!” 这一句话,也算是承认了,他是南商国遗落在外的太子。 秦观月和秦明风两个人的神情都不太好。 秦明风更是不解:“这到底咋回事,你是太子怎么会流落在外,被爹娘收养了呢?” 秦净之解释道:“其实爹娘是南商国人,咱们爹是我外公家的侍卫,娘是当今南商国太后,也是我亲生母后身边的大宫女,当初南商国宫变,我被下毒,无奈只好让娘带着我离开,躲得远远的,顺便在外求医给我治病解毒,然后一家子都去了天辰国那边,那个时候大哥才一岁,还不记事,三子你也没有出生,这件事情就这样的瞒下来了!” “之前欧阳靖找到了家里,我否认的原因是因为目前的状况对我并不利,你们也见到了那个摄政王,我的亲王叔想要夺权,有多狠毒,我怕你们受牵连,才会继续隐瞒,想着有朝一日若是成功登位了,到时候再接你们来这南商国享福!” 秦观月和秦明风闻言沉默了。 按理来说,这算是一件好事,可是兄弟俩就是高兴不起来。 第三百四十七章 原来是她啊! 秦观月无奈的叹息了一声,道:“你要是早告诉我们,我们也不会吃这么大的苦头,那小桢呢?她现在在哪里?你怎么会躲在这王府里面?” “我先前是让我的人,看守你们,只是没想到赵红袖叛变了,我本以为她跟我这么久,为人还算正直,做事有方,但却还是百密一疏!”秦净之说完,看向二人:“对不起,大哥三子,是我考虑不周,让你们吃了苦头!” 秦观月摆了摆手,道:“这些没事,只要你和小桢好好的就行,不过老二,赵红袖给我和三子下了毒,三天之内我们不吃解药就会暴毙而亡,现在你得赶紧带我们去小桢跟前解毒!” 秦净之紧紧攥紧拳头,完全没有想到这些年培养赵红袖的手段,最后全用在了他的至亲身上。 很好! 他的眸中泛起一抹肃杀之气,不手刃赵红袖,誓不罢休! 好在林小桢会医毒之术,他们不必担忧会被赵红袖拿捏住! 秦净之安抚秦观月,道:“她就在皇都城一处宅子里,等今晚过了,王府戒备没有那么严的时候,我想法子送你们出府,去小桢那住下!” 秦观月点点头,心里安稳了不少。 秦明风感叹一句:“咱家只要有二嫂,什么事都能解决,大哥当初那钱花的真值!”说完,秦明风看向秦净之,开心的问道:“对了二哥,小侄子几个月了?是不是快出世了呀?” “才四五个月,十月怀胎还久着,孩子来年才会出世,也好,省的赶上这动乱不稳的时候!”秦净之一想到自己和林小桢的孩子,心里泛起阵阵暖意。 无论男女,都将是他最疼爱的宝贝。 秦明风嘟囔着嘴,微叹一口气:“那只好等来年了,不过很快小侄子就出世了,对咱家也是一桩喜事, 若是大哥的事情没黄,没准来年咱家能多添两三口人呢……” 一提起李月芽,秦观月的神情黯然了不少。 秦净之瞧着他脸色不对劲,立即沉声打断了秦明风的话:“三子,过去的事情别提了,回头你俩在小桢那安稳住下,等事情都结束了,我会好好给你们找称心如意的媳妇!” 秦明风立即摇头:“不用,二哥你帮大哥好好物色媳妇就行,我不用……” 提起找媳妇,秦明风忽然想到了陶可,不禁红了脸,脸上的神情变幻莫测…… 这阵子家里少了林小桢他们,日子也过得好了,秦明风没有以前那么忙的时候,经常会看到老陶大夫带着陶可在家里吃糠咽菜,日子过得不是很好。 不知为何,他一看见陶可那瘦弱的小身板撑起了整个家,他就心疼,隐隐约约能在陶可身上看见二嫂的影子,久而久之,他一看见陶可就心疼,就想照顾她,偷偷买菜买米放在陶家门口就跑,看见陶可不开心,他也难受…… 秦观月和秦净之瞧着秦明风那奇怪的神情,还有拒绝找媳妇,二人相互对视一眼,相互会意。 秦净之挑眉看向秦明风,问道:“三子,你是不是看上哪家小姑娘了?” 秦明风像是被看穿了心事,可一想到先前林小桢和老陶大夫闹不愉快的事情,他立即红着脸摇头,心虚否认:“我没有啊,没看上……” 秦净之见他那神情就知道这小子是有心仪的姑娘,只不过秦明风不说,他也有法子问出来! “既然没有,过两天我就让你二嫂给你挑一个漂亮的!”秦净之说完,看向秦观月:“大哥你觉得可好?” 秦观月连忙点头:“好,我看行,反正迟早要娶媳妇,早娶晚娶都一样,给咱们秦家多添几口人,也 是美事一桩!” 秦明风一听大哥二哥都拍板做主了,急的嗷嗷叫:“不,我不娶媳妇,大哥还没娶媳妇呢,大哥先完成终身大事,再来谈我的事!” 说完,秦明风转身背对着二人,生怕被他们看穿了自己的小心思。 此时,他莫名的担忧陶可,老陶大夫的身体每况愈下,家中全靠陶可种地种田,还要照顾老陶大夫,也不知道那个傻丫头在家里过得好不好,吃饱穿暖了没有? 秦净之沉声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既然爹娘已经不在了,那就由我和大哥做主,你不得违抗,反正你也没有心仪的姑娘……” 秦明风实在急的憋不下去了,立即转身反驳:“我有,我有心仪的姑娘还不成吗,大哥二哥你们俩就别逼我了!” 说着说着,秦明风窘迫的低下了头。 秦净之和秦观月相互对视一眼,两个人不禁乐了。 秦观月好奇开口:“三子,这是啥时候的事啊?你看上谁家姑娘了,怎么也不跟大哥说一声?” 秦净之则是戏谑着打趣:“咱们三子,总算是长大成人,懂得这些了!” 秦明风抬眸,瞧着两个兄长嘴角都勾着笑意,顿时意识到自己上当了,立即气鼓鼓道:“好呀,你们两个用激将法,哼,大哥二哥你们太坏了,回头我要和二嫂告状!” 秦净之轻嗤一笑:“你二嫂要知道的话,她会比我们还迫不及待的知道,你就赶紧说吧,看上谁家姑娘了,我们也好准备去替你提亲,省的日后姑娘和别人家的公子定了亲,那你可就晚了!” 秦明风一经提醒,心想是啊,要是自己一直待在这南商国了,那陶可万一和别人成亲了怎么办? 他也不好掩藏,如实相告:“我看上了老陶大夫的孙女!” 秦观月一愣,恍然大悟,道:“就是那个鼻子不好使还是哪里不管用的陶可?” 秦明风立即蹙眉提醒:“大哥,你别这么说陶可,她也不容易!” 秦观月讪讪的摸了摸鼻子,道:“还没娶回家你就护上了,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哥!” 秦明风不好意思的挠头,吐舌做了个鬼脸。 秦净之倒是有几分印象,那个陶可,性格上很好强,又勤俭持家能干,小小年纪就能主事,还算不错的姑娘,长得也有几分可爱,要是不那么凶巴巴的话,和秦明风在一起倒是挺般配的一对。 秦明风见秦净之不说话了,以为他有意见,小心翼翼的试探道:“二哥,陶可其实挺可怜的,但是她虽可怜却自重,而且还很能干,我也不知道啥时候就喜欢上她了,二哥,你和二嫂不会……反对吧?” 秦净之摇头:“不反对啊,那姑娘挺不错的,但是她脾气好像不太好,你确定你喜欢?” 秦明风想了一下,笑着解释:“确定啊,陶可不是脾气不好,是没有和咱们熟悉,带着防备,你和二嫂不在家的时候,我经常去给她帮忙,一来二去熟悉了之后,她可温柔了,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秦净之微蹙眉梢,思虑了一下:“若是这样说的话,那你和大哥岂不是要回天辰一趟,可最近这节骨眼,我还真不放心你们回去!” 秦明风闻言,有些失落的耷拉着小脑袋。 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可他也清楚现在的局势,好像暂时回不去了…… 这一来一回几个月的光景,还不知道陶可有没有卖给别人家当媳妇! 秦净之道:“这样吧,我派人快马加鞭回北屯村一趟,告知陶可三子的心意,问她愿不愿意带着老陶大夫来皇都城生活,若是愿意的话, 到时候人接来了,等我的事情也告一段落的时候,就给你们办喜事,行吗?” 秦明风立即抬头,黯淡的眸中重复光彩,激动的连连点头。 秦观月也觉得这个主意好。 三兄弟重聚聊天,完全都忘记了,他们现在身处什么环境里! 门口传来了君小呈的敲门声。 秦净之打开了房门,君小呈斜靠在门边,不免吐槽一句:“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们怎么还能聊成亲的事情,不打算离开这王府了吗?” 秦净之看着君小呈一幅自信的模样,反问一句:“你可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 君小呈十分得意的昂着小脑袋,道:“你忘记我干什么的了?我可是千面鬼王,只要给你大哥他们易容一下,然后明天混在采买的仆人里出府不就完事了,不过采买的人起得可早了,得提前找几个身形合适的男人,带我看一下他们的脸,我就能做出面具,给他们易容!” 秦净之眼前一亮,这确实是一个好主意。 易容成王府里的仆人出府,是最方便直接的,只要出了府,就安全了。 “你做成面具要多久?” 君小呈竖起一根手指,悠闲启口:“一刻钟就好,记住了,选择的人一定是要明天能出府的,不要让别人看见端倪,还有老秦,我和庄周不想在这个府里待着了,你看咱们什么时候走?” 秦净之皱眉思虑了一下,想着如今他也曝光了,躲在这王府里确实没什么用,今后整个王府的守备也会越发森严,他来去肯定会更麻烦,就不方便回家和去外公家那边。 “这样吧,明天送他们离开后,我们就离开,这里也不是久留之地!” 君小呈闻言,立即点头:“行,那我不睡了,你去盯梢,找几个要出门的仆人来,我在东厢房等你!” 第三百四十八章 捏紧一把汗! “好!”秦净之沉声答应。 这一刻,在秦净之的心中,对君小呈很感激。 他让秦观月和秦明风先睡觉,等着他叫他们起来,不然的话别随便乱跑。 秦净之自己则是,在暗中观察着,就看见整个王府里戒备十分森严。 他等着快天亮的时候,去后厨那边看看是哪些人采买东西,再打晕几个人绑起来。 可惜,一直等到三更天,都没等到合适的机会。 林府。 林小桢在房中来回踱步,一直焦虑不已。 “夫人!”清溪急忙忙的一边喊一边从院外跑进了厢房。 林小桢迎上前去,满脸担忧:“怎么样,摄政王府可有什么消息传出来?” 清溪点头:“有消息了,刚才梁子从王府那边回来,发现王府燃起了好多火把,府里府外的像是在找什么人,然后还惊动了皇都府府尹那边,说是王府失窃遭遇刺客,要他们全城戒严协助王府抓人,然后官兵越来越多,梁子就回来报告您了!” 林小桢微拧秀眉,心想到处抓人,那也就是说净之可能成功救人离开,不然摄政王府没必要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她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下了。 没了担忧,困意瞬间来袭,林小桢打了个哈欠,看向清溪:“行,我知道了,你回去睡吧,让梁子他们紧闭府门,也都休息去吧!” 清溪一愣,看向林小桢有些不解:“夫人,咋王府有动静了,咱就可以睡觉去了?” 林小桢勾唇一笑,道:“自己想去!” 说完,林小桢进屋关上了房门。 清溪讪讪的摸了摸鼻子,心想夫人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转念一想,她脑中冒出了一个惊奇的想法。 不会王府的动静,和夫人有关吧? 清溪扭头盯着紧闭的房门,心里越发的崇拜林小桢,也越发坚定,林小 桢一定能帮前主子一家报仇雪恨的! 她调整了一下神情,快步离开了海棠苑。 天快蒙蒙亮的时候,整个王府里的戒备松懈了不少。 秦净之一直躲在后厨几个仆人住的院落屋檐上趴着,跟在他旁边的还有睡着的君小呈。 因为让秦净之一下子绑三四个男人去那么远的偏远,有点难度,且时间有可能不够! 秦净之看见其中一间屋子走出了个中年男子,身形和秦观月差不多高大,打着哈欠伸懒腰之后,站在院子里喊道:“都赶紧起来了,马上就要出门采买了,谁迟了扣工钱啊!” 这一声叫喊,旁边几个屋子冲出来四五个人壮硕的男仆人,一个个整理好了衣服之后,站在了院子里。 秦净之立即推搡了一下睡着的君小呈,君小呈一个激灵猛地睁开了眼睛,道:“人呢?” 秦净之指了指院子里。 君小呈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然后看着院子里的五六个人,道:“嗯,身形都差不多全是男人,对咱们很有利!” 秦净之问:“他们估计一会就走了,你能来得及吗?” 君小呈自信一笑:“当然能,我看清楚那几个人了,你把从左边开始数的四个男人都绑起来,弄到假山后面等我,我先回去给那几个易容,然后带他们直接来假山跟你回合!” 秦净之立即答应:“好!” 话音落下,君小呈飞身一跃,跳下了屋檐,快速的钻不见了。 那胖嘟嘟的小身板,倒是蛮灵活的,看的秦净之忍俊不禁的笑了。 不得不说,君小呈还真不错! 秦净之收回目光,扭头看向院落里。 那管事的中年男子点清了人之后,道:“你们去准备一下,吃过早饭我们就出门,今日还要下庄子一趟,取东西回来,都打起精神好好办差啊!” 众人一齐 回答:“是!” 管事的中年男子回了屋子之后,那几个采买的仆人一边议论着昨晚王府发生的事情,一边去耳房那边洗漱准备去了。 秦净之趁着他们洗漱如厕的时候,找准机会,迅速敲晕了君小呈点名的那四个人,一个个带去了假山那边。 一刻钟后,君小呈已经带着天赐武辞秦观月他们几个人过来了,只是他们的样貌发型和秦净之绑来的四个人几乎一模一样。 不得不说,千面鬼王的易容术,着实厉害,并非浪得虚名! 而且一旁的君庄周还易容成了那个主管的样貌,只是那双眼神,实在是太过犀利,难以忽视。 秦净之有些不解:“那个管事的人,我没有绑来!” 君小呈摆了摆手,道:“不碍事,一会庄周自己会解决,你就等着他们混出府之后,带我离开就行!”说完,君小呈看向天赐他们催促:“快,换上这几个人的衣服,直接去后厨院子集合,记住千万不要说话,问什么点头摇头就是!” 几个人麻利的换上了那几个仆人的衣服,然后由着最舒服王府里地形的天赐带路去了后厨那边院子。 秦净之和君小呈在假山里,将打晕的四个仆人捆绑住了手脚,堵住了嘴巴,塞进了假山缝隙,保证一两个时辰不会有人发现,二人这才离去。 君庄周身影宛若鬼魅,迅速的潜入了管事的房中。 管事的正在整理银票和印章,便发觉后背凉飕飕的,他缓缓转身,一看见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君庄周时,吓得瞪大眼睛,指着他问道:“你,你是谁?” 只见君庄周身影一闪,如鬼魅般就到了管事男人的跟前,管事男人还没反应过来便觉得脖子一痛,眼睛一翻就昏死过去了。 君庄周拿出匕首,又狠狠的扎入了管事的心脏, 确保人死透了,才藏在柜子里,随手拿出一套衣服换上,揣着通行腰牌慢悠悠的学着管事男人的样貌,走出了房间。 这时候天赐他们几个人也过来,其中有个人如厕过后,一出院子,还好奇的问了他们一句:“你们四个刚才去哪里了,我怎么没找着你们?” 君庄周见状,立即沉喝一声:“赶紧出发,别说话了!” 那人缩了缩脖子,不敢多说。 几个人由着君庄周领着从后门出府,到了后门口时,正好卓远威亲自带人把守后门。 天赐和武辞瞧见卓远威的时候,下意识的低下了头。 君庄周走上前,点头哈腰着从怀中掏出了通行腰牌,递给了卓远威,和往常判若两人,连声音都能和那个中年管事的学的惟妙惟肖,道:“大人,我们几个是今日要出府采买的下人,还得奉王爷之命去庄子收东西!” 卓远威亲自走上前去,接过了通行腰牌之后,又看了一眼君庄周身后的五个人,却发现有四个都低着头不敢瞧他,卓远威眯了眯危险的黑眸,沉声启口:“你们几个,抬起头来!” 君庄周回头见状,立即喊道:“你们几个,还不赶紧抬起头给大人瞧瞧,都傻愣着干啥?” 天赐和武辞还好,还算镇定,秦观月和秦明风二个人抬起头看了卓远威一眼,身子就不由自主的颤栗起来。 卓远威见状,立即走上前去,目光犀利的上下打量一番,幽缓启口:“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为何不敢正视我?” 秦观月和秦明风吓得额头都开始沁出细密的汗珠,想到君小呈的叮嘱,二人都不敢说话。 卓远威立即拔出佩剑,呵斥一声:“说!” 秦观月和秦明风吓得立即跪趴在地上,身子颤抖如筛糠一般。 君庄周迅速走到卓远威身旁,赔 着笑解释:“大人,这俩就是后厨打杂的,见到官兵就害怕得不敢说话,您可以问问旁人的,他们来府里很久了,不会有问题的,就是胆子太小了!” 卓远威冷冷瞥了一眼君庄周,不客气道:“我问你话了吗?” 君庄周立即抽了自己一巴掌,将小人模样学的淋漓尽致,道:“是小的多嘴,该打,但是大人我们今日要下庄子,耽误了时辰,恐怕天黑都回不来了,还望您通融一下!” 卓远威看着几个人下贱的样子,懒得搭理,直接看向后门口一个常年把守的侍卫问道:“这几个人你认不是认识?” 侍卫看了一眼,点头道:“认识,是负责后厨采买的,经常进出咱们王府!” 卓远威不太放心,昨晚王府出了那么大的事情,摄政王已经震怒,不然也不会将他从军营中调回来亲自把守。 “你,过来亲自确认这几个人的长相模样,如有差池,唯你是问!” 话音落下,那侍卫立即小跑着过来,一一确认之后,看向卓远威:“大人,属下拿性命保证,这几个人就是王府的人,没有生面孔!” 卓远威闻言,轻哼了一声:“那快去快回!” 他要抓的是逃犯,刺客,可没工夫和几个贱奴才耽误时间。 君庄周心里轻舒一口气,立即催促道:“你们几个还不赶紧起来,耽误了时间,误了王爷的差事,我看你们都要掉脑袋!” 秦观月和秦明风闻言立即爬起身,然后一行人跟着君庄周走出了王府的后门。 其中跟在队伍里唯一一个是王府的仆人,总觉得眼前管事的走路不太对劲,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明明模样声音都一样。 他心想或许自己搞错了? 那人看向身后的秦观月,小声问道:“哎,你有没有发现咱们管事不对劲啊?” 第三百四十九章 重聚 秦观月没有说话,狠狠点了点头。 那人一愣,看向秦观月,紧蹙眉梢十分好奇问道:“你今天咋啦,也很反常啊,刚才那卓大人咱又不是没有见过,你那么害怕干啥?” 这个时候,他们几个人已经走到了对面的巷子,暂时安全。, 秦观月看向那人说道:“我当然害怕了,因为……” 他话没有说完,君庄周已经迅速从袖中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闪身一跃直刺那人心脏,血溅了秦观月一脸。 秦观月吓得立即紧贴身后的灰墙,瞪大瞳孔,整个人都呆滞了。 秦明风也吓得不轻…… 君庄周扭头看向他们俩,冷冰冰启口,又恢复了原声:“这个人不死,我们就得死!” 秦观月和秦明风愣愣的点头,眼神中的恐惧久久退散不去。 君庄周弄一个破箩筐将死人盖住过后,几个人迅速绕着小巷子离开,到了欧阳靖茶楼的时候,驾着一匹马车,前往林府。 与此同时,秦净之将所有搜集的证据藏在身上之后,扮做君庄周的穿着模样,带着黑金面具,和君小呈先躲在别院中,应付了白天来送饭菜的人后,晚上找机会溜走。 而秦观月那边,有君庄周在,秦净之还算放心。 林府。 林小桢从后半夜一直睡到了清溪在门口敲门,才缓缓睁开了眼睛,喊了一声:“进!” 清溪迅速走进了房间里,端着一铜盆温热的水,放到了洗漱架子上,然后走到床边启口:“夫人,天赐和武辞都回来了,天赐说等您醒来,一定带着东西去他和武辞的院子,他们有事要和您说!” 林小桢闻言,心里有了底气。 “行,我吃过饭就过去,你去厨房给我弄点吃的!” 现在她的饭量越来越大,又爱贪睡,真是一睁眼就想吃,吃过了就想睡,难怪怀孕 的人大部分都会胖很多。 她是深有体会啊! 不过这原主的身子本就瘦弱,之前还极度营养不良,现下养了二十斤肉也看不出胖的痕迹。 清溪捂嘴偷笑,道:“这么能吃,夫人怀的一定是个小公子!” 林小桢低头瞧着微微凸起的小腹,一脸嫌弃:“我才不想要小公子来烦我,最好是个小闺女,当我的贴心小棉袄!” “但愿夫人龙凤成双!”说完清溪便离开了屋子。 等林小桢吃过早膳后,才慢悠悠的去了天赐和武辞住的院落。 一进院子,林小桢刚想说话,就看见坐在石桌旁边的两个人,顿时激动的揉了揉眼睛,然后喊道:“大哥,二哥!” “二嫂!”秦明风直接激动的扑上前来,若不是考虑林小桢凸起的小腹,他就要扑进二嫂怀里哭诉了。 这一路上真是太不容易了。 林小桢看着又长高了一些的秦明风,笑着眸中都泛起氤氲:“你和大哥没事就好!”说完,林小桢转身看向清溪:“你去院门口把守着,谁也不许进来!” 清溪忽然想到了昨晚林小桢关注王府的事情,也不多问,乖乖出去带上了院门。 院子里,成了林小桢和秦观月和秦明风重逢的小天地。 一番唏嘘过后,秦观月提起了最重要的事情,满脸的忧愁。 “小桢,赵红袖给我和三子下毒了,如今已经过了二天,她说三天不服解药我和三子就回暴毙而亡!” “哦?”林小桢挑起眉梢,嘲讽一笑:“就她还想给你们下毒,要挟净之吗?她大概忘记我是干什么的了……” 秦观月道:“那你先给我们看看,万一你不会解呢……” 林小桢点头道:“走吧,你们先进屋,我让清溪给我取点东西来!” 二人答应,秦明风又道:“二嫂,天赐和武辞身 上多处受伤,也需要治疗!” “我知道,我先拿东西!”林小桢转身走向门口,和清溪一块离去。 走在路上的时候,林小桢和清溪撞见了忠叔的大儿子桩子,在假山那赶紧缩回了头,躲了起来。 林小桢微拧眉梢,好奇的看着那边,然后扭头看向清溪问道:“刚才那个是桩子吧?” “是!”清溪点头,面露疑惑:“奇怪,这桩子要再后厨那边帮忙的,怎么跑到这边来了?” 因为天赐和武辞的身份,林小桢特意安排他们单独住下,而院落比较偏,离下人院落和后厨那边远得很,只要这边不修缮什么东西,桩子是没有任何理由跨过花园过来的,而且行为还那么的鬼鬼祟祟…… 林小桢微眯起疑惑的双眸,然后看向清溪:“最近你可发现忠叔一家子有没有反常的迹象?” 清溪想了一会,摇了摇头:“没有,忠叔负责前院的事情,水鸳负责后院的事情,一切都井井有序,只是不知道这桩子突然跑这边来了,是不是有什么事?” “行,我知道了,回头你让水鸳注意府上这些个下人们的行为举止,另外凝雅轩海棠苑还有天赐他们住的院子,没有准许谁都不许擅闯!” 清溪点头答应! 如今大哥和三子也住进了府上,想藏是藏不住的,而府上又新招了十个下人,加上忠叔一家子他们,也有十几口人,人多眼杂,难免会混进徐侧妃的人,那就麻烦了。 林小桢去了凝雅轩拿了几罐子新研制的解药,尤其是用一颗天山雪莲做成的药,然后拿着自己的医药箱子和工具,临出书房门之前,她忽然想起了欧阳靖派来保护自己的十个皇家暗卫,从暗卫来了之后到现在,她也不管不问,那些暗卫就跟不存在一样。 现在,林小桢觉得总 算能用上他们了,便沉声喊道:“暗卫,出来一个!” 话音落下,一抹身影从房梁跃下,稳稳落地半跪在林小桢跟前:“您请吩咐!” “你们不用保护我了,只需要盯住这府上所有的下人的一举一动便好,包括他们出府后会和谁人碰面都要弄清楚,另外一旦发现不对劲的地方,直接处死吧!” 暗卫有些犹豫,毕竟欧阳靖只让他们来保护林小桢。 林小桢皱眉又道:“既然你们主子将你们派来给我使唤,那么我让你们做什么,你们是不能反抗的吧?” 暗卫点头:“是!” “那照我说的做吧,我怀疑府上有奸细!” 林小桢说完,不等暗卫回答,便走出了屋子。 到了天赐他们的院子,林小桢先给秦观月和秦明风把脉,发现脉象确实不稳,又用银针试探过后,挤出了几滴血放进了二个白瓷茶杯中。 她粘了一点血,在鼻尖嗅过,不由得冷笑一声。 林小桢一笑,秦观月和秦明风都有些不知所措。 秦观月担忧启口:“小桢呐,你笑啥啊?是不是我俩身上的毒没什么大事啊?” 林小桢点头道:“是,没什么大事,赵红袖给你们下的毒不过是一种慢性毒,不会殃及性命,但是时间久远了便会使人浑身肌肉萎缩!” “啊?啥叫肌肉萎缩?”秦观月满脸茫然。 林小桢轻咳一声,解释道:“就是会让人迅速消瘦下去,浑身无力!” “哦哦,那要是这样我俩就放心了!”秦观月轻舒一口气,总算放下了担忧。 一旁的秦明风忍不住骂咧道:“那个蛇蝎心肠的坏女人,二哥当初真是瞎了眼!” 无关紧要的慢性毒,林小桢可就舍不得用天山雪莲了,她拿出了一个红色的小瓷瓶倒出了两颗褐色的药丸,递给了秦明风和秦观 月。 “你们直接就水服下,一人一颗,然后这三天内会很不舒服的排汗和上厕所,三天后就会没事了!” 二人毫不犹豫的接过药丸吃了下去。 林小桢收好东西后,道:“大哥,三子,你俩就在这院子住下吧,这几天委屈你们,暂时不要在府上乱走,可以去书房那边或者花园转转,还有几天等中秋节过后,再做定论!” 秦观月答应一声:“嗯,我知道,老二也和我们说了,这段时间我和三子你不用操心,好好养着你的身子才是!” 林小桢心中一暖,坐在一旁问道:“咱家新屋盖好了吗?小一他们可还好?” 秦观月笑着打开了话匣子:“你和净之不在真是可惜了,咱家新屋盖得比周家的还要敞亮,可好看了,迁新屋那天咱家办了酒席,村里好多人都来了,可热闹了,小一那几个孩子也会来,听冯宝宝说他们在私塾里读书可用功了,尤其是小一,上私塾年纪最晚,却是私塾里书读的拔尖的,先生夸奖了好多回了!” 林小桢瞧着秦观月满脸的骄傲,就像是在说自家孩子成绩好的慈母一样,脸上的笑容加深,心里有了主意。 或许日后小一他们可以和自己学医毒之术,再将解忧药铺开间南商国,或者整个大陆…… 想想都有些小激动! “一切都好便好了,你们回来了,净之呢?”林小桢好奇问道。 秦明风抢过话道:“二哥晚点回来了,让我们先回来!” 林小桢不禁感叹,还真是有能耐。 那么戒备森严的摄政王府,被秦净之一行人弄的像是庙宇,想进就进,想走就走。 彼时,摄政王府里。 刚下朝回来的欧阳擎黑沉着布满皱纹的脸,坐在前厅里看向搜寻一夜刺客的卓远威和卓父,冷声询问:“到现在还没抓到?” 第三百五十章 他后悔了! 卓父卓泓英走上前一步,恭敬颔首,如实回答:“回禀王爷,他们好似来无影去无踪一样,我们什么线索也没有找到!” 欧阳擎勃然大怒,拍桌厉声呵斥:“全都是废物,本王养你们这么多年有什么用,关键时刻,一个个都不行,堂堂摄政王府遭遇刺客,却连个人都抓不到,蛛丝马迹都没有,这传出去,叫本王的面子往哪里放?” 昨天他和赵红袖说话时,还认为自己部署多年,培养势力,欧阳净之只是个流落在外皇室血脉,定然不会是他的对手。 可今天就被反手打脸,他的人连欧阳净之的人都抓不到,就被他从府上救走了两个大活人,这不是赤果果的羞辱! 欧阳擎一发飙,卓远威父子二人惭愧的低下头。 可是他们真的很用心在抓刺客,熬了一晚上到现在都没合眼,却一点见效也没有。 昨晚在王府排查一圈没找到任何可疑之人,另外联合五城兵马司和皇都府那边的人搜捕了全城,也并没看到可疑之人。 这让卓远威父子觉得匪夷所思,那劫匪难不成带着人凭空消失了? “报!” 厅外传来一声叫喊,一个侍卫疾速跑进了前厅,跪在了堂下汇报:“启禀王爷,我们的人在徐侧妃院落不远处发现了一个被捆绑住的丫鬟,松绑过后,那丫鬟说昨晚酉时和当值的同伴翠英一起走路上时,被黑衣人袭击,随后将她捆绑在了假山里面,而翠英被绑走了,至今下落不明!” 欧阳擎紧蹙眉头,目光犀利的扫了一眼进来汇报的侍卫。 “一个丫鬟丢了就丢了,有什么好汇报的,本王看上去像是闲的得去管一个小丫鬟的死活?” 侍卫吓得缩了缩脖子,又道:“回王爷,那丫鬟说被绑之前,和翠英在说昨日 来府上的姑娘和两个村汉子,我们怀疑,那绑走翠英的黑衣人就是昨晚的刺客,或者是同伙!” 欧阳擎微眯锋锐的眸子,若有所思:“也就是说,那个翠英和劫匪有关?” 侍卫犹豫了一下,道:“有可能!” 欧阳擎犹如炸毛的野兽般怒吼:“那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找侧妃要身契,将那个翠英全家都翻找出来查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是……”侍卫吓得浑身一抖,回应一声连滚带爬的退出了前厅,生怕欧阳擎发怒失控,搞不好就处死了他。 俗话说,伴君如伴虎,此话一点不假。 他刚离去,又一个侍卫冲了进来,跪地汇报:“启禀王爷,在后厨院落那边,发现四个被敲晕过去的仆人,经查明是后厨采买的人,还有后厨管事的李章被匕首刺中心口死在房中,还有一个采买的仆人死在了府外不远处的一处深巷里,现已被皇都府的人带回衙门调查!” 欧阳擎闻言额头青筋突突直跳,气的脸上的肉都轻颤:“该死的欧阳净之,当本王这王府是他的校练场吗?竟然如此胡作为非的挑衅,别让本王抓到他,不然的话本王弄死他!”说着说着,欧阳擎后悔不已,当初为何要顾念一丝血脉亲情,顾念皇族族法留那个孽种一条小命? 不然的话,他也不必受此奇耻大辱。 欧阳擎越想越生气,猛地一挥手将桌上的果盘茶盏全部都挥砸在了地上,发出各种清脆的响声。 这一通怒火发的前厅里鸦雀无声,静的一根针掉地上都能听的清楚。 侯在一旁的卓远威忽然回想起早上通行了后厨的五六个仆人,立即扭头盯着那跪地的侍卫询问:“你说的几个仆人和管事的,是不是就是今日要出府采买的人?” 侍 卫一愣,如实回答:“是,那六个人均是安排在今日要出府的采买仆人!” 卓远威闻言,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看向欧阳擎道:“王爷,属下知道了,昨晚的刺客和被营救走的人,是易容成今日采买的仆人模样混出府去了!” “怎么回事?”欧阳擎阴沉着一张老脸,盯着卓远威。 卓远威继续道:“今早从后门出去了一批府上采买的仆人,只不过那几个人有几个不敢直视属下,属下当即觉得奇怪,特意叫常年把守后门的侍卫确认他们是否是府内的下人,以及核查了通行腰牌,才让他们离府!” “而现在这六个人当值的下人,二死四伤,说明早上出去采买的人是假冒的,我和父亲到现在都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和那帮刺客的行踪,真是因为他们易容成府内之人,我们才无迹可寻!” “而如今在王府中能做到给人易容以假乱真之人,怕是只有千面鬼王了!”卓远威话语一顿,抬眸看向欧阳擎:“王爷,我们可能早就掉入了对方布置的陷阱中!” “砰”的一声,欧阳擎拍桌而起,目光中燃起愤怒的火苗大喝一声:“卓远威,本王命你立刻率人包围别院,将千面鬼王一干人等全部捉拿审讯,务必给本王弄清楚真的欧阳净之到底在哪里!” 卓远威抱拳应答:“属下定不辱命,一定将他们活捉回来!” 话音落下,卓远威把持着腰间挂着的佩剑,威风凛凛的离开了肃穆的前厅,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冲去了别院。 欧阳擎坐回扶手大椅上,眯着浊黄的眼睛,看向卓泓英:“如此说来,真的欧阳净之早就知道了我们的计划,还和太后那帮老臣勾结在一起,所以太后才会滴血验亲后就认了假的冒牌货, 还宠爱捧杀那个假货,目的就是给我们设下的障眼法,等到关键时刻,反将我们一军!” 卓泓英满脸严肃,思虑片刻后,建议一句:“王爷,老臣建议立即弄死那个假货,以绝后患,另外既然真太子已经在皇都城,那我们得趁着他还没回皇宫迅速夺位才是正理!” 欧阳擎眸中浮现一抹狠厉,放在桌上的手逐渐攥成拳头。 “既然非要如此逼本王,那本王只能让他们出其不意了!”说完,欧阳擎抬眸看向卓泓英,吩咐了接下来要做的事情,等卓泓英离去后,他倒是不着急了,慢悠悠的回了后院,赶往自己所住的墨竹苑。 墨竹苑内。 赵红袖坐在铜镜前描眉上妆,瞧着自己花容月貌的脸蛋,又想到秦净之竟然看上了林小桢那个丑八怪,都看不上她,倘若给点机会,她也不会选择背叛,委身给欧阳擎那个糟老头子,越想越愤怒,赵红袖漂亮的面容逐渐扭曲,泛着浓烈的恨意。 忽然门口传来了脚步声,赵红袖不用出门也知道是欧阳擎来了。 她放下手中的东西,起身迎了出去。 刚走出内寝,正好撞见了进屋的欧阳擎,赵红袖温柔浅笑着弯身福礼。 “红袖见过王爷!” 欧阳擎一看见赵红袖那漂亮的脸蛋,心头的烦扰瞬间消散,快步走上前亲自抬手扶起了赵红袖。 “爱妾不必多礼,日后可免了!” 说完,欧阳擎迅速的走到了内寝的软榻上躺下,满腹的怒火这才灭了下去。 赵红袖见状,迅速走到软榻旁边坐下,给欧阳擎轻轻的按揉太阳穴,柔声询问:“王爷,看您一脸的愁容,是昨晚的刺客跑了吗?” 欧阳擎闭上眼睛一边享受,一边回话:“是,将你送给本王的大礼救走了,而且府上还有内 奸,可真是给了本王一个措手不及!” 赵红袖轻笑道:“没事,那两个人红袖给下过毒,三天内没有解药就会暴毙而亡,现下已经度过二日,就算救走了,明日午时之前不服解药也是死!” 欧阳擎轻哼一声:“那两人没什么大用处,现在麻烦的是欧阳净之那小子竟然完好无损的回朝了,那本王登位的阻力就多了几分!” 说着,欧阳擎忽然想起来赵红袖以前是伺候欧阳净之的,现下来了自己跟前,会不会也是个圈套? 他忽然睁开了摄魂般的黑眸,缓缓坐起身扭头盯着赵红袖,看了几眼过后,道:“三天后,本王要带人前去郊外的一处秘密庄子,到时候你随本王一起吧!” 赵红袖闻言,又看着欧阳擎那狐疑的神情,泰然自若的答应:“好,一切但凭王爷吩咐!” 欧阳擎现在一想到欧阳净之就恼火,而且还怀疑赵红袖,索性站起身回头看向赵红袖:“这两日你就待在这院里,一会派两个丫鬟来伺候你,没什么事你也可以去渐渐侧妃她们,熟络一下感情!” 赵红袖起身答应:“知道了王爷!” 欧阳擎不再多待,立刻离开了墨竹苑前往书房,然后差人去传唤欧阳靖前来。 既然该来的躲不掉,那么先从身边开始一件一件的解决。 卓远威带着人,迅速赶到了别院时,立即让所有人将别院团团围住,自己亲自冲上去一脚踹开了院门,拔剑就往里面冲。 可整个院子都转悠了一圈,他也没找到人,连个人影都看不见。 卓远威气的猛踹了一下柱子,这个时候,来给别院送饭的下人端着饭菜在门口,被这等仗势吓到了,一不小心就摔倒在地上,饭菜洒得到处都是。 “人带上来!”卓远威大喝一声。 第三百五十一章 他想让我死在这里! 两个侍卫拖着那个腿都吓软了的仆人走进了院子,直接往卓远威面前一推搡。 卓远威微眯眼睛,看向那人喝问一声:“你在这里干什么?这院里住的人呢?” 那仆人吓得急忙跪在地上,身子瑟瑟发抖结巴启口:“大,大人……小的什么都不知道啊,小的就是负责给这里送饭的,早上送饭来的时候,人还都在呢,我也不知道人去哪里了……” 说完,那人跪趴在地上,犹如惊弓之鸟。 卓远威轻哼一声,看向手下吩咐道:“将他的脸扒拉清楚,看是否易了容!” 已经上当过一次,他可不会再上当第二次。 侍卫们立即弯身,有个人还拿着长剑冲上去,那仆人吓得脸色煞白,瘫坐在地上,被揉捏了脸好多次,还脸上留下了一道血印子,确认他没有易容。 不易容,并不代表就是好人。 卓远威又派人将王府管家传来辨认,搞清楚了那仆人就是个送饭的之后,才将他赶走。 通过送饭仆人的话,卓远威得知,早上千面鬼王他们还在院中,不过在上午刚溜走,难道是上午那一拨走后门离去的仆人? 可卓远威转念一想,那些人里面也没有孩子,千面鬼王身边还有个小孩子,他灵机一动,立马传令下去,全府搜查。 另外特意按照记忆画了一幅君小呈的画像,派人去皇都府告知皇都府尹,全程缉拿刺客。 他就不信了,偌大的皇都城,还能让欧阳净之一帮人插翅逃了不成…… 彼时。 秦净之和君小呈正躲在欧阳擎的秘室中,估计谁也想不到他们俩会来这里,就等着夜里无人防备,或者重点视线在别院的时候,找机会偷溜离开。 君小呈瞧见有个石室里堆满了金银珠宝,特意在里面顺了几样宝贝,然后坐 在一旁悠闲的翘着小短腿,看向秦净之:“老秦,你这个皇叔有钱的很啊,你要是成功了,抄家的时候让我来呗!” 说完,君小呈还挑动着小眉毛,贱兮兮的笑着,财迷十足。 秦净之本来觉得氛围挺沉重,听君小呈一说话,轻笑道:“好呀,到时候这里随便你挑!” 若是真的成功了,那君小呈在其中的作用功不可没,秦净之还想着回头如何报答这份人情,如若君小呈贪财爱命,那就好办了。 他最怕的是什么都不要的人,那最棘手。 君小呈刚要高兴,秦净之又补刀了一句:“如果我能成功的话!” “你逗我玩呢,哼,放心吧,只要有我千面鬼王帮你,你事半功倍,实在不行让庄周暗杀了那个老东西,易容成欧阳擎带着他的人向你投降便是!” 说完,君小呈蹑手蹑脚的一跃落地,将石室墙壁上镶嵌的一颗南海夜明珠用匕首给撬下来,揣进了身上的小布包里。 秦净之扭头看了一眼君小呈,面色严肃几分,沉声道:“我和他的恩怨,还是由我自己解决!” 说完,秦净之靠在一旁闭上了眼睛,趁着无人,小憩一会。 君小呈对着满屋子的金银珠宝毫无睡意,左看看右瞧瞧,身上背着的小布包早已经塞得鼓鼓囊囊,却依旧停歇不下来。 彼时。 天辰国和莫邪国的边界,隔着一条天长江,江面两边全是船只,岸旁是安营扎寨的两国将士。 几个月的开战,让天辰和莫邪两国损失惨重,又因隔着一条天长江导致水战不分上下,双方拒不愿低头,行成僵持的局面。 天辰国的军营主帅帐篷中,黑瘦了一圈的朱翊正拿着一张地图研究。 影子牵着长大了许多的小银走进了帐篷里。 小银一看见朱翊, 立即撒欢得跑了过去,差点拉摔倒了影子。 朱翊将手中的地图扔到一旁,抱着扑上来狂舔自己的小银,舒展开了眉头笑着抚摸着小银的银得锃亮的毛发,道:“出去跑一圈开心吧!” 小银喘息着伸出了舌头,亮晶晶的黑眸子紧盯着朱翊。 朱翊瞧着小银,有那么一瞬间出神,想到了林小桢。 在边关这几个月来,他一心作战,根本无暇顾及林小桢,这几日熄了战火,他这才有了空闲功夫。 朱翊不禁苦笑,这人还真不能闲下来,不然的话,思念犹如疯长的野草,也不知道林小桢怎么样了。 影子走上前开口道:“爷,您让我调查的消息,魂魄已经传过来了!” 朱翊轻抚着小银的脑袋,头也不抬的开口:“她,如何了?” “魂魄说,秦净之活着回来过,又带着林姑娘离开了,说是去了江南城,但是江南城如今是百毒谷的天下,却并未传出有林姑娘和秦净之的踪迹,倒是前不久,秦家的另外二兄弟被带去了南商国!” 影子话语一顿,道:“最近南商国传来了消息,流落在外的南商国先太子如今已经回宫,那太子的名字叫欧阳净之,魂魄又查过了关口的消息,秦净之和林小桢确实于数月前去了南商国,您说秦净之会不会就是欧阳净之?” 朱翊微眯狭长的桃花眸,忽然勾唇一笑。 “原来如此,难怪本王一直觉得他眼熟,气度不凡,又想到南商国如今那个病皇帝的容貌,可不就是南商国先太子,如今回朝,南商国怕是要大乱一场!” 影子问道:“我们要不要给京城传个消息派人出使南商国去找秦净之,南商国和莫邪国连接一片大陆,若是南商国愿意助咱们一臂之力,攻打莫邪国北边疆土,南边 这边必然会乱了军心,到时候我们趁机攻打莫邪,岂不是能破了如今的僵局?” 朱翊轻嗤一笑:“你觉得我们能想到这个主意,莫邪国会想不到,不过现在不是时候,秦净之刚回南商,他那个摄政王皇叔可不是省油的灯,先让他解决自家内乱吧,咱们如今的粮草还能供应多久?” 影子微蹙眉头,思虑了一会后回答:“若是三餐皆吃汤食,能撑一个月!” “怎么就剩下这么点粮草?上次传书回去,没提粮草的事吗?”朱翊抬眸看向影子,面露不悦。 影子义愤填膺,道:“提了,已经八百里加急了三四次了,可是京城的消息一直是正命户部凑齐粮草,从各地押送过来,但是一个月都过去了,也没见到任何来人……” 朱翊的脸色越发阴沉,紧眯着狭长的桃花眸子,冷哼一声:“那看样子,是本王那个皇兄,想让本王死在边疆了!” 影子不敢多嘴,却瞧着朱翊的脸色越发难看。 朱翊越想越是气愤,就因他是父皇最疼爱的皇子,就要如此被针对?他已经退出皇权中心,交出军权,如今又挂帅出征每日刀尖上舔血过日子,皇兄还不愿意放过他? 渐渐地,朱翊一颗愤怒的心萌生了夺位的想法。 或许,该是时候为自己争一个清净了! …… 南商国,皇都。 林小桢吃过午饭,便带着清溪出了门去了解忧药铺。 药铺里,生意很好,大部分是奔着来买草药泥膜的人,皇都城住的权贵富豪多,女人们爱打扮花起银子来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还顺带在楼上看诊,忙得药铺里的几个人连饭都吃不上。 她刚下马车,就瞧见一队皇都府的士兵从药铺门口经过,领队的人正是负责这一片的钱振喜。 钱振喜也看 见了林小桢,一瞧见她下了马车,整个人都丰腴了白皙了不少,走上前打声招呼:“林夫人,这月份都这么大了,还来店铺,是不是太危险了?” 林小桢一愣,完全没想到这个钱振喜还挺热心,她浅浅一笑,道:“不碍事,在府上憋得有点闷,正好出来晃悠,钱大人这带着这么多人是做什么?” 钱振喜无奈的叹息一声:“昨夜摄政王府遇刺遭窃,这不昨晚上就开始折腾我们皇都府,现下五城兵马司的人全部都被调动来抓刺客!” 林小桢闻言,想到秦净之和君小呈还没回来,微挑眉梢佯装出一幅好奇的模样问道:“那刺客抓到了吗?” 钱振喜摇了摇头:“要是抓到了,我就不用带着弟兄们四处张贴告示了!” 林小桢瞄了一眼钱振喜手上的画卷,问道:“张贴告示上是不是刺客的画像?” 钱振喜点头,然后拿了一张递给了林小桢:“你这里是药铺,昨夜伤了几个人,刺客或许会来瞧病,你拿着一个看看,也给手下人都看一下,如有发现卷轴上的人,就立即派人来皇都府报官!” “好,真是谢谢你了钱大人,这样我也不用担惊受怕了!”林小桢接过一份画卷后,给清溪使了一个眼色。 清溪立即从袖袋中掏出了几两碎银子,递给了钱振喜。 “钱大人辛苦了,这大热天的还如此奔波,这点小意思不成敬意,算是我们夫人请大人和弟兄们喝点凉茶了!” 钱振喜见状,又看着身后的弟兄们忙活到现在还没喝口茶,便收下了银子,道:“谢谢林夫人,回头有什么事,你尽管和兄弟们开口!” “好!”林小桢微笑致意后,钱振喜带着人离去,她迫不及待的打开了画卷,想要确认是不是净之暴露了? 第三百五十二章 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她打开画卷一看,竟然是君小呈的画像。 肥嘟嘟的模样,倒画的像那么回事。 林小桢忍不住勾唇笑着,清溪探过头来看了一眼,问道:“夫人您看着画像笑什么呀?” “没什么,就是这个小胖子还挺好玩!” 清溪见状,忍不住吐槽:“这么小的孩子,能是刺客?这官府的人都傻了吗?” 林小桢轻咳一声,道:“你看着这个可是江湖上十分有名的千面鬼王,他只不过是因为病症所以才和孩子一样!” 清溪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 林小桢趁机教育:“所以看人千万不要以貌取人,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独特的魅力和优点!” “是,夫人!”清溪甜甜一笑,两个人走进了药铺中。 赖佟在柜台忙活着,一看到了林小桢和清溪走进了药铺,立即迎上前去。 “夫人您可算来了,有位小姑娘等候您多时了,说您要是再不来,就砸了咱们家的药铺!” 林小桢眉头微蹙,问道:“人呢?” “在楼上!” 林小桢脸色蒙上了一层冷淡,道:“走吧,我上去瞧瞧,谁这么大的口气!” 赖佟带路,三个人一块去了楼上。 二楼的厅堂里,玉髓和玉城二兄弟正在坐诊,有三个看诊的人坐在凳子上等候着。 经过林小桢设计整改的二楼,隔出了三间厢房当做诊室,分为男女诊室和一间贵客看诊的诊室。 赖佟直接带着她到了最里面一间,给贵客看诊的厢房门口,道:“夫人,她就在里面,您进去吧!” 林小桢点头:“行,你快下楼去忙吧!” 解忧药铺如今生意这么好,赖佟功不可没。 赖佟转身离去,林小桢带着清溪一块推开了厢房的房门。 “是谁找我如此着急?”林小桢一跨进屋子直接开口问道。 坐在凳子上等候的 小姑娘一转身,瞧见林小桢,笑着就跑上前来:“林夫人,您可还记得我?” 林小桢打量着眼前的小姑娘,脸上的脓包好了许多,已经在结痂了,她勾唇浅笑:“当然记得,你是那天一口气买了好几罐子泥膜的小姑娘!” “林夫人你记得我就好,我叫霍湘,用了你的药,我感觉我的脸好了许多,说明你是个有医术的人,对了林姑娘您能救人吗?” 霍湘问的时候,亮闪闪的眸中充满了期待。 林小桢不知道这个霍湘的来头,只道:“略懂一些医术,但是不确保什么病症我都能医治!” 霍湘闻言,立即抓住了林小桢的手,十分激动道:“那夫人您能跟我回家一趟吗?我阿娘重病多年,如今郁郁不得志,萌生了想死之心,您能跟我回去救救我的阿娘吗?只要能,价钱不是问题!” 林小桢闻言,瞧着霍湘那一幅急切的架势,知道这个小姑娘是个有孝心的孩子,看上去也不像是坏人,可防人之心不可无,她已经好心上当了几次。 “能问一下你娘得了什么病吗?若是去府上,我得准备很多东西,不过我觉得你最好带着你阿娘来我的药铺里,那样更方便一些!” 霍湘垮下了小脸,有些为难:“我阿娘已经好多年都不能下床了!” 林小桢看着小姑娘可怜的模样,心生恻隐:“好吧,那你带路,我收拾一下,带点东西就随你去看看!” “真的吗?林夫人您真好,若是能治我阿娘,到时候你要什么我便给你什么!”霍湘激动的开口,一双明亮澄澈的大眼睛此时绽放着璀璨的光芒。 林小桢心中不禁一惊,心想这个小姑娘可真是好大的口气。 “那你先下楼等我,我收拾一下就来!” 霍湘开心应答:“好嘞,那我楼下等你,叫我 家的马车过来!” 林小桢嗯了一声,霍湘蹦蹦跳跳的离开了厢房。 清溪看向林小桢,又看着她凸起的小腹,担忧启口:“夫人,您怎么又大发善心,这还怀有身孕呢,到时候出点差池,我们怎么和老爷交待?” 林小桢扭头抬手亲刮了清溪的鼻尖,道:“好啦,别操心了,年纪轻轻的这么操心,以后小心成唠叨婆,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清溪讪讪的摸了摸鼻尖,帮林小桢准备好了医药箱,跟着她一起下了楼。 解忧药铺的门口,多了一辆看上去很奢华的马车,双马并连,连车厢都是用金丝楠木打造的,可以看出这个叫霍湘的,家中非富即贵。 霍湘一瞧见林小桢立即抬手招呼:“林夫人,这边!” 林小桢带着清溪走上前,上了马车,便跟着霍湘回家了。 马车上,霍湘犹如叽叽喳喳的小鸟,不停的和林小桢说话,问怎么调理自己的脸蛋,林小桢都是淡淡的回应。 渐渐地,她都习惯了霍湘的喋喋不休。 马车行驶了约莫三刻钟,才停了下来。 霍湘掀开了帘子,然后笑着看向林小桢,甜甜开口:“小爽姐姐,我们家到了!” 林小桢嘴角一抽,怎么坐一会马车就变成了小爽姐姐? 林小桢在皇都城一直用名林爽,并未透露过自己真名字,乍一下被霍湘这么喊,她还有些不自在。 清溪忍不住笑道:“霍姑娘可真是豪爽的性子,喊得我们家夫人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霍湘笑道:“没事,我这个人就是这样不拘小节,咱们快下马车,我想这么久阿娘没见到我,她肯定着急了!” 几个人下了马车,林小桢抬头看了一眼府邸建设的十分奢华,朱红大门上方悬着一块鎏金牌匾,苍劲有力的写着霍府二字。 霍湘走在前头, 一进了府,就有个白胡子老头迎上前来。 “郡主,您回来了,快去娘娘的院里吧,她又闹腾了!” 霍湘立即着急的朝着后院跑去,林小桢和清溪随着丫鬟的带领也跟了过去。 偌大的府邸,走去后院还费了不少的功夫。 路上的时候,林小桢小声的询问清溪:“你以前在皇都城可听过什么霍家?” 清溪回想了一下,道:“没有听过什么有名的霍家,而且皇都城姓霍的只有一家,是老护国公一家,但是护国公并未留下子嗣,只有一个女儿,听说嫁给了摄政王生下女儿不久就因病去世了,老护国公也死了,霍家一个人都没有留下来!” 林小桢的脑中冒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清溪看着林小桢的神情,也想到了是怎么回事,忙反问一句:“夫人,您跟我不会想到一块去了吧?” 林小桢摇了摇头,脸色凝重了几分。 因为她刚才清楚的听见了那个老头子喊霍湘郡主,能被封为郡主的人,要么为南商国做出很大的贡献,要么就是父辈做过很大的贡献,或者父母是皇亲国戚。 而霍湘又姓霍,一切真的有那么巧合吗? 林小桢扭头看了一眼清溪,道:“一会不要乱说话,察言观色再说!” 清溪点点头。 很快,二人跟着丫鬟走进了霍湘娘亲住的院落。 只听见屋里传来了一声凄凉的惨叫:“阿娘,阿娘你不要丢下湘儿啊,阿娘……” 林小桢和清溪见状,快步走进了屋中。 房间里门窗紧闭,还拉上了帘子,导致偌大的屋子里十分昏暗,见不到什么光亮,一股很浓郁的霉味让人差点想退出房间。 林小桢强忍着不适,走进了内寝,就看见床上躺着一位枯瘦的女子,面色灰白,双眸无光,头发都白了一大半,看上去生无可恋的模 样,因为太瘦,导致脸部凹陷,颧骨突出,乍一眼瞧着还挺吓人。 霍湘在床边哭的十分伤心,可是床上的女人却看都不看霍湘。 林小桢走上前去,道:“霍姑娘,我想给您娘看看病,你先出去等我吧!” 霍湘闻言,抬眸看向林小桢就像是看到了救世主一样,哀求道:“小爽姐姐,您一定要救救我阿娘啊,我不想她离我而去……” 床上的女人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似乎眼前的霍湘不是她的女儿一样。 林小桢点点头,道:“好,我尽量,你先出去等着吧!” 霍湘依依不舍的离开了房间,清溪快步走上前关上了屋门,守护着林小桢。 林小桢现在只想搞清楚,内心的猜想。 而且根据观察,霍湘娘的病,恐怕不是身体,而是产生在心里。 她让清溪搬着一个凳子,坐在了床边之后,打开了自己的医药箱,然后伸手就要掀开被子,霍湘娘亲突然情绪激烈的抬手,用力挥舞,差点推倒了林小桢,沙哑着启口:“不要碰我,不许看!” 林小桢忙退后了一两步,然后瞧着霍湘娘的神情,不由得紧蹙眉头。 霍湘娘激动过后,很是费劲的躺在了床上,又恢复了刚才一幅生无可恋的模样。 林小桢大概能判断出,这个女人是因为下半身患上了心病。 她冷淡开口:“摄政王妃,您这样何必呢?” 一经开口,藿香娘本来如死灰一般的眸子瞬间亮堂了不少,她扭头惊讶的看向林小桢,冷声启口:“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你是谁?” 林小桢闻言,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不过按照霍湘的性格,和清溪的一番话语,她能猜出这些并不难。 “我猜的!”林小桢莞尔一笑,又道:“我想你这么愤世嫉俗的原因,和摄政王也有很大的关系吧?” 第三百五十三章 你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霍湘娘亲一听到了摄政王欧阳擎,泛起了一股浓烈的恨意。 林小桢见状,趁机又道:“您不必如此的防备我,我是个大夫,同样也是欧阳擎的敌人,我想我们可以成为朋友,而且我也能猜到您现在生无可恋,却又耗费这么多年的原因,也是想报仇的吧?对不对?” 霍湘娘闻言,闭上了眼睛,眸中流落两行清泪,滑落入发梢之中。 良久,她睁开了眼睛,本空洞无神的眸中,恢复了光亮。 霍湘娘缓缓的扭头看向了林小桢,沙哑着开口问道:“你恨他什么?” 林小桢微微蹙眉,盯着霍湘娘道:“差点杀夫之仇,而且现在我和我的夫君正在和他斗争,用不了几天就要生死决胜负了!” 霍湘娘像是想到了什么,看着林小桢有些惊讶的问道:“你夫君,可是回朝的欧阳净之?” 林小桢没有回答,反而勾唇一笑道:“敌人的敌人是朋友,这一点您毋庸置疑!” 霍湘娘的神情突然变得激动起来,她想爬起身,但是差点摔倒,林小桢赶紧上前扶住了她,道:“您别激动,有什么话慢慢说!” 霍湘娘摆了摆手,语气着急,道:“不,快,扶我起来!” 林小桢不知道她什么意思,便扶着她起来,霍湘娘很轻,浑身瘦的皮包骨头,都没什么肉,林小桢没费什么力气,等扶着她坐起来,立即拿着几个枕头放在了她身后靠着,支撑着她不会倒下去。 霍湘娘看向林小桢,良久才说了一句:“我恨他,恨之入骨!” 说完,霍湘娘的眸中闪过一抹狠厉,旋即又蒙上了一层氤氲。 林小桢坐在床边,尽量屏蔽着难闻的气味,安静的凝视着霍湘娘,想当一个合格的倾听者。 或许,还能有什么意想不到的惊喜。 “当初我是威 震天下的护国公的独女,是霍家的掌上明珠,可惜爹爹上战场伤了身体,之后再也不能要孩子,便将我当他的希望培养,我从小就熟读兵书,习武女工,样样都是皇都城贵女中的翘楚,我的心性很高,一般的男人我都看不上,直到一次宫宴,我贪玩撞入了他的怀中!” 林小桢本以为这是一对男女陷入疯狂爱情中的故事,可下一秒她差点惊得咬了舌。 “那个禽兽,直接以我冒犯他为由,要降罪于我,我还不知道什么情况的时候,就被他带去了偏殿中强行占有,还说会娶我,让我当他的王妃,要我爹爹为他俯首称臣!” 说着这些的时候,霍湘娘整个人都气的颤栗如筛糠,哪怕是回忆,对她来说也一样是痛苦,不亚于当时发生的时候。 “欧阳擎还真是畜生界的翘首,我本以为毒害亲侄子,逼死亲兄弟已经够恶毒了,没想到对于女人,他也能这样!”林小桢感叹了一句。 霍湘娘继续道:“他占有我之后,还强行将我捆绑带去了府上,日日逼迫我,完全不顾我爹娘急疯了的心态,直到一个多月后我诊出了身孕,才趁夜秘密将我送回了霍府,告诉我,三天后他会来提亲,如果我告诉爹娘实情,以及不愿意,那我的身誉就会天下皆知,日后再不能嫁人,爹娘也会一辈子脸上无光!” “那时候我年幼,经不住恐吓,又知道欧阳擎是皇亲国戚,圣上的亲弟弟,而我爹只是个臣下,若是再逼急了那个禽兽,害我一家惨死,我怎么能对得起爹娘多年的养育之恩,我回府之后什么也没说,只说我喜欢欧阳擎,欧阳擎也喜欢我,这阵子和他出去玩了,已经有了身孕” “我爹气的毒打了我一遍,娘亲惨哭护着我,最终我爹没有 打死我是怕我腹中的胎儿,而后我养伤了三天后,欧阳擎如约来提亲,直接娶我为正妃,王妃之位空悬多年,他能那样爹娘以为我与他是真心相爱,便答应了,不久后我们就成亲了!” “成亲那日我才知道,欧阳擎本就想纳我为妾,是我爹交出了军权,誓死效忠辅佐他,欧阳擎才许我王妃之位,许我府中胎儿一世平安,不管是男是女都将承世袭之位!” 说到这里的时候,霍湘娘已经泣不成声,双手死死的攥在了一起,骨结泛白。 林小桢也听得恨得牙痒痒。 那个欧阳擎可真是泯灭人性,毫无下线。 她想到清溪的话,好奇的问道:“那您嫁过去后呢?为何传出育女不久,你就逝世了?” 霍湘娘惨笑一声,抬眸看向林小桢,眸中充满恨意和绝望,反问一句:“你觉得我嫁给欧阳擎后,会活得开心如意?那个畜生,成亲当晚怕我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跑回护国公府,竟然亲手打断了我的腿,要让我在府上躺到死!” 林小桢瞪大双眸,简直惊呆。 成亲之夜打断了腿?难道欧阳擎连自己的孩子也不顾吗? 太狠毒了! 这样的人,当年竟然只是下了慢性毒折磨净之,而不是直接选择毒死,她忽然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然后呢?”林小桢忍不住追问。 霍湘娘抬手擦了一把眼泪,道:“然后我被囚禁在府上了,被人看守着,连死都不让我死,我无奈怀胎十月,生下了孩子,十分可笑的是我生下的是龙凤胎,女孩留给了我,男孩被欧阳擎抱走了,我再也没见过那个孩子!” “我也不知道欧阳擎和我爹娘说了什么,他竟然同意了爹娘来见我,爹娘来时,我已经瘦弱不堪,还带着湘儿,我们一家几口人见面后, 哭成了泪人,然后爹娘跟我告别,我不知道什么意思,等我知道的时候,那时候已经被欧阳擎秘密将我和湘儿送出了府,安顿在了这里,刚住下那一天,传来了爹娘的死耗!” “我才知道,是我爹最后交出了欧阳擎最想得到的一份藏宝图和皇宫布防图,换来了我和湘儿这份安宁,对外宣称王妃久病不治暴毙,女儿也死去了!” 霍湘娘的眼泪止不住的滑落,林小桢于心不忍的拿着帕子递上前去。 “您擦擦眼泪吧!”林小桢说完,有些疑惑:“这些霍湘知道吗?还有若是您已经假死了,被安顿在这里,为何霍湘还能封为郡主?难道欧阳擎不怕旁人知道真相?” 霍湘娘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或许那个畜生顾念湘儿是他的骨血吧,又或许是因为我爹的死,用护国公府换来的空名,湘儿虽是郡主,可也就只有府上的人这样对她,她从不曾去过皇都城,一直在这郊外的庄子里养着!” “先前又因为满脸的疮疤,她也不愿意出门,只终日守着我,我虽生无可恋但是我却不想死,我总觉得不甘心,我还没有报仇,可我这个样子,残了双腿,又如何和欧阳擎斗争?” “而且对于湘儿,我也不愿意太亲近她,她到底是哪畜生的血脉,可是我又不忍心,我不知道怎么面对,就这么一躺就是十七年了!”说完,霍湘娘扭头看向林小桢,从枕头下面拿出了一个包袱,递给了她。 “如果你真是欧阳净之的娘子,那么请一定将这个羊皮卷交给他,而且还要答应我一件事情!” 林小桢瞧着那看上去泛黄,很有年头的羊皮卷,面露好奇。 “这是什么?”林小桢拿过了泛黄的羊皮卷,抬眸盯着霍湘娘。 “这是欧阳擎梦寐以 求的皇都城布防图,所有皇亲国戚和二品以上的大臣家中都有秘密通往的密道,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我爹给欧阳擎的那一份是假的,这份羊皮卷只有先帝和我爹拥有,为的是防止有小人谋反,若是你丈夫是欧阳净之,我想他很需要这个,不过给你们的前提是一定要将欧阳擎活着带到我的面前,让我亲手杀了他!” 林小桢闻言,瞧着霍湘娘满脸的愤怒,只觉得肩膀上的担子又沉重了一些。 她思考了一会,点头道:“好,我回去会和净之说,哪怕失败也会和欧阳擎同归于尽,不会让他奸计得逞,不过霍湘娘,我有几样事情没搞明白!” 霍湘娘淡淡瞥了一眼她:“你问!” 林小桢道:“你爹当初给欧阳擎的布防图应该很容易求证真假,欧阳擎自己会发现不了吗?” “他当然察觉不了是假的,因为那份布防图上,除了皇宫地道的不同,其余都是正确的,而且我爹和先帝都已经死了,护国公一脉再无继承,他也找不到人求证了!” “哦,也就是说这份布防图,只有皇宫的部分是真的,他得到的那份是假的,其余大臣王府的地道都是真的?” 霍湘娘点头。 林小桢又问:“那欧阳擎这么多年也没找过你吗?若是他真的逼迫你,逼问真假呢?” 霍湘娘摇头:“他只要求证他王府和其他王府以及大臣们的府邸就够了,皇宫他暂时管控不了,也求证不了,而且先帝驾崩之后,太后和武家还一直存在,对他对抗,除非他登上皇位掌控一切,不然他根本不能查证皇宫里面的事!” 林小桢放心了不少,又问:“所以您这些年,这么苦撑着就是因为湘儿和一个对付欧阳擎的契机吗?可我怎么听霍湘说,你最近一直闹?” 第三百五十四章 不许传出一个字! 霍湘娘有些疲惫的闭上了眼睛,良久才回了一句:“等候多年,我以为没有希望了……” 林小桢这一刻,很心疼霍湘娘。 一辈子毁在一个人渣手上,这么多年,满腔愤怒无处发泄,还不能轻易了结痛苦,若是她的话,有可能早就崩溃了。 她看着霍湘娘垂在床边的手,枯瘦如骨,她伸手握住了那枯瘦冰冷的手。 霍湘娘一惊,猛然的睁开眼睛想要挣脱,林小桢却想用温暖去温暖霍湘娘,柔声劝慰:“按理说我应该叫您一声婶婶,毕竟您算是净之的皇婶婶,可是我不能这么叫您,我知道您心里的苦痛和排斥,且您又长我一个辈分,所以我还是叫您霍湘娘吧!” “你的事情我大概了解了一下,这么多年您也熬过来,等到了这个契机,虽然我不知道我和净之胜利的把握有多少,但是我们一定会全力以赴,为了您的仇,我们的恨,以及那无数被欧阳擎迫害残害的人去证道,去除孽障!” “在那之前,您一定要积极起来,好好的配合我治疗您的身体,调整您的心情,慢慢的将自己养好了,我想您也不希望到时候拉着欧阳擎到您面前的时候,让他看到您现在这一幅惨模样,对不对?” 霍湘娘慢慢抬眸看向林小桢,像是想通了一样,点头答应:“好,不为了其他的,就为了争口气,我也会好起来,可是我的双腿……” 她没再说话,眸中充满绝望。 林小桢看了一眼棉被下盖着的双腿,就算是她,估计也治不好双腿了。 若是在她以前的现世,凭借高科技的医学,或许还有再站起来的机会。 林小桢满脸惭愧,无奈摇头道:“对不起,您的双腿我大概治不好,但是身体其他地方我可以帮您调理,而且,您残废了并不代表从此就要躺在屋中,过两日回去我 就设计一种椅子送来给您,到时候您就可以让霍湘带着你出去看看了!” 霍湘娘见状,很是激动:“我,我真的还能出去看外面的世界吗?我能离开这暗无天日的屋子吗?” 林小桢灿然一笑:“当然能了,不过首当其要的是您要调整好心态,要漂亮健康的等着我们将欧阳擎送到您面前惭愧求饶,第一件事就是将您房间的帘子撤去,然后好好让人打扫一下,换一下棉被什么的,这屋子里的环境对您的身体并不好!” 霍湘娘四处看了一眼,微微低头,解释一句:“我一躺着看着外面的一切,我就痛苦,难以忍受,所以才拉了这帘子,或许会好点……” “那样只是逃避现实,一时好受,可是长此以往对您的身心都有很大的影响和创伤,要是您同意,我先给您号脉,看一下什么状况后,给您开点药调理身体,然后一会就吩咐人带您去洗漱干净,换个干净屋子,换身干净衣裳,开朗一些和霍湘说说话,好吗?” 不知道为何,对于霍湘娘来说,林小桢的出现就像是有了主心骨一样,她缓缓点头:“好,既然你是大夫,那一切就暂听你的!” 林小桢笑着拿着医药箱,道:“让我先给你号脉一下,然后看看你身体到底如何了!” 霍湘娘十分配和。 她给号脉过后,一切忙完,霍湘娘也就身子有些虚,心情抑郁不得志,另外双腿残疾外并无大碍。 “霍湘娘,我给您看一下,回头抓两幅清心药给您吃着,调节一下身体,至于您的双腿这么多年已经无法治疗,但是我会给您送一个东西来代替你的双腿,您就不必窝在屋中,另外切记要保持每天开心,不能这么伤心愤恨下去,那样时间久了郁郁不振,对身体损害极大!” 霍湘娘点点头,道:“知道了,我叫 霍桂英,你叫我桂姨就好,不用喊我霍湘娘,毕竟你是净之的媳妇,这么喊我显得生份,对了,说了这么久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怎么称呼?” 林小桢闻言一愣,犹豫了一下,道:“涵姨,我真名叫林小桢,但是如今我和净之潜入皇都城,对外说我叫林爽,您要是不介意喊我小爽或者林大夫!” 霍桂英点头,道:“好,那喊你林大夫吧,以免有人察觉出什么,还有我之前对你说的那些,希望你能保密,不要对湘儿说,她目前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爹爹早亡,我们家早已经落魄,她只是世袭了她爹爹的郡王之位,徒有其名没有实权,另外府上的人也都是以前护国公府的老人,对我很效忠,所以也瞒着湘儿事实!” 林小桢知道霍桂英的心思,认真保证:“您放心,绝不透露半个字!” “好!那你喊湘儿进来吧!”提起霍湘,霍桂英的脸色明显僵硬,或许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对待霍湘吧。 毕竟霍湘身上流淌着欧阳擎的血脉,想爱想关心却又难以踏破心里的那道坎。 母女俩都很难受! 但是到底,身为霍湘的娘亲,霍桂英对霍湘的保护也还可以,没让她掺和上一辈的爱恨情仇,没给霍湘身上背负命运的包袱。 不像是在前世的时候,她看到很多家长婚变之后,孩子跟了母亲之后,母亲一直唆使灌输孩子要仇恨父亲,要报仇,让孩子幼小的心灵逐渐扭曲,家庭的悲哀也成为一根刺扎入心底,人格也会渐渐被影响成极端的性格。 可是没人想过,孩子有什么错呢?本应该快乐成长的孩子,为什么要承受上一辈人的爱恨情仇,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这么一想,霍湘这么多年过得也不如意,难怪看上去就像是个没长大的小姑娘,不管是面貌和身体,都不 像是一个十七岁的人,比她都大…… 想想先前她还老叫人家小姑娘,霍湘喊她小爽姐姐,而且霍湘还是净之的血脉堂妹,林小桢眼角不禁抽抽,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 有时候,缘分就是那么的神奇! 林小桢起身走出了内寝,让侯在外寝的清溪去喊霍湘进来,还吩咐清溪赶紧将所有的帘子都撤掉,打开门窗,给屋子里换换空气。 一打开屋门,霍湘一进来就瞧见林小桢,又扭头看了一眼内寝坐起身的霍桂英,忙拉着林小桢走出门口小声询问:“小爽姐姐,我阿娘如何了?她愿意配和您治病吗?” 林小桢嘴角一抽,轻咳一声提醒道:“霍湘,提醒你一下,我如今十六岁有余,比你还要小一岁,还是叫我林大夫吧!” 霍湘一愣,不敢置信:“啊?你还没我大啊?我以为你嫁人了,肚子也这么大了,会比我大好多呢!”说完霍湘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笑道:“那我还是喊你林大夫吧!” 林小桢轻勾唇角一笑:“好!” 霍湘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十分惊讶的拉住了林小桢的手,情绪很是激动:“欸——林大夫,是我娘和你说的我的事吗?” 林小桢点头:“是!” “啊!真的吗?真的是我娘跟你说的吗?她,她还说了什么?”霍湘难以抑制的兴奋,可是又赶忙收敛情绪,小心翼翼的追问。 似乎她很想知道,从霍桂英的口中听出自己的事情。 林小桢心疼的看着霍湘,说道:“你娘很爱你,很疼你,只是她觉得自己残废了,不能陪伴你什么,又因病成疾,怕拖累了你,所以一直抑制自己的情绪,省的日后你舍不得她耽误了终身大事,不过经过我一番劝解,你娘已经想开了,日后会控制情绪,然后配和我给她治疗,慢慢好 起来!” 霍湘闻言,立即红了眼眶,大喊一声:“阿娘!” 喊完过后,迫不及待的冲进了屋里。 只听见母女二人抱头痛哭的声音,林小桢站在门口,忽然觉得舒心了许多。 人呐,都是这样,一个不说,一个不问,互相猜忌互相加重心里的思想包袱,明明十分简单的事情,总是要弄的无比的复杂,以至于错过了许多美好的时光。 难道有爱说爱,有恨说恨,什么都直白了当,不好吗? 过了良久,屋内的声音才平息,就看见霍湘擦干了眼泪,兴冲冲的跑了出来,感激不已的看向林小桢道:“林大夫我就知道你有法子,我娘说了,日后就请你给她瞧病,她也会为了我慢慢的好起来,让我现在就给她换房间收拾屋子,林大夫,我很好奇你到底用什么法子说服了我阿娘,重燃了活下去的希望?” 林小桢神秘一笑,轻吐二字:“秘密!” 霍湘也不见外的抱住林小桢的胳膊摇晃着,嘟囔着小嘴撒娇:“林大夫你就告诉我嘛,好不好,我想日后你不在的时候我也能劝说阿娘啊,林大夫……” 林小桢淡定自若的抽出了胳膊,轻瞥了一眼霍湘:“你再多话,我不给你阿娘治病了!” 此言一出,霍湘顿时老实的闭上了嘴。 随后林小桢开了一份药方,让霍湘派人去解忧药铺抓七天的药回来煎服给霍桂英吃,以及七天后去解忧药铺取一样东西,再叮嘱霍湘一定要保持霍桂英住的新屋子空气通风,以及每天要派人给她按摩,便和清溪离开了霍府。 霍湘因为要和霍桂英维系母女之情,没有亲自送林小桢,只派了人护送她们回去。 回皇都城的路上,林小桢坐在奢华的马车中,看了一眼清溪,面色严肃了几分,道:“今日你听到的一切,不许对外传一个字!” 第三百五十五章 赵红袖使坏 清溪立即竖起三指,直接起誓:“是夫人,清溪这就对天起誓,如有泄露,天打五雷轰!” 林小桢明白誓言在这种封建时代是多么的严重,且人人起誓都会当真贯彻执行,不像是她以前所在的现世,想发誓就发誓,真的能做的人却极少。 “好,我有些乏了,先眯一会!”林小桢说完,靠在了一旁闭上了眼睛。 清溪安静的守着林小桢,马车架势的很稳,一路行驶回了解忧药铺,到了地方林小桢都没被颠簸醒来。 回了药铺第一件事情,就是给霍府的下人抓了药,给带回去,随后林小桢就去了二楼,她单独留出来一间办公的屋子,在里面花费了好久才画好一份木轮椅的设计图,然后下楼交给赖佟去找皇都城手艺精巧的木匠打造十个,送一个给霍桂英,其余的放在店里售卖,残疾的人那么多,可不止霍桂英一个人缺轮椅。 赖佟拿着林小桢给的设计图,有些疑惑:“夫人,您打造这种木轮椅子做什么用?” 林小桢解释道:“给那些腿脚不便的人出门使用,就像是马车一样,成为代步工具,不然的话,他们一辈子只能躺在屋中,难以出门转悠,多可怜?” 赖佟顿时心生敬意,道:“夫人真是聪慧,这种东西若是打造出来,那得造福多少患有腿疾之人啊!” 林小桢有些不好意思了,心想她不过用了现代的创意而已,可不是自己发明的。 “呵呵,这不是我的主意,是我以前看过别人弄过,就学会了,现学现用,赖掌柜你去打造就好,这设计图留着,回头若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可以带木匠来直接找我!” “欸,好!”赖佟答应一声,转身离去,拿着设计图像是拿到了宝贝一样。 在解忧药铺待到天黑沉 了下来,林小桢才和清溪打道回府。 一回了林府,刚走进前厅,水鸳急忙迎上前来,小声道:“夫人,天赐他们院子传了话,让您一回来就去他们院!” 林小桢闻言,心中一沉。 难不成出了什么事? 她急急忙忙的朝着后院走去,清溪和水鸳也紧跟而上。 临跨过月亮门的时候,清溪感觉有人跟踪,回头看了一眼,就看见一抹身影钻进了走廊里。 清溪只觉得疑惑,留意了一下后,跟着去了后院,然后让把守后院月亮门的护院留意一下,一会谁会跟在她后面进后院。 林小桢急匆匆的进了天赐他们住的院子里,瞧见他们几个都坐在院子里面,着急开口:“找我是不是净之他们有消息了?” 天赐起身道:“摄政王府那边传来了消息,开始搜捕千年鬼王极其同党,他们暴露了,却没有回来,怕是凶多吉少。” 林小桢摇了摇头,道:“不会的,我下午接到了皇都府的告示,全程搜捕,若是他们被抓到的话,就不用如此大费周章了。” “可主子他们到现在没回来,靖王那边也没有消息,我和武辞打算夜探摄政王府,去看看到底什么情况。” 天赐说完,林小桢立即否定了。 “不行,这几天的事情,弄得欧阳擎那个老东西戒备心很重,你们又受了伤,不宜再去。” 天赐面色凝重,看向林小桢:“夫人,我和武辞的命都是主人的,我们不怕,只要能护着主人的安危,一切在所不辞!” 林小桢紧拧着眉心,严肃启口:“不行,我不同意,你们主子不在,那我的命令对你们来说,就是最高指令,你们必须服从。” 天赐和武辞沉默了,没再说话,但是二人脸上都写满了不情愿。 一时间,院子里的氛围变 得有些诡异。 秦观月看不下去了,开口说和:“这事你们先别这么早下定论,净之办事情一向很沉稳,信得过,再说现在人不是没有抓到吗,我们再等等也可以啊。” 秦明风跟着附和一句:“是啊,大哥说的对,咱们再等等吧,万一晚点二哥就和那个千年鬼王回来了呢!” 林小桢点头道:“对,我们再等等,明天早上如果他们还没有回来,那我就去鬼市买几个死侍去摄政王府探探究竟,也比让你们去强。” 她虽然不是滥杀无辜的人,但是,如果在陌生人和天赐武辞他们之间选择生死,那她会毫不犹豫花钱买陌生人的性命。 “还是二嫂想的周全!”秦明风说完之后摸了摸肚子,冲着林小桢撒娇:“二嫂,能不能先吃饭啊,我和大哥好久没有好好吃一顿了,好饿哦!” 林小桢闻言无奈一笑,道:“好,现在就给你弄好吃的,你这个小傻子,饿了怎么也不和下人说一声。” 秦明风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道:“大家都在担忧二哥他们,忘记吃饭了,我饿了也不好意思说嘛。” 林小桢立即吩咐清溪去厨房弄点好酒好菜,陪着他们吃过了之后,先去了书房。 一进入书房,林小桢让清溪她们守在外面,把自己关进屋里,对着空无一人的屋里开口。 “出来吧!” 话音落下,一抹身影从后窗户闪身进了屋中,恭敬得侯在一旁。 林小桢直接问道:“今天查的如何?那个人可疑吗?” 黑衣暗卫冷声启口:“可疑,他出府后去了一家珠宝铺子,买了三样金首饰,然后又去了茶楼,听了一会小曲才回来。” 林小桢微蹙眉梢,好奇追问:“他没去见什么人?” 黑衣暗卫摇了摇头:“没有!” “那 这个桩子也很可疑,他一个下人,哪里来的银子买金首饰,还去茶馆听戏?你这几天好好盯着他,如果去见什么人你一定要阻止,特别是和摄政王府有关的人!” 黑衣暗卫答应一声,林小桢一挥手,人家便离开了。 对于这么听话的皇家暗卫,林小桢真是越发满意。 等回头,她一定要和欧阳靖将这几个省心听话,办事利落干脆的暗卫要到自己的身边。 黑衣暗卫离去后,林小桢不由得考虑,如何处置桩子了。 但是,让林小桢头疼的是,桩子是忠叔的儿子,她答应过韩轩,会照顾这几个人,完璧归赵! 可桩子却做出了背叛她的事,对于背叛和欺骗她的人林小桢是零容忍! 头疼! 或许只能抓起来囚禁,等待韩轩回来了。 摄政王府,墨竹苑,夜色如墨染一般。 欧阳擎踏进了院子里,迟疑了一下,还是进了房中。 赵红袖正靠在软榻上,披着一件红色细纱,透着整个人红里透白,十分诱/人。 欧阳擎见过无数份美女,从未见过赵红袖这般,看上去就令人难以克制的女人,而且,浑身透着一股灵气温婉,让人觉得很舒服。 他走上前去,一把抱住了赵红袖,柔声喊道:“美人,可是久等了?” 赵红袖摇了摇头,忍住了内心涌起的不适,然后转身抱住了欧阳擎,装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道:“没有,红袖自知王爷您日理万机,府上又出了这样的事情,无暇顾及红袖,皆是理所当然的事。” 听着赵红袖的柔声细语,欧阳擎只觉得心里如春风拂过,心里头那些烦躁瞬间抛却脑后。 活了一大把年纪,他还从没有这样的感受,对于赵红袖的怀疑,他都能暂时放下。 “美人如此体谅本王,比起那些没用 的废物,真是让本王心里甚慰。” 赵红袖立即拉着欧阳擎躺下,然后给他轻轻按揉太阳穴,柔声安慰:“王爷不必恼火,实在是秦净之诡计众多,人又难以对付,您的下属们也是辛苦了。” 欧阳擎轻哼一声,道:“美人不必给他们说好话,都是废物。” 赵红袖轻笑着:“王爷,红袖倒是有一个计谋呈给您,但愿能为你分担忧愁。” “哦?什么计谋,美人你尽管说。”欧阳擎心里虽然怀疑,却还是想听一下。 而且,他也可以通过赵红袖说的话,分辨她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投降。 赵红袖眸中闪过一抹恶毒的光芒,道:“王爷,秦净之在天辰国已经婚配,有个娘子对她宠之入骨,据红袖的情报那女人和他一同来的南商国,且有几月身孕,若是王爷您能逮住那个女人,那基本上秦净之就能被你拿捏在手心了。” 欧阳擎挑起眉梢甚是意外:“那个小子那么痴情?” 赵红袖点头:“是,那女子可不是一般人,有个秘密师父会医术,您给秦净之下的毒,就是她解的,而且她还是江南百毒谷的嫡女,外公家也是赫赫有名的韶光镖局,对于秦净之来说是个必不可少的贤内助。” 经过赵红袖一番描述,欧阳擎好奇问道:“那女人叫什么名字?你可知道样貌?” “她叫林小桢,我知道她的样貌,化成灰我都认识。” 欧阳擎哈哈大笑,道:“既然如此,那这个事情就交给你去做,若是你能帮本王逮住那个女人,本王到时候立即封你为侧妃,掌管摄政王府。” 赵红袖就等着欧阳擎给这个机会和权利,她立即起身到一旁,微微恭着身子,信誓旦旦道:“红袖一定尽心竭力为王爷分忧,活捉林小桢,拿下秦净之。” 第三百五十六章 难不成是想求情? 欧阳擎满意的笑着,冲着赵红袖招了招手:“本王知道了,从第一眼看见你,本王就觉得你好,时候不早了,咱们歇息吧!” 赵红袖强忍着内心泛起的恶心,起身依附在欧阳擎的身旁,欧阳擎笑着拉下了床幔,轻纱罗帐,昏黄烛光,一室旖旎。 翌日一早,欧阳擎早早的上朝去了。 赵红袖迫不及待的去了前厅,找欧阳擎的属下卓远威,她要出府去找林小桢,她已经迫不及待想把那个丑八怪抓起来,折磨致死。 她要看着秦净之跪在她的面前求饶,跪在她的面前惭愧错误,最终乖乖的服从自己,想想都令人激动。 一踏入前院,便瞧见了威武高大的卓远威在镇守前院。 这几天因为秦净之的事情闹的王府里鸡犬不宁,现下全部到处都是戒严,调动了欧阳擎手下得力的几个干将亲自坐镇。 赵红袖走上前去,就被一个下人拦住了。 “没有通行,不许出前厅的范围!” 赵红袖闻言微蹙眉梢,顿时冷喝一声:“放肆,瞎了你的狗眼么?” 卓远威听闻动静,转过身一瞧见是赵红袖,走上前来,上下看着赵红袖打量了一圈,淡漠启口:“可是红袖夫人?” 赵红袖点头:“正是,王爷可交代了你什么?” 卓远威点头,道:“交代了,夫人若是出府,属下陪护夫人即可!” 赵红袖冷冷斜睨了一眼那拦路的下人,道:“还不赶紧滚!” 下人赶忙收手,跪地求饶。 赵红袖懒得搭理,直接吩咐卓远威:“卓大人,让下人备马车,本夫人要出去一趟!” 卓远威抱拳答应:“是!”答应过后,卓远威着手让人去安排马车,一刻钟后带着四个下属护送着赵红袖出了王府。 欧阳擎其实还有另一层用意,也想试探赵红袖,到 底是不是真的来效忠于他。 如若赵红袖不忠心,再美丽称心欧阳擎也不会留下。 他们前脚才走,从后院那边就出去了一个倒泔水的下人,装满了一板车的泔水桶,离开了摄政王府。 林府。 林小桢一夜未眠,等到天都亮了,心中越发的担忧。 打开房门,林小桢急急忙忙的就准备去天赐他们院,清溪还在门口打盹,被林小桢开门的声音惊醒后,急忙擦了擦嘴角,站起身:“夫人,您醒啦?” 林小桢脸色布满疲倦,懒得解释,便道:“嗯!” 清溪一愣,问道:“要不要伺候您洗漱?” 林小桢摆了摆手:“不用了,我先去天赐他们院,你和水鸳去前厅看看,问问忠叔昨晚可有什么动静!” 清溪点头道:“欸!” 天赐院中,秦观月他们几个人也没睡好,一个个都快熬成了鹰,等着秦净之回来。 院门外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武辞急急忙忙走上前去打开了门,便瞧见满脸担忧的林小桢。 “净之可有消息传来?” 天赐闻言,面色凝重的摇了摇头。 “主子还没回来!” 林小桢目光一沉,深呼吸一口气后,道:“我这就安排人去鬼市买几个不要命的去探探摄政王府到底是什么情况!” 话音落下,只闻到一股十分恶臭的味道,从院墙外面飘进来。 “哇,这什么味道,好臭!”秦明风立即捏着鼻子,满脸嫌弃的看了一眼四周。 其他几个人也都一样的感受,只是没有秦明风反应那么强烈。 君庄周忽然站起身,快步朝着门口走去,打开了院门。 秦净之刚要敲门的手,因为君庄周抢先一步而停留在了半空中。 君庄周目光挪到了一旁的君小呈身上,温和启口:“主子,你没事吧?” 君小呈早已经难以忍 耐了,道:“我要洗澡,赶紧给我准备热水洗澡,然后那两个泔水桶你给我处理一下,将里面的东西都整理清洗干净!” 说完,君小呈已经迫不及待的脱去了身上的外套。 林小桢和秦明风秦观月五个人瞧见了秦净之和君小呈可算是回来了,虽然伪装成了送泔水的下人还带着几个恶臭的泔水桶。 林小桢刚要扑上前去,却被秦净之拦住。 “桢儿,你还是先给我也备热水去吧,好些天没好好洗个澡了!”秦净之温和的笑着。 主要是林小桢还怀着孩子,他怕身上沾染的恶臭,会熏着母子俩。 林小桢点头,眸中闪烁着泪光,道:“好,我这就叫人去准备热水,你和君小呈就等在这里吧!” 说完,林小桢快步的离开了院落。 只要秦净之和君小呈完好无损的回来了就好。 她让清溪去找后厨要几桶热水送去天赐他们院里,还给送去了两身换洗的衣服以及五六个人吃的早饭 旋即,她知道现下这么多人在府上,府中难免人多眼杂,传出风声,立即叫欧阳靖的十个暗卫把守后院,还动用两个暗卫乔装成了护卫把守在前堂通往后院的唯一一道月亮门走廊那,特意命令水鸳,告诉她忠叔一家子去后院,必须要亲自去找她通报,不然不许过去,只能从偏路直接前往厨房,以及在前院活动。 整个后院严防死守,密不透风。 为了住的开,林小桢立即将凝雅轩偏房腾出来,安排秦观月和秦明风住下,只要不去前院和厨房,后院随便他们活动。 君小呈和君庄周住天赐他们院,秦净之和她住在海棠苑,留了一间耳房给天赐和武辞,总算是能凑合住下这么多人。 等一切都安顿好了之后,几个人坐在后院小池塘边上的亭子里,泡了 一壶好茶,商量着接下来的事情。 连清溪水鸳,以及欧阳靖的人全都远离这里,不许靠近半分。 林小桢扭头看向秦净之:“如今算是曝光在欧阳擎的面前,还这么玩了他一把,他绝不会善罢甘休,怕是我的身份也掩藏不了多久,你打算怎么着?” 君小呈立即开口,道:“反正我是赖在你这府上了,你去哪我就去哪,你还要给我续命,可别忘了这回事!” 他一开口,沉重的氛围瞬间轻松几分。 林小桢看向君小呈,道:“放心吧,你的药我已经配制出来了,一会就给你先试试药效!” 君小呈闻言,满脸充满了期待:“真的吗?” 林小桢点头,君小呈不再吱声,安静的等待着谈完事跟着林小桢去取药。 上次林小桢给他的药吃的格外的舒服,整个人的精力都充沛了许多,几乎没有再犯病过,所以此时,在君小呈的心中,他谁都不服就服林小桢的医术,至少药丸是他见过见效最快的。 秦净之瞧了一眼秦观月和秦明风,道:“如今大哥和三子也都在这里,我想说小桢,这段时间就委屈你在府上多照顾他们,我一会就离开去找欧阳靖,然后和舅舅母后秘密会面,商议之后的事情,可能最近不会回来!” “武辞和天赐他们受了伤,也不便跟着我,就留下来看家护院,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们切不可掉以轻心,后院的人员走动也都得安排妥当了,确保没有万一才行!”秦净之面色凝重的说完自己的想法。 林小桢皱眉思索,补充一句:“我觉得,这里也不能待,然后找机会出府,连府上的人都不知道我们不在府上,然后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才是!” 秦净之摇了摇头:“现下哪里都不安全,除非皇宫里,欧阳擎 的手还神不到那么长……”说着,秦净之话语一顿,有了主意:“对,进宫就安全了,小桢你这两天看好大哥三子,我去商议完之后,让母后派人来接应你和大哥,秘密进宫,那样的话我办起事来就不怕被牵绊住!” 林小桢一听要进宫,头都大了。 说实话,可能是看那些电视剧的阴影,她对皇宫并没有什么好的想法,相反,她感觉宫廷里的尔虞我诈,算计拼命什么的十分可怕。 可是,净之的亲生母亲在皇宫里,是这南商国高高在上的太后,丑媳妇总要见公婆! “好吧,那一切听从你的安排吧!” 秦净之说完,道:“那没什么事了,你们各自都忙各自的去吧!” 秦观月和秦明风相互对视一眼,最终把到嘴边的话又憋了回去。 其实他俩是想提出回北屯村,不想进什么皇宫,毕竟粗人一个,没规矩惯了,突然要开始守规矩,可怎么习惯? 一听可以散了,君小呈扑腾迈着小短腿调到地上,向林小桢跑去,嘴里嗷嗷叫着要解药。 林小桢和秦净之打声招呼后,便带着君小呈君庄周以及秦观月他们去了凝雅轩。 秦净之则是留在亭子里,面色凝重的看向天赐和武辞。 “明天一早我离开后,短时间内不会来这里,你们二个务必保护好夫人的安危,若是出了半点差池,你俩知道后果如何!” 秦净之负手而立,站在亭子旁边严肃说道。 天赐和武辞答应一声。 主仆三人陷入了沉默,过了半天,武辞才走上前一步,试探着问道:“主子,如今赵红袖投奔了欧阳擎,您打算如何处置她?” 秦净之毫不犹豫开口:“杀无赦!”话落,他缓缓转身看向天赐和武辞,微凝眉心疑惑问道:“你们两个问她,难不成是想求情?” 第三百五十七章 想打草惊蛇! 天赐立即走上前,抱拳半跪在秦净之的跟前,义愤言辞:“不,属下不想求情,也不会求情,赵红袖残杀同门,毒害叶飞天,挑拨离间青葙,此等恶毒的女子早已经不是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属下恳请主子同意,让属下和武辞,亲自杀了赵红袖,提她头颅来您跟前!” 武辞紧跟着跪下表态。 他们五个人是一起长大,关系最为亲密。 结果,赵红袖残害了青葙不说,还杀死了他们最敬重如兄长的叶飞天,以及好几个同门,投奔欧阳擎,这仇恨,不光秦净之想杀了她,连他们也恨之入骨,要为叶飞天和青葙报仇。 秦净之微拧眉梢,良久才说了一句:“你们只管活捉将她带到我的跟前就好!” 天赐和武辞相互对视一眼,而后答应。 …… 皇都城的中市大街。 卓远威骑在马上,走在队伍前头,身后跟着一辆奢华马车,赵红袖坐在马车中,抬手掀开帘子,瞧着喧闹的大街临立的店铺,赵红袖在想,秦净之和林小桢会在哪里呢? 她该去哪里寻找他们? 算着日子,秦观月和秦明风今日应该毒发,她心里很清楚,自己给秦观月兄弟俩下的毒,对于林小桢就是小菜一碟。 赵红袖又努力回想着,欧阳靖曾去过天辰国寻找秦净之,他也替秦净之打了掩护,欺骗了欧阳擎。 或许,先去辅政王府比较有用。 若是请求威胁都无效,她再卖个人情给欧阳擎,肃清奸细也不错。 赵红袖朝着前头开口吩咐:“卓大人,我们出发去辅政王府!” 卓远威回头看了一眼,虽然不知道赵红袖是何用意,却听命安排,下令掉转队伍方向,前往辅政王府。 他们的队伍正好与解忧药铺擦肩而过。 …… 林府。 林小桢将药给了君小 呈,又给他把脉,施针活络了浑身筋脉后,便让君庄周带着君小呈回去休息。 他们刚走,秦净之独自走进了凝雅轩内,未见武辞和天赐跟着。 林小桢瞧着秦净之消瘦的面庞,心生不忍,拉着他快步进了书房里,按着他坐在书桌前的雕花扶手大椅上,自己又跑去搬个红圆漆小凳,坐在书桌对面,安静的看着秦净之,眨巴着那双灵动有神的大眼睛。 秦净之忍俊不禁,勾唇浅笑,目光温柔的瞧着林小桢:“小傻瓜,为何这么看着我?” 林小桢嘟囔着嘴,不舍的解释一句:“怕一会就看不见你了,净之,这几天我总是有些惆怅,患得患失的,很烦闷!” 秦净之闻言,有些心疼,伸手握住了林小桢的手:“对不起,这阵子没能好好陪着你,尤其是你身子重的时候,再给我几天时间!” 林小桢良久才问了一句:“若是我们败了怎么办?” 秦净之沉默了很久,才抬眸目光坚定的看着林小桢:“那我一定会派人保全你和大哥三子离开,回天辰好好过日子!” 林小桢闻言,只觉得鼻子一酸摇头道:“不,我要和你在一起,共同面对!” 秦净之趴在桌上,紧握住林小桢有些冰凉的手,道:“我知道你的决心,可是我们的孩子何其无辜,桢儿,答应我,哪怕我有事,你和孩子也要一定好好活下去,带着大哥和三子一起,替我活下去!” 林小桢瞬间湿润了眼眶,倔强的摇了摇头:“不,不论如何,你得保全自己,好好活着陪着我和孩子一起活下去!” “好,我尽全力,努力陪你们能度过更久!” 秦净之说完,二人四目相对,久久无言。 偏,最想说的话,和最细腻的感情都在无言的对视中,到达了彼此的心里。 过 了良久,林小桢说:“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秦净之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等陪你和大哥三子吃完晚饭就离开,你让下人安排一下,今晚就在这院子吃晚膳吧,咱一家人好久没一起吃饭了!” “嗯,好,我这亲自去后厨做几个好菜,咱们一家好好聚聚,也算是为你践行,愿你能够旗开得胜而归!”说完,林小桢怕再待下去,自己会忍不住哭出来,急匆匆的离开了书房。 自从怀有身孕,她变得多愁善感,尤其是泪腺,十分发达。 走出凝雅轩的时候,清溪和水鸳瞧见林小桢眼眶红红的,二人走上前去。 “夫人,您怎么了?” 林小桢摆了摆手:“没事,风沙迷了眼睛!” 二人一愣,看了一眼晴空碧蓝的天,心想这是哪里来的风沙? 清溪机灵一些,搀扶着林小桢,柔声启口:“原来是不长眼的风沙,欺负了我们夫人,一会我和水鸳就给凝雅轩多洒洒水,那样夫人就不会被迷眼睛了!” 林小桢忍不住笑着抬手点了一下清溪的额头:“你这丫头,学会取笑我了是吧,算了,不提这茬,你们现在随我去后厨一趟!” 二人点头,跟随着林小桢。 走到半路,水鸳忍不住开了口,小声问道:“夫人,府中来了这么多人,突然戒严,是否和摄政王府有关?” 林小桢脚步一顿,回头看了一眼水鸳:“为何这么问?” 水鸳怕林小桢怀疑,立即解释:“夫人,水鸳是想给夫人分忧,我和清溪憎恨摄政王,如若能用得上我们俩的,请夫人您随时发话,哪怕是死,我们也在所不惜,要为小姐报仇!” 林小桢瞧着水鸳那劲头,还有几分感动。 “你们的前主子,能有你们俩这么机灵感恩的丫鬟,若是泉下有知一定会欣慰 瞑目!”林小桢感叹一声,毫不避讳直言,道:“原本我是想过要用你们去对付摄政王,毕竟那个糟老头子好色,可是渐渐地,我挺喜欢你们两个丫鬟,觉得送你们去虎口谋生太危险,所以就打消了这个想法,若你们二人有心,就帮夫人好好看着前庭后院,咱们府上千万别出什么茶楼,就已是帮了大忙了!” 水鸳和清溪闻言,二人异口同声的答应。 “走吧,跟我去后厨,整几个好菜,安安稳稳吃这暴风雨来临前,最后一顿平静的晚饭!” 三个人一道朝着后厨走去。 刚踏入后厨的院子,就瞧见桩子和他媳妇二个人在说笑,桩子的手上还拿着一根金钗,瞧见林小桢她们走进来,急忙将金钗收进了袖中,二人恭恭敬敬的站的笔直,立在一旁齐声道:“夫人好!” 林小桢淡漠的瞥了一眼桩子,然后看向桩子媳妇:“我要亲自做晚饭,今日你就跟我来,帮我配菜烧火,这些事可能做得?” “能能能,我做饭不如我弟妹好吃,但是打下手还是会的!”桩子媳妇应了一声,也不知道她是心虚,还是本就话少,答应一声,跟着林小桢进了厨房后,没再多说一句话。 清溪和水鸳则帮着林小桢打下手,开始杀鱼剁肉,冷清的厨房里一下子忙活的十分热闹。 门外的桩子看了几眼后,迅速离去。 林小桢正炒着菜,桩子媳妇在灶台下面烧火,她忽然启口问了一句:“桩子媳妇,你感觉在府上待着可还自在?比起以前的韩家如何?” 桩子媳妇不知道林小桢问这个做什么,连忙应答:“自在自在,就没见过夫人这么性格好的主子了,我们一家几口人待着犹如在自己的家,比起以前的韩家还要好哩!” “哦!”林小桢微挑眉梢 ,又问一句:“那你们以前,可背叛过韩府什么?” 桩子媳妇闻言色变,她心虚的笑了笑,道:“没有,夫人真会说笑,若是我们背叛了韩家,也就不会留到现在了呢,夫人尽管用我们!” 林小桢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灶下的桩子媳妇,没有说话。 这反而让桩子媳妇的脸色愈发难看。 一旁的清溪倒是机灵的敲打了一句:“桩子媳妇,咱们夫人也就是同你说笑,你说平时上哪里找这么好的主子是不?” 桩子媳妇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渗出的汗珠,连连点头:“是是是!” “所以啊,咱们都得好好为夫人办差,夫人自会有赏,可若是背叛了夫人……”清溪话语一顿,连声咋舌:“啧啧啧,那下场可就惨了!” 桩子媳妇听着已经瑟瑟发抖了,强挤出一抹笑意:“我们一家几口人都是最老实的,不会背叛夫人的!” 清溪点头:“那最好不过了!”说完,清溪看向林小桢问道:“夫人,清溪说的可对?” 林小桢轻瞥了一眼清溪:“你这丫头倒是学会揣摩主子心意了,要不要本夫人现在先给你点颜色瞧瞧,让你知道厉害?” 清溪故作害怕的急忙求饶:“清溪错了,日后再也不敢揣摩夫人心意了!” 林小桢无奈的摇头,心想这个鬼机灵,这一下吓得桩子媳妇不轻,估计晚上就去和桩子说这事吧,就是不知道今天这一招试探,能否打草惊蛇? 不行,她要再加点猛料,让桩子和他媳妇自乱阵脚! 林小桢将红烧肉炖上了,转身看向洗菜的水鸳,道:“水鸳,我突然想起来家里没什么好茶好酒,你快去晓声茶楼买点上好的花雕酒和碧螺春,记住一定要今年新出的茶!” 一听到晓声茶楼,桩子媳妇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纸。 第三百五十八章 忠叔的精明 水鸳高声应答:“好嘞夫人,我这就出门,速速买回来!” 说完,水鸳离开了厨房。 她刚走不久,桩子媳妇就坐不住了,从灶下站起身,看向林小桢捂着肚子:“夫人,我突然肚子疼的厉害,先去如厕一下!” 林小桢见状,甚是惊讶:“这好端端的怎么肚子疼,你先别去厕所,本夫人略懂医术,先给你把脉瞧瞧是什么症状!” 桩子媳妇眼角一抽,略显尴尬,忙摆手道:“不用了夫人,我……我就是要去如厕一下就好了,不是什么大事!” 林小桢显然不想让桩子媳妇借故离开,走上去拦住了桩子媳妇,拉着她的手道:“桩子媳妇,这肚子疼可要注意的,尤其是咱们女人,若是一不小心疏忽了容易生大病殃及性命都是有可能的,我先给你把脉,你等会再去如厕也不迟,看看到底是什么状况!” 桩子媳妇被林小桢缠住,想哭的心都有了。 她的眼神闪躲着,低声哀求道:“夫人,我真的快憋不住了,您就让我去茅厕吧!” 林小桢迅速握住了桩子媳妇的脉搏,感应脉象,冷冷启口:“你气血通畅,丹田毫无紊乱之象,确定肚子疼?” 这一声反问,吓得桩子媳妇再也装不下去,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连忙求饶:“夫人饶命,夫人饶命啊——” 林小桢蹙起秀眉,眯着危险的眼眸盯着跪在地上的桩子媳妇,冷声问道:“求饶?你这好端端的求饶可真是弄昏了本夫人!” 桩子媳妇跪趴在地上,身子颤栗如筛糠,哆哆嗦嗦道:“夫……夫人,奴婢和桩子对不起您啊……” “你先打住,别说话!”林小桢打断了桩子媳妇的话,看向清溪:“端个凳子来,本夫人要坐着慢慢听!” 清溪迅速跑出去端了 一把椅子进来,林小桢坐在灶台边上,一边看着锅里的炖肉,一边听桩子媳妇认罪的忏悔。 “你说吧!”林小桢目光犀利的盯着桩子媳妇。 桩子媳妇抬眸瞟了一眼林小桢的神情后,又低下了头,犹豫了一会反问一句:“夫人,我什么都交代,您能不能绕过我和桩子这一次?” 林小桢没有说话,清溪嘲讽了一句:“你们做出对不起夫人的事情,还好意思臊着脸皮子要挟夫人吗?” 桩子媳妇摇了摇头,声音都有些颤栗:“不敢不敢,我们不敢要挟夫人,只是太怕被处置了……” 林小桢适才开口:“你且说吧,本夫人听完后再定夺!” 其实,不论桩子做没做背叛她的事情,她也容不下这一对夫妇在府上做活。 要么赶出去,要么囚禁等韩轩回来,给韩轩一个交代,无非这两种结果。 桩子媳妇答应一声,娓娓道来。 “前阵子,桩子出去采买的时候,有个自称摄政王府的丫鬟和她勾搭上,告诉他只要乖乖听话,为摄政王的侧妃娘娘办事情,在咱们府上做奸细,会给很多好处,桩子本来拒绝了,对方却告诉他不同意也要同意,不然就杀了他!” “桩子同意后,那丫鬟立即给了他五十两金子,我们这辈子也没有见过这么多银子,桩子一下子从不愿变成了心动,答应后回来与我商量了一番,我本劝他不要这样,可他却执迷不悟,还威胁我,不和他一起的话就休了我!” “然后就开始了为那摄政王府的侧妃娘娘办事,结果人家就让盯着府上的一举一动,包括夫人您的行踪,每日去晓声茶楼汇报给唱戏的那个戏子就行!”说到此,桩子媳妇抬眸看向林小桢,流下了后悔的眼泪,哽咽道:“夫人,我, 我真不是有意要背叛您的,桩子也是被威胁后,又被金子给迷惑了眼睛,请您大人大量饶过我们吧!” 林小桢紧蹙眉梢,面色透着凝重。 她当初也怀疑到了,桩子背叛她,八成是为了徐侧妃办事。 徐侧妃那样不简单的女人,上次吃了那么一次大亏,又岂会甘心陷害她一次就作罢,然后就没了动静。 原来憋着坏在这里呢! “先说说,桩子如今都传出什么消息给徐侧妃的人了?” 桩子媳妇闻言一愣,摇了摇头:“夫人,这我就不知道了,这个事情就桩子他自己知道,也不让我多问!” 林小桢冷冷的凝视着桩子媳妇,过了一会道:“行吧,若你欺瞒我,下场会更惨!” 桩子媳妇连声应答:“不会的,不会再骗夫人您了!” 林小桢扭头看向清溪:“你去把忠叔和梁子梁子媳妇叫来厨房,别声张,然后让月亮门门口的侍卫去递话,将桩子带来这院子!” 桩子媳妇闻言,脸色煞白,却无话可说。 清溪答应一声,快步离开。 不一会就将忠叔和梁子他们三人带来了后厨院里。 三个人瞧见跪趴在地上的桩子媳妇,又瞧着林小桢冷着脸色坐在椅子上,好似发生了什么大事。 忠叔心中一沉,快步走上前躬身颔首,道:“夫人!” 林小桢抬眸扫了一眼沉静的忠叔,看着这个沧桑的老人,儿媳妇都跪地上了,也面不改色,丝毫不被影响,她柔声道:“清溪,给忠叔搬个凳子!” 清溪答应一声,刚要行动,忠叔连忙抬手拦住了。 “夫人,你这样做真是折煞老奴了,有什么事您就说吧,是不是我那不成器的儿子和儿媳妇惹了您?”忠叔直言不讳道。 林小桢看了一眼天色,道:“还是坐在凳子等 着吧,一会把桩子抓回来就都清楚了!” 忠叔脸色愈发难看,却不敢多说什么。 主子让等,奴才便等着。 趁着这个功夫,林小桢还和清溪进厨房炖各类肉菜,让梁子媳妇再搭把手。 时间一晃,又过去了一个时辰。 当欧阳靖的暗卫压着桩子走进厨房院子的时候,直接松开了他。 桩子一瞧见院中的人,脸色顿时变了,连忙喊道:“夫人,冤枉啊——” 喊完,人已经跑到了林小桢的面前跪下。 林小桢瞧着桩子那模样,露出了一抹厌恶:“冤枉,人赃并获,你媳妇亲自揭发你的,你有什么可冤枉的?” 桩子一听,顿时瞪大了眼睛,又扭头看着一旁跪趴在地上的媳妇,气的就要骂咧。 他还未发作,就被身后的忠叔狠狠一脚踹趴在地上。 “你这个孽子,还不赶紧坦白和夫人求饶!”忠叔气的脸色涨红,年迈的身子骨折腾出这么大动静,若不是还有二儿子扶着,怕是会摔倒。 桩子赶紧爬起身,跪在了林小桢的面前,不知道如何开口。 忠叔又看向林小桢,道:“夫人,是老奴教子不严,不论桩子做了什么事情,还请夫人严惩不贷,不要姑息!” 桩子闻言,甚是惊讶的回答喊了一声:“爹——” 忠叔却没有理睬,神情诚恳的看着林小桢。 林小桢瞧着忠叔,以退为进,又恪守本分的样子,道:“行了忠叔,这件事情我会看着办,更何况我答应过韩轩会善待你们!” 话音落下,她低头瞧着跪下的桩子,问:“你从接触徐侧妃的人,到现在都透露了什么消息出去,一字不落的全给我交代清楚!” 桩子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没有想到竟然被自己媳妇给出卖了。 再一想到那么多金银珠宝的 好处也要落空,桩子的心情,无比堵塞。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得应付目前的场面。 桩子眼珠子骨碌转悠了一下,刚要开口。 林小桢冷不丁的又补说了一句。 “桩子,我希望你能想清楚了回答,如若掺和假话,不老实交代,还想着要隐瞒我的话,后果你自负!” 这个时候,押着桩子回来的暗卫,拔出了腰边挂着的佩剑,泛着寒光的锋利刀尖直接放在了桩子的面前。 桩子顿时吓得脸色煞白,不敢再藏心思,如实全部交代。 “侧妃娘娘让我摸清你的底细,以及您平日里都和什么人接触,还有老爷回家那次,再有便是您每日的行踪我都要传出去一趟,除了这些就没别的了!” 林小桢微眯黑眸,问道:“那这几日的事情呢?后院多了几个人可有传出去?” 桩子连忙摇头:“没有,我本打算今日去说的,结果去了晓声茶楼就被您的人给堵住抓回来了,在这之前的事情,几乎都说了!” 一旁的忠叔听着桩子的话,气的脸色愈发黑沉。 等到桩子话落下,忠叔又狠狠的冲上前踹了一脚,踹得桩子脸色都变了。 “孽子啊孽子,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孽子!”说完,忠叔推开了扶着自己的梁子,扑通一下跪在了林小桢的跟前,老泪纵横:“夫人,老奴养了这么个不忠的东西,真是无言以对,羞愧难当,请夫人不要留情面责罚这孽子,连带着训斥老奴吧!” 梁子和梁子媳妇迅速的跟着跪下。 林小桢见这个情形,道:“忠叔,这件事情不关乎您的事,有些人想学坏,您管是管不住的,至于桩子已经背叛了我,我日后是不会再用的,但是您和梁子以及梁子媳妇,你们三若是不想走,还想效忠林府完全可以!” 第三百五十九章 你们有两条路可选! 忠叔一愣,充满惭愧的低下头:“桩子做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们一家五口人哪里还有脸面在府上做活,请夫人不必顾念韩轩少爷的面子,该如何处罚便如何处罚!” 林小桢抬起手,摩挲着下巴,打量着面前的几个人。 其实,忠叔若是直接翻脸,或者如何,她都不必顾虑太多。 但忠叔的精明之处在于他会以退为进,让人根本挑不出错,那她处罚的过重,就显得她很无情。 林小桢看向梁子,道:“你先扶着你爹起来,这么一大把年纪跪在地上久了对腿不好!” 梁子为难的看了一眼坚持跪在地上的爹爹,又瞧了一眼林小桢,还是跟媳妇二人上前扶起了他。 忠叔满脸惭愧的一直摇头哀叹。 跪趴在地上的桩子,这个时候才意识到了错误,以及亲爹对自己的失望。 他爬起身,一幅后悔莫及的模样哀声求饶:“夫人,夫人我知道错了,是我猪油蒙了心,才会做这等糊涂事,请夫人饶了我这一次吧,我保证以后再也不犯了……” 眼瞅着忠叔又要跪下,林小桢开口道:“忠叔,您先站着,别总是跪着,对于桩子的处罚我已经有了定论!” 忠叔闻言,知道林小桢是不喜自己下跪那一套了,便侯在一旁,静候发落。 “我先前答应过韩轩,要好生收留你们,本以为可以和和气气的主仆一场,却不曾想桩子如今做出了背叛府上之事,进府的那一天我就说过,平生最痛恨欺骗和背叛。”林小桢话语一顿,表现出十分痛心的神情,道:“只是现在事情已经发生,我痛恨也没有用,对于桩子和桩子媳妇这二人我是万万不会留在府上继续用了,不过与你们签的是死契,我不卖你们,你们仍然是我林府的人!” 众人闻言一愣 ,不知道林小桢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想继续用了,也不转卖出去,那怎么着? 林小桢觉得有点口渴,看向清溪:“去给我端杯茶!” 清溪迅速去了厨房里。 林小桢扭头看向面前忠叔一家子继续道:“我现在有二个选择给你们,要么送桩子和桩子媳妇去郊外农家干活,我会派人跟过去盯着改过自新,等到韩轩回来为止,忠叔和梁子你们三还能留在府上做活,要么就是我派人送你们前往书院找韩轩,那样我也算提前交接你们,完成对韩轩的承诺,你们意下如何?” 这个处罚,不痛不痒,对于忠叔一家人来说,反而像是好事。 忠叔犹豫了一下,看向林小桢,道:“夫人,我这个大儿子做出此等叛逆之事,您当真决议如此处罚?” 林小桢点头,道:“我本就是捡个便宜,从韩轩手上接下你们一家人,死契也未花钱买来,卖了你们也不合适,可不卖你们,那只能远放桩子和桩子媳妇,要么就是将你们送还给韩轩,至于桩子出卖了府内的消息,已经是不可挽回的事情,就算打骂也是毫无意义,还不如想些实际的解决办法!” 桩子和桩子媳妇相互对视一眼,又回头看了一眼忠叔的神情。 桩子哀声求饶:“夫人,日后我再也不敢做背叛您的事情了,您要么打骂我一顿吧,我爹年纪大了,若是我被流放去了郊外,便难以尽孝我爹了,求您就绕过我这一次吧!” 桩子媳妇紧跟着附和一句:“夫人,我们真的知错了,我们愿意改……” 其实他们也不是没有想过第二种处罚,一家子赎身后被林小桢的人送去书院找韩轩。 可桩子这段时间大手大脚花钱惯了,再加上林小桢这里的待遇又不错,哪里还能去书院那种蛮 荒的地方吃苦,还挣不到银子。 林小桢轻瞥了一眼跪在跟前的二人,语气淡漠:“晚了,本夫人做的决定,不会更改,二条路你们自己选!” 说完,林小桢又看向忠叔:“要么流放他二人去郊外庄子没我命令不得离开半步,要么送你们全家去书院找韩轩,只有这两条路选,你们一家人要不要商量一下?” 忠叔愁眉不展,垮下一张布满皱纹的脸,哀叹了一口气道:“发生了这等事情,我们全家也无颜面对夫人您了,我们还是选择去找韩轩少爷吧!” 他话音落下,桩子情绪有些激动的大喊一声:“爹……” 忠叔立即瞪大眼睛,低吼一句:“你这个孽子,做出这等不要脸的事情你没资格说话,闭嘴!” 桩子被吼得缩了缩脖子,不敢多言。 林小桢抬眸看向忠叔:“您老可想好了?” 忠叔点点头,佯装出一幅不舍的模样:“即便不舍,我们也要离去,实在是孽子太不成器,还谢夫人大度,轻饶了我们!” 不得不说,这个忠叔是个聪明人。 保全了脸面,也不至于日后让自己的大儿子受制于人,全家分离! “好,那你们去收拾东西,趁着天黑前,我派人护送你们去找韩轩,你们的身契我也会让我的人亲自交到韩轩手上为止,也算是全了这一段主仆之情,给韩轩一个满意的交代!”林小桢体面的说完,心里已经盘算着,派谁护送。 她的心里还是希望将这一家子赶紧送走才是,那样也省的她左右为难。 忠叔答应一声,转身离去,梁子和桩子他们四个人也不得不跟上去收拾行囊,即将远离皇都城。 待他们都离开了,这时候水鸳和清溪都纷纷为林小桢抱不平。 “夫人,桩子都做出这等离经叛道之事,您 怎么这么轻易的就饶过了他们?”清溪很不理解。 虽然他们五个人是韩轩托付的,可到底是个死契的奴才,不值一提。 水鸳紧跟着附和:“就是,依我看这送他们去找原主子,反而是成全了他们,是赏赐呢!” 林小桢轻笑一声,看向水鸳和清溪:“送走了,我才安心,不然留下来重重处罚了桩子和桩子媳妇,忠叔他们三个心里或许会产生抵触情绪,万一他们心里憋了恨意,回头使绊子怎么办?” 清溪和水鸳想了一会,觉得林小桢说的有道理。 不怕君子,就怕小人。 “好了,不想了,清溪你去书房,找一下老爷,叫他安排人一会子驾着马车护送忠叔一家子离开,身契你也知道在哪里,帮我托付给老爷就行,水鸳来厨房帮我继续烧饭!” 二人答应一声,三个人各自忙各自的。 天黑之前,武辞亲自押车,带着两个护卫,送走了忠叔一家人。 而林小桢也做好了一大桌子喷香的饭菜,送去了凝雅轩,喊了君庄周和君小呈一起共吃晚饭。 今日的夜色格外美丽,一轮皎洁的圆月挂在天边,照耀着雅静的林府。 凝雅轩内。 林小桢和秦家三兄弟以及君庄周君小呈六个人围桌而坐,面对着一桌子大鱼大肉,精致的菜肴,几个人却没有特别喜庆的神情。 林小桢见状,抬起茶水,打破沉默挤出了一抹灿烂的笑容,道:“来,咱们难得安稳团聚,我以茶代酒,先举杯共饮吧!” 秦净之立即抬起手举起酒杯:“二位君兄,请!” 秦明风也跟着抬着酒杯附和,生怕这挑起的氛围又冷了下去。 “是呀是呀,今天二嫂难得亲自下厨,咱们可不能辜负了二嫂的一番美意!”说完,秦明风抬手轻推了一下沉冷着脸色的 秦观月。 秦观月闷闷不乐的抬起酒杯,就等着君庄周和君小呈。 这一家子的热情,弄的君小呈这种最不喜欢酒宴互敬的人,都抬起了酒杯。 他一抬手,君庄周也跟着抬起酒杯。 几个人强撑着情绪,共饮第一杯酒后,渐渐地氛围热闹了起来。 酒过三巡之后,秦观月和秦明风都开始口无遮拦了。 其余几个人都还好,只是有点微醺醉意。 秦观月十分难过的握住了秦净之的手,大喊一声:“二弟,你怎么会不是我们的亲生兄弟呢,我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好难受,心里特别的不是滋味,明明咱们三一同长大,风雨多年,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这样?啊?” 秦明风也哀叹了一口气:“是啊二哥,你日后要是成了这南商国的皇亲国戚,会不会嫌弃我和大哥呀?” 秦净之扭头看着二位弟兄的真情流露,良久才说了一句:“不论如何,我们都生死亲兄弟,大哥,三子你们不必担忧,哪怕我坐上了那个位置,你们也是我最好的兄弟,一辈子都不会改变!” 秦观月无奈的叹息了一声,抬头看了一眼月亮,嘴里碎碎念叨:“我和三子啥也不会,日后在你身边一定会给你添麻烦的,哎,我还是希望咱们能回到以前,回到北屯村,穷点都没事,只要一家人和和美美,简简单单的过日子,不像是现在,感觉喘气都提醒吊胆,特别的不是滋味!” 秦净之沉默了。 他知道大哥脑子简单,也只想过简简单单的日子。 秦明风看着秦净之脸色不太好,立即拍了一下秦观月:“大哥,别说了,咱们应该替二哥高兴才是,还有二嫂马上就要给咱们生小侄子了呢,这都是好事啊,你咋还叹气了!” 说完,他的手在桌子下面,掐了一下秦观月。 第三百六十章 我说是天意,你信吗? 秦观月顿时酒醒了几分,才意识到自己说话可能不太好听,会不会伤害了老二? 秦明风又说了一句:“大哥,就像是二哥说的,咱们三就是一辈子的兄弟,比亲兄弟还要亲才好嘞,多想那些没用的干啥呢,咱们呢若是能在这里帮到二哥咱就留下,若是帮不到,反而拖后腿,那回头我们再回北屯村也不迟,是不是?” 秦观月紧跟着附和,看向秦净之:“是是,老二,我就是这个意思,主要是你这身份尊贵起来了,我和三子啥也不会,给你拖后腿的话咋整啊?” 林小桢适才开口:“大哥,你和三子即便是拖后腿,那也是净之的兄弟,日后的事情咱们日后再去考虑怎么度过吧,最主要的得兄弟齐心,不能生分了才是最重要的!” 秦净之这个时候,才看向秦观月和秦明风,保证道:“大哥,三子,我最无力的那段时间是你们照顾我,陪伴我度过的,不论如何我也不会和你们生分,就像是你担忧的那样,我也不会嫌弃你们半分,今日我秦净之对天起势,此生负谁,也不会负了你和三子,还有小桢,不然我必不得好死!” 说完,秦净之端起一杯酒直接灌了下去,以示决心。 君小呈在一旁见状,酸溜溜的开口:“你们矫情够了没?一家人好好的,非要有那么多心思担心这个那个干啥,你们累不累,你们不累我看的都累了!” 说完,君小呈蹑手蹑脚的蹦下了板凳,道:“庄周啊,咱们还是赶紧撤吧,别耽误人家一家人团聚说暖心的话了,酸呐!” 君庄周立即放下了碗筷,懒得应付转身跟着君小呈离去。 君小呈这一打岔,让本来沉重的氛围顿时轻松了许多。 他俩走后,秦观月和秦 明风也因为秦净之的誓言放下了心中的芥蒂。 其实秦观月和秦明风怕的,就是秦净之的身份变了,日后会不会嫌弃他们没用?或者渐渐地,就因为身份有别疏远了。 以前的他们,觉得当皇亲国戚很好,可是朱翊在秦家住着的那段时间,他们深深知道一个道理,那便是伴君如伴虎。 亲哥哥连亲弟弟都容纳不下去,更何况他们还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人心这种东西,是最难以经过时间的考验。 秦观月和秦明风也抬起酒杯开始庆祝,和秦净之誓要大喝一场,不醉不归。 月上树梢,浮云飘过,时间一点一滴在流逝。 快临近戌时末分,几个人才喝完酒。 秦净之还尚存清醒,秦观月和秦明风早已经醉的趴在桌上不省人事。 一直以茶代酒的林小桢淡淡的观望了三个人一晚上的嗅态,然后吩咐着天赐和清溪水鸳他们帮忙收拾着餐桌,扶着秦观月和秦明风去了偏房休息。 她自己则是扶着秦净之,晃晃悠悠的回了海棠苑。 伺候着秦净之躺在床上的时候,林小桢这才将霍桂英给的皇宫和皇都城真的布防图从锁着的箱子底拿了出来,走进了内寝,递给了秦净之,柔声启口道:“净之,这一次你去找舅舅和母后他们联手对抗欧阳擎,我或许能帮你的,也就只能到这了!” 秦净之微微眯着眼睛,瞧着晕黄烛光下的林小桢,面容柔和,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优雅,他将林小桢手中的东西接过去,先放在了一旁,然后伸出大手拉着林小桢坐在自己的身旁,整个人小心翼翼的上前搂着林小桢抱着,贪恋的嗅着林小桢身上淡淡的药草香味,良久才轻呼一声:“桢儿……”充满磁性的声音,此时透着几 分沙哑,更加诱人,犹如拿着羽毛在林小桢的心头撩拨。 这一刻,林小桢的心扑通的跳着,她伸手也拥着秦净之的身子,回了一声:“净之,我在!” “桢儿,你今晚真美……” 林小桢闻言,忍不住雀跃的心,勾起了唇角笑的很开心,她轻轻的推开了秦净之,炙热的盯着喝的脸颊通红的秦净之,问道:“喝醉了才觉得我美吗?那平时呢?” “平时,也很美!”秦净之虽然有些醉意,可他那双沉静的黑眸,毫无迷离,看上去是那么的认真。 林小桢笑意更甚,然后拿着秦净之放到一旁的东西,在他面前晃悠了一下。 “咱们还是先讨论这个,你先看看这是什么,再说话!” 秦净之架不住林小桢的要求,拿过她给的两本泛黄的卷轴,打开了一看,瞬间清醒。 似有些不敢相信似的,他还揉了揉眼睛,对着床头的烛火确认之后,甚是惊讶的扭头瞧着林小桢:“这东西,你从哪里弄到的?” 林小桢勾唇轻笑,道:“若我说是天意,你信吗?” 秦净之不解:“这话何意?” 据之前和外公舅舅见面后有所了解,这整个皇宫和皇都城有一份布防图,但是皇都城的布防图自从老护国公去世后,就被欧阳擎拿去了,皇宫的还留在当今皇上手上,不过当今皇上,也就他同父异母的弟弟,是个傀儡,实际上是掌握在他的母后手上。 只要确定中秋节的时候动手,在那之前他母后才会将那份皇宫布防图拿出来。 现下,原本应该在欧阳擎手上的皇都城布防图,此刻竟在林小桢的手上,秦净之能不为之惊讶吗? “我这么和你说吧,欧阳擎他自己坏事做尽,将他的敌人送到了我们的跟前,还不 能理解?”林小桢打量着秦净之。 秦净之像是想到了什么,反问一句:“你是说,你这份是从霍家得到的?” 林小桢意味深长一笑,道:“对,我机缘巧合下卖了草药泥膜给一个满脸生疮的小姑娘,谁知道这个小姑娘见治脸有效,立即去了解忧药铺找我帮她娘亲看病,我见小姑娘挺不容易,去了她府上之后,才了解了她娘亲竟然是欧阳擎的王妃,老护国公的女儿霍桂英!” “她还活着?不是说早死了?”秦净之很是意外。 林小桢摇了摇头:“没死,对外宣称死了,那样她才能离开摄政王府!” “总之事情就是,欧阳擎和老护国公要皇都城布防图,老护国公临死前,眼看着保不住女儿和外孙外孙女,所以就用皇都城要求了欧阳擎,放霍桂英一条生路,还要求欧阳擎将刚生下的龙凤胎儿女让出一人,来护国公府继承爵位,欧阳擎自然是不要了女儿,留下了嫡子,因为女子无法承袭爵位,却能换一个郡主的名号,传承霍家!” “然后拿到了皇都城布防图的欧阳擎,应允了承诺,对外宣称王妃生完孩子难产而亡,然后将她和襁褓中的女儿送出了王府,过了一阵子将自己的女儿当做老护国公远房的孙女,上奏为其请封了护国郡主的名号,赐了一座郊外的郡主府,霍湘和霍桂英就被安顿在了郊外,苟活至今!” 秦净之有些想不通:“那这布防图怎么在你这里?不应该给了欧阳擎?” “因为,老护国公不傻,欧阳擎抢夺了他唯一的女儿,就是为了布防图,还虐待了霍桂英,他怎能心甘情愿拱手想让,所以和先帝,也就是你父皇商议了,模仿了一份能乱真假的布防图给他,除了个别 的几个对不上以外,欧阳擎手上的那一份,也有一半的真实性!” “而后老护国公派人转手将真的交给了自己的女儿,以此来保命,或许有一天还能反将欧阳擎一军,报仇雪恨!” 秦净之总算是明白了。 “所以我手上的这一份是真的,欧阳擎手上的只有一半是真的,还有一半是假的!” 林小桢点点头,道:“净之,这份布防图应该对你很有用,不过我从霍桂英那拿到的时候,答应了她一件事情,如若我们成功,一定会将欧阳擎活着带到她的跟前,由她亲手报仇,这样可以吗?” 秦净之微蹙眉梢,握着布防图的手微微收紧。 林小桢知道,能扳倒欧阳擎已经很不容易了,还要活捉,势必增添了不少的麻烦。 “净之,你若是为难的话,我也能去找霍桂英聊聊!” 秦净之摇头道:“不必了,我尽全力吧!” 林小桢轻舒一口气,道:“净之,辛苦你了,希望这一次咱们能全获大胜!” 秦净之温柔一笑,将皇都城布防图揣进了胸口的袋子,然后小心翼翼的抱着林小桢柔软散发着淡淡香味的身子,良久才说了一句:“这段日子,一定要好好的,有什么事情就去找欧阳靖知道吗?” “嗯,我会的!”林小桢答应一声,温和的笑着,忽然脸色骤变,惨叫一声:“哎呀!” 秦净之顿时担忧的看着林小桢那痛苦的神情,着急询问:“怎么了?” 林小桢惊讶的看着秦净之,又低头看了自己隆起的小腹,好半天才慌慌张张的说了一句:“孩子好像是在踢我!” 话音落下,她的肚子猛地又是一动。 林小桢疼的眉头又皱在一起,转瞬就是惊奇的神情:“哎呀,净之,孩子真的在踢我!” 第三百六十一章 光明正大要人质 秦净之闻言,手足无措却又焦急的看着林小桢问道:“那,那如何是好?我能做什么,让你不会疼?” 看着秦净之的反应,林小桢扑哧一笑,完全没有想到,一向沉稳有余的他,竟然也会有应付不了的场面,她笑着启口:“或许,小家伙是想早一点和爹爹接触,你要不要将手放在我的肚子上感应一下!” “可你不是腹疼?不要紧吗?”秦净之眉头紧蹙,满脸皆是紧张。 林小桢解释道:“不要紧,这是正常的,孩子一旦大了就会不老实挪动身体,但是没想到咱们的孩子这么的有活力,折腾出很大的动静!” “没事就好!”秦净之这才放宽心,他低头瞧着隆起的肚子,问道:“我真能和孩子触碰?” 林小桢直接拉着秦净之的手放在自己的肚皮上,刚放上去,孩子又踹了一脚,秦净之的手也随之动了一下,他难掩欣喜,看向林小桢:“刚才动的,就是我们的孩子?” “对!”林小桢看着秦净之兴奋的就像是个得到玩具的大孩子一样,笑着回答。 秦净之立即弯身蹲在林小桢的跟前,小心翼翼的将脸颊贴在了她的肚子上,想要去感受孩子的生命力,结果腹中的小家伙却不配和,没了动静。 等了好半天,秦净之才缓缓抬起头,看向林小桢:“桢儿,我怎么觉得咱们的孩子,日后是个调皮捣蛋的小子?” 林小桢温柔浅笑,道:“调皮的也不一定是臭小子,没准是个英姿飒爽的姑娘呢,不管男女都是我们的宝贝就好了!” “这倒是,不论男女我都喜欢!”秦净之等了半天,也没再等来孩子的动静,只好作罢起身坐在林小桢身旁:“时候不早了,桢儿你该睡了!” 林小桢闻言,以为秦净之要走, 愈发不舍。 她真是讨厌死分离的感觉了。 “陪我睡着,等我睡后你再离开,好不好?”林小桢依偎在秦净之的怀中,嘟囔着小嘴要求。 秦净之轻笑一声:“好,你提什么要求我都尽可能满足你,那你睡吧,我就在床头坐着陪着你!” 林小桢却摇了摇头,然后躺进了被窝里,轻拍了一下身旁的位置:“你躺下,陪我睡一会再走,反正大晚上的你什么也做不了!” 秦净之无奈笑着,褪去了外面的长衫,躺在床的外侧,林小桢立即黏上来,非要枕着他的胳膊睡觉。 在秦净之的眼中,这样的她显得格外俏皮可爱,而且彼此安静待着的时候,是他身心最放松的时候。 许是有秦净之在,林小桢很快就睡着了,这一觉她睡的格外安稳,连秦净之夜里什么时候走的都不清楚。 彼时,摄政王府里还灯火通明,欧阳擎和赵红袖几个人都还没歇下,坐在肃穆的前厅中,目光审视的盯着堂下坐着的欧阳靖。 今日赵红袖去了辅政王府,可惜旁敲侧击,暗暗威胁都没能让欧阳靖松口说出林小桢和秦净之的下落。 若说欧阳靖和秦净之他们没有任何关系,赵红袖才不相信。 她不高兴的回了摄政王府,就在前厅等到欧阳擎回府,一通上前告状,诉说了欧阳靖已经背叛他的事情。 欧阳擎当即震怒,派人三请了欧阳靖,等到快二更天的时候,才将欧阳靖请来了府上。 肃穆的前厅里,氛围很是凝重。 欧阳擎眯着危险浊黄的眸子,盯着欧阳靖半天,幽缓启口:“靖儿,这么多年王叔对你不薄吧?” 欧阳靖知晓有赵红袖在欧阳擎身边,定然说了许多对他不利的话。 不过欧阳靖也不是轻易就被吓唬的三岁小儿,他勾 唇淡然一笑,抬起头毫无畏惧的迎上了欧阳擎锋利如刀的目光,开口道:“那是自然,若是没有王叔照拂,恐怕靖儿现在在朝堂上根本没有立足之地!” “哼,既然这样,为何要背叛本王?”欧阳擎故作震怒的拍了一下桌子,震得茶杯都颤了两下。 欧阳靖甚为惊讶的挑起眉头:“王叔从何处听到此言?真是荒谬至极,哦,说起这事情,侄儿倒是想提醒一下王叔,莫要被枕边风吹的身边的人都离您远去!” 欧阳擎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欧阳靖,也不掩藏,直言逼问:“你前阵子往返了天辰国两趟,帮本王找欧阳净之那个孽种的事,为何撒谎?” 欧阳靖一脸的茫然,反问一句:“什么时候撒谎了?王叔,侄儿跟在您身边这么多年,难道您还不了解侄儿吗?再说,满朝文武谁不知道王叔您的胜算更大,是个聪明的人都会站在王叔您这边,又岂会站在一个落魄远离皇宫的先太子身边?” “这些姑且不论,侄儿这些年跟在您身边办事可有一件出过纰漏?为此,太后和武家的人恨和侄儿入骨,更是连母妃都训斥的无地自容,常年卧病在床,于情于理,于公于私,侄儿有什么理由要去倒戈他们那一边?” 赵红袖在一旁连声咋舌:“啧啧啧,靖王殿下可真是三寸不烂之舌,一番话说的真叫人心里感动,可殿下,您的背叛是事实呢,别忘记我曾是欧阳净之的人!” 话音落下,赵红袖扭头看向欧阳擎道:“王爷,只要您派人去滁州城,好好调查一番那仁济大药铺的李家父子,便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也能分辨出,是红袖说谎,还是靖王殿下说谎!” “砰!”的一声,欧阳靖直接拍桌起身,愤怒呵斥:“放肆 ,这里是摄政王府,王叔如今并未头昏眼花,还轮不到你一个曾经在先太子跟前服侍的人搬弄是非!” 欧阳靖转而面向欧阳擎,半跪在地上抱拳,情绪激动道:“王叔,侄儿是否背叛,王叔尽管去查,但是依侄儿看这女人就是先太子安插在您身边的奸细,以美色诱惑,再挑拨离间拆除您的左膀右臂!” “王叔您有所不知,今日此女去过侄儿的府上,威逼利诱为她办事,侄儿拒绝苟同,这才有了今夜您三请侄儿,侄儿都不愿意来的状况,实在是不想王叔您上了这女人的当!” 赵红袖立即跟着跪在了欧阳擎的面前起誓:“苍天可鉴,红袖是一心投奔王爷,若先前说的有半句假话,便遭雷轰,不得好死!” 一时间,欧阳擎瞧着面前跪着的二个人,竟分辨不出来谁真谁假。 欧阳擎微蹙起眉梢,犀利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流转,良久才说了一句:“行了,你们二人先都起来,既然你们都说忠心于本王,又无凭无据的互相指责对方,不如这样,二人都扣留府上,靖儿你每日还有公务,不便监视,便将你母妃送来府上,正好本王让人去请了南阳山的玉观音回府上,你母妃不是最爱礼佛,便在摄政王府礼佛一段时日,可妥当?” 欧阳靖心中咯噔一下,可这时候,他是骑虎难下。 若是推辞,必定引起欧阳擎的疑心,可这个时候,让母妃前来当做人质,实属大不孝行径。 思虑半天,欧阳靖才不情愿的答应:“是,那侄儿替母妃先行谢过王叔,待侄儿回府就和母妃说这事,明日一早送她过来!” 欧阳擎脸色这才好看了几分,赵红袖在一旁插嘴了一句:“王爷,红袖觉得还是现在去府上接辅政王妃前来礼佛最好 ,毕竟千面鬼王刚逃离了咱们王府啊!” 这一提醒,欧阳擎立即看向欧阳靖问道:“靖儿,既然你想表忠心,洗脱嫌疑,那王叔这就派人同你一起回府接弟妹前来住下礼佛,你没异议吧?” 欧阳靖目光如刀般看了一眼赵红袖,心想这个女人果然心思缜密,不是一般女流之辈。 话都已经答应了,他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下去。 “自然不会有异议,王叔这么多年照拂侄儿和母妃,母妃一直想找个机会好好谢谢您了,那您派人跟着侄儿回府吧,这就将母妃送过您,以慰您心安!” 欧阳擎瞧着欧阳靖答应的这么爽快,忽然心里有些不舒服,狐疑的扫了一眼赵红袖。 心想这不会真是赵红袖在挑拨离间他和欧阳靖的关系吧? 要知道如今的欧阳靖在朝堂中有一方势力,不可小觑,现在和他走得近,若是惹了心里不痛快偏向了太后那边,岂不是亏了? 可是他赌不起! 他必须要弄清楚,自己的心腹是否背叛了自己。 赵红袖他要弄清楚,欧阳靖他也要弄清楚。 那样才能万无一失! 等到欧阳靖带着卓远威他们离去后,赵红袖这才起身走上前去,替欧阳擎小心的捏着肩膀,笑道:“王爷,这样一来,欧阳靖的母妃就被您控制了,就算回头他想叛变也要仔细掂量考虑一下了!” 欧阳擎抬眸,目光沉冷的盯着赵红袖:“你今日出府,不是去找林小桢去了,怎么跑去了靖儿的王府?” 赵红袖笑着解释:“因为在天辰国,红袖知道欧阳靖多番靠拢秦净之,所以觉得他会知道他们的行踪,想去威逼利诱一番,谁知道竟然因为这事,叫他反咬一口,好在王爷您相信红袖,不然红袖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嫌疑了!” 第三百六十二章 卧薪尝胆未尝不可 欧阳擎看着烛火下,赵红袖那姣好的容颜,肌肤胜雪,美不胜收,如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 而且,赵红袖一举一动都牵引着他的心,信任的天秤也随之往赵红袖这边倾倒了几分。 “既然如此,那等本王的弟妹搬入府上礼佛期间,就由着你照料,也让本王知道,你的决心!” 赵红袖笑着应答:“谢王爷赏识!” “时候不早了,随本王回墨竹苑吧!”欧阳擎的一颗心,早已安耐不住。 赵红袖微笑答应:“是,不过王爷不等卓大人接辅政王妃回来吗?” 欧阳擎三两步走上前,抬手扶起了赵红袖,脸上布满了笑容:“等她哪有和美人你共度良宵重要!”话音落下,欧阳擎直接大手一抬,拦腰横抱起赵红袖,红光满面的往后院方向走去。 …… 辅政王府。 欧阳靖下了马车,回头淡漠的看向跟来的卓远威,道:“这么晚,辅政王妃可能歇下了,准备收拾要一会时间,劳烦卓大人在门口等会!” 卓远威恭敬答应:“下官知会!” 欧阳靖便头也不回的跨进了王府,神色匆匆的朝着后院奔去。 在前院等候欧阳靖的管家亦是他的心腹老韩,瞧见欧阳靖脸色不佳,跟上前问道:“王爷,可是出了什么事?” 这么晚,欧阳擎三次请过府叙话,还就要欧阳靖一个人过去,就算带了小厮也都是侯在王府外面,着实让人担忧。 欧阳靖扭头看了一眼老韩,沉声吩咐:“你立即前往茶楼,想方设法传消息给他,本王要护送母妃前往王叔府上小住一阵子,这段时日,府上一切事宜你切记要打点好!” 老韩面色骤冷,不可思议道:“什么?你和娘娘要去摄政王府住下,那岂不是进了贼窝?” 欧阳靖脸色阴沉,没 有说话。 这一次,赵红袖背叛了秦净之,可真是害惨了他。 可他已经选择了秦净之,而且欧阳擎才是当年害死父王的人,杀父之仇不同戴天,他这么多忍辱吞生已经快要到结尾了,怎么能因为最后这一小坎而放弃。 所以,哪怕摄政王府是刀山火海,他也要过去。 老韩担忧不已,提出一条建议:“王爷,要不还是我替您护送网王妃去摄政王府吧,如若你们母子二人都出了事,老奴我日后如何去九泉面前老王爷……” 欧阳靖摇头否决:“不妥,那样的话欧阳擎的人还会死盯着本王和咱们王府,就当是卧薪尝胆吧!” 他的心里也默默念叨,但愿秦净之能挣出一片光明前程,那样他也算熬到头了。 老韩没有说话,他心里深知欧阳靖母子这些年是如何过来的,如今不赌一把,怕是日后的日子会更煎熬,所以现下唯有好好配合秦净之,迎来那一天的到来。 后院里,辅政王妃翟素也未歇下,坐在软榻上一边刺绣,一边探望着窗外。 当她瞧见欧阳靖面色凝重的踏进屋中的时候,心中一沉。 欧阳靖快步走上前,直接掀开长衫跪在了翟素的软榻前,心痛启口:“母妃在上,请恕儿子不孝!” 翟素一愣,忙起身下榻,扶起了欧阳靖。 “你这傻孩子,好端端怎么这么说话,可是欧阳擎为难了你?” 欧阳靖微微点头,起身目光沉重的看向翟素:“母妃,王叔怀疑我们,找个借口提出让你去他府上礼佛,实则就是想要挟于儿子,为了让他打消疑虑,不扰乱计划,儿子答应了,请母妃饶恕儿子此举不孝之行!” 翟素闻言,故作轻松一笑:“我当是什么事,叫你这么大动干戈,不就是去他府上住几日么,母妃 去便是,反正老骨头一把了,他欧阳擎还能怎么我不成,那怕是要叫天下人笑话!” 欧阳靖又道:“我与你一起!” 翟素闻言,刚想劝言,就被欧阳靖抢先开口:“母后不必顾虑,儿子去是有道理的,并非只是为了陪母妃,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而且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相信欧阳擎也无法栽赃到咱们母子身上,咱们倒是能够择得干净,还能反盯着他的动向!” 翟素思虑了一会后,微微叹息了一口气:“但愿能成功吧,不过靖儿,母妃还想劝说你一句,不该想的不要想,别忘记当初太后是怎们救下咱们母子,给你父王体面安葬,这些年咱们明面上在欧阳擎的手下讨生活,实则还是在太后的照顾下安然度日,你可记清楚了!” 欧阳靖淡然一笑,抬眸看向翟素:“母妃,你还不知儿子的心么,儿子就希望这些事结束后,请封一处风景如画的封地,带您游走大好河山,当个闲散王爷便好!” “话是这么说,可你也该想想你的婚姻大事了,母妃不想游走大好河山,就想早日抱孙子!”翟素叹息了一口气,埋怨的看了一眼欧阳靖。 欧阳靖的脑海中却忽然想到了林小桢,转瞬即逝,笑道:“这些等大局已定后再议,劳烦母妃收拾点东西,我们这就去摄政王府!” 翟素答应一声,让贴身丫鬟收拾好东西,同欧阳靖一块出门,上了马车。 卓远威见欧阳靖配和,立即启程,一行冗长的队伍在夜色的遮蔽下去了摄政王府。 队伍刚消失在街头,老韩便马不停蹄从后门离去,快马加鞭赶去茶楼联系秦净之。 …… 翌日清晨,林府。 林小桢难得没睡懒觉,醒来的时候,才刚过卯时三刻。 她洗漱过后,去了凝雅轩,让清溪叫了天赐和君小呈他们也同去凝雅轩碰面。 如今,秦净之已经去忙大事,她万万不能成为拖后腿的角色。 而且赵红袖已经投靠了欧阳擎,指不定现在整个皇都城都在找她,林小桢想来想去,还是要想一个金蝉脱壳的法子,将自己一行人藏匿起来。 藏匿的最好地点,她也想到了,便是郊外的霍府,至于挪去皇宫的事情,林小桢觉得不太靠谱,欧阳擎必定会在皇宫内安插眼线的,那样反而暴露的更快。 不一会,天赐和君小呈他们便来了凝雅轩。 林小桢坐在椅子上,瞧着厅堂内的几个人,道:“净之已经离开去忙他的事情,我大清晨找你们几个人来,就是想商议一下,如何平稳的度过这些天!” 君小呈挑眉看向林小桢,好奇开口:“老秦不是安排了,过几天接你们去皇宫躲藏?怎么又商议这个事情?” “因为我翻来覆去想了一下,还是觉得不妥,皇宫肯定有欧阳擎的眼线,如若我们进宫失败,或者是被欧阳擎抓住,那就亏大了,所以我找到一个好去处,想找你帮忙易容,然后我们秘密离开,再给净之消息,让他安心忙他的事情便可,我们也不必每日担忧!”林小桢认真解释。 君小呈听着觉得有几分道理。 “那你想让我怎么易容帮忙?”君小呈说完忙补了一句:“不论你去哪里,我也跟去哪里,我的命还要你续呢!” 林小桢闻言无奈一笑:“好,不会丢下你的,是这样我们秘密走了,府上没有女主人肯定不可,我想着让人装扮成我,然后每日待在房间里,鲜少路面,让水鸳伺候着,有事的时候也可以迅速派人去找我们沟通,没事的话,我们便躲在暗处静观其 变,你觉得此法子可好?” 君小呈微耸肩头,道:“我无所谓,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林小桢额头瞬间布满黑线,她扭头看向秦观月和秦明风,问:“大哥,三子,你们觉得呢?” 秦观月想了一会,还是忍不住问道:“小桢,我和三子能不能先回北屯村?” 林小桢果断摇头,神情凝重:“不能,大哥,你和三子现在的身份已经曝光了,如果离开你们会更危险,万一被欧阳擎的人抓住,那对净之而言十分不利,等一切风平浪静后,你和三子若真的不习惯这里,想回去的话,到时候再派人护送你们回去,可以吗?”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秦观月不再存有侥幸,道:“那一切都听你的,我和三子啥也不会,只要不给你们添麻烦就成!” 林小桢闻言,心里突然有些不舒服。 一直以来,秦观月都属于那种很恪守本分,生怕给别人添麻烦的人,但也从未给林小桢此时这种生疏的感觉。 她不好说什么,便道:“那就这样决定了,我先出门一趟,等回头的时候,再做最终定论!” 众人散去后,林小桢和清溪收拾一番,就要出门前往霍府去征询意见。 如若是为了对付欧阳擎,霍桂英应该会同意吧? 林小桢如此想着,满怀期待的赶去了霍府。 …… 赵红袖不甘心的坐在马车中,又出了王府,让卓远威领着自己四处转悠,寻找林小桢的蛛丝马迹。 她不相信,秦净之和林小桢藏匿于皇都城中会不出门活动。 卓远威倒是因为赵红袖无事闲逛,脸色很是难看。 马车行至药铺一条街的时候,忽然赵红袖听到了街道两旁有人在吆喝药草泥膜和牙膏泥的事情,赵红袖猛然一个激灵,掀开了马车的帘子朝着路旁瞧去。 第三百六十三章 抓人封府 当赵红袖瞧见吆喝的人站在解忧药铺门口,顿时来了感觉。 一定是这里了,就算这不是林小桢的药铺,那药草泥膜和牙膏泥也八成和她有关! “停马车!”赵红袖着急喊道。 卓远威骑在马上,听闻身后的叫喊,转身抬手示意队伍停下。 赵红袖急忙下了马车,却被马车旁的两个侍卫抬手拦住。 卓远威适时开口:“夫人,您如今是摄政王府的人,有什么事可以吩咐属下们去做,不必亲力亲为!” 赵红袖扭头看了一眼卓远威那冷冰冰的脸,虽然不喜他,却浅笑着解释:“有些事,只能靠我亲自确认才放心,卓大人不必多虑,叫人都歇到一旁,你随我一起进解忧药铺看看!” 卓远威扭头瞧了一眼解忧药铺,又看着门口几个伙计吆喝,不知道赵红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却还是翻身下马,亲自跟着赵红袖朝着药铺走去。 门口的伙计瞧见赵红袖穿着不菲,身后还跟着官兵,立即恭恭敬敬迎上前:“这位夫人需要什么吗?” 赵红袖淡淡瞥了一眼小伙计,直言道:“叫你们掌柜的,本夫人有话要问!” 小伙计不敢耽误,连忙迎着赵红袖往屋里请,一楼大堂里都是卖药抓药的人,客人很多,小伙计知晓赵红袖身份不一样,一直领着她上了二楼的雅间坐下后,才道:“夫人,您稍等一下,我这就去给您喊我们掌柜的!” 赵红袖默认后,小伙计迅速离开。 她则是起身看着整个二楼的风格,心中的那种感应愈发强烈。 不一会,赖佟快步匆匆的踏进了雅间内,瞧见赵红袖和卓远威,走上前微微笑着启口:“在下乃是这解忧药铺的掌柜赖佟,请问这位夫人找在下有何需要?” 赵红袖上下打量了一眼赖佟,严肃启口:“那楼下 的草药泥膜和牙膏泥是何人创意?” 赖佟一愣,不知道赵红袖是何意思,身边还跟着卓远威这个官兵头子,笑着回答:“是我们解忧药铺的东家,独门研制的药方,最近卖的可火了,夫人可是想拿货?” 赵红袖冷冷一哼,又问:“那你东家是不是一个女的,叫林小桢?” 赖佟心中咯噔一下,觉得这个赵红袖好像有些敌意,可跟着官兵,他也不敢胡乱回答,只好点点头,又摇了摇头,解释道:“我们东家是女的,不过不叫林小桢,乃是林府的夫人叫林爽!” 赵红袖勾唇一笑,抬眸看向身旁的卓远威,道:“卓大人,带人绑着这个掌柜的去林府吧,那叫林爽的十有八九就是秦净之在天辰国娶得娘子林小桢,只要抓住了那个女人,王爷就多了一半的胜算!” 赖佟脸色骤变,吓得赶紧跪在地上:“夫人,小的才来这药铺忙活没多久,什么都不知情呀,请夫人明察!” 赵红袖敲打了一句:“那就看你老不老实了,我告诉你,耽误了抓人,你也逃不了干系,但是你若配和现在立即带我们去林府,回头本夫人看在你诚心的份上还能赏你东西,赖掌柜,要记住识时务者为俊杰!” 赖佟完全蒙了,他战战兢兢的抬眸看了一眼赵红袖,好半天才说了一句:“夫……夫人,可我们都是刚雇来不久的,那林夫人住在何处,我,我真的不知道……” 赵红袖微微眯着眼睛,打量着赖佟,又看向了卓远威。 “卓大人,此人嘴巴严实,你觉得该怎么办?” 卓远威面无表情的直接拔出了腰间挂着的佩剑,冷声启口:“不配合摄政王府办事者,格杀勿论!” 赖佟吓得一哆嗦,连忙趴在地上求饶:“饶命啊,小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知道的话 就说了!” 赵红袖扭头看向卓远威:“你叫人进来将客人都赶出去,然后将店里所有的伙计都传唤到大堂审问,本夫人还不信了,这店铺里一个知情的人都没有吗?” 卓远威颔首点头:“是!”旋即走出雅间下楼去着手安排。 不一会,楼下整出了好大的动静,轰走了所有抓药看诊的客人,只剩下解忧药铺里的伙计大夫和掌柜的。 赵红袖随之下楼,坐在一楼大堂里,横眉冷眼瞥过一干人等,扯高了嗓音道:“你们药铺的东家,和偷盗摄政王府的盗贼刺客有着莫大的关联,如今正在严查,所以你们若是从实招来,可以免之同党罪名,若是藏匿不老实交代,那本夫人只有奏报王爷,通知皇都府抓你们进大狱!” 这一声恐吓众人纷纷跪在了地上,其中一个人,是赖佟的远房侄子大声喊道:“夫人,我们真的不知情啊,每次那个林爽来都带着自家的丫鬟和车夫,林府在哪里,我们真的不知情,只知道他们府邸是林府,对了,夫人那个丫鬟叫清溪,据说是在鬼市买的!” 赖佟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侄子,无奈的摇了摇头。 赵红袖听了之后,立即看向卓远威:“去,派人立刻去鬼市严查,一个叫清溪的丫头被卖入何处,另外全程搜捕林府,再去皇都府查备案房契!” 卓远威立即派人去查,然后叫了两个属下看守解忧药铺,不允许售卖东西,便和赵红袖马不停蹄的回了摄政王府等消息。 不到二个时辰,就查到了所谓林爽住的林府府邸,卓远威亲自带人同皇都府的人一块前去抓人,赵红袖难掩兴奋,也跟着要去现场指认。 只不过赵红袖这个兴奋的劲头,却被徐侧妃都看在眼里。 …… 天赐赶着马车,载着林小桢和清溪从霍 府离开,准备赶回家里就收拾东西,带着秦观月他们来,刚要进城,正在排着队伍进去的时候,就听见两个路人在议论解忧药铺的事情。 林小桢听见有官兵封锁解忧药铺,立即叫清溪下去问了两个路人。 清溪下去问清楚后,回了车厢内如实告诉林小桢。 林小桢脸色一沉,立即朝着外面赶马车的天赐喊道:“咱们先掉头回霍府!” 她万万没有想到,赵红袖会带着人去了解忧药铺封锁了消息,还查出了她住的林府。 早知道,早上直接带着秦观月他们秘密离开就好了,明明能想到的,纸包不住火的事情,她怎么就突然糊涂了,还得先来霍府过问一下…… 林小桢努力保持着镇定,认为节骨眼千万不能慌了心。 林府有君小呈他们在,应该会急中生智应对吧? 天赐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林小桢的语气焦急,而城门口又有官兵排查,他二话不说掉头飞快的赶着马车驶去了霍府。 清溪坐在马车中间,瞧着林小桢神情焦灼,咬着唇瓣想了半天后,建议道:“夫人,要不让我下去进城,去打听一下咱们府上到底什么情况?” 林小桢摇了摇头:“不妥,解忧药铺的人会供出你和水鸳他们,没准赵红袖带着人连你们也会抓起来,这时候的林府就像是陷阱,等我们去了霍府,再让天赐进城探探口风!” …… 彼时,林府门口。 卓远威亲自带人包围了整个林府,然后等着马车上的赵红袖下来,命人冲上前去,站在府门前大喊道:“官府办案,迅速开门!” 如若喊过三声不开门,他们就撞门硬冲。 后院的亭子里,君小呈正在钓荷塘里的鱼玩,就听见院外传来一阵骚动。 他赶忙看向了君庄周,面色凝重吩咐:“去看看院 外什么情况!” 君庄周犹如一阵风般跳上屋檐,又如一阵风般迅速回了君小呈的身边。 “院外有官兵!” 君小呈眉头一拧,意识到事情不妙,将手中的鱼竿一扔,直接道:“快点,带上秦观月和秦明风跑路!” 君庄周看向君小呈,似乎有些不解:“带上他俩,我们就不好跑路了!” 君小呈一想也是,四个人目标太大,道:“那你先带我们去找他们!” 二人快速冲进了凝雅轩,秦观月和秦明风正在院子里坐着望天,二人实在无聊至极。 突然院门被君庄周一脚踹开,二个人吓得身子抖了抖。 君小呈随之踏进院里,拿着两张人皮面具递给了秦观月和秦明风。 “官府来人了,估计是抓你们的,这两张面皮带上,赶紧出院子找东西假装是下人干活,记住面具不要沾水,七天内我们会想法子救你们!” 二兄弟脸色骤变。 秦观月声音都透着颤栗:“啥?就留下我们俩吗?” 君小呈点头,胖嘟嘟的小脸全是严肃,道:“是的,考验你们兄弟俩的时候来临了,我现在要赶紧离开府去通知林小桢别自投罗网了,所以这七天你们两个一定要老实!” 秦观月低头瞧着面具,担忧的看了一眼秦明风,又看向君小呈他们央求道:“不如我留下,将我弟弟带走吧,行吗?” “好了,现在没那么多时间啰嗦了,赶紧戴面具,记住千万不要沾水就好!” 君小呈说完,见二人没动静,直接站在石桌上,亲自动手,不一会秦观月和秦明风就变了一张脸,正好他们穿的衣服是天赐和武辞的,看着就像是个下人。 君小呈叮嘱道:“庄周只能悄无声息带我离开,你们两个就假装是下人,混在其中,七天内我去找到林小桢想法子救你们!” 第三百六十四章 需要快刀斩乱麻 秦观月还想说点什么,君庄周已经抱着君小呈飞身一跃踏上屋檐,迅速离去。 这下子,兄弟俩的心都凉了。 秦明风有些害怕,看向秦观月:“大哥,怎么办?” 秦观月无奈的叹息一声,道:“你就装个哑巴,咱们兄弟俩就是来干活的,什么也别多说!” 秦明风点点头,心想这都叫什么事啊,整日提心吊胆的,他真的好想回北屯村…… 听闻有动静来了,秦观月赶紧拉着秦明风出去了,在花园里假装拔草干活。 卓远威赵红袖一干人等冲进了后院,那些官兵侍卫一个个脚步飞快,很快就冲来了二个人,将正在干活的秦观月和秦明风抓了起来。 其余的人纷纷去了各个院子里搜查一圈,最终所有人都回来汇报,没有任何人的踪迹。 赵红袖紧拧眉心,犀利的目光看向了秦明风和秦观月兄弟俩,语气十分不善。 “这院里的人呢?怎么全是下人?” 秦明风摇了摇头,装作哑巴一样喊了两嗓子:“阿巴阿巴……” 他身旁的秦观月回过神来,扯着嗓子模仿着皇都城人说话,道:“不知道,一大早上都出去了,就留下我们在院子里干活!” 赵红袖乍一听,还觉得声音耳熟,只不过她现在没心思关注这两个下人,吩咐卓远威:“将所有人带去前厅审问,封锁林府,我就不信了,她林小桢还能插翅逃了!” 卓远威即刻执行,秦观月和秦明风兄弟俩也被带去了前厅,和一干人等蹲在肃穆的前厅中,赵红袖坐在了高位上的雕花扶手大椅上,目光扫了一遍躺下的所有人,重复了一遍在药铺说的话。 众人纷纷表示,刚来府上干活不久,除了水鸳是夫人的贴身婢女在府上管事,其余人都不了解府上以及主子的事 情。 这一下子将水鸳给卖了出去。 赵红袖扫了一眼众人,严厉开口:“谁是水鸳?” 所有人面面相窥,不知道该不该推出去水鸳,水鸳自己走上前一步,清脆开口:“奴婢就是水鸳!” 肃穆的前厅里,顿时鸦雀无声,只留下水鸳清脆嗓音在前厅里回荡了两声。 赵红袖走上前去,上下打量了一眼水鸳,小身板挺得笔直,倒是有几分骨气的样子,她冷哼了一声,道:“你就是林小桢的贴身婢女?” 水鸳不卑不亢的回了一句:“不知道夫人说的林小桢是谁,我只知道我们家夫人叫林爽!” 赵红袖十分淡然,招呼了一下卓远威拿出了林小桢的画像,在水鸳面前铺开,问道:“你家夫人可是长这个样子?” 水鸳看了一眼,下意识的眼睛往左边转动,然后紧张的开了口:“不是!” 她话音落下,一个眼尖的仆人瞧见了那画像,立即大喊:“夫人,水鸳撒谎,我们家夫人就长那个样子……” 水鸳立即回头厉喝一声:“住口,夫人平日里待你们不薄,你们就是这么背叛夫人的?” 赵红袖见状,冷哼了一声,道:“卓大人,将这嘴硬忠心的丫鬟带回去,好好审问,其余人等监禁在这个府上,然后派人在府内守株待兔!” 可经过这一次事情,赵红袖不得不承认,林小桢那个女人有点脑子,看样子不是那么轻易好对付的了。 彼时。 戒备森严皇宫里,假的欧阳净之被带进了太后所住的华风宫内,宫殿中央的凤鸾宝座上,坐着一位穿着贵气,浑身散发着威严却又不是典雅的中年妇人便是秦净之的亲生母后,武荣武太后。 假货一走进寝宫,学着平时的模样,掀起衣摆跪下给武太后行了一个大礼。 “ 儿臣见过母后,愿母后万福金安!” 武太后冷眼瞧着地上的假货,轻哼了一声,不客气的质问:“你还要装作我儿多久?” 假货跪趴在地上的身子一震,抬眸不可思议的瞧着神情冷漠的武太后,然后跪着爬上前两步,佯装出一幅震惊的模样:“母后,母后您说什么?儿臣是净之啊,咱们不是已经滴血验亲,母子相认了吗?” 武太后懒得多说,直接看向一旁的人命令道:“将他抓起来,撕掉脸上的面具!” 侍卫们立即应答一声,就要往上冲。 这下子,假货惊呆了下吧,心想他什么时候暴露的? 假货想不起来,心想还是赶紧跑路吧,不然就是死路一条。 他爬起来转身就往门外跑,却被几个侍卫冲上去压在了地上,挣扎间便撕扯掉了假货脸上的面具,露出了一张平淡无奇的脸,几个侍卫强行压着他重新跪好了面对坐在凤鸾座上的武太后。 武太后倒是没什么可惊讶,神情十分镇定,淡然,沉声开口:“哀家现在给你两条路,要么跟着哀家一起指认摄政王,要么死……” 话还没有说完,那被揭穿的假货扑通趴在地上,扯着嗓子喊道:“太后饶命,草民不想死,只要您饶了草民一条贱命,您让小的做什么草民都愿意!” 武太后闻言,道:“也就是说,你愿意站在哀家这边,指证摄政王?” “是是是,太后您说什么草民就怎么做!”假货现在孬怂孬怂的,一点也不敢敷衍武太后。 武太后点点头,道:“你拿着面具先退下去,没有哀家的吩咐,不许离开东宫半步!” 假货答应过后,浑身都瘫软了,任由这几个侍卫拖了出去。 武太后见状,吩咐人关上华风宫的宫门,然后回头看着屏风温柔启 口:“出来吧!” 一袭黑衣的秦净之缓步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行至武太后的跟前。 武太后泪眼婆娑的看着秦净之,这还是母子二人时隔十八年来,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相见。 秦净之微凝眉心,也细细观察着武太后,自己的生母,良久才缓过神来,只是心情格外的复杂,微微叩首,道:“见过母后!” 这一声母后,喊得武太后格外的高兴,她赶紧走上前,握住了秦净之冰凉的双手,泪水从她布满了岁月折磨的脸庞滑落,柔声喊到:“我的儿啊……回来就好,回来了就好……” 许是母子血脉相连,武太后这么一喊一哭,弄的秦净之的一颗铁汉之心也有了几分动容,眸仁有些温热起了氤氲。 武太后见秦净之反应不是很强烈,立即抱住了他,道:“净之,不要怪母后,母后当年也是不得而为之,将你送走,不然的话你我母子可能会死的更快,我的儿,千万不要因为当初的事情和母后生分了,可好……” 秦净之默不作声的任由武太后抱着自己,感受着母亲的怀抱,可是他还是不太习惯别的女人抱自己,除了林小桢。 他轻轻的推开了武太后,然后安静淡然的看着她,微笑道:“知道了,过去的事,便过去了!” 武太后连连点头,抬手擦了擦眼角的眼泪,拉着秦净之坐下后,道:“回来就好,你回来了,母后也就有了主心骨,咱们是时候和欧阳擎那个老贼算旧账了!” 秦净之和武太后一同坐下,武太后平息了心情,目不转睛的盯着秦净之,问道:“净之,你今日进宫里可是和你外公他们想好了对策?” “嗯!”秦净之点头,从袖带中掏出了一封书信递给了武太后:“这是我们的计划,还需要 您配和!” 武太后闻言,面色一滞,挤出一抹苦笑,道:“你这个孩子,说好了不生分,怎么和母后如此客气说话?” 秦净之微微低头:“可能还不是太习惯!” 不知道为什么,秦净之没有那种强烈母子再见的兴奋感觉,相反,和生母在一起他有点不舒服不自在,还不如和外公舅舅们在一起。 难道是因为她是高高在上的太后,多年的养尊处优让她有了高高在上的疏远感? 武太后立即就要抬手抹泪,却被秦净之出言制止。 “母后,咱们母子时隔十几年来头一次相见,觉得生疏是难免的,咱们还是不要拘泥于这些,先说说如何扳倒欧阳擎,为父皇报仇的事!” 秦净之都这么说了,武太后再哭哭啼啼伤心抹泪倒是显得矫情了。 她想着也是,刚见面生疏也是常理,若是一开始就和那假货一样母慈子孝,抱头痛哭流涕才会奇怪。 “好,那你说说计划,哀家先听一遍!”武太后说完,目光一直紧盯着秦净之,瞧着他那酷似先帝的容貌,武太后有一阵的恍惚。 若是先帝泉下有知,也该瞑目了吧! 武太后这么想着,一边听着秦净之的计划,等到计划说完了,武太后还痴痴地盯着他,久久不能回神。 真心觉得自己的儿子怎么看,都看不够。 秦净之见身旁的人没反应,他扭头视线落在武太后身上,微微拧眉喊了一声:“母后,你可听完了?” “啊?哦,听完了!”武太后这个时候回过神,瞧着秦净之道:“好不容易再见到你,觉得怎么看也看不够,你刚刚说的事情我大概了解了一些,如若现在欧阳擎已经发现你的存在,那咱们就不用等中秋宫宴揭穿他,依哀家看,需要快刀斩乱麻,明日早朝就动手!” 第三百六十五章 她更担忧的事 秦净之犹豫了一会,摇了摇头道:“怕是不妥,如今朝堂上有不少人都追随于欧阳擎,还是得先控制那几个支持他的人才行,随后再动手!” 武太后沉默了。 她就怕现在因为秦净之的身份曝光,会逼急了欧阳擎提前调动府兵动手。 “欧阳擎手上有一份布防图,而且每个他的心腹大臣们家中都有一条能前往的密道,哀家怕咱们刚动手,就被发现了,然后那老贼找个由头就反攻我们,这几年,那老贼的声势越发高涨,哀家和几个老臣以及你外公都难以打压!” “最好的法子还是要在群臣面前让他有失体面,大罪昭昭无法翻身,到时候逼得他狗急跳墙起兵与我们对峙,那便是谋逆判反,相信那些被他忽悠去的人一大部分会选择明哲保身观望形势,不敢乱来,我们的胜算便多了几分!” 武太后说完,一脸庄严的瞧着秦净之补充一句:“不然的话,冒然动手反而给他一个谋逆的罪名,于我们不利!” 秦净之面色有些凝重,如今欧阳擎的势力确实如日中天。 而昨天他和外公舅舅接触之后,发现以前的三军整合,如今只有一队兵马握在武家,加上护卫皇宫的五城兵马司,以及欧阳靖手上的势力,勉强和站在欧阳擎阵营的武将文臣对抗。 他抬眸看向武太后:“若是,我们在动手那天,秘密掌握了站在欧阳擎那边的武将他们,是不是胜算就多了?” “能不动声色控制欧阳擎阵营的人?”武太后瞪大眼睛瞧着秦净之,这个念头她想都不敢想。 秦净之也不多做解释,只从袖袋中掏出了真的皇都城布防图,放在了桌上。 武太后见状,迅速拿起来打开看了一眼,很是惊讶的瞧向他:“你怎么会有这个?这个不应该在欧 阳擎的手上?” 秦净之淡然解释:“这一份是真的,他手上的是当初老护国公和父皇商议得出,弄一份假的给他!” 武太后听得云里雾里,着急追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真的假的?” “当初父皇怀疑欧阳擎想谋逆判反,不择手段得到了老护国公的女儿就是为了逼迫要挟老护国公交出皇都城布防图,老护国公和父皇秘密商议了这事情,只为救出女儿,而后用假意乱真的布防图试探欧阳擎,让他露出马脚,再一网打尽!” “只是这份谋算出了差错,老护国公突然暴毙而亡,父皇又因我的事情暴毙而亡,所以计划不了了之,这份真的布防图便留在了老护国公亲生女儿的手上,等着伺机报仇!” 说到此,秦净之抬眸直视着武太后,问道:“母后,欧阳擎十多年前的野心便暴露了,为何这么多年都未得逞?还有他真想得到皇位,又何必大费周章给我下了十分金贵却只会耗费生命的毒,而不是直接杀死我,举兵造反?” “那老贼就算心思歹毒,到底还是顾忌皇族族法!”武太后不曾想这其中还有这些故事,她哀叹了一口气,继续道:“咱们欧阳皇族的先祖们因为皇族的子嗣单薄,就算娶妻多房也难以存活下几个孩子,便立下了族法,同族子孙不得互相残杀,为保证后代香火旺盛,如有违背者逐出皇族不得好死!” “欧阳擎大概顾忌的是这个,那个时候他还没那么心狠手辣,又抱有侥幸料定没害死你,只不过给你下毒让你不能长寿,或许是这么想的吧!” 可是在秦净之的认知里,欧阳擎会是个顾忌族法的人? “所以父皇纯属因为我的事情而怒火攻心暴毙而亡吗?”秦净之多嘴问了一句。 武太后的目 光中却充满了憎恨,道:“不是他,你父皇也不会死,我们母子这么多年也不必分离,总而言之那个老贼必死无疑,你一会悄悄出宫去告诉你外公,计划还是定在中秋佳节,满朝文武共同入宫举办宫宴时,让你外公派人拿着布防图控制站在欧阳擎阵营的武将家眷,随后控制那些武将们投降,另外在这几日里迅速调遣大军埋伏在皇都城郊外,随时听候调遣,如此一来,我们的计划胜算便多了一层,量那老贼一个人和他的府兵也掀不起什么浪花。” 这一刻,发号施令的武太后在秦净之严重就是个强势的太后,而非母后。 而且,既然已经推翻了他们昨日商定的新计谋,秦净之觉得多言无用,便告辞离去,武太后却留着秦净之用晚膳,等天黑了出宫会更方便。 母子二人度过了一个和谐的晚膳时光后,秦净之匆匆离去。 …… 霍府。 天色刚黑,吃过晚饭。 林小桢去找过一趟霍桂英说了事情,便匆匆回了霍湘给她安排住下的客院。 天赐和清溪在院里等候多时,一瞧见林小桢回来,二人迎上前去。 天赐直接请命:“夫人,我去夜探一下林府如今的状况,顺便去找一下主子,您看如何?” 林小桢沉着脸色,看向天赐道:“不用了,城里的事情如何我已经知道了!” 天赐和清溪相互对视一眼,二人:“??” 林小桢解释道:“桂姨虽然躺在家中,对城里的事情却是了如指掌,赵红袖带人封了药铺,又去了林府封府了,不过官兵从府上离开的时候只带走了水鸳,其余人还都囚禁在府中,营造出什么事都未发生的模样,实则在院中埋下了圈套,就等着我们回去!” 不得不说,霍桂英这个盟友对于林小桢来说,简 直是太给力了。 只是让林小桢不解的是,没有抓到人,只带走了水鸳。 难不成大哥和三子,被君小呈君庄周给带走了? 林小桢抬眸看向天赐,道:“你现在进城吧,不过不要去林府和解忧药铺,直接去欧阳靖的那个茶楼,找欧阳靖联系一下,看能不能找到君小呈他们!” 天赐点头,道:“那水鸳呢?要不要找人营救?” 林小桢摇了摇头:“不用了,已经和桂姨商议过了,找雇佣死士前去救人,但是估计不容易救出来,因为桂姨的人说,水鸳被带入了摄政王府!” 话音落下,林小桢满脸凝重,心里为水鸳揑了一把汗。 但愿那个丫头能够撑得住! 一旁的清溪闻言,脸色煞白,吓得身子微微退了几步,扶着身后的桌子才稳住身形。 清溪的心情,和林小桢一样。 而且她的感情更深一些,水鸳又进了摄政王府那个鬼地方,怕是凶多吉少。 天赐叹息一声,看向林小桢:“那夫人我先进城去,找到主人到时候再看吧!” 林小桢其实也想进城,可是她知道如今自己若是被抓住,那就成为欧阳擎拿捏秦净之的把柄,甚至他们不用开始就会败得一塌糊涂。 为了大局考虑,她只得忍住。 哪怕营救水鸳,也只能请死士前往试试。 她的心里,特别的愧疚难当。 等到天赐离去之后,林小桢一转身便瞧见默不作声流泪的清溪,她心中为之动容,走上前去抱住了清溪那微微颤栗的薄弱身子,柔声安慰:“别怕,会没事的,水鸳一定会没事的!” 清溪轻颤着开口问道:“真的吗?夫人,水鸳那个丫头特别怕疼,我怕她会疼死……” 其实林小桢的心里还有更深的顾虑,水鸳知道她出府来了霍府,她更怕水鸳回招架 不住供出她。 但是现在再担忧也没用了,只能派人去救水鸳。 “清溪不怕,今晚就会去营救水鸳,她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林小桢的小脸严肃的皱在一起,心头越发的烦闷,只觉得脑袋都快要炸开了。 如今是多事之秋,又在这么关键的时刻。 她真的怕因为自己棋错一着,会导致秦净之满盘皆输。 良久,她都无法镇静下来。 真是从怀有身孕后,脾气就越来越难控制。 …… 摄政王府的地牢中。 水鸳被绑在木架子上,浑身狼狈不堪,全是鞭子抽打过的血痕。 衣服都被鲜血汗水浸湿,粘着皮肉。 即便这样,水鸳依旧倔强的撑着,一言不发,因为疼痛虚弱,她的眼皮子越发的沉重。 地牢外面的楼道上,坐着两个侍卫正在喝酒吃菜。 吃过晚饭的赵红袖又折身而返,身后跟着卓远威和几个侍卫。 她一下了地牢,就抬手捂住了鼻子,嫌弃地牢内的霉臭味刺鼻,皱着眉头不悦的扫了一眼那两个看守水鸳的侍卫问道:“她可招了?” 两个侍卫赶紧爬起身,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摇头并且异口同声的回答:“没有!” 赵红袖漂亮的脸上浮现一丝不悦,轻嗤一笑:“哼,贱婢的嘴巴还挺严实!”说完,她抬起袖子,快步走进了关押水鸳的牢房,看着架子上奄奄一息的水鸳,舀了一瓢凉水泼了过去。 水鸳被冷水扑面,一个激灵,恢复了清醒。 她缓慢的抬起眼皮,看了一眼面前阴沉着漂亮脸蛋的赵红袖,勾唇轻蔑一笑。 对,是轻蔑一笑! 赵红袖气的火冒三丈,拿起一旁的绳子狠狠往水鸳身上抽取,咬牙切齿的喊道:“我让你笑!” 水鸳咬牙强趁着鞭打的疼痛感,实在忍不住了哼了两声。 第三百六十六章 他不能辜负这份信任 赵红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觉得气愤当头,拿着鞭绳子狠狠的挥舞才觉得解气。 疯狂抽打了一会,还是卓远威上前抬手拦住了赵红袖,她才停了手。 木架子上被绑着的水鸳,几乎快断了气。 赵红袖不悦的瞪着卓远威。 卓远威心里其实很看不上赵红袖,只不过这两日赵红袖的所作所为好像是为了摄政王府,他耐着性子,沉声解释:“夫人,再打下去,这丫鬟就会被您打死,那我们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赵红袖调整了一下气息,甩开了卓远威的手,然后命人端着一把椅子放在身边,坐下后,看向卓远威:“那你来审问,不管用什么法子,一定要审出来林小桢的行踪!” 卓远威抱拳颔首,沉声答应:“遵命!” 旋即,卓远威开始想方设法的审讯水鸳,不过却很有分寸,绝不会要了水鸳的命,又让她痛不欲生。 一个时辰后。 水鸳浑身血淋淋的躺在凳子上,十个双手红肿破皮,都能看见森森白骨,腿上的筋骨也被挑断,即使这样,水鸳依旧只字不提,没说关于林小桢的任何事情。 反正她抱着必死之心来这个王府,只要林小桢不被抓到,那就有希望报仇,斩杀了欧阳擎老贼,那她死也无憾,还能有脸去见早就死去的前主。 卓远威和赵红袖怎么也没有想到,一个贱婢也能如此嘴硬忠心,从押进来审讯到现在,所表现出一幅毫不畏惧生死的气势。 这让两个人很头疼。 赵红袖扭头看向卓远威:“卓大人,现下怎么办?问不出林小桢的行踪,今夜咱们可都没法和王爷交代!” 用晚膳时,卓远威和赵红袖信誓旦旦的和欧阳擎保证,今夜一定审讯出林小桢的下落,然后将她活捉来,控制吸引秦 净之出现。 可现在,毫无进展。 赵红袖不禁后悔,早知道就不该为讨欧阳擎的欢心,而大放厥词。 卓远威瞧着赵红袖那一幅要将罪名怪罪到他头上的架势,微蹙眉头:“既审问不出来,便如实告诉王爷,何必担忧,难不成夫人还要想其他的主意逼供不成?” 赵红袖撇撇嘴,道:“我倒是想,不过这贱婢都快被弄死了,现下也没什么好主意,先让她缓口气,明日上午再审问!”说着,赵红袖打着哈欠,扫了一眼卓远威,道:“卓大人,明天一早希望能听见你的好消息!” 卓远威一愣,眯了眯深邃的黑眸。 这个女人,现在是要让他管这个事,再自己去邀功? 卓远威虽然心里鄙夷,可一想到欧阳擎疼爱赵红袖,他只得忍耐,表面尊重臣服她。 “属下尽力而为!”卓远威微微低头,不想去看赵红袖。 赵红袖突然笑了,回头妖媚的看了一眼卓远威,轻启朱唇:“卓大人,本夫人会好好在王爷面前为你美言几句的!”说完便步履轻盈的离开了地牢。 留下卓远威有些莫名其妙,隐约不安。 他转身瞧着躺在凳子上,遍体鳞伤的水鸳,微拧起眉头朝着一旁的人吩咐。 “去找个大夫来给她医治,确保这丫鬟不会死!” 侯在一旁的下属答应一声,迅速离去。 卓远威则坐在凳子上,瞧着桌上已经冰凉的饭菜,拿起筷子开吃,心里想着再忍忍,就可以结束这段时日了。 …… 入夜的皇都城,十分安静,只剩巡逻兵来回巡守,过了一会守夜人敲着竹梆子穿街走巷。 二抹黑影迅速钻入了欧阳靖的茶楼内。 老韩已经等候多时,却在看清来人时,微微一怔。 君庄周抱着君小呈,弯身将他放在地上,君小 呈总算能松快一下手脚,然后爬到了八仙桌旁,拿了一块糕点往嘴里塞,吃的差不多了这才抬眸看向一旁错愕半天的老韩。 “老秦呢?他在不在这里?” 老韩闻言,摇了摇头,道:“不在,我已派人传信给武将军府,估摸着今晚会来!” 君小呈闻言,点了点头,道:“行,那你先上几盘糕点,弄个烧鸡,我要在这里等他!” 老韩和外界一样,都以为君庄周才是千面鬼王。 所以此时一个小孩子对着自己颐指气使,一幅大人做派说话,弄的老韩有点懵。 他扭头看向君庄周,好似请示一般。 毕竟千面鬼王的来头不小,又是盟友,老韩给与了足够的敬意。 君庄周点头道:“他想做什么,由着他便是!” 话落,君庄周从怀中掏出了一张大面额的银票递给老韩。 老韩见状忙摆手道:“不用给银子了,这里只是据点,并非正常营业的茶楼,你们来的供给还是有的,我这就去准备!” 他前脚刚走,后脚天赐就冲进了茶楼里。 一瞧见君庄周和君小呈,天赐喜出望外。 “你们在这里,真是好巧!”说完,天赐意识到屋子里再无其他人,左右顾盼后看向君庄周问道:“秦家兄弟呢?” 君小呈靠在桌边,等着吃的,没有搭理天赐。 君庄周幽缓启口:“丢在林府了!” 天赐一听头都大了,甚是惊讶:“什么?他们在林府岂不是会被赵红袖的人抓回摄政王府,那我们先前的营救就白费了!” 君小呈没好气的瞥了一眼天赐,呶呶嘴,道:“急什么,我给他俩易了容,混迹在下人堆里,只要他们不傻,暂时不会露馅的!” 天赐闻言,轻舒了一口气,却还是很担忧秦家兄弟俩,那可是主子情同手足的兄 弟,真出了什么事情,他怎么和主子交代? 老韩这个时候端着几盘糕点上了桌,客气道:“大半夜的后厨只剩下一点吃的,没有烤鸡,我已经让他们尽量做可口一些的饭菜,等会给端上来,可以吗?”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君小呈也没什么能挑剔的。 茶楼里的氛围,十分浓重。 约莫等到三更天时,一抹黑影才趁人不备潜入了茶楼里。 秦净之也是出了皇宫回了外公家,才知道今天进宫一日,发生了不少的变故。 欧阳靖带着母妃入住了欧阳擎,实则是被欧阳擎要挟圈禁,林府和解忧药铺被赵红袖带人封锁,并且抓走了人。 老韩这边递消息要他无论如何今夜都得来茶楼商议对策,秦净之只觉得整个人的神经都绷直了,急忙赶来。 一瞧见君小呈他们也在茶楼,秦净之的心瞬间安稳几分。 他拿开了脸上的蒙面黑布,瞧向众人,着急问道:“小桢和我大哥他们呢?” 天赐立即回答:“夫人带着清溪在霍府,只不过您大哥和三弟被鬼王易容成下人模样,留在了林府!” 秦净之微眯眼睛,思虑片刻做下决定:“等到后半夜直接去营救,他们决不能在那多待!” 他的话,没人有异议,算是默认了。 君小呈幽缓开口:“老秦,没能带出你的兄弟和我多少也有关系,后半夜营救你将庄周带上,那样会增加胜算!” 秦净之无法拒绝这个建议,因为君庄周的实力很强。 现下林府肯定危险重重,全是圈套,就等着他们去钻。 话音落下,几个人围桌坐下,这个时候后厨的饭菜由着老韩端了上来,摆放在了桌上。 众人无暇顾及,唯有君小呈胡吃海塞,像一匹饿狼。 秦净之看向老韩,问道:“欧阳靖去了 摄政王府,可有交代你们?” 老韩瞧了一眼君庄周他们…… 秦净之会意,解释一句:“不必多虑,都是自己人!” 老韩这才从袖袋中掏出了一枚古铜色的令牌,递给了秦净之。 “这是靖王让老奴交给您的,这枚令牌乃是兵符,但只能调动殿下麾下的锦州军队,另外从现在开始,靖王殿下在皇都城的势力以及老奴我都归您调遣,他会在摄政王府想法子弄到消息传给咱们当内隐!” 说实话,这一次欧阳靖铤而走险,让秦净之很意外,同时内心也很震撼。 毕竟他回归这里不过数月羽翼未丰,欧阳靖却那么的信任他,将自己和母妃的性命都搭上,一切势力任由他调动。 秦净之无法说出什么,只能心里默默发誓,一定会尽他所能,哪怕失败,也绝不让欧阳靖母子有生命危险。 算算时日,距离中秋佳节也不过五日。 五天的时间,他得将一切都筹谋算计好,确保万无一失。 秦净之从老韩的手上接过了令牌后,目光深邃的看了一眼他,道:“好,那从现在开始,我也绝不会辜负你们的信任!” 老韩点点头,既然欧阳靖都敢信任押宝,他一个下人也没有什么可多言的。 秦净之当即商议,今夜营救秦观月兄弟的事情,然后再部署老韩这边如何和武府那边的人配和,就为了最终的时刻来临。 这一商议,天边逐渐露出了鱼肚白,一颗启明星亮得越发刺眼。 眼瞅着天快亮了,秦净之才吩咐天赐赶紧出城去霍府,告知林小桢不要轻举妄动,也不要派死士,他则是带着君庄周以及十个暗卫趁着天亮时分,防守最薄弱最放松的时刻,迅速赶去了林府。 但愿这一夜,秦观月和秦明风能熬的过来,没出任何纰漏。 第三百六十七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一) 清晨起了浓雾,仿佛老天爷也在对他们伸出援手。 秦净之带着君庄周和几个死士赶到林府的时候,发现门口的官兵侍卫们都打着哈欠,困倦难耐。 他回头看了一眼君庄周,道:“我带着人攻击这边,你去找他们俩,然后趁着混乱逃走,然后来门口回合,我们就离开!” 君庄周点头,黑色的身影如鬼魅般消失。 秦净之则是蒙上了脸,带着十个暗卫从正门杀了进去。 这一刻,林府变成了厮杀的修罗场。 秦净之迅速解决掉了门口的几个侍卫后,带着人冲进了院子里,却发现院子里十分安静。 他当即意识到不妙,回头看了一眼,林府大门砰的关上,从两侧的走廊里冲出了几十个侍卫拿着武器警惕的瞧着秦净之他们。 秦净之知道林府有埋伏,他的目的也是要将这里的官兵侍卫吸引到前院,那样好让君庄周行动带走大哥他们,只是他没有想到,埋伏的圈套,比他料想人数还要多一些。 卓远威一身黑金铠甲,手持宝剑从肃穆的前厅里走出来,身后跟着许多的人,从月亮门两边的屋子里也冲进来了几十个官兵侍卫,密密麻麻的人一下子将秦净之一行人团团围住。 卓远威嘴角勾起一丝冷冽的笑,瞧着秦净之,道:“我就知道,你们一定会回来的,只是我没想到,一屋子的仆人,有什么值得你们回来相救?是不是,太子殿下?” 秦净之神情凝重的看着卓远威,没想到他竟然认出了自己,不愧是欧阳擎的左膀右臂。 索性不再多言,握紧了手中能够削铁如泥的剑,做出攻击状态。 卓远威也拔出佩剑,终于能迎面和秦净之对抗,他有些蠢蠢欲动,心想着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将前些日子失去的颜面,再找补回来。 卓远威一声令 下,秦净之也拿着长剑迎面直上。 冷兵器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刺耳的响声,整个院子的人也都相互厮杀起来。 秦净之的武功极高,卓远威也不弱,二人互相过招几手,暂时分不出高低。 卓远威的属下全是官兵,根本不敌秦净之带来的那十个暗卫,但是却架不住卓远威带来的人多,杀死一波,又冲上了一波。 整个林府几乎容纳了上千人的队伍,足以可见卓远威这次的决心,誓要将秦净之等人全部抓住,在一切都还没有揭开之前就斩杀秦净之。 武太后没了子嗣,当今皇帝病怏怏活不了多久,整个南商国就是欧阳擎的天下了。 他们卓家也会因为从龙之功,再也不用被武家一门压着。 秦净之和卓远威越打越吃力,连日没好好休息,此时打斗了半个时辰,几乎耗费了秦净之大半得力量。 可是门外一点动静都没有,秦净之心里甚是担忧,难不成大哥三子他们出了意外? 怎么君庄周到现在还没带着他们过来回合? 走神的工夫,卓远威皇至身前,狠狠一剑砍了过来。 秦净之抬手挡住攻击,卓远威却恨不得要砍掉秦净之的脑袋,他咬牙用力,秦净之抬手抵挡,目光中泛起一股狠劲,抬脚朝着卓远威下身踹去。 卓远威敏捷闪过,偏开的时候抽回长剑,利落一个飞跃,脚踩着柱子,返身又是锋利的一剑刺来。 速度太快,距离太短。 秦净之闪躲已经快来不及的时候,一抹黑色身影闪过,抬起长剑劈断了卓远威那锋利泛着寒光的剑。 扭头看见君庄周,秦净之就知道事情成了。 “谢了!” 君庄周没有说话,从腰间掏出一枚黑色的药丸狠狠的朝着地上一摔。 “砰”的一声,一股浓雾炸开,散出刺鼻的味道。 只听一道 沉冷的喊声:“撤退!” 院子里窸窸窣窣的声音散去。 整个前院里烟雾大的根本看不见,卓远威抬手挥舞着面前难闻刺鼻的烟雾,等到太阳的金光穿透浓雾,眼前清晰可见时候,卓远威拿着手中的断剑,瞧着满是浪费的院子里,仰天怒吼:“啊!!都给我追,追!” 走远的一辆马车上,秦净之还能隐约听见林府传来的声音,不由得看向一旁的君庄周,道:“又欠下你们一个人情!” 君庄周没有说话,他扭头看向了窗外。 秦净之见状,扭头瞧着毫发未损,却受惊过度的秦观月和秦明风,心里泛起一股愧疚。 这才来了南商国没几日,就经历好几场血雨腥风,也真是难为了他俩。 只是现在一切尘埃未定,他也不好安排他们的去处,否则随时都会有危险。 马车已经出城,君小呈在城门口等候多时,等到卓远威带人赶来的时候,他们的马车早就扬长而去。 …… 摄政王府。 肃穆的前厅里。 欧阳擎刚下早朝回来就听闻了卓远威计划失败让秦净之的人全跑了,哪怕封锁全城借由抓刺客大动干戈,也没有再找出任何和秦净之有关的人。 “废物,全都是废物!” 欧阳擎怒吼,将桌上的东西全部砸掉,觉得还不解气,转身走到跪在躺下一言不发的卓远威跟前,狠狠一脚踹了过去。 “没用的废物!”欧阳擎不留情面的训斥:“上千人前去埋伏都抓不住一个山村野夫,本王养你这么多年简直是虚度光阴!” 卓远威趴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他脸色十分难看,紧咬着腮畔,忍受欧阳擎的打骂。 匆忙赶来的卓父卓泓英一进了前厅里,立即跪在了欧阳擎的面前,为儿子求情:“王爷息怒,都怪老臣教子不慎,才屡出差错!” 欧阳擎因为震怒,胸口剧烈起伏,他眯着危险的眼眸,盯着卓泓英好半天,才幽缓启口,语气里充满了无奈,打起了感情牌。 毕竟此时他正处于关键时刻,不能让手底下的人寒心,以免出了任何纰漏。 “泓英,本王待你们卓家不薄吧?” 卓泓英年迈的身子微微一僵,微低下头道:“是,没有王爷您,就没有我们卓家今日的昌荣,是老臣全家之幸!” 欧阳擎长叹一口气,坐在椅子上,捏了捏鼻梁,甚是头疼的又问了一句:“那为何你们父子一直办事麻利叫人放心,最近却没有一件事办的令本王舒服过?” 卓泓英立即跪趴在地上,惶恐解释:“王爷恕罪,是老臣和犬子办事不利,让王爷您失望了,我们愿意受罚!” 若不是卓泓英是自己一手提拔上来,跟在身边几十年,欧阳擎真的要怀疑这父子俩是秦净之的奸细,才会这么屡次办事失利。 为了稳妥大局,欧阳擎收起愠怒,语重心长般启口:“行了,你俩先起来,也不怪你们,实在是敌人太狡猾!” 卓泓英微微抬眸打量了一下欧阳擎的脸色,这才爬起身,一旁的卓远威也轻松了一口气,心里却愈发执着,回头定要活捉了秦净之来证明自己。 欧阳擎看向父子俩,说道:“如今那假货在皇宫中闹的人人不悦,朝堂人心惶惶,听闻太后都病倒下,皇上病重太医说活不过这阵子,这一切对我们来说,本该是大好时机——” 他话音一顿,犀利的目光扫过卓泓英父子二人:“但是现在,真的太子藏在皇都城内,可能随时会出现搅乱我们的计划,所以本王想提前夺位,另外加快速度控制武家军,你们父子可万万不能再出纰漏,可听清楚了?” 卓泓英父子二人当即答应。 欧 阳擎脸色才缓和几分,又道:“所以,远威你还得借由刺客一事满城搜捕,凡是和秦净之有一丁点关系的人都要抓起来审问,最好能直接抓住他们,到时候不必顾虑直接斩杀,最好斩草除根!” 卓远威抱拳答应:“是,王爷!” 欧阳擎又扭头看向卓泓英,问道:“策反的那几个武家军的副将办的如何了?” 卓泓英弓着腰身认真回应:“还差二位副将,就能策反武家军半数军队,老臣这几日抓紧时间,加快进度去办此事!” 连日的阴霾,总算听到了一个好消息。 欧阳擎当即称赞:“好,此事办的不错,那两位副将限你三日内用任何手段逼迫策反,只要削弱了武家军的势力,我们就动手,不然的话拖下去只会对我们越发不利!” “是,王爷!”卓泓英答应一声,如抗重担。 欧阳擎事情谈的差不多,便让卓家父子退下。 他们刚走,一袭红衣打扮美艳的赵红袖从大厅后面的屏风走了出来,缓步行至欧阳擎的跟前。 “王爷,红袖有个好消息告诉您!” 欧阳擎一瞧见赵红袖,脸色好转了不少,又听她话的意思带着喜悦,挑眉问道:“什么好消息?” 赵红袖勾起唇角,得意一笑,起身走到欧阳擎的身旁,一边替他捏肩一边开口:“能够引蛇出洞的好消息!” 欧阳擎听着愈发不解,他回头握住了赵红袖的纤纤细手,追问道:“美人有话直说,别藏着掖着,若是奏效本王立即重赏!” 赵红袖却不紧不慢的坐在了欧阳擎的腿上,拿捏着分寸娇嗲嗲的启口:“王爷,告诉您好消息前,红袖想跟您讨一个赏赐!” …… 本月月底前,确定肯定完结,不会仓促,而是用心写出的完美结局,请小伙伴们谅解,别催,感谢你们的支持! 第三百六十八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二) 这么吊着胃口,欧阳擎有些急不可耐,连声答应:“好好好,你先说什么消息,过后本王再赏赐你!” 赵红袖却抬起双臂抱着欧阳擎撒着娇:“不嘛,红袖要王爷先答应!” 欧阳擎被赵红袖摇晃的心花怒放,爱惨了这种滋味,道:“好,那美人你先说要什么赏赐!” 赵红袖勾唇坏笑着:“红袖要王爷成功后,活捉秦净之给我来解决他!” 欧阳擎闻言,眸中闪过一抹犀利,旋即消散,假意笑着询问:“哦?美人要他做什么?” “亲手报仇!”赵红袖美丽的脸蛋,瞬间蒙上狠厉,一双漂亮的眸中如同淬毒般绽放着绿光,像是和秦净之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欧阳擎瞧着她那神情,分辨不出真假,便答应道:“好,只要本王能活捉了他,定送给美人报仇,这下你可以说出所谓的好消息了吧?” 赵红袖点点头,道:“我们昨日活捉了林小桢的贴身丫鬟,又从府上和药铺其他人口中问出,林小桢平时很重用那丫鬟,如若我们将那丫鬟挂在城门口,然后设下埋伏,不愁那林小桢不现身!” 欧阳擎闻言,欣赏的目光略过赵红袖,反问一句:“如若她不出现呢?” 赵红袖笑容更甚:“不出现更好了,那丫鬟见自己死守秘密,林小桢却对她的生死毫不关心,都不来营救,岂不是直接离间了她们,还愁那丫鬟不松口说出真相吗?就算最后那丫鬟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也就算了,于我们而言也不是坏事,王爷您说这是不是好消息?” 欧阳擎拂须大笑:“好,美人果然是本王的心头宝,不仅长相貌美,还有慧根,甚得本王的心,那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办,希望美人不要再辜负了本王!” 赵红袖点头道:“王爷您放心,红袖一定会将此事办的漂亮 !” 欧阳擎搂着赵红袖温香软玉的身体,越发觉得此人就是个宝贝,心里的狐疑也逐渐打消:“对了美人,欧阳靖母子进入王府佛堂那边,可有什么异常?” 赵红袖摇了摇头:“毫无异常,不过红袖觉得靖王和秦净之的关系不简单,绝非他说的那样,红袖会一直紧盯着他们,绝不会让他们在眼皮底下弄出岔子!” 欧阳擎眯了眯浊黄的眸子,若有所思。 徐侧妃带着两个贴身丫鬟,走进了前厅里,就瞧见赵红袖肆无忌惮的靠在欧阳擎的怀中,眸中划过一丝嫉恨,旋即弯身福礼,温和启口:“臣妾见过王爷,王爷康安!” 欧阳擎轻瞥了一眼徐侧妃,语气不冷不热:“行了起来吧,身上的伤没好怎么就到处乱跑?” 徐侧妃一听欧阳擎还关心自己,立即温婉一笑:“谢王爷关心,臣妾已经好多了,想着数日未给王爷请安,总觉得不妥,今日听闻王爷早早归府,便即可来请安了!” 其实徐侧妃的心里是迫不及待要见见这位让欧阳擎都破格留府的赵红袖,整个王府几乎都知道新进府了个得宠的红袖夫人,而且极其受欧阳擎重视,大有超过徐侧妃的风头。 她年纪轻轻嫁给欧阳擎当侧妃,熬到如今的地位,又岂能甘心如愿让一个他国花楼女子越过自己? 哪怕不为了自己,也要为了她的儿子守住荣宠和地位。 欧阳擎脸色舒缓了几分,道:“正好你来了,也同红袖见一见,本王准备抬红袖为贵妾,日后在府上的地位仅次于你,你便挑个吉日将礼数办了,告知全府,另外红袖也要分得自己的院子,使唤奴婢等等,就命你着手尽快安排妥当!” 徐侧妃一听,还是贵妾,看样子欧阳擎真是被这个天辰国的花楼女子给迷住了。 她心里愤愤不平 ,却温顺着答应:“是,臣妾一定会好好照顾红袖妹妹,不会让她觉得委屈!” 赵红袖立即笑着起身就要行礼感谢,却被欧阳擎给拉住了。 徐侧妃的笑容瞬间僵硬几分。 欧阳擎见徐侧妃也不走,微拧眉头问道:“你还有事?” 徐侧妃听出欧阳擎话里的意思,摇头道:“没事,能见到王爷臣妾便心安了,既然王爷和红袖妹妹有话要说,那臣妾便先退下去给妹妹安排住处了!” 欧阳擎嗯了一声,徐侧妃不甘心的带着贴身丫鬟离开前厅。 赵红袖有些头疼,好像给自己竖敌了,不过她也不惧,这个徐侧妃真使坏对付她,她不介意再多杀几条人命。 …… 皇都城外的管道上,一辆马车飞快疾驰,所经之处尘土飞扬。 君庄周抽打着鞭子,认真的驾着马车,直到穿过了一处庄子后,停在了气势恢宏的霍府门口。 等候在门口的林小桢等人一瞧见马车停下,快步拾级而下,走了过去。 君庄周抱着君小呈跃下马车,秦净之和秦明风则是扶着有些受惊过度打不起精神的秦观月紧跟着落了地。 天赐快步走上前,牵着马车朝着门前的树桩子走去,将马儿拴好了。 林小桢看着众人完好无损,卸下来心头的包袱,看向身旁的霍湘介绍:“霍湘,这些就是我的家人们!” 霍湘的脸还未完全好,此时蒙着白色薄纱,只露出一双灵动狭长的凤眸,瞧着众人微眯双眼笑道:“好,都来了就好,门口尘土大,都快进府吧!” 早在昨夜,霍湘就已经从霍桂英那了解到了事情的真相,同时对于林小桢一行人也亲切了几分。 毕竟秦净之是她血脉上的堂兄,那可是实打实的亲戚。 按理说她还得管林小桢叫一声嫂子,想到先前一口一个林爽姐姐,霍湘后悔 不已,真是太丢人了! 竟然不认识自家人! 秦观月有些不舒服,林小桢给他把脉瞧过之后,便让秦明风照顾他。 君庄周则是带着君小呈去隔壁房间补觉去了。 林小桢和秦净之一走出房间,等在院子里多时的霍湘快步跑上前,喊到:“那个……净之哥哥,嫂子,我娘说你们忙完后,就速速去她院子里一趟,她有话要对你们说!” 秦净之闻言微怔,扭头看了一眼林小桢。 林小桢笑着解释:“她知道事实了!” 秦净之这才理解,为何霍湘看着自己一直有种期待的眼神。 他轻咳一声,冲着霍湘淡淡一笑:“有劳妹妹!” 霍湘一听秦净之喊自己妹妹,眸光闪动,泛着喜悦。 “不客气的,哥,嫂子你们快随我来吧!” 林小桢留下清溪能随时照顾秦明风他们,然后与秦净之一起,跟随霍湘去了霍桂英的住处。 敞亮通风的富瑰园里,霍桂英坐着摇椅侯在院中。 一瞧见林小桢他们走进来,尤其是看见秦净之那张酷似先帝的脸时,闪烁着泪光,甚是激动。 她复仇的事,总算有了希望,也不枉费这十来年苟活于世。 霍湘走上前,扶着情绪有些激动的霍桂英,道:“娘,你别太激动,省的吓到了净之哥哥!” 秦净之打量着霍桂英,看着她那消瘦佝偻的身子,毯子下一双腿隐约可见纤细的轮廓,他沉声启口:“见过桂姨!” 霍桂英欣慰的笑着:“没事就好,不必客气快坐下吧!” 秦净之答应一声,扶着林小桢坐在了一旁的石凳上。 霍桂英抬眸看向秦净之,问道:“你可进宫见了太后娘娘?” 秦净之许是因为霍桂英藏下来这么多年的皇都城布防图,心中感激,敬重回话:“已经见过母后,商议扳倒欧阳擎的事宜!” 霍桂 英一听到欧阳擎,脸色微变,然后连声点头,激动得拍着椅子感叹:“好,好,我等了这么久,这一天总算要到来了,真是老天爷有眼啊!” 林小桢和秦净之相互对视一眼,二人不再多言。 一旁的霍湘瞧见母亲充满活力的模样,却是因为要向她的身生父亲报仇雪恨,丝毫没有不舒服的感觉,反而还着急的看向林小桢他们。 “哥,那你们可确定好了日子?目前可还缺人帮忙?” 好似霍湘一点也不在乎,他们复仇的对象是她的父亲。 秦净之微微蹙眉,思虑片刻后,问道:“缺人是必然,只不过如今的霍府,已经不是当初的老护国公府,能召集到什么得力的帮手吗?” 霍湘摇了摇头:“召集不到,不过有我啊!” 此言一出,眼前的三人都露出了疑惑不解的神情。 霍桂英立即拉着霍湘,沉声道:“湘儿,休得和你净之哥哥胡诌,复仇的事情也轮不到你掺和进去,听见了吗?” 霍湘瘪着小嘴看了一眼霍桂英,不解反问:“为何我不能掺和,我很认真的没有胡诌呀,娘你干嘛这么不相信我?” 霍桂英有些头疼,看着霍湘现在的反应,她有些后悔告知她当年的事实。 霍湘又扭头看向秦净之和林小桢,说:“哥,嫂子,我是这样想的,虽然我被抛弃在外多年,可我是摄政王的嫡亲女儿这一点改变不了,如今摄政王子嗣并不是很多,若我回他身边,他不可能不管不顾吧?只要我能进入王府里面,给你们做内应,岂不是十分好的主意?” 她话音刚落,就被霍桂英呵斥:“真是胡闹,湘儿还不快快住嘴!” 霍湘又急又委屈的拖着长长的尾音喊道:“娘——我没有胡闹,他那么对待您,害死霍家满门,还将我抛弃,为什么我不能参与复仇?” 第三百六十九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三) 林小桢眼瞅着霍湘和霍桂英母女俩要起争执,立即上前拦着霍湘,道:“霍湘,这件事情你无需参与,交给你哥他们男人去办,乖,听你娘的话!” “可是嫂子……”霍湘回头还想说服林小桢当自己的帮手,却被林小桢眼神示意,先别说话,她只好先闭嘴不言。 林小桢笑着看向霍桂英:“桂姨,霍湘已经懂事,不是小孩子,她知道了那些事情有些情绪,会冲动很正常的,不过您放心,我和净之会拦住她,不让她做傻事!” 秦净之点头附和。 霍湘极尽委屈的瞧着林小桢,心想看样子这个大嫂不靠谱,指望当靠山是没戏了。 霍桂英难得高兴,毕竟这么多年如蝼蚁一般的生活,总算看见了希望,当即让霍湘去准备饭菜酒席,今晚要好好共饮一杯,算是助威酒。 霍湘只得执行,不过看着娘亲难得有点精神头,她的心里很是欣慰。 三个人一道离开了富瑰园,走了有一会后,霍湘疑神疑鬼的回头看了一眼富瑰园的院门关起来了,立即拉着林小桢和秦净之躲到假山后头。 “净之哥,嫂子,刚才你们在院子里答应我娘的事情,就只是安慰她的是不是?”霍湘睁大着圆圆的眼睛,满怀希冀的看着眼前二人。 林小桢和秦净之相互对视一眼,二人同时摇头。 “不是,是认真的,霍湘,复仇的事情你不该参与进来,让你去你爹身旁,更不可能!”林小桢一本正经的解释,哪怕欧阳擎对霍湘的行为真的很残忍。 霍湘瞬间阴沉着脸色,退后了几步,疑惑反问:“为什么?若不是他,我娘不会痛苦的活了这么多年,我更不会从小就封闭内心,除了娘亲谁人也不能靠近,这些年来霍府受到的一切……” 她没 有继续说下去,脸上露出了十分痛苦的神情。 林小桢见状,心里也不是滋味,她走上前一步想要安慰霍湘:“你别这样想,昨天晚上知道真相以前,你的日子过得也不算差,欧阳擎虽然不是一个好父亲,但他这么多年至少没有害过你……” “嫂子!”霍湘退后两步,沉声打断林小桢的话,道:“没害过我?你知道从小到大的有多羡慕旁人的爹娘吗?可是我没有,我问了家里所有的人,所有人只说我爹死了,我娘也从来只字不提,我小时候和我娘闹过要爹,但是除了被娘赶出屋子一个多月不见我!” “从那以后,我知道我没有爹,我的心里有多痛苦你知道吗?可是我再痛苦,再封闭自己的内心,我也不敢和娘那边闹,因为她会比我更痛苦,我以为她是思及痛苦,可万万没有想到,那是恨,恨得不愿多说一个字,更没有想到,我的存在,对娘也是一种无声的折磨!” “嫂子,我不想让娘担心,所以我什么情绪都没有暴露,可是一离开了富瑰园,我的仇恨便难以抑制,我现在恨不得冲去了欧阳擎的面前,质问他为什么要那么做,恨不得亲自将他绑来给阿娘赔罪,忏悔……” 说着说着,霍湘泪如雨下。 林小桢也没有想到,霍湘原来一直在压抑自己的情绪。 是啊,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她情绪毫无波动才更显奇怪。 “霍湘,我知道你这么多年很不容易,陪你娘的每一日也是担心受怕,更因为没有爹的缘故,从小饱受疾苦,但是复仇不一定要亲自去动手,因为你爹并不会因为你而心软改变,你这样贸然愤进,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糕!” 林小桢又道:“你净之哥已经和你娘保证,尽全力将活捉欧 阳擎,将他绑到你娘面前赔罪,让你娘亲自结束这孽缘复仇,既然如此,为何你不等到那一天到来呢,到时候你陪你娘一起,成为胜者在欧阳擎的面前,不更好吗,何必现在去他跟前虚与委蛇?” 霍湘皱起眉梢,疑惑的看向林小桢:“那一天,真能到来吗?” 她真的很难压住心头愤懑,真的很难忍耐。 林小桢回头看了一眼秦净之,然后看向霍湘点头:“或许能,至少我们现在都在为那一天努力拼命,不是吗?” 霍湘面露痛苦:“可是我却什么都不能做,我……嫂子你能明白吗?我无法感受那种手刃仇人的快感,无法让心头的恨发泄而出,我就是想亲自动手……” 林小桢走过去,轻轻抱住了霍湘瘦小因为愤怒而轻颤的身体,柔声安抚:“既然你已经认了净之哥,那就相信她,现在你已经帮了我们很大的忙,也是在对付欧阳擎,对不对?” 霍湘的心,逐渐平静。 她轻轻搂住林小桢,感受着她怀抱给予的温暖,那压抑难耐的恨意全部化作了委屈和泪水,倾泻而出。 林小桢见霍湘哭的激动,她微微扭头给了秦净之一个眼神示意,秦净之便先行离去。 等安抚好了霍湘之后,只眨眼间的功夫霍湘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又恢复了原先的模样,笑嘻嘻的去了后厨安排晚膳。 林小桢瞧着那一蹦一跳远去的身影,无奈一笑。 霍湘还真是被养的和孩子一样,根本瞧不出来十七岁了,哪怕心性喜怒也还孩童一样来去自如。 距离吃晚膳还有二三个时辰,她顺着蜿蜒的鹅卵石小径回了霍湘给他们安排住下的院落。 许是昨晚未眠,上午又操劳,竟然全都睡下了,只剩清溪忧心忡忡的坐在院中。 林 小桢走上前去,清溪连忙起身喊了一声:“夫人,您回来了!” 看着清溪憔悴的脸色,林小桢知道她是担忧水鸳,按着清溪坐下后,道:“清溪,你别着急,我已经派人去摄政王府打探了,只不过暂时没有找到关押水鸳的地方,赵红袖他们还指着从水鸳口中问出话来,到现在都无人来这边,说明水鸳还没有招供,那她应该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 清溪闻言,脸色煞白一片,担忧的看向林小桢,声音都颤栗了几分:“夫人,水鸳她并不知道我们来了霍府,转移的事情只有我知道!” 林小桢微微一怔:“水鸳不知情吗?我怎么记得她是知道的?” “不知情,秘密转移要来霍府的事情,只有我和天赐知道,以及您的家人他们!”清溪连忙摇头解释,旋即脸色更加难看,如丢了魂一般:“完了,水鸳这下子怕是凶多吉少了……” 清溪红着眼眶,眼泪呼之欲出。 林小桢心头悄然卸下了一层压力,安抚着清溪:“你先别着急,估摸着一会进城的人就该回来了,水鸳不知道对于她来说更好,那样她会真的不松口,赵红袖等人也就不会轻易地要了她性命!” 清溪闻言,觉得有理,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夫人,我不会给您添乱的!” 林小桢轻叹一口气,心里有些惭愧,是她大意了,不然也不会造成现在这个场面。 让清溪也去睡会,林小桢才回了自己的住处,她进屋后刚想说话就瞧见秦净之躺在软榻上小憩,不知不觉的放缓了脚步,轻手轻脚的走到秦净之身旁,坐在了软榻旁边。 看着秦净之暴瘦得面庞,连睡觉都紧蹙着眉头,不能放松。 林小桢的心,突然有些难过,这段时日真是太累人累心,净 之一定扛了很大的压力吧。 如若秦净之不是什么南商国太子,没有背负命运,只是一个北屯村的村汉子,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些事情? 如此想着,林小桢突然开始怀念在北屯村只要吃饱穿暖,还有余粮,便能整日舒心快活的时日。 她就这样盯着秦净之,不知不觉的靠在旁边也睡了过去,等醒来的时候,天色快要垂暮,夕阳的余晖洒进屋中。 秦净之躺在她的腿上,安静的凝视着她。 林小桢低头瞧着秦净之,看着余晖映照着他消瘦的俊脸,如蒙上一层柔和的光晕,增添了帅气。 她抬手抚摸着秦净之,柔和一笑:“什么时候醒的?” 秦净之目无清波的盯着林小桢,瞧着她白皙的脸蛋,脸上的疤痕印记几乎快看不见了,眉眼清秀,嘴唇红润,因为浅笑嘴角半勾着,犹如弦月。 怎么看,怎么叫人舒坦,自在。 这大概是秦净之这段时日睡的最踏实的一个觉。 他起身,将林小桢搂在怀中,轻轻抱着嗅着她身上淡淡的药香味,只觉得神清气爽。 “桢儿!”秦净之柔声呢喃一声。 林小桢靠在他怀中嗯了一声,问道:“怎么了?” “桢儿,我想你!” 毫无预兆的一句话,让林小桢的心跳猛然加速,她抬眸瞧着秦净之那真挚的神情,忍不住笑了。 “你是不是睡傻了,我就在你跟前,你还想什么?” 秦净之顿了一下,缓缓抬起眼帘,对上了林小桢那灵动纯净的黑眸,不由自主的一点一点缓缓地俯身,鼻尖轻触的那一刻,二人平静的心,犹如被小石子砸进来,荡漾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逐渐的,唇齿间的吻变得火热交织,秦净之轻轻搂着林小桢,慢慢的将她放倒在软榻上,大手挪动了位置。 第三百七十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四) 林小桢的呼吸也逐渐加重,害羞的说了一句:“这个月份,小心点也可以!”说完紧张的闭上了眼睛,好似在期待着什么。 秦净之却在她说完后,整个人清醒了不少。 虽然以前在书上看见过,女人带着身子,等到月份大点的时候也能适当夫妻恩爱,可秦净之却觉得不妥。 为了孩子,无论如何,也要忍过着这个月。 他停下动作后,强忍着内心泛起的渴望,瞧着林小桢害羞的闭紧眼睛,长而弯翘的睫毛如蝶翼般轻颤,嘴角不由自主的高高翘起,坏笑着开口:“桢儿,你何时还研究了这些?” 林小桢一睁眼,对上秦净之那双带着探究戏谑的眼神,尤其是嘴角勾起的坏笑让林小桢瞬间涨红了脸色。 她赶紧推开了秦净之,偏开了身子。 天呐! 好羞耻! 刚才怎么就跟魔怔了,竟然主动去要求—— 关键在于,净之并没有那么着急,管控住了自己。 林小桢此时此刻,羞涩难当,只想挖个洞将自己埋进去。 可她的神情行为落在秦净之眼中,却害羞的十分可爱,令人喜欢不已。 秦净之拽着林小桢转过身,盯着她随即在额头上轻啄一下,然后不舍的分开后,道:“我也很想,桢儿,能明白你的心意,只不过为了咱们的孩子,咱们还是忍忍吧!” 林小桢:“!!” 这是在劝说她吗? 林小桢的内心十分绝望。 她想解释,不是啊,她不是这种人啊…… 秦净之又道:“桢儿,乖,别急,日后我们有的是时间!” 林小桢:“!!” 她刚想解释,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旋即响起天赐着急的声音。 “主子,夫人,你们在吗?” 秦净之见状,起身迈着修长的步伐朝着门口走去,打开了房门。 林小桢后悔的 拿着枕头疯狂蹂躏,天呐!她的形象一去不复返了! 她真没那么饥渴,嘤嘤嘤…… 天赐声音又响起,将她从情绪崩溃的边缘拽了回来。 “水鸳说是行刺摄政王府的同党,从下午就被吊着绑在城门上,门口多了好多士兵盘查,另外进出皇都城也变得格外困难,现下只能进不能出,真要出城必须要有皇都城给的通行贴文!” 进出皇都城秦净之倒不担忧,城内还有武家的人可以接应。 只是水鸳被吊在城门口,秦净之微微蹙起眉头。 听到动静的林小桢已经飞速下了软榻,趿拉着鞋子跑到门口不敢置信追问:“消息属实吗?水鸳真的被吊在皇都城的城门口?” 天赐点头:“是的,夫人,这个消息千真万确!” 林小桢气的咬牙,忍不住骂咧一句:“赵红袖那个该死的贱人,竟然敢这么对待我的水鸳!” 秦净之和天赐闻言,嘴角不约而同的抽搐了一下。 这么久,秦净之还从未见过林小桢如此不顾形象的时候,可真的骂人起来,他怎么一点不反感,竟然还觉得有点……可爱? 哈! 不愧是他看上的人! 林小桢骂咧过后,抬眸看向天赐:“水鸳现下有没有生命危险?” 天赐面露凝重:“看上去不是太好,还被吊在城门口,恐怕……” 他没有继续说,林小桢也知道他话里的严重性。 “走,我们现在就去救人!”林小桢微微红了眼睛,心想不是自己,水鸳那丫头也不会有这等遭遇。 这段时日,水鸳和清溪两个丫鬟尽心竭力的伺候她,为她办事,那份真挚的心意对于林小桢来说是珍贵的。 就算水鸳是不知情她躲避到了霍府,可她了解水鸳,就算知情,恐怕水鸳也不会招供。 可恶的赵红袖! 不收拾,就真当 自己是个厉害人物,敢这么伤害她的水鸳? 林小桢浑身迸发出一股强大的戾气,叫人不敢忽视。 天赐没有立即答应,反而抬眸看向了秦净之。 秦净之的眉头深深皱起,瞧着冲动的林小桢伸手拽住了她的胳膊。 “桢儿,你先别冲动,我们还是先派人去打探什么情况再行定论!”秦净之劝说一句。 林小桢扭头瞧着秦净之,目光中的愤怒难以掩藏,同时还有心疼。 “净之,男人都承受不了被吊在城门上不吃不喝,更何况水鸳昨天就被他们抓去了,这一夜肯定没少受折磨,再耽误下去,我怕她会没命了!” 说到后面,林小桢的声音都颤抖着。 “我们现在去救她好不好,没关系,我有蛇宝,皇都城门口用的话,很快就能召集万蛇前来,不会有太大的风险,只在城门口……” 秦净之看着林小桢那满脸的祈求,心生不忍,点头答应:“你别急,我们这就去救水鸳!” 林小桢点头,她知道自己现在是不理智了,可是就这样吧。 她不能为了一时的理智,而无视水鸳的性命。 秦净之答应后,几个人就要行动。 霍湘知道后,将府上的人手都调动给秦净之他们,确保人手足够,去营救水鸳。 秦净之却说不用,让他们都等在家里,他和君庄周还有天赐以及今天的几个暗卫前去就好。 可是却拗不过林小桢,只能带着她一同前去。 像是林小桢所说,她有蛇宝。 出了城门口,就是森林和田地,那样召唤万蛇的时间会更快,蛇得数量也会更多,他们真的没有计划,便可以利用蛇宝,将水鸳救下。 天赐驾着马车,身后还跟着七八个人骑着骏马,一行人飞速的朝着皇都城城门口赶去。 天色垂暮,等他们赶到皇都城附近的 时候,黑暗已经笼罩着大地。 天赐提前拉停了马车,将马儿拴在树林旁边,和秦净之他们绕进林子,朝着城门口靠近。 离得近的时候,看见城门楼子上燃着许多火把,远远就能看见约十米高的城墙上吊着一个人,浑身血淋淋的。 林小桢很快就看清楚,是水鸳被吊在上面,紧闭着眼睛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呼吸。 她瞬间红了眼睛,握紧了拳头,深深地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秦净之感受到林小桢的害怕和愤怒,他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想要给她安全感。 “桢儿,不怕,会没事的!” 林小桢调节着情绪,看向秦净之问道:“现在可以动手吗?” 秦净之看了一眼状况,道:“不知道有没有埋伏,我想想!” 林小桢却等不及了,提出建议:“我直接用蛇宝,召唤万蛇,吓跑了这些人然后趁乱,你们去城楼上将水鸳救下来,好不好?” 其实林小桢的计划是最周全的,可是秦净之有些担忧林小桢的身体,她现在怀有身孕,多有不便,尤其是用蛇宝…… “你确定你吞下蛇宝,回头不会影响身体吗?” 林小桢一愣,突然有些羞耻,轻咳了一声:“不是,蛇宝自从我第一次用了之后,就再也没有离开过我的身体!” 秦净之闻言有些不解,林小桢着急的踮起脚尖凑上前去,在他耳边小声道:“就是蛇宝好像化在我的身体里了,不用再吞进拉出的!” “好,既然不影响你的身体,那按照你的计划行事!”秦净之沉声道。 林小桢点头答应,旋即闭上眼睛开始用意念召唤万蛇。 除了天赐和君庄周,其他人都好奇的瞧着林小桢,心想她要做什么? 其中一人忽而听到身旁传来嘶嘶嘶的声音,令人头皮发麻,他缓缓扭头, 瞧见身旁的草丛里钻出好几条灰褐色的蛇,每一条都吐着猩红的蛇信子,他倏地瞪大了眼睛,惊呼一声:“蛇……” 其余几个暗卫也都躁动起来,虽然他们平时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暗卫,可真的看到密密麻麻的毒蛇时候,还是会紧张的握紧了手中的剑。 秦净之和天赐君庄周三人淡然的瞧了一眼,天赐解释一句:“这蛇都是夫人召唤而来,不会伤及我们的!” 其余人才放心了,不会攻击他们就好! 可转念一想,众人又惊动的看着闭着眼睛用意念召唤毒蛇的林小桢。 众人:“!!” 什么人,竟然能召唤毒蛇?将毒蛇召为己用? 好可怕! 他们看向四周,就瞧见密密麻麻,大小不一的毒蛇纷纷朝着皇都城城门口游去,且还在源源不断的增加数量。 即便他们不会有危险,也惊得浑身起鸡皮疙瘩,那种感觉特别的不是滋味。 彼时。 皇都城城门楼子上。 赵红袖和卓远威站在墙边,身后站着许多的侍卫,以及值守城门的官兵们。 他们观察着城门前的所有动静,但是从下午等到了天黑,也没有等来赵红袖想等的人。 赵红袖不禁疑惑,心想林小桢真的会见死不救,对自己的贴身奴婢熟视无睹? 卓远威因被欧阳擎训骂的一整天都阴沉着脸,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十分可怕,就差在脸上贴一个生人勿进。 他从来了城门楼子上,就没再挪动过身体,紧盯着城门口下方,一幅誓要捉到对方的决心。 几个人都毫无察觉,突然有一个眼神好的侍卫看着城门下方的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揉了揉眼睛往下看去,瞬间惊吓的瞪大了眼睛,仔细瞧清楚源源不断靠近城门的东西是蛇后,失控大喊:“不好了,我们被蛇围攻了!!” 第三百七十一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五) “什么?”赵红袖听见,不敢置信的立即趴着城墙往下瞧去,只瞧了一眼,迅速往后退了好几步,脸色惨白犹如见鬼一般:“怎么会……” 众人都去看了一眼,一个个吓得惊慌失措,胆小的直接连滚带爬的逃了。 卓远威看着城门楼子上的人慌乱起来,这才收敛心神,往下瞧去。 只不过卓远威只惊讶了一下,旋即就认为这么多蛇爬过来肯定和秦净之的人有关。 因为最先游走上来的蛇,直接避开了水鸳。 卓远威立即拔出长剑大声喊道:“谁都不许后退,哪怕是蛇,来一条斩一条,来两条斩一双,总之迎敌而上,谁敢跑就军法处置!” 他喊完之后,又冷冷扫了一眼吓得花容失色的赵红袖,道:“红袖夫人,这里危险,若是你等不及可以先下城楼叫人送你回王府,属下一会可无暇顾及你的安危!” 赵红袖被提醒的回过神来,连连点头,不忘提醒:“好,卓大人你可千万看守好了水鸳,这蛇来的诡异一定和林小桢有关,那女人惯用使毒!” “好!”卓远威说完,此时一条蛇儿已经吐着猩红的蛇信子登顶城门楼子,朝着卓远威咬去。 卓远威转身便挥舞着手中的长剑,一剑砍断了蛇头,同时命人赶紧将水鸳拽上来带走。 陆陆续续的毒蛇爬过城墙,那些不敢违抗命令的官兵侍卫硬着头皮拿着佩剑砍杀围攻而上的蛇。 蛇儿犹如汹涌的潮水,一波刚平一波又起。 渐渐地,不少侍卫官兵被毒蛇咬中,有些蛇毒性猛烈,咬上两口,令人瞬间致命的都有。 城门楼上的人越来越少,惨叫声此起彼伏。 连卓远威都觉得吃力起来,可探头看了一眼下方,毒蛇还在源源不断的围聚,所有的蛇像是受人指令一样,目标一致的登上城门 楼子上攻击他们。 而水鸳还被吊在那,根本没人能解下绳索带着水鸳先行撤退。 实在是蛇的数量,太多了! 多到令人头皮发麻的境地。 卓远威看了一眼火把,又看着墙角的桐油,大喊一声:“倒油放火,烧死它们!” 官兵们不敢违抗,立即行动起来。 卓远威自己则是靠近绑着水鸳的地方,准备解开绳索,带着水鸳赶紧离开。 不然的话,今日自己都会折在这里。 此时,秦净之的人已经全部行动,飞速的冲上了城门楼子。 有一人迅速击退了看守城门的官兵,将紧闭的城门给打开了,秦净之和君庄周几个人也准备进攻,临离开的时候,秦净之看向林小桢,嘱咐一句:“桢儿,你待在这里那里也不要去,乖乖等我们回来!” 林小桢点头答应,秦净之这才放心离去。 他前脚刚走,林小桢后脚就从一旁窜出去。 她的目的不仅仅是救出水鸳,还要趁机抓住赵红袖那个恶女人。 敢伤她的人,她要让赵红袖藏尽苦头,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 秦净之带着君庄周他们飞快冲上了城门楼子上,抢夺水鸳。 此时卓远威已经扛着昏迷不醒的水鸳,还用绳子与他自己绑在一起,一边挥舞着手中泛着寒光的长剑,大肆挥斩着朝着他靠拢的各式各样的蛇,汗水几乎湿透了他的衣衫头发。 好几桶桐油洒下城墙,火把丢下去的那一瞬间,密密麻麻的蛇瞬间被烧着,火光冲天。 可是烧掉了一大波蛇儿后,又游走上面一波,那些蛇儿就像是弄不死一样。 卓远威气喘吁吁,最终放弃攻击,准备下城门楼子撤退。 他刚一转身,就瞧见拦在自己跟前的三个黑衣人。 三个黑衣人他很熟悉,一个是千面鬼王,还有一个人的眼神和今早同 他打斗的秦净之一样,另外一边的黑衣人,他感觉到气息很熟悉,也不陌生,八成是秦净之的人。 卓远威微微眯着眼睛,透过一丝危险,沉声启口:“果然是你们,看样子这个丫鬟对你们很重要!” 他话音刚落,秦净之他们三个人一齐手握武器冲了上来。 卓远威:“!!” 怎么不说话,直接就打? 可以,那就速战速决! 卓远威毫无畏惧,拔剑迎上去与他们厮打在一起。 虽然他武功超群,可是哪里敌得过三个高手,同时身上还背着一个水鸳。 三四招过后,卓远威一手握剑撑着地,半跪在秦净之他们面前,身上好几处伤口正在流血,但目前还不会致命。 他粗喘着气,虎视眈眈的瞧着眼前三个人,然后解开了身上的绳索。 昏迷的水鸳随之倒在一旁的地上,还压着一条蛇,条件反射性的反扑咬在了卓远威的腿上。 卓远威:“!!” 他赶紧回头一把揪住那蛇,看了一眼是圆头的蛇,便放了心,朝着远方扔了出去。 秦净之沉静的看着这一幕,不急不缓的看向身旁的天赐和君庄周,喑哑着启口:“你们俩带着水鸳赶紧去找小桢,他,交给我!” 君庄周和天赐也不说话,很识趣的飞身一跃,稳稳落地的时候已经在卓远威的身后。 秦净之抽出腰间的软剑,软剑出鞘,硬如玄铁,直刺卓远威。 卓远威立即太剑拦住,身子灵活反转,左手掏出一枚匕首准备偷袭秦净之。 二人相互对战,十分激烈。 哪怕身受重伤,卓远威也全心全力对抗秦净之,气势不弱于秦净之。 君庄周心想,真是一个恋战之人,勇气可嘉,可惜跟错了主子。 他和天赐一起抬起水鸳,然后不顾其他,直接从城墙一跃而下,带着水鸳去找林小 桢回合。 …… 毒蛇众多,汹涌如海。 赵红袖左右闪躲,手中拿着一把锋利的剑,浑身沾满了鲜血,推着一个侍卫下了城门楼子,直到那侍卫已经被蛇群攻,命不久矣,她这才推开了那侍卫,自己回看了一眼火光冲天爬满了蛇的城门楼子,又气又不甘心的提着裙摆准备上一旁的马车,赶紧回摄政王府搬救兵。 她刚上马车,神情就僵住了。 只见林小桢坐在马车里,身旁盘旋着三条遍体通青,足有手腕粗的的三角尖头蛇,还冲着她吐着蛇信子。 赵红袖刚想转身逃走,三条蛇儿一齐冲上来,迅速缠住她紧紧缠绕着蛇身子,嘞得她手脚都被缠住,根本脱不开身。 耳旁传来“嘶嘶嘶”的声音,吓得赵红袖的脸色煞白,眼神中终于露出了恐惧。 可三条毒蛇只冲着她昂着头吐着蛇信子,却没有咬她,赵红袖心里明白,这些蛇听令于林小桢。 林小桢也不着急,拖着赵红袖进了马车后,自己坐在车厢门口,拿着长鞭抽打着马儿,调转方向疾驰出城。 赵红袖被三条毒蛇看着根本不敢动弹,心里无比的后悔。 林小桢驾着马车,到了天赐他们停马车的地方,才停下来,然后掀开了车帘子,看着躺在车厢里的赵红袖,飞快用力扯着她直接拖拽下马车。 “哎呀!” 似乎林小桢拖拽的只是一个物品,根本没有顾及马车和地面的高度,赵红袖被摔得五脏六腑都颤疼,那三条毒蛇聪明的游走开了,没有被赵红袖轧到。 赵红袖一躺在地上,三条毒蛇又凑上跟前,冲着她吐着蛇信子张着血盆大口。 赵红袖是真的怕了,连愤恨都忘记了,她抬眸看向林小桢,撞进一双愤怒的眸中。 “林……啊不,夫人,你饶了我吧,我知道错了!”赵红 袖轻颤着启口,惊恐的眼泪簌簌往下掉。 林小桢双眼死死的盯着赵红袖,半晌才嗤笑了一声,道:“我还以为你有多厉害,不过如此!” 赵红袖忍着林小桢的羞愧语气,这个时候为了活命,让她做什么都愿意。 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只有活着,日后她才能翻身,才有报仇的机会。 “夫人,我真的错了,夫人您饶了我吧……”赵红袖苦苦哀求,那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是个男人都会看的心碎。 只可惜,她遇上的是林小桢。 林小桢冷冷的盯着赵红袖,走上前,突然笑了,语气森寒道:“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赵红袖你枉顾你主子的信任,杀害同门,毒害我大哥和三弟,现在还想弄死我的贴身心腹,这些账,今天我就跟你算个清楚!” 话音落下,林小桢没有只吹了一下口哨,四周林子里传来细细碎碎的声音,嘶嘶嘶的声音更加密集。 赵红袖一愣,扭头四顾,就看见林子里还有蛇,而且还有很多! 可是所有的蛇,都朝着她游来。 一条条毒蛇,像是来索她的命。 “夫人,不要……夫人别这样,夫人我错了,我愿意忏悔,我愿意赔罪,您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千万不要让杀了我,夫人——” 赵红袖话都没有说完,就被数十条蛇咬住了,源源不断的蛇朝着她身上咬去,赵红袖想逃,想跑,在地上痛苦的扭动滚打,发出了无比绝望的惨叫声。 可惜,今夜这条官道上,除了月亮皎洁明亮,又大又圆,再无其他。 林小桢站在一旁,看着赵红袖扭动着身体,越发痛苦,她嘴角的那抹凉飕飕的笑意就越发渐浓。 她向来就不是心善之人,但是讲究原则。 有仇报仇,有恩报恩! 此时狠起来的她,宛若厉鬼也不为过。 第三百七十二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六) 但,林小桢不会让赵红袖这么轻易地死去。 死是解脱! 教训一个人最好的方式,便是让她生不如死。 等到赵红袖躺在地上不动弹时,她让围攻赵红袖的蛇都退后,走上前看了一眼被蛇咬的面目全非,满身血孔的赵红袖,只觉得心中畅快。 她从袖袋中掏出一个瓷瓶,拿出了一粒可解百毒的药丸强行喂着赵红袖吃了下去。 赵红袖恢复点精神头,一睁眼看见林小桢时候,如同见鬼一般,疯狂挣扎着往后退。 林小桢见状,面无表情的解释:“别怕,刚给你吃下的是解药,可解百毒,刚才那些蛇咬你也只是皮外伤,不会致死的,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轻易的死去,我要你日日受万蛇噬咬,要你终日活在痛苦和恐惧中,为你当初所做的一切赎罪!” 可平淡的解释,听在赵红袖的耳中,就是催命符,她吓得差点当场昏厥。 林小桢一动用意念,那些蛇又蜂拥而上,赵红袖又和刚才一样,痛苦的趴在地上挣扎。 这一幕,被救着水鸳回来的天赐和君庄周瞧见。 他们俩看着林小桢那模样,此时的她薄唇如勾,平静的浅笑着看着几十条蛇在撕咬地上滚来滚去痛苦的漂亮的脸蛋都扭曲着的赵红袖,让人胆战心惊。 君庄周沉静的黑眸有了波动,心想这女人狠起来,真可怕。 天赐心中无比的复杂,无法言说,心想这一次赵红袖真是触犯到夫人的底线了。 但一想到赵红袖连叶飞天都杀了,天赐心里泛起的那点同情心瞬间消失无踪。 他开口道:“夫人,水鸳救回来了!” 林小桢回头,这才发现身边多了几个人,只不过没看见秦净之,问道:“净之呢?” 天赐回答:“还在城门楼子上,和卓远威在打斗!” …… 皇都城城门楼子。 此时,火势越发凶猛,密密麻麻的蛇还在源源不断的往城门楼子上游走,本来宽敞的城门楼子,此时却满地的尸体,也有吓昏过去的侍卫,还未死透。 秦净之和卓远威还在打斗不止,二人的身影穿梭在城门楼子上,几十招过后,秦净之身影一闪,和冲过来的卓远威擦肩而过,刀光剑影间,卓远威瞪大了眼睛,微微扭头看了一眼秦净之。 秦净之却用力的抽出了软剑,速度飞快的插回特制的剑鞘,软剑如同消失一般。 卓远威却立在原地,到死都不敢置信。 他,竟然败了。 旋即,整个人半跪在地上,拿手握剑撑着地面,壮硕的背影在火光的映照下,蒙上一层孤寂和哀伤。 秦净之只回头淡淡瞧了一眼,然后飞身一跳,跃下城墙离去。 他刚走,卓远威的身体便扑通摔倒在地上,鲜红的血如同浓雾般铺开,卓远威身体的抖动了两下,最终看着城外的方向,没了呼吸。 看到秦净之完好无损的回来,林小桢立即动用意念,退散群蛇。 听令的蛇儿全部往回爬,钻进草丛墙缝树林,不一会就没了踪迹。 如若不是城门楼子上死去的蛇尸体和大火烧过的痕迹,恐怕没人会相信,今晚的皇都城城门楼子会被密密麻麻的蛇围堵。 秦净之看着火烧的越来越旺的城门楼子,微微转身搂着林小桢,沉声道:“我们回去吧!” 林小桢点点头:“好!不过净之,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秦净之微拧眉心,好奇的盯着林小桢,又看了一眼多出来的马车,瞬间不悦。 “你偷偷行动了?” 林小桢嘿嘿一笑,撒娇得扑进秦净之的怀中:“我不是怕你们无暇顾及赵红袖么,就去将她逮来了!” 秦净之轻哼一声,没好气的瞧着俏皮可爱的林小桢, 道:“你手无寸铁,万一出点事情,你让我怎么办?一会回去我再收拾你!”说着就揪着林小桢上了马车。 一旁的君庄周,天赐,快要昏厥的赵红袖以及目睹林小桢行径的暗卫们:“!!” 手无寸铁? 出事? 这确定是对林小桢的评说吗? 他们简直怀疑耳朵坏了,是听错了。 但事实上,在秦净之的眼中,林小桢就是个人畜无害的瑰宝。 众人离开后,皇都城里开始骚乱,一边灭火,一边关心调查城门楼子上发生的惨案。 …… 摄政王府,前厅。 欧阳擎的脸色黑沉的吓人,犹如蒙上一层阴霾。 刚得到消息的卓泓英匆忙赶到了前厅里,瞧见地上躺着的尸体,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卓泓英努力稳住了自己,一步一步走上前去,当看清楚躺在地上死不瞑目的尸体是他的儿子卓远威时,瞬间老泪纵横,低吼一声:“我的威儿啊!” 说着,整个人扑在了卓远威冰冷的身体上,哭了起来。 欧阳擎微挑眉头,瞧着卓泓英一把老骨头,此时却白发人送黑发人,原先那点怒火又憋了回去。 虽然他也损失一个赵红袖,但是这些和皇位相比,都不足为据。 只不过欧阳擎真的很费解,秦净之的人怎么能催动那么多毒蛇围攻了城门楼子? 不行,若真有这个超强的力量,他要防患于未然。 等到卓泓英哭的差不多的时候,欧阳擎才适时开口。 “卓大人,你先节哀,今晚的事情本王已经查清楚,是如今藏在暗处的太子动手为之,如今我们当务之急不是痛苦,而是要为你儿子复仇!” 卓泓英瞬间如醍醐灌顶,抬眸看向欧阳擎,半跪在他面前:“老臣恳求王爷批准,让老臣带着人现在就去追查击杀那帮恶贼,为我儿报仇雪恨,那 那帮人的头颅来给我儿祭奠头七!” 欧阳擎面色凝重,摆手道:“现下还不是时机,你们先扶着卓大人起来!” 一声令下,两个丫鬟走上前扶起了卓泓英,落座在侧。 卓泓英看着儿子的尸体,心声悲恸。 他偏过头去,不敢再去看,怕会忍不住情绪,现在就冲出去找人报仇。 欧阳擎命人道:“你们先将小卓大人抬下去,停尸后院佛宝斋,命人日夜诵经超度小卓大人的亡魂!” 门口走进来四个人,领命后抬走了卓远威。 欧阳擎看向卓泓英道:“远威就先放在府上,诵经七天后,再行安葬事宜,卓大人你放心,本王一定会为他讨回公道,风光厚葬!” 卓泓英听闻此言,感动涕零:“老臣谢过王爷……”说着话就要跪下,被欧阳擎命人阻止了。 “卓大人,无需和本王客气,如今之计还是先议论,怎么趁早抓住太子,将他的人手一网打尽才是正事!” 卓泓英渐渐冷静,然后抬眸看向欧阳擎道:“王爷,现在真太子如此活跃狂妄,说明他不是一个人,而且对于办什么事情都很有把握,老臣怀疑他已经接触了武家和太后,当今之计,要么我们先下手捷足先登,将假的弄成真的,扳倒太后要么皇宫那个假货就必须要处理掉,不然于我们是大大的不利!” 欧阳擎沉着脸色,其实他原先也考虑过,除掉假货。 那样的话他大费周章而来的一枚重要棋子就废了。 另外现在,假货已经捷足先登,在大臣们面前被太后所承认,几乎所有人都认定假货就是真太子,而这个假货营造的形象已经毁灭人心,让许多太后派老臣逐渐倒戈他这边,都觉得南商国不能交给那样一个荒淫无度,毫无远见,胸无点墨的荒野匹夫手中。 一切都在他 掌控中,偏偏真的太子已经出现,还不进宫去找太后。 这几日他派去盯着皇宫各个门口,以及武家的探子回报,都说没有任何可疑之人进出的踪迹。 但秦净之的人已经屡次活动,和他的人过招。 今日他还折损了赵红袖和卓远威,以及一批侍卫,连皇都城城门楼子都烧掉了一座,明日一早势必会惹起很大的动静。 欧阳擎真的琢磨不透,秦净之到底要做什么? 难不成在偷偷密谋什么? 偏他的人,现在全跟废物一样,没有一次打了一场漂亮的胜仗。 卓泓英看着欧阳擎那复杂多变的脸色,刚刚经历丧子之痛的他,情绪颇为激动,又建议开口:“王爷,老臣觉得咱们还是要抢占先机,在假货暴露之前提前动手,顺理成章登上那个位子,到时候真太子就永远别想登上台面,咱们随随便便安上一个罪名便能举国追逃搜捕!” 欧阳擎脸色更加深沉,目光中布满犹豫。 卓泓英激动喊道:“王爷,成大事者不可优柔寡断啊!!” 同时,他也想早日抓到秦净之,为他的儿子报仇雪恨。 良久,欧阳擎抬起眼帘,目无清波的盯着卓泓英激动涨红的老脸,紧咬腮畔后,沉声道:“好,动手吧,卓家军和三疆的军队如今到哪里了?” 卓泓英得到了命令,立即起身半跪在地:“回王爷,再有三日他们就能赶来皇都城,再说您手上有布防图,只要您一声令下,即可掌控所有大臣家眷,到时候他们不投诚就只有死路一条,相信五城兵马司和禁卫军皆会放下武器自保全家!” “这个时候动手,武家军远在边疆来不及调动,如今只剩靖王的兵马离皇都城近,靖王母子已经被您囚禁府上,三天后,可以说皇都城是咱们的天下,您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第三百七十三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七) “三天后。”欧阳擎神情复杂的念叨了一句,随后抬眸看向卓泓英道:“等不及了,今晚就掌控所有禁卫军统领家属,以及守护皇都城的五城兵马司统领,只要能说得上话发号施令的全部绑起来,文臣先不要动,投诚的武将将领可以放出去,并且一定要封锁消息,另外进出皇都城的四个城门戒严,只能出不能进,将守城官兵全部换成我们的人,严格把守!” 卓泓英抱拳高呼一声:“是,王爷,老臣定不辱命!” 话音落下,欧阳擎像是想到了什么,补充一句:“去城内所有药铺买雄黄,雄黄酒也可以,洒满皇都城所有的位置!” “遵命!”卓泓英知道欧阳擎顾忌的是毒蛇,先前他也想到了这一点。 “那你先退下吧,本王先静一静!” 卓泓英起身离开,他虽已年迈,此刻却意气风发,爆发的气势是前所未有的强悍。 父母之爱子,可为其成巨人。 哪怕卓泓英已经五十多岁,垂垂老矣,但是为了给儿子复仇,他可以成为一个不要命的杀人武器。 卓泓英走后,今晚的皇都城注定是不平静的一夜。 欧阳擎一个人安静的坐在肃穆奢华的前厅里,双手不自觉的紧握成拳。 他,终于迈出这一步了。 无数个纠结的夜晚,从今天开始,就可以停止了。 因为他,终于要夺位了。 没有人能理解欧阳擎的心理感受,他看着厅外的一轮明月,皎洁柔和的银色月光倾洒前院,他缓步的走了出去,抬头看着天空,犹如看见了自己的母妃月嫔在半空中冲着他微笑,欧阳擎逐渐的湿润了眼角,低声呢喃一句只能他自己听见的话。 “母妃,儿臣开始争了,儿臣会让欧阳皇族全部葬送在儿臣手中,为您报仇,母妃,请保佑儿臣 万事诸顺!” …… 郊外的霍府。 吃过饭后,林小桢给水鸳看了一下,十指骨裂,双腿也被打断了,身上其他的地方也全是鞭伤,没有一处完好。 本来一个白皙水灵的丫鬟,此时折磨的毫无人样,林小桢忍不住紧握双拳,因为愤怒身子轻颤着。 她保持着冷静给水鸳看过伤口之后,固定了骨折的双手和双腿,喂她喝下了药,快到子时才完全处理好伤势。 清溪坐在床边泣不成声,握着水鸳的手,不断祈祷:“水鸳,你一定要好起来啊,你要死了,我怎么办?” 清溪和水鸳虽不是亲姐妹,可从小一起长大经历变故到现在,二人的情谊比亲姐妹还要亲。 林小桢看着清溪哭成泪人的伤心模样,如鲠在喉。 她的心里格外的不是滋味,哪怕已经活捉赵红袖为水鸳报了仇。 水鸳的十指尚可恢复,可断掉的腿…… 哪怕她是西医,在现在这种落后的环境下,也无法为清溪接起筋骨,确保她日后还能行走。 林小桢站在床边,良久才缓缓启口:“清溪,对不起,是我连累了水鸳!” 正在啜泣的清溪听到林小桢的话,缓缓扭头。 看着林小桢那诚恳道歉的神情,清溪瘪着小嘴,摇头道:“不,夫人,这不是你的错,您能冒着这么大的危险去救水鸳,对我们而言,哪怕为您去死也愿意了,您是个好主子,我和水鸳能被您买下,服侍您是我和水鸳的此生大幸!” 虽然清溪不怪罪,可林小桢自己却过不去。 她此时此刻,只想去找赵红袖泄愤。 “你看顾好水鸳,我回屋了!”找个借口后,林小桢在清溪感激的目光下仓皇而逃。 这辈子她的心,都没有这么的难受过。 林小桢快步朝着关押赵红袖的柴房走去,她刚走 没两步,秦净之就从屋中出来,瞧见林小桢急忙忙的不知去哪,他快步跟了上去。 后院的一间拆房里。 赵红袖浑身破烂不堪,头发凌乱,浑身红肿,此时根本看不出来原先的模样。 她双手双脚被困住,嘴里堵着一块碎布,奄奄一息好似命不久矣。 “哐当”一声,柴房的门被大力推开。 赵红袖接着皎洁的月色,看清楚来人,瞬间露出惊恐的神色,想叫都不敢叫出声,扭捏着身体就想逃…… 在她的心中,林小桢就是吃人的厉鬼。 她下意识的就要逃,可奈何被捆绑住,根本逃脱不得,赵红袖又怕又急眸中布满了氤氲。 她后悔了,悔得肠子都绿了。 为什么要和林小桢这种魔鬼对着干? 林小桢看着赵红袖吓得面色骤白的模样,一步一步走上前,遮住了所有的光亮,低头如看一只蝼蚁般平静的盯着赵红袖。 若是细看,能瞧见林小桢双眼通红,布满血丝。 赵红袖还在不断摇头,因为嘴巴被堵着,只能发出唔咽的声音。 不知是求饶,还是害怕的嚎叫。 林小桢缓缓的蹲下身子,目光十分的平静,一把握住了赵红袖的下巴,纤细的小手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扼住了赵红袖的下巴,她连动都不敢动,一双眸中满是惊恐,好似在问:“你想做什么?” 看着赵红袖惊吓如见鬼的神情,林小桢嘴角勾起一抹凉薄的冷笑,犹如地狱鬼魅,令赵红袖浑身泛凉,恐怖如斯。 “我改变主意了,赵红袖,我不折磨你了,我要让你现在就下地狱,给水鸳,给那些惨死在你手中的人,赔上你的一条贱命!” 赵红袖闻言呼吸一滞,猛地摇头,拼命想要躲开林小桢,不敢对看她。 她以为自己无声的挣扎,可以逃走。 然 而此时的她,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任由林小桢宰割。 林小桢掏出一枚泛着寒光的匕首,锋利冰凉的刀尖划过赵红袖红肿的脸蛋时候,赵红袖瑟瑟发抖的紧闭上眼睛,嘴里发出绝望的唔咽声…… 林小桢赤红着双眸,再也无法忍受那满腔的愤怒,她需要一个泄愤口。 “去死吧,赵红袖!”她低吼一声,扬起手中的匕首,朝着赵红袖的脖子上划去。 一只强劲有力的大手却拦住了她。 林小桢转身一看,瞧见焦急赶来的秦净之,眸中还有一丝心疼,她皱起眉头不敢置信的问道:“为什么拦着我?” 秦净之却用力的抢过了林小桢手中的匕首,拉着她起身。 赵红袖听闻动静,立即睁开眼睛,一看见秦净之绝望的眸中燃起希望。 她拼命的扭动着身体,让自己趴在了地上好似在向秦净之求情认错。 林小桢因为秦净之的阻止,脸色有些难看,满眸不解。 秦净之却低头看了一眼匍匐在低的赵红袖,然后拉着林小桢迅速的离开了柴房,一直走到了花园时候,才转身猛地拉着林小桢拥入他温暖宽敞的怀中。 “桢儿,想发泄就哭出来,杀人的事情我来做就好,我要你永远干净无暇,现在,你只管发泄调整心情就好!”秦净之低声的呢喃,话音像是带着魔力。 林小桢强撑着的坚强,在这一刻崩溃了。 她埋头在秦净之的怀中,低声啜泣,肩头一耸一耸的,让秦净之格外的心疼。 良久,林小桢才传唤抬头,直直的望进了秦净之的眼底里,满眸全是歇斯底里的伤痛和绝望,因为哭泣导致鼻音浓厚,像个受到欺负的孩子一样开了口:“水鸳她因为我双腿残废,永远不能行走了,净之,水鸳她才十几岁啊,以后的人生再也不 能行走了!” 秦净之微楞一下,瞧着林小桢那伤心的模样,思虑一下,道:“那咱们就养她,照顾她一辈子,给她无上的尊荣弥补她!” 林小桢听着他的话,安静点头,然后缓缓地垂下头,换额头抵着秦净之温暖的胸膛,不言不语,就这样静静的感受着秦净之给与的温暖和力量。 良久,她又问了一句:“你打算,怎么处置赵红袖?” 秦净之沉吟了片刻,道:“千刀万剐,丢河里喂鱼!” 对于这个回答,林小桢虽然不是很满意,但她不想因为这无畏的仇恨浪费时间。 “好,真是便宜她了!” 秦净之抬头看了一眼天色,柔情呢喃:“天色不早了,今日奔波辛劳,我先送你回房休息!” 林小桢一听休息,只觉得疲惫极了,她依靠在秦净之的怀中道:“我不想走路!” 秦净之闻言轻勾唇角笑了,紧张凝重的神情随之放松几分:“那我抱你回去!” 话音落下,他抬手拦腰横抱起林小桢,林小桢抬手环住了他的脖子,安静的贴在他肩头,任由秦净之小心翼翼的呵护着。 今天,就让她放弃理智,放弃体贴,她只想当个被人呵护的宝贝,什么也不想。 林小桢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是这一夜,睡的十分不安稳,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翌日下午了。 她揉了揉太阳穴,清醒了几分,掀开被褥下了床榻,就瞧见清溪端着铜盆走进屋中。 “夫人,您可算醒了,再不醒我都急的要破门而入了!” 林小桢闻言一愣,问道:“现在什么时辰?” 清溪回话:“已经未时末了,再睡下去天都要黑了!” 林小桢也很惊讶,自己竟然睡到了下午三点,没见屋里有净之的身影,她好奇问道:“老爷他们呢?” 第三百七十四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八) “老爷今天一大清早就走了,说是城里出了事情,这几日恐怕回不来,让您有事情找天赐!” 林小桢闻言心中一沉。 昨晚城门楼子被烧,出了那样的事情,欧阳擎想必是有所动作了。 林小桢想到赵红袖,抬眸看向清溪:“柴房那个女人,怎么解决的?” 清溪眸中瞬间露出憎恶,一幅还不解恨的架势说道:“昨晚就听见柴房传来很惨的声音,然后天赐将那女人给碎尸万段扔去了不远处的河里喂鱼,总之死的很惨!” 林小桢没再说话,只顾洗漱,收拾利落后跟清溪一块去看望了水鸳。 水鸳醒来之后瞧见林小桢很是感激,可受伤太重,只醒了一会就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清溪去了后厨煎药,等着傍晚水鸳醒来就能喝上热乎的汤药。 林小桢独自一人坐在院中,只觉得安静的可怕,心里十分忐忑难安。 此时刚伺候秦观月服药睡下的秦明风,一踏出屋门就瞧见坐在石桌旁边的林小桢,茫然发呆,不知在思考什么。 秦明风轻轻带上房门,走上前去。 “二嫂!” 一声呼喊,林小桢回过神瞧着脸上布满倦意的秦明风,微勾唇角挤出一抹浅笑。 “三子,大哥如何了?” 秦明风无奈摇头,道:“大哥可能上一次生病就没有好完全,又奔波又中毒又受惊吓,精神有些恍惚,总之不是太好,但是身体已经没有大碍!” 林小桢微蹙眉头,瞧着秦明风,问道:“你是不是不想要现在这样的生活?” 秦明风安静的瞧着林小桢,重重点头,如实回答:“不喜欢,我宁愿咱家穷一点,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农家人,也不愿意过这种担惊受怕,勾心斗角的日子!” 林小桢没有说话,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安慰秦明风,良久之后, 叹息了一声。 “一切,都会过去的,不管是好是坏!” 秦明风不笨,自然知道林小桢话里的意思,他清秀的脸蛋皱在了一起,瞧着林小桢凸显的孕腹,问道:“二嫂,你有想过回北屯村吗?” 林小桢扭头看着秦明风点点头,二人相顾一笑。 秦明风知道,现在回去是很难的事情,便不再多说,以免给二哥二嫂添麻烦。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霍湘神情慌张的跑进了院子,瞧见林小桢赶忙开口:“嫂子,不好了,城里出大事了!” …… 皇都城内,武将军府,前厅里坐满了人。 高堂之上一头白发的年迈老人,正是秦净之的外公,当今武太后的父亲,镇国大将军武长顺。 从左侧依次往下为秦净之,秦净之舅舅兵部尚书武劲松,表哥骁骑尉武谨言以及武家军大大小小七八个副将领。 前厅内的氛围沉重,因为从昨夜开始,除武家军这仅剩的几个外地副将家眷没有被抓以外,其余将领均已因为家眷被抓投降了欧阳擎,同时包括皇宫禁卫军统领,皇都城五城兵马司的总司长,东西南北四城镇抚司长的家眷都被欧阳擎的人秘密抓去了摄政王府,美其名曰陪同辅政王府,摄政王侧妃祈福赏花品茗,是京城贵妇千金们闲暇的小乐趣。 可只有他们知道,欧阳擎已经开始动手了。 年迈的武长顺看了一眼众人,又多瞧了一眼坐在一旁沉默不发的秦净之,率先开口:“欧阳擎扣留武将家眷的事情,目前只有极少数人知道,就算我们站出去,那些人也不见得会承认,当务之急,还是得营救出那些家眷,确保禁卫军和五城兵马司不会为欧阳擎所用才是!” 众人面面相窥,不由得沉默了。 如今等于全皇都城的兵力都掌控在欧阳 擎的手中,营救在摄政王府的人哪里有那么简单,更何况是快上百人的女子家眷,更难救出。 而皇宫里的状况只在今早,当今圣上欧阳净华宣读口谕停朝五日后就没了动静,封锁了宫门。 这还是南商国开国以来,第一次停朝。 禁卫军高手众多,又为欧阳擎所用,如今他们也只能被困武府,情况十分糟糕。 秦净之见无人说话,适时开口:“其实,我有一个计划,能让咱们绝境逢生!” 众人炙热的目光纷纷投向了秦净之,武长顺他们也都寄予厚望。 “什么计划?你快快说来!”武长顺着急催促。 为防止在场的人会有欧阳擎的奸细,秦净之如今只是以谋士身份在武长顺身旁,除了武家人,其余的副将们并不知道秦净之的真实身份,只觉得他长得眼熟而已。 秦净之走上前,贴在了武长顺耳边将自己的计划娓娓道来。 武长顺紧蹙的眉梢逐渐舒展,眸光中露出了一抹希望。 “好,真是个好计划,既如此,那我们也开始筹谋实施应对之策……” 众人云里雾里的看着武长顺露出了舒心的笑容,纷纷追问,当武长顺说出计划时,在场的人纷纷拍掌叫好,夸赞秦净之不愧为谋士,主意就是多。 郊外霍府。 林小桢面色凝重的看着霍湘,问道:“你这消息可属实?” 霍湘信誓旦旦的保证:“当然属实,霍家的人几乎都隐在军中,城里,想打听一点消息不是难事!” 林小桢紧蹙眉梢,思虑了片刻后,道:“若真属实,那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必须要想法子对付了!” 霍湘看向林小桢满脸全是兴趣,问道:“嫂子,你觉得我们能做什么才能帮上净之哥他们?” 林小桢皱眉思考,她站起身双手撑着腰,来回踱步,然 后回头看向霍湘问道:“你确定欧阳擎的兵马已经秘密往京城靠拢了?” 霍湘点头:“确定,千真万确!” 林小桢又问:“皇都城是不是只有四个城门?” “嗯,四个城门,除了昨夜被火烧毁的东城门防守较弱,其余三个城门是易守难攻,除非还有神秘力量帮忙!”霍湘一脸懵的看着林小桢,不知道她问这个话是什么意思,却认真解释。 林小桢一听神秘力量就知道是召唤万蛇的事情,她轻咳一声没有和霍湘多解释,道:“那只有四个门通过,如今欧阳擎控制城中武将和大部分的兵力,就算武家军和靖王的军队调遣而来,想要进城必须通过四个城门,到时候两军对峙,肯定会一败涂地,欧阳擎的兵马和卓家军再调来,必然内外夹击,与净之他们而言,是最具风险的,但是不调遣军队,等于直接认输投降,你觉得我分析的对不对?” 霍湘连连点头,她在府上的时候经常会看兵书,霍桂英心情好也会指导教她习武,对这些话很刚感兴趣,也有自己的想法,反而在女工和文采方面,霍湘是一窍不通,很难钻研进去。 “嫂子,你分析的和我想的一样,我觉得我们现在要是能有一支队伍阻拦了欧阳擎的支援队伍,那样的话,武家军对抗五城兵马司和禁卫军,简直小菜一碟,那我们的胜率就太大了!” 林小桢灵机一动,心想城里她进不去,可是在城外,只要能召唤万蛇,且城外全是山林庄园,她还怕拦不住欧阳擎的支援大军吗? 她勾唇轻笑着,看向霍湘:“咱们有队伍,霍湘你现在一定要找人打听,看卓家军和欧阳擎的支援队伍从哪个城门进城,武家军又是从哪个方向,咱们要抓紧筹谋了!” 霍湘听得云里雾里, 好奇问道:“嫂子你说你有队伍?你能有什么队伍啊?” 林小桢神秘一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霍湘嘟囔着小嘴刚想吐槽,脑中忽然灵光一闪,惊讶的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伸手指着林小桢:“嫂子,你说的不会是那奇异的力量吧?” 林小桢笑而不语,安静的看着霍湘:“所以,你现在可有底气了?” 霍湘连连点头,道:“好,我这就派人去的打听,对了嫂子,我帮你的事情不要告诉我娘,不然她又要发脾气了!” 林小桢笑着答应,霍湘开心的转身,蹦蹦跳跳离去。 宁静的夜晚,林小桢站在院中,抬眸看着天边缓缓升起的一轮明月,这几日月亮越发圆润,一年一度的中秋佳节即将来临。 她知道,他们命运的转折点,也要来了。 清溪刚喂着水鸳喝了一小碗清水粥,走出房间就看见林小桢望月沉思,她立即转身回屋拿了一件披风,然后折身而返走到林小桢的身旁给她披上了披风。 “夫人,这天气越发凉了,您还怀有身孕,得注意保暖,以免冻着小公子!” 林小桢转身,温婉一笑,看着清溪为自己忙活操心的模样,她笑着说道:“你这个丫头,几天不说你,又开始盼着小公子了是不是!” 清溪俏皮吐舌,道:“是小公子,日后才能好好保护夫人您,保护老爷!” 林小桢无奈摇头,反正不管男女她都会呵护如珍宝,不过低头看着肚子,林小桢有些头疼,算算时日快七个月了,再有三月分娩,想想都有点害怕,却又隐隐期待。 但愿,孩子的爹能争一个无忧未来。 时间悄然流逝,转眼间,已是三天后。 欧阳擎和秦净之双方都在布置计划,只不过秦净之在暗,欧阳擎在明,这是目前唯一对他们有利的点。 第三百七十五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九) 皇都城里,一切和往常一样。 小摊小贩们正常的出摊,临街的店铺早早的打开了店门,因为停朝五日,所有大臣们难得休沐在家陪着家眷老小共享天伦之乐。 今日的天气格外晴朗,阳光普照大地。 摄政王府。 欧阳擎神清气爽的走进了前厅,好似前几日惨败的坏心情都消散无踪。 前厅里,坐着一干人等,除去卓泓英,其余人均是这几日投诚的武将,即便有人不愿意也是藏在心里,但是一家老小都被扣留在摄政王府的后院里,他们除了投诚,没有别的选择。 真的去告发,找太后告发,家里人也是死路一条,到时候挣来了荣华富贵有什么用? 有几个骨气硬的当场被杀,全家老少全部被灭,其余人均不敢效仿。 偏偏皇宫停朝五日,投告无门。 此时此刻,于这些武将们而言,谁登基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能够保命护家,免除生死痛苦,若欧阳擎真能成事,登上大统,到时候他们也算险中求富贵。 待欧阳擎刚坐在高堂之位,卓泓英第一个起身下跪,高呼道:“老臣见过新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卓泓英行了大礼,跪趴在地上,表示绝对的臣服。 其余人等见状,愣神了片刻,紧跟着都跪趴在地上行了大礼,高声奇呼:“微臣叩见新帝,吾皇万岁万万岁!” 欧阳擎坐在高位,瞧着面前一群对自己俯首称臣的武将,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抚着胡须道:“好,好,本王……哦不,从今天起,你们就是朕的心腹功臣,今夜过后,你们就是这南商国的顶梁柱!” 卓泓英抬起头,看向欧阳擎道:“皇上,如今三疆军和卓家军已经四周调遣过来,今夜酉时便可抵达皇都城,咱们定在何时 动手?” 欧阳擎没有着急回话,反问一句:“武家那边什么状况?宫里什么状况?” 卓泓英回道:“武家一直没有任何的动静,只是正常的见了几个文臣,这倒是让老臣很奇怪,对于停朝的事情,武家也未派人去进宫了解情况!” 欧阳擎不以为然,道:“武长顺那个老东西,毕竟年纪大了,我们悄无声息的控制了所有的武将,杀害了武家军的几个副将,他们不知道,所以没有动静是常理!” “但,不可不防,继续派人盯着,然后安排东西南北四个城门的守城官兵们酉时接应咱们支援的军队,除此以外,其余任何人进城都不允通过!” 卓泓英点头答应。 “秦净之的人,还没有查出一点踪迹?”欧阳擎眯着危险的眸子,紧盯着卓泓英。 卓泓英摇了摇头:“如同人间蒸发,没有一点风吹草动,皇宫里太后和皇上也都被禁在宫里,这三天没和任何人接触!” 欧阳擎冷哼一声,狂妄自大道:“太后那个妇人,该是时候下台了,同她明争暗斗这么多年,真当本王吃素的,先耐性等候,天色一黑就调动本王的二万府兵进城,让禁卫军和五城兵马司的人看守好了,凡是有动乱的人,奇怪的人上街,一律格杀勿论!” 话音落下,欧阳擎眼神一转动,补说一句:“对了,你现在派一对人马,去琥路书院将晗儿和泉儿接回皇都城,朕要让他们来见证父皇的伟大!” “老臣遵命!”卓泓英抱拳答应,浑身笼罩一股强烈的杀气。 欧阳擎并不相信秦净之和武家人会毫无所察,但是现在的他,已经掌控了南商国三分之二的军力,就算武家军带人前来支援,在他面前也会率胜一筹,他怕什么? 他倒 是怕这些蝼蚁不出现,无人跟他斗争,日后再隔山差五的蹦跶,倒是显得讨人厌了。 只不过,真的登基之后,他第一个要斩杀的就是武家的所有人,拔掉太后的所有根基。 武将们领命之后,就由着卓泓英带领退了下去。 欧阳擎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转身朝着后院走去。 该是时候敲打欧阳靖母子了,只要他们母子不会出任何差错,这一步棋,他便稳了。 摄政王后院,佛宝斋里。 那些被扣压在院子里的官员家眷们哀声怨道,哭哭啼啼,惹得整个佛宝斋像是人间炼狱。 小佛堂中摆着一个棺椁,卓远威的尸体就停灵在里面。 辅政王妃翟素的脸色十分难看,她强迫自己冷静,一直转动着手中的佛珠闭目心中念叨:“阿弥陀佛,佛祖保佑,千万不能让欧阳擎那老贼得逞……” 欧阳靖在整个院子里查看了一圈,走进了小佛堂。 “母妃!” 他一叫喊,翟素闻声立即回头,起身迎上前担忧的看着他:“现在什么情况了?他……不会要成事了吧?” 欧阳靖微拧眉心,现下确实对他们不利。 不过,事情也不是没有转机。 他已经勘察好了整个摄政王府的地形,而秦净之那边也利用千面鬼王的易容术,让人悄无声息的带进了消息,告知他只需静静的在指定的那个地方接应就好。 欧阳靖不知道什么意思,但是他相信秦净之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 “暂时不好说,母妃,您再委屈两日,我们就能离开这里了!”欧阳靖说着话,眼神瞥了一眼不远处停着的棺椁,眼神中闪过一抹杀机。 二个人正说着话,门口传来传到一道醇厚的声音。 “三弟妹在这佛堂礼佛的可还舒心?” 母子 二人闻言只觉得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二人调整了神情,转过身就瞧见欧阳擎带着人走了进来。 翟素浅笑着微微福礼:“不知二哥来了,还恕弟妹未出门远迎!” 欧阳靖则微微颔首,恭敬喊了一声:“见过王叔!” 欧阳擎眯着眸子,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看似和善却暗藏锋利,他微抬手道:“三弟妹无需行礼,咱们都是一把上了年纪的人,这些事情也可免了!” “规矩不能乱!”翟素回了一句,直起身子。 欧阳擎斜睨了一眼卓远威的棺椁,他的尸身还躺在里面,又看着翟素的神情,瞧不出息怒,便道:“三弟妹啊,你也别二哥办事马虎,实在是远威死的凄惨,想着你懂佛礼,才送来小佛堂劳烦你帮着超度,这事你不会怪本王吧?” “哪里会怪罪二哥,这也就是举手之劳的小事,佛祖若是知道,定会夸赞我的,二哥这也是为民造福!”翟素说完,问道:“不知道二哥这会子来,可是要将这棺椁运走?” 欧阳擎摆了摆手,目光森严几分。 “其实,本王来是有事情和你母子二人说道!” 翟素和欧阳靖脸色微怔,二人都认真瞧着欧阳擎。 欧阳擎也懒得客套,索性直说:“这佛宝斋院子里扣留了上百名武将家眷,你们也都瞧见了,本王之所以请她们来扣留呢,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推翻太后的统治,扶持新帝登基!” 翟素闻言,装作受惊的模样抬手捂住了嘴巴。 欧阳靖立即扶住了差点站不稳的翟素。 欧阳擎见状,一脸的义正言辞:“太后那毒妇祸国殃民,如今的圣上病体孱弱不堪,她一心想要除之辅佐自己那荒淫无度胸无点墨,刚刚回朝的儿子上位,所以这几日才停朝封宫, 怕是下次打开宫门的时候就是圣上驾崩,太子继位的消息!” “可本王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南商国没落,所以决定冒险劫持朝中二品以上武将的家眷,让他们为本王所用,协助本王今晚闯宫,逼迫太后和武家的人归还政权!” 翟素和欧阳靖心中早已知道,可真的听见欧阳擎如此冠冕堂皇的说出来时,还是为之震惊,同时心中万分鄙夷。 真是不要脸! 翟素强装镇定,看向欧阳擎:“那二哥需要我和靖儿怎么做?” “弟妹是个聪明人,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先前因为三弟的事情我们或许有隔阂,但是陈年往事已经过去,只要弟妹和靖儿答应支持辅佐本王,本王登上大统之后,一定会给你们母子无上的尊荣,给死去的三弟再加封名号,如何?” 翟素闻言,又问一句:“如何辅佐?” 欧阳擎不紧不慢的开了口:“将辅政王的腰牌交出来,由着本王调遣锦州的辅政军前来助威!” 欧阳靖面色微怔,当即开口:“王叔,腰牌在家中,如若王叔现在要的话,侄儿可回家取一趟!” 欧阳擎见欧阳靖的态度很诚恳,但是以防万一,他不能让欧阳靖离开,便道:“你告诉本王再哪里就可以,本王命人去取!” 欧阳靖回头看了一眼翟素,想说腰牌已经让老韩给了秦净之,若是现在让欧阳擎的人去取腰牌,一定会露馅。 他微微迟疑,欧阳擎脸色顿时蒙上一层不悦。 翟素见状,走上前笑道:“二哥,这件事情就这么说好,只要您能保我们母子安危,后半生的荣华,我和靖儿一定会鼎力支持你!”说完,翟素看向欧阳靖,语气严厉几分:“靖儿,还不赶紧去写封书信,交给你王叔,派人回府取腰牌去!” 第三百七十六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十) 欧阳靖回过神来,当即答应:“好,儿臣这就去写封书信!”说完,他看向欧阳擎解释:“王叔,将书信交给老韩,老韩自然懂得,会将腰牌交给您的人!” 欧阳擎很满意欧阳靖母子的态度,承诺道:“靖儿,弟妹,只要你们诚心拥护本王,本王一定会给你们一个无忧的将来!” 欧阳靖快速走到一旁,拿着抄写佛经的笔墨纸砚迅速写下了一封家书,心中祈祷,但愿老韩和秦净之能完美配合,然后将写好的书信递给了欧阳擎。 欧阳擎接过书信,抬手轻拍了欧阳靖肩膀几下,而后笑着离去。 欧阳擎人一走,翟素双腿打软,无力的跌坐在蒲团上,欧阳靖上前要扶她,被翟素抬手拦住。 她抬眸撞进欧阳靖那满是担忧的眸中,喑哑着低低的嗓音问道:“靖儿,我们能成吗?” …… 郊外霍府。 林小桢一觉睡醒的时候,只觉得心慌的厉害,却又找不到原因。 难道是决定关键的时刻来临了吗? 她起床走出房间,发现清溪不在,秦观月和秦明风住的房间也紧闭着房门。 优雅的小院里时不时传来鸟儿叽叽喳喳的鸣叫,风儿呼呼吹过的声音。 她去了水鸳的房间,瞧见清溪在照顾水鸳,上前安慰一番叫清溪只顾着伺候水鸳就行,她便退了出去,走向秦观月他们住的院子,敲了敲门。 很快屋里传来了脚步声,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秦明风睡眼惺忪的瞧着眼前的林小桢,抬手揉了揉眼,打着哈欠问道:“二嫂,大清早怎么了?” 林小桢一愣,大清早? 现在都巳时三刻了,按照现世来说就是上午十点,还早? 看样子三子已经学坏了,在北屯村的时候,天天早上天还没亮就起床,那都嫌弃起晚 了,时间不够用…… 人,果然是会变的。 林小桢轻咳一声,提醒道:“三子,现在巳时三刻了!” 秦明风闻言,茫然的答应一声,反问:“怎么了二嫂?有事吗?” 林小桢想想也是,摇头道:“没事,就是看你们屋紧闭着门,怕出事了,大哥心情好点没?” 秦明风点头道:“好多了,昨晚醒来睡不着,拉着我说了一晚上过去的事情,所以这才耽误了起床!” 林小桢突然间不知道说什么了,只道:“那你和大哥接着睡吧!” 秦明风见没事,答应一声就关上了房门。 林小桢站在院中,只觉得心里堵得慌。 算一算时间,武辞和欧阳靖那四个暗卫也该送人去书院回来了。 她正在思考问题,门口传来了喊声。 “嫂子,嫂子!”霍湘急忙忙的跑进了院子,一看见林小桢迅速窜到她跟前,贴在她耳边小声说道:“我的人已经发现周围有大军靠近的痕迹,不过有一队人马伪装成商队,足足有几万人之多,我觉得他们肯定是卓家军,或者是三疆军!” 林小桢闻言,来了精神。 “好,让你的人一定密切关注,随时传递消息过来,我们现在先出门,去皇都城正门那条官道看看什么情况!” “好的!”霍湘点头,内心有些蠢蠢欲动。 三天前她集结了约莫一千人的队伍,都是以前隐在皇都城的霍家军,不过霍老护国公去世之后,霍家军也就逐渐没了名望威严,也就散了。 不过霍湘真派人去召集,还是能召集部分人马回归,这不一千人的小队伍集结成功,分成四队安插在四条通往皇都城的官道上,随时飞鸽传信,互通消息。 两个人商议着就出了门,带着天赐赶着马车,载着霍湘和林小桢朝 着皇都城正门那条官道,往皇都城背道而驰的方向疾驰赶路。 …… 武府,秦净之和武长顺几个人在书房中,这次没有外人,几个人的神情都比较凝重。 武长顺开口道:“昌恭那边给的消息说,欧阳擎今晚行动,料定我们没有兵马,就算发现也无力反抗,现在已在摄政王府称帝!” 武劲松忍不住骂咧一句:“逆贼可真够猖獗!” 秦净之倒是很淡然,因为看过欧阳擎地宫之后,哪怕他现在直接在大街上穿着龙袍也不稀奇。 他从怀中掏出了真的皇都城布防图,递给了武长顺,神情严肃,道:“外公,如今皇宫被封锁,母后和当今圣上都被囚禁在各自的宫中三天了,既然欧阳擎打算今夜动手,那我们要开始反击了!” 武长顺面色凝重的看向秦净之:“你的意思,现在让谨言带着城中藏匿的人,去营救被关押在摄政王府的那些家眷们?” 秦净之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微眯黑眸思虑了一会,道:“天色一黑,就秘密过去摄政王府救人,现下的当务之急,是去所有二品以上文武大臣家中劝说!” 武长顺摊开了皇都城布防图,看了一眼,因为皇都城是为围绕皇宫而建,基本在城中的人都是大臣官员,而离皇宫最近的三条主干道全是朝中二品以上大臣们扎堆的地方,利用布防图的密道,跑起来也方便。 他划分一片区域,看向儿子武劲松:“劲松,你现在带着人,去这几处,我负责去御史台和曹丞相等几个内阁大臣家中,谨言秘密带人去武将家中,最好能说动更多的武将人员随着你们一起去秘密营救关押在摄政王府的家眷们!” 武长顺抬头,看向秦净之道:“你去皇都城府尹刘琦庄家中,他是 我们的人,如今因为家里老小不得已假意臣服欧阳擎,找他疏通西门的防守,到时候我们的武家军好通过西门顺利进城!” 秦净之点头道:“好,我已派人调遣最近的锦州队伍,现下已经让人埋伏在路上,只要发现欧阳擎他们调遣的卓家军,直接阻拦!” 武长顺将皇都城布防图拿起来,然后看向秦净之:“净之,记住,不论发生什么事情,你只要带着武家军从密道进入皇宫,其余地方的事情一律不要插手,你母后和当今圣上就靠你营救了!”说着话时,武长顺从腰间拿下了一块腰牌,正是武家军的兵符。 持兵符者,如见镇国大将军,可调遣所有武家军。 “好,我知道了!”秦净之答应一声,接过黄金腰牌,那一瞬间只觉得肩头都沉重几分。 武长顺拿起桌上的头盔,目光森严,如临大敌一般看向面前几个人:“成败就在今夜,都各自按部就班行动!” 几个人从武长顺的书房里走出去的时候,个个都顶着巨大的压力。 这一仗,他们只许胜利,不能失败。 秦净之最后一个离开书房,临出门前,武长顺开口喊住了他:“净之!” 秦净之转身,回头看着那个白发苍苍,风年残烛的老人,即便老矣,却难以掩盖他身上那一股严肃的杀气。 这是久经沙场,才会有的气势,让人瞧见瞬间肃然起敬。 “外公,还有何事?”秦净之满脸尊敬开口。 武长顺身姿矫健,快步走上前,目光灼灼的看着秦净之一会,勾唇一笑:“没事,外公就是想好好看看你,从你回来至今,我们爷孙还没好好坐在一起吃顿饭喝酒谈心呢!” 秦净之闻言,不禁笑了。 他喜欢这个严肃又慈祥的外公。 “好,等这一 仗过后,我们爷孙俩好好坐下喝酒谈心,到时候我再带着您孙媳妇来给您磕头!” 武长顺一听到孙媳妇,笑的眼睛都眯在了一起:“好,上次错过见面,下次可不许再藏着掩着,一定要带来给外公磕个头!” 秦净之紧张的心情顿时轻松不少。 良久,武长顺又说了一句:“一切小心,你是个让人放心的好孩子,即便流落在外多年,也依旧不输他人,外公很欣慰,至少你没成为宫里那个冒牌货的秉性!” 秦净之微笑点头:“放心,我可是母后和父皇的孩子,外公我先行一步!” “好,去吧!”武长顺抬手拍了拍秦净之的肩膀,一幅寄以厚望的笑着目送他离去,等到秦净之的身影消失在院落时,他不禁叹息一声:“真是像极了先帝,是个出类拔萃的南商大好男儿,蓉儿这么多年的苦守,算是等到了头!” 时间飞快流逝,整个皇都城里暗流涌动,气氛十分诡谲。 皇都城郊外。 在临近皇都城十公里的,东南西北四条官道上,都埋伏了林小桢和霍湘安排的人。 林小桢和霍湘赶路半天后,也抵达了东边官道上的埋伏点,让天赐找个更远的田间藏起了马车,随后几个人一头扎进林子中。 霍湘找到自己的人后,带着林小桢和天赐蹲进了草丛中。 林小桢忽然想到了什么,扭头看向霍湘问道:“你可知道武家军在什么方向?若是他们行动,武家军也会被调遣回军的,万一自家人不认识自家人闹出了误会怎么办?” 霍湘神秘一笑,解释道:“嫂子你放心吧,武家军常年在严寒的北界那边,镇守北疆疆土,就算要回朝也要途经北界,从北门而入,再不济也是西边,是万万不会跑到东边这边来的!” 第三百七十七章 功亏一篑(一) 霍湘继续道:“但是三疆军镇守东南边域,卓家军镇守南西边域,他们想要尽快进城一定会走东边这条最好走的官道,咱们在这里埋伏准没错!” 林小桢有些狐疑的皱起了眉头。 正说着话,他们忽然听见了马蹄声扬起的声音,马儿数量很多,声音越来越靠近…… 霍湘有些兴奋,道:“嫂子,他们可能来了!” 林小桢微蹙眉头,思虑了一会,看向霍湘道:“你找个人上前,拦在路中间,打探清楚对方是何人,若是武家军,或者是锦州的车队,就自信退下,这样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霍湘点头答应,然后挑选了一个看上去很老实巴交的人,确认了信号之后,而后冲出林子,拦在了官道上躺下。 马蹄声越发的靠近,还有着厚重整齐的脚步声。 林小桢他们躲藏在林子里,匍匐等待。 “驾,驾——”军队将领骑着快马高声呼啸,率领着三万大军火速赶路。 所经之处,尘土飞扬。 通畅无阻的官道上,大军急速前行。 忽然路中间躺着一个人,那为首的将领大吃一惊,迅速拉直了缰绳:“吁——” 马儿嘶鸣一声,扬蹄原地踏步了几圈,随之停下,身后的队伍也随之降速停下。 为首的将领正是欧阳擎的三疆军副将赵宽,他满脸警惕,目露凶光,瞧着路中央躺着的一抹身影,朝着身后的属下吩咐:“你,上前去看看那人是死是活?” “是!”属下翻身下马,上前确认之后,又迅速回来汇报:“禀赵将军,那人是赶路进京找亲人的农民,只不过太饿,有些无力,晕倒在地上休息!” 赵宽闻言,虽有不悦,却还是吩咐:“拿给他一个饼,让他滚一旁休息,咱们的人歇息一刻钟,继续赶路!” 那人闻言,拿着一 块大饼奔跑上前。 距离皇都城还有十几里地,太阳逐渐下沉,黑夜即将来临,眼瞅着就快进皇都城,他们现在,可不能出丁点纰漏。 霍湘的手下看见大饼,连忙跪下要道谢,一边道谢一边问道:“你们是哪里的军队,这么好心,还给老汉我大饼充饥,实在是雪中送炭,救了老汉一条命啊,我一定要给你们的将军跪下磕三个头才行……” 赵宽的属下闻言,瞧着老汉和自家父亲差不多的年纪,一时心生怜悯,道:“我们是三疆军,直隶摄政王的,你要是感谢的话,就多多歌颂我们的摄政王,他才是心系天下的好君主!” 老汉一愣,似懂非懂:“啥?当今皇上不在了吗?摄政王啥时候上位的啊?” 那属下自知多嘴,有些不耐烦道:“行了,给你大饼你吃就行了,一个庄稼人这么多疑问做什么,赶紧拿着饼退后到路边,一会别挡着我们队伍前行!” 老汉连连道谢:“好,谢谢你们,摄政王万岁!” 然后他缓慢的拿着饼躲到了路旁,赵宽的手下也回归了队伍中。 所有赶路三天三夜的将士们正在充饥补渴,赵宽下了马,站在树下喝着水,瞧见属下回来了,不由得上下打量一番,问道:“你跟那人说什么了?” 那属下摇了摇头:“没什么,那老头就是感激不已,说了几句好话!” 赵宽闻言,没有说话,扔了一个饼给自己的属下:“吃一口,今晚可有的忙了,到时候不一定能吃上饭!” 几个人正在歇息,谁都没有注意到退到路边的那个老汉不见了。 林小桢他们藏在林子中,伪装成老汉的霍湘手下迅速跑回了他们藏着的地点,小声道:“那是三疆军,欧阳擎手下的人马!” 林小桢闻言,心里有数,瞧着不远处 乌压压休息的将士们,道:“好,我知道了!”话落,她看向那人问道:“你叫什么?办事不错!” “回夫人,属下叫张义,原先是老护国公手下的副将,如今承蒙郡主召回,才重新有碗饭吃!”张义笑着说话,虽然看上去已经四五十岁了,可心态身手都和年轻人差不多。 霍湘看向张义夸赞了一句,道:“张爷爷,你能带着这么多人重新回归霍府才是霍家的大幸!” 张义没有说话,倒是对死去的主子唯一的孙女,充满了敬爱的目光。 林小桢看向他们,道:“张义,一会听我口令,我说上的时候,你最好带着人以最快的速度控制了他们的将领,好吗?” “啥?我们就这么上百个人,一会要去和他们对战吗?”张义一愣,吓得眼珠子都快蹬出来了,怎么和说好的不一样。 不是只是埋伏打探消息,互通消息吗? 霍湘冲着张义神秘一笑,道:“我嫂子可厉害着呢,一会你只管听她号令!” 小主子发话,张义只得遵从。 只看见林小桢闭上眼睛,蹲在原地不动,不过几秒钟一条大菜花蛇就游走到他们跟前,张义差点拿起武器就要去砍那菜花蛇。 林小桢却忽然睁开了眼睛,沉声道:“你们莫慌,它是我们的盟友!” 除了霍湘以外,张义和众人都是一脸问号。 只见不同的蛇陆陆续续的从草丛钻出来,张义等人瞧着都觉得后脊梁骨直冒寒气。 乖乖,这夫人不会是什么巫女吧? 林小桢抬手抚摸了一下身旁那条足有男人小腿粗的菜花蛇:“去吧,去将所有人拿下,咬死他们!” 菜花蛇仿佛听懂了林小桢的话,昂着蛇头吐着猩红的蛇信子,游摆着粗硕的身子朝着不远处停军休整的大部队进攻。 草丛里全是嘶嘶 嘶嗖嗖嗖的声音。 张义他们若是细看,就看见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了蛇,他们数都数不过来全部跟着那菜花蛇前进。 他微微扭头看了一眼面不改色的林小桢,心里下意识的涌出恐惧。 这个女人,好可怕! 竟然能号令万蛇。 赵宽等人正在树下坐着休憩,眼瞅着快一刻钟了,他准备起身率领军队继续前进,就听见身后传来“嘶嘶嘶”的声音,脖颈感觉凉飕飕的,他回头一看瞬间反应过来,拔出腰间的佩剑朝着那昂起的蛇头砍下去。 只听闻部队里全是骚乱的动静,惨叫声,惊呼声。 “啊!蛇儿!” “天呐!好多的蛇!” 赵宽自己朝着林子看去,只觉得浑身泛凉。 该死的,哪里来的这么多蛇? 光是他看见的,足有上百条了…… 他又回头一看,想喊自己的属下,就瞧见属下躺在一旁的地上不断的抽出,身上还盘旋着三四条灰黑色的蛇。 赵宽心中一凉,才发觉密密麻麻的蛇从两边的林子冲过来,是奔着他们而来。 刚才路中央的那个人,有猫腻,他们中计了! 赵宽迅速砍杀了几条身边的蛇,飞快的蹬上马背,骑着快马就往军队那个方向跑去,大喊道:“都给我迅速起来,所有的东西都不要了,逃跑,快!” 无数条蛇源源不断的攻击,林子里的蛇大部分都是毒蛇,有的蛇儿毒性强烈,咬上一口就致命了。 所有士兵疯狂的砍杀冲上来的蛇,可有的人被四五条毒蛇一包围,他们砍杀的时候也顺势杀死了自己人,刹那间三万大军沸腾,不过一会就损失惨重,赵宽身上满是鲜血,带着二三千人突围出来,个个身上都是鲜血,不知是蛇血还是他们队友的血。 可前往皇都城的路上,源源不断的涌出蛇儿。 赵 宽气的忍不住大声咒骂:“该死的,哪里来的这么多蛇,真是活见鬼了!” 一不小心,一条毒蛇飞快的冲上来,就想咬那些马儿,不过十几里地,竟然被那悬崖峭壁还要难行。 赵宽挥舞着长剑,朝着身后突围出来的士兵们喊到:“不要逗留,冲过去,已经快到皇都城了,我们不能折在这里,败在蛇阵!” 说着,赵宽双腿用力夹了一下马肚子,大声怒吼:“驾——” 马儿飞快疾驰,赵宽伏低着身体拉着缰绳,恨不得迅速离开这个鬼地方。 突然前方出现了好多木头,拦在路中央,赵宽心生不妙,驾着马儿想要突围,两边的林子里又射出机关,赵宽的马儿直接被锋利的钢绳隔断了四肢,马儿痛苦惨叫一声,和赵宽一同摔倒在一旁,身后的人也都遭遇机关。 蛇儿还在不断的涌动,一看见倒地的人迅速冲上去撕咬,几十条蛇围攻一个人,刹那间一条人命就没了,人还被咬的面目全非。 赵宽回头看着一起出生入死的弟兄们此时那模样,痛苦的大声嘶吼:“不!!” 惨叫声划破天际。 赵宽自己还被摔断了一条腿,瞧着那些朝着自己游走来的蛇,浑身颤栗着握紧了手中的剑。 忽然,蛇儿都停止不动,赵宽一愣,便瞧见从一旁林子里冲出来了上百人。 赵宽一眼就瞧见了林小桢霍湘,以及霍湘身边那个老汉模样打扮的人。 “果然是你们,你们是谁?”赵宽咬牙切齿的追问。 林小桢一步一步走上前,霍湘担心赵宽狗急了咬人,伸手拉住了她:“嫂子,别靠的太近!” “嗯”林小桢答应一声,止步向前,目光犀利的打量着满身是血的赵宽,沉声问道:“我们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三疆军的将领,对不对?” 第三百七十八章 功亏一篑(二) 赵宽紧蹙眉头,面露防备的盯着林小桢:“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要知道,我们可是隶属摄政王麾下的军队,你这么暗算我们,王爷不会轻绕了你的!” 林小桢眯着危险的双眸,薄唇轻勾:“你不说也可以,至于欧阳擎那老东西会不会饶了我,那不管你的事,目前你还是先考虑你自己的命,再说话!” 话音落下,那些好似暂停的蛇顿时朝着赵宽靠近,吐着猩红的蛇信子,尤其是那条粗壮的绿色菜花蛇,张着血盆大口。 赵宽吓得脸色惨白,又看着被几十条蛇缠绕住死去的兄弟们,他心里害怕急了,情不自禁开口:“我说,我说——” 林小桢勾唇一笑,云淡风轻的模样,却让赵宽毛骨悚然。 一刻钟后,赵宽被绳子缠绕,捆在了马车中,随着林小桢他们朝着卓家军进京的那条官路赶去,同时跟着她们身后游走的还是那密密麻麻的毒蛇。 不过以免引起轰动,林小桢下达指令,所有的蛇儿都藏匿在林中田地里游走,越是往南,数量越多。 而东边的官道上,仿佛是炼狱场,三万军马除了赵宽没死,其余人全部惨死,有的被自己人砍死,有的被毒蛇咬死,横尸遍野,血流成河。 张义他们的心里突然无比的惧怕林小桢,却又庆幸他们是盟友,不是敌人。 天赐已经见怪不怪,赶着马车。 车厢里,林小桢不动声色的坐在软垫上,霍湘坐在一旁格外的兴奋道:“嫂子你真厉害,你要是有了这个召唤万蛇的技能,简直天下无敌了!” 话落,霍湘不禁惆怅感叹一句:“可惜皇都城里蛇太少了,欧阳擎也不知道从哪里知道的,满城萨满了雄黄粉,没有粉末就洒雄黄酒,哎!” 林小桢看着霍湘提及欧阳擎,面色毫无波 动,幽缓启口:“湘儿,你当真要复仇,哪怕他是你父亲,你也要杀他吗?” 霍湘一愣,眸中泛起哀伤,撞入林小桢打量的眸中。 “嫂子,你说他这样的人,值得我心软吗?这么多年,我阿娘的痛苦我全看在眼里,欧阳擎从未来看过我们母女一次,若不是阿娘说的话,我都不知道我竟然是欧阳擎的女儿,那样的人,不折手段的得到我阿娘又抛弃我们,杀害外公全家,打断娘的腿,我复仇又有何错?” 其实霍湘还想说,这么多年,她虽然是郡主,却被人嘲笑排挤,没有人保护她,没有人站在她背后呵护她,而后她再不去城里和那些贵女们一起玩,整日憋闷在家,心生郁结。 除了读兵书就是在娘亲的指点下习武,可惜,娘亲有病,能指点的时间很少,整日都郁郁寡欢,疼痛难耐,下雨天的时候,霍湘想去看娘亲都不行,因为她怕听见娘亲那绝望的惨叫,胡闹发脾气…… 这么煎熬的活了十七年,这恨意,在娘亲告诉她真相的时候就全部寄在欧阳擎的身上。 所以,提起复仇霍湘毫不犹豫的举手赞同。 她和娘的痛苦,也该结束了。 想到此,霍湘逐渐红了眼眶。 林小桢不知道说什么,上一辈子的仇恨,确实不该落在霍湘的身上,良久才说了一句:“霍湘,我想劝你一句,你爹娘的恩怨让他们自己去解决,你千万不要参与!” 霍湘知晓林小桢的意思,道:“我会旁观,我要看着那人渣畜生给我娘磕头道歉,为他的一切言行惭愧弥补!” 天色逐渐黑沉,残阳似血,笼罩大地。 林小桢他们赶路到了南边官道的时候,就看见两抹熟悉的身影,和正在厮杀的两队兵马。 君小呈一看见林小桢,立即飞快的跑向 了她,脸上很是疑惑,问道:“你怎么来了?” 林小桢也很诧异:“你和庄周怎么在这里?” 他今早和君庄周出门的时候,特意确认了一下没人发现他们的行踪,当然这也是秦净之传递的消息,让他和君庄周和老韩一起接应锦州军马,伏击匆忙进军的卓家军。 不过目前,他们的情况不太乐观。 卓家军五万人马,他们锦州才二万人马,已经看见败势。 不过秦净之只说了一句,想尽一切办法拖延,只要能拖延熬到明天天亮,就可以了。 君小呈本身不愿意掺和这里的事情,可是秦净之却说了只要他出手帮忙,胜利之后欧阳擎的府邸直接奖赏给他,包括府邸里的所有东西。 君小呈一想到密室里那十几间石室的金银珠宝,以及欧阳擎的王府修建气派奢华,接北界的老母亲来皇都城养老,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谁知来此才知道境况不是很好,君小呈就是想后悔也不行了。 君小呈言简意赅解释了之后,瞧见君庄周此时像是个杀人一人在应付六七个士兵,急忙拉着林小桢闪躲到一边:“总之事情就是这样,你快趁着无人发现快跑,这里快守不住了!” 林小桢看向君小呈,露出自信的笑容:“没事,我来了就能守得住了,这里就是卓家军是不是?” 君小呈点点头,指着临时变成厮杀的战场,道:“红衣服的是卓家军,黄衣服的是锦州军队,就是欧阳靖手下的军队!” 林小桢勾唇邪肆一笑,狂妄至极道:“好,那今天就让他们有来无回!” 君小呈刚想嘲讽,只见林小桢闭眼动了动嘴唇,再睁开的时候,一旁的林子里传来嗖嗖嘶嘶嘶的声音,还格外的多。 他放眼望去,不敢置信,吓得赶紧一把抱住了林小 桢的腿:“妈呀!好多蛇!” 林小桢扑哧一笑,道:“没事,这是友军!” 君小呈肥嘟嘟的脸蛋瞬间皱在一起,很是狐疑:“你……你……原来庄周说的是真的!” 此时霍湘带着埋伏在更远地方的人过来,差不多有五百多人,霍湘对着张义说到:“张爷爷,你们快去帮忙吧,我们一定要拖住这里的人!” 张义答应一声,带着四五百个人冲进不远处的战场,同时跟在他们身后的是数不尽的蛇,颜色不同,大小不同,可所有的蛇都只有一个目标,咬死卓家军! 天赐留下保护林小桢霍湘,以及君小呈。 从车厢上滚下来,被绑住的赵宽躺在地上,看着不远处的拼杀的军马,又看着那汹涌如海潮般的万蛇大军,不甘心的闭上了眼睛。 他们拥护的王爷,要败了! 张义带着万蛇大军加入战斗的时候,君庄周勾起了嘴角。 这一场战役,他们要胜了! 厮杀的修罗战场上,传来了惨绝人寰的尖叫声,惊呼声…… 夕阳西沉,黑夜逐渐笼罩着整个大地。 皇都城内。 四个城门的人,都在秘密的被替换,却无人知晓。 街道上,小摊小贩们都收拾东西回家,临街的店铺也均关上了店门。 只是今夜的皇都城大街上,悄然多了几倍的巡城官兵。 所有巡城的官兵都穿着重甲,提灯佩刀,与平时俨然不同。 整个皇都城都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秦净之的人分开行动,基本上所有二品以上的文臣都被武长顺从秘密地道接近了武家,内阁大臣和丞相们知晓欧阳擎的行径一个个都鄙夷下耻。 自古以来,谋逆夺位就是天大的罪帽子,是所有文臣武臣们最不削为伍的行径。 所以武长顺才能顺利的笼络所有大臣的心,除了 秦净之给的名单上,已经是欧阳擎忠心大臣绝对掰不回头的几个人。 武劲松和武谨言的行动也十分顺利,武劲松说服了那些不服的武将们齐聚武府。 武谨言则是已经抵达摄政王府的秘密通道里,通道里有二千余人,就等着欧阳靖在内接应,等到欧阳擎率着卓泓英和府兵进宫之后,开始营救。 秦净之则是扮做一个小巡城兵,朝着西城门值守的屋子里走去。 皇都府府尹刘琦庄正在训人,一瞧见秦净之进来,眉头微微皱起。 秦净之低着头道:“大人,小的有事奏报!” 刘琦庄闻言,将人赶走了之后,刘琦庄有些恼怒的看着秦净之,问道:“有什么事赶紧说!” 他一生刚正不阿,如今却因为妻母老小家眷被困摄政王府,而成为一个叛贼逆党的走狗,刘琦庄的心态很爆炸。 虽然他是假意投诚,可一家老小是实打实的被困摄政王府,随时有性命危险。 秦净之走上前将腰牌掏出,而后开口:“我是武将军派来的接应武家军的人!” 刘琦庄闻言,接过黄金腰牌一看,立即抬眸看着秦净之,瞧着他那熟悉的面容,却想不起来他是谁。 刘琦庄起身,看了一眼外面,然后关上门迅速和秦净之对上了暗号,小声询问:“你可知道武家军何时来?” 秦净之点头:“他们已经来了,就等着开城门了!” 刘琦庄闻言微蹙眉头,道:“可是镇守西城门的人,还有二个副将是摄政王的人,除此之外其余的官兵还是听我的!” 秦净之轻勾唇角,道:“好,这两个人我来悄无声息的解决,然后看着天上的信号弹,随时准备打开城门!” 刘琦庄立即点头答应,心跳都飞快加速。 今晚,绝对是他当官这么多年,最疯狂刺激的一夜。 第三百七十九章 功亏一篑(三) 摄政王府。 迫不及待穿上龙袍的欧阳擎站在前院里,整个院落点满了火把,十分亮堂。 卓泓英身穿盔甲,而院中是一部分府兵,还有一万多人马已经聚集往皇宫正门赶去。 徐侧妃站在欧阳擎的身旁,这个时候,才知道欧阳擎今夜要造反,而她准备对付的赵红袖三天前就死了。 徐侧妃整个人激动无比,满心都在想着,若是成功她就是皇后了。 整个王府里,除了她有当皇后的身份,其余人都上不了台面。 卓泓英走上前一步,道:“皇上,我们要行动了,天色以黑,臣刚收到线报,卓家军和三疆军即将进城!” 欧阳擎微仰着头,面上覆上一层复杂神色,看着满院里的府兵们,只觉得浑身的血液沸腾。 “确定已经万无一失?武家的人在府上都没出来?” 卓泓英点头,道:“是,武家没有丝毫动静,一切如常,城里今日也未发现奇怪人物!” 殊不知,他们的眼线早就死了,而汇报消息的人是易容过,武家的人。 欧阳擎最大的败笔,可能就是败在他满天下的寻找千面鬼王,身边好几个重要心腹人物都被替换,他们却浑然不知。 连拿回来的那枚腰牌,都是造假的,他却真的相信了欧阳靖母子诚心拥护于他。 欧阳擎觉得疑惑,奇怪,一点动静都没有,才可疑。 他犀利的目光扫了一眼卓泓英:“不可掉以轻心,你同我现在随着大军进宫,只要登上皇位,秦净之和武家的人再想做点什么都晚了!” 卓泓英点头:“是!” 他的目光坚定,内心中也充满了坚定,誓要斩杀秦净之和所有的武家人,为他的儿子报仇雪恨。 欧阳擎临走前,看了一眼还处于莫名惊喜的徐侧妃,道:“爱妃,今晚府上 交给你,天亮之前,本王若是成功,立即释放后院关押的武臣家眷们,可听清楚了?” 徐侧妃立即点头答应:“是,皇上,臣妾一定不会像赵红袖那个废物一样,办事不利,惹皇上不痛快!” 提起赵红袖,欧阳擎的心莫名一痛,觉得惋惜。 那个美人是真心投降自己,又美又聪慧,可惜却死了。 他一定要登上皇位,铲除了所有的欧阳皇族人。 欧阳擎坚定了决心,高扬着嗓音,道:“出发!” 卓泓英大吼一声,众人让开一条道路,让欧阳擎先走,他们随后跟上,二万兵马浩浩荡荡的赶去了皇宫。 皇宫里的禁卫军统领,以及皇都城的五城兵马司的人如今假意投诚欧阳擎,实则内心不平,在下午的时候就被武劲松的消息告知,已经救出他们的家人,今夜只要将欧阳擎的人关进了皇宫,他们就可以回家和亲人团聚。 欧阳擎以为进了皇宫,他便成功在即,却不想,最渴望住进去的皇宫却成为他今生的绝境之地。 他们前脚刚走,欧阳靖就迅速打开了后花园假山的那条密道机关口,武劲松带着二千多人进了几乎空荡荡的摄政王府,迅速救走了那些被关押的家眷,送他们回家,同时还放火烧掉了小佛堂,连带着火烧了卓远威的尸体。 徐侧妃正在前厅做着美梦,一瞧见后院走水了,立即命人去扑火,却在进了后院就被武劲松的人给抓住了。 徐侧妃不甘心的大声叫喊:“放开本妃,王爷知道了是不会原谅你们的……” 可惜,没人理她,武劲松嫌弃她太吵闹,立即叫人封住了她的嘴巴,然后将那些惊动的小妾纷纷抓住,准备送往皇宫。 欧阳靖看着母妃翟素,眸中充满了兴奋:“母妃,我们终于要熬到 头了!” 翟素激动的红了眼眶,看着天空,道:“你父王在天之灵,若是知道,他一定会瞑目了!” 原来当年,欧阳擎不光是对秦净之下了手,同时还有比自己地位要高的皇贵妃之子,他的弟弟欧阳鸿下了毒手,欧阳鸿临死前知晓了秘密,告知了欧阳靖母子,一定要为他报仇。 欧阳靖险些丧命,若不是太后,他们母子都不会活到今天。 翟素是个不求权势之人,这么多年悉心教导欧阳靖,让他从小就绝了夺取皇位的念头,才能保住他们母子一世荣华富贵。 这一刻,欧阳擎终于要被自己的行为作死,没有人会拥护一个卑鄙无耻,手段用尽的君王。 母子二人别提有多高兴了。 欧阳靖命人送走了翟素回府之后,武劲松带着人准备压着徐侧妃等重要的人进宫,一同治理,瞧见欧阳靖不打算离去,问他:“靖王殿下,你不同我们一起进宫吗?” 欧阳靖坐在前厅里,关上了院门,冲着武劲松勾唇冷笑:“你们先去,我在等两个人,等他们来后一同带去皇宫,让欧阳擎彻底绝望!” 武劲松知晓欧阳擎的本事,便带着人离开了。 与此同时,在西城门门口,秦净之带领着化作商队早就埋伏在皇都城周围的二万武家军,以及连夜赶路而来的三万武家军回合,他直接脱下了伪装的衣服,身穿铠甲,手持能够削铁如泥的软剑,率领五万军马朝着皇宫逼近。 刘琦庄迅速通知钱振喜那些镇抚司长快速占领了四个城门的主导权,臣服欧阳擎的人全部都被替换杀死。 保证今日,让卓家军和三疆军的支援进补了皇都城。 殊不知,此时的南郊,最后一个卓家军的将领被君庄周砍杀。 林小桢他们大获全胜。 等于卓 家军和三疆军还没有靠近皇都城就全部阵亡。 老韩砍下了赵宽和卓家军将领的头颅,率领着锦州剩下的五千人马,和林小桢君小呈他们迅速赶往皇都城皇宫,去找秦净之回合。 武家。 武长顺看着武劲松发了一枚信号弹,然后看向众位二品以上的大臣,说道:“叛军已经踏进皇宫,诸位大臣们,我们也该出发了!” 丞相点头道:“那武将军,我们快快走吧,一定要阻止那叛军!” 武长顺点头,拿着自己的头盔,披上铠甲手持皇次宝剑,带领着几十个二品以上朝中大臣往皇宫方向赶去。 …… 皇宫里,刚刚率领二万大军进了皇宫的欧阳擎,只觉得这一夜太过平静,胜利来的太容易,而一直内心惶惶不安。 卓泓英感受到了欧阳擎的慌乱,道:“皇上,你怎么有点害怕了?” 欧阳擎紧拧眉心,冷声道:“不是害怕,本王……不,朕是觉得这胜利太容易,事出反常必有妖!” 卓泓英却建议道:“已经到了这一步,我们必须走下去了,只要进了金銮殿,逼迫欧阳净华写下退位传位诏书,这南商国就是您的了!” 欧阳擎点点头,道:“那你去将那个假货处理了吧,也没有必要留着他了,再将太后那个毒妇带来金銮殿,朕要让她彻底臣服于朕!” 卓泓英点头:“是,皇上!” 卓泓英带着一队人马朝着东宫赶去,欧阳擎则是快步的带着人冲进了轩辕殿,欧阳净华的寝宫,逼迫欧阳净华写退位传位诏书。 只要诏书写完,整个南商国就是他的天下了。 可不知道为何,他的心一直不停的打鼓,莫名的焦躁,总觉得要出大事。 这平静的很不寻常! 欧阳净华抵死不愿写传位诏书,欧阳擎逼迫再三, 自己坐上龙椅亲自写下诏书,命人按着欧阳净华盖印,却发现找不到传国玉玺了。 气的欧阳擎直接拔尖冲向欧阳净华,想要一剑砍死他。 忽然,轩辕殿外传来了阵阵脚步声,还有兵器互相砍杀的声音。 欧阳擎浑身一震,被两个人压在地上的,身体孱弱脸色惨白的欧阳净华忽然哈哈哈的大笑起来,他笑的十分悲凉又畅快。 “欧阳擎,你的死期来临了,没想到吧,我们所有人表面被你算计,实际上在算计你呢,哈哈哈,我的真兄长,他回来了,你永远不会登上皇位的,朕,也永远不会退位于你,哪怕被你掌控多年,哪怕被你下毒耗空了身体,朕也绝不妥协于你!” 欧阳净华说完,猛地咳嗽了起来,苍白的脸色瞬间憋得通红,咳着咳着一大口鲜血喷洒而出。 殿外打斗的声音越来越响亮,欧阳擎只瞧见,黑夜之中一抹高大的身影手持长剑飞冲而来,他仿佛瞧见了自己的皇兄,身披铠甲在浴血奋战。 欧阳擎狠得咬牙,气的狠狠的一剑砍向了欧阳净华。 “你的真皇兄回来也没有用,朕先杀了你,再杀了欧阳净之那个孽种!” 欧阳净华又吐出了几口鲜血,只觉得浑身骤冷。 当欧阳擎拔出长剑的那一刻,他终于觉得自己漫长的傀儡生涯解脱了。 秦净之率领着大军以及投降的禁卫军朝着欧阳擎的二万府兵攻击,双方大战不止。 很快,整片皇宫里涂炭生灵。 欧阳擎努力保持着镇定,心想就算秦净之攻打进来又如何,禁卫军和五城兵马司以及他自己的人马加起来足有五万人,所有的武家军也是五万人,不会那么迅速赶来,而且卓家军和三疆军也即将赶来皇宫。 他只要拖下去,这场战役他必胜无疑。 第三百八十章 功亏一篑(四) 欧阳擎擦干净了剑上的血后,带着手下走出了轩辕殿。 与迎面赶来的秦净之正面相遇,二人四目相对,空气中都弥漫着火药味。 欧阳擎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的看着秦净之,勾唇哈哈大笑:“秦净之,哦不,欧阳净之,朕的好侄儿,你总算来了,朕已经等候你多时了,今晚,就是你们武家和欧阳皇族的死期!” 秦净之面无表情的凝视着得意洋洋的欧阳擎,漆黑的眸子仿若深渊,看的欧阳擎莫名发憷。 “欧阳擎,你毒害兄弟,残杀子侄,意图谋反夺位,今夜恐怕不是我的死期,而是你,和你同党的死期!” 欧阳擎闻言,怒意四起,冷哼一声:“后生狂妄,欧阳净之你恐怕不知道,你即将面临的是什么吧,你带着武家军赶来以为能力挽狂澜吗?别忘记了,朕用卓家军,三疆军,禁卫军和五城兵马司,你有什么?你区区五万的武家军,能打的赢我们吗?” 秦净之闻言,微挑眉头:“是吗?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自信,都被我的人马偷袭那么多次,还不长记性吗?” 话音落下,秦净之看向身后,身后迅速跑上来一抹身影。 欧阳擎一看见皇都府府尹刘琦庄,紧蹙眉梢。 只见刘琦庄将一枚信号烟火弹打响漆黑如墨的夜空。 “砰”的一声,火花炸响,原本还在和武家军打斗的那些禁卫军和五城兵马司纷纷倒戈,拿着武器对着欧阳擎的府兵。 欧阳擎瞬间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看向秦净之:“你做了什么?” 秦净之淡然启口:“自然是,告知他们,被你绑走的家人们已经平安回家,你以为你那点伎俩就能服众?欧阳擎,下三滥手段得到的,永远只是暂时拥有!” 欧阳擎不敢置信,这个时候,宫门在源源不断的进来人,欧阳擎以为卓家 军和三疆军来了,得意狂笑:“我的人马来了,欧阳净之,你赢不了的,我三家军马在一起,照样能和你为之对抗!” 此时,漆黑的轩辕殿门前的广场,燃起了无数的火把。 欧阳擎吓得四处张望,就看见武太后带着后宫的禁卫军压着卓泓英和那个易容的假货从侧面走了过来。 欧阳擎心中咯噔一下,意识到不妙,右侧武劲松带着徐侧妃他们走上了台阶。 欧阳擎的心,快要炸裂。 此时,迅速冲进来的锦州军和林小桢君小呈他们迅速冲过了广场,拾级而上跑到了秦净之的身边。 “净之,我们来了!” 欧阳擎身子摇摇欲坠,脸上露出了惊恐的神情。 来支援的,竟然不是他的人! 秦净之一看见林小桢蹦蹦跳跳,生怕她的身子会有危险,立即扶住了她紧蹙眉梢,沉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林小桢看着欧阳擎那震惊的面孔,坏笑道:“来给你送惊喜!” 秦净之有些疑惑,是什么惊喜,就看见君庄周走上前,将两颗头颅扔到了欧阳擎的面前。 欧阳擎借着火光看清楚那人头的面孔,握着宝剑的手一松,脚下一个打软,差点摔倒。 完了,是卓家军的将领,和三疆军的副将赵宽二人的人头。 将领人头都被砍了,他的支援军队,怕是灭了吧! 可是欧阳擎不敢置信,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多的军马对抗? 到底是哪里来的人? 欧阳擎的内心,这个时候泛起一股绝望。 他,貌似没有赢的希望了。 这个时候武太后走到了秦净之的跟前,随之而来的还有武长顺带着二品以上的大臣们,今夜的皇宫前朝广场,聚集了几乎所有重要的人物。 只为了见证,谋逆犯上者,天都不会相助。 欧阳擎还是不愿意相信,他花了这么多年,他筹谋了这么 久,以为一切万事俱备,就差登基,偏偏这个节骨眼败了。 败给了一个荒野匹夫! 欧阳擎不甘心的抬起头,仿佛一瞬间,他老了十来岁,不甘心的看着秦净之,狠狠得问道:“你究竟是从哪里弄来的人手,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布置反抗的?” 秦净之镇定的盯着欧阳擎,缓缓启口:“从你强取豪夺算计霍桂英开始,你就注定了失败!” 说完,秦净之从袖袋中掏出了真的皇都城布防图,道:“你以为老护国公会那么傻,任由你要挟?你以为父皇,会不知道你的图谋和野心?欧阳擎,你错就错在,不折手段,践踏着别人的鲜血一步一步筹谋至今,为自己树敌无数,才造就了我今日的成功!” 欧阳擎脸色都青了,万万没有想到,他的布防图是假的,他还去过几个大臣家中试过,竟然是假的…… 欧阳擎发疯失笑,越想越是心凉。 他,终究是败了吗? 欧阳擎越想越不甘心,几番思量,发觉自己都是死路一条。 刹那间,他面如死灰的脸上泛起一股浓浓的怒意,夹杂着肃杀之气,让人不寒而栗。 欧阳擎猛地捡起地上的长剑,朝着秦净之的胸口刺去。 “我不得活,你们都得死!” 可欧阳擎还未触碰到秦净之的时候,就因为后方传来的一道嗓音而停止了所有的行为。 “欧阳擎,不想你的两个儿子惨死,就放下兵器!” 欧阳擎闻言,身体如同石化,卡在了原地。 他机械性的扭头,看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只看见欧阳靖拿着两把刀,架在他的儿子欧阳晗和庶子欧阳泉的脖子上。 欧阳擎顿时如遭雷劈,浑身颤栗了起来。 连欧阳靖都背叛了他! 该死! 全都该死! 可是看着自己唯一的二个儿子,此时吓得瑟瑟发抖,哭喊着父 王救命的模样,欧阳擎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气,然后看向秦净之,道:“我投降,欧阳净之,你赢了,说吧,要我怎么做,你才能放过我的儿子,放过所有跟随我的人?” 秦净之漆黑的目光,锋利如刀般凝视着欧阳擎。 在这么一瞬间,欧阳擎的两万府兵全部放下了武器投降。 秦净之缓缓道:“要你的命!” 欧阳擎闻言,知道自己活不了了,那他的命拿走又何妨。 他扑通一下,跪在了秦净之的面前,不甘心的垂下头去:“我的命,你随时拿去!” 欧阳擎这一跪,武长顺顺势大喊:“恭喜太子殿下大获全胜,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这一刻,所有的人全部跪下欢呼,秦净之转过身,看了一眼所有的人,扯着嗓子喊到:“平身!” 林小桢站在一旁,看着秦净之终于拿回属于他的一切时候,激动的热泪盈眶。 事后,秦净之让太后处理皇宫善后,安顿所有将士,随即带着林小桢以及霍湘和捆绑住手脚的欧阳擎乘坐马车,飞驰赶去了郊外的霍府。 路上的时候,秦净之得知了林小桢召唤万蛇,和锦州军一起劫持了欧阳擎的两支队伍,是又高兴又气。 高兴林小桢,是他生命的福星。 生气林小桢,不顾自己的身体,简直是在拿她和孩子的生命冒险。 万一出了任何的纰漏,让他怎么活? 悄无声息的判反,悄无声息的结束。 郊外的霍府。 秦净之带着林小桢回了院子,而霍湘则是带着欧阳擎以及被绑的欧阳晗去了霍桂英的院子里。 霍桂英的院子里,灯火通明。 她坐在院中,披着毯子不断的向上天祈祷,祈祷欧阳擎计划失败。 “砰”的一声,霍湘踹开了院门,带着张义几个人,抬着被五花大绑的欧阳晗和欧阳擎进了院子, 扔在了霍桂英的跟前。 霍湘走上前,看着霍桂英,激动道:“娘,我将欧阳擎给您带回来了,要杀要剐随您的便!” 霍桂英看见欧阳擎那张脸的时候,满腔恨意瞬间爆发,浑身的血液沸腾着,拿着手中的长鞭疯狂的鞭打,欧阳擎疼的惨叫不已。 等发泄过后,霍桂英看着欧阳擎浑身血淋淋的,面目逐渐扭曲狰狞的吼道:“欧阳擎,从今以后我会让你生不如死,哈哈哈,老天爷开眼了啊!” 霍湘怕霍桂英难受,劝说道:“娘,咱们来日方长,您所受的折磨,日后我们慢慢讨回!” 一旁的欧阳晗看见欧阳擎被打,吓得痛哭流涕,连话都不敢讲,他很懵,不是接他和弟弟回来,见证父王登基吗?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 霍桂英听闻了欧阳晗的哭声,渐渐看了过去,沉默了片刻后她抬眸看向霍湘,问道:“他……他是你哥哥?” 霍湘点头,道:“是,不过被欧阳擎养废掉了!” 说完,霍湘鄙夷的看了一眼欧阳晗。 自己才没有这么怂这么胆小的哥哥,她只认净之哥和欧阳靖。 霍桂英想要朝着欧阳晗扑去,欧阳晗却吓得想逃跑,气的霍湘狠狠的痛骂了一顿欧阳晗,诉说了这么多年的来龙去脉。 欧阳晗不敢置信,却最终接受了事实,他知道爹是靠不住了,还有母亲和妹妹,很是识时务的和霍桂英相认,乖顺的犹如羔羊。 气得一旁早已经头昏眼花,浑身火辣辣疼痛的欧阳擎猛地吐出一口血,昏死了过去。 霍桂英心头的仇恨,总算是解开了。 秦净之和林小桢回到院子里,清溪和秦明风秦观月等人知道他们胜利了,高兴不已。 秦观月直接爬起身,哭着扑进了秦净之的怀中。 “二弟,我们胜利了吗?那我和三子是不是可以回北屯村了?” 第三百八十一章 龙凤归位 秦净之和林小桢瞬间哭笑不得,没想到秦观月一直惦念的是回去。 但是秦净之还想着留他们一次,真的适应不了这里的生活,再护送他们回北屯村也不迟。 “大哥,三子,我如今已经胜利了,我能保护你们给你们衣食无忧的生活,再说了北屯村也没有咱们家的亲人了,不如你们就留下,日后我保证你们不用再胆战心惊害怕了!” 秦净之认真的凝视着眼前的兄弟二人,诚恳保证。 林小桢在一旁附和道:“是啊,大哥,三子,我们是一家人,你们若是回去,日后我们一年都难得再见几次,你们不会想念吗?” 秦观月和秦明风相互对视一眼。 秦净之又看向秦明风,道:“你的陶可已经快抵达入京,三子,你真要回去吗?” 秦明风瞬间清醒,笑着摇头:“不了不了,陶可在哪我在哪!”说完,秦明风赶紧去劝说秦观月:“大哥,二哥二嫂都在这里,咱们还是留下吧,反正现在没有危险了,等真的不适应这里,咱们再回去也不迟!” 秦观月看着眼前三个人充满希冀的目光,只得点头,道:“好吧,那我们就先留下!” 几个人互相看着后都露出久违的笑容。 武太后掌管朝廷多年,处理能力超强,等到天亮的时候,除了知晓内情的人,几乎无人知晓昨夜的皇都城,经过了一场刺激的乱战。 只不过当今身上欧阳净华没有救治过来,早上的时候,由太医院的人宣告驾崩,举国默哀。 清晨的皇都城,敲响了丧钟,鸣钟四十五声。 同时太后宣布太子欧阳净之登基称帝,登基大典三日后举行。 秦净之在霍府哄睡着了林小桢,一大清早又赶回了皇都城,不过让秦观月和秦明风以及林小桢在 霍府多等两日,等他派人来接他们进宫。 国不可一如无君,他披着丧服在众臣的拥簇下,和武太后一起走进了金銮殿,宣百官晋见。 将那个假冒他的人也带上大殿,以及宣告百官欧阳擎的谋逆罪行,同时将和欧阳擎有关的逆党全部抓起来打入天牢。 对于立功之人,纷纷重赏。 秦净之沉稳得体,赏罚分明,有礼有节,登基第一天就得到了百官的认可。 忙完所有的事情后,秦净之坐在金銮殿中,看着所有的奏折,耐心批阅,处理几日停朝积攒的朝务。 他学了多年的东西,终于能用上立场。 不过刚上手,不太熟悉,等批完所有奏折的时候,天都黑了。 武太后带着玉顺太监和一众人等走进了金銮殿中,秦净之见状,疲倦的捏了捏鼻梁,起身行礼:“儿臣见过母后,母后金安!” 武太后连忙扶起了疲累的秦净之,慈和的笑着:“皇儿不必多礼,今日处理朝政如何?” 秦净之淡淡回答:“还不太熟悉,时间久了便好!” 武太后走上前,翻阅着秦净之批阅过的奏折,满意的点头,道:“看样子宫铃夫妇在天辰国将你教导的很好,一点不输在皇宫里长大的皇子们!” 秦净之嗯了一声,对于这个自己名义上的生母,秦净之还是觉得有些生疏,没那么亲切,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 武太后瞧着秦净之那冷峻的神色,无奈一笑后,道:“可忙完了,母后有些事想同你说!” 秦净之点头:“已经忙完,母后要说什么便说吧!” 武太后拉着秦净之走到了一旁的偏殿坐下后,吩咐玉顺大太监将清心莲子羹给秦净之吃,然后缓缓开口:“母后同你说的是你在天辰国娶得娘子立后事宜,以及秦 家二位兄弟的分封!” 秦净之闻言,从袖袋中掏出一份奏折,递给了武太后。 “儿臣已经拟封好了赏赐的事情,请母后过目,看可有不合章法的地方!” 武太后一愣,没想到秦净之已经拟好,她不好再多说,拿起奏折看了一眼,然后看向秦净之:“皇儿,林小桢封为皇后可以,毕竟她如今怀有龙子,封秦氏兄弟二人为亲王,是不是不太妥当?” 秦净之一边喝莲子羹,一边回话:“秦氏兄弟在天辰国多番照顾儿臣,如若不是他们,儿臣未必有今日,他们担得起亲王殊荣,再者也只是有个封号,不参与朝堂之事,不接受众人参拜,合情合理!” 武太后听着秦净之的话,总觉得他在埋怨自己当年的决定,心有愧疚,道:“好,既然你考虑得当,母后便不多说,不过皇儿,母后当年也是身不由己,让你吃了多年的苦头,如今大仇得报,你可不可以不要对母后这么冷淡?” 听着武太后有些哀求的话语,秦净之缓缓抬眸,撞入了一双泛红的眼睛,他良久才抿唇微笑:“母后多虑,儿臣从未埋怨你,冷淡你!” 武太后闻言笑了,道:“那就好,时候不早了,你早些歇息,可定好了何时迎着他们回宫,到时候咱们一家人好一起吃顿晚膳!” 秦净之目光坚定,道:“三天后的登基大典,迎他们回宫!” 武太后点点头,转身带着玉顺太监和一众宫女离去。 秦净之看着桌上的封赏奏折,平静的眸色微微多了几分复杂。 三天后。 皇都城热闹非凡。 不过因为国丧,登基大典算是南商国举行的最草率简朴的一次。 秦净之身穿龙袍,头戴珠帘金冠,在轩辕殿由太尉向他跪授传国玉玺,算是即位 ,即南文帝,改年号文宣年。 同时封嫡亲林小桢为文德皇后,择礼部挑选吉日,在国丧百日后举行大婚仪式,不过在今日迎皇后回宫。 但是在今天,却还是派了鸾凤轿子和仪仗队去了郊外霍府,由皇都府府尹,以及辅政王欧阳靖拿着册封诏书,皇后宝策凤印,由皇都城东门而入,从皇宫正门端阳门而入,经轩辕门,走九龙大道直至金銮殿门口,由着皇帝携手接进金銮殿,一直走到龙椅旁边坐下,接受百官朝拜。 林小桢第一次感觉头上的珠宝坠得脑袋疼,身上厚重的皇后朝服穿的人累得不行,但是看着秦净之在自己身旁,仿佛天底下只有他们两个人,一起共俯这个天下时,心中百感交集,更多的是喜悦。 下午,林小桢入住了皇后所住的寝宫,而后去拜见了太皇太后,也就是秦净之的生母。 对于秦净之的生母,林小桢恭敬从顺,她许是顾忌林小桢腹中的胎儿,对林小桢也很和善。 但是总给林小桢不太舒服的感觉。 秦净之刚刚登位,先帝欧阳净华的几个妃子就都迁宫去了太妃住所,可以说整个后宫,就住了林小桢,以及秦净之的生母,和诸多宫女太监。 入夜,一天的行程下来,林小桢累瘫在皇后所住的凤栖宫中,清溪一边笑着一边给林小桢捶腿,道:“娘娘这还只是一日行程,若真的大婚,繁文缛节比今日还要多,到时候您可怎么受得了?” 林小桢很是无奈,心想古代人真会想法子折腾人…… 她看向清溪,问道:“水鸳呢?” 清溪笑道:“娘娘,您是不是累糊涂了,水鸳不是封为护主县主,已经住进了县主府了么……” 林小桢闻言,笑着轻拍着自己的脑袋,道:“你瞧我 都糊涂了,他们都分封住进各自的府邸了!” 不光水鸳受封,这一次除了林小桢外,还有十余人都得了封赏。 秦观月封为义亲王,入住原先的卓府,直接改为义亲王府,同时府上的一切所有都归秦观月所有。 秦明风封为仁亲王,入住在秦观月隔壁的赵府,赵将军府改为了仁亲王府,赵府一切东西归秦明风所有。 怕他俩不明不白,秦净之特意挑选了二十个得力的人手去了各自的府上,辅佐他俩,当个闲散无忧无虑的王爷。 欧阳靖封为辅政亲王,赏金万两。 君小呈则是得到了封赏,整个摄政王府归他所有,秦净之还想赏赐他和君庄周,被君小呈拒绝了。 他只要金银财宝,其他一切不要。 天赐和武辞分别封为御前一品带刀侍卫,禁卫军副统领,成为禁卫军里炙手可热的人物。 霍湘封为护国公主,霍桂英封为一品护国夫人,欧阳擎已经死于霍桂英的连夜折磨,欧阳擎府上的人除了欧阳晗还活着,变为了庶人以外,其余人全部问斩,秋后处决。 卓泓英因为报仇无门,在天牢里自己撞墙自杀,卓家满门抄斩。 武家满门都得了封赏,同时还追封了皇都府尹刘琦庄等人,投降的欧阳擎人马以及那些将士们都得了赏赐整合了武家军。 可以说,武家这一次是大赢家,整个武家军里的人都成为将领级别的任务,分封各地去镇守边疆去了。 文臣大多都是赏赐点了金银,同时在秦净之掌握欧阳擎的罪证中知道一大批勾结欧阳擎的人,全部都被抓进大牢,由大理寺和皇都府府尹共同监管审判。 可以说,南商国经历了彻彻底底的洗礼。 一个月后,南商国新帝登基的消息传给了天辰国和莫邪国。 第三百八十二章 两国使臣来临 天辰国和莫邪国分别派了使臣前往南商国祝贺。 南商国内乱这段时间,天辰和莫邪国打的不可开交,双方不分上下,进入停战休整状态,却暗流涌动,互相都想争取南商国这个盟友,随意天辰国派出了永宁亲王亲自带着贺礼前去,莫邪国的昭阳公主也随之赶去南商国,还备有一份祝贺大礼。 眨眼间,过去了二个月的光景。 天辰和莫邪两国的恭贺使臣也在今日抵达皇都城。 秦净之登基初期,事务繁忙,不过即便如此,他也每日晚上来陪同林小桢一起吃饭,入睡。 对于大臣们提出的选秀纳妃之事,一口回绝,谁提起都倒霉。 但却因为此事,闹的太皇太后对林小桢渐渐有了意见,却因为林小桢身子重,即将临盆在即,她便忍着,等生完孩子之后,再敲打林小桢。 步入冬天的南商国,寒凉刺骨。 林小桢坐在栖凤宫的院子里,看着漫天落叶飞旋落地,此时的她,因不愿意梳妆打扮,只简单的将一头乌黑长发盘起,插了一根玫瑰金簪,这二个月的娇养又衬的她皮肤雪白,脸上的斑痕一点也看不见了,身穿大红华服衬托着整个人仙气十足,身上披着一件貂皮披风,遮住了身子。 她不动,根本瞧不出来是怀孕九个月的人。 清溪迅速的端着一碗热茶走到了林小桢的跟前,看着逐渐灰沉的天色,笑道:“娘娘,喝口热茶吧,瞧着要变天了,咱们喝完茶就回宫躺着如何?” 清溪一如既往的活泼灵动,在这高大红墙的后宫中生活二月有余,她越发的懂得识人眼色。 林小桢扭头淡淡的瞧了一眼清溪,问道:“你喜欢如今的日子吗?” 清溪闻言一愣,笑道:“娘娘又在说糊涂话是不是,这好不容 易争来的成果,谁不喜欢呢,肯定是嫌皇上每天陪您时间太少,您又要开始发牢骚!” 林小桢也不知道为何,最近的情绪,越来越低沉,特别容易发呆,困乏无力,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除了净之晚上回宫,以及霍湘进宫给她带点好玩好吃的,她还能提起一点乐趣,其他事情她都漠不关心,无聊至极。 林小桢无奈的叹息一声,看向清溪:“你这丫头,嘴巴越来越口无遮拦,小心我罚你!” 清溪俏皮一笑,随后提醒:“娘娘,您要自称本宫,不然太皇太后和那些宫女们又要背后笑话了!” 林小桢狂翻一个大白眼,嘁了一声。 “下次你再听见谁笑话我,直接将那人带我面前来,赏她几板子再说!” 清溪答应一声,伺候着林小桢喝了热茶后,替她紧了紧身上的披风,看着天色忍不住再次劝说:“娘娘,我们还是回宫吧,这一会就要吹北风,到时候太冷对您和小皇子都不好!” 林小桢实在受不了清溪的唠叨,起身在她的搀扶下回了寝宫。 天呐! 日后找什么丫鬟,都不能找个唠叨的! 刚进了寝宫,栖凤宫的值守侍卫派小太监进来汇报,说是护国公主在外求见。 林小桢瞬间眼前一亮,立即召见。 霍湘带着贴身婢女泱泱以及君小呈很快进了寝宫,泱泱身上还抱着一堆从宫外买的吃的糕点还有民间话本。 “湘儿,还是你进宫来,我才有点乐趣!” 霍湘这一个多月在林小桢的帮助下,脸上的痘痘基本上调整好了,已经进入了恢复期,相信再过几个月就能和林小桢一样。 林小桢虽然在皇宫中,难以出宫,但她的解忧药铺在霍湘的经营下,已经成为南商国最火的药铺。 药铺里售卖 的牙膏牙膏泥以及草药泥膜风靡整个南商国,同时因为宋巡的代理,在天辰国也迅速火热畅销。她设计的木轮椅成为了残疾人的福音,解忧药铺赖佟那些人对当初的出卖愧疚不已,不过林小桢原谅了他们,让霍湘重用。 平时想到什么新点子,也都写下来交给霍湘出宫去经营,一个半月的时间,她和霍湘的生意挣了二十万两白银,林小桢开心的将钱存入了自己的小金库中,以备不时之需,加上存在五湖银号的三百万两银子,可以说如今她离开皇宫去哪里都毫不担忧。 霍湘不仅仅和林小桢一起合伙做生意,还引荐了张义他们召集了霍家旧部下进入了武家军的军营操练,给军队提供林小桢研制改进的治伤药,如今已经小有成就,在军中都有了威严。 她为了图方便,带着母亲和改邪归正的哥哥搬入了原先的老护国公府,成为护国公主府,好巧不巧的就住在原先的摄政王府斜对街,只不过如今的摄政王府已经改为君府,君小呈也派君庄周从北界将君老太太接来享福。 因为他孩童的样貌方便入宫,便随着霍湘一个月进宫一次,来找林小桢治疗,延缓寿命,逐渐的身体强壮有力,不再气虚气喘,人显得精气十足。 “嫂子,你怎么搞得像是我皇兄天天虐待你一样,明明皇兄那么宠你疼你,为了你,都决意此生封宫,只拥有你一个嫡妻呢!”霍湘没好气的撇撇嘴,一幅羡慕死林小桢的神情。 林小桢无奈一笑,心里却是泛着苦涩。 因为这事,秦净之和他母后那边,以及朝中大臣都对峙半个月了。 林小桢倒是想劝说秦净之,但是她发现自己开不了那个口,而秦净之更不想她开口。 她挤出一抹笑容, 随后看向一旁的君小呈,忍不住打趣:“君小胖,你最近是多吃了多少糖葫芦,人都胖了一圈!” 本来安静坐在凳子上,晃荡着小短腿吃着桂花糕的君小呈一听林小桢喊自己君小胖,顿时炸毛:“喂喂喂,林小桢你怎么回事,我可要比你大好多岁呢,懂不懂的尊贤尊长啊?” 说完,君小呈抬眸看向霍湘,昂着圆滚滚的脑袋问道:“小霍湘,你说你皇嫂起这个外号是不是很过分?” 霍湘瞧着君小呈圆滚滚的身体,迅速摇头:“不过分,这阵子你胖了快十斤了,我觉得我嫂子喊你小胖很正常呀!” 君小呈气的差点喷出一口老血,憋了半天才说了一句:“君子不与女子苟同!”然后冲着林小桢嘟囔一句:“不过,给我看诊的事情,你还得做,这可是你当初承诺的!” 林小桢瞧着君小呈那吃瘪又不得不为了治病傲娇的模样,忍不住扑哧一笑。 “放心,给你治病的事不会耽搁!”林小桢虽然喜欢开玩笑,但是不会拿给君小呈治病的事情做文章。 毕竟当初君小呈帮了他们很多,以及君庄周屡次跟着秦净之一起出生入死。 给君小呈施针过后,又拿着配好的一个月份量的药丸递给他,君小呈立即揣着药,顺手端着桌上一盘子糕点走出了内寝,一脸的不削与女人为伍的傲娇神情。 霍湘和林小桢相互对视一眼,只觉得君小呈越活越孩子气,笑而不语。 屋子里已经开始烧炭,十分暖和。 清溪走上前提醒林小桢脱下披风,霍湘看着林小桢圆滚滚的小腹,眸中充满了柔和的光芒,道:“这马上快十个月了吧?” 林小桢摇头解释:“还差半个月呢,不过也差不多要临盆了!” 霍湘伸手摸了摸林小 桢的小腹,满脸都是慈母笑:“真好,我阿娘说年初出生的孩子,有福气,生来就长一岁!” 林小桢低头看着自己的小腹,脸上的笑容也逐渐加深:“但愿这是个有福气的好孩子!” 话音落下,林小桢抬眸看向霍湘:“你呢?准备如何打算,这过了年你可就十八岁,是大姑娘了,再不嫁人都算晚了呀!” 霍湘脸颊一红,偏开了目光不以为然:“我才不要嫁人呢,我阿娘最近才心情开朗一些,接受了欧阳晗那个怂包儿子,可公主府他俩却撑不起来,我要真的嫁人了,我阿娘怎么办?” “这个世上还有一种模式叫入赘,你可以招个上门驸马,那样成亲照顾你娘两不耽误!” 霍湘闻言微楞,真的想到成亲的事情,她就头大。 “哎呀,先不管了,真嫁不出去就让我皇兄硬塞一个男人凑合应付下半辈子呗!”霍湘说的云淡风轻,心里却格外复杂,不是滋味。 她其实想要一份和林小桢一样的婚事。 二人互相约定终身,一夫一妻和谐到老。 试问这世上,有多少人能做到一夫一妻,哪怕是哪穷的揭不开锅的男人家中都能随随便便就弄个填房。 良人不好找! 霍湘不想提这个话题,岔开话题道:“对了嫂子,你知不知道莫邪国和天辰国的两国使者今日已经抵达皇都城了?怕是这几日宫中就会有大宴要举办了!” 林小桢点头,道:“这事我倒是知道,你皇兄已经派人让太皇太后宫中操办了,反正也不关乎我的事情!” 霍湘闻言,有些着急:“怎么不关乎你的事情啊,皇嫂,这一次莫邪国是来的公主,说是要和咱们南商国洽谈和亲事宜,如今皇室能适婚的人可不多,万一她看上了皇兄怎么办?” 第三百八十三章 再相见 林小桢自信一笑,道:“别人看上你皇兄没有用,得你皇兄看上别人才有用!” 霍湘满脸担忧:“啊?听闻那莫邪国公主美艳群芳,万一皇兄真的看上了怎么办?” 林小桢眸色一狠,泛着幽幽的光芒:“他若真的变心,我就废了他,然后带着孩子逃之夭夭!” 霍湘:“!!” 虽然听着感觉很狠毒,可是为什么她莫名喜欢这种解决方式。 霍湘和林小桢又聊了一会,就带着君小呈出宫了。 看着霍湘他们离宫,林小桢突然很想出去,不想被困在这高大的红墙院落里。 清溪生怕林小桢头脑一热,真的要出宫玩耍,硬是拉扯着她回了寝宫内,悠哉的靠在软榻上,盖着薄被,烤着碳火,看着霍湘新搜集的民间故事话本,一边傻乐。 清溪坐在一旁看着林小桢一会一个模样,笑的不行。 怀有身孕的人情绪都是这样吗? 脸色一会阴一会晴叫人好不适应,又觉得特别搞笑。 当秦净之走进寝宫的时候,林小桢因为看民间故事话本太过投入,都未发觉他走进来。 清溪眼尖,瞧见秦净之走进来当即要弯身福礼,被秦净之抬手拦住,冲着她挥了挥手。 清溪笑着迅速离开了寝殿,还很贴心的带上了门。 “哈哈哈……”林小桢瞧着话本,一边抓着一把葡萄干往嘴里塞,看的津津有味。 忽然一道阴影遮住了光亮,林小桢一抬头便撞入了秦净之那深邃又柔和的黑眸中。 “咦,你今天这么早处理完公务吗?”一看见秦净之,林小桢那灵动的眸子瞬间闪烁着璀璨的光芒,她想要起身,却被秦净之按住。 “你身子重,就乖乖躺着!”说完,秦净之脱掉了金靴,上了软榻,抱着林小桢让她侧躺在自己的怀中更舒服一些,道:“眼瞅着要变天,德 顺说可能今晚就要下雪,我便早早批阅完奏折,想着早点来陪你!” 林小桢闻言心中一暖,嘴角雀跃勾起, 一个男人,能在有钱有权后依旧如故,是很难得事情。 更何况为了她,不惜舌战群儒,想要废除立妃制度,开启南商国一帝一后的先河。 但阻力挺大,秦净之也一直扛着母后武家以及群臣的施压的压力,让林小桢心疼不已。 她靠在秦净之温暖的怀中,嘟囔着小嘴念叨:“算你有心,我这两日总觉得心里堵得慌,可能是快生了吧,就是慌得很!” “嗯,别怕,我一直都在!”秦净之柔声说完,握住了林小桢有些冰凉的手,想要给她焐热乎一点,一边埋怨:“下午是不是又在院子里吹风了,小手冰凉?” 林小桢闻言嘿嘿一笑,道:“就是在屋里憋闷的慌,所以我就出去透透气,谁知道南商国这么冷!” 秦净之立即轻拍了一下林小桢的肩膀,道:“下次再吹风,就不是打你一下这么简单了!” 林小桢窝在他怀中,哼唧了两声,也不反抗。 秦净之见林小桢懒洋洋的,自己也有了几丝困意,二人一块躺下,听着外面风呼啸的声音。 良久,林小桢忽然开口问了一句:“净之,你喜欢现在的生活吗?” 秦净之清隽的脸上微微怔住,牵扯嘴角反问道:“桢儿,你是不是也想回北屯村了?” 林小桢没有回答,也没有否认。 秦净之轻舒一口气,道:“大哥和三子如今封为亲王,不愁吃喝,在府上待着,可他们二个人已经给我上书好几次,要回北屯村,都被我拦住了!” 林小桢小心翼翼的转过身子,眨巴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看向秦净之道:“那不如让他们回去?派几个人护送着,再多给点银票,我觉得大哥和三子一点 也适应不了这皇家的礼节,也不习惯过挥霍无度的闲散日子,倒不如让他们回北屯村,想种地就种点地,不种地就每天和乡亲们胡侃几句,娶个媳妇成家,过闲云野鹤的日子!” 秦净之瞧着林小桢那兴奋的模样,道:“看你双眼放光的样子,好似不是在给大哥三子筹谋日后,倒像是给你自己筹谋!” 林小桢无奈叹息一声:“那又如何,反正我是没戏了,只能跟着你在这深宫大院里锁着,大哥和三子不一样啊,他们能离去!” 说完,林小桢想到了陶可和秦明风的事情,问道:“陶可发现三子如今是高高在上的仁亲王,拥有金银珠宝,可有什么变化?” 秦净之摇了摇头:“没有,陶可那个姑娘我观察过,除了性子倔强一些,看上去不好接触,还是很单纯的,和三子倒是般配,我打算在咱们咱们大婚当天给他俩赐婚!” 国丧百日后便是他们大婚的日子,礼部选了个樱花三月而好日子成亲,正好那个时候她生完孩子坐完月子,时间上正好足够。 那三月份就赐婚三子和陶可,算是双喜临门。 “老陶大夫可答应了?”林小桢有些好奇,毕竟先前他们闹过不愉快。 秦净之笑道:“这条件,老陶大夫自然答应,他也想找个知根知底能给陶可安稳的孙女婿,三子那小子嘴甜,人也勤快,天天照顾着老陶大夫,不光是答应了,还要传授给三子毕生的医术!” “那三子可是捡了大便宜,老陶大夫的医术造诣不浅呢!” “是,所以赶紧让他成婚,稳定下来就好!” 林小桢歪着头坏笑着盯着秦净之那越来越俊美的脸庞,问道:“那大哥的婚事,你可有安排?” 秦净之微拧眉头,道:“倒是想过,但是一直没找到合适大哥那闷性子的人, 等回头再好好物色一个合适的大嫂!” “我觉得,还是让大哥自己找,才是正理,他要是有看上的,就尽量去撮合,最好是两情相悦最好!”林小桢提出建议。 秦净之笑着答应:“好,依你说的办,过两天和莫邪天辰国的使臣一起共进宫宴,到时候接大哥和三子进宫,宫宴过后咱们好好吃一顿,商议他们的婚事!” “好!” 二个人依偎在一起,享受着甜蜜安静的独处时光。 天色刚黑,外面就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清溪姑姑,皇上可在娘娘寝宫里?” 林小桢一听那独特的尖嗓门,扭头看向闭目养神的秦净之:“净之,玉顺公公来了,估计你母后找你有事!” 秦净之缓缓睁开了一双能够摄魂般的黑眸,然后坐起身,绷着一张俊脸。 林小桢也随之坐起身,端着架子,以免人多口杂,回头她又该去秦净之母后宫里听训去了。 当了两个月的皇后,还算遇上个好皇帝,后宫没有嫔妃,但独独就一个太皇太后就让林小桢头疼不已,觉得皇后真不是人当的差事。 弄的现在林小桢一听到太皇太后宫中的人,都头疼。 说来奇怪,自己的儿子当皇帝,可自己的身份却又长了一辈,也不知道太皇太后的心里是什么滋味。 嘎吱。 宫门敞开,清溪领着玉顺公公快步走进了寝殿。 “老奴见过皇上,见过皇后娘娘!” 玉顺笑眯眯的福礼过后,恭顺的站在一旁。 林小桢和秦净之各自端坐在软榻上,秦净之淡淡的瞥了一眼玉顺公公,道:“起来吧,母后叫你来的吗?” 玉顺公公点点头,道:“太皇太后今夜在华风宫摆宴,邀您过去!” 秦净之闻言,微微蹙起眉梢,看了一眼林小桢,又看向玉顺公公:“太皇太后只宣朕一人前去 ?” 称呼都变了,可见秦净之是有了很大的意见。 宇顺公公笑着解释:“现在外面已经变天了,可能夜里要下雪,天黑路滑,皇后娘娘身子重,太皇太后便叫娘娘在宫里好生养着,等回头孩子足月了,养好了身子再出宫也不迟!” 林小桢见状,浅笑着:“太皇天后真是体恤本宫,如此皇上快随玉顺公公去华风宫,以免太皇太后等得着急!” 秦净之知道林小桢不想他夹在母亲和媳妇之间为难,可是这样一来,对自己母后近期的所作所为越发不满。 母后针对桢儿,已经快成为后宫里人人知晓的消息。 因为缘何?秦净之也能猜到几分,怕是为了后宫立妃之事…… 秦净之起身,满目柔情的看向林小桢,道:“那朕去去就回,想吃什么让清溪去准备,不许出寝宫吹风!” 林小桢笑着答应:“知道了,你快去吧!” 玉顺公公抬眸扫了一眼依依不舍,你侬我侬的二人,心想估摸着今晚太皇太后又要吃瘪了。 待秦净之走后,林小桢立即像是换了个人一样,脸色沉冷的吩咐清溪:“去打听一下,今晚华风宫摆的是什么宴!” 清溪答应一声,转身离去。 留下林小桢一个人在偌大奢华的寝宫内,郁郁不乐。 华风宫。 秦净之的金銮仪仗刚到,随着太监那尖嗓门传报,就瞧见太皇太后武华蓉带着一抹陌生有靓丽的异域美人一块走出了华风宫的寝殿。 秦净之走上前去,淡漠的瞥了一眼武华蓉身边的异域美人,随即微微叩首:“儿臣见过母后!” 武华蓉笑眯眯的抬手:“快起来吧,这晚上天寒地冻的,可别冻坏了!” “谢母后!”秦净之起身后,这个时候武华蓉身旁的异域美人,却在看清楚秦净之那清隽帅气的君颜,瞬间石化。 第三百八十四章 撒狗粮 “秦精致,是你——”莫邪草原的昭阳公主牧云璐,怎么也没有想到,南商国新登基的帝王,竟然就是当初她在浑江里救起的那个俊美男子。 这么久她一直在莫邪国和天辰国江南城四周找寻他,可是随着莫邪国和天辰国战乱,她寻找秦净之的计划也就此搁浅。 一个月前,南商国内乱,摄政王反叛,被出宫寻找解药多年的太子击败,随后新帝登基,大赦南商国,往天辰国和莫邪国都发了公文。 因为天辰国和莫邪国如今行成水火不容的形势,可双方对峙不下,僵持住了,如今南商国新帝登基,谁都想巴结上南商国,那无异于是多了个强大的盟友。 牧云璐的单于哥哥当即召见牧云璐,让她去南商国和亲,洽谈她和新帝王的婚事。 牧云璐不情愿,却被单于哥哥一通教训,终于对那个美男子死心,前来南商国祝贺,同时提亲。 南商国和莫邪国两国一旦交好,抢先天辰国一步,那么他们莫邪国和南商国一同攻打天辰国,胜利也就离他们不远了。 牧云璐本来还有些不情不愿,万一真的促不成和亲,也不是特大的事情,结果看清楚秦净之的脸时,那颗郁闷了一个月的心,重燃希望,加速跳动。 秦净之目无清波,十分淡然的看了一眼牧云璐,也认出了她。 武华蓉瞧着身旁的牧云璐和秦净之相互对视半天,忽然笑着问道:“你们俩这是认识?” 牧云璐立即笑着点头,看向武华蓉:“回太皇太后,原先昭阳经商行至天辰国的时候,在浑江里救下一落水重伤的男子,而后带回莫邪国,准备召为驸马,结果那人却不告而辞,可昭阳万万没有想到,那男子就是眼前这位,这真是天赐的缘分!” 武华蓉甚为意外,一听 说牧云璐还救过身受重伤的秦净之,对她的态度越发慈和。 牧云璐是一国公主,身份尊贵,和秦净之还有不解的情缘,长得漂亮又知书达理,怎么看都满意。 武华蓉又想到林小桢,一阶天辰国农家小女,因为嫁给她的儿子,一朝飞上枝头当凤凰,却不知感恩,仗着宠爱竟然独占皇帝立妃,开枝散叶。 欧阳皇族历来子嗣稀少,哪怕欧阳擎当初有几十个美妾,尚只留下三个子嗣,如今秦净之已贵为君王,却要施行一帝一后制度,若是林小桢生不出皇子,是个公主,那南商国岂不是要灭国? 因此她越发的看不上林小桢,心里憋着一口闷气。 现在再和牧云璐做比较,武华蓉的心,急切的想要撮合了牧云璐和秦净之,那样一来,有人分宠,一个没有靠山没有独宠的皇后,何足挂齿。 “那可真是太有缘分了,没想到昭阳你和皇帝早早的就认识,还对皇帝有救命之恩,那今晚哀家设宴可真赶巧了,来,屋外天冷,咱们进屋坐着聊!” 武华蓉笑眯眯的说着,看着牧云璐的眼光无比的柔和亲切,面上即便笑着,也宝相庄严。 牧云璐乖巧的答应一声,搀扶着武华蓉一步三回头的进了宫殿内,秦净之微微眯着危险的眼眸,一眼便看穿了自己的母后是什么意思。 今夜摆宴,怕是居心不安,想要塞给他一个异域美人吧! 秦净之回头看了一眼天赐,冲着他招了招手。 天赐走上前微微颔首,小声问道:“皇上,您说!” 秦净之小声说完一句后,神情淡然的进了寝宫,武华蓉立即吩咐人上菜,三个人一起吃晚膳,偌大的餐桌上摆满了好酒好菜。 牧云璐格外的欣喜,漂亮的脸上挂满了笑容,举着酒杯讨好武华蓉,推杯 换盏间有了微醺醉意。 偏偏,秦净之沉默如冰,在饭桌上都说不了几句话,那清隽的脸上也一直看不出是喜是怒,叫牧云璐的心里,如在热锅上爬着的蚂蚁,十分煎熬。 武华蓉多次使了眼色,牧云璐都娇羞的端着酒杯敬酒,也没和秦净之多说上几句。 终于,牧云璐站起身,借着微醺的醉意壮胆,道:“皇上,昭阳这一次前来南商国,不光是祝贺你登基称帝,同时还想为了我们两国永结同好,提出和亲事宜!” 话音落下,牧云璐的脸颊在灯光下红的俏丽,此时的她身穿一袭紫色异域长裙,如波浪般的头发披散在肩上,编着各式各样的小辫子,那深邃力挺的五官,看上去格外的美丽。 秦净之淡淡抬眸,看了一眼牧云璐,却迟迟没有说话。 武华蓉在一旁看不下去了,直接提醒:“皇帝,昭阳公主都如此有诚意的提出和亲,你怎么也没个反应?” 秦净之微微勾唇一笑,心里默默倒数。 “三,二,一……” 门外突然响起一道尖锐的通报声。 “皇后娘娘驾到——” 秦净之嘴角勾起的笑意更浓,看向武华蓉和牧云璐,道:“朕见是昔日的救命恩人,这等大事可不能瞒着皇后,于是派人接她前来,怎么也要和朕一起好好谢谢昭阳公主,昔日救命之恩!” 武华蓉顿时拧起眉心,稍显不悦。 牧云璐的笑容凝滞,端着酒杯的手都微微颤抖。 她在莫邪国就知道秦净之的决心,心想这位皇后,是他在天辰国那娶得娘子吗? 林小桢在清溪的搀扶下,小心翼翼的走进了华风宫,不紧不慢的看向桌席,而后微微弯身福礼:“臣妾叩见太皇太后,皇上!” 秦净之赶紧起身上前扶起了林小桢,将她揽入怀中,眸中 充满宠溺,柔声细语启口:“外面天冷吧,都是朕不好,叫你冻着了,不过今日朕的救命恩人来了,若是没有她,就没有朕今日,所以朕要和你一起好好敬谢咱们的恩人!” 林小桢温顺的点头,在外人眼中,二人此时的行径十分刺眼。 牧云璐看见秦净之在皇后的面前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仿佛像是一根刺扎入了心中,格外的难受。 武华蓉看了一眼牧云璐那痛心的神情,顿时不悦道:“皇帝真是胡闹,皇后身子重,即将临盆怎么能如此辛苦奔波!” 说完赶紧吩咐人给林小桢赐座,等到林小桢入座后,牧云璐的目光如芒在刺,紧紧盯着林小桢。 林小桢看到牧云璐的那一刻,心里涌起一股特别不好的感觉。 秦净之这才起身,端起酒杯道:“皇后,对面这位就是莫邪国的昭阳公主牧云璐,当初就是她在江南城救了朕,你我夫妇二人可要好好感谢昭阳公主一番!” 话里话外都在挑明,他们是夫妇,昭阳公主是救命恩人,是外人。 牧云璐只觉得心口闷疼的慌。 林小桢浅笑着起身,和秦净之一起敬酒三杯,因为怀有身孕,她是以茶代酒。 三杯敬酒之后,秦净之开了口:“昭阳公主,当初你救了朕,理应朕要报恩,今日有缘再见,就请公主提出想要什么吧,朕能满足一定会尽力满足!” 武华蓉的脸色这才好转,她的皇儿,做事情还算周全。 牧云璐闻言,来了精神,她目光灼灼的盯着林小桢,又看着秦净之道:“既然皇上这么说了,那昭阳也就不客气了!” 秦净之一直紧握着林小桢的手,恨不得要昭告全天下,他和皇后很恩爱的那种感觉。 牧云璐话语一顿,憋了一会还是开了口:“既然皇上这么有诚 意,那昭阳也就直说吧,昭阳想要和你和亲,永结同缘,帮助莫邪国一起攻打天辰国!” 话音落下,牧云璐从袖袋中掏出了一个小的奏折,递上前:“这是单于哥哥托昭阳一定要交给皇上您的契书,相信皇上看了之后,一定不会拒绝!” 秦净之只淡淡扫了一眼,却都不伸手接过去,就让牧云璐尴尬的举着手,停顿在空中。 他微抬眼帘,看着牧云璐忽然勾唇一笑。 这一笑,牧云璐瞬间心花荡漾,心想莫不是秦净之动心了? 下一秒,秦净之就抬起了林小桢的手,神情严肃起来:“昭阳公主,恐怕你还不知,朕前些日子颁布南商国施行一帝一后制,封锁后宫,你刚刚提出的和亲请求,朕没法答应,不过尚未婚配的王爷倒是有几个,反正是和亲,昭阳公主你嫁给谁都一样!” “至于你说和亲过后,莫邪同南商国一起攻打天辰事宜,朕刚刚登基,百废待兴,确实没那个精力去打仗,三五年内也没这个想法,不过朕倒是能帮着莫邪说和天辰国,让他们停止进攻,另外再赠公主去国库金银珠宝任由挑选,朕能回报的也只能如此,若公主实在不能接受,那朕也只能当一回忘恩负义之徒!” 牧云璐听着,精致漂亮的小脸一阵青一阵红,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武华蓉在一旁看不下去了,猛地大手一拍桌子,整个华风宫的宫殿都为之胆颤心惊。 “皇帝,哀家不会同意一帝一后制,你休想颁布法令下去,另外南商国与莫邪国一直交好,如今莫邪国有难,南商国不得不帮,至于和亲的事情,哀家是赞同的,希望你能给昭阳公主封个贵妃或者皇贵妃,这样的话,也不会失了昭阳公主的体面,叫莫邪国的单于伤了心!” 第三百八十五章 受惊不浅 秦净之面色骤冷,缓缓扭头看向武华蓉,微挑眉梢反问一句:“太皇太后这是要强制干涉朝政?” 武华蓉微微一顿,皱起眉头,板着脸道:“若是皇帝一意孤行,哀家只能重新干涉朝政,辅佐皇帝当一位明君!” 秦净之勾唇冷冷一笑,然后站起身道:“若太皇太后执意相逼干预,那朕这个皇帝,不当也罢,儿臣告退!” 说完,秦净之直接拉着林小桢转身离去。 母子俩从相见到现在,第一次撕破了脸面,不再去扮演母慈子孝。 武华蓉顿时傻了眼…… 牧云璐恨恨的看着秦净之牵着林小桢离去,从小到大她都没有受到过这么大的屈辱,不禁红了眼眶。 二人四目相对,武华蓉深呼吸一口气后,安慰着牧云璐:“皇帝从小流落在外颠沛流离,与哀家生分了一些,故此才会说这等气话,昭阳你先别着急,就先在哀家的偏殿住下,等皇帝知晓认错的时候,再谈和亲事宜,你是个好孩子,哀家喜欢你!” 牧云璐的心里这才舒服了一些,心想搞定了秦净之的母后,还怕搞定不了儿子吗? 她谢恩过后,带着二个贴身的婢女去了偏殿住下。 …… 秦净之拉着林小桢出了华风宫,上了金銮轿,林小桢这才回过神来。 “净之,你刚才是和你母后翻脸了吗?” 秦净之扭头温柔的瞧着林小桢,笑道:“平时不挺聪明,怎么这个时候糊涂了?” 林小桢捏了捏自己的脸蛋,然后震惊的看向秦净之,问道:“你疯掉了,好不容易争夺的皇位,说不要就不要了?” 秦净之轻笑道:“你不是也不喜欢这里吗?大哥和三子也不喜欢,我时常在想,反正大仇得报,无人能威胁我们的安危,倒不如回归乡野,过那闲云野鹤的日子,也省的被困在这深 宫中,疲乏无趣!” 林小桢瞪大眼睛瞧着秦净之:“你认真的?” 秦净之抬手搂着林小桢入怀,点点头道:“当然,我的本意便是复仇,复仇成功了,却被困在宫中,和你都难以有时间相处,更别提生疏了大哥和三子,所以这几日我已经拟写了传位诏书,准备传位给欧阳靖,比起我,他更适合来当南商国的皇帝!” 话音落下,秦净之深情凝视着林小桢,道:“而且,我也不愿意让你受委屈,哪怕是委曲求全,真的妥协将我让给了别的女人!” “净之——”林小桢瞬间感动的红了眼眶,赶紧扑上前去抱住了秦净之。 去他么的母仪天下的皇后,她也不想当了,她就只想独自拥有净之,二人恩爱到老。 这一动,金銮轿都晃动了一下。 吓得秦净之赶紧抱住她,无奈笑着:“桢儿,别激动,咱们回了寝宫再好好细谈回北屯村细节!” …… 华风宫内。 武华蓉有些头疼的按着太阳穴,靠在软榻上,暗自伤心。 多年垂帘执政和欧阳擎对抗,已经让她养成了霸道专权的性格。 但是秦净之不是懦弱的欧阳净华,她根本掌控不了,原先还想要维系母子关系,所以她一直忍耐。 她以为时间久了,终究能掌控住儿子,当南商国至高无上的太皇太后。 可是这一刻,武华蓉的心,无比悲凉。 秦净之就是脱缰的野马,她根本驾驭不了,现下还为了立妃的事情,闹的母子终于撕破了脸面。 武华蓉很后悔,当初怎么就糊涂的送了秦净之出宫,远离了她身边。 想要打母子亲情牌,都根本打不了。 一瞬间,她像是苍老了十几岁。 侯在一旁的玉顺公公瞧着她难受伤心,走上前劝说一句:“娘娘,依老奴说,何必为了一个莫邪国的公主 ,和皇上伤了母子情分呢,皇上如今刚登基宠爱皇后是正常的事情,毕竟是皇后娘娘陪伴他熬着苦日子走出来了!” “但是,男人哪有长久的真情,等日后年岁渐长,皇上厌腻了皇后,自然就会大肆选秀封妃,您根本不必着急的!” 武华蓉闻言,缓缓抬起头,看向自己的心腹太监,问道:“真的吗?可是哀家掌控不了他,觉得心酸,现在就敢叫板,日后哀家年岁大了,武家也不得力的时候,那个时候恐怕哀家也就是后宫里架空的老祖宗了吧?” 玉顺公公笑道:“娘娘,您都掌权多年,是时候该歇歇了,年轻人的事情让他们年轻人自己去折腾吧,只要南商国繁荣昌盛,永久不衰便好了啊!” 武华蓉闻言,哀叹了一口气,道:“再说吧,哀家累了!” 玉顺公公叹息一声,也跟着沉默了。 …… 偏殿里,牧云璐一进了房间就砸了所有带来的东西,狠狠发泄一通。 她的两个贴身丫鬟兰格儿和兰香儿站在一旁瞧着牧云璐发泄完了。 兰格儿才走上前劝说:“公主,何必为了这等小事沉不住气,咱们只要想法子对付了皇后,皇上自然是您的囊中之物!” 牧云璐扭头瞪着兰格儿,道:“你个没用的废物,若不是你当初办事不利,秦精致早就是本公主的人了,又何必受到今日的屈辱!” 兰格儿立即蹲下认错:“公主赎罪,都快奴婢没用,不过公主,如今他叫欧阳净之,不叫秦精致!” 话音落下,牧云璐犀利的目光看的兰格儿不敢抬头。 脑子灵活的兰格儿突然心生一计,坏笑着看向牧云璐:“公主,奴婢有一个好法子,既能铲除皇后,又能让皇上卿心于你!” 牧云璐狐疑的打量了兰格儿一眼,皱起眉头:“你又想了什么馊 主意?” 兰格儿起身,在牧云璐耳边小声嘀咕,牧云璐微微眯了眯狠厉的眼睛,道:“若是这法子可行,那就动手吧,皇上只能是本公主的!” 兰格儿坏笑着答应:“是,公主,这一次奴婢定不会让公主失望!” …… 翌日一早。 栖凤宫里,秦净之早早的上朝去了,林小桢因为快临盆了,越发贪睡。 快到日上三竿,才猛地惊醒,抬手抹了一把脸,低头再看,手上都汗湿了。 昨晚,她竟然梦到了李婆婆。 李婆婆不停的冲着她大喊,可是喊什么,她又听不清楚,身后又被一群厉鬼追赶,她就不停的跑啊跑,突然看见牧云璐变成了怪物对着她张牙舞爪,这才吓醒。 真是好奇怪的梦境! 清溪端着铜盆走进屋子,看着林小桢坐在床上发呆,问道:“娘娘,怎么了这是?做噩梦了吗?” “嗯!”林小桢抬眼看了一眼清溪,又回想那记得十分清楚的梦境,心想李婆婆和牧云璐有什么关系?她竟然梦到了她们。 清溪微微一笑:“可能是快生了,心里事多,娘娘先起来洗漱吧,我这就去端早膳来给您吃,今早上小厨房蒸了五个桂花糕,您最爱吃呢!” 林小桢答应一声,然后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想起来,却又死活想不起来。 吃过早饭后,林小桢在清溪的搀扶下,在栖凤宫里四处走动,若有所思。 到底是什么事情,被她给遗忘了。 忽然林小桢想起来了,李婆婆的话。 三个月后有个异域女人会来要她的魂魄,只有万蛇阵可挡。 先前因为忙活对付欧阳擎的事情,她都将这个事情给忘记了,不过现在早就过去了三个月,难道还和牧云璐有关系? 那个异域风情的公主? 可不管怎样,要防患于未然。 林小桢立即吩咐清溪 去派人采买一样重要的东西进宫。 …… 金銮殿旁边的御书房里。 刚下朝的秦净之带着欧阳靖以及今日进宫觐见的天辰国永宁亲王朱翊齐聚屋内。 朱翊在来之前就打听清楚了,丝毫不惊讶秦净之如今的身份,同时因为秦净之为了林小桢,对抗百官,封锁后宫,他就勾唇笑了。 他当了帝王,都不一定能做到如此。 一个帝王掌控朝堂后宫,全天下,用的是权谋权衡利弊,而像秦净之这样三千弱水只取一瓢的帝王,目前大陆还从未有过。 这一次,朱翊终于自己败在哪里。 林小桢的眼光不错。 秦净之看着眼前二人,先是和朱翊签订了君子协议,天辰南商彻底通商,十年内绝不内战。 朱翊来此就是为的这个,只要南商国不插手天辰和莫邪的战事,他很有信心攻打下莫邪国。 没想到轻易的就和秦净之签订了君子协定,朱翊有些不解的看向秦净之:“这么痛快的答应,难道不怕莫邪国恨上你们?我可听说他们送来了一个公主!” 秦净之抬眸安静的凝视着朱翊,道:“再过几天那将与我无关!” 朱翊疑惑的挑起眉头,戏谑的笑着盯着秦净之。 秦净之从桌上拿起写好的圣旨,递给了欧阳靖。 当欧阳靖打开圣旨的时候,整个人都吃惊不已,瞬间跪在地上:“皇上三思!” 朱翊:“??” 秦净之却走上前,扶起了欧阳靖,道:“这里不适合我,大哥,你筹谋多年,深思熟路,又精通朝政,这南商国交给你才是最合适稳妥的!” 欧阳靖迟迟没能反应过来,这么辛苦得到的皇位,这么快就要拱手让给他? 他真的没有办法理解秦净之的脑回路。 一旁的朱翊,听完秦净之的话,嘴角抽搐的厉害。 卧槽,这是什么情况? 第三百八十六章 牧云璐真实嘴脸 确定他的耳朵没有听错吗? 饶是一想强大镇定的朱翊,这一刻也差点闪着腰。 秦净之瞧着二人大惊小怪的神情,瞬间额头布满黑线。 等二个人从惊讶中回过神的时候,欧阳靖才知道秦净之不是在开玩笑,他真的要退位,将皇位禅让给他,且去意已决。 欧阳靖强压着心头的镇静,良久才冷静下来,看向秦净之:“太后知道吗?” 秦净之勾唇一笑,道:“不知道,不过明天就知道了,大哥,你登基后,还得帮帮我和桢儿,护送我们安稳离开南商国,可好?” 欧阳靖立即摇头道:“不,这个事情还是告知太后吧,不然的话,我无法和太后抗衡!” 秦净之知道欧阳靖顾忌的是什么,他将武家军的腰牌递给了他,同时还有整顿崛起的霍家军等的兵符也都交给了欧阳靖。 “这些兵符,有兵符者号令三军,我走之前一定会部署好,让你安稳坐上皇位,别怕!” 欧阳靖良久没有说话,只觉得心情格外的沉重,却又是一个莫大的惊喜。 他不是没有奢望过当皇帝,可是从小在翟素的教导下,强收起了对皇位的渴望。 可是现在,这个皇位唾手可得,不费丝毫气力,让欧阳靖难以缓过来。 实在是天下砸下了一个大馅饼,砸的他有点晕。 一旁的朱翊更是晕的不行,忙问了一句:“秦净之,你宣布退位了,和我刚签订的君子协议还算不算数?” 秦净之扭头冲着朱翊邪肆一笑,然后看向欧阳靖,问道:“大哥,还算不算?” 欧阳靖微楞过后,连连点头:“算,南商国十年内都不能再兴战火,否则将民不聊生,不论是净之答应的,还是我答应的,都算数!” 朱翊哼唧了一声,这才放心。 他看向秦净之问道:“要不要晚上一 起吃饭?叫上小桢?” 秦净之闻言,脸色骤冷,十分嫌弃的摇头:“我和桢儿忙得很,没空,真想吃饭,明晚宫宴上见!” 明晚的宫宴上,他会宣布退位之事,同时在莫邪国和天辰国的使臣跟前宣布传位给欧阳靖,到时候母后想拦都拦不住,只能承认事实。 这是秦净之盘算的,而后带着林小桢出宫住大哥和三子家,等到生完孩子后,启程回北屯村。 朱翊只觉得扎心得难受。 欧阳靖笑道:“朱王爷,你习惯就好,净之他和小桢一向如此,要是觉得不舒坦,不如同我一路出宫,去我府上小酌两杯?” 朱翊点头:“好,无视这两个人,欺人太甚!” 表面虽然气愤,朱翊的心里却酸酸的。 林小桢和秦净之恩爱有加,那他彻底没了希望,连惦念都觉得是羞耻。 送走他们之后,秦净之忙活完政事就去了栖凤宫陪伴林小桢。 一踏入栖凤宫,秦净之发现气氛不太对劲,就看见林小桢正在逗弄几条尖头蛇再玩。 他眉头一皱,走上前去:“怎么弄来这么多蛇?” 因林小桢能驭万蛇,所以秦净之也不害怕,林小桢为防止宫女们受惊传出风声,特意让清溪给她们休沐了一天。 此时偌大的栖凤宫,就只有林小桢清溪和秦净之三个人,以及上百条毒蛇。 林小桢一瞧见秦净之,立即起身上前道:“早上做噩梦了,梦见了当初给大哥操办冥婚的李婆婆,跟我说的预言,说有个异域女子能伤我性命,成败均在万蛇阵上,所以我便让清溪去买了这些小家伙来防身!” 秦净之微拧眉心,眸中闪过一抹杀机,看向林小桢:“牧云璐要对你下手?” 林小桢摇了摇头,一脸茫然:“也不知道要不要动手,反正她已经递上帖子,过来拜见了 我,我能为了能试探她的野心,客气的邀她一同用晚膳!” 秦净之冷哼一声,道:“她若敢伤你分毫,我非要将莫邪铲平!” 林小桢听得心里欢喜,道:“没事,她伤不了我,不过为了暴露她的恶毒,你要不要请母后来一同观赏?” 秦净之正愁着怎么解开武华蓉的心结,怎么说,武华蓉也是他的亲生母亲,母子血脉相连,终究还是亲人。 “好,那你做局,暴露她的狼子野心,母后那边我来搞定!” 不过武华蓉知不知晓都没用,因为在秦净之的心里,已经认定,她接不接受林小桢,林小桢都将是他此生挚爱。 林小桢笑着眯起眼睛,依偎在秦净之温暖的胸膛,眸中闪过一抹狡黠。 天色刚黑,林小桢让蛇儿都藏匿起来,换上了崭新的衣服,特意叫清溪给她打扮的好看一点,要艳压牧云璐那个异域小婊砸! 尤其是昨晚听了秦净之说了当初在莫邪国被牧云璐下药差点强上的事,林小桢的愤怒值直线飙升。 敢觊觎她的男人,找死! “小厨房准备好了晚膳吗?”林小桢打扮的雍容华贵又典雅的坐在寝宫里,因为头上的凤冠太重,头都快抬不起来了。 清溪回道:“就等着昭阳公主她们来了!” 与此同时,秦净之将太皇太后武华蓉也请进了栖凤宫,同林小桢见过一面就被拉入了内寝的屏风后面。 武华蓉十分不解的看向秦净之:“皇儿,你和皇后究竟在干什么?” 秦净之抬手比划了一下:“嘘,母后一会您就知道了,昭阳非小桢!” 武华蓉耐着性子躲在屏风后面看着。 天色完全黑下来后,寝宫里烧着火炭,燃起八角琉璃宫灯。 门外传来了尖锐的通报声。 林小桢端着架子,吩咐清溪传唤,不一会就领着盛装打 扮的牧云璐带着两个贴身婢女走进了寝宫。 环顾着寝宫内的奢华,牧云璐眯着眼睛看着林小桢,心中愤愤不平。 这些本该是她的,而不是林小桢这个下贱的农妇。 牧云璐不缓不慢敷衍着行了一个礼,道:“昭阳参见皇后娘娘!” 林小桢优雅大方的抬手:“起来,落座!” 二个人坐下后,牧云璐瞧着满桌精致的饭菜,有所担心。 怕林小桢如此爽快答应吃饭,会有猫腻,于是也不动筷子,笑着开口:“皇后娘娘好福气,嫁给了皇上这样俊美又有气节的男人!” 林小桢瞧着牧云璐,微笑点头:“是,本宫运气好,嫁给了皇上这样专情的好男人!” 一句话,差点气得牧云璐吐血。 她朝着身旁的兰格儿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她动手。 兰格儿会意,主仆二人在算计着林小桢。 当下,最重要的就是刺激林小桢发怒,情绪激动起伏的时候,最好引魂,再下毒药控制心神。 “这天气有点冷啊!”牧云璐微笑着说话,眼神却紧盯着林小桢。 林小桢闻言,立即吩咐清溪去关上寝宫的门,在门口候着。 牧云璐心想真是一个傻子,主动关门,让她欺负么? 真是太好了! 牧云璐从袖袋中掏出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看向林小桢道:“一点小心意送给皇后,还望皇后笑纳!” “公主送的心意,本宫自然会笑纳!”林小桢假装十分好奇的说到,却心里能感应到危险。 旋即,牧云璐冲着兰格儿使眼色,兰格儿恭敬的双手端着精致的小木盒子拿过来,递给了林小桢。 林小桢接过盒子,打开的那一刹那,突然觉得灵魂出窍了一下,看着一枚精致的金步摇,她笑着将盒子放到了一旁。 心想应该就是这个盒子了! 异域女人,指的 可能就是牧云璐。 她甩了甩晕眩的头,强撑着精神,看向牧云璐笑道:“公主别客气,先吃饭吧!” 牧云璐却突然收敛了笑容,横眉冷眼的盯着林小桢,直接开口道:“皇后娘娘,你说你一个村里的妇人飞上了枝头当凤凰,滋味是不是很爽啊?” 林小桢一愣,笑容滞住。 “公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牧云璐起身,站在金碧辉煌的宫殿里转悠了两圈,转身鄙夷的瞧着林小桢,道:“什么意思?自然是嘲讽你的意思,你也好意思登上这皇后的宝座,不觉得羞耻吗?不觉得配不上这皇后的宝座吗?太皇太后那么讨厌你,你自己好好意思仗着皇上宠爱,竟然想要独霸后宫,可真是不要脸!” 林小桢心想,这是要动手了吗?这么肆无忌惮? 躲在屏风后面的武华蓉瞧着牧云璐真实的嘴脸,有些不敢置信,这是那个温顺听话的昭阳公主吗? 秦净之示意武华蓉接着屏息看下去。 武华蓉茫然的脸上逐渐变得凝重。 兰格儿在一旁不断的念着咒语,闻过了盒子里那勾魂散粉末的林小桢,只觉得头越来越晕眩。 该死的,这是怎么回事? 可是那盒子里的金步摇没有任何问题,她也确定没有毒,而且怀有身孕这段期间,生怕乱吃了东西她每日都会服下天山雪莲坐下的清毒丸,养身体的同时确保不会中毒。 奇怪,好像要灵魂抽离一样,整个人都格外难受。 牧云璐瞧着林小桢不断摇晃着头,笑的十分得意。 “哈哈哈,不过是区区一介村妇,果然好对付,皇后娘娘,从今以后你都得将皇上让出来,他是本公主的看上的男人,谁都无法抢走!” 林小桢眯着眼睛,觉得内心犹如火烧,咬着牙问了一句:“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第三百八十七章 传位欧阳靖 林小桢下意识的想要召唤万蛇,咬死这两个女人。 但是她想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她能确定自己,绝对不是中毒。 牧云璐得意猖狂大笑:“自然是控制你的心魂,让你变成疯疯癫癫的皇后,你说皇上到时候还会宠爱你吗?到时候,我只要再给皇上下情蛊,让他对我唯命是从,协助莫邪国攻打天辰国,等最后再吞并南商,天下就是我们莫邪国的了,而皇上那样完美无缺的美男子,将是我牧云璐的男人!” 控制心魂? 果然是妖术! 可是自己并未中毒中蛊,这异域的女人,可真够邪门。 屏风后面的秦净之和武华蓉也听到了牧云璐的狼子野心,武华蓉顿时气的浑身发抖。 猖獗小国,还想吞并天下,简直是做梦? 她忍不住想走出屏风,秦净之伸手拉住了她。 这个时候,林小桢怕自己一会意识崩溃,立即召唤蛇儿。 那些藏匿在宫中的毒蛇,全部都朝着寝殿里游走。 咬死兰格儿,毒麻痹了牧云璐,她就会没事了。 牧云璐瞧着林小桢盛装打扮的脸蛋,越看越气愤走上前就一把一把扼住她的喉咙发泄昨天的羞辱。 突然脚腕上传来了刺痛感,她低头一看瞧见一条青蛇咬着自己的腿,顿时吓得花容失色。 “啊!!蛇啊!” 身后的兰格儿和兰香儿两个人也看着满宫殿爬着的蛇,吓得尖叫连连。 林小桢强忍着头疼,控制着毒蛇直接咬死了兰格儿和兰香儿两个丫鬟,就让所有蛇围攻了牧云璐。 牧云璐被咬之后,只过了片刻,就觉得浑身发麻,软弱无力的跌躺在地上。 兰格儿一死,林小桢头也不疼了,浑身也没了那种奇怪的感觉。 她撑着腰,缓缓起身,一步一步走向牧云璐,上百条毒蛇全部围聚上来。 牧云璐惊恐万分,只觉 得林小桢太可怕了。 这一幕,同样吓坏了躲在屏风后面的武华蓉。 秦净之看向武华蓉小声说道:“母后,卓家军和三疆军您知道是怎么覆灭的吗?” 武华蓉害怕不已,指着屏风外面,良久才问了一句:“是皇后所为?” 秦净之点头:“我们在天辰,皇后得到一个异能,可以召唤天下的蛇为之所用!” 武华蓉心中一沉,这样的人,她还一直针对欺负,可林小桢从未有过忤逆,若是她没能控制好自己,可能她早就死了。 这一瞬间,武华蓉忽然发现,儿子不可掌控也罢,这个儿媳也神秘可怕的吓人,还是百毒谷的人。 武华蓉瞬间后悔,心想幸好没造成不可收拾的局面。 林小桢只低头看着被蛇围攻,躺在地上浑身麻痹的牧云璐,勾唇冷笑:“牧云璐,敢觊觎我的男人,下场都不太好,你还真是我见过最有胆无谋的一个!” 牧云璐吓得狂翻白眼,良久才费劲的说了一句:“我是莫邪国的公主,两国来往不杀使臣,你杀了我,我哥哥不会放过你们的……” 突然,内寝里面传来一声:“若是你刺杀本国皇后,意图给皇帝下蛊毒控制皇帝呢,我南商国有一百个罪名可治罪于你,杀了你,你单于哥哥恐怕只能道歉,什么都不能做!” 牧云璐听见秦净之那沉冷的声音,吓得朝着内寝看去,就瞧见秦净之阴沉着一张俊脸,扶着受惊,脸色也很难看的武华蓉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牧云璐那一刻,只觉得心都碎了。 她,完了。 林小桢迎上前去,恭敬的朝着武华蓉福身:“臣妾见过母后!” 武华蓉目光复杂的看着林小桢,那恭顺自己的模样,良久才挤出了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委屈你了,孩子!” 林小桢没有说话,下意识的看了一眼 秦净之。 秦净之回以微笑,二人心照不宣的一左一右搀扶着武华蓉。 林小桢瞬间让那些蛇都散去,反正牧云璐已经被毒蛇咬中,浑身麻痹,等再过个把时辰,连动都不能动的时候,她再施以援手,保证牧云璐这辈子只能躺着犹如植物人一样,不会死去就好。 武华蓉低头无比失望的看着牧云璐,道:“昭阳啊昭阳,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你莫邪国的狼子野心也就从此破灭吧,南商国绝不会成为莫邪国的傀儡!” 说完,武华蓉不想再逗留,让秦净之送着她回宫。 栖凤宫内传来牧云璐绝望的呐喊:“太皇太后,昭阳错了,太皇太后救救我……” 可惜,喊天天不灵,喊地地不应。 林小桢好心的给她解了蛇毒,却导致牧云璐全身瘫痪中风,让清溪和宫人们赶紧送出宫,扔去了莫邪国在皇都城的驿馆。 莫邪国众人莫名其妙被一道圣旨给责令离开皇都城,他们才知道牧云璐进宫去刺杀皇后给皇帝下蛊毒,吓得怕被波及性命,带着丝毫不能动弹的牧云璐仓皇逃走。 翌日皇宫举办宴席,宴请百官和天辰国永宁亲王以及莫邪国使臣。 朝中大臣们没想到宫宴会举办如此隆重,一个个受命带着家眷进宫见识场面。 皇宫里难得的热闹,四处张灯结彩。 在轩辕殿内摆满酒席,舞乐奏响,歌姬跳舞,显得一幅繁华盛世。 百官落座,朱翊坐在客座最上位,同欧阳靖喝酒言欢。 众人好奇莫邪国的使臣和公主怎么不见了,就留了一个说不上话的使臣。 一番了解才知道牧云璐干的蠢事,那个说不上话的使臣被全场人的鄙夷目光注视的恨不得挖个地洞埋进去。 “太皇太后驾到——” “皇上,皇后驾到——” 宫殿外面传来了太监尖锐的通报声,大殿 里的所有人纷纷站起身,目迎三个人走进大殿。 武华蓉走在最前头,林小桢盛装出席,穿着皇后大红朝服,和秦净之一起跟在她的身后。 今夜的林小桢,无疑是全场最尊贵最端庄典雅的皇后。 从她走进大殿,朱翊的目光便再也没有挪过。 那个日思夜想的人,终于在眼前了。 看着林小桢过得好,朱翊的心里,悄然的就放下了。 三个人一起落座后,受众人跪拜后,宫宴即将开始。 秦净之却走上前,目光威严的扫了一圈殿下众位百官,道:“宫宴开始之前,朕有事要说!” 满殿的人都安静了下来,目光注视着秦净之。 秦净之目光平静的看着眼前所有人,说出的话除了林小桢和朱翊欧阳靖三人,其余人皆是震惊不已,久久不能回神。 “朕登基二月有余,心力交瘁,自认为无法当一位明君,即日起宣布退位,传位于辅政亲王欧阳靖!” 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舞乐停止,歌姬愣住。 人们诧异不已的看向秦净之,几乎要怀疑秦净之是不是被欧阳靖给下蛊毒害了? 林小桢却看着秦净之,心中颇有感触。 朱翊是深深的折服秦净之的大格局。 欧阳靖则是心中暗暗发誓,一定会当好一个帝王,为南商国百姓谋福。 武华蓉更是当场吓到哑口无言。 秦净之看向天赐,由着天赐宣读了传位诏书。 欧阳靖当场跪谢皇恩,接受圣旨,暂时监国,等到太上皇秦净之离宫后,让他自己挑日子登基忙活去。 礼部官员全部傻眼,这新登基的皇帝礼节事宜刚刚完事,正在筹谋皇后和新帝的大婚庆典,这怎么就退位了? 那皇后变成了太后,他们怎么策划章程? 历史也从未有过太后和太上皇大婚的典礼章程。 不得不说,秦净之这一决定,让满 朝文武都惊呆了,可是秦净之执意退位,谁都拦不住,只得认命。 虽然欧阳靖也是个不错的王爷,有担当皇帝的才华。 宫宴在太皇太后,哦不,应该是太皇圣太后武华蓉的昏厥下草草结束。 秦净之安抚了武家众人之后,武长顺也理解秦净之的为难,知道他想追求的,如今他年岁大了,才懂得秦净之追求的才可贵,其余一切都是浮云。 武长顺教导秦净之一定安抚好武华蓉,到时候再离宫也不迟。 秦净之很感动外公的理解,命人送武家的人离去后,和林小桢一起守在武华蓉的床榻前面。 等到武华蓉醒来的时候,瞧着换上便服的秦净之和林小桢,眼泪刷刷直流。 “你这个傻孩子,母后这么多年的坚守,算什么啊?”武华蓉实在无法理解秦净之做的决定,彻底放下了架子,伤心的哭了。 秦净之安抚武华蓉:“母后,正是因为我出宫长大,才知道高处不胜寒其实并不是生活的真谛,母后,我真心爱护桢儿,只想和她一起长相厮守到老,过闲云野鹤无忧无虑的日子,不想要卷进这深宫斗争,母后,请您成全!” 秦净之说完,跪在了武华蓉的床榻前。 林小桢紧跟着跪下。 武华蓉看着两个人去意已决,苦苦自嘲一笑。 她当初还觉得林小桢这个儿媳看不顺眼,做好了长期和儿媳斗争的可能,可是终究都是她自己的臆想而已。 武华蓉又想到了玉顺公公的话,年纪大了,该是时候放手享受自己的生活,孩子的事情就由着孩子们自己去解决。 这一刻,武华蓉忽然觉得浑身轻松了,她不舍的笑着,道:“地板凉,你们快起来!” 秦净之闻言抬眸,看着武华蓉笑了,十分真挚的喊到:“谢母后成全!” 话音刚落,林小桢突然尖叫一声:“啊!” 第三百八十八章 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 秦净之担忧的看向林小桢,忙问道:“桢儿,你没事吧?” 林小桢只觉得下身疼的厉害,捂着肚子,小脸皱在一起,缓缓扭头看向秦净之:“净之,我,我好想要生了……” 武华蓉当即从床榻上爬起床,赶紧喊到:“净之,快扶着小桢去床上,哀家这就去喊人!” 一时间,华风宫里人人都捏紧了一把汗。 秦净之和武华蓉在偏殿里等着,一盆一盆的血水从内寝搬出来,时不时传来林小桢撕心裂肺的叫喊声。 秦净之急的来回踱步,这辈子都没有这么心慌过。 武华蓉被秦净之那焦急的模样弄的忍不住笑了。 “净之,快坐下,生孩子就是这样,没事的!” 秦净之却担忧的看向武华蓉,问道:“母后,桢儿不会有事吧?她怎么叫的这么痛苦?” 这一刻的秦净之,担忧的像是个孩子,武华蓉才觉得他是自己的孩子。 而不是那个一脸沉静,平静如水的秦净之。 永远给人一种很疏远,很冷淡的感觉。 让她想要亲近都很难亲近,这一刻,武华蓉瞧着秦净之担忧的面容,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拉着他坐下,道:“你媳妇那么厉害,不会有事的!” 秦净之坐在武华蓉的身旁,深呼吸一口气,可是双腿却还是不由自主的打颤。 这一等,就是四个时辰。 终于在太阳升起的时候,屋里传来了两声叫喊。 林小桢累得筋疲力尽最后的嘶吼和孩子响亮啼哭的声音。 接生嬷嬷笑着抱着洗净的孩子跑出了内寝,跪下就朝着武华蓉和秦净之道喜。 “恭喜圣太后,恭喜太上皇,太后生了个小皇子,母子均安!” 武华蓉一瞧见那白白净净的胖小子,立即招呼道:“快,抱给哀家瞧瞧!” 秦净之却理都不理孩子,飞快的朝着林小桢 那个屋里跑去,宫女嬷嬷们拦都拦不住。 看着林小桢虚弱昏睡过去的倦容,秦净之红了眼眶,狠狠的抽打了自己一耳光。 一旁的清溪吓的瞬间清醒,赶紧跪下提醒:“太上皇,娘娘就是累得昏睡过去了,不是……咳咳……” 秦净之摇了摇头,道:“不,我是后悔自己不能替她承受这苦难,日后再也不会让她遭受这种罪过了!” 清溪缓缓抬眸,那一瞬间喜极而泣。 主子真是跟了个绝世好男人! 秦净之一直守着林小桢醒来,亲自照顾伺候林小桢。 太上皇和太后的孩子出生的消息,传遍皇宫内外,秦观月他们都轮番来看望过,被秦净之给婉拒了。 等林小桢醒来的时候,已经第二天中午了,这一觉她睡的格外的安稳,踏实。 一睁眼的时候,就看见细碎洋洒进屋子的阳光,笼罩在床边趴着睡着的人身上,林小桢不由自主的勾唇笑着,抬手抚摸着秦净之的头发。 秦净之感受到动静,瞬间醒来,抬眸看着林小桢醒来了,总算是放下心来,握着林小桢的手,道:“桢儿,我爱你!” 林小桢微微一愣,笑着回道:“我也爱你,咱们的孩子呢?” 秦净之立即叫人从隔壁抱来了孩子,林小桢瞧了一眼,立即皱眉倒吸一口冷气:“嘶,怎么这么丑?” 秦净之一愣,低头看着襁褓中脸都皱在一起,还未睁眼的孩子,道:“是有点丑,母后说小孩子都这样,长长就好看了!” 林小桢哼唧了一声,然后又爱不释手的抱在怀中,看了半天扭头看向秦净之,问道:“咱们的孩子叫什么?你起名字了吗?” 秦净之点点头:“起了,羡青山有思,白鹤忘机,所以叫林青羡!” 林小桢闻言楞了:“怎么跟我姓?” 秦净之握着林小 桢的手,道:“是你生的,自然要留下你的烙印,让这个孩子记住,他是你怀胎十月苦熬一宿生下来的,哪怕日后可以不孝敬我,也不能怠慢了你,不然我非打死这个小兔崽子!” 林小桢闻言,瞬间想要飙泪。 这确定是个古代人? 不是现代穿越来的吗? 呜呜呜,太感动了怎么办? 秦净之笑着看着林小桢,道:“另外,通过孩子的名字,我想告诉你,桢儿,我想带着你和孩子一起归隐山林,过游云野鹤的日子,从此夫妻二人恩爱到老,你愿意吗?” 林小桢再也忍不住,流着泪使劲点头。 她愿意! 秦净之抱着孩子和林小桢在一起,只觉得此生都没有这么的幸福。 他会好好守护他的幸福,守护他最疼爱的人,从此无忧无虑过一生。 欧阳靖暂时监国,等到孩子满月那天,林小桢也出了月子,彻底洗干净后,迫不及待的收拾东西,将自己的小金库塞得满满的和秦净之一起带着孩子出宫,去找秦观月秦明风汇合,然后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回北屯村。 霍湘因为有事在军营,只能送来了钱财,然后说日后会去北屯村玩的,而林小桢则是留下一笔足以后半生无忧的钱财给了清溪,撕毁了死契,让清溪去找水鸳,二姐妹好好的过日子。 清溪不舍林小桢,但是要留下照顾水鸳,便哭着挥泪告别。 武华蓉也告别了翟素,她厌倦这深宫的日子,和秦净之他们一起离开,结果玉顺公公哭的不停地抹泪,在宫门和武华蓉告别。 欧阳靖站在皇宫正门的城楼上,和翟素一起看着远行的车队,缓缓扭头看向了翟素:“母妃,我怎么突然有点羡慕,后悔放这个皇帝了?” 翟素点点头,目光不愿挪开紧盯着他们远走的队伍,一边说到: “真羡慕华蓉姐姐,可以去游历四方!” 欧阳靖只翻白眼,秦净之可以甩手不管,他怎么办?将这南商国能甩给谁? 一旁的翟素语重心长的劝说一句:“靖儿,赶紧大肆选妃,让母后抱孙子,孙子大了,你就带着母妃去找华蓉姐姐玩啊!” 欧阳靖瞬间点头:“好主意!” 母子二人在城楼上说的十分开心,一旁的侍卫们全部:“??” 这么疯狂的吗? 皇位不应该人人争抢吗? 林小桢他们的队伍里,因为这一次不慌不忙的赶路回北屯村,所以他们边走边玩,游遍了大好河山,等到了滁州城北屯村的时候,已经快五月份了。 一如林小桢初来时的,烈日时节。 北屯村的大槐树下,几个村民正围在一起,其中就有汪李氏磕着瓜子,搭着桃花婶子的肩膀,正在说说笑笑,就看见一排马车行驶过来,阵仗浩大,那些村民们纷纷停止了说笑,都好奇的瞧了过去。 汪李氏眯着眼睛瞅了一眼,就看见第一辆马车的人掀开了帘子,露出了一张熟悉的面容。 “哎呀,那不是秦明风那小子吗,是秦家的人回来了!”汪李氏的大嗓门一喊,格外响亮。 正在玩乐的小孩和乘凉的村民们纷纷迎上前去,汪李氏头一个跑的飞快,胖嘟嘟的身子显得格外的滑稽。 秦明风和秦观月在新房盖好了之后,第二天就说去找秦净之和林小桢了,将盖好的新房交给冯宝宝看着,家里的田地也白送给冯宝宝种植。 这都过去了大半年,村民都以为秦家人在外面发财不回来了,要么就是在外出事再也回不来了,都在惋惜新房子便宜了冯宝宝,结果现在秦家的人回来了。 前前后后足有五辆豪华的马车,那肯定是挣大钱衣锦还乡了,汪李氏可得上前怕马 屁讨点好彩头。 秦明风一看见熟悉的故土,立即喊停了马车,车队随之停在了北屯村村口最敞亮奢华的钻瓦房院子门口。 正是他们家新盖好的宅子。 汪李氏凑上前来喊到:“三子呀,你们可回来了,这次可是在外面挣大钱了?” 一看到熟悉的乡亲们,秦观月秦净之他们随之下了马车,林小桢怀里抱着孩子,和武华蓉从第三辆马车下来,众人嬉笑不已。 围观的乡亲们越来越多,秦净之回头看向天赐和武辞他们道:“将带的糕点吃的都拿出来分给乡亲们!” 天赐和武辞立即干活,慢慢一车厢的糕点小吃,以及碎银子和铜板搬出来分发给乡亲们的时候,汪李氏众人都快笑疯了。 这个时候,冯宝宝正好接着小一他们回家,来收拾一下宅子顺便去地里看一下八角的长势,就瞧见秦家门口格外的热闹,他一看见那熟悉的几抹身影,立即高呼大喊:“大哥,三子,二哥二嫂!” 长高了不少的小一他们也纷纷扑了过去,整个村口热闹的像是谁家再娶媳妇,秦家众人进了院子,乡亲们都进去吃喝说笑,欢声笑语不断。 同时林小桢怀中的林青羡也成了众人稀罕的对方,武华蓉第一次感受到这么热闹的乡土氛围,起初林小桢和秦净之还担忧她不习惯,毕竟养尊处优久了,高处不胜寒。 可不一会,武华蓉就和村里的同龄人说笑到一起,感受着从未感受的真情。 林小桢抱着孩子依偎在秦净之的怀中,看着秦家门庭若市,充满烟火气息,她扭头看向秦净之,十分满意的开口:“净之,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谢谢你带我回家!” 秦净之温柔浅笑,搂着林小桢站在门口,只觉得人间值得。 他们美好的日子,才刚刚开始…… (全文完) 番外一:喜结良缘(一) 秦明风坐在秦家新盖好敞亮的院子里,看着二嫂正在逗弄一岁的小侄子林青羡,二哥正在厨房里烧红烧肉,肉香味四溢,馋的门外跑来好几个小孩子直流口水。 如今的秦家,在北屯村已是今非昔比,秦家的人再也没有过去的那股小家子气,一个个都很慷慨大方。 秦明风从石桌上拿着三块桂花糕走到门口,递给那几个馋的哈喇子都快拖地上的小孩:“赶紧拿着吃的回家,大中午的一会吃饭你们爹娘找不到人又要着急了!” 小孩子们一个个露出真挚甜甜的笑容,透着稚嫩的嗓音开口:“谢谢三子舒服!” 秦明风挥了挥手,道:“行了,赶紧走吧!” 五月的天,酷热难耐。 秦明风一转身,却看见二嫂抱着林青羡进了厨房,笑的眼睛如月牙一般,正朝着二哥要一块肉先尝尝味,美其名曰:“我给你们试试,这肉有没有毒!” 每当这时,二哥总是宠溺一笑,露出对其他人不曾有过的温柔,夹着一块肉递进了二嫂嘴里。 两个人怀中的小林青羡眨巴着那双像极了二嫂灵动透彻的大眼睛,舔着粉嫩的小舌头,似乎也想尝尝肉味。 秦明风安静的看着,眸中露出艳羡,心里却想到那个表面倔强又脆弱无比的丫头。 他微微叹息一声,走上前去,坐在石桌旁边开始翻看着陶爷爷留下来的医书,看着上面好几样药材有些头疼。 为什么世上会有这么难以琢磨的一门学问。 可是在二嫂那,随随便便的一样草都能整出毒来。 天呐! 这天赋一事,有时候你不承认都不行。 秦明风自认为自己没有天赋学医,可是为了那个倔强的丫头,他只得咬咬牙,愁眉苦脸的翻看着泛黄的医书。 林小桢抱着孩子走到石桌旁边,瞧着秦 明风又抱头苦恼的模样,忍不住扑哧一笑。 “三子,你怎么看个医书和赴刑场一样?” 秦明风没好气的瞥了一眼林小桢,愤愤不平的抱怨:“是呗,谁叫我没有二嫂你那个好天赋呢!” 林小桢笑的眼睛眯在了一起,浑身散发着一股柔和的光辉。 渐渐地,让秦明风烦躁苦恼的心舒畅几分。 林小桢抱着林青羡坐下。 一岁的林青羡似乎对所有未知的东西赶到好奇,他眨巴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盯着秦明风袖袋口缀着的一根红丝带,趁着无人注意,一把抓住,用力揪出来。 红丝带上系着一小捆乌黑的头发,秦明风一扭头瞧见后,立即尖叫一声:“林青羡,你还给我!” 林小桢一看,露出了好奇的神情,却看秦明风的神情紧张,像是很在乎红丝带捆着的头发,立即沉声道:“林青羡,快把东西还给三叔!” 小家伙看着娘亲阴沉着脸色,又看着三叔那惊恐的面色,忽然闭上眼睛,嘴巴一张嗷嗷哭了起来,手上死死抓着红丝带,一幅我还回去的架势。 林小桢拧起眉头,心想这兔崽子真是被全家人宠的无法无天,只要脸色不对沉声说一句,就开始扯着嗓子哭。 再这样下去,她非要将这兔崽子扔山上去。 秦净之刚将烧好的红烧肉盛进盘子,就听闻儿子的哭声,立即端着肉走上前,问道:“好端端的怎么哭了?” 林小桢轻哼了一声,没好气道:“你儿子,抢三子的东西,让他还回去就哭,这什么霸道性子,真不知道随了谁了……” 秦净之见状,将红烧肉放在桌上,然后抱起了哭嚎的林青羡。 说来也怪,只要秦净之抱他,无论何时他都是立马止住哭声。 林小桢气的狂翻白眼,心想这兔崽子肯定嫌弃她了! 算了,跟一个小兔崽子较什么劲。 她用力扯着红丝带,抢过来直接还给了一旁委屈巴巴的秦明风,然后瞪着还挂着眼泪的林青羡,道:“你记住了,不许随随便便拿别人的东西,再有下次,娘亲直接把你小鸡|鸡剁了!” 林青羡:“……” 秦净之:“……” 秦明风:“……” 林小桢无视三个人惊诧的神情,将捆着一小撮头发的红丝带还给了秦明风。 秦明风接过红丝带时下意识的双腿合拢。 林小桢微微叹息了一口气,问道:“陶可那边还没消息?” 秦明风闻言,露出一抹惆怅,然后摇了摇头:“没有!” 林小桢问道:“要不要你二哥派人去帮你找找?” 秦明风想了一会,摇头道:“不了吧,或许她现在已经嫁人了呢,她若回来我就等她,不回来,那等我二十岁的时候我就另外成家!” 说完,秦明风有些落寞顾忌的将那红丝带绑着的头发揣进了怀中。 林小桢也很无奈,心想真是个痴情的傻小子。 原来,一年前他们回到北屯村后,秦家就张罗着和老陶大夫办秦明风和陶可的喜事。 一切准备就绪,就在办喜事前一天,陶可失踪多年的父母突然传来了消息,其中陶父还处于并未,急需老陶大夫前去,爷孙二人在秦净之的帮助下,带上一千两银票上了路,前往凉州城,陶可走前还说到了就会写书信回来,这一去就是快一年,什么消息都没有,而秦明风也傻傻的等了快一年。 秦家不同往日,如今秦观月和秦明风单身着,来秦家说媒的人都快踏破了门槛。 但是秦观月不愿意说亲,很是抗拒。 秦明风也等着陶可,轰走了媒婆。 这可急坏了秦净之和林小桢。 两个人怎么就这么的死心眼。 秦 明风还好一些,等着活人还有希望。 可秦观月,却因为宁死不屈为他自杀的李月芽,大有一副打光棍一辈子的架势。 秦净之瞧着秦明风脸色不太好看,道:“三子你去把那几个菜炒了,我和你二嫂去找一下娘!” 秦明风答应一声,放下医书朝着厨房棚子里走去。 秦净之则拉着林小桢一块出了门。 武华蓉自从来了北屯村,和村里的妇人很快融合到一起,每日说说笑笑,一点也没有太皇圣太后的架子,最近竟然还学会花牌,和村里人一起赌|钱,每日玩的不亦乐乎,废寝忘食。 秦净之不禁捂脸,他尊敬的母后大人,怎么就沉迷赌钱,不可自拔! 这会子大槐树下没几个人,那就一定是在桃花婶子家玩花牌。 秦净之抱着林青羡,拉着林小桢一起,朝着桃花婶子家走去。 桃花婶子自从死了男人后,变得本分,勤快持家照顾一双女儿,伺候公婆,和先前那个大红大紫只会打扮的她,判若两人。 不过近一年来,田地里的八角地打理的很好,挣的钱多了,日子也过得富裕起来,便和汪李氏,蒋芳她们几个人学会玩起花牌,武华蓉也跟着沉迷进去。 秦净之他们走进桃花婶子的家中时候,就听见武华蓉笑得合不拢嘴的声音。 “哈哈哈,我又赢了,桃花,你这把输我三个铜板,你们二个是一个铜板!”武华蓉开心的摊开手中的花牌,对面的三个人都蔫头耷脑。 汪李氏微微心疼道:“武嫂子,你家那么有钱,要不这把别收我们的铜板了,这一上午都叫你赢了!” 武华蓉眯着眼睛笑着摇头:“不行不行,愿赌服输,你咋耍赖皮?” 蒋芳和桃花婶子迅速给了钱,武华蓉看着汪李氏,汪李氏不情不愿的从兜里摸出 一个铜板递给了她。 秦净之和林小桢抱着娃走进来瞧见这么一幕,两个人:“……” 这特么确定是高高在上,享受繁华富贵的南商国太皇圣太后?就四个铜板,竟然还能笑得合不拢嘴? 秦净之不禁捂脸,赌钱果然有危险,他得阻止他娘继续这么沉迷下去了。 眼尖的蒋芳瞧见了林小桢和秦净之抱着孩子了,笑着打招呼:“小桢,老二你们来啦,是不是喊武嫂子回家吃饭啊?” 林小桢笑着答应一声:“是呢,家里饭菜都快好了!” 武华蓉闻声回头,立即将铜板收进囊中,瞧着其他三人露出一抹不好意思的笑容:“真是不好意思啊,没想到这么快就到晌午了,我先和孩子们回家吃饭,咱们下午接着玩啊!” 三个人一齐摇头:“不了,不了,下午我们还得下田干活!” 武华蓉一听,笑容顿退,委屈的瘪瘪嘴道:“那晚上,晚上我们继续呀?” 三个人本想答应,晚饭后反正也没事,可以点灯熬一会。 只看见秦净之犀利如刀一样的眼神,剜向她们,好似再说:你们敢答应,试试看? 吓得三个人立即摇头道:“不了不了,以后都不玩了,武嫂子,你还是快回家吃饭吧!” 说完,蒋芳和汪李氏衣服落荒而逃的架势。 桃花婶子没得逃,这里是她的家,只好尴尬一笑,问道:“你们,要不留在我家吃饭?” 秦净之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摇头:“不了,家里饭菜烧好了,婶子我们就先回去,不打扰了!” 武华蓉感觉儿子的情绪不太对劲,立即抢着抱过他怀中的林青羡,笑眯眯的问道:“乖孙,想奶奶了吗?” 然后抱着林青羡快步的走出了院子。 林小桢和秦净之紧跟其后。 他们这个娘亲,越来越奸诈的感觉了。 番外二:喜结良缘(二) 他们刚走回家门口时,便瞧见门口停着一辆马车,秦净之和林小桢相互对视一眼。 心想大晌午的,谁会来? 武华蓉抱着孙子走进院中,看着院子里杀气腾腾的二人,有些愣住,紧跟着进院门的林小桢和秦净之看清楚坐在石桌旁边的人时,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南崧,战常胜,你们怎么回来了?”林小桢十分欣喜,万万没有想到他们俩会来。 去年他们回来的时候,林小桢便叫秦净之派人去打听过江南城的状况。 因为临走之前,她狠狠收拾教训了盛橘深,也彻底让他绝望死心,韶光镖局其实锐减,即便这样,南崧也没放过琥珀山庄。 屠杀百毒谷满门之仇,南崧不得不报。 所以,除了盛橘深外,琥珀山庄被灭,而盛橘深也被南崧和战常胜联手打成重伤,病怏怏的养在了韶光镖局。 由于钟老爷子的关系,他们便饶了盛橘深一条狗命。 盛橘深成为废人,郁郁寡欢,在臧林华的陪伴下逐渐恢复,年底二人成亲,规规矩矩的过日子。 臧林华的雪月盟也就此解散。 她雪月盟里剩下不多的杀手,全部投奔了百毒谷。 南崧大仇得报,战常胜的仇却还没有。 二人很有野心,战常胜有筹谋,很快百毒谷的势力壮大的盖过了韶光镖局,成为江川群一带的扛把子帮派。 林小桢知道他们过得很好之后,便没有多打扰,只送去书信,说他们回归北屯村养老了。 南崧那个时候传来书信,说他们也一切安好,忙完有空会去北屯村看望他们。 林小桢再去书信,希望能看她的面子,平时多照顾一下钟老爷子和云恒徐慧他们,南崧回了一个字:好,从那之后他们快半年没联系了。 林小桢每日在村里养着孩子,过着舒服悠闲 的农家生活,也没关注江湖上的事。 谁知他们俩就突然出现在家里。 南崧看见林小桢,神情有些激动,走上前喊到:“姐,我们成了!” 林小桢一愣:“啊?啥?” “我和常胜苦熬了一年半,我们终于成功了,血盟崩析瓦解,常胜重登血盟盟主之位,这一次前来北屯村,一是看望你们,二是送常胜的仇人过来守灵,为他的罪恶赎罪!” 林小桢有些不敢置信。 “你们俩,打败了血盟那位狠辣的盟主?” 南崧点头,一脸骄傲。 林小桢又看了一眼坐在石凳上,面无表情的战常胜,但是能难受到他如今的戾气没那么浓烈。 她很欣慰,这两个后生之辈很有野心,一年多的时间就复仇成功,可以说江湖数一数二的门派就是血盟和百毒谷,二人合体是要统领天辰国江湖啊? 她眯着眼睛笑着夸赞:“不错不错,姐姐也为你们高兴,既然来了就多住几日,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南崧摇了摇头,道:“今日傍晚就要走,百毒谷一堆事情需要我回去处理,血盟如今刚被常胜收回,也要肃清帮派内部,忙着呢!” 林小桢直接抬手拍了一下南崧的脑袋,咬牙切齿道:“你这个臭小子,我让你多待几天就多待几天,忙什么忙,江湖重要还是姐姐重要?” 南崧捂着被打的后脑勺不敢置信。 眼前这个暴躁的人,真是他睿智又冷静的姐姐? 南崧不敢置信的扭头看了一眼秦净之,秦净之无奈的耸耸肩。 或许,小兔崽子霸道不讲理的性格能找出随了谁的原因了。 林小桢哼了一声,又看向战常胜道:“常胜,你没意见吧?” 战常胜看着南崧那疼的神情,神情淡漠的摇了摇头:“没意见!” “这还差不多!”林小桢满 意一笑,好似刚才母夜叉一样的人根本不是她,笑眯眯的看向南崧:“你瞅瞅常胜,比你乖顺懂事多了,以后多学着点!” 南崧一脸懵|逼:“……” 他干什么了?他只是客气解释了一下,他什么都没干啊喂…… 武华蓉一听二个人是林小桢的亲戚,立即笑着催促:“好了,咱们先吃饭,边吃边叙旧,等回头住下有的是时间聊,别都傻站着了!” 几个人落座后,秦净之去厨房又给加了两道菜,几个人围坐在院子中间吃午饭。 秦明风吃过之后,转身去厨房棚子里打了一份饭菜,看向秦净之他们:“二哥二嫂,你们先吃啊,我去给大哥送饭!” 从回了北屯村后,秦观月就闲不住了,想去屠宰场继续当屠夫给人做工,被秦净之和林小桢拦住。 如今他们根本不愁银子用,光是林小桢小金库就有几百万两银子,更别说她从皇宫里带出好几箱子金银珠宝,武华蓉也带了不少银票和首饰。 可以说,他们什么都不干,天天大鱼大肉的吃喝都能活几辈子。 秦净之总是笑着说娶了个林小桢就是娶了财神爷,他就顺其自然的当个吃闲饭的好了。 偏秦观月闲不住,又折腾家里被租出去的十几亩地,要和秦明风开始种八角至于,多种点田地青菜什么的,林小桢索性将村里的土地都给承包了下来,然后统一种植八角瓜果蔬菜和成片的药材,让秦观月每日去田间盯梢,雇佣全村的村民给他们家种地。 这样一来,村民们不用交赋税,每天下地干活,还有按日的给工钱,家家户户都能吃饱喝足,再也不会缺吃少穿,穷的要去卖女儿卖孩子。 如今农忙时节,秦观月在地里盯梢,有很多活干,每日忙的十分充实,有时候忙的都不回 家吃中饭,让秦明风或者秦净之他们给送饭去田间。 秦净之答应一声,秦明风领着菜篮子盖上一块赶紧的白麻布,准备往院外走去,就瞧见秦观月带着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迎面进了院子。 “大哥,你咋回来了?”秦明风甚是惊讶,又看着他身后那脏兮兮都看不清楚脸的女人,好奇蹙眉:“大哥,你身后带着这个人是谁呀?” 秦观月回头看了一眼,那满脸污垢的女人有些害怕的退后几步,似乎被秦家远离的众人好奇的目光看的心生胆怯。 “就是在田间捡回来的,看她可怜,带回来给她弄口饭吃!” 一家人狐疑的打量着秦观月,又看着他带回来的那个脏兮兮的女子,秦净之看向林小桢:“小桢,你带着她去洗一下,再弄饭吃吧!” 那浑身的馊臭味道,比起林小桢刚来的时候还要浓烈。 太阳一焦烤,整个院子的空气都变得浑浊。 林小桢答应一声,看向那女子:“你跟我来吧!” 那女子显然不放心林小桢,躲在秦观月的身后,一双黝黑的眸子四下顾望。 直到秦观月开了口:“那是我二弟妹,你跟着她去吧,她不会害你!” 那女子才渐渐的放下警惕,左右四顾看着所有人看着她的打量目光,跟着林小桢穿过堂屋去了后院,林小桢特意设计的洗漱间,屋顶有一个很大的铁桶,盛满了水,靠着太阳焦烤,冲洗身体十分方便。 林小桢拿着一套赶紧的衣裳递给了那女子,教她怎么用水后,又拿了一块布巾,就走出了洗漱间。 在后院里头等着,等了好久之后,那女子洗干净后,从屋里走了出来,穿着青绿色的衣裳,披散着还有些湿润的黑发,林小桢看着那张脸的时候,有些呆滞,她喊来了秦净之他们三兄弟 。 他们三兄弟瞧见那女人的脸蛋时,纷纷石化。 秦观月捡回来的女人,竟然和李月芽长得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死了的人,会复生吗? 林小桢最先反应过来,看向身旁几个人。 “要不,先带着她吃饭去,吃过后,找蒋芳婶子来滴血认亲,看看是不是月芽姐!” 秦观月赤红了眼眶,激动大喊一声:“月芽!”旋即跑上去用力抱紧了那有些胆怯的女人。 那女人害怕的想要挣脱,奈何秦观月力气很大,她又感受到秦观月在低声啜泣,渐渐地温顺的任由秦观月抱着伤心难受,慢慢的抬起手轻拍着他的后背。 林小桢和秦净之先回过神,赶紧让秦明风去李家找一下蒋芳婶子。 如若这个真是李月芽,当初死掉的是谁? 如若不是,那长得几乎一模一样,还被秦观月给捡回来,难不成是天赐的缘分? 真是太玄乎了。 可林小桢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就已经玄乎其玄,也就见怪不怪,接受的比其他人都快一点。 她走上前劝说一句秦观月,然后带着那女人去了前院吃饭。 武华蓉吃完饭就抱着打着哈欠的林青羡回屋午休去了,战常胜和南崧赶路了好几天有些困倦,林小桢安排了一间屋子给他们住下,便和秦净之一起陪同着秦观月和来历不明的女人在前院看她吃饭。 女人闻到了菜香味,像是饿疯了一般端起饭碗开始狼吞虎咽,过了一会,面前已经架起七八个饭碗,她吃光了之后,瞧着桌上的菜盘子都空了,这才抬头看了一眼盯着自己的三个人,然后抬手擦了擦嘴,将饭碗放在了桌上,打了一个饱嗝。 林小桢适时开口,柔声问道:“你叫什么?今年多大了?家是哪的?你是认得我大哥吗?为什么就找上了他?” 番外三:喜结良缘(三) 女人盯着林小桢,又看着目光灼热盯着自己的秦观月,以及微拧眉头带着些许严肃的秦净之,眼神闪躲了半天,才慢吞吞的说了一句:“我都不知道!” 声音宛若黄鹂鸟,和李月芽那清脆的声音完全不同。 三个人一脸问号,什么都不知道什么情况? 难不成是傻子?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只听见一声惊呼:“月芽!” 蒋芳婶子红着眼,站在院门口,和刚才他们几个人的惊讶神情一样,身后跟着的李水杨直接挤开了秦明风,扑上前去。 “姐!” 饭桌上的女人一看着男人扑过来,立即吓得起身赶紧跑到秦观月身后躲着,双手死死的揪着秦观月的衣服。 似乎在场的人,她只信任秦观月。 蒋芳婶子走上前,看着形似李月芽的女人防备惊恐的看着他们,似乎他们再上前一步,她就要跑开,顿时泪如雨下,狂抽着自己嘴巴子:“月芽啊,是娘对不起你,是娘的错,娘一时被猪油蒙了心啊,呜呜呜……娘错了啊……” 蒋芳婶子哭的十分伤心,李水杨扶着她,又心疼的看着那个浑身充满胆怯和害怕,和死去姐姐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心情格外的复杂。 如若当初,蒋芳婶子没有一时鬼迷心窍,没有阻拦姐姐和秦大哥的婚事,没有强行将她卖去邻村,恐怕姐姐也不会自杀而亡,永远的离开他们。 秦家人看着这个场面,一时间不知所措。 林小桢心中也感慨不已,如果当初蒋芳婶子没有自以为是的安排女儿的一切,或许也不会有今日的悲剧。 并不是所有的好心,都是好心。 当父母的是为子女好,可前提是子女是否愿意,如果不愿意,那么就算父母觉得好,子女也会抗拒,终究会造成不可挽回的下场。 哎,若是人人都能将心比心,该有多好。 她又扭头看了一眼身旁的秦净之,只觉得自己无比的庆幸,能有这么疼爱自 己,相信自己,也从不会因为有误会而闹矛盾的好丈夫,还愿意为了自己,放下一切,哪怕是那人人想夺的皇位。 林小桢下意识的挽住了秦净之的胳膊。 秦净之低头瞧了一眼,伸手握住了她的手,然后看向秦观月开了口。 “大哥,既然这姑娘只愿意相信你,要不你试图说服她,弄一滴指尖血吧,和蒋婶子做一下滴血验亲,看看到底是不是月牙姐!” 秦观月闻言,回头看了一眼躲在自己身后的女人,挠了挠头,劝说了一句。 一刻钟后,众人瞧着水中并不能相融的两滴血,也明白了,这陌生女人不是李月芽。 蒋芳婶子却瞧着那和女儿一样的面容,哭着不舍离去,最终被李水杨给拖出院子。 余下的三人瞧着那陌生女人,林小桢看向秦观月问道:“大哥,你从哪里捡到她的?” 秦观月回道:“就咱们村东头那片田地梗那,是村里干活的人发现她躺在草丛里,也不知道是不是夜里走路摔下田埂的还是怎么回事,喊醒了她之后,她就一直说饿,我就说带她回家吃个饭再给她送走!” 秦观月也没有想到,女人会长得和李月芽一模一样。 他第一个动心的女人,就是李月芽,同时在秦观月的内心还有些愧疚,就是当初李月芽嫁给了隔壁村的鳏夫,宁死不从上吊自杀,曾经来找过他,他却不愿意和李月芽一起走,他要照顾两个弟弟,最终李月芽死了,他活了。 这都快两年过去了,他依旧无法忘记,从李月芽的死中走出来。 他觉得自己是惭愧的,亏欠李月芽。 林小桢和秦净之相互对视一眼,看着秦观月目光复杂的盯着李月芽,二人走到了角落,相互商量了一下。 “不如将这个女人留下来,我看她也就对大哥放心,没准这就是上天赐的缘分,让大哥从月芽姐的死中解脱出来!”林小桢提出建议。 秦净之皱眉思虑了一下 ,道:“虽然家中多留下一个人不是问题,可这个女人若是脑子有问题,就不太好了,大哥总不能娶一个疯女人过一辈子!” 林小桢斜睨了一眼逐渐放松戒备的女人,道:“她刚才说话挺正常的,没准就是胆小,不敢说话,熟悉以后就好了,日后真脑子有问题,咱们再送走也不迟!” “好吧,那暂时留下,观望些时日再说!” 二人敲定注意,转身回去告知秦观月。 秦观月扭头看向那女人,问道:“你愿意留在我家吗?” 女人犹豫再三,终是点了点头。 谁都没有发现秦观月悄然上扬的嘴角,他的心里还是欢喜的,总觉得是月芽回来找他了。 秦观月高兴的就要收拾桌上的碗筷去厨房棚子,女人手脚麻利的抢了过去,快步走进厨房棚子,不一会就收拾干净的厨房,锅碗瓢盆洗刷的干净锃亮。 这倒是让他们围观的三个人很是惊讶。 看样子不是疯子,还会干家务活。 秦观月问道:“你叫什么啊,既然让你留下了,我们总不能随便喊你吧!” 女人有些踌躇的捏着衣角,好半天才说了一句:“我叫草花!” 秦观月闻言一笑,道:“草花,草花好,既然你会说话会干活,那就留下给我们家干活吧,我们每个月给你一百个铜板的工钱,你看怎么样?” “不不不,你们能留下我管吃管住,我就很满足了,我不要工钱的!”花草连忙摆手解释,然后小心翼翼的瞄了几个人一眼,又道:“只要你们不赶我走就可以……” 林小桢心想,或许又是一个苦命的女人。 草花也就此留在了秦家,每天家里的所有活她都抢着干,家里活干完了还跟着秦观月一块下地,在种地上也是一把好手。 这倒是让平静的秦家又热闹了几分。 半个月过去,南崧和战常胜因为有事要忙,终究赶着马车离开了北屯村。 林小桢催促着南崧和战常胜 也该成亲了,二人答应遇到合适的女人,一定会写书信前来告知。 若是得空,会请她和秦净之他们下江南,参加喜宴。 送走了南崧和战常胜后,林小桢和秦净之旁观着秦观月和草花二人逐渐感情甚好,村里人却都害怕草花,总觉得她是李月芽转魂而来,不是正常人。 每每这时,蒋芳都会破口大骂,说那些嚼舌根子的,人家草花能站在太阳下暴晒,能是什么鬼魂? 若真是李月芽的鬼魂,她当娘的会认不出来? 其实蒋芳更愿意相信,草花是李月芽托魂而来的,可惜并不是。 悠悠闲闲的又过去了半年,终于在某一天,秦观月和草花二人没能控制自己,发生了不可描述的事情,林小桢和秦净之顺水推舟的张罗着为二个人办喜事。 秦家今时不同往日,既然是办喜事,那肯定是要大肆操办。 草花没有家人,说她是个孤儿,以前被卖给人家家里做工,后来那户人家没钱了,就将她发卖,转辗反侧后流浪至此,没了娘家,也没有嫁妆,她说不要聘礼。 秦观月却自己掏出了这一两年攒下的积蓄,非要全交给草花当聘礼。 而后热热闹闹的办了一场喜事,成亲当天,秦观月哭的像是个三岁的孩子,抱着草花入洞房,笑刹全村人。 成亲的喜宴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欧阳靖朱翊他们突然来了,同时来人还有霍湘和清溪水鸳。 这倒是让林小桢感慨不已,久违重逢,觉得十分亲昵。 同时还有一件大喜事,就是这次欧阳靖带着霍湘他们前来,不光是为了来看望林小桢他们,同时还是来天辰国洽谈朱翊和霍湘成亲的事情。 霍湘可是护国公主,朱翊是永宁亲王,二人成亲的事情就不是普通人家,那是需要两国皇帝出面亲谈,可霍湘和朱翊两个人的相处又不像是被勉强的一样。 林小桢秦净之得知的时候也很惊讶,同时满心欢喜的祝福。 几个人参加婚宴后,林小桢拉着霍湘到一旁,问到底怎么回事。 霍湘解释之后,林小桢发自内心的笑了。 原来,当初朱翊去访南商国时,在宫宴之后和霍湘遇上,二人还闹的不可开交,他们出宫之后,朱翊还留在皇都城,和欧阳靖谈事,多留了一两个月,等到欧阳靖登基大典结束后才返回天辰国。 这二人在那一段时间,相互生厌,却渐渐的产生了感情,一来二去,相互书信往来了二三年,终是朱翊提出了成亲的事情,告白了霍湘。 霍湘早就对朱翊有了感情,但是碍于女孩子家要矜持,愣是忍住,这一等就是二三年,她准备想放弃的时候,朱翊前来求亲,最终两国也将这门和亲之事提上正轨,这一次等欧阳靖他们回国,就要开始操办婚事。 可谓是两国大喜之事。 这秦观月和草花大婚的日子,果然如李婆婆算的,天喜之日,才迎来了这一帮贵人,和如此天大的喜事。 这一次他们前来,也是要在家中小住几日。 翟素羡慕的看着武华蓉养老颐孙,小日子过得美滋美味,气的恨上了欧阳靖,后宫妃嫔众多,却至今没有子嗣,她想要和武华蓉一样出宫游玩的日子,何时才来的? 欧阳靖被臊得脸颊通红,心想朕不要面子的啊?拉着朱翊就出了门。 惹得众人大笑,闹哄哄的一天也随之结束。 又过了几日,送走了欧阳靖朱翊他们一干人等,秦家又恢复了平静。 这天入夜,夜色如墨,天上的星辰浩瀚如大海。 林小桢和秦净之抱着林青羡溜达一圈回来后,准备回家,就看见秦明风一个人落寞的站在家门口,目光却瞧着老陶大夫家的方向,手中握着一个东西,整个人如笼罩在悲伤之中。 (应小可爱们的要求,这几日写的番外,此书到388章就完结了,这几章番外都是免费,接下来还有一章秦明风的番外,就彻底结束了!) 番外四:喜结良缘(四) 林小桢叹息一声:“三子,这是又在思念陶可了,陶可和她爷爷去了凉州城找父母就再也没回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秦净之目光深邃的看着不远处独自落寞的秦明风,幽缓启口:“其实,他们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嗯?”林小桢甚是惊讶的扭头看着秦净之:“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秦净之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书信,递给了林小桢。 “我想着快等三年了,三子和陶可的三年之约就要到了,实在没忍住派天赐去凉州城打探消息,而后得知,陶父没有得病,是他和别人发生口角起了挣脱,导致人重伤,好在老陶大夫救回那人的性命,却断了手脚,那家人厉害,动用关系,判了陶父坐牢二年,如今刑期满了,在凉州城已经过不下去的一家人,收拾东西回了北屯村,天赐给我传信是半个月前的事情,算算时间,他们都快到了吧!” 林小桢闻言,有些愠怒:“那陶可这两年多怎么也不可三子写信说明缘由,害的三子也不给我们去打听,就这么傻等着!” 秦净之抬手揽住林小桢的肩膀,道:“可能陶可是不想三子担忧冲动,她一个人在那边照顾着年迈的爷爷和娘亲,也不容易!” 林小桢越想越生气:“那她也应该写信说一声,到时候我们过去,也能免去陶伯父两年的牢狱之灾!” 秦净之闻言轻笑,道:“傻媳妇,陶可就是不想亏欠了三子和咱们家,不然她也没有必要硬撑这二年,可能是想嫁过来的时候,腰板硬一点!” 林小桢想想也是无奈了。 果然,小孩子想问题就是幼稚简单。 “既然他们快回来了,那三子也算是熬到头了,这消息还是先别告诉他,回头给他一个惊喜!” 秦净之点点头。 已经二岁多的林青羡,昂着小脑袋看着牵着自己的爹娘,算是在密谋什么事情似的,稚嫩的启口:“爹爹, 娘亲,你们是要算计三叔吗?” 二人闻声低头,冲着小家伙“嘘”了一声。 林小桢小声道:“青羡,爹娘是准备给三叔一个惊喜,惊喜就是不告诉他,先瞒着他,等回头他自己知道的时候会很开心哦,你可不许跟你三叔多嘴!” 林青羡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如黑曜石一样明亮,一幅老成的模样,道:“哦,是惊喜啊,那宝不告诉三叔!” 林小桢闻言一乐,吧唧在儿子脸上亲了一下。 林青羡立即崛起小嘴,抬头看向了秦净之:“爹爹,娘亲又亲我,你快管管你媳妇……” 林小桢:“……” 这臭小子果然欠打,才两岁多就不让亲了,这再过几年还不得有了媳妇就忘记娘。 秦净之淡淡得瞥了一眼小家伙,道:“你勾引我媳妇,我还没揍你呢,你还敢告状?” 林青羡:“……” 林小桢:“……” 果然,有什么样的腹黑爹,就有什么样的腹黑儿子。 二人牵着小家伙回家,朝着秦明风喊了一嗓子:“三子,回家睡觉了,明天月初,冯宝宝带孩子媳妇来吃饭,你还得去城里接小一他们回来一起聚餐呢!” 秦明风答应一声:“好,知道了二嫂!” 他迅速将手中的东西揣进怀中,转身走上前,几个人一起进了院子。 林小桢当初好心买回来的几个孩子,如今也都很努力。 三个男孩子中小一那个孩子最为十分争气,仅仅两年多的时间,就考过了童试和乡试,连私塾的先生就觉得小一日后必定能中举成为国之栋梁。 其余两个男孩小八尚且年幼,在冯宝宝推荐的私塾读书,还有一个对读书不感兴趣,跟着武辞后面习武了一段时间,被林小桢托人送去了军营中历练,如今已经是个小小的兵头子。 五个女孩子除了年纪最小的小七在私塾读书,其余四个都跟着林小桢学了医术,且四个人都对医术有兴趣,如今在宋巡的药铺 中做工,四个人都成为了分铺的掌柜。 李家父子经过欧阳靖一事后,二人连夜收拾包裹离开,想要恢复自由,整个滁州城宋巡的明仕堂一家独大,可惜唯一的独子宋知新走上了仕途,无心继承明仕堂,不过林小桢举荐过去的四个妹妹却成为了宋巡的左右手,受到宋巡的重用。 林小桢对那几个孩子也没有别的要求,只要他们踏踏实实,勤劳向上就好,唯一的要求就是抽空必须得回家吃饭。 北屯村的秦家,就是他们一辈子的家。 除去参军的小三不能回来,其余七个人,每到月初都会回家来吃饭,待上半日离去。 冯宝宝二年前成亲,如今儿子也一岁多了,继承了父亲冯木匠的手艺,每天忙得不可开交,即便如此,每月月初还是会接着小七和小八一块来秦家蹭饭,感情越来越深。 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前行。 翌日一大清早,秦明风赶着马车进城去采买,顺便接几个孩子回来吃饭。 林小桢和秦净之早早起床,不过他们起来的时候,武华蓉已经抱着林青羡挨家挨户串门去了,家里活又都被草花抢着做完了,二人一愣,于是又回屋睡了回笼觉。 秦观月挑着一旦砍好的柴火,进了院中,一看见草花在洗衣服,憨笑着喊到:“娘子,我回来了!” 草花脸颊一红,立即起身在身上擦了一下,端着一碗温热的粥走上前去。 “饿了吧,大早上没吃你就去砍柴去了,这我特意给你留的花藕粥,你尝尝!” 草花不仅能干活,更是又一手好厨艺,自从她下厨做饭之后,家里人除了她做的饭菜,其余谁做都吃不下去。 秦观月笑着答应,接过蓝面碗,走到了一旁石桌吃,还拉着草花道:“娘子,你歇一会,大早上干那么多家务活多累!” 草花笑着摇头:“不累,这点活也不如我以前做的一半呢!” 秦观月闻言,有些心疼的握住了她的 手:“以后,有我,有咱们家,你不会再那么苦了!” 草花点点头。 二人正说着话,门口传来了马车的动静。 秦观月见状,面露疑惑:“这才辰时,三子咋这么快就回来了?” 说着话,秦观月已经起身朝着院门外走去,就看见不是自家的马车,他好奇的瞧着,就看见几张熟悉的面孔下了马车。 陶可搀扶着老陶大夫下了马车后,转身扶着陶母和陶父下了马车。 秦观月一看见陶可,很是惊讶:“陶可,你,你可算回来啊?” 陶可闻言,转身看着秦观月,红着眼眶点了点头:“嗯,秦大哥,我们回来了,三子在家吗?” 秦观月立即朝着屋里喊到:“老二,小桢,你们快起来,陶可一家子回来了!” 一刻钟后,众人坐在院子里说清楚这二年多的曲折,秦观月不由得感叹一句:“算了,你们回来了就好,不过陶可你也真是的,这瞒着我们干啥,明显不拿我们当自家人,你知不知道三子等得你有多可怜,每日都在门口望着村口,就那么等啊等,这一等就是二年多……” 陶可惭愧的低下了头,一旁布满倦容的陶父开了口:“是我不好,都怪我耽误了陶可的婚事!” 陶父毕竟是长辈,秦观月能埋怨陶可,却不能去评说陶父:“没事的,陶叔,这不是回来了么,三子那孩子又在等着陶可,这下无论如何都得给两个人的婚事给商量妥当,选个日子办喜事!” 陶家的人,除了陶可外,其余人都还有些感动。 没想到秦家不但没嫌弃他们,反而主动又提及当年谈妥的婚事。 陶父连连点头:“好,好,只要你们秦家不嫌弃我们家,不嫌弃陶可,那啥时候办喜事都可以!” 秦观月笑道:“这有啥好嫌弃的,只要三子和陶可二人感情,其余都不是事!” 自从成婚过后,秦观月越发能说会道,性格也开朗了许多。 林小桢和秦净之 这一次成为旁观者,全程没有插话,全由着秦观月去操办。 秦观月打算先找李婆婆去算一下黄道吉日,然后按照之前谈妥的重新挑日子给陶家下聘,定亲和成亲就一起张罗办了,省的再拖下去。 谈妥婚事后,秦观月想了一下,看向陶家的人,道:“你们刚回来,陶家那老宅子肯定是不能住,不如这阵子就先住我们家,改明我找瓦匠去给你们家修缮,弄好了以后,你们到时候再搬回家住也不迟!” 陶父陶母甚是满意,立即答应。 陶可和老陶大夫倒是心里有点不舒服,却很感激秦家一如既往。 秦观月说完,就和草花一起去后院收拾出两间屋子给四个人住下,舟车劳顿之后的陶家人,总算有了归属感。 小憩过后,几个人在院子里一起说笑,陶母帮着草花烧饭。 陶可则在一直朝着院门口瞧去,满怀期待又有些忐忑的等着秦明风回来。 不知道她的三子,见到她,是会惊喜还是会惊吓? 秦净之和林小桢坐在堂屋里,相互对视了一眼。 “净之!”林小桢喊了一声。 秦净之扭头宠溺的盯着林小桢,问道:“怎么了?” “我感觉全家就咱俩好闲,孩子也不用带,家里事也不用操心,这样真的好吗?”林小桢突然有些怀疑人生。 明明家中之前的大小事情,都是他们来操办安排的。 秦净之闻言勾唇邪肆一笑,伸手握住了林小桢的手,十指交|融:“这还不好吗?我们总算可以无心顾及其他,感受二人生活!” “啊?”林小桢一愣。 秦净之立即起身拽着林小桢朝着后院的房里走去。 林小桢瞬间感悟到了什么,小声喊到:“喂,这样不好吧?这大白天的家里这么多人……” 秦净之回了一句:“为夫觉得甚好,刺激……” 林小桢:“????” (emmm,秦明风番外得二章完事,哈哈哈,下一章真的会结束了!) 番外五:喜结良缘(五) 一番翻|云覆|雨后,秦净之低头看向怀中满脸红润的林小桢,问道:“桢儿,刚才大哥和陶家人商议婚事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来,当初在南商国,因为大丧避及,没有同你举行帝后大婚,只是简单的行了皇后|进宫的礼仪,细细想来,我们之间还未曾有过一场热闹的喜宴,要不要趁着三子大婚,我们之间补办一个?” 林小桢立即摇头:“不了,老夫老妻了,办什么喜宴,省的抢了三子和陶可的风头,再说你登基那天,我已经走完帝后大婚所有的礼仪,算是咱们成亲的仪式,我很满足,从不觉得缺少什么!” 秦净之却皱着眉头,觉得不行。 别人该有的,他的女人也该有。 林小桢看着秦净之沉思,怕他又琢磨什么计划,立即起身扑上前去,将他压在身下,目光炙|热的盯着那帅死人的脸,随着年岁渐长,越发成熟迷人。 “净之,我有你和青羡,真的觉得很满足了,再说你在这里办成花,也不如你登基时走过的那个仪式,对不对?” 秦净之瞧着林小桢的神情,最终投降。 “好吧,我就是怕你心里不舒服!” 林小桢却笑着摇头:“哪里有什么不舒服的,平常人想有一场世人瞩目的婚事都很难有呢,你当初登基的时候,就已经给了我最体面,最美好的仪式了!” 说完,林小桢俯身吻着秦净之,觉得怎么都亲不够。 秦净之笑着抱紧了林小桢,迅速翻身将她压在身下,道:“叫你调皮,一会又想投降求饶 了是不是?” 林小桢瞬间秒怂,嘿嘿笑着:“那个快晌午了,咱们还是收拾收拾起床吧!” …… 秦明风赶着马车,载着小一和其他四个已经出落得标致的四个女孩子回家。 刚进村口,瞧见自家门口两辆马车时,有些好奇,冯宝宝今天赶两辆马车来的? 他抽了马儿一鞭子,等到了家门口时,才拉直了缰绳,长吁一声。 陶可正在院中,听见门外的动静,立即快步的冲出了院子。 秦明风刚停好马车,掀开了帘子招呼几个人下来,只听见身后传来一道熟悉无比的喊声。 “明风!” 秦明风浑身如石化一般,他僵硬的转过身,当看清楚陶可出落的更漂亮的脸蛋时,瞬间红了眼眶。 陶可见秦明风怔怔的站在那,一言不发,陶可的心有点慌了。 她走上前去,看着更加帅气俊朗的秦明风,只不过感觉脸颊更消瘦了,激动的轻|颤着开口:“明风,是我啊,我回来了!” 秦明风看着近在咫尺,日思夜想的人,下一秒立即扔掉了手中的鞭子,紧紧的将陶可抱住,恨不得揉进自己的身体里,激动无比:“你这个死丫头,说好的给我写信呢,为什么二年多杳无音信,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臭丫头……” 说着说着,秦明风不争气的流下眼泪。 七百多天的日思夜想,总算等到了头。 秦明风真的害怕自己等下去,会坚持不住,会随便找个人成家,而陶可也早就有了自己的归属。 陶可埋头在秦明风的胸膛里,也忍 不住哭了起来。 院门口挤出来一堆人,瞧着这一幕,陶家的人忍不住擦着眼泪,秦观月秦净之他们也发自内心的为秦明风高兴。 他的等待,没白费。 冯宝宝则是搂着自己的媳妇,牵着孩子,默默在内心中为秦明风祝福。 小一几个人见状,最先反应过来,然后开始搬马车上采买的东西。 久别重逢的秦明风和陶可,终于也要结成连理。 武华蓉抱着林青羡玩了一上午,刚回家就看到门口这一幕,会心一笑,走上前提醒道:“都别傻站着了,咱们进屋边吃边说啊?” 众人笑着反应过来,秦观月和陶可也红着脸颊分开,平复了久别重逢的激动,随着家人一块进屋。 今天的秦家,热闹无比。 半个月后,秦家刚收起来不久的红绸缎就又挂了出来,张灯结彩,喜庆连连。 今日是秦明风和陶可大喜的日子。 秦家院里院外摆了二十桌流水席,一大清早开始厨房棚子里就忙的不可开交,摆着各式各样的鱼肉美食,香味馋的外面来吃喜酒的乡亲们都急的挠心。 草花和桃花婶子,蒋芳以及汪李氏她们几个妇人掌厨帮忙,又请来村里不少的壮丁端菜,秦观月秦净之和林小桢武华蓉都换上了新衣服,抱着林青羡在门口等着。 只听见敲锣打鼓的喜乐声,越来越近。 小孩子们纷纷跑了过来喊道:“新郎官接着新娘子回来喽……” 秦观月就看见秦明风坐在马上,由着冯宝宝牵着马车,身后跟着一队人敲锣打鼓,还抬着原 先给陶家的聘礼,他们一分未要,还添了一点东西当做嫁妆又抬回来了。 他笑着回头:“老二,三子回来了,快,快准备放炮仗!” 林小桢立即捂住了林青羡的耳朵,就看见小一拿着一挂炮仗走上前去,点燃芯子。 “噼里啪啦——”炮仗炸响,增添了热闹。 等到炮仗炸完了之后,媒婆笑意盈盈的喊了一声:“新娘子来啦!” 大家伙纷纷聚上前来围观,秦明风在媒婆的几番刁难下,从马车中背着盖着红盖头一身红衣的陶可踏着火盆,走进了秦家的院子。 秦观月他们也迅速的走进了堂屋,武华蓉坐在高堂,桌上还摆着秦家父母的牌位,点燃了一对龙凤蜡烛。 秦观月夫妇和秦净之林小桢抱着孩子站在高堂两侧。 媒婆给了秦明风一根系着大红花的红绸缎,让他握着一端,让陶可也握住一段,然后道:“新娘子落地!” 秦明风放下新娘子,两个人牵着红绸走上前一步。 本应该是媒婆高喊,但秦观月激动,率先扯着嗓子喊到:“一拜天地!” 秦明风和陶可转身对着天地一拜。 “二拜高堂!” 秦明风和陶可又转过身,对着高堂上坐着的武华蓉再拜。 武华蓉笑的合不拢嘴,心里也很欣慰,心想宫铃夫妇若是泉下有知,也该放心了。 她来了北屯村两年多,也早就将秦明风和秦观月当做自己的孩子,由着他们随着秦净之一起喊自己娘亲。 秦观月声音都有些哽咽,看着那桌上的父母牌位,心想爹娘,你 们看见了吗?二弟三弟也都成家立业,我们三兄弟现在过得十分的好。 感叹过后,秦观月再呼一声:“夫妻对拜!” 陶可和秦明风互相转身对着互相三拜过后。 秦净之沉声喊道:“礼成,送入洞房!” 满堂喝彩。 冯宝宝和李水杨他们纷纷哄笑着要去闹洞房。 秦明风红光满面的叫喊:“谁也不许闹啊,谁也不许闹我们家丫头!” 逗得众人立即笑声不止。 门外的炮仗再次炸响,喜宴的酒席也随之开动。 林小桢抬手擦了擦眼泪,被一旁的秦净之瞧见后,秦净之抬手揽着她入怀,贴在她耳边道:“娘子,是不是被成亲感动了?不如我们也挑个黄道吉日吧?” 林小桢却摇了摇头,看向秦净之:“等三子的婚事落定,我们带着青羡和娘亲出去好好玩一趟吧?” 秦净之微微愣住:“你是说去南商吗?” 林小桢坏笑着摇头,道:“不,是整片大陆,我们一起去游山玩水,畅游美景山川,见识不同风土人情吧?” 秦净之闻言立即点头:“好,你想去哪我陪你去哪,游历整个天下山川!” 满堂的欢声笑语和炮仗声不断,将这个有爱的一家人团团包围。 一个月后,天气不再那么热了,正值金秋。 秦净之和林小桢安排好了家里的一切,留下足够的钱财,带上武华蓉和林青羡小家伙,由着天赐和武辞赶回来护送着他们,开始游遍整片大陆美景山川的旅程。 趁年轻,做自己想做的…… 番外至此结束!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