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性]异香人》 第2章 捡人(一) 一九八三年某深秋的一个夜晚。 雨势颇大,黑漆漆的夜在寂静的山间像一块黑布,笼罩了人的视线。这里没有几户人家,相隔距离都有几百来米,互不干扰。 风把未关紧的已经半旧的玻璃门窗拍的啪啪响,摇摇欲坠般令人担心。张珂笙让他出了房门的老爹别出来,他自己拿了手电筒走下楼去察看。 彼时还是个少年的张珂笙披了件老旧的厚外套捡了他生命中的第一个人。 在雨水打在身上时他快速关好玻璃窗,拿手电筒扫视了一下,见无什么事就要上楼时,院子里突然传来一阵闷闷的声响,似是什么东西打翻的声音。 张珂笙胆子不小,他犹豫片刻,紧了紧身上的厚外套,在门边的桶里拿了把打伞开门走了出去。手电筒微弱的灯光四处照射,他往右边的院子的方向走去。 在这山间,少有人来往。他老爹是个普通的知识分子,拿着祖上留下的钱在这儿修了个大房子,还围了个院子,种菜种花,葡萄架什么的,只要是书上有的情调,都弄了几个。 他小心的避开泥土上一个破烂了盛着一滩浊水的铁皮桶子,脚上溅了几滴水花。院子的栅栏门大打开着,风把它吹的微微摇动,张珂笙抿了抿唇,漆黑的眼眸紧盯着葡萄架下的那个方向。 门上吹着几根怏怏小细藤的栅栏内有一条直通菜园的小道,这时风越刮越大,雨跟着风势瓢泼,就在闪电的一瞬间张珂笙的眼瞳收缩,那闪电带来的白光让他看见了自家葡萄架下趴着一个人…… 风声雨声随之像要疯魔化的袭来,他不自禁打了个冷噤,因为紧张的手抓着伞柄紧了又紧。然后,他转身飞快的跑进了家。 作者有话要说:咳,希望有个支持能让我继续下去 第3章 捡人(二) 厨房里已经飘来饭菜的香味,张敏华在烟雾中眯着眼看手,发黄的指腹揉搓着烟草熟练的卷成一根一根,然后等青年收回目光后才慢慢开口道:“小兄弟……我见你不是一般人物,昨夜也在我家休息了一晚,该问的不该问的,你我都心知肚明。既然你伤势恢复的不错,用过饭后就请走你的通天大道吧。” 青年眼神意味不明,心中自有一番计较,老头能看出他非池中物想必也不是什么普通人,他冰冷的嘴角扯出礼貌的笑弧:“多谢,既然我二人都心知肚明小辈便不报姓名了。只是,此处景色迷人,前辈绝非一般眼光,我心已动,怕是不能这么快就离开。” 身后有追兵,他这边的人还没寻来,在这种危急时刻怎么能让自己再暴露在敌人眼皮下?也是他一时大意,忘了不叫的狗更会咬人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不怪天不怪地,他命大没死,就必须得有人被他弄死! 都等着。 张敏华浑浊的眼一眨,视线又挪开了,仿若没看见也没感觉到青年身上的煞气。他是从最复杂动荡的时代过来的人,也最懂得看人,有些人你可以拒绝他一次,可是拒绝不了第二次。 他也一大把年纪了,骨头都烂的随便敲一敲都会碎的地步,没必要因为青年的拒绝而动气。老一辈都是最懂危险,也最熟危险的。 最后他也不再说什么,只是缓慢而又沙哑的说了一句:“这样的话小兄弟就自便吧,我与我儿都是山中野草,不入你眼中景色的。” 他面容苍老,真的是个垂暮的老人,平淡又无奇的说了这句话。青年怎会不懂其中真意,他无所谓的笑笑,眼中全是冰刃。 世人不来牵涉,他最不牵涉世人。青年有着自己的原则,当即一笑也算是答应了张敏华不会麻烦他们,亦算是还了昨夜之恩。 有个明白事理的人在面前,青年的心思不算坏,他打量完这个房子后,又看了老人一眼,只是张敏华闭着眼坐在椅子上靠着墙,手里还点着最便宜的那种自己卷的烟草,像是睡着了一样。 << 君戴花 房子是老人按照在一本古旧的外国翻译书上找到的样图请他认识的人建的,用祖上留下的钱财和他教书的积蓄也够了,再加上现在的这块地是他自己的,也就没多少顾忌了。 青年默默看了几眼便不再观察了,他垂下眼盯着自己有几条刮痕的手,阴影将他覆盖,仿佛他就是黑暗的来源。 这个深秋,张珂笙和他老爹的房子住进了一个陌生人。 只是,在后来的日子,除了吃饭的时候见过青年,张珂笙并没有在其他时间里见过他。不过青年每次回来时鞋上都沾上了不少泥土,他仿佛并不在他们面前遮掩,老爹都未说什么,张珂笙也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然而有一天,当他都快要忘记房子里还住这个人时,青年出现在他面前。 此时的张珂笙正照看他老爹的一盆喜爱的植物,这东西在越冷的天气里生长的越好,生命力强但也要经常打理,今日稍稍出了些太阳,他便抱着盆栽坐在院子里晒太阳,旁边的小板凳上还放着他从老爹那儿拿来的看起来年月已久,被人反复翻看的旧书本。 当阴影覆盖他时,青年默默盯视着他慢慢挑起眼,有一点迷茫,一点无辜,只是那好看的眉眼还透露出他自身都不知道的少年稚嫩风情。 “珂笙。” 青年叫了平时他老爹叫他的称呼。只是声音很冷很淡,没有老爹的沙哑和他没回细心感受的温暖,却有一点慢,像是放慢了音调。 张珂笙还颇有睡意的神经一下就清醒了,他睁大眼仰着头看比他高大好几倍的青年,有着面对陌生人的一点点无措和疑惑。他确实不知道青年找他干什么,毕竟,他们之间的交谈除了第一次见面就没有再说过什么了。 “珂笙。” 在青年清冷放慢的语调中,张珂笙才回了他一个简短的:“嗯?”字。 他可能不太习惯仰头看人的姿势,时间久了,脖子就会酸疼。所以他动了动,像小动物一样小心翼翼的不让人发觉。 然后青年也动了,只是在他动脖子的时候,青年竟然在他面前蹲了下来。 阳光又爬上了他白皙的脸,青年看着他清澈如泉的眼眸,浓黑的睫毛被金光淡淡染黄,然后他忍不住将自己凑近,少年眼神中的惊惶和抗拒映入眼底。 “走走开!”张珂笙向后躲避,腿已经踢向了对方。 青年只要一退后就能躲开,只是他纹丝不动的蹲在那儿,然后在少年踢上他时一手握住了他的脚踝。 << 君戴花 脚踝上的是比门栓还要紧的力道,张珂笙惊恐的再次瞪大他明澈的眼睛。 就在此时,青年倾身过去捂住了他的眼,“太亮了。”就像一道光,让他都感到刺人。 “别怕,我不会对你做什么,我还住你家的。”他冷淡的声音说出安慰的话,然后轻轻松手离开了那让他感到微微温暖舒服的皮肤。 也许是,“我还住你家的”这句话让张珂笙感到安心了,少年的他只觉得家是最大的防护罩,能保护他所有,所以当青年说出这话时,他便渐渐安静了下来,眼中的惶惶也退散了许多。 他什么话也不说,就安静的瞪着青年。 没有将少年的戒备放在眼里的青年随意扫了一眼旁边的小板凳,问:“你在看书?” 张珂笙依旧没有接话,他现在还不想跟这个陌生的人说话,哪怕这个人已经在他家吃喝一周了。 青年似乎也并不在意张珂笙对他的态度,他长手一伸拿起小板凳上的外国书本,全是纯英文的,印刷的时间太久,导致有些单词都有点模糊了,但还是被人用笔描了一遍又一遍。 纸张旧旧的,上面还有中文翻译笔记和不同人做的注释,他默默看了片刻,掩去眼中的诧异,心中不知在想什么。 青年有一双比夜要黑比海要深的眼睛,与他对视会有种要被他毁灭淹没的骇然。只是如今他额前长长的刘海遮住了他的眼睛,以至于张珂笙安静看着,而奇怪于他的沉默。 “没想到能在这里看到这么纯正的外国书,都看得懂?”下一刻,青年抬起头问。 …… 静了一下,张珂笙犹豫后才慢慢开口,尽管他现在不是很想跟面前的人说话:“有些懂,有些不懂。” 这书是他老爹压箱底之一,类似的还有一两箱,只是老爹不会准他随意翻阅,而是在他弄懂一本厚,在给他拿一本。 张珂笙太单纯,以至于他不知道,在他眼中他老爹是个普通的教师,在别人眼中却是个拥有秘密而颇为复杂的人。 青年清楚他被老人保护的很好,在得到回答后,竟然摸了一下他的头,然后拖过小板凳在张珂笙极其震惊的表情中坐在他身边。 在那个年代,拥有这些书却不被人发觉的人绝不是个普通的人,青年翻阅了几张,发现注释极为精细,还有一些字迹清隽秀气的笔记,笔墨还是刚写不久的。 他又翻到少年夹着几张纸的页面,然后偏过头对张珂笙说:“你是不懂这里?” 少年完全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一双眼里充满了迷茫。 青年颇为好心情的扯出一丝笑,虽然还是透着冷意,但已经舒缓了不少,然后他说出了一句让张珂笙完全无法反应的话:“这本书我十二岁的时候看过,你不懂的地方正好让我跟你说说。” 于是,在青年强硬的态度中,张珂笙迷茫又迟钝的在其中跟着他一起交流学习这本书了。而让他感到惊讶的是,青年竟然真的懂,并且说出来的口语不输于他老爹的纯正。 也许弱者真的天生就对强者有种崇拜的心理,原本有些抗拒的张珂笙已经在这番交流中不那么反感青年了,甚至能同青年小讲那么一两句话。 青年自然能感觉到这一小小的改变,让他自身诧异的是,他连自己弟弟都没有那么好的耐心,对于这个根本相处时间加起来不够一天的少年,竟然能呆在一起一个下午的时间,还能耐心的教他怎样阅读知识。 他们坐在院子里一个下午,中途张珂笙还去拿了他老爹喜欢喝的茶叶泡了壶香茶,天气出奇的好,太阳竟然一直没有散去,两个人一个说一个听,不是写写画画,竟也出奇的和谐。 若干年后,他们还会想起这个深秋但还有阳光的午后,只是彼时的他们根本不知以后的牵扯,不然现在的少年一定会躲得很远,逃的疯狂。 也是在这个旁人看了会觉得和谐宁静的午后,在除了树叶沙沙的轻响声,便只有青年与少年交谈的声音中,在院子后方的一出的大树后,一个老人站在那儿,他的神情因为隔得颇远而模糊,但又仿佛能感受到他全身的无力和沧桑垂暮感。 第4章 行踪 近几日张珂笙与青年相处的不能说很好,但也放下了戒备,同他慢慢的接触。除了多说了些话,并未改变什么,虽然,少年已经愿意给他点笑了。 他们在一起,通常都是青年自己找过来的,有时候是张珂笙在看书,他在旁边也看看顺便教教他。有时候张珂笙在做饭,他不帮做,却是拿了张珂笙没看完的书在一旁等着。 而就在后面几天,张珂笙并未怎么见着自己老爹。吃饭时间,他老爹也会自己出来,只是某日清早,当青年又一次出门不知做什么的时候,张敏华自己走了出来说要同他一起。 青年出行已经不再避讳这房子里的一老一少了,或许他觉得他们并不能构成什么威胁,又或许他现在的形势已然逆转,这整座山都怕是在他控制之内。 能在老虎眼底拔牙的,世上没有几个,不说老人的性格,那个纯真青嫩的少年更不会做出对他有威胁的事,更何况这几天的相处,戒备都松动了。 青年每做一件事,都有着势在必得的决心和掌控欲。 然后,在停在门口只差一步的青年带着他特有的冷笑转过身,“前辈当真要跟我一起走?这下山的路有多滑,前辈不应多担担心吗。” 张敏华第一次出着他的拐杖走下来,他浑浊的眼紧紧盯着他,目光犀利,嘴里的话不快不慢的吐出来:“小兄弟,一块下山路上有个照应最好。这山路难走,我老头子知道的最清楚,你一个人,我怕是你下得去就再也上不来。” 青年不怒冷笑更甚,他也觉得奇怪,怎么之前能下山的路,而今却找不到了。老一辈之中有奇门异术他不奇怪,只是没想到自昨日起出现的怪事就是这老头弄出来的。 他煞气顿现,冷厉的眸子盯着老人,半晌才开口:“那就麻烦前辈一起走了。” 张敏华觉得这个青年也算识相,他能养出个多剔透的儿子,就有能多知道面前这个青年有多不好相与。 在青年与老人对视之间,沉默的气氛让他们达成了共识,而厨房里默默做饭的张珂笙却是一点都不知道在他心中只是个普通教师的老爹,是有多魄力才能威胁青年的。 米饭从锅里冒出阵阵白雾,少年像整个都被包围了一样,背影在雾中模模糊糊。 张敏华神情莫测的盯着青年的视线,脸上无一变化,他们仿若两个对立的局面,少年在老人之后,青年与老人之间划出了一条界线,至少稍稍向前,双方之间都会打破。 只是,下一瞬间,原本煞气尽现的青年突然转过身,也敛去了一身暴戾的气息,他没有再给任何事物多一眼的留意。 作者有话要说:我自己回头看一遍就喷了,我应该是被考试折磨的入魔了…… 唉,其实不知道=+= 姑娘肿么称呼,谢谢你一直坐沙发,我真的很感谢很开心。 于是我一大早爬起来码字到现在了~ 第5章 人迹 张珂笙没有惊慌,他也不知是哪里来的镇定从容。然后他看着那四个大汉将他老爹和青年稳稳的放在地上,其中一个人死盯着他,额上冒出豆大的汗水,又急又凶的道:“救人,快救人!这老头说你有办法,只要把他们抬回来就成!” 张珂笙静静的听着,白皙的脸更趋于透明般的白,然后在大汉焦急的不行快要打人的时候,他才慢慢转身,然后一步两步,比之前都要快的步子往楼上跑去。 他知道怎么救。 这不是他第一次见着这样的场面。他老爹说过,人要是快要死了,就要用药吊着命,而那吊命的东西,就放在他老爹的屋里养着的。 平日他是不能碰的,但关键时刻只要他一滴血就行。 张珂笙喘着气猛然推开他老爹屋子的门,眼神直直落在角落中堆满瓶瓶罐罐的方向。已经褪色打了结的坛子,上面不着灰尘,还有手印,看的出又被人不时碰过却没想过擦干净它,这些坛子每个他都知道一些。 然后他从中抱起最需要的那个,然后在他老爹垒满书的桌上拿了瓶外敷的药跑下楼,门都未来的及关上。 当他再次回到楼下时,他老爹突然悠悠的转醒了。估计是逼着自己醒的,在四个大汉呼吸和煞气都格外浓重的气氛下,张敏华慢慢张开他那发青的唇,看着张珂笙有气无力道:“拿来了?” 张珂笙往前走了一步,跪在他身边,黑亮的眸子看着张敏华:“老爹。” 张敏华没多少力气再说话,他安抚儿子轻轻扯了扯嘴角,然后对那四个大汉道:“你们出去,只有我儿子才能救人。” 他的话很明显让四人不悦,先前领头的眯起有伤疤的眼睛,瞪着父子俩:“张老,大少是有交代过让你救人,但不是你儿子。” 他上下扫视张珂笙,很显然对白净秀气的少年不信任。 张敏华扯了扯嘴角,突然流出一道血痕来,他死死盯着大汉说:“那就没法子了,我张家秘术是不给外人看的。” 张珂笙在一旁也不插嘴,只是伸出手直接拿袖子给他老爹把血痕擦净,在这个时候,他安静的有点过分。 白光一闪,少年的视野中出现一把锋利的刀刃。 “大哥,大少要紧!” 一人急忙提醒道。 出鞘的刀刃慢慢滑了回去,张敏华脸色未变,冷着一张皱巴巴老脸道:“再不救就没时间了,你想耽误他活就尽管来吧。” 这一老一少没有半点骇然的表情,大汉被兄弟劝阻又无办法,想到大少把性命交到这姓张的老头手中,不得不受人牵制。 并不怎么亮的灯泡的绳子轻轻摇晃,在渐渐被黑暗包围的房子中,使投射在地上的光都在摇动。终于,地上的人影只剩下三个,一个坐着的,两个躺着的。 作者有话要说:可以暂时这么点吗。。囧qaq 后面的还需要再酝酿一下。。。有点缩水。。很抱歉啊。。 第6章 玄秘 钟酉怒气冲冲的大步出去,后面跟着他三个兄弟。 “大哥!” 钟海紧步跟上跑到他身边,又喊了一声,“大哥。” 钟酉停下脚步,回头瞪他:“叫魂哪!” 钟海见他除了生气,却停了发火的苗头,便也站在他面前道:“别气了,我们出来是给大少做任务的,之前大少让我们听张老头的,也必定不会陷自身于危难之中。他让我们出来便出来罢,之前在山下,他的功夫你也见识过了的。” 钟酉想破口大骂的冲动顿了一下,他回想起之前在枪零弹雨中的情形,老人是怎样做到让那三个狙击手悄无声息的死掉的呢? 还有这上山的路,在他们搜山之前为什么从未发现过这里有几户人家呢?如果不是老人出现,他们现在只怕连路也找不着吧。 他扫视所处的境地,深山茂林,除了之前见到的再无人烟。他还记得,他们来时的路上还碰见了一只野狐,只是狐影一闪而过,而他们也急着赶路。 钟酉闭嘴不说话了。有时候有些事,想清楚了就不必去更进一步的探测,无知是一种幸运,知道的更多,寿命会越短。钟酉一点也不想早死。 老人浑浊却不乏精光的眼神在他脑海中闪过,钟酉被带有凉意的夜风吹的打了个冷噤,他娘的! “老三烧了火,走吧,今晚我们就待外边吧。”钟海见他哥心思深沉的表情,露了个微笑,拍了下钟酉的肩膀走向了那堆点燃在屋子外的篝火。 所谓聪明人不与不识水深的人打交道,他哥如果不懂,那就他哥的蠢了。 死与活,并不怎么与他有干系。 钟海若有所思的看了屋子大门一眼,也许他哥忘了,小时候他们两个都快没气儿了,还是有人给他们借命了的。 ……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重新补上当初未完成的地方,请见谅。 第7章 香气 钟酉能向青年求饶,足以说明他说的话不是玩笑。 青年家大业大,非云云权贵匹敌,身边人才众多,他钟酉能上位,就有下一个能踩着他上位的。 他唯一做错的是,念着那点点不应该有的兄弟之情让他大哥参与了这次的任务。 青年面无表情的看着手下面带死灰的神情,心中早有判决。 “你先下去,有事我再叫你。” 钟酉嘴唇抖了两下,看着青年,最终什么也没说两眼无神的离开了房间。 对于下属不懂事的问题,青年是绝不手软的。他要的是绝对掌控,而不是那些被他看做助力的人变成会动的阻碍。 这种事,有一次就得死。 等外面有人敲门时,他才缓和了面上的阴沉。 “珂笙?” 青年挑眉,门外白净的少年端着一碗冒着腾腾白雾的汤药。 张珂笙眨眼,青年赤.裸着上身,对着凉意深深的天气似乎毫无感觉,他把汤药往前递了递:“喝。” 汤药气味并不好闻,青年接过手,冰凉的手立时便感觉到温暖。 碗离手后,少年转身要走,青年突然空出一只手迅速有力的抓住他,借着力道将人拉进房间。“咔嚓”一声,他用脚关上门,少年被青年用身体抵在门后。 他们上身紧紧相贴,淡淡的香气窜入青年的鼻息,少年瞪着水灵漆黑眼眸的表情映在他眼中。他紧紧盯着他,一只手扣上少年消瘦的腰身,另他不得动弹。 张珂笙已经不知道如何反应了。 他的思绪被分散,一抹投在覆盖在他上身的胸膛上,赤.裸的贴在他衣服上,仿佛触摸了青年的身体,极致怪异而陌生的亲密。 不,很不习惯。 青年被鼻息间那淡淡的清香迷了神智,清冷的眼眸微微柔和,香气是那么的舒适,好似从少年身上散发出的,他情不自禁的低下头朝少年的脖子嗅去。 心跳鼓动,在静谧的房间中,呼吸亦乱了几分。 “好香。” “珂笙,是你吗?”隐藏在少年脖间的青年神情迷.乱,深沉的狭眸颜色越发幽深。 “是你身体内的香气吗珂笙?” 炽热的呼吸喷在他脆弱白皙的脖颈处,让他惊恐的轻轻颤栗。 面对比他高比他大的青年,哪怕是一只手,珂笙也无能为力反抗不了。神情恍惚间,脖颈处好似有温热的东西轻触滑过,还被吮.吸了一下。 他更为惊慌了,青年在做什么?竟让他莫名的感到可怕。 “不,走开,走开。”他咬着牙推青年的肩膀。 感受到少年的推拒,青年从他脖颈处推出,少年泛白惶恐的脸色映入眼底,浓密的睫毛像有蝴蝶落下般不断眨动。 那股香气又来了,悄然无息无时不刻的窜入他的嗅觉中,拉扯青年堕入心魔之中。他想,这孩子一定是为要他命而生的,不然这种气息怎会让他感觉致命呢。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我把日期弄错了。 重新改了一下,珂笙出生是在1975年,83年12岁,虚岁13. 至于青年,暂不剧透。我只是更的很慢,我得慢慢来。 第8章 大雪(一) 啪的一声轻响打破室内沉默的气氛。青年的脸扭向一旁,仔细瞧,会发现上面浮现一片微薄的红。 张珂笙保持着挥掌的姿势,他抑制着惊恐,以微颤的语调说:“不要……不要这样。”我一点也不喜欢……一点也不。 他的眼神错愕中透着厌恶,那种被侵犯的感觉让他浑然不适。 也许少年应就像水,风太大,吹的池水波澜不断,便越发动荡不安。 如果青年轻轻地,柔和的抚摸似水般的少年,也许能得到一丝淡淡的,不易发觉的回应。 可是事情是没有如果的。即便多年以后,青年还是多有侥幸当初的自己只是一探深浅,而不是得寸进尺,那么就不会有那么多后来了。 那时候的人信命。张敏华信,张珂笙信,自遇到张家父子以后的青年更是相信。 被张珂笙狠扇一耳光的青年并未恼怒,他沉默的转过头深深的盯着少年,清澈的目光含着微微的惧怕,黑长的睫毛似蝴蝶停落般不断眨动。还有他伸出头凑过去似发.情.般深深的嗅过的脆弱脖颈。 下一刻,他觉得自己只要动动手指就能掐死这个人。 他向前走了一步,张珂笙的心便颤动一次。 突然门外传来呼唤:“珂笙,药送到了吗?” 老老爹。张珂笙眉头狠狠一抽,陡然对上如鬼火般幽深的视线。 看,他是那么的怕自己。青年微微的抿了下唇,目光如炬。方才他还想着就一把掐死这个孩子算了,迷了他的眼,还不怕死的打了他一耳光,他活这么大还没人能在他脸上作过文章。 可是转眼,他又想到,这孩子这么小,比他家里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最小的野.杂.种弟弟还要脆弱,而且他还是有那么点喜欢他,怎么会舍得掐死他呢。青年笑了笑,发现少年因此又颤了颤。 “出去吧。”他目光越发柔和,仿佛从未发生过什么。 珂笙惊诧呆住了。他望着青年此时的模样,想起前几日他们在一起看书,说话,哪怕是青年单一方的同他讲话,就是这个表情。 可是最心底处,他却犹然的觉得发冷。 作者有话要说:新年快乐! 影子姑娘快乐,新的一年,各位文下的姑娘都要快乐! 请保佑我不挂科吧! 第9章 大雪(二) 腊月初八,天空纷纷扬扬的飘落鹅毛大雪,伸出手去接感受到阵阵风吹的冷意,和雪花在掌中融化的冰凉。这种时刻正适合分别。 普通的男人得到指示,微露出差异的目光,乖乖的闭紧嘴下去遵照命令安排去了。 待房间只剩下青年一个人,将手伸出窗外感受到阵阵风吹的冷意和雪花飘在手心快速融化的冰凉。外面白雪皑皑的世界格外冷寂,除了他们就再无人迹。 难以想象在这个表面变得平和的世界,有着与繁华城市全然不同的地方。如果不是他带人闯入此地,每年这个时候的张家父子又是怎样过的。 脑海中闪过某人的一脸惊惶明明能惹人怜惜,却激起他内心深处最幽暗的肮脏心思。 像青年这样沾染腥血,以权势为中心的人来说仅是一个未开化的孩子,不懂情趣不懂世俗,又有什么能力勾起他的心思了呢。 他从修罗场上来,在回归那充满权贵不泛辉煌堕落之地,他将成为最终的掌权者。一个少年而已,也许不应多放心上。 他闭上眼,任寒风刺骨然后抹去脑海中那一抹身影。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生日,特此奉上一更 因为在考试,电脑也带回家了,所以今天刚好有机会在朋友寝室更的 对于点香虐不虐的问题,怎么说呢,我只能尽量不虐,但是故事情节发展是不由我做主张的啊。 我必须得让他们有感情,有感情才会有情伤,所以我只能尽量,但是虐的话,请一定要注意到【亲妈是我】【我是亲妈】o(╯□╰)o 生活难免有些波折,就算攻不虐受,受不虐攻,有时候也是别人来虐他们啊= = 第10章 风月 一九九零的初夏,春天刚过,风微微暖和,天气刚刚晴朗,一切都很符合市人民的心意。 南正街上有个菜市场,普通大小,那时还没有未来十几年后发展的好。乡下人挑着担子来卖菜,稍微有点钱的便推着家里唯一的板车出来。摸黑着从床上起来,春季没过多久,菜园里田地里湿气较重,他们的腿脚通常都是湿冷的。而篮子里的蔬菜却是沾着露水新鲜至极。 绿榕宅离南正街不远,隔着几条长长的巷子就能钻那里的菜市场去买菜。菜农卖菜有十几年的经验,懂得不坐吃山空的意思,主动做起了周边附近几家的生意。每到约定好的日子,一大清早就会和婆娘推着板车一起挨家挨户的送菜过去。 容青嫂子将铁盆子里的洗脸水倒在后院大树的地上,待把自己弄得整洁干净后才去宅子后院门口,按照同菜贩子约定好的时间等他们过来送今晨新鲜的蔬菜。 每三天送一次也算是频繁了,通常都是当日算清账的。后门口大开着,旁边搁着条长板凳,很有些年月了。眼角已有眼纹将自己弄的整洁干净的中年妇人坐在那儿,从脖颈处掏出一副小巧精致的银算盘。 大清早的街巷充满了阳光普照的生气,板车轱辘轱辘的声音渐渐传来,人踏着地的力道一深一浅。有遇到清早出门的老熟客,都会相互打个招呼,“今儿起的早呢,吃饭了不?” “哎,吃了的,来的路上包了几个糍粑粑了的。” 菜贩子人勤恳干农活不懒惰,为人忠厚媳妇也与他齐心,平日都是笑脸迎人的老实人。 绿榕宅后门开着,到了门口那处菜贩子把板车停下,装了许多瓜果的背篓从板车上拿下来。 容青嫂子早候在门边上,脸上带笑:“来了,早盼着你们的。这几日少爷总想着吃爽口的油菜,也就你们那儿地在这个时季还有了!” 菜贩子忙点头憨笑,他媳妇呵呵笑道:“俺们那儿啥都有,张公子要还想吃什么,大姐你都跟俺们说,一定给你们送来。” 板车上的蔬菜颇为齐全,这时节油菜都很少了的,偏板车上的就有好大多一把一把用稻草绑着的油菜。蔬叶青翠,露水晶莹剔透,还有几把菜心上开着小小的花。 中年妇人仔细挑了两把最新鲜的,又往板车里看了看其他的,有菜叶颜色颇深的白菜,不是未来十几年后的那种外地白菜,根白又大,一点也不比本地的好吃。黄瓜也是细长的一根,上面还有小小的刺和浅浅的绒毛,拿在手中还能嗅到它散发的淡淡清香。 红的发亮的刚从菜园里摘下来的辣椒堆在板车上,还有裹着泥巴的洋芋果(土豆),背篓里青嫩青嫩的葫芦果,最下面装着好大一个南瓜……让她惊讶的是,板车上竟然还有野菜。 这种菜在乡下大概是最常见的,也是乡下人最常吃的。一种叫红苋菜,另一种叫马齿苋。 红苋菜在乡下小孩或在乡下生活过的人中大概是最有记忆的,颜色有绿有紫红。懂得多的,能知道它还有其他称谓“凫葵”“荇菜”“莕菜”。不过,一般人都习惯叫这种菜红苋。 这种野菜是很有趣的,小孩最有兴趣吃它的原因,大抵是因为这种菜炒出来的菜汁是红色的,会将白白的米饭似染色般染红。 另一种马齿苋多生于田野路边,或庭院废墟的向阳处。这种菜吃起来有种湿滑的感觉,一般人觉得口感还不错,且药用价值也高。当然,药用价值什么的,那时候的人是不会有什么注意的。更何况是菜贩子,他们对于野菜大多都是很漫不经心的。 容青嫂子选好了菜,从手绢里拿出钱来,大大小小,一分两分的具是多。 “真是个好地方,什么都有。过几日若还有其他的野菜,也都送过来吧。我已好几年没有见过这些了,城里虽方便,这些野菜却是不常见的。”她细心叮嘱着。 菜贩子把钱收好,老实的说:“有的,有的。过几天山上还有长好了的小根蒜(薤白),俺都把它挖了送过来。还有树上俺家娃子打的椿芽,都送来?” 容青嫂子:“这是极好的,都要的。小根蒜炒鸡蛋味道最美,比起西红柿要好吃不知多少的。不过,就是要辛苦你们了。”她颇为歉意道。 菜贩子和他媳妇说:“不不,没有的。这些东西容易的很,小根蒜是好东西,俺们那儿的人也都喜欢的紧嘞。” 容青嫂子:“哎,那就麻烦你们夫妻俩了。” “不碍事的,下次,下次就有的。呵呵。” 作者有话要说:母上大人突然身体不好,我很担心啊t_t 留言……留言少很多了t_t 每当写到有关儿时记忆里的东西,真的停不下来,废话多了些。 关于野菜,红苋菜现在价钱都蛮高的,当然也看是在哪儿买了吧。 我吃过的时候最喜欢看它的颜色的。还有小根蒜,就是山上那些野葱吧,炒蛋是绝配啊,西红柿什么的都一边去吧,那才叫香(?﹃?)口水 我小时候最记得的就是乡下的吃食,还有曾经在外婆的柜子抽屉里乱翻,摸到的一分,两分钱,小小的,比现在的一块两块小了好几倍。 真难为,如今这么大,我还能记得小小时候的那些东西。 第11章 发生 什么人会在让人帮忙时平静无比的咒自己的生死?张珂笙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心中是不太愉快的。 他自小被他老爹当宝贝似的养,没有磕碰终被养成清贵的世家公子一样的人。自小到大,他对人和和善善,平平淡淡,根本没人逼过他,更何况是以死相逼的事。 大多人眼中,张珂笙就是一生矜贵的命。 虽然这孩子自己不曾认为过,只是抱着“以对自己舒适的方式”活着,颇有些吃软不吃硬的隐匿心态,被一个长辈如此逼迫绝对是他不愿意接受的事。 他抿着唇,比之年少时的青涩模样更显出了如今的俊丽清朗。 “杜爷爷,我家而今只得三人,怕是照顾不好您的挚友之孙。” 张珂笙心底对这种事微微反感。面前这位老先生却是他老爹挚友的父亲,昨夜将他留下,今晨又突兀的向他提出让他抚养一个小孩的事…… 不管如何说,张珂笙此时的年纪虽然适合娶妻生子,但是对于抚养一个小孩来说,着实不知如何处理。 更何况,相比于将孩子托付于他,杜家未必找不到更好的人来托付。杜家家大业大,从清末算起,也是百年的老家族。至于其中是否有什么难言之隐,张珂笙并不打算过多去想。 他又不蠢,自然知道什么时候做聪明人,什么时候装个不清不楚。从深山上张敏华的特意教导与自身这几年的修养,张珂笙早已养成了不愿多触麻烦,只想平平淡淡过个舒适宁静的一生。 “杜爷爷,我。” 他话未说完,原本坐着的老人立马起身向门口走去。 张珂笙一时愣住了,心中已然知晓自己这样不知好歹,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这位老爷子的请求,怕是已经惹他不悦了。只是,杜老爷子一下突然离去…… 他尚年轻,这种局面倒一时没有办法了。 “麻烦了。”沉默片刻,房间只得他发出的低声叹息。 作者有话要说:能求留言吗。。太少了 第12章 女人 比他大了一两岁面容英俊的男人在他面前露出颇为歉疚的笑容,眼神里不掺杂任何弄虚作假的成分,张珂笙是有点相信面前这位的人格的。 至少,这几年的交往认识中,青年一直对他不错。 “……杜爷爷是我尊敬的长辈,他的要求我未有能力帮忙,珂笙也要向他说声‘抱歉’。”他道。 他的话和笑一直滴水不漏,杜元文怔怔的看了片刻,才苦笑道:“我就知道是这样,爷爷让我来办这件事,实在是为难了你我。” 张珂笙没有接话,含笑不语。只是微垂的视线有点点冷。 沉默的气氛并没有持续多久,杜元文突然站起来握住端坐在西洋椅子上清俊男子的手,“珂笙,同我去一个地方吧。” 男子手上都有淡淡的香气,杜元文说话之际一直抓的紧紧的。 张珂笙微微蹙眉,见挣脱不开只有彬彬有礼的答应,再借着起身直走的动作抽出手,往前走了一两步后侧身对身后站在原地的人道:“杜大哥,不走吗?” 身后人向被惊醒一般,笑容灿烂的走近:“走的,走的。”只是,在男子转身之际,眼神变得深沉。 不断向后倒退的大树枝叶遮掩了杜家大宅,小汽车载着杜家大公子和张珂笙驶向某个地方。 坐在车内,杜元文一直很健谈的同他说话,话题中并未提到要去何处。他仿佛很能让人放松,即使张珂笙谦和有礼的有些疏离,也不能不和他聊上许多句。 虽然知道自己的态度是什么样,但张珂笙从认识杜元文到现在都一直存有疑惑,他不是很明白,是什么原因能让杜元文对他疏离冷淡的态度不受影响的。 在从前,张珂笙还有写过信给张老爹提过几句,得到他老爹回信后,也是随遇而安的安抚。所以,至此他便没有将这个算不上什么重要的事情放在心上了。 早上的那一出,让他突然明白了一件事情。哪怕与父亲再好的朋友,那也只是他老爹的朋友,不是他张珂笙的。可以说,除此之外真的与他没有任何关系,如果说杜元文真的对他有所愧疚,那也不过是抚慰自己良心上的不安,张珂笙从来没忘记过他老爹的一句话:“人各有身份,你要谨记身份。” 什么人是什么人,并不是以自己为中心的。所以,哪怕是杜元文借着自己的身份和他相交这几年的情分帮他爷爷做说客,那也是因为他的身份在那里。 心中自有计较的他慢慢理清了思绪,待到了目的地,便让他好好看一看那是什么地方吧。 一路上两人看似了得很开心,其实都各有思量。谈笑中杜元文眼不离他对面俊秀如竹的男子,偶尔间发出不易察觉的叹息,颇为遗憾的瞥了眼两人相隔的距离。 虽然两人都坐在后座,但上车之后,张珂笙便跟他拉开了距离,并在坐好后望着他,面上是宛如春风的淡淡笑意。杜元文那一微微不悦的蹙眉瞬间便舒展了,只当青年是矜持有礼,本有风仪,也就不怎么在意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是爆rp了吧?不然我怎么写到了3k+还停不下来? 25字君评~我要25字君评论啊~啊~啊~啊~~!!!!! 第13章 爱好 在后来的几日里,杜家的人都没有来打扰过张珂笙,这让他轻松了不少,享受了无人打扰的惬意时光。 在春末和夏初的交季是最让人感到舒适的,轻轻吹着的和风让人皮肤上的每个毛孔都享受到温柔的抚.摸,阳光温和不刺眼,在房间前的大树下,清俊的男子躺在布椅上阅读一本翻译成中文的外国书籍。 一旁的小凳子上放着一盘切好的绿皮香梨,色.泽.莹.亮.汁.水.饱.满,空气中都是水果的淡淡清香。 然而,当他以为今天又是一个悠然好晴天时,张叔领着一位青年男子进来。男子手上还拿着一盒棋盘,远远见了躺在躺椅上的人,不禁露出高兴的笑朝他挥挥手打招呼:“珂笙,我来找你玩了!” 性子颇为欢脱的青年谢绝了管家老伯要给他沏茶的举动,直奔张珂笙这边来,搬了个凳子坐在他的另一边,充满活力道:“珂笙,张叔真是太客气了,我都是这里的常客了,你跟他说说,就让他不要每次都给我沏茶了,你知道我可喜欢不来那些光有香味,却涩口的茶!” 躺椅上清俊面容的男子微微无奈,眉眼间透着一丝友好的纵容:“周晓天,这是我们家的待客之道,就算你与我熟悉已久,也不能失礼的好不好。” 张珂笙嘴角的笑意虽然无奈却是不反感欢脱青年的,至少,能让他放下戒心与人真心相处的朋友,周晓天是唯一一个了。 周晓天并不是高大英俊的一类人,能让人称赞的只有阳光,有活力,长辈的话来说就是顽皮,不稳重。大学时期,二人已经做了一年的同学和好友了。 张珂笙一瞥他带来的棋盘就知道,今日必定又要外出了。 周晓天察觉到他的目光,不好意思的摸摸鼻梁憨憨一笑,道:“好不容易能出趟门,所以约你去棋社下棋,你会去的吧?” 他的棋艺一般,但还是很有志气想要增进棋艺的。 张珂笙天资聪颖,灵敏过人,早知道好友所想。他的棋艺算不上好,但每次和人对战时,偏偏会多磨的别人一直下下去,胜负难分,以至于周晓天对他崇拜几分。 “是哪家棋社?等食过午饭再去吧。”他拿起一半香梨递给青年。 周晓天笑眯眯的点头,“街上新开的一家很有味道的‘君子棋社’比起那些洋气的棋社屋更合我心意。” 张珂笙细细品味口中香梨的甜味,回想起这几年街上增添了西方装潢的棋社屋,虽然吸引了更多的人去,里面也多了不少从国外引进的新鲜玩意,可是说到底,他还是对古旧的建筑有兴趣。 作者有话要说:一章一个留言实在是太戳心肝儿了 你们难道都等着养肥吗吐艳!!!!!!!!!!!!! 第14章 孽子 当张珂笙走在家门附近,只要再走两条小路的时候,前方的巷子深处突然风风火火的走出几个男孩。让他顿住脚步的是,那几个最大不过十一岁的几个男孩是他之前在棋社二楼见过的。 手上的棍棒和砖头已经不翼而飞了,三四个男孩子没了之前的凶神恶煞,反倒嘻嘻笑笑的模样。嘴里吐出的确实与之前相同的痞话:“哎这贱东西终于跑的没力气了,要不然咱们还堵不住他!” “哼,不过个没爹妈的儿,敢偷咱们东西,打不死他!”其中一个年级稍大的对此不屑一顾。 “那小子硬气,刚还踹了我肚子一脚,青了!” “下次看见他再打他一顿,帮你报仇好了!走,回家吃饭去!饿死我了。” 男孩领头抹了一把汗在蓝色棉t恤上,几个半大的小少年从巷子走出后见就在几步距离站着个人,抬头一看连走路都扭着脖子走的。 距离越来越远,传来他们交谈的声音:“……真白,长得可真好看,比我哥媳妇儿好看多了……” 大概过了十几秒,张珂笙才有了动作。 他走进那几个小少年出来的巷子,下午黄昏光照大盛,巷子的阴影被驱逐安静的石板上只有仔细听才能听出浅浅的脚步声。 大概多年以后的他也不能理解自己当时的心情吧。 迈开最后一步他停下,然后他看见了缩在巷子角落里,衣服染满黑灰头发凌乱身上有着大大小小伤口的男孩。 他对上像小兽一样凶狠的视线,黑漆的瞳孔闪烁着倔强的光,乌青的嘴角抿紧。 他看着受伤不轻,那些孩子下手根本不会估计轻重,只会发泄心中的怒气,直至气消为止。 张珂笙观察完他,最终看着他道:“要不要跟我回家?” 小兽的凶狠的视线充满了戒备但没有抗拒,他在评判对方是否对自己有所利害,至于信任,面对两个对双方来的说的陌生人,信任这种东西就是双方的内心最重要的底线。 也许只是怜悯? 张珂笙看着不为所动脸上有几道伤痕的男孩心中道,如果他能跟我走,我就好好照顾他。 他就是我弟弟了。 时间慢慢过去,黄昏的光也渐渐淡去,只留下浅浅的余晖。 那是半个小时,张珂笙蹲在男孩面前半个小时,没动一丝一毫。而对方蜷缩在角落一直戒备的瞪着他半个小时,两人就像比赛一样看谁定力更久。 如果不是地上的石子让男孩的背不好受,张珂笙可能腿都蹲麻了他都不会应一声。 最终也在他感受不到腿部力量的时候,男孩对于他的信任仿佛柔软了戒备的态度,相信面前的人是真的想要收留自己了。他主动的站起身,伤口疼得他只差龇牙咧嘴,他还是说出了一句话:“你家在哪儿?” ……蹲着的人漆黑如墨的眸子静静望着他,“站不起来了。” 张珂笙腿都麻了! 作者有话要说:让留言来的更猛烈些吧 我基本已经是隔日更了 第15章 弟弟 养一个小孩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养一个粘人的弟弟更不是件容易的事。 申小烬撅着嘴,既无辜又坚定的与他的哥哥对视,捏捏小枕头,孤傲的神情一软,微微别扭道:“我洗澡了,干干净净的,还有香香的味道。”他甚至小小的转了一个圈,或者说扭了个角度,试图说服张珂笙,努力表示自己不是之前脏兮兮的样子,洗的澡又干净又香。 “你应该自己睡一间房,我从小就不跟我父亲一起睡。”张珂笙的意思是他粘人,不够独立。因为身体的原因,他从不肯与人有身体上的接触,他怕的不是别人知道,而是那些他会面对的未知的危险。 值得庆幸的是他发现,也许由于年纪的增长,身体的发育渐渐完善,所以生来就有的异香竟然淡了许多,不会在只与人相隔一步的距离就能闻到,除非贴身故意凑近才会闻到若有似无的天生异香。 申烬毕竟是小孩,年纪不过十,正是天真稚子。 敏感的发现青年口中的话有着拒绝的意思,申烬不由将抱在胸前的枕头捏的更紧。他抿紧了唇,什么都不肯说,固执的盯着张珂笙,在巷子口出现过的对峙又重新发生了。 夜晚温差大,张珂笙准备拉灯刚走两步,小孩就跟了上来,显然有着寸步不离的打算。 家里根本没有他穿衣的衣服,身上的都是拿他的旧衣服改小了许多给小孩套上的,脚上的针织拖鞋都是用毛线和硬鞋底勾出来的。上面的毛线颜色有些褪色,显然是别人穿过的。 窗户未关,夜风吹进来足以激起人一身鸡皮。“去睡。”他都觉得冷,未必小孩不会着凉。 张珂笙的原意是让申烬回他屋里去睡,哪知小孩不知是装傻还是太聪明,竟然不管不顾,极其顺溜的踢开拖鞋钻进床上的被子中,然后慢慢从被子里伸出半个头来,极其小心翼翼的偷看他的神情。 张珂笙:“……” 申小烬捏的被角紧紧的,大有一不对劲就把头埋进去,怎么都不会离开这张床的决心。 灯熄灭了。 室内一片黑暗,窗外的月光不够明亮,浅浅的光影照在屋内的床上。 张珂笙掀开被褥一角时明显听见了某个严重的吸气声,他恍若未闻般躺了进去,在他的头压上枕头那一刻,仿佛又听见了身旁某道吐气声。 也许是申烬的雏鸟依赖之情影响了他。 也许是夜晚的温差,哪怕申烬被风吹得打了个小小的冷噤他还是坚持要跟在他身边。 有人将自己交付给另一个人需要多大的决心? 申烬年纪那么小,也许他根本不懂得其中深意,但那是他稚子之心里最强烈最无助最期待的依赖。这对张珂笙来说是一种新奇的体验,哪怕他的身体多有缺陷,认识到自己的与众不同,他的父亲在教育的路上以父爱的方式让他成长,不必自卑,因为特别。不必自轻,因为生命鲜艳。 这个夜晚实岁尚未满二十岁的青年第一次感受到他人生中的第一份责任。生命不能轻贱,感情不能不珍惜。 过了一会,被窝里的一大一小都很安静。张珂笙闭上双眼没有同申烬有夜谈的打算,他和小孩之间隔着一个人的距离。 当听到青年在黑暗中发出的浅浅呼吸声后,申烬才彻底放松下来。这个大人没赶他走,天知道他在大着胆子钻进他被子中时他紧张得无以复加的心情。 如果那个人敢敢他走,他以后都不会踏进这个地方一步。小兽咬牙这样想。 可是他没有,甚至连责骂他都没有。他就睡在自己身边,让他产生了对兄长和父亲的敬仰情怀,黑夜中申烬听着张珂笙的呼吸声渐渐睡着了,却不知在他沉入梦乡时,有一只修长的手替他抚平身上微皱的被褥。 梦中,他好像闻到了一种香气,是人的一种体香还带着温热的气息,暖暖的嗅进肺里,温柔了他的四肢百骸小小身躯。 作者有话要说:跟大家请个假,年后更新,这是年前最后一章。勿等。 第16章 相遇 单车上坐着三个人,基本上是周晓天在前面卖力的踩,后面坐着的申烬和张珂笙跟着他踩的路线一起歪歪扭扭。 “喂,你到底会不会骑啊!”申烬被单车的偏移吓了一跳。 周晓天满脑门的汗,后座上有一大一小,任张珂笙再瘦弱都不会轻过一百斤,而小的精力充沛照样有个五六十斤重,可怜他任劳任怨的在前面踩,后面的两兄弟多轻松啊,还有闲情抱怨他这个做苦力的! “臭小孩,不要吵!你重死了!” 申烬狠狠瞪着前面人的脑门,恨不得揪他一撮毛发。然而在他要付诸行动之际却被人拉住了,“哥哥?”他回头对上明亮柔和的眼睛。 小孩可以调皮,但不能乱来嘛。张珂笙轻弹了他的脑袋一下,“听话点,等你上学后我会给买俩属于你的单车,而现在我们还要靠你晓天哥回去呢。” 要闹也要等到家后嘛,张珂笙也不明白为什么申烬和好友见面就不对头,哪怕在他面前收敛点最多拌嘴而已,不过好在他观察了一会,申烬对周晓天也不是真的讨厌,可能两人都是相同性格的人才会用这种方式表示亲密? 一路单车摇摇晃晃曲曲扭扭的终于到了街上,在张珂笙和申烬屁股都被颠簸的一阵酸痛后,周晓天满头大汗的瞪着他们:“我可是干苦力活的,少爷们!” 申烬摸了几下屁股,哼哼几声,为了面子还是板着脸说他骑车的技术太差。 怎么没坐死这屁孩子呢?周晓天怄的说不出话来,还好他爹妈没给自己再生个弟弟,不然依照这小孩的性子一样,他早动手把他送回他妈肚子里重炉再造了! 申烬似乎知道周晓天对他有气,埋怨了几声后便不开口了,他主动牵上张珂笙的手,梗着脖子脸通红道:“我比周晓天聪明多了,等我有车了就不要他送你!” “……”周晓天眼珠子差点瞪出来。这小子简直太不要脸了!他以为哥和他哥一年多的大学接送情谊那么容易能被代替的吗?! 被小孩主动牵住的手还能感受到他手心微微的汗水,这样看来申小烬也不是不紧张的。 好友与弟弟拌嘴的场面对张珂笙来说,就是一场同类相惜打交道的过程,哪怕申小烬说话不太礼貌,周晓天也不会真揍他,只要不是太过分,他可以看做两人是在相亲相爱。 没有戒备心,能和人轻松相处的申烬是张珂笙愿意看到的,他不想让小孩变得阴阳怪气,他的思想受到张敏华的影响,对某些事有着极大的包容。从另个方面来说,他的思想也比同龄人更加成熟,其中不乏常年由各种书籍知识熏陶下的结果。 “要叫晓天哥,让着他一点。”张珂笙道,相比较流汗的好友和申烬,他除了觉得微微不适外身体还是保持清爽的。 申烬靠的他很近,虽然小身板只到青年的腰际,但呼吸间还是能闻到张珂笙身上传来的淡淡体香。他好奇的多闻了几次,与之前嗅到的香气是一样的,可是他不明白为什么青年身上会有这样的香气,他又闻下自己身上,只有一股青涩的汗味。 哥哥身上的香是与众不同的。申烬紧紧抓着他的手想。 张珂笙想的是给身边这小孩儿买双小皮鞋,有点贵,但他身上还是有足够的钱。这个时候还算不上热夏所以也不能给他买凉鞋穿。不过还能给他买双小孩儿大人都穿的塑胶鞋,也挺好看的。 在卖鞋子的商店里,申烬试好了鞋码,换上塑胶鞋,再把小皮鞋和穿出来的毛线拖鞋装好带上,三人一同出了店门,张珂笙对周晓天道:“去我家吃饭吧,家里买了一点水果和花生,可以拿一些回去吃。” 周晓天也没客气,在申小烬的瞪视下得意洋洋的点头,笑呵呵的应下。小样儿,不过半路出家的弟弟,怎能跟哥比? 不要脸的老混蛋,占我哥便宜!申小烬恨不得那眼神电死他。 两人对弈一番,在张珂笙的目光看过来时立马扭开脸,哼曲儿的哼曲儿,扳手指的扳手指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作者有话要说:新年快乐 祝各位姑娘蛇年大吉 第17章 杜家 申烬一直很怕惹他哥生气,哪怕是一丁点小错他都不愿意。 很多年后他回忆这一生,最在意的人除了他哥外真的就没别人了。 张珂笙对申烬来说,如父如兄,人生的成长道路上是最不可缺少的部分,虽然他偶尔也挺唏嘘的,自己能在屁大点顽劣之极的时候认了青年做哥。 不管粉面馆里那帮小孩什么反应,他小跑着跟上前面的人,然后以一步之差慢慢走着。 张珂笙走,申烬就跟,前面的人停下他也马上停下,眼巴巴的望着他。 倒是挺会装可怜的,张珂笙心道。小孩仿佛吃透了他般,平时桀骜的小性子都不敢使出来,眼中甚至带着点讨好。 穿过几条街后,他在某个巷子的转角处停下,看着小孩一脸紧张的表情,道:“我一直没问过你以前的事,那天在楼上的棋社室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会被人追着跑?” 他似乎有打算就在无人经过的巷子口就解决掉这件事情。 申小烬慌了。 张珂笙表情淡淡的,像无形的风一样,谁也影响不了他。 午后的路上有下班的工人骑着单车穿过街道,按下铃声,于是有了不复安静的吵杂。 背靠着有些斑驳痕迹墙壁的青年像一幅纯净美好的画,申小烬揉揉酸涩的双眼,这个人是真的要做自己哥哥,他是真的对自己好。 张珂笙态度明显的是在等他的回答,他想他的确是做不到冷漠的无情的忽视一个让他有所触动的孩子。 “哥哥哥。”小心翼翼的叫唤道,申小烬憋着气半天才蹦出一句话来:“没人要我,我就从家里跑出来了。” 于是? 于是两天躲着人没吃东西,这孩子出来也不晓得身上揣点毛毛钱,看见别人家大门口簸箕上放着的东西以为就能随便吃了,哪晓得被人逮个正着,大人骂了他几句就没追究了。 可后来偏偏又遇上好管闲事的一帮小混蛋,又看他像个小乞丐似的,不懂事的一帮小孩就追着他要打要闹了。 张珂笙不知该说这孩子是蠢呢,还是蠢呢,还是蠢呢?尽管还能知道要拿别人东西吃,可又怎么会让自己被一帮不知事的比他大那么一两岁能欺负人的追上了呢? 他平淡的表情中有那么点不可思议,眼神看的申小烬脸直躲不敢对上他的视线。 “那今天呢?”他问。 申小烬猛然抬头道:“今天是他们不对!我早上出门碰见他们了,还要缠着我,我怕把衣服弄脏,所以一路跑着去找你了!” 说来也有些屈辱,如果不是怕弄脏衣服,让他哥又看见他打架后的样子,申烬吃饱了长肉了的身板绝对会揍趴几个人。 面对小孩申诉般的叫嚷,张珂笙神情终于柔和些许,这比他不笑时清冷的样子好看多了,他柔和的五官让申小烬真想摸一摸。 张珂笙多有感动,但是小孩性子太过鲁莽直撞,不太符合他张家人冷静低调的性格。不过他还是决定夸奖一下这个弟弟,至少他聪明的从打架和不弄脏衣服之间正确的选择了后者。 他是不崇尚绝对武力的人,在他的生活中,同龄人的学生从没欺负过他,他有良好的家庭修养,生的又出色惹眼,哪怕再捣蛋的学生在面对他时都会稍稍礼貌一些。 他不因自身的缺陷而自卑,沉静闲适的性子中反而有着最深的好强心态,世界上还有其他比他更不幸的人,而张珂笙最值得庆幸的是他有个不那么思想保守僵化身为知识分子的父亲。他的一举一动中都受着他父亲的影响,而现在,乃至以后申小烬也会受他的影响而成长。 作者有话要说:从今天起到13号俺都是存稿君 (╯▽╰) ,戴花麻麻说也许13号以后也是我呢,她要去学校了,宿舍网线还没弄好~要是好了我就能天天跟大家见面了~ 麻麻还说多谢shlanlan姑娘的捉虫,她表示自己已经无地自容了…… 第18章 邀君 站在阶梯上的男子微笑道:“小烬,离家这几天,你就不记得我了吗?” 申烬皱眉,仿佛犹豫了很久才出声:“大堂哥。” “乖。”杜元文看上去心情非常之好,一点也不介意外甥的抵触。 阶梯上对峙的三人吸引了一些游人的目光,尤其是两个青年的容貌都很出色,而他们之间还有一个小男孩。 杜元文注意到行人都在打量他们,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头,温和的邀请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好地方,挡着别人的路了,不如去茶馆吧?” 他的形象一直保持的彬彬有礼,一身西装吸引了一群女性的目光。 申烬低下头不说话,大有他什么都没听见不做主的决心。 这个不常出现一出现就没好事的大堂哥让他一点也不喜欢,没想到自己还是被他找到了。 杜元文见堂弟一副不愿面对自己的意思,于是对一直没说话神情平淡的张珂笙道:“珂笙,几日不见甚是想念,没想到你与我堂弟这么有缘。” 风徐徐吹,低着头的小孩也在此时抬头偷看着青年的神色。张珂笙拍了拍他的头,感受到那不屈不挠的发梢就像小孩倔强的性子,他第一次在人面前敛去以往印象中温柔无害的笑。 他说:“没想到杜大哥这么相信缘分,我也没有想到,原来杜家一直拜托我照顾的人就在身旁。” 当柔和敛去,黑漆的眼眸中只剩下如雨水般的清冷,他有着不输于高大男人的翩翩风仪。 “请吧。” 他摘下草帽放在胸前,那张清俊的容颜上已经带上了不可忽视的严肃认真。 周围的人已经有人看的目不转睛了,同为男人的他们都能感觉到青年身上所散发的气势,这样出彩的人才能称得上一个字“俊”! 已经出现恍神的杜元文沉默片刻,才在小堂弟的敌视下收回神智。他的目光越发炽热的盯着青年,一点也不顾他堂弟会在下一刻咬上来的危险,缓缓道:“今日这一趟,真是值了。” …… 老流氓! 不知羞耻! 下流! 紧步跟着张珂笙的申烬低着头咬牙切齿的在心里把杜元文骂了个遍,他绝对不会承认这个盯着他哥没移过视线像个流氓的人是跟他有那么点血缘关系的。 “乖一点,别闹脾气。”张珂笙捏捏申烬的手,轻言说了一句。 申烬抬头,眼睛湿润,哀怨又委屈的跟他哥小声的告状:“我讨厌死他了!” 张珂笙但笑不语,看着申烬跟看一个娇娇小姐似的。他对杜元文谈不上喜欢不喜欢,从没想过这个事,除了一般的世交大哥这样的普通关系,他从未另外和他接触过。 像杜家那样的世家,越是古老,越是庞大,就会变得越腐朽。里面出来得人,不是半真不假的一个人,就是揭了两层皮都摸不到里的角色。 相互交往维持个表面和爱的现象就可以了。只是没想到,杜家长孙就跟盯上他了一样,以前装作不知情就能忽视过去了,现在因为申烬的关系,大概也不能避免会多接触了。 作者有话要说:存稿是汉子(vv) 一条温油的汉子,请温油对待 第19章 闻香 不得不说,杜元文这个人不仅有心机,还是个善于说辩的人。他再可恶,说的话再冠冕堂皇都能抓住人心,说着戳人心肝的话。 张珂笙十几年所经历的感情都不如现在来的复杂,他的感情世界如今单纯的可怕,同张敏华的父子之情,同周晓天的好友之情,而现在对申烬的,是不忍,是怜惜更多的是关爱。 “珂苼,你想好了吗?”杜元文隔了半晌问道。 他像笃定了青年会答应一样,对椅子上沉默不语的小堂弟没分出半分目光。 张珂苼在没遇到申烬之前,他是绝对不会答应这件事的。但是事情没有如果,如果真要收养一个孩子的话,申烬是不二人选。 最后的谈话在餐点送上来后结束了。 杜家对申烬的态度让张珂苼感到不悦,他在答应继续照顾申烬的情况下提出了一个让杜元文感到惊讶和意外的条件。 他要求杜家以后不再打扰他们的生活,并且申烬的名字要上他们张家的户口簿,记在他老爹的名下。 在提出时,他也询问了因听到他的话抬起头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望着自己的申烬。 之前的低落情绪影响了他,小孩鼻子红红的,紧抿着唇似不肯在讨厌的人面前认输般,整个身板都绷的紧紧的。 杜元文的表情有些凝重。他万般没有想到青年提出的竟是这种条件,如果他不答应自己根本不能逼迫他答应,张珂苼的本钱就在于他有个在长辈眼中很了不得的人物的爹。 如果他是任何一个人,杜家绝对没必要这样纠缠于这件事上,而更重要的是,选择青年接受他那像极了他亲身父亲白眼狼似的小堂弟。 杜元文沉思了好半天才答应下来,他是下一任杜家继承人,他父亲是被爷爷指定了的,这个主张他还是能做的。把申烬记在张家名下也不为一件好事,这样不紧稍稍减轻杜家的麻烦,还能借着申烬和张珂苼拉好关系。 据他所知,掌握在青年父亲手中的人脉够他平安无事一辈子,张家多有秘辛,追溯以往的话张姓本家不比杜家这个百年大家族只多不少。 只是,几年的接触下,不知是青年隐藏的太深,还是他真的不知道过多关于本家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我身负使命,戴花麻麻说【攻一粗线,不知大家有木站错队?】 麻麻还说差点忘了笙哥身有异香这个梗都是基友提醒的=口=她老了 第20章 无间 申烬上学了。 张珂笙在一个星期前请他父亲的一位是某个小学老校长的旧友喝茶下棋,又在第二次领着申烬去老校长家做客后办好了他能上学的事。 张叔是位好管家,在少爷有需要的时候都会在吃饭时,递茶时委婉的提一句,“老主子年轻时曾和哪位先生做过同学”之类的话。 然后在张珂笙的兴趣之下慢慢说一些有关某位先生的兴趣爱好,平生事迹。 于是,在申小烬同学流浪了一个月半之际,终于成为了一名市第一小学的四年级插班生。 回家路上四年级新晋小学生背着他哥给他买的新书包,用一种荒腔走板的歌调念着一首清代诗人孔尚任先生的诗:“结伴儿童啊裤褶红,手提线索啊骂天公。人人夸你啊春来早,欠我风筝啊五丈风。” 他在结尾哼着自编的小调,一脸倨傲的直视前方,小书包被他背的一挺一挺的。 张珂笙给他准备的东西他都挺宝贝的,哪怕在他眼中觉得上面印着一群小鸡小鸭的卡通图案的书包傻的不行了,他还是很宝贝的不让它弄脏,只差上课都背着,免得放在椅子上会掉在地上沾灰尘。 第一小学红旗飘飘,离绿榕宅不远,只要坐五个站的公交车,在站点下车后从巷子走回家就行了。 于是在申烬上学后,张珂笙就跟他约好了,每个星期二四会去接他放学,一三五就自己回家,周六周日等他做完作业就带他出去玩。 表现不好的话,按程度惩罚,方法不严重,一是采取说教,二是周六周日会有一半的时间把他关房里他讨厌的书。 张珂笙不采取暴力方式教养弟弟,但是该做的还是很分明的。不过申烬也听话,他确实是受了他哥的影响,张珂笙的生活习惯很好,平常是去大学听课,然后闲暇时间看书,下棋,听广播,看看电视,去图书馆之类的地方。 有了申烬后,就会带他做喜欢的活动。夜晚也会出去逛一逛,但是挑的时间是七八点到九点结束的时间,散步,吃宵夜。 他已经送了一张单车给周晓天,不过周晓天收到后虽然很高兴,但还是决定按月来给钱给他,只是先当做张珂笙买给他的。好友如此做法,张珂笙也不会强求,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原则。 申烬看到时挺眼红的,不过他没有在他哥面前闹,只是偶尔在他哥背过身后对着周晓天刺几句,跟他晓天哥来个唇枪舌战发泄发泄醋劲儿。 后来在某次他得到学校老师给的大红花后,虽然挺不屑那红艳艳的纸花的,但他还是乖乖的放书包里不动声色的带回家,然后别别扭扭的暗示他哥书包里有啥东西。 张珂笙自然聪明,一眼就能了解申烬的小心思,况且他又不是不知道申烬跟好友之间的事,周晓天也开玩笑的跟他提过几次。 于是在昨天晚上更是称了申烬的心意,跟他约定下一次如果能参加学校的考试拿到前三名就也给他买辆单车。 申烬在离家前跟之前的学校请了两个月的假,在和张珂笙一起后便给他转了学,学习方面不是问题,得到约定后小孩嘴角一晚上都没合上,笑眯眯的连周晓天来他们家下棋都主动倒了杯水给他,吓的周晓天以为他耍诈到底没怎么敢碰那杯水。 这天是星期五,张珂笙没有去接他,周晓天给他大姨的灯具店里帮忙,让好友给他带好吃的过去,约好下班后二人在叫上申烬吃宵夜去。 第一中学今天放学早,中午就让他们回去了,刚好一个月老师开会总结,小学挺好放假的。 申烬理都没理班上最好看的女同学叫他等会的声音,背着他那富有童趣却挺贵的小书包一溜烟跑出了校门。 他得告诉他哥让他买风筝去,哦,自己做个也行,听容嫂说他哥以前就做过那玩意,小时候住山里,什么都玩。 简直羡慕死申烬小王.八.蛋了! 他恨不得自己能早生几年,还能跟他哥一块儿玩! 一路上他都挺乐的,只是,当他走到回家的那个平时都安静没多少人经过胡同时,他停了荒腔走板的歌调,微微抬头看向发出棍棒声音的前方—— 几个仇人拿着武器似专门等着他的。 申烬瞪着他们冷冷一笑,我.日.了! 安静无声的胡同,上方天空的白云渐渐飘散,富有童趣的书包被好好放在一件衣服上,少年之间的战争开始了。 作者有话要说:戴花麻麻是25字君的忠实拥护者,睁大眼0 . 0 第21章 混战 申烬跟人打架,大多是孤军奋战。 他像个炮,一点就炸而且炸的还不是零散虾米还是一连串。 像今天跟人没打多久就有人二话不说自己参战帮他打架的人还真少见,那个突然出现的跟他年纪相差不多大的少年冷着一张脸,手上什么都没拿,拽着其中一小子就是一拳,力道大的连申烬自己看着都觉得肉疼。 然后他就看着少年捡起地上的砖头,以比他还迅猛的姿势往人脑上砸。 大.草.了!回想起当时没把人砸死的申烬都起了一身冷汗。 少年打架的狠劲儿一点也不输申烬,等架都干.的差不多了,躺地上的还有一硬气的小子嘴里骂骂咧咧说着申烬不好听的话。 “不要脸,白赖在别人家住!臭不要脸的,我.日.你祖宗……啊……” 申烬一脚过去踩人家肚子上,疼得那小子直抽泣。 “什么叫不要脸?我哥都没嫌弃我,关你屁事!”再说,他可得他哥喜欢了! 小王.八.蛋哼哼的想。 “那谁是你哥,那么一朵花都给猪拱了啊!”说到这个,地上的小子像被打懵了,说话都乱了起来。 什么叫花? 他哥比花好看不知多少倍了!不对啊,我.日.了,这小子还敢觊觎我哥!别人一提张珂笙,申烬都格外的注意和记心,只差把他哥当宝了,也不管人家骂他是猪,又是连着揍了几下出气。 仇人都揍的差不多了,地上倒了四五个,申烬冷笑着说:“敢偷想我哥,简直不知死活!要是让我知道你们跟我哥告状,偷看我哥的话,饶不了你们!” 简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申烬气的恨不得给他们一个个喂,小学流传不知是哪位神人改编的诗中“打了敌敌畏,不知死多少”的农药…… 申烬跟人打一架,本身身板不够别人壮硕,也是一身伤,嘴角还挨了别人一拳头,疼得他不敢多说话。不过为了面子,还是傲着一张脸,他扔掉手上的棍子,慢慢走到墙角捡起书包和衣服。 “喂,你就这样走了?”身后有人喊道。 申烬转过头,帮他打了一架的少年衣服上也是灰尘,露在外面的膀子上还有些青印。不过整体比他好多了,受的伤都比他少。 “干吗?”申烬不耐烦的瞪他。 少年露出洁白的牙,在申烬眼中露出个不要脸的笑,“你不会就这样抛下我一走了之吧?我可是帮你……”他扫一眼地上:“揍了他们的。” 他点头示意,有申烬说不会就来场二人之间的战斗的意味。 申烬想说怕你啊,来就来!但是他冷笑,就会牵动嘴角上的伤,笑也笑不了,一想到自己一身伤,衣服一身脏,回去怎么给他哥交代心中就一阵烦躁,什么也不管了。 于是,怒横少年一眼,丢下句:“要来就来,不来滚蛋!”找药店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温油的存稿汉子君已经听话的躺倒……各位想要什么样的姿势? 对了,留言怎么变得这么少了? 第22章 叶生 三月之初,杨柳已经长得的窈窕翠绿,河边溪水清澈流淌。岸边连接着一片广阔的草地,天空中远远飞着许多连线的风筝。 大人和小孩一起欢声笑语,许多只形状各异颜色各异的风筝在蓝天中绘成了一副五彩的画。 远处,混迹于大多人中放风筝的青年正把风筝递给身边的小孩,草地上还有两只风筝,颜色形状各不相同。 晴天之初,和风徐徐。三只风筝渐渐起飞,青年和少年们不时交谈奔跑,因为出色的外貌到让人很容易发现他们。 张珂笙拉扯着风筝线,蓝天上的白狐风筝越飞越高,甚至高过了同样飞在空中的其他风筝,渐渐突围,成为较之显眼的。他放风筝的技术很高,以适应风度,拉扯风筝线力度为主。 周围已有许多人发现白狐风筝的主人就是这个俊美如玉的年轻人,白皙的面上透着让人愉悦舒爽的笑意,他就静静的放着,对着风筝他掌握的游刃有余,周围的大人小孩都有赞叹,这让在他身边同样放风筝的申烬峥峰看的倾佩不已。 “哥,你放真的好!真高,最高的就是那只白狐了!”申烬羡慕又崇拜的看着他哥,再看看自己的老虎风筝,哪怕是百兽之王也没能和天空中那只高贵的狐狸相比。 “是啊,珂笙哥,教我放放!”峥峰目光灼灼的盯着青年的风筝,他不能不佩服,这个看似只有俊色的青年是个风筝高手。 在天空中,终于只有白狐的那一只风筝飞的最高后,张珂笙把风筝线交给满目羡慕光芒的申烬,然后又在峥峰深深注视的目光中,走过去交他如何把握力道。 峥峰隐隐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气,他耳边传来张珂笙的声音,有一刹那的晃神。 “珂笙哥,你小时候也在市里长大的吗?” 风筝越飞越高,张珂笙淡淡回他:“不是。我和我父亲一直在山里生活。” 少年笑容灿烂,似不经意的道:“哦,是这样。”他拉扯风筝线间,又装作随意的问:“珂笙哥很像我一个熟悉的人,他跟我爸爸的关系很亲密。珂笙哥认识一个叫叶峥嵘的人嘛?” 他的话让张珂笙敏锐的感觉到一丝怪异,却不知从何说起。 “不认识。”他如实道。 峥峰眼神闪烁一下,却似不放过他般,又说道:“那他真可怜,不能认识像珂笙哥这般的人。” 他仰着头看天上,他的风筝在青年的指导下越飞越高,看不到他有什么表情。 一时,风吹的有点冷。 张珂笙有那一瞬感觉有什么不对,少年中仿佛话里有话,追究起来却毫无根据。 叶峥嵘? ……他确定自己活了这么多年来是没有和叫叶峥嵘的人有过渊源的。哪怕是有,也许已经消失在岁月的痕迹中了。 张珂笙是敏锐的,但他是个比旁人都看的多,观察的更仔细,想的更细腻的人。哪怕从刚认识峥峰的时候,他是对这个孩子充满怀疑的。 他看起来不是家人的孩子,他的一举一动充满着教养,哪怕张珂笙在偶尔听到他说出一两句不文明的话,但他依旧可以面不改色的朝自己微笑,学着申烬一样对长辈稍微撒点娇。 然而,疑惑只是疑惑,他却没有拒绝阻止过他的接近。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当看到少年第一眼时,他总感觉那双眼睛冷冷的,像极了一个人。哪怕记忆就要决堤,他还是没打开那闸门,任其冲出。 此刻,少年的眼神莫测。 他在偏过头时,突然目光扫到草地的远处站着一个戴着墨镜的高大男人,他静静的抽着香烟,眼神却好似望着这边已久。 峥峰脸色突变,怎么可能是他?! “怎么了?”张珂笙发现他脸色发白,眼中有着淡淡惊惶,不由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 是在半个多月前西餐厅外面遇到的气势非凡,让他有种莫名熟悉感的男人。 他却想不起他是谁。 张珂笙微皱的目光透着讶异,看着草地另一边。男人看见他看过来,仿佛认识他般,竟然隔着远远的距离轻轻地点了下头。 白狐巨虎青龙的风筝从大片风筝中脱颖而出,风筝线缠在一个木棍上,然后深深的扎在泥土里。 紫白色的小花遍地生长,在小草作伴中随风轻轻摇曳,若是盯太过入迷也会乱了人眼。就在这种如画的风景中,他们三个坐在铺有垫子的草地上,上面放着从家里带出来的零食。 有用圆钢饭盒装的冰糖雪梨,红枣桂花糕,八宝粥,香甜的雪饼,诱人的苹果……有些人家带了自己家里下的粉条,因为怕汤汁没了,就做了拌面,拌粉。 张珂笙拿出牙签递给坐在一起的峥峰和申烬,二人一手红枣桂花糕,一口苹果,显然有些饿了。 就在他们吃的正香时,有三个人从草地上走来。领头的人依旧是戴墨镜的,他的脚步轻慢,极有目的性,然后在他们三人看过来时停在张珂笙身后三步距离的地方。 远处有注意到的人打量,也有人怕惹麻烦收拾东西带着自家孩子走了。毕竟,男人的气势哪怕有所收敛还是显得格外的与众不同。 高大面无表情的男人定住脚步后,他慢慢取下墨镜,在张珂笙和申烬的注视下,对看见他脸色微变的少年道:“怎么,出去这几天你已经学不会喊人了吗?” 少年有刹那的惊惶,然后慢慢脸上变得和男人一样冷如冰霜,“……父亲。” 一声呼唤,震惊了申烬和青年的内心。 张珂笙万万没想到峥峰与面前的高大男人是父子关系,且峥峰自己不说,但若细细看了二人相貌,眉眼之间确实是相似的。 男人一双冷厉眼眸让与之对视的人感到心惊。他并未答应峥峰的低声叫唤,而是将目光转向青年。然后,他在其他两个孩子震惊的目光中主动伸出手:“你好,我是这不孝儿的父亲……叶峥嵘。” 他缓缓道出自己的名字,紧紧盯着青年神色,却发现他没有一丝任何他所料想中的反应。 张珂笙意念微动,他恍然想起了之前峥峰问他的:“……认识一个叫叶峥嵘的人吗?”所以,少年所说的人,指的就是自己的父亲了。 …… 枯荣树叶,萧瑟晚风。 那一夜的磅礴大雨,刺目的血迹。 那一年的秋冬时季早已被他遗忘在过去。 …… 青年的脸色仿佛突然少了那么点血色,他感到脑袋中有股针刺的疼。他好似想起来什么了,在对上男人那双冷然如初的眼睛时,就好像又回到了十二三岁。 那时他自己也还年少,面对青年一身冰冷的煞气感到畏惧。 而现在他已快二十岁的年纪,似乎没有那么多害怕,只是觉得许多说不清的心绪,然后有那么些愣怔。 有许多事,在岁月弹指一挥间中,不是你想记它就不忘的。 你看流水匆匆,桃花落地,碾作尘土,可知你上一秒看到它们前,是多么的赏心悦目?若是你记得,又可知为什么它在你的记忆中存在的那么少? 也许有只手轻轻一抹,忘了一切,亦或许冥冥中你也接受了那样的安排。 作者有话要说:3970925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03-07 23:00:19 感谢数字姑娘的投雷>3< 【注】 1攻君继七年后正式跟大家见个面,打个招呼→他是叶峥嵘。 2此文1v1,np有幻想但不履行…… 3文内汉子们的关系会在情节慢慢展开后明晰,西皮只有一个,无年下不考虑。 4关于年纪问题,七年前攻君22岁,笙哥12岁(虚岁13) 5文内之后也没有np的发展,不会有np肉的情节→不过可以当做番外考虑,暂时想法是攻君一人饰两角。 6u . u还有什么疑问尽管提……剧透打死=口= 第23章 夜宴 装潢豪华高档的饭店最高层的包厢里,张珂笙面色沉静的坐在白色椅子上,唇边笑意淡淡,保持着有礼却疏离的风度。 他的心思犹疑,对于受对面收敛戾气仍旧气度不凡,沉稳高大男人的邀请,在这个华灯初上的城市的饭店里享受即将开始的夜宴,感到有那么一丝的不真实。 他现在仍旧感觉他们的距离远的遥不可及,一个在天上,一个在悬崖,那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所以,不管是出于什么理由他坐在这里,与这个男人沉默以对,除此之外以后再无瓜葛牵扯。 申烬坐在他哥身旁的位置,与峥峰面对面,两人你瞪我我瞪你,同样未发一语。 气氛虽然沉默,但男人仿佛丝毫未受影响,包厢的灯光温暖而明亮,餐桌上的菜色丰富,他声音冷清的招呼:“吃吧。”然后,夹了一筷子的嫩笋放在青年碗里的米饭上。 张珂笙诧然,对上叶峥嵘幽深冷厉的目光,最终收敛了神情,礼貌道:“谢谢。我可以自己来。” 夹完,男人自己也有些诧异自己的举动,可是他的面色太冷太平静,让人看不出分毫差错。他明明没有那样的心思,可是在最深地处,好像就想这么做了。 …… 张珂笙显得并不害怕他,仿佛记忆中年少时的畏惧已经不复存在。 可是说到底,从说话起男人一句都未提到过往,甚至神情一直表现的很冷淡,若非为了叶峥峰,只怕他们不会再有接触。 这样看来,大家都是最简单的陌生人。 从男人和青年的第一次有举动时,俩半大的少年就一直关注着他们。申烬是放心不下他哥,他总觉得他哥会被人欺负,毕竟他哥一看就不是那种能吓唬人的人。 他的指骨修长指甲莹润,握筷子的手很标准。 叶峥峰默默喝了口水,余光盯着坐在少年旁边的张珂笙。 两人像陌生人似的。还是,他爸真没想起他是谁? 嗤。 可笑。他发出淡不可闻嘲弄。 叶峥嵘对他的小举动一直没有表态,他不愿在青年面前如何教训孩子……哪怕是个一直不得他关注的孩子。 若非,遇上青年是个意外。 若非,他对他总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若非,他总能闻到他身上那若有似无的异香。 ……无法避免的骚动。凌厉的眉峰微微皱起,他的嘴角有了那抹微微的冷笑,让伸出筷子夹菜的叶峥嵘离开了那盘有嫩笋的菜。 席间,除了男人不时的几句谈话外,俩孩子根本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待他们吃饱,拿茶水润了口后,叶峥嵘让人打开了包厢的门。 他的声音富有磁性,冷淡且不容置啄的对呆呆坐在椅子上吃完饭不知该做啥的少年们道:“既然吃好了就去外面坐一坐,觉得无趣在外面走一走。” 他眉目冷然,“去吧。” 叶峥峰在他的目光下最终毫无反抗的垂下头,拉着想要呆在包厢里不肯走的申烬出门。 “哥!”申烬扭着脖子朝他哥喊。 张珂笙触摸茶杯的指尖微微一抖,他皱起眉,在外人看来依旧镇定的道:“先去外面呆着小烬,一会我们就回家。” 直到申烬和叶峥峰二人被高大的下属带离房间之后,室内的温度仿佛都将在冰点上。灯光在温暖,也让人感到一丝丝的凉意。 纵使,以为自己足够有年纪不去畏惧男人气势的张珂笙脸上也露出微微的不适。他的手心有微微的湿意,眼睑上狭长的睫毛因光照而投射出浅浅的阴影在脸上,他有一种处于被动的感觉。 这是来源于叶峥嵘身上的。 或者说,他是故意的。在再除了他们两个人外的情况下,他仿佛掌握着一切,他不再有所隐藏的放出自身的深重煞气,掌权者已久的气势威严足以让人感到惶然不安。 就在对面,叶峥嵘靠在椅背上,他的神情像吃饱喝足的野兽一样慵懒,那幽深的目光中透着别人不易发觉的不可一世。 他给张珂笙做足了心理暗示,一记眼神,一记算不上多温和的笑,他两手交叉放在餐桌上,食指与中指间夹着一根香烟,紧盯在青年身上的目光从开始到现在未挪开过半点。 如玉白皙的脸上不显丝毫慌乱,虽然仅仅是这样表面看上去的。放在桌下被白布遮挡着的双手已经情不自禁的捏紧了,多么熟悉的感觉……张珂笙真正觉醒了他那仿佛尘封的感觉。 一如当初所见。 少年对青年的害怕惊奇惶惶……纷纷来袭。 他想闭上眼睛,又或者利用自己引以为傲的镇定自若同男人随便说一句,然后开门离去。 别像个姑娘一样,他不怕的。像这样在心中告诫自己,安慰自己,面对男人像面对凶兽的猎物一样,天生的敏锐直觉一如当初告诉他,这是多么的危险啊。 …… 确实可惜,他为何不是个女人。 寂静无声中盯着青年仔细观察的叶峥嵘在心中淡淡评价。他那一双历经红尘历练的幽沉双眸早已看透他的紧张,无法忽视的是,内心深处骚动的感觉一点一点,比刚才的强烈还要强烈。 像有千百只虫子在他胸口乱窜,时不时的咬在肉上,针刺般的疼。 这是在第一次闻香见过青年第一面后的每个夜晚都会来临的感受…… 叶峥嵘吐出一口烟圈,方向在青年那儿偏离,并未让他呼吸到太多的烟雾。 看过老中医,外国医生,什么结论都没有。 在最后一阵刺疼过去后,面容显得更加冷峻的男人终于沉沉的开了口。 “敢问小先生今年几何?之前在西餐厅门外遇见过你,只觉得面熟。后来一想,也许我们还有过一段渊源。” 张珂笙闻言微怔,男人这样客气的问话抱有什么样的目的,态度颇为暧昧不明。 他彬彬有礼道:“我今年刚满十九,虚岁二十。小时候的事大多记得不清楚,也许是与叶先生你有过一面之缘,但都是匆匆过客吧。” 他没正面回答他,或者说,张珂笙自己也有那么一下的迟疑,他到底应该不应该提醒他,在七年前的晚秋深山里,他这个人快死在他家菜园里,后来被自己和老爹救了的事。 可是,说出来又怎样?他不是个说旧情的人,可想而知,面前的男人也不是那样的人。 有些事总比没有牵扯的好。张珂笙自动屏去麻烦,话语说的模糊,隐隐约约透着大家都是陌生人,不必在意那么多的态度,示意男人不要记得太多的好。 然……有些人天生不就是爱记事的吗? 叶峥嵘眉宇间在听完青年最后一句话时已经含有冷意,目光略带凶戾,仅是一闪而过,没让他发现分毫走踪迹。 他在他面前,简直太青嫩了! 叶峥嵘的态度时好时坏,他对青年的第一印象是欣赏,从外貌上的欣赏,俊秀如竹。到现在,这个看似不谙世事的纯真青年有着不同一般人的心思,亦善亦恶。 他明明拒绝了杜家收养申烬那小子,却在一次意外接受别人,无论是不是巧合还是故意的安排,青年对某些事有着执拗的倔强,他是个有自身原则的人,由不得别人打破。而现在,这个人却对着自己撒谎。 叶峥嵘被唤起脑海深处那模糊不清的记忆,伴随而来的是比之前更凶猛的刺痛。 这其中……绝对不能罢休。不管青年说与不说,他都会查下去,在七年前,一九八三年的深秋某月的事,为何没有人开口向他提过? “小先生是哪里人?在青城大学读书吗?” “是,我是本地人。” “荷市如今发展越来越繁荣,我的产业也会在这里开创,作为外地人还是需要小先生你和我聊一些风土人情。希望不会太叨扰你。”男人神情不变一本正经道,香烟已经从他指尖燃尽。 任张珂笙再雷打不动的坐在椅子上,他也无法一直保持着淡定自若的状态。背上薄薄的汗浸湿了内衣,张珂笙无法避免的让眉头皱了起来。 叶峥嵘是什么意思,张珂笙隐隐约约有些懂了。他看起来,十分不愿的就这样放过他。 讨厌的人。 “之前我的下属告诉我,峥峰和你弟弟因为某件事性格而非常合得来。”叶峥嵘略带笑意的看着他,两眼微眯道:“来时峥峰跟我说了他上学的事,我便决定让他入读本市第一小学,他有个伴是件好事。不管放学上学,他们两个都会成为好兄弟。” 从上车把两孩子扔在另一个车里,峥峰是怎么跟你说上话的? 张珂笙根本不信,他眼底深处的不信任让叶峥嵘抓个正着。 但他直觉的告诉自己,这个事是没有拒绝的余地的,他也没有权利拒绝,真正主张实施的人是这个男人,他再有诸多不悦也改变不了什么。 张珂笙整个过程中没弯过腰板,他的坐姿端正而不失风仪,在沉默片刻以后,他在男人深沉的目光中微微挑起舒适干净的眉眼:“叶先生,我想问为什么峥峰会突然离家出走呢?我听他问起过我,是否认识一个叫‘叶峥嵘’的人。这不指的就是你吗?” 他的面容在灯光明亮的水晶吊灯下显得越发如玉俊秀,整个人也带上了朦胧的色彩,让沉思中的男人有那一瞬间想要去触摸的恍惚。 “他是这样跟你说的吗?”叶峥嵘兀地站起身,他离开了他原本的位置,走到青年身边一手搭在他肩上。 在张珂笙突然露出的惊讶惶然目光中微微弯□,手用力扣住他肩膀不允许他有丝毫的挣脱。叶峥嵘用一种男性特有的低沉嗓音在他耳边轻声道:“难道他没告诉你,他是毁了我一间房中珍藏的画而被我叫人打出来的吗?” 张珂笙心跳加快,他再也不能欺骗自己,面对男人他是毫不畏惧的了! 肩膀被用力扣住,男人手掌的温度透过衬衣仿佛贴近自己的皮肤,张珂笙想拿另一只手去掰开它,却在伸手时被叶峥嵘抓住了。 他仿佛是故意的,在抓住手后与它十指交缠。最让张珂笙受到冲击的是,叶峥嵘凑近了他的脖颈,竟然像只狗一样,嗅了嗅! 低沉的嗓音忽然响起,透着淡淡沉迷的口吻:“好香……你用的什么香水?”叶峥嵘也知道自己此时此刻像只狗,但他不知道为什么,没触碰青年还好,一旦触碰到青年,隔得越近就越能闻到他身上的气息! 香气让他身体深处那些虫刺般的疼都有所平息,这让叶峥嵘的心绪感到心醉神迷,他觉得青年白皙光滑的脖颈像毒瘾一样吸引着他。 “珂笙……珂笙……”他捏着他的肩不准他乱动,用火热的唇触碰他柔嫩冰凉的耳垂:“你用的什么香水?” 听到男人叫出自己的名字,张珂笙顿时心如雷击,突然使出全身力气将他推开。“走开!” 作者有话要说:妈蛋电脑坏了呜呜呜!!!!!!妈蛋借同学电脑说一声呜呜呜!!!!!!! 妈蛋又要花钱重修了呜呜呜呜!!!!!!!!妈蛋当年青年现已经成为位高权重的叶家主了妈蛋你们两个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在一起啊!!!!!!!!!!!!!!妈蛋戴花她要让你们强取豪夺了呜呜呜!!!!!!!!!! 第24章 虎视 包厢内的动静让守在门外的下属听得一清二楚,可是他们没有得到叶峥嵘的命令,也就没有要拦他的举动。 心腹站在门口问他:“老板,要不要请张少爷回来?” 门被打开了,叶峥嵘冷着一张脸,他保持着开门的姿势,一字一句的问道:“吴坼,当年夺位发生意外,我受伤时你们是在哪儿找到我的?” 门口相貌普通的心腹眉头一跳,一点也不敢隐瞒道:“就在大苍山,我印象中张公子确实存在过。” 短短十几秒,被问话的时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 相同的问话,这是第二次发生了,叶峥嵘自己也清楚,没有人可以骗他。只是追问当初跟着他身边做事的下属,如今只剩吴坼一个成为了心腹。 再去找其他人竟然都已埋入黄土,化成养分供养草木了。 一九八三年发生的事,除了脑海中的点点印象,竟然没有一个人记得清清楚楚。 叶峥嵘冷笑着走出包厢,站在楼梯间往下看,青年和两个少年正一前一后的往饭店外面走。 这件事真是奇了! 张珂笙在踏出饭店门槛时,感受到投射在他身上的灼灼视线,他回过头去,只见男人的手指间燃着一根烟,烟雾朦胧了他的半张脸,却没遮住他像野兽般的目光。 发现他回头,男人对着他勾勒出一股邪气微笑,他着一身黑,面容英俊就像外籍小说中描述的恶魔撒旦。 这样的男人让他觉得自己时刻被虎视眈眈着,这让他感到极其的不舒服。 没人能容忍自己变为他人的猎物,就算是动物也更不能容忍,张珂笙撇过头不再看令他颇为心惊胆颤的男人一眼,直视前方步入黑夜中。 叶峥嵘直至看见他的身影消失才收回目光,然后他扫到了站在饭店门口的叶峥峰…… 少年的头对着外面,街道上霓虹灯闪烁,另一个跟他一样大的少年也已经跟着他哥走了,叶峥峰有点后悔为什么自己刚刚也不跟出去算了。 “打算在门口待一晚上吗?还不上来!”叶峥嵘冷声道。 饭店是叶家名下的产业之一,大厅里是不摆餐桌的,只有二楼三楼四楼才是用餐的地方,五楼则是修建的游泳池和健身的地方。 叶峥峰留恋的看了一眼饭店的大门,然后才磨磨蹭蹭的走上楼梯。 “给我进来。”男人先一步步入之前的包厢内。 叶峥峰踩上最后一阶梯听见这话顿了顿脚步,然后在他爸周围得力下属们的逼视下最终乖乖的走了进去。 ……算总账的时候到了。 “爸。”少年乖乖的跪在地毯上,与男人相似的脸同样无一点表情。 这不是认错,这是子与父之间的对峙! 叶峥嵘背对着他抽烟,在气氛压抑中他缓缓转过身,第一次认真打量了自己的儿子。 他的眉眼的确像他,作为叶家的长孙,他却有个好不上道的母亲。 叶峥峰出生于一九八零年,正是他从各大元老和数不清有多少血缘关系的叔伯兄弟中夺家主之位的第一年。他出现的那样不符合时机,他那不上道的母亲是从另一个家族里出来的大小姐,充满了一切天真和浪漫。 能让叶峥嵘上她,那绝对是个意外。 而乱世中从不缺意外,叶峥峰虽然被生了下来,但他的母亲却是连半只脚都没踏入过叶家主宅,更没得到任何叶家主夫人的承认。 那时叶峥嵘正值青年,轻狂年少,意气风发,怎能容许一个没大脑的女人成为他以后并肩,叶家主位置的女主人呢? 人,总是想要更好的。 何况是不可一世,身为权贵世家嫡长子的第一大少。 他冷眼睇着这个与他有血缘关系的孩子,就是他,将他一屋画像给毁了,在被叫人打出去后竟然给他遇上了张珂笙。 “你从主家跑出来,身上无一分钱,是谁的你钱跑来荷市的?” 这小子被主家人宠惯了,天生就是一小霸王,却能得到他老子的喜爱,没人给他钱,除了他父亲,就是他那个不上道的母亲了。 叶峥峰不肯说话,他不知道他爸问这个有什么意义,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说。说了以后就没出路了,虽然从小到现在他爸就没喜欢过他,但真没不管他。 而且,要让他爸知道给他钱的人是谁,一定要被打死。 少年同样冷着一张脸,就是不回话。 叶峥嵘知道这个儿子颇像他,小时候不知喜欢粘,还喜欢学他。他自己是什么人,就能知道叶峥峰是个什么性子。 他冷笑,烟圈从他口中吐出:“你不说我也知道,宅里没人敢给你半毛钱。你爷爷更不会叫人送钱给你,除了他就是杜宁姿!”他在少年惊讶的目光中不屑道:“你也好意思拿女人给的钱!” 他从不说杜宁姿是他妈,经年只用“生你的女人”和“杜宁姿”这个名字来指代。 叶峥峰小时候觉得非常厌恶,但是越大他就越明白了些什么,他生下来就被抱养在叶家,跟他母亲毫无感情可言,哪怕有那也只是出于血缘关系上的怜悯和悲哀。 后来他就懂得,这是他爸在他成长路上教导他的第一步。 “她给你多少钱?” 叶峥峰真的要/草/了啊,他爸在他心目中连升十几个十恶不赦的档次。 “……两百。” 他在他爸的注视下和烟雾笼罩下慢慢开口道。 这莫名的让他有种羞耻感,确实达到了他爸说的那句“好意思拿女人的钱”的标准。 叶峥嵘冷冷嗤笑,“两百就让你为她跑来荷市找人来了?” 叶峥峰更震惊了,他爸怎么知道他是来找张珂笙的?!! 男人觉得他这个看似冷淡的儿子此时瞪大眼睛的表情像个傻x,横了他已冷眼,他嘲笑道:“就杜宁姿那点斤两也就能使唤的了你。你也是被人打傻了,竟然真敢跑来荷市!”他说着,眼中已泛了凶戾之意。 叶峥峰知道自己是真把他爸给弄生气了,于是乖乖承认道:“我就是来找他的,可不是为了我……为了她,”他没敢叫出那个母亲的称呼,“您叫人打我,我憋了这么多年,就想看看您明明记不清别人却拥有他许多画像的人到底是什么样的!” 他知道他若是不说实话,迎面的肯定是他爸的一记狠踹。 其实一屋的画像只是几笔素描而已,那时的叶峥嵘一回到曌城隔半个月就觉得自己会遗忘点什么,他画下了脑海中变得不再清晰的人物。直到后来,留在记忆中的只有一道浅浅的影子。 他知道自己儿子挺识相的,根本不敢对他撒谎,叶峥嵘若有所思的点了下头,指尖烟灰掉落在地毯上也不甚在意。 “那你现在看到了?” 叶峥峰:“……” 他不说话,叶峥嵘也没再逼他,只是下一秒钟,他又转了个话题:“知道他身边的那孩子是谁吗?” 叶峥峰疑惑的摇头,乖乖道:“我还没弄透他的底细。” 他对于申烬有些惺惺相惜的感觉,从这几日相处下来看,他们确实适合做兄弟。 然而,申烬给他的感觉长的很像一个人。他暂时想不起来到底像谁,但绝对是有印象的。 叶峥嵘看着他陷入思索中,也没给他任何提示,他道:“想继续跟他玩吗?” 叶峥峰傻了吧唧的在他爸面前抬起头“啊”了一声。 他爸什么时候这么好竟然让他可以跟人家玩了?不对……玩肯定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少年受了教训,多了分心思不敢直言回答。 叶峥嵘嗤笑他,嘴角的弧度让叶峥峰感到脸红,他确实没他爸一样有胆子。但他除了他爸谁也不怕啊! 他虽然不怎么喜欢这个儿子,却还是在容忍范围内,叶峥嵘唯一不满的是,他跟杜宁姿有牵扯。而如今在荷市,他确实有打算在这里发展扩建新的势力,让叶峥峰继续呆在这里也是可以的。 思绪千回百转的叶峥峰在他爸冷厉的眼神中道:“您的意思是,其实是让我跟在珂笙哥身边吧?”他又不蠢,个中缘由都能前后理的出来。 叶峥嵘挑眉,珂笙哥?看来这小子跟青年处的还算融洽。 想到青年清隽中透着艳丽的五官,男人的眼眸更加暗沉了,这让他回想到了青年清柔的嗓音,来自于身体上深深勾引住他的香气…… 回想被打断。 “那我住哪儿?您要帮我转学吗?”叶峥峰知道他爸不能容忍身边的人太蠢,于是也不装了,索性直接问了。 这确实是十年来他同他爸第一次这么熟稔的对话。该庆幸有张珂笙这个人不是? 怕是不怎么怕了,但心中的敬畏还是被烙在骨子里的。 叶峥嵘将烟头捻在餐桌上,桌布燃了一个洞。 “这你不用管,都已经安排好了。” 叶峥峰:“……”少年敢怒不敢言。 日/了,他爸是拿准了把他当价值利用了! 在让人送走了叶峥峰后,男人带着下属也离开了饭店。夜色浓浓,万家灯火已经点燃,叶峥嵘坐在黑车的后座一手支着下巴注视着车窗外飞逝的景色,刀削的面容冷峻坚毅,让人猜不出此时此刻的他在想些什么。 九零年代,在这个夜色笼罩下的日渐发达的城市,一切暗幕下的活动即将开始了。 作者有话要说:妈蛋电脑坏了还有存稿不是!! 一人一个大么么!!! 第25章 青城 翌日的清晨,鸟儿鸣翠柳,白露上青天。房檐上似有喜鹊飞过,惊的刷完牙洗完脸的申小烬从窗户里探出头去望天。 “哥,有好事儿,鹊鸟停咱们屋瓦片上喳喳叫呢!”小王/八/蛋第一次那么纯情的对他哥诉说,跑到空地仰头对着房瓦张望也不嫌累。 整理好仪容的清俊青年推开他的房门,干净白皙的容颜是不输于水粉画的娟丽。 申小烬立马收回看鹊鸟的目光,去欣赏他哥养眼的脸庞,还深呼吸一口气闭上眼深深的将他哥的美貌印在脑海深处,可以在上课感到审美疲劳后想想他哥洗洗眼睛。 ……申烬小王/八/蛋就是个贱小孩。 “只有一只喜鹊,算不得什么好事。”张珂笙看了屋檐上单只鹊鸟一眼道。 申小烬回过神来,惊叹:“咦,鸟呢?刚不是有好几只的吗,怎么只剩一只了?” ……小孩太纯真了果然就会一副呆傻呆傻的样子。 张哥哥明眸中透着淡淡笑意,然后转身往客厅吃早饭的方向走去。 小小圆桌上摆着清粥,南瓜饼,豆浆,油条,小馒头。申小烬坐在椅子上,先给他哥夹了个小馒头,再给两位长辈夹了他们爱吃的口味,最后才轮到自己。 张珂笙爱吃清淡的,早上太过油腻的不碰,油条从不单吃,都是放在豆浆里配着吃的。 申烬记得他哥吃早餐的步骤,先喝三口粥,一个小馒头,再一根豆浆汁配的油条,再喝完剩下的清粥,完毕。 吃的有些少,像他自己的一个早上就得一碗粥,三个馒头,三根油条,还会再喝一碗豆浆。 申烬挺怕他哥嫌他能吃,不过自始至终他哥都没说过他,这让他很感动。 “哥,今天星期一,晚上有家长会呢!”申烬努力塞下一口油条,口齿不清道。 张珂笙放下瓷勺,擦了擦嘴道:“好。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吗?”张哥哥第一次家长会呢,不懂有什么程序。 不过,身边倒是有个人知晓。 “少爷,带点钱去家长会上不出意外是需要给学校某些事项交费用的。其余的,就是老师们会和其他家长谈论一番关于孩子的事。”张叔尽职道。 以前上学时期,都是张叔替他去的,老师并无什么意见。还对张珂笙这样优秀的学生赞赏有加。 于是,他明了的点了头,他是想从老师那里了解申烬的校园生活的。 养弟弟……从家长会开始起。 用过早餐后,张珂笙拿了他的书具文本,领着背上小黄鸡书包的申烬走出了大门。 绿榕宅的墙有两米高,拦不住参天大树的生长。枝叶徐徐从墙边攀爬了出来,枝繁叶茂在夏天绝对是个能乘凉的好地方。 而此时,这个地方已经有人姿态慵懒的靠在墙壁上,伸手把弄着垂在空中的树叶。 申烬一打开门就看见那个帮他打过架,痞过他药钱,如今同样跟他背着差不多的小鸡书包的王/八/蛋站在他家外面跟他打招呼。 少年抬头,朝他那个方向看去,两眼一弯略带邪气的笑道:“嗨,小鸡仔。” 申烬:“……”嗨你妹的小鸡仔,以为自己是洋鬼子吗德行! 申烬傻眼了都。 然而,叶峥峰根本没继续搭理他,他在下一秒钟以迅雷之姿换了个表情和姿态,对后脚走出来的清隽青年讨好道:“早上好,珂笙哥!” 差点踩歪石阶的张珂笙立马稳定了身形,然后,极其云淡风轻的看过去:“峥峰?” 昨晚回来的时候这孩子根本就没跟他们一起,张珂笙以为自此也就不会再见到他了的,没想到在第二天的早晨会打个罩面。 他表现的很随意的扫视一眼四周,没发现男人的身影,不由得感到一丝轻松。 不过,少年穿的跟小烬一模一样的校服戴红领巾的着装是怎么回事? 张珂笙挑眉:“你……” 叶峥峰摸摸鼻梁,不太好意思的笑了笑,慢慢说出让申烬恨不得捅他一刀的话:“我爸给我转校了,他说咱们能认识肯定特别投缘……所以让我跟小烬一个学校,相互有个照应,毕竟我是新生以后……请多指教呵呵。” 相互照应个什么? 照应一刀捅死你么? 新生又怎么着了啊他不也是新生? 果然今天一早的成群结队的喜鹊都是幻觉吗!申烬扭过头紧紧望着他哥,仿佛只要他哥一点头他就立马冲上去捅死这王/八/蛋,再跑去杀死另一个老王/八/蛋。 草/了…… 可是张珂笙没有点头,他只是看了一眼申烬,就让这孩子乖乖的放下激动的要杀人的心思,然后背着他的小黄鸡书包走到他哥身边。 叶峥峰笑呵呵的看着他们,眼底藏着对申烬的淡淡嘲弄。 让你怕你哥,让你不敢拿我怎么样,呵呵! 张珂笙拍拍申烬的头,对倚墙的少年道:“你吃过早餐了吗?” 叶峥峰摇头。 张珂笙微愣道:“怎么没吃?” 叶峥峰垂下头,语气有些低靡:“没人给我弄……也不知我爸昨晚回来没回来。” 难道这孩子妄想着他爸给他做早餐呢?张珂笙微微无语,从他的印象中,男人就没动过手,他家的厨房当时除了他和他老爹使用,就是男人的下属了。 不过,他们住哪儿? 张珂笙:“你等等。”他说了句,转身又回了绿榕宅里。 被留在原地的只有申烬和叶峥峰了,小黄鸡少年不耐的扯了把红领巾烦躁道:“我说你烦不烦啊,你缺爱也不能老找我哥行吗?他是我的!” 另一个红领巾少年跟着冷笑讽刺道:“是谁的还不一定呢,你自己别像只缺爱的小母鸡就行了。” 申烬:“我要杀了你!” 叶峥峰:“我要弄死你!” …… 一大清早的,两个青涩少年各自背着他们傻x无比的小书包打着红领巾,像两只为争夺母鸡使用权的公鸡一样气势汹汹的瞪视对方。 听见轻轻的脚步声,在青年走出来时,两人又恢复了之前的模样。 叶峥峰带着笑脸看过去,下一瞬间呆了呆。 张珂笙把拿油纸包好的馒头油条和南瓜饼给他:“吃吧,豆浆我给你拿着,今天先送你们去学校。” 少年眼中的假笑淡了下去,视野里只有青年柔和的眉眼…… “谢谢。”他接过,看见一只握笔肯定非常好看的手上拿着一杯豆浆,那应该还是有温度的,白皙的手皮肤有点点泛红。 张珂笙“嗯”了声,然后在申烬颇为不满却没有奈何的眼神中说:“要好好相处,有个照应是对的。” 那就一定要照应捅死他……申烬默默道,重新整理了一下脖子上挂着的红领巾。 屋檐上的喜鹊早已飞走了,街坊领居相互问了个早,该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混吃混喝的继续混吃混喝。 在走出自家巷子后,青年的位置在中间,左右分别是两个少年,每有遇到熟人都会问上一句:“哎,有来了个表弟啊?” “表哥”张珂笙淡淡一笑,“嗯。” 申烬小声自言自语道:“明明只有我一个啊……”受伤了。 又是吃油条又是啃馒头的叶峥峰笑呵呵的朝人家点头,不见半点冷淡的神情。 张珂笙带他们过马路,一人一只手牵着,小黄鸡少年一脸的不愉快,喝着豆浆的少年笑意盈盈的,中间的青年温润如玉吸引了一路追随的目光。 过了马路后,豆浆少年一副恬静美好的样子,突然伸手指向一个方向,对青年道:“珂笙哥你看,那就是我家!” 张珂笙和申烬一齐看过去,斜对面院子的大门里走出一个英俊的男人,门口停着一辆车有人打开车门恭敬的等候着他。 “咦我爸昨晚趁我睡着的时候回来的吗?”豆浆少年一脸又无辜又疑惑的表情道,豆浆被他喝的咕噜咕噜想。 走到车旁的赫然就是气势非凡身份尊贵的叶家掌权者叶峥嵘。他好似感应到他们三个的目光,随即偏头看了过来,在看清是谁时,冷峻的脸似乎柔和了些许,他的鼻头好像动了动。 他就像只狗在嗅什么一样! 张珂笙顿时僵硬了身体,惊讶又觉得羞耻的瞪视他,在昨夜包厢里的那一幕又重回他的脑海中。简直无可救药! 豆浆少年得意的勾起嘴角,这下他应该能得到他爸不少好处。 张珂笙瞥了他一眼,低下头对申小烬好弟弟道:“该打的还是全部打死,你只要注意分寸就好。” 豆浆少年叶峥峰僵硬了嘴角:“……” 申小烬好弟弟非常愉快的点头:“谢谢哥,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说叶家父子不是预谋好的张珂笙自个儿都不信了,他冷淡的无视了叶峥嵘,在叶峥峰忐忑不安的注视下领着他们往第一小学走去。 申烬头一次知道他哥狠下心来原来也能那么吓唬人,这不是说一个人多有能力多让人畏惧,而是他本性那么好,对人那么好,有愧于他的话自然心有不安。 他想着自己要不要也学学他哥,这也是一种不得不说的魅力所在啊。 在第一小学大门前,有带着鲜艳红领巾迎风飘扬的高年级学生站岗,眼珠溜溜的盯着一群群上学的学生,看看谁没戴红领巾,谁没穿校服,谁没整理好仪容,抓到了漏网之鱼就立马叫身边的人登记姓名,扣班分。 挺像那么一回事儿的。 “哥,别忘了有家长会呢!”申烬在原地磨蹭想跟他哥多待一会儿。 张珂笙摸摸他的头:“知道了,晚上七点半对吗?” 申烬点头,温馨的一幕看的叶峥峰心里酸的不得了,要让他爸摸下他的头,肯定下一秒就把他给扭断了…… 撇开眼的少年显得有那么点漫不经心,然而一只手搭在他肩上,空气中有淡淡的香气,叶峥峰看过去,张珂笙对他道:“让小烬带你去找林校长,在让他给你安排班级,他是我父亲旧友,应当可以把你安排在小烬班上的。” “我会带他找林爷爷的,哥,你去青城大学吧!”申烬怕他哥迟到,催促道。 “那我走了。”张珂笙朝他俩笑了笑,转身离开小学校门。 叶峥峰依然呆愣在原地,难道珂笙哥不知道,那些事他那十恶不赦贱到家的臭爸已经给他安排好了吗?还亲自交代申烬去找校长要个照顾…… “喂你走不走啊,还愣着干嘛?”小黄鸡少年不耐烦的道。 叶峥峰低着头突然笑了两声儿,家长会是吧?这种温情怎么可以只有小鸡仔一个人能享受呢! 作者有话要说:我是温油的汉子君一条……麻麻说她快要裸奔了…… 第26章 教授 之前一直没说张珂笙选的什么系,青城大学近些年新开的金融管理系非常吃香,但在大一时他已经选择了医学系医药学这个专业。 研究中药是他的一门古怪的爱好,没有人知道他受过什么影响。 张珂笙自己知道的是,从他三岁起他老爹就会教他认山中草药,张家的秘术中总少不了这些,到他七岁时,张敏华亲自教他的,就是认蛊。 他的幼年读物第一本就是《赤水玄珠蛊记》据说是他老爹少年时期的笔记,张珂笙对蛊基本知识掌握就是从这一本笔记得出的,毒虫,人体寄生……自古有善恶,蛊也在其中。 善用蛊可救人,凭人性而论,张敏华如自己所愿般,将自己的衣钵传给了儿子,祖宗有训:即便张家没落,各分家都不能让秘书失传,若违者,必天罚之! 张珂笙学医不仅出于自身爱好,还是为了更好的研究蛊术,他老爹的笔记中除了恶的,竟有一半是来写那些世人从来都不知道的救人蛊术。其中复杂有千万,似藕般丝连不断。 久而久之,这差不多也成了他的一个心愿。 然而最让张珂笙在意的是,张家先人朱墨有以身饲蛊的经历,且那先人的身份也是他老爹千查万查才知道,张朱墨也是个阴阳人,生来带有异香,后竟还生养了子嗣…… 这世间有太多的奇妙不被世人所知,而张家所有的已经可以逆天了,只是本家的事如今张珂笙并不怎么清楚,看似无意的,他老爹也没有过打算要跟他讲的一清二楚。 有一点令他心生犹疑的是,七年间他根本就没有回想过八三年发生的事,就像有人故意让他遗忘般。而今遇上叶峥嵘,才宛如触发了机关似的,有所恢复。 青年若有所思的走在教室走廊上,对站在前面等他的好友周晓天也没注意到。 “哎珂笙,想什么呢这样入迷?”周晓天呆愣了片刻,走上前去拍了好友的肩膀。 “晓天?”张珂笙反应过来自己想事情想的过于入迷,竟然忘了在约定好的地方等他。 好友的反常让周晓天感到好奇,但既然张珂笙没说,他也没打破砂锅问到底:“那天把申小烬带回家问出什么了不?他跟谁打架了?” …… 两人一同走入教室,按照老座位坐在最后一排。 周晓天是不知道申烬就是那天在棋社巷子里被人追赶的小孩,张珂笙也没告诉过他,对外的说法一直都是申烬是他的表弟。 这门课是教授按照往常的习惯拿了花名册点名,在点到张珂笙时,倒是顿了顿抬眼颇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然后高深莫测的点了个头,继续点下一个。 张珂笙对此毫无所觉,他正回顾上一堂课的笔记,直到身旁位置的人戳了他一下。 “怎么了?” 周晓天朝他挤眉弄眼一番,似有非凡的意义。 张珂笙盯了他半晌,在好友期待含有笑意的眼神中道:“你昨天陪你奶奶看了好几场戏曲吗?” ……周晓天感觉到忧伤,他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摇了摇头,没了之前那般兴奋的感觉。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张珂笙:“什么?” 周晓天凑近他,拿书挡住头对他悄悄道:“教授!!孙教授的女儿!!” 张珂笙:“……”这跟他陪他奶奶看了几场戏曲有什么关系吗…… 周晓天无力的耸肩,老实认输:“我卖个官司挺难的,从没成功引起你兴趣过一次。”他偷瞄了一眼讲台上的中年教授一眼,继续咬牙小声道:“我没陪我奶奶看戏,她昨晚约人打小牌去了。” “哦。”张珂笙一副了然的样子,点头。 可是,他还是不认为这个跟孙教授以及孙教授的女儿有什么关系? 周晓天低低哀嚎一声,烦躁的扯了扯自己的头发,瞪着张珂笙道:“前半个月是个那什么西洋情人节你知道吗?” 张珂笙回忆了一下,那天青城大学好像是有那么点与众不同,虽然变化不大,但身处其中的气氛还是有些怪异的。直觉敏锐的他不可能没察觉出来。 而且他还记得那天自己在车棚等周晓天,有个女生抱的满怀的书被人撞了一下,人绊倒在地上,书也掉了满地。 他是个爱书的人,自然看不得灰尘沾染书籍的事情发生,于是便主动帮那女生捡起书。 然后在周晓天朝他按单车铃时将书递给了那女生,便同好友一起离开。他连那女生的模样都未看过,依稀只记得是个长发飘飘,一身洁白长裙的女子。 “除了这个,并没有什么事发生啊。”张珂笙回忆道。 周晓天哼哼一笑,“这已经算发生了,原来那天的你们两个已经接触过了,难怪我觉得车棚里的人挺像那谁的,没想到真的是孙伊水!” 张珂笙愣道:“孙伊水是谁?” 周晓天:“……”你就不能对谁谁谁,系花有个印象吗? 他把面前的书微微抬了抬,移了移方向,孥嘴道:“喏,那边顺数第七个位置的女生,她就是孙伊水,讲台上孙教授的亲女儿。” 系中一枝花的存在! 张珂笙一脸迷茫,他真的不懂这其中又有什么关联了。 周晓天觉得真是够了,他觉得自己在忍下去可能今天的肺都不够装气儿了,于是他放弃了听课的打算,教育一下自己的好哥们儿,该如何敏锐的感受到少女怀春的荡漾心情。 张珂笙表示自己才是对自己的好哥们儿一万分的不理解,他为什么一定要对一个少女有荡漾的心情呢? “好,你君子,我小人!你高尚,我猥琐!”周晓天咬牙喃喃道,“我应该把□理论看完的,昨晚就应该看完的,然后坚定自己□信念的!”不然他觉得自己要输给张珂笙了! 靠右边墙第七个位置一头秀发的静美少女悄悄转过头看向后排窗户边坐着的俊秀青年,浅浅的阳光打在他身上,细碎的刘海,白色的衬衫,握笔轻松淡然的姿态,一切都那么符合她梦中人的要求。 如此儿郎,当合她美意。 作者有话要说:呵呵。 戴花说剧情发展会出人意料,女配很重要,请大家不要忽视~ 再ps下,看姑娘会担心申烬和峥峰cp,我保证这个不会。 原因是其他的,所以不要误会。小孩子,没有太多基情,真的只是纯粹的兄弟情谊。 第27章 伏笔 张珂笙一堂课就是被周晓天知心教导过来的,等下课有学生都差不多走光了,他还没把话啰嗦完。 讲台上的教授第一次把他的东西收拾的那么慢,那么两三分钟的时间,他似乎还把收拾好的给重新打乱了两遍,直到第三遍他抬起头,见教室里的人就只剩下两个学生后,扶了扶他那厚重的老眼镜儿,郑重的咳嗽一声,道:“张珂笙同学,今天我上的课你听过之后有何感想啊?” 被周晓天念叨的青年闻声望去,好友口中的孙教授用极其严肃的目光盯着他。 张珂笙有种不妙的预感,他感觉自己像被人打量的物品一样,而这位中年教授就像在评估他一般,眼皮稍微跳动一下,他从位置上不失礼仪的站起来,谦和有礼的回答道:“教授授课一直是学生的关注,我之前一直听周围同学说起您的课堂气氛让人易融入,也是同学们谈论最多的,而我也是如此认为。” 孙教授难得挑眉,听到这话虽然没什么特别的表现,但看得出还是满意的,虽然青年半口不提自己的想法,都加在其他同学身上,但是他本身就足够出色,教授被他委婉夸奖的颇有几分高兴。 还算是个会说话的孩子,教授心中评价,对女儿描述的对象的印象更加深了分好感。 周晓天在张珂笙站起来时屁股也离开了凳子,听完好友说的话和看见教授的反应,十分想要摇头。编的可真好听,就像他真的认真听了课似的,偏生教授还真信了……所以这就是长得好看的人就是不一样吗? 真恨他妈没给他张倾国倾城的脸。 “你是可造之材,却不可骄纵。”孙教授顿了顿,眼光扫到站在他身边的周晓天,眯了眯眼:“你旁边的……是周晓天同学吧?” 本是旁观者的周晓天受宠若惊的回应:“是我,呵呵……教授。”没想到教授会提到自己,周晓天笑的憨厚想给个老实忠厚的印象,却不知看在孙教授眼中就显得傻里傻气,不如在他眼中英才张珂笙了。 他冷哼一声:“我见你上课一直拿书看得认真,就不知道我说过的内容有没有记住?” 周晓天傻了,心虚道:“啊,有的有的,您一直是我心目中最敬仰的老师,才不会在课堂上开小差呢。” 孙教授严肃认真的盯他片刻,终于在他满头大汗下放过他,他道:“你应该学习张珂笙同学,做到心中无物,这样才会在医学路上走的更远!就这样吧。” 周晓天满脸受伤的站在原地注视着教授的离开,刹那间他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如张珂笙了,因为他有颗易碎的心…… 教室后门,张珂笙停下脚步:“还不走吗?” “我觉得自己的人格受到了侮辱!”周晓天喃喃道。 张珂笙难得的一次发出轻笑,他对讲台看一眼道:“其实你也可以人格回去的。” 周晓天被他的笑看愣住了,青年的眼中满是笑意,有点坏,有点故意。 “我可不敢!”周晓天驳道,他可没有好友那样的能力,天资聪颖,会举一反三,且不说他相貌,为人处世也是让周围人所喜欢的。 两人一同出了教室,下楼梯在转角处却突然被人叫住。“张珂笙!” 那声音清脆甜美,让人光听着都会不自禁浮现出一个甜美的少女身影。张珂笙停下脚步,回过头去,少女温柔的眉眼,洁白的长裙,披肩的长发,胸前抱着书驻足在原地静静的望着他。 走廊上投下阴影,风轻轻吹起少女的裙摆,长发飘飘,是男生梦中情人的模样。 张珂笙默默的回视她,他仿佛透过她在寻找谁的影子。记忆的深处,他从码着一堆书的书桌上一篇报纸下抽出张年代已久的黑白照片。 时光温柔了岁月,就如同照片上倚栏而靠的旗袍女子的秀美笑颜,温暖着拥有那张照片人的心。 老爹从未跟张珂笙过多的说起他的生母,那个真正出生于江南小镇落魄书香世家的窈窕淑女。深爱一个人,把她放在心里,用后半生的岁月回忆她并抚养与她共同的孩子,与孩子一起共同想念她。不说不是因为情浅,而是浓到深处,不敢过于说多怕太过想念而心疼。 张珂笙像母,容貌清美,但他更多了几分源自于父亲的俊丽。他突然想问问那个在深山上隐居的父亲,看着与母亲肖似的自己,他到底是什么感想? 他后来听说,他母亲虽然陪在父亲身边不久,可是彼此都为对方付出诸多。年少时,他确实是不知在情感方面表现不在乎的父亲背后是怎样的情深。 …… 抱书而站静静望着青年的孙伊水略带疑惑的出声唤:“张珂笙?”她不懂为什么青年默默看着她的目光中有一丝淡淡的忧伤,虽然一掠而过但凭她的目光却是不会错过的。 周晓天在他身后轻轻碰了碰他。张珂笙收回思绪,虽然容貌有着同样的温柔,但到底不是相同的人,他道:“同学,你是?” 女生愣了。 站在他身后的周晓天差点摔倒,稳住身体后却不敢朝大多人的梦中情人看过去,只能努力的低着头,用手不停的戳好友的背。心中道,真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这个不怜香惜玉的混小子! 张珂笙稍稍向旁边挪了挪步子,对女生点头,用认真的口吻含着歉意道:“对不起,我想我是第一次见到你?” 他的表情毫不做作,孙伊水盯了他看半会,确定他不是在撒谎,而且也认真的道歉了,心中虽然失落却也没有生气,语气温温柔柔的道:“也算吧。”也算是今日第一次真真正正的拿眼睛看她。 “我叫孙伊水,与你是同系同学,不过,今天我是来道谢的。” 周晓天在当事人身后已经有些无地自容了,奈何张珂笙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的样子,他问:“道谢?” 孙伊水心中失落更深,面上却依旧带笑,看样子他是真的不记得了。她道:“前些日子我抱了一堆书去我爸爸办公室,不小心被人倒,书也掉了一地,当时在自行车棚里,是你主动帮我把书捡起来的。” 她话中把前因后果说的都很清楚,并且隐约间透着好感,一个女生做出第一步也算是不容易了。 孙伊水话中的意思让张珂笙和周晓天听得明白,可是张珂笙却没有做出什么她期待的回应,楼梯口青年仅是淡淡“嗯”一声,然后是面对所有人都谦和有礼的态度:“助人为乐,应该的事,你不必要记挂在心上。” 女生的笑容一僵,眼中失落已经掩盖不住。 “我还有事,先走一步。”青年礼貌告别,转身迈着步子下楼梯,直到背影消失在拐角处。 “我,我也有事,孙同学,再见!呵呵。”周晓天尴尬道别,匆匆跑下楼梯。 直到一个人都没有了,女生的温柔的笑渐渐淡去,她在想,看上去那么温柔的一个人,为什么说的话却那么的刺痛心脏呢? 作者有话要说:嗯。。有妹子说文太跳跃。。有关这个想说的是,这些都是伏笔,不是没作用的过渡章。 有关我个人的写作手法是比较不按常理的。。所以看得有点辛苦的妹子说声抱歉。 再来就是笙哥跟攻君是否失忆的问题,答:不是。 第28章 匪夷 下午四点整,张珂笙从草药堂出来,手里提着几包草药,三月过去一半,得感冒的人还是非常多。他还是喜欢用这些古老的药方条理健康。 偏僻的街道上,有偷鸡摸狗的人开始出来活动。他们好像见他只有一个人,盯了他一会儿,各自交换心知肚明的眼神,然后几个人从四周一齐围了上去。 “兄弟,长得可俊,有烟抽不?”领头的眯着他的小眼,跟旁边两人上下打量他。 从被人盯住,到被围堵的张珂笙一直面不改色,连点惊讶都没有露出,这让其他三人感到一种被无视不被害怕的不爽感……出来混的,总得要让别人害怕他们不是? “嘿,真淡定的,是不?”混混朝他身边的道,他人跟着发出嬉笑。 张珂笙静静扫过他们,都是二十三四的青年,穿着喇叭裤,手背以及手臂上都有纹身,还有的刺在脖子上的。 清淡的声音道:“麻烦让开好吗。” 混混们没想到青年真如所说的那样,依旧是那副淡定模样,害怕畏惧的情绪神色统统都没出现过。 有时候,越显得淡定的人,越会惹人生气。 “哟,说的还挺有礼貌的,这声音可比那些明星好听多了!” “可不是……你们再瞧瞧他那张脸,嘿,跟个姑娘似的,这皮肤也水嫩水嫩的,不会就是个女的吧?!哈哈哈……” 张珂笙显然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被人出言挑衅了。他看都没看他们一眼,侧了侧身,从一个混混身边走过去了。 “嘿,怎么着还想逃呐?” “是怕了吧,嘿嘿,哥几个儿拦住他,脱了他衣服让咱们看看是不是个真男的!” 目不斜视的青年眉头一动,显然已有不悦。 混混们猥琐笑着逼近,带着狰狞的恶意,他们想要马上看到青年哭着告饶的狼狈样子,最好是脱了他的衣服,打他一顿,然后让他光着全身在大街上乱晃,让所有人都能看到他不要脸的样子! 心中有恶的人,最见不得别人的美好。 “别碰我!” 张珂笙打开一只伸过来的脏手,退后几步。 他根本不会打架,练过的拳脚都是他老爹教的太极,千练万练也只能在别人伸手过来时阻挡几下,旁人看着有架势,但坚持不了多久。 混混们见他如此,心中的恶意更甚,别人的痛苦是他们心理上最大的快乐。 然而就在一只手抓住了张珂笙的手时,其中一个人突然发出一声惨叫,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那脖子上刺有纹身的混混手上不知何时爬了只通身发紫的蜈蚣,毒虫的利牙早已深陷他的血肉中,随之正慢慢溃烂。 那混混面色痛苦瞪大眼睛看着这只触角皆为白玉色的毒虫啃食自己的肉,全身的疼痛仿佛都聚集在那处,也许是溃烂流血的地方太过震撼人心,混混不由得感到一股尿意,地上湿了一滩水渍,空气中尽是难闻的气味。 “这是什么!”有人惊叫。 “啊,蛇!怎么会有蛇!” 没人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蛇虫出动,令人毛骨悚然。任他们胆子在大,也没人敢在看到同伴被咬的血肉模糊的时候去面对这些来自于大自然的生物。 捡起地上的草药包,张珂笙飞快的从这个偏僻的街道上离开,在他路口处他微微回过神朝原先的地方看去,地上的上空飞舞着一只金色昆虫,他神色晦暗勾起手指吹了声口哨,看见金色昆虫在上空打了个转向他这个方向飞来后,再不停留直奔先前的来时路。 大街上,偶尔有人注意到一个俊美青年形色匆匆,似后面有人追赶他般,却没人发现他的上空有只小小的金色影子不远不近的跟着。 作者有话要说:我觉得开家长会的男的才是最帅的!!!!!!!!! 妈蛋班主任除外!!!!!!!!!!!!!!!!!!!! ======================================================= < 昨晚接到编编站短通知,商议后周一入v。 入v当晚三更伺候……作者已经累的像条狗了。 【申明一下】 此文1v1,he 不虐 文风呈诡异状态,有生子。 没有np情节,不会出现qb,qj这种情节。 so, 一直以来谢谢众多妹子的支持,我们明晚见→。→ 第29章 突破 在张珂笙找到申烬的座位后,他发现男人竟然也跟着他后面坐在了旁边课桌的一个位置。 已成教室焦点的两个唯二的男性家长默默对望,张珂笙略微皱眉:“你不应该找峥峰的座位吗,怎么随便乱坐?” 叶峥嵘冷扫一圈对他们投以注目的其他家长,用一副笃定的口吻道:“他的位置就是这个,他喜欢粘人,牛皮糖。” ……也许爸爸是最了解儿子的?若让叶峥峰知道了,心中定是呼吼大草他爸三万遍。 张珂笙对他冷淡的评价儿子是个牛皮糖感到无语,同时又觉得不赞同。或许是因为他自小得他老爹照顾无声无息的关爱较多,所以对男人如此对待儿子的态度感到不悦。 但是他又知道一个道理,他并不是他们的什么人,没有指责的权利。于是他在男人的目光中闭上了那容易令人遐想的唇,默默移开目光。 讲台上的老师是个负责的好老师,她见过张珂笙却没见过叶峥嵘,只能半猜半想他是谁的家长。 这次的家长都到齐了,除了这两男性是个半新鲜人和全新鲜人外,其他的她都熟。 在发表演讲的中途她就猜到那位气势非凡英俊霸气的男人绝对是她班上新生叶峥峰的家长!原因是那看人的眼睛都透着冷然,只是叶峥峰是个不靠谱的,性子多变,心情好时朝你笑一下,卖你个乖,不好时冷眼看人让她这个老师也觉得胆寒。 什么样的家长就有什么样的孩子,就比如她颇为喜欢的学生申烬,在老师面前表现都是讨喜的,这更得于他有个容貌出色俊秀如竹的兄长。 在到家长会最后老师找家长谈话的过程后,一大堆家长围上去,你一声儿我一声儿的唤:“李老师,我家小胖乖不乖?学习还好吧?” 又或者:“……我女儿身体不太好,李老师你要帮我好好看着点她啊,我就怕出个毛病来我这个当妈的没照顾到……” “还有我家的……” ……以上。 教室里唯一没混乱的地方就是唯二的两位男性坐的位置了。等班主任搞定大部分家长后,快八点半的时候,教室里只剩下了张珂笙和叶峥嵘了。 “呵呵,不好意思让你们等久了。”尽责的班主任歉意道。 叶峥嵘没有说话,张珂笙见他没有接腔的意思,只能礼貌对他弟的老师道:“不麻烦。老师刚才说要交春游费是吗?” “是的是的,呵呵。”老师点头道,拿出她的班主任记事簿翻开给他看:“之前校长有开会,说是为了进一步培养学生们的学习乐趣,所以组织了去植物园参观游玩。让缴费也只是植物园的门票而已。” 班主任记事簿上面写着费用五块,不算车费,学校组织校师生徒步。 张珂笙了然,他从衣服里拿出两张两块,和一张一块的人民币递给她。 在轮到叶峥嵘时,班主任同样把记事簿放在他桌子上,方便他看的时候,男人扫了一眼就没有动作了。 他身上戾气重,虽然早已被时光轻轻收敛,但更多的是冷漠的深沉。哪怕是淡然无波的一眼,也足够让小百姓老师感到心惊。 于是,“这这位是叶先生生吧……请您看,看一下笔记。”老师都快哭了。 ……许久。 在旁边的目光看过来,并挑眉时,叶峥嵘终于动了手,他慢慢的从西裤里摸出真皮钱包,当着老师和青年的面打开,里面没有一分两块五块的钱影…… 他面无表情,抽出张红票子,用极其理所当然的冷淡口吻道:“能找吗?” 这鲜艳的红票子让老师睁大了眼:“没没有。” 于是,怎么搞? 当来自不同的人的目光聚集在自己身上时,张珂笙瞥了叶峥嵘一眼,默然无语的再次给了老师五块钱。 …… ………… ……………… 等告别了小老百姓班主任老师后,张珂笙前脚走出教室,叶峥嵘轻弹自己身上并不存在的衣灰,慢慢站起身跟上了他。 寂静校园中,脚步声轻轻,影子重叠,张珂笙走了一半路却突然被人拉住。 叶峥嵘用力一扯,将他拉进怀里,一手掐着他的腰不准他乱动,冰冷的目光在月光下平添了分淡淡的柔和。 “做什么?放开!”张珂笙心绪微乱,皱着眉推他。 叶峥嵘嗅着他的香气,感受着他手下那腰身的清瘦,声线冷淡却透着点不怀好意道:“你这么喜欢那俩小子,给峥峰当妈好不好?” 在轻柔的晚风中,男人的话语透着蛊惑,可话中的含义却让青年惊了慌失了色。 张珂笙唇微启,被他说的话吓的一时发不出声音来! 这简直荒唐!从没有一个男人被要求着做别人的母亲,张珂笙被腰强有力的双手禁锢着,他的腰身比个女人的还要细,更柔韧也不为人知的敏感。 显然,叶峥嵘在摸上他的腰时就已经发现了,他不肯放开他,霸道的嗅他肌肤上的香味,男性强烈的气息染在青年的衣服上,让他有种整个人没有一丝缝隙被完全包围着。 “好不好,嗯?”叶峥嵘蹭了蹭青年白皙细腻的脖颈,在他脸上印下一连串的轻吻,那温度火热的让青年觉得心慌。 张珂笙虽然清瘦,但也不至于手无缚鸡之力,可是当他面对的是一个深藏不露有武力的强大男人时,他的挣扎于他来说,真的算不上什么,以至于挣扎时被掐着的腰身有泛疼起来。 当一个人真的想反抗另一个人时,他所使出的力气是他平时的两倍,张珂笙不傻,莽撞是没用的,他既然能在慌乱间沉下心,就能对付叶峥嵘。 他不再无用的挣扎,而是主动抱上了男人。 当那让人感到心醉的异香凑近后,叶峥嵘震惊欣喜于青年的主动,他抱着怀中的人,有那么一刹那,仿佛拥抱了整个世界。身体里一直空着的某处,似乎就在那一刻被填满。 可惜,那样的美好持续的不久。 张珂笙找到了男人的穴位,在叶峥嵘放松的那一刻用力一压,然后猛然挣脱。他后退几步,拧眉盯着男人,面上浮现的红晕是被气出来的。 当一个人感受到被侵犯时,他所有的感觉都那么清晰,不被尊重,不被礼待,不管如何,他此时此刻都是讨厌反感着对方的! 当火气被理智渐渐压下去后,张珂笙冷下了脸,“叶先生,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自生下来,就没被当做女孩养,哪怕身上香气是天生的,可这不说明我就是个女人。当峥峰的母亲?你以为我是什么?大家同为男人,何必如此不尊重我?!” 如果他是个脾气暴戾的人,他真的想就在此刻用蛊杀了他的。 叶峥峰迷醉的神智早已清醒,他静静望着面色透红,话中愤意显然的青年。 此时此刻,他除了清隽中透着艳丽外,他确实如他自己所说的那般,是个非常之好看的男人。 他的眉目因为生气,所以更显英俊,五官柔和的线条也多了分坚硬。叶峥嵘突然知道了自己的那一分失误,异香迷乱了他的心智,勾出了他内心深处最为黑暗的心思。 他想让青年成为他的人。 再间接的,形成了一种错误。 月光下,青年的冷眸如星辰般,叶峥嵘忍不住凑近了点,他坦然承认:“珂笙,是我不对。”他位居高位几多年,怕是除了青年外再无人能让他用这种口吻道歉了。 在下一秒,男人的表情一如他当初坐在院子里看书时看见的一样,用冷淡放慢的语调道:“我是个男人,喜欢如此的你有什么不对?你是不是女人,我更不会管。我更在乎你会不会成为我的人,我的男人。”他说的那么理所当然,坦坦荡荡,毫无一点无耻感。 张珂笙活了近二十年,从没碰到过这样火热露骨的告白! 叶峥嵘见他好似吓着了,如玉的俊容红了又白,依旧言语□热烈面无表情着步步紧逼:“你既然不愿给峥峰做妈妈,那爸爸呢?我说的这些你怕了?从八三年第一次见你,到如今的七年后,难道你就没什么对我要说的?” 张珂笙面带惊异和茫然,“你!” 叶峥嵘再次抓住他的手,以让青年猝不及防的举动把他抵在一棵大树树干上。他屈起腿□张珂笙的双腿间,一手挑起他的下巴用力深吻下去:“有些事早已注定,你怎么逃得开我?” “唔……唔……”张珂笙摇头,可他被抵在树干上,在怎么动也摆脱不了嘴唇上男人带来的火热温度。 在他打算在按住男人身上的穴位好能挣脱时,却被一手抓住了。男人惩罚的轻咬他的唇瓣,捏了捏他的腰,“没有第二次,回应我的不是这个,而是这里。”他撬开他的牙关横冲直入找到那让他感到兴奋迷醉的软舌,吮吸来自于他唇瓣的甘甜,男人早已投入了九分神智沉迷其中。 夜晚寂静的校园中,教室的灯光熄灭,过了一会,路上传来一深一浅的脚步声和谈话声。 被吻的气息紊乱,嘴唇红肿的张珂笙摇摆着他的头拒绝,想要提醒男人有人来了。 叶峥嵘在他唇边低低道:“怕了?” 张珂笙终于一只手反掐上男人的腰,使了更大的力气:“叶峥嵘你!哼……” 突然一声闷哼,男人在他嘴唇上狠咬了一下,如狼似虎的眼睛紧紧盯着他,似要看进他心中去:“叫峥嵘哥哥。” 张珂笙没有办法的涨红了脸,既羞耻,又愤怒! 夜色浓浓,周围寂静无边,远处传来的脚步声和交谈声越来越近。张珂笙被逼的没办法,愤恨的瞪一眼,然后撇过头,任黑暗的阴影遮掩住他的脸。 那声音小,却是由青年男子发出的,略羞耻,略难堪。 叶峥嵘眸色暗沉,慢慢松开了对他的束缚,有些人,像尺一样逼得太狠会断,若是稍微放开力道,就是再好不过的了。 逼他,不能太狠。 不狠,却不能不逼他。 叶峥嵘一脸深沉的转过身,对上校道上走近的两位老师的视线,他若无其事的朝她们微微点头,然后看向埋藏在阴影中的青年,道:“我在校门等你。” 女教师略微诧异道:“申烬的哥哥?” 张珂笙从阴影处走出,月光下面色更显得如玉似的白润,他的嘴唇红肿,眼神清冷复杂。 “李老师?” 女教师呆呆的点头,目光发痴,盯着他的嘴唇看。 张珂笙略微皱眉,还是礼貌跟她们道:“时间很晚了,我先走一步,你们注意安全。” 女教师的目光追随着青年的目光而去,轻轻的对身旁的人发出疑问:“申烬的哥哥刚来的时候吃辣椒了吗……怎么变得那么红?” 作者有话要说:这也算是小福利不是……至少两人有了个kiss。 昂……最近情绪有点低迷希望不会影响到文。 3970925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03-17 22:42:05 小柊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03-18 04:31:53 谢谢数字姑娘再一次投雷,虽然一直不知道你叫啥。 谢谢小柊姑娘的投雷~ 也谢谢看到此文入v还追下去的姑娘们3333333333333333333333 第30章 认蛊 那夜到底青年到底有没有坐男人的车回去,只有走到后面的女教师们清楚。因为当时一出校门,路边停着的一辆黑颜色的车,就有四个黑衣大汉守着的,车门开着,显然是如之前男人所说的:“校门等你。” 街上灯火辉煌,出来吃宵夜的人还是有的,张珂笙不欲与男人多纠缠,更不想让申烬他们的老师们知道什么,所以装作什么也没看见似的,脚步微快的过了马路。 然而叶峥嵘似乎不肯轻易放过他,却再没有什么出格的动作,车门关紧,四个黑衣大汉也坐进车里后,车头一转,速度极慢跟人散步似的开着。 虽然是吸引了一路人的目光,但最终从张珂笙到家后的巷子口,男人都没有要下车的意思,只是停在那儿,看他背影渐渐消失。 当张珂笙踏进巷子里后,他终于轻轻松了口气,压抑逼人的视线没有了,在前面等候的两小孩看见他,飞快的跑上来。 申烬对他哥道:“怎么这么晚啊,不会是老师跟你说了我许多坏话吧哥?” 叶峥峰嘲弄道:“老师爱你呢!” 申烬眼珠子又要瞪出来了,他要杀这小子千千万万遍! 叶峥峰嘲弄了他后学的极乖,他主动牵上了张珂笙的手,乖乖道:“哥哥我们回去。” 日了…… 这小子不应该回他自己家么! 然而在申烬的内心咆哮时刻,青年顿住了脚步,他对叶峥峰的态度有些复杂。 “峥峰……你爸爸已经回去了,你……”这样赶一个小孩回家,张珂笙都觉得很难以启齿。 叶峥峰愣住了,抬起头:“珂笙哥,你要赶我走?” ……这说的什么话呢! “喂,我哥才不是那意思好不,你有自己家干吗不回去!”申烬挺起他的胸脯护在他哥面前。 叶峥峰才不想跟他这么晚了还斗鸡,只是固执的看着张珂笙。 那跟男人相似的眼睛让他感到心烦意乱,他对叶峥峰的感觉是说不清楚的矛盾,一方面是单纯的喜欢和欣赏这小孩,就跟申烬一样,但是他又和申烬不一样。 他有个亲生父亲,尤其还是那个早在七年前救过的男人,要说讨厌,也没有那种感觉。只是,能少见到与叶峥嵘相关的,都会让他好过点! 可最大的缺点是,张珂笙不是那种会把一些错误归结于无辜的人身上的人,自当今晚发生了一些让他感到难以启齿的事后,他觉得自己颇为难以面对这个小孩。 这让原本平淡的夜晚多了分燥意,张珂笙道:“不要多想,你要住就住吧。”他说了这句话,压制着心中胸有澎湃的情绪,努力保持着冷静清醒的样子走进绿榕宅。 留下申烬和叶峥峰两两相对。 申小烬气焰又上来了:“你那臭爸对我哥怎么了?” 叶峥峰日了:“什么叫臭爸,那是你叫的吗!” 申小烬不管,恶狠狠道:“哼,敢肖想我哥,打出去拖死!!” 叶峥峰甩了个白眼:“那就去杀了我爸吧!” 少年踏进门槛儿,内心中止不住的咆哮,老男人到底对笙哥干了些什么!去他/妈的家长会!!! 作者有话要说: 第31章 地蛇 东山路的一块,一栋栋古旧的楼房住的大多是教师,临近中午时张珂笙婉拒了教授让他留下吃饭的好意,从略微潮湿的楼道里走出来。 路边停着几辆车,来时没见到过,张珂笙扫过一眼也并未注意更多。他走出东山路,还必须走上一段下山坡的路才能坐到回市里的公共汽车。 这几日,俩小孩上学的上学,叶峥嵘除了那天以后再没出现过他眼前。这让张珂笙放心了不少,避免了过多的纠缠。 只是,他走在半路上,一整路不见有人进过,任是瞎子也觉得不对劲。张珂笙垂眸装作对后面跟了他一路的车子发出的声音不知情,他心中算计,离站台还有二十分钟的路程,那么要想一个人逃脱车子的追赶,那是不可能的。 除了这一条下坡路,其他都是山,跑不过车,山中也没有路,张珂笙略微皱眉……他听见后面的车加速的声音了。 刹车声重重响起,两辆车一前一后的将他包围,当张珂笙兀自镇定的站在原地,车上跳下来三个身带煞气的人。 “你小子叫张珂笙?” 其中一个开口问。 张珂笙默默打量着他们,见他们没有动手的趋势,放在裤袋的手指微微动了动。 那三人见他不出声,见了他们这副架势也没露出胆怯的神色,在道上久混的他们感到一丝讶异,任随便一个人突然被车包围,遭人围堵都会感到害怕,可青年看起来依旧是云淡风轻的模样。 那人又道:“我也不跟你多说了,不管怎么样我们都是给人卖命的,不想对你来硬的。你上车,跟我们走吧!” 张珂笙动了动眉头,他观察了面前的三人,衣着普通可煞气是掩盖不了的,眉峰间都透着股凶戾,连说话都简洁明了,绝不是一般的普通老百姓。 他在那三人的盯视下淡淡开口:“我能知道为什么吗?” 之前开口说话的人与另外两人对视一眼,回答道:“告诉你也没关系,我们就是带你去见人而已,有个人你一定认识。” 青年额前的碎发被风吹乱。 “谁?” “杜家少爷,杜元文!” …… 直到张珂笙坐在车里夹在两个大汉之间,车子飞速向郊外行驶,任车外景色飞逝他也没有任何反抗的动作。这让守着他身边的人感到奇怪之际也没有放下戒心。 有一种人,就算他什么也不做,也会让人感到危险。 张珂笙知道他的举动不在这些人的意料之中,他表现的无比镇定,并且配合的跟他们上了车。他甚至能感觉到大汉他们对他的戒心,这是在他收回蛊之后敏锐感增强。有蛊在身,如眼如耳如心神。 他的思绪沉沉,从听到有关杜元文时就开始思索,到底他要见的人除了杜元文还有谁,而他自己又与什么事有牵扯? 杜元文……自半个月前开始起就再没见过这个人,张珂笙突然想起,以往总能受到杜家老爷子的邀请,在这个半个月里已经没有任何人上过绿榕宅的门了。 这种情况是什么时候开始呢? 好像是申烬的户口落在他和他老爹户上后。 又好像是叶峥峰同叶峥嵘出现以后就不见杜家任何一人了。 哦,也许也不对。 依稀记得前几天他老爹来信的那天晚上,张叔跟他提起过,在下午的时候,容嫂在外面碰到过杜家的一个下人,行色匆匆的,看着像是往年都来过绿榕宅的人。因为不过匆匆一面,容嫂也没有过于注意,晚饭间也只是简单的说了一句,并不在意。 此时,张珂笙才回想起来。说起来这块地盘杜家能接触的人真的只有绿榕宅里的了,来往几年间除了少有的上门,周边杜家是不熟的。毕竟,除了绿榕宅外皆是小门小巷,杜家人哪里看的上。 那么既然不是来找他的,出于什么目的那个杜家下人会平白无故的出现在这个地方呢?张珂笙缓缓睁开眼,目中一片清明。 车此时已经停了。 外面花树烂漫,一幢白色的别墅映入视野。 车突然门被打开了,外面的人对他道:“张少爷?请下车吧。” 让他下车的人并非先前所看见的,张珂笙从车中走出来后,那人便在前面带路。白皙的手指摸了摸口袋,他抬步一路观察周围的环境跟着领路的人往前走。 别墅被树丛遮掩,小径通幽,周围有精心栽种的花,显示其主人的附庸风雅的作风。 张珂笙在路上问前面带路的人,“请问,这幢别墅的主人是谁?” 那人顿了顿,回头看了他一眼:“主人姓白,很快就能见到了。”他这样说。 张珂笙见他不想回答,便什么也没问了。不过那人到没掩饰着故意不告诉他,虽然透露了别墅主人的姓,却没有再说其他有关这房子的话。他回想了一遍,认识的人中,从不见有姓白的人家。 如那人所言,张珂笙却是很快就见到了他要见的人。 在被带到花园里后,青年就看见各自坐在椅子上一个他认识几年的人,一个是面生从未见到过的男子。 风柔柔的吹着,青年不远不近的站在花园入口处,身后是绿叶花香。他独自站在那儿,之前带他来的人已经离开了,不输于任何风景,眉目如画,俊秀的身影更显他的气质清贵。 端着瓷茶杯的杜元文在他转头的瞬间就已经愣住了,他见过青年这几年,从看着他一点比一点成熟,清丽的容颜更多几分英俊,不管多少遍都敌不过每每第一次初见。 愣神的杜元文逼着自己回过神来,将端起的茶杯放在桌上,然后装作漫不经心的看过他旁边坐着的人,如同他刚才的情况,微微痴愣,然后在下一秒的瞬间敛去那副呆傻的神情,神情莫测。 白成安端起茶慢饮入喉,掩饰掉方才的失态,不动声色道:“原来这就是杜少所说的与你们世家有渊源的人,果然非常一般。” 杜元文面上应和,心中冷笑,装什么模做什么样,若不是被你打听出叶氏家主与珂笙有关联,怎会见到他这般干净的人? “珂笙你来了,过来坐。”杜元文面上笑容依旧,他像是才看见青年一样,站起身走了一两步道。 杜大少同以往一样,依然是温和有礼又平易近人的绅士先生,在太阳底下一身白色西装让他像个众多少女的梦中情人一样。 张珂笙敛去眼中淡淡的反感,无论杜元文怎样笑,自从从他口中听到他说申烬的事后,青年对他实在好感不起来,那副笑如今看着,怎么样都觉得假。 他的视线微偏,落在坐在一旁品茶笑看着他们的人身上。 张珂笙心思一动,那看上去只有三十多岁的男子应当就是别墅的主人,白姓人家了。 白成安一直觉得男儿应该就是英气坚毅的相貌,要么就是那些男生女相的娘娘腔,不管说话做事都带着七分柔意,有时候比女人还要女人。但他没想到,原来有一个人也可以有出色的容貌,给人一种温润如玉清隽华贵不显分毫女气的感觉。 这青年是男儿们中少有的俊! 他打量张珂笙片刻,见青年在他的注视下并未有分毫的怯意,不禁有几分欣赏。白成安脸上有道疤痕,靠近眼角,或许年月过去已久,显得皮肉微绽几分狰狞。 他虽然笑的和气,却让人无法忽视他脸上的疤痕,平生的添了煞气,一般人见着都会吓好大一跳。 他道:“想必你就是张珂笙,今日第一次见,我手下不懂待客之道,请张小少爷你不要见怪啊!” 他相貌虽然不好,说话却文质彬彬的,让张珂笙心中不免讶异。 杜元文瞪着白成安,想若不是他之前有当面提到过张珂笙与他家老爷子有相当大的渊源,不可轻易乱动的话,早不知被他怎么绑了起来,哪像现在还在这里惺惺作态! 他把手放在青年肩膀上,让他坐下:“珂笙,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荷市烟草集团的董事长白成安先生。” 白成安? 他想起来了,荷市日报上某段时间总会有版面提起的富商,上面有他发家事迹,据说他是荷市本地人,小学还是如今申烬入读的第一小学呢。 白成安亲自给他倒茶,闻言笑的更是爽快,只是眼间凶气不减,让人看了心中发寒。他摆了摆手,笑道:“小张少爷应当不抽烟吧,应该不知道白某?” 他见张珂笙干净又大方,一看就是烟酒都不碰的书香世家公子哥的模样。 张珂笙眉头微蹙,他一向不喜欢被人猜测,这点是他自己都知道的怪癖。白成安如此的问话他怎么可能说不知道? “不,我知道。报纸上说您还是位慈善家。” 他语气不卑不吭道,神情平静无波,开口说的话却无故的让人感到舒服。 果然,白成安仅是一愣,接着便放声大笑起来。 慈善家? 哦,也许。这句话让他感到很有趣,就像青年真如报纸上那样以为的,不由得让他升起分好感。 笑过后,白成安一改之前和气却狰狞的模样,双目锋利,不再伪装下去,“张小少爷谬赞。你可能不知道,我虽然是烟草公司的董事长,在道上,别人都称我白三爷!” 作者有话要说:我已经没有存稿了……开启裸奔状态。 此三更很丰厚好么- -~ 榜单我要怎么赶呢后悔申榜了我次奥=口=累觉不爱 第32章 困囚 白成安年少时所有的一切,并不如报纸上说的那样光辉。他的过去,有一半是积累在血肉混战上的。 从普通人到道上人人敬称的“白三爷”就知道他付出了多少的代价。 称他为“白三爷”不是因为白成安上面还有兄弟,他之前在的黑帮里一直是个三堂主,继大堂主和二堂主死后就只剩下他还活着。 活着的人,永远比死去的人更得某些人的崇拜。 只是这些,都是张珂笙并不知情的,对于白成安类似于恐吓的话,他恍若未闻般,这样子在旁人看来可恨可气。 白成安眯着眼睛看他,一身黑社会老大的气势再无须掩饰,他也不管张珂笙会不会害怕了,能达到最终目的才是最重要的。 他说:“骑龙是我旗下的烟草公司,近日来被一个外地人连连干扰,连出口外销的路都连遭阻拦。我闻张小少爷你有诸多人脉,又与那个来路颇大的人认识,请你来不仅是想张小少爷你看着杜家少爷的面子上帮个忙,我听说杜家一个外孙还是在你手下养着?这分情面,想必不能不给吧!” 说那人来路颇大,又岂止只是那么大而已!白成安一想到这个,心中便有千万丈怒火在澎湃,人一生如何辉煌,到底要靠个好的娘肚皮! 他白成安在荷市可以说是地头蛇,上下打点的说不上多好,却也不会随便让一个外人拿捏,可他哪知道,那姓叶的一来半点不给情面,手起刀落,斩了他烟草公司的对外销路!若是普通的烟草还好,可他那条销路被人拦下损失的岂止是纯烟草的利润! 凡是白手起家的人能活到这种地步,绝对是个心狠手辣的人,白成安能有现在成就,他已经免不了有些自视甚高了,俗话不是说“强龙不压地头蛇”吗?可是他狂妄的太大,不知叶氏当家比他更有铁血手腕! 他虽然白手起家,一路过来历练多少辛酸风雨,可要比起大家族从小就培养的继承人来说,不管是哪个优势都已经输了人家。那些人,只会比他更狠更不留情面,杀人不过眨眼之间。 被请来的张珂笙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他的眉目清秀俊丽,冷漠看人时如雨般清冷。再好脾气的人被拿来利用,都会感到无比厌恶。 他目光一扫,停在已经站在白成安那边的默然不语的高大男子。 像是察觉到他的眼神,原本袖手旁观的杜元文目光一闪,似乎觉得有些对不起他,抱着歉意表情真挚道:“珂笙,你认识我这几年,应当知道我不会害你的。白先生请你过来,手法鲁莽不对,但也是无奈之举。” 他说:“你家与我家是世交,我更不会做不对不起你的事,更何况,还有小烬在啊。骑龙烟草也有我的投资,我是第二大股东,出现这样的事岂能任其发展让它败落?更何况那帮人就像一群强盗,叔伯虽然在仕途上,但关于出口这一方面却是没办法沾边的。我那日打探到,上面那位不仅与叶氏当家有关系,且你一定也认识……” 如果他不是男子,以杜元文英俊不凡又真挚的话语一定会被他欺骗。张珂笙不动声色,目光却越发清冷了,在白成安与杜元文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完这些话后,他已经心如明镜。 说什么世交,交情的那也只有他老爹与杜老爷子而已,他同杜元文根本说不上有什么情分,说不会害他,却放任白成安叫人抓他,话中口口声声保证,却拿小烬威胁他,这人当真是不顾情面只为利益却要叫他看在情分上帮忙! 张珂笙怒极反笑,他老爹认识多少人,那也不是他能求得的,祖荫庇佑祖荫庇佑他们到底懂不懂什么意思? 那他张珂笙的面子也真大,能拿着父亲的情面去博人情,如此做法,简直是扇了他自己与张敏华狠狠一耳光! 青年虽然多年沉浸书香,却有文人铮铮铁骨,发起火来嘴巴就是剑,无形间刺你千百遍,让人每每想起都能怄气。 “杜大哥,我虽与你熟识,跟白先生却没有任何交情。纵然我有诸多人脉,也不能靠我一面之词就能放你们一条生路,更何况让我父亲知道了,你觉得会怎么样?” 他话说的平淡意思却透着股杀气。杜元文不知道,可经历过血肉混战的白成安却熟悉。 张珂笙不笑的时候,生气看人都是极为冷清的模样,因为他眸色清亮,所以更显得他五官鲜明有生气,也不知是不是前日受了蛊王的影响,他发起怒来那股杀气都会突然而至。这是他自己也清楚的。 说道蛊王,十五日那天,张珂笙去的平淡无奇的药草堂就是他炼蛊的地方。绿榕宅有人气,人气为阳,与蛊反冲不好养。且那只蛊是他生下来那天,混了他的血被张敏华收集了喂给初生的小蛊吃,养了十九二十年才成了新生的蛊王。 张珂笙小时候记得他父亲讲过,之所以这只蛊能和他一样同生同长这么快长成蛊王,也是因为生下这只小蛊的是上两只一雌一雄的蛊王所诞。 有一百年精气供养,生下的虫嗣通体如玉,直到长大会不断加深,然后直到它成年那一天蜕化成金色,外壳坚硬,一双小翅膀上放在放大镜下能清晰看见火红色的纹路。水不能使它淹死,火不能使它烧熟。 张珂笙给它取了个名字,叫赤琰。 这小东西极有灵性,又因自小饮过他的血,对主人极为熟悉亲近。 张珂笙裤袋里放着一根细长小巧的笛子,上面看得出岁月侵蚀的痕迹,那玩意就是拿来驭蛊的。 白成安听得他的话一身戾气更重,他眼角边的白色疤痕凸起,就像条虫子挂在上面。 “你倒是会说话!” 他没想到青年硬气,不那么好骗。 杜元文脸色微变,他一手按上白成安的肩,安抚道:“白先生不要生气,珂笙这样说也是实话,这样打开天窗说亮话,更有利于我们毫无芥蒂的合作!” 他担心白成安这个表面装文雅内里改不了性子的大老粗会对张珂笙动手,一边安抚他一边向青年使眼色。 说实话,此时的杜元文已经有些后悔了。 他不该一时冲动想要利用青年对付叶峥嵘,他又不是傻子,相处几年下来怎么会不了解他的性子,青年绝不是那种会随便让人利用的人,想要他心甘情愿怕是世上还没有人做得到。 而现在白成安是一个几句话说的不和就会动手的人,青年又清高孤傲,若是谈不拢来,不知后果会如何? 更让他脸色难看的是,这种下下策还是他瞒着家里老爷子做的。若让人知道了,一定会被老爷子叫回老宅打死。 张珂笙不理白成安的叫嚣,如果他不是那么自持修养,他一定会问他一句凭什么? 他对杜元文二人话中的意思听得清清楚楚,叶氏当家,哪个叶氏当家?说他认识的,除了叶峥嵘还有谁? 简直笑话。 他自己都避这人都来不及,还凑上去? 连申小烬都知道不接触的人不要接触,未免他这个当哥哥的会不懂? 显然今天的事是谈不拢的。 白成安和杜元文都知道这样下去不行,这几年换人换的快,行/贿这种事并不容易,杜家的手再长也不能只手遮天,更遑论白成安? “珂笙,你真的不愿意帮忙?这件事不过你父亲的一封亲笔信,我知道上面那位老先生还曾在你十六岁生日接你去过他家吃饭的。”杜元文最后一问。 这件事让他有点失去风度,叶氏当家人手段凌厉太过不留情面,干脆的厉害打蛇找七寸他们就是那条被按住七寸的蛇。 张珂笙对他话里说的事有印象,十六岁生日,他确实有见过他老爹的一位老友,姓任。那天派人送礼的居多,他上去被人请去喝茶,下去就被人喊去吃饭,直到临近晚上十二点才坐在自己宅里和张叔容嫂吃上一顿饭。 当天的长寿面也不知吃了多少次。 白成安冷笑,“杜大少,你这世家好友着实不听话。他年纪轻轻,再有人脉难道真能让上位的人帮忙?现在我都怀疑你未免太看重他了!” 杜元文觉得额头疼,白成安这话说的不高明,青年又不是那种不知事的小孩子,怎么可能会受他几句话影响。 像白成安这种人是不会懂得,杜元文对他家老爷子是多么的信服,更何况在张珂笙十三岁就定居荷市,五六年来他每每都能从他父亲口中得知,那么个俊俏的人是多讨他们的喜欢,又有多少人关注着他。 这不仅是张珂笙一个人的价值,还是他身后整个张家的价值。一个分家的张敏华就能是个传奇,那么他们背后的张姓本家呢?又有多少人才辈出,让他们这些人感到心惊,明明知晓有这样的存在,却无法掌控,无法接触。 杜元文不想要这种得不到结果却没半点好处的结局,他按耐下焦躁的心绪,盯着青年道:“那就只有委屈你在这里多留几天了,珂笙。” 他目光深沉,有种势在必得的决心。 “白先生,叫人备上房间,打扫干净。”珂笙,你怪不了我。 白成安看向笑容退去的高大青年,再看看一言不发始终沉默着此时听见杜元文的话终于露出一丝惊讶的张珂笙。 他招招手,一直在不远处看着他们的下人走过去:“刚才的话听见了?” “是。” “那去准备吧!” 白成安道,他看杜元文的眼神多了几分赞许,也许这个杜家大少爷比他所想的还要表里不一还要不择手段。 作者有话要说:为了福利我已经成条死狗了 我在裸奔…… 看在这份上评论给点力吧t_t 3970925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03-18 22:06:27 气泡泡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03-18 22:46:25 嗷嗷嗷——数字gn你又扔雷了 谢谢气泡gn……我对你们无以为报…… 下章21号才更……姑娘们再见t_t 第33章 白墅 周晓天上完选修的课从教室里出来,天气阴阴的不够昨日的好,走廊上有人同他擦肩而过。 他走了两步突然停下转身看去,一位老教授抱着书走进他先前出来的教室。 周晓天觉得奇怪,珂笙跟他讲过在上午会去这位教授家拜访,怎么现在下午三点多那位老教授都来大学了,那好友人呢? 车棚里。他把书全放车篓子里,跨上单车一路骑到校门口被两小孩拦住。 “哎哎小心!”他眼疾手快的转了个弯,脚点地。 “申小烬你干什么!突然跑过来不知道自行车会撞上你啊,被你哥知道看他不教训你!”周晓天吓了好大一跳,定睛一看才发现好友的混小子弟弟。 “周晓天!” “没大没小,怎么着你还带帮手啊?!”周晓天瞪他。 申小烬自知失礼,顿了顿他道:“晓天哥,你看见我哥了不?” 周晓天得意道:“你要老这么叫人就好了。你哥我没看见,没和我一起啊,你找他干吗?” 申烬把手上的东西给他看:“这是我哥的东西,掉在屋里忘带了张叔让我给他送过来。” 周晓天把脖子凑过去,看了眼他知道了那是教授要求张珂笙写的重要论文,这事他听好友说过,截交日期就是今天。 “你哥不是会忘记带东西的人啊?” 申烬哼道:“是走的时候掉出来的,应该是夹在书里没夹好。哎,我哥呢?” 周晓天摊手:“我真不知道珂笙在哪儿。我只知道他跟林教授今天约好了,可是我刚才已经在教室看见教授了,也奇怪怎么不见他啊?” 申烬问:“那林教授在哪儿啊?” “问这干吗。” “我给我哥交这东西去啊,不能耽误了,晓天哥快说吧!” 周晓天摸摸脑袋:“要不你给我,我去交吧。” 申烬摇头,他和身旁的叶峥峰对视一眼,“我们去交,晓天哥你今天不是还要去给店里帮忙吗?你跟我说林教授在哪儿,我们自己去找呗。” 周晓天被他一提才想起待会要忙的事,想到此也就不耽误了,跟申烬他们说了在哪儿狂踩自行车奔向他亲戚的店子。 …… 昨夜晚来风急,应了那句凄凄切切的诗句,白色别墅里被主人命人精心栽培的花被风雨打落,一朵朵颓败的掉落在地上,翠绿的落叶沾上了泥巴清早起来一瞧,虽然凌乱颓败却有股别外生机勃勃的艳丽风韵。 张珂笙昨晚被留宿在别墅三楼的一个大房间里,干净的被褥被套纹丝不动的放在床上,他昨晚在椅子上坐了一夜。陌生的房间陌生的床,青年是不会随意放任自己的。 他默默地站在落地窗前不知伫立了多久,看着窗外的雨一点一点停息,再看弯曲的花枝被风雨吹打的凄惨摇曳,天气突然变凉,身上只着了白衬衣,西裤的他感觉的淡淡的凉意袭来却依旧没有动身。 他仿佛在等着什么,清俊如玉的脸庞平淡无波,两手插在裤袋中在他的肩膀上停留着一只金色的飞虫,它有着火焰般纹路的翅膀,若是有人抓住它的小身子一翻定能看见它的虫肚上也有跟翅膀上一样如火艳丽的纹路。 青年动了动,手指间多了一根小巧精细的笛子。 他微微启唇贴近笛身然后空灵的声音响起,悠长又细到深处普通人听着只觉得这声音小了,而在蛊王听着却是最能取悦它们的音色了。 青年肩膀上赤琰的虫身颜色在音律中由浅变深,双翼上的火焰纹路也由淡变浓,起起伏伏如灯火般燃气熄灭,他对此习以为常仿佛经常这样同赤琰这样玩。 当有人来敲房门时,一切都停止了。他收起小笛子,“进来。” 是这幢别墅的下人,“白先生请您过去。” 张珂笙闻言转身外面的人打开门恭敬等候,他不再犹豫踏出房门……他已经在这幢别墅待了一个晚上,不知绿榕宅里的情况怎么样了。 张叔容嫂可有意外? 小烬和峥峰是否也被人抓住了? 沉静的面容上不经意的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忧虑,他从楼梯间下来明明是阴天依旧遮不住他一身光华。 站在楼底下等他的杜元文已经痴了。 白成安在片刻的呆愣后面带深意的看向他身旁的人,“怪不得杜大少你对他记挂在心,他就是你的心上人吧,昨晚还在他房间外待了半个小时才去休息。” 杜元文的失态被人看见,心中的秘密也被道出,他回过神来看着白成安温和一笑:“白先生关心的实在是太多了。” 装什么装,白成安心中冷笑,也不知男人和男人搞有什么好,那滋味能比女人还要销/魂吗? 他看了下楼梯的俊美青年一眼,再瞥向温和带笑最能骗人的杜元文一眼,看上去两人都是出色的容貌搞在一起应当也不是那么难看。 白成安想到昨日在花园青年那一见,突然不知是什么感觉看张珂笙眼神也变得复杂起来。 他再次劝道:“杜老弟,要不趁这次你就把他收下了,等成了你的人何怕他的所有都会是你的?” 这话说的引/诱,虽然杜元文知道白成安是故意这么说的,但他还是不由的听的心荡神摇。 若能采撷青年那张粉嫩如女子的唇瓣…… 若能圈/禁青年一切都让他为所欲为放/浪/蹂/躏…… 这简直就像一场荒唐却又令人神驰的梦! 白成安见他目光闪烁就知道他心底到底在想什么玩意,他历经多少风花雪月未必就不知道同为男人心中的一些龌/龊心思。 …… “珂笙昨夜休息的好么?”杜元文敛去复杂的思绪,关切的问候青年。 白成安坐在椅子上冷冷看着他们俩。 张珂笙稍稍退了半步避开杜元文伸过来要拍在他肩膀上的手,冷淡问:“到现在你们还想怎么样?” 杜元文被他抗拒的动作弄得脸色一沉,他控制好自己的情绪:“珂笙,怎么这样说我呢,好了我们先不说那些,我只问你昨晚休息的好么?” 张珂笙平淡的看着他,不知他到底是什么意思,问的这么矫揉造作。 “嗯。”他回应。 杜元文舒展了眉头,似乎因为他这个冷淡的回答心情好了许多,连昨晚收到叶氏当家去了杜家拜访老爷子的消息而憋了一肚子的火气也消去了许多。 他想,他确实种了青年满身异香的毒不浅。 但貌似他又有些心甘情愿。 “我们走吧。”他这一次趁青年不备揽住了他的肩,当他一靠近那诱/惑的香气的被他吸进心肺里。 张珂笙一惊他像被蜜蜂蛰了一样,强忍着不适面无表情的瞪着杜元文,然后突然笑着拿开慢慢的拿开肩上那只让他厌恶的手。 “别碰我。” ……“哎呀,哪里来的虫子?!” 墙壁上展开双翼的赤琰已蠢蠢欲动。 “大呼小叫什么!”白成安呵斥不长眼的下人。 当他们再次看过去时早已不见下人口中“虫子”的飞影了。 杜元文哪管突然出现的闹剧,他只紧紧盯着张珂笙瞧。 青年唇边的笑已经没了弧度,他的天性中有一种狠,发起怒来让人无法招架。 “杜大哥,杜爷爷有没有告诉过你……别招惹张家的人。” 若是你以为能欺我凌弱,脾气再好,任由拿捏,我的怒火你能承担的起? 杜元文被青年散发的寒意震住了,你当他软弱白兔,却不知他是披皮暴虎。 他确实忘了老爷子的告诫。 依稀记得青年还是少年时,他来杜家被他那不争气的弟弟拦住口出狂言的挑衅侮辱,后来不知是做了什么手脚让他在床上躺了一个星期,到最后实在熬不住了才跑去告诉老爷子,让杜老爷子出面。当天晚上青年亲自登门道歉,在老爷子的看护下放过了三弟。 虽然事后他们什么都不提但杜元文却是清楚知道,张珂笙真的不是软弱无能的人,他只是习惯了以温润君子的形象示人,久了,也忘了他的真正性格。 他的眼神里带上了戒备:“你做了什么?” …… 当天一放晴,郊外公路上有车影飞快掠过。 “都准备好了?” “是。” 车内传来对话。 “杜元文还不知道白成安骗了他。” “不过无名小卒,除了杜琅(杜老爷子)外都是废物,可惜他老了。”一旦老了,就没用了。冷冽的男声无情道。 “他呢?” 另一个声音恭敬答道:“我们的人说白成安他们待张少爷还算有礼,不过就在先前好像起了什么冲突。” 冲突? 车内的男人凝眉若有所思,在听到这句话时目光寒意更甚,“什么冲突?” “暂时不知道……消息未传出来。” 那道目光突然变得跟锋利的刀子一样,回答话的人感觉汗沾湿了他的衣服压力重重。 作者有话要说:科普: 妹子请注意文案→→→我已经把主角的出生bug改为1971而不是75了。 双性就是阴阳人,有jj有yd这也是一种病。 君戴花是我笔名哪你们竟然还要问吐艳!!!! << xxx →这是我的专属分割线,我仅有的爱好= = 再来cp为:张珂笙x叶峥嵘 申烬和叶峥嵘不会有基情不会是cp,他们是好兄弟╮(╯▽╰)╭纯的 吴楚东南坼→对,我给叶少的心腹取的就是这名儿,不过我好奇销戈铸犁妹纸你咋会注意到他呢~ 表示理想乡妹纸你不要猜的太准,我会没成就感的吐艳t_t 谢谢yuyunmoqiao提出bug,那时候的一百我根本见不到,都在家里大人身上或者被大人仔细收着,长大了也忘记哈哈~不过这个bug我会在文完结后修改的~ 再再来……我知道我写的让你们误会成古风的,但是怎么说呢,那时候没科普普通话啊,有些方言中说的话就带着古味儿╮(╯▽╰)╭好吧我不会承认是我挺喜欢这种感觉的。 对于虐我不知道该不该承认呢,但是我真亲妈不作伪啊,好吧……是不虐的0 .0 谢谢小豆,萌点跑偏了,云知道,团胖子,如初画扇,销戈铸犁,永不可及的理想乡,jana,飞飞狐,冰瓜,thinker高人,刺身tat,yuyunmoqiao,kingfly2012,heygirl,romanc,u ,gp,阳光,色猫,阿篱爱睡觉,嘿嘿,梅子半黄,楚卿歌等众多位妹子的留言!!!!!我还以为自己真的弱爆了所以是你们给力我信心!!!!!!!!!!!! 还有谢谢元宝大人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03-19 20:12:00 刺身tat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03-20 10:43:05 jana桑,thinker高人和永不可及的理想乡桑的留言太带感了破了两百,所以鸡血被打的满满的立马恢复元气的我决定两更!!!!!!!!!!!!!!!!!!!!!!!!!!!!!!!!!! 先来个一更奉上……333333333333333333333333333333 爱你们!!!!!!!!!!!!!!!!!!! 第34章 败絮 在叶峥嵘下车被迎入白色别墅见到白成安时,心腹已悄然在他耳边告知张珂笙已经不在此处的消息了。 说来叶峥嵘与白成安二人年纪相差不大,不过几岁差距可身份家世和命都是千差万别的。纵使白成安加上上辈子的福气与运气都追不上叶峥嵘。 一个不过白手起家,另一个却是天生好命富贵当权。 白成安和叶峥嵘二人都带有匪气和煞气,只是白成安的煞气犹存几番接触就知道他是个混黑/帮的,而叶峥嵘却是上位者做久了,浑身让人胆寒的煞气都变了让人觉得不显山露水的味道,他的家世修养让他的性格在世间更为沉稳思维高深,面无表情看人时一个眼神一句话都显得他有不怒而威的气势。 一个在七八岁的时候已经拿子弹玩枪了,一个在十二三岁的时候还跟在人家屁股后面捡吃的。所以说怎么没有差距? 这简直就是两个天壤之别的象征。 只是偏生有些人到了一定岁数还是不肯认命的,这说的就是白成安。他自认为生自己的娘肚皮不好,可从一介混混有到现在的成就不知比叶峥嵘有多少能力去了,至少这些都是他拼来的,而叶峥嵘不过是沾了祖宗的福气才有今天这么荣华富贵权势滔天。 更偏生的是这人还贪心的把手伸来荷市,白成安第一次就存心不给他面子,没想到叶峥嵘这外来人狠的让人惊骇。这让他怎么能服? 他只知道从生无分文开始比,却不知道世家子光凭他的祖辈挥霍,却没能力保住祖辈留下来的东西又能活多久呢?更何况,叶峥嵘的当家身份虽然能让人羡慕到死都得不到,可那也是他凭他一身能力在叔伯兄弟间争夺来的,哪一样不也是倾覆了代价,过过刀剑子弹上的生活! 而叶峥嵘看不起的,也正是白成安小心眼贪心不足蛇吞象,表面透着血性自大内里却有着被故意压抑的自卑和对命运的不公这点。 靠自己而活,更靠自己的命来活的人叶峥嵘不是没见过也不是没赞赏过,只是当初来荷市接触地下生意的同行们时,白成安就明里暗里给他找麻烦。叶峥嵘就没把他放眼里过,这种手段还比不上他十几岁的杂/种弟弟玩的诡计。 只是叶峥嵘没想到的是,那老小子竟然敢对他的生意动手,想来抢食。于是,等他终有一天不耐烦了让心腹断了白成安最重要的烟草公司对外出口的销路,看他怎么夹处逢生! 这得罪的就有些狠了,偏白成安的烟草公司还有个更重要的合资人,那就是杜家大少杜元文。那算得上是他的个人产业,不算在家族里的。 那么一个人说少却不能割舍说多却抵不过家产的资金被阻碍,杜元文能忍受吗?他不能的,杜大少爷虽然表面温和有礼骨子里却被世家养的心高气傲这是荷市少爷圈子里都知道的事情。更何况是有些更是以杜家为首的人。 杜元文不能丢自己这个脸,更重要的是不能丢杜家的面子,不然有他好果子吃。他下面还有几个不成器的弟弟,说不成器却不能说是没有威胁的,这让他不得不警惕。 于是,在经过半个月都不能扭转局势后,他不得不同白成安两人静心探讨到底该怎么解决这个已经快输的一败涂地的局势了! …… 叶峥嵘冷冷睨着坐在椅子上沉默不语的白成安:“你是不想活了?”连他儿子的妈都敢抓了。 本来不惧这个气势比他更甚,一旦生气煞气更冲的男人,但看见那双如狼似虎的寒意深深的眼眸时,白成安还是不甘不愿的在心里承认,这人比他狠多了也强多了。 “叶先生,你就这样闯进我的地方,就不怕有什么不妥吗?”不想输了阵势,白成安还是挺直了腰板同样冷这张脸狠狠道。 却不知,在这样压抑的气氛下,哪怕是他自己的地盘,他的腰都已经僵硬了。 叶峥嵘一双毒眼怎么会看不出白成安的变化,他性子清狂冷傲不羁哪把那些作态放眼里,略过一眼声音如寒冰刺骨,说的又缓又慢无不彰显他骇人的气势:“我就没把你当回事过白成安。”他一句话气的对方半死。 “以往那些事情我不让人对付你不代表我不知道,你惹火我也得到了相应的代价。我能在霓市只手遮天也就能在荷市让你不见天日,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动我的人?” 他几句话说完表情依旧是不咸不淡,可他的下属心腹都知道这时候的老板最不能招惹。 而白成安却愣了然后露出嫌恶的脸色:“你的人?简直有病,一个两个都喜欢玩男人!”他仿佛觉得自己抓住了叶峥嵘的短处,自觉比他正常就高他一等,话语里眼神中都带着鄙视。 “白先生说话还是客气点!”身后吴坼出声呵道。 叶峥嵘面无表情。 白成安不知好歹的来了性子,可笑在他的地盘上他就是老大! 玩男人还不给人说了?什么臭德行!“那张珂笙确实生的好啊,不光是你,别人也是觊觎的很,他就这么好玩?” “你!”吴坼还想呵斥他,却被自家老板拦下了。 找死!他给了白成安冷冷一眼心道。 然后当大厅的人都噤声下来,所有人都注意到一直没有情绪却让人感到压抑的男人动了动他的手,一把枪在他手上。 “你在说一遍他的名字。” “你!” 顿时两方对立的下属纷纷举起他们手中的枪对峙,在他们的中间的二人只有白成安手上没有武器,而叶峥嵘离他又近,他身后还有个吴坼,胜负分明。 “你,你不能开枪!”白成安额头冒汗,被枪指着的感觉并不好受。 叶峥嵘理都不理他,就在他说出那句话后一颗子弹划过空气,在众人都未反应过来时扎进白成安的腿里,血顺着伤口汨汨流出。 什么叫不能开枪? 他白成安算个什么东西也值得他不开枪? 叶峥嵘横惯了,轮到白成安这个小角色在他面前做戏他都不想跟他多说。 看,他有什么不敢的?枪不也开了,周围却没人敢回敬他一颗子弹。不知什么时候,大厅里白成安的下属已经被包围了。 那些人手上都拿着枪,腰上也别着把冷兵器,这令跟叶峥嵘对干的白成安浑身冷汗。是什么身份能弄来这么多枪支弹药,天朝此时可不比以后,随便能掏出枪的人不多,更遑论他眼中现在那么多叶峥嵘属下对准他脑袋的枪口了。 你说白成安他怕不怕?那是肯定的,可是再怕他也得为自己的命拼了。 要不然他这辛辛苦苦从混混到三爷的这几十年就白过了! “你要开枪打死我,就别想知道他在什么地方!”他额头已经冒汗,腿上的枪伤让他感觉到无比的疼。 他为了维持自己的想象努力站着,可是站着让痛觉增加了好几倍。 叶峥嵘此时已经觉得索然无味了,虽然白成安表现的勉强像个汉子,但他做的着实不出彩。 “别拿这个威胁我,要他少一根汗毛我让你全家上上下下一起赔命。”男人手一偏突然打死一个躲在角落里准备偷袭的人话毕见血说杀就杀。 他面无表情却冷如阎王,他用行动告诉所有人别轻举妄动,也真真实实的告诉白成安真没什么是他不敢做的只有别人不敢知道的。 白成安彻底直不起了腰板。 …… 田野间紫色小花边地盛开,农民挑着粪水来往于道路上,偶尔有车经过也只引起他们好奇的一瞥然后回过头继续犁地割猪草。 这种乡下地方少有城里的车过来,因为远又不太好找,但来的有些也是组队的学生在老师的带领下踏青的有之,画家采风的有之皆因为这里的山清水秀淳于天然。 一家农家别院里,有几个人守在门外防着有人接近。 杜元文没了之前的英俊潇洒之气,不过一个晚上那张原本干净的脸上已经涨了许多胡子,之前看着还好但当他带着青年出白成安的别墅后在车上就已经累的睡着了。 张珂笙不知他是什么原因突然要带着自己离开别墅到这个偏远的乡下来,但他肯定的是杜元文不愿意那么轻易的放他回去,或者说他感觉不到他有这个想法的决心。 之所以把青年带到这个地方来,杜元文是有私心的。 从这个乡下到城里去必须得走上两公里路程撘村里共同去城里的铁皮车,在中途还得歇半个小时才继续开往城里去。杜元文之前来过这个地方是陪他学画画的小情人采风才知道有这么个地方的。 他不怕青年会逃跑,就这么磨蹭的到回城里那也有充足的时间够他搜捕人了。 “应该在添床干净的杯子,洗漱用品,晚饭待会找个乡里的老太太来弄。这里空气新鲜风景也好,你应该不会觉得闷的。” 他在屋里转了几圈四处打量了一下道。 张珂笙默然无语的静静看着他走来走去,他拒绝跟面前这个人说话,他觉得杜元文应该治治脑子去,他都看在杜老爷子的份上再一次告诫他让他不要继续招惹他了。可他就是不听。 “待会中饭想吃什么,买只那些农户家里的鸡或鸭/子吧,乡下人做的不精致但也别有滋味。哦,珂笙你怕不怕辣?有些人家会专门放一些晒干的辣椒做配料。” 张珂笙像看神经病似的看他,他知道此事的杜元文心里一定很焦躁不安。这些话根本不是他平时会说的。 “你怎么不回我的话?珂笙你觉得不好玩吗?哦,你忍忍,等这事解决了我就带你回城里去,要是你住习惯了不想回去留在这也行,这样我也能时常和你在一起,哎,多好。” 疯子。 张珂笙在心中淡淡道。 “说说话啊,珂笙,怎么不说话呢?”杜元文站定了身紧紧盯着椅子上纹丝不动的青年。 “你有病?”清冷的声音不再有温度。 杜元文愣了片刻,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完全没了往日少爷做派的风度翩翩的形象。 下一秒钟他沉下脸,眼神灼灼:“你都这样说我?!我有病,我有病也只会是因你而起!” 他猛地上前几步抓住张珂笙的肩膀,一字一句骇人道:“我从十八岁见你起,就无时无刻不在发病。”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完毕哟333333333333333333333333333 时间允许的话明晚还有更╮(╯▽╰)╭我去准备准备了~ ps:既然妹子觉得文案不行那我就改改,其实俺是无大纲无存稿的裸奔人士啊 第35章 春草 我从十八岁见你,就无时无刻不在发病。 …… 所以,这又是什么病? ——害相思。 日想夜想将他压在床上,就如现在这样紧紧抓住他的双臂按倒。 日思夜思让他属于他,就如现在这样屈膝抵进他的双腿间,一只手压制他一边撕扯他的衣衫。 吃红豆种相思,如执念成魔魇。 为什么他一身异香干净雅致的闯进他的梦中,从十八岁到二十三岁空虚想念强占现在看起来毫无反抗之力的他有什么不对? 珂笙……为什么你要推开我抓住你的手,躲避我表达执念的亲吻? 顺服我,接受我,不好吗? ……美好的,不都应该被人拥有享用吗? 小屋里床上的人影不断挣扎,被压住撕扯衣衫的青年无法忍受的闭上眼,再当身上人的手摸到他跨处时猛然睁开惊颤的眼,寒意四射。 “杜元文!” 念你往日情分,纵你出卖人情,死不知悔改,冒犯我之身,杀你千万遍! 他扯着身上令他恶心的人的头发一把扯开,长腿一脚狠狠踹在杜元文肚子上,让他在哀嚎中倒在地上。 “啪啪啪——” 耳光直扇他脸上,青年的双眼泛红哪有往日如春光的温暖! “我父亲从小教导我,这辈子只能欺负别人,万般不能受别人的凌/辱。杜元文,你一次次冒犯我底线,我哪次不是看在杜爷爷的份上对你视而不见,你的三弟恶心,你比之更甚!我一脚一拳皆为自己抱不平,忍你至今!” 脾气如水温柔的人,发怒时是惊涛骇浪,他张珂笙从小到大从亲到疏何时受过这样的侮辱?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他有什么错? 俊美颜色被人觊觎他有什么错? 你有执念他又有何错? 十几年,足足十几年,每当人突兀的问他为何会生的这么好看,他又能说什么?只看见他笑,看不见他的无奈,压抑烦心至今都爆发出来。 难道这就是他活该? 再最后点了瘫倒在地面上红肿带血丝的杜元文身上的穴位使他动弹不得,张珂笙恢复了理智。 “我要让你死只能害我父亲和杜爷爷反目成仇,今日,我张珂笙断你半条命,永记得人不可欺不可凌。”他淡淡道。 不笑,不看,从裤袋里拿出笛子召来赤琰。 那么美如玉的男子冷淡说出再不能表达他对所受到的侮辱而愤怒的话,漆黑如墨的眼眸如夜色般清冷,他的眼中只有在空中展翅停留的金色飞虫。 “不,珂笙!不!” 杜元文怕了,张家秘术那么多,任哪一个都能杀他千千万万遍,他后悔了! “晚了。” 张珂笙狠了心了。 赤琰听到笛音从空中慢慢停在杜元文的面前,然后它在这个人类惊恐的表情中一口咬在他的脖子上,当毒液摄入让杜元文面目都变得狰狞后张珂笙马上将它唤回,然后在一声清脆的声音中,手心上多了一条小小的由赤琰吐出来的小虫。 那是条漆黑的虫子,形似菜虫却在张珂笙的手中活蹦乱跳的蠕动它的身躯。他淡漠着一张脸,慢慢走近地上痛苦难堪的杜元文,将手放在他的耳朵旁。那小小的虫子就在他的指引下往耳洞中爬了进去,一直深入到脑里。 张珂笙做完这一切他的脸色就越发苍白。 那小看似菜虫的小东西是蛊王体内产出的子蛊,赤琰的虫身内有许多完全成熟的卵,每催化一条出来都是最毒之物。 它会迷人心智,会吃人肝肺,一天比一天更成熟,等那人哪一天死了剖开肚子就能发现,他里面的器官都没有被掏空了。 它比吃餮更让人心冷恐惧。 可是张珂笙不可能让它吃了杜元文的肝肺,所以他先注入了赤琰的毒液,震住这个令人害怕的小东西,然后任由它不安的在他的体内乱动乱爬,吃血吃肉虚化杜元文的精气让他恢复不了正常人的健康。 触碰他私/处那片地方的举动,让他恶心的无以复加。 这将是他一辈子拼命遗忘并永远存在于过去的耻辱,张珂笙从他身上摸出一把小巧的枪支后站起来转过身走向门口,他没忘记这外面有人守着,他更没忘记之前杜元文让那些人不许进来打扰。 机会多好。 …… 这个乡下确实山清水秀。天蓝色,白云缓缓移动着,阳光照射在山间奋力行走的人身上,有几分洒脱,几分狼狈,却无碍他的光华。 一天没吃过饭,体力耗尽的他站在山间小路上抬头追寻日照的踪影,苍白的肤色衬的鼻翼下唇瓣的颜色更红,额上是淡淡的汗略弄湿了刘海,从农家小院逃出来的张珂笙感到头微微发晕,有种站立不住的恍惚。 可他还是在快要倒下去的时刻抓住了旁边的一棵树将整个身子靠了上去,他很累,从身到心,他腰间上有被撞击的伤,手腕上也是捏痕,尤其是……他还杀了人。 赤琰挥翅停落在他的肩膀上,张珂笙想起之前它发出的虫鸣引来的毒虫纷纷攻击那几个守门人,由于在乡下冒然开枪总会惊扰到他人,他算计到他们不敢,在撞开几个人后又不管不顾的打死了追上来的一人。 那声音大且突兀……想必不远处的农户人家都已经听到了。 轻轻舒了口气,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张眉峰凌厉冷若冰霜的脸来。叶峥嵘…… 早晚也给他尝尝赤琰的厉害! 历经危险在得到放松疲累侵袭的时候,最显人心的任性和脆弱。张珂笙脾气再好都会怨起叶峥嵘来,更何况也是因他而起才牵扯到他的,只是他是峥峰的父亲,要是没一点关系他也不会管多年前救过他的往事,让他知道他不是那么好冒犯的。 只是……在这乡下他该怎么回到城里去? 当所有情绪和身理反应纷纷涌来,张珂笙再也坚持不住的靠着树干缓缓闭上疲倦的眼睛睡着了。树影光斑打在他白皙的脸上,更显一丝脆弱和单薄。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kingfly2012妹子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03-22 09:45:16 我知道这章后杜少又要被骂死了…… 妈蛋一下榜就掉十几个收藏……一颗心都要碎了 之前的两更让你们萎掉了吗…… 米娜桑我们都是可以为彼此创造奇迹的不是吗…… 来点治愈的。 上张在图铺里求来的杏子姑娘画的人设觉得违和的妹子可以遮住笙哥的鼻子以下只看半张脸就更符合了。这张笑起来有点坏╮(╯▽╰)╭感谢杏子gn~ 第36章 归程 翻过两座山的山顶上坐落着一间规格不大的寺庙,钟声响起,僧人做早课。香火徐徐燃烧,佛堂的神像悲天悯人,寺院的空地上有僧人默默地在扫地。他们都有个一心向佛的世界,静心专心虔心用心。 张珂笙就在钟声里慢慢醒来,他闻到了檀香的气味,屋子里静默无声他掀开身上的辈子坐起来打量四周,这是一间专给客人用的厢房。 他推开门走出去外面是绿意盎然的草木,长的恣意随性常年没有被人修剪过,僧人慈悲为怀一心向善,连自然生长的草木也不愿毁去它们的天然美丽。 “施主,你醒了。” 他刚走不过几步就被往厢房走来的僧人发现了。 “请问,这是哪个地方?”张珂笙问。 僧人道:“此处是阳湖乡,你那天昏倒在深山中正巧碰见了出行采药的师弟,故此将你带回我们一叶寺。” 张珂笙心下平静许多,他确信僧人所说是真的,至少他不用担心再被杜元文追上来。哦,也许他得花个半年的时间才能站起来。 “多谢。”他双手合十行佛礼。 那僧人回了他一个,又道:“方才方丈要我来看看施主起来了没,若是醒了就请你过去一趟。” 张珂笙点头:“麻烦了。” 他一路随着前面带路的僧人,当走到寺庙别院不远处时他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对话的声音。一个听起来有些年纪了,另一个却是声音都带着冰冷的。 张珂笙略微一愣,越走越近,当看清坐在石凳上下棋的人后,他便停住了脚步。 那人在寺庙中已敛去身上戾气,他朝他这边看过来,冰冷的目光似乎软了一分:“珂笙,你休息好了。” “叶峥嵘?”因为惊讶他不禁道出他的姓名。 男人放下棋子,同与他对峙的大师说了句,再大师合掌后才对青年道:“这是一叶寺的主持方丈,净枯大师。” 张珂笙在惊讶过后向净枯行礼。 净枯大师道:“施主不必多礼,前日发现你在山中昏倒的是寺中的一名小僧,在今日下山赶集后遇上了叶施主,得知你们二人相识,实在有幸有缘。” 张珂笙张了张嘴,第一次不知道在主持方丈面前该说什么,他又合掌道了谢就不说话了。 他心里,还记着叶峥嵘惹的麻烦牵连到他的事。 叶峥嵘自他出现后就一直盯着他,只是在跟方丈主持说话的时候才稍稍挪走一会,等说完话再看青年时眼神就更加深邃。 他仿佛一个世纪没见过他一样,张珂笙的一举一动都吸引着他。 他们之间古怪的气氛在默默流动,净枯大师因为他们两个认识所以不再打扰,只是离去时经过青年身边停下道:“施主,万物之灵终有归宿,善恶施行,总有轨则望施主能懂孽由心生。” 清楚听见这句话的张珂笙身子微僵,片刻他才道:“多谢大师指点。” 主持方丈走后,叶峥嵘从石凳上站起来走到青年面前,然后在他措不及防的时刻有力的手臂一挥,将人揽进怀中紧紧的向铁铐一样挣脱不得,原以为冰冷的呼吸喷在他身上会感觉多厌恶,可是感觉到的却是不由自主的颤栗。 张珂笙惊诧的目光落在叶峥嵘的脸上,男人的神情有些情不自禁了。 “放……” “珂笙,是你杀了杜元文的手下?”他打断他的话。 张珂笙听到这名字眼中浮现出厌恶,然而被转移注意力的他却没在想着挣开叶峥嵘了。“是我,你怎么知道?” 叶峥嵘发现青年无论什么表情在他眼中都是那么的鲜活,这让他感觉青年不再是拒人于千里之外,他发出一声低笑再趁张珂笙没反应过来时继续拉开他的注意力:“我查到杜元文的下落,赶到这乡下时从附近农民口中知道你们停留的农舍有动静,去到那里后发现除了一个死人外再无别人,这状况若不是你逃了,就是杜元文自己栽了。” 张珂笙眉头拧紧,他掐着男人身上最能惹痛的地方:“放开!”别以为他不知道这男人在打什么主意,刚才被他话题一转就忘了被人抱着情况了。 叶峥嵘骨肉里有多少血性他就有多不怕张珂笙的手段,在被青年连挥了两三拳他都没有放开手,他虽然冷着脸,但目光却是柔和的,看青年的反抗像在看个小孩似的,虽然他是不那么喜欢小孩的,如果小孩是张珂笙的话就另当别论了。 “别动,让我抱抱。珂笙,很担心你啊。”他更加搂紧了他,头抵着他的发顶轻轻摩挲,那清冷的语调都变得柔和了。 张珂笙眼皮一跳,然后再无法动弹的情况下因为男人那一下的示弱而愣住了。 记得好多年以前吧,那个算得上晴朗的午后,他坐在藤架下也是因为这人用冷淡诱哄的声音而愿意听他解说书上知识的。 有那么一恍然,一感叹的惆怅升起,张珂笙不知该怎么面对叶峥嵘了。 …… 谢过救他的小僧人后,同主持方丈道别,叶峥嵘就带着张珂笙下山回城里去了。 临走时他让人给寺庙里捐了一笔香火钱,在车上后座只有他们二人,张珂笙同他隔了些许距离,他在寺院里吃了僧粥此时已经不觉得有多饿,只是不知为什么身体感到恹恹的。 叶峥嵘自然发觉了他的不适,只叫司机的车速放慢点,这样缓慢行驶又要多出一个小时才能回到城里,看着车窗外的翠绿风景,张珂笙许久才出声问:“那个人……怎么处理的?” 叶峥嵘冷眸微动才意识到青年口中的那个人指的是谁,他道:“埋了。不用多想,只对那些农户说是打猎的。” 他没告诉张珂笙,他来的时候已经有好事的人发现了,只不过让人处理了一个乡下地方,出了这种事哪里敢有声张。 而杜元文是被一起来的杜家人抬走的,叶峥嵘想到他不甘的眼神眸中冷光更盛,若不是跟杜琅达成了交易,他是不会把他交出去的。 “我不在这几天,绿榕宅的情况怎么样?” 叶峥嵘知道他问的那俩小鬼和俩老人的事,放在腿上的手动了下:“他们很好你不必担心,绿榕宅有我的人。” 张珂笙放松下来,他感到有些累了。 然后下一秒他又听见男人问:“你是怎么认识那小鬼的,杜家外面的子孙为何要让你来抚养。” 这个问题看似随性但却问的很有深意。 张珂笙动了动眼皮,却始终没睁开眼,“有缘。” 他似乎不想说太多,但叶峥嵘依旧没放过他,在静默一会后,他用极其平淡无奇的口吻说出让人心惊的话:“杜家一定没有告诉你,他们是怕惹祸上身。” 可是张珂笙已经昏昏入睡了,他消耗的体力太多,情绪颇为大起大落,再回到平静时就再次陷入睡眠中去了。 车中再无人开口说话,连司机和副驾驶座上的吴坼都放低了呼吸,当起了透明人。 叶峥嵘默默盯着青年熟睡的睡颜看了半晌也闭上了眼。 他自找到他起就没睡过觉,时刻守在他身边除了清早同主持方丈下棋的那一刻钟外……这些青年都不会知道。 他记忆中的东西若有松动,他想若是再找不着张敏华他可能永远只能保持一点点模糊的回忆。 到了下午,终于回到城里。 张珂笙被叶峥嵘抱着从车里出来,面前停的地方并不是巷弄里的绿榕宅。 在南郊外是他的私人住所,面积是白成安别墅的好几倍大,跟个公园似的,这才是他真正居住的地方。 那接到消息就蹬蹬蹬跑出来的申小烬和叶峥峰目瞪口呆的看着男人抱着青年。 “……我,我我哥……” 申小烬半天被蹦出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叶峥峰颇为可怜的看他一眼:“在我爸怀里呢。” 瞧,多可怜,怎么争得过有钱有权有势的老男人呢?叶小王八蛋是不会承认他其实内心在幸灾乐祸着。 妈了个蛋,申烬被一道冰冷的视线一扫,呆在原地怔怔的看着他哥在男人怀里睡的正香被一路抱上楼去,不用说一定是去了男人的主卧里。 他哥看起来很累啊,就这么不注意让那臭老男人占便宜了啊…… 片刻后,在叶峥峰跑到厨房让下人准备吃的东西时,申烬也跟了进去。 “别放葱,我哥不喜欢吃那东西。” “哦,那个好吃,给我做点今天一天都没吃饭!” “我也是!” …… 三楼是叶峥嵘的地盘,他把人小心轻柔的放在床上,亲自蹲下脱了鞋袜给张珂笙盖上被子,随后跟上来的下人一掩眼中的震惊乖乖的递上用热水浸过的湿毛巾。 家主什么时候这样侧后过人?这简直是从未有过的事。 “您让我来吧。”下人轻声道。 叶峥嵘捋开青年额前的碎发,替他擦拭面容,“你下去,拿他能穿的衣服来放着。” 下人勾下腰,知道这是不要他动手了。 “还有,打电话给老大夫,让他一个小时候过来。”叶峥嵘动作未停,吩咐过后又卷起青年的衣袖给他擦拭,在下人轻手轻脚的关上房门后,他的手停在了白色衬衣的纽扣上。 第37章 动手 落地窗外的风吹入室内撩起金线镶边的窗帘,这个时候本该有人下棋喝茶谈天,毕竟这样好的天气似乎晚来了很久。 然而,卧室的主人却毫不在意他仿佛陷入了沉思中,那只手停留在那件衬衣上,整个人像被点穴了一样没有动静。那么他在犹豫不决什么呢?冷若冰霜的脸,柔和了的眼神,默默看人的视线,还有那只要再近一点就能触摸床上人的手。 薄薄的衣料阻挡不了他感受那皮肤上的温度,叶峥嵘有一种下一瞬间就把这件单薄的衣服撕碎的冲动。当手上的毛巾有热变冷后,他终于将它丢在一旁。 他站起身将窗帘拉上,卧室的光线瞬间变得昏暗。灯光开启,淡淡的光线照着男人一步一步走向床边,他一腿屈膝压在柔软的床被上,然后勾□去凝视描绘青年的五官,嗅着那让他无时无刻不在沉迷让人欲/望心中潮涌越积越多的香气。 他真的不愿再醒。 七年中,他反反复复做着一个梦。身为胜利而归叶家上位者的他在一个安宁的午后教一个青葱少年看书。 那时候觉得多么可笑,可是哪怕在梦中呼吸间仿佛都有残留他的气息。 叶峥嵘眼中的目光如深渊般幽暗,他的记忆在昨天已经渐渐松动,可是带来的却是千百倍的疼痛。 翻过两座山的山顶上坐落着一间规格不大的寺庙,钟声响起,僧人做早课。香火徐徐燃烧,佛堂的神像悲天悯人,寺院的空地上有僧人默默地在扫地。他们都有个一心向佛的世界,静心专心虔心用心。 张珂笙就在钟声里慢慢醒来,他闻到了檀香的气味,屋子里静默无声他掀开身上的辈子坐起来打量四周,这是一间专给客人用的厢房。 他推开门走出去外面是绿意盎然的草木,长的恣意随性常年没有被人修剪过,僧人慈悲为怀一心向善,连自然生长的草木也不愿毁去它们的天然美丽。 “施主,你醒了。” 他刚走不过几步就被往厢房走来的僧人发现了。 “请问,这是哪个地方?”张珂笙问。 僧人道:“此处是阳湖乡,你那天昏倒在深山中正巧碰见了出行采药的师弟,故此将你带回我们一叶寺。” 张珂笙心下平静许多,他确信僧人所说是真的,至少他不用担心再被杜元文追上来。哦,也许他得花个半年的时间才能站起来。 “多谢。”他双手合十行佛礼。 那僧人回了他一个,又道:“方才方丈要我来看看施主起来了没,若是醒了就请你过去一趟。” 张珂笙点头:“麻烦了。” 他一路随着前面带路的僧人,当走到寺庙别院不远处时他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对话的声音。一个听起来有些年纪了,另一个却是声音都带着冰冷的。 张珂笙略微一愣,越走越近,当看清坐在石凳上下棋的人后,他便停住了脚步。 那人在寺庙中已敛去身上戾气,他朝他这边看过来,冰冷的目光似乎软了一分:“珂笙,你休息好了。” “叶峥嵘?”因为惊讶他不禁道出他的姓名。 男人放下棋子,同与他对峙的大师说了句,再大师合掌后才对青年道:“这是一叶寺的主持方丈,净枯大师。” 张珂笙在惊讶过后向净枯行礼。 净枯大师道:“施主不必多礼,前日发现你在山中昏倒的是寺中的一名小僧,在今日下山赶集后遇上了叶施主,得知你们二人相识,实在有幸有缘。” 张珂笙张了张嘴,第一次不知道在主持方丈面前该说什么,他又合掌道了谢就不说话了。 他心里,还记着叶峥嵘惹的麻烦牵连到他的事。 叶峥嵘自他出现后就一直盯着他,只是在跟方丈主持说话的时候才稍稍挪走一会,等说完话再看青年时眼神就更加深邃。 他仿佛一个世纪没见过他一样,张珂笙的一举一动都吸引着他。 他们之间古怪的气氛在默默流动,净枯大师因为他们两个认识所以不再打扰,只是离去时经过青年身边停下道:“施主,万物之灵终有归宿,善恶施行,总有轨则望施主能懂孽由心生。” 清楚听见这句话的张珂笙身子微僵,片刻他才道:“多谢大师指点。” 主持方丈走后,叶峥嵘从石凳上站起来走到青年面前,然后在他措不及防的时刻有力的手臂一挥,将人揽进怀中紧紧的向铁铐一样挣脱不得,原以为冰冷的呼吸喷在他身上会感觉多厌恶,可是感觉到的却是不由自主的颤栗。 张珂笙惊诧的目光落在叶峥嵘的脸上,男人的神情有些情不自禁了。 “放……” “珂笙,是你杀了杜元文的手下?”他打断他的话。 叶峥嵘所感受到的震撼无所言喻,他那瞬间蹦出一千一万个想法再下一秒就消逝,他来不及抓住所有,原来这就是他身带异香的原因?原来这就是他从来不肯轻易让人触碰的原因?原来这就是他不肯受人侮辱的原因?原来,他就是世间所道的“阴阳人”。 那一瞬间,叶峥嵘不知该怎么回味,他吻上青年红润的双唇,心底有个声音跟他说,这么多年来,原来他找的就是这么个至宝。他遗忘的那几年,也是把至宝封存在最深处的记忆中,那一屋子的几笔素描画像是他珍视却不肯直视的事实! 张珂笙,你何其珍贵,让我视如眼珠。 叶峥嵘,你何其有幸,能得如此珍宝。 他的血液在激动澎湃的流淌,他的心声告诉自己,占有这个人!占有他!狠狠的把他压在身下变成他的!七年错过的时间,已经足够了! 在野兽的情绪掌控了他的理智时,叶峥嵘已经两手撑起了张珂笙的两条双腿,他的衬衫已经被身上的汗弄湿了,扣子不知不觉中也散落了几颗,露出他健硕的胸膛,将近一米九的个子蹲在床上,他的头埋在青年的胯/间嗅着那带给他沉迷堕落的气息,然后终于如他所愿虔诚的像个信徒般去膜拜亲吻那里,可从他发红的眼中看出,他的理智像琴弦一样不断的被崩断了。 …… 张珂笙是被热醒的。 那股热不是汗意引起的,而是他的身体某处涨热难受引起的! 他不知道为什么,从在男人车上一闭上眼,下一刻仿佛就陷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他无法醒来,因为疲倦他放任了自己陷入那样的情境,他觉得自己应该好好休息,他杀了人,或者说他杀了已经不是一个两个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不管是间接的还是直接的,这一时让他感动心累。 那种声音…… 那种声音发出的主人,就是他自己! 张珂笙身心俱震,他的心中涌出的更多事恐慌,他努力清醒自己的神智,在他终于看清身处的环境和自身处境时,他已经容貌失色,脸瞬间褪去血色苍白如雪! 那从他下/体慢慢抬起头,眼神红如血蕴藏着暴风的男人直勾勾的凝视着他,他的嘴唇在灯光下看起来有着水润的亮泽,甚至在他朝他缓缓露出一个浅淡的笑时还能发现他的唇边沾着一根小小的毛发!那一看就知道是什么! 怎么会?!! 怎么可以!!! 他辛苦隐藏的秘密!!! 他数十年来努力做个与常人无异好不自卑的人,在这一朝一夕就全部毁灭了!!! 他—— 轻而易举的发现了他身体的秘密。 张珂笙双目失神的瞪着男人。 叶峥嵘在他醒的那一刻就发现了,他故意磨着时间,故意等到青年微微坐起身的时候才抬起头,他的手此时此刻还抓着张珂笙的两条腿!他已无退路。 “珂笙啊……” 我当初的少年…… 他轻轻呼唤,语气间亲昵又坦然,仿佛这个名字在他唇齿间缠绵许多年。 张珂笙浑身一震,他的心冷的发寒,他置身水火中,冷热只有他自知。他的心犹如被人背叛,有人拿到生生的劈开两半,他放任自己在他面前沉睡,他明明是信他的,可是当他看到这样的画面时他的脑袋里好似被人安装了一颗炸弹!!! ……就在此刻,他心中有了恨。 “叶峥嵘,你怎么不去死?” 你怎么不去死? 你早该在七年前就死掉! 他的一切,在今年今日感到来自这个故人的毁灭! 这样对我的你,怎么不去死呢? 他的眉眼处处透着冷意,宛如初春最冷的凉水,掬一捧水泼在脸上,是刺骨的冰寒。 然而做出这一切的叶峥嵘却笑了,他把青年一下子抱紧怀里,让他感受自己□火热的□,然后把头搭在他的脖颈边,亲昵如小狗般去吻去舔他的耳垂,蹭蹭他的脸庞,“珂笙,是我的……一切都是我的,十三岁那年,我就想带你走了。困住你,囚禁你,绑住你,占有你,哪怕得不到也要吃你的血肉,融入我身心,好不好?” 他是个疯子。 罪不可恕的魔魇。 他搂着他的力道像枷锁,他的手霸道无比的与他十指相缠。 珂笙,我奉献了我所有的感情,只为你。 我注定成为你的奴仆,魂牵梦萦,血肉都烙下你的痕迹。 你不要不信……来日,我让你刻骨铭心。 …… 在张珂笙因他的话他疯魔的表情而感到震惊和深深的寒意时,叶峥嵘已经扑倒他爆发出他真正的野性去抢夺青年的红唇。 “……唔……” 这样深沉的吻,这样湿热的舌头,这样淫/靡的气息。 张珂笙你会想要吐么…… 被强迫,被抢夺。 如果这样都不想,那么杀了这个男人好不好? 他在绝对霸道的深吻中慢慢睁开眼,他的心声念念,被放在男人脖颈间的双手慢慢箍紧,一点一点的收紧力道,掐死这个人,掐死他…… 让他看见的全部都遗忘。 室内,大床上。 相拥的两个人,男人的脸由青变紫,他呼吸都困难可他却毫不放弃的深吻着怀里的人,缠着他的舌头咬着他的唇瓣吃着他的津液闻着他的异香,不愿放开哪怕是死也要吻下去占有下去! 执念由魔生,他早已成魔不知几千万个日夜。 他怎么还能这么用力吻自己,倾尽全力,他竟然放任他去掐他的脖子,生死游走! 那姿态,那执念,那倾尽所有的情感让他感到害怕。 “……咳……咳咳。” “……呵,怎么松手了珂笙。” 男人的脸色变得青紫,松开的脖颈处还显现的有被手掐的痕印。 张珂笙冷冷的看着他,一字一句道:“你让我恶心,真恶心。” 可是男人脸色不变像没记住刚才的教训一样,像条贱到底了却依旧要缠人的狗凑上去,覆盖他鲜红如血的唇瓣喃喃自语:“可我死都不会放过你呢。” 翻过两座山的山顶上坐落着一间规格不大的寺庙,钟声响起,僧人做早课。香火徐徐燃烧,佛堂的神像悲天悯人,寺院的空地上有僧人默默地在扫地。他们都有个一心向佛的世界,静心专心虔心用心。 张珂笙就在钟声里慢慢醒来,他闻到了檀香的气味,屋子里静默无声他掀开身上的辈子坐起来打量四周,这是一间专给客人用的厢房。 他推开门走出去外面是绿意盎然的草木,长的恣意随性常年没有被人修剪过,僧人慈悲为怀一心向善,连自然生长的草木也不愿毁去它们的天然美丽。 “施主,你醒了。” 他刚走不过几步就被往厢房走来的僧人发现了。 “请问,这是哪个地方?”张珂笙问。 僧人道:“此处是阳湖乡,你那天昏倒在深山中正巧碰见了出行采药的师弟,故此将你带回我们一叶寺。” 张珂笙心下平静许多,他确信僧人所说是真的,至少他不用担心再被杜元文追上来。哦,也许他得花个半年的时间才能站起来。 “多谢。”他双手合十行佛礼。 那僧人回了他一个,又道:“方才方丈要我来看看施主起来了没,若是醒了就请你过去一趟。” 张珂笙点头:“麻烦了。” 他一路随着前面带路的僧人,当走到寺庙别院不远处时他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对话的声音。一个听起来有些年纪了,另一个却是声音都带着冰冷的。 张珂笙略微一愣,越走越近,当看清坐在石凳上下棋的人后,他便停住了脚步。 那人在寺庙中已敛去身上戾气,他朝他这边看过来,冰冷的目光似乎软了一分:“珂笙,你休息好了。” “叶峥嵘?”因为惊讶他不禁道出他的姓名。 男人放下棋子,同与他对峙的大师说了句,再大师合掌后才对青年道:“这是一叶寺的主持方丈,净枯大师。” 张珂笙在惊讶过后向净枯行礼。 净枯大师道:“施主不必多礼,前日发现你在山中昏倒的是寺中的一名小僧,在今日下山赶集后遇上了叶施主,得知你们二人相识,实在有幸有缘。” 张珂笙张了张嘴,第一次不知道在主持方丈面前该说什么,他又合掌道了谢就不说话了。 他心里,还记着叶峥嵘惹的麻烦牵连到他的事。 翻过两座山的山顶上坐落着一间规格不大的寺庙,钟声响起,僧人做早课。香火徐徐燃烧,佛堂的神像悲天悯人,寺院的空地上有僧人默默地在扫地。他们都有个一心向佛的世界,静心专心虔心用心。 张珂笙就在钟声里慢慢醒来,他闻到了檀香的气味,屋子里静默无声他掀开身上的辈子坐起来打量四周,这是一间专给客人用的厢房。 他推开门走出去外面是绿意盎然的草木,长的恣意随性常年没有被人修剪过,僧人慈悲为怀一心向善,连自然生长的草木也不愿毁去它们的天然美丽。 “施主,你醒了。” 他刚走不过几步就被往厢房走来的僧人发现了。 “请问,这是哪个地方?”张珂笙问。 僧人道:“此处是阳湖乡,你那天昏倒在深山中正巧碰见了出行采药的师弟,故此将你带回我们一叶寺。” 张珂笙心下平静许多,他确信僧人所说是真的,至少他不用担心再被杜元文追上来。哦,也许他得花个半年的时间才能站起来。 “多谢。”他双手合十行佛礼。 那僧人回了他一个,又道:“方才方丈要我来看看施主起来了没,若是醒了就请你过去一趟。” 张珂笙点头:“麻烦了。” 他一路随着前面带路的僧人,当走到寺庙别院不远处时他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对话的声音。一个听起来有些年纪了,另一个却是声音都带着冰冷的。 张珂笙略微一愣,越走越近,当看清坐在石凳上下棋的人后,他便停住了脚步。 那人在寺庙中已敛去身上戾气,他朝他这边看过来,冰冷的目光似乎软了一分:“珂笙,你休息好了。” “叶峥嵘?”因为惊讶他不禁道出他的姓名。 男人放下棋子,同与他对峙的大师说了句,再大师合掌后才对青年道:“这是一叶寺的主持方丈,净枯大师。” 张珂笙在惊讶过后向净枯行礼。 净枯大师道:“施主不必多礼,前日发现你在山中昏倒的是寺中的一名小僧,在今日下山赶集后遇上了叶施主,得知你们二人相识,实在有幸有缘。” 张珂笙张了张嘴,第一次不知道在主持方丈面前该说什么,他又合掌道了谢就不说话了。 他心里,还记着叶峥嵘惹的麻烦牵连到他的事。 叶峥嵘自他出现后就一直盯着他,只是在跟方丈主持说话的时候才稍稍挪走一会,等说完话再看青年时眼神就更加深邃。 他仿佛一个世纪没见过他一样,张珂笙的一举一动都吸引着他。 他们之间古怪的气氛在默默流动,净枯大师因为他们两个认识所以不再打扰,只是离去时经过青< 第38章 中医 张珂笙扇了叶峥嵘一巴掌,在他离开他的唇松开他的禁锢后,那力道一点也不轻鲜红的巴掌印重重的出现在他的脸上。 别人这一看就知道叶氏当家是被人打了耳刮子的,可是叶峥嵘不介意,他眼神幽幽的看着青年,眸中的血红退去了许多。这样的触犯任哪个上位者都不会如此宽容,可是男人却打算这样纵容下去,他明明神情冷的要死,可举动每每都让着他的心上人。 张珂笙是恨不得那一巴掌就扇死这个男人的,在他感觉到恶心被侵/犯后,他真的不愿意再看见这个人。他怎么能如此? “滚出去。” 半晌,叶峥嵘伸出手像是要抚摸他的脸,但在青年清冷的目光中收回了。他从床上下去,衬衫的纽扣早已被他扯掉散乱了,露出他健硕有力的胸膛,黑色的西裤也微微打开,他下去后站在床边正对着青年,胸膛和裤子里隐现的内裤让张珂笙看了个清楚,可他却毫不在意般道:“你可以去洗澡,待会医生会过来给你检查身体。” 不知廉耻! 张珂笙看见男人对他露出春/色,脸色微变垂下眼帘。 门轻轻关上,当卧室里又只剩下青年一人后,他才卸下警备的神经。暗室浮香,又不似胭脂水粉,却连被褥仿佛都沾上了他身上的味道。 张珂笙脸色不太好的从床上起来,他觉得身上都是一股黏黏的感觉,当他站在男人卧室里的浴室间面对着一块镜墙时,他突然深深的为自己震惊了。 平日间,他是不会看自己身体的。 而且绿榕宅的澡房没有镜子,他常用的木桶就跟小时候用的一样,只是大了两倍。热水一烧好往桶里一倒人站进去,整个身体能舒服的全身毛孔都在呼吸舒张着。 那一面镜子里映有他的赤/身/裸/体。 浴室的热雾徐徐散开,他的眉眼他的锁骨他的双腿都若隐若现,可是镜子里的另一个他一动不动。 他默默回视镜子里的那个自己,暖暖的灯光洒下,热雾又那么飘渺,可是越看他越发现镜子里的自己眉眼都透着股妖异,澄澈潋滟勾人心魂,平日的清俊和温润仿佛被镀了一层淡淡的光辉,明艳醒目。 一抹笑从他红润的嘴边渐渐出现。 哗啦—— 水泼在镜子上,里面的人的相貌被打破,过后又恢复成原样。 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的张珂笙面色苍白的似纸一样,漆黑的眼睛里宛如一潭幽幽的夜下水。 …… 浴室传来的水声在房间里听得分外清楚,卧室的房门被人轻轻打开。 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头发微湿带点水珠的男人拿着一套衣服走进来目光投向灯光明亮的浴室,人影幽幽,雾气腾腾。他眼神一暗,冷漠的抿着唇坐在床上把衣服放在一边,看样子是要等着里面的人出来。 先前中途有下人过来打扰,他都阻止了,别墅的管家是老宅里出来的接他父亲班的青年,岁数不过二十七八,有着不输于他父亲的忠心。 他相信,自今天之后身边的所有人都会对他带回来的人有个进一步的认知。 套住一个人,该怎么做才最好? 那就是用个圈子,把他紧紧围着,所有人所有事都与他有牵连,让他逃不出去。 男人点了一根烟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玻璃倒影着他的面容冷厉无情,那双眼睛却如深渊般吸引人钻进去。 可是莫名的,他的背影让人一眼望去,却感觉到一种清冷的寂寥。 浴室里的水停了,张珂笙围着浴巾走出来时看见落地窗边站着的人顿了顿,他的心中充满复杂,目光有受到屈辱的愤怒,只一瞥是同男人一样的冷淡。 叶峥嵘转过身,目光定在他身上,幽暗如夜。 张珂笙感觉到他的眼神停留在他没有布料遮掩的上身,眉峰的冷意更加深几分。可他现在根本不相同叶峥嵘说一个字,一句话。敏锐的目光发现床上整洁的衣服,他横了男人一眼,拿起衣服又走进了浴室。 地毯上有他湿湿的脚印。 穿上衣服的他发现里面还放着白色的棉袜,只是地上湿他只能走出去才能穿。 叶峥嵘收回一直盯着浴室的目光,他一点也不意外如此镇定连愤怒都只显示那么一点的青年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他的一举一动无不在表达他的理智,冷漠,疏离。他强自镇定,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仿佛这能让他叶峥嵘也可以忘记。 压抑体内的被唤醒的火热感,叶峥嵘揉了揉自己的额角,告诉自己不能急,急不得。 这么一个人,总会让人情不自禁珍惜拥有。 当张珂笙再出来时,叶峥嵘的眼底的深意更重了。 他怎么能同以往一样?只一身衣服,就能掩盖他的真性情么? 如沐春风,温润君子。 还是以往那个他啊…… “合身吗?” 叶峥嵘淡淡问,他手指间的烟快燃尽了也没丢开。 眼圈从他口中吐出,冷眼微眯,他绝对是出色的。一个男人的沉稳内敛的气势,不显山露水的威压,他的举手投足间是世家历练出来的王者风范依旧可以让不管是女是男都愿意臣服。他自当年从争夺家住位的战场回归于辉煌堕落的权势之地,呼风唤雨至今,自始至终不虚他的姓名。 这种岁月风采是谁都难以抵抗的。 张珂笙收回那一瞬的愣神,他的心思千回百转。穿上鞋子,他转过身打开门,背对着身后的复杂视线,他心中的恨犹存。 他掐断手指间的烟,一句话不说的走出房间跟在青年身后,不近不远,两步之距。可这意图太明显,从楼梯口就碰见有下人恭敬的呼唤,还有别墅他的下属的鞠躬,连男人的心腹都仿佛早已得到消息专门守在下面。 而餐厅里,听见声音跑出来的申小烬还端着一碗面食,吞下一口后惊喜的瞪大眼叫他。 “哥!” 后面跑出来的小小少年同他一样,或许稍微好一点也不知是不是看到他父亲后才收敛了不雅的吃相,腼腆笑着唤他。 这个局,这幅棋,怎么观,怎么下? 手被拉住下一秒落在一只温暖宽厚的手掌中,叶峥嵘趁他没反应过来之前牵着他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他看了旁边一眼,就有人马上从厨房端出碗清淡小粥出来,闻到食物的香气张珂笙才发现自己已经饿了许久。 无疑叶峥嵘是摸惯别人的心理的,他在青年还未反感时哪怕不愿意也强逼着自己松开他的手,接过下人递过来的碗放在青年手中:“试试看,等医生检查好后再做其他的给你吃。” 他温柔平淡的举动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敢说话,连眼神都不见乱瞟一个。 而两个小的更是乖乖的退回他们原先呆的的厨房,直到吃完东西抹干净嘴才跑出来坐在沙发的另一边。申烬倒是想过去贴着他哥,可是只要他屁股稍微动一动,叶峥嵘冰冷的眼刀就会射过去,那里面不容抗拒的凛冽让他畏惧。 叶峥峰偷偷掐了他大腿肉一把,疼的申烬偏过脸正对着他龇牙咧嘴,妈蛋,这小子公报私仇他刚才抢他的荷包蛋吃! 叶峥嵘看着张珂笙皱着眉一口一口将粥喝完,再端起茶杯让他润口,他所做这一切熟练又自然。哪怕张珂笙眼中的冷漠淡无可寻,疏离的好似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几万英尺。 张珂笙也不是不想走,而是在另一只手下不知什么时候又被宽厚的手掌紧紧拉住,他全身的力气还没有恢复过来,于是,当下人一声不吭的走上来收拾东西离开,又有二十七八岁年纪的青年男子领着两个人从大门走进客厅来。 “家主,钟老医生过来了。” 李言站在一旁,目光微微掠过沙发上今日显得异常俊丽的青年然后慢慢露出他身后的人。 张珂笙受到两道目光打量时就已经抬眸看了过去,他对上一双镜片后的双眼,眼角微挑颇有邪气,就那一眼的瞬间又变得平凡普通。那是站在白发苍苍,容貌精神健康的老医生后面的男人,极高,一身西医的白大衣,周身的气质令他觉得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叶峥嵘面无表情的让李言备茶,待老医生坐下和他一起来的男人站在他身后时,淡淡扫过他一眼道:“钟老,这个时候还烦请你过来一趟。” 老医生显然不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叶氏当家,笑了笑摆手道:“老头子是医生,有病人请我来就好。” 他微微侧头,向他人介绍他带来的人:“这是我的关门弟子,向执。” 老医生后面站着的弟子闻言低头垂下的眼眸中的眸光有几分兴奋,和重重的邪气。只是他的头发和低头的角度都阻挡了别人的目光,他的头压的更低,更显他的谦虚。 作者有话要说:看见jana给我写的长评我很惊喜,昨晚上看见了就在宿舍开心的大叫,室友以为我发病了。 ……情绪低迷不是来我妈她姐,而是,这篇文自下榜后是,我更一章就掉收藏,我不更它就是平稳的。从21号到现在就没涨过,一更新就掉。 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我希望有些删收的妹子从来没收藏过就好,因为这样看着让我觉得挺打击又难过的。倒是看见蜉蝣桑还有其他妹子的留言我感到很开心,所以打算趁清明节假期多多更新。 还有就是关于上一章,其实叶哥不算强,我也没打算让他用强,但是我觉得要逼一个人就要让他发泄出怒和恨,笙哥怒完恨完,难不成就永远一辈子都这种感觉吗?而且后面会很长,情节安排会有点意想不到的。 最后,祝愚人节快乐。 第39章 向执 客厅的闲人退下,只剩主人家们和带他们过来的管家外,就只有一老一少两医生了。 叶峥嵘冷睇着戴眼镜的医生打开他的箱子拿出听诊器挂在脖子上,“怎么什么时候钟老已经由中转西了?关门弟子看来并不是投你所好。”他对坐在沙发上并未动手的人道。 钟老医生放下茶杯,面容和蔼毫不介意叶氏当家听不出什么情绪的两句话。 “叶先生,这是我对关门弟子最后一次检验,向执不比他的师兄们差,俗话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想你是明白的。” 他话毕,就有人接下他的话道:“我早年是先拜入钟老门下学中医,到了十六岁才转为西医学。您请放心,我的医术绝对不会让这位张先生有任何不妥。” 他说的信誓旦旦,眼神投向盯了他许久的叶峥嵘,轻轻一笑。 向执…… 这个人他是第一次见着,叶峥嵘不接他的话,神情莫测。 接下来的检查大家都盯着口出狂言的向执动手,被接近的张珂笙心中多了分异样,他仿佛闻到某种熟悉的气味,也许不能说熟悉,是略微相同的。 他是他从未见过,认识过的人,记忆中并没有他的出现。 张珂笙却敏锐的发掘,这个向执并不是单纯的医生,他在他身上仿佛闻到了蛊的味道。 “不要紧张,放轻松……”故意放低放柔的声音传到他耳边。 张珂笙眉毛轻颤,隔着衣服的触感让他捏住了拳头。 “呵。”过了半晌,一声古怪的低笑故意带着熟稔的亲昵越来越靠近他。 就在下一瞬间,一只拳头砸向他的脸—— “啊!” 向执上身向后仰,一手捂着脸痛嚎。 所有人都呆住了,连张珂笙自己都惊讶于自己的忍耐力不够以往的持久,他刚才确实是觉得靠近自己的人很讨厌,心中也越来越烦躁,然后挥手间就成了这幅局面。 哦,也许有人在微呆过后会抿紧唇,眼中满满的宠溺,看似冰冷却很满意这样的情况。 先前当着他的面伸手去摸青年,当他是死的么? 再是凑近同他说话,更当他是隐形的么? 心里业火中烧的男人占有欲顿时爆棚,他身上的冷意还不足被青年砸向向执的那一拳融化,他应该动动嘴就让人把这不知好歹的所谓钟老医生的关门弟子给弄死。 张珂笙那一拳在震了所有人之后,叶峥嵘就不让向执在动手给他看病了。 “珂笙不习惯陌生人接近,钟老是长辈更得尊重,不如你来吧。”他坐姿威严霸气,不容许任何人挑衅他的尊威。 钟老医生自为他们家人看病以来就没有不了解叶氏当家的意思,这么一个当权者是不可忤逆的,一次是给你面子,二次是直接命令你了。 老医生对这些一清二楚,他有傲骨,可他早已经历风霜不复当初。他朝向执摆摆手,然后自己走了过去。 张珂笙再不能忍也不可能再挥出去一拳打老人,他总有种不悦感,刚才并不是他发自内心的一时冲动,而是,被人催使的。 他眸光扫向揉着自己脸的高个男人,在他发现他的目光后,张珂笙清晰的看见了他眼底的那更为古怪的笑意一眨而过…… 催眠?! 这样光凭声线控制人的手法怎会出现在一个医生身上? 张珂笙缓缓解开眉宇的褶皱,他表情淡淡,一切仿佛什么都没发生挪开了自己的视线。 向执追逐着他的眸光,在他收回之后心中淡淡感叹了一句可惜。他无法否认自第一次见到青年的惊艳,更无法想象他会觉得他的触碰是那样的难以接受,并且在他的声控下挥出拳头狠狠砸了自己一拳,这样的魄力让青年有种说不出的神采。 明明很想再挥一拳不是吗?却在极力克制下坐在沙发上冷眼瞪着自己。意志这么坚定,比本家的人还要肖似。 向执一指将金丝边眼镜向上扶了扶,挡去朝他投过来的另一道压力逼迫的目光。 千百年经久不衰的望族后辈叶氏当家,很有趣……不是吗。 …… 许久。 作者有话要说:万分感谢3970925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04-01 21:23:29 数字姑娘已经给我投了好几次雷了拜谢! 更新……说实话我不是日更党,因为下一章情节总很费我脑力,这几天也在给家里帮忙,所以很慢,让你们等的很急真的很抱歉,有时候写着写着都会趴在床上睡着了,也很急,不过我在努力不隔太多天更新,因为码字的时间都是从晚上**点开始的,那时候也才吃晚饭,且时速五六百……总之,我会改进的求谅解qaq 留言没有时间回复了,所以所有问题都在这里回答了。 新出场人物向执是否炮灰→否 我以为你们会猜到的。。。他的最终身份是谁,想一想? 好累qaq滚去睡觉了 第40章 花匠 向执追逐着他的眸光,在他收回之后心中淡淡感叹了一句可惜。他无法否认自第一次见到青年的惊艳,更无法想象他会觉得他的触碰是那样的难以接受,并且在他的声控下挥出拳头狠狠砸了自己一拳,这样的魄力让青年有种说不出的神采。 明明很想再挥一拳不是吗?却在极力克制下坐在沙发上冷眼瞪着自己。意志这么坚定,比本家的人还要肖似。 向执一指将金丝边眼镜向上扶了扶,挡去朝他投过来的另一道压力逼迫的目光。 千百年经久不衰的望族后辈叶氏当家,很有趣……不是吗。 老医生神色怪异的看张珂笙一眼,他先前是不知看病的人是谁,再者打电话的管家也未细说。不知眼前的所谓叶家客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他放下给青年把脉的手:“这位先生表面不过体质阳虚,平日手脚冰凉,胃口不佳调理一段时间会有所好转。” “表面?”叶峥嵘接话。 老医生神情有些难以理解,他方才把脉就已经感到很惊奇了,将近四五十年,这是他罕有的第二次遇到这种奇异的两重脉象。 他微微倾过身,对叶峥嵘说道:“我生平第二次见到这样的千金体,叶先生难道不知道吗?” 他稍稍一提,冷着脸的男人漆黑的眼中划过一丝让人抓不住的异样。 他们的距离挨得近,加上老医生有所不让其他人听见,故此只有叶峥嵘听得明白。可是张珂笙又坐在他身旁,也不知是不是老医生故意的,话虽说的小声他也听得清清楚楚。 他从不知道自己这样阴阳的身体还有另一种叫法“千金体”。 老医生收拾好药箱,“我回去后备好药,再让人过来取吧,如果有不懂的,叶先生可以在电话里细问我。” 人多也杂,该说的不能明目张胆,老医生暗示了一番站起身对自己的关门弟子点了头,二人被年轻管家李言一路送出去了。 客厅里突然想起轻轻地鼻鼾声,张珂笙和叶峥嵘微愣神看过去,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两小孩已经在沙发的另一边睡着了。 脸红彤彤的,额头上有微微的汗意,似是被热的。 张珂笙离开沙发,“叶先生,以后还是不要见面了,我们也该走了。”他走到另一头,想要横抱起挨着叶峥峰睡觉的申烬。 申烬个子蹿的飞快,有点重了,张珂笙抱着他感觉重。 没人说话,他抱着申烬走到大门时就被人拦下了,那两人也不知什么时候守在外面的,可是他们各自挡在他面前,面无表情。 张珂笙感觉手有些酸,申烬像是不太习惯这样的睡姿在他怀里扭动了一下,这更增加了他施加于他哥手腕上的重量。 片刻,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才出声道:“你走什么呢?” 烟味散开来,徐徐飘向大门这边,青年头都未回在压抑的气氛中与他对峙。 “留在这里不好吗?”叶峥嵘问:“你的身体需要休养,我与你之间也不需分清楚,张珂笙,你有哪一天躲得过我的。” 他手中把玩着火机,火苗燃起又熄灭的声音被他的话掩盖。 “我同你说过的话,你是不是都不当真?”…… 申烬被丢在下人怀里抱着时,证实了叶峥嵘一而再再而三被沉沉压抑的怒火。他抓住张珂笙的手,在所有人都下去后才一把将他打横抱起如同先前一样抱上他的房间,气都没喘过一步一步走的稳当当手臂箍的他又紧,让怀里的人挣都挣不开,哪怕张珂笙掐着他的脖子清冷的眸子中满是被侵/犯的火气。 无疑叶峥嵘是狂妄自大的,他一点也不小看张珂笙的火气,毫不担心他发泄出来,他计算的是若是连火都没得法,不知会怎么憋坏青年。 这可能是他很少说得出口的甜言蜜语背后的温柔举动,可是张珂笙是不会给他情面的。 他一路上抱着他走了多久,走得多慢,走的多稳,青年就扇了他多少个耳光。 哦,你问叶峥嵘疼不疼? 哪有不疼的,别墅里的下人机灵,一点消息都被知道的清清楚楚,一路上根本没有人见到知道叶氏当家被心上人打了多少次,等他终于抱着他踹开房门走进去把人丢在床上后,他的脸已经肿的能见血丝了。 张珂笙沉淀十几年的性子发起火来不是一般的激烈。 他也可以说,这么多年,真没一个人像叶峥嵘一样这样对他,所以他恨,痛恨。 他既然抱着他不撒手,步调走的又稳又慢,还把嘴往他脖颈,脸,下巴处蹭,那他不回敬他岂不是他张珂笙不懂礼? 他明明不愿被这样对待,却被人逼成这个样子,不罢休又无奈,有时候张珂笙连吃了叶峥嵘的心都有。 杀不杀这个男人,其实真的很简单。 可轮到他动手他想到的总是叶峥峰一脸期望的眼神,或许,他确实可以让叶峥嵘像杜元文一样有个类似的下场。 在他被叶峥嵘压在床上时,赤琰从落地窗外飞了进来。 然而,男人一把扣住他的双手,头抵在他的脖颈间,另一只手放在他的臀部上,突然道:“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这七年我不记得你也没找过你?” 张珂笙愣了一下,他不是没想过,但他不愿对男人多说。 叶峥嵘哪有那么容易放过他,他在他耳边低低道:“张老先生当初让你救我命时,是下蛊了的吧?” 青年眼睛顿时睁大,他错愕的看向身后的人。 他怎么知道? 叶峥嵘的手一路从他的臀摸下去,嘴角泛着冷冷的弧度:“你瞧,这些怎么瞒的住我?” 张珂笙合上因为惊讶而微微张开的嘴。 他的抗拒在男人看来是那么的明显却微不足道。他不准他乱动,继续道:“你一定猜想过,为什么不止我想不起,连你也忘了许多我们的过去。” 他话语暧昧,一点也不给他留后退的余地。 张珂笙想动不能动,他道:“你想说什么?” 叶峥嵘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大苍山昨夜发生火灾,当年小路已经找不着了。你父亲张敏华老先生已经不在那儿了。” 不在那儿……是什么意思? 张珂笙彻底被震住了神智,他一个用力翻身揪住叶峥嵘的衬衫衣襟:“什么火灾?我父亲……他。” 男人突然闭口不言,漆黑的眼珠倒影出他惊惶的模样。 “告诉我!”张珂笙将衣襟揪的更紧。 他仿佛要将他的耐性折磨殆尽,到最后时刻才抓住他的手一指一指的掰开,离开床带走了属于的一身淡淡香烟味。 “你应该懂得怎么做。”他背对着他。 好半天,青年才从床上下来赤琰趴在落地窗户上,羽翼一抖一抖的。 张珂笙懂他话里的意思,他能伸能屈,走过去:“你想要我怎么做?” 男人眉峰微动:“吻我。” …… 清晨的花瓣被露珠打落在地,花园里有人戴着草帽脖颈上挂着毛巾修剪草木。他拿着铁皮桶做的花洒灌水,蹲在花圃边上细心的照顾每株植物。 有下人走进来搬了几盆开的艳丽的花出去,再进来花房时偷懒的同他聊起这几日发生的事:“你那几盆东西真的是花吗,怎么都一年了转回春天还没开啊?昨天书房里的花得换新鲜的,大少爷一个不喜欢又得重剪另一种了。” “最近在别墅住下的一位年轻先生和他的弟弟长的可不像,家主吩咐拿那位张先生当主子看,莫不是杜家的那位再没了奢望了?” ……这下人嘴碎,心计儿却多,知道花匠是个沉默寡言的人,故话多也只在他这儿叨唠叨唠。 “要说那位张珂笙先生确实是个好伺候的人,彬彬有礼的,一看就是一有知识有才华的。就是脾气大了些,肯跟家主犟着。” 下人叨唠了好一会儿,见花匠跟往常一样,一句也没搭理过自己,顿觉无趣。他说的意兴阑珊后自己看看天色离开花房做自己的事去了。 当他走后,那被他唠叨许久的花匠缓缓从花圃边站起身,他摘下草帽,露出一张比实际年纪老了很多的脸,依稀可以看出他年轻时候的模样。 他走到一旁在缺了个角的凳子上坐下,生了锈的花鸟图案的杯子拿在他手上,装了茶叶的水饮入喉中,过后他若有所思瞪着某一处,然后拍拍泥土地,喃喃自语:“我钟酉最后的机会终于来了。” “哥……弟弟要重新爬上去了,你在下面慢慢待着吧……” 书房。 正在做作业的申烬叶峥峰被外面的敲门声所打扰,“谁?不是说过不要打扰吗?!” 外面下人道:“大少爷,给书房换花来了。” 叶峥峰这时才想起自己昨天嫌弃书房的花不好看的事来,他脸色不太好的对外面的人道:“进来,下次换早点,别剪那些俗气看不上眼的花来。” 下人惶恐点头。 光线照在靠着书柜看书的青年身上,让他增添了几分柔和的光,看见下人手中拿的花枝,上面似乎还凝聚着未干的露珠,不禁问:“这花都开了,从哪儿剪下来的?” 下人回道:“就在花房,有花匠照顾着,许多花都开了。” 青年颇感兴趣,觉得平日被添的不郁都消散了些许:“倒是好花期。” “珂笙哥,想看花可以去花房的。里面还栽种了从荷兰运来的郁金香。”叶峥峰笑着说。 郁金香啊……那也是难见到的花种,青年微微心动。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太累写着就倒下了!!!!现在也要坚持不住了好累!!!!! 不要不喜欢向执啊qaq我会告诉你们他是攻二么!!! 顺便┏ (゜w゜)=求专栏收藏 23333333333333333333333333333~ 第41章 当年 张珂笙被留在叶峥嵘的别墅里,除了离开这儿外哪里都能去。连续几天,叶峥嵘好像比平日都要忙碌,在他告诉他大苍山因为失火的原因已经被人封路,上不去后,他对叶峥嵘要求亲自去一趟那里。 可是却有人送来绿榕宅的消息,竟不见一人踪影。 他皱着眉凝神思索,到底为什么在他不在绿榕宅的这段日子,张叔与容嫂连个书信都未留就离开了呢。 他心底的不安被放大,可是在叶峥嵘的别墅他什么也做不了。但是男人对他说过他的心腹已经在着手调查了。 他回去了也改变不了绿榕宅只剩宅子不见人的事实,况且申烬还要读书,他得让他有个安定的环境才行。 那日同叶峥嵘僵持在最后,仿佛达成了某种协议,他安静呆在这里,他不轻举妄动,一切都随波逐流。这让张珂笙暗地里松了一口气。 接近中午的时候,叶峥峰申烬的昨夜终于做完了,二人一起跟着张珂笙去了露天花房。 “怎么没人?”叶峥峰扫视一圈,发现以往都在的花匠不知去了哪里。 “偷懒去了?这玩意好玩。”申烬一屁股坐在一张小板凳上,拿起旁边地上随意放置的小铁铲给花松土。 叶峥峰:“……” 张珂笙离他们有些远,他站在一处紫藤花架下面,静静抬头仰望。花瓣是淡淡的紫色,一枝上面有无数朵小小的花朵,开的分外绚烂美好。绿叶在旁点缀,在花架下面轻轻一嗅鼻息间满满是它的花香气。 “借过。” 身后突然有人道。 张珂笙的目光从停留在紫藤花间的赤琰身上转到他后面的人身上,那是容貌身形看起来都四十几岁的汉子,挂着略脏的毛巾,手里提着水壶,鞋子上沾了不少泥泞。 他看见他仿佛也愣了一下,眼中飞快掠过一抹异样的情绪,然后主动开口道:“您是家主的贵客吧,这里的花都是我照顾的。” 他说明自己的身份,让青年知道他是这花园的花匠。 张珂笙点头,他一点也没发觉跟他说话的人是七年前被叶峥嵘丢弃的下属钟海。 当然他也不可能发觉,他从未对他们有过印象,如果非说有的话,那么他唯一记得的是他救人时窗外一双偷窥的眼睛。钟海的大哥……钟酉。 可是现在这情况中,张珂笙第一次见着成了花匠的钟海。 紫藤花别样风情,花架下钟海见青年没有话跟他说,只盯着花看,也知道此刻自己不能待在他身边,已经够了。今天只要跟青年说上几句话,不难想到会有人找到他,若再继续说下去,才是最让人怀疑的。 “那您慢慢看,还有许多花呢。” 张珂笙“嗯”了一声,在旁边的人走开后才慢慢将目光投在他离去的背影上,他眼中有一丝疑惑,一个今天才见过的别墅花匠,怎么身上有蛊的气味。味道太重,日积月累,好似已有很多年。 有时候,一些疑惑存在心底就多了丝心眼。 张珂笙断定园中出现的花匠不是养蛊的人,虽说世间奇门一派多有分支,大隐隐于市,可是他们这种人对气味的敏感却不是一般人所能比的。 养蛊师有养蛊师的气味,种蛊的人有蛊的气味,是普通人都闻不出的。比如,一种是他身上散发出血肉都腐朽的味道,在张珂笙的形容里,就是一块发臭了的肉,会感到恶心。 凡是被养蛊师下蛊的人,不是运气不好,就是得罪了他们最后怎么死的也不知道。 当张珂笙离开花房的时候,他装作没发现那个花匠默默站在紫藤花架下注视自己的目光,明明毫不相识……为什么要用一种痛恨的眼神盯着自己呢。 当晚叶峥嵘回别墅后,吴坼早在车上报备他有关于今日一天张珂笙在别墅的一举一动。说到花匠时,男人闭上的眼睛动了动:“查清楚了吗?” 吴坼:“……姓钟,名来。他是前三个月招进来的工人,表现一直很安分。” 他一字不差的将所知道的都说出来,对这个突然出现在别墅的人在心上记了不止一笔。只要他姓钟,他就绝对不会忽视这个人的存在。 “安分不一定是最安分,如他所愿,去找他。”叶峥嵘道。 他不是没看到心腹眼中的狠戾,正因如此他才这样说。他记得,当年他从大苍山回老宅,带回来的人不过几个月就死了,其中就有两个人是他的弃卒。 不过安排那些人的是一直支持他的三叔,他本想回去后就把他们留下,哪知那么不中用不听话。 当年孽,今日解。 狂妄惯的男人终有一日会有后悔的机会。 …… 叶峥嵘收到了一位新晋合作商送的两张电影票,他敲响青年的房门站在外面默默数数,到二十五声后门才被打开。 其实他更以为张珂笙是不会给他开门的。 这种意料是建立在从前几天起,只要一到晚上他来敲门就不会有反应。哪怕他数数数到一千,一站一等就是两三个小时。他在外面看,他不知道他在里面做什么。 不过这种事,不都讲究两厢情愿吗。 他叶峥嵘这一生唯一一次极其忍耐小心的追求一个人。 夜晚的气息总会带来意想不到的暧昧。卧室里的人冷淡的目光看过来,没有先开口说话的打算。叶峥嵘知道这时候不是冒进的机会,他冰冷不失关怀的声音道:“最近失眠了吗,听人说你好几次白日看书都会疲倦的在沙发上睡着。” 他的一举一动别墅里都有人盯着,虽然尽量会做到毫无痕迹,但久了被注视的人还是会感到丝丝的不适感。 他今晚主动提起,张珂笙也正好趁机跟他说:“要是能让我回绿榕宅就不会这样,至少不会做什么都像动物园里的猴子一样被人观赏。” 他最近比以前更白了,眉眼间多了分怠倦的憔悴。 当然他是不会告诉男人他白日看书会睡着都是在他没回别墅之前,两小孩在他房间里闹腾后导致失眠的。 叶峥嵘紧紧盯着如玉的面容,他是不会相信他别墅里的下人会用观赏的目光看青年的。如果,他们不了解他这个主人动动手指就想分尸的心的话。 他听叶峥峰说青年对别墅的下人不管老少都充分展现了温润君子的清隽有礼的姿态,喝水都不会要麻烦别人给他倒,当然他那个弟弟申烬很愿意充当跑腿的服侍他哥,跑的比下人还快。好像就怕别人会把他哥渴着怠慢了一样。 张珂笙的话里意思无非还是要他回去,叶峥嵘不是不答应的,但远远不够。这其中意思他不说出来也是知道青年是不愿听的,所以,困一日算一日。 不过,变化往往不再控制之内。 他把电影票给他:“明日我来接你,你可以当做是散心。” 叶峥嵘说的话不多,在张珂笙接过票的时候他突然握住他的手,在他惊讶的目光中感受了片刻道:“好好休息。” 两人说话不过五分钟,门再次关上了。 他坚持不懈每晚八点敲门,等到十二点都不见开门,到今晚就只为了说这么几句话? 张珂笙:“……” 他看着手里的电影票若有所思。 星光点点,一夜消逝。 “哥,我上学去了。”早上七点半穿好校服系好红领巾的申烬背着他都有的小黄鸡书包站在他哥房门外小声道。 然后,他在叶峥峰嘲笑的眼神中走下楼梯。 “别老粘着珂笙哥,你很烦的。”叶峥峰优雅的插插嘴,拿起他的书包跟上。 两人并排走出去,外面有车子等着。 申烬早上的懒虫还没消灭完,他懒得费力气再跟叶峥峰打一架,“今天绕道,从巷子里开进去。”他对司机道。 叶峥峰看他一眼,对看着他的司机点头:“听他的。” “你怕他们抓你回去?” 申烬:“……” 叶峥峰稚气的眉目冷意全开:“你已经过户给张家,他们想反悔吗?” 申烬愣了愣,头偏向车窗外,喃喃道:“别跟我哥说。” 申烬绝对是个贴心的弟弟。 叶峥峰第一次一万分的感激他爸在他妈生下他的时候,没有把他丢回他妈的娘家认都不认他。他再一次感受到,其实命运从某一方面来说是公正的。 比如,申烬不被杜家所承认,但他有了个对他很好足以成靠山的哥哥。 比如,他爸虽然不那么喜欢他,但他还是给了他成为叶家继承人的身份。 这大概就叫做,有失有得。 天不如其所愿,就算车绕道去第一小学,申烬坐的车还是被人拦下了。 “下车吧,我的好弟弟!” 叶峥峰抬头看去,也不管那前面用身体挡道的人是谁,冷冷对司机吩咐:“撞过去!” “大少爷。”司机惊了。 “撞!”少年脸色冷的跟他父亲一样。 于是,在申烬的震惊中司机听话的真的朝挡在车面前的人撞过去了!!! 他叶峥峰,真的有其父风范,够胆! …… 电影开场的时间是十点半,看完后就能去吃饭了。 张珂笙带上电影票坐进车中,后座上的男人递过路上买的甜点给他:“先吃一些,还有时间。” 他们之间相处,一个性格无人时居多安静无声,另一个不管说话还是做事决定权都在他身上,默默做,话就少了。可是坐在前面副驾驶座的吴坼和司机都显然不再有任何惊异了,看多了也就觉得没什么,两人只要不发生矛盾口角,下属们觉得气氛真的可算得上温馨。 ……这帮没享受过真正温情的人们如此想。 吴坼一直把后座他主子的心上人当恩人看。 当年他不过是叶峥嵘身边一个小小下属,身份是不够钟酉钟海的,可是就是在大苍山,张家父子给了他上位的机会。没有当年那么多事,就不会有而今结下的果。 他朝司机使了个眼色,打开音乐让悠扬的琴声慢慢流泻在车内。 显然对于他这样的举动叶峥嵘是满意的,至少他们二人之间气氛不会变的尴尬怪异。 叶峥嵘看着青年吃他带来的东西,有一种喂养的宠溺感慢慢袭上他冷硬的心房。这可比养孩子有趣多了,哦不,他喂养的是他的心上人,跟孩子是不同的。他盯着他的嘴唇颜色加深,感觉一上午没喝过水的喉咙更渴了,不过他还是忍住了心底的冲动。他决定给那位新晋合作者多一点甜头,毕竟他提醒了他,追求心上人不是强取豪夺,他要得到的是他的感情,所以从精神方面打开他的防备,不是更好的方法吗。 还有那什么“柏拉图式恋爱”?冷着一张脸看着青年吃完甜点的嘴上沾有痕迹,伸出手替他抹去,不看青年的目光和表情,压制住自己的心跳淡淡道:“本来只是想一想,没想到就这么做了,第一次呢。” ……天知道他的手指在触碰到他柔软的唇时就抖了一下。 他偏过头,手指着下巴,一副再也不过就这样的表情……张珂笙还能说什么呢? 真是太温情了!! ……没享受过温情的下属二人再次在心中道。 电影俱乐部,叶峥嵘让司机把车停在停车场,自己带着张珂笙进去了。 “是什么影片?” 张珂笙问。 关于这个,叶峥嵘把目光转向检票人员。 检票人员飞快的说出一个名字:“亲爱的我把孩子放大了。” 张珂笙叶峥嵘:“……” 这是什么?!!或许该把新晋合作者的甜头给取消,再给他点看苦头吃!!! 今日不算休息日,看电影的大学生居多,张珂笙容貌清俊雅致,叶峥嵘高大冷漠,怪异的组合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 受到影片名字冲击的张叶二人一路无话漠视众人的视线坐在位置上。 气氛无法避免的有些怪异,叶峥嵘想把那合作者的头拧下来的心都有了,他僵着脸对青年道:“别人给的票,说不错……我们慢慢看。” 他向他解释,影厅的灯关上,周围陷入黑暗,张珂笙难得的眼中露出些浅淡的笑意,“嗯。”黑暗中叶峥嵘把他看的清清楚楚,博他一笑,有时真的很难。 那不过昙花一现再无看到的机会。 电影大概是不错的,叶峥嵘看得并不仔细,他的目光多半都被身旁的人分去了。他们座位前面穿来有人说话的声音,一男一女在讨论。 因为声音略微过大,后面有人提醒,男的回过头礼貌道歉,在黑暗中胡乱一扫,对上一双冰凉刺骨的视线。 他愣了愣,侧着身镜片上的光使得人稍稍可以看见他眼中的惊讶。 “叶先生?” 叶峥嵘面无表情的应了一声,挪开视线没有跟他说话的打算,他看向身旁的人眼神认真的在看电影,如墨眉眼都是柔和的。 先前被声音打断的烦躁也消散了许多。男人决定不再计较,但事与愿违,转过头的戴眼镜的男子已经把目光投向他身边的人,颇为热情的打招呼:“张先生?好巧啊,二位都来看电影,很有缘呢。” 他声音不知是不是故意放大,之前还被人提醒了,现在见到熟人也不顾及了。他热情的样子在叶峥嵘眼里看着极为碍眼。 然而张珂笙还是注意到了他的招呼,只是电影好像看的有点迷了,一时没找准人在哪儿。叶峥嵘就默默看着他找,也不提醒他。 等他找到后,青年微微一愣,带着眼镜的年轻男子朝他笑着,“张先生,你不记得我了吗?” 张珂笙在他说出这句话时就记起来了。 那天在别墅为他看病反被他打了一拳的向执,“记得。”他道。 他不过平淡一句记得,向执就像被人再打了一拳似的热络的同他说起话来,连身旁女伴轻声叫唤也不理会,更视坐在青年一旁早已冷得不能再冷的男人如无物。 “上一次……” 他絮絮叨叨跟张珂笙说了一大堆,早已惹来其他人的仇恨视线。却不知,张珂笙这一生最反感的,大概就是喜欢自来熟张口便称兄道弟的人了。 所以,在有好几个人告诫向执不要在公众场合喧哗时,他抿唇带笑目光早已投向了大屏幕,一个自来熟的人说的话,哪有电影里人物的台词好听? 出现这种状况,最满意的莫过于叶峥嵘了。 他在向执的目光依旧追随着青年时冷冷道:“向先生需要治眼睛吗,已经连屏幕在哪儿都分不清了。” 向执默默收回目光,隐藏在镜片下的眼睛闪过一丝怒意,在抬眸时又了无踪影,他回敬道:“哪有,只是觉得电影里面的人再好也不如距离这样近的人好。” 叶峥嵘不怒自威以睥睨的姿态俯视他:“那也只能如此。”无法接近,只能远观,等有一天,再把眼珠挖出,让你看也不能再看。 作者有话要说:弄错了……是钟海,钟酉早屎了qaq 不记得的妹纸翻翻前面第五章 李白诗:紫藤挂云木,花蔓宜阳春。密叶隐歌鸟,香风留美人。 #albumindex=2&picindex=6 #2656843$ 放紫藤花地址2333333给gn们赏心悦目 把紫藤花当做下酒菜,这可是与彼时的餐饮习俗相互契合的。金朝学者冯延登称赞,在斋宴之中,紫藤花堪比素八珍的美味——食用紫藤花的风俗绵延传承至今。民间紫色花朵或水焯凉拌,或者裹面油炸,抑或作为添加剂,制作“紫萝饼”“紫萝糕”等风味面食。 表示→我把孩子放大了,是九二年的美国电影,在此借用一下╮(╯▽╰)╭ 这章很丰满好吗!!!!!霸王给我粗来!!!!!!!!!!! 我要虐了!!!!!!!!!!!!!!!!!!!!!!!!!!!!【=口= 第42章 最新更新 光影熄灭,灯光照明。 偌大的电影厅里的人顿时都看的清晰明朗,电影是戏,戏终走人。 这场影片,从开始到结束,看的最完整的怕不过只有张珂笙和向执带来的女伴了。 位置连在一起坐在他旁边的叶峥嵘除了偶尔看一段剧情,再看一两分钟青年,反复如此,也不知他看进去多少。影厅里多少笑声,都于他如虚幻,最真实的却只有近在眼前的那一张清柔文俊的容颜。 在大部分人都快走光时,他们才起身屁股离开坐的发热的椅子。叶峥嵘和张珂笙向前走,被人一路跟到外面,“走那么快干吗,哎,慢点慢点,我脚疼!”后面女人发出的娇声过于尖细,让人投去一瞥。 向执朝前面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不好意思珂笙,还未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家一位亲戚,叫黄琳琳。”他趁着张珂笙扭头的一瞬间出声道,半点不放过能和青年说话的机会,全不在意来自另一个人的像要将他凌迟处死的视线。 珂笙?叫的还真熟稔。 青年显然也不是特别喜欢一个见面不过一两次,时间都算不上多的人这样叫他的名字。他不太明显的皱了下眉,说话却不是对向执。 “你好。”他对穿了一身花色连衣裙,脚上穿着细短高跟的女子道。 黄琳琳拂过自己肩上的秀发,朝他露出一个浅淡的笑。 “说完了吗?”眼中不悦已经明显的男人此时出声,见目光都投向自己,他冷冷睨过让他看着丝毫不顺眼的男女,然后对青年道:“走吧。” 他的语气在对着张珂笙时就软了两分,虽然想动手拉着青年走,但可想而知这绝对是不可能的事。张珂笙见他没对自己作出过分的动作,又看见他眼中的不悦想了想,还是礼貌对向执二人道别,然后同叶峥嵘一起离开。 …… “看来你也没什么进展嘛,还将今天的事弄的清清楚楚,做好准备,我看他一点理你的意思都没有。” 看着那出色的二人融入人潮,留在原地抚弄自己的发丝的女人幸灾乐祸道。 她身边的人看着门口的方向若有所思,若青年当时回头,定能发现戴眼镜的男子眼神不再是他一直所见的澄澈,其中的玩味和邪气是镜片都压制不住的。 “你不抓紧时间,我怕我们很快就会被追上了。”女人道,她的眼神突然迷离,用一种奇怪的口吻喃喃自语:“先前第一眼,我差点以为看见了他。” 她这句话像是禁语,一下子让身边的人眼中杀气腾腾。他瞪着她,一字一句警告:“别让我觉得带你来是个错误。” 女人立马噤声,似被他吓着了不由自主的瑟缩了一下,白着脸点头。 晴天和煦,周围有那么多人,竟然会感觉有一丝丝透骨的冷意。 事情永远没有那么简单。 张珂笙跟随着叶峥嵘的脚步,二人一前一后,发现他走慢了,男人还会稍稍放慢等他并肩以后才继续走。他发现,他们并没有回到停车场,而是来到一家古色古香的饭店前,男人的心腹站在门口显然已等候多时了。 “先吃饭。”他侧身对青年道。 男人订的地方不是西餐厅,像这般古韵风情的建筑很投青年眼光,店名留仙居,佳肴美味价值千金。 屏风半遮半掩,房内特别弄了小小水渠,里面栽种如美人含羞的粉白睡莲。有竹帘相隔,琴音作伴,诸多写意风流在这吃饭的地方体现。青年眼中目光明显柔和许多,嘴角也露出浅淡的笑,弯弯弧度告示别人主人的心情此时颇佳。 下属相视一眼,见此情景知趣的退出去,外面有人为他们打开对面的一间房备上饭菜。门大开着,有利于他们监看有无嫌疑的人有鬼祟的举动。 “我不吃冬瓜。”见一筷子伸过来,张珂笙轻轻一推他的碗,没让夹在筷子里的菜落下。 这一举动像小孩似的一样任性,他做的极为平常,而叶峥嵘也想起,饭桌上偶尔张珂笙夹菜给申烬,那小子也有过这样的动作,现在想来,大概也是跟他哥学的吧。 男人没说什么,收回筷子把菜夹在自己碗里,然后夹了另一样青年没动过几筷的菜。 还是那么一推碗:“不吃这个。” 几分钟下来,十二种菜式男人都试了个遍,比以往更加了解清楚青年的口味。 不吃带葱的,不吃蒜蓉,有辣椒的可以吃但不多,口味偏素,吃的肉要嫩像红烧肉,太肥腻的不会碰。像冬瓜是从头到尾都没动一次,饭量同以往一样是两小碗,多半吃的时候是饭少菜多,细嚼慢咽,安静斯文。 白玉筷在他手中更添几分雅致,他有一双漂亮修长古代文人的手,叶峥嵘决定让人把家里的碗筷都换成富有古典韵致的,水粉青墨让人看着都会食欲大增。 对了,还有床被。 默默端起碗喝一口汤,稍稍抬高遮住了男人眼中那一抹代表欲/望的暗沉。 琴音缠缠绵绵,流水清清澈澈,一派安静美好的气氛里,张珂笙擦拭完嘴角,目光坚定的对上对面人的视线:“你给我的资料并不能说明什么,我总要回宅子看一眼心中才有计较。” 那晚,男人带回了有关大苍山失火,他老爹失踪,绿榕宅的张叔容嫂也不见了,和有关于本家的资料。那足足震了他一个晚上,天亮了他也没闭上眼睛睡过一分钟。 他没办法相信,就那么短短几日,一切都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叶峥嵘见他吃完,也放下手中碗筷,他为他递上茶水润口,“这几日不安全,再过两天,我们直接去大苍山。” 他不算拒绝,说出这样半解释半定夺的话。 他口中的不安全,是张珂笙所不知道的事。那就是最近打男人来了荷市,他那个留在本家的有着像野草一般坚韧的杂/种弟弟又开始不安分起来。他这次不知从哪儿得来了消息,知道了青年的存在,为此,男人决定这次动手不再留情的教训比他小十岁的杂种弟弟,哪怕是折断他那条半瘸的腿,让他永世不得翻身。 张珂笙摇头:“现在,就现在,在外面看上一眼都行。” 让他忍,怎么忍? 是什么事让他原本平静的生活不翼而飞,他的直觉中有隐藏在黑暗的危险逐步逼近,随时随地,像只野兽任何时候都能趁他不注意出现然后咬上一口。 他的态度让叶峥嵘一直到走出留仙居上了车都没说半句话。 司机在回程的路上看见坐在副驾驶上的吴坼给他打了个手势,在后视镜中偷偷瞧了一眼后座,对上凌厉逼迫的眼神后心肝胆颤了下,然后照着旁边人给他打的手势,在红绿灯过后绕道朝另一条路上驶去。 车内气氛逼闷,静默无声,连先前去时的音乐也无人敢放。 张珂笙闷着声看车外景色飞逝,等过后发现与来时的风景大有不同,可是车里谁人都没说这车要开去哪儿。他皱着眉,飞快瞥了一眼男人,发现他正闭着眼睛休憩,对车驶的方向也全然不管不顾的模样。 半个小时后,心底淡去几分燥热的青年终于知道了他们要去哪儿了。 一个礼拜未见的宅子,在它主人不在的时候依然有大树遮阴,大门紧锁着。吴坼给他打开车门,坐在里面怔怔看着宅子出神的青年听见巷子里传来别人家院里养的狗吠声。这时候正是中午,一点多快两的时刻,不见有闲人。以往时机,他有时候会收到邮递员送来他老爹的信,躺在庭院躺椅上,读信回信,扶手边还有张叔泡的一手好茶。 如今看着,总感觉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他走下车,在脚着地的那一刻却被人用力的一把拉住手腕,微微的疼痛刺激到他的感官。青年回首,眼中是一个男人缓缓睁开如冰魄的黑眸,他紧盯着他,道:“不管你看到什么,想到什么,你要记得很多事永远没那么简单。” 张珂笙面上露出异色,然而男人却慢慢放开钳制他的手,对站在外面的心腹道:“带他回来。” 再下车时,青年仿佛还能感受到那残留在手腕上的温度和轻轻的疼痛。 …… 男人说的那番话是什么意思? 张珂笙愣怔的站在绿榕宅的大门口,他踏上石阶,发现那上面被人用一把锁扣着。就在下一瞬间,背后有人主动上前替他打开锁,他默默看了一眼退开的吴坼,突然道:“为什么你们会有锁?”他潜在的意思是,“为什么锁着我家的门?” 男人的心腹犹豫片刻道:“老板收到消息的那天,绿榕宅的人都不见了,为了保留好这个地方所以让我们给宅子上了锁。”这年头偷鸡摸狗的人无处不在。 宅子的大门在眼前缓缓推开,是一派清冷的孤寂。 …… 第43章 最新更新 朱门关闭,如幽幽清梦,消散干净。 这座宅子记载了他从少年到青年之际的无数个日夜,春秋冬夏,一转是一个四季。在他的心里,它是永远不会消散的礼物,他的认识中绿榕宅就是他父亲给他的另一个家,而现在,有人毁了它。 宅子完好无损,坏掉的是人。往日和谐气氛已经远走,照顾他几多年的长辈已经不见踪影。 张珂笙抿着唇在宅子里逛了一圈又一圈,生活的痕迹没有被抹去,漆黑的眼眸染上点点惆怅,再有人看过来时,又是清清冷冷。 微风一吹,树叶摇晃。 大树下他躺在躺椅上,头看着天,无边又无际看不见尽头。他在树叶光影的细缝中瞧见了某样事物,细眸微眯,他盯着看了几秒才看清,高高的树枝干间被人放着一封信件,露出个边角。 吴坼半晌见里面的人没出来时才又跟了进去。 他抬眼望去时,青年正踩在有桌子叠加的凳子上,因地面不平所以人踩在上面令它有些摇晃,青年就站在上面朝树干伸出手,吓的吴坼眼睛有几秒的抽动。 然后他跑了过去,祖宗,你摔下来死的是我呀! 张珂笙拿到那封信,因为日晒雨露的原因,不如开始的崭新与干净,他拿到手里时感到丝丝的不安。他对上在下面扶着桌椅的吴坼道:“你怎么进来了?” 吴坼:“时间久了,老板担心出意外。” 张珂笙从桌椅上下来,信折叠放进裤袋里,淡淡的“哦”了声,不再说什么从他身边走过。他似毫不在意被人看见那封信,但也没有要跟他说的意思。可是吴坼早有所悟,也装着什么都没看见似的挪开了视线。 待他要踏进自己的屋子时,他回头叫住跟上来的吴坼:“你去外面等着,放心,不会有什么事的。” 他的意思很明显是不想让他跟着,吴坼犹豫一下,在青年越发清淡的眼神中顿住脚步,稍稍侧开然后点头向外面走出。 走到半途,他回头望去,只来得及看见人影消失屋门被轻轻带上的画面。 当白皙的指尖抵上门那一刻,一声轻不可闻的声响发出,黑暗中一只手飞快的把人带到了房梁上,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面庞上不免心惊肉跳。 一声轻笑,让张珂笙的睫毛微颤:“嘘……” 来人轻佻的摸摸他的脸,带着安抚的意味道:“怕黑吗?” 张珂笙眉头一动,被来人的动作骚/扰的极不舒服,抵开那只乱动的手,他稍稍退开些许不让那温热的呼吸再次喷在肌肤上,“是你?” 黑暗中,来人的眼神显得分外明亮,闻言他猛地将青年又抵在梁杆上,迎着窗外那一缕明亮的光线,颇为邪肆道:“又见面了,珂笙。” 一股不安的心绪渐起,张珂笙总觉得面前的人给他一种若有似无的同类感,明明是温和的笑容,却总掩藏不住一抹危险的恶意,迎上他带着放肆打量的视线,他冷淡道:“是你抓走了张叔容婶?” 许是他本是狂妄至极的人,向执嘴角的笑越发深了,他连反驳都没有,退开些许坐在房梁上用赞许的口吻道:“真聪明,你是怎么发现的?” 见他不再靠近自己,那股逼厌的压力减缓让张珂笙稍稍松了口气,他看向向执手中指间夹着的信:“他们在哪儿?为什么要抓他们。” 向执挑眉,带着笑看着他:“不听话,你还没回答我问的呢。” 他笑的好似温柔的不得了了,可是张珂笙却敏锐的感觉到他眼底那淡淡的不耐。 一股杀气袭来,当赤琰咬上手腕时向执以飞快的速度跳到下面的桌子上,地上已经满是毒蛇如同蛇窟了。 毒液蔓延在身体,伤口上的疼痛如火在嫩肉上烧,冰在肉上刺一样,向执冷着眼瞪过去时,张珂笙人已不在原先呆的位置上了,他扫一眼发现已经站在地上被蛇围成一圈的青年,森然道:“小看你了。纵然不是本家出来的,也能养出这样厉害的小东西。” 身处蛇地却镇定无比的张珂笙毫不理会他的讽刺,“你也是养蛊人!”他笃定道,眼中已有深深戒备:“我不曾招惹过你,你为何要抓走张叔容婶?” 他心中是惊讶的,现在突然想来,那股同类感大概就是指的他们同为养蛊人的熟悉感了。只是没想到,被赤琰咬了一口,向执竟然只是嘴唇发紫,伤口处已经立马溃烂,可是滴下来的血却是黑色的! 屋内昏暗,窗外的光线被站在桌上的男人遮挡,显得他的身形格外高大修长,他明明嘴唇紫黑,额头已经冒汗,手腕上流出的黑血不断目光却依然森然有神的盯着青年。张珂笙听到他一声轻笑,心中才有迟来的惊觉,这个男人都不是他以前遇到的人。 他的蛊术已经在他之上了。 “笙少?”隔着屋子几步之外突然传来吴坼略带犹疑的声音。 张珂笙神情微动,他稍一抬眼变对上向执漆黑森然的双眼。不能叫人……不能叫,一有端倪叶峥嵘的心腹就会死在这儿。 他从男人眼中看到了死亡的危险气息,向执似乎颇为得意张珂笙对他的畏惧。他终于在他眼中看见了与平常见到他不一样的神色,虽然不是笑,却也让他颇为满意。 怕不是很好吗,人人都怕他,向执昂首示意他回复门外仿佛只要一得不到答案就冲进来的人。 “什么事?”顿了片刻,张珂笙缓了缓情绪道。 “老板要我过来问一声,要是待好了就回去。申少和叶少这时候已经放学了,正在家里等您。”吴坼一边说一边打量屋内的情境,虽然站在外面看不见,但还是死死盯着,不放过一丝令人怀疑的地方,他支着耳朵仔细听,就怕出了什么意外。 接着,熟悉的青年的平淡嗓音传来:“哦,我拿样东西就走,你到外面等着吧。” 吴坼的耳朵抖了抖,他以前干的都是极危险的一行,现在也是。听话闻意这点还是很在行的,拿东西?什么东西要这么久还没拿到?到外面等,他不已经站在外面了还要去哪个外面?有鬼。 “可是老板那儿……”他嘴上说着话,手已经摸着腰背上的枪一点一点悄无声息的接近屋门。 张珂笙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门,让黑暗遮住他的脸庞看不出神情:“他不愿等就先回去好了,我自己也能找到地方。”同样嘴上说着话,手却悄悄放在了背后。 “是。”外面的人一口应下。 听见脚步离开的声音,向执笑看着黑暗中的青年,一脸深意。眼眸中危险的风暴从刚开始的微弱的一点,已经越积越多。看见他这幅样子,张珂笙却突然感觉一阵不安,不对…… 他还在想哪里不对时,桌子上的向执已经同样来到地上了,他脚踩在蛇上面,地上的蛇毫无反应,张珂笙一惊这才发现哪里不对!他唤出来的蛇对向执一点威胁也没有!更让他脸色微白的是,这个危险的男人朝他走过来时,每一步踩在蛇身上,脚下就会腐烂一地的蛇尸! “你!”他是怎么做到的?张珂笙的目光中满是不可置信。 越接近黑暗,男人有深意的看了屋外一眼,对上青年微微慌乱的眼睛,又走近了一步,满地的腐烂的尸臭味让人恶心:“你在想什么?想你唤出来的小东西怎么对我没有用?珂笙,你真天真。”他故意凑近了许多,在他耳边轻柔又放肆的说道,明明是这样的语气却透着股让人害怕的戾气。 黑暗中他的手悄悄的伸出将要环上青年的腰,突然房门被人一脚踹开,“笙少!”屋内的一片昏暗被突如其来的光亮毫不犹豫的侵占。明亮的让张珂笙在黑暗中呆久的双目感到一时的刺眼。 “你是谁!?放开笙少!”吴坼持枪呵斥。映入他视野的,是满地的不知从何处爬进来的蛇,因受到惊扰和光亮而嘘嘘索索的开始到处爬开,而他也因此更加清晰的看见还有被人踩扁了脑袋身子而腐烂的蛇尸画面让他作呕气味让他恶心,吴坼心中涌起阵阵惊异! 向执迎着光亮露出一个阴森森的笑,兀地,他根本不给吴坼任何反应,一把抓住张珂笙藏在背后的手,手劲儿疼的青年支持不住一下手软了,地上落满了白色粉末和一个小囊。地上触及到白色粉末的蛇以肉眼可见的血骨速度飞快的融化着!许是知道那东西的厉害,其他同类纷纷爬离这屋子。 “这……”门口的吴坼倒吸一口冷气。 向执冷哼,没见过世面的,他一把搂过张珂笙,掐着他的穴位让他全身松软麻痹,紧抱着他的腰身在吴坼还在对满地蛇尸触目惊心时撞垮了墙壁。吴坼一下惊醒,见张珂笙要被人带走了,手中枪响不断,他追到墙壁外一阵风吹过来,入目的竟然有上百只飞虫挡在他与吴坼和张珂笙之间!飞虫上妖异的颜色让从未见过这种场面的他一时措手不及,再反应过来时后院的门已经被人打开了。 而前院闻声而来的叶峥嵘站在屋内的墙壁边,摸着手上的残缺墙壁,手指稍稍用力一扯就能扯出好一大块地方。这是假墙,易跨易碎。 这是一场预谋已久的劫持,像是专门等着猎物上门。 他身边站着面如死灰的手下,“是向执,钟老医生的关门弟子。” 男人目光沉沉的望着失去他心尖上人的地方,眼中的狂风暴雨像飓风越卷越大,手中攥着的残壁碎成小小一块,任谁都看得清他额上暴起的青经。 “去找,把那老东西找来,快给我去!” 第44章 最新更新 张珂笙被向执从屋内掠走,从他撞开墙启就已经生疑。在他被他带到外面立马出现有人接应后,更是如他所想。 他被向执点了穴位,又想喂他吃一只虫蛊,可向执一拿出就会被不知从哪儿窜出来的赤琰吃掉。如此连番几次根本行不通,向执想抓住赤琰确实没有办法的,他放出来的虫蛊皆备赤琰飞快的不是要死就是吃掉。再加上他已经中了赤琰的毒,若不是早叫了黄琳琳来,怕是不过五个小时就会把命玩掉。 黄琳琳见这蛊十分厉害,再加上它咬向执的伤口又那么重,脸色难看道:“不能这么下去,不制住它,怕就是你也活不到冲山了。” 黒紫着嘴唇,额上冒出大豆般的汗珠,他坐进早已安排好的车中,前面驾驶座上开车的人带着破烂的草帽,一身衣服也是破旧的,开车的是一双经年干活粗糙的手,指甲里还残留着未清理过的泥土。 从被塞进车里用黑布蒙上双眼后,张珂笙只能凭耳朵去听,眼睛是不能用了。他动了动手指,同样被人用绳子绑紧了,挣脱不了。 忍着剧痛,向执拿出一把小刀放在黄琳琳手上的火机上烤,然后白着脸一声不吭的将手腕上溃烂的黑肉剜去,一股腥臭味在车内蔓延,坐在车座前面的司机和另一个男人瞥向后视镜看到的情形不禁感到肉疼,一闪而过的惊惧令他们心寒。 剜去自己的肉,就同捏碎十根指头一般,痛可钻心。 这个男人够狠,特别是对自己,在他剜去肉后,森森可见白骨时车中已经寂静一片唯一能听见的便是那粗浊压抑紧张的呼吸声。被蒙着眼睛扔在一边的张珂笙敏感的感觉到气氛的不对。他动动手指,发现没办法使出力气,唯有慢慢的朝一旁再靠过去一些。 如此远离的举动被一直没放过注视他的向执看见,他阴森森的一笑,早已不是早先那副彬彬有礼温和谦逊的青年医生。 他知道被捆绑着的俊秀青年表面上淡定无比,眼神和动作却是无法骗人的表露出对他的畏惧和戒备,向执恶劣的想,也许他不应该有多么的怜香惜玉,暴打他一顿怎么样?可也仅仅止于想想,他那幼稚一点的想法不过是看不过去青年方才远离他的行为。至于打,他不一定真下的下手去。 “走国道,要在一天之内回到冲山。”上药绑上绷带后他朝驾驶座的人吩咐道。 一天之内,不能休息,哪怕换人开也要快速前行,离了这个市,叶峥嵘想要找到他们的踪迹那便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他有的办法难住他。 交代好事情,在毒素得到控制后,向执终于有了空闲对付一直默不作声听着他们交谈的张珂笙了。 他打开一个藏在身上精巧雕刻着复古花纹的木盒子,里面有两颗金银色的珠子。 收拾好药箱的黄琳琳微侧身就看见向执正要捏着张珂笙的嘴喂下,在看清他手指捻的东西后,顿时眼皮猛跳:“你在做什么向执!你竟然把它从叔叔那里偷出来了……” 对她眼中的不可置信和紧张的呼吸吸引了前座二人的目光,向执冷冷瞪他们一眼,有着再看关注后面情况就弄死他们的威胁,然后他再瞪向面色发白的秀美女子:“我现在确实后悔一时心软让你跟出来。” 黄琳琳自小对这位族兄就有些畏惧,平日感取笑打闹也不过是仗着此人心情好,却绝不敢过于放肆的。见到族兄眼中的冷意,她抿了抿嘴,却实在抵不住心中的慌乱和好奇:“叔叔那天早就发现你偷了它出来,所以你才会不顾一切的跑出来,对不对?不不不,冲山,冲山不能回去了。一回去,等着我们的都是雷霆之怒……你,你还要给他吃?” 她眼睛紧紧盯着向执的手,见他听见她的话还在执意把那银色的珠子喂给挣扎着的俊美青年,黄琳琳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危险,她想她确实是不应该跟着向执这个疯子出来的! 那是什么?那可是他们族里被族长一直郑重收藏的王蛊凝华丹! 说来这番解释在外人听来定是极其好笑的,但是,若是他们任何一个族人知道了就绝对不会笑的出来! 这种丹百年只有一盒,上万只蛊中只有一只雌蛊或一只雄蛊,炼成时给人分一金一银的吃了,起码能增寿两百年。若是心有恶念,还能以命养命,拿另一方的性命作为自己的生命养分,只要二人不分开,如同吸收精气一般,一个越活越好,一个死的越快。 据她所知用法就如这两个,那么向执不缺命为什么要给他吃这个? 一时间心中疑惑像烟雾般越滚越大。 当然哪怕她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向执也是不会给她任何一个答案的。他正忙着给张珂笙喂下银色的凝化丹,手段粗暴青年白皙的面容上都出现了红印掐痕。可是奈何向执先前又受了伤,一只手不利索总是不方便,张珂笙敏锐察觉到危险当然不肯那么容易屈服,哪怕手被捆着眼被蒙着也在反抗。 “唔……”这一下被掐的狠了,脸上感到一种肿/胀破皮的刺痛,张珂笙闷哼一声将头紧紧压在膝盖上。墨眉紧皱,嘴角渗出淡淡的血迹。 他一直在想向执绑他出来的原因,路上一直听见他们提起本家,心中不免猜测到与他老爹有关。张家的本家,一直是老爹提起的地方,而他则是本家出来的旁支,这样想着张珂笙心中更沉重了几分。 向执是个什么身份? 族长?那么他就是本家嫡系子,身份地位高的很。可现在他好像为了那个拼命往他嘴里塞的丹丸给得罪了他父亲,或者说整个氏族。 而也许现在追着他不放的人,也会更多!张珂笙心中飞快算计着逃离的方法,在听到车子在路上飞快行驶的声音,他除了挣扎不吃那东西外,在此前还是逃不出这里的。 向执是被张珂笙拒绝的姿态弄火了,更激怒他的是自己的手,利索不起来。而也因此,他没办法马上给青年强硬的喂下丹丸,简直是勿他大事! “给我稳住他,琳琳!”终于在尝试几次得不到他想要的结果后,向执终于忍不下去了,他压抑着火气狠狠道。 不好……张珂笙心跳加速,放抗在此时更加激烈,让黄琳琳的手一时无法抓紧他。 看着这一幕,向执眼中冷意更盛,然后……他将银色丹丸放入自己的嘴中,在黄琳琳目瞪口呆的注视下一把抓住张珂笙的头往后拉,俯□对准他粉白带血而显得艳/色的唇! “唔……不!” 喂进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很累,先更这么点,这么久了才更真的很抱歉 第45章 最新更新 是喂进去了,可也是被向执咬疼了嘴唇而不得已张开嘴喂进去的。瞬间的震惊在感受到嘴唇上的湿热时张珂笙顿时僵硬了身躯。 女人发出的抽气声惊醒了他,一股想要呕吐的感觉袭上心头,张珂笙摇头在咽下去丹丸后也不见嘴唇上的湿热离开,反而有进一步侵略的趋势,恶意的凶猛让他起了一身冷汗。“滚……”趁着稍稍喘息的空隙他抓住机会用膝盖顶开压在他身上的人。 沉醉青年柔软唇瓣一时没有防备的向执被大力顶到一旁,“呵……”他眯着眼睛,紧紧盯着如临大敌的青年,然后在黄琳琳呆若木鸡的注视下抚摸自己被咬出血的唇瓣。滋味还是意想不到的不错。他这个旁支远系子弟可是难得一见的千金体,身上那股异香足够令人神魂颠倒。 不过,既然丹丸已被他吃了下去,也就不用再做过多的事情了。 未有理会一旁口中不停喃喃自语的表妹,因浪费太多元气而有些虚弱的向执终于闭上眼坐在一边睡着了。 ……等了许久,一直戒备的张珂笙再没有等来任何一次袭击。 不得不说他极大的松了口气,耳中听到旁边传来的浅浅呼吸声,凝神听了片刻才确定那个让他感到危险的男人是真的睡着了。 要说向执对张珂笙来说,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人,伪装的温和,卸下面具后的阴狠,这绝对不会是他想要遇到的人,但自有天意。 在车内这狭小的空间里,耗去了过多的精力,一直没有放下警戒的张珂笙开始昏昏欲睡。 …… 空气中有股淡淡的香,被人轻轻的呼吸中吸入。一直沉睡到第二天的张珂笙才缓缓睁开不知何时早已被解开黑布蒙着的双眼。 昨晚好似下过一夜大雨,清晨之初车停在一座树木葱郁的山间,有树叶不时抖落晶莹剔透的水珠滴在地上。这清新的空气令有些头昏脑涨的张珂笙心旷神怡不少。然而,在他呼吸间都是舒适空气清爽之际,刚恢复正常视野的他眼中出现一个人的倒映。 “醒了?”向执突然站在车外面盯着他道。 他仿佛又看见了当初第一次见面的温和医生模样的人了。 张珂笙微微眯着眼,初升的太阳照射出微红的光线。不过一个晚上,那个阴险又狠毒的男人又变成了之前的虚伪样子。 之前车上发生的回忆涌出脑海,回想到最后一幕自己被这人毫不客气的喂了一颗丹丸,他也没有什么好脸色对向执。张珂笙目光清冷的睇着他,戒备的样子像防着一只野兽,有着哪怕只要他再有一丁点的危险举动,他是死活都要反抗的。 昨日对他来说,就是一夜梦魇。 “醒了就出来,吃点东西,我们就该上山了。”见他防备着自己,向执不可置否的笑了下,当清晨再见到青年他心中那点不可避免的想要恶劣对待的想法确实是存在的。 张珂笙动了动有些酸软的身体,一晚上保持着姿势不动,难免会有这样不舒服的情况。他忽视掉车门边伸过来的手,借着手上的力道下车。地上是厚厚的枯黄和新绿树叶交杂堆积的泥土,散发着雨后刷洗的泥腥味,不时有小虫子钻出来,又隐藏于树叶底下。 站了片刻感觉身体恢复力气的张珂笙不自禁的往前走了几步,入目间满是苍翠繁茂的树叶树干,一望似乎不到尽头。这山怕是极大的一座灵山。他停下步子,侧身问跟在身后的人:“这是什么地方?你把我带到这里来到底想要干什么?” 他精神看上去不是特别好,白皙的脸看起来更是添了分脆弱,有绿林作背景映衬着是最美好的画面。 向执显然也是被这样一幅生动景色迷住了,他刹那的失魂后依旧是温和友好的表情道:“这里是我的秘密基地,之前说要带你去的地方都是胡说的,在这里你的功效对我才能发挥出最大的作用。珂笙,你也不用怕,要是最终你没有死,我更不会要你的命的。” 他以一种病态的信誓旦旦的口吻道出这样的保证,让张珂笙听着觉得作呕。而让他同样感到阴冷不安的是向执的那句“你的功效对我才能发挥出最大的作用”这句话。他身上有什么是值得向执图谋的? 神色沉沉间,他突然想到被向执反复提起的一个词“千金体!” 张氏族百年才出的他一个千金体的人,向执这样疯魔的人想要拿自己做什么?唯一吸引他如此对待的理由就是他的身体,张珂笙心中的不安一时之间越来越大。 “你想把我怎么样?” 停在他身边的向执已经提脚往前走了几步,他听到张珂笙到现在还犹自冷静的声音,颇为讶异的挑挑眉,回首看他发现自己已经在青年那清澈的眼眸中找不到一丝惶恐和害怕的情绪了。 看来他是真的不怎么害怕自己了。 向执半晌才盯着他才半真半假道:“我用你救一个人呐。” 救人?用他? 张珂笙顿时呆住了。 难道他能光凭他的身体救人?若是真的,费这诸多周折就是为了绑他过来,为救一个人?是谁?让向执这样的人对一切都不管不顾,连氏族都敢得罪。 “……你……”心中疑问许多,当在提问时,张珂笙抬眼看去向执已经走到前面去了。他的手还被捆绑着,他回头看去,一身旗袍着装的黄琳琳朝他走来。而原本车上的另两个人只出现一人,一个正启动车开向山间的另一个方向。 看见他,注意到他的目光,已经从昨天发生的事情中恢复过来的黄琳琳面色复杂道:“表哥要人把车开到山间的沟壑去,那里深,不会被人发现。” 张珂笙对上她复杂的视线,疑惑她为什么会向自己解释。 黄琳琳盯了他半晌,越看脸色越凝重,“你……现在看着,你和他真是越来越像了。他……唉,他,向执犯的错已经不能悔改了。” 张珂笙敏锐的抓住这话的疑点,迅速问:“我像谁?” “当然是大表哥……了。”黄琳琳慌张的住嘴,她扫了下四周,没发现向执的踪影便松了口气。随后,她又是同情又是怜悯的复杂眼神看着张珂笙:“你,只望你爹能在一切发生之前救的了你。” 听到女子口中的“大表哥”的张珂笙心魂俱震!果然,一切仿佛都有了眉目。原来向执那句话说的是真的,他要拿自己救人,就那大表哥! 可若是大表哥,向执也是黄琳琳的表哥,那那人也一定是与向执有着血缘关系的兄长了! “你跟上吧,上去后再给你松绑,你也别想着跑了,事到如今,表哥也是不会放弃的了。”说完最后一句话,黄琳琳闭紧了嘴巴在前面领路。她也不知为何在现在这个时候说这么多的话,只是看着清俊的青年苍白的神色,想到他同张家以前的老祖宗张朱墨一般的人,便不由自主的想要他知道些事情。 那也大概就是……死得明白些吧。 而张珂笙听完她说的那些话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有一股闷气始终停留在他心怀,当他清醒了头脑跟上前面女子脚步时,他目光一错,落在不远处的地方,墨黑的眼眸兀地睁大,他发现一个看着觉得有几分熟悉的身影上。 破烂的草帽,沾有泥土的染黄背心,同样土黄的长裤和塑胶的雨靴装扮的人,俨然就是叶峥嵘别墅里那古怪的花匠! 作者有话要说:卡的很爽脑容量不够用…… 第46章 最新更新 市里有点乱,从两天前起明明是明媚的天空,却凭空给人一种会突然阵阵闷雷狂风暴雨的怪异感。连空气中都是浮躁让人深深不安。 有警察突然会上门查户口,流氓混混会突然出现拿着张照片找人,次数太多,范卫过大,不免许多动静带来莫名的惊吓。 叶峥嵘神情冷漠的坐在昏暗的书房里,外面的灯火通明与这里的黑暗形成鲜明的对比,时间在这儿仿佛静止了般,那么慢连呼吸都轻不可闻。黑暗仿佛是浓稠的墨汁,将这个形神冷俊满身散发着寂静气息的男人包裹。 就在这屋内的空间好似要无休止的成为黑暗时,终于有人敲响了书房的门。在没得到屋内人反应之后,隔了几秒后响了几下。 叶峥嵘从黑暗中抬头,周身冷啸的寒气像只即将杀伐的狼。 “进来。” 门打开了,头上蒙着纱布的申烬看了看里面的情形,迈步走进。书房太黑,对小孩的眼睛不好,叶峥嵘在知道是他后按下房内灯光的按钮。 有了光源双方对对方的样子看的更为清楚,叶峥嵘冷寂狭长眼眸戾气很深,眼尾透着淡淡的疲倦,下巴长出青渣也没有要刮个干净的意思。刀削的俊容像把出窍的剑,轻轻一瞥都会被刺伤。 而申烬,站在书桌前的小小少年在这几日仿佛有了天大的变化,明明同叶峥嵘不和,明明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日益成长的模样让他看起来长大了两三岁,有着同龄人没有的深沉冷静。 因为同一个人,他们都有着同样的变化。 “来干什么?”叶峥嵘手指交握放在桌上保持不变的姿态。 申烬一直摄于他的气势,在他哥消失无踪的这几日,因为他自身被缠上的一些事让他飞快成长,以至于明白许多道理。他不再是在青年身边撒娇的单纯少年,站在一边朝书桌的放下低头弯腰,礼帽自持道:“您明天就要去冲山了是吗?请准许我一起去吧,哥哥的事我也想尽十分效力。” 他不卑不吭的低下了少年的头,一副固执的样子。 这就是跟在张珂笙身边的孩子,连脾性都学他。叶峥嵘打量他,然后在窒息逼人的沉默气氛中道:“你能做些什么。无权,无势,连身边能用的人都没有,你能做什么?” 他不低不高的声音如此清晰平静的点出事实。连看申烬的眼神都透着淡淡的讽刺。 对,他有什么呢?他现在不过是个青春少年,真是懵懂的年纪,他拿什么去做他开口说过的事情? 面对叶峥嵘平淡无波却犀利无比的话,申烬感到刹那的羞耻,然而在男人等待他回话的静默中猛地抬起头,少年的眼中透着十分的坚定和信心,他竟然笑着说:“您要去的地方,那不只是哥哥的家族啊。那里还有着我父亲的存在,不是吗?” 听到少年话的叶峥嵘凝了凝神,眼中显露出一丝意外:“杜家的人都跟你说了。” 申烬嘴角的笑渐缩渐小:“母亲家的人去学校找过我。我出生之前,母亲同冲山张家的长子,也就是我的父亲张向静在国外相识,后因未婚先孕生下我,而父亲在回国后已经失踪。外公因为这事大发雷霆,不肯罢休因此花费许多力气还是查到了冲山张家。” 叶峥嵘只知晓申烬是张家长子的孩子这一身份,对于恩恩怨怨知道的不多,此时听他这样说便多了几分了然。 申烬控制着情绪继续说:“只是,没想到在张家没找到我父亲,反而引出继承人次子张向执出面,不仅拒了外公要求结亲的要求,反而歪曲事实让族内在外面有身份的族人对外公家出手。张家那么厉害,杀人是不用怕的,位高权重的子弟有,外公家仕途一般,商人权不多,去求杜家也是塞了许多钱的。” “杜老爷子那时候已经是老头子了,没再多的命去解决这种事,只是息事宁人的答应将我接过去养育。这么多年,我母亲一直不肯放弃找我父亲,为此和家里生出许多矛盾。只是没想到,在我五岁那年,母亲终于上了冲山,却被张向执捉住了,不知他用了什么手段,派人送我母亲回来后她就变得疯疯癫癫了。” 他话中一再念叨张向执张向静张家这三个词语气就会加重,连自己都没有发现的阴狠和仇恨。 此时在他心中,在得知所有来龙去脉后,他是极其恨着张向执的,这个人代表着他悔了他的前半段人生!如果不是这个人,他母亲不会有这个结果。而张向静,这个他素未谋面的父亲,他已经认为他是个懦弱无能的男子了! 如果没有张家培养出这两个人,他母亲就不会被祸害,那么他的人生就不会如一开始那样,母亲疯了,没有父亲,寄篱人下! 少年的心中埋下仇恨的种子,在它有了一定养分时,就会发芽生长直至变成枝繁叶茂的大树。 叶峥嵘看着申烬那副倔强的样子,又想到被掠走已经消失两日的张珂笙,看到少年被仇恨蒙蔽的模样,他一定会担心劝解的吧。 可惜……他此时并不在他身边。 申烬心中所有的秘密在对坐在书桌后的男人说出后,仿佛引爆了什么一样,对仇恨用语言的宣泄如同洪流一般。说着说着,连原本沉稳的表情都变得兴奋了!那就是恨!蒙蔽他的意思,引导他走上人心阴暗的不归路! 就这样让他误入歧途不是更好?叶峥嵘看着这个令他讨厌过多的占据张珂笙心中位置的少年,然而在申烬越说越兴奋的时候,一杯早已放冷的茶泼在他身上。 充满仇恨的声音没有了,申烬茫然的抬起头,脸上还沾着一片指甲大小的茶叶。 “我……你……” 叶峥嵘冷冷盯着他,直到盯的他脸色涨红到发白,在少年愤怒的注视中道:“你觉得你所说的都跟你想的一样?让张向执死,让张向静死,让整个张家都死。” “你……凭什么?” “你什么能力都没有,幻想使你兴奋,现实会告诉你什么叫自不量力。你要能力,你有能力后,能杀了张向执后又有什么用,能让你回到你出生之前?能让你有个好的家庭?蠢货。” “张向静是你生父,死活不过一个字,你要杀要剐掉你母亲最爱的男人这让珂笙知道了,不知他养的弟弟心是怎样的一片黑。” 提到让双方都想念动容的人,被男人的话刺的无所遁形的申烬不禁颤抖着唇摇头,不要,不要。 他哥一直当他小,年少,无知,一切都可以宽恕包容,却根本不知他这个弟弟的真实想法。恶毒,阴狠,若是摊开来说,绝对会让一直对他有期望的青年失望。他无法想象在那双干净清澈的眼中看到对自己的失望眼神,他一定会多么的伤心多么的刺痛。 “不……我,我只是没有办法原谅他们,没有办法……”申烬白着脸色辩解。 叶峥嵘并不理会他的解释,他这样做无非就是为了张珂笙,从他对申烬的重视来看,就知道他对这个少年有着怎样的期待。希望他快乐的成长,成为一个正直,善良,阳光的人。而不是像淤泥一样被污染的浑浊。 夜色渐深,等申烬恢复过情绪后,叶峥嵘不再有兴趣跟他说话,打发他离开他的私人领地。 然而申烬明显还有话没说完,他犹豫着不想走,在叶峥嵘冰冷的视线中,最终还是咬牙站在原地说出没说完的话:“明天我要跟你去冲山!不管怎么样我都要去!张家,张氏族人一定还不知道他们族长已经有了我这个孙子,不管怎样我都会起到一些作用不是吗?而且不止是我……我父亲失踪……张向执又带走了我哥,听说我那爷爷已经离开大苍山了,一定也是为了我哥的事去的吧!” 他一鼓作气把话说完:“张向执做了这种事,没有人会原谅他的,到时候冲山张家就少了个继承人,少了个下任族长!也许……也许我可以……” 他说道最后声音越来越小,书房的气氛已经冷的像冰渣了。 叶峥嵘冷着他,不过他说的话又让他挑眉。申烬还小,说出来的话却是有心计的,只是难免带着几分不如大人熟知世间阅历的天真想法。他说的没错,早在前天他已经派人去了冲山将张向执掠走旁支子弟的消息捅破,又得了消息张敏华早在许久前就到了冲山,正在用身份着族长派人寻找张向执。 下任族长的身份他是不用想了,可是再没有了出色的下任族长的存在,那也轮不到申烬来做。他年纪小不够格,又不是自小在张家族内长大的,蛊术屁都不懂,真放他到冲山去,任何一家的小孩都玩的死他。 再说,他能想到这一点,对于对张家不甚了解的申烬来说,其中定有猫腻。 “谁跟你说的?”叶峥嵘冷问。 申烬没反应过来:“啊?” “这番话谁告诉你的。冲山你从未见过,消息能传到你耳朵里去?”叶峥嵘冷笑。 申烬一惊,闭紧了嘴什么也说不出来。 “不说就滚,出去。”叶峥嵘再次赶他走。 申烬急了。 说不说? 说了他能让他跟着去么? 迎上那双冷的慑人的眼睛,申烬白着脸道出有人告诉他的事情。“那次杜家的人找过我后,还有人找我了。” 叶峥嵘并不意外,他得到的消息确实是有两帮人一前一后找过他。 申烬说:“之前杜家找我,也是因为那个人的要求,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个人又单独找过我一次。”他说的那个人让叶峥嵘不由得皱了皱眉。 见他神色不悦,申烬赶忙又道:“他说他叫张牧池!张向执做了错事早已被族人知道了,如今地位不稳,已经有人愿意荐举他为下任族长。而他又是族长一母同胞的弟弟的儿子,能力不属于张向执,只要带我回去认祖,再让我见我父亲!” 张牧池…… 叶峥嵘突然有了一份印象。张家出来的一位位高权重的人,其夫人生有一男一女,因为族规难改要求子女必须十五岁前都要呆在冲山,所以一直没带在身边养育。 一男就是张牧池,一女则是黄琳琳。女儿不知何因跟从母姓。 这一想便让叶峥嵘若有所思,他对前段时间申烬在学校被拦的事有了解释。张牧池追查到申烬的所在,从他母亲家追到杜家,他母亲已经疯了,人如今已被过户到张珂笙他父亲名下,其中怕是费了不少周折。再来又怕暴露说以让杜家的人出马,想将人带过去,没想到遇到他儿子,臭小子让司机开车撞过去,心狠手辣,暂时没人动的了申烬。 最后没办法在学校里钻了空子,才又让人卑躬屈膝恭恭敬敬的请到他说话。 见男人一直没发话,申烬犹豫一下,还是问了:“我都说完了,你给我去呗?” 他声音听着很是可怜。 可是他忘了,叶峥嵘不是张珂笙,所以当男人眼神微眯,话一出又是赶他出去。 “你!我要去!我要去救我哥!我要去!”申烬气的跳脚,涨红了脸粗着脖子吼叫,烦的叶峥嵘直接叫了人把他拖出去。 …… 不听话正直叛逆期的少年被拖走后,门边又站了个人。叶峥峰一身好看的居家服穿在身上,显得悠闲又舒适。他看着他拿被人视若魔鬼的父亲,问道:“等您一回来,我是不是就真多了一个后妈啊?” 他说的后妈两人心中都门清。 然而闻言略微惊讶的叶峥嵘却深沉回道:“你可以不这么叫他。” 叶峥峰眉头舒展,他父亲难道没凶他:“还是叫小爸爸呗。”虽然他是他父亲“养”大的,没得他妈什么宠爱,哦,虽然他爸压根没承认过他生母的身份,但有个男人会成为他后母,还得叫妈那可是件难过的事。 虽然他还是很喜欢那个干净的青年的。 叶峥峰心满意足的得到答案回房间后,留下叶峥嵘一人在书房,然后他终于起身离开了座椅目光投向窗外灯火通明的世界。 难以言喻的微妙悸动让他用自己都不知的温柔缱眷的口吻念念道:“小爸爸?” …… 林深处升起袅袅炊烟融入黑夜。 这座山不过隔冲山一座小镇,张向执一直认为最危险的也是最安全的这个道理。 张珂笙也知道,今天是他们真正休息的第一晚。这山够深,在这样的地方竟然还有着一座隐蔽的大房子。 这一路上来他也看出来了,向执是真心没想让他回去过了。他似乎真心想让自己救一个人,每到一定的时间,总会割他手腕一刀,滴半碗的血喂给不同的蛊虫吃。 他在以他的血养蛊。 一开始,死了好几只的,又有几只是被赤琰飞出来咬死的,他看出向执越来越黑的脸色,和越来越危险的视线,想抓住赤琰的目光也越来越灼热。 张珂笙是不敢让赤琰出现的,向执好像已经入魔了,好似每次赤琰咬他一口,他的精神就越好,每出现一次,就想抓住它。 他此时在向执的地界,蛊术是没多少用的,他学的不如他多,除了能让守着他的在叶峥嵘别墅见过的花匠,和叫刘濑的人死以外就是黄琳琳。 可向执守的他紧,有时候看着他的眼神就像马上要挖他心肺出来一样,让张珂笙感到胆寒。 那感觉就跟一个正常人被人和一个杀人狂疯子关在同个房间一样。 夜晚的降临让危险来的更为恐怖。 第一晚,张珂笙被向执蒙着眼睛带到一个地方,像是房间又像是地牢,静静幽幽还能听到外面清澈的水声,可是在这所房子的附近并没有什么山泉水的出现。 他被向执拉着,如同一个瞎子摸索着下楼梯,看不见,听不见,一切都幽静无比。他感觉自己好像走了很久,道路弯弯曲曲,他还感到一种黏腻,脚下的地面微微松软,走多了就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腥味。 当他感觉越走越远的时候,他发现刚才封闭似的污浊空气都渐渐消散了,然后一只手猛力将他往前推去。 张珂笙心惊,被脚下的石头磕着了,他的手被绑着没办法撑力,终于在下一瞬间一只手又将他提起,一声讽刺的轻笑在幽幽山间清晰可闻。 “像你这样的体质可真弱,小心了,别摔死在这儿。” 像这样的讽刺,张珂笙既感到耻辱又感到气愤。他背负在身后的手攥紧,感到绳子紧绷的力度,直到痛觉袭来。 然后在下一刻,有人绕到他身后,突然解下他眼睛上的布,黑夜中终于露出他愤然的双眼。 猛然睁开的眼睛只看见他站在一片林子中,月光浓浓,景色一目了然。在前方有一个小房子,那是充满悠然田园风格的居所,篱笆围栏,屋檐下垂着两个灯笼。最主要的是,一个秀美的女子早已站在篱笆内,远远的看了过来。 张珂笙转过头眼中充满惊疑的向向执询问:“这是哪儿?” 向执却对他的话充耳不闻,他用像看着珍宝般的眼神注视着那所房子,然后一步一步郑重无比又悄无声息的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算揭秘吧,申烬的身份有了解释,向执做这种事的原因也有了苗头……后面就相杀吧。 尽量在二十章内完结> ↑↑↑↑↑↑↑↑↑↑↑打滚……看在今天更得挺足的份上,收藏一下嘛好嘛好嘛~23333333333 第47章 他看见了从未出现过的温柔目光在向执的眼眸中,像是一个经过许多次风雨飘摇的人终于找到了可以缱绻安宁的心安处。 这时的向执是不同的。他连走路都不敢发出声音,轻柔的踩在地面上,一直到他走到门口才回过头瞪着张珂笙,低声怒道:“过来!” 他身边的黄琳琳用一种含着怜悯的复杂眼神看着他,在他迈开步子后向执也没有逼他走的快一点而是一个人先走了进去。 黄琳琳像是专门等他一样,在向执消失的身影后解开绑着他双手的绳子,悄悄给了他一样东西。 张珂笙略微惊讶的看着她,黄琳琳却不言语朝他轻轻摇了摇头继而走进去,然后示意他跟上。低头轻瞟一眼手上冰凉的匕首。 剑鞘上花纹繁复,让人惊艳的是上面还有一颗镶在里面的金珠子! 张珂笙一震,复有猛地抬头瞪着黄琳琳。 “我爹……” 黄琳琳轻轻的点头,后又小声警示:“快进来,免得他起疑了。” 张珂笙捏紧手中的匕首,他曾在父亲的书房中见过这把锋利的东西,摆在他母亲的相框旁,时常能看见它的存在。 却不知黄琳琳给他这把匕首是什么意思,难道是他老爹给他的信物? 那……当初他老爹从苍山消失后就已经出现在冲山了? 这样看来,黄琳琳既能得到这把匕首心思定然不简单。她所做的又有什么意义呢,既然帮着向执一起绑架了自己,那又为什么会拿出这把可以当做信物的匕首呢。 然而,这个时候显然是得不到答案的。张珂笙跟上黄琳琳,走上厚实的木板搭成的楼梯。 在一扇门前,他看见了近乡情更怯的向执。门被偷偷打开了一条缝,邪魅的男人就像是个变态的偷窥者,眼神灼热小心翼翼,这不难猜想到他对屋内人是什么样的感情。 在后面同女子一起看着他的张珂笙无疑是震惊的,一连好几天都没休息好,不免显得更加清瘦疲倦。 显然同他一起的黄琳琳是见惯了这样的场景,她碰了碰他的手,张珂笙才反应过来,原来向执已经压抑住澎湃的思念轻轻推开门,轻柔坚定的走进去了。 “……他们……”张珂笙朝旁边投过去一眼。 黄琳琳的眼神很复杂,轻不可闻道:“你会知道的。”就在今夜,什么都会明了。 张珂笙眼神微闪,瞥见了屋内摆着两个大缸,其中一个用火煮着,里面的东西发出滚烫的声音。他还未细看就被另一个画面吸引过去了。脾性极其不好的向执,竟然亲自蹲在地上给躺在一张床上的人脱掉袜子,温柔又认真的按摩他的脚腿。 然后他终于看见了那个被向执稍稍挡住,但依然能瞧见躺在床上面色苍白毫无血色全身瘦弱的男子。如果不是因为某些原因使得身体如此差,那一定是个不输于张珂笙的清俊华容的人,书生贵气,同张家自小长大养蛊的人都不一样,他没有那股阴气。 更让张珂笙那一瞬惊住的是,除了男子与他五六分相似的容貌外,还是男子体内各个地方流窜的蛊虫。在外人看来,就是虫子在皮肉里面窜来窜去,鼓起一个两个李子大小的包。男子的一整条左手上尽是刀割的伤疤,他本身就瘦弱,手更是青筋看的清清楚楚。 他的虚弱,让他像条因河水快干涸而死的鱼,说他还活着不如说是在苟延残喘。然而按摩完又为他擦拭身体的向执却像根本没发现一样,毫无阻挠的照顾他,眼中是着魔般的执拗,可怜又可悲。 而躺在床上的人却闭着眼睛,对来人对自己做的一切都没有任何反应,他也不关心自己的生死,他已觉得生无可恋。有人为他入魔,他已觉得自己无能为力,最好是死了以求解脱,一解这样的双方的劫难。 这样的画面,你睡你的,我做我的,彼此习惯,已是好多年了。 张珂笙是第一次见到张向静,虽然他在此时连他的名字都不太清楚。可在见到他的眉眼时,他却想起那个被他养在身边的孩子了。几分相似,几分熟悉。 就好像申烬上有他的影子,而这个闭着眼根本不想睁开的男子就是本人,等到所有事情结束后张珂笙独自坐在花架下沉思,不免几分唏嘘。人生曲折,是逃不开的坎坷。 那大多是各有命数的,就如申烬遇见他,就如他遇见叶峥嵘,也就如张向静遇见张向执,本是同根生,奈何一方固执到极致,成了命中劫数。 在向执将一切都弄好后,他将已经□的张向静突然放入烧着火的另一个大缸。在张珂笙惊疑的时候,黄琳琳将他往前推了几下,然后在向执阴冷的视线下道:“把衣服脱了。” 张珂笙觉得冷。 当危险再一次临近时,他不得不再次想着办法到底怎么做才能让自己逃出去。而在听到黄琳琳的命令时,贴近裤子的手已经捏成紧绷的拳头。 他怎么能忍受自己的身体在这些人的目光中暴露? 一股恨意袭上心头,突然出现在房内的赤琰已然蠢蠢欲动。咬不死向执也要来上几口,他站在原地没有半分动静。 气氛沉默,等了半天没反应的向执往装着张向静的大缸放草药的手停了下来,他手上还有另一把弯刀,锋利无比,他转过身目光幽幽如鬼火般盯着不肯脱衣的张珂笙:“还不动手,是想让我帮你弄吗?” 他表情太过阴沉,像是下一秒就能拿刀割掉他身上一块块肉一样。 然而张珂笙漆黑的眼眸也已经是冰冷刺骨,他到底是不怕面前这个人的,像他这样的人,被欺的狠了,大不了大家都不要好过。 显然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他让向执感到非常的不悦。片刻,他动了动,迈开了脚向张珂笙走过来。气氛太沉重,这个夜晚注定不太平静。 哗啦的水声想起,一道虚弱话语却不饶人的男声惊醒了在场三人:“你的脾气还是没改……当初母亲就不该把你生下来。” 气势阴沉的向执猛然回头,一双眼中包含了太多的情绪,惊喜,震惊,犹疑,心痛…… 这是在时隔的十年以后的今天,那个已无人气放弃求生的他的兄长第一次睁开了他的双眼,哪怕说的话无情可恨…… 作者有话要说:补完 第48章 惊讶于眼前状况的张珂笙感觉到站在他身后的黄琳琳也在此刻轻轻的松了口气。 其实当张珂笙在认真仔细观察他们二人时,他发现缓缓睁开眼后的张向静漆黑的眼睛透着不过于明显的金色。怪异的像水面波纹,一会能看见,一会儿有消失掉了。 许是他眼神太过专注,过于追寻那抹奇异的金色,让坐在缸内气质柔和面对张向执时却面无表情的张向静注意到他的目光。他的视线停在他身上,然后动了动鼻子,便闻到了一股幽幽的异香,对旁人来说是淡淡的诱人的香气,对张向静来说却浓了几分,并且令他瞳孔紧缩盯着张珂笙的视线显得略微吓人。 “千金体……”他喃喃道。 他的目光虽然无情却依然想让他眼中映出自己的身影,张向执从他哥睁开眼后就不曾眨过眼,深深的看着他,就像下一秒这个许多年前温柔无比的男子会立马闭上眼般。然而,预期的目光只是冷漠的一眼,继而便投向了其他人,向执随之看过去,眉头皱紧,目光阴冷。 当他知道他哥看的人是谁时,他扯了扯唇角,冷冷地说道:“你看出来了,他这样的千金体最适合以血肉滋养蛊,最重要的是他还没破身,救阿静你的命是最好的药方了。” 他说道破身两字,在静默无言的张珂笙听来,有种难堪的尴尬,就像明明洁白干净的帕子,徒然被破上几滴浓墨,脏。 他冷眼瞧着他们,却什么话也没说。裤兜里的东西已经被他摸来摸去好几遍,恨不能下一刻就给站在中间的邪肆男人好几刀! 张向静虽然坐在缸内,那里面确实透着丝丝冰凉的气息,与另一个缸里翻滚的热水是冰火两重天的场面。可就算这样,他还是一副苍白到死的样子,除了漆黑的眼睛外,他就像无时无刻都要消失般。 他再一次朝张向执那个他幼时无比疼爱宠溺而今对他来说像个魔鬼般的弟弟看去。那是他时隔许多年的第一次正眼相待,然而他的目光却是毫无感情的。可对张向执来说,他已经激动的连灵魂都情不自禁的颤栗了,他期待了多久,他就对投在他身上的视线的人有多珍视膜拜。 就好像,缸里的人此时此刻许多年的模样不是他亲手造成的。 “小畜生。”张向静很快的收回目光,吐出来的字眼也是毫不留情的刺向张向执。 颓靡的时光磨去了他的生念,日复一日的囚困扼杀了他的温和本性,日积月累的怨念成了他的无情利刃。 在他想要治好自己的今年,他必让这个自小看着长大的小畜生功亏一篑,从被张向执囚禁起,他就与外界失去了联系。那个他在青年时深爱的女人,除了在内心深处怀念外,对外界的情况他一概不知。 张向执听到他哥怀有恶意的称号,原本略微带笑的脸阴沉下来,但在他用目光来回刻画他哥五官线条后,不悦又散去了。哦,不,他一点都不生气,他只是没想到这么多年不肯开口与他说道的哥哥,竟然在今晚张珂笙的到来睁开他珍贵的眼,还开口说话。哦,虽然说的都不是他爱听的,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看来,带他来还是有点用处的。斜眼冷睨俊秀青年的张向执心中道。 他朝站住在门口的黄琳琳使了个眼色道:“今晚月光浓,又是好时机,阿静,我再给你加点药。冷吗?”在确定她收到他眼色后,张向执上前一步,手伸进了缸内,一脸温柔的问。 而门口的黄琳琳则在此时轻声叫住了张珂笙,示意他跟她出去。 离开的身影半点未注意到屋内缸中的人注视着他离开的幽深视线。张珂笙松了口气,能离开那间屋子,不用看到张向执和张向静,让他全身都放松了许多。 不过,他出了房间,黄琳琳却是又带着他回到了地面上。在此之前他同样被他蒙上了眼睛,走在地洞中时,他虽蒙着眼睛但听觉是敏锐的。在黑暗中,他终于开口决定向身旁的女子追问之前的事情。 温润的声音在地洞中响起:“为什么要给我匕首?你不怕他发现后怎么对你吗?” 黄琳琳一时微惊,在发现他只是说话没有异常举动后才静下心情来,在暗中她的眼睛显得异常明亮,显然没什么能阻碍她的通行。 她轻轻一笑,在青年看不见的暗中显得有分阴森:“你认为这是背叛?这可没什么……我给你那东西,不过是双方的互惠互利。你放心吧,这几天不过是见点血,我会保证你生命安全的,不然,我也得掂量我哥小命的事不是?” 这句话足以说明她的立场。 张珂笙心中已经安定,他老爹早已在张氏族内了,双方的互惠互利,也是在说明做交易的人一方是他老爹,另一方则是黄琳琳这边。而他兄长怕是受制于他老爹。 不过有一点他始终不明白,静默片刻的他再次开口:“你们口中的‘千金体’到底是指什么?拿我的命去救的那个人就是向执的哥哥吗,看来他们的感情并不是很好。” 黄琳琳特别的看了他一眼,后面说出的话也并没有打算瞒着他的意思。她像个说书人一样,全盘托出。 “很奇怪吗。我以为以你父亲的本事,你也不至于连自己是‘千金体’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不过我确实可以告诉你,张家祖上有位祖宗和你一样,按照如今世俗的说法,你是‘阴阳人’但在我们族内,你就是雌雄同体相同于奇珍异宝的存在。” “雌雄同体的字面意思,也就是你既有男性的所具有的,也有女性所具有的。对于我们来说,像你这样的最适合用于炼蛊。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单单以血肉滋养蛊是不够的,有成的蛊是不够强大到无敌的。你既有练蛊的资本,又有救人的命运。唐僧肉能使人长生,你听过的吧?在这种书中的是传说,你对于我们而言却不是。当然,却不是我们食你血肉。” “最厉害的蛊王,是在你体内,用女性的阴/部滋养它,然后才是男性的部位,童子身是最好的。往往等蛊王出世时,就是你阴/部被它咬噬血肉不堪的时候。又值月光最浓最好的时机,弄出你身体内的蛊王,在喂给将死之人,那么他就会有百年寿命。” 在走到尽头,终于站在地面后,被撤下眼上布条的青年在夜色下脸白如纸 。 “至于你最后一个问题……”夜色中黄琳琳的神情暧昧不明,她低低道:“你可能还不知道吧,你收养的那孩子叫申烬是吧?说到底,冥冥中他与你与我还是很有血缘关系的,不过是深浅而已。” “什么?”张珂笙听见麻木的自己呆呆问。 黄琳琳抬起头,明亮的眼睛兀地对上他的视线,一字一句道:“他是大表哥的亲生儿子……” 女子眼中的人已经震惊的忘了言语。 原来冥冥中真的自由定数……“为什么……他?”他连开口都觉得困难了,黄琳琳却是懂他的。 女人在人心这方面总是最敏锐的。 “已经很多年了。当年事发时,我才十三四岁,向执也才十七岁,大表哥向静二十三岁。像那样的年纪,总是在轻狂得意中度过的,至于向执在这些年里有没有后悔我就不知道了。我们张氏一族是不禁止与外族通婚的,不过这种权利并不是人人都有。就像你父亲,也就像向执和向静了。” 听到她提起自己的父亲,青年漆黑如墨的眼睛多了抹深思。 他的生母出生江南,是落魄了的清贵的书香世家的名门闺秀,同会蛊术的张氏一族毫不相干。 “若是被选中的继承人,是绝对不能与外族同婚的,向执不行,向静更不行。不过,他早年在外面留学,已经是内定好了的继承人,没想到会在外面爱上一个外族女子……族长还和长老议事过,等他留学归来,就要他与族内定下的女子成婚。真没想到,一向最听族长话的大表哥竟然会反抗整个氏族,他真狠,为了离开冲山连拦住他的向执都敢出手。” 陷入回忆的黄琳琳露出她自己都为发觉的苦涩笑容,“也就是那时候,犯了众怒的大表哥被向执以公谋私囚禁了,那时候他也被族长和长老们重新议定为下任族长,而定好的亲事也就落在他身上。” 青春莫过于轻狂放/荡的那几年,在人生中永远是那时候笑的恣意忘情。 她眉宇间的忧愁再也无法掩饰,张珂笙突然明了,向执对于她来说,就像向静对于向执一样。 “已经十年了……有些得不到的,不如就让它自生自灭好了。你应该值得庆幸,那个一直追着你不放的男人,不是我们这样的人。”疯狂执着,得不到的就让他毁灭。 作者有话要说:算上46 47 就是两章b( ̄▽ ̄)d  我没有赖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