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甲]星际沉浮》 第2章 地心实验室 当人造乌云缓慢地在天空上方聚拢,来自恒星——自由的光芒被完全遮挡了起来,气温猛然跌至零度左右,银白色的雪花翩然而至,然而此时街道两侧栽种的荧光花海却点燃了绚丽的色彩,五光十色的岩晶灯在高耸入云的摩天建筑物上蜿蜒而行,自此,自由星系中最大的行星——天空迎来了她的人造夜晚。 是该结束一天繁忙工作的时候了,随着位于蔷薇大街上的时钟缓缓敲响,街道很快开始变得拥挤起来,位于小巷末端和环状山脉山顶的酒吧则开始了正式营业。 [密码输入正确,开始扫描,指纹扫描合格,虹膜扫描合格,声纹识别开启,姓名] “卡兰德李” [性别] “男” [id编号] “klx887063g” [声纹已确认,李博士,请插入您的id卡] [id卡已更新,确认!谢谢您的配合,请在听见滴——的一声之后按下开启按钮。提示:请注意抓紧时间,30秒内大门将再次锁死……] 手里把玩着一张黑色id卡的金发男子并没有听完机械女声长年不变的唠叨,胳膊下夹着的加密文件箱微微倾斜一个角,正好撞在了厚达50厘米的大门开启按钮上。 “你可算出来了,李!要知道我可在这里等你半天了!”这边才出了大门,走进悬停的高速电梯中,一个高大的紫发男子就凑了上来。 卡兰德扫了一眼电梯右上角处的提示箭头,默默地在心里为比他们工作地点还要深的第七实验室全员默哀一分钟,然后笑着给了紫发男一肘子道:“你绝对是故意的!乔,但这样真的不好,要知道第七实验室里除了有老巫婆还有别人!” “你不会真的看上那个红头发的母牛了吧!”紫发男人夸张地耸了耸肩,然后撇着嘴用一撅屁股正好就按下了电梯的上升按钮。 卡兰德当然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理他,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后就开始翻阅手里的资料。 偌大的电梯间里就只有两个人,一个人不说话,另一个人必然要郁闷,更何这个另一个人还是出了名的话痨。 “噢!天哪,即使你有凤凰星系的血统,但也不要这么死板无趣好不好。除了工作之外还有很多乐子,就比如说现在,我们都被困在地心这个又蠢又慢的电梯里,我们完全可以聊些比工作更带劲儿的东西!” 卡兰德有些无语的看了一眼上蹿下跳的乔,终于有些无奈关闭了手里的文件,“好吧,如果你的话题能比那些数据更吸引我!” “明天你的小桃心可就要进行第一次实验室外的调试测试了!” “不是三个月前才刚刚选好首批搭载的试验机体吗?地心什么时候也开始走激进派路线了?这个时候实验机体的初步调试应该才刚刚完成吧!”卡兰德微微扬了一下嘴角,但这个表情却细微的只有他自己才能察觉。 听到卡兰德明显有了兴趣,乔立刻变得神秘兮兮起来,但他清楚这个和自己已经搭档了四年的拍档,所以自己的故作神秘往往起不到任何效果。 “好吧,好吧!就让你最最亲爱的乔,无所不知的乔来告诉你,其实我们一直在亲手完成它的调试!” “蛮牛!?”卡兰德猛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这也太大胆了!?也就是说我们不但亲手设计了它,而且还完成了它的调试!更有可能……” “嘘!”乔帅气地扬了扬他那头颜色特别的紫发,然后笑道,“虽然违反规定不好,但是能看李你这样的表情……” 乔阻止他说出的话才是真正让卡兰德如此激动的地方,调试技师一般就是试驾机师,这也是为什么惯例一般都是研发和调试分开的原因,因为往往技术人员并不具备机师资格,同样的具有机师资格的人却往往在技术开发上有所欠缺。 “现在知道为什么老卡迪老是吆喝着让我们这群小瘪三,懒汉去参加机师资格考试了吧!”乔显得很得意,而话痨本质却让他亢奋的一刻钟也停不下来。 “虽然你很讨厌第七实验室的母牛,但她有一点可没说错,你拥有全地心最烂的黑客技术!” “天哪!李,我突然不想回家了,等回了地上我们一起去风车酒吧怎么样!我们好久没去那里了,自从这个该死的项目启动之后……” 卡兰德脸上的表情不变,可柔和的面部线条却让人很容易在这个时候亲近,也说明以严肃和冰山脸着称的他此刻心情很好。 “如果我不答应你是不是就准备威胁我说,‘我要告诉莱斯莉你也喊他母牛,亏你那么喜欢他,还想和他上i床!’” 自己肚子里准备好的话被别人一字不差的直接说出来,放在谁身上都不好过,好在乔的脸皮足够厚,于是在他的软磨硬泡,上蹿下跳中,终于在电梯到达地面开门的时候,让卡兰德答应了他的要求。 卡兰德和乔所在的第九实验室是除了第七实验室之外距离地心最近的地方,因此从第九实验室乘坐高速电梯到回到地面的时间需要四十分钟,这也是为什么卡兰德会答应乔的原因,任谁被人对着一个问题唠叨将近半个小时,都会选择妥协。 此时天空中已经亮起了人造群星,所有悠然飘落的雪花都蒙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出自由星系最大的军方秘密实验室——以自由星系最着名的将军的名字命名的科隆里斯实验室,也是目前世界上最大的,历史最悠久的武器实验室。由于其建造在行星天空的地下,距离地面最远的深度达到天空星体的半径,因此世人更愿意将其形象地称为地心实验室。 能进入这所实验室的人都是自由星系的精英,他们几乎都毕业于自由星系上最着名,也是最难入学的天空国立大学。同时他们还必须持有自由星系的身份id,并且遭受最严格的背景调查才能顺利进入实验室,然而这还不足以让他们进入实验室最核心的地下部分,这些准入者还必须经历一年的地上工作,同时获得十位实验室教授的推荐信,才能真正踏上通向地心的高速电梯。 因此像乔和卡兰德这么年轻就获得电梯搭乘资格的助理研究员是很少的,乔完全是因为拥有一个好老爸和好外公,他们一个是现任地心实验室的副主管,一个则是地心创建的奠基人。而卡兰德则是由于奇迹般地在研习结束时获得整个地心所有教授和副教授的推荐信,这其中当然还包括了乔的父亲。 卡兰德甚至被最难说话的第九实验室的主管卡迪教授亲点为贴身助理,这还差点引来了军方安全部的人,毕竟从卡兰德金发下那种颇具东方色彩的脸孔就能看出,他身上来自凤凰星系的血统绝对是浓厚的。 当然这一切在军方安全部派出调查组跟踪核查一年后得到改观,一方面是由于这个具有东方血统的年轻人并没有什么异动,每天都出非常努力的工作甚至连娱乐的时间都少的可怜,另一方面则是由于来自实验室方面的压力,这个年轻人的能力实在是太过优秀,他们甚至都找不出另外一个能够代替他完成这些工作的年轻人。 从实验室的地面建筑到达风车酒吧步行也只要十分钟,因此一天之中有大半时间泡在地下,享受不到新鲜空气的两个人都不想开车,直接顶着寒冷的夜风和雪花儿一路小跑着去了酒吧。 风车酒吧由于就开在实验室边上,而这附近也没有什么繁华的街区和住宅区,因此来这里消遣的人基本都是实验室这边的熟面孔,当然偶尔酒吧也会吸引到隔壁大学区里放假留校的学生,因为这些大学区里的酒吧在假期都会选择关门。 今天酒吧里就来了一群衣着前卫的学生,舞池那边被挤得满满的,乔和卡兰德在人群中艰难地穿行了一阵之后,才来到吧台,乔相当熟稔地替两人点好酒,便迫不及待地挤到舞池中间放松去了,卡兰德则无所谓地笑了笑,似乎早就习惯了对方这样做。 “李!好久不见,最近好吗?给这杯我请!乔那小子的品位还是那么糟糕!”酒吧忙碌的老板难得放下手里翻飞的调酒器皿,凑过来将一杯调好的不时在银白色气泡下折射出深蓝光晕的液体推到卡兰德面前。 “好久不见!布沙,新品吗?有名字吗?”拿起酒杯,微微抿了一口,味道很爽口,甜酸的口味似乎很适合女性,然而那些丰富的气泡在嘴里炸开的瞬间却带出了烈性酒特有的辛辣,“真高兴你的兴趣还是没变,又是一杯甜蜜的陷阱吗?” “就知道找你来品尝是对的,我准备用她来代替甜蜜的陷阱,成为酒吧这一季的主打!”酒吧老板布沙显得非常高兴,整张脸上的表情都丰富了起来,“在给她取个名字吧,我喜欢你取名字,她们总是和我的创意相符,有那么的富有诗意!” “星云瀑布怎么样!?”卡兰德想起之前调酒时不断冒出的冰蓝色气泡。 “就是她了,这可真是个好名字!我爱你李,你还想喝点什么,今天我请客!”布沙跳了起来,在卡兰德的脸上留下一个无比炙热的亲吻。 “今天还是算了!我有些累了,麻烦你待会儿帮我和乔说一声!”卡兰德看了一眼似乎正在兴头上的乔,料想对方今天晚上是准备一直在这里闹到酒吧关门了,于是拿上外套就离开了座位,他一走位置很快就被一个新到的客人给占了。 布沙只好一边念叨着对方爱扫兴的老毛病,一边跑去给新到的客人服务。 从酒吧走回实验室的停车场,车子预热发动之后就开始按照程序设定的路线自动朝着卡兰德的住所驶去。显然现在已经过了高峰期,街道上并不拥挤,卡兰德百无聊赖地看了一会资料,随后就开了车里的电视,将今天错过了的新闻信息都补起来。 随即在车子驶入公寓楼下的独立车库后,重新锁好密码文件箱,拿了大衣乘电梯回到了家。家里的一切都是自动设定,烤箱里的披萨已经被考热了,浴室里的水也被放满,还有热气腾腾的咖啡也准备好了。 卡兰德随手打开电视,一面继续听今天白天漏掉的新闻,一面端着咖啡走入浴室开始泡澡。所有的衣服都被塞进墙壁里的壁挂式洗衣机里自动清洗和烘干,然后在充满潮湿蒸汽的浴室里,卡兰德猛地将头扎入水里,手指在浴缸底部摸索了一下,一个迷你通讯器就被打开了,并在水中投影出手掌大小的影像。 刚刚才被从大衣口袋里取出的防水纸条,终于从藏匿它的指缝间滑落,一行数字出现在纸条上。 [346778993-0987578933-455667] 凭借超人的记忆力,卡兰德根本不用再去查阅今天的恒星报也能知道这几个数字究竟要告诉他哪几个字。 他的身份被发现了,虽然给他传递这份情报的人卡兰德并不清楚其身份,唯一能确定的就是刚才这个人和他一样都呆在风车酒吧。 但这样的不确定性太大了,风险也太大了。 为什么偏偏在这个微妙的时间上,他被通知自己有身份很可能被暴露了,这究竟是真的,还是有人在借此试探什么。 所以他不得不冒险主动联系以核实这次的情况,这次对于他来说究竟是一个机会,还是一个陷阱。 通信器终端很快传来了指令,显然这个指令不是临时发的,而是早就准备好了的,一旦他在这边触发了通信终端,消息就会自动发送过来,并且开始释放病毒,启动通信器的自毁系统。 微微收拢手心,将那张写满数字的纸放入嘴里,卡兰德猛地从水里抬起了头,他脸上的表情依旧无比平静,心脏却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他的身份的确暴露了,原因竟然是内部出了叛徒。但幸运的是对方目前只弄清楚了来自凤凰的间谍就在第九实验室,而并不清楚究竟是不是他。 那么今天的一切似乎都顺理成章了起来。为什么乔那样的二把刀能够偷看到他父亲电脑里的加密文件,为什么今天实验室会让两个资历最浅的人最后走,而且电梯里偏偏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乔还就偏偏就为了引起他的注意力把这么机密的事情透露给了他。 这件事情上,就算乔是完全不知情的,那么也是被人利用当枪杆子使的角色。 等到浑身都泡暖和了,卡兰德打开了莲蓬头,并且按下了浴盆里的放水按钮,他知道按照之前的设计,只要他在打开莲蓬头之后的三秒内按下放水按钮,安装在浴盆底部的通信终端就会自动脱出彻底溶于水,不留任何痕迹。 然后他又按照习惯坐在沙发上继续看新闻,并且吃披萨。 等到时间接近凌晨两点的时候,他才按照习惯去浴室刷牙,然后上床睡觉。 在距离这个住宅区不远的天空行星上最奢华而且安保系统最完善的海蓝小区中,乔的家庭刚刚爆发了一场战争。 乔绝不相信自己最好的朋友会是什么凤凰星系派来的间谍,更不敢相信自己的父亲居然欺骗自己让自己对自己的朋友干下那么龌龊的事情,而且现在还让自己明天全天监视对方的行为。 最后直到他的父亲,地心实验室的副主管无奈地道出自己也不愿意相信的事实,并且向自己倔强的儿子保证,这次试探如果对方没有异动就亲自上书安全部得最高长官让他撤销对于自己实验室研究员的不公正行为,再加上母亲的劝说,乔才最终选择了妥协。 第3章 天空中的舞者 第二天一早,卡兰德照旧让自己的车自动开去研究所,自己则选择跑步过去,途中他还是在自己习惯吃早餐的地方点了一杯拿铁,一份薯饼,一小块黑麦面包,两根香肠以及一大碗蔬菜沙拉。 白天街道两旁栽种的荧光花全部收拢着花瓣,形成一个个橄榄形的花骨朵,用于的制造夜晚的黑色乌云被换成了般的白云,隐映着湛蓝的天空和金色的阳光。 吃完早餐,卡兰德又去了附近的报亭,买了一份恒星报,然后继续自己的晨跑。等到达地心的地面建筑之后,他先去了车库,拿上了平常穿的特殊材料的工作服,然后进入洗消中心开始洗澡消毒,然后才换好工作服,通过id验证等层层关卡,步行至通往地下的电梯口。 一群身着自由联盟深蓝色军服的男人正站在电梯口等候地面的最后的一道盘问检查,卡兰德一眼就认出了他们肩章和领徽上的标志,他们是隶属勒兰舰队的军官和士官。 当排在最后一个的卡兰德完成检查登上电梯之后,电梯才终于开始快速下降。 这群军官显然是第一次搭乘这里的电梯,面对一排排花花绿绿的按钮,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于是卡兰德干脆主动开口询问,“请问你们是到几层!?” “倒数第二层!”一个脸带着伤疤,梳着马尾的男人开口回答了他。 “你们也去第九实验室吗!?正好,我们同路!”卡兰德淡淡地扫过对方胸前的勋章,很快确定对方是一名特级机师,而且还是一名试驾机师。 看来今天要试验蛮牛的消息应该是不会错了,卡兰德淡淡地回想了一遍从昨晚到今天他在家里的动作,再次确认什么重要痕迹都没有留下。然后他随手在电梯按钮上按下了几个按钮道:“有想要咖啡的吗?” 一个咖啡机神奇般的出现在电梯的金属墙壁上,让这些几乎习惯了严肃的职业军人们都忍不住露出了一丝惊奇。 很快有人开口问道,“有红茶吗!?” 卡兰德耸了耸肩,一脸遗憾地回答道,“很疑惑,这里的电梯制造者似乎是健康饮品的强烈抵制者,只有咖啡和酒精饮料,你们想要什么!?” 电梯里的气氛很快活跃了起来,大家一边喝着东西,一面交谈着很快就到达了第九实验室门口。 卡兰德和他们不同不需要等待额外的授权,因此就先一步进了实验室。 早上十点左右的时间他和乔就被一同告知需要参加一个绝密任务,被带到比第七实验室更深的一个公共试验场,并且被要求换上了机师防护服。乔虽然一直努力试图对卡兰德表现的正常点,可比起以往更加的话痨却很快让他暴露了自己。 很快搭电梯时碰见的那几个军i人再次出现了,几个人一看见换上机师特殊服装的卡兰德就吹起口哨来。 “想不到你也是机师!?”其中性格最开朗的一个尉官冲卡兰德秀了秀自己的肱二头肌。 对于对方的有些无礼的玩笑,卡兰德显得很大方,他笑了笑道:“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李,那个紫头发的是乔。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脸上带着伤疤的男人过来和他握手道,“合作愉快!托尼,桑斯,乌琪,卡尔,至于我叫我刀疤就好!” 双方介绍过后接着便一起上了斯克里奇号,这艘舰艇是隶属勒兰舰队的中型战舰,由于长年负责试验任务而闻名世界,同时这也是一艘老舰,第一次处女航就是为了搭载自由星系的一代机甲——泰坦巨人到太空中进行第一次试验场外试验。 战舰很快达到地心空港的指定i位置,缓缓升空离开地面。 一路上,战舰除了最初脱离行星时遭受阻力有些剧烈的颠簸之外,之后的航行一帆风顺,卡兰德似乎显得很放松,由于到达实验区域还有将近四个多小时的时间,因此他还趁机小睡了一会儿。 等到战斗警报拉响的时候,卡兰德已经神采奕奕地站在舰桥门口了,只有通过舰桥底部的通道才能到达蛮牛的弹射区。 由于这次试验的预定弹射区域距离最近的跳跃闸门太过遥远,而想要驾驶蛮牛直接穿越望星河和九天星河是绝对不可能的,即便蛮牛上搭载着最新的虫粒子射线发动机也就俗称气化炉,这让蛮牛拥有了几乎用之不竭的动力。可超长的距离并且没有导航图指导,不通过跳跃闸门就到达遥远的凤凰星系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因此只有改变弹射方向,通过跳跃闸门才是将用蛮牛上搭载的回气化炉带回的最优办法。 改变弹射方向的病毒软件早就写好了,只需要找机会通过在弹射器打开进入倒计时的时候插入弹射轨道一旁的紧急手动引导器上就可以。至于这些年来他所掌握的其他技术资料,除了过去已经送回凤凰星的大部分之外,最近获得的已经被他通过病毒的方式植入实验室卫星监控电脑,只要对方按照惯例对凤凰星系周围进行监控,病毒就会自动将数据资料发送给凤凰星系上的反监控系统。 [注意,注意,安全阀门开启,请相关机师就位] 耳边不带任何人类情感的机器女声缓缓响起,卡兰德,乔以及那个自称刀疤的男人将头盔带上,打开安全阀门最内层的防护网,扶着栏杆微微向下一用力,人就到达了战舰的最底部,高大的蛮牛被漆成了深黑色,宽阔的机体和粗狂的线条显示出蛮牛的主要战略功能其实是战略物资运输。 高高隆起的脊背以及粗壮的腰腿连接部都是中空的货仓,必要时里面可以堆满弹药或者其他均需物资。虽然自身的动力系统是这次卡兰德他们参与最新开发的第五代动力系统——气化炉,但在蛮牛的机身和隆起背部的夹层里还装备着两个两裂变炉,主要是考虑到战时可以及时给动力系统损坏或者燃料耗尽的战舰替换燃料炉。 [蛮牛已到达预定弹射轨道,一号机师请准备!] 由于蛮牛的体型巨大,因此平常能够同时三发的轨道这次只能分两次进行。 卡兰德和乔作为二号和三号机师必须原地等待第二次弹射。 很快深黑色的蛮牛双眼闪出了血红色的灯光,冰冷的高密度材料在弹射轨道上留下一串飞起的火花,但很快和舱外黑色的太空融为了一体,由于氧气的完全消失,火花在距离舱门五十米的地方就完全消失了,只留下几缕青灰色的烟雾。 [一号机弹射成功,二号机师,三号机师请准备] 乔坐在蛮牛的驾驶舱内,紧紧握着自己腰间的枪,三台搭载试验动力系统的蛮牛内部通讯终端都保持着频道清洁,乔将目光放在显示卡兰德座舱情况的显示屏上,透过头盔茶色的保护膜,对方的表情和平常几乎没有任何区别,几近冷酷的淡然。 冰冷的机器女声不适时宜的再次响起,提示他们完成指定预备动作,紧接着是再次核对机师身份,检查机体情况以及测试机师的身体指标。 [合格,机体已进入预定弹射轨道,第一道安全锁断开,机师请准备] [初始燃料填装完毕,动力系统正常,第二道安全锁断开] [安全阀门开启,重力系统关闭,舱内压力正常,开始供氧] [第三道安全锁断开,机师请准备,进入倒计时,一百秒 100, 99……] 卡兰德在心中开始倒数,被一体式密封手套包裹的手指稳定地打开座舱内的各种操作按钮,左手的手掌握住档位器,时间就在他有条不紊的动作下缓缓流失。 [62,61,60……]还差最后一分钟了。 手里的紧急开关猛地扳起,蛮牛厚重的舱门突然开启,高浓度氧气瞬间在真空中带起一阵烟雾,低至零下230摄氏度的气温让氧气直接固化成淡蓝色的粉末。 通讯器里传来指挥中心急切的叫骂声,“怎么回事,二号机师!” “卡兰德!”乔也从驾驶舱紧急脱出,右手摸上腰间的配枪,拇指一推,保险就被打开了。 没有多余的解释,卡兰德直接取下制服上的地心实验室徽章,插入一旁的紧急手动弹射系统,腰间的配枪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到了他的左手,没有任何征兆,也没有任何声音,高能粒子束划破四周几乎静止的寒冷。 似乎没有想到对方居然会连句解释都不给他,就冲他开枪,乔的右肩猛地被击中了,剧烈的疼痛让他迅速清晰过来,防护服自带的生物修复系统开始快速修补破损的防护服并且让伤口快速结痂。 “快点制动,停止弹射!”舰桥指挥舱里紧急命令一个接一个的下达。 负责弹射系统的尉官急的满头大汗,“报告,弹射系统失去控制,预定弹射轨道被病毒篡改!” [应急弹射系统正在接入……还有倒数十秒,10,9,8……] [应急电路已损坏,系统正在重启] …… 冰冷的机器女声不断重复着指令错误提示,舰桥指挥舱很快混乱起来,安全阀门再次被强行开启,全副武装的军人被投放到弹射舱。 冰冷的空气让整个舰桥温度骤降,舰长摩西卡几乎能看见伴随自己下达多条命令时所产生的白气。 “李!你这个混蛋,快停下!”负伤的乔抱着右肩朝卡兰德猛冲过去。 卡兰德却灵活地借助对方的冲力,猛地加快了向蛮牛舱门漂浮的速度。 “别逼我开枪,快停下!”乔的声音越来越大,他粗重的呼吸声透过头盔里的送话器连同那些有些跑调的喊叫一起传来。 弹射系统的倒计时仍然在继续,还有二十秒,快点,再快一点。 蛮牛的舱门就在眼前了,只要拉住那个漆黑的把手,就可以坐上去了。 突然,卡兰德快速移动的身体猛地向前一冲,他没有拉住眼前的黑色把手,而是直接重重地砸在了蛮牛的高纤维密度的舱室内,带着头盔的头猛磕在舱内的水平仪上。 一把扶住座舱内的椅背,稳住身体,身体几乎被拧成一条快要折断的弧度,穿着特殊材料靴子的脚掌轻轻向前一点,蛮牛舱室的门开始缓缓合拢。 [5,4,3,2,1,0 开始弹射,预定区域k980g] “卡兰德!混蛋!狗丨娘丨养丨的!”横七竖八的高能粒子束从乔手中的黑色枪管里源源不断地涌出,在蛮牛深黑色的机体上留下一道道轻微的灼烧痕迹。 [安全网开启,弹射] 监视器里,乔被弹射时发出的巨大气流猛地推到,身体重重地撞一旁的安全锁上,然后又被弹开,撞到另一侧的拦截网上。 卡兰德终于切断所有通讯系统,导航系统被开启,驾驶舱四周的钢铁全部变成单向不透光膜,监视系统也被最大限度的开启。 在完成这一些列操作之后,卡兰德一面拉起操纵杆,一面踩下动力系统阀,气化炉——这个让他花费了整整四年时间,甚至让其他人笑称为他的小甜心的第五代最先进的动力系统,卡兰德从未向现在这样期待过它的速度。 [注意,开始加速,亚音速,音速,超音速达成,正在准备二次脉冲] 手指微微按下操纵杆上最大的绿色按钮,他必须加速,必须在几乎突破临界值的危险范围内不断加速,因为这不是试验,卡兰德隐藏在茶色头盔下的嘴角微微勾起,而是在逃命。 [开启成功,正在准备,二次加速开始] 左脚再次踩下动力阀,右脚轻点离合阀。这一切的动作熟悉的仿佛就是在空气中自由呼吸。 [亚光速,中子稳定系统开启,光速] 被防护服包裹着的手指接触不到皮肤,防护服右侧手臂的急救药品已经通过头盔里的吸管被参在营养液里喝了下去,但是血依然没有完全制住。受伤的部位在肺部,几乎完全贯穿,卡兰德不得不打开头盔里的辅助呼吸系统,以此来保证自己不会由于缺氧而产生眩晕,甚至是黑视。 突然原本安静的监视器突然出现了几个跳跃的红色小点,很快防御系统发出警报。 [警报,警报,八点钟方向有高能反应,开始扫描,战斗机甲,数量未知,型号未知,预计接触时间2分钟] 微微扫了一眼能量反应的范围以及颜色,保守估计对方也有五架左右的数量,而且能以这样的速度跟上来,绝对是四代或者四代半以上的型号。卡兰德快速在大脑里排列出可能被部署在这附近的机型。 火红色的尾喷气,再加上挂装式加速飞翼,应该是闪电或勋章。都是最新装备的四代半机型啊,看来为了围堵自己,这个本钱下的可不小。五架以上的数量,估计应该是这附近舰队能拿得出手的所有家当了才对。 突然一道带着大红色耀眼环状光波的从卡兰德所驾驶的蛮牛左后方突袭而至,是一枚具有穿透粒子盾能力的大力士导弹,驾驶舱内的警报再次响起,卡兰德左手飞快地锁定这枚大力士,紧接着一个z字跳跃,成功地让大力士跟丢了目标。与此同时他还不忘送给对方一份大礼,蛮牛自带的一种名为彩虹的干扰弹。 很快,那枚刚才还因为失去目标而四处乱窜的大力士就调转脑袋,开始朝着最初发射他的机体飞去。 [警报,警报,速度达到临界值,三倍光速,请减速] 卡兰德直接无视了这条警告,他继续灵活地操作着蛮牛巨大的机体做出各种高难度的规避动作,时不时也不忘送对方几个惊喜,比如之前的彩虹,又比如现在的鬼魂。 突然,蛮牛的机体猛地晃了一下,警报声再次响起,[警报,警报,自动搜索系统受损,请求修复] 头盔里的通讯器的公共频道中,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出来,“李博士,今天是我小看你了!” 直接将自动搜索系统关闭,开启手动搜索和肉眼目视模式,卡兰德笑了一下,“刀疤!?或者说我该叫你掠食者格兰?我还以为你赶不过来了呢!” “你居然知道我!?”对方的语气显得有些惊讶,“虽然你的技术是很不错,那些杂碎也的确让人提不起兴趣,但是相信你很快就会为你今天在我面前所作出的决定而后悔!” “自大是你们舰队的传统吗?”卡兰德笑着哼了一声,随即他猛地做了一个向下俯冲的动作,紧接着又快速蛇形爬升。脚下的离合阀被踩到极限,蛮牛内的警报再次响起,这次甚至还伴随着警示红灯的不断闪烁。 [警报,警报,机体在行进中货仓被开启,一号货仓开启,二号货仓开启,三号货仓开启] [警报,警报,速度超过临界值,请减速] [警报,警报,预定距离跳跃闸门30秒,请减速] …… 各种警报声混杂在刺耳的警铃以及闪烁的红灯中,蛮牛的机体剧烈地摇晃着通过了跳跃闸门。 各种各样的弹药和物资被毫无规则的释放到航路中间,这其中甚至还包括两大包固态氧气,原本结实的包装被高速运动产生的热能融化,淡蓝色的粉末猛地炸开,液化,又很快气化,附着在机体表面阻挡了所有视线。 通讯器里很快传来刀疤愤怒的咆哮。 作者有话要说:没啥说的,先发三章,等下再发第四章~ 希望各位看文愉快吧~ 第4章 回归 凤凰行星距离恒星涅盘火最遥远的行星麒麟突然收到位于人造卫星麟卫6地面监测站点的消息,有两台不明机体正试图闯入凤凰星系边境,并且多次进行申明警告对方均未回应。 登时整个麒麟星基地指挥所的气氛就变得紧张起来,基地的最高长官更是按耐不住,直接从凳子蹦起来。 “楼将军,秦将军你看这演习……” 也无怪乎这位基地最高长官如此失态,先不说上面突击过来检查,连个面子上的寒暄都没有就要求实战演习,这会子居然还出了这档子事儿。 他在这个基地工作了八年最多也就遇到过几次迷失航向的运输船,由于这里是明确标注的军事基地,因此连一向猖狂的星际海盗都不亲,更别说是什么不明机体。 你说说现在这百年难遇的事儿怎么就偏偏让他给碰上了,还好死不死的事赶事,想着原本自己明明还有几个月就能安全退下来,下到二线,现在这位基地最高长官也只好自认倒霉,暂时压下心里所有的不安,直接过来请示领导。 “我的意思是就按常规条例办吧!”先开口的是身着纯白色制服的秦剑南,说完之后,又顿了顿转头问道,“楼所长的意思呢?” “就按秦主任的意思吧,演习也不需要中断,通知一声就可以了!”一直站在一侧盯着大屏幕的身着深黑色制服的楼玉璞也淡淡地开口表示同意。 既然这两尊大佛都是一个意思,他这虾兵蟹将绝色的基地司令当然也不会有任何异议。 掠食者毕竟不是浪得虚名,整整十枚蔷薇十字勋章也不是花钱就能买到的蔷薇广场礼品店里的仿冒品。 就在卡兰德坐在蛮牛内透过公共频道收听到第五次来自凤凰星系国防军的警告时,刀疤也通过了跳跃闸门开始朝卡兰德的蛮牛逼进。 然而让刀疤有些诧异的是,他收到的来自凤凰星系的警告似乎并不是针对他一个人的。 [您的飞行器已进入凤凰星系辖区,请相关人员出示合理入境手续,提供身份证明,或主动修正航向,否则将对您进行武力驱逐] 不远处的巨型宇宙战舰朝他们包围了过来,刀疤谨慎地停留在边境线附近,时而侵入一定距离,时而又退出到公共星河区。然而卡兰德所驾驶的蛮牛虽然也适当放慢了速度,但比起刀疤其速度依旧很快。 很快刀疤在边境线上开始发射各种追踪性能强且破坏能力巨大的导弹。但这些导弹一部分被卡兰德灵活地规避开,一部分则被缓慢逼进他们的凤凰星系战舰所拦截。 [最后一次警告,您的飞行器已进入凤凰星系辖区,请减速配合检查,或主动修正航线] 刀疤小心地将机体向外又游离了几公里,然而就在此时,不远处突然爆发出巨大的火光,炙热的气浪让刀疤的机体微微有些不受控制的摇摆。 好不容易稳住机体,刀疤却看见了这辈子让他最不解的一幕。 卡兰德所驾驶的蛮牛居然被凤凰星系战舰所发射的高能量子炮给击成了粉碎,刀疤下意识的拦截下一块飞向自己机体的碎片,居然是一只被炸碎了的蛮牛的眼睛。 来自凤凰星系的警告依然没有结束,甚至从战舰里释放出凤凰星最新装备的风伯攻击型机动装甲和刀疤对峙。 无奈之下,从震惊当中回过神来的刀疤只得和此次行动的负责人联系,然后通过跳跃闸门,带着那个只剩下四分之一的蛮牛之眼返航。 这边刚刚成功击退了不明入侵者,演习也达到了尾声,参与演习的舰队很快集体返航。在两位领导听完了自己副官反馈回来的演习成果之后,只是简短的说了几句官面上的话,两位将军便直接带着随行人员登舰离开。连基地准备好的饭都没留下来吃。 第二天,自由星系的安全部门就收到了来自凤凰星系的主动联系。 在听完来自凤凰星系有关部门发来的信息之后,安全部门的最高长官乔治里德失手捏碎了手里的玻璃水杯。 “凤凰的人居然主动要求归还蛮牛残骸!?” 一旁的书记官急忙上前进一步解释情况,“是的,当然他们也暗示这并不是无偿的,而是打着星际平衡法来要求我们归还他们在半个月前由于实验事故而爆炸坠入我们星系辖区内的刑天机体遗骸。” 安全部的最高会议室里,气氛顿时变得古怪而又压抑了起来,这倒不是说他们对于凤凰这个才刚刚处于三代半的机体有这么大的兴趣,但毕竟这是凤凰星系最主要的现役攻击型机体,弄清楚它的性能对于今后演习和推演的假想敌设置是有着积极作用的。 当然另一个更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刑天的遗骸早就被完全拆分拖入地心实验室里了,要归还还不得重新把那台破破烂烂的刑天给原样拼回去。毕竟刑天爆炸后的初始状态在卫星的监控下可是骗不了人的。 短暂的沉默之后,会议室里很快又响起了争吵,参加会议的人很快被分成了三派,一派是力主赎回蛮牛残骸,毕竟蛮牛上可是搭载着他们目前,也是人类目前已知最先进的动力系统。另一派则对凤凰星系此番动作的真正意义表示怀疑,毕竟时隔半月,刑天该了解的性能他们也该了解的差不多了,这个时候用蛮牛来换刑天,不是明摆着撞坏了脑子吗?而第三派则直接提出了对卡兰德李的生死问题的质疑。 会议室的大屏幕上很快开始循环播放当时卡兰德所驾驶的蛮牛被凤凰星系战舰所击中的画面,一堆画面分析师,情报分析员也被陆续请进了会议室,十个多小时过去之后,这些专家对画面的真实度给予肯定,并且按照当时的情况推算出得出,驾驶员生还的可能性不足0.0001%。 而这么多遍实况录像反复看下来,这些安全部的高官们却纷纷被当时卡兰德所表现出来的超高水平的驾驶技术折服,甚至有人当场提出质疑,询问自由星系的机师里有几个人能够达到这样的驾驶水平。 能将蛮牛这样巨大的运输型机体灵活操纵到几乎能跳空中芭蕾的地步,这不得不让安全部的全体官i员陷入反思。 “通知地心,从今天开始还原组装刑天,给凤凰星系回信,告诉他们,希望我们合作愉快!”最高长官微微攥紧手里的遥控器,他站起身来在宽大的屏幕前来回踱了几步,又道,“要最大程度地避免气化炉技术外泄,至于其他的,我倒要看看这帮凤凰老到底想要干什么!” 半个月后,天空国立大学的学生们结束假期陆续返校,虽然距离正式开学授课还有将近一周的时间,但所有的学生和老师基本上都选择了在今天返校,不为别的,因为一年一度的,天空国立大学最盛大,也是最隆重的春季毕业典礼就在明天开始。 这不但是毕业时领取毕业凭证,纪念自己大学生活的日子,更是毕业学生接触全星系顶级研究所,实验室带头人的机会,所以不单单是这些毕业生,就连学校的讲师和尚未毕业的学生也都会积极赶过来,不求被人相中,但求混个脸熟。 拥挤的人群中,一张黑发黑眸的东方面孔显得格外引人注目,不同于周围心急火燎,较劲脑汁表现自己能力的同学,他显得很放松。 那些星系顶级实验室虽然很吸引人,但对于持有非自由星系id的学生来说,就是驴子眼前的胡萝卜,看的着,却永远吃不着。 周围圈子里的朋友也大多是像他一样尴尬的非本星系毕业生,一群人干脆领了毕业证,学位证,从人流中挤出,跑到隔壁咖啡厅小聚。 “楼!你毕业之后直接回凤凰星系吗?对了我记得你可说过,你家在那边可属于上流社会。” 一群人中最先被点名的是东方血统相当分明的楼晧海,他慢悠悠地举起咖啡呷了一口,笑道,“我们那边可没有什么上流社会!” 话一听到这儿,对方就摆出一副受不了了的样子,“好了,我可不想再听你为我普及你们那边的体制,理念,价值观!我可是白银星系的人!你只需要告诉我需要知道的,就比如说你上次对我提到的那个什么情商社会!” “是人情社会!”楼晧海笑了起来,“如果你愿意来凤凰,那么我很愿意为你进行更详细的说明,而且还可以附赠现场案例观摩,以及亲身实践所学的特殊教学服务!” “你明明知道家族生意我老爸从不让我插手……” “好了,好了!”人群中很快有人打断了两人之间的对话,“不是明天我们的临时id就要到期了吗?自由星系的人可真不地道,时间卡的可真准,简直把我们这群人当成间谍对待。你们两个快点停止这个无聊枯燥的话题,不要把时间浪费在这种事情上!” “也难怪,我们几个谁身上没有点小背景,你就再抱怨了!” “他才不是抱怨这个呢,他着急再也见不到这里火辣辣的妞儿了!你们也知道,他那边对这方面可管的紧,据说女人浑身只能露出眼睛来呢!噢,真可怜!” 人群很快又跟着起哄起来,楼晧海借口吸烟,转身离开吧台,走到门外之后他拨通了身上的电话,没等多久,电话那头很快就被接起了来了。 “爸爸,爷爷还好吗?你和宗阿姨呢?”抬起手里的香烟,在一旁的垃圾桶上弹了弹烟灰,“典礼刚刚结束,毕业证我已经拿到了,船票也订好了,大概后天下午就能到家!关于博士后申请的事,我听您的,好的,我知道了等我回家再谈!” 紧接着他又在电话里和其他过来接电话的家人寒暄了几句,就快速挂断了电话,转身回到了酒吧。 这天,凤凰行星上最大的都市,也是凤凰星系的政治经济中心——京城的天气相当好,天空蓝的近乎透明,刚刚降下的一场大雪染浸层林反射着美好的阳光,位于长芦山脚下温泉区的富瑞苑,居住着站在凤凰星系权利最顶端的军政要员,栽满紫枫树的小区道路旁,偶尔有一两只红嘴鸟叽叽喳喳地拍打着翅膀飞过,随处可见的温泉湖水将小区内部勾勒的更加九曲回肠。 一栋栋独立的青灰色小楼就伫立在道路两旁的山峦上或者树林里,楼晧海家的小楼就在绕过小区内最大的人工湖后的小山丘上。 紫檀木的大门,古色古香的家具,还有缀满牡丹暗纹的厚重窗帘,和烫金的书法阳刻墙纸,拉着乳白色蕾丝纱帘的客厅里,巨大的嵌入式电视屏幕上正在播送着今天的早间新闻。 身着淡粉色正装的女主播正在用观众们所熟悉的语调播送早间新闻的头条,“今晨八点四十三分,自由星系当地时间下午十七点三十六分,由凤双方依据星际平衡法案,对最近由于突发事故而误入双方辖区内的事故机体残骸进行回收。下面我们连线前方记者……” 正端着咖啡坐在沙发前的楼晧海微微顿了顿,他忍不住抬眼看了一眼身边已经换好黑色制服的楼玉珏。 对方依旧是不苟言笑的样子,直到楼晧海看了看手表道,“爸爸,已经八点多了,外头的珂叔叔该等急了!” 这才微微看了一眼一直坐在自己身边的大儿子,开口道:“明天正式来研究所报到,需要的材料你找时间再核对一下……” “对着小海你除了工作的话就不会说点别的了?别老是把家里的气氛也弄的那么严肃,拿好你的包,还有药我给你放在包里的夹层了,中午吃饭前记得吃!”之前一直在厨房收拾的宗晓瑜拿着一个黑色的加密公文包从沙发后面绕了过来,她把包塞进楼玉珏的怀里,看了一眼对方,又叹了口气道,“算了,和你说了也是白说,反正到时小珂会提醒你的,你也别对人家不耐烦!” 这边才送走了楼玉珏,那边宗晓瑜又一面盘着头发,一面拨通了自己司机电话。 “小海啊!我今天有个会,得晚一点回来,小涛那孩子一放假就犯懒,不睡到下午三四点钟绝不会下来,中午你也别管他,厨房里我昨天晚上煲了点汤,你自己记得喝!” 被誉为沈茹之后的第二朵绽放在星际政坛的外交之花,宗晓瑜才对楼晧海交代完,这边的电话就接通了,瞬间女外交官的气场全开,“怎么回事,今天怎么这么迟还没到?又堵车了?我让你提早一点的,算了你直接去大楼吧,我今天自己开车过去!没关系,富瑞苑这边车少,路况肯定比从那边过来的好!” 挂断电话,女外交官便拎了包急急忙忙地朝门外走去,直到楼晧海忍不住出言提醒道,“阿姨,您的鞋!” 口齿伶俐的外交之花才瞬间哑火,她居然准备直接穿着家具拖鞋去上班。 厚重的紫檀木门被打开又很快关上了,楼晧海刚从沙发上站起来,准备稍微活动了一□体,茶几上的手机就突然震动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大家看懂了没有,卡兰德就是楼晧海,他在第三实验室算是易容了!?然后另外有一个人在大学里假扮是他,以确保他身份的绝对安全性。所以当他成功拿回蛮牛的气化炉之后,代替他留学的“楼晧海”也就可以回来了。 ps:坐在家里看电视的,自然是已经换回来的真楼少~~~ 第5章 曲水流觞会所 是完全陌生的号码,但目前圈子里知道他回来的人就那么几个,再互相透露也就那么大范围,所以能知道他这个号码的人兜兜转转总不可能出了京城这个圈子。 “喂?”让手机震动了几分钟之后楼晧海才接起电话。 电话里却传出一个让他顿时在大脑内部拉响警报的声音,“好久不见啊!楼少!听不听的出我是谁?” 快走几步,楼晧海打开纱帘,走到阳台打开了双层防冻窗户,外面寒冷的空气瞬间灌了进来,伸手将家居服的衣领立了起来,然后楼晧海冲着对面阳台上站着的人微微提了提嘴角,“真的是好久不见了,秦少!” 既然都能看见对方了,这个时候还继续拿着手机说话就显得有点太傻了,于是楼晧海干脆利落地挂断了手机,但却没有直接转身回屋,而是继续站在阳台上吹冷风等着对方下面的话。 “出来聚一聚怎么样?”对方也麻利地挂了电话,微微提高声调冲着楼晧海发出邀请。 “听说秦少已经从圈子里出来很久了啊!”楼晧海既不答应,也没有不答应,而是直接将话题带开。 对方站在对面阳台上的似乎已经吹了挺长时间的冷风了,鼻头被冻得通红,“圈子里,圈子外,只要想玩,哪里不是一样?” “秦少的一套,都玩了这么些年了还没腻吗?”楼晧海有些好笑地看着对方,随即又补充道,“反正我是看腻了!”说完这句其实楼晧海就准备进去了,家里温度高所以他出来的时候并没有穿的太多,冰冷的空气直接通过呼吸进入肺部,让他有些抑制不住地想要咳嗽。 见到楼晧海想走,站在阳台对面的秦朗空突然笑了起来,道:“楼少这么急干什么,我们都认识多少年了,说个话怎么还兜兜转转的绕弯子,楼少不想去一句话拒绝不就完了,何苦陪我站在这阳台上吹冷风,糟践自己个儿的肺呢?你说是不是啊!”话语间,秦朗空有意无意地强调了下肺字。 果然楼晧海脚下微微一顿,转而扭过头笑道,“不就出来聚一聚吗?地方你定,到时我保证一定过去给秦少你捧场!” “楼少说的哪里话,这聚一聚主要还不是为你楼少接风洗尘嘛!地方我早就订好了,就在市中心的曲水流觞,楼少过去也和圈子里的人一起去过,我就不带路了,晚上八点不见不散~”结尾处的话音还被对方故意抖了个弯儿,登时让楼晧海在心里暗自卧槽了一下。 但是刚刚究竟是对方无意的巧合,还是说对方真的知道了些什么。 听完早间新闻,本来以为事情已经尘埃落定,但是现在看来自己果然还是安心的太早了啊。 晚上宗晓瑜的确回来的比平时要晚很多,于是家里做饭的人就变成了楼晧海和刚刚吃完今天第一顿饭不久的楼晧涛。饭菜上桌的时候已经快接近晚上七点了,门外突然传出开车库门的声音,很快宗晓瑜开门走了进来,她刚刚开腔准备批评楼晧涛,楼玉珏的车也在家门口停下。 一家人吃过晚饭,楼晧海就上楼换了衣服,拿着大衣和车钥匙准备出门。 坐在沙发上看文件听新闻的楼玉珏不悦地看了他一眼,“明天就要去所里上班了,这么晚了还要出去!?” “都是圈子里的朋友,从我回来已经叫了好几次了,这次我实在不好再推!”楼晧海一面换鞋一面开口解释。 宗晓瑜觉得气氛不对,便赶忙坐在一边开腔,“好了,孩子这么大了当然也有自己的交际圈子,就让他去吧!小海啊,别太晚回来就行!” 说完之后外交之花又调转炮口向慢慢扒饭的楼晧涛开炮,“看看你,坐没坐相的!今天又是几点起来的,晚饭主要都是人家小海做的吧!全家现在就你最闲,连顿饭都不知道帮妈妈做一下!” 莫名其妙躺枪的楼晧涛郁闷地瞥了一眼自己的老妈,每次都是这样,家里气氛一出问题,最先被她妈拿出炮灰的就总是他。有时候他真是怀疑,究竟自己是这位外交之花的亲生儿子,还是自己的大哥楼晧海是。 门口的楼晧海冲着宗晓瑜微微点了点头,随即就披上大衣出了门。 属于楼晧海自己的车库门缓缓打开,里面整齐停放着两辆带飞行功能的跑车,一架超低空飞行器,一辆传统跑车,一辆重型越野车和一辆车身低调性能普通轿车。楼晧海走进车库,打开自动检测系统测试了一下那辆传统跑车的性能,然后又围着车身转了一圈,随即打开车门将那辆跑车开出了车库。 穿过种满常青树和长青花藤的林荫道,车子右拐之后就进入了繁华的闹市区,凤凰星最美丽繁华的夜景瞬间绽放在车窗外。 楼晧海难得心情很好的使用了手动驾驶,等他到达曲水流觞会所门口的时候,这所京城最受圈子里人追捧的高级会的门口早已停满了车,但是停车场满了并不代表就真的没有停车位了,就像是现在,受过专业训练的门童一眼就看出了这辆全年全世界才发售十辆的传统跑车车主和这辆看似低调的跑车一样非凡。 因此立刻过来引导车子停进vip专用车位,随即还殷勤地替楼晧海撑开雨伞以遮蔽不知何时又飘起的雪花。 “请问先生有会员卡吗?” 面对身边殷勤的门童,楼晧海没有多做回答,只是随手给了对方一把小费,然后轻车熟路的绕到了vip会员专用的通道前,直接刷卡进门。 看的一直跟着他身边的门童傻了眼,他没看错吧,这么张生面孔居然会有会所的vip黑卡。 身着深紫色缎面绣花旗袍的大堂经理一看见楼晧海就迎了上来,恭敬却不失体面地开口道:“先生您好,请问需要什么帮助吗?”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西装,领口别着会所logo的微胖中年男子匆匆从一旁的楼梯上跑了下来,他刚才坐在监控室里一看见楼晧海那辆车的车牌就急急忙忙跑了下来,深怕怠慢了对方。人一上了就把那个美艳庄重的美人经理给拽到一边,然后对着楼晧海谄媚地笑了起来,“楼少,好久不见!您别见怪,新人不懂事!” 楼晧海冲他微微点了点头,也不等他在开口说点什么,便径自走去了一遍的电梯口。等他走进电梯,电梯门自动关闭之后,那个大堂经理才好奇地发问,“王总,这是哪家的菩萨呀!这可真端着!” “管好你的嘴巴!他是什么身份,肯对我们哼一句就算是赏脸了!你啊,看人的眼力价儿还得继续练!至于他是什么人,只需要知道他不但姓楼,还有一位姓柳的外公就足够了!” 直到这个被称为王总的男子离开,一直站在原地发呆的大堂经理才猛地反应过来,“原来他就是那个只闻其名,而罕见其人的,动一动手指就能在京城二代三代圈子里呼风唤雨的楼少啊!” 秦朗空要玩,自然什么都要最好的,因此即便对方没说清楚究竟在那个包房,过去也算是时常混迹圈子流连于此的楼晧海就熟门熟路地走到了最顶楼位于右手走道尽头的豪华大包——纵情山水。 由于楼晧海是故意踩着点过来的,所以他进门的时候人基本上已经到齐了,都是早年圈子的里的熟面孔,只是如今靠老爹的靠老爹,吃爷爷的吃爷爷,除了少数几个继续插科打诨,实在是烂泥巴扶不上墙的,基本都算是一脚踏出圈子的人了。 但毕竟是是一起疯过玩过的,即便公面上派系分的清楚,私底下又早就建立自己新的小圈子,对于过去那些年少轻狂,如今除了感慨终归还是有话可聊的,更何况圈子里长大的孩子,即便再熊,说起话来也比那些长在圈子外的懂得拿捏,因此和聪明人说话总是让人舒服的。 包房里的气氛不错,人群分成几个小圈子各聊各的,偶尔也有来个互相串门的人,沙发上还有好几个身着旗袍的小姐,有的和身边坐着的男人笑着聊天,有的掷骰子倒酒,同样也玩的不亦乐乎。 “呦!主角来了啊!”最先开口的是王家这一代里年纪最小,却也是玩的最活的王林。而说起王家也算是京城里的名门之后了,奈何王林的老爹实在是不怎么争气,靠着自己老子同时,还吃着自己老丈人,混到如今连个部级都没达到。 这一点上,同样是靠着这两个人乘凉的王林就显得有能量多了,虽然本身能力不怎么样,但是耐不住他家底而厚,还会钻营,如今不到三十已经混到了舰队副舰长的位置,肩膀上扛着两杠四星,倒成了这一群人里官儿最大的人。 “是王哥啊!好久不见!王元帅和陶总理都还好吗?”由于楼晧海的爷爷楼曦平和王林的爷爷王楚德都是凤凰星的三元帅之一,因此两个人小时候还在一起做过挺长一段时间的邻居,于是到了这里光从这称呼上就比旁人近了不少。 有些不耐烦地将身边正唱的投入的小姐给推开,秦朗空笑着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楼少的架子可真是不小,今天这可是为你接风啊!楼少怎么着也得给点表示吧!” “秦少的意思是?”楼晧海向来擅长打太极,好好的问题又原封不动地被他给扔了回去。 秦朗空嗤笑一声,“就按圈子里的老规矩来怎么样!” “自罚三杯,一杯白,一杯红,一杯啤!?”楼晧海径自走到沙发前的茶几上,找了只干净的空杯子,开始替自己倒酒。 “难得这么长时间了,楼少还能记得!”包厢里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诡异,众人的思绪很快就被拉回了九年前,当时正好是楼晧海的父亲楼玉珏和秦朗空的舅舅秦剑南斗的最狠的时候,虽然闹到最后双方算是打了个平手,但是但凡当年圈子里出来的人,没有不对当年两个人明里暗里,那些层出不穷的手段记忆犹新的。 要说这两家人不对付,为了各自的利益死磕的事儿,对于他们这些当年尚且够不上年纪参与其中的圈内人,最直观的感觉莫过于今天站在这里气场诡异的两个人当年的各种小动作了。 虽说各家各有各的观念主张甚至是派系,平日里借助他们这些小孩子间的小打小闹互相试试水,给对方提个醒儿一直都是常态,这也是为什么明知圈子里有些习气不好,这些二代,三代的父母还放任自己的孩子进来的最主主要原因。要是两家关系进入冰冻期了,混圈子的小辈儿们自然也要有些小动作,以对外传递一个态度和信息。然而像楼秦两个人一样,超越小打小闹,几乎搀合进去大半条腿的却也是少之又少,事后几乎被圈子里传为神话。 这圈子要怎么进,进去了又该怎么玩,跟什么人玩,自那此之后似乎也都有了新标准。但真正想楼秦两个人一样,把这些弯弯道道给玩到极致的人,如今已经过去将近十年了,却是再也没能出现过。 楼晧海笑了笑,端起刚倒好的一杯白酒仰头一饮而尽,“自己定下的规矩,怎么好忘呢?” “怎么回事儿,瞧着挺机灵了,怎么这么不会来事儿!没看见楼少的酒杯空了吗?”秦朗空对着沙发拿着麦有些愣神的小姐不耐烦地开口训斥。 对方听到,急急忙忙地站起身抬手去给楼晧海倒酒,却被楼晧海用眼神制止了,“我这个人向来喜欢干净的,这酒你还是替秦少倒吧!” 莫名其妙就被人揭了面子的小姐勉勉强强摆出了副笑脸,转身就替秦朗空将手里的酒杯满上,然后微笑着对着秦朗空嗲身嗲气地开口,“秦少,慢用!” “他嫌弃你不干净,怎么你觉得我就会喜欢?”秦朗空手腕一斜,酒杯里的酒立刻洒了一地,“开始我还真是高看你了,你真是白白长了张婊i子脸!” 饶是再专业的陪酒小姐也受不了在这么多人面前被人用语言如此羞辱,她咬了嘴唇,直接捂着脸哭着跑出了包厢,中途还差点绊倒了放在茶几上的酒水。 这边楼晧海慢悠悠地喝完了三杯自罚酒,就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到沙发闭目养神去了。王林是个会来事儿的,在圈子里摸爬滚打了这么些年的人其余人也都懂得看事儿的。于是气氛很快又被炒热了起来。 圈子里有几个消息灵的三三两两的靠过来恭喜楼晧海衣锦还乡,明天就要去凤凰星最高的科研殿堂上班的。还有恭喜他毕业后回国连升两级,直接从上尉跳到中校的。楼晧海倒也放松,无论谁来,杯子里的酒始终只抿一口,然后微笑着表示感谢。 众人也都知道从楼晧海这里问不出什么了,便转而端着酒水去找秦朗空。看见秦朗空被人围住,楼晧海就借口上厕所,直接出了包房。 曲水流觞不愧是京城的顶级会所,包房外面有三个独立的卫生间,楼晧海就挑了离包厢门最远的开门进去,背后却被人猛地推了一把,随即独立卫生间的门锁就被啪嗒一声扣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就更这么多了,小受出来了~~~求大家围观~ 第6章 第三研究所 顶级会所的卫生间,自然也是顶级的,琥珀石的地砖,手绣的暗花墙纸,天然白水晶的盥洗池,鎏金的水龙头,贴满水钻的座便器,甚至墙壁上挂着的防雾镜框上都镶着各色的宝石。香皂,洗手液,古龙水,甚至连一次性的抽纸和毛巾都是有名的高级货。 楼晧海没有回头,他站在镜子前,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跟进来的秦朗空微微皱了皱眉道,“怎么?秦少着急,那我就先出去了!” “我着急什么?难道楼少不清楚?”秦朗空说着就整个人凑了上去,却被楼晧海退后半步,轻松避开。 “我以为八年前我就已经对你说的很清楚了!”语毕,楼晧海就灵活地向旁边一绕,手掌直接就握在了卫生间的门把上。 秦朗空嗤笑一声,他放松身体随意找了个地方靠上,而后道:“是说的挺清楚的,为此我还特意去自由星系的天空国立大学找过你呢!” “怎么!?秦少嫌我当时招待的不好!?”楼晧海手上的动作微微顿了顿。 “几年不见,楼少怎么平白养成把人家的过错往自己身上揽的习惯了?怎么,大少当腻了,准备转行当圣母了?”话还没说完,说话的人倒是先把自己给逗笑了。 这下楼晧海干脆将身体转过来正对秦朗空,“我们这样有意思吗?” 秦朗空将提起的嘴角缓缓放下,他们这样的确是挺没意思的,进来都几分钟了,对话还在官面上绕圈子。 “有没有意思,关键还不是在于楼少你想听什么?”顿了顿,秦朗空才继续接口。 楼晧海笑了,将手机里的电池给卸了下来,然后他动作优雅而又放松地靠在门上开腔道,“那关键还不得看秦少愿意说点什么,又能说点什么?” 被对方脸上那皮笑肉不笑的灿烂笑容弄的有些牙疼,顺手也将自己手机上的电池卸下,秦朗空微微压低嗓门道,“那就要看李博士你想要问点什么了!” 果然,即使是一早就做了心理建设,听对方气定神闲地叫出这么个名字,楼晧海的心里还是猛然地咯噔一下。 一直观察着楼晧海表情细微变化的秦朗空这才满意地哼笑一声,复又补充道,“卡兰德李,可真是个好名字啊!” “既然秦少知道这个名字,想必相关的保密条例也不需要我再为秦少你特意复述了吧!”很快将脸上的一丝惊讶收敛干净,楼晧海转身就准备开门出去。 手里的门锁发出咔哒一声轻响,结果身后很快有人扑了上了,将才开了半条门缝地门砰地一声合上。 “想不到圈子里最讲原则的楼少面对自己的救命恩人就是这么个态度!”秦朗空咬牙切齿地道。 为了拦住楼晧海不让他出去,此刻从后面扑上来的秦朗空半个身子几乎都压在楼晧海身上,一手拉住楼晧海开门的手,一手则从后面抱住楼晧海的肩。由于两个人的身高差不多,秦朗空的声音几乎是贴着楼晧海的耳朵传过来,让楼晧海有些不舒服地动了下脖子,随即手肘微微一抬,使了个巧劲,就将秦朗空给推了出去。 他微微活动了一下刚刚被秦朗空捉住的手腕,盯着被他一把推开的人缓缓道,“圈子里最讲原则!?”楼晧海冷笑一声,“想让我承恩的人确实是不少,但能从我这里得到报酬的倒还真是不多,怎么秦少也想进来和他们争一争!?” “噢?楼少是认为我争不过,还是争不起?”秦朗空更加咬牙切齿,楼晧海一瞬间似乎都以为自己听见了对方磨牙的声音。 “秦少可真会开玩笑!”楼晧海终于真心实意地笑了起来,“都是聪明人。有些话就没必要说清挑明了吧!再说喽,秦少这是准备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啊?还是想到我这里来找不痛快?” 闻言,秦朗空终于也笑了起来,只是他的笑显得既疯狂又扭曲,让在洗手间橙色的灯光照耀下的那张让无数男女为痴为狂俊脸变得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但是笑过之后,他很快又朝面前一脸淡然的楼晧海扑了上去,楼晧海刚要躲开,却听见他在嘴里阴狠狠地道,“我可是救了你两次啊,怎么着,亲一下总该不过分吧!楼少这么了解我,总该知道我的手段……” 两个人的牙齿很快碰到一起,秦朗空嘴里的话语很快模糊了起来,紧接着秦朗空依稀听见楼晧海嘴里发出了一声类似啧字的声音,于是他的嘴很快咧了起来,但却被对方抓住了这个空当猛地转开了脑袋,拎起手肘就是用力一撞。 秦朗空嘶的一声,却也并不罢休,张嘴抓住最后一点空子就咬。楼晧海又是抬膝一撞,两人这才很快分开。 对面站着的楼晧海呼吸平稳,脸上也还是看不出什么太大情绪,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象,他抬起手背蹭了一下嘴,口腔里很快弥漫起一股充满血腥味,也许是他的,也许是秦朗空的,更可能是他们两个人的。 难得没有因为被接吻方躲开而没有尽兴这个事儿弄生气的秦朗空,有些意犹未尽地舔了舔自己的嘴角。真是又疼又甜,他想着时隔八年了,对方的味道还是那么好,仅仅是不到数秒钟的唇齿相依,就让他几乎沉溺其中,不能自拔。 然后他突然听见卫生间的门响,外面走道里明亮的灯光悉数涌了进来,楼晧海此时已经走到了门口,“既然秦少这么喜欢这里,我就先走一步,留秦少自己在这里慢慢享受了。” 回到包厢又坐了一会儿,秦朗空才姗姗从外面回来,眉骨伤的淤青也被他用上厕所不小心磕着水池缘给糊弄过去了。除去秦朗空刚才在卫生间里给楼晧海带去的不愉快,今天晚上总还算是宾尽主欢。 由于在场大部分都是已经有正经工作的人,该见的人见了,该说的话也说了,在时间接近十二点左右的时候,人也就都散了。离开取车的途中,楼晧海和秦朗空自然被众人簇拥着,等到了拿车的地方,由于只有少数几个人的车停在了vip区,其他人都在稍微远一点的公共停车场。纷纷道别之后,人很快就散的差不多了。 也是巧,楼晧海的车就停在秦朗空车的边上,见着身边没别人了,秦朗空快走几步跟上前面的楼晧海,“你猜刚才你离开之后,我一个人在里面干什么了?说起来这地方可真不是什么正经地方,卫生间的隔间里面居然还有一个暗门,进去里面有铺着天鹅绒的按摩床……我就在里面一躺着,一边想着你的样子,一边【打】【手】【枪】……” 走在前面的楼晧海突然微微停住脚步,打断努力仰着脖子往他耳根子里吹气的秦朗空道,“我的车到了,秦少的车还在前面吧,今天还真是麻烦秦少了!”语毕,楼晧海就头也不回地直接一猫腰打开车门坐进了车里。 秦朗空哼了哼,算是和对方道别了,看着楼晧海发动车子,便也往前几步,用车钥匙打开了自己跑车的车门。 第二天早晨,秦剑南正按照惯例坐在餐厅的座位上喝粥吃早点,就看见还穿着睡衣的秦朗空打着哈气从楼上晃晃悠悠地走了下来,然后一屁股坐在自己固定的位置上——秦剑南左手边的第一个。 看了他一眼之后,秦剑南缓缓出声,让家里的保姆也给难得早起的秦朗空添了一碗海米粥。 秦朗空接过粥碗象征性地扒了两口就不在动作,他虽然早就在工作了,肩膀上也还扛着大大小小不少头衔,文职的,武职的都有,但是几乎从来没有这么早起来过,更没有准时去工作单位的习惯。 已经吃完了一笼蟹黄小笼包的秦剑南咳嗽一声,“知道早点起来是好事,上班迟到的事情已经有多少人在我面前背后说过你了,好习惯就要学会保持!” 秦朗空随便出声敷衍了几句,随手捏了只蟹黄小笼包,掰开来果然是皮薄馅多,但是从来没有早起习惯的他没什么胃口,因此放在嘴里咬了几口就直接丢在盘子里道,“我吃好了,上楼换衣服上班去!” 家里的保姆阿姨在后头担心地开口,“小秦不在多吃点,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才吃这么点怎么行,我家二妞一早上都能吃下小半笼去!” 桌上将粥喝完了的秦剑南道,“别管他,混小子从来就不知道听话!” 位于京城西郊的第三研究所,和自由星系的地心实验室,银白星系的弗隆科尔金大学实验室,白鸽星系的联合开发部,以及樱花星系樱花帝国第七研究所一直被并成为世界五大顶级科研机构,然而这其中最为特殊的就是第三研究所和弗隆科尔金大学实验室,因为五个科研机构中只有这两个是完全归属军方所有的,也就是说任何民间资本都不能直接注入实验室,而实验室的主要功能也是军用而非民用。 由于不熟悉路况,所有楼晧海并没有按照惯例跑步上班,而是选择现在家里锻炼一遍,吃过早饭才开车去了今天他要报道的第三研究所,而为了低调,他今天开的是车库里那辆黑色的普通轿车。 等到了研究所门口,拿了提前到手的临时id卡,才成功将车驶入了第三研究所。停车场的位置早就挤满了车,楼晧海根据导航系统的提示将车七拐八弯地停到停车场最里面的角落里,随即下了车,整理好衣服,拿了简历,人事材料以及介绍信问了几个人,才找到他要报道的人事处。 能进第三研究所的,即便是个搞行政的,学历最低的也是个硕士而且家里还得有门道,有关系,负责接待楼晧海的就是这样一位毕业刚考进来不久的女硕士,姓黄。 小姑娘人不大,架子却端了个十成十,那了植了又长又翘睫毛的大眼睛上下打量了楼晧海一遍,这简历是不错,海龟博士不算,国内毕业的学校也是顶呱呱的牛校,身上除了文职技师三级之外还挂了武职,是个中校。 虽然这年头军校念到博士,肩膀上基本都扛了这两杠两星,但耐不住这小伙子长得不错,还气质好啊。但往背景栏上一看,只简单地填着父母的名字,楼玉珏三个字很快让小姑娘的眼睛瞬间亮了一下,但紧接着往生母的姓名哪儿一瞟,这刚提起来的劲儿很快就又泄下去了。 研究所楼所长的夫人谁不知道啊,大名鼎鼎的外交之花宗晓瑜啊,果然是重名吗!就说这真要是楼所长的公子要来所里上班,怎么可能身边连个跟着的人都没有,上面还让自己这么个刚进来的小人物派来接待。 架子是不小,但所幸工作效率不错,一大堆的材料,盖章的盖章,留底的留底,正式的id卡,全身扫描,指纹,声纹,还有虹膜的录入,甚至还有比地心还要严苛的体温检测写入。这一堆大事小事的零零总总耗去了楼晧海将近三个小时。 然后对方又交给他一个写着门牌和楼栋的信封,里面还装着一张芯片。 “你是申请了宿舍的吧,这里是给你分下来的宿舍,里面的芯片是一次性的,有你的指纹信息,看见门锁先打指纹,灯亮了再插芯片,然后就密码系统才会被激活,密码一共十位,数字字母都行,房间里具体的东西把你的id卡插入电视下面的卡槽就可以看见更详细的。制服什么的都已经送到你房间了,私人物品可以带进来,但是要过安检,最后期限是后天早上十点!对了,我们这里的宿舍是双人制,除了卧室,卫生间,客厅什么的都是两个人共用。” 小姑娘噼里啪啦,嘴皮儿伶俐地说了一通,又补充道,“要去实验室是必须先洗消再过安检的。洗消室就在那边,出了门左拐,衣服应该都给你准备好了,就在和你id卡号一致的衣橱里,锁用你的id卡就能打开!” 楼晧海对着这个和自己唠叨了老半天的小姑娘笑了一下,随即拿了自己的东西就准备离开,谁知小姑娘却叫到,“忘了把这个给你了,私人通信器材是不可以带去里面的,这个给你,在所里要联系都得用这个!” 转身接过来,楼晧海看了一眼手里一个类似腕表一样的通信终端,转身就出去进了洗消室。 等到把一切都弄好了,楼晧海拿着介绍信去了所里一个编号1810的科室,找到这个科室带头人张主任正式报到的时候,科室里的人基本都到齐了,张主任对他这个新人的态度颇有些不冷不热,毕竟一个背景让人摸不清的研究员空降到一个科室是福是祸谁都说不清楚。 走完该走的程序,张主任随便拉了一个科里的研究员道,“小富啊,这是我们科里新来的同志小楼,你带他熟悉熟悉环境,和大家都认识一下吧!” 被叫住的小富和这个张主任一向不对付,属于是科里习副主任一派,但奈何人家爸爸富春江是部队里的高层,所以张主任也就经常拿了点小事麻烦他,膈应他让他不舒服,却从来不好真的动他。 进来之前,楼晧海是早就摸过所里情况的,所以听着小富的大声介绍,和小声抱怨,他也就是装装新人,卖乖,并不多说什么。 一个小小1810人数虽然不多,加上刚进来的楼晧海,总共不过八个人,却一共分成了三派。科室主任张主任自然是一派,下面拎着两个无权无势的小研究员,小周和小吴。习主任是科室里唯一的女人,但却拉拢了科室里技术职称最高的赵教授,身后还跟了个颇有背景的小富。另一个高技术职称的钱教授却是自称一派,两头不靠,显得心高气傲,尤其看不上比自己技术评级高的赵教授,但之所以这么久也没被人排挤出去,自然有他的一套人情圈子在后头给他撑腰。 而现在楼晧海的突然出现,大有要打破这三派平衡的意思,更何况这个节骨眼儿上,消息灵通的人早就放出话来了,所里最近要搞大动作,到时候要从各个科室里挑人组队。而像这样的大任务,即便最后成果出的不好,或者出不了,往上提一提终归是跑不掉的,无非就是个高低多少的事情。 因此这个时候,突然科室里加了人,要来抢名额,自然不会有人高兴。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文下留言的亲╭(╯3╰)╮ 俺会努力更,不坑滴~~~ 第7章 室友 第一天的工作,自然没有楼晧海什么好忙的,但楼晧海也不好闲着,毕竟就算研究所再名声在外,依然还是在凤凰星系里,守着几千年延续性下来的文明礼法,自然脱不开的东方的企业文化。 没事儿的不能真让人看出来没事儿,否则就叫不上进;有事儿的又不能真让人觉得太忙乎,否则叫影响团结。好在楼晧海自己手里头的私活儿不少,要整理的资料,数据足够让他窝在办公室里打发掉一整天的时间。 因此,到了中午的饭点儿,楼晧海掐着点儿将手里的电脑给合上了,然后跟着同一个办公室,嚷了半天肚子饿的研究员小吴去了所里的食堂。 1810人不多,为了节约办公资源,总共也就才三件办公室。科室主任自然要独占一个,副主任和两位教授就只好三个人共用一个办公室了,至于科里的普通研究员,自然也就都挤在一块儿办公。 要说原本也都是有磨砂玻璃隔断的,但架不住人都有好奇,所以这边楼晧海一出科室,被他随手放在桌上的电脑就被人打开了。 研究员小周一脸不赞同地看着和自己同期的小富,“富哥,咱们这样不好吧!” 随手按下几个键就破解了楼晧海密码的研究员小富瞥了他一样,“怕什么?你还信不过我手底下的技术,更何况你就不好奇?” 被白了一眼的小周自然不好再说什么,一来他也确实是好奇,想要摸清对方究竟斤两几何,二来他不愿意明着和背景不俗的小富较劲,更何况今天他也就是跟在一边看看,真要出了什么事儿,自然有小富顶着,跟他可是一毛钱关系没有。 和小吴随口聊着,就到了所里的食堂。两人刷卡进去的时候,楼晧海身上的通讯终端突然响了一声,小吴有些纳闷地停下来问他是不是有事儿。 楼晧海看了一眼通讯器,按掉声音后,随口敷衍了句没事儿,两人就一起进了食堂。 正是吃饭的时候,食堂自然人满为患,楼晧海打了饭菜,就往空着的一张桌子走去。才走几步,就被身后的小吴给一把拉住了,随即他压低声音道,“别,那地方可容不下咱这样的小透明!” 楼晧海这才抬眼仔细看了一眼那张空台面,只见秦朗空正一个人霸占着和这张空台相邻的一整张桌子。翘着二郎腿,正拿了个牙签插水果吃,似乎是感受到了楼晧海的目光,居然还抬起头冲他笑了一下。 吓的小吴拽了楼晧海就躲,“完了,完了!你可得小心啊,那个人在咱们所里的名声可不大好听!” 虽然一早就知道对方是个什么德行,但此刻楼晧海还是淡淡地开口,象征性地问了一句,“什么名声!” 人类果然无论进化到什么时候,都是颇具八卦属性的动物,要吐槽,要爆料,有人愿意听自然就比什么都让人起劲儿,“你是不知道啊!”两个好不容易找了个没什么人的角落坐下来,小吴就迫不及待地开口了。 “安全局那边六处的老大秦剑南你知道不?”见着楼晧海点了点头,小吴便又接着道,“听说刚刚那个人就是秦剑南的外甥,本事大,玩的更大,进所这么些年了把所里搞的乌烟瘴气的,特别是他在的那个黑电实验班,内部消息啊,你也就过过耳得了,千万别说是我给你说的”小吴的声音被压的更低了,“无论男女,没上过他床的人,根本就进不去!” 楼晧海配合性地点了点头,然后开始安静扒饭。研究所里的人基本都挂着军职,因此吃起饭来自然自然是战斗速度,一开始还人满为患的食堂没多长时间过去,人就快速少了起来,小吴吃也很快,拿了桌上的餐巾抹了嘴,就急急忙忙地借口有事先走了。 楼晧海自然知道对方到底着急什么,但也没说多,只是点了个头就算了事,继续优哉游哉地靠着椅子喝手里热腾腾的黑咖啡。 “1810啊,那可不是什么好地方,怎么楼少刚才还算玩的尽兴!?”不一会儿,秦朗空的声音就从楼晧海的身后传来。 “尽兴算不上,有关秦少的故事到是听到了不少!” 秦朗空戳着一对儿樱桃挪到他面前,用脚踢开凳子,找了个地方坐下,笑了起来,“看楼少现在的样子,是准备蹲在狼窝里装兔子咯!” “狼窝!?真是难为秦少对我们科另眼相待了!”楼晧海将手里的咖啡一饮而尽,正准备起身离开,秦朗空的脸就猛地贴了上来,他微微蹙眉转开脑袋,却被对方手里的一个红艳艳,酸甜多汁的樱桃堵了个正着。 柔嫩的果皮蹭上他嘴唇,又很快碰上他的牙齿,红色的汁液迅速顺着对方修长的手指漫了出来,楼晧海躲不开,没处避,樱桃汁一滴滴地滑落,为了不弄到身上,他只得张开嘴就着秦朗空的手指将那枚已经被揉烂的樱桃吞进嘴里。 耳边很快传来秦朗空的轻笑,然后他心情很好地凑近对方的耳根,吹了口气之后才心满意足地开口,“小心你们那个钱教授,会叫的狗不咬人,想必楼少比我清楚!” 楼晧海退后一部,放下手里的杯子,低头将樱桃核吐了出来,“对付喜欢咬人的狗,秦少不是最清楚我的手段吗?” 秦朗空很快大声笑了起来,这样无比张扬的笑声很快引起了食堂其他地方人的注意,然后他将剩下的一枚樱桃含入口中,站起身道,“今天晚上我还有一个惊喜要送给楼少,相信你一定会很惊讶的!” 楼晧海只当他继续发神经根本懒得理他,还了杯子,转身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食堂。 当然饶是楼晧海他再淡定,在晚上吃过饭拿了东西去宿舍时,也忍不住在心里狠狠地卧槽了一下。 “秦少怎么会在这里!?”楼晧海拿了东西走进房间,宿舍的结构不错,进门首先是玄关,旁边放着鞋架,和一个小的壁挂式衣橱,衣橱拉门上还挂着一面穿衣镜子。玄关处的拖鞋已经被准备好了,楼晧海脱了外套挂进衣橱,又换了拖鞋,就进去了客厅。 客厅除了一套沙发,一个茶几之外,还有一个电视。另外一边的地台上还有一个长形的餐桌和四把椅子。 此刻秦朗空就穿着睡衣大喇喇地歪在沙发上,手里捏着遥控器,百无聊赖地换着台。听见楼晧海的话,他扔下手里的遥控器,随手从茶几上捡了把水果刀,开始削一只雪梨,“怎么,楼少要发扬风格住宿舍,我就不能?” 话说到这个份上,楼晧海也懒得和对方在磨嘴皮子,直接拿了芯片卡,打开自己卧室的门,开始收拾东西。卧室也还是一些最基本的东西,书桌,衣帽间,一米八的大床和一个床头柜。楼晧海打开衣橱,里面整整齐齐挂的都是他的工作服和制服。 收拾好东西,他随手将衣帽间里的一个洗漱篮拿了出来,又拿了浴巾和家居服准备去洗澡。浴室显然已经有人先用过了,水汽还没有散干净,挂毛巾和放洗漱用品的地方已经被人先占了一部分。 不过浴室到是不错,除了有最基础的浴盆和淋浴,还配了一个小型桑拿房,旁边的一个小木筒里还准备了各种各样缓解疲劳的药草包。 等楼晧海洗完澡,湿着头发出来,秦朗空手里的雪梨已经被削掉皮,切成小块放在一只精致无比的水晶果盘里。 这边看楼晧海把头发都擦干了,秦朗空手里捏着的银水果叉就冲他飞了过去。 楼晧海自然是反映灵敏,随手接了过来,笑了笑道,“秦少这是什么意思?” “慰劳伤员啊!”秦朗空在沙发连动都懒得动一下,手上的遥控器又开始一个接一个地换台,他先是状似漫不经心地看了楼晧海一眼,随即又勾了勾嘴角道,“楼所长和宗部长平常很忙吧,难得有一点精力能放在你楼少身上的又有多少!” 放下手里的毛巾,楼晧海随意找个单人沙发坐下,又用手里的水果叉叉了一块盘子里的梨肉,他对着秦朗空笑了一下,而后道,“那我真是要多谢秦少关心了!” 自己扔过去的话对方不接,再好的招儿也是白瞎。秦朗空从沙发上坐正,盯着吃雪梨的楼晧海看了一阵,最终又哼笑了一声,“我向来最欣赏楼少身上的淡定!”他微微顿了顿,但最终没有把肚子里的后半句话给讲出来,总有一天,他要把你楼晧海脸上这张故作淡定的面具给狠狠扯下来,让大家都好好看看这张面具下面藏着究竟是怎样的野兽。 楼晧海,你等着,我会的,我会让你承认的,我们在本质上根本就没有区别。 秦朗空放下手里的遥控器,又转身懒洋洋地对楼晧海打了个招呼,“楼少慢慢吃,我先回房间了!” 直到秦朗空卧室门啪嗒一声合上,楼晧海才放下了手里的水果叉,他自嘲似地一笑,随即关了电视,也转身回了自己的卧室。 第二天早晨六点,楼晧海习惯性地早早醒来,他拉开窗帘,洗漱结束后就照例出去晨跑,等他围研究所跑了大半圈,又打了一套拳,才从食堂拿了早点回宿舍。 把粥和点心放在宿舍小厨房的保温箱里,然后自己去了浴室洗澡。 宿舍另一个卧室里的秦朗空一点动静都没有,应该是还没起床。 结果楼晧海这边才进浴室脱了衣服,拧开淋浴,本该锁上了的卫生间门突然就被打开了,楼晧海微微皱了皱眉头,用毛巾擦干脸上的水。好吧!这高科技虽好,但耐不住家里的室友是这方面的专家,卫生间的门哗地一声被拉开了,只见秦朗空摇摇晃晃地走了进来,他伸手打开卫生间里的马桶盖,然后旁若无人地解开裤子,掏出自己的家伙儿,很快马桶里就响起了水声。 好不容易等马桶的自动冲水系统打开,秦朗空却还站在原地,只不过是脑袋转了方向,直接正对着楼晧海所在的淋浴房。 任谁在光溜溜的时候被人用一种无比火辣的眼神盯着都会受不了,楼晧海努力抑制了一下自己声音,“秦少这是睡醒了!?” “楼少这身材可真不赖!”之前还有些迷糊,在凭借本能行事的秦朗空在听见楼晧海充满低气压的声音后似乎才真正反映过来,他无比灿烂地冲楼晧海笑了一下,又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楼晧海顿时觉得自己脑袋被一大群神兽嗷嗷叫着碾压了过去,但他脸上依旧没有表现出什么情绪,“秦少有看人洗澡的习惯,我可没有被人看的习惯!既然秦少刚才都方便完了,这会儿是不是也该出去了!” 闻言,秦朗空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打了个哈欠,倒也难得听话,转身出了浴室,还不忘替他把门关好。 等楼晧海冲完澡从浴室出了,在厨房和客厅转了一圈,没见着秦朗空的影子,估计对方又回去睡了,就自己一个人把早饭端道客厅的饭桌上,打开电视,一边听新闻,一边吃早餐。 对于楼晧海的早晨已经正式到来了,等他吃完早晨,洗好碗筷,换了衣服去所里上班之后,直到下午三点钟左右的时间才在走道里碰见还有些睡眼惺忪的秦朗空。 “秦少这是刚来上班,还是刚睡醒啊?” “都算吧!”秦朗空凑近楼晧海笑了起来,“去食堂吃点东西吗?我饿死了!” “不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楼晧海拍了拍手里的一大堆资料而后走开。 “黑咖啡能当饭吃!?”秦朗空哼了一声,“难怪一天只用睡四个小时,估计是咖啡因摄入过多,给兴奋的!”他嘀咕玩,随即溜溜达达地去了食堂,这楼晧海有喜欢自虐的毛病,他可没有。 楼晧海拿着东西回办公室的时候,就看见小吴几个研究员正凑在一块儿,一看见他进来原本还热热闹闹的办公室突然一下安静了下来。楼晧海笑了一下,将手里的资料放在办公桌上,而后道,“看来上面的命令大家都知道了!” 这边他的话音刚刚落下,那边的钱教授就笑眯眯地走了进来,然后仿佛是和楼晧海非常熟悉一般地,亲昵你拍了拍他的肩膀,而后开腔,“大家都知道了吧!我们1810的小楼啊,由于各方面突出,已经被上面看中选为参与7021项目的助理研究员了。来大家鼓掌恭喜!” 科室里很快响起了稀稀拉拉的掌声,但这却似乎并不影响钱教授的愉悦心情,他转过脸来,对着楼晧海语重心长地叮嘱,“小伙子不错,好好干!别给我们科丢人啊!” “钱教授您放心!我一定会努力的。”楼晧海看一眼科里的其他的研究员,缓缓地勾起了嘴角。 这边钱教授一走,那边的张主任就过来叫了楼晧海去他的办公室,科室里的几个人很快便又凑作一团。 而后他们中终于有人沉不住气开口道,“这小子可真不是东西,居然背着我们独自往上面交报告!” 话说到这里,楼晧海还真心有点冤枉,因为这报告还真不是他背着科里往上面交的,而是钱教授替他交的。一开始他不过是把这些学术性的报告交给钱教授,请他帮忙修改而已,又怎么知道钱教授会为了和科里的其他两派争权,跑过来主动拉拢他。 当然,钱教授之所以这么积极,自然也不是毫无原因的,昨天在食堂里和楼晧海,秦朗空一起吃饭的可就有这位钱教授。 作者有话要说:宿舍楼外,楼少正在锻炼; 宿舍楼内,秦少正在睡觉; 饭后,楼少正在喝黑咖啡; 饭前,秦少正在喝砂锅汤; 秦少削好了水果递给楼少,摇尾巴,求表扬,“吃吧,吃吧……” 楼少淡定的接过,只咬了一口,“我不爱吃甜的……” 秦少:qaq 楼少:别闹 秦少突然灵感一闪,开始得瑟:“你知道我为什么英俊皮肤好吗?” 楼少:“……” 第8章 你来我往 下午准备下班的时候,楼晧海身上的通讯终端突然响了起来,是私人加密频道,按下接听按钮,秦朗空带着笑意的声音夹杂着炒菜声很快传了过来,“下班了别去食堂直接回宿舍怎么样!?” “怎么秦少今天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楼晧海起身走出办公室,而后带上了门。 秦朗空的心情似乎很好,一点也没有要和楼晧海抬杠的意思,“昨天不是说过了吗,慰劳伤员啊!食堂的饭菜口味好,可不怎么健康!” 楼晧海挑了挑眉,“怎么,秦少是准备给我上上养身课!?” “我这不也是为了你楼少好嘛!再说喽,刚刚保卫处的人可送过来好一堆东西,现在全都放在客厅里,楼少不快点回来,也好收拾一下!?”通讯器里的杂音更大了,听起来像是对方正往油锅里炸什么东西。 “那就麻烦秦少等我下班吧!”楼晧海简明扼要地向对方表达了自己的意思,随即也不听对方回答,直接就切断了通信,顺便手指点了几下,刚才的那个号码就被直接列入了黑名单。 虽然自己的那些个私人物品里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但是是个人都不想被别人随便翻查自己的私物,楼晧海在这方面不说是不能忍,但也完全没有给自己找不痛快的必要,更何况听秦朗空刚才的语气,今天绝对不只是一顿晚饭这么简单。 从善如流从来都是比什么都简单,又比什么都难的事儿。 既然说好了,到了下班时间,楼晧海自然拿了东西就准备回家,半路上却被钱教授拦住了,他先是语重心长地叮嘱了楼晧海半天有关7021项目的参与注意事项,把个关爱新人的老前辈架子做了个十足十,而后又旁敲侧击地问了问楼晧海家里的情况,在没有得到什么有用信息之后,才姗姗离开。 楼晧海所住的宿舍楼由于是新盖的,虽然条件比老楼要好很多,但距离上班的实验大楼就显得有些远了,徒步需要半个小时的时间,再加上之前被钱教授耽误的那些时间,等楼晧海回到家,餐桌上连碗筷都已经给摆好了。 听见动静,穿了个围裙,抱着一只砂锅从宿舍自带的小厨房里跑出来的秦朗空不冷不热地哼了一声,“楼少可真是大忙人,隔壁的估计这会儿都该把食堂打回来的饭吃完了吧!” 楼晧海一进屋,先就忙着收拾东西,听见秦朗空的声音这次抬起头来看他,结果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放弃般地笑了出来,“还真是人靠衣装,秦少今天这打扮,再加上刚刚那口气,到是显得很贤惠啊!” “有人喜欢,贤惠也行啊!”说着,秦朗空还不忘冲对方露出一个无比灿烂的俊笑。 果然,打架要靠不怕死,吵架要靠不要脸!是夸还是骂,说的人这么说,听的人可不一定这么听。 从地上站起来,随手将加密文件箱扔在沙发上,楼晧海笑了笑,直接走到餐桌边上坐下,“难得秦少下厨,这天大的面子我是自然要承的!” 将手里的砂锅放在餐桌的隔热垫上,秦朗空将锅盖打开,莲藕百合汤的香味立刻就在房间里弥漫开来,“那就先喝汤吧!” 昨天吃了一整天油腻腻的食堂,这锅清清爽爽的汤倒还真的勾起了楼晧海的食欲,他从秦朗空手里接过勺子,先替对方盛了一碗,然后又给自己里的碗里填满。 秦朗空咧了咧嘴,“怎么还非得我先吃,楼少这是怕我下毒!?” “秦少这是说的哪里话!”楼晧海也很快笑了笑,端起手里的汤碗往餐桌上仔细看了看,“秦少这手艺还真是不赖啊!” 不大的长方形餐桌上,除了这锅汤之外,还有两个荤菜,清蒸草鱼,一盘古老肉,和三个素菜,素炒三菇,芹菜酱干,蒜蓉茄子。 “手艺不好又怎么干来套楼少这只大灰狼呢?”秦朗空慢条斯理地喝了口头,而后似笑非笑地缓缓开口。 “既然要庆祝,没有酒怎么行,刚好我让人送来的东西里就有几瓶年份不错的红酒,怎么样?秦少赏不赏光!?”虽然口气用的疑问句,但话音落下,楼晧海已经从堆满小半个客厅的箱子里翻出一瓶价格不菲的红酒来。 看着楼晧海的动作,秦朗空第一次觉得这太聪明了也是麻烦,他咧了咧嘴做了个牙疼的动作,啧道,“看来楼少的消息也挺灵通的嘛!” 楼晧海也不接话,拿了手里的红酒用开瓶器打开,而后又去厨房找出两只高脚玻璃杯用水冲掉灰常,而后替两人将酒杯倒满。 “来!秦少,希望我们两个在接下来的三个月里合作愉快!” “喝什么酒啊!楼少从伤着的那天起到现在,还不满一个月吧!”秦朗空却是不接对方递过来的杯子,“就喝汤好了!” 能不喝酒自然没什么不好,楼晧海在心里微微啧了一声,之前在曲水流觞的时候,也没见你记得我受伤的事,今天反到是矫情起来了。 不过装样子,藏情绪,没有什么能比这两项更让楼晧海驾轻就熟的了,他转身将酒放回厨房,又从桌上起汤碗,笑道,“难得秦少如此有心,还特意做了这一大桌子好菜,来我敬你!” 秦朗空这才端起桌上的汤碗也跟着喝了一大口,然后他突然笑了笑,冲着楼晧海眨了眨眼睛,复又开口,“楼少太客气了,我们现在可是室友兼同事啊!不过就是一桌子菜而已……”说到这里,他突然顿了顿,才继续开口,“我以后天天做给楼少就好!” 还好刚才喝汤吞的快,否则楼晧海差点直接在饭桌上喷出来。 卧槽,有没有搞错啊!这秦朗空又发的哪门子风! 嘴上楼晧海却是假颜推辞,“秦少真是太客气了,这马上项目就要开始了,想必届时秦上也要忙起来,这做饭还是免了吧!” “怎么,是我做的饭不和楼少胃口!?还是楼少心疼我啊?”秦朗空笑的越发灿烂,一口白牙在楼晧海面前明晃晃的。 心疼你妹啊!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 倒不是这饭菜倒胃口,而是做饭的人倒胃口! “秦少这玩笑可是开大了啊!”楼晧海不动声色,直接无视掉秦朗空越来越猥琐的笑脸,喝完了汤,径自开始添饭吃菜。 楼晧海此刻的心思也简单,秦朗空向来喜欢和他拧着干。更何况,光是做饭这点小事,他们两之间的关系还真就不差这一星半点。加之,从平日里就能看出来,秦朗空也绝对不是什么勤快的主儿,他就这样拖着,反正做饭的人又不是他,辛苦的人也不是他,时间拖的久了,再等新鲜劲儿一过,这顿饭真正又还能坚持做个几天啊。 然而,事与愿违,自试验项目启动时间的迫近,两个人确是都忙碌了起来,可这一天一顿的晚饭还真就让秦朗空给坚持下来了,于是这吃晚饭也变成了二人之间的一场博弈,秦朗空竭尽所能想要看楼晧海掀桌子骂人,楼晧海却努力将面瘫脸给装到了极致。 三周后,7021项目正式启动,算算日子,秦朗空已经坚持做了二十一天晚餐了。 如果说秦朗空此人属于主动出击的攻击型选手,楼晧海就是擅长于沉着反击的防御型选手。因此这两个人之间的博弈,一旦涉及到比谁沉得住气,自然是秦朗空要率逊一筹。然而,这秦朗空是谁啊,当年能让楼晧海和圈子里楼派一干人等郁闷了两年之久,自然有他难缠的地方,就比如说现在,正拿着汤勺熬粥的秦朗空,就觉得这心里有一只无形的手,专逮他有痒痒肉的那一块儿死挠。 然后,他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嘴角迅速咧开一道诡异的弧度,一手将灶火调小,一手拿了手机按下号码接通。 电话那头很快响起一个男人恭敬的声音,“领导啊,今天有什么指示?” 秦朗空嘴角咧开的弧度越来越大,压低声音对电话那头的人交代了几句,而后就挂了电话,转身将明火灶拧开,开始准备热油炒菜。 楼晧海是此次项目总指挥亲点的助理研究员,手头上的事情自然比一般人要多,再加上他没有秦朗空昼夜颠倒把工作往宿舍里带,开夜车的习惯,所以自项目正式启动之后,就回来的一天比一天晚。 同在一个项目组负责译码编码的秦朗空自然也是心知肚明,所以总会适时地将饭点推后,让楼晧海回来时能吃到新鲜的热饭菜。 厨房忙碌的秦朗空突然耳朵动了一下,是客厅的门响了,应该是楼晧海回来了,他和平常无异地将饭菜端出来,而后又给两人各添了一碗枸杞山药粥,而后一边解开围裙,一边习惯性地过去从楼晧海手里拿过加密文件箱。 习惯真可怕!就在自己伸出手的时候,秦朗空突然无比厌恶地皱了一下眉头,再这么下去,肉吃不上,自己到真得快变成贤惠□了。 但是他的表情恢复的很快,他笑了笑,继续按照最近养成的习惯,催促楼晧海去洗手。 等着吧,就在今天晚上,他会成功的! 这可真是让人激动,秦朗空有些控制不住地舔了舔嘴唇,撕掉面具的楼晧海,一定会非常的美味的,让人欲罢不能。 两个大男人,生长环境和学习环境的相似,甚至是连现在的工作环境的相通,自然会让两个人产生许多类似的习惯,尽管两个人的性格从某种程度上说是南辕北辙。 晚餐就在楼晧海打开电视收听新闻之后正式开始。 也许是最近工作实在辛苦,楼晧海在喝完粥后就觉得有点昏昏欲睡,他抬头看了一眼秦朗空,有些迷糊地放下碗筷,低声说了句,“我累了!”就准备站起来回自己的卧室,谁知脚下却是一软,而后就整个人趴在了餐桌上。 秦朗空凑过去对着他的耳朵吹了口气,而后又用手弄乱了楼晧海脑袋上总能维持不变的发型,紧接着他站起来,扶起楼晧海的腰,将他的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道,“楼少这是累了,我送楼少去卧室!不过楼少的卧室密码我可不知道,所以”话音到此,秦朗空突然顿了顿,而后他用更加富有蛊惑性地声音凑近楼晧海耷拉着的脑袋道,“楼少能告诉我卧室的密码吗!?” “x2c6u6h4e9”楼晧海的声音含含糊糊地传了出来。 秦朗空兴奋都有些抑制不住地颤抖了,这密码虽然容易破译,可自己强行破译的和对方直接告诉的你,那个更有成就感!?显然是后者。 两个人几乎是抱在一起,歪歪倒倒地走向楼晧海的卧室,而后开门进去,然后也不知道是谁脚下一个不稳,就害的两个人双双倒在床上。 楼晧海是什么人,自然没有人比秦朗空更清楚了,为了让楼晧海尝不出来,就粥里那点药,用在普通人身上自然是顶顶管用的,用在受过严格抗药训练的大间谍身上,自然就效果欠佳,还持久力不足。因此楼晧海才一倒到床上,秦朗空很快就又从兜里掏出一只装着药剂的玻璃瓶子,开口诱哄,“来,乖乖把这个喝下去!快点!” 楼晧海微微挣扎了一下,就被秦朗空半强迫,半诱骗地喝下了一整瓶。 “呵——真乖!”秦朗空吧唧一口,奖励似的亲在楼晧海脸颊上。 而后他突然嗤笑一声,之前语气中的假意温柔全然消失殆尽,冷冷地出言命令道,“楼晧海你现在过来吻我一下!” 在卧房里淡紫色光晕的包裹下,楼晧海微微眯着双眼,茫然地看着秦朗空,仿若失去灵魂的精致人偶。 而后就在秦朗空第二道同样的命令落入耳间的时候,主动对着秦朗空的嘴唇凑了过去。 此时,秦朗空只觉得自己全身的细胞都在兴奋地咆哮,他有些抑制不住地颤抖着身体,看啊!那个平日里高高坐在云端的楼晧海,如今竟然会对自己露出这样无助的眼神。 然而,秦朗空的兴奋却在楼晧海的嘴如期狠狠吻上他的时候消失殆尽,仿佛炙热的炉火里被猛然添了一瓢冰水。 “你!咳——咳咳”被楼晧海藏在口腔里,假借喉咙的运动让秦朗空以为已经被他吞下的药剂,猛然间,借着一个唇齿相依的深吻,悉数送进秦朗空自己的嘴巴。 楼晧海看着秦朗空不断变化的脸色,和渐渐失神的双眸,嘲讽似地笑了起来,“秦少认为自己的手段很高明!?” “自然是比不上楼少你!”秦朗空反应过来的时候,药剂虽然被他吐出了不少,但还是不可避免地喝下了一部分。 “现在我想我们刚才的位置需要对调一下了!”楼晧海没有理会咬牙切齿的秦朗空,反而是慢条斯理地在房间里倒了杯白开水,漱口,然而等待药效发作。 刚开始那碗粥他吃到第二口时就已经察觉到不对了,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如将计就计,看看这秦朗空究竟想玩什么把戏,结果没想到对方还真是精虫上脑了,上来第一句竟然是让他吻他。 这么好的机会不抓住,实在是有辱他楼晧海平日里的行事作风,所以干脆就顺水推舟,陪秦朗空玩一把一问一答的游戏。 药效发作的不慢,再加上秦朗空是直接口服的提纯的药剂,秦朗空很快就显得有些神志不清了。 “告诉我,你是谁!?”楼晧海把床铺让给有些东倒西歪的秦朗空,自己则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去。 “秦朗空!”秦朗空低着头,声音听起来闷闷的有些失真。 “当时是谁从蛮牛上救了卡兰德李?” “秦朗空!” 楼晧海一面仔细观察着秦朗空的状态,一面抓紧时间问问题。 “为什么你说你救了我两次?” 这个问题似乎让秦朗空有些迷糊,他抬起头来看楼晧海,眼睛明明睁不大开,却还拼命地瞪着,因此眼角都带上了一抹潮湿。 楼晧海看对方迷糊,就换了一个更清楚的发问方式,“为什么秦朗空说秦朗空救了楼晧海两次?” “送情报,告诉楼晧海,身份暴露了!偷天换日,用弦滤波模拟器,模仿蛮牛被炸!” 看了一眼手上的时间,楼晧海加快了提问速度,“有人想要杀死楼晧海吗?” “有人!”秦朗空的脑袋点了一下,而后垂的更低了。 “那个人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来恭喜秦少,在两人关系尚未有明确进展的时候,就相当明智地认识到了自己,具有人妻的良好属性~~ 看文愉快~~ mua~ 第9章 喜闻乐见 坐在床沿边上摇摇欲坠的秦朗空突然抽搐了几下,一个不同于刚刚的低哑声音夹杂着暧昧不清的笑声缓缓传来,秦朗空慢慢撑起脑袋,一字一顿地凑到楼晧海跟前道,“只要你让我丨上一次,我就告诉你,你最想知道的!” 而后,坐在凳子上的楼晧海突然身上一沉,秦朗空就张开四肢扑了上来,他现在不想等了,也等不及了,同时他现在也非常生气,很难再控制住了! 楼晧海微微蹙眉,对方的恢复速度显然大大高过普通人,看来也是受过抗药训练的。这边椅子借助惯性猛地扭开,楼晧海轻松避开了张牙舞爪扑过来准备啃他的秦朗空。 然而这次秦朗空似乎是真的被激怒了,他不依不饶地再次纠缠上去。然后他如愿以偿地扑到了楼晧海身上,张嘴就是一口,正好咬在楼晧海的肩膀上。 抬膝猛地撞向秦朗空的腹部,楼晧海嘶地一声,不得不怀疑,在自己把变成疯狗的某人甩开的同时,对方还用牙齿带走了自己肩膀上的半块皮肉。 事实上也差不多,被咬破的地方很快涌出鲜红的血液,浸湿了楼晧海肩上的白色丝绸衬衣,楼晧海不悦地压低声音呵斥,“秦朗空,你发的什么疯!?” “自然是为楼少你发疯!”一旁被踢倒在地的秦朗空红着眼睛,似笑非笑地伸出舌头,仿若享受般地舔过自己嘴唇上沾到的血液,又香又甜,连世界上最醇香的葡萄酒也比不上。 “疯子!”楼晧海强行将早就跑到嘴边的脏话往肚里咽。 秦朗空从地上支起身子,他看着楼晧海难得有些扭曲的脸,觉得一只蛰伏在自己血液里的某只野兽正在缓缓苏醒,他的气息越来越称重,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阴霾。 对,就是像这样,在努力一点,激怒他,彻底激怒他。 耳边仿佛有人在用甜腻而又低压的声音蛊惑着秦朗空。 看哪!你已经快要成功了不是吗?只要他对你发怒了,你就可以撕掉他脸上那张让你梦寐以求的面具了! 楼晧海看着地上突然笑的快要岔气儿的秦朗空,厌恶地皱了皱眉头,然后转身就准备开门出去,却被地上的秦朗空出声叫住,“怎么,楼少害怕了!?” 微微停住脚步,想要分别秦朗空有些模糊不清的话里究竟是什么意思,身后却被人再次扑住了。 这次秦朗空是学乖了,一上来就拿出了十分的力,擒拿格斗,十八般武艺一股脑儿地招呼上来,缠住对方之后,直接就把手伸进了楼晧海的裤裆里。 这一切的进展太快,又太出乎楼晧海的预料,因此反应稍微迟了半拍的楼晧海还真被对方摸了个正着,吃了口热气腾腾的嫩豆腐。 这下子,可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了,楼晧海再也懒得和秦朗空客气,要说打架,当年被派去自由星系前三个月在安全局特训的时候,楼晧海就把安全局所谓的高手里里外外的用拳头招呼了个遍,弄到最后安全局不得不取消了他的防身课程才算了事,如今对付起秦朗空来还不是手到擒来,像呼吸一样简单。 但显然秦朗空也不是什么吃素的货色,虽然动作不如楼晧海的快准狠,却样式又多又杂,再加上秦朗空几乎是不怕疼似地死缠烂打,顺带揩油吃豆腐,弄的楼晧海一开始还能控制好的力度,渐渐也失去了控制。 手刀起落,狠狠地砸在秦朗空的后背上,秦朗空也毫不示弱,他缩着的脖子突然猛地抬高,一拳揍在楼晧海的左肩上,而后又接着惯性,再一次啃了一口楼晧海还未止血的右肩上,而后还不忘挑衅似的冲楼晧海舔了舔嘴。 楼晧海是什么人,过去安全局代号银色钻石头号情报员,真要放开了打,秦朗空很快就只剩下挨打的份儿了。脚下步子一动,楼晧海让自己的肩膀离开秦朗空的控制范围,之后他反手一推,右手张开一把揪住秦朗空乱撞的脑袋,迫使他抬起头来,左手手指猛地收拢成拳头对着秦朗空的脸就是一拳,刚刚移开的左腿也没闲着,往后一个发力,横起一踢,秦朗空的身体就在这一推,一拉,一踢中猛地飞了出去,撞在身后的衣帽间门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这一下子,楼晧海可算是下了狠手,看见一开始还像个八爪鱼一样死死黏在自己身上乱啃乱摸的秦朗空终于倒在地上,挣扎了半天居然愣是没爬起来,他才一脸吃了苍蝇般的表情离开自己的房间。 结果还没出去多久,楼晧海就又打开房门进来了,一脚踹开滚在地上的秦朗空,打开衣帽间拿了换洗衣服就又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 躺在地上还有些呆的秦朗空突然哈哈地笑出声来,然后他突然呛了一声,捂着被踢疼了肚子嘶了几声。 楼晧海这手下的可够狠的,估计把两个人过去那些旧账也一并拿来算在这次头上了! 秦朗空动了动脑袋,突然觉得鼻子下方有点痒,他用手抹了一把,红丹丹的都是血。用手沾了沾,然后放在舌头下面舔了一口,咸的还有点腥味。 于是他就又低低地笑了起来,楼晧海啊楼晧海!什么翩翩佳公子,还不都是做给别人看的!真要是被逼急了,还不是变得跟疯狗一样拼命咬人! 身上到处都疼的厉害,稍微抬一下头鼻血就顺着流了他一嘴,所以秦朗空在挣扎了一会儿之后,干脆连动都懒得动,继续靠着床脚躺在地毯上,很快那些从鼻腔里涌出来的血液就浸湿了他脑袋旁边的一块乳白色地毯。 脑袋还有点嗡嗡作响,秦朗空有些不耐烦地用手捶了捶自己的太阳穴,然后耳边那个总会适时想起的声音再次用充满诱惑的声音对他说道:“你看,他和你其实是一样的!血管里流淌的,细胞里叫嚣的,都是喜欢吃人的野兽!你和他其实一点区别也没有!” 突然,楼晧海房间的门再一次被打开了,洗过澡的楼晧海手里拿着毛巾站在门口冷冷地盯着正死皮赖脸霸占自己房间的秦朗空。 虽然这个霸占的手段是特殊了一点,楼晧海看着自己乱成一锅粥的卧室,再次按耐住想要把秦朗空一脚踢出去的心思。 结果,这边还没等楼晧海开口,躺在地上的秦朗空倒挣扎着靠着衣帽间的门坐了起来,他用手背抹了一把流血的鼻子,冲着楼晧海露出了一个无比诡异的笑,“怎么?楼少有事!?” 殷红的血液,顺着秦朗空的下巴蜿蜒而下,在秦朗空面前的地毯上,很快再次积攒出一大块深红色的印渍。 终于微微觉得事情有些不对,楼晧海皱着眉头向前几步,伸手掐住了秦朗空的下巴,观察了一会儿,“秦少别忘了这可是我的房间!” 怎么回事,从他出去洗澡,处理好自己肩膀上的伤口,已经过去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了,秦朗空这鼻血怎么还在流,而且血液的颜色还很红,一点也没有要制住的意思。 顶着一张被揍成猪头的脑袋,秦朗空似乎到是一点也不在意,他晃晃悠悠地撑着床沿站起来,而后对着楼晧海嗤笑一下,就朝房门的方向走去,毫不顾忌滴的满地都是鲜红血液。 凝血障碍症! 楼晧海猛然在脑海中浮现出这几个字,他的亲生母亲——柳雅萍就是因为有这个病,才死在了原本应该风险极低,治愈率极高的手术台上。 “秦朗空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楼晧海看了看秦朗空的状态,还好,脸上的青紫没有继续变大的趋势,只有鼻血还在流,至于身上的,秦朗空还穿着衣服,他也不好判断。 “怎么楼少改主意了,准备留我在房间过夜!?”秦朗空漫不经心地转过身来,抬了抬眼,也许是血液流过,弄的他鼻子有些痒,他也毫不在意,直接就用沾满血痂的手背蹭了上去,顿时血液又顺着他的手背溅了一袖子。 看着对方似笑非笑的表情,楼晧海深深吸了口气,“秦少这是准备跟谁装可怜?” “楼少这是心疼了啊,还是怕担责任啊!?”秦朗空脸上原本快消失殆尽的笑容,在听到楼晧海这么一句之后,立马又飞快地凝聚了起来。 艹!这到底是个什么属性! 楼晧海哼了一声,“秦少又何必老是问些蠢问题!”笑话,心疼,他只怕是巴不得让对方早点死干净!担责任,虽然会有点麻烦,但真要是出点什么事儿,他自然也有他的办法。 但关键就是在这个麻烦上,现在可是最关键的时候,他可不想因为秦朗空这个意外而导致自己辛苦了整整八年的东西,最后替别人做了嫁衣。 “你得吃药!”楼晧海走过来,一把揪住秦朗空的胳膊将人一路给拖到了卫生间。 秦朗空也笑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我就是不吃,楼少能拿我怎么办!?” 楼晧海难得情绪很高地配合对方也笑了一下,“秦少这是怕疼!?” 抗凝血障碍的药剂吃下去会瞬间产生六级到八级的疼痛感,但这样的感觉根据个人体质的不同,最长的一般也不会超过半个小时,刚刚自己那么揍秦朗空,也没见着对方哼哼几声,现在怎么倒是一脸抗拒。 楼晧海绝对不会看错,在他提到药字的时候,手底下抓着的秦朗空浑身的肌肉瞬间僵硬了一下,而且脸上的表情也是真的抗拒。 “我就是不吃,楼少还有本事逼我不成?”秦朗空动了动身体,却发现自己被楼晧海钳制的死死的。 呵——楼晧海突然笑了一声,然后他学着秦朗空的样子,凑到秦朗空的耳边吹了口气,慢条斯理地道,“我看秦少你可真是吓糊涂了,这个时候回答我‘我看是楼少你怕了’才对吧!因为要知道” 楼晧海突然拽着秦朗空转了一个方向,随手从浴室里换洗衣物里抽出一条皮带,三两下就把秦朗空的双手给绑了起来,然后一把将他按在马桶上,又把秦朗空身上的皮带解开,将人给吊在了马桶上方的钢制浴巾架上。 而后楼晧海一字一顿地伏在秦朗空耳朵上,“我现在是很乐于看秦少你痛苦的样子啊!”然后他又站直身子,对着秦朗空笑了笑,顿时,让秦朗空不不自觉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怎么秦少怕了!?这不是秦少纠缠了我这么些年,最喜闻乐见的事儿吗?” 这一席话说出来,楼晧海顿时觉得神清气爽了不少,看来“不在沉默中变态,就在沉默中憋出内伤”还真是句至理名言。 凝血障碍症,不可治愈的只有两种,一种是受到过严重辐射而后天造成的不可逆性损伤,而另一种则是在母体里由于部分基因缺陷而先天造成的,就像楼晧海的母亲一样。 但无论哪一种,用药都是一样的,而有这种病症的人,随身携带这种药也是常识。 楼晧海伸手在秦朗空身上摸索了一番,果然就在秦朗空的上衣口袋里,揣着这种药。 拿出一个装着一片淡绿色药片的瓶子,楼晧海在秦朗空眼前晃了晃,“怎么,秦少是准备自己来,还是让我帮忙啊?” 被绑着的秦朗空没有说话,他低着头,任鲜红的血液滴的满地都是。 “看来秦少是准备让我来了!”楼晧海笑了笑,打开为卫生间镜子后面的储藏柜,很快从急救箱里拿出了一只崭新的注射器。 听见声音看过了的秦朗空不自觉地抖了一下,“楼晧海你要干什么?” 看得出来对方是真的害怕,但如果这样能让对方长点记性,楼晧海是一点也不建议现在的做法,更何况,他楼晧海虽然能忍,但并不代表他就是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相反,他有头脑,懂得蛰伏,明白低调,所以他才能在各种各样的斗争里稳占鳌头。 “怎么秦少不会天真到以为我会学那些三流的言情剧本,用嘴去逼你吃药吧?”楼晧海笑了,对方不是想将他的伪装给剥下来吗? 好啊!那他今天就好好的成全他。 他楼晧海的确不是什么好人,也不是什么遗世独立的贵公子,但是这样的他今天就站在秦朗空的面前,可等到明天秦朗空出去说的时候,又有几个人会信他。 “这种药片我既然认识,自然也晓得用法!除了口服,还可以直接用热水隔着瓶身化开,使用注射器,进行肌肉注射!当然这原本是用于病人不能吞咽的紧急情况的!”楼晧海说着,用手一按热水就从水龙头里流了出来,很快小药瓶里的药剂就融化成了淡绿色的液体。 “楼晧海!你果然和我一样是个让人恶心的混蛋!”秦朗空咬着牙看着楼晧海慢慢悠悠,仿佛是故意展示给自己看一般地将注射器的针头插入药瓶,将药液吸进注射器,而后拿到秦朗空眼前,轻轻一推,将空气排净。 楼晧海拿着针,挽起秦朗空的袖子,嗤笑一声,“我是个什么人,秦少不是一直都很清楚吗?” 冰凉的消毒药水很快让暴露在空气中的手臂爬满了鸡皮疙瘩,秦朗空的脸色终于开始变得难看,他一面开始扭动着身体挣扎,一面破口大骂了起来。 各种各样难听的,粗俗的,下流的词汇一股脑儿地从秦朗空嘴里跑出来,满脸的鲜血,被怒火烧红的双眼,让秦朗空此刻看起来非常的狰狞。 然后就在楼晧海用针尖到他手臂上的肌肤时,秦朗空突然张口咬了过来,楼晧海险险避开,他倒还真是没想到秦朗空对于这个药剂反感到了这个程度。 楼晧海将手背上滴到鼻血用纸巾擦掉,之后又用左手猛地一把揪住了秦朗空的头发,迫使他没法儿移动,再次将针尖靠近了秦朗空的手臂,而后笑道,“看来秦少是真的很讨厌这种药呢?但是如果不注射,让秦少就这么死了,我也会相当的为难呐!” 秦朗空此刻连声音都叫哑了,“你楼少还会怕为难?” “当然怕咯?不然怎么会逼着秦少你干你这么讨厌的事儿!” “楼晧海,你他妈就是个伪君子!”能骂的话,会说的词儿现在也都用光了,秦朗空气的浑身发抖,嘴里呼呼地喘着粗气。 “伪君子还不是照样捏住了你秦大少!”楼晧海扑哧一下笑出声来,而后手里的针尖猛地扎进了秦朗空的手臂。 作者有话要说:楼少终于被气疯了, 还是秦少手段好~~ 第10章 事故 “不,楼晧海你不能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秦朗空已经有点语无伦次了,他浑身颤抖的厉害,身上的肌肉绷的越来越紧。 推了推注射器,却发现不用力气很难推动,于是楼晧海拍了拍秦朗空的手臂道,“来,秦少放松点,你少痛苦一点,我也能省点力气!” “楼晧海别以为这样就能逼我告诉你,究竟是谁想要杀你?”秦朗空脸上的表情此刻已经完全扭曲了,他张着嘴巴,疯狂地甩着脑袋,想要挣脱楼晧海抓着他头发的手。 楼晧海冷笑着哼了一声,“看来,秦少还真是多虑了!” 卧槽——秦朗空在心里狠狠滴吐槽,这次真是玩大发了!从一开始就错误的估计了楼晧海的武力值,真心是一步错,步步错啊! “啊呜——”随着楼晧海按住助推器的手一用力,秦朗空发出一声类似小动物的呜咽声,而后楼晧海只觉得手上的力道微微一松,再一看人,似乎是彻底昏过去了。 这下,秦朗空到是真真正正变成任人摆布的布娃娃了。 楼晧海有些自嘲地笑了一下,怎么这事儿闹到最后,麻烦的还是自己。不过能让秦朗空这么抗拒,这里面肯定有值得让人发掘的地方,他三下五除二,给已经变得软绵绵的秦朗空松绑,看着一塌糊涂的浴室,又想起自己一塌糊涂的卧室,最终决定去宿舍管理那里把清洁机器人给借过来。 用了药之后,秦朗空的鼻血很快就止住了,楼晧海看了看他被鼻血弄的脏兮兮的衣服和脸,干脆把人剥光了,扔到浴缸里去洗白白。然后自己又去冲了战斗澡这才算完了。 他不想去秦朗空的卧室,自然也拿不到秦朗空的衣服,所以在简单检查了一下秦朗空身上大大小小淤青的肿胀程度之后,就用浴巾把人一裹直接扔到了沙发上,此时清洁机器人已经让他宿舍变恢复了往日的一尘不染。 楼晧海就将浴室门打开让清洁机器人进去打扫浴室,自己则去厨房煮了杯黑咖啡喝。 躺在沙发上的秦朗空一直很安静,除了偶尔会抽搐几下,楼晧海估计是用药之后身体感觉疼痛造成的反射,所以也不担心,只是将房间里的温度调高了,防止他冻病。 清洁机器人的速度很快,再打扫完浴室之后就自动走到了门口,发出滴滴的声音,请求开门离开。 楼晧海从沙发上站起来过去开门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秦朗空的脚,只见秦朗空微微动了一□体,抽泣似的地发出声音,“楼晧海,你不能这么对我!” 还以为秦朗空醒了的楼晧海正准备过去让他自己回房间换衣服,谁知对方只是动了动嘴巴,而后便有睡了过去。 而且这次似乎是真的睡着了,呼呼地,好像还挺香的。 这下楼晧海是真的哭笑不得了,他看了看时间,从自己卧室里抱了床被子出来,给秦朗空盖上,然后就关了灯回卧室休息了。 等到半夜的时候,楼晧海想出去看看外头睡沙发的人,却发现客厅里的灯似乎被点亮了,楼晧海开了房间门出去,发现秦朗空正抱着电脑,拥着被子一脸全神贯注地看着什么。 楼晧海的突然出现,似乎吓了他一跳,正在敲击键盘的小指猛地按下了好几个斜杠,电脑里立刻传出报错的提示音。 “秦少这么晚了不休息,是准争取下个月的先进?”楼晧海看了一眼电脑上的东西,虽然不是他的专业,但多多少少还是能看出,是一些译码程序的代码。 客厅里没有开大灯,而是点着一盏沙发旁边的落地灯,所以此刻的灯光非常柔和,打在秦朗空那张青青肿肿的脸上,效果着实有些喜感。 也许是今天冲着秦朗空撒够了气,楼晧海觉得此刻自己的心情很好,所以他难得没有掩饰地笑出声来,“借着灯光一看秦少的这张脸啊!”他顿了顿,似乎是想了一会儿用词,“还真是英俊的很啊!” 秦朗空哼了一声,将身上的被子裹紧,“好看也是你楼少给我整的!” 结果话一出口,秦朗空自己也没绷住,笑了起来,然后他抬起眼睛看了楼晧海一会儿,复又道,“楼少这会儿是心情不错啊!只是可怜了我啊,要做饭,要挨打,还要工作!” “我看是又下药才对!”楼晧海哼笑一声,不想再和秦朗空啰嗦,转身就回了自己卧室,果然和秦朗空这样的人说话,除了破坏心情,还是破坏心情。 本来以为经过这次事情,秦朗空肯定会搬走才对,可谁知对方非但没有搬走连每天的做晚饭的习惯都没有打算改的意思,对此楼晧海还真心是没有想到。 就在第二天,两个人都离开宿舍,去上班之后的下午六点左右,楼晧海都拿了餐盘刷卡进了食堂,身边和自己同为助理研究员的肖青,身上的通讯终端突然响了起来,对方一看号码,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古怪,但她还是在深吸了口气之后将电话接了起来。 “喂?是秦副主管呐,请问您有什么事儿吗?” 然后在和电话里的人说了几句之后,肖青突然一脸诡异地看向了自己身边正准备打饭的楼晧海,挂了电话之后无比尴尬地,冲着楼晧海艰难地吞了吞口水,开口道,“那个什么,楼助理啊!秦副主管让我喊你回宿舍吃饭!” 这边不等楼晧海开口拒绝,肖青便双手合十,对着楼晧海恳求道,“拜托了!楼助理,你今天的报告我全包了,请你一定要回去吃饭!拜托,拜托!” 看着肖青急得眼睛都红了,楼晧海有点无语地耸了耸肩,将手里的餐盘交给肖青,然后转身就又走出了食堂。 看着他离开,肖青很快拍着自己的胸脯,舒了口气。 回到家里,就看见秦朗空顶这个猪头,在厨房和客厅之间忙忙碌碌,餐桌上已经盛出来了的饭菜正冒着热气。 楼晧海放下手里的东西,张了张嘴,最终还是选择了闭嘴吃饭。 “怎么?楼少就这么放心,不怕我再下药?”秦朗空端了汤锅出来,看见楼晧海已经坐在桌上开吃了,有点不高兴,这可不是他忙了半天想要的效果。 楼晧海慢条斯理地吐出嘴里的一块排骨,扫了一眼秦朗空,“秦少都用人家小姑娘的**作威胁了,我还敢不回来?” “小姑娘!?”秦朗空嗤笑一声,“就那个肖青!?你知道她是怎么进这个项目的?” 楼晧海起身,拿了汤勺准备泡饭,却被秦朗空抱着汤锅躲开,“楼少这是嫌自己的胃太好了!” 姗姗坐回座位的楼晧海看了死死护住汤锅的秦朗空一眼,拿了筷子夹了一块木耳放进嘴里,“就我们所里,能有肖青这样貌的姑娘的确不多,人家懂得利用稀有资源也不是什么错事!” 放下汤锅,秦朗空给自己盛了满满一碗汤,哼了哼道,“想不到,在这方面楼少到是开明的很!” 随着7021项目的不断推进,两个人也越来越忙,这从两个人吃晚饭的时间上就能看出来,而且之前一直显得比楼晧海闲的秦朗空最近几天似乎也忙碌了起来,好几次楼晧海七点左右下班回来,却看见秦朗空才刚刚洗好菜。 这对于楼晧海自然是好事儿,秦朗空的精力被高强度的工作给分散的差不多了,他自然就乐得轻松。 但很显然工作太多也是个麻烦事儿。 就比如说像今天凌晨,楼晧海再次由于某种不祥的预感突然从睡梦中惊醒,却发现自己床边上秦朗空正瞪着火炬一样的眼睛看着自己,手里还抱着个电脑,美其名曰讨论工作上的问题! 不是没想过换卧室密码,但是从每天早晨频发的浴室突袭事件就能看出,再厉害的电子密码锁对于秦朗空这个密码天才而言都不过是摆设。 也不是没想过要换宿舍,但是拿什么做理由呢?更何况他能搬,秦朗空就不能搬了? 实在不行就回家住!楼晧海甚至动过这样的念头,但项目组成员进组的第一天上面就有明文规定,所有项目参与人员,无论研究人员,还是行政人员,在项目进行期间统统不得离开研究所,否则就按违反保密协议给处分。 当然,用自己的身份去谋求特殊权利,别说楼晧海自己干不出来,就算是楼晧海被逼急了,脑袋发热真这么干了,第一给他处分的估计不是别人,就是他老子第三研究所的老大——楼玉珏。 所以楼晧海只能忍着,憋着,看看自己究竟是准备憋出内伤,还是憋成变态。 7021项目要求严格,密级也调的特别高,关键还是因为这个7021要攻克的项目就是从自由行星地心实验室里换回来的那台刑天人型攻击机甲。 当初凤凰星看起来是脑袋发人,放着搭载有代表宇宙最先进动力技术——气化炉的蛮牛不要,偏偏要将自己的这台刑天换回来,自然不会真的是如同外界传言一样,什么脑袋发热,智商不够,更不是因为怕他们自由星系,想要借机讨好。 作为第三研究所和安全部先后换届后双方合作过的最高密级的任务,任谁也想象不到这台刑天其实是凤凰星系主动送给自由星系的,目的就是要引诱自由星系的那些专家将这台刑天给拆分,然后在借机逼迫他们在短时间内还原安装返还。 因为在这台所谓的“事故机体——刑天”内部,早已安装了世界上最先进,也是凤凰星最新研发出来且尚未公开的即时全感系统。自由星系的人做梦也想象不到,自己一直致力于严格保密的第四代机甲装机时所必须的超低温焊接技术就这样被凤凰星用一台注定要淘汰的机型给换了回去,而且还是自己最优秀的技工,亲自给的教学示范。 当然那台被送回去的蛮牛残骸,虽然大部分是真的,但关键部位,特别是最先进的气化炉,早已被透视扫描仪给完全复制了下来,再加上楼晧海送回来的相关资料,和部分被保留下来的部件,要复制出一个完整的气化炉并不是什么难事。 但是,这个低温焊接技术,即便是拥有了亲自示范的教学数据,也并不是轻易能够学会的,针对机甲的不同部位,需要使用不同的温度和力度,这些都是需要从即时全感知系统上提取,破译然后才能最终被用于机体的实际焊接。 自由星系的人也不是傻子,很快在负责破译小组的秦朗空就发现了问题,有部分的即时全感知系统提取数据异常。 “姚琳等一下!你那部分有问题!”此时秦朗空脸上的青紫都已经消退的差不多了,他正穿着一身研究所的秋冬季深黑色制服,外面罩着一件白大褂,脸上架着一副金丝防辐射平光镜,一脸的社会精英摸样。 被叫住的是和秦朗空同在黑电实验班的姚琳,两个人同样坐的都是副主管的位置,学历也差不多,但唯一差的身份出生却起了决定性作用,这也是为什么两个人虽然在所里的级别一样,但始终要姚琳要被秦朗空压一头的原因。 姚琳虽然不服气,也看不惯秦朗空的所作所为,但拼爹拼不过,怎么着也能算是虽败犹荣的英雄了。 更何况在姚琳看了,秦朗空此人要不是靠着秦剑南,就凭他从来不准时上班,工作都扔给下头人做这两条,就足够让人把他给踢出研究所几百次了。 都说这拳不离手曲不离口,加上他们这行更新换代还要快过其他,就秦朗空这德行,就算是名校毕业的又怎么样,该有的技术估计早就该过时退化了。而且这几年观察下来,姚琳都不得不怀疑,秦朗空这文凭究竟是真才实学读出来的,还是家里靠着关系给买过来的。 因此在译码调试转传输的过程中,突然被秦朗空喊停,他自然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服气,“怎么着,秦副主任这又是无聊了吧!那边门外送餐的小姑娘不错,秦副主任要是没事,就慢走不送!” 秦朗空啧了一声,根本懒得理他,直接打开了连接喷枪控制室的通讯器,指示道:“发现部分数据异常,现在请求停止传输,关闭焊接枪!重复一遍,停止传输,关闭焊接枪!” 之后又通过耳麦对坐在驾驶室里负责对焊接时动力系统进行调试测控的楼晧海道,“楼晧海,你马上下来,退到安全线意外!我们这边译码有异常!” 姚琳一听就急了,冲过来一把将秦朗空推开,“不需要停止传输!”而后他转过头来,一脸愤怒地看着秦朗空,“现在不是你秦大少随心所欲的时候,你知不知道,这破译数据花了我们项目组多少人精力和心血!这要是一停下来,之前所有的工作就又白做了!我知道你对我有意见,但是现在是你闹你那个少爷脾气的时候吗?” 由于姚琳冲上了的时候,秦朗空的送话器并没有关,所以同样听清楚对话的楼晧海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但是超低温喷枪没有停止工作,刑天的舱门自动锁死,他呆在机体内部是没办法打开的。 似乎是要把过去积攒的怒火一次性发泄干净似的,姚琳一把揪住秦朗空的衣领,“你要糟蹋女人可以,你要糟蹋男人我也不管,可是你要糟蹋我们项目人辛辛苦苦的劳动成果,我姚琳第一个不答应,你以为你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有个叫秦剑南的老子吗……” 秦朗空一脸厌恶地搬开姚琳的手,抬起腿对着正在冲他咆哮的姚琳就是一脚,姚琳此人就是个纯书生,那里扛得住秦朗空这个练过的全力一脚。 一脚过来,立马就抱着肚子嗷了一声,跪在了地上。 但是正所谓是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姚琳见着秦朗空又一次下达了停止命令,立马就从地上挣扎着蹦了起来,一把拉住秦朗空想把他从控制台的通讯器给拉开。 那边控制的控制员被这两个人弄的停也不是,不停也不是,双手就僵在了操纵杆上,开玩笑!这指挥室里的人意见不统一,让他一个小小的操纵手怎么弄。 这边都要打起来了,指挥室里的其他人员自然也不敢在继续作壁上观,虽然对着秦朗空不敢多说,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基本上在场人员都是向着姚琳的。 但也有愿意做和事老的,就比如说匆匆赶到的副总指挥,“两位都别吵了,停不停,我们都没权利决定……” 结果他这边话还没说完,轰隆一声巨响就突然从刑天的巨大机体那边传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修改的实际多了一点, 所以迟了一点点~~~各位海涵~~ ps:求收藏,求打分~ 第11章 住院 食堂里正坐着吃饭的李总指突然接到消息说是指挥室出大事儿了,登时心急火燎地扔了碗筷就往试验楼跑。 你说说就他午休吃饭的这么一会儿功夫,怎么能就能出事了呢?真是一个两个,统统都叫人不省心。 紧赶慢赶,等他好容易赶到指挥室门口,这边还没扫虹膜呢,那边指挥室的大门就从里面打开了,紧接着滚滚的浓烟也跟着冒了出来,李总指挥随手拉了一个人,提高声音问道,“到底怎么回事,是那里爆炸了!” “是喷……咳……喷枪!” “胡扯,低温喷枪怎么会爆炸!” “李总,不好了,是低温喷枪突然失控,把刑天身上的备用动力系统弄爆炸了!”一旁的肖青发现他们,很快就咳嗽着走过来说明情况了。 低温喷枪的这个低温其实是现对于普通用于高强度金属材料焊接的超高温度而言,因此这个所谓的低温对于刑天身上加注了燃料的备用动力系统而言,则是足够能产生爆震的高温。 “那里面情况现在怎么样?”李总指挥顿时急的火气噌噌往上冒。 肖青一边咳一边摇头,她也不知道,当时爆炸发生的太突然了,估计没人注意到究竟是怎么回事,“里面的情况我也不清楚,全是烟能呛死人,但是我跑出来的时候好像看见黑电班的秦副主任和姚副主任都留在里面没出来,还有那个在试验场负责控制动力系统的楼助理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毕竟爆炸这么大……” 所里别人不知道楼晧海的身份,这个李总指挥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虽然他也是最近和安全局那边的熟人聊天才知道的,所以一听里面是这么个情况,李总指挥登时心惊肉跳了起来,也就不管什么危险不危险的了,闷头就往事故现场冲。 这顶头上司的公子和安全局老大的公子都在里头,这要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他还不如跟进去一块死了得了。 一旁的肖青拦不住他,只得跟着李总指挥进去,顺便说明事故发生前的一些基本情况。 这边李总指挥一听肖青说我,恨不得立刻就冲进去找到姚琳,直接把一张辞退信摔在姚琳脸上。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亏得他,之前还挺中意这个年轻人,觉得他为人沉稳,技术拔尖! 浓烟滚滚的指挥室里,秦朗空一脚踹开嘴里叫着“不可能,不会的!”之类的话语想要扑到控制台主机上了的姚琳,而后恶狠狠滴开口,“姚琳啊,姚琳!你可是能干的很呐!我告诉你,今天坐在刑天里面的人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就拿好你全家的性命给我好好等着!” 他话音刚落,耳机里却突然传出楼晧海的一阵笑声,“这么看来,秦少还真是挺关心我死活的!” 卧槽!这通话器居然没关! 不过这个时候显然不是建议这些的时候,秦朗空微微松了口气,“楼少既然没事,不建议配合我一下吧!”飞快敲击键盘的手指也迅速恢复了以往的灵活,“自由星系的人果然不是吃素的,虽然不知道刑天有问题,但是该做的防范还是一点也没少!我们被他们摆了一道,提取码有部分失真,需要重新提取破译!” “秦少想要怎么配合?”楼晧海活动了一下有些胀痛的左肩,有些抬不起来,估计是刚才爆炸造成的撞伤。 刚才那个失控的低温喷枪,要不是他反应及时,规避动作做得快,他现在所在的刑天驾驶舱在就被低温喷枪给烧出一个洞来。 “控制室那边估计已经以及没办法控制喷枪了,我要你帮我稳住那只乱窜的喷枪,让我先把失控的温度降下来!” 楼晧海看了看那只火舌四射的巨大喷枪,“刑天的备用动力系统刚才被击中了,我最多能帮你两分钟!” “呵——两分钟,足够了!”秦朗空笑道,“算上这次,我可是第三次救你了啊,楼少!” 楼晧海呼吸听上去有些急促,但似乎并没有受伤,他控制着刑天,突然猛地蹲下,然后突然倾斜机身,在快要倒地的瞬间猛地蹬起右脚,刚好踹在试验场西边的防护装甲上,然后刑天巨大的机体猛然一个跟斗跃起,左脚再一踏,刑天就灵活地绕到了低温喷枪的背后,再是双手一握,那只在试验场里胡乱扫射的喷枪就被刑天控制住了。 脚下将刑天的马力踩到最大,并且几乎将整个机身的重量都压制在了那只暴走的喷枪上之后,楼晧海对着秦朗空哼笑一声,“那可真是麻烦秦少了!” 喷枪在地上颤抖着,扭动着,仿佛是一条失控的巨蟒,不断喷射出的超高温火焰,在试验场地面上铺设的厚实装甲上留下一道道漆黑的灼烧痕迹,也让原本为低温设计的喷枪管开始融化。 刺鼻的味道,很快伴随着浓烟而来。 李总指挥捂着嘴,摸到指挥室控制台的时候,一看见秦朗空还站着,提到嗓子眼的心顿时放下来了半截儿,结果等再靠近了,发现对方大半边衣服上都沾着血迹,脑袋上还冒着鲜血的时候,心又再次被提了起来。 “小秦呐!你受伤了,这里就先交给我……”李总指挥这边才刚要开口,就被秦朗空一个冰冷无比的眼神给惊的把原本准备好的话吞回了肚子里。 一分钟很快就过去了,楼晧海觉得刑天的机身晃动的越来越厉害,右手的操纵杆也渐渐失去掌控,而左肩却是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还有一分钟!” 秦朗空抬手擦了一下有些被血液模糊了眼睛,“就快了,已经完成三分之二了!” 闪着蓝光的各种代码飞快的在主机屏幕上掠过,秦朗空觉得自己的太阳穴开始一跳一跳的疼。他无比烦躁地抬脚又踢了一脚地上已经半傻了的姚琳,手里的动作却越来越顺畅,越来越迅速。 “楼晧海,你现在听我开始倒计时,结束后就放开喷枪,马上退到试验场的安全区去!” “好!”楼晧海此刻的声音也是充满了疲惫,然后他听见秦朗空开始倒计时,从十数到零,楼晧海从没觉得十秒钟能有这么长,突然手底下的力气一下子小了下去,驾驶舱的舱门处黑色按钮突然闪起了绿光,楼晧海快速取出了记录仪和数据资料,扶着肩膀攀下刑天巨大的机体,打开试验场的安全门,就退了出去。 然后很快,消防警报就响了起来。 秦朗空最后看了一眼屏幕,一手推开凑上来准备扶他的李总指挥,靠着控制台缓缓坐到地上,他现在头很晕,眼睛也一阵一阵的发花,各种刺鼻的味道扑面而来,刺激的他有些反胃,然后他还就真的没忍住,哇啦一口吐在了还呆坐在地上的姚琳的裤子上。 终于负责紧急事故处理的小组也带着救援工具赶到了现场,各种救护人员很快抬着担架冲进了指挥室,李总指挥这才有心情去看看地上究竟躺了几个因为爆炸而受伤的项目组成员。 楼晧海也跟着救援人员一路进来,还好,这满地躺着【呻】【吟】不断人里,大部分都是被刚才爆炸所炸碎的玻璃划伤的,除了有一个比较倒霉伤了眼睛,其他都是看着吓人,其实没什么大事的皮外伤。剩下的就是几个被灼伤的,这个虽然处理起来麻烦点,但终归也不该会有什么大事。 四周环视了一圈之后,楼晧海终于发现了秦朗空,他正坐在角落里一脸不耐烦地将要过来给他包扎的急救人员踹开。 “我来吧!秦副主管伤着了,所以脾气有点不好!”楼晧海主动过去,将秦朗空从地上扶起来,然后道,“你得去医院,这么大的创面,那一小片药可没办法给你止血!” 等真正从地上站起来,秦朗空才觉得自己的情况的确有些糟糕,才走了几步,还没来得及享受来自楼晧海的服务,整个人突然就眼前一黑,太在心里卧槽了一下,刚想着这真是太不幸福了,紧接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楼晧海突然觉得肩膀上的力道一沉,连忙伸出左手想去扶,结果人没扶住,还差点让自己受伤的肩膀伤上加伤。 所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身为所长的楼玉珏自然第一时间就接到了消息,但同时还兼任了京城卫戍区总司令的他此刻正在军区大楼里开会,要赶到所里,最快也得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 因此等楼玉珏带着秘书匆匆赶回来的时候,事故现场已经被处理的差不多了,该疏散的人也都疏散了,受伤的人员也全都被安全转移到了京城最好的,和研究所同样隶属于部队的803医院。再初步了解了事故原因之后,楼玉珏有带着副所长李超辉和几个行政人员赶往医院慰问伤员,同时还要求人事部及时通知受伤同志的家属,让他们了解自己亲人的伤情,让他们放心。 803医院里,楼晧海刚刚拿到给自己受伤左肩拍的片子,还好问题不大,只是有些轻微的骨裂和变形,只要上夹板固定修养一个月左右就能好。所以他干脆过去帮着研究所里的急救人员给受伤的人群做引导。 等终于闲下来,就一眼瞥见医院门诊大楼的门口有几辆黑色的轿车陆续驶入停车场,其中为首的车牌还极为眼熟。 楼晧海不用想就知道是楼玉珏带着所里的领导慰问过来了,因此,他干脆从门诊部的后门出去,决定去住院部看看刚刚从急救室里转去那里的秦朗空,然后就直接从住院部后门的出租车招呼站打车回研究所,也正好避开楼玉珏一行。 原本按照惯例,楼玉珏他们是应该先到收治受伤人员最多的急诊室这边,结果刚好碰上急诊室正在抢救一批集体食物中毒的学生,各种媒体扛着长枪短炮把个走道挤得水泄不通,门诊部里原本就地方不大的急救室更是人满为患。 楼玉珏的秘书张猛一看这么个情况,就急忙过来建议楼玉珏先去住院部那边,反正灼伤的人员已经做完处理被转去了那边,几个重伤员也都在那边。 从楼梯口看了一眼急诊室,楼玉珏顿了顿,然后转身朝住院部的方向走去。 病床上,秦朗空还没清醒,各种各样的药水正通过插在他手背静脉的针头缓缓流入他的体内,脑袋上的伤口已经被处理缝合好了,因此现在秦朗空的大半个脑袋都陷在白色的绷带里。 从未见过如此安静乖巧的秦朗空的楼晧海突然觉得挺有趣的,正准备凑过去仔细看一眼的时候,病房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病房门被拉了开来。 楼晧海回头一看,居然是楼玉珏一行。 卧槽!不是这么巧吧!楼晧海在心里默默吐槽。 然后他并拢双腿站定,对着这些突然冒出的研究所领导们敬了个无比标准的军礼。 估计楼玉珏也没想到能在这里碰见自己的大儿子,他侍奉少见地愣了一下半天没开口。 老大不开口,下面的人自然也只能闭嘴憋着。 好在这样的诡异的沉默并没有持续太久,楼玉珏就恢复了正常,“怎么样了?” “麻药还没过,所以人还没有清醒!不过医生说已经没事了,就是有些失血过多和轻微脑震荡!”楼晧海放下敬礼的手,看了一眼床上依旧安安静静的秦朗空开口说明情况。 楼玉珏的脸立马沉了一下,他走到床边看了看病床上的秦朗空,然后转过头,问道:“通知秦局了吗?” 秘书张猛赶忙过来接口,“刚刚听负责善后处理的薛副所长说,已经打电话通知过了,秦局长现在正在赶过来的路上,但是好像是有点堵车,所以可能要晚点才能到!” “你怎么样了?”楼玉珏又从床边走回门口,看着楼晧海问。 结果这边还不等楼晧海开口,楼玉珏身上的私人电话就先一步响了起来,楼玉珏看着号码皱了一下眉头,然后接起来不等电话那边开口,就直接道,“是第三研究所的人吧!我儿子楼晧海,我已经在803医院见到了!剩下的情况他会自己跟我汇报的,谢谢!” 然后楼玉珏就直接按掉了电话,抬头对跟前站的笔直的楼晧海道,“你就在这里等我,等下跟我一起回家!” “所长,这项目虽然出了事,但是我毕竟是项目相关人员,更何况事故原因也还没有查清……”楼晧海囧了一下,还真没想到楼玉珏就这么大大方方地当着众人的面承认了他是他儿子,还主动破坏研究所的规矩。 一旁总算听出点味道来的其他几个人,这才猛地吸了口气,这感情所长家的大公子还真就在他们手腕子地下,默默地干了近半年呐! “这次情况特殊,伤势轻的同志全都允许离开研究所,回家休养!你要是不愿意在呆在这里,去门诊部大楼的停车场也行,我已经打过电话了,让你宗阿姨下班之后过来接你!” 这个,问题好像不在这里吧! 但是楼玉珏干脆利落地打断自己大儿子话,便带着自己的一群手下去下一个病房继续慰问了,连个继续反驳的机会都没留给他。 这边病房的门一关上,楼晧海走到病床,对着床上正闭着眼睛的秦朗空哼笑一声,“刚刚那出儿,秦少听可还满意?” 被抓住装睡的人立马无比得瑟地睁开眼,还故意冲楼晧海眨了眨眼睛,“的确是好戏,看的我是意犹未尽!现在想想,就当是为这场戏,我这伤也算是值了啊!” “秦少既然醒了,我也就不多留了!”楼晧海就知道对方要顺杆爬。 床上的秦朗空急忙转过脑袋,“别啊!楼少不是这么小气的人吧!再说喽,我总归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就陪我说会儿话还不行?这么大个病房,一个人呆着可是很容易无聊的啊!” “只要秦少你一个电话,愿意过来给你陪床的人还不都能把这个住院部给挤爆咯?”楼晧海嘲讽般地笑了一声,没有放慢离开的脚步,“更何况,我还是那句话,究竟是救我,还是救你自己,不用我多说什么,秦少自己这心里还不都跟明镜儿似的!” “楼晧海,你【他】【妈】可真只白眼狼!”秦朗空躺在床上,深吸了口气。 楼晧海懒得接口,只当秦朗空又在发疯。 可这边才推开病房门准备离开,楼晧海就不得不再次挂着半条胳膊,站稳军姿给门外正欲进来的人敬了个军礼。 “秦局长您好!是来看朗空的吧,他刚醒,之前医生也说了没什么太大的事儿,我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然后他回头看了一眼床上歇菜了秦朗空,带上门转身出了病房。 秦朗空躺在床上,听到对方拿捏着腔调地叫自己朗空,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不过现在的重点不在这里,秦朗空动了动有些胀痛的脑袋,先对付了自己面前这个老家伙才是正事。 作者有话要说:我是存稿箱~~ 真心求收藏,求撒花儿~~ ps:每天不出意外日更,更新时间晚上八点左右~~ 有意外情况,会上来提前说的~ 第12章 火起后院 今天是周六,宗晓瑜难得接了自己父亲的电话,带了刚好大学没课的楼晧涛回娘家吃饭,结果才一进门就看见自己长年在外地工作的哥哥宗晓晨和弟弟宗晓旭也都回来了,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陪着老太太聊天。 宗晓瑜的爸爸则一言不发地坐在一旁看电视,看见女儿带着外孙回来,脸上这才多多少少带上了点笑容,他放下遥控器,从沙发上站起来道,“是晓瑜回来了啊!小涛也来了!快,快进来!” 一看见沙发上坐着的两兄弟,宗晓瑜的脸色也变得有些微妙。 然后长年担任家里一把手的宋老太太也从沙发站起来了,她看了一眼站在门口不说话的女儿,哼了一声,然后走过来笑眯眯地拉起一旁的楼晧涛,“哎呦!是涛涛啊,姥姥可有大半年没见着了,来快来让姥姥看看!哎呦可怜呐,这小脸都瘦了!” “妈——”宗晓瑜叫了一声,“他瘦那还不是他自己作(zuo)的!” 早就习惯了膝盖中箭的楼晧涛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冲宋老太太笑了一下,“姥姥您老别瞎说啊!我哪里瘦了!” 将手上提的东西放到茶几上,“爸!您最近身体还好吗?大哥和小弟也在啊!什么时候回来的?” 这边宗晓瑜还没和家人寒暄完,那边她妈妈宋老太太就开口了,“好了,好了,有什么话待会儿再说,涛涛肯定饿了,来!都到餐厅先吃饭!” 家里的一把手发话,自然无人敢不从,宗晓瑜瞪了自己儿子一眼,意思是把嘴管住了,不许瞎说话,然后从沙发扶起宗老爷子道,“走!爸,我们吃饭去!” 宗晓瑜的父母家其实也在京城,距离楼玉珏家所在富瑞苑开车也不过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但宗晓瑜自己却很少回来,而带着自己儿子楼晧涛一起回来的时间就更少了。 对此,宗晓瑜当然是故意的,不然工作再忙,偶尔在双休日抽空回来看看也不会是多难的事儿。 其实原本能多回家看看自己的父母,也让自己的父母多见见自己的外孙宗晓瑜也是打心底里想的,可是,宗晓瑜端着饭碗看了一眼餐桌,最终还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餐桌上,楼晧涛自然是坐在他姥姥身边,此时宋老太太正拿了筷子拼命给自己的宝贝外孙夹菜,嘴里还不住地念叨,“听说你那大哥回来了,是不是他欺负你了啊!这才不到半年,怎么就能瘦成这样啊!你妈也是,一个亲妈当得连后妈都不如,胳膊肘尽往外拐了!” 感受到宗晓瑜目光的楼晧涛缩了一下脖子,然后他叼住筷子干笑道,“姥姥!看您这话说的,大哥都工作了,还能欺负我,再说喽,大哥回来也没在家住多久,就搬去研究所的宿舍了!” “妈!您别再孩子面前乱说话!”宗晓瑜敲了敲楼晧涛的碗,“小涛快吃,筷子拿出来!” 楼晧涛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他命苦啊! “姐!你这就不对了,孩子的观念得从小树立!你看看涛涛,到现在大学都快毕业了,还软乎乎的,这要是将来……”饭桌上宗晓瑜的弟弟宗晓旭也开口了,但是话还没说完,就被宗晓瑜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 “晓瑜呀!都这么些年了,你怎么还是那么固执,该争的,是你的,就得去争!再说了,当年要不是我和妈,你能嫁进他楼家去?”宗家大哥,宗晓晨也开口了,然后他又笑眯眯地给楼晧涛夹了片鸭子,语重心长地道,“算了,小涛都二十多了,你也还是这个德行,我这个做大哥的,又是当着孩子的面也懒得说你什么了,但小涛可绝对不能学你,否则这将来,光知道兄友弟恭地咩咩叫,被人家卖了都不知道!” 饭桌上的老爷子早就听不下去了,可是一边是自己要强了一辈子的老伴儿还有两个儿子,一边则是自己的闺女,这手心手背,还不都是肉啊!他重重地咳嗽了一声,然后放下碗筷,哼了一声道,“就知道叨叨叨,这闺女难得回来,怎么一句好话也没有!我吃好了,先上去了!也省得在这里闹心!” “爸!”宗晓旭叫了一声。 宋老太太却大手一挥,“让他走,阴阳怪气儿的,看着就让人糟心!嫌我们唠叨,我们不也是为了你闺女好,还能害了她……” 看见自己父亲上楼的背景,终于忍无可忍的宗晓瑜啪地一声放下手里的碗筷,“妈!有些事情您不清楚,就别跟着瞎参合!” “瑜丫头,你这说的是人话吗啊?妈为了你可是……” 眼见着老太太又要抹眼泪,宗晓晨急忙开口劝道,“妈,小妹不就这么个性格,您别急啊,咱们有话慢慢说!”然后他又转过头来,一脸正色地对气急了宗晓瑜道,“小妹,这当着孩子面呢!快跟妈妈道歉!” 宗晓瑜终于给气笑了,她从椅子上站起来,看来今天她答应过来吃饭就是个错误,“我怎么说话的?”宗晓瑜冷笑一声,“妈她年纪大了,她糊涂被你们有事没事地拉来当挡箭牌我也就不说什么了,但你们不能把小涛也给我带歪了!” 看了一眼餐桌上缩着脑袋当自己不存在的楼晧涛,“有些话我也憋挺久了,今天刚好你们在,孩子也在,我就说清楚!如果你们还想让我回这个家的话,就不要再在小涛面前说些有的没的!” “哎呦!老天爷诶,我养的这是个什么女儿呦!”宋老太太一看气氛不对,就坐在凳子上嚎开了,“自从你进他楼家的门,我是天天吃不好睡着的,就怕咱们家家底薄,让你吃亏,结果你看看……” “妈!你别难过,姐他这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现在这心呐,除了楼家,还是楼家,就是不知道她拿着人家的儿子比对自己的亲儿子还好!可看看人家楼大少,还不是照样一口一个阿姨的叫,连个后妈都没喊过!“ “宗晓旭你闭嘴!”宗晓瑜气的眼睛都红了,“您是非要逼着我当着妈的面把你和大哥干的那些个龌龊事给说出来是吧!我宗晓瑜带人家儿子好过自己的亲儿子,那还不是因为我宗晓瑜觉得心里有愧!” 这一番话说出来,一开始还蹦跶着的宗家两兄弟立刻就歇菜了,宗晓晨哼了哼,有些不甘心地道,“有些事是我和弟弟欠考虑了,但那还不都是为了你好吗!” “哼!为了我好?”宗晓瑜呵呵笑了几声,“你也好意思说!你是什么个德行我们一会儿长大的,我会不知道啊?今天孩子在这里,我也实在不愿意和你翻旧账,说吧,你让爸把我喊回来,到底是要我干嘛的?” “姐呀!看你这话说的,没事儿我们一家人就不能聚聚?”宗晓旭笑的有些尴尬。 宗晓瑜看了他一眼,“小涛吃好了吗?” 才刚吃了个半饱的楼晧涛霍地一下从凳子上弹起来,“报告领导,吃好了!” “替妈妈上楼跟你姥爷打个招呼,然后跟妈妈回家!”宗晓瑜看了还在妆模作样抹眼泪的老太太一眼,将原本还想说的话给生生吞进肚子里,直接去客厅沙发拿了大衣和手包。 “我说小妹你急什么!我们一家人难得聚一聚是吧!”宗晓旭说着又向自己大哥使了个眼色,于是很快得到宗晓晨的复合。 宋老太太看了一眼自己两个儿子,也急急忙忙过来凑热闹,“我都还没跟我的外孙说上双两句话呢,这是急的什么?” 这边正说着,宗晓瑜包里的手机还真的响了起来,拿出手机一看,居然是楼玉珏。宗晓瑜看了一眼手表,还正是上班的时候,接起了之后,楼玉珏的声音就传了出来,“晓瑜啊!你现在有空吗?” 看了一眼还准备继续说点什么的宗晓晨,宗晓瑜放柔声音回话,“没有!你说什么事儿?” “刚刚所里出了点事,你带会儿抽空过来803医院一趟替我把小海先接回去吧!” 一听在医院,宗晓瑜还是吓了一跳,“你和小海没事吧?” “都没什么大事儿!你等下过来接他就行,我晚上可能要晚点回去,晚饭就别等我了!”楼玉珏说话的时候,似乎还在医院里,身边吵吵闹闹的。 挂了电话,宗晓瑜对着楼上下来的楼晧涛道,“小涛快点,我们得走了!” 宗晓晨一看宗晓瑜根本就不理他,铁了心要离开,再加上刚才那个电话似乎是楼玉珏打过来的,心里更是沉不住气,“等下小妹,我送你们吧!” “得了,大哥!我今天休息,自己开车过来的,就不麻烦你了,你还是留着精力多照顾照顾妈吧!”然后她转身换了鞋子就要开门出去。 还是老太太一看情况不对,想着不能让自己儿子吃亏,才拉下老脸对着自己女儿实话实说,“你给我等等,急急忙忙的干什么,外头再急那也是外面人的事儿,还能急过自家人去?” “对对!还是咱妈会说话,小妹,不瞒你说,大哥这次回来还真是有事求你!”宗晓晨乘机过来拉住宗晓瑜。 “求我?还是让我去求老楼?”宗晓瑜嗤笑一声,“有什么事儿,大哥就直说了吧!” 看见对方油盐不进,软硬不吃,宗晓晨只好硬着头皮道,“我在基地那边确实是出了点事情……” 再难说的话,一旦开了头儿,自然也能变得好说。宗晓瑜是什么人,就凭宗晓晨那遮遮掩掩的两下子,宗晓瑜很快就敏感地认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大哥,事情我知道了,但是我还得回去和老楼商量商量,至于能不能帮,要怎么帮也不是我宗晓瑜一个人能说了算得!小涛,我们走吧!”语毕,宗晓瑜就带着楼晧涛下楼。 坐在车上,宗晓瑜难得当着自己儿子面叹了口气,露出一脸疲惫的表情,“小涛啊!你姥姥和你两个舅舅的话,你也就听听吧,听过了也就算了!” “诶!妈,我都说了我不想和你来吧!你看每次都要闹成这样收场,我可是真心不想跟你们搅合啊!”莫名其妙就膝盖插满了箭的楼晧涛一脸沉重。 握着方向盘的宗晓瑜笑了一声,“你要是以后真有本事,不要我和你爸爸管,自然就不用搀和进来!” 得,一看见外交之花又要准备对将炮口转向了自己,楼晧涛急忙转移话题,“妈,咱家不是这个方向啊,我们不是回家吗?” “你爸爸刚才来电话,说是让我们去803医院接你大哥一块儿回家!” 车子还没开进803医院的门诊部,楼晧涛就看见楼晧海吊着半条胳膊站在医院大门口出等他们过来。 “大哥你没事儿吧!”楼晧涛立刻按下车窗,将车门打开。 “麻烦阿姨了!我没事儿,就是骨头稍微有点裂,养个几十天就没事儿了!”楼晧海和楼晧涛一起坐到后座,向宗晓瑜问了声好。 宗晓瑜一听孩子伤了胳膊,立马跟连珠炮似的,“骨头裂了还能没事儿,你爸爸怎么说?我看这段时间你就住在家里吧!也好有人照顾!” 楼晧海笑了笑,“爸爸没说什么,就是让我先跟您回来!不过按照所里的规定……” “得了,跟阿姨还说什么规定啊!这个骨头都伤了,还规个什么定啊!”宗晓瑜有点不高兴,这孩子怎么老是爱不拿自己当回事。 晚饭过后,楼玉珏才从外头回来,宗晓瑜急忙过去接过他手里的东西,楼晧海也从沙发站起来,“爸爸,你回来了!” 知道楼玉珏最看不得自己窝在沙发上上网,楼晧涛也非常有自知自明地一骨碌爬起来,跟着叫了声爸爸,然后抱着电脑蹬蹬跑回自己楼上的房间去了。 见小儿子上楼去了,宗晓瑜就对楼玉珏使了个眼色,楼晧海也是精明人,当即就准备离开将客厅的空间留给他们。 楼玉珏却开口叫住他,“小海,去给爸爸泡杯茶过来!”然后他又看了一眼表情有些微妙的宗晓瑜道,“是你哥哥有事儿吧,我们一边看新闻,一边谈吧!” 这是不愿意避着楼晧海了啊!宗晓瑜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不动如山的楼玉珏,微微叹了口气,但还是将事简明扼要地给楼玉珏说了。 楼玉珏听完之后,面上没有任何表示,反倒是看了一眼正好端了茶过来的楼晧海,“你怎么看?” 楼晧海其实很想装傻,但是楼玉珏今天却没有发过他的打算。 将手里的茶放到楼玉珏面前,然后他在沙发的另一边坐下,“爸爸,大舅坐在这个位置上,又在这个时候出事”他顿了顿,斟酌了一下用词,“有点微妙!” 这个位置指的是黄卫一基地的总司令,黄卫一是凤凰星系第七大行星黄龙星的第一大自然卫星,由于地理位置特殊一直名不见经传;这个时候自然指的是气化炉项目就要在该基地正式启动。 贪污受贿,玩忽职守!都是些可大可小,但却又证据难查的罪名。 这要是放在平时,也就是楼玉珏打个招呼,卖个人情,最后在随便给个警告处分的事,但偏偏赶上这么个非常时期,高层有一半的目光被放在黄卫一的基地上。 这贪污贪的就可以是试验基础设施建设的钱,玩忽职守的就可能是存放珍试验材料器材的库房。 哼!楼玉珏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身边的宗晓瑜哼笑一声,“我看你这个大哥是胆子大的很呐!” 宗晓瑜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什么也不好说。 “算了,这个事情你也先不要着急!不是才刚刚有人到京城这边来告状吗?你现在就给宗晓晨去个电话,告诉他这段时间不要乱动,就在家里好好呆着!然后我再在这边给他想想办法吧!” 无论怎样,得了楼玉珏这么一句话,憋了一肚子火气的宗晓瑜还是微微松了一口气,赶忙上楼去打电话。 被留在楼下客厅大眼瞪小眼的楼家两父子瞬间气氛有些尴尬,楼晧海看了楼玉珏一眼,想了想,还是开口道,“你早就知道妈妈的死有蹊跷!” 坐在沙发上的楼玉珏脸上的表情在灯光下有些模糊,“应该比你早一点吧!” 横竖没想到,楼玉珏居然这么爽快地就亲口对自己承认了,楼晧海着实被噎了好一下子。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去帮他宗晓晨,还是你觉得你宗阿姨在我这里真有这么大面子?”楼玉珏笑了一下,“要知道,总有那么些人,喜欢在我们楼家后院里放火的!” 作者有话要说:依然求撒花儿,求收藏~ 老楼:我问你怎么样,你告诉小秦的情况干薯么? 小楼:望天,突然发现自己听不懂人话了…… 病床上的小秦:呜嘻嘻~~~晧海你可真关心我(*^__^*) 老楼:…… 小楼…… 包着半边脑袋的小秦:可劲儿得瑟~ ps:圣诞快乐 第13章 黄卫一 夏日炎炎,深黑色的秋冬毛呢制服被换成了松枝绿的夏季纯棉短袖。知了还没有开始叫,早晚的寒气尚未散尽,正是人体最舒适的时候,也是小姑娘们打扮臭美的好时光。 第三研究所的7021项目组在经历一次重大事故,和许许多多的失败失误之后,虽然进度有所减缓,但终于在立夏来临前宣告了成功。 整个研究所都洋溢着喜悦,当然这里要除开两个人,一个人是刚刚接到调任要离开第三研究所下到基层去的姚琳,另一个人就是由于对项目成功做出重大贡献而升了半级的秦朗空。 事故过去之后的第三周,当秦朗空包着半边脑袋,像打了野鸡血一样,兴匆匆从医院出院回到研究所宿舍的时候,他哼着小曲,准备了一大桌子好菜,结果想等的人却是左等等不来,右等不出现。 直到晚上接近八点半的时候,秦朗空才打听出来,楼晧海早在那天事故之后就搬回家里去住了,至于研究所的那些个规定,连研究所的一把手楼所长都发话了:给所有事故受伤人员特殊待遇!还有人敢找碴? 傍晚时分,秦朗空从食堂打了饭一回到宿舍,就打开了电脑。 很快即时通讯的对话框里就挤满了信息,他略略扫过一遍之后,又打开了自己许久不用的邮箱,一条一条的消息读下去之后,秦朗空的嘴角很快就咧开了一道弧度。 然后他关上电脑,将里面的消息统统清除,就打开了自己的私人手机。 虽然所里有规矩说是不让带,不能用,但规矩向来是给哪些被管的人,和服管的人订的。 一个号码拨出去,对方很快就接了起来。 “是秦少吗?怎么有空想起我这样的小人物来了?”接电话的是一个声音略微有些沙哑的男中音。 拿着电话,秦朗空嗤笑一声,“胡政委说的哪里话,堂堂一方基地的政委,怎么会是小人物呢?” 对方也在电话里笑了起来,“秦局还好吗?” “胡政委就是这点叫人最欣赏,不忘本,无论走到那里都还记挂着老领导!秦局长他很好!特别是最近……”秦朗空故意顿了顿,仿佛吊胃口似的,特意将话尾给掐掉了。 虽然没明说,但话里的意思聪明人都听的出来。胡政委笑了一下,暗自压下心里的一丝激动和期盼,“秦少谬赞了啊!能为老领导分忧,自然是我胡重山的本分!”然后他也顿了顿,似乎是思考了一会儿,才又有些谨慎地开口询问,“老领导这次的意思是?” 秦朗空漫不经心地笑了笑,放在书桌上的手指在实木桌面上无声地弹奏起一首流行于上世纪末的奏鸣曲——落满湖水的星光,“领导到能有什么意思,只是胡政委你的这把火呀——”秦朗空拖了一会儿声音,“我看还可以再烧的旺一些!” 挂了电话,秦朗空拿着手机放在手里把玩了一阵,然后随手又拨了一个号码,嘟嘟了几声提示音过后,秦朗空嘴边的笑容越来越浓,他张开嘴巴,无声地和电话里传来的温柔女声一起道,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然后他又坚持不懈地按下重拨健,很快相同的女声一次又一次地随着他的重拨,在他耳边重复。 将电话一把扔到床上,秦朗空突然哈哈大笑着倒向床铺。 楼晧海你就使劲儿躲着我吧,但是我会有办法的不是吗?我的那些手段你不是一直都很清楚吗? 楼——晧——海! 今天晚上,宗晓瑜手头上有任务,相当罕见地回来的比楼玉珏还要晚。 楼晧涛已经放暑假了,整天闲在家里无聊,就和几个同学一起捯饬了一部独立动画,结果放到网络上一试播,点击率居然蹭蹭地日过千万。这样的表现自然吸引了几家大型动画公司的目光,纷纷向楼晧涛的团队伸出了橄榄枝。 楼晧涛也是第一次靠自己的力量受到关注和认可,还小赚了一笔,自然有些飘飘然。结果他这个带头的飘起来了,后面的团队自然也就开始出各种各样的问题。 原本团结一致,都是为了梦想的年轻,在最近一段时间都闹起了散伙。 这边第二季的动画还没做完,这边就有人要撂挑子不干了,楼晧涛自然急的跟个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想找家人帮忙吧,可楼玉珏一句话“你就是需要历练!”,轻飘飘地就把楼晧涛的家庭后援团给打散了。 楼晧海看他愁的都快成小老头了,这才私下替他想招儿,把一个团队里的人心又给笼了回来,弄的最近楼晧涛看他的眼神都不对了,红果果的小脑残粉样儿。 一早就把兄弟两这点小动作看在眼里的楼玉珏,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们小辈自己闹腾去。 今天,终于按签约公司的要求,提前超水平完成第二季动画的楼晧涛正在楼下跟刚到家的老妈得瑟,宗晓瑜只扫了他一眼,便轻而易举地戳穿他,“就你那个小脑子还能想出那些招儿,是人小海教你的吧!” 客厅里蹦来跳去的楼晧涛瞬间萎了,蔫耷耷地抱了电脑回楼上房间去找朋友吐槽去了。 一直坐在客厅里听新闻的楼玉珏却微微收起了脸上那一抹少有的柔和,他咳嗽一声,对包都还没有来得及放下的宗晓瑜道,“你那个大哥现在可是了不起的很呐!我看很多事情你是完全多余操心了!” 宗晓瑜一听是自己大哥事情,顿时也有些懵了,“老楼!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人家背着我们,在这京城里可是混的风生水起啊!我看就那么点人家来告他状的小事,恐怕是不需要我去卖这张老脸,多此一举咯!”说完之后,楼玉珏就直接从沙发上站起来,拿了一打东西出门去了。 一向以机敏着称的外交之花傻了好一会儿,才急急忙忙过来问沙发坐着的楼晧海,“小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爸爸他……” “阿姨!你也别怪爸爸对你发这么大脾气!”楼晧海微微叹了口气,“这事儿连我都听说了,小涛的大舅最近这几天往石家可跑的勤,今天晚上还在曲水流觞请石家和黄家的几个二代三代一起吃饭,刚好被我碰见,还被拉去灌了几杯酒!” 要不是楼晧海在场,估计宗晓瑜脏话都要骂出来了。 她从包里掏出手机,按了几下,对方接起了,喂了一声之后,声音很快就被周围吵闹的声音给淹没了,紧接着电话就被挂断了。 来来回回拨了三个电话,都是这样不了了之,气的宗晓瑜一把将手机摔在了沙发上,然后转身换了鞋,就蹬蹬地开门跑了出去。 楼晧海估计对方是要去找宗晓晨,果然很快窗外就传出了汽车发动的声音。 靠坐在沙发上的楼晧海看了一眼自己放在桌上的手机,把来电记录调出看了一眼,然后时隔尽三个月,他第一次主动给秦朗空打了电话。 “喂?”电话那头的人反应很快,“是楼少吗?” 抬头看了一眼时钟,才九点多,但秦朗空此刻的声音听着却有些模糊,到像是刚睡醒的样子,“楼少终于舍得给我来电话了?” 楼晧海笑了一声,然后他对着电话道,“这不是特意打电话过来谢谢秦少吗!” “谢什么?”秦朗空的声音这才算是清醒了一点。 但楼晧海什么也没有再说,而是平静地直接挂断了电话。 电话那端很快反过味儿来的秦朗空低声咒骂了一句,他坐在床上有些烦躁地一脚将被子踹到地上,想再往回拨,但是刚刚给他来电话的那个号码,又再次变成永久占线的状态。 秦朗空倒在床上,恼怒地将被子捡起来,裹住头,然后他很快又郁闷地坐了起来,拿起被他丢到一边的手机,略微想了想,给秦剑南打了一个电话。 第二天,正在军区新建基地视察的楼玉珏突然接到一个来自宗晓瑜的电话,宗晓瑜的声音在电话里听起来有些不稳,但这丝毫没有影响她作为女外交官的语速,“老楼!我大哥的事儿我都弄明白了,这事儿我们没法帮,也帮不了!我现在就在开车去总纠察的路上,把能那些证据交上去,能不能帮他某个主动自首,情节从轻,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是你自己在开车?”楼玉珏的声音在电话里依旧听不出起伏,然后他换了一只手那电话,“东西送过去之后,你什么也别说,会有人过去处理的!” “嗯!好!我知道了!”宗晓瑜此刻的声音终于恢复了正常。 楼玉珏又在电话里说了一句,“开车小心!”然后就挂断了电话,将手机交给自己的秘书,嘱咐道,“待会儿无论是谁打过来,都说我在开会!” 等到下午,楼玉珏乘车回到了自己在第三研究所的办公室,他看了看时间,手里的钢笔在书桌上敲了敲,就在他敲响第十下的时候,桌上的座机突然响了起来。 “是小傅吗?”楼玉珏放下手里的钢笔,接起电话。 电话那边,一个中年女性的声音不紧不慢地传了过来,“楼所,刚才打您电话,是猛子接的,说是您在忙!我估摸着这会儿您按照习惯该回所里转转了,就打过来试试了!” 楼玉珏笑了笑,当初自己带出来的这批人,要说最懂得来事儿的,还是这个工作能力平平的傅娟。 “过几天,我们所里可能有任务要过去你那里一趟!” “什么楼所要过来,我们当然欢迎!”傅娟的声音里也带上了笑意,“我可记得楼所最爱吃我们这里的红莲子,今年年份好,我们这里的莲子不但清香,还比以往的更甘甜!” “小傅真是有心了!”楼玉珏在办工作前的椅子上坐下,之后两个人又随便寒暄了几句,才挂了电话。 放下电话,楼玉珏打开电脑中的一个文档,略微做了一点删改,一旁的打印机就亮起了紫色的指示灯。 一份名单很快被打印机吐了出来,楼玉珏扫了一眼,手指在写着秦朗空名字的地方顿了顿。秦朗空,秦朗空,还真是无论到那里,都少不了他秦家人的身影。 将手里的名单放到一边,办公室里的座机又再次响了起来,这次楼玉珏的声音已经全然没有了刚才随意的味道,他从椅子上站起道,“是单总理呀!请问有什么指示?” “指示可谈不上!”电话里的人笑了一下,“就是想跟你了解了解,你手头上的项目准备什么时候启动!要知道,你手上的这个东西,可是关系到我们星系在未来可能发生的战争中的地位,只是由于它的特殊性,我们不好提,也提的少!但这并不代表我们不重视!今天刚散会,曲总书记,振江同志,远良同志,复利同志,还有我就谈起了你这个项目,大家都表示很关心,所以就派我做代表,打电话过来问问你这里的情况,有没有什么困难!” 楼玉珏自然听的出对方话里话外的意思,他避重就轻地回答,“目前项目进行的很顺利,作为初期的基础性7021项目已经圆满完成了,第二期参与项目的人员名单也已经筛选出来了,所里的意思是,后天上午就安排参与第二期项目的第一批人员搭乘兰花号飞船先赶到黄卫一基地!开展初步准备!” “第一批带队过去的人选有了吗?” 微微松了一口气,楼玉珏用手背敲了敲桌子,“我准备亲自带队过去!” “那就辛苦你了,玉珏同志!”对方顿了顿,似乎对楼玉珏的决定有些出乎意料,然后他的话语一转,就又将话题带到了楼玉珏的儿子身上,“你的那个儿子楼晧海这次可是给我们凤凰带了份大礼回来,等这个项目结束了,上面的意思是,找个机会,该提一提的时候你也不要太捂着,年轻人嘛一直压着也不对!” “那就谢谢总理了!”楼玉珏深吸了口气,他挂断电话,又拿起那份名单看了看,然后对着外间办公的张猛道,“明天晚上之前,务必把名单上的这些同志通知到!” 张猛接了名单出去,正准备去发通讯,楼玉珏就又叫住了他,“船票你多订一张,后天你也跟我一块儿去!” 张猛点了点头,但同时他又有些不放心,“楼所,那我们都走了,谁留下看家啊!” “所里大大小小五个副所长,不都在家!”楼玉珏哼了一声,然后挥了挥手,把张猛给打发了出去。 两天后,当楼晧海拖着箱子,从楼玉珏的车上下来,跟着大部队往经济舱走的时候,一抹熟悉的身影,顿时让他觉得有些牙疼。 只见,正沿着电梯缓缓往船舱移动的人群中,突然有人逆流而下。 秦朗空拖着个紫色的随身箱,正笑着尖牙不见眼,冲他挥着手跑过来。 “楼少的座位号是多少?”自从楼晧海的身份被楼玉珏在医院大方承认了之后,秦朗空在所里遇见他的时候,就再也不避讳什么,直接张口闭口地叫楼少。 经济舱的座位都是双人的,楼晧海随便报了下自己的座位号,耳边就如同他在心里预期的一样,传来秦朗空无比张扬的笑声,“你说巧不巧,我们居然坐在一块儿!” 睁着眼尽说瞎话,还脸不红心不跳的,楼晧海皮下肉不笑地哼了一声,“是挺巧的!”然后就拿起行李箱,跟着人群开始了缓慢的移动。 被挤在人群中,秦朗空虽然是一脸不耐烦,但人家楼晧海喜欢发扬风格,不搞特殊化,愿意慢慢等,他自然也没有什么等不起的,更何况不就稍微挤一点,多站一会儿吗! 此时的黄卫一的军用空港,却是一片紧张萧杀。 负责接待第三研究所人员的基地副参谋邱向宇一脸紧张,他在空港的vip通道不停地来回踱步,双眼不时地往手腕上的通讯终端上瞟。 就在他脸上的表情越来越不耐烦时,通讯中断突然发出了声音,他急急忙忙地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压低声音道,“你们到底什么时候过来,货我都准备好了,就在空港的八号仓库里!” “邱副参你急什么?这事儿咱们也不是第一次干了!”一个夹杂着笑音的甜腻女声隔着通讯终端缓缓传来。 “龙玉!要不是当初你抓了我老婆孩子逼我,我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邱向宇气急败坏,差点抑制不住自己的声音,喊了起来。 对方一听,也不着急,反倒呵呵地笑了起来,“哼!邱向宇,有钱大家赚可是我龙玉为人处事的一贯原则,这些年你跟我合作,赚的恐怕也不少吧!” 作者有话要说:星际小常识之凤凰星系 恒星:涅盘火 八颗行星:[按距离恒星的距离从近到远排列]青龙星 黄龙星 白虎星 玄武星 凤凰星(星系的政治经济中心,凤凰星系第三大行星) 朱雀星 仙鹤星 麒麟星 秭归星 行星的卫星:凤凰星 三颗卫星 凤卫一 凤卫二 凤卫三 凰卫四 –人造卫星 (其他行星卫星暂略) 卫星的命名:人造卫星选取所在行星的后一字加编号,天然卫星选取所在行星的前一字加编号 根据这个命名原则,黄卫一是行黄龙鹤,第一颗被发现利用的自然卫星。 ps:弱弱咬手帕,求撒花儿,求收藏~~~ 第14章 邀狼入室 夜幕降临,随着最后一班空港服务兵收队离岗,繁忙了一白天的黄卫一军用空港在苍白色岩晶灯光下显得空旷而又寂寥。 刚刚收到兰花号晚点消息的邱向宇显然重重地松了一口气,然后他借口出去抽烟,和一同负责接人另外两外两个基地人员,以及空港负责人傅娟打了个招呼,就转身离开了。 一直和那两个基地人员闲聊的傅娟冲邱向宇随意点了点头,嘴里依旧滔滔不绝地和那两个人说着什么,聊到兴头上还会哼几句家乡的小曲,一副情绪高涨的样子。 “你们邱副参的烟瘾可真大,就这么一时半会儿,得抽了有大半包烟了吧!”傅娟笑着打开自己的手提包,画着茶色彩绘的优美手指立刻晃花了军方基地两名代表的眼睛,要知道这基地里从来可都是公的多母的少啊! 这难得接到上面的接人任务,从基地里出来,又遇上这么个风情万种,能说会道的姐们儿,虽然这年纪是不小了,但是扛不住人家身材好,又会打扮,这两个人心里可别提多美了。 就在两个人,四只眼睛有些愣神儿的时候,傅娟手指轻轻一滑,一条信息就从她插在手包内侧的通讯器里传了出去。然后她又妆模作样地在包里摸找了一会儿,随即掏出一把巧克力来笑道,“这饭点都过了,飞船还没来,我们先吃点甜食,垫垫肚子!” 这么一说,来自基地的两只雄性生物,心里可就更美,他们笑眯眯的几乎和傅娟打成一片,而对于从基地出来之前,邱向宇千叮咛万嘱咐的事儿,他们这时候早就给交代道脑袋后头去了。 终于,在时间接近晚上九点的时候,空港的数字屏幕上才闪现出兰花号的信息,十分钟之后,由于跳跃闸门故障而晚到了整整两个半小时的兰花号终于进港了。 花了半个小时抽完烟回来的邱向宇终于将之前急躁的表情收拾殆尽,他笑眯眯地迎上去,敬了个标准的军礼,“欢迎楼司令莅临我们基地检查工作!” 带头从头等舱下来的楼玉珏笑着和他握了握手,“今天就别司令,将军的叫了!我今天是以第三研究所的身份带队过来的,应该说是给你们基地添麻烦了才对!” 一旁的傅娟满面欢喜地走过来,“邱副参你别和我争啊,老领导可是说了,去你们那里是叨扰,来我这里才算是莅临检查!怎么样?咱们这个军港老领导还满意?” 楼玉珏环顾四周,没有他最讨厌的仪仗队,鲜花,红地毯,虽然时间有点晚,到处都显得安静,但从还开着的值班部门来看,一切依旧按部就班的平稳运行着,并没因为他的到来而改变,于是他顿了顿,拍了拍傅娟的肩道,“还是我们小傅知道我!今天这个接人办的不错,至于你的这个空港啊,我都没看怎么能给你乱说!” 一听到楼玉珏提参观空港的事情,邱向宇立刻过来打断他们,他看了看手表道,“呦!都这么晚了,楼司令,你们还没用饭吧!我在基地餐厅都准备好了,想必所里的其他同志也都该饿了吧!” 闻言,楼玉珏转过头来淡淡地扫了邱向宇一眼。 这一眼顿时让邱向宇差点软了腿,但楼玉珏很快又笑了笑,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既然邱副参谋不想让我们所里的同志挨饿,那我就只好委屈小傅你一下了,就不接受你参观空港的要求了!” “老领导这是说的哪里话,还是我们邱副参考虑的周到,不然我可就成了让我们老领导挨饿的大罪人了!”傅娟一听,立刻也笑着附和了起来。 “接送所里同志们的车都在空港的停车场,楼司令您的意思是?”跟在邱向宇身后的另外两个基地人员也在邱向宇的眼神示意下,赶紧凑过来。 开玩笑,这楼玉珏是什么人,他们可是早有耳闻。 堂堂一个搞情报出生的将军,老在这么个是非之地杵着,保不齐还真就要看出点什么端倪,到时候还不得让他们这一群发财发的不大光彩的人,统统吃不了兜着走。 “所里其他的同志们怎么办,我就怎么办!还是那句老话,不搞特殊化!”楼玉珏说着,就带头往停车场的方向走去。 跟着大部队,从经济舱辗转来到大巴前的楼晧海,一面指挥着基地里过来帮忙的战士搬运试验需要的材料物资,一面暗地里仔细观察这个军港。 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这样的感觉从飞船抵达空港的那一刻,就在楼晧海心底挥之不去。 然而这个看似有些莫名其妙的感觉,却在他跟着实验器材到达空港停车场的时候突然获得肯定。 由于黄卫一主要是的功能就是军用,而整个卫星上虽然还另有两个空港,但仅仅只有这么一个大的星系军用空港,那两个民用空港则只开通了对行星黄龙和黄龙星周边其他几颗卫星的航线。 因此,卫星上的急需民用物资和居民跨行星旅游都必须先绕道黄龙行星,或者龙卫三的民用星系空港才行。五年前,傅娟从凤凰星调到这里管理这个大型空港,第一件事就是打报告,向上级反映情况,制定通过了上午九点到下午六点半期间,在军用空港开通便民通道的新规定。当然对于军方,这个星系空港则是保持全天二十四小时开放服务的。 但现在时间早就过了下午的六点半,可民用通道的停车场地面上,居然还残留着喷气式中型运输车,尾气灼烧的焦黑痕迹。 楼晧海也算是情报人员出身,于是他很快就敏感地想起刚才在飞船进港时的不合常理的一幕。 标号为八的军用仓库里,居然放着淡蓝色的高密陶瓷封,淡蓝色是民用贵重器物快递封,而军方的包裹货物封套,从来都是黑色的。 他能注意到,那么楼玉珏肯定也不会没留意到,但目前为止,却什么表现也没有。 “楼少在想什么?”突然一个凑到楼晧海耳边的声音,让他暂时的回过神来。 紧接着,手里的行李箱被对方一把给抢走了,楼晧海看着原本应该在另一辆车辅助电子器材装车的秦朗空,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凑到自己身边,他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秦少那边的动作到是快!” “所以我这不是来帮你了?”黄卫一一到夜间,温度就会下降的很快,秦朗空显然是个只要风度不要温度的人,于是他在夜风中红着鼻头,打了个大大的喷嚏,相当无赖地拿走了楼晧海的行李箱,冲着楼晧海吸着鼻子挥了挥手,大言不惭地说着,“我在三号车,第二排靠左边的位置等你!” 随即便扬长而去,躲到车里取暖去了。 楼晧海看了看自己被莫名其妙夺走的箱子,又看了看快装车完毕的最后一批实验器材,然后他又等了一会儿,等楼玉珏几个主要领导所乘坐的车都开出了空港,才转身离开,如某人所期待一般,上了三号车。 由于楼玉珏的行事风格是出了名的讨厌表面文章,铺张浪费,因此基地里面也就一切从简,只是在内部的军官食堂搞了个简单的欢迎仪式,拉了横幅,摆了鲜花,其他一切都还都是照旧,就连晚饭吃的也是比平常多了几个菜的自助餐。 一切从简,最节约的其实还是时间,一行人吃过饭,楼玉珏只象征性地说了两句,就将位置交给一旁,刚刚从黄龙行星开会赶回来的基地政委胡重山。 在场官儿最大的人都长话短说,胡重山自然也是从善如流,他先是说了几句官面上的客套话,然后就让基地宿舍的负责人,过来带研究所的人员去宿舍休息了。 楼玉珏自然是由他亲自领着,带去了基地住宿条件最好的军官宿舍。 这边事情都安排妥当了,一直跟在胡重山身后欲言又止的邱向宇才终于找着机会凑上来说话。 结果,还不等他开口,两个人才一走进办公楼的小会议室,胡重山就开腔了,“今天你接人的时候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我看咱们这位上面下来的领导,脸上可不好看呐!” 这话儿一起头儿,一直想说话的邱向宇反倒结巴起来了,他有些心虚地看了一眼胡重山,吞吞吐吐地道,“我,我想,应该是没有什么大问题吧” “我看应该是很有问题才对!”能从一个小小的战士,混到今天一个大基地的总政委,胡重山自然也不是吃素的,这个邱向宇对着他结结巴巴,眼神还直飘,要是没有问题才真叫有问题呢,“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是!嗨呀!”邱向宇也知道这事情光自己一个人也捂不住,被抖露出来不过是个时间上的问题,于是他干脆硬着头皮,破罐子破摔,反正真要出了事,也不是他一个人倒霉。 正所谓是天塌了,个儿高的人顶着! 抱这么个心态,邱向宇一五一十地把今天在空港的事儿和胡重山说了。 胡重山一听,气的差点失手拿了桌上的烟灰缸子把眼前的邱向宇脑袋给砸扁,“邱向宇啊,我的邱大参谋!我看你这是财迷心窍了吧!啊!”说着说着,似乎是察觉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失控,胡重山歇了口气,猛地灌下一口茶水,又压低了嗓门继续道,“那个龙玉是什么人?国际刑警组织悬赏十亿要抓的人,我早就叫你跟她断了关系,断了关系!你倒好,全当我在这里放屁!” “我是想跟她断呐!这次我就和她说明白了是最后一次!”邱向宇现在是郁闷的很,心说哪次交易你胡重山的口袋没有装满,更何况你也知道那个龙玉是个什么样的人,这关系是我单方面想断就能断的吗? 但是想归想,邱向宇可不敢这么对着胡重山说,否则出了事儿,第一个被拖出去当替死鬼的,还不就得是他——邱某人。 “最后一次,最后一次!”胡重山觉得自己的屁股跟着火了一样,那里都坐不下去,“我看我迟早就要死在你的这个最后一次上!那个楼玉珏是什么人你会不知道?第九局出生的老情报员了,就你那两下子,这要是不露馅我的胡字都得倒过来写!” “那,那可怎么办呐!”被胡重山这么一说,邱向宇猛地回想起在空港是楼玉珏看自己的眼神,登时就慌了,“我就说,那个姓楼的在空港看我的眼神不对!坏事儿了,坏事儿了!都怪那个玉龙那个疯女人,我看她就是故意的,好好的提货时间不遵守,非要拖到晚上,等到兰花号快要进港了才来!” 说着,说着,邱向宇又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一般,拍了一下脑袋,凑到胡重山耳边道,“胡政委,你说这个玉龙是不是故意!她是不是早就知道楼玉珏今天要来才……” 胡重山想了想,对着邱向宇做了一个打住的动作,“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看我们还是早作准备来的稳妥!”紧接着,他又想了一会儿,对着邱向宇道,“你现在就去给空港那边的陈诚去个电话,看看能不能从傅娟那个女人身上知道点什么!” 此刻正坐在空港办公室里和楼玉珏的秘书张猛通电话的傅娟正聊的开心,“我说猛子!咱们这可真是一别整整五年呐!你说你今天久别重逢,居然连句话都不舍得和我说……” 然后电话那头的人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很快逗得傅娟哈哈大笑起来,笑完之后,傅娟用手摸了摸眼角笑出来的泪花儿,余光一扫正好看见自己半开的门外有个人影,然后她又优哉游哉的和电话里楼玉珏的秘书张猛聊了一会儿闲话,才微微整了整声音,刻意压低声音道,“猛子,我这里有一份很重要的东西想要交给老领导,刚才我已经给你发过去了,你待会儿一定要记得给咱们的老领导看呐!” 门外的人影很快一闪而逝,傅娟拿着手机,慢慢走到门口一看,人果然已经不在了,于是她对着电话轻笑一声,“我那个小司机动作倒是挺快,估计再过一会儿,基地里的某些人可就真的该害怕了!” 电话里的人微微顿了顿,道了一句“你自己注意安全!”随即便挂断了电话。 此时,基地的宿舍里,楼晧海正在看自己的邮箱,他的目光在一份压缩文件上停留了一会儿,然后他突然笑了一下,随手就将那份隐藏在一大堆试验数据文件中的压缩包给粉碎了。 而住在他隔壁的秦朗空则正一边泡澡,一边拿着手机讲电话。 “我看咱们这位胡政委最近可能是要聪明反被聪明误咯!”温暖的热水让秦朗空此刻显得慵懒而又放松。 秦剑南的声音在电话里听起来很冷漠,就像他平时的为人一样,“如果没人过来找你!你就什么也别管,把我们秦家的立场摆正就够了!” 轻轻哼了一声,秦朗空啪地一声挂断电话,然后他脸上的表情突然阴霾起来,随即他猛地一脚踢在浴缸里,顿时水花儿四溅。 相比宿舍楼里的静谧舒适,与这栋基地条件最好的宿舍楼仅相隔了不到三十米的基地办公大楼,小会议室里,气氛却在邱向宇放下电话之后猛然紧张了起来。 靠坐在黑色皮椅上的胡重山,翘着脚,不住地用皮鞋敲打着会议室的椭圆形桌子,“傅娟的那个司机陈诚真的听清楚了?” 他身边刚刚被叫过来的后勤部主任刘日出哼了一声,“我这就去给秦剑西打电话!” “你现在给他打有用吗?”邱向宇冷笑了一声,“向他这种人,一听到风声还不都跑的远远的,你要是现在给他去电话除了让他立刻销毁所有的证据,和我们划清界限,还能有什么用?” “这个事情,按着我那位老领导的性子的确是不会出手帮忙,先不说他最反感的就是干咱们这种勾搭的。话说死了,就算是迫不得已,真要出面去保,估计也轮不上咱们这样的小人物!肯不肯出手拉他自己的兄弟秦剑西一把到时可能都说不准!”胡重山重重的叹了口气,“所以,就算是他秦剑西真心实意的想办咱们,对着秦剑南也同样是开不了口!” “那老胡你说怎么办吧!”刘日出是真急了,一群人里他算是级别最低,虽然拿到的好处也最少,但他可是一点关系也没有,这要是事情真被捅出去,别说是没人肯拉他一把,直接把他拉出去枪毙都有可能。 “去给我把虎子叫过来!”胡重山重重地在桌子上拍了一掌,然后站起身来。 邱向宇愣了一下,吓了一跳,“胡政委,你这是要亲自去找玉龙!?” “我想来想去,今天这事儿要想善了,只能求那个疯女人帮忙了!”胡重山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然后转身对邱向宇道,“让老刘守在这里等我消息,你去准备一下,一旦玉龙答应了,咱们就好好的在他楼玉珏面前演一场戏!” 作者有话要说:过几天可能要有事出去, 但是不会断更,全要依仗存稿箱君了 如果没更新,那肯定是jj抽了~~~ ps:我会说,我真心实意滴求收藏,求花花儿么qaq 第15章 复仇 由于距离星系恒星涅盘火的距离太近,因此黄卫一的星体表面上几乎储存不了任何水资源,除了紧挨着基地周围的一片人造绿洲,和紧挨着三个空港所规划出来的居民区,黄卫一的大部分地区都是沙漠,白天的温度高的吓人,一到夜间温度又会骤然下降。 因此,沙漠里除了一些黄卫一的土着生物,如黄金蝮蛇,沙漠巨蚺,和一些早已通过自身进化而适应沙漠恶劣气候的昆虫和耐旱藓类植物,那些一望无际的沙丘里几乎看不到任何生气。 漫天的黄沙影响了人类的脚步,但却无法阻止漫天的星光,一只萨尔萨毒蝎小心翼翼地爬出它的巢穴,白天的热浪已然褪去,而最寒冷的午夜却尚未到来,它必须抓紧时间,赶快填饱肚子,在起风前爬回巢穴躲避严寒。 然而它才刚刚探出头来,一个深黑色的影子就飞快地从它的头顶掠过,扬起的黄沙很快淹没了它昨天才刚刚挖好的洞穴。 那个深黑色的影子在起起落落的沙丘上蜿蜒出一道道辙痕,但有很快被四周流动的沙海淹没。终于,胡重山所乘坐的深黑色沙漠隐形战车就在沙丘深处的一片石林外停了下来。 他坐在车内的后座上,闭目养了一会儿神,在车内的电子报时器响起时打开车门,走了出去,“虎子!过去通报一声,告诉龙小姐我胡重山……”他停了一会儿以斟酌用词,最后还是叹了口气,“就说我们有事请她帮忙!” 这个位于沙漠,平时人迹罕至,当年遭受风沙刨食的石林里,怪石嶙峋,暗洞密布,如果没有人代领别说是深入内部,光是站在外围就觉得阴风阵阵,无比慎人。 然而,此刻石林深处的一个洞穴里,却是灯火通明,人声嘈杂。 为首的,坐在洞内一块铺着白熊皮的横道巨石上的红衣女人,正挂着笑容,用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抚摸一只浑身颤抖的兔子。 就在外头有人通报她,胡重山过来请她帮忙时,她脸上的笑容突然浓烈了起来,那张涂着浓艳红色的嘴唇仿若饮血一般,抚摸兔子的手指猛地收拢,那只兔子立刻剧烈地抽搐了起来。 胡重山被人领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一个颜色艳丽,妆容浓烈的红衣女子,坐在一块雪白的兽皮上,慵懒地依靠着一个脸上布满刀疤的光头男人,【舔】【弄】着手指上的殷红液体,而这些带着铁锈味的液体显然是来自于地上那只奄奄一息的倒霉兔子。 “是龙小姐吗?”胡重山被洞穴里的一干人等看的头皮发麻,然后他鼓起勇气才又继续将话说完,“我这里有一笔能让龙小姐稳赚不赔的买卖!不知道龙小姐有没有兴趣?” 闻言,龙玉呵呵笑了起来,她用舌头舔了舔嘴角残余的鲜血,胡重山这才发现对方那条红丹丹的舌头上居然还钉着一颗价值连城的鸽血钻。 “胡政委吧!”龙玉直起身子,笑道,“你真是太客气了,叫我龙玉就好!既然大家都是生意人,不做亏本买卖这条儿,我想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胡重山一听有戏,这悬着的心自然也就放下了一半,他略带尴尬地哼了一声以掩饰心下不安,然后装模作样地道,“既然是买卖,自然是双赢!就是不知道龙……”他率为生硬地调整了一下称呼,“龙玉小姐这里有没有适合谈买卖的地方!” 龙玉吊着眼角,不冷不热地瞥了胡重山一眼,然后她咯咯地笑了一声,“那就烦请胡政委,往我的卧室请了!” 其实胡重山大费周章的亲自过来,也算是迫不得已,兵行险招! 半个月前,龙玉第一次主动提出要给他们加一加价,目的是为了基地刚刚入库的兽型机甲g-9ss猎豹。但由于当时胡重山正和基地司令宗晓晨正斗得你死我活,上面人盯得也紧,再加上这个g-9ss猎豹刚刚服役全军还不到半个月,他觉得风险太大,怕出事儿也就一直找借口给拖到了现在。 而他现在说的好听是来找龙玉谈买卖,说的不好听其实就是过来放低了姿态求人的。胡重山也是一咬牙,忍着肉疼,开口就给出了将仓库里头仅有的两台g-9ss白送的价码。 果然,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整个凤凰星系最大的恐怖组织——破军的二号女头目龙玉自然也例外,明知道这个买卖暗地里交易的其实是人命,可还是爽快的答应了。当然敢对着龙玉提出这么个交易条件的胡重山,自然也是看准了龙玉手头上什么都缺,可唯一不缺的就是人命。 买卖达成,双方按照规矩按了手印,喝了血酒,龙玉自然客气的亲自将胡重山给送出了石林。 “大小姐!您怎么能答应他这样的条件!”看见胡重山的车子开远,一直跟着龙玉身边全程陪同了谈判过程的一个黑衣男子低声开口,“说的是好听,什么白送!可这不明摆着是让我们拿自己兄弟的命去换吗?再说喽,真等我们进去,胡重山他能不能遵守诺言……” 龙玉猛地一抬手,打断男子的话,“什么都别说了!我想他胡重山这次应该也是被逼急了,才会装着胆子跑过求我们帮忙!更何况今天在空港提货的时候,我确实见到那个人了!” 一阵凛冽的寒风突然呼啸而过,卷起黄沙万丈,龙玉身上大红色的裙摆猛地被撩上了天际,她握紧的双拳,锋利的指甲狠狠陷进掌心的肉中,“楼——玉——珏!”她突然轻笑一声,“这次,要是能成功,我还真得好好感谢感谢我们的这位基地政委——胡重山!” “大小姐您的意思是……”黑暗中,矗立在龙玉身边的黑衣男子,双目盛满寒光。 龙玉转头看向他,狠戾地压低嗓音,一字一顿,杀机尽显,“复——仇——” “黑蛟愿为大小姐出战,手刃仇敌!”黑衣男子垂首,抱拳跪下。 伸手整理好被寒风吹的凌乱的乌黑长发,龙玉看着他,又笑了笑,“不!黑蛟,你还记得我龙家的家训的最后一条?”然后仿佛自问自答般,龙玉又很快接口,“不假人手,手刃仇敌!” 第二天清晨,狂风稍歇,楼玉珏坐在自己房间的书桌前,啪地一声合上电脑。 他看那个胡重山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居然跑去要和恐怖组织头子交易。这可真是,过去财迷心窍,现在鬼迷心窍!还不赶自己那个大舅子宗晓晨呢! 楼玉珏替自己倒了杯茶,走到窗边,正好看见自己的大儿子楼晧海正在楼下的操场上跑圈,一旁的草地上,则坐在秦家的那个小兔崽子——秦朗空。 由于隔得比较远,虽然楼玉珏看不见秦朗空此刻跟着楼晧海在跑道上转圈的眼神,但即使是这样,也不难看出对方翘着脚,手里还拎着一个牛皮纸的餐袋,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似乎是心情不错。 拨通手里的私人电话,楼玉珏只简单地说了“照旧!”两个字,就将电话信号给掐断了。 那个胡重山既然那么喜欢演戏,那他就好好配合对方,演一出儿精彩的! 虽然是项目初期,但作为先遣部队的楼晧海他们反倒会更忙,因为需要做的各种准备是在太多太杂。再加上人手不够,很多大型实验器材基地那些当兵的又不会安装,全部都得研究所的人自己动手。可研究所虽然是军方直属,可真正挂武职的却不多,说白了就是一帮高科技书生,这搞研究个是个是好手一把,但一涉及到重体力劳动,可真就有点力不从心了。 但是上头交代的任务,无论什么样的困难,都必须得硬着头皮克服,那些年纪大一点的老专家,老教授还好,借着年纪推托一番,总还能拣点轻松的活儿干,至于像楼晧海这一批年轻力壮的研究员,自然就过的比较惨了。 而由于楼晧海脑袋上还顶着一个特别助理的身份,这手头上的杂事儿,杂活儿也就更多了!从今天早上队伍集结起来分配好工作之后,他就没停下。中午饭楼晧海就没顾上吃,眼看着这时间都快到晚上七点了,楼晧海才放话,让和他一块儿在这个武器库耗了大半天的人去吃晚饭。 这才算好不容易得了一会儿空的楼晧海,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按住眉心喘了口气。食欲早就给饿没了,虽然是晚饭点儿,可楼晧海却是一点胃口也提不起来。 唯一值得欣慰的大概就属,自从早上拿了早餐过来给他之后,秦朗空这个大麻烦就一直没有出现过。 楼晧海撑着脑袋,思考,估计秦朗空那边比自己这边还要混乱。 自己这里好歹还能从基地拉几个战士帮忙,可秦朗空那边,花花绿绿的那么一大堆的数据线,估计就是给战士们说一天也未必能说明白。秦朗空想忙里偷闲跑过来烦他,估计也走不脱身。 突然,一阵急促的战斗警报将楼晧海猛地惊了起来,他跑出到仓库门口,果然橙色的代表最高警戒的灯光已经在整个基地范围内闪烁起来。 然后,轰的一声,楼晧海迅速抱头卧倒,一架漆成大红色的k219人型机甲以音速从他的头顶飞快地掠过,瞬间产生的音爆震碎了楼晧海上方的钢化玻璃窗。 怎么回事?那不是白银星系最新研发的战斗机型吗?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基地? 紧接着,又有两架布谷鸟轻型人型机甲从楼晧海面前快速通过。 楼晧海愣了一下,这次又是白鸽星系目前的主要服役机型。 这么多星系的机型同时出现,最有可能的自然是非法武装组织。想到这里,楼晧海突然勾了勾嘴角,在确认附近没有危险之后,他从地上爬了起来。 早就知道胡重此人最近要挑大梁,自导自演一出大戏,可没想到居然会这么快!这个胡重山也真是太沉不住气了。 就在楼晧海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转移到相对安全的地方去时,又一架经过仓库附近的重型黑熊兽型机甲突然引起了楼晧海的注意。 苍青色的机甲外壳上,用暗红色的涂料喷涂出的北斗七星图案让记忆仿佛开了闸的洪水一般,倾泻而出。 虽然一直知道和胡重山做非法军火走私交易的是一个非法武装组织,但谁也不会想到,那个胡重山,一个小小的基地政委,居然胆子大到了敢和凤凰星系头号恐怖组织破军搅合到一起。 这下可真是【赤】【裸】【裸】的邀狼入室了! 楼晧海下意识地就觉得要出事,他当机立断折回仓库,身手敏捷地攀上仓库里停放的一台老型号刑天。 舱门很快被打开了,楼晧海等那架黑熊走远,立刻就用指纹和密钥启动了刑天,座舱里的指示灯很快亮了起来。 冰冷的机器语音提示很快传来。 [型号:刑天;编号:h983;是否确认] “确认!”楼晧海从衣领的夹层里掏出一枚椭圆形的紫色水晶徽章,插入操纵杆下方的一个凹槽,很快机器语音提示再一次响了起来。 [楼晧海;编号:ss807,是否确认] “确认!” 随着楼晧海再一次确认,刑天的动力安全锁很快被打开了。 [机师身份确认完成;权限为最高权限;锁死系统开始结冻;机体指标测试合格;机师身体指标忽略;解锁完成;允许启动] 另一边,在刚听到警报的时候,秦朗空正一个人霸占着一整张食堂饭桌,啃一只亮晶晶的水晶猪蹄,紧接着巨大音爆也同样摧毁了食堂的所有窗户。 “警报!警报!一级战斗警报!请所有战斗人员赶往西营区指挥所集结,非战斗人员请跟随引导进行紧急避难!重复……”巨大的全息播放影像很快被中断,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急促的战斗广播。 食堂里顿时乱成一锅粥,基地战士急忙丢下晚饭冲出食堂赶往集结地,基地家属和部分研究所的文职人员则尖叫着往外挤着想要出去避难。 原本宽敞的大门很快就被挤得水泄不通,看着拥挤的人群,秦朗空啧了一声,走到窗边淡定地用手里才啃了一半的猪蹄清理掉窗户上的玻璃碎片,然后他撑住窗框,胳膊微微一用力,就翻出了窗户。 等到他走远了,食堂里拥挤的人群似乎才反应过来,涌过来七手八脚地清理掉玻璃碎片,学着秦朗空的样子跳窗户离开。 此刻,已经在护卫人员的保护下赶到临时指挥所的楼玉珏看了看指挥室大屏幕上的情况,他转身低声对自己的秘书张猛交代了几句,就在指挥室里的胡重山身后站定。 胡重山顿时汗都下来了,他一面使眼色让邱向宇出去看看情况,一面准备转过身来和楼玉珏寒暄几句,可他这边打了满肚子的腹稿都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就在他耳边猛地炸起,很快他就被滚烫的气浪给掀翻了。 楼玉珏的反应比他快,一早就卧倒了,再加上背上还垫着两个护卫人员,因此几乎没受什么伤。 到底是见过大场面的老将军,楼玉珏从地上一爬起来就果断接过了指挥权,同时命令指挥室里的所有人员转移。 好不容易恢复意识过来的胡重山脑袋撞破了,背上坑坑洼洼的都是伤口,他目光呆滞地被冲上来的两个战士架走,嘴里念念叨叨,“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他们该炸应该是十一号仓库才对……” 刚好从他身边经过的张猛听见了,冷哼了一声,心说这下可倒好了!咱们后面的手段都可以省了,人家这是不打自招了! 楼玉珏一面指挥指挥室里的人员后撤,一面觉得蹊跷,怎么感觉刚刚这炮火就是冲着他们来的。 于是他叫住张猛,“马上联系赵参谋!问问他那边的情况!我感觉对方的目的可能有变!” 夜幕中,大红色的k219机甲座舱里,龙玉那张美艳的面孔渐渐地扭曲了起来,她张狂地大笑着,漆黑的眼眸中写满了疯狂,手里操纵杆的按钮一阵猛按,顿时在地上留下一片火海。 然后她打开精密定位系统,输入楼玉珏的基础资料开始一边胡乱扫射,一边寻找自己的报仇对象。 很快,光学瞄准器里就出现了楼玉珏的身影,此刻他正弯着腰扶起自己身边的一名受伤的通信兵。 深绿色的光源在黑暗中一闪而逝,秦朗空张了张嘴几乎来不及发出警告,就猛扑了上去。 当然等他开始后悔自己脑子进水的时候,脚下的步子已经收不住了! 这次可真是亏大了!这是秦朗空在扑上去的最后一个念头。 楼玉珏被从身后突然扑到,立刻下意识地拽住扑过来的人往旁边一滚,刚才二人倒下的地方立刻被炮弹打的尘土飞扬。 “小同志!小同志!”楼玉珏下意识地伸手摸了一把对方的后背,湿乎乎的全是血,他急忙把人翻过了一看,顿时愣了一下,“秦家小子?他从那里冒出来的?跑过来干什么?”他一连问了三个问题,可惜都没人能回答他。 听到动静,急急忙忙赶过来的张猛也愣了,心说这秦家人这次唱的是哪出儿。 “快!快叫医疗队的过来!”无论对方玩的是什么,总之不能让秦家的小兔崽子死在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晚上有事儿,所以早点吧更新放上来~~ 求撒花儿,求收藏 打滚撒泼~~~ 第16章 遭遇战 赵参谋在接到张猛信息的时候就已经敏锐地注意到了事情有变,他不顾身边人员的警告,直接冲出设伏圈,一旁的通信兵机灵地走过来替他打开光学图谱,西方不远处的炮火声,再加上图谱上不断向西营方向奔赴集结的敌方机甲,清晰简单地揭示出他们一开始的方向确的确有误。 很快,赵参谋下令将大部队回撤,赶往西营指挥室方向支援,只留下小股力量继续留在仓库外设伏。 而那个跑过来探口风的邱向宇则被他直接下令看管了起来,邱向宇手下的一干战士的指挥权也被他重新夺回。 闪着冰冷蓝光的显示器中,名称为楼玉珏的锁定目标依旧闪烁着红光,但此时此刻他的前方已经开始集结各种武装保护力量。 一拳砸在驾驶舱的扶手上,龙玉狠狠地咒骂一声,将一枚燃烧弹发射了出去。 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像今天这样的复仇机会,龙玉其实比谁都清楚,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也是稍纵即逝的。 突然,k219的机舱里响起一阵急促的警报,防御系统的光谱图上突然闪现的一个橘黄色小点,正在以极快的速度从她后方六点钟方向逼进。 [防御系统已开启;机体型号识别中……确认:刑天一代;是否确认发射地狱火拦截弹] 这么老的机型也敢拿出来在世界目前最先进的服役四代半机型k219面前逞强?简直是自不量力!一抹轻蔑的冷笑在龙玉的嘴角一闪而逝,她缓缓拉动操纵杆,微微调整好机身。 “确认!” 然而,预期中机体爆炸的轰鸣声的确是如她所愿地按时响起,可待浓烟散尽,飞溅过来的机体残骸居然并非是刑天通用的松枝绿色。 [目标任务拦截失败!] 很快驾驶舱里传出机器提示音。 怎么回事,失败了!?老一代的刑天居然能有这样的机动性,可以躲过世界上发射时间最短的拦截弹——地狱火? 相差整整两代半的一代刑天自然在机动性,灵活性上无法躲避开以速度制胜的地狱火!所以当从对方瞬间的准备动作,看出发射地狱火的意图后,楼晧海压根就没有准备避开,而是灵活地利用刑天一代的突然减速系统猛地将自己的行进速度降到最低,然后巨大的机体手臂猛地一托,一拽,一拉。 一台跟在他身后穷追不舍的黑猩猩h88机甲就控制不住地窜到楼晧海所驾驶的刑天前方,非常倒霉地成为自己原本锁定目标手里的盾牌。 “大小姐!小心!”此时龙玉的通讯终端里突然想起黑蛟急切的声音,“对方不简单!” “黑蛟你来的正好!楼玉珏那个老东西就在前面,你帮我缠住他,我很快……”龙玉虽然恼火对方机师随随便便就害的她亲手摧毁了一架价值不菲的黑猩猩,但此时报仇心切的她自然还有更主要的目标。 “大小姐!对方已经察觉到不对了,我们安排去仓库那边佯攻的人并没受到太大的损失,我们现在最好是赶在对方回援之前离开!”黑蛟相当罕见地不顾礼貌,直接打断了龙玉的话,现在他们的处境的确已经非常不妙了! 一开始就由于没有料到这个看似守备松散的基地能有这么强的战斗力,在他们一路冲进来的过程中就已经折了不少兄弟和机甲。 之后,又在仓库门口误入对方的伏击圈,猎豹没有弄到手,反倒被俘虏了两台布谷鸟。 原本按照计划,他们这次进行的其实是奇袭,闪电战,人也带的着实不多,因此现在时间拖得越久对他们其实就越不利。 “黑蛟!你知道今天这个机会我等了多久吗!”龙玉的声音听起来也是充斥着怒火。 她又何尝不知道,这一次她们的损失一定不会小,那些多年一直随她出生入死的兄弟,还有那些重金冒险才拿到到手的珍贵机甲。 可是仇恨,这只整整纠缠了她二十年的怪兽,在今夜见到楼玉珏之后早已侵蚀了她的每条血管,占领了她的每个细胞,龙玉知道她停不下来了,而且也一点都不想停下来! “大小姐——” 不顾对方的阻拦,龙玉咬了咬牙,重重地踩下脚下的动力阀,便着楼玉珏向东赶去。 楼晧海驾驶着刑天一个灵活的c字翻跃,然后他打开基地的军用公共频道,“坐标118,973;请求支援!” 苍青色的重型兽型机甲自然不会让楼晧海如愿追赶龙玉而去,巨大机身猛然一个回旋,脱手飞出去的重型防护盾顿时成了最好的重武器,狠狠地拍在刑天机身的背部。 巨大的冲力让楼晧海险些失去平衡,和地面来个硬着陆,但他手稳,脚更稳,操纵杆一拉,四个推进系统同时打开,紧接着又是一个漂亮的鱼跃,大拇指下的蓝色按钮猛然一点,三颗热感式追踪导弹就在空中画着漂亮的蛇形向黑蛟的黑熊袭去。 对方显然也不是等闲货色,这从监视器里对方那些个漂亮灵活的闪避动作就能轻易看出。如果可能,楼晧海到是很愿意和对方这样水平的机师过过招,切磋一下技艺。 可是,现在显然不是那个如果可能的时候。 就在对方躲避楼晧海发射的追踪导弹时,基地的三架轻型攻击机甲——灵蛇已经从后方靠了上来。 有了帮手,楼晧海自然不再恋战,他很快也将动力阀踩到极限,追踪着那台红色k219飞快离去。 “爸爸!”楼晧海一面打开搜索器,一面用自己的私人通讯器联系上了楼玉珏。 楼玉珏的声音在炮火声中虽然听起来有些不真切,但显然还是老样子,似乎没有受伤,“你现在在什么位置!” “对方的机甲上有北斗七星的标志,我估计这些人很可能是破军!”楼晧海没有回答楼玉珏的问题,然后他迟疑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小声叮嘱了一声,“爸爸你要小心!” 刚好被不远处的一声爆炸干扰,而没有听清楚楼晧海最后一句话的楼玉珏大声喂了一声,然而此时就在距离楼玉珏所在临时指挥所后方不远处的楼晧海却无暇多答。 他直接掐断了双方联系,紧接着又关闭了刑天机体上所搭载的所有电子信号和光学武器。 在黑暗的松树林中,刑天一代的松枝绿色不反光喷涂材料顿时成为了机体最好的保护色,楼晧海小心谨慎地借着树丛的遮挡靠近不远处的那架大红色k219。此时时间依然接近午夜,凌冽的北方夹杂着漫天的雪花席天卷地而来。 树林中一时间松涛鸣动,混杂着沙沙的雪花落地声,刚好掩盖了刑天行动时发出的轻响。 用单手握住操纵杆微微调整刑天的姿态,空出来的一只手按住了位于座舱顶部的一个黑色三角形按钮,啪嗒的一声,一把通体乌黑的高密度碳素匕首就从刑天机体的左侧肘部弹了出来。楼晧海用右手稳住操纵杆,左手操作着刑天握住那把匕首。 不远处的k219显然也找到了她想要的目标,端着超远距离射线狙击枪的深红色机体,将不远处的基地礼堂当做掩体,随时准备在调整好一切之后,开枪射击。 这种枪楼晧海当然认识,还亲身体验过它的威力:一百公里内打鸡蛋,十公里内打火柴,一公里内打针尖。穿透力还极强,一百公里外开枪都能给轻松击穿带有加厚装甲的墙体从而命中目标,因此在世界军火市场上,虽然卖价不菲,但却还是常常供不应求。 但再好的武器总会有弱点,就像人一样! 这种超远程的狙击武器都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必须精确修正气候条件所造成的误差,因为枪管里的射线对于温度,湿度以及风速的变化都是极其敏感的,这也是为什么超远程狙击武器从开发到服役使用,将近五十年过去了,可脑袋上“不成熟”的帽子一直都摘不掉的主要原因。。 不远处k219驾驶室里的龙玉正在修正调试狙击枪,而一旁埋伏着的楼晧海也同样密切关注着天气数据,不巧的是他驾驶的这台刑天实在是有些老,基本上在凤凰星系除了一些类似黄卫一这样的偏远基地还在使用,刑天一代机甲已经属于半退役状态了。这么老的武器,在开发出来服役的时候,自然也就赶不上远程狙击武器大量普及使用的情况,所以刑天一代的机体内部并没有搭载相关的修正系统。 但是好在楼晧海还在念军校的时候主攻方向就是远程狙击,因此不需要高科技的精密仪器辅助,光凭肉眼和几项简单的气象指标,楼晧海就能轻松地估算出那台大红色k219机师的修正状态。 大量复杂冗长的公式飞快地在楼晧海脑中闪过,楼晧海握住操纵杆的手也随着他脑海中不断变化更新的数据做出调整。为了最大限度的隐蔽,楼晧海始终将刑天的动力系统维持在停车制动的临界值上,驾驶舱的各种系统也都维持在低耗能状态,因此正常的恒温系统早就被关闭了。 零下89度!楼晧海扫了一眼驾驶舱内的温度,这样的温度几乎和舱外的温度持平。虽然身上穿着防寒服,可毕竟没来得及换更好专业的机师驾驶服,所以冷是肯定的。 微微活动了一下手腕,楼晧海脚下的动力阀突然猛地发力,直接松开了操纵杆的双手,飞快地在一排排闪着蓝光的按钮上敲击而过,刑天一代巨大的深黑色头颅瞬间闪起一阵红光,宽大而又厚重的机身仿佛轻盈的雪燕,在雪地上轻巧地越过。 直到k219的座舱内突然响起刺耳的警报,龙玉才猛然发现楼晧海所驾驶的刑天,。 然而为时已晚,还不等她完成规避动作,k219的动力系统就已经完全被楼晧海摧毁了。 控制着刑天,楼晧海顺着k219机体最薄弱的肩胛接缝将匕首狠狠插入,随着一身闷响,一阵白色烟雾倏地在空气中扩散开来。 紧接着,楼晧海抬起刑天重达十吨的脚掌,用力蹬住,瞬间卡死了k219的驾驶舱门,让k219的机师无路可逃。紧接着两枚从刑天背后弹药舱发射出来的高精度15型炸弹轰隆一声将k219的备用动力系统连同半条胳膊给炸的粉碎。 然后楼晧海再次打开基地通用频道,“坐标:663,771;俘获红色k219一架,舱内俘虏未脱出!请求支援!” 楼晧海这边动静闹的不小,就在不远处的临时指挥室里密切关注战况的楼玉珏自然被惊动了,他张了张嘴,刚准备问清楚究竟是什么情况,他的秘书张猛就从门外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在他的眼神示意下,临时指挥室的全息影像画面很快被切到了楼晧海那边。 刚刚接到消息,“是楼少将k219给俘虏了,基地正在紧急调派人手过去善后!” 这边张猛一激动,居然直接把私底下对楼晧海的称呼给搬到明面上来了,但是刚才的的确确是惊险万分,要不是楼晧海,估计现在这个指挥室里早就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楼玉珏听到张猛口中的那个称呼,略微皱了一下眉头,但现在显然不是在意这么一个小小称呼的时候,他也微微松了口气,从刚刚赵参谋那里得到的消息,目前基地已经控制住了大部分基地入侵者,只有小部分正往中部沙漠深处逃窜,但已经派遣小分队进行追击了。 就在这时,指挥室里突然传出急切地呼叫声,“坐标118,973;请求支援!请求支援!” 楼玉珏马上命令指挥室将画面转接过去,只见一架黑熊正和一架灵蛇紧紧缠斗在一起。而不远处,则横七竖八地躺着另外两架失去动力的灵蛇,和一架已经完全被打残了的刑天四代。 微微想了一会儿,楼玉珏走到一个通信兵面前,伸手取下他的通信终端,直接调到通用频道,“楼晧海!我现在命令你,赶往118,973坐标支援!重复一遍,坐标118,973!对方是一架兽型黑熊!” “明白!”楼晧海将那架已经不能动弹的k219交给刚刚赶到的基地人员处理,自己则又驾驶着那架刑天一代赶往楼玉珏所说的坐标点。 紧接着,楼玉珏又从该坐标点附近紧急调动了两台刑天四代过去支援。 这一系列指令下的又快又急,但楼玉珏才刚刚舒展了一下的眉头却又再次深深地锁住。除了是担心基地战士的人生安全问题,更主要的是那种来自他心底的深深危机感。 三台灵蛇加一台最先进的刑天四代,居然还拿不下对方一台黑熊!这真要是说出去,还不得叫人笑掉大牙?看是真的得改革了啊!不改革是真的要出大事儿了啊! 见微知着,小小黄卫一基地虽然不大,但领导层**,战士素质低下,基地反应机制滞后,官兵思想松懈,这些问题显然都不是黄卫一所独有的。 “大哥,不行了!你也快撤吧!大小姐我替你去找!”黑蛟的通讯器里很快传来一阵急促的声音,似乎是因为没有听见他的回答,对方更着急了,“大哥我们的一部分兄弟已经往石林那边撤了,基地这帮孙子显然已经杀红了眼,您要是不过去救救他们,恐怕我们尽剩的那几个兄弟也要全折在这儿了!” “可是大小姐她……”黑蛟还在犹豫,但是防御系统突然想起的警报声却容不得他再做多想,他快速调转机身,变成兽型,将马力推到最大,然后道,“三娃子,大小姐就交给你了!”他顿了一下,余光忽然又扫见那架之前和自己交过手的刑天一代。 实在是没有时间再多做纠缠了,“三娃子替我缠住那天刑天一代,咱们兄弟就有命明天夜里,老地方见了!” 楼晧海一看对方想跑,立刻放出障碍弹,可很快他就被一台从一旁树林里窜出来的布谷鸟给缠住了,于是他只能打手势,让另外两台刚刚赶到的刑天四代前去追赶,自己则留下来专心和眼前这台使用不要命战术的布谷鸟纠缠。 这台布谷鸟的机师一开始还凭借猛烈的攻击和机体性能上的优势占据上风,但很快在楼晧海灵活运用的战术,和熟练高超的驾驶技术面前败下阵来。 喷地一声,布谷鸟机师眼见情况不表,就准备利用紧急弹射通道脱出自救,反应极快的楼晧海操纵着刑天往后一仰,迅速拉开驾驶舱门,翻身而下,几个呼吸间便掏出靴子里的军刀刺向对方的脖子。 对方机师立刻缴械投降。 等到布谷鸟的这名俘虏机师被随后赶到的基地战士押走时,楼晧海收拾好匕首,只送了对方四个字,“有勇无谋!”就匆匆离开了。 刚刚还不觉得,现在战斗一结束,被楼晧海凌虐了将近一整天的胃,终于开始傲娇着闹起了革命。 楼晧海裹着基地战士借给他的大衣,只觉得必须赶快却弄点热的东西喝下肚,否则再晚点,估计他就得去吃药而不是吃饭了。 好不容易赶到指挥室,喝了口热咖啡,散了一肚子的寒气,楼晧海又听见了一个让他无比惊悚的消息。 好吧!他的确也很久没有感觉到惊悚了!就算是在他当初驾驶着蛮牛逃命的时候,也没有现在听到的这个消息让他感觉惊悚。 作者有话要说:诶~~~ 昨天和几个妹子聊天 对方说喜欢安安静静的看文,于是俺决定闭嘴t t 第17章 不满足 当夜,凌晨三点四十分零七秒,战斗正式结束。 “基地共击落敌方战斗机甲七架,其中黑猩猩h88四架,火烈鸟cz19两架,巨人坦克一架;俘获敌方战斗机甲六架,其中布谷鸟四驾,黑猩猩h80,k219各一架;俘获敌方机师十人,其中重伤……” 临时指挥室的椭圆形长桌边,这次参与指挥战斗的基地军官们集体列席会议,按照惯例开战后总结会议。其中除了受伤在医院接受治疗的胡重山缺席,邱向宇等一干基地胡派干部也同样坐在了这个由临时指挥室所演变而来的临时会议室里。 楼玉珏所坐的位置很随意,但会议桌上的大部分人员却都紧张非凡,看脸色估计这回心跳的比刚才在战场上还厉害。 此刻楼玉珏正双手交叠的用手肘撑着桌子,听赵参谋亲自向他汇报战况战果,脸上的表情淡淡的,让人瞧不出喜怒。 然而这位声名在外的中将长官越是没有表情不说话,下头的人心里就越是发慎。 终于,在会议气氛越来越压抑的时候,楼玉珏抬了抬眼皮看了一眼基地参谋赵荣,同时挥手打断他说:“这些东西你放在随后的总结报告一起给我就可以了,我看我们就没必要在这些东西浪费时间了!” 楼玉珏清了清嗓子,凌冽的目光扫视过会议桌边的基地指战员,“跟过我的人都知道,我楼玉珏这里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评估战况成果只看战损比!” 站在他身后的张猛立刻上前一步,打开自己的个人终端,点开一份资料后,手指对着临时会议室的大屏幕一滑,很快那份资料就传了过去。 “呵!你们这些基地领导都好好看看!20:1的战损比,这意味着什么?啊!”楼玉珏哼了一声,随便指了一下坐在他正对面的一个中校,“来,你给大家解释解释!” 这可真叫飞来横祸啊!被莫名其妙点名的中校顿时一脸菜色地从座位上站起来,他小心翼翼地用余光看了看楼玉珏,可发现对方压根就没再看自己,“是……是……这20:1的战损比是……” 坐在他旁边的一个少校忍不住咳嗽一声,提醒自己的上级长官,楼玉珏的脸色正越来越冷,仿佛凝了一层薄霜一样,叫人看了就忍不住想要发颤。 “噢?既然有人想替你发言,你就先站着好好想一想,先让他替你说说好了!”楼玉珏一个眼神,猛地甩给那个对自己上司忠心耿耿的小少校。 这下可真是躺枪了! 小少校颤颤巍巍地站起来,他用求助的目光扫过基地的其他几个长官,可有了刚刚那一出儿,会议桌上的人此刻都低着头,屏住呼吸,深怕一个动作跳脱出来,就成了这会议桌上儆猴用的老母鸡。 “是,就是我们得拿二十个战士……”小少校一看没人肯救自己,就只好硬着头皮说话,“平均得拿二十个战士才能干掉一个敌人!” 话一出口,赵荣就在一旁捂脸,哎呦喂!这话说的可是正中他那位老师的下怀呀! 果然,小少校的话音刚落,楼玉珏就哈哈大笑了起来,“好!我看你这位小同志说话很有点意思嘛!”然后他突然敛住笑意,笑声嘎然收起,“你抖什么!害怕了?你怕什么,在座的比你官儿大的,比你军龄长的可大有人在,他们都不怕,你怕什么呢?” 这句话一出口,在座的所有基地指战员全都从座位上弹起来,立正站好。 此时在场的基地指挥官多希望自己能穿越回封建帝王时代,好歹还能抬出一句“臣等有罪!”来圆圆场!也比现在这样尴尬地站着,要好上太多! “拿我们二十个去换人家一个!”楼玉珏啪地一声拍在桌子上,然后他也站起来哼笑了一句,“亏你们还好意思在这里跟我汇报战果!丢死人!” 然后楼玉珏似乎是看都懒得看他们一眼,直接叫了赵荣,将接下来处理胡重山等人的诸多事宜简单地交代了几句,就带着张猛离开了临时会议室。 一推门出去,坐在门外休息区休息待命的参战机师就刷地一声站起来给楼玉珏敬礼,这其中当然还包括楼玉珏。 被气糊涂了的楼玉珏这才猛然想起他走的太早,连慰问表彰全体参战人员的惯例都给忘了。 张猛似乎也是这才想起来,急急忙忙看向楼玉珏,见楼玉珏冲他点了点头,就站出来道,“同志们都辛苦了,再加上时间也晚了,各位今天就先早点回宿舍,养精蓄锐参加明天正式的表彰大会!” 一直保持着高度神经紧张的战士,当然也乐得早些回去休息,因此和楼玉珏握手寒暄之后,就匆匆散了。 等在走道里面的机师人不多,自然很好打发。可很多一直等在外头的普通战斗人员,一听到消息就立刻朝着楼玉珏涌了过来。 开玩笑!像黄卫一这样级别的基地,平日里抬头望到顶,能见到的也就是大校了,现在能有机会和楼玉珏这么大的一个中将握手,自然没人愿意错过。 张猛一看门口都快乱成一锅粥了,就赶紧过去说明解释情况。 可惜战士们又不傻,说是明天能参加正式的表彰大会,但他们就一个普通的基地兵,能轮到他们上台和领导握手的机会又能有多大,所以该挤的还是拼命挤。 楼玉珏过去安抚了一下张猛,“我们军人,可以对不起妻子,可以对不起孩子,唯独不能对不起祖国,对不起我们的战士!”然后楼玉珏就主动走到战士中间,和挤过来的每一战士亲切握手。 自然不会挤去和自己老爹握手的楼晧海看着人群中备受爱戴的楼玉珏,有些自嘲地嗤笑一声,然后他抓住机会问了一下张猛秦朗空现在所在的位置,又让张猛帮忙找了辆车给他,也没惊动别人,自己就跟着地图就趁着夜色开车过去了秦朗空所在的基地附属医院。 原来勇救将军,光荣负伤的秦朗空同志在被转移到安全地区之后,立刻就有医疗队赶过来急救了,可结果谁也没想到秦朗空有凝血障碍症,普通的药物和物理治疗根本无法止血,所以干脆直接就用战地车把人给拉到基地医疗条件最好的基地附属医院进行抢救。 而那所基地附属医院,在基地最外围的环形山里,从这里过去,最少需要半个小时的时间。因此等楼晧海赶驱车赶到的时候,秦朗空正好刚醒麻药没多久,浑身的不得劲。 由于受伤的位置在后背,所以秦朗空只能趴在床上,正准备按铃找个人过来发泄一下,没想到楼晧海居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眼睛一亮,秦朗空顿时觉得自己身上那股子郁结劲儿散的差不多了,就连背上的伤口都不怎么疼了。 他支起脑袋对着站在自己门口的楼晧海,咧嘴露出一个无比灿烂的英俊笑容。 似乎是没料到他已经醒了,楼晧海在顿了一下才开口问道,“你醒了?要不要帮你叫医生?” 张了张嘴,秦朗空才发现此刻自己的喉咙非常干,于是他用插着针头的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又指了指病房柜子上放着的一个水壶。 对此,楼晧海到是显得相当有经验,他笑了笑,走到柜子边拿了一次性杯子从水壶里到了一杯水,然后走到秦朗空的病床前,在秦朗空如炬的目光下,将水倒进了自己肚子。 卧槽!秦朗空在床上哼哼,这是红果果的报复,有木有?有木有?? 然而,就在秦朗空挣扎地伸了手过来想从楼晧海手上抢杯子的时候,楼晧海却从床头柜里翻出一根棉签,伸进自己手里的杯子中沾湿了,塞进秦朗空伸过来的手里,“现在想喝水,只能用这个!” 水再少,那也是水! 秦朗空当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和自己过不去,而且用水沾湿了嘴唇之后,感觉也确实不如刚才那样干的难受了。 他咳嗽一声,试了试嗓子,支着脑袋对楼晧海道,“难为楼少在百忙之中抽空出来看我啊!” “秦少这都差点光荣了,我自然得过来看看!”既然对方喜欢绕弯子,楼晧海也毫不建议陪着,反正他现在不缺时间,而且也不想和个病人多作计较。 在床上不爽地动了一下,“楼少到是心情不错!” “幸灾乐祸的确是我现在的心情!”楼晧海毫不隐晦地表达了自己此刻的心情。 撑着脖子哼笑一声,秦朗空嘶了一声,似乎是由于刚才的动作弄疼了伤口,“那楼少这也不是屈尊降贵地跑到我这儿来探望我了吗?” 皮厚的人,自我感觉一般都比较良好。 “这不是来感谢秦少你救了我父亲吗!”楼晧海不动声色,病房内的温度烘的人体十分舒服,于是楼晧海突然觉得有点饿了,于是床头柜上摆放的苹果很快就成为了他的目标。 秦朗空憋了一肚子火,看着楼晧海舒坦地靠坐在他床前的椅子上,当着他的面咔嚓咔嚓地啃苹果,“楼晧海!你他妈故意的吧!” “秦少和我闹什么脾气!这苹果你现在又不能吃!”楼晧海看着秦朗空,非常难得地笑了一下。 顿时勾的秦朗空又气,又美。 其实就连秦朗空自己都没想到,楼晧海脸上的笑容对自己能有这样的效果,勾的他体内的【欲】【火】躁动不安。 “楼少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强压下心底那丝大有燎原之势的火苗,秦朗空终于忍无可忍地将话题转到正题上了。 刚好,楼晧海啃完了手里的苹果,他伸手一抛,将果核精准地扔进房间另一头角落里的垃圾桶里,“这话秦少问反了吧!” “操——老子想干什么你楼少那么聪明会不知道?”秦朗空咬牙切齿地瞪着楼晧海。 其实秦朗空这话还真就把一贯精明的楼晧海给问住了。 究竟是什么样的利益能让秦朗空这样奋不顾身!其实这次真的是算他秦朗空命大,那台k219的机师不明原因地一开始选择使用了普通杀伤力的粒子束,再加上距离较远。否则别说一个秦朗空扑上去救人了,就算是一打秦朗空扑上去都要统统被炸成灰。 命都没有了,再大再诱人的利益又能怎样? 更何况,秦朗空这样几乎以命换命的救目前秦家政治上最大的对手楼家的当权者——楼玉珏。楼晧海实在看不出其中有什么值得的地方。 看见楼晧海不回话,秦朗空嗤笑一声,得瑟了起来,“楼少总说我救你是为了救我自己,可这次我救的可是你老子——楼所长!” 秦朗空越说越得瑟,要不是背上的伤让他在床上有些施展不开,恐怕都要蹦起来,在楼晧海面前手舞足蹈了。 “疯子!”楼晧海毫不犹豫地给予对方这样两个字的评价。 “可是这份人情楼少你不能不承吧!”秦朗空才懒得管楼晧海怎么看他。 楼晧海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样,心说果然关键点还在这里,“承情不承情这个问题,我想我早就和秦少讨论过了才对!” “可是这次很不一样不是吗?”秦朗空成竹在胸地笑了起来。 他身为秦家人,又一直被养在秦剑南的身边,跟着众所周知的秦家政敌楼家出任务,还在意外中受伤,那这里头能做的文章可就太多了。 楼晧海从凳子上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秦朗空,不咸不淡地发问,“秦少想要什么报答?” 其实这完全是句废话,身份,地位,金钱,权利,他有的秦朗空当然也有。当然这里头要除了……除了一样让秦朗空和他纠缠了这么久,还一直挂在嘴边的东西。 只是这个“除了”确确实实有点麻烦。 但其实也不过就是有点麻烦而已,也就是说并非是完全没有办法,叫人束手无策的事情。 “我想要的报答楼少会不知道?”秦朗空愉悦的声音缓缓从病床上传来。 楼晧海看着他,似笑非笑,“上次在宿舍秦少不是已经愿以偿过了吗?” 一提起上次在宿舍的杯具,秦朗空脸上的表情立刻变得有些丰富了起来,愤怒,郁闷,各种各样的负面情绪中居然还隐藏了一丝丝兴奋和些许隐隐地期待。 啧了一声,秦朗空努力把自己的记忆从那天的研究所宿舍里给召唤回来,他勾起嘴角阴郁地笑了笑。 “楼少可真会说笑!” 要如何挑起一个男人的怒火,最好的办法自然就是质疑他的地位和能力,而这里的地位和能力很大程度指的是【床】【上】的那档子事儿。 “能让我用这么大的一份人情去换的东西……”秦朗空挑衅似的用【淫】【靡】【露】【骨】的目光上下打量了楼晧海一番,“自然是你楼少的身体!” 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还抢在楼晧海开口之前补充了一句,“只要楼少肯让我【操】,咱们这还不是一切都好商量?” 闭着眼睛就知道对方要这么说的楼晧海结果还是给气笑了,既然想笑,他自然也就笑了。他抱着手臂冷冷地望着秦朗空,“我记得秦少这会儿伤的不是脑子吧!” “楼少不愿意?”秦朗空也笑了,其实他也就是这么说说罢了。这楼晧海要是真就因为这么点事儿答应了他,他反倒要觉得倒胃口。 看见楼晧海不说话,秦朗空就又半开玩笑似的拿了话头撩拨他,“怎么楼少怕了?” “嫌脏罢了!”楼晧海轻笑一声,“再说,这真要到了床上到底是谁上谁还不是各凭本事!秦少又何必老是那么乐观自信。” 这话可真不像是楼晧海这么个仪表堂堂,谈吐优雅,睿智圆滑的世家公子哥说出来的话,秦朗空在一瞬间还以为是自己脑补过度,终于幻听了。 但是不管这是不是他的臆想,秦朗空不可否认地发现那团一开始自己心里好不容易被压下的火又烧了了起来,还大有越烧越旺的势头,热度也顺着他的胸膛脱离控制地一直延续而下。秦朗空动了动身体,他的【下】【半】身有反应了! 看见秦朗空在床上的表情有点不对,楼晧海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他干脆地准备打开门离开,留着莫名其妙【发】【情】的某人自己在这里享受。 发现他要走的秦朗空急忙出声儿,“就亲一口,亲一下怎么样?” 楼晧海停下脚步,转过头看了秦朗空一眼。 遭这么大罪,就为了一个吻!?这他妈的是不是有点太不科学了! 就在秦朗空还准备说点什么的时候,楼晧海已经快走两步回到了他的床前,俯□子在他的嘴唇上亲亲碰了一下。 一个吻就能换得秦朗空此人乖乖听话,不搞小动作!很划算的买卖不是吗? 这下轮到秦朗空傻眼了!卧槽,这次居然这么容易?还不用挨揍? 他睁大了眼睛一眨不不眨地盯着楼晧海不断放大,最终模糊起来的脸。仿佛有一阵阵带着轻微刺激的电流游走过他的全身,让他差点连自己是谁都给忘了。好在本能却比他的思维更快,就在楼晧海准备移开嘴唇站起身来的时候,秦朗空猛地张嘴咬住对方的嘴唇,趁着对方条件反射张嘴的瞬间,又让自己的舌头闯了进去。 楼晧海向后仰了一下头,却又被秦朗空伸出手一把扣住。 太过用力显然不行,他过来看一眼秦朗空,这秦朗空背上的伤口就崩裂了,这样显然有点不好解释。上述想法只是略微过了一下脑子,楼晧海就主动伸出舌头和对方交缠到一起,灵活的舌头舔舐过秦朗空的口腔,在牙龈的四周来回转了一下,又顽皮地跑到口腔上方跳了跳。 秦朗空的身体很快放松了起来,扣在楼晧海脑袋后面的手的力道被轻松卸掉。然后楼晧海猛侧了一下头,就站直身体,对着秦朗空勾了勾嘴角,“秦少的味道还真不赖!” 卧槽!台词肿么也被抢了! 然后这边刚刚晃过神来的秦朗空,才张了张嘴,楼晧海便又开口了,“希望秦少记得今天你自己说过什么!”语毕楼晧海连一个眼神都没留给秦朗空,就在秦朗空略微有些呆滞的注目礼中离开病房,将病房门砰地一声合上了。 终于缓过劲儿来的秦朗空顿时萎了! 他这嘴上的傻笑都还没来的急收回去呢,结果对方吧唧一口跟完成任务似的,连个总结陈词的机会都没留给他就拽上门扬长而去了。 秦朗空趴在床上无比郁闷地垂了一拳床板。 卧槽!这真心是太不满足了! 作者有话要说:没有话说~歪头望天 说明一下,一般晚上八点左右才更新,其他时候都是修文 不是我伪更! 第18章 紫衣小队 经过一夜的混战,基地的很多基础建筑都遭到了不同程度的损坏;同时由于事发突然,不少第三研究所的非基地人员也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因此,在这个时候在继续按照原计划执行项目初期任务,显然是不可能的。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由于基地的安全问题,黄卫一作为如此重大秘密试验基地的资质已经收到了质疑。 在基地受袭之后的第二天清晨,楼玉珏就接到来自军政两届高层的十多个电话,打电话的人虽然不一样,可内容却都是大同小异,无非是表示关切啦,慰问受伤同志啦,当然也有人借机过来探探情况,试试黄卫一的水究竟是深是浅。当然这类电话,也都转不到楼玉珏这里来,基本在张猛那里就被挡掉了。 可是,天天这么被骚扰也不是个事儿,更何况楼玉珏此行的目的也不是过来帮基地抓战备素质的,所以他干脆让张猛写了一份报告递上去,和上面通了个气儿,将扫善后尾工作直接转给了黄卫一的直属大军区——黄龙行星基地。 当然,回到凤凰星的事情显然不会比留在黄卫一基地少,这从楼玉珏越来越晚的回家时间就能看出来。 黄卫一作为秘密实验基地的原计划显然需要重新慎重的再次进行考虑,而与之相关的试验项目则不得不在时间上向后推迟。对此,最为庆幸的却不是别人,而是在实验基地问题上一脚踏空的秦家人。 常言道,好人不长寿祸害活千年!这一点显然在秦朗空的身上得到了完美的体现,k219的机师脑袋进水没有一炮轰死他不算,这边伤重住院,却因为一开始急救得当,再加之其变态的恢复力,转回京城卫戍区总署医院的秦朗空,还不到半个月就活蹦乱跳的出院了。 既然人都出院了,试验基地的事儿却还在扯皮,参与项目的人员名单上自然不会将秦朗空的大名给随便划掉。秦家人虽然拿不到实验基地的绝对控制权,但项目最重要的方向之一译码编码的领头人却还是被秦家人牢牢地攥在手里。 既然受了伤,即便是做做样子,秦朗空也是必须得回秦家住,否则让受伤侄子独自漂泊在外,保不准就又要招惹一帮子喜欢搞阴谋论的小人,拿捏着秦家人的关系说事儿,又或者是借了长辈不亲小辈的名头儿在背后戳秦家人的脊梁骨。 对此,秦朗空是一万个不愿意,其实要说回秦剑南自己的家也就算了,无非就是多被对方训几下,可这回是秦家人要摆姿态,让秦朗空回秦家老宅修养,而这秦家老宅里秦朗空要应付的人可就多了,这关系也复杂的多。 要说这秦家三兄弟,秦剑东,秦剑南,秦剑西从来就没对付过,虽然对外一直是一副不亲不疏的样子,可暗地里的较劲就从来没断过。再加上秦朗空的那些个表兄弟姊妹,还有嫂子姐夫的,秦朗空光想着就觉得脑袋发胀。 但秦家目前官儿最大的人秦剑南都发话了,秦朗空就是死磕也没法子不回去,更何况被几个当兵的直接拖走绑回家的事儿以前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夜里的时候,秦朗空好容易借着贫血把自己的和秦家其他人的晚餐的时间给错开,刚刚从安全部大楼开会回来的秦剑南就把他给召唤到了书房。 不是冤家不聚头,秦朗空前脚迈进书房,后脚他的大舅秦剑东,和三舅秦剑西也跟着走了进来。 坐在书房正中间红木书桌后的秦剑南一看人来齐了,就看了秦朗空一眼,示意让他去关门。 “今天我们三个兄弟都在,我也就不绕弯子了,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就说一说最近出在我们秦家的一些事儿!”秦剑南说话办事,一直是实打实的军人作风,甚至说是军阀都不为过,这也是他每每争到最后总要输楼玉珏半筹的主要原因。 但总有领导会喜欢这样的干部,说话办事,像雷霆利剑一般,指哪儿打哪儿,刚正不阿,好控制也好利用,而且这样的人一旦笼着心,那就是铁牛拉梨不回头的事儿,基本上没可能变心,甚至在领导落难的时候,还能主动抗责任,过来拉上一把。 因此秦剑南能从情报六处一个小小的情报员,在毫无靠山背景的情况下一步一个脚印地走到今天,还能和世家出生的楼玉珏玩博弈推手,很大一部分也是得意于他的这个性格。 秦剑东毕竟是混官场的,有些事儿自然反应的要比混商圈的三弟秦剑西来的快,他一看秦朗空这个小丨杂丨种也在,立刻就给秦剑西打了个手势,自己的这个二弟看来是准备和他们好好理一理最近发生在黄卫一基地的事儿了。 “二哥,这基地事儿确是我是干的不地道,可我也不知道他们居然是在和破军这样的组织交易啊!更何况那些个钱拿回来,还不都是要贴给咱们自己人吗!”秦剑西说是个珠宝商人,其实背后全是仰仗着做商务部部长的大哥秦剑东撑着,但本事不大,嘴上却能吹。 这样的话一说出来,连一向和他站在一边的秦剑东都差点忍不住想去踹他了,秦剑南更是气的差点掏鞭子动手,“不地道,不地道!你的一个不地道,今天可是帮着他楼家人站在我背后戳我秦剑南的脊梁骨!” “这怎么能怪我嘛!胡重山他脑袋发热,算记不清,结果偷鸡不成失把米,这跟我有什么关系?”秦剑西被秦剑南这么一吼,还是当着他最不待见的秦朗空,自然觉得面子受损,张了嘴就要和秦剑南硬碰硬,一旁的秦剑东拉都拉不住他。 拉不住,总不能真的让秦剑西这么大岁数了还要吃顿鞭子,秦剑东目光一闪,刚好看见一旁站着冷眼旁观的秦朗空,他哼笑一声,“二弟呀!这事儿其实原本也没那么糟,要不是有人吃里扒外,恐怕咱们这次也是因祸得福,直接把那个楼玉珏给干掉了也说不定!你想想他们楼家到了这一代,除了那个老的都已经动不了的楼曦平,剩下的不就是目前这个蹦的最欢的楼玉珏,说起其他人还不都是烂泥巴扶不上墙,不足为虑的主儿!” 真是好一招祸水东引啊!秦朗空差点忍不住要为自己的这个大舅鼓鼓掌了,看来对方这官儿是越当越顺了,手段也是颇有长进。 “我是你们秦家婊丨子的种儿,干点吃里扒外的事儿还不是与生俱来啊!”秦朗空嗤笑一声,“这就叫天赋!” “好好说话!”秦剑南狠狠地瞪了一样没个坐像的秦朗空,“我看你的那张嘴也是该叫人好好洗洗了!” 闻言,秦朗空像模像样地从凳子猛地弹起来,军姿笔挺,军礼标准,“报告长官!我是坚决按照您的命令‘不把秦家卷进去’才选择这么做的!” “屁话!”秦剑西一听鼻子都气歪了,“秦家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地被卷进去?还用得着你这么牺牲!怎么招儿,你还想让我们秦家对你这么个东西感恩戴德?我呸!” 面对张牙舞爪的秦剑西,秦朗空只把他当空气,任他怎么说话脏字,骂人难听,反正是我自岿然不动,你待我如何? “都闭嘴!”秦剑南细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然后他坐下来,冷冷地注视着自己的两个兄弟,“今天我和楼所长已经私底下达成了共识!”他顿了一下,然后才继续道,“同意设立一只专门分队负责最新研发的武器试用检测,分队直接和第三研究所挂钩,同样归中央直管!” “评什么,和第三研究所挂钩这不是白明白了让他楼家又凭空多出了一只可以随时调动的精英分队吗?”秦剑西再傻,这个问题上他也还是拎的清的。 原本研究所和安全局在项目研发上向来是各司其责,各管一摊,研究所负责基础研发的部分,试验阶段则转到安全局处理!原本秦剑南去挑宗晓晨这个基地最高司令的毛病,就是担心他会和自己的妹夫楼玉珏联合,让他失去对试验项目的控制权。 因为之前上面一开始也给他透过底,这次项目一旦顺利进行,黄卫一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偏远卫星小基地就可能被作为固定的试验基地来管理。最大的理由当然是因为它偏,再加上特殊的气象原因,使得外部的检测设备根本无法在不进入人造大气层的情况紧从外部就进行深入检测。 对此,秦剑南自然不会简简单单地就把自己手里的东西转手白白让给楼玉珏,秦剑南才下了狠手,决定把宗晓晨连根拔起,同时还希望借此放一把火,烧一烧楼玉珏家的后院,好转移他的视线。 但他什么都算计好了,就算那个宗晓晨有办法逃避责任又回到了基地,他和楼玉珏之间的关系自然有了裂痕,留了缝的鸡蛋自然比什么都剥。然而这百密一疏,千算万算,秦剑南唯独算漏了自己的亲兄弟居然会合起伙儿来在他的眼皮子地下,和黄卫一基地的胡重山沆瀣一气,为了那么点不义之财,干起了走私军火的买卖,还一早就被楼玉珏捏住了尾巴而浑然不觉。 果然,楼玉珏只是稍微耍了几个小手段,就逼得胡重山跳起来了,后头还断断续续地连着他秦家的两兄弟。 “评什么!?”秦剑南哼了一声,一把将一沓材料摔在了书桌上,“就凭对方有这个!” 秦剑东凑过去一看,是一份胡重山在接受审讯时的供词。 “这算是什么证据!”秦剑西不屑地开口。 “足够让我在项目讨论会上让他楼玉珏牵着鼻子走的证据!”秦剑南反手把桌子敲得咚咚响,要说两个人之间的政治战,最怕其实不是那些明明白白的铁帽子证据,因为只有够手段,黑的到时自然也能说成白的。因此最怕的就是这种能拖时间,能扯皮的证据。哪怕最后证明你其实是清白的,最佳的时机也已经错过了,你还拿什么去和别人拼? 这一点,秦剑东自然也清楚,所以他难得没有借着机会拉着脑子不大好使的秦剑西和秦剑南唱对台戏,反倒是开口劝了一句,“事已至此,现在说什么也都晚了!” 唯一给自己撑腰的大哥都服软了,秦剑西自然也只好低了头认错。 原本还想再说点什么的秦剑南看见他们这样,也不好再说什么!更何况自己的兄弟自己清楚,对方要真能接受教训改了,估计明天都得下红雨。 与其在说些破坏兄弟感情的话,还不如务实一点,直接让人盯住看紧来的消停。 见秦剑南气消的差不多了,秦剑东和秦剑西自然很识时务地借口退出了书房,一旁看了半天大戏的秦朗空也想走,却被秦剑南开口叫住,“那份报告是怎么回事?” “还能是怎么回事,自然是实话实说呗!”秦朗空笑了一下,心说我总不能说是拿去换人家楼晧海的香吻了吧! “实话实说!实话实说?”秦剑南哼笑一声,然后挥手也放了秦朗空离开书房,但目送秦朗空离开的目光,却渐渐变变的有些玩味了。 今天张猛的妻子带孩子回家看望父母,张猛一个人回家实在是寂寞孤独冷,刚好楼玉珏的心情也是不错,就开口叫了张猛跟他回家一块儿吃饭。 一家之主的心情怎样,自然而然地会反应到饭桌上,吃饭的气氛轻松愉快,张猛自然也就放的比较开,他抬手碰了一下楼晧海,半开玩笑似的道,“也不知道我们楼少跟人家使得是什么计!今天我本来还担心秦家人拿了秦朗空的事儿来找我们做文章呢!结果一大早秦朗空居然自己给我们送来了一份说明报告,还亲笔签了名!这可真让我们少了不少麻烦呐!” 什么计!?美人计呗! 楼晧海讪笑一声,然后随口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对方也许是想要官儿吧!” 美人计!?卧槽!!! 控制不住地这么一想,楼晧海把自己给雷了个外焦里嫩,他抖了抖浑身的鸡皮疙瘩,刚准备开口问问基地抓获的那个k219机师的情况,坐在主座上的楼玉珏就咳嗽一声,“什么楼少?什么计谋?他就是我楼玉珏的儿子,跟的外头人学着乱叫什么!” 饭桌上的外交之花宗晓瑜立刻嗔了楼玉珏一眼,“怎么一提到小海,你就没一句好话!再说咯,我们这是家常便饭,你在饭桌上冲人家小张摆什么官架子?” 张猛立刻笑着过来圆场,“嫂子说的什么话,我是楼所一手带出来的人,这无论走到那里,还不都得听领导指挥呀!” 眼见着话题被越带越歪,楼晧海还是明智地选择了安静吃饭。 翌日,在京城安全部办公大楼里,楼玉珏向上提交了一份《关于设立紫衣小队》的报告,报告内容主要阐述了小队的建制级别问题,所承担的使命,以及额外设置的必要性。整个报告虽然篇幅不大,但全息投影仪播放的各种画面和演示的数据却占据了会议的大部分时间。 报告最大的干扰力秦家被清除了,很快报告就被全票通过,送呈给更上一层的人员最终核定审批。 但报告递上去,却没有很快批下来,对此楼玉珏到是很淡然,早有预料。他们底下人的意见相左很大程度不还是源自于上面,所以这样一份明摆着要打破势力均衡态势的报告想要批下来却是不会太容易。 但是项目却是他手里最大的王牌,这上头的人只要还有脑子,就不会在这种大是大非的问题是过于纠缠。 现在急的很明显不是他第三研究所的所长楼玉珏,更不是他楼玉珏急着想要更进一步,而是项目不等人,世界局势越变越紧张,没人敢拿凤凰星系的命运做赌注。 都说等待总会是值得的,就在三个月后,那份报告最终还是批下来了,同时还送给楼晧海了一个好消息,他被上面人相中,钦点为这个小队的队长,身上的武职往上提了一级,成为了凤凰星系最年轻的上校。而且小队的名字也略有变动,在紫衣小队的基础上加了精英两个字,以示星系对高科技领域的大力支持和高度重视。 当然同样喜获升迁的还有秦朗空,但同样扛起两杆三星的他却无论如何都觉得无比郁闷,高兴不起来。 这最年轻三个字被人扛走了他是不怎么在乎的,可关键还是这官衔儿啊,怎么还是一样大呢! 原本还想着终于有能力压他楼晧海一筹,冲着对方发号施令,看对方给自己敬礼的幻想,瞬间变成七彩的泡泡,飘飘荡荡的才刚刚离开地面,就砰砰砰地几声炸成了粉碎。 有人欢喜,有人愁!无论怎样,这只紫衣精英小队,还是在秋末的时候正式在研究所旁边挂牌成立了。 作者有话要说:安安静静地写文, 默默唧唧地想梗~ 第19章 甩不掉 第三研究所的西边,原本是隶属于京城卫戍区的一块地,当年主要是被用来堆放报废了的武器装备的,如今上面直接拨款进行全面升级改造。而由于项目任务紧急,在改造建筑的缓冲阶段先利用仓库里的一艘退役的宇宙战斗母舰作为临时办公地点和队员宿舍。 除了小队所需的基础设施,组成人员当然也非常重要。根据上面的红头文件,小队的建制和集团军下属的特种大队基本类似,但考虑到信息方面的重要性,所以增设了一个信息分队,既可以为小队提供信息通讯服务,又可以更有针对性的对相关技术领域的研发成果进行测试试用。 但考虑到当前项目的紧急性和小队的成立目前尚处在试验考察阶段,所以文件还同意在人数编制上先按一个特种作战中队的规格来定,而信息分队则仅按特种作战小队的规格进行构建。 目前,紫衣小队里除了由上头直接钦点的楼晧海,其余人员则由第三研究所与安全局两方面共同进行筛选,同时提出拥有技师资格的机师优先录取的政策。但即便如此,这个选队员的活儿,身为队长的楼晧海也是跑不掉的,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项目的初期阶段,研究所方面的工作他可以划划水先敷衍过去。 由于任务重,上头又催的急,这个选人的工作自然就必须马上落实。这边才刚刚整理出一间母舰指挥室作为临时会议,那边负责选人的分别代表研究所和安全局的两个干部就到了,跟他一起到达的当然还有已经通过电脑程序初步海选的预选队员资料。 这两个人到达的时间相差不大,就连预先的寒暄客套也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恭喜楼晧海升迁,对于这种场面早就见惯不怪了的楼晧海自然不动声色地吹捧回去,几句话说下去,先把对方的毛给摸顺了,接下来的工作自然也就能好做不少。 但既然这两个人原本就来自对头单位,身后自然站着两派人的利益,而楼晧海这个原本应该作为中间人的小队实际负责人,脑袋上又好巧不巧地顶了个楼家大少的名号,自然一开始就要把姿态摆正,要尽力做到不偏不倚。否则一旦叫有心抓住了纰漏,借题发挥,只会是平添麻烦,一有不慎,甚至可能导致楼家人在这件事上彻底失去话语权。 “两位可够早的啊!这都还没吃饭吧!”楼晧海笑着从办公椅上站起来,亲自走到茶水间替这两个人泡茶,然后又端着茶杯亲自送到两个人面前,才又继续道,“要不这样,我让人送点点心和粥进来,咱们一边吃一边聊,这样既不耽误事儿,也不会让咱们饿肚皮!两位看怎么样?” 楼晧海的身份两个人都清楚,只是谁都不会在这个时候去提,再说楼晧海这一番话说的合情合理,有礼有节,姿态也放的够低,让人想不答应都不行。 “那楼队长可真是有心了啊!”研究所过来的肖副所长笑着接了话,他是原本在研究所里就是分管人事的,所以即便人们对他是楼玉珏嫡系的事儿心知肚明,但也实在说不出什么不是来。 安全局方面过来的则是一位姓单的处长,一直负责的也是人事一块儿,虽然不是秦剑南的嫡系,可光凭对方是朱雀星行星长菜左林的表哥这一层关系,此人的立场也绝对不会和秦剑南相左。毕竟秦剑南当年正是靠着这位菜姓领导的提拔,才一步步的走到今天的。 “楼队真是太客气!”研究所方面标表态了,安全局这边自然也要表态。 东方人习惯,无论什么样的谈判,在饭桌上边吃边聊的效果,肯定要好过干巴巴的会议辩论。楼晧海很快让人将一早就精心准备好的早餐端了上来。 习惯使然,楼晧海从来不会打无准备的仗,所以在事前有关这个肖副所长和这个单处长的方方面面楼晧海也都是做过调查的。因此这端上来的早餐,自然也都是极符合这两个人胃口的东西,而那些个一方所爱而另一方所恶的东西则被统统避免排除在外。 胃被安抚好了,下面自然是进入选人的正题,楼晧海对此则摆出了一副标准的和事老的态度,虽然不至于一碗水端平,但起码能做到绕开矛盾,基本公平。 因此最后选出来的队员,也差不多是双方各占一半,楼晧海甚至还主动提出了让安全局方面选出来的一个名叫涂宏的中校做自己的副手搭档。 对此单处长自然是万分满意,而肖副所长虽然有所不满,但却并未表现出来,好在目前他们这边入选人数要比安全局那边的稍多几个,当然估计这也是为什么楼晧海会主动提起将副队长的职务交到对方手里的原因。 但为什么要这样分,而且还非要选择涂宏这个人来和自己搭档,楼晧海当然不会是一时脑袋发热,为了平衡而平衡的随口一说。对此,楼晧海其实还是很下了一番功夫,经过深思熟虑的,选涂宏自然是因为他各方面合适并且足够优秀完全可以胜任副队长的职务,说白了就是有目共睹对方的资质摆在那里;另一个最重要的方面当然还是因为涂宏的性格,这个人的确优秀经历丰富且颇有眼光,可这才能大了就难免要有些恃才傲物的意思,再加上这个人算是从底层真正考实力刻苦走到今天的,虽然受秦剑南的提携才得以有了今天,但难免有些清高,和心理失衡,因此他虽然能量大,却总是难以笼到人心。 而一个笼不到人心的副队长,说白了就是个光杆司令,有能拿什么去和楼晧海这个队长去争。更何况目前这队伍里的普通成员,研究所方面还是占有优势的。 其实在来之前,肖副所长和单处长根本就没有想到这选人能够进行的这么顺利,这才刚刚过去了一个上午,事情就了结了一大半。至于剩下的信息分队的人选,楼晧海则是建议先稍作休息,请这两个人到距离这里不远的一家口碑不错但价格实惠的饭店先一起吃个午饭。 午餐的菜品自然也是精心设计过的,同样是两边讨好,哪边都不得罪,酒是楼晧海自己带过来的,给了饭店开瓶费之后就向服务生要了三个杯子。 很快,杯子就被送过来了,只是托盘上多了一只杯子不算,就连原本该送杯子的服务生也换了人。 包厢门被打开,穿着白大褂的秦朗空正拿着托盘端了杯子进来,他先是咧嘴对楼晧海笑了一下,然后又相当熟稔地和在场的另外两个人寒暄起来,“肖副所,单处,真是好久不见了!怎么今天有空想起来到这里来聚一聚啊?” “这不是为了工作吗?不然向我们这样的人,那里寻到什么空闲呐!”最面对秦朗空的突然闯入,算是半个自家人的单处长自然显得要比楼派的肖副所长来的淡然。 楼晧海淡淡地扫了秦朗空一眼,然后他也冲对方笑了一下,对门外的服务生吩咐道,“再加副碗筷和一个凳子!”然后他又转过头来对桌上的单处长和肖副所长道,“秦大校和我是军校同期,后来又在第三研究所做了同事,既然大家都熟,今天又难得在这里碰上了,就干脆一起坐下叙叙旧吧!” 椅子和餐具很快就被送过来了,秦朗空将手里的杯子分发下去,又开了酒给在场的三个人分别满上,一杯酒下肚,刚刚由于秦朗空突然闯入而有些凝滞的酒桌气氛又恢复了正常。 “说起来自从你楼大校调到紫衣那边去之后,在研究所能碰上的机会可是越变越少了啊!”秦朗空拿起杯子和楼晧海碰了一下。 楼晧海面带微笑地和对方碰杯,“这是说的哪里话,我虽然现在管着小队这边,可研究所我可是照样每天打卡报到呐!” 对方挖好了一个套想让你钻,楼晧海自然不会那么傻。 要是他回答是,秦朗空就能立刻抓他的把柄说他这是为了楼家,一心扑到了小队建设上,连目前最紧迫的实验项目都不管了。更何况,以秦朗空此人的脸皮厚度,搞不好还会直接借口帮忙,好继续凑上来烦人。 当然,要是他回答不是,秦朗空就又能趁机说他不重视上面指派的艰巨任务,思想不端正。 所以这么个不偏不倚的答法,反倒是叫秦朗空什么也说不出来。 但偏偏有人要煽风点火,秦朗空这边一个和单处长的眼神交流,单处长立刻就在饭桌上找机会把信息分队的事儿给提了出来。 单单一个单处长的确好对付,可现在混了个秦朗空进来搅局,楼晧海不觉就有些头疼了。 “这里毕竟是公共场所,所以关于这个问题,我看我们还是吃完饭,回了办公室再说吧!”肖副所长自然也不愿意拉个秦朗空进来。 可单处长却笑了笑,“说起来也不是什么秘密,更何况这里空间还算独立,气氛还放松,我看比在办公室里强多了!” 一旁的肖副所长还在和单处长扯皮,楼晧海却明白,今天关于这个信息分队的问题,秦朗空是打定了主意要来横插一脚了,说不定还就是奔这个分队长的职位过来的。 在头脑里飞快地权衡了一下利弊,楼晧海就状似漫不经心地开口提议,“其实像秦大校这样星系出了名的密码学天才,过来负责我们这个信息分队的领导建设,到时很合适!只是怕到时委屈了秦大校你啊!” 的确,秦朗空和楼晧海年纪差不多,军衔又一样,可偏偏楼晧海的身份是文件上指明了队长,说明白点就是军衔一样,但行政级别上楼晧海却高了秦朗空半级,可以直接领导秦朗空。 诶?居然能在有生之年从对方嘴里听见对自己的夸赞,秦朗空乐的嘴差点咧到脑袋后头去。但楼晧海打的什么主意,他多多少少也能猜到,无非就是想与其让他另外□来一个,还不如一开始就把他放在身边,毕竟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嘛! “楼大校这是开口发邀请了?”秦朗空笑着晃了晃手里的酒杯,透明的液体芬芳而又甘洌,实际上却是暗藏杀机,只需要小半瓶就能让不胜酒力的人头昏脑胀。 楼晧海对一旁的肖副所长做了个稍安勿躁的眼色,然后道,“秦大校这是同意了?” “愿意效劳!”秦朗空朝他举起了手里的酒杯。 楼晧海从善如流,也端起酒杯站起来,和对方轻轻碰了一下酒杯,之后干脆地举杯干尽,对着秦朗空挑了挑眉道,“那我就先在这里多谢秦大校支持了!” “楼大校真是太客气了!”秦朗空自然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一仰头,举杯将酒喝干。 一个分量不轻的职位,就被这两个人在酒桌上,三言两语地给定了下来。虽然看似草率,可无论是单处长还是肖副所长都不好多说什么,反而只能跟着干杯祝贺。 饭后,目的达到了秦朗空自然心满意足地借口有事先走了,单处长则说是小解去了洗手间,但从对方的神情上来看,恐怕是进去打电话了。至于这个电话是打给谁的,楼晧海不用猜也能知道。 肖副所长则看着楼晧海欲言又止,察觉到他目光的楼晧海则不咸不淡地开口问道,“明知道对方是狼,肖副所是愿意提高警惕地把它养在身边,还是让对方跑到你看不见的地方,让它伺机偷袭?” 一个简单的养狼理论,顿然是让肖副所长对楼晧海另眼相待。难怪楼玉珏今天放心让他过来,而且还什么都不交代,这个楼大少的确是有两把刷子。 既然连最难办的分队长人选都定下来了,后面的人员名单自然也不难,但毕竟是玩信息的,剩下的三个普通成员都免不了和研究所的黑电班有点关系。这时候,肖副所长就有些怀念那个被开除的姚琳了,那人虽然有时候有点过于清高,甚至是偏激,可毕竟他是黑电班里唯一干明目张胆和秦朗空对着干的人。 现如今,肖副所长看着那份刚刚理好的人员名单,不禁叹了口气。 和充满忧虑的肖副所长不同,楼晧海是一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信息分队的事儿秦家人没道理放着机会不要。更何况,他从不否认,秦朗空在某些方面的确是天才,既然是人才,不论对方是怎样的人,只要能用对了地方,自然都是对自己百利而无一害的事儿。所以对于秦朗空要负责紫衣信息分队的事儿,楼晧海只是简单的和楼玉珏打电话通了个气儿,让对方知道情况就好。 第三研究所的黑电班,虽然秦朗空身上一直挂着个副主管的牌子,可实际上那个副字似乎压根就没存在过,自打秦朗空出现在黑点班的第一天,这个专攻信息软件开发破译的实验班,就成了秦朗空一手遮天的地方。 对此楼玉珏都没怎么去过多干涉,楼晧海自然也不会明目张胆的去和自己手底下新成立的信息分队闹分家,找不痛快。不过楼晧海这边的确没做什么积极性的动作,黑电班内部到是先出了毛病。紫衣小队内定名单拿出去公示的时候,关于信息分队的普通成员,除却秦朗空之外总共才六个人,居然有四个人的资质受到了质疑。举报内容倒是五花八门,什么都有,比如学历造假,成果造假,又比如生活不检点,消极怠工,但大多数的举报材料都是匿名提交,这就给核实工作造成了举动的阻力。 对此秦朗空到是没什么反应,反正这事儿,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黑电班自己人的窝里斗,再加上研究所方面有意无意的纵容,这事情还真是越闹越大,最后连那两个之前没有受到举报的人也被卷了进去。但既然事情闹不到他秦朗空身上,秦朗空自然也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该干嘛干嘛,反正闹到最后,这大部分人选还不是得从黑电班里找。 楼晧海对此也同样反映不大,一来他虽然是队长但负责招人的其实是第三研究所和安全局,他没道理把自己放进去搅那滩已经够混了的混水;二来对于这样的情况他也算是早有准备,黑电班里一直都是表明平静,暗地里斗的你死我活。副主管秦朗空仗着身份在那里翻手**,身为正主管的廖立升怎么可能一点想法都没有,想要借这个机会送几个心腹去紫衣那边抱一抱楼晧海的大腿,摆姿态对楼家示好,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但想法是好的,此番挣扎廖立升究竟能否如愿其实关键还是要看上面人的态度倾向。很快,对于这个严重阻扰了项目进度的问题就受到了上面的高度关注,先是肖副所长和单处长先后被叫去谈了一回话,紧接着名单上的同志,除了两个问题的确突出的被剔除出去,改从其他基地选派了两个过来代替,其他的全都维持不变。 但上面人也不会真的做出明摆着有碍民主的事儿,对于凡是受到举报但还是留下来的同志,全都采用试用制度,等项目结束后,再结合项目期间的表现进行评判筛选。 作者有话要说:两个人狼狈为奸的基础平台 终于快要搭建完毕了~ ps:谢谢文下留评的姑娘,你们的支持是我动力~~ 第20章 同居 一夜北风呼啸而过,次日清晨的时候第三研究所外的五色菊就全部绽开了,彩色的花瓣沾染着晨光的味道,美好而又温暖。 楼晧海坐在自己的临时办公室里看着窗台上摆着的一株翠竹,由于室内恒温而一直维持着欲滴的青翠,那些柔嫩的绿叶在金灿灿的光晕里,愉悦地招展着,蓬勃的生机扑面而来。今天紫衣小队的第一批人员就要全部到岗了,所以他特意和研究所那边请了假,一早就过来这边等人。 相关人员的背景信息其实他早就全都看过了,但他们中的大部分真人楼晧海还是初次见面,所以说是一点也不期待,多少也有点自欺欺人的意思。 能在第一批就入选紫衣小队的人,自然都不会是泛泛之辈,无论关系背景,这手头上多多少少都得有点过人之处。楼晧海将目光移回开着的电脑屏幕,除去信息分队的那几个人,这一批人里身上最低的挂的都是中尉的军衔,其中还包括拥有紫晶勋章十人,和平勋章四人。入选紫衣精英小队,也算是实至名归。 这两枚勋章楼晧海也都有,紫晶勋章是凤凰星系专为机甲试驾机师设立的,获得该勋章的机师无疑不是在过去的试驾过程中有过重大立功表现的,而这枚紫晶勋章也是凤凰星系奖励勋章中唯一在象征意义之外还具有使用价值的勋章,紫晶勋章内部嵌入的芯片可以让拥有勋章的机师获得权限启动凤凰星系任意一台服役的非特殊加密机甲。而当时在黄卫一基地,楼晧海就是利用这枚勋章获得了那台刑天一代的驾驶权限。 而和平勋章则是表彰凤凰星系所有在实战中有过重大立功表现的战士的,其中机师并不是唯一的表彰对象。但由于目前形势特殊,实战大多数都具有不低的保密性,所有这类勋章的获得者往往没有什么拿出来展示的机会,勋章的存在也多是为了方便在入库的个人信息上留下标记,给予这些人各种类似于优先升迁的便利。 要网罗下这么一批人,楼晧海在年纪上又不占优势,仅仅有的资历还大多处在保密期,更不不能拿出来说话服众,对此楼晧海唯一能做也就是做好前期准备,剩下的只能是灵活机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然后楼晧海的目光又有意无意地扫过秦朗空的个人资料,显然对方在他离开凤凰星系的八年里也全然不是没有作为的。明面上秦朗空似乎一直靠着秦剑南的关系,窝在第三研究所里韬光养晦,顺便帮秦家人盯住楼玉珏的动向。但实际上,看了这份履历就会知道,在楼晧海被派往自由星系的八年时间里,秦朗空不但一点也没闲着,甚至该说是很忙碌:赴境外地区执行监听任务,作为技术人员参加境外黑市武器交易,破译最新截获的自由星系空间折叠式导弹的制导密码,甚至那条多次帮助楼晧海成功秘密潜入地心资料中心的密钥程序也是出自秦朗空之手。 难怪八年的时间,秦朗空的脑袋上也大大小小地被砸了不少帽子,紫晶勋章和和平勋章也都顺顺利利地拿到了手。 时间已经接近上午九点了,紫衣精英小队的临时办公处所母舰外已经陆陆续续的来了不少人,由于收到的调任函上的集合地点只写了这艘退役母舰的名字,所以提前到达的人此刻都聚集在了母舰的前甲板处。 突然,楼晧海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看了一眼时间,关闭电脑,楼晧海对着门外道:“进来吧!” 门外是研究所人事部方面刚刚抽调过来帮忙的文职人员,是个叫董宁的二十出头的小姑娘,“楼队,赵科长让我来叫你,说是外头人都已经到的差不多了,是不是可以开始录入个人信息了?” 这边楼晧海点了点头刚开口说了句“过去看看!” 这边人才刚刚走到门口,办公室门外却有人先他一步拉开了办公室的门,只见秦朗空一身深紫色秋常服,抬头挺胸地站在他办公室的门口,看见楼晧海出来,立刻咧嘴无比灿烂地笑了起来。 这一笑顿时让跟在楼晧海身后的董宁红了脸。帅,这可真是帅,比起那些个偶像明星来也一点都不会输。 “楼少!早上好!紫衣信息分队队长秦朗空过来报到!” 楼晧海微微抬眼看了秦朗空一眼,其实算起来两个人认识的时间都将近二十年了,可把军装如此正儿八经地穿在身上的秦朗空,楼晧海还真是第一次见。 由于今天是迎接新人的日子,所以秦朗空身上穿的是军官常服,在设计上紫衣小队的高级军官常服采用的是沿帽,衬衫,线衫,靴裤加风衣的组合,制服的总体颜色自然是紫色系,线衫的颜色比大衣的颜色略深,帽子主体和大衣同色,但装饰部分则选用了类似黑色的深紫。制服的其他部分诸如衬衫,基本配饰和靴子则选用了白色,因此制服整体显得优雅而不失庄重。 身为队长的楼晧海今天自然也穿的是这么一身,但比起容易让人闪瞎狗眼的秦朗空就显得低调了很多。两个人截然不同的气质当然是最主要的方面,但楼晧海没有戴帽子和手套,甚至连腰间的佩枪也被他锁在了办公室的抽屉里没带出来。 而这么做显然也是有考量的,一来他今天的身份是队长,穿的太规整了反而显得端着,缺少亲和力;二来今天仅仅是个普通的点卯报道,接的都是未来的自家人,除了过来帮忙的兄弟单位——第三研究所的几个人,根本就没有外人所以也用不着太正式了。 这样的问题,秦朗空自然不会没有考虑到,至于他今天为什么非要得瑟成这样,楼晧海虽然非常不情愿,但却确定最主要的原因估计还是在他自己这里。 “秦队今天穿的很正式嘛!”既然这明面上都成一家人了,自然没有对自家人摆脸色,使绊子的必要,“就是这称呼也还是稍微改正式点来的好!” 闻言,心情似乎特别好的秦朗空立刻乖乖点头立正,甚至敬了个吊儿郎当的军礼,“是,大队长!” 这一声大队长叫的楼晧海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蹦起来了,然后他回敬了秦朗空一个无比标准的军礼道,“我们级别一样,你还是叫我楼队吧!” 这边秦朗空还准备继续装乖乖,恶心楼晧海,但楼晧海显然学聪明了,直接将话题跳到下一个,“怎么样,咱们这时间也都差不多了!要不一块儿去看看外面的情况怎么样?”说着也不等秦朗空继续抽风,就带着董宁大步离开。 将脸上的笑容悉数收好,秦朗空也跟着楼晧海的脚步往前甲板的方向走去。 他想,楼晧海你这就受不了了?今天晚上我可还有份大礼要送给你呢! 个人信息的录入尚未开始,甲板上三十几个职业军人正凑成一堆聊天,看见楼晧海和秦朗空他们过来身上也穿着同样的深紫色常服,还以为他们也和自己一样也是过来报到的,而这两个人又是从母舰的舱室里天出来的,自然都不约而同地围上来,向他们打听打听情况。 楼晧海笑了笑,对着董宁递了个眼色,董宁就转身过去了赵科长那边,让赵科长开始录入。 对于楼晧海接下来的动作,秦朗空自然也是很感兴趣的,但他却没跟着楼晧海往人群中间去,因为就在他的身边,他听见有两个人正在小声地议论他们未来的顶头上司——队长楼晧海。 “诶!刚才我看见你手里拿了个黄鹤星基地的袖标,兄弟是黄鹤行星基地选过来的吧!”说话的是一个光头,脸上肉嘟嘟的有点婴儿肥。 而被问的人则是满脸横肉,又高又壮,“是啊!你也是我们基地的?” 那个光头笑了笑,“那倒不是!我就这里京城卫戍区的!原来的顶头上司是我们现在顶头上司的爹,你说我跟这姓楼的是不是有缘的很?” 虽然被光头绕的有点晕,但总算还是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那你见过咱们队长吗?” “别说见过了,就是听都没听过啊!”光头一提这事儿,眼睛都放光了,“据说是海外归国的高材生,之前一直在第三研究所挂职!”说着光头又忍不住摇了摇头,叹气道,“都说这本事好,不如出生好!向我们这样的,如果不打仗,撑死也就混到个中校,然后专业回地方,再看看人家,这年纪轻轻的,我听说三十都还不到呢,这就是大校军官了啊!” 这边两人正说着呢,那边不知道怎么得又凑过来几个人,听了光头的一番言论,顿时感觉心有戚戚焉,压低了声音,七嘴八舌地过来插话。 “咱们这都在部队里混了多长时间了,这么点儿事儿兄弟你还没学会见惯不怪呢!真是活该找气受!”说话的人,秦朗空扫了一眼,年纪似乎不小了,但肩膀上只扛着两杠一星,是个少校。 “就是,当年之选择进部队,还不是听说部队这边的水比地方要浅,结果啊,还真就是应了那句老话,天下乌鸦一般黑!”接他话的是一个年轻的中尉。 这几个人在这边越来越大声,楼晧海不是聋子,自然不会一点也察觉不到。 和他们一块儿扎堆儿的秦朗空察觉到楼晧海的目光,立刻冲楼晧海做了个口型道,“我正听人八卦你呢!” 可能是由于秦朗空的动作不小,那几个人的警惕性也不差,所以他们很快就将目光转移到了秦朗空身上,那个最为活跃的光头最先走过来,拍一下秦朗空的肩膀,笑道,“兄弟哪儿的啊!这肩膀上的官儿可真够意思,大校啊!这怎么升的,不建议给我们讲讲,好让我们这些没钱没靠山的苦娃娃取取经,学习学习呗!” 这一嗓子,立刻让旁边围过来的人又增加了不少,人群里开始有人起哄,“嘿!我说光头,你不去登记在这里满嘴跑大船,也不怕你那张乌鸦嘴招来什么,我可听说你们的那个信息分队的队长肩膀上就扛着两杠四星。” “人家安全局副局长家的公子哥,还能凑到这里和咱们这帮人扎堆儿……”这话声音不小,还没走远的楼晧海也听见了,他忍了忍嘴边的笑意,转头看了一眼秦朗空,同样用口型回敬他道,“恭喜秦少躺枪!” 这要说起来也没错,秦朗空和楼晧海在这个时候的处境还真是有那么点半斤对八两的意思。但楼晧海脾气好,装惯了,有些话当成笑话听了也就算了。但他秦朗空可从来没有委屈自己的习惯,上前几步,走到那个光头的前面,秦朗空似笑非笑地扫了他一眼,故作神秘地道,“要我传授经验也不难,只是这经验说起来容易,实践起来对你们却着实有些难!”秦朗空顿了顿,然后他凑近那个光头的耳边,嗤笑一声道,“只要你也能管秦剑南叫舅舅就可以了!” 卧槽!什么叫吓尿了,这才叫吓尿了有木有! 由于秦朗空的最后一句话声音很低,所以他这边一走,那边大家就靠过来把光头给围起来了,都想打听对方刚刚究竟说了啥。 而望着秦朗空离开的背影,光头在深吸数口气之后,才垮了脸道,“完了,完了!难怪我姐说我今年要走背运,让我栓根红绳子在手上,结果是真的啊!” “到底怎么了?”有人按耐不住,着急了。 光头这才苦了张脸,哼哼道,“他就是秦朗空!我未来的顶头上司!” 人群中很快有人幸灾乐祸,“说起来你不还在研究所的黑电班呆过吗?怎么连他的长相你都不知道?” 光头也很郁闷,“这不是当初基地送我去黑电班培训的时候他人刚好出任务去了不在吗!等他回来了,我这边刚好又培训期满回基地了,那里见过他那尊大佛!” 广播里很快开始播报他们几个名字,要求他们到甲板北区进行报到和个人信息录入。一开始还聚在一起的人群也开始渐渐散开。 等到时间接近午饭的时候,楼晧海才亮出身份和这些人简单地说了几句话,然后留底下一堆被惊得目瞪口呆,努力开回想,看自己刚刚当着这位顶头上司面有没有说错话的军官,楼晧海一脸淡定地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今天这一圈溜下来,收获是不少,最大的大概就是让他近距离,无比生动地认识了这些未来的紫衣精英。 由于基础设施尚未完善,所以宿舍的分配有些紧张,基本都是双人间。在这个问题上,楼晧海则选择了带头做表率,毕竟这帮人在原来的基地大小都算是个官儿,更何况还是精英,除了少数,基本上都是有自己的独立宿舍的。 但他这么一表率,立刻就让秦朗空捡了个大便宜。 晚饭时间,忙碌了一天的楼晧海刚打开宿舍准备先洗个澡,再去食堂吃饭,就被宿舍里的情况给弄的愣了一下,然后他很快在脑海中浮现出阴魂不散四个大字。 果不其然,穿着围裙拿着汤勺的秦朗空笑嘻嘻地从厨房里走了出来,书桌则被临时征用,在上头铺了层桌布,摆上了菜。 “涂宏人呢?”楼晧海放下手里的东西,反正又不是没一起住过,更何况秦朗空也从他这里占不到什么便宜。 “我让他住去楼下了!”秦朗空一面搅着汤,一面往里头放各种调料。 “秦少这次又准备跟我唱哪出儿啊?”楼晧海站在厨房门口,看了秦朗空一会儿,动作熟练,做出来的菜品也是色香味俱全。 将剁碎了葱末往刚出锅的豆腐上一撒,秦朗空转过头来对着楼晧海道,“当然是准备和你楼少同居咯?” “这样的游戏秦少都玩过一次了,怎么还不觉得腻?”楼晧海将手里的东西放下,走进卫生间,却发现浴缸里的水早就放好了,水里甚至还放了一袋舒筋通络的药草包。 秦朗空闻言嗤笑一声,“你楼少的味道我都还没尝到呢,又怎么会腻呢?”哗——地一声,秦朗空将一条已经洗净破好的草鱼扔进了油锅,鱼的鲜味混合着料酒和各种香料的味道立刻占满了整个屋子,然后秦朗空又继续道,“你去洗澡吧!我这儿还有会儿才能好!” 打开宿舍里的全息电视,把声音稍微调大,楼晧海转身拿了换洗衣服去浴室冲澡。反正对付秦朗空这种人,有时候顺着他比和他对着干来的更有效果。至于私人空间的问题,这里不比当初在研究所,从他的办公室到宿舍也就十分钟不到的路,而且还都在室内,有什么需要,直接去办公室就好,实在用不着在这里和秦朗空扯皮。 作者有话要说:修文抓虫啦~ 第21章 交杯酒 时间刚好是播送晚间新闻的时刻,同样有听新闻习惯的秦朗空一面把做好的菜从厨房端出来,一面看着蒸蛋掐时间,免得蛋羹蒸老了营养流失不说,口感还不好。 今天新闻的内容和往常其实也差不多,无非是某某又去到那里视察了,什么会议又在哪里召开了,最近又新出台完善了什么法案,最后的部分一定是关注世界局势的,某地哪里又发生了局部性冲突,那个星系的高层又出访到那里之类。 新闻这东西虽然叫新闻,可对于秦朗空和楼晧海这样的人来说,要是真指着这些消息来办事情,最后肯定没一件成功的。 但所谓是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用在这上面虽然不甚贴切,但秦朗空和楼晧海看新闻主要还是为了看大方向,掌握一下最近的风向,在心里留个底也就得了。 可凤凰星系内的消息播送完毕了,早就形成惯例的世界局势板块却没能如期到来。穿着深蓝色正装的女播音员突然抚了一下耳朵上带的通讯器,然后她点了一下头,就用比平时播报稍快一些的语速道: “下面我们在这里,为大家插播一条即时新闻,凤凰星系时间十九点三十九分左右的时间,在我凤凰星系边境天干星河靠近樱花星系附近,樱花星系再一次对按预定路线驶入位于我星系辖区内的火炎小行星进行常态巡航的边管宇宙船只——和平号进行了蛮横武力拦截,我方宇宙船经多次提出严正抗议交涉无效后现已向相关部门请求救援……” 消息说到这里,楼晧海刚好从浴室里洗完澡出来,然后配合着女主播的声音,全息影像被切到火炎小行星附近,凤凰星系方面的一台算是目前服役的最先进刑天系列机甲,刑天276正全速赶往事发地点。紧接着对方的天照系列机甲,金星天照突然从后面猛地扑了上来,企图对它进行拦截。 秦朗空关了火,把最后一道菜虾仁蛋羹端上桌,全息影像已经转换到了另外一个视角。 不远处的另外三台银星天照也放弃了对和平号的扰袭,赶过来支援,围堵凤凰星系的刑天276,同时面对四台性能远远优于自己机型的刑天276机师,在发现对方有两台银星天照要返回继续追击和平号,平且还有意图要生擒自己之后凤凰星系的机师选择了最壮烈的方式,掩护平安号离开,也同时为了阻止刑天276的技术性能外泄。 轰隆一声,随着一声激烈的爆鸣,楼晧海和秦朗空不约而同地抬头盯紧了全息影像,影像在闪烁了几下之后才渐渐恢复正常,一朵深红色的蘑菇云在浩瀚的星海中翻滚起巨大的波浪,瞬间炸毁了对方的一台银星天照,炸残了对方的一台银星天照和一台金星天照。 很快硝烟渐散,樱花星系的手上机甲在同伴的掩护下迅速撤离了该区域,消失在茫茫宇宙中。 短暂的沉默之后,秦朗空的声音显得有些冷,他说道:“自爆了!” “那台276应该是刚好在附近执行任务,否则也不可能那么快就赶到!”楼晧海淡淡地叹了口气,“装备性能差距太大了,又加上寡不敌众!” 此时,画面中凤凰星系的其他支援机甲终于相继赶到,可却连对方被炸毁的机甲残骸都没捡到。 “楼少这话说的谦虚!装备差距的确是有点大,但要是换了你楼少上去,至少一个全身而退还是不难的!”秦朗空瞥了一眼全息影像,也是难得真心实意地捧了楼晧海一句,“像这样的……”秦朗空突然晃了一下手里的遥控器,全息影像上的内容很快变成了节奏轻松的娱乐节目,“只能说是勇气可嘉吧!” 看见秦朗空换台,虽然没有看完新闻,但楼晧海也没有阻止,毕竟像这样的新闻,他和秦朗空又不是那些需要号召,树立正确价值观念的小年轻,更何况估计明天一早他们就能获得一份更加详尽的内部消息,因此现在看这个除了让人心情郁结,也的确用处不大。 “吃饭吧!”楼晧海过去先替自己盛了一碗汤,这样的习惯说起来还是当初在研究所宿舍那边秦朗空每天晚上做饭让他养成的习惯。 “吃饭吧!”秦朗空也叹了口气附和,盛了满满一碗汤,结果刚准备张口吃,就被蒸汽烫了一下,啪地一声放下手里的汤勺,秦朗空似乎有些忍无可忍地,咬牙切齿地哼了一句,“我看樱花的那帮孙子根本一开始就是故意的!” 对此楼晧海也是同样的看法,虽然这次看似是他们占足了理,甚至都能利用星际平衡法案来打一场星系间的官司,可这里却存在了两个问题,第一他们的机师是自爆的,在法律上很可能被定义为自杀;第二他们后来对峙的位置已经属于公共星河范围了。 因此这场官司就算打起了,对方最不济也就是拿钱消灾。更何况在樱花那边,还一直宣称火炎小行星是他们被凤凰星系非法占领的地带,有关这个问题的星系官司其实也是年年在打,但却始终没有结果和定论。 很快这则即时新闻一播,社会各界的反应也纷至沓来。楼晧海和秦朗空两个人的个人终端立刻就闹腾了起来,其中愤青们和那些主战派自然叫的最响,也蹦的最高。但很多过激言论才一发出来,就立刻被河蟹了。这时候又有一帮稳健派代表凤凰星系的最高政府站出来说话,平民愤。 虽然憋屈,但楼晧海也同样不认为现在是个打仗的好时机。站在这个位置上,再加上许多内部的机密信息,楼晧海这样的想法自然不是真如民间所传说的那样:“官员怕事儿!”“打仗首损权贵利益!”“二代都是卖国贼!” 这些年的许多对外政策的确从表面上看着让人憋屈,可大丈夫能屈能伸,韬光养晦,卧薪尝胆从来都是迈向成功的第一步,更何况凤凰星系许多表面上的不作为,其实都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谋略战法,大多数决定都是为了符合长远的战略要求,就像之前的蛮牛送回事件一样。 单纯就这次事件来说也差不多,先不说凤凰星系这次究竟占不占理,关键从武器装备上就差了人家一大截,这真要擦枪走火的打起了,小规模局部性战争还可以应对,要是真的引起全局战争,凤凰星系即便最后获得胜利,那损失肯定也是惨重的。更何况,现在凤凰星系的经济正在腾飞期,这仗一旦打起了,这几十年的努力改革,不也就全白费了吗! 这顿晚饭虽然丰盛,但两个人其实都吃的有点食不知味。 饭后秦朗空正站在水槽边洗碗,楼晧海却走过去开了瓶酒,又拿了两个杯子,秦朗空停下动作看了他一眼,然后突然笑了一声,开口就提了一句让人乍一听有些摸不着头脑的话,“我就说我和楼少合拍嘛!” 闻言,楼晧海也只是笑笑,他将两只酒杯倒满,然后对秦朗空举杯道,“那就如秦少所愿?” “合作!”秦朗空脸上的笑意浓烈了起来。 楼晧海脸上的表情则很淡,似乎没什么情绪的样子,但他强调了两个字,“是暂时合作!” 走过去端起酒杯的秦朗空回头看了楼晧海一眼,然后他突然拿着酒杯一个转身,猛地上前一步,端着杯子的右手迅速穿过楼晧海同样拿着杯子的左手,一仰头将酒液喝干,然后笑道,“喝了这杯交杯酒,自然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冷淡地扫了一眼得瑟起来的秦朗空,楼晧海也没换动作,依言就着秦朗空的手也仰头喝干了酒,然后他道,“秦少,那就祝我们就合作愉快!” 之所以楼晧海要主动来和秦朗空提这个合作的事情,今天的新闻固然是一方面的因素,但说到底其实还只是一个诱因,真正的原因还是因为楼晧海今天白天在甲板上转悠的那一圈。他的身份的的确确是个大问题,这边工作还没开始,脑袋上二代,空降兵的名头就已经坐实了,如果这个时候再和秦朗空搞推手,要想以最快的速度把上面交代下来的任务完成好,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再加上针对气化炉的技术研究方面楼晧海也同样走不脱,这两头都重要,楼晧海就是再有手段,很多时候也是□乏术。如果这个时候秦朗空在没事儿跑过来挑点儿霉头,那楼晧海可真就有得忙了。 所以选择主动示好,和秦朗空达成共识,楼晧海的想法也很简单,不求对方能帮自己多大的忙,但求对方不要闲得无聊给他挑事儿就算是万事大吉了。 由于两个人在第三研究那边都还挂职,所以早上还都需要到研究所那边先报到打卡,然后把工作统统带到紫衣的临时办公场所处理,除非有重大的现场试验必须亲自到场,其他时间两个人都不用过去,唯一需要的就是在下班时间再过去打个卡就可以了。 因此,楼晧海和秦朗空两个人住在一块儿也算合适,谁让这作息时间都差不多。 对此秦朗空自然是得瑟兴奋,楼晧海则是一脸淡漠的无所谓。 人员到齐之后,该培训的培训,该分配日常工作的分配日常工作。但这么些人显然不可能都参与到气化炉的项目里头去,这选多少人去,又选谁去就又成了让楼晧海辛苦的事儿。 好在秦朗空最近一段时间一直表现良好,不但没给他添乱,反倒还主动替他分担了一部分工作。但对此由楼晧海钦点的自己的副手,涂宏却显得颇有不满。 他和楼晧海之前从未有过交集,说话办事自然也就还需要时间磨合,但这个时候突然冒出个秦朗空放着自己的信息分队不管,反倒总是喜欢跑过来横插一杠子,越权工作。还偏偏在大部分时间和楼晧海显得颇有默契,这不是明摆着当着楼晧海的面打他脸,搓骂他这个副队长办事不利,能力不强吗! 对此涂宏自然也是旁敲侧击地找楼晧海谈过话,但楼晧海却选择了官场上常用的和稀泥手法,表达了关注和理解却迟迟不动手解决问题。 他最近是确确实实的忙,秦朗空也确实用的比涂宏顺手,所以他不会在这个时候找事儿。更何况秦朗空和这个涂宏明面上不都秦派,用哪个不是用,楼晧海自然不会委屈自己,但却也不会明摆着得罪一方。 今天下午快下班的时候,涂宏就又借着给他送资料的机会,提了一下秦朗空的事儿。 楼晧海自然也是三言两语地带过,将话题很快放到了项目挑人的问题上。 “你昨天拿过来的训练资料我都看过了,办法灵活,注重我们队员均衡素质提供的同时还能够很好的估计到他们的特殊才能发展!我只在技术方面的训练方面提了一点意见,你待会儿走的时候带过去看看,差不多了,我们就按照这个方向来做!”涂宏在某些点地方也确实是人才,所以楼晧海还充分给予了他肯定的。 把修改过的材料文件直接发送到对方的个人终端,楼晧海继续道,“关于项目参与人选的问题,我的意见是采用传统的考试竞赛手段,择优录取!” “这恐怕不妥吧!”涂宏虽然有些恃才傲物,但说到底还是直人一个,说话不喜欢绕弯子,水平也不怎么地。 此时给楼晧海送最新技术材料的秦朗空正好推门进来,看见涂宏也在他轻飘飘地和对方打了个招呼,“涂副队也在啊!” “秦队也过来有事?”涂宏自然和秦朗空不对付。 秦朗空熟稔地走进来,带上办公室的门,然后将一个保温桶放到楼晧海桌上,才不咸不淡地冲涂宏哼了一声,“的确是有点事!”然后他又转过脸,仔细品读了一下楼晧海脸上的线条,道,“我猜你们这是在说选人的事儿,刚好我们信息分队这边的方案刚刚也出来了,你看看吧!” 说着秦朗空又将手里的一沓文件递给了楼晧海,文件采用的是紫衣中队存档用的特殊纸张,说明这个方案已经是正式版本了,拿过来与其说是让楼晧海过目,还不如说是让楼晧海直接签字。 打开材料,楼晧海随手翻了几页,然后他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微妙了起来,啪地一声合上材料,楼晧海笑了一下,“看来我和秦队还真是心有灵犀啊!” 话虽然是对着秦朗空说的,可楼晧海的目光却一直在涂宏身上。 “怎么,秦队也准备用传统的考核手段来挑人?”涂宏看了一眼秦朗空,然后他在对方的眼神读到了明明白白的嘲讽,“这样的手段看起来公平,但其实往往是最不公平的!我们有多少优秀的机师就是因为在赛场上的一点紧张情绪而被埋没终身!” “紧张情绪!?”秦朗空嗤笑一声,“涂副队也是拿过和平勋章的人吧!区区一个比赛都能紧张的落选的机师,在将来的面对试驾时的紧急事故要怎么办?” “你这根本就是偏见!心理素质再差,也是可以培养的……”涂宏自然要据理力争。 楼晧海站起来,让他稍安勿躁,“涂副队长,你和秦队其实都有道理。但考虑到我们现在时间的紧迫性,利用综合素质分析来选人才更容易造成不公平!这个比赛考试的手段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其实也是个无奈之举!” 安抚好了涂宏,又随口说了几句以后的选人肯定要改革,要更慎重的话之后,楼晧海就把涂宏打发离开了办公室。 看着涂宏一副有话说不出的憋屈样,秦朗空非常没有形象地哈哈大笑了起来,他说,“楼少这次你给自己选的这个左膀右臂可真是有意思!” 楼晧海看了他一会儿,“你拿过来的东西我会签字的!” “得!这就准备赶人了?”秦朗空依旧带着笑,“算了我也不在这里惹人烦了!桌上的养胃粥你记得喝哈,我昨天可是顿了大半个晚上!” “最近工作重,秦少下次就别这么麻烦了!”楼晧海还是一副不咸不淡的样子,连看都不看桌上的那只保温桶,打开电脑就开始继续工作了。 啧!还真是热脸贴了冷屁股。 秦朗空三步两步走过去,拧开保温桶,又拿了个勺子硬塞到楼晧海手里,“你晚上要是能不出出进进找胃药烦人,吵到人脑袋大,我才不费这么大功夫呢!” “秦少嫌吵,大可以搬出去!”最近工作压力大,加上常年作息不规律,和年少时候的不注意,楼晧海的胃确实有毛病,在地心实验室那边的时候,甚至还因为大出血住过两次院。 “你他妈可真是个白眼狼!”秦朗空张牙舞爪地扑上去,瞅准机会咬了楼晧海的耳朵一口。 楼晧海被他吵得头疼,放下手里的工作,拿了勺子开始喝粥,味道的确非常不错,莲子百合糯米粥的清香还没入口就扑面而来,温度也刚刚好,完全不烫口。 喝了一口粥,楼晧海看了秦朗空一眼,勾唇笑了一下,“咱们这还不是彼此彼此!” 作者有话要说:修文抓虫啦~ 第22章 你一口我一口 选人的方案定下来了,接下来工作的推进自然也就轻松不少,虽然这些人大部分对楼晧海还都只是口服心不服,但这个问题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决的,恰当的时机,合适的环境以及正确的方法,少了那一项都不行,因此楼晧海对此显得非常有耐心。因为他知道他既不缺手段,又不差能力,现在唯一需要做的就是稳住人心,一面将上面交代的项目做好,一面安心等待一个合适的契机。 但楼晧海并没有等太久,这个契机就很快出现了。 经过考试筛选出来的人员名单刚刚送到楼晧海的电脑里,一个来自第三研究所的电话就直接拨到了楼晧海的办公室里。 为了不浪费资源,也同样是为了检测紫衣小队现阶段的能力,第三研究所决定将最新开发出来的适用于丛林作战的蚱蜢系统交由紫衣小队进行实战测试。系统搭载机型由紫衣小队方面自主决定,测试方式也同样不多做干涉。唯一的要求就是按时保质的完成测试任务,提交相关报告。 看来楼玉珏这次是彻底准备放权,让他自己单干了。 放下电话,楼晧海稍稍将思路做了整理,就把涂宏叫来了自己的办公室,“涂副队长,刚刚所里来电话,咱们的第一次任务明天就到!”将刚刚连接电话语音,形成对话的文件整理成文字材料,楼晧海示意涂宏打开自己的随身终端,“任务的主要内容我已经发给你了,明天早上一上班你就带几人去所里把东西取回来!” 涂宏说了句是,又敬了个军礼,然后他又道,“最近队伍里同志们的心思都有些浮躁,一来是因为考试的事情,二来是因为前段时间火炎小行星自爆事件,所以楼队你看……” “火炎小行星的事情的确是让人有点憋屈,要是真的一点想法都没有,我反倒要担心了!至于其他的,我想他们很快没空再去想了!”楼晧海在涂宏若有所思的目光下,微微点了点头。 涂宏的立刻明锐地开口,“楼队的意思是现在就要给他们加大训练量?” “这是我昨天刚刚拟定的新规定,里面对阶段性考核的时间和内容都做了一些调整!”楼晧海站起来走到窗边,母舰的甲板上紫衣小队的成员正在进行技术方面的培训,各种不同型号的机甲挤满了甲板,“机甲试驾机师,是机师中的精英机师;而能到我这里来的,那就必须是精英中的精英!” “是!”涂宏虽然在为人处世方面有问题,但归根结底不是傻子,虽然此刻楼晧海脸上的表情依旧是平静且少有起伏,但刹那间从双眼中迸发出的激昂,却让涂宏第一次对楼晧海这个队长的看法有些改观。 他想即便对方就是一个平平庸庸的二代,那也至少是个有骨气,有气节的二代。 经过前段时间的初步考核,和之后的一次技术考试和一次实战对抗,紫衣小队除了筛选出了参与气化炉项目的六个人,同时还挑选出了七名临时小队队长。 由于研究所给的测试时间并不是特别充裕,满打满算也就两个月的时间,因此楼晧海决定先召集小队长们过来开一个会,在工作上楼晧海向来是能民主的地方就尽量民主,所以在搭载试验系统的机体选择这个问题,楼晧海决定先开会研讨,然后连夜做出最终决定,以最大程度的节约时间成本。 研讨会议果然从下午三点一直持续到了晚上七点,楼晧海看了看手里初步筛选出来的几个机体,开口道,“时间已经晚了,大家就先去吃点东西!”他看了一眼手表,“我们四十分钟之后继续在这个会议室集合!” 都是军官,自然也是军人作风,这个研讨会虽然开的大家头晕脑胀,但没有一个人开口抱怨,只是在听见楼晧海的话之后,三三两两站起来向楼晧海敬了个礼,然后陆续离开了会议室。 秦朗空也从自己的电脑上抬起头来,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一扭过头就看见楼晧海正端了黑咖啡在喝,这已经是会议期间的第几杯了呢?秦朗空晃了一下脑袋,有些记不清楚了。 他走过去,毫不客气地往楼晧海的身上一靠,从对方手里抢过咖啡杯,一点也不嫌弃地拿过来喝干,哼道,“我算是知道你的胃是怎么坏的了,拿了黑咖啡当水啊!” 楼晧海头也不抬地专心整理着手里的会议记录,“这东西提神!” “我干脆给你点吗啡得了!”秦朗空手指一滑,楼晧海电脑屏幕的光晕就暗了下去,“得了,这工作要做,饭也要吃!” “你自己去吧,给我带一份回来就好!”自从两个人达成了共识,在很多地方楼晧海也就懒得和秦朗空客气了。 秦朗空哼了哼,挤到楼晧海身边的凳子上坐下,随手打开了刚刚被自己关掉的电脑,“得,我干脆也留这儿帮你得了!” 然后他在楼晧海转过头来看他时候,晃了晃自己的通讯终端,“我这就给光头发条讯息,让他给我们买点粥和点心过来!” 可能是胃有毛病的原因,楼晧海在饿过饭点之后吃太硬的东西都容易胃疼,最近一段同进同出的生活,让秦朗空很快就观察到了这个问题,所以每次两个人忙过时间,他都会煲粥。不过看今天这样子,煲粥的时间应该都不会有了。 “养生斋的?”楼晧海随口问了一句。 秦朗空笑了笑,手指飞快地敲击过一排指令,“他家的最好吃嘛!用料也实在!” “那就让他顺便带八份米茶热饮和八珍果子回来!”楼晧海打开一张全息影像,很快一个虫形机甲就出现在大屏幕上。 “楼队这是准备慰劳下属啊!”秦朗空满脸嘲笑,但手里的通讯终端,很快又被他多加了一条消息过去。 说起来那个光头也是倒霉,自从第一天给了秦朗空膝盖一箭之后,秦朗空就盯上他了,有事没事的时候都喜欢把他指挥的团团转,信息分队一共六个人,别人都还没有加过班呢,可这个光头却是从来没有正点下过班。 白天忙训练,空闲的时候要被秦朗空抓壮丁,晚上的时候还要帮秦朗空整理资料打报告,幸好这光头是个本来就是个没毛儿的光头,否则这会儿头发都得熬白了。 “看看这个!”楼晧海没有理会秦朗空的调侃,而是让秦朗空看看此刻投影在全息影像屏幕上的那个虫形机甲。 “瓢虫t?”这台机甲是前段时间刚刚正式服役的机甲机型之一,可从研发一直到现在的正式服役,一直不被主流看好,更有武器专家讽刺其为“凤凰星系的猎奇之作”。 “想不想看看我这里的比对数据?”秦朗空笑了笑,他刚刚编写出的筛选程序此刻已经停止了运行,三个综合数据得分最高的机体型号已经罗列在了他的电脑屏幕上,其中居然也有这款瓢虫t。 楼晧海伸头过去看一眼,然后他道,“把这三个机型的详细比较数据调出来,也链到投影仪上!” 很快,动作迅速的光头就拎着大包小包站在了会议室门外,秦朗空过去接过自己和楼晧海的两份,又把官老爷的架子摆好,指挥光头一人一份地将剩下的饮品和点心摆好,才开口把人赶走。 楼晧海哼笑一声,“看来秦队这分队长当得还真是很有架子嘛!” “那是我领导有方!”皮比城墙厚的某人得瑟了起来,他打开羊肉粥的盖子,让香气冒出来,又拿了个勺子递给楼晧海,“趁热吃!” 楼晧海没接,“我这里还差一个尾巴,你先吃吧!” 很快一勺满满的热气腾腾的粥就送到了他嘴边,楼晧海扭头看了秦朗空一眼,对方正两头开工,右手拿了勺子往他嘴里塞,左手则捏着根竹制的吸管吸溜吸溜地吃蟹黄汤包。 楼晧海从善如流,一口吃掉粥,手里的工作也没停。 看见楼晧海配合,秦朗空自然更加得瑟,他没有去开自己的那份粥,反倒就着同一把勺子,也吃了一口碗里的粥,然后他咋咋嘴,神色间颇有些不满足,“不如我做的好吃!” 然后他有状似很自然地又舀了勺粥递过去给楼晧海,楼晧海看了一眼秦朗空,又看了看自己嘴边的粥,仿佛什么也没发现一般,继续淡定地一口吃掉。 两个人就这样我先吃一口,再喂你一口地迅速干掉了一份粥。 粥喝完了,秦朗空很快又拿了个羊奶玉子递过来给楼晧海,“来点点心!” 此时终于完成手里收尾的楼晧海伸出手接过来,然后三口两口吃掉,“我弄完了,就不劳烦秦少了!” 秦朗空的脸上瞬间写满了不满足和郁闷,但是四十分钟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会议室里的人已经开始陆陆续续地回来了,机会显然已经没有了。 会议一直持续到了夜里十点,经过一番激烈的争论,最后搭载机体最终选定了名声不好的瓢虫t和另一种常用于丛林山地作战的传统兽型机甲——山猫。第二天拿到测试系统之后的安装比较顺利,除了中间由于一名机师的粗心,导致程序指令混淆,差点酿成事故之外,其余的一切正常。 楼晧海和秦朗空两个人亲自验收之后,又让充当第三方检测的安全局出人,再次进行了数据指标测试,判定搭载安装合格之后,才交给紫衣小队继续进行接下来的测试。 既然开发这套蚱蜢系统的宗旨就是为丛林战服务,系统测试试验自然要在丛林地区进行。为此楼晧海特地动用了关系,联系到了自己在秭归星卫星基地服役的军校学长,秭卫一的基地副司令陈敏之大校。 三周后,在完成了所有常规性特定项目指标测试的五台试验机体和两台预警型人形机甲,搭乘总后勤部的大型运输舰角马赶往秭卫一基地,进行自然条件下的实战模拟测试。 对此参与这项测试的人员无疑都显得比以往参加任何一项任务都要兴奋。不为别的,就因为在他们赶往秭卫一基地的同一时间,凤凰星系最高政府,为了慰问前段时间刚刚经历了一场大的恐怖袭击的秭卫一民众,特地派出了代表凤凰星系最高水准的歌舞团过去进行慰问演出。 其中最近刚刚问鼎世界最高歌姬奖项的国民偶像——曲珍达瓦,也确定随团前往秭卫一进行演出。 对于这样一位美女级的仙乐歌手,到处都是雄性的部队军人当然比什么都来的让人欢欣鼓舞。 曲珍达瓦的出名其实完全是个充满浪漫情节的现代童话故事,曲珍达瓦出生的地方是非常偏远,且气候条件无比恶劣的白虎星卫星白卫十六。那里气候干燥而且寒冷,虽然有人造大气层的保护,但各种宇宙射线的指标一直都超出适合人类生存居住指标的数倍。 但那里虽然气候恶劣,但大自然的力量却比什么地方都要神奇瑰丽,延绵几千万公里的雪岩沙漠,高耸入云的环状塔形山,还有闻名世界的金河和银湖。 曲珍达瓦出生后就一直生活在这片贫瘠却又无比神奇瑰丽的土地之上,直到有一天有个年轻的探险家路过,被猛兽袭击滚落山崖被刚好住在山脚下的曲珍达瓦救回家。为了报答曲珍达瓦的救命之恩,这个年轻人就把曲珍达瓦带回了自己所在的凤凰星。而曲珍达瓦也是这时候才知道,这个被他救了的年轻人正是现在世界闻名的作曲家——黄克。 而当年他下定决心,甚至将身上所有的钱花光也要将曲珍达瓦带出来的另一个原因,则因为无意中听到了曲珍达瓦那宛若天籁的神奇唱腔和得天独厚的嗓音。 很快在黄克的帮助下,曲珍达瓦开始系统的学习声乐,直到前年的秋天,曲珍达瓦被凤凰星的着名导演一眼相中,不但担当了他新片的女主角,还演唱了电影的主题曲——月朦胧兮,人孤。借此曲珍达瓦迅速蹿红,一时间那首如泣如诉的主题曲也登上了世界各大权威音乐榜。很快,曲珍达瓦成了歌影双栖的国民偶像。 一路上,飞船上人谈的最多的就是这个曲珍达瓦,因为据运输舰上的几个战士说,这次曲珍达瓦她们过来,出于安全和其他方面原因的综合考虑,所住的地方刚好也是秭卫一的基地。 “楼少也知道那个曲珍达瓦?”既然一起出来了,秦朗空自然一有机会就要和楼晧海挤在一块儿。 楼晧海靠在一个巨大的包裹上闭目养神,“当初在自由星系那边的时候,有听人说起过!” “想不想知道点□?”秦朗空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神秘而又猥琐。 被打扰了休息的楼晧海有些不耐烦地挥手扒拉开秦朗空凑过来的脑袋,“你烦不烦呐!” 秦朗空顿时高兴了起来,看来这楼晧海对人们所公认的美女也就是这么个态度啊。 运输舰很快到达了秭卫一的军用空港,楼晧海先到舰桥和向舰长表示感谢,又主动带人帮他们卸了一会儿货,等到陈敏之带了人匆匆赶过来接他们,楼晧海才和那位舰长简单地道了声别而后离开。 “臭小子!我们这军校毕业之后,怎么地也有九年没见过面了吧!”陈敏之和楼晧海显然关系不错。 楼晧海笑着冲他伸出手,刚握了下就被陈敏之用力一把带了一下,两个人很快就来了个亲密无间的熊抱。 “算上这几个月,的确是满打满的九年!这些年混的不错?”楼晧海态度坦然接受了对方的熊抱。 在一旁看了半天的秦朗空忍不住在心里卧槽了一下! 不对呀!这一开始的方向就搞错了,比起那个什么国民偶像,明显面前这个才更值得警惕啊! 作者有话要说:修文抓虫~~ 第23章 国民偶像 为了迎接楼晧海这个多年不见的老同学,陈敏之自然是竭尽所能,对于此基地的最高长官周司令的态度自然也是默许的,毕竟这次过来的人里头楼晧海和秦朗空两个人的名头在部队里着实还是挺响的。 能借着陈敏之招待老同学的由头,好好的接待这两个人,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但基地这边一热情,动静自然就会有些大,下午比楼晧海一行人先到不久的慰问演出团自然也听到了风声。 这个慰问演出团虽然规格高但说到底还是属于部队这边的,所以里头的演出人员除了少数的一部分,自然多多少少都和部队方面有点沾亲带故,手里关于部队里的一些新鲜事儿,自然也知道的比一般的地方演出团体多。 曲珍达瓦作为团里少数的非背景实力派虽然摸不清楚情况,可架不住身边有人过来给她八卦普及。慰问团里多是些年轻漂亮的小姑娘,一直以来抱住某某部队干部,从而一跃枝头变凤凰的故事自然不再少数,所以无论在团里的资历是新是老,只要是还没结婚的,多多少少也都存了那么点儿攀高枝儿的心思。 因此一堆怀揣着这样心思的女孩子凑到一起,八卦的最多的自然要数楼晧海和秦朗空两个人了。 团里消息向来最灵的一个舞蹈演员,还偷偷领了几个好姐妹跑到基地门口的停车场偷看,顺手还把楼晧海,秦朗空这两个人样子给拍了下来。虽然没见过真人,但军衔知道了,职位知道了,一群姑娘手里的摄像头只管往人群里官儿最大的人那儿瞟,就一准错不了了。 结果这来来回回的去了好几拨人,回来一个两个都是一副少女怀春的表情,嘴里一个劲儿的念叨,“高富帅呀!活的!” 一旁宿舍的门突然被人从外头推开了,团里的副团长听见她们一群人窝在一起叽叽喳喳,就推门进来,“咋咋呜呜的这都干什么呢?明天就要到正式演出了,现在还不好好休息!?想明天再台上出状况呀!” “诶!许姐你来的正好!听说你老公家里也是京城那边部队的,知道楼晧海和秦朗空这两个人吗?”一个抱着被子梳着两条小辫子的小姑娘急忙开口问她。 “你说的是楼家那个和秦家那个?”许副团长微微想了一会儿,“真人我倒是没见过,到时传闻听过不少,那个楼晧海还好!至于那个秦朗空,我劝你们里面这些对他有想法的还是趁早死心来的好,京城只要和圈子沾边的,多少都知道点,秦朗空这个人名声不大好,喜欢胡闹乱来!” “诶!?”一开始还满怀期待的小姑娘们立刻唏嘘不已,有一大半开始打退堂鼓。 突然不晓得是谁,开口调笑道,“怕什么!这不都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吗?” 许副团长哼了一声,“那要是这个男人还男女不忌呢?” “不会吧!”小姑娘们立刻七嘴八舌了起来。 不过许副团长很快再次打断她们的谈话,“好了!都别闹了早点休息!没事儿别尽瞎想,光想着人家是高富帅,也不看看自己是不是白富美!” 小姑娘们立刻相互吐了吐舌头,乖乖熄灯躺下,曲珍达瓦和她们不是一间宿舍的,因此也站起来出门离开。 但是她突然有些心动了,她想这房间里的人的确是配不上,可她不一样,虽然她出生也不怎样,可她现在可是拿了世界级奖项的国民偶像,身份地位自然都是今非昔比。她之所以拒绝那么多其他经纪公司的邀约,放弃那么多赚大钱的机会,不就是存了留在团里嫁入高门的心思吗! 第二天,楼晧海带了人按照预定计划,赶赴距离基地五百多公里外的一片原始森林进行实战试驾测试。秦朗空则带着第n次被他抓壮丁的光头,驾驶预警机甲对周围环境进行检查,顺便记录和检测试驾情况。 由于是小队的第一次任务,楼晧海自己也选择了一台编号为瓢虫t-0的瓢虫最初型号机甲进行现场指导,红黑色的可变色装甲,在楼晧海已进入森林边缘立刻就开始奏效,很快仅凭肉眼,秦朗空就再也无法追踪到楼晧海的那台瓢虫t-0,好在监视系统的热感仪还在正常发挥功效,那台不断模仿蜂鸟闪点式飞行的瓢虫,不断地以一点闪烁的深绿色光源为代表,不时地闪现在秦朗空的追踪器上。 突然那个深绿色的小点一阵联动闪烁后,就彻底消失在了秦朗空的追踪范围之内。 秦朗空打开通讯器,“光头,0号目标不在!你那边怎么样?” “0号,1号,4号目标均不在!”光头有点尴尬,两个人驾驶的机甲无论是型号还是性能都是完全一样的,而且他所处的位置还是更便于跟踪监测的高空四十五度自由角,可秦朗空那边才丢了一个,他这边却只跟上了两个! 这就是差距啊!这秦朗空虽然看着不着调,生活作风还有严重的问题,可架不住人家是真的有料呀! “你的四点钟方向,300米;六点钟方向,1000米;正前方,800米!”秦朗空的声音很快从送话器里传到了光头这边,结果这边光头还没来得及开口说句谢谢,又或者是拍句马匹,楼晧海的声音就突然从公共频道中传了出来。 楼晧海在频道里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要求暂停测试,所有人员全部赶往坐标779,134集合。 这才再次追踪到楼晧海所驾驶的机甲目标的秦朗空有些不满地啧了一下嘴,不愧是当年学校的满分全优毕业生,这技术动作,在自由星系那边耗了八年,居然一点也没退化。 “出什么事儿了?你那个老相好找你?”秦朗空打开他和楼晧海的私人频道。 不得不说,秦朗空的第六感在预感那些能让他不爽的事情上,总是屡建奇效。 “猜对了!”楼晧海的声音很快传到了秦朗空的头盔里,“是慰问团那边出事儿了,我们现在距离最近,所以让我们过去帮忙转移!” “我们能参加实战?”这个问题是属于原则上的问题,要是处理不好很可能是要写检查受处分的。在这一点上,楼晧海虽然之前一直表现的和那个陈敏之哥俩好,但秦朗空可从来不认为楼晧海是个一腔热血,义气至上的人;相反楼晧海这个人,处事圆滑,懂得进退,说白了就是个利益至上的人。 瓢虫的速度不慢,很快集合地点已经近在眼前了,“刚才我已经把情报通报给了安全局和第三研究所,两遍的意思都是统一的,让我来一次真正的实战测试!”虽然楼晧海的声音在送话器里显得比平常还要冷淡些,但秦朗空还是直觉觉得楼晧海此刻的心情相当不错,而且一定在瓢虫t-0的驾驶舱里,作着一副平常惯用的勾嘴角动作。 演出团慰问的第一站就是在位于基地西边上万公里外的流星滩,演出地点则是当地的一所名为希望之光的寄宿学校。 流星滩是秭卫一在上次恐怖袭击中遭到最严重破坏的地区之一,同时流星滩也是所有受破坏地区恢复建设工作推进最缓慢的地区。那里的基础设施到现在都还没有完全恢复,最基本的生活物资和能源问题都还只恢复了一部分,就连最基础的通讯设施都仅靠两台移动基站车来勉强维持。 而恢复工作进程缓慢原因则一方面是由于地区偏远再加上地理条件和天气条件不好,另一方面则是历史原因。 流星滩地区过去长年受恐怖分子控制,直到去年,中央政府下发了加强对边境卫星安全管理的红头文件,流星滩才被武力收回。但地方虽然收回了,过去长年盘踞在这一代的恐怖组织所留下的影响却是一时间难以消除。简单来说流星滩地区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家庭过去都为恐怖组织提供过服务,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家庭都有亲人或是朋友是恐怖组织成员,甚至当地有一半以上的孩子,父亲或者母亲,甚至是双亲都曾经或一直是恐怖组织成员。 但由于最近几次的恐怖活动,和近一年来来自基地方面的武力镇压,生活在流星滩的孩子中有很多都成了无人看管的孤儿或者弃儿。而演出团慰问的首站希望之光就是在基地的援助下,由流星滩当地府所建设的一所专门收容教育在武力清剿恐怖组织过程中失去双亲孩子的寄宿学校。 赶到指定集合位置上空之后,楼晧海打开公共频道,将具体情况简单地说了一下。 原来,在演出团演出结束的时候,突然又一小股不明派别的非法武装组织对希望之光学校展开了偷袭,但所幸当地政府和警察反应及时,立刻转移了演出团的大部分人员。 但一来是运输能力有限,二来是考虑到演出团中有许多具有一定影响力的名人,因此快速结成的危机应对小组,就定先转移演出团成员,后转移学校学生,同时将几个有重大嫌疑的学生和老师暂时进行隔离的方案。 但方案的顺利进行却受到了几个演出团人员的的严重阻碍,他们不但拒绝第一批撤离的而要求,并且联合了学校的几个老师一起和应急小组人员发生冲突,要求释放被隔离的师生,同时要求先转移学生。 无奈之下,应急小组只得一方面先转移愿意配合先离开的演出团成员,另一方面联系基地,请求指示支援。陈敏之此时正好带队在星云团附近拉练演习,基地仅剩下的人员除了少部分留守基地,以应别突发情况之外,其他的全部被派出赶往流星滩,但由于距离较远,所以只能先请楼晧海帮忙再转移一部分滞留的演出团人员和普通老师学生。 听完之后,光头啧了啧嘴,“这么看文人名堂多,这话不假!”结果他说着话时,通讯器没关。楼晧海听见了,淡淡地出声,“注意保持频道清洁!” 光头立马消音,心说瞧我最近这衰运! “下面我简单说一下任务!”楼晧海打开一个联络器,很快一份比较完整的现场战况资料就发给了在场的所有紫衣机师,“由于我们是试验机体,对方则派系不详!所以上面要求我们以救人转移优先,尽量避免暴露试验系统性能的风险!我的意见是,兵分两路由光头担任前方预警,抽出两台山猫,一台瓢虫,和一台千里眼连网开启自动模式,充当临时运输机,四名机师落地负责小范围的人员安全维护。而剩下的一台山猫和一台瓢虫则负责周边三十公里外的警戒任务!” “对方有多少人!?”听楼晧海这么一安排,秦朗空离开就觉得对方人不会少。 “学校师生,加上滞留下来的演出团成员一共有七百人需要转移。 秦朗空将自己的通讯器调成私人频道,“七百人,就算是把完全空出来的四台机甲都塞满,顶多也就能装进四十左右的人进去,在让其他三台有任务的机甲也装上几个,撑死能塞进去五十多人,剩下的六百多人你要怎么办?” “演出团的滞留人员,加上受重伤的校方人员,总共也就七十人不到,七十多人能塞多少是多少,剩下的我们护送他们步行穿越绿海森林到猛江兵站等待陈敏之方面的接应。”楼晧海的声音不紧不慢。 “步行的人员订好了?”秦朗空突然觉得自己心情有些莫名的激动。 “这次出来的人里头,有过实战的只有你我还有孟好,在加一个单兵素质不错的梁水,你觉得怎么样?” 楼晧海每说一个人,秦朗空就在心里点一下头,果然和他想的一样,“你就放心光头他们几个一点经验没有的人出去挑大梁?” “新人总得要成长的,而作为军人,我想没有什么比直面实战更好的了!”楼晧海透过自己的内部监视屏,观察着此刻其他几个机师的面部表情,然后他手指敲击几下,就将自己刚才拟定的人员分配方案给发送而来出去。然后他沉默了一阵,又补充道,“更何况,对于机师而言,最安全的地方不就是机甲驾驶舱吗?” 闻言秦朗空嗤笑一声,“看不出来你对他们还挺珍惜!” “不珍惜不行,一个优秀的机甲试驾机师,从来都是拿黄金砸出来的!”楼晧海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片刻的轻松。 但他很快,又将音调微微压低,通过公共频道,“机师,0号,2号,3号,5号请准备,连网开始!秦队!” 秦朗空哼了哼,心说搞突然袭击呀!然后他快速调出相关的应用程序,三下五除二将连网平台搭建完毕,然后把指挥控制权转到光头那里。 “光头,上次我教给你东西你应该都掌握了吧!”秦朗空叫了光头一嗓子,正常情况下连网的自动行进机甲都是统一交给负责预警的机甲机师进行指挥调度的。 此刻光头正坐在驾驶舱里手忙脚乱,他在心里默默的吐槽。 你教我??上周您老人家就拍了本砖头一样的纸质书到我脑袋上,这叫教过我?? 这就绝对是报复,红果果的报复! 这日子真心是没法而过了!光头扬起他那颗光洁而又漂亮的脑袋,仰天长啸! 很快,楼晧海就带着紫衣小队成员赶到了希望之光学校,根据之前的协商和联系,校长和负责校内安全警戒的人员很快带着确定转移的人群聚拢过来,就在他们不远处的三百米外,轰鸣的炮火声,和巨大气浪让学校的大操场震颤频频。 楼晧海让光头将侦测范围放到最大,然后他自己则带人从机甲的驾驶舱开门出来,找到校长道,“重伤员和演出团的人先上!” “您是楼队长!?”老校长看楼晧海年轻,有些不敢认。 楼晧海匆匆对他点了点头,然后打开通讯器对光头道,“调整机甲高度,准备载人!” 推推耸耸中,有年龄较小的孩子跌倒了,大哭起来,不远处一颗燃烧着湛蓝色尾焰的导弹掉落在人群的正前方,轰地一声爆炸,光头操纵这一架无人山猫,挡过来,瞬间冰冷的机体上,火花四溅,凶猛的气浪将挤在最前面的人掀翻,很快混乱的人群仿佛多米诺骨牌一般,连片倒下。 “让孩子们先上去!我不要紧!”被人群挤到楼晧海面前的曲珍达瓦突然觉得自己的机会是真的来了,混乱中她用手抹了把脸,又飞快地腾出手来整理了一下散乱的头发,曲珍达瓦瞪着一双噙着满泪水的眼睛,坚定地注释着她眼前这位年轻的军官。 “你是演出团的?”楼晧海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看见那边的机甲了,随便找一台开着舱门的上去!” 他居然不认得自己,曲珍达瓦愣了一下,但她很快调整心态想道,这不认识岂不是更好,一来自己过去的那些绯闻就不用她太过操心了,二来这不关心娱乐界的男人,心眼都实在,对妻子更忠诚。 此时在人流对面的秦朗空眯着双眼看了一眼楼晧海这边,他似笑非笑地挤过来,“这都没时间了,你还有心情在这里和美女聊天?” 刚才注意力不在这上头,所以楼晧海也没察觉什么,但现在楼晧海看了看秦朗空,又看了看自己眼前这位“灰姑娘”,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但是什么都明白了,却不代表他就要做点什么过去应对,相反,他相信有人会很乐意,并且很快地替他解决这件麻烦事的。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补全了~ 第24章 白莲花 秦朗空甩开大步,挡在楼晧海和曲珍达瓦中间,秦朗空拿着目光上下打量曲珍达瓦一番,才开口了哼了一声,“这位小姐,希望你不要妨碍公务!还有如果你不愿意上去,那等下跟着我们步行离开也可以!” 很快,另外几个衣着时尚的年轻小伙儿也从人群中挤了上了,“曲珍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能跟他们步行?太危险了!那些大家伙儿上头没位置了吗?” “队长,还有人要上吗?敌人发现我们了,正在快速向我方集结!”楼晧海的通讯器里,突然传出光头急切的声音。 原本还准备在看一出好戏的楼晧海环顾四周,目光扫过不远处正拿着扩音设备维持秩序的孟好,于是他对着通讯器道,“孟好,背后八点钟方向,有几个演出团的人你过来照顾一下!” 由于楼晧海用的是公共频道,所以一旁的秦朗空自然也听的清清楚楚,他顿时觉得自己的心情畅快多了,这孟好是谁呀!别看他长的斯文英俊,还喜欢有事没事地把狙击眼镜儿当平光镜架在脸上装逼,紫衣这批人里却要数他面瘫,别说是区区一个美女了,估计就是一打美女,这小子也绝对不会有任何反应。 楼晧海这时候叫孟好过来,十有八丨九是不准备在这个女人身上多好时间了。 曲珍达瓦也不傻,看着情况不对,她立马上前拉住楼晧海,“我们都没受伤,跟你们步行应该没问题!那些机甲还是留给孩子和伤员吧!” 已经走出半米了楼晧海头也没回,“你愿意走,又能不拖后腿,就跟我们步行吧!” 那几个一直围着曲珍达瓦的演出团小伙儿,一听,立刻也纷纷表态说,他们也愿意步行。 得!这一个个都要发扬风格,高风亮节,秦朗空自然也不会再去多嘴,只是这些人究竟能不能真向他们说的那样,不拖后腿,却是着实有些不好说。 很快,和楼晧海一批撤离的人员就准备好了,楼晧海让山猫打前站,瓢虫断后,光头负责全区域扫描,在包围圈被撕开一道口子的时候,赶着和他们一起步行的十七个人迅速往绿海森林的方向跑去。 混乱中,突然有孩子的哭声伴随着爆炸声和机甲动力系统的轰鸣声传了过来,楼晧海道,“快点,要彻底进入树林才有可能隐蔽!” 他这边一道命令刚刚下完,就看见秦朗空对着曲珍达瓦骂道,“怎么回事,你手里的孩子哪儿来的?” “刚刚在外头捡的!”曲珍达瓦用占满灰尘的袖子擦了一下脸颊,结果脸越来越脏了,“估计是和父母走散了!” “你认识他?”秦朗空挑眉。 曲珍达瓦愣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她抬眼寻找了一下楼晧海的身影,然后咬了咬嘴唇,“认识不认识很要紧吗?他还这么小,怎么能留下他一个人在那种地方。” 秦朗空嗤笑一声,“那你一定是没见过天使炸弹!” 天使炸弹其实就是人体炸弹的一种,但由于这种人体炸弹往往是尚未成年的孩子,因此才被叫做天使炸弹。这种炸弹最初的起源,是一对宗教狂热分子的父母,在自己女儿由于男朋友而改信其他宗教之后,诱骗女儿在去男友家之前将胶囊型炸药口服下去,然后在女儿进入男友家之后利用遥控器引燃女儿体内的炸药,将包括自己女儿在内的女儿男友全家全部炸死。事后这件事情一经刊登就遭受了广泛的道德质疑,但却被许多别有用心的邪教徒所推广使用,发展到今天,这样的手段已经成为大部分恐怖组织,邪教组织所必备的对抗政府,引起关注手段之一。 “我们这里的确不能接受身份不明的人,即使对方还是个孩子!”楼晧海走过来,伸手就要将曲珍达瓦怀里的小孩抱走,但曲珍达瓦去后退一步躲开,眼角含泪,脸颊憋得通红,细弱的身体似乎都有些摇摇欲坠,“你,你们怎么能这样!你们的心都是石头做的吗?” “没工夫和她们耽误了!楼队!”梁水端着佩枪从队伍前面跑过来,“光头说,我们左后方有三台型号不明的机甲在快速靠近!” “告诉光头继续警戒,其他人员注意隐蔽,机甲改用闪电点式前进!”楼晧海当机立断,他实在没空搭理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前面还有好几个轻伤员,他必须过去先把他们安顿好,“秦队,他们几个就交给你了!我先过去看看情况!” 秦朗空对楼晧海做了个你放心的手上,然后他转过头,指了指那几个曲珍达瓦的护花使者道,“你们几个聚在一起目标过大,分散开,去两遍的灌木里隐蔽!” 然后秦朗空一把将孩子抢过来,“还有你,美女!大部队在前面,你过去找棵树躲一下!” “不要啊!大姐姐救命!”孩子一到秦朗空手里,立刻就满脸惊恐地哭闹起来。 秦朗空一把捂住孩子的嘴,恶狠狠地道,“想活命,现在就给我闭嘴!” 这边他话音才落,一架改装了丛林迷彩装甲的k219就从他的头顶低空掠过,秦朗空纵身一跃,将那个孩子压在怀里,顺着一道小坡滚进了一片灌木。 “对方没有或是没有开启高精度扫描仪,这对我们步行的人来说是个好消息!”楼晧海的声音缓缓通过通讯器传了过来,“三个机师听着,特别是光头!全部都打开环境模拟器,关闭全部动力系统,改用备用动力系统,速度维持在略高于制动临界值!” “明白!”光头的声音最快响起,然后是另外两个机师。 “山猫和瓢虫的位置换一下,瓢虫的速度还可以再低一点,山猫的脚步可以放大一些!”楼晧海根据自己手腕上的终端不时给予机师建议。 此时秦朗空的声音却突然插了进来,“这个孩子有问题!” “身上有追踪器!?”楼晧海很快回应了他。 秦朗空在楼晧海完全看不见的地方冲楼晧海竖了一下大拇指,“但是我觉得这样也不失为一个好机会!” “你打算用这个孩子引开他们?”楼晧海其实和秦朗空想的差不多。 “我怕那个女人不同意,你帮我引开她?”秦朗空隔着通讯器笑了起来,而他手里的孩子却惊恐地瞪大了双眼,浑身发抖。 楼晧海哼了一句,“秦少什么时候连个女人都搞不定了?” “谁让人家那双眼睛一直都盯着你呢?”秦朗空咬牙切齿的声音很快传了过来,“要不是她身份特殊,老子真想在这里灭了她!” “你准备怎么动?”楼晧海叹了口气,对于曲珍达瓦楼晧海其实也很无奈,上面交代下的命令中,其中一个单项就是务必保护好国民偶像曲珍达瓦,在确保其人生安全的时候,还要绝对避免对方被不明组织掳走。 毕竟无论楼晧海和秦朗空两个人对这个女人有什么看法,一旦对方要是俘获了曲珍达瓦这么个在世界歌坛都颇有影响力的名人,后续对方利用曲珍达瓦的知名度能够做的事儿可真就多了。 秦朗空想了想,“你们原地等一会儿,我先抱孩子走怎么样?” “注意安全,等你消息!”楼晧海的声音在通讯器中听起来很淡,但鉴于这是楼晧海一贯的风格,秦朗空虽然无比郁闷,但还是难得没有还嘴。 看见秦朗空抱着孩子身影一动,曲珍达瓦立刻要从草丛里蹦出来,大叫,结果这边声音还没有通过嗓子眼,嘴就被人从她背后猛地捂住了。 楼晧海将食指在嘴唇前竖起,对着她做了嘘的动作,“孩子说是渴了,秦队带他找地方喝水去了!” 此刻曲珍达瓦几乎已经忘记了自己身在何方,满脑子都是楼晧海低低沉沉的嗓音,她瞬间红了脸,傻傻地点了点头,任由楼晧海将她带到另一处灌木隐蔽起来。而一直跟在他们后方不远处的几个护花使者,则咬碎了一口银牙。 这就是高富帅和**丝的差别啊!不是光靠某一项就能补回来的有木有! 就在楼晧海无比招人眼红,找人恨的时候,秦朗空的声音突然断断续续地传了过来,“楼晧海你带人快走!那个小孩果然有问题!” “明白!保持频道畅通……” 这边楼晧海的话还没说完,秦朗空那边的声音就彻底断了,只剩下一阵阵沙沙声,似乎是受到了某种电磁干扰。 “坐标337,1257,全速前进!”楼晧海通讯器发出命令之后,又试着和秦朗空联系了几次,但都没有任何回应。 在队伍全速前进的时候,对步行人员的体力透支就大了起来,那些没有坐上机甲的轻伤员由于长年在外劳作,反倒走的比曲珍达瓦他们这些没有受伤的演艺界人士还要快些。 孟好负责断后,梁水负责在前方开路,楼晧海则在队伍中间,催促着所有人加快动作。 “休……休息一下不可以吗?我……我不行了……”曲珍达瓦从后面喘着粗气跑上前来,一把抓住楼晧海的胳膊。 此刻她身上的裙子已经完全被划破了,脚下的高跟鞋也裁断了一只,脸上花了好几遍的精致妆容粘着汗水和灰尘,样子异常狼狈。 楼晧海不着痕迹地避开她的动作,斩钉截铁地回答她,“不行!” 后面个跟着曲珍达瓦的一串儿护花使者,一听楼晧海这么个语气,立刻在心里窃喜起来,“你这人什么态度啊!” “就是!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还军官哩!”很快有人加入了附和的行列。 楼晧海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直接转身走到前面打开通讯器,“孟好这里有人走不动了,你过来帮帮他们!” 曲珍达瓦顿时在心里松了一口气,看来这个楼晧海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主儿,她就说嘛,怎么可能有男人可能对她无动于衷。 但她显然错误的理解了楼晧海口里的帮字。 很快,断后的孟好端着自动射线枪从后面动作灵活地赶了上来,然后就在曲珍达瓦一群人脸上表情完全放松之前,他又突然停住了,紧接着无声的射线就贴着他们的脚跟扫射过来,曲珍达瓦立刻尖叫起来,“你疯了,你们队长让你过来是帮我们的!” 但天生面瘫又不善言辞的孟好并没有给他们任何回应,只是手里扳机扣动的更急了,一群人立刻吓得往前拼命逃跑。 “帮上忙了?”楼晧海的声音很快在孟好的通讯器里响起。 孟好又猛地追上去开了几枪,然后脸不红气不喘地道,“报告队长,就是有点浪费射线枪的能量!” 楼晧海忍住涌向嘴角的那一抹笑意,严肃地回应了孟好,“辛苦你了!” 有了逃命的速度,一行人很快就穿越了虫蛇混杂的绿海森林,抵达了之前约定接应的兵站。 此时才微微松了一口气的楼晧海让梁水替他清点步行人数,光头则替他统计机甲里搭乘人员的数量,然后他自己连应有的客套寒暄都没来得及和兵站负责人说,就再一次打开了通讯器。 “秦队!秦队!秦朗空!”已经是第几次联系失败了?楼晧海自己觉得自己都有些记不清楚了。 时间接近傍晚的时候,秦朗空的声音才再次在通讯器里响起,“楼晧海!出来迎接一下英雄呗?” 通讯器中,秦朗空的呼吸听上去有些不顺。 楼晧海从兵站里走出来,就看见秦朗空浑身是血地站在一缕金色的晚霞中对着他笑盈盈地露着一口白牙。 “怎样,楼少担心了?”秦朗空晃晃悠悠地往前几步。 楼晧海看着他也勾了勾嘴角,“坏人活千年这话我可一直相信!”随即楼晧海大步往前几步,绕道秦朗空身后,突然猛地一记手刀砍在秦朗空后颈上。 秦朗空这边还正在心里美着呢,心说这楼晧海果然还是担心了,你看看这还围着自己打转看看伤哪儿了,结果他嘴角的弧度都还来不及再放大点,楼晧海就给了他这么一个晴天霹雳。 莫名其妙遭受攻击,还是后颈,饶是秦朗空在强悍也控制不住往前几步,疼地啊了一声,结果一颗略带苦味的东西就顺着他张开的嘴飞了进去,位置还尤其的准,刚好停在他的舌根处,这边他一闭嘴吧,那东西就条件反射地被吞下去了。 “操——咳——”秦朗空骂了一句,又使劲儿吞了吞口水,“呕——”最后还差点呕出来。 此刻在兵站里找不到楼晧海的曲珍达瓦听说楼晧海出了兵站,也跟了过来,手里还拿了个面包,估计是听说楼晧海还没吃东西,准备过来示好,套近乎。 结果一回来就看见秦朗空也站在外面,浑身是血不说那个小孩儿还不见了。 正好听见秦朗空那个操字的曲珍达瓦立刻就觉得是个表现的机会,冲上来瞪着秦朗空道,“孩子呢?” “死了!”秦朗空瞥了曲珍达瓦一眼,心说老子这会儿心情正恶劣着,到有主动送上没来给他撒气的二货。 “什么??”曲珍达瓦那双杏眼的眼圈瞬间红了,“你把他杀了?” 秦朗空嗤笑一声,抱了手臂看她,“算是吧!” 也不知是不是秦朗空此刻态度太嚣张,还是曲珍达瓦真的从那个瘦弱的女孩身上看见了自己的过去,她朝着楼晧海扑了上去,大叫着,“混蛋,屠夫!我要找媒体来曝光你……” 正准备狠狠嘲笑这个蠢女人一番的秦朗空刚张了张嘴,余光就突然发现一旁正在看猴戏的楼晧海脸上的表情有点过于淡定,在一动身体,他瞬间觉得不对劲起来。 “楼——晧——海——你他妈刚刚到底给我吃的什么东西?” 楼晧海好整以暇地看了他一会儿,“自然是秦少不怎么喜欢,但此刻又被秦少急需的东西!” 这句话就像一只无形的手,突然按下了秦朗空身上的某只开关,阴狠充满恶意的表情瞬间爬上秦朗空沾满鲜血的脸颊,他颇有些不耐烦地上前几步,一脚将扑上来的曲珍达瓦踹倒在地,然后他扭曲着笑容哼笑一声,“不过就是个稍微有了点名气乡下人罢了,有几个人捧着,还真拿自己当个人物了?真恶心!” “你……”被踹中肚子,半天站不起来曲珍达瓦瞬间溢出泪水,她刚准备转身去想楼晧海告状,但一开始还站在她身后的楼晧海却早就已经转身回兵站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是补五号那天的断更哦~ 晚上比较晚的时候,还有一张更新 但是时间上可能会比较晚 早睡的gn可以第二天早上有空再看! 出门这么久,还断更,真心不好意思~~~ 第25章 认栽 突然,砰地一声巨响,兵站宿舍楼里的一扇宿舍大门被秦朗空从外面一脚踹开,宿舍内的几个莫名其妙被吓了的战士扭过头就准备破口大骂,却被秦朗空一个冰冷的近乎毫无人类感情的眼神给吓的把满肚的话给缩了回去。 紧接着又是哗啦一声,秦朗空大摇大摆地走进里面的浴室,伸手将莲蓬头拧到最大,他双手扶住冰冷的墙壁,让整个身体都钻入冰冷的水流中。 很快,楼晧海也跟进来,对着那几个被惊扰的战士到了个歉。他身上挂着大校的军衔儿,态度又好,战士们不但怨气全消,甚至还主动让出了被不速之客占领的浴室。 “秦朗空!你发的什么疯!”楼晧海站在浴室门口,冰冷的水花飞溅到他脸上,他皱了皱眉头,抬手将水渍擦干。 “滚出去!”秦朗空站在水里,没有抬头,低声冲着楼晧海咆哮一声。 他脚下的浴缸很快就被身上冲下来的泥水和血水装满了,突然,秦朗空弓起身体,往浴缸里猛地一扑,瞬间混合着泥和血的水就从浴缸里溢了出来。 楼晧海愣了一会儿,但一分钟都快过去,把头埋在水里的秦朗空还是没动,于是他走过去,伸手一把拽住秦朗空的后衣领,骂道,“秦朗空,你这又是抽的哪门子疯……” 但是他接下去的声音很快被卡住了,从水里被湿嗒嗒的揪出来的秦朗空,此刻脸上的表情显得异常诡异,剧烈颤抖的身体让正抓着他的楼晧海有些费劲。但是这个有些微妙的表情究竟是怎么回事,楼晧海不得不得凑上去,让自己再看的仔细些。 似乎察觉到楼晧海意图的秦朗空则突然剧烈的挣扎起来。 “你他妈哭什么!”一句话骂出口,这回连楼晧海自己都觉得有点囧了。 不就吃个药嘛,上次虽然昏过去了,但怎么着也好过这次啊!都说这男儿流血不流泪,更何况这个男人还是秦朗空这个级别的。 这他妈也太诡异了,不科学啊! “楼晧海老子是脑子有病才会在刚刚差点死的时候想起你这么个混账东西!”秦朗空一口吐出带血的脏水,带着抽泣的叫骂声很快在楼晧海耳边炸起。紧接着秦朗空还使劲甩了甩上半身,把那些脏兮兮的水弄的满浴室都是,站在他身边揪着他的楼晧海也不能幸免。 但是这一骂到是把楼晧海给骂笑了,他毫不在意自己身上沾上的脏水,更何况刚刚经历过战斗的他,身上也干净不到那里去,“秦少这回是终于想明白了?” “明白个屁!”秦朗空打了喷嚏,楼晧海伸手将热水按钮打开,又把浴缸里的脏水统统给放掉,秦朗空抖了一会,才闷着声音继续道,“老子这次可能是真的载了!”然后大喘了口气的秦朗空又将音量放大,冲着楼晧海嚷道,“老子可能是真看上你了!” 楼晧海手上动作一松,秦朗空早就脱力的身体就哗啦一下掉进温暖的浴缸里,瞬间产生的巨大的温差让秦朗空适应不及,差点从水里弹起,“我看秦少你洗好了,赶紧找地儿检查检查脑子才是大事儿!” 虽然早就预料到是楼晧海会是这么个态度,但秦朗空还是忍不住郁闷了好一会儿,他在水里慢条斯理地把已经湿透的脏衣服从身上扒了下来,由于楼晧海按了循环,所以此时莲蓬头的水依然在流,很快大大小小的伤口就从被冲掉的脏水里□出来。 其实秦朗空这一身虽然看着有点吓人,但其实都只是些皮外伤。当时秦朗空带着那个小女孩将敌人吸引开后,很快就被追上了,毕竟人只有两条腿跑的再快,也始终比不过机甲。当赶过来的人发现目标只有小女孩和秦朗空两个人之后,立马就察觉到上当了,所以当即引爆了藏在小女孩体内的炸弹。 秦朗空虽然反应及时,但由于距离太近,所以免不了要收到波及,但好在对方的追踪系统精度不行,无法搜索到将整个身体都泡入灌木从下方泥沼中的秦朗空,因此只好冲四周胡乱扫射一番,便匆匆离去。 死里逃生的秦朗空运气不算最好,被四处乱飞的炮弹和射线蹭了好几下,但所幸伤口都不深,只需要简单消毒处理,连基本的缝合都不需要。 楼晧海扫了一眼秦朗空身上的伤,基本都被流水处理干净了,再加上刚才那颗药,现在血都已经全部制住了,估计待会儿在吃点消炎的药,问题应该不大,于是他转身就准备走。 看见楼晧海要走,秦朗空急忙从水里开口叫住他,“楼少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那个能救命的药?” 热水不间断地从莲蓬头里流出,不大浴室很快就被水蒸气给填满了,亮橙橙的灯光照在一脸淡漠的楼晧海身上,显得他的皮肤更白了,但似乎也更无情了。 秦朗空舔了舔嘴角,将胸口处忽然蹿起的那一丝□勉强压下。 楼晧海冷冷地看了秦朗空一会儿,很快那种不急不缓的属于京城楼少的特有语调就在秦朗空耳边不远不近的地方响起,“不就个失足母亲虐待亲子的故事吗,秦少没事就回忆一下,有意思吗!啊?” “你他妈都知道,还……”这下秦朗空都还来不及佩服一下啊楼晧海的私人情报网,就被气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地方我可没处给你秦大少找注射器!”楼晧海哼了一句,又抬手看了一眼时间,从身上掏出一片通体乌黑的碳素刀片,他走到秦朗空正泡着的浴池,在自己机师制服的右臂上轻轻划了一道,很快淡紫色的液体就从制服的夹层中流到了池水中。 然后楼晧海又快步走到门口处,“这里没有像样的医疗设施,消炎就先这样凑合吧!备用的衣服待会儿我会让人给你送过来,你都弄好了就到食堂集合!” 这一系列动作楼晧海做的一气呵成,弄的秦朗空好容易砸出闻儿来准备再说点什么,都已经晚了。 等秦朗空在浴室里把自己收拾的差不多时,光头突然拿着一套备用机师制服敲门过来,手里还拿了一只小药瓶。 一看见秦朗空就十二分狗腿相地凑上来,递毛巾拿拖鞋,“老大!您没事儿吧!伤的重不重!” 此刻秦朗空正郁闷着,看见光头自然没有什么好脸色。 “老大!您可真是英雄啊!”光头越瞧秦朗空的脸色就越觉得渗的慌,他这人有个毛病,那就是一紧张就话痨,于是这嘴里的话也越来越多,越说越不着调,“老大您吃点消炎药呗!这可是楼队特地去兵站战士那里搜来的……” 听着光头越说越不着边际的话,秦朗空的心情突然又好了不少。 光头这边正说的唾沫横飞,秦朗空却突然出声打断他,“我们去食堂,弄点水好吃药!” 诶?他刚刚又错过什么了吗?为什么这个大瘟神的心情似乎好像阴转多云了? 光头顿时悔不当初,他说的太快了,居然连究竟是那句话让秦朗空转换了心情都没注意到。 两个人一前一后,还没走近食堂,就突然听见兵站大门外头有歌声传过来,这声音着实是不小,似乎还是很多人的合唱。 秦朗空瞬间改变目的地,带着光头就往兵站外头冲,果然在院子里休整的转移人员正在曲珍达瓦的代领下唱歌。 三步并作两步,秦朗空大声道,“谁让你们出来的?谁让你们唱歌的?都不想活了是不是?” 这里虽然是个兵站,但基础设施并不怎么好,长年驻守在这里的战士也就是二十几个人,而且这个兵站的位置距离流星滩其实并不是太远,他们虽然一路走了将近三个小时,但如果是机甲的速度,不出十五分钟,就可以赶过来。 而据之前的情况来看,陈敏之的接应的人员到现在都还没有出现,也没有联络,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正面遭遇了敌人,导致行程受阻,通讯中断。 因此,此刻他们虽然到达了兵站,但其实却并没完全脱离危险。 一座小小的兵站的确是不起眼,但这么多人突然聚在兵站的操场上,还大声唱歌,保不齐就会把不远处的敌人给吸引过来。 到时候,他们加上兵站所有的武装力量也总共不到三十人的队伍,要怎么样才能保护这满地乱跑的七十多号转移人员。 一看是秦朗空,曲珍达瓦停下歌声,瞪了一双杏眼嗤笑一声道,“我们不过是唱个歌,也碍着你秦队长的事儿了?别以为仗着自己官儿大就能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们唱歌是我们的自由,你有什么权利管?” 在心里,曲珍达瓦早就把秦朗空给拉黑了,她心说对方敢对她动手,她也就没必要和他再讲客气。不就是有点背景吗?先不说她堂堂这么大一个明星,私底下认识的,能牵线搭桥的关系一点都不少;等她和楼晧海真的搭上线,就更不用怕这个什么秦朗空了。 曲珍达瓦又哼了一声,显得满脸不屑。 就在昨天她还从内部消息里摸出楼秦两家一直不和的事儿,这一次她和秦朗空对着干,其实换一个角度来说,还不是帮了楼晧海一个大忙,送了楼家一份人情。 在兵站办公室终于联系上陈敏之的楼晧海也听见了外头的歌声,他皱了皱眉头,对兵站的负责人道,“陈副司令马上就要带人过来了,你带人先过去准备一下!” 然后,楼晧海也走出兵站,看了一眼憋得满脸通红的曲珍达瓦,然后转头对秦朗空道,“叫光头他们过来集合,陈敏之马上到了!” “啧!总算是来了!”秦朗空啧了啧嘴,打开通讯器开始呼叫光头和剩下几个紫衣成员到机甲前集合。 等到再次回到基地,楼晧海打发了大家回去休息,自己则开始整理数据和报告。 秦朗空躺在床上滚了两圈,按住变色玻璃窗边上的一个按钮,透过渐渐变得透光的玻璃,果然看见对面的仓库还亮着灯光。他穿了衣服就从床上爬起来,先去了趟食堂,二十分钟后就又抱着两只被他非法征用的保温食盒走出食堂,向仓库的方向走去。 打开指纹锁进去,果然楼晧海还在忙碌,秦朗空咳嗽一声,把一个保温盒扔进楼晧海怀里,道,“剩下的部分我来就行了,你先吃点东西!你那一盒里是面条,汤都在我手里的盒子里,我怕面糊了,就给分开装了!” 这么一说,楼晧海才恍然觉得自己是有点饿了,要是再迟一点,估计那只精贵无比的胃大人又要向他提出严正抗议了。 “麻烦秦少了!”楼晧海将两只食盒打开,又将汤倒进装着面条的盒子里用筷子和匀。 秦朗空对着电脑手指不停,哼了哼,“知道感谢啊!那楼少就以身相许得了!” 一旁的楼晧海专心吃面,根本懒得理他。 有了这次实战的数据,再加上之后的多次模拟测试,一份系统测试报告递上去没两天,好几通向他们表示嘉奖和关心慰问的电话就直接拨到了楼晧海的办公室里。 对此楼晧海现实谦虚圆滑地回应了所有电话,之后还简单地开了个表彰会,但私底下却是一丝高兴的心情都提不起来。研究所这边的气化炉项目已经正式启动,楼晧海这边两口气都来不及喘,就又一头扎进了无休止的数据修正中。 回来的日子,秦朗空同样也忙的不可开交,手里头活儿一点也不比楼晧海的轻松,而且前几天发生在所里的一场小事故事故更让他有些焦头烂额,于是每天规律的营养晚饭就没着落了,连带的后果很严重,楼晧海犯胃病的频率越来越高。 甚至有好几次秦朗空抱着资料从研究所回来找他,都看见楼晧海一手拿了只纸袋吐,一手还忙碌地在电脑上敲敲打打。不知道的,还以为这艘临时办公用的宇宙母舰真的开了,弄的楼晧海晕船呢! 对于这样的情况,最倒霉的人居然又成了光头。 每天牺牲睡眠时间被秦朗空远程遥控着熬粥的光头,叫苦不迭,愁的连眉毛都差点白了。 但不管怎么样,楼晧海的胃造反的次数少了,工作进度自然也要快了不少。 终于在立夏之前,研究所方面完成了气化炉的雏形设计和最基础的模型制造。但众人尚未来得及高兴庆祝,另一个难题却又摆在了众人面前。 模型毕竟是模型,真正要顺利完成气化炉的开发建造,还需要拥有一种特殊材料,以耐的住气化炉运行时所产生的超高温和超低温两种不断循环交替极端温度。而这种材料全世界仅有自由星系和白银星系完全掌握了其合成技术。 对此,研究所通过分析当时被秘密保留下来的蛮牛气化炉残骸得出,要合成出这种特殊的材料,必须要有一种名为堪色德拉的稀有金属矿作为中和剂,而这种堪色德拉金属凤凰星系却还没有掌握其提取技术,但想要从其他星系进口却又是完全不可能的,因为这种稀有金属矿无论在那个星系都是收到星系严格保护的珍贵稀缺金属。 既然正规途径被卡死了,就只剩下非法途径,第三研究所和安全局方面迅速达成共识,决定从交易黑市入手,想办法先买一些堪色德拉回来应急。 世界中有名气的黑市不少,但根据情报部门提供的信息,能够买到堪色德拉的黑市却只有两个,一个是位于自由星系绿松石卫星上的暗影,但背后负责操纵暗影黑市就是自由星系军方高层早就是黑市交易商们心照不宣的秘密了,因此考虑到保密性,暗影黑市显然是不合适的。 另一个黑市则是位于斯坦星团区的加迪卡黑市,黑市开放的地点在深入沙漠荒的无人地带,虽然条件恶劣且进入门槛很高,但货却是世界上公认最齐全的。 最终,经过两天的会议商议,见过并且了解堪色德拉性状的楼晧海,曾经数次打入加迪卡内部并且已经建立起一定人脉网的秦朗空和另一名研究所人员——黄斌,再加上安全局和情报处临时抽调过来的四名情报人员,由安全局负责牵头,一个特别行动小组就临时成立了。 其中楼晧海和秦朗空分别扮演来自不同星系的两个军火商,但两个人是朋友关系,前段时间刚刚完成了一笔大交易,因此作为感谢秦朗空邀请楼晧海和他一起参加加迪卡黑市,并且扬言要拍下一件稀罕物作为礼物送给楼晧海以表感谢。 而四名情报人员中的两名女性——李墨和景然则分别扮演两个人的女伴。 黄斌则利用情报局在加迪卡埋下的另外一条线潜入,身份是世界级军火大亨古兰海聘请的技术人员。另外的两名情报人员则利用黑市服务员的身份混入其中,方便随时应对突发情况。 由于加迪卡的交易时间都在每个月的月末,所以留给楼晧海他们的时间着实不多,楼晧海染了头发同时改变了肤色和瞳色,摇身一变成了一名具有白银星系血统的自由星系移民,而秦朗空则将头发留长,漂白了皮肤,在眉角处纹上了一株樱花,又在眼角两遍各染了一点胭脂,将秀满繁花的外衣一套,在配上手里的一把长烟斗,瞬间变身成了三年前在加迪卡黑市上一名惊人的新生代军火贩子——楼秦。 楼晧海的化名是由系统随机抽取的——托普金森·霍华德。因此当楼晧海听到秦朗空的化名时,着实是在心里忍了几忍,才抑制住自己那不断想要抽搐的嘴角。 楼秦!楼秦!他到底是怕人家不知道他们两家关系又多好啊!还是又多差啊! 作者有话要说:看见姑娘问肉 二十五章我话唠木有发作的话 后半部分应该会有肉汤 二十六章应该会有肉 如果话唠的话,可能就要再往后推一章! ps:时间关系,没来得及抓虫,建议的姑娘,晚上八点左右再看! 谢谢文下留评的gn,抱住统统mua~一下 文修过了,但是还是有虫(自拍) 晚上还有一更,但估计超过八点~~~ 第26章 加迪卡 加迪卡位于斯坦星团的最边缘的一颗超行星——钴蓝上,由于距离恒星非常遥远,因此整个星体上百分之八十的面积是极寒沙漠,剩下的则是戈壁石林和极其稀少的小块绿洲,而且整个星球还只有一个水源——库尔德河,因此所有的原着居民都散居在这条河附近。 长年的水源稀缺,加上多民族混居宗教信仰不同,一直以来,这个地方都冲突不断,临时过渡政府往往在其他星系的帮助下组建起来还不到半年,就又会被其他武装力量或者民族政权给推翻取代。 这种混乱无需的状态,自然也为地下黑市的存在提供天然的保护屏障。 中午钴蓝温度最高的时候,楼晧海一行人乘坐私人飞行器抵达位于钴蓝黑岩山的一个大型私人空港,由于是私人空港,所以空港不大,只有几艘小型的飞行器停在不远处的空置站台上。秦朗空走下飞船,非常骚包地冲着身后的一个狐裘曼妙美女勾了勾手指,对方很快灵巧地凑上来,笑盈盈地挽住秦朗空的胳膊。 相比秦朗空的土鳖风格,楼晧海倒是把京城圈子里的那一套完全照搬过来,他非常绅士地走到门边将伪装成他的女伴的景然牵了下来,然后才转身和秦朗空一起上了加迪卡主办方派过来接人的悬浮艇。 和他们同时间利用这个私人空港赶到的还有另外一名来自岛星团的武器商人,但楼晧海却一眼认出了这个自称是剑三角组织头目的中年男人,其实是隶属于岛星团菲宾行星群的政府正规军高层。 秦朗空和这个男人显然不是第一次见面,秦朗空一手搂着李墨就一步三摇地晃过去和对方握手寒暄。楼晧海愣了一下,他是第一次知道秦朗空也会说地道的菲宾行星群的土话。秦朗空和那个中年男人一直聊到了悬浮艇上,这才略微停了停,把楼晧海招过来,换成一口带有浓重凤凰星系口音的蹩脚世界通用语介绍道,“黄先生,这是霍华德!我朋友!” 楼晧海潇洒地走过去,先拉起对方女伴的手行了一个无比标准的吻手指礼,随后才开口道,“您好黄律先生!托普金森·霍华德,很高兴认识您!” “噢?霍华德先生您居然认得我?”对方对于楼晧海能随口叫出自己的名字,显得既惊讶又有些谨慎。 微微勾唇一笑,楼晧海大方地和对方握了握手,“剑三角里的这个!”说着楼晧海伸出大拇指比了比,又继续吹捧道,“虽然在这一行里和您黄先生比起来,我就是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但黄先生也不能因此就小看我手里的情报网啊!” 捧人的最高境界,其实并不是把对方捧的有多高,而是将自己的尽量压到最低。 果然,黄律脸上的疑虑一扫而光,他笑着走过来热情的和楼晧海使用自己名族最热情的礼仪拥抱,一双老奸巨猾的黑色眼球中,闪烁起另一丝异样的光芒。 等悬浮艇上热情火辣的女服务员过来核对了他们身上的请柬和识别徽章,将他们分别引到各自独立的包厢里,秦朗空才找机会凑到楼晧海耳边道,“装的挺不错的!就是别真的装过,刺激的那个老狐狸动了歪心思,阻碍我们接下来的工作啊!” 黄律此人好色,好的还是男色,而这男色还不是一般的男色,而是欧洲贵族。每年他光是砸钱派人出去给他物色那些个家道中落的年轻男性贵族后裔,就能抵得上菲宾行星群半年的军费支出。 楼晧海看都没看秦朗空一眼,而是在所有人都进入包厢后,亲自动手把所有的地方都检查一遍,才开口道,“听说这个黄律和泰拉的关系很近!” “我和泰拉的关系也不错!”秦朗空吊儿郎当地坐在拐角处的沙发上,很快还满脸得意地自夸了一句,“我和美女的关系一般都会不错!” “但是泰拉的哥哥泰穹似乎对你不大友好!”楼晧海哼了一声,心说要不是你没事找事跑去和泰拉上床,还特别招人恨地故意让泰穹本人撞见,让那位一向最注重传统礼节的军火大鳄彻底丧失了风度,他现在用得着过去和黄律周旋吗! 秦朗空一听这话,顿时来劲了,他笑着沿着沙发爬到楼晧海身边,附在楼晧海耳边小声道,“楼少这是吃醋了?” 简直是不可理喻! 但是现在不是和秦朗空胡搅蛮缠的时候,就在刚刚他们接到情报说,这次的黑市很可能会出问题,因为举办黑市的高层最近正在闹分家,双方一个抱了当地临时政府的大腿,一个则倒向了当地最大也是最具权威的**部族。 虽然为了维持加迪卡在黑市圈子里的声誉和名望,双方不得不暂时搁置矛盾,让加迪卡如期举办,但擦枪走火的可能性却非常高。所以楼晧海他们此次必须速战速决,才能确保任务安全顺利地完成。 而和黄律同样来自岛星团的泰氏则是目前地下交易市场中最大的堪色德拉稀有矿的卖家,所以楼晧海才这么着急地对黄律示好,以求能从他那里牵线搭桥。 悬浮艇在穿越了一片怪石嶙峋的石林地区之后,就正式驶入了沙漠深处,在匀速行驶了大概五个小时之后,楼晧海一行人就到达了加迪卡的举办区,有沙漠方舟之称的特罗拉加大酒店。这个酒店坐落在一片沙海之中,四周没有绿色更没有水源,只有漫天的黄沙,而酒店里所有的物资都依靠悬浮艇从其他地区补给,因此东西异常昂贵。 但这里却是富人度假,享受沙漠乐趣的天堂。同样,来这里参加黑市交易的商人们,也不是什么花不起钱的寒酸人士,因此把加迪卡的主会场选在这里既能满足这些军火商的富人乐趣,同时还能保证绝对交易会场绝对安全和隐蔽。 抵达酒店门口,经过简单的全身扫描之后,楼晧海和秦朗空就在一个浑身裹着黑纱的女性服务员的指引下,顺利地拿到了房卡和一副用作入场标识且兼具追踪定位功能的袖扣。 蒙着黑纱的女子用相当流利的世界语给他们介绍了酒店的构造,娱乐设施分布,和最重要的交易地点——水晶沙地下酒吧。 楼晧海和秦朗空的房间离得不算太远,都是最顶级的总统套,房间里还配备了三个身材火辣的按摩女郎,楼晧海对着跟在自己身边的景然使了个眼色,景然就上前一步将这些搔首弄姿的女人给赶出了房间,这一幕刚好被也过来找房间的黄律看见,就笑着调侃道,“可真是个知道护食的小野猫啊!” “平常让她放纵惯了,让黄先生见笑了!”楼晧海优雅地走过去,从负责引领黄律的男服务生手里接过门卡,“708z!真巧,我们是对门!”说着,楼晧海便亲自过去替黄律打开了房门,又将门卡放回那个男服务生手里,转身将自己手里的东西都交给景然道,“那我就先进去,不打扰黄先生休息了!” 黄律也笑着对楼晧海点了下头,然后示意自己跟前的服务生,进了房间。 房间在走廊尽头的秦朗空看见楼晧海的动作啧了啧嘴,心说不愧是科班出身的,这安装装窃听装置的手法还真是熟练。 傍晚时分,楼晧海和秦朗空先叫了份客房服务,然后就相约下楼去了赌场,虽然酒吧才是正式的交易地点,但先到赌场混个脸熟,透露一下自己手里的东西,再表达一下自己想要的东西,一直是加迪卡不成文的规矩。 三年前,秦朗空便是在这个赌场一鸣惊人,和世界军火老大兰奇家族的小公子豪赌一场,一分钱没花就将三枚目前世界上最先进的导弹给收入囊中,当然事后,为了和这个兰奇家的小公子搭上线,秦朗空还是很大方地付了一半钱给对方,当然这钱也没白花,秦朗空和这个兰奇家的小公子还真的成了一对酒肉朋友。 唯一可惜的是,似乎兰奇家也意识到了这个所谓的小公子其实就是一个只会吃喝玩乐的草包,所以真正掌握买卖大权的人是这个小公子的亲二哥——柯克拉·兰奇。因此除了三年前的那次撞大运,秦朗空从兰奇那里捞到的好处最多的只是情报,但总是聊胜于无。更何况兰奇家的情报,很多时候可不真的只是简简单单的四个字——聊胜于无。 楼晧海在赌场提供酒水的地方非常“巧”地碰上了同样过来取酒的黄律,此刻他身侧还站着一个穿着宝蓝色裹裙的棕发女子,女子编着粗粗的发辫,头上缀满了名贵的红宝石和紫宝石,手腕和脚踝上则带着各色黄金饰品,灯光下大片□在外的古铜色皮肤上还用朱砂绘制着无数精巧的蝴蝶,显得繁复而又高贵。 “黄先生,真巧!”楼晧海随手拿起一只盛着深绿色液体的高脚杯,“这位美人是?” “泰拉小姐,来认识一下,这是我刚刚在悬浮艇上新认识的朋友,托普金森·霍华德!你可不要小看他,他可是白银星系贵族的后裔,现在目前在自由星系发展对吧!”黄律状似无疑地替楼晧海自我介绍了一番,然后又笑眯眯地继续补充道,“对了,他也是楼秦的朋友!” 说了这么大一堆,无非是想要在在楼晧海面前炫耀一下自己的能力,因此楼晧海自然是很给面子地摆出了一副略微惊讶的表情。 一提到秦朗空,那个衣着靓丽的年轻女子立马眼睛亮了一下,她冲楼晧海甜美地一笑,“楼秦的朋友自然就是我的朋友!我是泰拉,泰拉·西瓦女!真高兴认识你,楼秦他还好吗?” 之前的寒暄其实都是最后这一句的铺垫。 楼晧海相当有绅士风度地牵过泰拉的手,虔诚地烙下一吻,然后才抬起头来道,“他很好!而且也过来了,就在赌桌那边!” “自从上次,哥哥一直就不肯带我过来!我都有三年没见过他了,阿律我要过去看看,要知道三年前的那一场豪赌,可是让我到现在都还念念不忘呢!”说着,泰拉便迫不及待地转身离开。 “看来你的那位朋友魅力还真是不小啊!”黄律笑着接过楼晧海递给他的一杯火烈鸟鸡尾酒。 楼晧海则端着酒杯和他轻轻地砰了一下,“楼先生不也是黄先生的朋友吗!更何况要是他魅力不大,又怎么敢对我夸下海口,说是要拍一件稀有的东西送给我以示感谢呢?” 淡紫色的瞳孔盛满大厅吊顶上不断闪烁着的人造星光,楼晧海仰着脖子抿了一口酒液体,小麦色的脖子瞬间扬起一道优美的弧度,沾了一些许酒液的嘴唇显得剔透亮泽,黄律几乎是不受控制地吞了吞口水。 虽然美男计说起来似乎有些不大入流,但效果好,起效快,楼晧海在这方面又是受过专业培训的情报人员,自然不会觉得有什么膈应。更何况,还都只是些语言上的挑逗。 套下好了,钻不钻还要看猎物够不够聪明。 但显然楼晧海面前的这只猎物脑袋就不怎么好用,黄律一听楼晧海和秦朗空之间还有这么一层关系,自然觉得是个进一步展示自己能力的机会,于是他嗤笑一声道,“楼秦这个人虽然确实有点本事,但想要在我们这人吃人的行当里混出头来,显然还是嫩了点!” “噢?”楼晧海不动声色,端了酒杯随意往门栏上一靠,又是一副油画般的潇洒自如,“其实我原本是做原矿买卖的,对军火目前还不过是试试水而已!根本参加不了这样规格的交易会,但楼秦和我说这里不光有最先进的武器,还有各种各样最稀缺贵重的原矿,所以我才决定过来看看!但现在听黄先生这么一说,估计我这次是要注定失望而归咯!” 黄律也是个精明人,一听就立马猜出了楼晧海此行的目的,“楼秦那小子想替你买堪色德拉?” “我听说只有西瓦女家族有货,我看刚才楼秦和那个西瓦女家的公主泰拉似乎关系不错……” “什么不错!不错又有什么用!”黄律哼笑一声,“西瓦女的家族生意又不在泰拉手里,泰穹虽然宠爱这个妹妹,但生意上的事却从来不让她插手!” 但是转念一想,这年头做原矿生意的人不少,可想要堪色德拉的人却几乎没有,因为堪色德拉虽然稀有,但能使用的地方却很非常有限,因此大部分都是政府与政府之间的买卖交易,黑市里虽然有少量货物流通,但其实销路并不好,也没有什么人能够真正利用的上,除非…… 黄律突然在心里咯噔一下,连带着看楼晧海的眼神都不对了。 楼晧海自然知道黄律此刻在盘算什么,他突然勾了一下嘴角道,“黄先生一定是觉得我疯了才会想要那个昂贵却几乎没有任何意义的堪色德拉吧!” “不是啊!”黄律下意识地不想显得太过没有礼貌,但他顿了顿还是道,“可能是你不了解行情,这矿虽然珍贵,稀有,而且基本都是有市无价,但真要弄回来,堆到仓库里就基本等于终身套牢了,除了西瓦女家那样的财力,一般是不会有人愿意做冤大头的!” 闻言楼晧海却对着黄律神秘一笑,道,“我自然有我的用途,能赚大钱的用途!” “你不会是和哪个政府有交易吧!?”黄律愣了一下,才恍然大悟。 “都是祖辈留下来的关系了,只要能搞到原矿,我就自然能有销路!”楼晧海晃了晃手里的酒杯,淡淡地看着黄律。 要说西瓦女家族的确是财大气粗,但只要是生意人,自然没人喜欢一直捧着只不会下蛋的老母鸡,即便这个老母鸡的进价再贵,不能产生可观的效益也是白扯。 在仓库里屯着一大批堪色德拉原矿液的西瓦女家族其实目前就是这么个状态,当初把东西弄来的时候是瞅准这家伙稀有,而且世界交易市场上也都是封闭□易。可谁知等东西真的到手了,放在仓库里五六年都没有买家,还时常会被各个星系政府的情报机构骚扰,反倒成了个烫手却又丢不掉的山芋。 黄律只是略略想了一会儿,就对楼晧海道,“我要你三成的中介费,买矿的事情我就帮你搞定!” “西瓦女家族你准备给多少?”楼晧海轻笑一声,将手里的空杯子交给路过的一位侍者。 自己果然还是小看了这个人吗? 黄律立刻笑道,“我要两成,不能比这再少了,至于西瓦女那边,我可没法替你做决定!” “一成最多再加半成,否则我想虽然会多费点功夫,但想直接和贺西瓦女家族的交易也并非完全不可能!”楼晧海的声音不急不缓,但显得很坚定。 就在黄律准备再开口扯皮的时候,赌桌那边的秦朗空搂着泰拉笑盈盈地走了过来,他撞死无疑地走近楼晧海然后小声在楼晧海耳边说了点什么,便又晃晃悠悠地拉着泰拉走开。 “他刚刚一定是和你说他能帮你搞定泰穹了!你别听他的,泰穹是什么人我还不知道!泰拉说什么都没用!”黄律一把拉住准备离开的楼晧海,顿了顿才继续道,“一成半就一成半!成交,晚上十点我会把泰穹一起约出来,我们酒吧见!” 第27章 急转直下 水晶沙酒吧之所以能叫水晶沙,自然有他的独到之处。整个酒吧就建在地下,地面铺的却不是传统的地砖,而是细腻的五色水晶研磨细沙,吧台就在中间的一个半高沙丘处,最高处的沙丘顶部则是舞台,有一只流行乐队正在演出,周围高高低低的沙丘将偌大的酒吧分割成大大小小的私密空间,飘摇的烛火就点在几个沙丘中间,显得浪漫而富有情调。 楼晧海和秦朗空是一前一后到的酒吧,此时刚好是晚上十点,酒吧里人声鼎沸,调酒师忙的像陀螺,穿着钴蓝民族服装的女性侍者,赤脚走在柔软的水晶沙中,脚踝的响铃随着她们婀娜的动作发出悦耳的声音。 此时,已经找到泰穹单独谈过的黄律早就已经占了好位置等着楼晧海,看见黄律对自己打手势,楼晧海转身和秦朗空咬了一会儿耳朵才过去和黄律握了一下手道,“黄先生久等了,刚才在路上有事耽搁了!” “霍华德先生客气了!”黄律此刻脸上的表情有些微妙,有点皮笑肉不笑的意思。 不过也难怪黄律不高兴,他刚刚去了泰穹那边才从泰穹的一个心腹那里了解到,霍华德所谓的销售堪色德拉原矿的路子根本就是个幌子,就在不久前古兰海也找到泰穹透露出想买那批一直积压在仓库里的堪色德拉原矿,据说目前黑市里已经有人掌握成熟置换技术,可以利用超高温蒸馏技术和超细滤网膜将堪色德拉的原矿液中超碳粒子提取出来,再重新排序分子结构,制作出珠宝市场上千金难求的西瓜玉。 试验结果表明,一克的堪色德拉原矿液就所能置换出的一立方厘米的西瓜玉的市价在一千万元左右,而一克堪色德拉原矿液在黑市交易中的历史最高成交价也不过是一百万。这简直是暴利啊! 楼晧海自然知道黄律此刻在打什么主意,因为泰穹那里得到消息,其实就是研究所的黄斌按照之前制定的计划故意放出去的。 从过往的侍者那里要了两支金西达酒,楼晧海靠坐在一个铺着天鹅绒的躺椅上,语气放松地问,“怎么样?黄先生有什么好消息了吗?” 看了一眼一身慵懒捏着酒的楼晧海,和下午在赌场看见的不同,楼晧海此刻已经换了一身适合参加午夜派对的休闲白西装,双叠袖上配着金色的加迪卡专用袖扣,折射着周围不断闪烁变化色彩的光芒,有些让人挪不开眼。 涉及到利益,黄律自然不会让自己真的色迷心窍。不过之前的做戏,楼晧海的最主要目的也是为了引起这只老兔子的注意,而并非真的准备大秀一场**记。 “在我说之前,霍华德先生就再没点别的表示了?”黄律哼了一声,脸上的表情越发的不好看了。 楼晧海则依旧不动如山,直到把贵族公子哥的架子端足了才笑了一声,“黄先生这话里有怨气啊!” “你还不准备和我说实话吗?”黄律觉得自己一开始就该有话直说,也好过现在他在这边憋得满脸通红,对面那位爷却还是我行我素,慢慢来。“霍华德先生,我再严肃的问你一遍,你要堪色德拉原矿液就是要干什么?” 微微坐正身体,楼晧海将手里空了酒瓶随手放在桌上,而后好整以暇地看了一眼黄律。 “你要是不肯说实话,那咱们这生意也就不用谈了!反正古兰海那边也有需要,开价也不错!”黄律有些气急败坏了。 看着时机差不多了,楼晧海才勾了嘴角,对黄律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黄先生急什么!更何况我这里的用处,黄先生不是早就已经知道了吗?” “你……”黄律憋了半天才把涌到嘴边的脏字给咽了下去。 都说着女人越漂亮就越难对付,看来这句话用在男人身上也着实不假。 酒吧的灯光突然暗了下来,舞台上的流行乐队不知道什么时候换成了一个身着黑纱的长发女人,慵懒而又诡秘的歌声伴随着忽明忽暗的灯光婉转而来。 “事成之后,我四,你三,西瓦女家同样也三怎么样?”楼晧海瞥了一眼黄律身后的位置,一个身材高大但穿着宽松袍衫的男人正拿着一杯末世放在嘴边细细品味,橘黄色和深红色夹杂着丝丝缕缕的黑色,在郁金香型的高脚杯中相互碰撞,仿若威力巨大的爆炸所产生的云团。 最后的那句话明显不是对着黄律说的,那个袍衫男人放下酒,缓缓从沙发上站起来,紧接着跟在他身边的八个黑西装男人都跟着动了起来,但袍衫男人却做了个手势阻止他们的动作,他饶有兴趣地走近楼晧海,甚至还花了半分钟的时间研究楼晧海长相和打扮,才缓缓开口。 “你是那个楼秦的朋友?”袍衫男人开口,声音非常的低沉,甚至略带一丝沙哑。 楼晧海不慌不忙地从躺椅上坐起来,态度不卑不亢,冲着袍衫男人伸出手道,“托普金森霍华德!很高兴见到你西瓦女先生!” “同样是要买矿,古先生就显得比霍华德先生更有诚意了!”袍衫男人正是西瓦女这一代的族长,泰穹。 这是在讽刺楼晧海不敢亲自找上门,反而要躲在黄律身后。 毫不在意地笑了一下,楼晧海道,“既然是做生意,那究竟是利益重要,还是诚意重要?” 闻言,袍衫男人大笑了起来,他伸出手和楼晧海握了握手,“我喜欢利益至上的商人!那霍华德先生的利益对于我又在那里呢?” “世上听过传言的不少但真正掌握技术却只有我!”楼晧海微微加重了一下握手的力度,对方的手指宽厚而又结实,掌心中还布满伤痕。 “我四,你三!东西优惠给你!”泰穹用的是完全不容人否定的祈使语气。 楼晧海笑了笑,“付钱的是楼秦!优惠能有多大?” “别人的钱,你还要替他省?”泰穹挑了挑眉,楼秦这个人是不简单,但干染指勾引自己纯洁的妹妹就是该死。 “楼秦是我的朋友,用别人的情,来收买自己朋友的心,不是很好吗?”楼晧海一脸认真。 泰穹却再次哈哈大笑了起来,他走过去拍了拍黄律的肩膀,“阿律,你这次送我的这份大礼可真不赖!”说完之后,他又转身对楼晧海道,“霍华德先生,后天下午六点半,我们奇塔见!” 说完之后,泰穹便带着那几个保镖匆匆离开了。 加迪卡里最大的卖家和买家,交易一开,自然要忙碌非凡。 这边任务进行顺利,但最新传回来的情报却是不容乐观,加迪卡的高层矛盾正在愈演愈烈,出现实质性的冲突大概就是这几天的事儿了。 房间里两个女情报人员正在整理情报,拟定最合适的取货路线,微型的全息影像就投射在房间的大床边。而楼晧海则抱着被子靠在床上休息,怀里还被秦朗空塞了一只不知道从那里弄来的迷你自发热取暖器。 酒吧里需要应付的人不少,更何况黄律还一心存了要把楼晧海灌醉的心思,所以等楼晧海被好不容易抽出空来的秦朗空弄回来的时候,虽然在酒吧昏暗的灯光下一点也不明显,但楼晧海的脸已经全白了,秦朗空又伸手在楼晧海的后背摸了一把,汗涔涔的,估计都湿透了。 因此回到房间,秦朗空三下五除二就把楼晧海给弄进了浴缸,等人泡暖和自己爬出来,秦朗空又拿了药和温热的粥过来,结果不吃还好,这一吃反倒让楼晧海把胃里的那点儿存货全都交代出去了。 秦朗空又是一阵手忙脚乱,等好不容易让人过来收拾干净,把楼晧海先弄到自己房间的床上休息,秦朗空才想起来自己和泰拉还有个约会。 时间显然已经晚了,秦朗空只好打了电话过去道歉,说自己这边实在有事忙不开,又让人帮忙送了一份礼物过去,才算把那位西瓦女家的小公主给安抚好。 接下来的事情,似乎都受到楼晧海那只造反的胃的影响,各种不顺。等到秦朗空准备好钱和楼晧海在推迟了两天时间后赶到奇塔的时候,古兰海居然也在,顶着他手下技术人员头衔的黄斌自然也过来了,当然他们也是泰穹提前约好过来买其他东西的。 一行人在西瓦女家族的几个奴隶带领下,穿过一片戈壁,很快就到达了一片被风沙侵蚀的非常厉害的石林地区,一个身着黑色袍衫的男人从石林中的一个山洞里迎了出来,“我们族长有事今天赶不过来,但又实在怕担心各位的时间,因此才让我过来代替族长和两位贵客交易,我是西瓦女家族的管家之一,各位可以管我叫阿戚!” “都拖了两天多了,还是赶不过来?”古兰海抱怨似的开口,黑市交易干的本来就是违法的勾当,在交易双方老大不亲自到场的情况下,讲究的人是不会交易的。因为你不来,就是暗示可能有□,显得买卖不诚信。 叫阿戚的人赔笑着走过来再次道歉,没办法家族名头再响,面对不占理的事儿也只有低头赔笑的份。 一旁的楼晧海和秦朗空到是没有太多表现,只是相互对望一眼很多事情就已经心照不宣了。 泰穹之前宁愿赔点钱也要推迟交易时间,现在还干脆给他们玩了个不出现,以大欺小,买卖不实的帽子都愿意往头上戴,没有点考量自然是不可能的事儿。 最大的可能应该就是泰穹也同样听到了加迪卡内部矛盾升级的消息,原本想避避风头,等情况稳定些在进行交易,可谁知情况不但不好转,反倒越演越烈,泰穹自然不能让西瓦女家族真的背负上背信弃义的名头,所以只好折中赶紧选了今天把人集中起来一起交易,但出于安全考虑,自己却不出现,只派了个管家过来撑场面。 敏锐地察觉到危险后,楼晧海和秦朗空立刻要求以最快的速度进行交易,根据黑市交易不成文的规矩,交易必须全是现货黄金,钱数点清,货就可以装车了。但交钱的人还必须留下,亲手融掉一根由卖方随机抽取的金条,以证明交易用的钱都是货真价实的。 堪色德拉原矿液的体积并不大,虽然钱花的不少,但东西一个小型悬浮艇就完全可以装下。就在他们刚刚把货装完连艇门都还没来得及关上时,一颗带着橙色火球的导弹就一头扎进了楼晧海他们所在的石林。瞬间沙石飞溅,距离悬浮艇距离较远的楼晧海当机立断命令景然和李墨两个人带了东西先走,不要停留直接从最近的空港离开。 秦朗空从不远处的地方爬起来,抖了抖满身的沙子,“还真是越怕什么就来什么!加迪卡高层干起来了!” 比起楼晧海他们的幸运,古兰海连货款都还没有清点完毕,而找了一圈负责交易的那个阿戚,才在一块巨石下发现他已经被压的面目全非了。 饶是古兰海修养再好也忍不住开口骂娘了,“奶奶的!我看那个泰穹是早就知道!”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还是先离开这里再说!”几个人走出石林,古兰海却发现外面一开始接他们过来人早就跑的不见了踪影,连带着还开走了他的悬浮艇。 无奈之下,没有交通工具只能依靠步行。 等到走出戈壁看见绿洲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奇塔绿洲似乎也遭到了严重的破坏,到处都是燃烧的棚屋,女人的尖叫声和孩子的哭声随处可闻。 “我们不能在这停留!”楼晧海看了一眼绿洲的情况,当即作出决定。 奇塔绿洲是**武装的部族,随时可能再次遭受来自临时政府方面的武力袭击。但古兰海是养尊处优惯了的,刚从戈壁里爬出来,自然不愿意再走。 黄斌自然是无条件地相信楼晧海和秦朗空的判断,因此没有继续跟在古兰海身边。 果然,这边他们还没走出多远,身后的奇塔绿洲就再次陷入一片火海,四台巨人重型机甲从半空中对奇塔地区进行了无差别射线攻击。 黄斌见状跑的更快了,但他们也很快陷入了麻烦,遭到了来自**部族武装的攻击,相比临时政府的巨型钢铁巨人,部族武装这边的武器就差多了,基本上是早已经淘汰了几百年的枪支弹药。 距离那么远,语言又不通,这个时候跳出去解释才是最快的死法。楼晧海和秦朗空拽着黄斌这么个大累赘,在一个个山丘间寻找隐蔽点,同时寻找机会反击突围。 突然,楼晧海正在开枪还击的身体被人从傍边猛地拽了一把,紧接着他突然觉得胸口处一凉,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一仰,很快一股火辣辣的疼就蹿了上来。 就在他身边不远处的秦朗空压低身体回手就是一枪,带着红色光芒的射线就笔直地脱离枪管射了出去,一声惨叫立刻从不远处的沙丘后传来,秦朗空冲过来一脚踹开被楼晧海压倒的黄斌,低吼道,“你他妈的干什么?” 楼晧海这次反应过来,摸了一把胸前全是血。 原来黄斌刚刚突然发现沙丘后面有人想要偷袭,情急之下居然一把拽了他身边的楼晧海过来当枪。 “没时间了,从后面绕!”楼晧海稍微换了一口气,忍住剧痛便从地上翻身起来。 早就被吓得尿裤子了黄斌一把抓住楼晧海的衣角,哭叫,“对不起,求求你别丢下我!” “我受伤了,没能力再多带一个人!”楼晧海的声音在枪声中显得非常冷漠。 抓住衣角的手突然被人一脚重重踩住,黄斌无比惊恐地抬眼看向秦朗空,喀拉地一声,黄斌的手指悉数碎裂,手掌无力松开。 秦朗空又跨前一步,扶起楼晧海压低声音道,“走!” 两个人趁着临时政府部队赶过来和部落武装对峙的空隙,迅速离开,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天色已经完完全全地暗了下来,秦朗空终于扶着楼晧海找到一个位置隐蔽的山洞,此时楼晧海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他浑身滚烫,嘴唇乌紫,冷汗不断。 秦朗空觉得情况不对,估计是打中楼晧海的那颗子弹上被抹了毒,这下可麻烦了,两个人出来都是伪装身份,身上除了最基本的防身武器,什么多余的东西都没有。 急急忙忙掏出通讯器联系其他人,可这一代的信号全部□扰了,什么消息都送不出去。 眼看楼晧海的情况越来越糟,甚至出现了呼吸困难的症状,秦朗空只得拿了刀子把嵌在楼晧海身上的子弹强行取出来,同时用嘴吸,用手挤,希望能把毒血给清出来。 但伤口的位置是距离心脏不远的肺部,毒早就通过心脏流向了全身,很快楼晧海开始浑身痉挛,面色潮红,唾液也开始不受控制地从嘴角溢了出来。 “楼晧海!楼晧海!你他妈给我清醒点!”秦朗空试着叫了好几声,但楼晧海此刻似乎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只是本能地张大了嘴汲取氧气,就像离开水中垂死的鱼。 秦朗空扑上去,试图用人工呼吸缓解楼晧海的痛苦,但似乎效果不大,除了让楼晧海流出更多的口水。 “楼晧海!你不是真就准备死在这个地方吧!”秦朗空放弃似地从楼晧海身上移开,“你说说要是你这只狡兔要是死在这里,秦家人会怎么对付我这只走狗?” 心脏的地方好想突然空了一块,必须要尽快填补上,秦朗空无比焦躁地想着。 沉默了一会儿,秦朗空又自嘲似的突然低声笑出声,“你说也算是个人物了,圈子里头提起你来,不论新老还不都的恭敬地喊你声楼少?”说着秦朗空的声音越来越低,仿佛最终变成了自言自语,“你说当年念军校那会儿我可就看你不顺眼了,你说你天天那么端着绷着装乖有意思吗?甚至还要低眉顺眼地喊害死你亲妈的女人阿姨……呵呵……” 说着说着,秦朗空突然激动了起来,他猛地从地上窜起来,整个人趴到楼晧海身上,卖力地啃咬起来,“老子想你想了多久你知道吗?你这都要死了,再不尝尝你的滋味,老子怎么划算……” 说着,秦朗空解开楼晧海身上的衣服,仔仔细细欣赏了一会儿这具让他朝思暮想的身体,除了上面有个碍眼的血窟窿,其他的一切都很完美,匀称修长且暗藏着无比强悍的爆发力,真是让人着迷,秦朗空痴痴地笑了起来,“楼晧海呀楼晧海,无论怎么样,最终我还是得到你了不是吗?” 他猛地低下头狠狠地咬住楼晧海的还在不住颤抖的嘴唇。 作者有话要说:明晚八点准时炖肉, 就是考虑到jj的河蟹 应该会比较隐晦 如果还是被举报了orz 抖三抖 第29章 惊心动魄 乾坤山休闲疗养的日子对于繁忙惯了的楼晧海和秦朗空两个人过的尤其慢,但有了夜晚的精力消耗,乾坤山的日子过的也不算太过难熬。曲珍达瓦自从上次之后,虽然和他们一样都住在这个疗养院里,但却再也没有和他们两人碰过面。 对此,楼晧海和秦朗空都是心知肚明,很显然是对方故意避开了他们。 但毕竟是名人,陆陆续续的关于曲珍达瓦在疗养的一些事迹还是不可避免地传到了楼晧海耳朵里。对此最高兴的还是秦朗空,他算是彻底松了口气,曲珍达瓦能这么放得开了,肯定就是真的决定放弃楼晧海这条大鱼改钓其他鱼类去了。 至于那个黄毛的事儿,从楼晧海他们住进来之后,第二天赶早李万里就匆匆带了儿子离开,很快就有人往楼晧海和秦朗空这边分别递了话儿,说是李万里回去就让人把自己的儿子给办了,拘留所必须呆满一周。 滥用军牌真要查起来自然不可能是轻飘飘的拘留两个字,但这件事主要还是贵在一个态度上,李万里京城卫戍区副司令,堂堂一个少将的帽子扣在那里自然不是做假的,因此这件事情他不可能真的领了儿子跑到楼晧海和秦朗空这两个小辈面前道歉。 出了事儿,他态度摆正了好好整治整治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儿子,明眼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必要真跑过去揪着不放。 当然除了这茬儿,也就还有另外一件事稍微对楼晧海和秦朗空的休假造成了干扰。就在两个人疗养假期的最后一天,几乎是同时,楼晧海和秦朗空就收到了自己身边人的递过来的消息。黄斌死了,尸体还被**的部落武装挂到了高高的石林上,向临时政府,和跑过去干涉他们内部斗争的其他星系力量示威。 很显然不论是楼家人还是秦家人都不打算让这么个人活着回来,否则人也不会真的死的这么干脆。在这一点上,既然两派人都闭嘴达成了默契,楼晧海和秦朗空自然也没必要脑子坏了地过去挑事儿。 随着秋老虎的势力渐危,紫衣的基础设施终于彻底完工,而那艘巨大的宇宙母舰则完成了使命可以进行真正意义上的退役,被拖去了麒麟行星回收改造成一座可巡回展览的军事博物馆。 崭新的办公楼,试验场还有设施完备的队员宿舍。 新宿舍落成,再挤在一个房间里住显然就有点说不过去了,但秦朗空还是利用职权要了楼晧海隔壁的一间宿舍,反正虽然行政级别低了楼晧海半格,但都是武职——大校军官,文职——三级技师,宿舍规格高过其他分队队长,甚至是副队长都也还算是说的过去。 有了上次买回来的堪色德拉原矿液,第一台气化炉已经下线可以进行真实机体的搭载试验了。此时楼晧海手下之前被选定参与项目的试驾员也都准备就绪,提前完成了相关内容的学习和考核。 由于气化炉的安装必须要使用最先进的超低温焊接技术,所以紫衣小队这边只负责对试验机甲型号提案,而不参与具体的筛选和气化炉的安装。这样一来楼晧海这边的任务就被大大减轻了,完成提案报告之后,该训练的继续训练,该学习的继续学习,只等研究所方面安装结束再由安全局方面负责验收完毕送过来就可以了。 对于这样的大型试验项目,眼红的人从来就不会少。虽然头上顶着绝密两个字,但凡是有本事把手往这种项目里伸的人,自然也不会真的被绝密两个字给拦在门外。楼晧海手底下的紫衣小队新成立,各方面建制都还不全,虽然准入门槛不低,但比起研究所和安全局那边,对人员的要求显得要更偏重实践一些,自然就成了最好下手的部门。 毕竟实践经验这种东西,家里有点本事的,平时多搭几辆顺风车,弄几个明晃晃的钢戳也不是多大的事儿。所以圈子里出来的孩子,身上的履历拿出来一看,无论这个人究竟本事几何,履历书基本都是干干净净,漂漂亮亮,往眼前这么一堆,基本都能晃人瞎眼。 最近,随着项目的推进,能和楼家搭上线的人自然也都闻风而动,这一点光从楼晧海接电话和通讯器接到手软就能看出来。办公室的座机电话和身上私人电话还能找借口躲着不接,可工作用必须全天保持畅通的标配通讯器却无论如何也躲不掉。 能拖的,能推的还好,遇上点老关系,老资历一一往台面上摆的,不要说楼晧海了,就连楼玉珏也不好拒绝。再加上还有变着法儿玩大棒与胡萝卜的人,弄的楼晧海觉得还不如忙点来的痛快。这个时候,和秦家人有点老关系的也纷纷打起了秦朗空这边的主意,可问题是秦朗空这个人是出了名的喜怒不定,在摊上秦剑南这么个不好说话,办事喜欢上纲上线的,情况总归要好过楼晧海那边。 好在这次的保密工作的确受到重视,这些人得到消息的时间也比较晚,活动的也晚,因此除了两个实在退脱不掉的,简历又的确扎眼的,楼晧海这边算是成功逃过一劫。至于秦朗空那边,也被上面强塞进来了一个人,奈何对方根本就是个读死书的草包,屁大的本事没多少,还天天把自己当个天才,一进来秦朗空这边还没发话,就被信息分队的几个人给挤兑的没呆足一周,就又拍拍屁股走了。 既然是这种级别的试验项目,楼晧海干脆就学着别人,玩了一把鸡毛当令箭,铁面无私,进紫衣小队可以,想要参加试验项目,则必须通过考评测试。这样一块进来的两个小子,就又被刷下去一个,但同样科目,一样的试题,人家过了自己没过,说出去这丢都丢死人,自然也就不好意思在把自家那点关系抗出来扯皮。更何况,这人都进来了,还愁以后没机会吗? 一路顺风顺水进入项目组的是个刚刚二十岁出头的毛头小子,和秦朗空一眼也姓秦叫秦宇宙。论出身比楼晧海只高不低,论本事学历也同样不差,和楼晧海一样都是个海归派,实践经验也不错,甚至还有过重大立功表现,紫晶和平勋章虽然没捞到,但其他勋章却有一小打,拿秦朗空的话讲就是要是全都挂上,估计还得找人再借半个右胸膛。 由于项目重大,上面盯着的眼睛自然也多,研究所和安全局的动作很快,从敲定搭载试验机体到安装验收总共才花了三周的时间。 此时楼晧海这边的试验预案已经提交通过了,还是从隐秘性考虑,楼晧海亲自带了人过去接试验机体,没有停留就带着参与项目的试验人员直接从研究所的军用空港离开,赶往预定试验场——位于仙鹤行星与朱雀行星轨道中间的小行星群——琼华星群。 此时,副队长涂宏早已经带人等在那边了,由于这个行星群一直处于尚未开发的状态,而且没有水也没有大气,因此所有人都穿着太空机师服,带着头盔。 秦朗空此刻正带着自己的信息分队驾驶蜂眼机甲在预定试验的路线上安装监测系统,从监视器看见楼晧海的宇宙运输舰过来了,就立刻打开通讯器道,“呦,母鸡妈妈带着小鸡过来了?” “……”楼晧海懒得理他,直接打开公共频道,“预计到达时间九分三十四秒!所有机师请准备,弹射进入倒计时!” 巨大的运输舰缓缓升起安全装甲,乌黑的舰体很快就【裸】【露】了出来,楼晧海一面沉稳地和舰桥指挥室沟通,一面从监视器里观察着六名驾驶试验机体的机师情况。 然后他右手的指腹轻轻一压,他所驾驶的试验机体凤凰99就突然展开了巨大的金属羽翼,朱红色钢铁羽毛反射着西方遥远处一个小恒星的光芒,仿佛涅盘而生的鸾鸟,红色的灯光骤然亮起,楼晧海操纵着巨大的机器手举起握拳,“各机师就位,弹射装置启动,机师检查氧压氧密度,倒计时开始!” 这次凤凰星系的上层显然来了一次大手笔,最新型的人型机甲搭载最新型的动力系统。 负责运送楼晧海他们的运输舰——莲花号虽然是搜老舰,但壳老芯不旧,比起一般的机甲运输舰能够同时将包括楼晧海所在的七台凤凰99全部一次性弹射出舱。 “信息分队注意,监测系统启动,开始监测!”秦朗空就在距离楼晧海他们准备降落的小行星上空,浩瀚茫茫的宇宙中,七台朱红色展翅而来的人型机甲,拖曳着大红色的尾焰,仿若撕裂太空的利剑!秦朗空就不自觉地开了会儿小差,他舔了舔嘴角,心想:这老子的男人可真帅! 坐在不远处凤凰99机甲驾驶舱里的楼晧海突然没忍住大了个喷嚏,喷出来的汽水让头盔上的茶色膜蒙上了薄薄一层雾气,但很快就又消散了。 他侧头观察了一下其他机师的飞行姿态,发现临时编号为七的一台凤凰99飞的有些偏,“七号机师注意一下翼展,开的太大了!” 被点名的七号机师不是别人正是那位初出茅庐的秦宇宙。 为了方便指挥,楼晧海一直用的都是公共频道,所以他这么一说,不光是凤凰99的驾驶机师,就连负责地勤和监测救护的人员也都听的清清楚楚。 从来没被人这么不给面子地当众点名过的秦宇宙顿时脸臊的通红,他咬了咬牙,这才将差点从喉咙里叫出来的顶撞话给吞回肚子。 “七号机师,回答问题!”楼晧海看见对方稍微收拢了翼展,但却没有回答自己,就开口提醒。 年轻人但凡有点本事的,多多少少都会有点傲气!但既然是军人,服从命令就是天职,上级说话,作为下级的没道理不回话。脾气人人都有,但也要看是在什么地方发作。 “七号明白!”秦宇宙这才不情不愿地开口哼了一声。 得!这一嗓子哼的,是个人都听出不乐意了。 在公共频道里听的分明的秦朗空不由地嗤笑一声,心说这楼晧海可真能装!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脾气多好似的。 楼晧海他们选择降落的是一颗坐标667,9932的小行星,之所以选择这颗星是因为这颗星虽然没有氧气,但外围却有蓝光气层,厚度密度刚好和大气层相似,因此被选择用来测试气化炉动力系统在穿越气层降落时的状态。 滴—— 绿色的警示灯开始闪烁,楼晧海再次确定了一下各机体的飞行姿态,然后一边推动加速器,一边下达进一步指令,“一号,三号,六号机师注意,加速准备!二号,失重状态进入气层,四号,七号机师,正常着陆!” 很快,按照之前的预案,楼晧海就将指挥权转到一号机师季杉手上,自己则作为二号机师开始试用最危险的高速突然失重状态下降着陆! 很快,楼晧海将巨大凤凰双翼收拢起来,巨大的人型机甲仿若发现猎物从云端直插而下的雄鹰,握住操纵杆的双手随着凤凰99的巨大机体一齐剧烈地颤抖起来。 [警报,进入蓝光气层,请求开启动力系统!] 楼晧海飞快地扫了一眼仪表上跳动的数据,全是绿色,没有异常,然后他松开了脚下的动力阀,让凤凰99包裹着青色的烟雾失重下落。 不远处紧急盯着追踪器的秦朗空不禁也为楼晧海的行动捏了一把汗,自己一起身临其境地涉险,和在一边帮不上地干瞪眼,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突然公共频道里传出季衫的叫声,“七号!你干什么?快点减速!” 颠簸中,楼晧海急忙抬头瞥了一眼监视器,秦宇宙居然违反命令,没有关闭加速推进器,准备使用亚光速进行穿越着陆。 就在楼晧海准备开口命令对方减速的时候,喷射着火红色尾焰的七号机体突然一个打旋,剧烈地翻滚了起来,楼晧海下意识地拉紧操纵杆准备过去救人,但要控制失重状态下急速降落的机体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很快强烈气压和超负荷的重力加速度就让楼晧海产生了轻微的黑视。 他忍不住咳嗽了一声,气流卷着仿若千斤的压力一下子通过呼吸器涌进头盔,楼晧海下意识地用手按住肺部,上次的叠加伤害,让他的肺部功能受损,很难承受现在的压力。 “啧!”秦朗空通过公共频道啧了啧嘴,开腔道,“光头你过来这边帮我盯着,我过去救人!地面的急救队帮我联系一下!” 在公共频道里突然听见秦朗空的声音,楼晧海着实愣了一下,他咳嗽一声,才再次发出声音,“七号机师听着,动力系统踩到死,操纵杆放开!翼展收起!”然后他顿了顿,才又道,“机师保持冷静!如果黑视,打开语音提示!” 得!都这么危险了,也不见对方想着自己一点!秦朗空有些郁闷地瘪了瘪嘴。 但他手上动作却不慢,蜂眼预警型人型机甲的双重动力系统全开,散热板打开,闪动着亮黄色的光点瞬间喷射而出。 “七号听到请回话!”秦朗空将速度推到最快之后,便突然猛踩紧急制动阀,他的机甲动力不像楼晧海所驾驶的凤凰99,连亚光速都达不到,所以这种情况下的加速后突然制动失重速度正好在安全可控速度范围内追上前面还在急速翻滚下降的七号机体。 叫了半天,眼看着对方速度越来越快,却还是没人回答,秦朗空烦躁地骂了一声,“操!麻烦死了!” 此时,地面附着紧急情况救援的人员传来消息,“减压床已经准备好了,请求机师报告预定落点!” 左手握住操纵杆,秦朗空不停地操纵着蜂眼变化着滞空姿态,突然蜂眼的机器手臂一挥,就抓住了七号机体的一块防护装甲。 楼晧海控制着的正在用超高速度下降的凤凰99正好在秦朗空他们下方,突然他脚下的动力阀一踩,气化炉离开高速运转了起来,迸发出的强劲气流一下将七号机体向上顶起,一旁的秦朗空下意识地操纵另一只蜂眼的巨大手臂,也拽住了失控的七号机。 但他显然被楼晧海的行为给吓了一跳,也不顾是不是用的公共频道,就直接开骂,“楼晧海你他妈不想活了……” 这种情况下还继续加速,不是找死是什么? 可无论秦朗空又多生气,楼晧海的凤凰99还是如同一颗炙热的流星一般,猛地离开他们下方,向更远的行星地层靠近。 “操!”秦朗空口不择言地对着公共频道又叫又骂,手上动作却很稳,很快,他从蜂眼内部扯出两条监测用的粗钢缆,从背后死死地拽住七号机体。 此时七号机体的机师才缓缓发出惊恐万分的声音,“救命……救救我!” 可凤凰99原本的自重就比蜂眼重不少,再加上后来还搭载了气化炉,秦朗空几乎要把操纵杆给掰断了,也只能修正两个人的下落路线,但速度还是没降下来多少。 “落点预估坐标776,342!”秦朗空好不容易将两个人的路线给修正好,然后他又继续对七号机师叫道,“把反推器打开!否则即便有减压床,我们也都得摔成肉饼!” 好在对方怕归怕,回过劲儿来即便的命令还是会操纵执行的。 很快,天空中两个巨大的机甲就冒着黑烟直冲地面而来,地面负责救援的人员亮起警示灯,高声叫着,“规避!规避!” 此时楼晧海已经在另外一边安全降落了,他顾不上检查自己隐隐作痛的肺部,就直奔秦朗空他们下降的坐标而来。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晚了点~ 主要是修文的时间有点长 抱歉~ 第30章 日出 轰—— 一声巨响过后,秦朗空他们终于着陆,巨大的凤凰99七号机,压在蜂目黑黄相间的机体上,瞬间冒出青灰色的烟雾。 蜂目超负荷运转的动力系统早已将机体背后的散热板给融化了,□出来的排线散发着高热,在减压床上留下一个个灼烧的大洞。 救援队带着医疗队冲上来,七号机的驾驶舱很快就被从外面打开了,一队医护人员七手八脚地把人抬下来,而秦朗空的座舱门被压住了,救援队的人员废了一番力气才把压在蜂目身上的七号机体移开,一堆人再次一拥而上,准备过去开秦朗空的舱门急救,结果手都还没来得及砰上去,秦朗空就自己打开了舱门。 他眯着眼睛看着自己面前这一堆码的整整齐齐的白衣天使,沉默了半天才终于不耐烦地出了一声道,“滚!” 然后穿着靴子的脚一踹,哐当一声驾驶舱座位上的安全带也解开了。 一旁的楼晧海先看了一眼被人抬走的秦宇宙,人没事,估计就是被吓坏了,眼神有点呆。这才穿过人群过来秦朗空这边看情况。 正好看见一堆医生护士被吓的连声儿都不敢吱一个,就走去笑了一下道,“各位辛苦了!秦队长这是受伤了心情不好!营地的医疗区在哪儿告诉我一声,剩下的我来就可以了!” 虽然都隔着头盔,但楼晧海制服上的军衔却印的清清楚楚,因此救援队的一听这话,就都如蒙大赦地转头离开。 还没进入营区,所以制服和头盔都还不能拿下来,把人从驾驶舱弄下来之后,楼晧海走过去隔着制服伸手摸了秦朗空几把,秦朗空立刻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得瑟起来,他无比猥琐地嘿嘿笑了两声,然后打开两个的私人频道,“这还有外人呢!楼少可不讲究!” 果然,只要还有口气,秦朗空就还是秦朗空。 “噢?我怎么不知道?秦少从什么时候也开始讲究了!”原本可能是个重大事故的事儿,现在基本没有什么伤亡不说,连实验机体也都没什么损失,楼晧海这个主要负责的队长自然心情要放松不少,于是难得好心情地和秦朗空胡扯了一句。 “怎么着,担心了?”秦朗空凑上来,似乎是更起劲了。 楼晧海隔着头盔扒拉开那颗越凑越近的脑袋,“打了野鸡血了?兴奋成这样!”楼晧海用手钳住扭来扭去不好好走路的秦朗空,然后又道,“身上都肿了!估计是刚刚压力太大了,皮下组织出血!” 秦朗空哼了一声,“老子自己有药!” 一旁的光头听说自家队长出事儿,急急忙忙赶过来围观,结果刚好听到打野鸡血那段儿,于是有点二缺地嘀咕了一句,“鸡血就鸡血呗!怎么还野鸡血啊!” 跟他一起过看情况的来的季衫笑着给了他一脚,小声道,“个二货!小声点!也不怕被听见!” 一群人里头,来的最早,但一直没吭声的三号机驾驶员孟好淡淡地开口,“就咱秦分队那样儿,一般的鸡血哪里扛得住!” 得!还是话少的会总结。 由于降落方式是常规降落,因此才刚刚出了驾驶舱的梁水跑过来,气都还没喘顺就开口骂开了,“奶奶的,个小兔崽子!他以为楼队为什么让我陪他一起常规降落啊!操——” 他们几个用的都是私人频道,因此楼晧海并不知道他们几个在说什么,只看见自己和秦朗空身后跟着的人越来越多,于是他打开公共频道发话道,“都凑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点会营区!出了事故就不用写报告,理数据了?” 这一段时间的训练和任务下来,楼晧海在几个人心目中的威信还是很高的,因此领导发话,几个人自然不敢不从,麻溜儿地朝着临时营地的方向小跑而去。 回到营区,秦朗空被楼晧海亲自押去医疗区那边治疗休息,楼晧海回了临时办公室打开了全息会议通讯器向研究所方面汇报刚才的试验险情。 楼玉珏听过之后显得非常平静,只问了一句话,“试验机甲和人有事儿吗?” 在得到楼晧海都没什么大问题之后,就匆匆挂断了连线。此时季衫已经把所有的试验数据和资料都写好上交给了副队长涂宏,涂宏过来找楼晧海的时候正好赶上楼晧海把自己的那一份写完,所以干脆主动揽了报告汇总的活儿。 然后他看楼晧海白着脸咳嗽的厉害,就又有些不放心地停下脚步问,“楼队你这儿没事儿吧?要不要也去医疗队那边看看?” 上次楼晧海受伤住院的事儿没对紫衣内部瞒着,毕竟队长长时间不出现,也不好解释。因此虽然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任务,但楼晧海因为肺部受伤入院的是涂宏也知道,刚才出事故的时候,他就在营区的监控室里,所以看的比外面那些人还要明白。 看见楼晧海在极限速度下,为了救人调整着落轨迹,甚至还不顾后果地加速,他吓得心都差点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原本对于楼晧海虽然表面上不说,可心里终归也不是那么服气的,可看了今天这一幕,这是让他不佩服都不行。 楼晧海又咳了几声,然后摆手表示自己没事儿,结果这边涂宏人都还没来得及转身,秦朗空就肿着张猪脸从外头三晃两摇地进来了。 大概是由于这张脸实在是太过喜感,连一贯和他不对付的涂宏都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但毕竟两个人关系不好,这样红果果的幸灾乐祸,怎么着也说不过去,所以涂宏也不好再多做停留,和秦朗空简单点了个头,算是打过招呼就出去了。 坐在简易办工作桌前的楼晧海也在笑,因为秦朗空那张脸伤前和伤后的反差实在是太大了,不过楼晧海最拿手在行的就是装,因此比起刚才涂宏的失态,他还是端的很好的。 “操!想笑就笑,老子什么样儿你没见过!”秦朗空的皮的确是比较厚,虽然心里不大高兴,但转念一想,自己这被压在下面嗷嗷叫的样子对方都见识过了,今天也就是脸肿点,笑了也就笑了! 楼晧海喝了口水,压下自己想咳嗽的**,清了清嗓子道,“秦少这样明天还能行吗?” 要说这次试验,秦朗空虽然不负责试验机体的驾驶,但工作位置还是相当重要的,整个试验外围数据的跟踪监测都由他统筹监控,他要是出问题了,合适顶替他位置的人目前还真没有特别合适的。 “我能不能行?脸肿了脑袋又没变大,头盔还能带下不就成了!”秦朗空没好气地一脚把门踹上,又随意找了张凳子四仰八叉地坐下,之前下来的时候速度太快,压力让他的皮下的毛细血管几乎全部都充血爆裂,而且他还偏偏在凝血方面有问题,结果人家最多就是一身青紫,他老人家却浑身上下都大了半圈,算是富态了不少。 “我们信息分队的外围数据报告我刚弄好,这不就给你送过来了!”一看楼晧海没说话,秦朗空又继续开口,然后他话音一转,突然又跳到一个看似不相干的问题上,“有时候我真他娘的想捏死你!” 楼晧海抬头,好整以暇地看了一眼自己面前那只张牙舞爪的猪头,然而无比淡定地道,“那我看我跟秦少还真是心有灵犀,彼此彼此!” 结果,这不说还好,一说秦朗空那边跟个炮长似的就噼里啪啦地着了,他从凳子上蹦起来,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你当老子为什么不要命地去救那个混小子?还不就是因为知道如果我不过去,你肯定要自己上吗?你有几条命呐,肺上穿两个窟窿眼还嫌不够?” 眼见着秦朗空这边越叫声音越大,楼晧海终于咳嗽了一声,他伸手按了按自己隐隐作痛的胃部,缓缓道,“秦少这么三番五次,煞费苦心地往我身上凑,不就是为了一句话吗?既然秦少那么想听,我问就是了!” “……”这下秦朗空算是哑火了,他噎了噎,半天愣是没开口说出什么来。 这是玩腻了,准备和他摊牌了? “究竟是谁想杀我?然后不用你回答我,我也能回答我自己!”楼晧海又重重地咳嗽了好几声,“我大伯楼玉璞联合我那两个姓宗的便宜舅舅,噢这里头肯定还有那几个柳家人的功劳!”自嘲似的笑了一声,楼晧海看都不看秦朗空,直接阻止他开口继续道,“这事儿我爸爸楼所长肯定也知道,但是他没说!因为楼家这个时候不能自乱阵脚,柳家那边的关系也还都不能坏!” 秦朗空终于也笑了,他长长地舒了口气道,“是我小看你了!我的错,我们两个斗了这么些年,我还是小看你了!你看我明明都认栽了,结果到头来还是小看你了!” “这些事情我能查得到,你秦家人在里头的所作所为我自然也能知道!所以秦朗空你这样到底还有什么意思?”楼晧海挑眉看了秦朗空一眼,脸上的表情冷若冰霜。 但秦朗空却抑制不住地想要扑上去,把那层冻结了二十多年的冰霜给捂热了,捂化了! 良久,秦朗空上前一步,凑过去吻了楼晧海的额头一下,他低声轻语地问,“如果我说那些事儿我虽然都知道,可我没参合呢?” 楼晧海没有挣扎,也没有躲避,反倒直接仰起头,漆黑的眼眸中没有任何一丝楼晧海身边人所熟知的感情,“这话说出来秦少自己能信吗?” 的确,秦朗空什么手脚都没动是一点可能性都没有的。想要追上楼晧海的脚步,秦朗空就不可能让自己失去秦家,而要想在秦家生存下去,秦朗空自然也就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但是这样的楼晧海,秦朗空却无论如何都不愿意放手,也不能放手!你看今天晚上的楼晧海,看他那双冰冷的双眸,这样剥去面具,赤条条站在他面前的楼晧海实在是太诱人了,几乎是不受控制地,秦朗空再次俯身吻了上去。 这一次,楼晧海却躲开了,他重重地咳嗽了一声,紧接着鲜红的血液从他嘴角溢了出来,秦朗空愣了一下,然后低骂一声,抓起自己身上的通讯器,找对频道就开口命令道,“楼队受伤了,叫医疗队到他办公室这边来!快!” 伸手抹了一把嘴边的鲜血,楼晧海靠在座椅上,表情依旧很平静,然后他闭上眼睛又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状况,才缓缓开口,“不是肺!是胃!” “你他妈的又没吃饭?”秦朗空气的又差点顶着那张猪脸蹦起来。 楼晧海没说话,他看了秦朗空一会儿,突然觉得有些身心俱疲,然后他干脆闭上眼睛,可就在这时秦朗空的声音却恶狠狠地在他耳边响起,他说,“楼晧海,你他娘的给老子听着,你不相信可以,但老子总有一天会让你相信的!你只能是老子的,听见没有!” 闻言,楼晧海终于勾起嘴角笑了一下,然后他仿佛漫不经心似的开口“秦少除了皮厚这点值得欣赏,也就还剩下这点莫名其妙的自信心了!” “操!闭嘴休息吧你!”秦朗空在办公室里转了转,没找到毯子之类能保暖的东西,就干脆脱了自己的外套给楼晧海盖上。 这次事故之后,秦宇宙自然没能再有机会摸机甲,涂宏让他呆在营区的监控室里观摩,顺便带有惩罚性质的将所有文字工作都交给了他。因为楼晧海的身体原因,很多事情涂宏也不敢在多让楼晧海操劳,秦朗空又顶着张猪脸四处招摇撞骗,他自然只好把那些复杂的活儿都大包大揽下来,连带着秦宇宙这小子也跟着倒霉。 出了这样的事,自上次秭卫一事件后就盲目崇拜楼晧海的梁水自然第一个不待见秦宇宙那小子,见了面别说说话了,直接就开嘲讽。其实他还算好的,让涂宏遇上了还能逮着不团结的名号教训两句。碰上孟好这种不开口,不动手,直接横眉冷对,玩冷暴力的,涂宏就真是劝都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好在楼晧海虽然身体出了状况,但坚持没有回凤凰行星,知道这样的事儿之后,找季衫几个人谈了一次话,秦宇宙遭到排挤的情况才算有所好转。 秦朗空虽然身上一直没消肿,但对工作影响不大,再加上他要是真不去,光信息分队那几颗苗苗实在是没办法撑场,所以换了大一号的机甲宇宙驾驶服,带上头盔受伤第二天就又正常带队恢复工作了。 但秦朗空这次也是和楼晧海撕破脸,放下狠话说是机甲上有他没我。再加上医疗队那边的负责人也实在不敢放人,所以除了实验后期的几次简单动作的测试,楼晧海都没再上过机甲。 今天实验测试已经接近尾声,楼晧海正一面挂着点滴,一面将数据整理好打包传回研究所和安全局,房间的门就被人粗鲁的直接推开了。 不用抬头,楼晧海也知道整个临时营区能这么干,敢这么干的人只有秦朗空这么一朵奇葩花儿,所以他直接开口,“今天又麻烦秦少了!” 抱着粥桶的秦朗空脸上的青肿已经消的差不多了,又恢复了过去那张可以四处勾搭少男少女的英俊脸,他啧了啧嘴道,“得了,这假客气天天说也不见你烦!对我怎么就没这点耐心!” 楼晧海放下手里的电脑和数据资料,把床上的小桌子腾出来,“有些话说明白了,对我对秦少你不都是好事儿?” “好个屁!”秦朗空哼道,心说老子好不容易游戏通了第一关,结果你这个boss一口毒血喷出来,我才沾上那么一点就又被打回原形了。 临时营地的食堂伙食一般,大师傅手艺也不行,做饭炒菜只会在智能机上戳按钮,所以楼晧海这个病号的病号饭秦朗空实在是不放心交给他,只得抽空自己借厨房动手,好在光头过去被他使唤多了,有时候看见秦朗空实在忙不过来,就过来搭把手,为此秦朗空也是难得在心里给他记下一功。 看见楼晧海开始乖乖喝粥,秦朗空就搬了个凳子坐在一边,和他聊天,“后天咱们就能回去了吧!” “该测试的项目都完成了,数据报告也都整理好!只剩下明天机体损耗检测和回收了!”楼晧海思考了一会儿才答道。 “后天上午你应该没事儿吧!”秦朗空突然笑了起来。 楼晧海停下吃粥的动作,“这里可什么都没有,你想去哪儿?” “都不用我再死乞白赖一下?”秦朗空心说这次怎么这么痛快,原来把话说开了还有这个好处? “秦少这段时间又是替我涉险救人,又是给我熬粥做饭的!总得表示下感谢吧!”楼晧海脸上的表情放松了一下,连带着那个习惯性的勾嘴角动作都比过去显得更柔和了。 但秦朗空似乎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楼晧海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要和他撇清关系啊。 问题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难得楼晧海今天都这么好说话了,于是秦朗空还是道,“我知道一个好地方!” 等到后天第二天一大早,楼晧海被秦朗空拽上一辆不知道从谁手上祸害来的轮式山地车,并在一片高耸的悬岩处停下来的时候,大片大片金灿灿的光辉笼罩在了整辆山地车的车身上。赤红色的亮光穿越厚厚的蓝光层,折射出千奇百怪的形状,散射出五光十色的斑点,生机勃勃地气息席卷了周围所有死气沉沉的岩石峭壁,美好的仿若梦幻。 “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看见涅盘火吧!”秦朗空的表情在金色的光芒中显得鲜活而又跳跃。 楼晧海将车门打开,走了出去,然后他突然回头似乎是对秦朗空,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语,“没有恒星的地方又怎么样,不照样也可以看见壮丽的日出!” 作者有话要说:无责任吐槽: 小楼啊,乃确定当时被那张猪脸强吻 不觉得恶心~~~ 第31章 暗涌 大片大片的雪花随着西风呼啸着席卷天地而来,一夜之间就妆点了天地,春节也不知不觉地在人们忙碌将近一年的时间之后姗姗来迟。作为东方星系最传统,也是最隆重的节日之一,整个凤凰星系都会放假。整整二十天的长假,让人们在洗去上一年的一身疲劳之后,还有更多的机会出外旅游消遣,因此这段时间,最忙碌的反倒不再是楼晧海他们而是服务业的从业人员。 临放年假的前一天,宗晓瑜代表外交部在电视台发表完新年贺词之后,就彻底回家放假了!然而此时楼玉珏却还在出差,每逢年节京城卫戍区的干部都必须下基层进行走访慰问,楼玉珏这个司令员自然必须做好表率。楼晧海也给紫衣队员放了假,虽然没有二十天那么长,但十五天也足够这些忙碌了一年的队员们星峰上好几天了。 作为家里最闲的人,大学生楼晧涛自然也是学校早早就放了假,成天猫在家里过的昼夜颠倒。 按照惯例,年前的假期宗晓瑜都会带了楼晧涛回娘家住几天,楼晧海则会去自己的外公柳家。柳家一双老人对这个长得和自己早亡的女儿有八分相似的外孙十分宠爱,当年柳雅萍才一过世,第二天柳老爷子就做主,监督着自己的女婿楼玉珏把亡妻柳雅萍名名下嫁妆以及的所有财产转到楼晧海名下,甚至还相当大手笔的附赠了一颗一直作为柳家祖产的小行星,以及各种古董宝石无数,弄的柳家一度人心惶惶,担心老爷子没想开准备现在就分家。 虽然不乐意,但规矩还是规矩,宗晓瑜还是亲自开了车带了楼晧涛回宗家,车才一进小区,宗晓瑜的哥哥宗晓晨就站在阳台上往下探了头冲他们招手。外交之花将车停好,转过头再次和自己的儿子老生常谈地约法三章,“不许乱说话,不许乱听话,不许乱传话”然后才提了年货领着楼晧涛上楼。 楼晧涛在这边半敷衍式地哎了一声,便拿着手机乘宗晓瑜锁车库的空挡发了条短信出去。 [诶!真倒霉,我到我姥姥家了!求安慰!] 短信很快就收到了恢复,一排闪亮亮的粉色布丁字体在迷你通讯器的全息屏幕上显得相当俏皮可爱。 [摸摸!可怜的涛仔!╭(╯3╰)╮] 这边短信提示音一响,很快就引起了宗晓瑜的注意,她扫了一眼自己的儿子,道,“快点!别成天抱着个手机傻乐!” 楼晧涛将手机往口袋里一塞,对着外交之花严肃地敬了个非常不标准的军礼,然后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宗晓瑜,提过她手里的东西,讨好似的说,“我帮你吧!妈!” 宗晓瑜笑着摇了摇头,说,“让你去念军校你不干,这会儿学人家敬礼干什么?” 厚实的防盗门在听到他们的脚步声后很快就打开了,楼晧涛的姥姥站在门口,手里头换脚用的拖鞋都给拿好了。 当天,一家人一顿晚饭吃的还算其乐融融,宗家两兄弟难得没有主动去捅宗晓瑜那个马蜂窝,就连宗家老太太都显得比以往更和女儿贴心。但宗晓瑜却隐隐觉得事情不对,上次的事儿,可以说是她宗晓瑜把家里的两兄弟,包括这个一味护儿子的妈给得里里外外罪了个遍,就连宗晓晨被放出来的当天她连个电话都没给家里去,所以今天这一桌子人没道理都装的这么其乐融融。 而事实上,在来之前宗晓瑜就做好了吃完这顿饭就带楼晧涛回家的打算,可见现在这种情况根本就不应该。 结果事实证明外交之花的第六感一点没错,晚饭一过宗家二老照例坐在客厅看电视,楼晧涛自然跟着爷爷奶奶,装乖孙子,顺便不时地瞥瞥手机信息露出几个傻笑。 在洗碗的时候老太太就向宗晓瑜看似随口地提了一句,说是她的两个兄弟找她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说,让她洗好了碗就到楼上的房间坐一坐,喝点宗晓旭带回来的土特产刺五加,顺便说事情。 因此,洗好碗,收拾完厨房,宗晓瑜和自己的爸爸打了声招呼就上了楼,她倒要看看自己这两个不成器的兄弟这次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上了楼,关了房门,小茶座上她的一杯刺五加已经准备好了,这会儿的温度刚刚好,入口不烫。 和自己的两个兄弟说话,宗晓瑜从来就不喜欢拐弯抹角,第一是都自家人没必要,第二是很多时候弯弯道道太多了,这两个兄弟的脑子容易转歪。 “说吧什么事儿?”宗晓瑜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好。 宗晓旭哼了一声,“自然是你的事儿!不然让你来干嘛?” “行了,就你的那一套趁早收起来!废话我不听,很多话更懒得和你们争!所以不要浪费时间!”宗晓瑜一摊手,表示自己时间有限。 一旁的宗晓晨咳嗽一声,示意自己的弟弟稍安勿躁,“小妹啊,你火气不要那么大嘛!我们这回可真是为了你好!” “上次你为了我好,差点把我老公一把给推到火坑里!”宗晓瑜虽然心中有鬼,但既然人都嫁给楼玉珏了,楼晧涛也都二十好几了,楼玉珏是家里的顶梁柱这件事她还是看的很清楚的。 宗晓旭在一旁哼笑一声,“就是你拿人家当老公,人家还不一定继续拿你当老婆吧!” “宗晓旭你这话什么意思!”啪地一声,宗晓瑜一手将茶杯重重地放在了玻璃茶几上。 楼下的宗老爷子听到声音站起,却被自己的老伴儿拦住劝道,“都是自家兄妹,哪次见面不要吵!都说这感情是吵架吵出来的,你就随他们去!还能出人命啊!” 结果老爷子一想也是,孩子们都大了,他上去也不顶事儿,于是便又坐了回来,还顺手给一旁装聋作哑的楼晧涛剥了个胡柚。 “当年的事儿楼玉珏恐怕是知道了!”宗晓晨适时地点了把火。 此话一出,宗晓瑜的脸色终于变了,但她第一个反应却是不相信,觉得自己这两个兄弟一定是又在动什么歪脑筋,想要变着法儿从楼家捞资源。 于是,宗晓瑜很快恢复了外交官应有的镇静,她重新拿起茶几上的那杯刺五加,喝了一口才缓缓道,“这个谎你们现在扯出来有意思嘛?更何况我今天话在这里放着,即便小涛爸爸真出了事儿,楼家的重心又能往你们两个外姓人身上偏多少!别说是这楼家老爷子还在,脑子也清楚,就算是真的人也不在了,楼玉璞和楼玉琨两个人,又有谁是省油的灯!说白了,这楼家的那点儿东西自家人都还分不均呢,还轮得到你们几个外人肖想?” 这兄弟虽然是她的亲兄弟不假,但除了娘家人,她还得为自己的儿子做打算!楼玉珏要是真的出了问题,楼晧涛可不比楼晧海已经进了部队不说,上面还有楼老爷子的重视,到时候第一个吃亏的还不是她那个到现在都还没长大的傻儿子! “哎呦喂,我的傻妹妹你还当我们骗你呢!”宗晓晨一看宗晓瑜这是摆明了不相信他俩儿的话。 不过这样怪不得别人,早年楼晧涛才刚出生不久的时候,兄弟俩就曾经被楼家政敌撺掇跑到宗晓瑜这边来煽风点火,拿了楼晧海说事儿,要不是当年宗家老爷子一句话点醒她,恐怕当时一把火早就把楼家的后院给点着了,哪里还有今天这样的好日子给她们母子过。 宗晓旭脑子这下倒是转的飞快,他急忙道,“姐姐,咱们虽然有私心,但终归总不会丧心病狂地去害自家人!过去的事儿,是我和大哥脑子不好被人给骗了,但你不想想,我们虽然被骗了,但还不是一心为了你好!” 此话一说,倒是真的把宗晓瑜下面的话给堵了,是人都有私心,她这两个兄弟虽然总希望靠着她沾沾楼家的光,但终归也不会真的想害得她在楼家地位不保,否则没了她这个楼夫人在后面撑腰,这兄弟俩还能在拿什么到外头风光。 顿了顿,宗晓瑜终于放缓了神色,语重心长地开口,“不是我觉得你们骗我,而是我怕你们又像过去一样让别人给当枪使了!” “是,是!”宗晓晨连着点了好几个头,他让自己的态度显得尽量诚恳,“但是,这次应该不会假!前几天我这个妹夫去和当年抢救柳雅萍的那个女大夫的确是见面了!” 说着,他还冲一旁的宗晓旭使了个眼色,让他拿出一沓照片来。 照片上的两个人,一男一女正坐在金玉茶座里聊天,男的手里还拿着一信封袋。 宗晓瑜自然不会认错自己的丈夫,对于那次的那个女大夫,她也是印象尤深,因此当即她的脸色再次不受控制地变了,良久她才继续出声问,“这些东西你们是从哪儿来的?” “是我办事时碰见路过那边看见的!”宗晓旭急急忙忙跳出来澄清,深怕宗晓瑜又误会不相信他。 宗晓晨在一旁沉着脸,叹气,“我看这次是假不了了!” “那我们该怎么办?”宗晓旭一看宗晓瑜的脸色,立刻开始使劲煽风。他看不惯那个楼玉珏可是很久了,没事就喜欢装清高,对着自家人也摆谱充爷!还有那个什么楼晧海,也同样不是什么好鸟!当年为了宗晓瑜能够顺利嫁过去,他们全家可没少费力气讨好他,结果人家倒好一点不领情,还是那副公子哥的做派,才屁点大的人就懂得鼻孔朝天,看不起他们宗家人! 这个时候,宗晓瑜算是已经相信了大半,毕竟这事儿如果真是宗晓旭碰巧遇上的,可就真的是□不离十了,再加上这秘密多年藏在心里发酵至今,早就成了她的一块心病。 “依我看,楼玉珏现在也没表现出什么来,我们就干脆别动他,免得打草惊蛇!”宗晓晨沉思了一会儿,灌下一大口刺五加,才开口。 宗晓瑜这才稳定了一下有些慌了的心神,她抬眼看了一眼宗晓晨,“的确,不论真假,这个时候还是不作为来的最好!” 毕竟宗晓瑜还是心存侥幸的,她想着楼玉珏会不会只是碰巧遇上了这个女人,又或者是还有什么别的原因! “但楼玉珏那边不动可以,楼晧海那小子却得好好整一整!”宗晓旭哼了一声。 对此,宗晓晨也是复议,但他看见宗晓瑜还是面带迟疑,便又添一把柴道,“这些天我其实就一直在想!这楼玉珏的确是老奸巨猾,你看他为了稳住你一直装的好好的,但对两个孩子却完全不一样!对那个楼晧海从来都是严格要求,念完军校还送他出国深造,从专业到学校一手包办!但对我们小涛呢,却放任自流,看起来好像是更疼我们小涛,其实玩的还不就是古代帝王教子的那一套啊!” 如果说什么是最能击中一个已经当了母亲的女人内心最脆弱的地方,那自然就是孩子! 帝王教子分两种,一种是各个优秀,让真正的能人杀出一条血路最终踩着手足的鲜血,踏上那张君临天下的宝座;另一种则是严格对待其中一个,放任宠爱其他孩子,既能够保护真正中意的孩子,又能够在他羽翼丰满之前就替他扫清所有障碍。试问那些被放任惯了的孩子,又怎么斗得过那个从小长在逆境的孩子呢? 最终,宗晓瑜淡淡地开口,修剪的精致漂亮的指甲划过面前的茶杯,“你们想怎么办?” “妹妹这是想明白了?”宗晓晨闻言立刻喜上眉梢。 长舒了口气,宗晓瑜看着自己的大哥道,“其他的事儿暂且不说,小涛也大了!也是时候为他做点打算了!” 实际上,宗晓瑜的想法也很简单,无论楼玉珏究竟是知道了还是不知道,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既然发生过,那么保不齐就总有一天会成为他们夫妻间的一根刺!她倒了没关系,但她不能让他的儿子也跟着遭殃! 如果能让一贯在楼家人面前表现出色的楼晧海狠狠地跌上一跤,那么楼玉珏的目光自然会不受控制地往小儿子的身上放一放!这样一来,即便是楼晧海和楼玉珏的父子关系不出现裂痕,恐怕也很难再回到过去。 更何况,外人也许不知道,楼晧海和楼玉珏的关系其实根本没有他们所表现出来的那么好,这一点和楼玉珏共同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宗晓瑜是再清楚不过的了。否则,楼玉珏又怎么会连楼晧海有严重的胃病这样的事情都不清楚。 其实宗晓瑜作为家里的女主人,发现这样的事儿,自然也就是一句枕边风吹过去,让楼玉珏多关心关心楼晧海的身体,父子之间的关系就不会那么冷。可宗晓瑜也不傻,家里很多这样明明只要她几句话就能调和的事儿,她都采取了视而不见的态度,为的是什么?说到底还不都是为了自己的亲生儿子楼晧涛铺路。 冬天天黑的早,此时七点还不到,天就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楼晧海由于上次胃病犯得厉害,所以就一直在家里窝着没敢赶着饭点去柳家,要不然架不住又是一顿酒,倒霉的还得是他自己。 放假之后秦朗空倒是终于消停了,有一段时间没跑到他身边蹦来跳去地求存在感。就连电话和信息也没有一个,楼晧海估计他这会儿该是回了秦家老宅,必须夹起尾巴装乖做人。 一直拖到在家里看完了新闻,楼晧海才在接到五个催他的电话之后温吞吞地去车库取车。柳家的大宅在京城西边的远郊,距离楼晧海所住的地方有足足三个多小时的车程,好在楼晧海的车好,双喷的可悬浮式跑车,在半空中不限速,更不堵车,一个小时的时间就抵达了柳家的大门。 门口的看门大爷自然认得这位最受宠爱的柳家表少爷的车牌,因此连招呼都不用,楼晧海就开车直接到了主宅的地下车库。 等停好车,坐电梯上楼走到门口之后,柳家老爷子一早就亲自等在那里了,一看见自己快一年没见的外孙,脸上的笑意不由地又浓了几份。 “小海怎么这么晚啊!吃了晚饭没有?”柳老爷子今年已经九十岁高龄了,可还是精神矍铄,声如洪钟,他虽然在这边问着楼晧海,但那边却已经张口吩咐下去,“李婶,快去把厨房的百合粥给热一热,等下端过来我书房!” 楼晧海这边才笑着乖乖叫了一声,“外公!”就又被老人家一手拉着,连跟楼下几个长辈打招呼的机会都没给他,就直接去了楼上的书房。 一进书房,柳老爷子就关了门开始对自己的乖外孙甩脸色,“你说说你这一年多是怎么照顾自己的?胃的毛病没好严重了不说,怎么连肺也有问题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也许有点无聊,但对后面的剧情有很大的推动最用! 希望gn耐心几天吧! 这一卷紫衣精英也接近尾声了, 预计还有三章也就是一万五千左右的字数吧! 第二卷边境极光的预告我先在这里放上来: 恭喜秦少就要跟着楼少远赴边疆过苦日子去了~ 阿门~ 第32章 鱼和熊掌 宽大的书房中,金丝楠木的雕花木架上摆放着各色名贵的珍宝古玩,立在窗边的紫檀书桌上文房四宝齐全,身后的书架上则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古籍画册。不远处的茶几上一只兽首香炉正徐徐燃烧,淡淡的杏香让人不由自主地放松了心神。 柳家早年发家其实并不光彩,干的都是些损阴德的买卖——倒卖古董。这倒卖古董也不过是往好听里说,说白了其实就是挖坟掘墓的勾当。虽然如今将近两百年过去了,柳家早就金盆洗手,漂泊成了如今颇负盛名的古董珠宝世家。传到楼晧海外公这一代,已经整整四代人没碰过那些不正经的活儿了。 可当年营生糊口的家族手艺,比如鉴宝,比如功夫,还比如中医却一样没落下地传承了下来。柳家先祖发家时条件艰苦,干的又是见不得光的买卖,长年在荒郊野外得病受伤往往也找不到大夫,因此柳家世代往往不但学武还要善医。如今武术和医术一路发展到今天,由于传承得当,不但没有消亡反倒和柳家鉴宝的技艺一样,在圈子中都已自称一派。 原本柳家祖上传下来的规矩是传男不传女,授内不授外。可偏偏柳家如今的第三代里头外孙楼晧海资质最好,再加上又颇得柳老爷子的宠爱,因此为了这个外孙,柳老爷子不惜亲自破了祖上传下来的规矩,从楼晧海三岁起就亲自督学楼晧海学医学武。 能督学出楼晧海这样的好学生,这柳老爷子自然早就练就了一番火眼金睛,今天他这个外孙连一步都还没迈进屋里,光听着呼吸,老人家就知道自己这个外孙身上又不得劲了。 对于这个都快活成老神仙的外公,楼晧海自然是一开始就没打算瞒着,毕竟就凭着老人家的眼力,就算是想瞒也是有心无力。 “外公,最近的确是有点忙!”楼晧海笑了笑,言下之意是所以我没看管好我的那只破烂胃,“至于肺,上次出任务的时候的确受了点伤,不过现在已经没事儿了!” “没事儿了!?哼”老人家立马不高兴了,“有事儿没事儿我看不出来!你外公这还没瞎眼耳聋吧,你就敢给我在这里当面扯谎了?” 这下楼晧海倒是真不好再说什么了,就算说估计也是说什么错什么! 干脆闭紧了嘴巴,反正只要不开口,神仙都拿你难下手。 一看自己的宝贝外孙不说话了,柳老爷子在自己的太师椅上坐下,然后从书桌旁边的一个小匣子里拿出一块裹着丝绸的小枕头,“还不坐下把手伸过来,让外公给你把把脉?” 楼晧海立刻乖乖坐下伸手,深怕再惹了老人家一顿教训。 这边脉把好了,老人家伸手就拿了一旁的毛笔,然后抬眼看了楼晧海一眼,楼晧海立刻乖乖会意站到一旁给他研磨。 这时候李婶刚好端了热好的粥上来,老人家三下两下在纸上写下一张药方,然后让李婶接过去到药房配药。 科技发展到现在,基本是人手一个多功能通讯终端,因此除了必须使用特殊纸张进行存档备份的文件,一般都是直接使用电子文稿。但柳家在写药方的时候却还保留着毛笔墨字的习惯,一来是为了不忘传统,二来则是表示负责,因为字迹是最难造假的,不同中医开的方子,字体不同,出了事儿责任清晰明确,很难造假扯皮。 喝了粥,老人家一看时间也的确不早了,因此又教训了楼晧海几句便放人下楼,让他也有时间和楼下的那些长辈小辈打声招呼。 楼晧海和柳家这些人关系不算太近,特别是他的生母柳雅萍过世之后,他回柳家的次数就更加屈指可数,难得抽空过来也是有心绕开这些人,免得又惹出些不必要的麻烦。因此楼晧海下楼之后也就是说几句客套话,礼数到了便找了借口回自己的房间休息去了。 楼晧海现在在柳家住的房间原本是他母亲出嫁前的闺房,柳雅萍死后,柳老爷子说是不想睹物思人,再加上楼晧海也大了,再去住准备给楼玉珏一家人的大客房内部自带的小房间也显得不像,因此就做主把这间房间和隔壁的一间小书房打通改成楼晧海每次来住的固定房间。 再过三天就是除夕了,柳家除夕夜前的二天,依照祖上流传下来的规矩要开门鉴宝,广发请帖邀请同行一起鉴宝,晒宝,塞宝。这个开门鉴宝的规矩发展到今天,加之柳家现在的地位财富,能接到柳家请帖的自然非富即贵,因此想要借此攀龙附凤的人自然也就不会再少数。时至今日,所谓的开门鉴宝俨然已成为京城每年一度的上层社交会。 楼晧海身为半个柳家人,又早就成年,自然也要参加。只是他过去将近十年的时间一直都呆在自由星系,所以今年反倒成了他的首场秀。原本脑袋上就已经顶了个楼家大公子的名头儿,因此就算只是个柳家的表亲,可楼晧海往众多柳家人中一站,身份依旧是只高不低,足够引人注目。 为了今天的开门鉴宝,柳家人自然是早早就包下了京城最豪华的林园式酒店以招待造访贵宾。楼晧海原本想找个地方猫着躲会儿清闲,奈何柳老爷子却没能让他如愿以偿,直接到他房间领了人,拉到大堂里迎接客人。 说是迎客,楼晧海的这位外公,柳家一把手的身份摆在那里,自然不可能真的什么客人都往柳老爷子这边引,因此真正站在大门口的是柳家的长孙柳白坤和他的妻子——原京城市长杨有全的千金杨梅。楼晧海和这个大表哥之间足足相差了二十岁,因此柳白坤对于当年柳雅萍出嫁时带走大半个柳家做嫁妆的事儿在柳家小一辈中他算是记忆最清楚的,也因此对柳雅萍儿子的楼晧海最不待见。 今天作为主陪的柳白坤也算是做了一番精心打扮,身上穿的是最顶级的高级订制,头发是特定请造型师设计过的,就连指甲都被修剪的圆润亮泽,在加上柳白坤毕竟是从小长在柳家这样的家庭,身上多多少少要沾染点怡然潇洒的气质,往门口一杵,还真有那么几分世家子弟的风范。 可就算是这样,也扛不住那些天生就得了一副好皮囊的人。 就比如说刚刚从一辆骚包跑车里搂着个美女出来的秦朗空,他今天只是随随便便的一身休闲西装,就把门口的柳白坤轻易比了下去。 奈何正所谓是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当这样的秦朗空三步两晃地凑到也同样随意低调地穿了一身休闲西装的楼晧海跟前时,秦朗空立马就显得有些不够看了。现实就是这样,虽然秦朗空现在的身份地位和楼晧海相差无多,可比起楼家几代的沉淀外加柳家的锦上添花,身在后起之秀秦家的秦朗空在风范气度上就要明显弱上不少。 长相固然能让人加分,可很多深入骨子里的东西却不是凭外在,凭后天,一朝一夕间能够改变的。 “柳老好!”秦朗空先和楼晧海身边的柳老爷子问了声好,态度难得的恭谦谨慎。 像今天这样的场合秦朗空能过来自然不是靠着他身边那位美女女伴,也就是柳老爷子的养女柳雅蕙的大女儿王绘。算起来,楼晧海和秦朗空两个人之间还算有点亲戚关系,楼晧海的表弟柳白域在三年前娶了秦朗空的表妹秦朗星。当然即便不靠着这点和柳家的亲戚关系,单凭秦家现在的实力,一张请帖秦朗空也还是能拿到的。 都是年轻人,说起来秦朗空和楼晧海还是同事,因此柳老爷子随口问了秦朗空几句,也就找了机会去一边休息了,留下空间给小辈们聊。 “今天的赌石楼少也参加么?”秦朗空看起来心情非常不错,王绘早被一旁休息室里赶过来的柳雅蕙给叫走了。 毕竟秦朗空是个什么人,圈子里的多少都能有点耳闻。因此凡是脑子还算清醒,没被权利晃花双眼的父母都不会把自己的女儿往这个火坑里推。 楼晧海勾了勾嘴角,“怎么?秦少也有兴趣?” 柳家的开门鉴宝中的重头戏自然是鉴宝这个环节,而这个环节里最惊险刺激的则要属赌石。按照惯例柳家的小辈全都必须参加,开出品质高的名贵宝石还能给柳家来年赢下个好彩头,但楼晧海只能算是半个柳家人,所以参加不参加还真是个未知数。 “楼少就不要开我玩笑了,赌石这种技术活儿,我哪里懂!”秦朗空嘴角一抽,然后非常谦虚地推托了一声。 其实楼晧海之前那句话还真就没有要开嘲讽的意思,但很快楼晧海就想起了秦朗空在乾坤山非常傻缺地表示要一对儿屏鲭东珠的事儿,顿时也觉得这个问题有点囧。 傍晚宾客到齐,晚宴之后的鉴宝环节很快就迎来了□——赌石。柳家年轻一辈自然都跃跃欲试,期望自己开出一块好石,在柳老爷子面前好好表现一番,也能在来年给柳家添上些好运气。 楼晧海毕竟不姓柳,所以主桌左右两边的席位他都没去坐,而是和柳家的两个外孙女,王绘和王缎一起坐在了靠角落的一边。结果和王绘一块儿过来的秦朗空也就名正言顺地和他坐在了一块儿,对此楼晧海怎看秦朗空,怎么觉得对方是早有预谋地挑了王绘做女伴。 之所以坐在这么远的角落里,其实对于赌石的事儿楼晧海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参合,毕竟给柳家添彩头的事儿他一个外姓人这么当众横插一脚进去,不是明摆着要和柳家人争权吗。 可柳老爷子今年偏偏像是抓准了他一样,亲自上去主持不说,甚至还直接点了楼晧海的名字。 一听到楼晧海的名字,柳家的几个小辈脸上自然都不大好看,好在赌石的第一轮里头楼晧海就被淘汰了。很多事情他们也就一笑了之,更有甚者还借机过来对楼晧海开个嘲讽,假意惋惜几句。 下来之后,秦朗空找机会凑上来道,“我还以为依着你的性格既然上去了就肯定不会让人骑到你头上去才对呢!” 楼晧海看了一眼台上眼神明显黯淡下去了柳老爷子,顿了顿才道,“有舍有得这个道理秦少这么聪明还需要我来解释?” “我看台上那位老人家可不大希望你舍这边啊!”秦朗空顺着楼晧海的目光看了台上一会儿。 “我姓楼,就像秦少你姓秦一样,既然一出生就已经决定了,那还要挣扎着去选个什么?”楼晧海嗤笑一声,很快他又将目光放回到台上说,“其实最好的是柳白域手上那块,他要是再胆大一些多切一刀,赢得最后就会是他!” 秦朗空望着台上呆了一会儿,然后他转头问,“如果你真选的话,那堆原石里你会挑那一块?” 伸出手指指向台上最右边角落里的一块拳头大的石头,楼晧海道,“那块,那块里头是彩虹玉!” 嚯地一下,秦朗空从座位上蹦起来。 楼晧海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你又抽的哪门子疯?” “我要把那块石头买下来!”秦朗空握拳,这彩虹玉是多值钱的宝贝啊,宝石市场上向来千金难求。 噗——楼晧海没绷住,难得很没形象地低声笑出声来,他一把拉住跃跃欲试的秦朗空道,“第一据我所知柳家从来不卖原石;第二那虽然是块彩虹玉,但品相一般,如果秦少真的有兴趣,我可推荐给你更好的!” 秦朗空拧过头来僵硬地看着楼晧海,什么叫有钱人,这才是有钱人有木有。虽然对于楼晧海的资料他就烂熟于心,可非常有钱这四个字的含义,他算是今天才真真切切地体会了一把。 他也好,圈子里那些所谓的一掷千金的主儿也好,今天和楼晧海这厢一比,就是红果果的云泥之别啊! 咽了咽口水,秦朗空重新拉过凳子坐好,一边的王绘刚好从化妆间出来,看见他离开就笑了起来,“秦哥这是看中什么了?” 楼晧海在一旁咳嗽了一声,装聋作哑了起来。 难得看皮厚的秦朗空犯尴尬,正所谓是千载难逢,此时不看,更待何时? 晚宴后的一系列活动闹下来,已经是午夜时分,除了部分家族里的年轻人,大部分人都已经会房间休息去了。柳老爷子简单地对柳白坤交代了几句,也准备回去休息,突然他回头看了一圈,发现楼晧海正一个人站在露台上喝茶,于是就对身边的李婶低声交代了一句,“让那小子到我房间来!”这才转身离开。 早在柳老爷子的目光看过了的时候,楼晧海就猜到了老头子的意思,于是不等李婶过来,他就放下手里的杯子走过去道,“外公让我过去?” 李婶张了张嘴,心说这一家人里,果然还是属这个表少爷最神,也难怪在老爷子那里得宠。 柳老爷子的房间是一个小套,有书房,有客厅,楼晧海进去的时候老爷子正一脸严肃地坐在客厅里等他。 “外公!”楼晧海笑了笑,走过去拿出茶几上的茶具给老人家泡茶。 “喝什么绿茶!这个天气还嫌自己身上的寒气不够?” 得!这马屁没拍好,拍到马蹄子上去了。 楼晧海想了一会儿,干脆在老人对面的沙发上坐下,缓缓舒了口气道,“你这是偏要跟着他们老楼家走了是吧!” 楼晧海干笑了一声,“外公这说的是哪里话!楼家也好,柳家也好,不都是自己家人吗?” 重重地叹了口气,柳老爷子的脸色终于稍微好看了点,他哼了一声,“都是家人还不是得有个亲疏远近?” 他这个外孙算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付出的心血比他那几个儿子都还要多,自然也了解的很。楼晧海看起来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实际上却比谁都心气高,奈何虽然心气高,但还比谁都能忍,深谙蛰伏在野,绝地反击的手段。 楼晧海伸手拉过老人的手,放在手里握住,“但是我毕竟姓楼,这不是我从出生起就决定的事吗?” 柳家老爷的眼神彻底暗了,他一连叹了好几口气才再次开口,“外公知道你姓楼!这么些年来你做的,外公看得见的,看不见的,其实这心里也都明明白白!可是外公这是心疼你啊!大概是我们柳家上辈子真的欠了他楼家的,你母亲也好,你也好……”老人突然觉得自己有些说不下去了,他顿了顿,重新整理好情绪才继续道,“外人都说我老糊涂了,胳膊肘往外拐,可他们哪里知道外公这是在替你妈妈补偿你,替你那个不知道疼人的爸爸补偿你啊!” “外公!”楼晧海从座位上站起,走到老人身边再次坐下,“外公的心意我都懂!但是鱼和熊掌的故事还是外公从小给我讲的呢,外公这会儿自己怎么反倒放不开了呢?” 老人终于笑了,他伸开手臂拦住自己的孙子,坚硬而又挺拔,原来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曾经那个只会跟在他身后甜甜地喊外公的糯米团子,已经长成了一棵参天大树,足够撑起自己的那一片天地。 柳老爷子释然地哼了一声,“鱼和熊掌虽然是个理,但给你鱼的是你爸爸,给你熊掌的是你外公!有什么不能都要的!” “外公这是嫌弃我还不够招人恨啊!”老人的怀抱很温暖,虽然他早就已经长大了,但那熟悉的温度却依旧让人贪恋不已。 “就他们那两下子,在你这里也够看?”老人作势敲了楼晧海脑袋一下。 楼晧海转过头,他注视着老人的目光,而后缓缓地笑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秦少乃肿么就财迷了捏;好吧和楼少比起来你其实真的算是比较寒酸滴,ps:真心想知道,如果有一天你知道楼晧海他还有一颗小行星,你会是肿么个反应~ 第33章 以退为进 酒店里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身着华贵晚装的小姐们正举杯和身边的青年才俊打趣聊天,原本随意靠在一根廊柱上悠闲地品酒的秦朗空在接了一个电话之后,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就直接开了跑车离开。 穿越一座精致的红木拱桥,沿着人造溪水走了一会儿,离开柳老爷子的房间不久的楼晧海才找到了自己的房间。他刚打开自己房间的门,身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居然是秦朗空。 想了一会儿,楼晧海转身将门关好,才接起了电话。 电话里,秦朗空似乎并不在自己的房间也没有回秦宅,周围的噪音很大,他先是喂了一声,确定电话确实已经被人接起之后才道,“楼少现在是在房间?” “秦少这是在哪儿,怎么这么吵!”楼晧海有些听不清秦朗空的声音。 秦朗空闻言,拿着电话往旁边一放,很快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和嘈杂的人声就悉数涌进了楼晧海耳朵里。 “我现在正和圈子里的一帮人在一起!”秦朗空歪着脖子夹住电话,对着从他面前经过的一个兔女郎抛了个媚眼,立刻获赠对方香吻一个。 被吵的有点头疼的楼晧海说,“秦少有事儿?” 电话另一头的秦朗空一面想象着此刻楼晧海此刻脸上可能有的表情,一面想着接下来的话究竟要怎么说才能让楼晧海不立刻马上挂断电话。 “是有点事儿!”但想归想,秦朗空还是一个没留神说错了话。 果不其然,电话被毫不犹豫地掐断了。 啧了啧嘴,秦朗空决定再接再厉,转身出了包厢找了个没人的空房间走进去,才再次拨通了楼晧海的电话。 让电话足足响满一分钟之后楼晧海才温吞地接起电话,淡淡出声,“秦少这次想好了有什么事儿了?” 秦朗空磨了磨牙哼哼一声,“楼少不会真的以为我吃饱了撑的吧!” “秦少想听实话?”楼晧海在电话里短促地笑了一声。 好吧,是得承认,秦朗空打电话给楼晧海十次里头一次是阴谋,其他的九次都是闲得无聊。 “年后估计咱们这儿的天气可能就要变一变了!”秦朗空随手在果盘里拿起一只樱桃,放在嘴边舔了舔,才伸出舌头一勾最终吃了进去,很快酸涩的汁水让他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头,也是大冬天的这么好看的樱桃肯定是从天空大棚里出来的,好看不好吃是明摆着的事儿。 电话那边的楼晧海顿了顿,不咸不淡地哼了一声,“这事儿还需要秦队亲自给我打预防针?再说秦少这句话说的可不对,应该是我而不是我们才对!” “看来楼少是早有准备了!”秦朗空挑了挑眉,然后他相当手贱地又从果盘里挑了一只红丹丹的樱桃出来放进嘴里,果然还是一样的又酸又涩。 很多时候人就是这么喜欢犯贱,明知道越是漂亮的东西越是有毒,却还是忍不住要凑上去咬上一口。 “如果没别的事儿我就先挂了!”听见秦朗空那边半天也没个下文,楼晧海就决定挂电话了,柳家老爷子的药向来是最管用的,最近几天他原本一直休息不好,可刚刚才喝了老爷子配给自己的一副药,现在就觉得身上有些乏了,想睡觉。 似乎是听出楼晧海声音里的疲惫,秦朗空道,“你吃晚饭了没有,现在连十点都还没到,你就困了?” 晚上虽然有晚宴,可上的都是些经看不经吃的东西。 “秦少有空关心我,不如多关心关心秦局吧!我听说他这几天住院了!”秦朗空在暗中打探着所有和楼晧海有关的讯息,楼晧海自然也从来不会漏掉关注秦朗空身边的事儿。 一听这话,秦朗空立刻笑了起来,“看不出来楼少还挺关系我们家那个老家伙的嘛!”说着秦朗空一口将樱桃核给吐掉,“也不是什么大事儿,过去腰上的老伤了,一到天冷就要犯一犯!我都习惯了!” “不是大事儿就好!”楼晧海随便敷衍了一句,就掐断了电话,然后几乎是在掐断电话的同时,楼晧海就从身上掏出所有的通讯工具,调出秦朗空的号码动作娴熟的统统拉黑。 要变天了!难怪晚上秦朗空会跑的那么快,美其名曰是和圈子里的人聚会,十有九是为了确认这个消息。 楼晧海从躺椅上站起身来走到窗边,他抬头看了一眼窗外,然后他按了一下窗边的按钮,素色厚实的窗帘就隔绝了窗外星星点点的灯光。浴室里的水已经放好了,应该也是柳老爷子特意吩咐过的,散发着淡淡的中药味,楼晧海脱了衣服伸手捞了一把,果然发现了两三个沉在水底的药草包。 秦朗空电话里的意思虽然说得隐晦,但楼晧海是完全听得出意思的。那句要变天了自然不会是真的和他在讨论天气,毕竟天气这种东西通讯终端上每天都会按时更新未来一个月左右的天气,根本不需要秦朗空这样大费周章的过来打电话和他通报。 其实从完成气化炉的测试项目回到凤凰星系之后,楼晧海就隐隐地有些预感了。毕竟这么大的项目试验成功,基本楼晧海他们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也许上面会因为顾虑楼晧海升的太快,而故意往轻里压一压他们这次的贡献,甚至只给楼晧海几句官面文章上的表彰,但无论如何也不该向现在这样一点动静也没有。 一个月前关于研究所的嘉奖文书就已经下发了,年节前安全局方面的也下发了,可独独只有楼晧海的紫衣小队被一直拖到了公休假。这里面的弯弯道道,但凡有一点政治敏感度的人都会觉得有问题,更何况还是楼晧海这种从小耳濡目染的世家公子。 再加上综合一些里里外外得到消息,楼晧海虽然不清楚上面究竟是怎么个意思,但关于紫衣小队要倒霉了的这一点态势还是看的非常清楚的。紫衣小队要倒霉,那首当其冲的自然是他这个总队长。 可既然一开始就决定要走这条路,起起伏伏就是必然的,即便是像他这样身后站着大家族保驾护航的人也不会例外。所以楼晧海看得开,想的也开,目前唯一的担心也不在他自己身上,而是不知道即将发生在他身上的这些事儿,对于楼玉珏,亦或是整个楼家将会有什么样的影响。 得了这样的消息是个正常人都会有点压力,但当天晚上楼晧海还是睡了个好觉,甚至连晨练的时间都错过了。 用过早饭,楼晧海和自己的外公打了声招呼,也就没有跟着大部队再回柳家,而是直接返回了富瑞苑。 这个时候宗晓瑜还没有带楼晧涛回来,因此家里显得很冷清。楼晧海在玄关处换了鞋子就直接上楼去了自己的房间,他换好衣服就打开了电脑和身上的通讯终端。他虽然懂得蛰伏,擅长忍耐,但却从来不习惯打无准备的仗,所以最近的一些消息他是该好好理一理了。 此时,刚刚从外地走访回来的楼玉珏人还在高速路上,身边的秘书张猛看了一眼通讯终端之后便转头道,“楼所,单总理请你到了之后,一会儿去青山山庄喝茶!” 正坐在车上闭目养神的楼玉珏听到之后笑了一声,“那么一个喜欢西方做派的老领导突然要请我这个老下级喝东方茶,你说这是为什么?” “楼所,最近……”张猛刚准备压低了声音说点什么,就被楼玉珏一抬手给制止了。 然后,楼玉珏再次合上双眼,淡淡地开口对司机吩咐道,“小吴,去青山山庄!” 京城东郊的青山是除了乾坤山之外的另一座块状山,但山脉却不如乾坤山来的宏伟壮观,山上却生满长青萝,因此不论冬夏总是青山长青,绿水常绿,早晨琅青朝露,傍晚胭赤云霞,景色总是自成一派风光,再加上山顶上又盛产一种名叫赤云珠的绿茶,青山在京城圈子里一直被捧作一处附庸风雅的好去处。 车子在进山之后速度明显慢了下来,沿着蜿蜒而上的盘山道,楼玉珏的车很快就在一间全由木头搭建的山庄外停了下来。 楼玉珏独自一个人下了车,没带秘书,也没带警卫。山庄门口的迎宾小姐显然认得他这个大领导,直接笑盈盈地迎了上来道,“领导,里边请!” 进了山庄最里间的一个独立小包,楼玉珏在一个蒲团上坐下道,“老领导怎么今天这么有闲情逸致啊!” 显然已经在小包里等了一段时间的人看见楼玉珏进了就笑了起来,他拿起紫砂茶壶替楼玉珏倒了一杯茶,而后才道,“人老了,难免就开始有躲清闲的心思了!这个青山山庄倒是不失为一个去处!” 楼玉珏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顶级的赤云珠,是好茶;青山顶上的清霜泉,是好水。 “好茶!”楼玉珏放下茶杯,享受似地赞叹了一声,“青山这地方的确不错,但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老领导想躲清闲,还得麻烦自己不找上门来才行!” “的确,这麻烦要找上门来,不论人在哪儿,该来的还是躲不掉啊!”单总理笑了笑,他端起杯子也喝了口茶,很快皱了皱眉头,似乎已有些喝不惯,“你也知道这再有一年多的时间就要换届了,这个时期很关键也很微妙,所以一个稳字就显得比什么都重要!” 微微点了点头,其实关于自己这个老上级今天究竟要和自己谈什么,他也能猜个□不离十,无非就是想要他楼家在这个时候再退上一步,不要跳出来惹人注目。 “老领导的意思我都明白!其实原本一听到风声我就准备回来找机会和您谈一谈这个问题!退一步海阔天空的道理我都懂!”楼玉珏当即拍板,在自己的这位老领导面前表了态。 其实楼家这次要出事,除了有站在对立面的那一派在暗中使绊子,其中还有很大一部分是和楼家所在同一阵营里头的人在搅混水。楼家这几年的顺风顺水,眼红着急的人其实并不是那些所谓的政敌,反倒是盟友。 毕竟能争的,可以争的位置就那么几个,楼家一枝独秀,其他人自然就会有想法,不乐意。这一点单总理自然也清楚,所以才有了今天这么一番喝茶谈话,都是自己的左膀右臂,他总不能专宠一排,让其他人寒了心吧! 可其他人不能寒了心,楼家人的心就能寒着了?这但凡有点脑子的都该看的清楚。 因此在楼玉珏的态度明确之后,单总立刻又抛出了一朵大红花,“常言道,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但有时候要真是遇见了险滩巨石,这很多时候退一步,反倒是进一步!” 茶喝过了,话也谈好了,两个人又都不是闲人,自然也都各找一个借口离开。 从青山山庄出来,楼玉珏就改变了原本的行程,直接开口吩咐回去富瑞苑。 家里刚刚洗完澡下楼准备做饭的楼晧海被门口的响动弄的愣了一下,他关小火从厨房里出来,还以为是宗晓瑜又和家里闹了不愉快提前带着楼晧涛回来了。 “爸!?”结果走到门口一看,居然是楼玉珏站在门口,手里还拎了两个大箱子。 赶紧走过去从楼玉珏手里接过东西,楼晧海就听见楼玉珏道,“当地老乡送的土特产!明天你抽空给你外公也送一点吧!” 点了下头算是知道了,楼晧海放好手里的东西又问道,“爸爸,你吃饭了吗?” “你做饭了?厨房里有什么?”楼玉珏随意问了一句。 “面条!”楼晧海原本想着今天就自己在,明天等宗晓瑜回来肯定一家人就要去他爷爷家那边住几天,所以只买了挂面和一点蔬菜回来。 “面条也行!好了吗?”楼玉珏似乎是有点饿了。 楼晧海走进厨房,把洗好的蔬菜都放到锅里,然后回答道,“马上就能吃了!” 晚饭只有两个人,坐在那张宽大的实木餐桌上显得非常冷清。 吃的差不多了之后,楼玉珏突然抬头看了楼晧海一眼问道,“最近有听到什么风声?” 这是在问他紫衣小队的事儿了! 楼晧海停下吃面的动作道,“具体的现在我还是很清楚,但有人想要整一整我应该是假不了了!” 似乎是对于楼晧海的消息灵敏度,和刚才楼晧海淡然的表现比较满意,楼玉珏清了清嗓子哼了一声,说了四个字,“树大招风!”然后他又喝了口面条汤道,“你自己是什么想法?” “既然是树大招风,那不如就借着风头把树头削短些!”楼晧海干脆把手里的筷子放下。 “你提前准备一下吧,我估计差不多年后就该有结果了!”说完之后,楼玉珏放下空了的面碗便离开餐桌,走到客厅打开了电视。 楼玉珏的话果然没错,一过完年,楼晧海才刚开始恢复上班,一条关于紫衣小队的新闻就开始在各大媒体上传的轰轰烈烈。 中央政府重金砸出紫衣精英系楼家私有!!! 楼夫人出门紫衣卫队保驾护航!!! …… 新闻的标题都大同小异,里面所刊载的内容,图片,视频也都差不多。 刚好在新闻里看见这则消息的楼玉珏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他盯着全息影像中宗晓瑜身影的目光渐渐地冷了起来。 虽然算是早有准备,但对于现在这样的情况楼晧海还是有些意外,但是他也同样是个稳得住的人,连带着手里剥桔子的动作都没停。 结果,最先沉不住气的人反倒成了那些照片和视频上的主角——外交之花宗晓瑜。 她咬着嘴唇从沙发上站起来,脸色很不好看,“怎么会这样!当时我只是过去给小海送点东西,小海不在我的车刚好又坏了,这才请小海手底下的兵帮了忙!就这么件小事,他们这简直就是……简直就是……”宗晓瑜气的连说了两个简直就是,才找回后面的话,“恶意炒作!” 听见她的声音,楼玉珏这才缓缓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不咸不淡地开口,“想要恶意炒作手里也要抓得住把柄才行!” 很快这条新闻就被下面的一跳新闻给代替了,但晚间新闻里不播了,不代表其他的媒体就会就此罢休。一时间,紫衣小队和楼家在各大媒体的引导下很快就拉来了大片仇恨。由于影响实在是太大,楼晧海第二天就被请去军队纪检部门喝了茶。 等他做完检查被放出来的时候,事件的影响显然已经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了。 所谓舆论监督就是这样,用的好了可以是维护正义的利器,用的不好反倒成了某些人推波助澜,指鹿为马的工具。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一章,这卷就完了耶~~ 握爪~~感谢每次在问下留评撒花的姑娘~ ps:问糖姑娘~这章秦少的表现是不是又回来了点? 希望下章他继续发挥,硬起来! 第34章 嫁个扫把扛着走 富瑞苑的早晨来的比很多小区多要更宁静,一来是环境好,二来则是安保系统严格,外人不太能进的来。年节刚过,很多放假回家的保姆都陆陆续续回来工作了,因此小区门口的岗亭显得比以往要稍微忙碌一些。 秦剑南家的保姆说是家里孙子病了,所以要后天才能回来。因此这几天和秦剑南一起回来富瑞苑住的秦朗空只好天天跟着秦剑南一块儿叫小区服务区里几家餐馆的外卖。 阳光撒进窗户,自动感光的半透光膜亮了起来,刺眼的光芒让秦朗空在床上不耐烦地翻了个身,然后他把头埋在被子里,伸出手在床头柜胡乱摸了一把,很快拿到了一只正处于待机状态的通讯终端。 时间显示,才刚刚早上七点,秦朗空一脸烦躁地从床上翻身起来。 老家伙放不下架子叫外卖,所以连带着这几天秦朗空都得早早起来替秦剑南订早餐。原本和送餐的餐馆一次性提前说好也能解决问题,可秦剑南偏偏在早餐上难说话的很,一天要换一个样,但偶尔吃到和心意的,第二天也可能要重样的。餐馆老板自然不敢让这么大个领导吃不如意的早餐,因此秦朗空就成了倒霉对象。 晃晃悠悠地捡了件睡袍披上,秦朗空顶着鸡窝头从楼上相当没有形象地走了下来,果然秦剑南已经泡了杯浓茶坐在客厅里看新闻了。 “领导今天想吃什么?”秦朗空打了个哈欠,伸手抹掉眼角涌出来的几滴眼泪。 秦剑南闻言,放下手里的茶杯道,“早餐先不忙,你收拾一下,等会儿跟我出去!” 秦朗空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被调小了声音的全息影像,各大媒体依然在不厌其烦地播出楼家和紫衣小队的事儿,显然昨天和前天,中央政府所发出的两个辟谣声名都没有怎么起到作用。几年来的快速发展让凤凰星系的社会矛盾空前高涨,对于中央政府的信任度也是几次跌破两星,楼家紫衣小队的事儿一经爆出,来自社会各界对于中央政府以及军队官僚这么多年以来积怨仿佛终于找到了一个突破口,根本不用煽动炒作,其产生的舆论效果就足够让幕后那些推波助澜的黑手心满意足。 随便哼了一声,秦朗空从善如流,踩着拖鞋踢踢突突上楼洗漱去。 半个小时后,坐在客厅沙发的秦剑南收获精神百倍,英俊逼人的伪精英外甥一枚。 咳嗽了一声,秦剑南从沙发上站起来,“出去看看汪秘书过来了吗,过来了我们就一起走!” 这个时候让他跟着出去,十有九是准备和他谈紫衣小队的事儿! 秦朗空在心里盘算了一会儿,然后走到阳台开了窗户,秦剑南的秘书汪启明已经过来了,正带着司机等在楼下的院子里。 直到跟着秦剑南一块儿上了车,秦朗空才知道他们此行的目的地是乾坤山疗养院。这个时候去疗养院干什么,自然是拜年看望老领导,顺带送礼。 车子在驶出了拥堵的市区之后,速度就明显加快了,秦朗空百无聊赖地靠在座位上打游戏,最新款的全息机甲模拟游戏,虽然剧情线一般,画质也不是多好,但胜在操纵感真实,日常拿来练习十个手指的灵活度很不错。 “秦局,我是先去石元帅那边,还是苦老那边?”后排司机身后的位置被秦朗空占了,他这个秘书就只好坐警卫的位置——副驾驶了。 正拿着通讯终端查看最新讯息的秦剑南抬起头,点了一下保存未读完讯息的按钮,然后缓缓开口,“你觉得应该先去谁那边?” 汪启明张了张了嘴,刚要回答,才发现秦剑南的目光不在自己身上,于是他跟着扭过身子,把目光放在了玩游戏,玩的十指翻花的秦朗空。 “石元帅那边这个时候过去?”秦朗空手上动作没停,但随着车身的一个轻微晃动,重力感知系统发生错误,他所操作的粉红色的q版山猫兽型机甲就被敌人一个横扫,用射线枪打爆了脑袋。很快一段通关失败的怪异尖叫,就在安静的车厢里响了起来。 秦朗空这话一出,汪启明就突然明白过来了。 楼家最近的事儿闹的正凶,而中央军里身份最高的三大元帅之一石耀麟正好就是分管纪律检查这一块儿的元帅,秦家和楼家的关系不好,这是不论圈里圈外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事儿,在这么个微妙的时候,秦家人还是应当稍微避嫌的好,免得日后让人抓住把柄,背后阴谋,落井下石之类的大帽子一顶顶地盖过来,想躲都躲不掉。 重新打开通讯终端新闻界面的秦剑南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没在多说话。 自己的外甥,自己清楚,脑袋是比谁都好使,眼神是比谁都毒,可就是太滑,溜的不好就容易抓不住,不受控制地到处给他制造麻烦,光收拾就够让人糟心的了,更别说放在什么关键的地方好好重用了。 更何况,秦剑南微微用余光扫了一眼坐在自己身边认真打游戏的秦朗空,这个小兔崽子还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今天你给他吃的,说不准那天他瞅准了机会,就这你这只伸过来的手狠咬一口也是很有可能的。 车子在经过疗养院大门的警卫处之后,又绕过了一个大型人工湖才驶入疗养院的别墅区,很快车子就在一个自带小池塘的东方式小院门口停了下来。秦剑南砸吩咐汪启明和司机把车停到前面的场子里后,便带着秦朗空走进了小院。 秦朗空难得装的乖乖的,连脸上的表情都显得相当的学术派,要知道这院子里住的可是曾经中央政府的一把手,并且对于学术派有着莫名的执着与好感。 “是剑南过来了啊!”很快,院子里一个通透式的竹屋中响起一个老人的声音,声音不大,却带着久居高位者的威严。 “苦老新年好啊!”秦剑南笑着脱了鞋子走进竹屋。 秦朗空在后面跟上,也抬头叫了一声,“苦爷爷好!” “啊,小秦也来了?”竹屋里的老人走了出来,手上还拿着一根竹笛。 秦剑南笑着迎上去,“好久没带臭小子过来了,难得今天他在我身边,就被我抓过来了!” 站在秦剑南身后半步的秦朗空扯起嘴角笑了一下,继续装纯洁没有说话。秦朗空这样的表现显然很中这位苦老的意,之间老人走过来笑着拉了秦朗空一把,然后转过头来对秦剑南说,“这算算得有十年没见过了吧!当年我就说你家的这个小子将来长大了绝对要不得了!看看,现在都是大校了吧!” “苦老就别在这里捧他了,再说比起苦太琰他这样也实在算不了什么!”苦太琰是苦家三代中排行老二的孙辈,今年刚满三十二就已经是凤凰星系中掌管一颗行星的最高长官了。 在老人的带领下,秦剑南领着秦朗空一起走到竹屋里侧的蒲团上坐下。 三人坐定,茶杯里也填满好茶水,老人就又笑眯眯地开口了,“诶——小家伙这不是还年轻嘛!”说着顿了顿,老人的话音一转,“再说听说最近他在三研那边也干的不错,上面可是有意提拔啊!” 果然来了,秦朗空抿住茶杯的嘴角动了动,再抬起头又恢复了一张装乖脸。 “就他呆的那个黑电班!?”秦剑南状似不经意地轻哼一声。 “最近廖立升工作不错,年纪也到了,借着这次中层人事调动的机会提一提是肯定的,只是这个黑电班新主管现的人选到现在都还没有定下来!”老人看了秦剑南一眼,秦剑南则不动声色地笑了笑。 秦朗空却眨了一下眼睛,放下手里的茶杯道,“我现在在紫衣那边还兼着个分队长,很多工作怕是心有余力不足啊!” “年轻人稳重是好事,但有时候太稳重也不对!”似乎没料到秦朗空自己会跳出来投自己的反对票,老人看向秦朗空的目光显然比刚刚显得更有深意一些。 “苦老!孩子大了懂得自己拿主意了,很多时候我说话也不管用!”秦剑南笑了笑,将话圆了回来。 “黑电班里,曲副主管工作上比我细致的多,身上也没有别的工作让他分心,其实比我更合适!”秦朗空忽略秦剑南递过来的眼神,继续把自己前面的路一句话堵死。曲家和他们秦家政见一直一致,上面有这样的机会,曲家当然不可能一点风声都听不到,托关系找到苦老这里来也是极有可能的。 这个时候,秦家人自己提出了不要,不顺水做个人情,拉曲家的那个小辈一把,反倒显得苦老这个老人家不会做人,对下面的老下属偏心。 “剑南呐!你家这个小家伙还真有意思!你看看人家削尖了脑袋往我这里凑着要官儿,结果他倒好,这官儿那送到他手上都不要!”苦老闻言,哈哈大笑了起来。 “他这就是顺杆儿爬,您才夸他稳重,这边就还想再顶个自谦大度的名头!”秦剑南有些无奈地也笑了一下。 看着这两个老家伙,老妖怪你一言,我一句地随便张张口,连续好几个基地地方的官员命运就被下了决定,顿时觉得有些没意思。 由于秦剑南接下来还有事,苦老这边也向来是门庭若市,因此秦剑南带着秦朗空并没有多呆,就准备离开了。临走前,老人笑着又看了秦朗空一眼,对秦剑南道,“你家这个比别家的都有意思,下次有时间再带过来陪我这个老人家聊聊天,就权当解闷了!” 秦朗空在心里握拳,卧槽了一小下,心说和您这样一个老奸巨猾,已经修炼成妖孽他祖宗的老妖怪聊天,多聊几次我这脑袋还不都得秃了。 但不论秦朗空和秦剑南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官面上的客套话还是得应下来。 在出了小院回到车上的路上,秦剑南的脸色终于变了,他看了秦朗空一眼,哼了一声,“你对楼家那小子究竟是怎么个意思?” “还能是什么意思,自然是为咱秦家做打算呗!”秦朗空避重就轻。 “为秦家!?”秦剑南差点被气笑了,“为秦家你给人家做饭煲粥,为秦家你不要命了去救他爹,为秦家你能乐意跟着他一道儿被发配到那个鸟不拉屎的小破基地去!?” 秦朗空咧嘴不正经地笑了一下,“领导不是真的觉得他们楼家就会这么乖乖地借坡下驴,把嘴里吞了一半的肉再给吐出来吧!” 停下脚步,秦剑南转头看了秦朗空一眼,又哼了一声,但最终没再说什么。 两个人加快脚步一道回到车上,辗转又去了几个老领导,老前辈的住处。但无一例外,秦朗空都没再下过车,跟着秦剑南的人就成了秘书汪启明。 走访老领导,一家多少总得坐下说说话,因此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等车在返回京城城区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秦朗空在车子路过他自己住的小区门口时叫司机停了车,然后他和秦剑南打了个招呼,就下车和秦剑南分开,回了自己的住处。 回到小区楼下,秦朗空没上楼,他看了看时间,直接坐电梯下到了地下车库,开了自己的跑车出来。先是绕去了第三研究所附近的养生斋,买了一份热粥和几样清淡的小点心,这才再次调转方向开车上路。 深夜的时候,楼晧海终于从中央军政府的大楼里走了出来,这些天为了接受调查,他基本每天都要往这边跑个几趟送材料,偶尔遇到不顺的时候,一晚上被留在楼里等通晓也是常有的事。 今天晚上刚好赶上降温,大楼外面的温度又下降了不少,楼晧海出来的急,身上只穿了一件大衣,在瑟瑟寒风中,显得有些单薄。 才匆匆走下楼梯,人还没靠近停车场,就被不远处一阵强光灯给晃花了眼,停下脚步,楼晧海眯着眼睛才看清了开车灯的车的牌号。 “秦少这么晚有事?”楼晧海放下手里的密码文件箱,站在原地看着秦朗空打开车门。 秦朗空从打开到车门里探出头道:“天这么冷,楼少不如先上车说话!” 的确是有点冷,因此楼晧海从善如流走进秦朗空的跑车,关好车门,车厢里的暖气顿时让他舒服的眯了眯眼睛。 “还没吃东西吧!来点粥?”秦朗空打开刚买到的热粥,端到楼晧海跟前,又补充了一句,“养生斋的!” “还是有事先说事儿吧!”楼晧海心情不好,实在懒得揣测秦朗空那点歪歪心思。 秦朗空啧了啧嘴,“你说你连你那个推波助澜,吃里扒外的后妈都能忍!怎么偏偏对我就老是一点客气都不讲!” 楼晧海挑眉看秦朗空,意思明摆着就是对你也需要客气? “好吧!我来换一个说法!”秦朗空把手里的东西硬塞进楼晧海手中,“你觉得这次的事儿,你们家那个外交之花扮演了什么角色?” 呵——楼晧海冷笑一声,“大晚上的,这又是热粥,又是热饭,秦少就为了在我面前说这事儿?” “我这不是担心楼少晚上还要去枫山墓园,担心你没吃热饭,犯胃病吗?”秦朗空露齿一笑,白花花的牙齿晃的楼晧海有些眼晕。 不得不承认,秦朗空虽然讨厌,烦人,但的的确确比谁都要更了解他。 今天审查的事情终于告一段落,上面的处理意见也都差不多统一了,所以他的确是准备去枫山墓园看看自己的母亲。 “怎么样猜对啦?”秦朗空凑过来对着楼晧海的耳朵吹了口气。 楼晧海勾起嘴角,笑了一下,“秦少是觉得这会儿我正需要同情,所以瞅准了时机准备乘虚而入?” “绝对没有!”秦朗空摆出严肃脸。 “那就是来煽风点火的!”上头那句话不过是楼晧海事先挖好的一个坑,就等着秦朗空嘴硬往里头跳。 秦朗空哼了哼,从后座上拿起一盒点心拆开往楼晧海嘴里塞了一个,看见楼晧海吃下去之后,才道,“如果我说我是来表忠心的楼少信不信?” 楼晧海没说话,他挑了挑眉,看着秦朗空继续伸手拿点心的动作。 结果这边他还没端多久,秦朗空下面的一句话很快就差点让他破了功。 只见秦朗空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巾,拿手指捏着凑到自己眼睛底下装模作样地擦了擦,才无比哀怨地开口,“这俗话说的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个扫把还要扛着走!我这也是命苦没办法啊!” 卧槽!怎么这就突然开启苦情戏剧情了,这是不是有点神走向啊! “所以秦少这是想告诉你是真的?”楼晧海有点无语地看着驾驶座上越演越起劲的秦朗空。 很快获得对方厚颜无耻地一声,“嗯!”还拖着一丝鼻音,顿时弄的楼晧海鸡皮疙瘩抖掉一地。 这下楼晧海真的被气乐了,他想了想打开手里的热粥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半之后才嗤笑一声道,“那就难为秦少和我一起去边境吃吃苦吧!” 一周后,中央政府面向各大媒体召开正式的记者会,再次澄清事件! 记者会的大概内容则是,虽然事实已查明属于误会范畴,但介于事件的影响度,和中央政府出于将类似事件防患于未然的初衷,中央政府和中央军高层,还是给出裁定: 第一:要求紫衣精英小队总队长楼晧海做出书面检查; 第二:紫衣精英小队番号保留但和第三研究所脱钩,由中央军政府垂直管理; 第三:重新在凤凰行星外建立独立基地为紫衣精英小队的工作区。 作者有话要说:修文~~ ps:第一卷正式完了 下一卷,第一章明天就有~晚上八点准时更~ 第35章 第九基地【倒V请注意】 年后的第一个月里,编号为49的红头纸质文件就直接下到了紫衣小队总队长楼晧海的手里,紧接着第二天楼晧海的办公室里就多了整整一沓正式纸质辞职报告和调职报告,当然这里头还要除去很大一部分背景硬和有点小关系的,这一部分人早在正式文书下来之前就听到风声,利用电话和通讯终端,甚至是其他楼家人给楼晧海施压,让他提前放人,或者是批准调职。 紫衣小队风光不再丑闻缠身不算,连带着整个小队还要被遣往非中心区的凤凰行星以外,自然是曾经的香饽饽沾了粪,谁看谁恶心,有点关系能离开的还傻戳在这里,简直就是脑子有病。 对此一早就做好心理准备的楼晧海一点也没放在心上,树倒猢狲散的事儿他听得多了,看的也多了,自己亲身经历一把也没什么不好。因此每天还是该干嘛干嘛,毕竟整个小队都要迁走,光是前期的准备工作就无比庞杂,再加上还有那么一帮嗷嗷着要转,要调的人员档案放在他手上待批,这一段时间紫衣虽然没有任何官面上的任务,总队长楼晧海却依旧闲不下来。 傍晚时分,处理好最后一个人事问题,楼晧海正准备锁门回宿舍,身上的私人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楼晧海的爷爷——中央军的三元帅之一楼曦平打过来的。 “爷爷?”楼晧海接起电话。 电话里老人的声音显得有些低沉,话也不多但气息很稳,让人听着就会不由自主地放下防备,“海海吗?晚上抽空回来吃顿饭晚饭吧!” 简单地回答了一个好字,楼晧海就从办公桌上拿起车钥匙,转身离开了办公楼。 秦朗空在电梯口正好碰上楼晧海,于是就咧嘴笑了一下说,“怎么,老爷子召唤了?” “这个时候也是该回去一趟了!”楼晧海态度坦然,反正很多事情就算他不说,秦朗空也会去查,因此与其让秦朗空搀合进去,再发掘出点别的,还不如他一开始就把话说明白。 果然,秦朗空耸了耸肩,无所谓地道,“难得我还给你炖了海参汤!” “喝不了就让光头他们过去一块儿喝点吧!”楼晧海顿了顿,觉得秦朗空既然不走,很多地方该他发光发热的,就不能让他凉着。 “楼少这是准备让我替你拉拢人心!?”秦朗空凑过来和楼晧海咬耳朵。 楼晧海将头一偏,淡定躲开,“光头可是你秦少手底下的人!” 语毕,楼晧海就转身下楼,取了车就往楼曦平的住所赶。毕竟楼家他是小辈,这个时候饭点都快过了,让家里的长辈久等了也不是个事儿。 楼曦平的房子就在中央政府的政府大院里,从研究所这边过去车程很短,也就是十五分钟左右的时间,等楼晧海赶过去,找地方把车停好再进了房门,饭桌上的人都已经坐好了。 “爷爷!爸!不好意思我过来晚了!”楼晧海笑了一下,随即道歉。 “不怪你,是爷爷给你打电话的时间太晚了,放了东西洗手过来吃饭吧!”楼曦平对于自己下面的孙辈,向来只看得顺眼楼晧海,所以一贯严肃的脸,在见到楼晧海之后也难得带上了笑。 楼晧海走到沙发前,放下手里的东西,之后便走到楼玉珏身边的一个空位坐好。 楼家饭桌上,平常有个喜欢摆棺材脸的老爷子气氛就足够压抑了,更遑论今天还有楼玉珏这个楼家有名的低气压在,所以整个饭桌上除了吃饭动筷子的声音,安静几乎有点不像话。 饭后,楼曦平自然不可能真的一通电话只为了让楼玉珏和楼晧海过来吃个晚饭,所以两个人自然都跟着楼老爷子起身离席,上楼去了书房。 饭桌上几个楼家小辈看见两个瘟神都走了,就自然而然地开始咬耳朵,连带着饭桌上的气氛都要好了不少。 楼家二代,基本都有自己的房子和去处,因此除逢年过节之外很少都聚到楼老爷子这边,只有三个孙辈,楼家大儿子楼玉璞的二女儿楼晧冰和三儿子楼晧淋因为工作原因,外加楼家三儿子楼玉琨的独子楼晧晓因为上学的原因,长年借住在这里。 看见楼晧海被爷爷叫去了书房,三个小辈自然都各怀心思。 楼老爷子对楼晧海的另眼相待这几个小辈一直以来也都心知肚明,只不过是碍于楼老爷子在家里的绝对权威,所以平常都憋着不说罢了,但偶尔跟在屁股后面说几句闲话还是常有的。 其实对此,不论是楼晧海本人,还是楼老爷子也都是心里揣着明白装糊涂,毕竟子女多了,想要一碗水端平也就难了。 楼曦平的书房不想柳家老爷子的书房,墨香袭人,珍宝缱绻,可能是戎马半生的原因,楼家这位老当家的书房布置简洁,房间里基本都是最常用的军用电子产品,全息投影仪,六维推演沙盘,十足的宇宙母舰舰桥指挥室的陈设。 书房里,楼晧海辈分最小,自然承担了关门和倒茶的工作。 “海海别忙了,刚吃完饭先坐下休息会儿!”楼曦平制止了楼晧海的动作,只让他关好门就也到沙发上坐下。 “今天的文件你看见了?”见楼晧海坐好,楼曦平便再次开口。 点了下头,楼晧海道,“文件我今天上午刚拿到,内容还是和之前说的大同小异,至于新建专属基地的选址问题还是老样子,模棱两可地一句带过了!” “今天我们内部刚刚开会讨论完,很大的可能会选在朱雀星周边!”楼玉珏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然后开口接话。 楼晧海听完之后神色自若,只是简单地问道,“应该是雀卫九,或着雀卫十四!” 闻言,楼玉珏脸上依旧是没什么表情,但楼曦平却赞许地看了自己的孙子一眼,“猜的不错,今天我们几个老家伙在一起挑出来的也是这两个小卫星,最后选定的和落选的之间票数只差了一票!” “爷爷的票一定是投给了雀卫十四!”楼晧海勾起嘴角笑了一下。 很快他得到了老人家的点头肯定,但是基地的选址最后却还是落在了雀卫九上。 “知道基地选在雀卫九上对你意味着什么吗?”楼曦平从对面的沙发上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注视着自己的这个孙子。 楼晧海也跟着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他勾了勾嘴角,淡淡地道,“会更难!” 接下来的话显然没有任何再谈下去的必要,原本打了满肚子腹稿的动员令现在显然也成了废话,楼曦平看着从沙发上站起来就能轻易和自己平视的楼晧海,恍然间突然感慨万千,他们楼氏一脉从来都有个拐不出来的怪圈,那就是子女中有用不多,但一旦是有用的那必然就是有能力攀上顶峰,睥睨天下的。 和楼晧海话的说完了,但和自己儿子的话却一句都还没说,因此楼曦平随便找了个借口就让楼晧海离开书房,决定单独和自己的儿子关起门来好好说些只能在私底下说的话。 “儿子,还记得你像海海这么大时候的事儿吗?”楼曦平的话语中充满着怀念。 楼玉珏想了一会儿,突然就笑了起来,“很多事儿都不大记得了,反倒记得最清楚的就是当初和您关系不好,还有就是当年您反对我和雅萍结婚!”可笑了一会儿,楼玉珏突然又笑不出来了,他觉得嘴角有些发苦,于是站起来替自己和楼曦平冲了一壶花茶,一杯茶下肚,长舒了口气楼玉珏才沉声道,“其实当年您是对的!” “事情都过去多久了,这还记着呢!”楼曦平端起自己面前的那杯花茶,放在嘴边嗅了嗅,杯子都碰到嘴唇了却最终没喝,“无论怎么样我们都得好好谢谢雅萍,谢谢她给你生了个好儿子,谢谢她给我们楼家生了好孙子!” “爸!”楼玉珏抬头看了楼曦平一样,老爷子今年也八十多了,再过个两三年,也就该从位置上下来了。 楼曦平没有管自己儿子的话,他继续道,“知道我为什么今天要单独和你谈一谈?” “为小海的事儿?”楼玉珏也不傻,不可能连自己老父亲这么明显的暗示都读不懂。 微微叹了口气,楼曦平才道,“当年我看好你,所以从来没对你说过好话,只知道每天拿着鞭子赶着你往前,希望你有一天,在我百年之后能够替我把这个楼家撑下去!”楼曦平的声音中不觉带上了些许沧桑,让楼玉珏恍然自己这个年过半百,把大半辈子都留给疆场的老元帅父亲是不是真老了。 “可是到头来你是很不错,可你们这三兄弟里,就属你跟我最不亲!”楼曦平脸上的表情充满了怀念,花白的头发在橙色的灯光下斑驳出一条条深深浅浅的沟壑,显得他此刻更像一个年垂暮的老者,而不是一个戎马一生的老将,“我是不希望你将来也落的像我一样啊!” “爸爸!”楼玉珏准备出声说点什么,可楼曦珏才再次用声音打断了他。 “况且你们三兄弟在怎么样也都只有一个妈!”楼曦平的声音突然严厉了起来,他从沙发上坐直身体,“再者说只要是人,就都会有私心!她宗晓瑜也不是什么圣母,女神!”楼曦平又哼了一声,“你妈妈聪明了一辈子,可偏偏在很多是非面前显得聪明而不精明!当初我就不该由着她让她逼着你娶她那个好学生!”大概是气急了,楼曦平把那个好学生的好字咬的很重,连带着声音都变了调! “爸——”借着楼曦平略微顿上一顿的当口,楼玉珏总算找到了开口的机会,“爸爸!我知道您在担心什么!至于晓瑜,小涛今年都二十多了,这很多事情……”微微叹了口气,楼玉珏才继续道,“能算了的也就算了吧!” 是啊,除了算了还能怎么样!这个时候跳出来说要离婚!?笑话,先不说为孩子着想的事儿,光是这离婚的理由就是个大麻烦。要怎么说?弄得不好,反倒又给某些人露了一个可以泼脏水的把柄出来。 楼曦平闻言,也最终是叹了口气,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凡事再难,自己家人先要稳住,距离换届的时间也不多了,这个时候自己跑到自己院子里来点一把火,简直就是没脑子的傻瓜行为。 “这些人到是聪明的很!”仿佛是有些气不过,楼曦平良久还是又骂了一声。 的确,要不那么多人煽动,不利用别人,偏偏一有事就喜欢把手往宗家那块儿伸,还不就是吃准了楼家人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动宗晓瑜和宗家。 楼玉珏开口劝了一句,“宗晓瑜也好,宗家也罢,终归不过是些跳梁的小角色,人家手里的一颗棋子,到我们这里又能翻出多大浪去!” 这话虽然说得有点狂妄,但却是事实。 因此楼老爷子也是怒气稍懈,舒了口气道,“平常你也多关心关心海海吧!三十岁满了在我们这个圈子里头也就是个刚学会飞的雏儿!再者说,这不需要操心,也不等于不需要关心啊!至于涛涛……”老爷子又顿了顿,“找个机会和楼下那几个小的一样,都送到我身边来吧!你妈走的早,我也老了,身边的小辈多几个,家里显得也不那么冷清!” 楼玉珏微微点了下头,其实他一直都在找机会想把楼晧涛从宗晓瑜身边打发开,也从宗家人身边带开,就是不知道怎么和自己的父亲开口。结果今天正好,老爷子自己张了嘴,自然没有比这个更好的机会了。 晚上,楼晧海原本打算就住在这里,结果大半夜的突然觉得不大舒服,从床上翻身起来一摸额头,觉得有点烫,本来想下楼找点药吃,但怕惊动了家里人,干脆就直接起床换了衣服下楼借口有急事要回办公室。 果然他这边房间门一开,走廊尽头楼曦平房间的灯就亮了。 楼晧海赶紧走到楼曦平门口轻声道,“爷爷是我!突然想起来办公室还有一份人事资料没弄完,所以得回去一趟!” “这么晚了,谁的人事资料啊!”楼曦平的声音里夹杂着不满。 楼晧海笑了笑,都说抱孙不抱子,他的这位爷爷可从来都是一心向着他的。 “不是什么重要人的,就是我们队里的,急着调走,明早上班就要过来提资料!” 房间里的楼老爷子哼一声,“这种人,早送走了早好!急的话你就快去吧!” 自小就摸准了自己这位爷爷的个性,楼晧海当即顺利通关,下楼开车回队里的宿舍。 楼皓海才一开宿舍门,秦朗空就穿着睡衣从自己的卧室走出来了,他揉了揉眼睛似乎有点不大清醒,模糊着声音问了一句,“怎么回来了?” “有点事就回来了!”楼晧海将手里的东西放下,准备到客厅的柜子里找点药吃。 秦朗空却走到一边,伸手将客厅里的大灯给打开了,顿时室内变得明亮了起来,秦朗空似乎也清醒了不少,他走近楼晧海身边,观察了一会儿突然开口道,“我就说你大晚上的偷偷摸摸跑回来是干嘛,发烧了?找药吃吧!” 看见人都已经清醒了,楼晧海干脆到沙发前一屁股坐下,觉得有些嘲讽意味十足。家里最疼自己的人都发现不了他身上哪里不舒服了,反倒是这个一直和自己做敌人的秦朗空才看了一眼,就知道自己是发烧了。 “堂堂楼元帅家连个退烧药都找不到!?”秦朗空蹲□体,打开柜子驾轻就熟地从里面抱出一个医药箱。 找了药出来之后,又去厨房端了杯白开水过来,胳膊下还夹着一支体温测量仪器。很快仪器就在秦朗空手里响了一声,秦朗空拿起来一看,就啧了啧嘴道,“三十九度一!烧的挺厉害!” “吃点药就没事儿了!”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他这发烧纯粹就是累和精神压力造成,只要吃了退烧药,再睡上一觉,休息过来了就能好。 “才知道选基地的地点就有这么大压力!?”秦朗空自然知道楼晧海身上的压力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今天楼晧海回楼曦平那边不久,他就接到了汪启明的电话,说是最新的消息已经出来了,他们的基地选址在雀卫九,一个凤凰星系出了名的不毛之地。 就着白水吞下药片,楼晧海在沙发靠了一会儿,嗤笑一声,“雀卫九!我是该欣喜他们高看我了?还是该气他们准备整死我?” 翌日,坐在办公室里的楼晧海和秦朗空几乎是同时在通讯终端上收到一份正式的公文,公文内容自然是有关新基地建设的相关问题。 拿着这份公文看了一会儿,楼晧海按了按眉心,然后打开电脑,一份有关紫衣小队未来基地——第九基地建设的草拟报告很快就出现在了电脑的加密界面上。 雀卫九人烟稀少,自然条件极度恶劣,星体面积虽然不大,但空港只有一个小型卫星空港,而且由于磁场等因素的影响一年中只有三个月可以通航。这也是为什么这里被称之为天然试验场的原因,当年凤凰星系刚刚组建的时候,各种技术,特别是高精尖技术遭受到了其他星系的严重封锁和监控。当年这个雀卫九一度成为当时凤凰星系的特种武器的秘密试验场,因为这颗星球上的特殊磁场导致人类的各种监视性武器无法正常接受和传输图像和音频,所以保密性极高。 然而也同样是因为这种特殊的磁场作怪,虽然这种磁场已经证明对人类无害,可对当地的动植物都受到了严重的影响,导致变异品种多发,而且大多性情凶暴,也正是因为这个危险系数才导致了这颗星体之上百分之八十以上都是未开发地区。 正是由于上面同样的原因,在加上过去的科技手段比较落后,后勤保障跟不上,所以在封锁期过去之后,这颗星球上的大部分军用基地设施就被废弃了,过去的大批科学家和技术人员也都被撤了回来。 而如今还生活在雀卫九的人口依然是最早期就移民到这颗卫星上的土着。 作者有话要说:开新卷了~~~自己给自己撒花 新晋榜木有了~orz郁闷ing~ 第36章 发配【倒V请注意】 俗话说的好,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 这个节骨眼上,这句话直接照搬过来放到紫衣小队当家人楼晧海的头上是比什么都要恰当。办公室里的东西基本上都被清好了,一个个打包装箱被压缩成了一个个扎扎实实的小方块。秦朗空那边的东西少,收拾好了就凑过来帮忙,把那些小方块,一块一块地从地上抱起来码整齐了堆到门口,等自动收集器过来取。 “明天就走?”秦朗空从地上站直身,活动了一下有点紧张的腰部的肌肉。 楼晧海最后检查了一遍办公室,然后抬手擦了一把汗点头道,“既然是先遣,自然就是越先越好!” 秦朗空不置可否地笑一声,“早去晚去不都是一样过去找罪受?” “秦少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楼晧海伸手打开了自己准备随身带走的一个手提加密文件箱,结果手指还没碰上指纹识别系统,就被秦朗空走过来一把按住了。 挑了挑眉,楼晧海似笑非笑地看了秦朗空一眼,然后从善如流地从加密文件箱边退开一步。 “明天我和你一起走!”秦朗空气的跳脚,看来这楼晧海还是不看好他留下的决心啊!要不,那么多的人事资料,怎么就独独把他的纸质档案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秦少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先遣人员说的好听点是先锋队,精英中的精英,可实际上还不就相当于是第一个试毒的人,毕竟这么些年雀卫九的基地早就荒废了,能够拿到的数据也是五十多年前的古董货,这人一旦上去,到底会碰上什么现在是谁也不好说。 这秦朗空想要看着他,完全犯不着这么早就跟着过去以身犯险,想为他们秦家立功总归不需要把自己的命都给搭进去吧! 秦朗空不耐烦地挥手呛了一声,“我秦朗空的命还能重要过你楼少去?” 虽然明面上看起来秦朗空和楼晧海在身份和地位上差不多,但一个是家里老爷子最看重的男孙,一个则是光是存在就是给秦家抹黑的私生子,在家族里的待遇可就差的大了。 此话一出,楼晧海到是真的不好再说什么了,毕竟总不能真的把两家人上一辈子发生的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儿都抖到台面上来。 良久,楼晧海换了一个方式开口,“你走了,后续工作交给谁?” 昨天,但仍紫衣小队副队长的涂宏也托关系调了职,正式离开了紫衣小队,但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楼晧海也不会主动开口劝什么,更何况留的住人留不住心,就算这人真的劝下了,后面也总归要暴露些问题出来。因此除了这些有门路主动要走人,楼晧海对于其他想走但却没有更好出路的队员也都主动找他们谈了话,甚至慷慨地主动动用自己的关系,帮这些人安置。 结果最终主动选择留下的人员总共加起来还不到二十,而楼晧海作为先遣的主要负责人一次性就准备带走选择留下的三个分队长和另外五个各方面都突出的精英,以此来配合安全局派下来的两个环境专家提前登星,进行初期考查完善基地建设预案。 还剩下的十来号人自然就被托管给秦朗空这个分队长,毕竟涂宏走了,如今秦朗空这个紫衣精英二把手的位置坐的比过去而言只会更加名正言顺。 “光头怎么样?”秦朗空凑过去,冲着楼晧海抛了个媚眼,结果当然是被无视了。 “光头欠了你的?”楼晧海短促地哼笑一声。 秦朗空想了想,然后一脸理所当然地说出厚颜无耻的话,“上次我不是请他喝汤来着!” 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软,虽然是这么个理,但怎么被秦朗空这么一用就觉得各种违和。 下面的事儿还很多等着楼晧海这个总队长拍板下决定,因此楼晧海在看了秦朗空一会儿,然后缓缓道,“既然秦少乐意,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反正看今天的样子,就算他不答应,秦朗空也还是能找到办法跟他们明天一道走。与其让秦朗空玩突袭,还不如他事先就布置好,重新调整一下人员,免得到时候他这个远水,解不了家里的近火。 次日清晨,楼晧海点清人数便提前带人赶到凤凰星系最大的军用星系空港——中央军空港,由于大部分物资行李昨天下午的时候都已经提前走专线装上了舰船,所以除了少数贵重的随身行李,同行人员的东西都带的很少。 结果手上拖了整整两个三十寸大箱子的秦朗空就成了一众人里头鹤立鸡群的独一份儿,不远处刚刚下车进到空港内部的两个环境专家,其中有一个人曾经和秦朗空的大舅秦剑东共事过,因此人群中一眼就认出了表现扎眼的秦朗空。 “秦少怎么也过来了?”头发花白的老专家上前一步握住秦朗空的手,胸前名牌上的头衔花花绿绿的一长串儿,让人连名字在哪儿都很难找见。 楼晧海站在一边,面上不动声色,举手投足间仿佛全然没有受到之前事件冲击的影响,等到两个老教授都拖着行李走近,才缓缓开口,“白教授,曾教授你们好!过来的路上还顺利?” 之前还在一个劲儿和秦朗空寒暄的白教授仿佛是才注意到楼晧海,他侧过头连手都没有伸出来,只是简简单单地礼貌性地回了一句,“这位就是楼队长吧!幸会幸会!” 不同于白教授的态度,另一个体态微胖的地中海男人——曾教授就显得比这个年纪更大大的白教授会做人多了,虽然他也是先和秦朗空点头打了个招呼,但是紧接着很快他就笑盈盈地走到楼晧海跟前,主动伸出手和楼晧海握了一下,“楼队长你好!来的路上虽然碰上了早高峰,但好在这边路偏,所以也没耽误多久的功夫!” 拖着两只大箱子的秦朗空看了一眼时间,距离预定的舰船离港时间还剩下不到五分钟的时间。 而楼晧海显然也没准备和这两位教授多做客套,“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有话还是先上舰再说?” 虽然用的是疑问语气,但显然意思就是让大家都抓紧时间登舰。 两位星体环境学教授对视一眼,虽然各怀心思,但都按照楼晧海的话拿了东西上舰。 从凤凰星乘坐宇宙舰船到雀卫九需要将近两天的时间,因为雀卫九上只开通了同行星卫星间的航路,因此楼晧海他们在抵达雀卫九之前必须经过两个空港的中转和六个跳跃闸门。这么长的时间楼晧海当然不会让自己和自己手底下的人都闲着,他和秦朗空外加上那两个专家,自然要负责总体项目规划的细化工作,还有抵达之后的工作项目的顺序问题;至于其他人则一人一份由楼晧海不久前刚整理出来的星体资料,任务熟读并提出相关应对办法。 宇宙舰上的晚饭从来都是以难吃着名,毕竟军用舰艇上不可能像旅游光观舰上还配上几个星级大厨,因此饭菜只有高度智能化机器做出来的快餐,好在是热的,也聊胜于无。 晚上的时候,秦朗空随便找了个借口腻歪进楼晧海的舱室,手里还里还遮遮掩掩地抱了个自动加热恒温的保温桶。 楼晧海正坐在电脑前修改之前的规划信息,刚刚在公共休息区从两个专家那里得到的最新消息,虽然不知道究竟准确与否,但楼晧海还是结合自己之前搜集的资料在自己的规划案上进行了修改和填补。 “啧啧!楼少这手笔可真不小啊!”楼晧海修改电脑上的规划案时完全没有要避讳秦朗空的意思,因此当秦朗空看见楼晧海手上虽然还是初稿,但就已经相当精细的四维基地设计图时,忍不住轻佻地吹了个口哨。 楼晧海从椅子上转过身来,一眼就看见了秦朗空衣服包着的保温桶,“秦少这是过来开小灶的?” “不开小灶你那个胃娘娘能高兴?”秦朗空笑了一下,打开保温桶,“你最喜欢的羊肉粥!” 从座位上站起来,楼晧海把电脑前的位置让给秦朗空,“你也看看,有什么要改的地方!” “别的我就不看了,但通信这一块儿是我的老本行,到可以给你帮点忙!”秦朗空笑嘻嘻地屁股一歪,霸占了楼晧海刚才的座椅。 还带着体温呢!秦朗空登时觉得心里美了一小下! 楼晧海沿着床边坐下,纠正秦朗空故意疏忽混淆的宾语,“是帮我们的忙!” “这个地方,通讯设备的发射塔我看是不是稍微改改思路,直接建到地下去!?”看了一会儿,秦朗空突然伸手指着动态图片上的一处高度突出的设施。 停下喝粥的动作,楼晧海凑过去溜了一眼,“这里我也觉得不合理!毕竟过去有过统计,磁场处于磁暴期的时候,雀卫九上的地面风速一半会超过两百千米每小时,再加上地面土层又主要是松散的沙土结构,先不说施工难度会很大,就算真的建好技术方面没问题了,后期也还是很容易出危险!” 自然明白楼晧海究竟是在担心什么才宁愿困难也还是保持这样的保守设计,秦朗空笑了一下,“直接和主体营区一样都修到地下去,技术难题我来解决!” 整个凤凰星系花费十多年时间都一直没能掌握的地下通讯台塔技术秦朗空居然能解决? “楼少花了八年研究学习动力系统设计,我也没道理真的一直闲着不是!”秦朗空得瑟地咧嘴一笑,“再说,在雀卫九的地面上直接竖搭载这么多精密仪器的通讯台塔,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很快,在宇宙舰驶穿越最后一个空间跳跃闸门抵达荒废已久的雀卫九小型空港之后,无论是楼晧海,还是之前在楼晧海面前拍胸脯,打包票,夸下海口肯定能把通讯台塔给立起来的两个老教授,都被眼前的一切给惊呆了。 其实之前气候问题早就被考虑在内了,楼晧海他们的抵达时间也特地选择了雀卫九上天气和磁场都相对稳定的时间。可就是这样,随狂风漫天卷地而来不知名空气浮游质,几乎被周边奇形怪状植物吞噬肢解的破败空港,还有不远处流动的味道刺鼻的赤红色河流几乎让在场的所有人心生担忧。 楼晧海看了看自己身后的队员,觉得问题的困难性可能还是被他低谷了。但人既然都已经来了,就容不得他们中的任何人再打退堂鼓。 由于几十年来,大风和疯长的植物早就将雀卫九星体表明上的地质地貌改变的面目全非,再加上星球上无所不在的诡异磁场影响,基本上手里所有的先进导航系统都处在失灵状态,楼晧海出于安全考虑,决定让大部队先在空港的飞船里安营扎寨,自己则先带人先摸地形找路。 这次楼晧海没有和秦朗空假客气,直接点名要了秦朗空跟着,倒不是说他想不开,现在已经胆怯到还需要拉了秦朗空过来给他保驾护航,向秦家方面施压。实在是因为这一块地形复杂,通讯信号又容易受到严重干扰,再加上秦朗空不输他的身手,怎么看都是最合适的和他搭档的人。 难得被楼晧海主动点名的秦朗空自然乐得不用再耍手段。 但那个白教授一听就显得有些不大高兴了,要不是一旁的曾姓教授拉着他,让他没开成口,还不知道又要说出什么难听的来。 对此,楼晧海是没什么反应,任务工作分配好,又提了几个注意事项,然后便进宇宙舰体的更衣室换了机师驾驶服。 但同样把两个老教授的动作看在眼里的秦朗空却走过去,似笑非笑地道,“那个楼少是个什么人,究竟需不需要您老在这里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替我未雨绸缪,相信以后您会有机会明白的!至于现在,您有时间,不如多研究研究这里的环境,采集数据,也好过在这里胡思乱想影响我接下来的工作。” 得!搞了半天他这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地傻急了半天,舔着张老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 白教授气的眼珠子都差点登出来,但很快和他同行的曾教授就拉他走到一边,凑到耳边低声劝了劝自己上头的这位老主任,“秦少是什么人啊!您还担心他会吃亏?”说着又小声哼了一句,“再说到了这儿,那楼晧海头上顶的毕竟还是总负责,您老再这么挑下去,可别忘了除了我们和那位秦家公子可都实打实是他那边儿的人啊!到时倒霉的还不是自己啊!” “话是这么说没错!”白教授一脸不乐意地哼了一声,“可也不能任他骑到我们头上作威作福吧!更何况这基地怎么个修善,新营区怎么规划,还不都得仰仗我们吗!” “所以说现在这不是还不到时候吗!”曾教授笑了起来,“所以啊,我的老主任啊,您就稍安勿躁,再等等吧!” 又哼了一声,白教授这才算是气消了一半。 此时秦朗空也换好了机师服出来,头盔抱在手里和楼晧海一道走到船尾舱室里停放机甲的位置,这次过来他们一共带了八台机甲,除了一台预警专用的机甲,剩下的七台都是擅长山地丛林行动的凌越v9。 楼晧海和秦朗空一人选了一台凌越v9,然后在将空港这边的指挥权移交给明明还有更好出路,但偏偏选择留在紫衣的孟好身上之后,楼晧海和秦朗空就一前一后地飞出了空港。 “啧!我们先往那个方向?”一离开空港就发现地面扫描系统全躺了的秦朗空有些郁闷地抱怨了一句,“你那边怎么样,我这边全挂了,目前到处都是蓝瓦瓦的报错提示!” “跟你差不多,就是液压罗盘还能勉强用!”楼晧海的情况也不比秦朗空好多少,被报错系统闹的有点头疼的他直接关了电子眼系统,改用人工肉视,很快透明的纤维钢半膜在驾驶舱是四周升了起来,他回头看了一眼,秦朗空也和他一样从天空转战到了密林丛生的地面。 “凭什么!?”秦朗空有些不乐意了,蚊子再小那也是肉啊,液压罗盘虽然利用率低,甚至很多新生代的机师根本就没见过也不会用,但现在这种情况下像这样的半智能导航工具,功能可就大了。 楼晧海难得还有心思和秦朗空开了一句玩笑,“那就要秦少自己好好写个程序出来计算一下自己的rp值了!” 虽然这里的环境是的的确确的恶劣,但山高皇帝远的好处就是自由度更大,正所谓是不怕没资源,就怕盘不活,一年之内盘活这么个地方楼晧海觉得其实难度并不大,当然前提得要某人不给他捣乱才行。 再次回头看了秦朗空驾驶的凌越v9一眼,楼晧海突然开口问道,“用过十二分仪吗?” 秦朗空愣了一下,然后抓着通讯器反问道,“那是什么?博物馆里收藏的星际大航海时代的文物!?” 好吧!这明摆这也是个被高科技惯坏了机甲机师。 “那你就跟着我吧!”楼晧海的声音在通讯器里听起来比平常似乎还要冷淡几分。 卧槽!这是红果果的被鄙视了吗?这绝壁是被鄙视了有木有! 秦朗空在心里默默地吐槽,心说你当谁都和你一样有个牛逼哄哄的收藏家外公在后撑腰啊,那种古董级的破玩意儿都能有事没事地放到手里玩一玩。 其实秦朗空还真就有一点没猜错,这次出来,楼晧海一早就预料到会出现现在这样的情况,因此特地从柳老爷子那里求来了这么件能够完全依靠肉眼且不受磁场影响就能帮助机师分清方向的老古董。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晚了,电脑卡! 新晋榜下了,收文一天掉了6,神马水平! ps:谢谢二君给俺做的封面,还有教我弄文案效果! 各种感谢! 第37章 不毛之地【倒V请注意】 根据楼晧海手头上现有的距今时间最靠近的一份普通二维电子地图的显示,原本他们现在的所在地应该是一个不小的注明为赤湖的湖泊,而就在他们正前方的位置应该就是地图上标记为阴阳山的一座火山。根据相关记载:山体的东面也就是正对湖泊的地方地壳很薄,至今尚有岩浆喷发,因此湖水的颜色长年都是深红色,并且温度极高且冒着浓烟。而山体西面陡峭的山崖壁上却长年覆盖着淡蓝色的冰层,温度长年保持在零下290摄氏度左右,自有检测数据以来就一直没有怎么变动过。所谓阴阳山的称呼很大原因也是因为这种奇特的自然冰火共生现象。 但很显然这里的地形已经改变了,楼晧海打开带有了望功能的肉视辅助系统环顾了一下四周,植被茂密,土壤的粘度和密度要远远大于之前他们过来的地方。 “看来在没有数据记载的这几十年里,阴阳山火山应该再次发生过大型的喷发!”楼晧海一面对着通话器另一端的秦朗空解释,一面操纵着机器手从凌越v9随身的后备工具箱里取出一根高精度耐压重水银温度计,然后压低机身将温度计插入脚下的土层。 “600多摄氏度!比周围的温度要高上两倍多。”楼晧海从这凌越v9将温度计小心地拔出,“我们应该没走错,现在脚下这片应该就是曾经的赤湖!” “赤湖再往东一千多公里就是曾经的基地旧址了!”秦朗空当年念军校那会儿对所谓的军事地质学就提不起兴趣来,因此也没下功夫好好学过,所以现在楼晧海在捯饬的这一块儿,他基本上可以说是一窍不通。 很快通讯器里就传出了楼晧海的声音,这次听起来似乎比刚才要放松一些,“的确!”但沉默了一会儿,楼晧海又适时地给自己和秦朗空各自泼了一盆冷水,“地图上是这样标记的!” 但秦朗空显然显得比楼晧海乐观,“东边在哪儿?” “……” 楼晧海半天没答上话来,心说这家伙可好,连东南西北都还没分清呢,这就跟着兴奋上了。 其实话一出口,秦朗空也觉得自己挺傻的,堂堂一个星系高等军事院校毕业的王牌机师居然连个东南西北都分不清。 路是不好走,周围的参照物也都和地图上的存在不小的出入,但总归不能原地一直等下去吧!否则老基地都找不到,还拿什么去完成接下来的工作。 似乎是由于天空中淡黄色薄雾的影响,两个人只要以采用飞翔的方式行进所受到的磁场干扰就更加严重,因此一路上两个人只好选择陆地行进,这样虽然相对安全稳定但不可避免的让前进的速度受到了严重影响。 很快,刚才各种奇形怪状生命力旺盛的阔叶类植物就消失的差不多了,取而代之的是各种各样的灌木类植物和颜色艳丽的爬行生物。 突然,跟着楼晧海身后的秦朗空低声咒骂了一句,楼晧海下意识地回头去看他的情况,秦朗空所驾驶的那台深灰色凌越v9就已经不见了。 “秦朗空!”楼晧海右手手指一动,飞快地按下一串字符,将预警系统范围开到最大。 收到严重磁场干扰的显示器闪烁着雪花点,但楼晧海还是快速准确地找到了秦朗空的位置,低矮的灌木丛中一个赤黄色的庞大身影正飞快地扭动着,沙沙的声音混杂着低矮灌木被碾压过的声音远远传来,秦朗空的凌越v9被缠住了腰部直接拖拽进了茂密的褐色灌木从深处。 突然灌木中一阵凄厉的叫声骤然响起,惊飞了不远处树洞巢穴里的几只长相怪异的老鹫,紧接着大红色的血雾混合着深紫色粘稠的毒液一起喷溅而出,“卧槽!老子从没见过这么大的黄金蚺!”秦朗空的声音听起来还算稳定,除了呼吸有些急促之外,看来刚才的突发状况并没有真的影响到他多少。 楼晧海操纵着自己的凌越v9走过去,伸出机器手掌帮秦朗空操纵着机甲从灌木从重新中站立起来,“看来我们得加快速了!” 随着楼晧海的话音刚刚落地,不远处一声怪叫便夹杂着扑啦啦的扇翅膀声传了过来。 “操,都是些什么怪物!”秦朗空看着被粘稠的毒液弄的花花绿绿的外视半膜顿时满心恶心,后悔当初自己为什么没有和楼晧海一样选一台青色的带有防沾涂料的凌越v9。 楼晧海率先带头从地上一跃而起,“快点,他们的速度比普通品种的还要快!” 一手将操纵杆拉起,秦朗空也开足了马力跟着楼晧海一道离开地面,等他升到半空中的时候这才抽出点空挡回头看上一眼,“居然是乌鸦!” “这一块儿的特有品种,速度极快不说,据说鸟喙能直接穿透钢板!”楼晧海一面寻找着正确的飞行方向,一面给秦朗空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看过的材料。 这样的飞行速度肉视效果虽然不好,但很快那群追着血腥味遮天蔽日飞过来的铁嘴乌鸦就被他们远远地甩在了身后。突然,面前的一道几乎和到处飘散的黄雾融为一体的小型山峦挡在楼晧海和秦朗空面前,要不是楼晧海反应及时估计这会儿两个人早就因为视线不好而直接撞上去,来个非战斗性减员都是极有可能的。 “雾山怎么会在这里!?”通话器中楼晧海的声音里显然带上了一丝少见的惊异。 秦朗空一听这话也愣了一下,“地图上不是说雾山在雀卫九的下极点上吗?”由于这里就是凤凰星系第一代裂变炉初次实验成功的地方,因此秦朗空虽然对雀卫九的相关资料不熟,但也听过这个地方的大名。 如果这座山真的是那个资料上的雾山的话,他们和去基地的方向可就真的是南辕北辙了。 但楼晧海显然不想这么草率的就下结论,他让秦朗空等在原地,自己先驾驶着机甲围着这个面积不大的山峦转了一圈,然后才道,“秦少知道地质大震荡吗?” 得了,这又是在欺负他当年没好好听课吗? “就是那个啫喱里面加糖球的故事?”秦朗空努力回想了一下。 仿佛是想起了什么相当有趣的事情,楼晧海听后却突然轻快地笑了起来,“你不提我都不记得了,我们系里有名的牛奶教授!” “是奶牛教授!”秦朗空纠正他,然后自己没忍住,也跟着笑了起来,但是很快秦朗空就又突然不笑了,“你说我们这要是真的遇上点什么,交代在这儿,再也回不去会怎样啊?” “怎么,秦少这是对我没信心,还是对自己没信心啊!”楼晧海觉得这个时候突然提出这么个问题来的秦朗空绝对是脑子又抽了。 秦朗空一本正经地在驾驶舱里摆出严肃脸道,“刚才咱们不都开回想了吗?据说要领便当之前都得走这么个过场!”结果话才说了一半,秦朗空到是先把自己给逗笑了,但听的人似乎却一点都不觉得好笑,一点反应都没回应给卖力表演了半天的秦朗空。 晚上休整的时候,事实证明很多时候所谓的好的不灵,坏的灵还真是确有其事。 秦朗空飞快地把才喝了一半的营养液吸管给重新赛回驾驶舱一侧的多功能收纳区,在心里狠狠地骂了自己一句乌鸦嘴。 “开粒子盾吧!不然用不着两下肉视半膜就该废了!”楼晧海的表现依旧淡定,如果不是刚才看见楼晧海的动作和自己一样也是突然从地上一跃而起,秦朗空几乎要怀疑眼前这群从雾山西侧狂奔而来的怪物究竟是不是楼晧海给主动叫过来的。 啧了啧嘴,秦朗空觉得自己有点反胃,“这都什么品种,一个个歪瓜裂枣的!” 的确,正向他们冲过来发起突然袭击的生物在长年异化的磁场射线的刺激下,早就已经超脱了任何一种人类已知的生物物种的体貌形态,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的宇宙异形。 很显然秦朗空这么问,楼晧海也没法回答,他仔细观察分辨了半天也没从脑海中搜索出任何一种能和他眼前这种诡异生物能够挂钩的生命体,但是那些粘稠且散发着微弱荧光的皮肤粘液还是让楼晧海提起了警觉,“把头盔带上,开机内循环吧!我担心这些家伙身上的挥发的粘液有毒。” 原本雀卫九虽然环境恶劣,但星体包裹的大气成分却和事宜人类居住的星球差不多,氧气也足够充沛能够让人在不依靠任何辅助条件下维持正常的自主呼吸。因此为了轻便,楼晧海和秦朗空一直都没有带头盔。 “操!真他妈的恶心,绿水流的满地都是!”秦朗空张开粒子盾之后便操纵着机甲一脚踹飞了两只已经跳到他跟前的怪物,反正只要粒子盾张开,除非是超高能射线,一般的东西根本就无法靠近机体,也就不用担心这些满地乱爬的东西会有强烈的腐蚀性了。 楼晧海也同样是一肚子恶心,过去打发时间的时候也到电影院里看过类似异性之类的恐怖片,但电影再逼真那也是电影,和现在这种亲身面对的感受完全不同。很有那么几个瞬间,楼晧海都在恍惚自己是不是穿越到某个大牌的大战宇宙异性的游戏里去了。 扑哧——果然就像楼晧海之前预料的一样,有怪物直接踩着同类的尸体跳向他们的机甲开始自暴了,很快粒子盾外围就散开一波一波五彩斑斓的光晕。 “雾山这地方不是传说中的不毛之地吗?这些恶心巴拉的东西究竟是从那里冒出来的!”说来也的确怪异,楼晧海和秦朗空在这附近停留的时间不短,可偏偏是他们不休息这帮子怪兽就不出现,他才制动停下开始修整不久这些东西就一股脑儿地却涌了出来,简直就跟事先计算了一样。 楼晧海操纵着巨大的青色机甲,先是一个大回旋利用气流挤爆了一片肆无忌惮拼命蹦过来的怪兽,紧接着又从机甲身后的装备匣中抽出一条双头战戟一个霸气十足的横扫,顿又清空了一处挤满了怪兽的沙地。 “不毛之地按字面上讲可不就是不长草的地方吗!”楼晧海余光一扫,秦朗空虽然嘴上骂骂咧咧的闹心,但实际上动作却漂亮至极,干脆利落,如果对战的不是这么一群怪物,简直可以录下来直接送去学校当范例教材使用。 突然,背后猛地一阵巨大的冲力袭来,楼晧海急忙点住机甲前方的双喷系统,这才勉勉强强稳住机体,但很快不待他回头,一声充满怒气的吼叫伴随着剧烈的颠簸,楼晧海身后的半膜镜像一黑,楼晧海很快判断出自己的背后正在被一只体型壮观且极度暴躁的怪兽袭击。 一边的秦朗空刚好也被一堆体型较小的怪兽给死死地缠住,楼晧海手指一动,脚下动力系统跟进一推,给足马力,然后操纵着机甲一串优雅的大滑步出去,不但正好将无法抓牢他后背的巨型怪兽甩了出去,还刚好让他砸掉了围攻秦朗空机甲的其他怪兽。 秦朗空在一开始注意到楼晧海动作的时候就明白了楼晧海接下来的意思,因此配合着楼晧海甩怪兽的动作,秦朗空操纵着机甲微微一个侧身,就避开了那只像铁饼一样被扔飞过来的巨型怪兽,但借着这股惯性,秦朗空却并没及时停住机甲,反倒是借力让机甲身体一斜,两只凌越v9的高密度钢脑袋就撞在了一起,发出哐当的一声巨响。 “你他妈这个时候玩什么邪乎?”楼晧海被撞的当场愣了一下,等反应来的时候差点让这些前仆后继而来的异形怪兽钻了空子。 秦朗空则在头盔后面笑的一脸得瑟,大言不惭地答道,“我这不想着咱们好久没啵一下了吗,隔着机甲这么来一下也挺有创意不是!” 创意个茄子!楼晧海觉得秦朗空简直是不可理喻。 但显然两个人这么一直对付源源不断朝他们涌过来的异形是不行的,即便机甲的动力系统完全不用担心枯竭,但机师的精力体力总得考虑一下,更何况现在就累残了,待会儿还怎么找基地的旧址。 “秦朗空,你在这在多撑一会儿,我过去……” 这边楼晧海的话还没说完,秦朗空就先一步插嘴到,“我刚才无意中看见那边有好几只都是从那边的红色溪水里面爬上来的!” “这不会真是岩浆怪吧!”楼晧海还真心是第一次在现实中遇见这么奇葩的东西。 秦朗空闻言笑了起来,“战途九楼少也玩过?” 战途九是自由星系最新发售的一款六维空间高仿真对战游戏,岩浆怪正好其中一种常见的小boss。 “那我们打了这么长时间也不见掉几块金币下来!”苦中作乐,楼晧海又调侃了一句,然后他似乎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你说既然这么像,那游戏里的那一套放到这里来会不会也管用?” 很显然,两个平常拽的二五八万的少爷公子哥,关起门来都也不过是猥琐游戏宅一枚。 “对啊!试试用冷凝喷枪!”秦朗空立刻复议,游戏里这种长在熔岩里,喝岩浆长大的小怪耐高温强腐蚀,生性暴躁,打不赢了还喜欢玩自爆,在游戏里的设定就是主动攻击怪。但长年这样的生活环境也让这种怪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怕冷! 楼晧海当然也就是这么想的,虽然有点离奇没根据,但这也算是死马当活马医吧! 正所谓是无巧不成书,接下来的发展还真叫人大跌眼镜,随着冷凝喷枪枪管里的压缩器将周围的空气吸入然后凝结成冰晶雾,这些一开始还张牙舞爪,嚣张无比的怪兽突然都安静了下来,紧接着就是一片悉悉索索的声音,还不等楼晧海和秦朗空继续驱赶,就全都乖乖地撤退回了那条红色的河床。 看着这样一个可以算是歪打正着的结局,秦朗空良久才憋出一句,“靠!你说当年战途九的游戏公司是不是派人到这里考察过啊!” 击退了这批神出鬼没的怪兽之后,楼晧海和秦朗空自然不好在这里多做停留,根据楼晧海的判断,他们的方位应该没有错。而他们眼前的这座出名的小山峦,也的的确确是资料上那座大名鼎鼎的雾山。之所以山的位置会从星体的下极点跑到这个坐标点和原始坐标点在一条对角线上的上极点来,是因为磁场异常所引发的地质大震荡现象。 方向既然没错,楼晧海和秦朗空当然继续按照原定计划前进,但对于这座雾山楼晧海还是多留了一些心,在新编地图上用红色的代表有矿产的符号重重地打上了醒目的标志。 要重新修建基地,光靠超厚装甲板材显然不是个办法,他们这次过来带的也并不多,一来是经费限制,二来则是运输能力有限,因此就地取材自然比什么都来的快捷省事。 更何况加上楼晧海所阅读过的资料,和他之前绕着雾山的那一周,他几乎可以肯定雾山上的确是如同资料中记载的一样,布满了优质且密度超高的火山硫化石。而这种天生具有驱虫效果,且耐高温抗高寒,密度大韧性好的材质简直就 作者有话要说:一更新,居然死机了 杯具死了 结果又晚了擦! 第38章 怪兽出没的地方【倒V请注意】 夜晚的时候,雀卫九的温度下降的很快,再加上废弃基地的周围并没有火山之类的持续热源,因此等楼晧海远远地透过目视膜看见不远处半掩在沙石中的深黑色建筑时,凌越v9尾喷管的除霜系统已经开始自动运行了。 呼啦呼啦的蒸汽熏蒸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尤其诡秘,再加上凌越v9自带的蓝光夜视系统,远远地看上去,两台巨大的人型机甲仿佛是两个巨大的鬼影,在流动的黄色雾气中若隐若现。 在楼晧海停下机甲坐在驾驶舱中打开波形评估仪对基地建筑内部进行评估的时候,秦朗空的目光却被不远处山头上的一片星星点点的荧光绿色吸引了目光。 沙角绿,是雀卫九相关资料提及最多的植物物种,据说当年基地研究人员撤离的时候还特地收集了一些沙角绿的种子,期待返回凤凰星的时候能够培育成功,虽然后期由于经费等一系列问题将项目搁置了下来,但沙角绿却成了雀卫九上特种植物的代名词。而能让当年一大批科研人员都念念不忘的植物,自然会有非凡的地方。 沙角绿最大的功能就是能够吸收宇宙射线,并且将射线中的氢粒子和氧粒子析出然后经由自身的根系直接制造出大量质量完全达标的直饮水。 “后退!”楼晧海突然在通讯器里急促地开口叫了一句。 秦朗空下意识地拉起手里的操纵杆,凌越v9巨大的钢铁机体就轻巧地一个后翻,向后足足退出了一千多米。 “怎么回事?”秦朗空刚才完完全全是在开小差,因此根本不清楚楼晧海究竟发现了什么。 轰地一声,秦朗空右手边的地方沙土扬起,楼晧海的机甲也快速跳到了他的身边,然后秦朗空才听见楼晧海的声音伴随着严重的电磁干扰声传来,“刚才热感仪在基地内部设施里突然检测到大量热能反映!” 换句话说,也就是这个废弃了五十多年的老基地,很可能已经成了某种生物的巢穴。 “知道是什么吗?”秦朗空动手也将自己机甲上的热感仪打开,然后他对着监视器上形状极不规则,但移动速度极快的光点愣了一下。 很显然,这么奇葩的东西饶是楼晧海前期功课做得再好也同样是没办法光凭监视器上闪烁的那么一点光斑判断出对方究竟是什么。因此秦朗空的问题自然就不可能得到任何回答。 “看来还是得引出啊!”秦朗空叹了口气,言语间尽是无奈,如果可以,比起这些长相奇怪的异形怪兽,他还是更喜欢看流线造型完美的机甲。 由于磁场的影响,导致凌越v9自带的甲壳虫远程监视器根本无法回传一个完整的画面,因此楼晧海对此也当然是这么想的,他很快答道,“那就麻烦秦少在后退一千米,把钢琴索放出来!” 钢琴索是人形机甲近身格斗时常用的武器,样子有点像钢琴线,细长且韧度极大,能够轻易在不引爆机体内置排线系统的情况下,将装甲板材厚度中等的机甲快速肢解。 “楼少这是准备玩一出钓鱼!?”秦朗空很快会意,他用钢琴索的前端吸住地上一块巨大的岩石,然后在机体后越的同时打开了钢琴索的弹射装置,那块身后粘着银色丝状物的巨石很快就被扔了出去,经由基地严重破损的窗户顺顺当当地砸进了基地内部。 哐的一声,基地前的地面晃了几晃,紧接着,时间不大楼晧海就如愿以偿地听见了一声充满怒火的警告咆哮声。 “等会儿啊,这动静听的怎么有点熊啊?”比楼晧海位置更远的秦朗空都能听见的叫声,的确是地动山摇的震撼。 楼晧海显然也听过熊叫,过去军事训练的时候,他们一群学生直接被空投去了凤凰星系周边的凰卫十三进行野外拉练,结果当时就碰上了在陆地上称王称霸的熊类——白巨熊。这种体态巨大的熊是过去北极熊的一个变种,由于适应了极端气候,变得体型更加巨大,并且不畏酷热,捕猎手段十分高超,狩猎范围也广,几乎什么都吃,因此食谱里当然自然也包括了人类。 仔细分辨了一会儿,这动静的确是和熊类相似,但似乎又比熊类的声音要尖细不少,如果不是刚才的动静实在是大的惊人,楼晧海都要怀疑这基地里藏得其实是某种熊类生物的幼崽。 等了有一会儿,基地里的家伙显然也是谨慎做派,因此楼晧海在通讯器里又让秦朗空如法炮制地朝着基地里来了一发。 这下对方显然脾气就没有刚才的好了,这边石头还没等落地呢,那边一个巨大的深灰色影子就冲着楼晧海冲了过来。速度快到让楼晧海几乎没能看清楚对方的样子,凌越v9的厚重外装甲上就发出轰隆的一声闷响。 “操!这是头猪——”听到动静从后面赶过来帮忙的秦朗空的声音在通讯器里转了好几个弯,最后才好不容挤出一声疑惑语调十足的话来,“豪猪!?” 此时已经摆脱了突然就扑上来的大家伙的楼晧海喘了口气道,“豪猪!?你见过这么大个儿的?” 的确,眼前这个的体型是足够壮观的,浑身的刺状毫毛四下张开仿佛利刃一般在凌越v9的灯光下反射着寒光。这也难怪刚才楼晧海和秦朗空在热感仪的监视器里根据轮廓根本判断不出这是个什么怪东西的原因。 手里的钢琴索拉起,楼晧海操纵着机甲一个干脆利落的翻身,手起索绕,刚开始还在地上呼哧呼哧乱撞的怪兽就被割掉了脑袋,殷红的血液很快渗入了地上的沙土,而不远处基地中则突然响起了一阵阵凄厉的惨叫。 “你说还在基地里藏着的那群家伙该不会是知道这家伙被弄死了吧!”秦朗空的语气显得相当轻佻,他又走近地上那只还在流血的怪物身边啧了啧嘴。 如果霸占基地的都是这么一群家伙的话,楼晧海和秦朗空自然不需要叫外援,两个人加一块儿要解决这么一群空有蛮力的家伙也就是分把钟的的事儿。当然这前提得是,基地里只被这一种生物拿来当了巢穴。 “你说这些家伙都是吃什么的!?”楼晧海突然开腔,问了个似乎有点无关紧要的问题。 但秦朗空却很快明白了楼晧海的担忧,这附近都是沙土,除了不远处沙丘上零星分布的一些针刺植物和再远一点的沙角绿,这一路上他们几乎没有遇到任何动物,总不至于性格这么凶暴的怪物其实是以啃草为生的小可爱吧。 无论是什么样的动物,总归不会吧巢穴住在距离食物太远的地方,因此这基地周边肯定还有什么其他生物没被他们注意到。 当然如果这些生物真的只是普通草食性动物的话倒也不用太小心谨慎,可从刚刚那头被宰了脑袋的巨兽身上流出的血液颜色来看,这些巨兽日常的食物链里肯定有剧毒物种。而带有剧毒的物种,哪怕真的就只是食草动物,对基地显然也会造成不小的安全隐患。 这边秦朗空和楼晧海正在说话,突然耳边就传出一阵嘶嘶的呼气声,循着声源看过去,居然是刚才那只巨兽的血液将隐藏在沙土之下的生物给引了出来。 紧急操纵机甲跃至半空中,秦朗空透过肉视半膜往下看了一眼,好家伙!密密麻麻的全是扭动着身子的蛇类生物。呆在半空中看久了还真是让人不禁有些头皮发麻。 “居然是沙蛇!”楼晧海就显得比秦朗空懂行多了,然后他抬头朝基地的方向看了一眼,一群黑压压的和刚刚死去的同一品种的怪兽几乎是倾巢而出,冲着他们脚下这的蛇群直奔而来。 很快楼晧海勾了一下嘴角,“看来这些怪兽的食物找到了!” 这群占据基地营区的不知名巨兽居然是以剧毒的沙蛇为食,难怪连血管里流的都是含有剧毒的颜色艳丽的血液。 “沙蛇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秦朗空看着地下那群大快朵颐的带刺毛的怪兽随口问了一句。 这一片虽然没有沙蛇喜欢捕食的中小型动物,但不远处的沙角绿却很很好的解释它们为什么会成群结队的出现在这一带。沙蛇一般是在炎热的白天活动捕猎,今天晚上要不是被杀怪兽的血液,加上这类蛇对血腥味的极度敏感,晚上摸过来的楼晧海和秦朗空根本别想在深达六十米的沙土底下发现这些家伙。 但由于白天炎热,运动量又大,沙蛇的身体水分蒸发严重,因此晚上必须回到含水丰富的沙土深处补充水分,顺便给过热的身体降温,而沙角绿正好就能给这一片干燥的沙土提供比其他地方更充足的水分,因此才聚集了如此数量可观的沙蛇过来筑巢。 问题都搞清楚了,接下来的工作显然就简单多了。但楼晧海显然在此时对着脚下这群霸占基地的生物又有了新想法。 物尽其用向来是楼晧海的行事准则之一,基地让这些怪兽借住了这么长时间,直接杀光赶走显然本金和利息都拿不回来。 因此楼晧海叫住秦朗空道,“带网了吗?” 秦朗空也是反映了挺长一段时间才在明白过来之后突然笑了起来,“看不出来,你楼少还是个周扒皮啊!不,不,简直比周扒皮还过分,人家才住了你一点儿地方,你就想让人家给你直接卖身当苦力啊!” 看看这就是和聪明人说话的好处了,很多时候根本不用解释太多,对方就能直接会意!其实光从这一点上楼晧海还是很乐意和秦朗空玩玩合作的!当然如果对方的个性不是太……楼晧海想了想,却突然发现自己根本想不出一个合适的形容词来形容秦朗空此人。 秦朗空的动作一向不慢,这边才说着,那边就直接放出一张透明的巨网,操纵着机甲巨大的手臂一挥,地上那些正吃得欢腾的怪兽就被集体逮了个活的。而那些被天敌吓得满地乱窜的沙蛇则刚好抓住机会纷纷钻入沙土消失不见。 一网过后,看着往兜里嗷嗷乱叫的大大小小的怪兽,秦朗空又直接将另一张同样材质的网交给楼晧海,让楼晧海把基地里藏着的几个漏网之鱼也同样给网了回来。 要知道雀卫九基地从设立之初,到之后荒废的五十多年,最大的困扰着基地人员的问题就是这些数量庞大的沙蛇。虽然这些蛇并不主动以人类为捕食目标,但他们极强的攻击性和敏锐的嗅觉却常常让它们对人类聚居的地方发起挑衅,尤其是休息的做饭期间,往往是沙蛇出没最平凡,人们受到攻击最多的时候。 而眼前这些在网兜里可劲儿挣扎的怪兽,无疑就是对付沙蛇的最好生物武器。只要在基地修建好之后,在外围一圈挖上一道深沟圈养上这些怪兽,到时候保证沙蛇在还没接近基地营区之前就先成了这些怪兽肚子里的食物。 楼晧海和秦朗空打完这些脾气不好的怪兽的主意之后,又在基地周边转了一圈,在仔细观察了一下声名在外的沙角绿之后,两个人很快又琢磨出了关于这种植物更好的利用方式。虽然他们自带的净水合成装置完全可以满足基地人员的日常生活用水,但水这种资源型的东西自然只少不多。 但楼晧海对于这种植物的热衷却让秦朗空下意识地盘算了一下楼家人这次对紫衣小队爽快放手的原因。 如果真的只是维持原来预想的人员配置,哪怕水资源在珍贵,也完全不值得楼晧海这么大费周章,绞尽脑汁地琢磨出刚才那套方案来。这样看来,楼家此举应该算得上是兵行险招,以退为进的典型。 紫衣原来就在跟前,那么醒目的位置,什么动作都不需要做就足够引惹人注目的,更别说什么明目张胆的扩编了。但现在显然就不一样了,有楼晧海这样手段的楼家人在这一块儿坐镇,就算是环境再恶劣又能怎么样,等新基地的基础设施完成了,还愁吸引不了新鲜血液过来扩充?而且还山高皇帝远,先别说有多少人能注意到,就算是注意到了谁又愿意过来这么个破地方搞调查!等真正闹大了,估计楼晧海在这片地方也成了土皇帝,再想连根拔可就真是难上加难了。 当然,以楼晧海对秦朗空的了解,楼晧海今天既然敢和秦朗空把这个扩充水资源的构想放到明面来谈,自然也就不怕对方猜出点什么! 正所谓是证据都还没有,一点猜测又能掀的起什么风浪!更何况就算秦朗空真要背着他搞点什么小动作出来,他也未必不是拿不出好的手段来对付。 第二天早晨,楼晧海和秦朗空在经历了大半个晚上时间的简单休息之后,便带着一份简易标注出来的地图全速赶回了空港。 此时正蹲在舰桥控制室和两个老专家大眼瞪小眼的梁水一看见外围监视画面上带着雪花点闪现出两台巨大的凌越v9后,立即激动的欢呼一声,麻溜儿从凳子上蹦起来,一口气冲到了空港外头。 “老大回来了!”梁水无比激动地打开通讯器嚎了一嗓子。 结果差点把不大会用这种先进设备的白教授的耳朵给震聋,谁让这位老教授自己不懂还偏偏拉不下脸来问这几个所谓的兵,一直让挂在外耳的通讯器维持着原始设定,原始设定的音量一向是开到最大,这样的音量平常口气的普通对话还好,听着也就稍微声儿大点,但怎么着也扛不住梁水这样宗气十足的一吼啊。 此时孟好正带着其他几个人驾驶着机甲在周边摸情况,听见梁水这饱含激情的一嗓子,顿时僵着脸直接下令收队! 虽然面无表情,声音也平平板板,但了解孟好性格的人此刻都听得出来,这道下的又快又急的命令里其实包含了激动的心情。 他们这一群留下来的紫衣,除了少数几个因为其他原因留下的,大多数都是因为欣赏楼晧海这个人,而这次被楼晧海亲点带出来的人员就更是如此,否则试问他们这样一群技术过硬,能力极强的精英为什么要拒绝掉其他地方的橄榄枝而选择跟着楼晧海跑到这么个偏僻的边境上面来开荒拓土。 楼晧海和秦朗空一回来,就立刻召集全体人员在舰桥的会议室集合,具体介绍了一下情况之后就准备将全体人员都拉过去。 可就在这个时候白教授却再次发难了,他冷笑一声道,“都过去!?楼队着急把新基地建起来的心情我当然可以理解,可老基地的旧址就一定好吗?我们难道就不应该在考虑考虑其他可能更好的位置?” 其实这个时候白教授站出来多半还是因为看不上楼晧海想要出来挑刺儿,唱反调。 楼晧海闻言倒也没说什么,反倒看了白教授身边的曾教授一眼。 果然完全不需要他开口,这个曾教授就拉了一把自己这个老顽固上级,压低了声音道,“人家楼队长这样说肯定是有他的考量的!我们这次过来只是协助,选址什么的那里轮得上我们插手!” 这样一番话很显然是既说给白教授听,警告他楼晧海是这里的一把手,现在不听话到时候真出了事儿,被抓出来当替罪羊的第一个就是他老白;当然也说给秦朗空听的,意在告诉秦朗空楼晧海这个人一个人独掌大权,强权政治玩的正酣。 但说来说去,曾教授这一番说下来阻止白教授搅局,其实很大程度上也是为了自己的私心,毕竟直接在老基地的基础上,该改建的地方改建,改扩容修善的地方修善,再七七八八的升级加固一下,工作量自然要比另外找地方,从地基开始挖起来的快! 就雀卫九这样的鬼地方,但凡是个正常人估计都不乐意多呆。 就曾教授这样的学术人家的手段,放到楼晧海这里自然不够看,但现在的重头戏显然不在这上头,两个所谓的专家虽然用处不大,但到底也不是一点用没有,因此楼晧海聪明地自己不动口,反倒是在面上退一步示弱,暗地里却正好推了曾教授一把,让他替他来唱了个黑脸。 关于基地选址的问题其实楼晧海事先也考虑了不少,但根据老基地的资料和他昨天的实地考察,一来是的确觉得老基地的选址不错,二来则正是像白教授说的一样,他想节约工时。凤凰星系的中央政府再过不久就要换届了,这个时候正好是各方面都无暇多顾,夹起尾巴低调行事的时期,他不借着这个机会早点完成基地基础设施建设,进一步扩编一下基地人员,一旦换届结束,这些人腾出手来,很多事情实施起来的阻力可就大了。 因此不论这两个专家究竟是乐不乐意,是真乐意还是假乐意,楼晧海都没有拖时间,直接赶在天黑前把队伍直接拉去了老基地。 作者有话要说:突然觉得自己这几章写的有点种田向,显得平淡了, 但是相信我,再有两到三章,狗血就会洒出来 然后是很多喜闻乐见的情节 [喂] 糖姑娘教育我说,不可以剧透太多~~~拖走 第39章 等价交换【倒V请注意】 雀卫九基地经过昨天楼晧海和秦朗空两个简单粗暴但却极富效率的初步清理之后,留下的细部清理工作其实并不困难。但要在这样一片地方展开施工,首先必须要解决的问题就是人员的住宿营地问题,因此楼晧海在下发施工图纸之前先让孟好在老基地西面的空地上使用自膨胀膜材料搭建出了可供全体人员住宿生活的简易营房。 楼晧海亲自带了几个人驾驶机甲到雾山开山采石,为修建基地采集石材。至于秦朗空则作为营地的副总指挥留在基地负责剩下人员的统筹工作,并且抽空和那两名专家一起解决地下通讯台塔的设计难题。 等到楼晧海带着足够数量的石材再次回到基地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而基地旁边的简易营区已经搭建完毕了,孟好正代替秦朗空指挥着其他人员,操纵工程蚂蚁在老曱地内部进行清理,顺便将老基地外围的装甲板材统统拆卸下来整理到一旁的空地上以作备用。 此时已经率先入驻简易营区的秦朗空则正翘着二郎腿,坐在空气炉灶的边上一边煲粥一边不时地在电脑上输入一串串令人眼花缭乱的代码。楼晧海从外面一经来,衣服都还没换就闻见一股熟悉的鲜香味,他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然后果断地收回了已经迈入营房内的脚,再次回到外头的场地上对一边正忙得热火朝天的梁水招手道,“梁子你过来一下!” 这个外号说起来还是楼晧海第一次叫,因此被顶头上司突然以外号的方式点名的梁水显然有些反应不过来,还是他身边一个小个子上尉——肖楠拽了他一把,梁水才颠儿颠儿地跑过来,冲着楼晧海敬了个实在没什么形状的礼,一脸狗腿相地开口,“老大什么事儿,您吩咐!” 似乎是早就习惯了自己手底下这几个站没站相,坐没坐相的兵痞,楼晧海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直接道,“手头上的事儿先放一放,你带两个人先把机甲上搭载的震颤驱赶器打开,把这一片地方好好清理一下!然后多运几个工程蚂蚁过来,照着图纸上基地的占地面积外围在辐射六十米左右的范围把沟给我挖出来!” “这天都黑了,不能缓缓吗?”梁水觉得楼晧海有点太着急了。 楼晧海随手掀开身后临时营房门上挂着的放蚊虫门帘,顿时一股饭菜的香味就飘散了出来,“这才刚刚开始做饭,味儿就这么大!这一片很多动物的嗅觉都很灵敏,现在不提前做准备,待会儿可就有得忙了!” 对于身边下属的态度,楼晧海一向是亲和没什么架子的。毕竟很多时候端着那也是不得已做给人家看的,谁让很多时候社会上,特别是所谓上流社会的圈子里,架子越大的人反而越好办事,说话也越有分量。 能得楼晧海提携时常带着身边打磨的,自然不可能是什么傻子。经过楼晧海这么一提,梁水很快就反应过来了。简易营区虽然安全,但毕竟也不是绝对,他们在这里破土动工少说也要三个月左右的时间才能在顺利的情况下完成整体营区和外围设施的所有建设,而这么长时间的人类活动,能吸引过来的毒蛇猛兽肯定不会少,因此楼晧海才让梁水先完成最能保护营区安全的外围防护沟,把那些装在网兜里的怪兽扔进去给他们看门。 和完梁水交代完任务后,楼晧海又叮嘱了他几句才再次转身走进营区。 心里的事儿放下了七七八八,楼晧海这才有心情关注一下秦朗空这边的情况,电脑上的数据正在不断更新闪动着,很快一个推演bug跳了出来,伴随着滴——的一声警报,电脑直接蓝屏跑死。 “楼少回来了?”似乎是对这样的情况早已见怪不怪了,秦朗空一脸淡定地挂外链重启电脑,然后坐在凳子上扭过头看着楼晧海。 楼晧海也随意找了张凳子坐下,然后他突然将目光放在了那个正在咕嘟咕嘟加热海鲜粥的空气炉上,愣了一下问,“秦少跟这明目张胆的开小灶呢!” 很显然,这次随舰物品的名目里并没有这样的价格昂贵的空气炉。 “用自家的灶,自己的料也能算开小灶?”秦朗空看见电脑重启成功,干脆放下电脑从凳子上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体。 “那还真是辛苦秦少了!”楼晧海想起在凤凰星空港时秦朗空手上拖着的那两只无比巨大的行李箱。 秦朗空一摆手,得瑟道,“为领导服务嘛,辛苦点算什么?” 但是话一出口,秦朗空立马就后悔了,他抬头看了一眼楼晧海那张表情依旧淡淡的脸,怎么瞧怎么觉得对方那双深黑色的眼眸里头现在挤满了嘲讽的笑。 这绝壁又是他一脚踏空,掉到了楼晧海事先挖好的大坑里头了。不然想想依着楼晧海的性格,没事儿跑他这来关注他开小灶的问题干什么,更何况他开小灶究竟是为了谁,就楼晧海的脑袋还能转不过来,想不明白? 果然,楼晧海也从秦朗空身边的凳子上站了起来,“那就麻烦秦少再稍微多辛苦点,也帮领导一块儿慰劳慰劳今天累了一天的其他队员吧!” 卧槽!果然是这样!他秦朗空熬得粥是什么人都配得上吃的吗?该不会是最近他这类事情在楼晧海面前做的实在是有点过于频繁,弄的楼晧海真得把他当廉价的煮饭婆了吧? 不论秦朗空究竟乐意不乐意,最终晚上营区食堂里的晚餐桌上还是一人多了一小份海鲜粥,吃的在座的好几个紫衣差点飙泪,十二分的没想到在这么个鸟不拉屎的星球上,居然还能喝到味道这么好的热粥。 但总归也还是有那么几个性格敏感的紫衣察觉到了食堂饭桌上秦朗空的低气压,然后他们中间为首的一个少校水淼好心凑上去表扬了一下秦朗空的粥,结果顿收获秦朗空皮笑肉不笑的冷嘲热讽一箩筐,连带着面前的那一小碗粥都显得不那么可口了。 梁水缩在一旁的角落里努力伪装自己是颗蘑菇,吸溜吸溜地喝粥吃菜。他过去和信息分队光头的关系不错,因此对于秦朗空此人的脾气还算是略摸到了一些小门路。因此他才不会傻缺到主动去惹这么一尊瘟神大人。 但水淼好赖是他兄弟,一个凉水,一个大洪水,同是五行缺水的悲催娃,眼见着水淼堂堂一个有为青年,粉粉嫩嫩的小少校就快要被秦朗空这只心情不好的老妖怪给生吞活剥了,再不过去伸手拉人家一把,也太不讲义气了。于是,到底梁水还是一个没按耐住,把自己也送到了炮火前沿。 孟好在一旁顶着一张千年不变的冰山脸,在心里为梁水的勇敢竖起了大拇指,但很快又转为低头默哀了。因为这梁水和秦朗空明显就不在一个段数级别上。 好在一旁的楼晧海一声令下解救了食堂的所有人,他放下手里空了粥碗,略微顿了一下才道,“秦队吃好了吗?吃好了我这里还有点事儿找你研究!” 对于楼晧海的主动邀约,秦朗空一向是不会主动拒绝的,因此他三口两口扒完碗里的剩饭,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道,“去哪儿?” “我办公室!”楼晧海说道,然后率先推开门离开食堂。 才跟在楼晧海身后走出食堂不久,秦朗空就在后头不咸不淡地哼了一声,“怎么?楼大队还看不得他们受点气?” 楼晧海嗤笑一声,头也不回地开嘲讽,“秦少要是吃醋了,完全可以和我直说!” 能跟着楼晧海出来受苦的人,楼晧海自然不会让他们随便受气,更何况这边的工作条件本来就艰苦,要是心情再不好,心里的怨气一旦积累起来,到时候再想笼住人心可就是难上加难了。 被楼晧海随口点了一句,秦朗空还真就稍微反省了一下自己刚才的行为,当然这个反省也真的只是“稍微反省”罢了。很快秦朗空就又郁闷了起来,凭什么他千里迢迢,千辛万苦背过来的东西要拿出去分给一些不相干的人享用,他一不拿额外奖金,二不是圣母玛利亚!这到底是凭什么? 好在楼晧海虽然是有替自己下属解围的意思,但实际上也是真的找秦朗空有事,因此在走进办公室之后,楼晧海很快就将话题引到了正事上面。 “通讯台塔的设计怎么样了?” 其实基地的大图纸出来之后,加上最近几天的设计修改,填充细节,只要直接输入智能系统,操纵工程蚂蚁就可以直接开工建设了,但由于通讯台塔这个充当基地眼睛耳朵的建筑设计一直没有完成,因此现在工程蚂蚁都只能完成一些简单的最基础性的工作,工程进度也被大大拖后了。 “其实也差不多了!”秦朗空歪了歪屁股,毫无形象地在楼晧海面前坐下,“刚才你看到的那个演算,其实就剩下最后一个bug了,如果不出意外再给我明天一上午的时间,我就能给你弄出框架来。剩下的直接写入智能系统润色微调就可以了。” 这个回答倒是有点大大出乎楼晧海的预料,原本他刚才单独把秦朗空叫到办公室里谈话就是担心秦朗空没有十天半个月根本弄不出来东西,到时候可能导致整个工期被无限制的延长。 仔细端详了楼晧海脸上的表情一会儿之后,秦朗空突然勾唇笑了一下,他从座位上站起来,前倾身体弯下腰,双手撑住两人之间隔着的临时可移动办公桌上,将脑袋伸到了楼晧海的耳边,然后轻轻吹了口气压低声音道,“其实我完全还可以更快一点,当然这就要看楼少你的诚意了!” 言罢,秦朗空又伸出舌头,沿着楼晧海右耳完美的弧形流线舔丨了一口。 带着水渍声的温暖氤氲很快透过耳朵上的神经流动到了全身,楼晧海稍微侧了一下耳朵,同样也压低声音似笑非笑地哼了一句,“秦少这算是威胁?还是主动献身?” 沙哑的声音仿佛长满触角的手臂,粘丨腻地瘙丨刮过秦朗空身上的每一寸肌肤,秦朗空几乎下意识地战栗了一下,然后他突然松开撑在办公桌上的双手,猛地扑了上去,双手一紧就环住了楼晧海的脖子。 楼晧海脸上依旧平静地叫人看不出什么情绪,他按住座椅上的扶手,仿佛配合一般地缓缓站起身来。很快将两个人隔开的办公桌就被秦朗空野蛮地一脚踹开,滑去了办公室的角落。 深深地吸了口气,秦朗空突然猛地一把收紧手臂将楼晧海往前带了一下,两个人的呼吸自然而然地就交融在了一起,他低低地笑着,然后一字一顿地呵着气,“算是等价交换!” 闻言,楼晧海习惯性地动了一下嘴角,优美的弧度顿时让秦朗空觉得自己血管中的所有血液都不受控制地冲着他的下丨半丨身涌去,他急切地往前靠了一小步,将自己的身体上不知不觉硬丨起来的部位狠狠地印上楼晧海身上相同的位置。 楼晧海既没有躲,但却也没有进一步的表现,此刻他也在衡量利弊。 “秦少就这么自信觉得我会答应?”楼晧海的声音里带着轻蔑的嘲讽。 有些郁闷于楼晧海的冷淡反应,秦朗空笑嘻嘻地抬头吻了一下楼晧海形状美好的下巴,然后他喘丨息着道:“我了解你,就像你了解我一样!所以你一定会接受的不是吗?” 秦朗空最后的声音相当低哑,楼晧海甚至都有些没听清楚就被紧随其后的粗重喘丨息声给淹没了。 哼笑一声,楼晧海漫不经心地随口接了一句,“看来秦少还真是了解我。” 被个大活人这么一路黏黏糊糊地蹭下来,楼晧海又不是有病,自然不可能真的一点反应都没有。 “操!你他丨妈到底来不来?”秦朗空似乎被楼晧海的温吞弄的有些恼羞成怒,“你要真是你老子那样的人,我自然也不会过来沾你一下!” 这句倒是句大实话了,虽然语气不大好!楼晧海低低地笑了起来,震动的胸膛加上微哑的调丨情意味十足的笑声,让秦朗空觉得自己的下面几乎都要涨的炸开了。 楼晧海是什么人,虽然表面上风光无限,举手投足间贵气逼人,但其实对于他这样的人而言,只要是真真正正有利可图的事儿,几乎没有什么是不能拿来进行暗箱交易的。这大概就是政商两代人结合出来的特有产物吧! 比谁都要老谋深算,又比谁都要唯利是图。 两个人身后不远处就是一组充气沙发,楼晧海手指一带秦朗空制服上的白色腰带就被解开了,质地极其顺滑的紫色长裤顺着腿部光滑的肌肤滑下,堆堆叠叠地落在制式的白色长靴上。四周温度略低的空气俏皮地撩丨拨过秦朗空暴丨露在空气中的皮肤,在上面留下一连串小小的鸡皮疙瘩。 紧接着左脚向前一步,楼晧海压着秦朗空的身体往沙发的位置倾斜,秦朗空被自己腿上半褪丨下的裤子一绊,整个人就失去重心仰倒在沙发上。 “呵——”倒下的时候秦朗急促地喘丨息着笑了一声,然后他缓了缓呼吸扬起脖子隔着衬衫轻轻地咬丨了楼晧海的肩膀一口,“咱们这是成交……嘶——操!你轻点!” 楼晧海冰冷的手指沾着刚才从办公桌上滚下来的一瓶乳化甘油突然钻进了秦朗空的身丨体,顿时让秦朗空反射性地抽丨搐了一下丨身丨体,很快这边秦朗空还没来得及在平复一下呼吸,楼晧海的第二根手指又闯了进去。 “难得秦少你都做到这一步了,我要是再拒绝不就显得我太不会来事了吗?”楼晧海嘲讽似地笑了一下,然后任由秦朗空动作帮他解丨开了裤子上的拉链。 很快沙发两个人就纠缠到了一块儿,秦朗空有些受不了地道,“卧槽,你等等,等我换一个位置,不然这腰可就真要废了!” 的确现在这个姿丨势是有些高难度,秦朗空几乎大半个身体都是悬空的。 伸手揽住秦朗空的腰,楼晧海稍微使了个巧劲,翻转了一下丨身丨体,两个人的位置就颠倒了一下,变成了楼晧海坐在沙发上。 似乎是相当满意现在两人的姿丨势,秦朗空手指灵活地拉开楼晧海的领带,紧接着是制服上的铜扣,动了动腰,秦朗空微微弓起身子对着展丨露在自己面前的一片光滑肌肤迷恋地亲丨吻了一口。 这可真美好,秦朗空有些恍惚地想着,身上的每一颗细胞似乎都被此刻洋溢的快乐所填满了,他垂直眼眸迷恋地舔丨shi着眼前晃动的两点,用口水把它们装点的亮晶晶的。 砰砰——突然办公室的们被敲响了,秦朗空冷静了一下自己,努力吞下满溢而出的粘丨腻呻丨吟,结果那声原本应该是滑丨嫩嫩的,能够成功挑丨起楼晧海欲丨望的暧丨昧丨喘丨息,腔调一转变成了一声咔在喉管里的“嘎——” 好在声音不大,门外的人应该没有听见。 楼晧海抿住差点发出的笑声,顿了顿向门外问道,“什么事儿?” 门外很快响起孟好低低平平的声音,“楼队,咱们营区外头来人,应该是当地的土着!” “我和秦队还有点事情没商量完,你先和梁子过去接待一下他们,我和秦队待会儿就到!”楼晧海一席话说下来,脸不红心不跳,完全是一点破绽都没有。 孟好简短地回答了一声是,很快门外便响起了一阵渐行渐远的均匀脚步声。 “操!”秦朗空不满地加快了身上的动作,决定速战速决。 他进来的时候压根儿也没想到这茬,所以门其实并没有锁!幸好这次过来通知的孟好是个循规蹈矩的,要是换成梁水那个性格大大咧咧的二缺,估计这些可真就有得看了。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略微调整了一下行文顺序 结果狗血还没撒,八字母君倒是先出来了~orz 第40章 原住民【倒V请注意】 为了突然出现在基地外围的雀卫九原住民,孟好已经在临时营区外围空旷的地方燃起了篝火,噼噼啪啪的火焰燃烧声伴随周围不断上升的烟雾,将营区外围照的很亮,结晶碳素辐射出的热量缓缓驱散寒气,很快距离火堆最近的一株枯焦长叶树上凝结出的白霜就融化成了流动的水。 楼晧海和秦朗空两个人一前一后的从临时营区里出来,身上已经换上了厚实的保暖系深紫制服,梁水看见两个人走过,稍微纳闷了一下,心说这怎么讨论个问题,讨论到后头连衣服都给换了啊。 然后他又朝着火堆靠近了一些,想着其实换衣服也没什么不对,这地方昼夜温差的确是太大了,身上的日常服虽然拥有自动调节保温的功能但到了晚上,往这寒风里一戳还是有些扛不住。 等在临时营区外围的一个为首的老年男性原住民似乎是眼力不错,一眼就看出了楼晧海是这一群兵的老大,因此主动笑着伸出手走上来,“领导好!” 一旁的秦朗空没忍住,嗤笑一声,心说看不出来这个穷乡僻壤里出来的老人家还挺会来事儿的。 虽然口音浓重,但却不妨碍交流,楼晧海的目光扫过老人身后站着的一排皮肤黝黑,四肢精瘦饱含力量的年轻男性。主动向前跨了一步,楼晧海伸出手握住老人粗糙厚实的手掌缓和了一下面部的表情,淡淡道:“老人家好啊!我们是中央政府军派过来改建基地的!” 看见没有,什么叫撒谎不打草稿,这就叫撒谎不打草稿!什么是撒谎的最高境界,这就是撒谎的最高境界!真真假假,真假参半。 一听这群当兵的是过来改建基地的,老人身后的人群立马骚动了起来。 和楼晧海正说话的老人咳嗽一声,示意身后的年轻人稍安勿躁,然后才继续转头对楼晧海笑嘻嘻地道,“那领导可是来给我们办大好事的大恩人呀!” 一句话就被人莫名其妙捧上云端的楼晧海不动声色地笑了一下,然后他巧妙地避开话锋,“老人家严重了,我们只是先遣的施工人员!” 其实这个来自雀卫九的原住民老人,在话语间打得究竟是什么主意楼晧海自然是再清楚不过来,无非是当地环境差,想要借一借基地的光,也好让这些与世隔绝的原住民日子过的好一些。但在没摸清情况之前楼晧海当然不会那么傻,顺杆爬的太快。 一个才初次见面的人,上来就热脸相迎,言语之间把你捧得高高的,十有八丨九是有目的的。 结果楼晧海这样的话一出口,老人家只咂嘴酝酿了一会儿的功夫就明白了过来。这话明里说的似乎是个事实,在对他这个老家伙介绍自己的身份;可实际上还是隐晦的拒绝,当然这个拒绝打的是没法儿做主的旗号就是了。 自然也知道自己是几斤几两,更何况对方还是中央军的人,光是一个临时基地就修的比他们奋斗了几十年的居住区气派几百倍,一旁的仓库里隐隐约约还能看见停放的各种武器的影子,所以算是碰了个软钉子的原住民谈话代表也只好笑嘻嘻地自己给自己找个台阶下。 只见这个领头的老头儿讪笑了一下,然后又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似乎显得有些尴尬,但嘴里的话还是继续说了下去,“领导今天我们过来其实也没什么别的意思,也就是看你们过来了想着应该过来打声招呼,这就过来了!” 这样的话凡是在场听的人都听得出其中揶揄搪塞的意思,这老头要是真这么有心,那早在他们抵达空港的时候就应该过来打招呼了。毕竟当时他们在空港附近搜索的时候就发现了大量人类活动的痕迹,可是等了半天却连一个人影也没遇见,很显然是这些原着居民有意躲着他们才对。 人家都闭门不见了,楼晧海自然也不会没事找事拿自己的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因此只要原则上对方没有恶意,那么双方也就各活各的,井水不犯河水。 至于今天对方这样主动送上门来的情况,自然是因为这帮原住民看中了楼晧海他们手上的各种高科技设备。 “老人家怎么称呼?”既然都说是打招呼了,楼晧海自然也就从善如流地和对方攀谈寒暄了起来。 对方有心多套套近乎,楼晧海又不是抽不空来,自然也就无所谓,更何况乘机摸摸对方的情况也不是什么坏事。因此这三句两句的说下来,等弄清老人家大半个家底送走这批卫星原住民之后,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对此秦朗空倒是相当难得地一直乖乖地站在楼晧海身后半步的位置,连半点不耐烦的表情都没表现出来。而这样近乎反常的情况自然引起了梁水的注意,撩的他顿时八卦之魂熊熊燃烧,都还不等转身回营房的楼晧海他们走远,就拉住身边的孟好压低声音发问,“你说刚刚咱们老大究竟对秦队说什么了,怎么就能突然变得这么乖呢?” 面对这样手段拙劣的下套儿,秦朗空居然能不跳出来冷嘲热讽两句,或者是干脆充大爷拍拍屁股走人,梁水是越想越觉得其中蹊跷,必有猫腻。 孟好依旧是一副扑克脸,他拧过头看着梁水略微想了一会儿,然后道,“我过去的时候楼队没开门,所以没听见他们在谈什么。” 等等,发现bug有木有?梁水脑内系统开始加速运行,“为什么没开门?” “没开门能有什么为什么?”孟好只觉得梁水自从和信息分队的光头搅合到一块儿之后,脑回路就越来越非人类。 “不是,不是!”梁水突然激动了,他上去一把勾住孟好的脖子,然后嘿嘿怪笑着道,“你说咱们楼队这样的人,什么时候对咱们拿过架子把人关在门外说话?” 孟好淡淡地瞥了一眼突然犯抽的梁水,很想吐槽他那是因为你自己从来不知道敲门,连带着后头的一群人也跟着你这么个分队长有样学样,从来不敲门地直闯队上老大的办公室。还真亏得楼晧海在这个方面脾气不可思议的好,否则这样的事儿随便换一个领导过来都得骂人。 虽然孟好天生一张欠缺面部神经的脸,但似乎在面对梁水这样的精怪的时候经常起不了什么作用。原本这样的两个人凑到一起该是很知心才对,可偏偏有个巨大的问题横在了两人的友谊之路上:那就是梁水虽然知道孟好什么时候是在想事情,什么时候是真的在面瘫放空,但却从来琢磨不准孟好心里究竟在想什么,因此说出来的话也往往是和孟好心里的事儿牛头不对马嘴,南辕北辙。 现在就又是这样,一看孟好若有所思,梁水高速运转的大脑立马再次加速,“你看是吧,果然是有什么……但是究竟是有什么呢?”梁水挂住孟好肩膀的手臂突然一抽,秦朗空刚才站在篝火边颜色靓丽的嘴唇倏尔晃过梁水的大脑。 喂喂!这下可是真心不科学了啊! 轰的一下,梁水只觉的自己的大脑直接过热跑死,无论他再怎么试图重启,都没办法得到一丁点响应。 卧槽!不是吧!这绝对不是啊!这必须得不是啊!这妥妥的不是啊…… 可是这现在的问题是,就算是了,又能怎么样呢? 嗷地叫了一声,梁水只觉得自己就快要风魔了,满眼闪烁而过的都是秦朗空那张始终挂着轻蔑微笑的水润嘴唇。 突然,啪——孟好有点看不下去地一巴掌拍在力气大的快要把他脖子拧断的梁水的后脑勺上,然后便无表情地吐槽道,“你瞎吵吵什么呢?大晚上的也不怕给基地招来点什么!” 被啪的一个激灵,梁水瞬间清醒不少随后回过神来,很快大脑重启完毕,他冲孟好握了握拳头,语气无比坚定地说道,“这个必须得扒啊!” 过后,留下一脸莫名其妙的孟好,甩开大步直接撩开门帘,猫腰回了临时营房。 充气式的临时营区虽然空间足够,但七八台人型机甲外加百十来号工程蚂蚁往里头一塞,也显得宽敞不在,再在现有的空间里分隔出办公区,指挥区,休闲区等一系列地方,留下配给生活区的位置其实也没剩下多少。 因此营房的住宿区除了那两个特派的专家教授是共用一间之外,其余的都是三人一间。可抽签恰好分到一见的楼晧海和秦朗空似乎是不介意再找一个人过来挤,那也得有人心甘情愿,神经足够粗壮地愿意和秦朗空这么个瘟神一起住啊。 结果,被分过来的小个子肖楠愣是没顶住压力,相当无耻地做了逃兵,拿着私人物品死乞白赖地挤到梁水那边去了,结果楼晧海和秦朗空这边成了宽敞的两人一间,但梁水那边就勉勉强强塞成了一个四人间。 虽然一度很想主动请缨去楼晧海和秦朗空的房间搞监视活动,但最终在权衡利弊之下梁水还是无奈的放弃了这个大胆的想法。毕竟这楼晧海和秦朗空之间要真是有点什么,他这样横插一杠子进去,最后得罪的可就不只瘟神秦朗空一个人,楼晧海耍手段整人的样子虽然梁水有幸从未体会过,但试想连秦朗空这样的人都能拿捏的住的世家子弟出生,梁水怎么想还是觉得不去撸那根老虎须来的安全,上道儿。 能两人世界,对这样的结局最喜闻乐见的自然是秦朗空了,他洗过澡后回了房间,无比得瑟地倒在床上滚了几滚,然后才对正开着电脑整理资料的楼晧海吹了声口哨道,“呦!楼少,咱们可真是缘分!” “秦少精神不错。”楼晧海转过凳子,懒散地靠在椅背上看着秦朗空把两个人的床铺一起滚得乱糟糟。 抱着被子伸了脑袋出来的秦朗空咧嘴一笑,对于楼晧海的嘲讽显得免疫力极强,“楼少什么时候睡觉?” “你先睡吧!我这儿还有点东西没弄完。”开群嘲都没有用,楼晧海也就懒得再管秦朗空这只泼皮猴,反正总有睡着的时候,等睡着了自然也就清静了。 但是秦朗空显然不打算就这么睡觉,他又拥着被子从床上坐起来,爬到楼晧海身后不远的地方,盯着楼晧海跟前的屏幕看了一眼,“你说今天这老头过来究竟是个什么意思?我可记得当年修老基地弄试验项目的时候这些人可是被咱们军方的人的罪过的啊。” 的确,当年由于科技落后,各种补给手段也跟不上,在这样自然条件极其恶劣的情况下中央军政府对雀卫九的原住民下了一条动员令,让这些人舍小家保大家,勒紧裤腰带坚决支援试验项目的推进。其实也就是给盘剥这些原住民的生活物资,让这些原着居民充当修筑基地的免费劳动力找了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而在那样极端的自然条件,吃不饱饭还要干重体力活儿,死在基地建筑工地的原住民不在少数,而等到基地建成,试验成功,中央军政府又直接下令回撤了所有人员,根本没有兑现当年许下的帮助原着民改善生活条件,支援他们科学技术的承诺。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就算雀卫九这个星球上的原住民脾气好,没有和中央军结仇,那也绝对不会像今天这样玩一把主动现身,要求友好的把戏。 “那以秦少你觉得他们是为什么来的?”楼晧海干脆停下敲击键盘的手,转头看向秦朗空。 略微回想了一下刚才基地外头那个口音蹩脚的老族长——江柍的话,秦朗空放松身体,砰地一下向后仰倒在柔软床上,慢悠悠地盯着天花板道,“都说商人逐利,再穷的地方也有商人不是?” 这一点楼晧海倒是和秦朗空想的完全一样。 另外楼晧海的的确确是个作风优良的军人,但军人也是人,凡事总归还是得先填饱肚子才行。这一次他带着紫衣离开中央军的直辖区,跑到这个地方来,不论最终目的究竟为何,终归在本质上还是贬谪发配,因此手上的经费自然也被卡的死。经费被卡死了,一天两天也许还有人愿意为了那么一点所谓的信仰义气跟着你,可天长日久之又还能剩下几个人硬着头皮咬定青山不放松。 既然有利可图,楼晧海完全不建议在充当一名合格军人的同时再当一名成功的商人。更何况中央军政府过去曾经出台过一项鼓励地方星球基地自力更生,少向中央军财政伸手的暂行条例。 最初这个所谓的自力更生指的是基地的基础设施建设维护可以直接启用基地服役官兵以缩减劳力开支;基地官兵的日常生活可以依靠自己建设完善天空大棚技术最终达成自我补给以缩减日常生活开支。 但随着经济的不断发展,很多基地都开始打这则条例的擦边球,以自力更生的名目开始跨入商界,搞投资,作买卖。而这样几乎已经演化为地方基地生存常态的情况,中央军军政府很多时候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摆出了不调查,不知道,不作为的三不手段。反正只要这些基地不交易军火,矿产等中央政府明令禁止或者明确规定为国有的项目,既能减轻中央军的财政负担,还能在很多时候借机捞上一笔,自然是何乐而不为的好事。 对此,楼晧海自然也打算来打一打这样的擦边球,反正外头那么些明目张胆蹦的老高的人都没人管,他一个边境偏僻小地方的基地就更让人没话好说了。 “据说雀卫九上有一种特殊的变异昆虫——竹虫。”楼晧海看着在床上继续翻来滚去折腾不休的秦朗空状似无意地随口提了一句。 但这下秦朗空的脑袋却是突然清醒了,“你是看中那个老鬼今天身上穿的衣服料子?” 果然纵丨欲要不得,秦朗空有些懊恼自己明明也看过一样的资料,可今天晚上却偏偏什么都想到。这该不不会就是传说中的恋爱影响智商的真实写照吧! “想必今天秦少你也看到了,那料子的质地绝对比凤凰星风潮广场每一季推出主打的服装面料要来的更好!”楼晧海转过身继续在键盘上敲击了起来,“更何况现在的人不都崇尚自然吗?人工合成的面料就是再好,功能性再强,又怎么比得上完全来自自然的竹虫丝织品呢?” “东西是好,就是销路……”秦朗空在床上哼了一下,他还在为自己刚才的智商郁闷,然后很快秦朗空从床上弹了起来,连带着脸眼睛都跟着亮了,“楼少故意和我提,是看准了我手头上的资源吧?” 楼晧海的背后虽然站着柳家人,可他和柳家人的关系人尽皆知,毕竟是钻政策漏洞的事儿,干的太过明目张胆终归不是什么好事。但据楼晧海的了解,秦朗空平时玩的圈子里却很有这样一批生意人,背景够硬,路子也够广。 看着楼晧海半天没回答,秦朗空突然再次倒在床上萎了,他从被子里把脚伸出来,先是努力够了够,发现距离有点远之后便又把身体往下出溜了一点,这才如愿以偿地抬脚踢到了楼晧海正端端正正放在凳子下方的腿,哼哼道,“这次楼少准备拿什么东西来请我帮忙?” “秦少想要什么?”楼晧海勾唇笑了一下,然后他突然从凳子上站起来,走到一旁的柜子里拿出换洗衣服,冷冷地对着秦朗空道,“还是秦少觉得我楼晧海只是个出来卖的?” 喂喂!这个剧情走向好像有点不对啊!偏了呀!绝壁是偏了好不好?? 秦朗空郁闷地拉起被子盖住脑袋,在心里哼哼:你的黄瓜,我的菊花,到底是谁脑袋撞坏了一直跑出来抽风低价贱卖呀? 宿舍外已经拿着东西走进浴室的楼晧海脸上的怒气霎时敛尽,一旁正好也进来洗澡的梁水刚好碰上他嬉皮笑脸地光着屁股敬了个不大正经的军礼,然后道,“楼队也过来洗澡啊。” 其实这就是一句废话,到浴室不洗澡还能干点什么别的? 但楼晧海还是相当好脾气地点了点头,然后关了浴室隔断的门,开始洗澡。 对于秦朗空这样的货色,楼晧海自然不可能每次都依着他来,否则总有一天要脱离掌控胆子大到爬到他头上去。对于不受控制的野马,往后再用起来自然就不会那么顺手了。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我想说 其实楼少他们当时的确是速战速决,哔——完了~ ps;今天六点左右来一发~~晚上有点事~ 第41章 病来如山倒【倒V请注意】 基地的设计图纸在秦朗空拿出地下通讯台塔的设计方案之后终于近乎完善,再经过数套精密系统的数据修正和润色,工程蚂蚁的工作效率也有了质的飞跃,而另一方面楼晧海和当地筝箸人的交易也初步达成。似乎一切都在顺利且不脱离掌控的范围内大步推进,然而对于这样的结果却并不是每个人都乐意欢天喜地地悻然接受的。 很显然在临时基地里被晾了半个多月的两位专家就是如此,楼晧海的这个基地建设从头到尾楼晧海都没有按照他们的意见来,而他们的工作范围更是直接降级成和普通技术助理人员一样,每天操纵着精密仪器检测周围的环境指标的变化,然后形成规律性数据,输入程序以修正基地设计图纸上的细微问题。 这会儿正坐在临时营区的监控室里摆弄着几台样子精贵而又复杂仪器的白教授不满地哼了一句,“这感情好啊!你原来还指望着那小子放了架子过来求咱们呢,结果你看看!” 简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早知道还不如一开始就挑明了态度,也好过现在这样死样活气地被摁着当助手小弟,有苦说不出。 曾教授心里也憋着气,原本他还指望着自己能有扬眉吐气看楼晧海笑话的一天,结果没想到楼晧海这小子的的确确是有点儿本事,基地设计方案不假人手就能做的足够漂亮完美,让他这两个老的想找机会挑刺儿都难。 “得了老白,人家对咱提出来的东西是明摆着虚心接受坚决不改,你还能上杆子粘着人家过来求你?” “怎么办,怎么办?一开始我看你不是很有办法的样子嘛!”似乎是不满自己曾经的下属对自己说话的口气,白教授心里的气更大了,“不行我今天晚上还是得找他说去,他那个方案的确是好可材料根本就不够用,这样偷工减料做出来的东西怎么经得起之后的安全验收?” 说到底白教授这个人还是更要脸面一些,这个基地建设项目技术总监的头衔可是抗在他的肩膀上,到时候真要出了点什么事儿,说出去可都是他老白项目,人家知道了还不笑话他越老越不中用? “呵——还用的着您来替人家想这个!”曾教授阴阳怪气地张了鼻孔喘了口气,“没看见营区门口堆的都是些石头吗?” “石头毕竟是石头,还能耐得过制式标准厚度的装甲板材?”对于基地的建设的标准一向是有明文规定的,什么地方使用多厚的装甲板,这种厚度的装甲板材装在这个地方需要多少层,这些数据在基地建设的时候一般都必须精确到个位数。 可实际上,这样的规定楼晧海又怎么可能不明白,他既然一开始敢启用石材代替外围装甲板材到时候自然有他相关应对的手段。 这边白教授气势汹汹地抱着电子资料推开办公室的门进来,那边的楼晧海就如春风一般地对他淡淡勾唇笑了一下,然后放下手里的茶杯道,“是白教授来了啊!坐!” 零零总总在一块儿也相处了一个多月的时间了,对于这个架子不小的楼队长的脾气白教授就是再直不懂得拐弯也总能摸出点门道来,因此他这边都还没开口提问题,那边楼晧海的淡然一笑就让他下意识地觉得事情可能不妥了。 果然这边还不等白教授开口,楼晧海就又笑了一下,然后他在办公桌面上随手敲击了几下白教授身后的全息投影仪就被打开了,“您来的正好,中央政府直属的创新设计院给您发过来的嘉奖刚刚到我这儿!” 什么嘉奖?居然连他白峥嵘这个当事人都不知道,楼晧海这次究竟又想和他玩什么把戏? 正准备张嘴严肃地勒令楼晧海先把这个有些不着边际的所谓嘉奖放一放,把今天的谈话主动权重新拿回来的白教授却在一眼偏见投影仪红色重点标准的几个字后彻底傻了眼。 新材料——雾山石,一种岩浆在地表以下凝后长年受到特殊磁场辐射产生质变之后再次经由地壳活动□出地面的火成岩,主要成分是碳晶素和固体硫磺结晶…… 接下来文字内容白教授是一点再看下的心思也没有了,一直以来他和楼晧海的几次交锋楼晧海都是避其锋芒,虽然不至于攻其不备,但也往往让白教授如鲠在喉抓心挠肝的难受;然而这次楼晧海更是棋高一筹,一份由中央政府签发的嘉奖令堵得他连个屁都放不出来。 又和楼晧海随意寒暄了几句之后,白教授在离开楼晧海办公室的路上不由地想,他白峥嵘活到这个岁数,见过的人物也算是形形色色,可像楼晧海这样年纪轻轻但却早已修炼出一派儒将风格的人却还是第一次碰上。 柔中带刚,绵里藏针,看似温和无害,实则油盐不进。更让人不得不服的是懂得进退,看得清楚利害得失,一步一步地悄然掌握先机。甚至有气魄随随便便将自己手里的资源拱手让人。 关于利用雾山石在基地建设中代替外装甲板材的做法都被当成技术创新挂了他白峥嵘的名字上报给中央政府了,嘉奖令和后期研究经费也全都一项项地砸在了他白峥嵘的怀里,这个时候他白峥嵘还能再跳出去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说楼晧海他启用雾山石修建基地是个错误? 正所谓棒子封不上的嘴,蜜糖总能粘上。 看见白教授表情诡异地从门外进来,曾教授不冷不热地哼了一声,心知他肯定又是在楼晧海那里吃了个哑巴亏。 一份真材实料的创新项目在楼晧海稍微动用了点关系之后就顺顺当当地按住这个三天两头喜欢炸毛,给楼晧海添堵的老顽固,基地之后的建设可以说是更加顺风顺水。 至于那个看似油滑的曾教授,在楼晧海有意无意地放出白教授获奖成为中央政府特聘教授之后不但主动从白教授的船上跳下来,甚至比以往的工作态度更加积极了,就差没在脸上写上:我是楼派四个大字来表忠心了。 时间过得很快,工程蚂蚁完成地基雏形的夯实之后很快就完成了外层的雾山石铺设,紧接着就是装甲板的层级安装焊接和内部设施完善设置,工期将尽,工程蚂蚁的数量就有了富余,因此楼晧海干脆大笔一挥,直接做了个顺水人情,把工程蚂蚁出借给原着民们帮他们改善居住环境。 能看见实实在在的东西,在这样一个偏远的地区其实显得比钱财更加容易笼络民心,今天晚上千恩万谢的原住民代表,第一个带头和楼晧海接触的老人江柍已经是第三十次邀请楼晧海带着基地的人过去做客吃饭了。 东方文化就是这样,不论时代再怎么进步,科技在怎么日新月异,很多根源上深植入民族骨血里的东西总能保持不变,就比如这个请客吃饭,联络感情。 原本楼晧海最近就觉得自己有些伤风受寒犯了咳嗽不想过去,但奈何这次人家也是下足了血本,真心诚意地领着这一片区所有的原着民到基地门口堵他,盛情难却又推脱不掉的楼晧海干脆就带了好几个人一块儿过去,也算是给这群原住民彻底吃了个定心丸。 等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楼晧海站在基地外围的大门处远远地看了一眼已经出具规模的基地,脚下一条刚刚被拓宽加深的壕沟里圈养着野兽,考虑到这些土着怪兽的生活习性甚至还细心地在壕沟地上的部分修建了遮雨棚,在壕沟里用石头给它们垒砌了巢穴和排水沟,结果这些搬家不久的怪兽很快就适应了这个更加舒适的新家,每天卖力干活替基地看家护院,守好最外围的一道岗。 通过壕沟上架设的可收放吊桥就能正式进入基地营区的地上操场,目前由于基地还没有最后竣工因此操场上大部分的地方都被临时营区占据着。营区的背后靠山,在检测了山体运动状态又利用纤维钢和贡结晶加固了之后,将供给营区蔬菜瓜果的天空大棚设在哪里,下方的空地上则铺设上半透膜阻挡了大部分磁场辐射的能量之后,被圈出来养殖家畜。除了地面上少量的低矮建筑,基地的主体结构包括最关键的通讯塔台都被设在了地下,巨大的基地在地底由坚固的水泥,石料和各种型号的装甲板材以及喷涂涂层保护着,仿佛一个巨大的人造蚂蚁王国。 在临时营区的宿舍里等了半天人的秦朗空跑出来,才一走出门口就远远地看见楼晧海站在壕沟外头发呆,今天刚刚移栽成功的灯笼树舒展着枝桠,柔和而又温暖的光晕打在楼晧海的脸上,一笔笔勾勒出光影明暗,冬季常服的大衣一角被夜晚的大风扬起一段一角,显得苍凉而又孤寂。 明明只要在向前一小步就是灯火通明的临时营区了,可楼晧海却偏偏矗立在暗色的阴影中,就这么冷眼旁观着,不进不退,不悲不喜。 “楼少这大晚上的跟着猫着逮耗子呢?”秦朗空随意往前走了几步,临时营区里的灯光在他身上拉出一条斜斜的黑影,仿若游动的软剑一般,猛地插入对面楼晧海所处的一片晦暗里。 抬眼看了秦朗空一眼,楼晧海压了压想要咳嗽的**,“这么晚了秦少还没睡?” “你这不都还没回来吗?”说这话的时候两个人的身边什么外人都没有。 抬起手腕上戴着的营区身份识别器,对准接收器之后吊桥就伸了过来,楼晧海走过壕沟,不轻不重的脚步声惊动了壕沟底下的居民,很快他们中的一部分就开始发出哼哧哼哧的威胁声。 洗过澡后,楼晧海躺在床上突然觉得有些静不下心来,他辗转反侧着压抑着喉咙里的咳嗽声,终于在枕头边的时钟指向凌晨五点左右的时候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结果这一觉睡得还是很不踏实,明明心慌的不行还老是咳嗽,但却又偏偏疲惫的睁不开眼睛。 迷迷糊糊间楼晧海听见有人动手推了自己一下,然后还叫了他的名字,只是声音显得非常远听的不清不楚的。良久,楼晧海有些不耐烦地挥手动了一下,然后缓缓睁开双眼,周围的天色还是很暗,他张了张嘴却什么声音都没发出来。 一杯温度刚刚好的水很快送到了他嘴边,然后楼晧海听见秦朗空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昨天你睡下没多久就开始发热了,这都睡了一上午了!” 那么现在的时间是下午了?楼晧海转头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怎么会这么黑? 似乎是看出楼晧海的疑惑,秦朗空把人扶起来之后又在对方背后的地方塞了好几个枕头才解释道,“这不从今天早上就这样了!估计应该是磁暴了,具体的数据现在还不清楚。”秦朗空又拿了几片药直接喂进楼晧海嘴里看着他配合地就这水吞下,“不过算算时间和过去的资料也是差不离,看样子咱们的工程进度还得再快些,否则等到了大磁暴频发的时间,估计就得被迫停工了。” 其实楼晧海自己也许并没有什么印象,一直守在他身边的秦朗空却算是被吓出了一声冷汗,身上热度惊人还偏偏怎么叫都没反应,估计这会儿要不是楼晧海自己清醒了,秦朗空都要直接把人给拖回凤凰行星的京城医院了。 但很显然无论是秦朗空,还是一起带来雀卫九的紫衣医疗人员,甚至连楼晧海自己都没有对他此刻的身体情况作出正确的估计。秦朗空刚刚让楼晧海吃了药睡下,让队医过来给楼晧海检查了一□体情况,没过多久楼晧海就又自己从床上咳醒了。 这下无论在吃什么样的特效药似乎都起不了作用了,楼晧海自己也咳嗽的闹心,别说睡觉了光躺着都成了煎熬,于是干脆从床上坐起来把随身电脑打开研究资料。 门外刚刚拿了晚餐回来的秦朗空气的跳脚,“你有病呢!都这样了还折腾啥?基地一天没你还能垮了?” “咳……咳咳……的难受,反正也睡不着!”楼晧海皱了皱眉头,正准备继续说下的去的时候突然剧烈地咳嗽了起来,这次似乎真的比之前要严重更多,楼晧海咳的几乎有些喘不上起来,弓着身子险险才一把扶住床上的电脑。 秦朗空看他实在咳的难受,就放下手里的东西准备过去伸手扶他一把,结果这边手里的东西还没在桌上放稳,秦朗空的手就被被褥上突然出现的几点鲜红扎眼的颜色给吓的一抖,瞬间没有放稳的晚餐沿着桌边哐当一声打翻在地,狼藉一片。 “楼晧海!”秦朗空三步两步跑到床边。 楼晧海抬起手背随便抹了一把嘴唇,然后放在眼前淡淡地扫了一眼,似乎也有些没想到就一个普普通通的咳嗽能发展到成这么严重的问题。 “不行,明天一早……不,不,现在立刻马上,我们就去空港!”秦朗空这下是真的着急了,在这么个破地方小病都能拖成大病,更何况还是楼晧海现在这样的情况。 结果这边他身上的通讯终端还没打开,楼晧海就在缓了一口气之后出言制止他,“比这再严重的伤都受过,现在不就是咳出点血吗?”说话间楼晧海觉得自己的嗓子到是不像之前一样痒了,就是喘气的时候肺部空空地响,似乎罗音很大,试着深呼吸缓解了一会儿,楼晧海又道,“再说这样的气象情况出去很容易出危险!” 这边秦朗空正和楼晧海僵持不下,那边孟好突然用通讯终端联系他说是江柍那个老头顶着这样的天气过来基地了。 这样的情况楼晧海自然也不会真的逞强,他现在虽然不怎么咳嗽了,可却是不咳则已一咳嗽气管里就直接夹杂着鲜血往外冒,因此他一听见孟好的声音,就让秦朗空赶紧过去。毕竟对付现在这样的气象情况,当地人身上能够取的经验还是很多的。 秦朗空自然也明白楼晧海的意思,也知道就算自己戳在这里也没什么用,因此干脆用通讯器叫了队医过来,自己则离开房间直奔会议室去见江柍。 江柍今天身上裹着一件脏兮兮的厚重竹虫丝厚袄,脑袋上,脖子里,手掌处都带着厚厚的防风动物皮毛,身后还跟了个年纪很轻的小伙子,也是同样的打扮,就是比江柍显得稍微干净些而已。 “江老过来了啊!”既然楼晧海开了这么个尊称的头,秦朗空自然不好真按照自己心里叫的那样喊人家老鬼。 几次交道打下来,江柍自然也知道眼前这个人是基地的二把手秦朗空,但由于觉得秦朗空这个人看起来不好对付所以交往的时候也都有意无意地尽量避开了。原本江柍过来几次也都是楼晧海亲自接待的,因此看见秦朗空今天一个人过来,江柍也就有些不放心地开口问了一句,“秦队长好!今天楼队长不在吗?” 按理说不应该啊,向今天这样的天气,除了他们原住民里头经验丰富的老把式基本没什么人敢随便出门。别看这个基地里到处都是先进无比的钢铁巨人,可一旦遇上这样的天气,越先进的东西反倒越是容易抓瞎。 作者有话要说:明后几天有事儿可能不在,更新全靠存稿箱君 回复留言不及时,gn们见谅哈 狗血就快要撒下来了~~ 第42章 苦兰【倒V请注意】 “江老就这么不待见我?”秦朗空嗤笑一声。 要不是楼晧海,依照他的性格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对这样一个一开始就动机不纯的糟老头客。 听秦朗空语气不善,江柍急忙开口否认,“秦队!秦队长您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这么个乡下地方的糟老头子,能得您秦队长这样的人物赏脸……” 实在是有些听不下去这样拙劣的溜须拍马,秦朗空不耐烦地挥手打断他,“楼队今天身体不舒服,所以我代他过来了!” 本来就有些心烦意乱的秦朗空,被这个说话一点艺术性的老头子弄的更加五心烦躁,说实话他还真是挺佩服楼晧海身上的这一点的,不论是三教九流,该是怎么样的态度就始终是怎么样的一个态度,除非计划有变,否则绝对不改。 “什么楼队病了?”江柍布满褶子的黝黑面庞之上瞬间爬满了忧虑,“该不会是染上我们这儿的地区病了吧!照理说不该啊,我看楼队长人身体挺不错的……” 虽然没认真听江柍说话,但秦朗空还是敏感地抓住了对方言语里的“地区病”三个字。 很快秦朗空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一把拉住江柍右手看不出颜色的袖子问道,“什么地区病?症状是什么?” 这样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态度显然把江柍给吓了一跳,他哆嗦了一下厚实的嘴唇,咽了咽口水才道,“就是我们这儿的一种常见病,由于我们这块儿空气里的浮游质多,所以很多身体不好,或者先天就肺部功能弱的人都容易的病。” 肺部功能有问题?楼晧海身上要毛病的地方除了胃有毛病,剩下的就是两次穿孔的肺了。 “得病人的症状是不是一开始就像普通伤风一样咳嗽发热?”秦朗空立马接口发问。 江柍点了一下头,“这时候要是当成普通伤风治疗可就要坏事了,得病的人只会越来越严重,最后咳血死掉都是有可能的!”一句话说完,突然江柍愣了一下,猛地反应过来,“秦队长,您的意思该不是楼队长就得了地区病吧?” 秦朗空皱了皱眉头,没回答江柍的这个问题,反而继续问道,“你们当地人得了这种病一般怎么办?” 他现在是想明白了,如果当地人有办法就最好,如果没办法就算是用绑的,他也要把楼晧海给弄回凤凰行星去治病。 很快秦朗空就从江柍老鬼那里弄清楚了当地人治疗地区病的方法,用最古老传统的汤药,要说起来这方面可能半个柳家人出生的楼晧海会比秦朗空更内行,可正所谓是医者不自医,更何况楼晧海在这方面估计也只是个半桶子水。 苦兰,七芷苋,枣针僷,炙梗草,绿磐萝,墨石头,总共加起来才六位药的汤药偏方,要是在凤凰行星上秦朗空只要随便动动口就能遥控一大堆人屁颠屁颠地给他送过来,还绝对能够保证是顶级货,然而现实情况是这里是雀卫九,不但药的品质一般,就连其中必须的也是最重要的苦兰都成了稀缺货。 前段日子原住民里刚好有个刚刚生了孩子的孕妇在身体虚弱的时候染上了地区病,聚居地好不容易存下的那一点苦兰一下子全都被用光了,现在聚居区里别说是疗效最好的苦兰叶了,就连基本没什么疗效的苦兰根都找不出来。 事实上楼晧海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的话对这些原住民也绝不会是什么好消息,因此江柍也跟着秦朗空一道上火干着急,如果不是外头天气实在是太过恶劣,估计江柍都能拖着把老骨头自己爬到外头的山崖上去给楼晧海弄草药。 “在哪里能找到苦兰?”这个时候秦朗空可没工夫去担心外头的气候条件,他只想着快点把药弄回来,炖成汤药让楼晧海乖乖地喝下肚子。他刚刚可没听漏,这个老鬼有一句虽然说得声音小,这种病能够致人死亡。 江柍被秦朗空冰冰冷冷的声音给吓坏了,心说这个他左看右看都不是个善茬儿的秦队长该不是准备这个天气赶着他们这帮原住民出去找死,给楼队长找药吃吧。 事实上秦朗空当然不打算赶着这些人出去当苦力,倒不是忧心什么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最终到时候给他基地添麻烦,只是单纯从这些原住民的自身素质考虑,这样的天气估计就算找到了药,也没法儿平安带着药再回来。 “地方,特征,图片,把这些都告诉我你今天就可以先回去了!”看着江柍一脸忧虑秦朗空也懒得再和他胡扯。 啊?看样子这是打算自己亲自去啊! 江柍反应过来之后赶忙开口劝阻,“秦队长,这太危险了!这样的天气,再加上苦兰这东西专爱挑悬崖绝壁上长。”憋了好半天,江柍才把那句“这个时候过去就是找死”的话给吞回肚里。 哐当,秦朗空一脚踹在江柍坐的凳子上,一脸阴沉地压低嗓子道,“你到底知不知道,不知道就去找个知道又能说的清楚的过来!” 江柍吞了吞口水,又一次被吓的一哆嗦。 “千丈山北边的悬崖上就有很多!”这时原本一直站在江柍身后的那个年轻人开口了,和年老的江柍不同,这个年轻人说话的时候一点口音都没有,字正腔圆的中央政府官话,“六叶成倒鸡爪状,颜色泛红多有黑斑,无花无果!”简简单单几句话说完了,白纸上一副素描线稿也完成了。 秦朗空拿过来,又难得有兴致地抬头特意看了一眼这个之前一直沉默,但现在又突然开口出声的年轻人。也就是二十岁左右的样子,现在仔细一看长相,肤色也要比当地人略微白上一些,再加上刚刚他说话的口音,秦朗空突然勾唇笑了一下,然后抓起桌上的线描大步离开。 然而在经过这个年轻人身边的时候,秦朗空突然压低声音对着对方耳语一句,“这么多年了,周阳还活着吗?” 闻言,小年轻的眼睛突然瞪大了一圈,但很快他还是迫使自己冷静了下来。 “凉水!替我好好接待会议室里的两位!”走到门外的秦朗空对着会议室旁边的一扇门直截了当地吼了一嗓子,然后又转头对会议室里的两个人道,“苦兰的问题我来解决,其他的药材……” “我这就让林子回去拿!”江柍急急忙忙地没让秦朗空把下头的话给说完。 秦朗空这才满意地点头走远,江柍一把拽过身后的那个小年轻压低了声音呵斥道,“你这孩,刚刚谁让你乱说话的,这样的天去千丈山那么个鬼地方不是作死吗?造孽呦……这可真是造孽呦……” 话越往后说,江柍就越觉得事情要不好。 “六爷爷你担心什么?要送死也是他自找的,反正又不是让咱们去,更何况刚才你是没看见那个什么秦队长的眼神。”说着小年轻还哼了一声。 啪——江柍都还没听他把话说完就给了他脑瓜子一巴掌,“你懂什么?这人要是出去,真有个三长两短你觉得咱们能什么事儿没有!” 被江柍这么一骂,小年轻彻底歇菜,不说话了。 然后江柍又叹了口气道,“得了,你赶紧的趁现在天还行,赶紧回去把其他的药拿过来。” “知道了。”小年轻垮了脸。 江柍气不打一处来,又坐在凳子上踹了他屁股一脚,提高骂道,“让你快去就快去,还有路上可得给我注意安全啊!” 这孩子什么都好,年纪不大就已经能够在这样的天气里自由外出了,江柍也是有心把他当成自己的继承人来培养。可就是脾气犟,平白让人操心不少。 秦朗空拿着苦兰的素描图,先会宿舍看了一眼楼晧海的情况,果然不大妙,虽然此时队医杨泽已经给他注射了一些镇定药剂让楼晧海暂时睡着了,可光看着房间床上的斑斑血迹和那些悉数被扔到床边纸篓里的带血纸巾就知道楼晧海的情况其实一点也没好转。 “秦队!”杨泽一眼看见秦朗空站在门口,就主动走过来和他打了个招呼。 秦朗空将目光从床上的楼晧海身上收回来,“情况怎么样了?” 叹了口气,杨泽是一点办法也没有,纵是他医术高明,可查不出病因也还是只有瞪眼干着急的份。 “刚刚听这边的原住民提起,说这是一种地区病,身体不好和肺部有问题的人很容易得。”秦朗空把刚才江柍老鬼所说的情况和杨泽简单提了一下。 可当杨泽听到秦朗空决定亲自在这样的天气出去找苦兰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出言劝阻,“秦队这也太危险了!” 虽然杨泽是个医生,但从他那些一打在这落地就再也没有起过任何反应的精密医疗器械就能推测出,这一片儿磁场暴动的情况远比人们想象的严重。 “你今天哪儿也别去,就在这儿好好看着他。”秦朗空就和没听见杨泽的话一样,说完之后就转身离开。 秦朗空打定了主意的事儿,整个基地估计也就只有现在躺在床上的楼晧海敢和他唱对台戏,因此杨泽也不好再说什么。 他老老实实地转回房间,在楼晧海床边找了个地方坐下,然后开始小心地观察楼晧海的情况。楼晧海是什么身份他自然不可能不知道,这次他出来暗地里其实还是经由楼曦平老元帅钦点,要是这样还让楼晧海在他手上除了问题,估计到时候他也就别想着回去了,就像当年那个在老基地闹事的军医周阳一样直接把自己的后半生交待在这儿也就完了。 刚才楼晧海的情况确实不妙,一开始还只是咳血,可是没过多久就直接发展成了肺部的大面积疼痛,连带着呼吸都乱了,杨泽实在是担心楼晧海被咳出来的血呛住,因此才执意给他注射了缓解药剂。 结果没想到楼晧海的远比他预估的还要糟糕,少量的缓解药剂才一进入静脉,楼晧海就连清醒都没办法保持直接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这下杨泽只好坐在床边,心惊胆战地看着楼晧海,帮他调整睡姿,深怕他在睡梦中呛到气管。 好在傍晚时分,楼晧海终于再次清醒了过来,他躺在床上先是动了一下手臂,然后很快得到了一旁提心吊胆了大半天的杨泽的回应。 “楼队醒了?有没有哪里觉得不舒服?” 抬起手臂看了一眼自己手臂上的针头,楼晧海先是咳嗽了一声然后才哑着声音道,“秦队哪儿去了?” 这个时候秦朗空不亲自守在这里,肯定是一个一反常态的情况。 “诶?噢!秦队说是给您找药去了!”杨泽对于楼晧海一醒过来不关心自己的身体情况,反倒去关系秦朗空有些不明所以。 “药!?”楼晧海躺在床上在嘴里低低地重复着念了几遍,良久才再次开口问道,“药?你那里没有?” “听秦队的意思好像是当地人的偏方。”虽然他本身就是医生,被秦朗空不信任到宁愿去找偏方都不向他求助的确是他的失败。可事实上,在面对楼晧海身上这来的突然而又无比凶险的怪病他的确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又过了一会儿,楼晧海又低声咳嗽了几下,然后他伸手指了一下床头柜上的抽纸,杨泽立刻递给他一张,楼晧海展开抽纸将嘴里的血块吐干净,然后才吩咐道,“扶我坐起来。” 杨泽依言动作,然后在他规整好一切之后,楼晧海又道,“替我联系孟好和梁水过来一趟!” 很快两个人就被召唤到了楼晧海的房间,梁水一看楼晧海的脸色立马垮了脸,一改往日嬉皮笑脸的风格,显得小心翼翼地道,“楼队你没事吧,刚才我在会议室都听江柍那个老头儿说了,你得的这个地区病是很容易死人的!” 他平常大大咧咧惯了,想到什么也就说了什么。 结果原本正坐在凳子上给楼晧海更换新药水的杨泽手一抖,针头一歪直接拐到了自己手指头上,顿时鲜血四溅。 依旧在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的孟好难得虎着脸瞪了梁水一眼。 到是被点名的当事人楼晧海态度最为淡然,说话间除了有些气喘之外也和平常下达命令没有任何不同,“今天基地的情况怎么样,还有今天的特种天气数据都采集了吗?” “楼队你都成这样了还基地,基地呢!”梁水急的眼泪都快出来了,楼晧海可是他心目中的大英雄,他爸爸是保密系统的主管,因此他能接触到的楼晧海的履历其实比队里其他的人要更详细。 楼晧海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转而看向默不作声的孟好。 结果孟好顶着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用无声的方式表达了自己和梁水一样的立场。 又拿着纸巾捂着嘴咳嗽了一阵之后,楼晧海才突然笑了一下道,“你们这个样子是盼着我早点死?” 卡崩一声,这次还是杨泽,他失手将一管备用镇痛剂给掰碎了,带着股怪味的液体瞬弄脏了脚下的地毯。 “楼队我——”梁水是真的急了,连一贯利索的嘴都说不清话了。 而孟好则依旧沉默着,但他这次的目光却一直在楼晧海身上没有移开过一下。 既然都不愿意回他这个问题,楼晧海只好换下一个问题问话,“秦队回来没有?” 这么一提,梁水倒是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狠揪了自己的头发两把道,“坏了,秦队都出去大半个下午了,怎么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刚才江柍留下药走的时候还特别跟我说来着,什么晚上外头的情况会更糟糕,危险的很之类,这该不会是秦队也出……嗷!孟冰山你无缘无故地打我干什么?” 这次孟好没在给机会让梁水满嘴跑火车。 楼晧海转头看了一眼时间,“他去的什么位置你们有人知道吗?” “好像是千丈山,江柍说只有那地方才长药。”梁水捂着脑袋,一脸委屈地狠瞪孟好。 飞快地在脑海中过了一下地图,千丈山那个地方可不是什么好地方,简直是雀卫九上各种毒物的老巢。 “梁水你现在就去指挥室定位,如果功率不够其他的检侦系统就全都关闭,一个小时,最多在等一个小时,如果秦队那边还没有消息,就派人出去接应。”楼晧海的声音很稳,但却并不表示此刻的他一点都不担心紧张。 要知道如果秦朗空真的交代在这里了,惹出来的麻烦可比他楼晧海交代在这里了要麻烦的多。 身上的通讯器突然响起了的时候,秦朗空人正攀在千丈山的峭壁上,而凌越v9则被他留在了山崖上。没办法苦兰长的地方太刁钻,人型机甲巨大的手臂根本没办法把把它摘下来。峭壁之下是万丈深渊,磁场暴动所引起的狂风猛烈地砸在秦朗空的身上,饶是他穿了材料最好的机师专用制服都有些受不了。 快了,只要在往上一点儿,就可以够到在寒风中上下起舞的那株苦兰了。 微微喘了一口气,秦朗空觉得自己攀住岩壁的四肢已经完全僵硬了,风速还在持续增大,悬崖上很多松动的石块都被倦了下来,砸在了秦朗空的身上。 还差最后一步了,只要手臂在伸的长一点!终于,够到了! 可秦朗空还来不及松一口气,张开的手指上就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大风中一个深黑色的长条形影子从他手臂的上方快速掠过,是蛇!这是秦朗空的第一个反应;然而有剧毒则是秦朗空的第三个反应。 因为秦朗空的大脑早就把第二个反应自动分配给了不能松手,必须把这一大株苦兰带回去上。 虽然被毒蛇咬了,但好在机师服的手套足够厚实,再加上秦朗空有凝血障碍症的特殊体质,所以短时间内秦朗空的灵活性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在他又采了附近的四株苦兰之后,终于在自己明显开始感觉到头晕目眩的时候,从岩壁上爬回了悬崖。 再用随身的小刀钉死一条吐着信子朝他扑咬过来的黑色长蛇之后,秦朗空将到手的苦兰快速装进保险袋中,然后向上一高高跃起,几个漂亮的跳跃动作之后,再次回到了凌越v9的驾驶舱。 此时秦朗空身上的衣服已经完全湿透了,他握住操纵杆,努力睁了睁眼睛,把速度档位调到最大,然后开始朝着基地的方向飞去。 在飞了将近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之后,此时头秦朗空盔里的通讯器终于再次找到了信号,是孟好的声音,“秦队,秦队,我是基地,听到请回话!” 眼前的视线已经完全模糊了,秦朗空只觉得全身就像是被人剥皮拆骨一样的疼痛,他张了张嘴想要回答,却发现自己声音显然已经不受自己的控制了。 疼!真他丨妈的疼! 终于在失去意识前,秦朗空拼命用手肘撞了一下自动驾驶的命令按键,然后在他昏昏沉沉地琢磨着自己这回是不是真的亏大了的同时,终于软下了身体,彻底失去了意识。 作者有话要说:内容提要卖了萌 其实只是标题党,因为实在不知道应该放啥~~ ps:我是存稿箱君 第43章 轻轻地一个吻【倒V请注意】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秦朗空在最后失去意识前距离基地已经很近了,因此虽然磁场辐射混乱,但巨大的凌越v9还是按照原定路线返还坐标并没有跑的太偏。 轰隆的一声巨响,梁水顶着狂风从临时营区里歪歪斜斜地跑出,嘴里还不断用通讯器的公共频道叫着秦朗空。可是凌越v9在狠狠砸在营区操场的空地上之后便一点反应也没有了。 “孟好,不对,这情况不对呀!”梁水在公共频道里急的哇哇乱叫。 他手脚并用地沿着凌越v9半跪的腿部向驾驶舱的地方爬,结果才爬了一小半,就被一条黑色影子给吓得直接从上面滚了下来。 “卧槽!怎么有蛇呀!”梁水手忙脚乱地从地上滚起来,营区指挥室里听见梁水叫声的孟好刚好从营区赶过来,伸手甩出一把匕首,就将那条扬着身子一直保持着攻击姿态的家伙给咔嚓了。 “是矛头蝮的变种,雀卫九上的特有品种!”孟好一贯就显得比梁水显得稳重,他将准备再次往机甲上爬的梁水拽到身后,然后将手套上的一个环形装置取下,吸附在凌越v9的足部然后自己也向后退开了一下。 嗡嗡的几声过后,果然机甲的缝隙中又有几条和刚才品种不同的毒蛇被震的掉了下来,梁水虽然是个壮小伙儿,但平生最怕的东西就是这种明明没有脚,可偏偏在地面上移动起来速度比他还要快怪物。 “你说秦队这是去蛇窝了?”梁水一脸恶心地将面前的好几条死蛇用脚扫到壕沟里去喂怪兽,这些东西他光是看着就足够倒胃口了,还是彻底消灭的连渣都不省比较好。 就在梁水处理地上几条死蛇的功夫,孟好已经三跳两蹿地抵达了机师驾驶舱的位置,伸手打了指纹之后就成功快速地打开了座舱门,然后他立刻拿起通讯器呼叫道,“医疗队,秦队长出事儿,就在操场上!” 由于孟好用的整个医疗队的通讯频道,因此此时正在队医杨泽身边不远处的楼晧海自然也听见了,他看了一眼想动却又最终没动的杨泽道,“你也跟过去看看吧!毒伤总归是你的老本行。” 的确,杨泽之所以年纪轻轻的就能挂上中央级特殊人才的头衔基本上靠的都是他这些年在毒伤方面的研究,楼曦平老爷子当初钦点了他跟楼晧海一起作为先遣队上雀卫九也同样是考虑到雀卫九上很多本土毒物的声名在外。 很快秦朗空就被人架到了临时营房的医疗室,梁水则拿了苦兰去药剂室给楼晧海配药。 在仔细观察了秦朗空的情况,并且先紧急处理了伤处之后,杨泽对身边的一个女助手吩咐道,“这张血液详单你赶紧拿去配置抗毒血清!” 女助手接了单子便急急忙忙地推门往外跑,正好一头撞在了楼晧海怀里,楼晧海眼疾手快地扶了她一下,轻轻咳嗽了一声而后叮嘱道,“小心点!” 显然是被楼晧海温柔的态度给溺得失了神,女助手瞪大了双眼看了楼晧海好一会儿功夫,才想起自己手头上的重要任务,然后她慌忙冲楼晧海敬了个军礼,然后连话都没好意思说,就红着脸一路小跑着离开了。 一边跑还一边忍不住地想,果然研究所那边人事部的姐妹说的没错,比起秦少还是楼少更适合做老公,明明是名门望族的公子哥,可偏偏这么温柔,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比现在那些所谓的当红明星好听多了。 走进医疗室,楼晧海随便找了张靠近病床的凳子坐下,然后看向杨泽问,“他怎么样了?” “是绀岚矛头蝮咬伤。”回答问题的时候杨泽显得相当有把握,很显然在他得知自己也在先遣雀卫九的人员名单上时就提前做足了相关功课,“抗蛇毒血清需要二十四个小时才能配置出来,还好秦少体质特殊伤口一直在出血,要是一般人在咬伤之后伤口快速结痂估计这会儿早就没命了!” 楼晧海靠坐在凳子上,微微皱了皱眉头将目光再次放到床上已经完全失去意识的秦朗空身上,此刻在床上乖乖睡觉的秦朗空显然显得比平常活蹦乱跳的样子要更吸引人一些,再加上中毒昏迷,脸色青白嘴唇殷红,要是不了解秦朗空的人多看几眼,保不准还要心生些怜爱出来。 “二十四小时?”楼晧海没挪开目光,很显然听刚才杨泽的介绍,秦朗空的情况应该不算太好才对,而且中毒之后拖得时间也不短,那么这个二十四小时的配药时间究竟来不来的及呢? 杨泽自然明白楼晧海的意思,他站起来看了一眼秦朗空手臂上挂着的一小瓶静脉注射液,此刻十毫升不到的药剂已经快打完了,然后他一面从移动诊疗架上掰开一只颜色泛黄的针剂,一面对楼晧海道,“以秦队长现在的情况看二十四个小时确实有点危险,因此我刚刚先给他静脉点滴了十毫升的弛缓剂,让他的心跳和血液流速都降下来,现在再给他静脉助推一支临时中和剂,只要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保证秦队意识清醒,撑过二十四小时应该问题不大。” 问题不大的意思其实就是还有可能出差错。可杨泽作为医生在这个时候自然只能是实事求是,该是什么就说什么。就算是再牛的医生,也无法对任何一种病症打包票,拍胸脯说包准治好,更何况还是秦朗空现在这样凶险万分的情况。 静脉助推结束之后,床上的秦朗空很快就有了反应,杨泽看见他动了动眼珠,立马也跟着松了一口气,连带着才突然发现自己的后背心都已经完全湿透了。 今天这一出儿,又一出儿的事赶事,出事的还偏巧是基地里两个背景身家最硬的少爷公子,他就是在有本事,神经再粗壮也扛不住这样接二连三的打击啊。 “秦朗空!”楼晧海看秦朗空的眼神有点儿空,就伸手拍了拍他的脸颊,想让他快点清醒过来。 似乎是听见了让自己感到熟悉的声音,秦朗空在枕头上动了一下脑袋,半晌才张嘴吐出两个字来,“苦……兰……” “药已经在药剂师手上了!”楼晧海接话接的很快,杨泽刚才的话虽然越声儿越小,但楼晧海也还是听清楚了,必须保证秦朗空的大脑清醒。 听了楼晧海的答话,秦朗空这才算是又清醒了点儿,他眨了眨眼睛突然发现自己的床边围了一群人,有队医,也有普通紫衣队员,甚至连那两个教授都一脸殷勤地凑了脑袋过来瞅他,于是他立马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头,低声骂道,“都戳这儿干嘛?看猴子?” 搁平时整个基地感触秦朗空眉头的人除了楼晧海也就没有了,这个时候自然更没人感惹秦朗空不高兴。 “你知道你被什么咬了吗?”楼晧海抬眼扫了一眼医疗室里的人,的确是有点多。 秦朗空动脑子回忆了一下,结果还没说话就突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的恶心难受,“蛇……黑色的?” 不错,看样子是真的清醒了。 “让他们都给老子滚!”这边楼晧海下面的话还没继续问出来,床上的秦朗空就用手按住太阳穴大声嚷嚷了一句,“围在这里一圈圈的,看的老子眼晕!” 原本杨泽的意思也不大赞成这么多人都挤在这里,只是碍于楼晧海都没有开口说话,因此他也没好意思开口提。现在床上的秦朗空自己提要求了,他自然乐得做白脸劝道,“各位没事儿的话就先出去吧,挤在这里会……” 结果这边还没等他说完,床上的秦朗空又不耐烦地骂道,“你丫儿也给老子滚,吵吵什么呢?闹心!” 人受伤了,身上各种不痛快,连带着心情自然也就要糟糕些。再加上楼晧海不冷不热的态度,秦朗空是又难受,又生气。郁闷之下只好把所有的怒火都撒在了在场其他人的身上。 “现在时间也不早了,除了有任务有岗的,其他人都回去休息吧。”坐在一旁的楼晧海终于出声了,他捂着嘴又咳嗽了几声之后才转过头对床上一脸憋屈的秦朗空道,“杨泽走了谁管你?” “楼队其实如果秦队不高兴我走也行,其实只要别让秦队睡着了谁在这都是一样的。”杨泽又不傻,自然不会主动去得罪秦朗空这个基地二把手。 莫名其妙受了池鱼之灾的其他人也很快离开了,楼晧海看着就剩下自己和秦朗空两个人的医疗室叹了口气道,“秦少想聊什么?” “这么好?话题随我挑?”秦朗空在床上笑了一下,虽然脸色难看,但至少不像刚才那样了无生机了,他心想原来被蛇咬一口还有这待遇,那可真是妥妥的值了啊! 点了一下头,楼晧海又咳嗽了好几声,拿纸包了一口血扔进纸篓后才答道,“只要秦少你不睡过去。” 一听见楼晧海咳嗽,秦朗空立刻又觉得刚才的兴奋劲儿过去了不少,他哼了一声,显得不大满意,“你吃药了吗?还有力气和我闲扯?” “药,梁水已经送过去交给药剂师了,待会儿应该就会有人给我送过来。”楼晧海还真是打定了主意要和秦朗空侃大山,即使说废话也从善如流地配合到底。 在床上自嘲地哼笑了两声,秦朗空道,“看来楼少今天晚上还真是打定了主意要和我聊天呐!” “秦少不乐意?”楼晧海挑了挑眉,大有秦朗空一说不字就立马出去换人过来的意思。 “啧!”秦朗空在心里对自己默念别生气一百遍,而后才继续道,“要是我不想聊呢?” “那秦少想干点什么?”楼晧海的态度依旧没变。 差点气得直接从床上滚起来的秦朗空用手猛地砸了一下床垫,“我他妈想干什么?你是不是觉得老子这次这样又是为了逼你干什么你不乐意的事儿?” 楼晧海没说话,依旧是神情淡淡地看着大发雷霆的秦朗空。 他没否认,因为他确实觉得秦朗空心里做的是这样一个打算。 “操!你就从来不知道往好里想想老子!”这下秦朗空是彻底气急败坏了,可是这又能怨的了谁呢?即便是忽略他的那些累累前科,光是两个人的身份摆在那里,换做秦朗空自己,秦朗空自己也觉得没可能。 其实楼晧海和秦朗空在本质上根本就是一类人,只是很多时候楼晧海躲在一张完美的面具背后以混淆视听罢了。因此很多时候,秦朗空在面对楼晧海的时候都仿佛是在镜子里看着另一个比自己要完美数千倍的自己。所以秦朗空才会对楼晧海这个人又爱又恨,耐心好到耗费**年的时间和楼晧海纠缠。 “秦少!秦朗空!”楼晧海看见病床上的秦朗空目光又渐渐开始涣散,于是开口叫他。 秦朗空不耐烦地嗤笑一声,“怎么怕我睡着?” 楼晧海没出声,再看见秦朗空眼眸中重新找回的些许光彩之后,楼晧海就像是根本没有听见秦朗空的话一样。 “我就知道,呵呵——我就知道……”秦朗空的声音又低了下去,“你说你他丨妈怎么就是不愿意相信我呢?我秦朗空从小到大就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憋屈过……呵呵不对,我说的不对……还有我很小的时候……当时那个女人都还没死……” 也许是刚才的中和剂的效用正在逐渐消退,秦朗空的情况又开始变得糟糕,他时而清醒,时而迷糊地躺在床上,仿佛是对着楼晧海,又仿佛是在自言自语,絮絮叨叨地说着一些过去的事儿。 “秦剑北那个女人呀……噢对了就是我妈……哈哈我那个□妈……”秦朗空的声音突然高了一来,似乎是想起了过去的什么事儿,笑声相当不好听。 不过虽然听不大清楚,但楼晧海却知道秦朗空究竟想起了什么。说起来当年这件事在京城圈子里还小范围的传播过,虽然随着之后秦剑南的崛起,当年的知情人也都心照不宣,不再提起,可世上毕竟没有不透风的墙。 当年秦家无论实力还是地位都还不足以在京城站住脚跟,但秦家最小的妹妹秦剑北人长的漂亮,人也聪明因此常常跟着上头的几个哥哥出席各种场合,很快便也结识了不少圈子里的二代,三代。对于圈子里的那一帮公子哥来说,秦剑北这样的姑娘自然是个稀有货,既不像圈子里的那些女孩子一样爱端架子,大小姐脾气,又不会像其他外头的女人一样势利眼,瞅准了他们这些公子哥身上的资源,因此自然是很受欢迎的。 而秦剑北当时也是年轻,自然很享受这种备受追捧的感觉,喜欢和圈子里的这一帮公子哥疯玩。可谁知这一玩还就真玩出了事儿,一次晚上的别墅聚会之后,在场所有人都喝多了,秦剑北也是一样,结果一觉醒来秦剑北就发现了情况不对。她竟然赤丨身裸丨体地和同样光着身子的**个男人睡在了一起。 出了这样的事儿秦剑北虽然平常一贯胆大会玩,但也不敢和自己的几个哥哥说。结果这一藏着掖着,有拖出了大事儿,秦剑北居然怀孕了。而在众多压力之下,当事人秦剑北也突然从秦家失踪了。 年纪轻轻的女孩子怀孕了,却连孩子的爸爸是谁都闹不清楚,一时间全京城的人似乎都在看好不容易才刚刚起步的秦家人的笑话。 但很快这则人们茶余饭后的八卦话题就在一夜之间突然戛然而止了。之后又过了七八年的时间秦剑北被秦家人从一个偏远的卫星上找了回来,和她一起被带回秦家的还有一个刚满八岁的孩子。虽然秦家人对外说这个孩子的父亲就是那个卫星上的原住民,而且已经过世了。但但凡对当年那些丑事了解一点内情的人都知道,这个孩子很可能是京城名流一支中的血脉。 但是当年那些年轻的二代三代如今都已经有了自己的家庭,事业,自然不会有人在这个时候在站出来挑事儿,往自己身上引祸水,因此虽然谁都知道不是,但真正多嘴说长短的人却几乎没有。 而可能是由于压力和精神刺激,秦剑北虽然独自一人漂泊在外平安生下了秦朗空,但却并不像是正常母亲一样对待疼爱自己的孩子,反而以虐待打骂他为乐。 由于凤凰星系对于虐童的事件监控严格,秦剑北甚至想出了利用秦朗空先天凝血障碍症的事儿,故意在他身上制造一些小伤口,然后替他去医院申领免费的止血药片。而这种止血药片在当年还没有完全改进,副作用也大,大人吃下去往往都能痛得满地打滚,更遑论年纪幼小的孩子。 这也是秦朗空为什么对止血药片那么反感的原因,很多时候身体上的痛很容易就可以治愈甚至忘却,可一旦心灵上被烙下了印记再想磨灭就是难上加难。 “秦朗空!”看见秦朗空的神情越来越恍惚,楼晧海终于出言打断了他的自言自语,“秦朗空你看着我,清醒点。” 很显然中和剂的药效已经所剩无几了,楼晧海从凳子上站起来用手推了推秦朗空的肩膀。 “楼少!?”秦朗空有些呆滞。 看起来还不算太糟糕,至少都还能认出他是楼晧海。 “在坚持一会儿,还有剩下两个小时不到了。”楼晧海拿了毛巾替他擦了一下额头上渗出的汗水,和他模糊了眼睛的泪水。 秦朗空长舒了一口气,声音有些颤抖,“你说我要是真的熬下去了该怎么办?” 现在他身上的感觉的确很糟糕,可以说是从来没有这么糟糕过。浑身的肌肉都在剧烈地疼痛,头脑中错落混沌的思维让他根本没有办法正常的思考,而那些不受控制向他涌来的负面情绪更压迫的他生不如死。 “我是真羡慕你!”半晌没有听见楼晧海的任何回答,秦朗空了然地自嘲一笑,然后他的眼角再次不受控制地湿润了起来,“我是真的喜欢你!不论你相信不相信。” 只有这个人,只有这个人可以,可以让他秦朗空甘愿放下一切骄傲低贱示弱。秦朗空想着,突然又勾起嘴角笑了一下,他张了张嘴,想向以往一样厚着脸皮再吃一把楼晧海的软豆腐,可不知道为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突然,楼晧海再次从凳子上站起身来,他咳嗽了几声,然后双手撑着床沿,俯□子在秦朗空汗涔涔的额头上仿若蜻蜓点水一般地烙下一吻。 卧槽!这下真心是死也可以瞑目了呀! 不对,等等,还不能瞑目,都没亲到嘴巴上!不甘心,好不甘心,非常不甘心…… “为……为什么?”被楼晧海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的连话都有点说不顺溜的秦朗空彻底傻了。 楼晧海别过头又咳嗽了几声,然后伸出微凉的手掌抚上秦朗空的额头,突然勾唇笑了一下,“当然是为了秦少你之前的话。” 诶?诶?他刚刚说了什么,他为什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秦朗空急的差点把脑袋上的毛都给揪光了,也还是什么都没想起来。 这句话当然是楼晧海信口胡说的,至于他吻秦朗空的原因,也许是因为刚才示弱的秦朗空太过让人有征服欲,又或是因为刚才秦朗空流泪的样子太过诱人,其实究竟是因为什么楼晧海也不知道。 他只是这样想了,然后便也就做了。 但是这个由楼晧海主动的吻虽然美好至极,可实在是太快了。弄的秦朗空现在颇有点猪八戒吞人生果的感觉,味儿都还没砸够呢就咕咚一下全下了肚子。 这下估计就算是真的垂死秦朗空也绝壁不会轻言放弃了,而且估计就算是秦朗空这会儿真的没气儿了,也能在楼晧海这轻飘飘的一个吻的下再重新蹦跶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存稿箱君出来卖萌,打滚~ 第44章 难得有闲【倒V请注意】 野生动物一样的恢复能力再加上无比变态的精神力就是在凶险的病症估计也都能平安无事的挺过去,更何况后期杨泽由于放心不下亲自跑到药剂室那边监督配药,连带着女助手在他虎视眈眈的目光注视下超水平发挥,愣是提前四十分钟的时间配出了适合秦朗空使用的抗蛇毒血清。 接近黎明的时候,由于楼晧海和秦朗空两个人的突发情况,外加外界突然狂躁起来的天气而忙碌了一整个晚上的紫衣队员,终于在磁暴警报解除之后获得了休息的机会。 此时楼晧海已经喝了药,效果明显,咳血和疼痛的情况得到了明显的缓解。 孟好拿了资料到秦朗空的病房向楼晧海汇报完昨天至今的所有数据资料之后,就得了楼晧海一道全队除了负责基地后期工程的值班人员之外集体放假休整一天的命令。 此时病床的秦朗空已经彻底清醒了,脸色也恢复了不少,除了还有一点头晕恶心之外其他一切良好,结果体力值瞬间加满的秦朗空自然就有了多余的精力去回味刚才的那个亲吻。 越想越觉得不甘心,不满足的秦朗空在床上滚了几滚之后,突然开口对楼晧海道,“楼少这都守了我一整天了吧,要不要上来躺一躺?” 说着,秦朗空还动了动身体,将病床空出不小的一块地方。 闻言,楼晧海从床前的凳子上站了起来,他看了一会儿精神百倍的秦朗空,心说还真是应了那句老古话: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 “秦少既然感觉没事儿了,就好好休息休息。”说着楼晧海转身就推门出了病房。 急的秦朗空在后头一骨碌直接从病床上滚下来,追上他问,“你这会儿又要去哪儿?” 微微皱了皱眉头,楼晧海的脸上难得显露出一些不耐烦,他按住太阳穴,没忍住又咳嗽了几声,“回宿舍补眠。” 跟在他身后的秦朗空登时眼睛一亮,笑嘻嘻地道,“那我回去跟你一块儿睡。” 身后不远处正好替两个人拿了早餐送过来的梁水位置不远不近地刚好听见了这么一句,顿时手一抖差点把粥都给打翻了。 卧槽!这个信息量是不是有点大呀! 实在没精力和秦朗空多磨的楼晧海停下脚步看了秦朗空一眼,“随便你吧。” 此话一起出,秦朗空顿时好心情飙升,他拉了楼晧海道,“要不要先去浴室洗个澡,到时候也能更舒服点。” 的确,两个人身上都不打干净,有汗又有血的,因此楼晧海也没多想就点头算是同意了。 看着越走越远的两人,梁水突然就郁闷了,你说这个时候,他这个早餐是送呢?还是不送呢? 两个人宿舍的被褥早已被清洁机器人换成干净的,整个房间也被打扫好了,因此洗过澡换掉脏衣服之后楼晧海就直接掀开被子躺到了床上。他是人,又不是超人,带病折腾了那么久,即使他在下属面前表现的还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可实际勉强支撑的感觉只会让他觉得更糟。 几乎是脑袋一沾枕头就睡熟了楼晧海在清醒过来的时候外头的天色已经暗下来了,他动了一下手臂突然碰到一具热乎乎的身体,耳边平稳的呼吸声伴随着微痒的感觉缓缓传来,楼晧海下意识地躺在枕头上侧了一下头,很快几缕刺棱着的栗色头发映入他的眼帘,紧接着是秦朗空毫无防备的睡脸,冲外的半边脸上还有几道浅浅的印子,也不知道是睡到什么上面给压的。 果然只有睡着的时候才比较不让人反感,楼晧海再次在心里给秦朗空的睡颜判了个高分。 而此时秦朗空谁的还很香,呼呼的,对于楼晧海这边的动静一点反应都没有。 将动作放轻,楼晧海看了一眼通讯器上的时间,然后就用随身通讯终端给食堂那边的智能机器人发了一条送晚饭过来的指令。 直到楼晧海去卫生间洗漱结束之后秦朗空才打着哈欠睡眼惺忪地从床上坐起来,他先是盯着楼晧海发了一会儿呆,然后突然做出一副相当纳闷的样子疑惑道,“怪了,你说我怎么睡到你床上去了?” 面对秦朗空的装傻充愣,楼晧海还是采取了一贯的作风,置之不理。 看见楼晧海不理他,秦朗空有些没趣儿地从床上爬起来,三晃两晃地走进宿舍自带的小卫生间洗漱了一番才再次出来。 此时食堂那边已经把两个人的晚餐连带楼晧海的药都送到房间里来了,秦朗空一看桌上的饭菜这才突然觉得自己的确是有些饿了,因为平常那些他看都懒得看上一眼的菜,现在都能轻而易举地勾起他的食欲。 吃饭这么适合先撤的功夫,秦朗空当然不可能一直闭嘴不说话,因此他在吃了个七八分饱的时候抬头看了楼晧海一眼道,“什么时候等你好的差不多了咱们抽空出去溜溜怎么样?” “……”楼晧海停下吃饭的动作看了秦朗空一眼。 雀卫九这么个满是毒物的地方能有什么好逛的。但他转念一想,以秦朗空过去在凤凰星上的生活方式,无论多忙,隔三差五泡吧去会所搞聚会的活动也从来不会消停。而算算日子从他们登上雀卫九之后至今,时间已经过了三个多月了,也难怪秦朗空憋得难受变着法儿想出去找乐子。 秦朗空看着楼晧海平静无波的脸,继续说话,“我都弄清楚了,只要得过地区病之后痊愈的人身上都会产生固有抗体。” 这个问题其实楼晧海还真就没在心里过,反倒他是在纳闷就这么破地方秦朗空都还能玩出花儿来? “秦少想去哪儿?”楼晧海看着晚饭旁边的一碗黑乎乎的汤药,然后有些厌恶将目光重新移回碗里绿油油的空心菜上。 “穆兰蒿,老资料上不是说那地方可以狩猎吗?”一听有门,秦朗空立刻喜笑颜开。 的确古早的雀卫九资料上是记载了这么个地方,而且就在不久前他们也的确在原住民的帮助下找到了这个地方,有点类似于凤凰行星上的蒙城,是一片辽阔的丘林草场。 “怎么秦少对雀卫九的怪物有兴趣?”楼晧海勾唇笑了一下,雀卫九上的物种大多都是变异品种,除了雀卫九上资源匮乏的原住民,基本上没有什么外来的人会去狩猎。毕竟那些变异品种的肉质不好,很多还带毒性,皮毛品相也不怎么样,狩猎回来这些猎物基本是一点用处也没有。至于原来资料上记载的狩猎,很多时候其实为了捕捉标本,以送回凤凰星的动物研究所进行研究。 秦朗空三口两口扒完剩下的饭,又塞了几颗红丹丹的樱桃进肚子这才满足地眯了眯眼睛道,“楼少就说去不去吧!” “秦少要是真想去过几天我们就去吧。”楼晧海也吃的差不多了,他想与其让秦朗空用过去屡试不爽招儿,摆出副恩人嘴脸在他面前秀高尚,还不如一开始就直截了当地答应。更何况也就是打个猎,楼晧海也算是好久没有出去活动了,就当户外运动得了。 半个月之后,这个议题就被履行了。秦朗空从营区里开了一台最好的多功能山地车出来,车上还带着一台轻型护卫凌越v9。 紧接着楼晧海在基地会议上接待完任务,就简单向基地方面报备了一下自己要和秦朗空出外考察雀卫九地形的事儿,然后就和秦朗空一道上了那台风骚无比的多功能山地车。 多功能山地车也是第三研究去年的新产品,是普通装甲山地车的升级改造版,动力系统完全依靠核能,车上还搭载了净水合成器以完善车内的生活环境。整个山地车分上中下三层,最下层是驾驶室和弹药库;中间一层是生活区,设有一个小套间还自带厨房和浴室;最上层则是仓库和实验室。 由于山地车的内部空间设计及其巧妙,因此在弹药库的后方可以以跪姿直接搭载一台轻型机甲。而且由于最初是以战争目的为设计初衷,这种多功能山地车完全集成了普通装甲山地车优秀的防御能力和机动性能。 两个人是黄昏时分从基地出发的因此抵达穆兰蒿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秦朗空拉着楼晧海走到车内的最顶层,操纵着山地车将最顶层的高密度装甲打开,露出的透明钢化玻璃纤维就便成了车顶,透过透明的车顶看,此刻深黑色的天幕上坠满各色璀璨的星斗,四处时而飘散,时而聚拢的五彩斑斓的光带则让这样静谧的天空显得更加美轮美奂。 “一直就看老资料上说雀卫九最美的时候其实是在晚上,闹了半天原来是因为极光啊。”秦朗空随手拧开一瓶红酒替自己和楼晧海各倒了一杯,“怎样?喝一杯吗?” 楼晧海从善如流,他端起酒杯轻轻和秦朗空碰了一下,然后放到嘴边抿了一下,紧接着他又再次抬起头望向车外的那一片星光,很显然像今晚这样雄奇壮丽的夜景没有人会不被吸引,楼晧海自然也不会例外。 看过了星空,秦朗空又把车往前开了一段儿,然后在靠近一处山坳的地方停了下来。 楼晧海看着秦朗空熟门熟路地选择驾驶路线,估计秦朗空对于这次所谓的狩猎显然是早有预谋。来的路上就先是一顿旅途中的烛光晚餐,紧接着是赏夜景品红酒,那么接下来秦朗空又准备干点什么呢?楼晧海没有否认,这会儿他还真是变得有点期待了。 “下车!”秦朗空走到车门出,将安全锁打开。 楼晧海依旧是一派从容镇定,面子上一点也多余的表情都没有。 很快,楼晧海在秦朗空的带领下摸到了一个岩洞,楼晧海人刚一靠近就被里面温暖如春的温度给弄的舒服地眯了眯眼睛。 秦朗空用烟雾熏开岩洞外围盘踞着的有毒藤蔓,然后带着楼晧海进入岩洞。果然岩洞内部别有洞天,里面长满了各种会发光的植物,让置身其中的人仿佛置身于生长着各种放光水母的海底世界。 过了一会儿,秦朗空才点亮身上带的罟气灯,刺眼的白光很快将整个幽深黑暗的岩洞照的亮堂了起来,楼晧海这次看清就在他们不远处的地方居然有一口冒着热气的温泉。 “怎么样不错吧!”秦朗空顺着楼晧海的目光一道看了过去,言语间满是期待,“这里的水我测试过,和凤凰星上的温泉差不多,就是硫的含量稍微有点高,但是绝对能泡。” “所以这次秦少其实是拉我过来泡温泉的?”楼晧海挑了挑眉。 秦朗空之前和他说的很明白,他没来过这儿,所以打算过来看看。可人都没来过,这个温泉水的情况又是怎么搞清楚的呢?虽然秦朗空刚才说漏了嘴,但楼晧海却完全没有要戳穿他的意思。 也算是故意说漏一句看看楼晧海反应的秦朗空有些郁闷,楼晧海的反应实在是太平淡了,最后反倒是弄的他一点意思都没有。 “泡不泡?”秦朗空问。 看着秦朗空一件一件把毛巾之类的东西拿出来,楼晧海想了一会儿,然后道,“难为秦少一番心思,既然都来了泡泡也没什么不好。” “那就快点!”秦朗空瞬间又得瑟起来了,这泡温泉,两个人坦诚相见的,能干的事儿可就不真只有泡澡那么简单了。 裹着毛巾走进水里,温度刚刚好,脚下的石头也很光滑,楼晧海觉得这里的确不错,一点也不比他原来去过的那些所谓天下第一泉来的差。 楼晧海都大大方方地泡到水里去了,秦朗空自然也不能落后赶紧脱光光了下水,顺便还随手捡了两个药草包扔进水里。 温泉水里,就坐在楼晧海对面的秦朗空仔细用眼睛扫描了一把眼前半藏在雾气中的身体,越看就越觉得满意,越满意就越觉得不满足,越不满足就越觉得自己应该干点什么。 本来嘛,楼晧海也不会真的天真纯洁道以为他真是邀他一起泡温泉养身的。 目的都这样红果果了,在端着,可就是假矜持,假清高了。 很快,蹭着滑腻腻的石块,想明白了的秦朗空就摸到了楼晧海身边,他先是小心地试探了一下正在闭目养神的楼晧海的反应,在发现对方似乎不大在意之后动作变渐渐大胆了起来。 又蹭,又摸的十八般武艺齐上阵,弄的原本心情的不错的楼晧海心情越来越糟,他伸手抓住秦朗空越来越肆无忌惮的手,掐住对方的腕部一个用力,离开疼的秦朗空嘶嘶地倒吸一口冷气。 嗤笑一声楼晧海缓缓睁开眼睛看了秦朗空一眼,“看来是我之前弄错了,秦少这是又欲丨求不满了才对!” 废话!除了三个多月前两个人刚来雀卫九的那一次,这么长的时间里秦朗空还真就没找人发泄过,当然晚上和楼晧海躺在一个屋里隔着被子自我安慰又是另外一回事。 “我他丨妈还真就是欲求不满了!”秦朗空一看自己又要被踹开了,一着急,一发狠就连被牵制住的手腕都顾不得了,直接就往楼晧海身上扑去。 反正他是不相信,就这么光着多蹭个几下,楼晧海还能一直憋着,一点反应都不给他。 很快秦朗空就如愿以偿地让两个人的呼吸纠缠到了一块。 可这边秦朗空还来不及暗自窃喜一把,两个人不远处的水里就突然扑通一下溅起水花,两个人都是常年受训的职业军人,这点反应能力还是很快的,几乎是同时楼晧海和秦朗空就从水里翻越而起,回到了被秦朗空铺了毛巾的地面上。 “操,什么东西?”莫名其妙地被打断了好事儿的秦朗空暴躁了。 很快,仿佛是故意回应秦朗空的话一样,水里突然浮出了一个白色的毛茸茸的小脑袋,再打了好几个下喷嚏之后,它抖了抖脑袋甩掉毛发上的水渍,睁开了一双圆溜溜的红色眼睛,对着光着身子在岸上站着的两个中央军大校军官歪了歪脑袋,然后奶声奶气地嗷了一声。 “猫?老虎?熊?”很显然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小家伙的品种,楼晧海也闹不清楚。 不论是什么东西,总之搅了秦朗空的好事是个事实,因此秦朗空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把这个畜生从水里弄出来,然后先剥皮拆骨,后挫骨扬灰。 “嗷嗷——”水里的小家伙似乎很会卖萌,扑闪着一双小眼睛使劲对着楼晧海的方向放电。 卧槽,这是不但坏了老子的好事,还准备跟老子抢男人啊! 秦朗空是彻底不干了,他直接又跳回水里,撑着滑溜溜的岩壁一把那个小畜生从温泉里捞了起来,楼晧海这才看清楚小家伙全身的样子,竟然是通体雪白的。要知道在雀卫九这样的星球上,通体雪白的东西可是十分稀有的。 小家伙似乎一点也不害怕秦朗空,它在秦朗空手里挣扎了一下,然后在抱住秦朗空的一只手掌之后果断挑了一根还算中意手指塞进嘴里吸吮了起来。 “这家伙怎么一点也不怕人呐?”被吸吮的手指头感觉痒痒的,秦朗空用手指在小家伙嘴里随便动了动,发现它连牙都还没长。 牟足了劲儿吸了半天也还是什么都没喝到嘴里的小家伙不乐意了,在秦朗空的手上扭动着身体呜咽起来,样子可怜极了。 “把它放下,我们赶紧离开这儿吧。”楼晧海开口,这么小的幼兽在这里,那么成年的母兽肯定也不会离开的太远,小家伙这么叫下去,保不齐就把母兽给叫回来了。而且他们还弄不清出这种动物究竟是什么,所以安全起见他们还是趁早离开的好。 作者有话要说:肥,肥来鸟~~~ 存稿箱君貌似表现8错~~值得表扬 第45章 情况有变【倒V请注意】 听完楼晧海还的话,秦朗空显然也是这么想的,他抓着嗷嗷叫的小家伙在手里翻过去倒过来的研究了一会儿,虽然还是什么都没看出来,但还是在看见对方身体上的某个雄性部件之后恶狠狠地戳了戳对方粉红色的小鼻子,嘀咕道,“一开始还当你是个姑娘,结果弄了半天你他丨妈也是带把儿的,居然还敢跟老子抢男人?” 被秦朗空莫名其妙的话弄的有些哭笑不得的楼晧海又催了一句,这才让秦朗空放手。 结果两个人穿好衣服走到岩洞门口,却发现白白的那一团小家伙也跟过来了,这次嘴里似乎还多了个东西,走起来摇摇晃晃的很费力气。 “看我们要走怎么把你家弟妹都给叼出来了?”秦朗空听见动静回头一看,小家伙嘴里含着的竟然是另一只体态稍小的同类。 突然,楼晧海走在前面的脚步顿了一下,转头对秦朗空道,“灯!” 秦朗空急忙把灯光调亮照向岩洞门口的位置,两个人刚才经过这里的时候因为没开灯所以没注意,现在倒是看清楚了,就在岩洞一个拐角处的洼荡里躺着两具白色野兽的尸体,看不见明显的伤口,也没有明显的血液,楼晧海估计它们很可能是中毒死亡的。 “呜呜——”似乎是也感受到了自己父母的气息,小家伙叼着嘴里的东西嗅着这两只野兽的气味爬了过去。 “这下到是不用担心它们的父母找过来了!”秦朗空叹了口气。 没有了父母的庇护,这样两只柔弱的生命估计也逃脱不了死亡的命运。 “走吧!”楼晧海道。 结果两个人刚刚用烟熏开又重新霸占了岩洞口的藤蔓植物走出去之后,岩洞门口突然又传出了一阵沙沙声,紧接着又是嗷嗷的呜咽声。 很显然是刚才的那只小家伙也想要跟出来。 “看不出来,那小畜生还挺执着的。”秦朗空停下脚步看向楼晧海。 虽然秦朗空隐藏的很好,但楼晧海还是觉得秦朗空此刻心软了,童年缺乏母爱的人对于这些失去父母的东西,不论是人还是什么其他的动物总会显得更富有同情心。 “秦少要是真的打定主意,那就把它们一起带回去好了!” 闻言,秦朗空的眼睛果然亮了一下,他掏出烟雾器再次熏开那些碍事的毒草,很快小家伙就叼着嘴里的同类颠儿颠儿地跑了出来。 然而它并没有在看见秦朗空之后停下,反倒一路跌跌撞撞地小跑,直接蹭到了楼晧海的脚下,气的秦朗空捋了袖子直接准备将这个忘恩负义的小家伙再扔回去。 夜晚的温度很低,小家伙们明显不适应这样的气温,在楼晧海脚下抖成一团,楼晧海弯腰将两只小动物抱起来,然后对秦朗空道,“上车后直接回基地吧。” 很显然,多了这么两只碍事的东西,秦朗空就是在不乐意也得提前回去。 等回到基地,叫了江柍过来辨认,楼晧海和秦朗空才知道这是一种叫穷蒙的食肉性猛兽,曾经一度是雀卫九上的霸主,但是由于原住民需要它们的皮毛因此现在的数量已经相当稀少了。 对于基地一干除了任务训练之余就闲的蛋丨疼的大老爷们而言,两个小家伙的到来自然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热烈追捧。但既然打定了主意要收留下两个小家伙,取名字自然就成了重头戏。对此楼晧海半点兴趣也没有,倒不是说他不喜欢这样的软乎乎的小动物,只是单纯因为他忙,既没功夫伺候这些小动物,更没时间看它们卖萌打滚。 因此在楼晧海的不闻不问的变相纵容下,基地一干大老爷们虽然一百八十个不乐意,还是迫于秦朗空的淫威给这两只萌的他们心惊胆寒的小动物取两个非常没有爱,非常不好听,非常动物身攻击的名字。 流氓,色鬼。 流氓自然叫是那只大一点儿的,打扰了秦朗空好事儿的家伙儿,至于色鬼则叫的是更小一点的那只,不为别的只因为在回来基地的路上,小家伙嗷嗷叫着舔了楼晧海嘴唇一下。 对于和畜生叫板动怒的秦朗空,楼晧海明智地选择了不予理睬。 因此在基地的一片哀嚎,敢怒不敢言中,两个喜欢撒娇粘人的幼兽就正式以这样两个不中听的名字命名下来。 回到办公室之后,经过前一段时间的磁暴条件下的数据整理,目前整个基地通讯系统频率已经重新调试过了,变得更加适应雀卫九的磁场气候情况。就在前天,基地所有基础设施宣告竣工,而楼晧海办公室和凤凰星的通讯也成功收到了信号。 才一走进新办公室,楼晧海办公桌上的全息影像仪就闪起了红灯,信号频率显示是楼玉珏办公室的私人通道,楼晧海关好门之后抽出凳子坐下就接通了频道。 透明的影像仪瞬间展开了图像,楼玉珏穿着一身黑色的军服坐在卫戍区司令部的办公室里,看见信号被接通了这才放下手里还冒着热气的茶杯。 楼晧海坐正身体,然后敬礼,开口道,“爸爸!” 同样抬手回敬了军礼之后,楼玉珏才缓缓地道,“昨天你传回来的资料我都看过了,准备什么时候回来?” 看样子凤凰星上面的情况应该是又有变化才对,否则楼玉珏不会在这个时候没来由地突然跳出来借着这个机会问楼晧海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后天,空港那边已经联系好了。”楼晧海打开手边的电脑,用手指在上面滑动了几下,然后继续补充道,“不出意外的话回到凤凰星的时间大概是六号下午八点三十二分。” 听过之后楼玉珏没有马上发表意见,他顿了顿,在脑海中整理一下自己六号当天的行程然后道,“到了的话先就不要回家了,直接过去你爷爷那边看看。” 不回家吗?这里头能反应的东西可就更多了。 楼晧海点了点头,说道,“好的,我明白了。” 很快这一段在外人听起来再正常不过的父子对话就被掐断了,然而楼晧海从中听出的信息量可就远比表面上的那些大的多。 首先楼玉珏能平白无故地跑来和他用私人频道联系那就绝对不会只是家长里短那样的简单;其次询问楼晧海回凤凰星的时间,催促楼晧海早点回凤凰星,而能让楼玉珏急招自己大儿子回身边,又在这个换届的节骨眼儿上,那么十有八丨九就是情况有变;最后,不让楼晧海回家而是去楼曦平的住处,说明楼玉珏现在是有心避开宗晓瑜谈事儿,至于究竟是什么事儿必须要避开楼玉珏费心思躲开宗晓瑜,楼晧海觉得还是和换届有关的消息比较有可能。 又坐了一会儿,楼晧海打开通讯器让梁水在去空港那边确认一下情况,以确保后天可以按照原计划出行,然后他就打开了电脑里的一份加密文件,很快一份份数据详细的人事资料就跳了出来。 办公室里这才坐下安静了没多久,楼晧海的门又被敲响了,紧接着是一阵爪子挠门声音,微微皱了皱眉头,楼晧海按了一下办公桌上的远程控制门锁,很快两团白乎乎的毛球就冲他滚了过来,到了办公桌前,伸了一双胖乎乎的小白爪使劲够,嘴里还发出意欲不明的呼噜声。 而另一只走路都还打颤的小家伙也不甘示弱地往办公桌边凑,腿短没关系,直接踩在自己哥哥的脑袋上,还是够不着怎么办,使劲蹬腿蹦跶。 楼晧海被两个闹心的小家伙弄得哭笑不得,终于好心地弯腰把它们俩儿抱到了办公桌上。结果两个刚刚达到了目的小家伙才一上桌,就撑直了小短腿,向前奋力一跃,一扑,动作一气呵成很快就霸占了楼晧海的怀抱。 后面给楼晧海送药过来的秦朗空一脸不爽地哐当一下把药碗放下,然后一手一只地拎起可劲在楼晧海怀里蹭的两只白团子,“操!流氓,色鬼这两个名字还真没给你们叫错!” “怎么,秦少现在这是打算连畜生的醋都要吃了?”楼晧海看着秦朗空将两只哇哇乱叫的小家伙一口气扔出去老远,动作相当漂亮顺手。 光在两个人回来的路上就这么玩过n此的秦朗空当然比谁动作起来都顺手,但奈何两个小家伙天生运动神经极强,无论被秦朗空用什么样的姿势扔出去都能在半空中来一个漂亮的转身,而后安全落地,继续爬回楼晧海身边卖萌打滚,然后还外带求安慰。 不过说来也怪,这两只小东西明明是秦朗空捡回来的,回来后的洗澡喂食也都是秦朗空亲力亲为,因为两个小家伙虽然牙都还没长齐但力气却不小,再加上个子小还灵活,除了秦朗空基地其他人根本就制不住它们。 再加上两个小家伙儿也的确傲气,别看秦朗空扔它们扔的容易,这要是换了其他人过来,保不齐小家伙就要对他们亮爪子。可对于楼晧海,两个小家伙却偏偏表现出了异乎寻常的执着,别说是傲气挠人了,只要是楼晧海乐意,两个没脸没皮的小家伙都能直接露肚皮。 对此秦朗空虽然气不打一处来,直骂两只畜生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可偏偏一点办法也没有。 “刚刚楼所给你来消息了吧?”秦朗空看着两只又颠儿颠儿爬回楼晧海身边的毛球干脆认输不再纠缠。 楼晧海挑了挑眉,转头将目光从自己脚下嗷嗷叫的小家伙们身上挪开,“秦局也给你消息了?” 他们在这边通讯不畅,因此消息有些滞后,可如今从两家当权长辈近乎一致的步调上来看,凤凰星上肯定不会平静无波。 点了点头,秦朗空还是有点手贱地将身体小一点的色鬼从楼晧海的腿上拎了起来,放在手里揉了几揉。要说这两只小家伙,虽然明明是流氓的力气要大些,身形也更成熟,可偏偏每次行动都受到它这个“弟弟”的影响。 “你猜猜这帮老家伙这么上赶着撵着我们回去到底是为什么?”秦朗空没回答楼晧海的问题,因为答案显而易见。 楼晧海闻言勾唇露出一个很淡的笑容,“同样困在这么个通讯有问题的地方,秦少都弄不清出的事儿我自然也一样。” 啧了啧嘴,秦朗空不大高兴地哼了一声,但却什么都没再说下去。 原本秦朗空还以为两个人之间的关系随着上次楼晧海那个突然主动的亲吻终于能有一个质的飞跃,可现在看起来,楼晧海对他的态度还是该怎么地就怎么地,甚至连当初两个人在研究所谈妥要合作之后的表现都不如。 这算不算是一觉醒来回到解放前的悲剧啊? 秦朗空在心里送了自己一个大问号,然后干脆换了个轻松但却没什么实际意义的话茬儿,“今天是最后一副药了,你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楼晧海其实早就好的差不多了,之所以一直没有停药,主要还是想在巩固一下。 “挺好的就成。”秦朗空的回答有些干巴巴的,他手里的小家伙扭动了一□体,机灵地再次脱逃成功。 “后天早上我们就出发,回凤凰。”楼晧海脚边的小家伙看见自己的兄弟下地了,立刻支起脑袋对楼晧海讨好地叫了一声,意思是让楼晧海把自己地上瞪着一双小圆眼的兄弟和自己一道抱到怀里。 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算是明白了,秦朗空难得没有多做纠缠,就乖乖地离开了楼晧海的办公室。结果才刚走出几步,他又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一般,有些气急败坏地冲了回来,从楼晧海怀里手臂一捞,就弄走了两个因为不满而嗷嗷乱叫的小动物。 一边走,秦朗空一边对手上的两团毛球嘟囔,“操,老子都没有的待遇你们还想一直享受?” 很快他的咒骂,换回了两只幼兽不明所以地两声嗷嗷。 跟楼晧海一同回凤凰行星的人员中除了秦朗空之外就只有那两个特派专家。因为楼晧海和秦朗空这次回去的主要任务是将所有紫衣人员都接到雀卫九上的新基地,顺便整理报告,向中央军政府汇报基地建设成果。而且考虑到雀卫九上随时可能恶化的气象情况,楼晧海和秦朗空预计也不会在凤凰星上停留太长的时间。 至于那两个跟着回去特派专家,基地都建好了,他们两个又不是紫衣的固定成员,自然也该功成身退,回自己的原单位工作。 然而虽然这次返航的只有四个人,可宇宙舰上却被装的满满的。 这些日子趁着修建基地的空闲时间,楼晧海和那群原着民交往频繁也不是一点收获都没有的,首先光是竹虫丝织品就塞满了半个宇宙舰仓库,然后是各种原产于雀卫九上的特种耐火乌木料,以及各种颜色靓丽纹理特殊的石头,当然除了这些之外,这些货物中最值钱的就是由孟好他们无意间发现的一些稀有矿。 所以这次楼晧海回去凤凰的星的目的除了摸摸现在的时局形式,再将全体紫衣接回基地并且适当扩编人员的任务之外,还有一项必须在暗地里进行,但比起前头两项重要性一点也差的做买卖补贴基地。 基地的财政不能吃紧,更不能赤字。 既然基地就有现成的资源,楼晧海没道理放着这些好东西浪费。更何况一旦拉动了雀卫九当地的经济,无形中也是减轻基地负担的好事儿,还能更好的安抚这些原住民,让基地的根基打的更牢更稳。 一路顺风顺水,楼晧海甚至比之前和楼玉珏汇报的还要早上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回到凤凰星的中央军空港。 宇宙舰卸货完毕之后,就停靠在了空港内部的指定位置,此时两个老教授早就被过来接他们的司机接走了,楼晧海看了一下时间,然后转头问身边的秦朗空,“秦少打算怎么走?” 楼晧海在空港外围的民用停车场里有卖下的固定停车位,因此那里长年放着一台备用的喷气式跑车。但很显然秦朗空和他一样,也都是没人过来接的,而这里距离真正的京城市区还有将近一个小时的车程,秦朗空总不至于准备步行回家吧! “楼少不是有车吗?”秦朗空咧嘴一笑,露出一排整齐白净的牙齿。 楼晧海嗤笑一声,“秦少是准备拿我当车夫啊。” “楼少的车还有不带自动驾驶功能的?”秦朗空也哼了一声,楼晧海是什么身家他是在清楚不过了,那些对于普通家庭耗费一辈子都很难买得起的自动驾驶跑车,楼晧海车库里随随便便就能找出一打来。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楼晧海再要是拒绝反倒是显得自己小家子气了。 于是两人一道走出了空港,空港门口的警卫先开始看两个人都挺年轻的也就没在意,但待两个人一走近,发现他们两个的肩膀上居然都扛着两杠四星,登时眼睛都直了,心说今天可算是开了眼了,军二代啊,还是活的,就打自己这眼皮子地下过了。 目光在跟着两个人走了一段儿,看见两个人进了空港对面无比豪华的停车场之后,警卫就更加肯定了,那边的停车场虽然是民营的,可一个车位的价钱都够在西郊园林区买一套小院了。没过多久再一看,警卫的眼睛就彻底绿了,他可以仇富吗?可以吗? 轮回79,还是带喷气的镭射灰限量版!卧槽,有钱人果然最讨厌了,有钱的二代果然比有钱人还要讨厌! 坐在车里的两个人自然不会有兴趣注意一个给空港站岗的小警卫的眼神,车里的温度正好,悠扬的钢琴曲缓缓响起,秦朗空的心情很好,他跟着曲调缓缓地哼唱着,而楼晧海的心情显然也不算太糟,比起自动驾驶带来的方便,楼晧海更喜欢自己驾驭控制速度的感觉。 “秦少去哪儿?”人都上来了,总不能不厚道地直接把人撂自己家门口吧。 秦朗空拧车载冰箱中的一瓶矿泉水灌了一口水,然后反问,“楼少去哪儿?” “楼元帅那边。”这种事情其实没什么好隐瞒的。 秦朗空估计也猜到了是这个答案,于是他回答的很快,“那你把我放玉璋路口就行。” 玉璋路也算是京城中心区内有名的富人小区了,楼晧海如果没记错,秦朗空自己的房子就在那一片儿。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伦家素存稿箱君~ 作者断网码字ing~ 第46章 扩编 楼晧海的驾驶技术纯熟而稳重,不飙车,不炫技,但却能在密集的车流中始终保持自己的位置,不被人加塞儿,当然自己也绝对不会违规。 很快音乐广播被中断了,紧接着广播中响起了晚间新闻的提示音乐,秦朗空一看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整了。 由于今天是工作日的最后一天,因此主干道上车流量很大,堵得不行。楼晧海先摇下车玻璃伸头看了一眼周围的情况,前面的车队依旧一动不动,而后面的车辆却还在越跟越多。抬手又打开车上的一个远程回象仪,传回来的数据更加糟心,前方公路桥的引桥部分发生了不小的交通事故,结果却因为拥堵而迟迟得不到疏散救援。 “各位听众晚上好,今天是九月六号,星期五,欢迎收听晚间新闻直播节目。”车载广播已经开始播送正式的即时新闻内容了,“先天星系今日发布最新战斗机甲,型号暂定hh800;岛星团菲宾行星反凤凰星系行动升级,中央政府派出最新战舰撤侨,驻菲宾行星大使馆提醒还滞留在当地的凤凰星系人注意保护自身人生及财产安全,没有需要尽量减少外出活动,并且公布求助热线频道和电话号码……” 几乎是同时,楼晧海和秦朗空的手指都伸到了广播音量加大的按钮上。 原本对于这样的新闻两个人应该也就是随便听听过过耳朵就好,可由于雀卫九上的通讯原因,导致两个人就像是从来不关注政府事务的普通八卦民众一样,对这样实质上并没有透露多少真正内容的新闻打起了十二分的兴趣。 但正所谓是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公众新闻虽然有意义的内容不多,但却总能看出政府的倾向性,当前总体的局势发展。否则楼晧海和秦朗空也没必要养成每天听新闻的习惯。 对于这个隔三差五就喜欢跳出来蹦跶一下的小个体行星,其实楼晧海和秦朗空多算是见怪不怪。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两个政府之间就一直大事儿没有小吵不断。 然而撤侨在宇宙星系间的外交政策中从来都不是一个好信号,因为但凡有一点外事常识的人都清楚它的出现往往意味着战争的不远。 很快这条新闻就一闪而逝,被下面跟进的新闻给代替了。 但是不同于以往新闻播送的排序,这条火药味颇浓的新闻过后紧跟着的却并非一条相对寓意温和的消息,反而依旧是针对凤凰星系周边的紧张形势进一步进行写实性的舆论煽动。 “我猜下面马上就该跟咱们提一提樱花星系了……”秦朗空露出一个相对古怪的笑容,然后伸手关小了广播的声音。 此时车队已经开始恢复速度,缓缓向前移动了起来。 这样露骨直白到在楼晧海看来甚至都有些小白的舆论诱导策略性新闻,其实无论是对于楼晧海还是秦朗空的确都没有在继续浪费时间听下去的必要。 突然被关小了的广播中播音男声被一个沉稳严肃的女声所代替,“下面为大家插播一条简讯,火炎小行星辖区再起争端,樱花星系称该地区系凤凰星系非法武力占有,目前已上诉星际法庭,期待与凤凰星系对簿公堂……” 这时楼晧海也勾起了嘴角,他转过头看了秦朗空一眼,发现对方和自己一样,也是一脸嘲讽的笑容。 “楼少笑什么呢?”秦朗空感受到楼晧海的目光,将目光从车窗外流光溢彩的夜景灯光中移回车内。 楼晧海按了一下喇叭,提醒前面一辆准备加塞儿的宝蓝色跑车注意,然后方向盘一个灵巧的左打,不但轻松地将那台车给顶了回去,还让对方由于突然减速而闷死了发动机的火。 然后楼晧海这才气定神闲地回答了秦朗空的问题,“秦少笑什么我就笑什么。” 滴滴叭叭——很快由于那台宝蓝色跑车的突然熄火,导致了跟着它后面的其他车辆的不满,开玩笑这路上本来就堵得很,怎么还随便乱熄火停车。 走走停停地半个小时之后,玉璋路口总算出现在了两人的视野中,然而楼晧海却没有靠边停车反倒向右一拐,直接进了玉璋路口。 不同于外面主干道上的喧闹,玉璋路不愧是市区中心的顶级豪华小区,四处的绿树组成了最好的吸音墙,夜晚沿途栽种的发光花圃代替了路灯,色彩温暖而又美好地铺撒在马路上。 秦朗空挑了挑眉,心情大好地吹了一段口哨,“楼少知道我家?” “秦少不知道我家?”这两个人实在必要在这个问题上显摆什么,楼晧海把秦朗空的情况弄的一清二楚自然不会为了讨好秦朗空欢心,有事儿没事儿送他点意外之喜。而在这一点上秦朗空自己也一样。 但是秦朗空的皮多厚啊,他轻易就忽略楼晧海答话里的嘲讽,反倒继续亮着眼睛得瑟,“我觉得待会儿下车之前我们还应该握一下……不不,握手太没意思了,还是拥抱吧,要不亲一下怎么样?” 车子又拐了几道弯之后,在一栋五层高的小楼面前停了下来,然后楼晧海缓缓开口,“还是握手比较合适不是吗?” 耸了耸肩,但秦朗空仅仅郁闷了一小下之后便再次恢复了活力,“握手就握手吧,反正你楼少都亲自送我回来了不是?” “我送你回来的原因秦少自己不也闹的挺清楚吗?”楼晧海笑着伸手和秦朗空简单握了一下。 啧了一声,秦朗空哼道,“楼少就这一点不讨人喜欢,凡是事总是太喜欢较真儿。” 但楼晧海一点没有理会秦朗空的那一套歪理,继续按照自己的节奏道,“提前祝我们合作愉快!” 撇着嘴,秦朗空摆出一副老大不情愿的样子,有气无力地道,“得!还是你牛,合作愉快就合作愉快。” 送走了秦朗空不久,楼晧海的车才刚刚回到主干道上,身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是楼玉珏的号码。 “爸爸!不好意思我现在还在路上,刚刚送了一下秦朗空,再加上路上比较堵……” 但这边还不等楼晧海把话说完,楼曦平的声音就从楼玉珏的手机里响了起来,“海海啊!你平安到了就行,路上注意安全啊!” “爷爷!?”楼晧海显然愣了一下,但他很快就想明白了。估计是老人家怕楼玉珏又准备教育回来晚了的他一顿,这才直接抢了自己儿子手上的电话和他说话,于是他笑着道,“爷爷您放心,我再有半个小时左右就能到您那儿了!” “送秦家小子?”很快电话里又换成了楼玉珏低沉平稳的声音。 楼晧海笑了一声,然后回答道,“爸爸觉得我不该送他?”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才继续道,“有什么应该不应该的,你们是平辈,又是同事战友。” “是啊,同事战友之间相互照应也是正常应该的嘛。”这次电话里又换成了楼曦平的声音,很显然老人家又听不惯自己儿子对自己宝贝孙子的说话语气了,“好了,海海还开车呢,有什么事儿等到家了再说!” 电话里的最后一句话显然是对着楼晧海和楼玉珏两个人说的,很快老人家就干脆利落地掐断了电话。 等楼晧海到家,楼曦平家里的常住闲杂人等显然已经被提前清理掉了,偌大的屋子相当安静,楼晧海放下东西,三步两步上了楼上,敲开老爷子书房的门,果然楼曦平和楼玉珏已经等在那里了。 楼玉珏身上还穿着笔挺的军服,很显然是一下班就急着赶过来了,连老爷子立下的在家不许穿制服摆架子的规矩都没顾上,这也就难怪楼玉珏在电话里想要跟晚到的楼晧海发脾气了。 “爷爷,爸爸!”楼晧海敲开门走进来就将一只精致的小木盒子递给正坐在书桌前喝茶的楼曦平。 楼曦平笑眯眯地接过来,木盒子古朴大方,上面的彩绘图案相当别致有趣,打开盒盖,一只同体乌黑雕工细致的烟斗被端端正正地裹放在顺滑的丝织品布料中。 “这出去才多久,翅膀就硬了,连你爷爷的老规矩都不记得了?”楼玉珏本来就憋着气,奈何一直被自家老头子压着没发出来,因此现在对于楼晧海是很挑鼻子竖挑眼,怎么看都不得劲。 楼曦平早年立下规矩里第一条就是不管是外人还是家人都一样,坚决不收重礼。 而这个衡量礼物重不重的标准就是礼物的价格和送礼人当月的工资比例,超过了就算是重礼,坚决不收。而且如果是自己的家人,超过了太多还得挨骂。因此一到逢年过节,对于楼家的各个小辈都是最头疼的日子,不为别的就为替楼老爷子送礼的事儿。重了不行,轻了又不大像话。 而且老爷子活了大半辈子了,又一直身居高位,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子女亲人送过来的东西,只要一过他的眼睛多半就能估个价格出来,因此就连想耍个心眼骗过去都不行。 上个月楼老爷子过寿宴,但楼晧海在雀卫九没能赶回来,因此这才特意带了东西来补送。 “爸爸……”楼晧海刚准备开口解释,却被楼曦平笑嘻嘻地咳嗽一声打断了。 “这手艺你都看不出来?亏得你还是海海的爸爸!”楼老爷子将烟斗拿出来放在手里把玩了一会儿,“这样的雕工一看就是尽得柳家人真传的手艺,你在看看这里的写实手法,像不像你手上的雅萍给你的佛珠?” 楼玉珏天天忙忙的脚不沾地,脑袋里塞得也尽是些工作上的事儿,哪里有功夫去仔细注意这些东西,更何况他对于艺术之类的东西他也一向没多大兴趣。 但对于他手上一带三十多年的佛手珠的细节他还很清楚的,因为这串手珠是柳雅萍也就是楼晧海的亲生母亲当年亲手雕给他的。过去这串手珠跟着他走南闯北,甚至上过战场,线断了柳雅萍会重新替他串起来,珠子残损了柳雅萍也会细心地替他修补复原,可如今人没了,无论楼玉珏再怎么学着好好珍惜保养,却依旧避免不了时光的腐蚀。 因此如今这串手珠早就不复当年的圆润精致,甚至变得和楼玉珏如今的身家格格不入,可风风雨雨三十多年,承载的东西那么多,楼玉珏又怎么舍得扔掉换成新的。 从老爷子手上接过那支烟斗,楼玉珏的目光在一个摘寿桃的胖娃娃上停留了一会儿,突然开口道,“这……这是雅萍……可是” 楼玉珏上过战场,又和恐怖分子打了大半被子的教导,是个标准的无神论者。可这样也太神奇了,这样的手笔工艺明明就是出自柳雅萍的手才对,可东西却很新,虽然已经被细致打磨的光滑润泽,但仔细摸上去却还带着雕刻时留下的涩感,很显然东西是最近不久才完成的。 虽然无比震惊,但很快楼玉珏就反应了过来,他咳嗽一声以掩饰自己的之前失态的尴尬,转而看了一眼旁站着的楼晧海,“有这样的功夫琢磨你妈妈的手艺,不如多花点时间在工作上。” 闻言,楼曦平终于叹了口气,他从自己儿子的手上拿回烟斗,重新放好锁进自己的书桌抽屉里,“很多东西你不要总是嘴硬逞强,偏偏要等到失去了再想起来珍惜,就像是雅萍一样,人都死了你成天抱着那条佛手珠再宝贝精贵又能怎么样,结果还不是照样该旧的旧,该坏的坏!” “爸!过去事儿您现在还提有什么意思?”楼玉珏皱了皱眉头,很显然是不乐意自己的老爹当着楼晧海的面和他谈这件事。 “的确,都是过去的事儿了!”楼曦平将目光重新放到自己的宝贝孙子身上。 不错,神色够稳重,懂得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该沉默。 看满意了的楼曦平手里茶杯一放,然后笑了笑继续道,“海海也过来坐下吧!你爸爸今天叫你过来的意思你知道多少?” 一听终于进入了正题,楼晧海和楼玉珏同时松了一口气。 楼晧海先是看了自己爷爷一眼,然后才是楼玉珏,他顿了顿,稍微整理一下思路然后才语调平缓地开口,“是不是换届的事儿要压后了?” 凤凰星系的现行宪法中,有明文规定:如果国家进入或可能进入战时紧急状态,政府换届可以延后,待情况稳定后再重新换届。 这样的规定当然是为了维护星系各方面的稳定,并且确保不会有其他星系在这个时期对凤凰星系政局进行干涉。 今天,楼晧海在车上听到广播内容,在加上楼玉珏这个时间段对他回来的急切态度,就猜出了里面七八分的意思。 “看来雀卫九的消息也不像我们想象的那么滞后吗!”楼曦平一听就端着茶杯笑了起来。 楼玉珏脸上的颜色这时候才好看了一点,“上面的确是有要延期换届的意思。”顿了顿,楼玉珏喝了一口茶水,“这样的事儿看起来好像对明面上退了一步的咱们不利,但仔细想想却未尝不是一个机会。” “爸爸您的意思是我可以在这个时候动一动?”楼晧海低声咳嗽了一声,突然回到凤凰星上,由于大气压和雀卫九上不大一样,因此他觉得有点不适应。 “扩编当然还是按原计划进行,但我的意思是你的这个扩编可以有一个更好的理由,直接摆到明面上来,甚至还可以搞的更大一点。”楼玉珏的手指在木质的扶手上有节奏地敲了敲。 楼晧海很敏锐,他只略微想了一下就明白了楼玉珏字里行间的意思,然后他点了一下头补充道,“打造一只属于凤凰星系的尖刺,这个理由怎么样?” 尖刺是一只闻名整个星际的隶属于自由星系的特种精英装备部队,它虽然只有一个普通卫星基地的建制,但无论队员的素质,还是配备武器都是世界最顶尖的。 而凤凰星系周边四处蹦跶的那些星系政府,之所以敢对凤凰星系有恃无恐,很大一部分得益于自由星系的暗中支持。最近几年凤凰星系的高速发展很显然已经让自由星系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因此对于让它抓不到把柄的凤凰星系无奈之下使出一贯的借力打力,暗中遏制手段也算是意料之中。 “这个理由好!”闻言,楼曦平心情大好地笑了起来,然后他又指着楼玉珏道,“你儿子给你的这个理由可比你们一群人商量出来的还有眼光,还要高明啊!” 不得不承认在魄力上,很多时候他们这些被重重世俗绊住了头脑脚步的老人家在面对年轻的一辈人时的确要自叹不如。 但是相比楼曦平的表扬,欣慰,楼玉珏显然更关注楼晧海的执行力,“理由是好听,但是尖刺是一只什么样的队伍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你能做到什么地步,做到这个地步的时候又准备花多长的时间?” 事情大多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他楼玉珏可以容忍其他政客高官说一套作一团,但却不能容忍自己的儿子也说一套做一套,更何况这句话一旦说出去,到时候等着看他们楼家笑话的人肯定不会在少数。 作者有话要说:这张没修改,我改了一下,字数被我卡掉了一些,因为后面几百个字是下一章的 俺之前手抖了一下~~ ps:今天jj抽风,登陆n遍都是广告,更不无法登陆 坑死爹了~ 第47章 郝振华【倒V请注意】 一个人想要拉起一整只毫无根基的的队伍显然是不可能的,楼晧海虽然骨子里透着清高,但却并不是一个刚愎自用的傻子英雄。 “我一个人的力量的确有限,所以我希望爸爸可以答应和秦剑南联手。”楼晧海抬起目光,诚恳地看了一眼楼玉珏。 砰地一声将手里的茶杯放下,楼玉珏突然觉得对于秦剑南今天主动找他示好的事儿,无论楼晧海究竟是猜的还是另有消息渠道,他都应该重新审视一下自己这个大儿子的能力。 这么想着,楼玉珏对自己的儿子也不用讲什么客气,于是便也就这么做了。 良久之后,楼玉珏才继续开口,对面前这个被自己越看越气定神闲的儿子道,“说说你的意思。” 撇开两家过往的那些积怨以及南辕北辙的政治路线和队伍,就个人而言楼玉珏还是很欣赏秦剑南的处事作风的,刚正不阿,同时在大事上从来不糊涂,虽然很多时候会耍手段,玩些阴损的昏招儿,但这些政客身上的老奸巨猾却并没有影响他身为一个军人该有的气节。 而这次秦剑南过来找他,肯定有秦家身后那一派的意思,毕竟上面拿着国家安全做幌子不肯挪位置,利益受到损害的从来就不会只有楼家和楼家一派人的利益,秦家以及秦家背后的那一票人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肯定也会膈应着。 因此如果秦剑南此时提出和楼家合作,自然他上面的人也会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意思就是警告当局,现在我们虽然捧着你,乖乖地听你号令,似乎一点意见意见没有,但是你要是老这样站着茅坑不拉屎,我们自然也可以先联合其他人给你使绊子,让你如坐针毡地呆在上面一个人耍猴戏。 可为什么偏偏是秦剑南主动过来,而不是别人。要知道秦家所在一派中和楼家地位对等,有能力牵制楼家的其实并非只有秦剑南一个人。因此这里头秦剑南自己心里的想法肯定要占上风。 从一个最底层的普通战士,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秦剑南对于部队的感情自然不必旁人,而面对现在这样一触即发的紧张情况,秦剑南也是有所忧心也是肯定的。秦剑南这个人虽然不反对在政治上追名逐利,但一旦涉及星系以及中央军的根本利益他还是拎的非常清楚的。更何况他和楼玉珏一样,对于声名在外的凤凰星系中央军,究竟有几斤几辆心里头是再清楚不过了。 既然可能会有战争,凤凰星系的中央军就必须下狠心整改,问题一条一条地刚好借着这个机会放到台面上反应出来,打不起来就最好,这样的改革也算是为之后凤凰星系总体军力水平的提高发展做贡献,要是真打起了了,改革好了的中央军也不至于的一跤摔得太惨,弄的最后再想重新爬起来都难。 而设计军政整体改革,没有楼家楼玉珏的定力支持,根本就是寸步难行。因此秦剑南这才主动请缨过来向楼玉珏示抛出了橄榄枝。 楼晧海看了一眼楼玉珏脸上的表情,然后他顿了顿道,“一码归一码,政治上的事儿和星系利益上的事儿我觉得很多时候应该分开。更何况在这个时候和秦家人握手言和我们并不吃亏。” 玩政治的人最怕的就是分不清朋友和敌人,今天的朋友可能是明天的敌人,明天的敌人自然也可以摇身一变成为如今的朋友。 终于,楼玉珏满意地点了点头,他想也许自己之前真的是太放不开了,自己家的小子的确是长大了,足够替他们楼家撑起一片天了。 话说到这里,楼晧海今天的任务就算是完了,楼曦平打发了他下楼去厨房吃点夜宵,自己则留下和楼玉珏商量和秦家人合作的事儿。这个事儿办的好了自然是你好我好大家好,办的不好他们楼家很可能就会落的个里外不是人。 凤凰星系当然不能真的变得任人欺辱,因此中央军的改革势在必行。可是这星系的利益是利益,楼家人也不会无私到把自己的身家都赔进去,因此和秦家的握手也好,改革的度也好,都必须慎之又慎。 楼晧海是不错,但在这些事务上,显然现在还轮不到他来出头挑大梁,更何况楼晧海和这些政治上的老油子相比,也的确是资历尚浅,嫩了不只那么一星半点。 下楼到了厨房,楼晧海刚刚从保温箱中拿了一小碟点心出来,身上的通讯器就亮了一下,他从口袋里拿出通讯器一看,是一条短消息,秦朗空刚刚给他发过来的。 [明天晚八点,荷花垅水月洞天] 很显然这条短消息应该表达的最关键内容被秦朗空故意给发漏了。楼晧海随手撕开一只白白胖胖的团子,是肉馅的,于是他继续动手撕开了下面的另一只,还是肉馅的,楼晧海轻微地蹙了蹙眉头,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么整整齐齐一水儿的肉馅,一定又是楼家老爷子故意留给他的。 也许是他在楼家三代的男丁中体重最轻,所以楼老爷子对于给他投喂肉食一向是乐此不疲。但楼老爷子很显然不明白,楼晧海不胖但在他这个年龄段中也绝对不会是什么瘦弱型。 捏了一只完整的团子塞进嘴里,果然还是肉馅,楼晧海叹了口气,然后拨通了秦朗空的电话。 秦朗空接电话的速度很快,很显然一早就等着楼晧海给他来这么一通电话,他语带笑音地喂了一声,而后相当好心情地抬脚在浴缸里弄出一串水花。 “秦少吗?”楼晧海三口两口将嘴里的肉馅丸子吞下。 “看见我给你发的简讯了?”秦朗空问。 回音很大,再加上之前的水声,楼晧海很快就确定了秦朗空此刻正在浴室泡澡,“荷花垅的水月洞天什么时候也对外开放了?” 秦朗空说话有水平,楼晧海说话的艺术也不低,他轻而易举地就抢回了此次对话中自己的主动权。 “郝振华你听过吗?”秦朗空对着电话笑了一声,听着电话那边半晌没什么反应,因此便继续道,“他的确是个无名小卒,但郝国丰这个人你总该听过吧。” 略微想了一会儿,楼晧海这才答道,“就是京城接待办的那个郝国丰?” “官是不大,但人家平台好,见过的人物也多,也难怪名字能入得了你楼少的耳。”秦朗空伸手从浴缸旁的瓷盘上丢了一颗红丹丹的樱桃到嘴里,酸酸甜甜的味道不赖。 既然是郝国风家的人,能有本事动用原本只针对军政圈子高级领导的水月洞天自然不是什么新鲜事。 “明天怎么过去?” 明天晚上的宴会显然是秦朗空跟他合作所打出来的第一张牌,一早就听闻郝国风有个亲弟弟是生意人,手腕很高,圈子也大,如今看来很有可能就是明天请客的这个郝振华。 至于楼晧海问怎么过去,当然问不是是开车还是走路。圈子里的潜规则,中间人毕竟是秦朗空,楼晧海就得先听他的意思,再拿捏态度。 “这个人好酒,又是个白丁,所以太高雅的东西就不需要了,你只管带上一箱好酒,明天给足他面子就行。”秦朗空又在电话里笑了一下,很显然他现在非常享受给楼晧海上指导课的感觉。 “曲仓白金怎么样?”楼晧海在心里稍微评估了一下这个人可能会喜欢的酒,在自己的酒窖里又挑挑拣拣了一番,才开口确定。 “行啊!这酒合适,反正他那么个人给你给他再好的他也喝不出来。” 曲仓白金真要从品位上来说其实算不得什么顶级好酒,可耐不住人家广告打得好,中央政府每次宴请也喜欢用它,所以价格被抬得高,名声也算是好听。 “那行,我明天带了东西就直接过去。”楼晧海说着其实已经准备挂电话了,但秦朗空却很快阻止他。 “你明天过来接我一下,我车坏了。” 面对这句睁眼说的瞎话,楼晧海只是无所谓地道,“还是今天我送你去的那个小区?” “就是玉璋小区,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我就不继续打扰楼少休息了。”目的达到了的秦朗空心情相当好,连带着挂电话都挂的干脆利落。 又在厨房吃了几口肉团子,楼曦平和楼玉珏才谈完事情下楼,这时候一开始被流放出去的小辈也陆陆续续地回来了。楼晧海端了热气腾腾团子出去给他们之后,又在客厅坐了一会儿,就上楼洗澡回自己的房间休息去了。 第二天吃过早饭,楼晧海开车返回了自己家。今天是周末所以刚好碰见在家休息的楼晧涛,但宗晓瑜并不在,因此客厅的沙发上除了楼晧涛便在没有别人了。 似乎是没想到楼晧海今天会回来,坐在沙发的楼晧涛被吓了一跳,他噌地一下像火烧屁股一样地跳起来,连带着说话都结巴了,“哥——大哥,怎么回来了?” 一看就知道楼晧涛心里肯定有鬼,楼晧海笑了一下反问道,“怎么,你大哥今天不能回来?” “不,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楼晧涛脸上的表情更丰富了。 “算了,我也就回来放放东西,顺便换套衣服,不会打扰你们二人世界的。”楼晧海看了一眼厨房左边卫生间的方向,很快里面传出了一阵水声。 “诶?大哥你怎么猜到,你可真是太神了。”楼晧涛三步两步凑到楼晧海跟前,然后拉住楼晧海小声道,“不过大哥你可别告诉老妈呀!” 宗晓瑜一向反对楼晧涛把外面的同学往家里带,也不允许楼晧涛和外面的人主动说起自己家里的情况。 但是很显然,一贯在家里遵纪守法,乖乖听妈妈话的楼晧涛在面对爱情的时候,早就已经忘乎所以顾不上那么多了。 “阿姨说不让你带同学回家,又没说不让你带女朋友?”楼晧海拍了一下楼晧涛的脑袋,然后转身上楼。 此时楼晧涛身后传来一个甜美的女声,“晧涛刚刚是有谁来了吗?” 转过身,楼晧涛对着一个一袭白裙扎马尾的女生傻笑了一下,然后道,“是我大哥回来了,不过他说他等会就走。” 正好还没来及进自己房间的楼晧海听见楼下两个人的对话,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 很快,楼晧海就换好了一身衣服下来,他走到客厅简单地和楼晧涛打了个招呼,然后随意扫了一眼楼晧涛的身边的那个女生,勾唇笑了一下,也算是打了招呼。 看起来这个女孩挺清纯的,装束打扮上也是白衣马尾很干净的样子,但是楼晧海只是随意扫了一眼就发现了对方的破绽,但是现在这种扮清纯掉世家子的姑娘多了去了,楼晧海没凭没据的也不好多嘴,更何况看楼晧涛的样子应该是很喜欢这姑娘才对。 更何况宗晓瑜和楼玉珏都还在呢,楼晧涛的个人问题自然也轮不上楼晧海这半个亲大哥插嘴。 很快楼晧海就开车回到了自己在外头的住所,房子不大,位置也不怎么样,可贵在院子大,有地窖和水井,再加上周围的风景空气都很不错,所以楼晧海当初一看中这里就全额付款买了下来。 打开院门,楼晧海直接先进了地窖搬出一大箱子白酒然后放进车子的后备箱里,这才打开门进了屋。 等到下午五点左右的时间,楼晧海才打电话给秦朗空说自己现在开车过去接他,从这里去荷花垅显然不需要太长的时间,但早到显然是礼数,更是给足对方面子的表示。 车才刚刚抵达豫章路口,楼晧海就远远地看见了正从玉璋路往外走的秦朗空,他今天显然也刻意挑了一身价格不菲的休闲西服,一身行头的价值和楼晧海比也之高不低。 一看见楼晧海的车,秦朗空就小跑着过来,坐进车里之后秦朗空随手把一包东西扔到了后排座位上,然后和楼晧海笑嘻嘻地打了个招呼。 “秦少也准备东西了?”楼晧海瞥了一眼被扔走的那一包东西,看分量应该不轻。 闻言,秦朗空嗤笑一声,“我今天跑了一上午,可就是为了这些东西。这个郝振华有个特点,喜欢搜集各大酒店餐馆的vip卡,我费了点劲儿,给他凑了个齐的,连经济还不错的小卫星上的卡都给他弄到了。” 一上午弄这么些卡,显然不会只是费了一点劲儿。 但秦朗空乐意这么说,楼晧海也不建议这么听。 很快车子就抵达了荷花垅,为了能够顺利通过门口的警卫,楼晧海特地开了自己在圈子里最出名的一台喷气式跑车。 果然,这个车牌号在荷花垅的警卫那边也有记录,因此两个人顺顺利利地过卡进了水月洞天。 在等了将近四十分钟左右的时间,一台黑色的跑车才缓缓驶了进来,紧随其后的还有两辆银灰色的跑车。 黑色跑车在楼晧海他们前面停稳之后,上面先是打开车门跑下一个黑西装的瘦高男人,绕道车的另一边,毕恭毕敬地从外头打开车门,一个身穿白色西服,体态微胖的中年男人才缓缓走下了车。 他站定之后先是看了楼晧海和秦朗空一眼,才笑嘻嘻地走过去伸手道,“秦少真是好久不见!”然后他又转过头,看向楼晧海继续道,“这位就是楼少吧,幸会幸会!没想到你们居然还能自己进来,亏得我还担心提前让我的秘书在门口等着你们。” 这人谱儿的确是够大的,不但自己来往迟到,下个车还要人替他开车门,这会儿还要假惺惺地关心一下楼晧海他们进不进的来的问题。 可以说是面子的确是捞足了,就是手段稍微欠缺点,显得有些过于刻意了。 “郝总您好!”楼晧海依旧是一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脸孔,声音也是不冷不热,“之前早就在圈子里听过您郝总大名,今天难得有机会郝总请客,我也不好空手来,就给您带了一箱酒过来。” “楼少可真是客气了,我这里要喝什么酒没有,还劳烦您楼少大老远的开车带过来?”郝振华一边笑着,一边将两个人往室内引。 楼晧海笑了一下,对于对方充老大,穷显摆的嘴脸好毫不在意,“的确也不是什么好酒,但礼物虽轻关键还要看情谊,郝总朋友关系遍天下,这一点肯定比我有心得的多。” 随手拿了句捧人的话说,郝振华自然不好再说出什么难听的话,于是难得从善如流地噎了一下,顺着楼晧海的话说道,“楼少这话倒是说得不错。” 但凡人一到了酒桌上,就是再有仇的都能一晃变成亲兄弟,更何况今天这场酒宴上还有楼晧海和秦朗空两个场面上的老手作陪。 很快气氛就渐渐便的融洽起来,楼晧海三言两语,轻轻松松地就把郝振华给哄的舒服了,但面子上自己一方却是什么也没损失。紧接着又是三两杯酒下肚,郝振华就更高兴了,此时秦朗空再瞅准了机会趁热打铁,一包提前准备好的vip卡塞给他,郝振华就直接乐得找不着北了。 连带着口中的楼少也直接变成了楼老弟,他端着酒杯冲着楼晧海不住的嚷嚷着和之前一模一样仅仅只是换了个称呼的醉话,“来,来楼老弟我们喝!你要是这杯不干了可就是看不起我啊?” “他是楼老弟,我就还是秦少?”秦朗空看着已经被灌了一斤多白酒的楼晧海,再次出声替楼晧海解围,“厚此薄彼可不像你郝总一贯的作风啊?” 很快已经喝的稀里糊涂的郝振华立刻就被吸引了目光,他暂且放过楼晧海,晃晃悠悠地站起来端着酒杯和秦朗空碰了一下,然后道,“你干了,我也干了,你就也是我老弟,我就是让你叫我大哥!” 秦朗空笑了一下,站起身来道,“那我可就干了!” “老哥真是豪爽人。”看见二人都仰头喝干了酒,楼晧海就勾唇笑了一下,他喝酒从来不上脸,再加上他自制力好,性子也稳,所以一般人很难看出他量的深浅。 “那是。”郝振华洋洋自得地傻笑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貌似我又开始码无聊的政治戏了,但是明天再有一章, 基情四射的基地扩编新人选拔就要开始了 届时,欢迎大家围观秦某人的撒泼 卖萌打滚 吃干醋~ 第48章 宴无好宴【倒V请注意】 酒过三巡,正好是闹酒的好时机。 郝振华虽然本身没什么文化,但好歹也是场面上混了二十多年的老油条了,身边能跟着出来露脸的个是个也都是酒桌子上的好手。 眼看着自己的顶头上司已经喝高了,而楼晧海却依旧面色如常,郝振华的女秘书唐小智就冲坐在自己身边的另一个黑西装寸头的男秘书使了个眼色,然后她端着酒杯站起来走到楼晧海身边道,“还是楼少的水平高,今天一顿饭替我把工作了这么些年的心里话都对我们郝总说了,光凭这点我可就还得好好再敬一杯。” 这边还不待楼晧海开口接话,那边醉醺醺的郝振华也笑嘻嘻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哈哈笑着,搂着女秘书的脖子,右手还相当不老实地在她胸部揉了一把,这才说道,“看看,还是咱们小智懂事儿,你这是看出我和我老弟生意要是做成了,你的奖金还得翻吧!” “老哥的意思咱们这就算是谈成了?”楼晧海敏锐地抓住对方不小心漏出来的话。 吹牛吹大发了的郝振华这才猛地变了一下脸色,可醉话也是话,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儿这条也算是同理试用。更何况郝振华一向死要面子,因此他就算想再吊一吊楼晧海,让合同上的利益天平往自己这边斜一点儿,这个时候也不好再开口了,反倒只好笑呵呵地道,“来,来楼少只要你喝了小智的这杯酒,你今后也就是小智的老板了,我自然得拿了合同和你签。” 刚才秦朗空有意无意地用手蹭了楼晧海桌子下面的手背一下,就发现对方的手上冷的一点温度都没有,估计肯定是喝高不舒服,可现在这么样的一个情况,他也不好再开口说什么,只好眼睁睁地看着楼晧海气定神闲的一仰头,喝干了满满一杯白酒。 今天晚上加上郝振华带过来的秘书司机,一桌总共才八个人,结果楼晧海车上的那满满一箱子的白酒现在就还剩下半瓶子,而且由于今天楼晧海是主宾,虽然秦朗空想法设法地替楼晧海挡了不少酒,却也还是改变不了楼晧海被灌的最多的事实。 很快合同拿出来双方刷刷地签字盖章,然后互留一份整理好,秦朗空就赶紧趁机开口道,“今天喝的也不少了,再加上时间晚了,郝总和我们的事儿也都谈妥了,不如在座的就分了剩下的半瓶酒,咱们酒干宴散,客尽主欢,怎么样?” 不是秦朗空这个时候要找酒喝,实在是怕郝振华脑子一抽,又要嚷嚷着再开一箱子酒,到时候别说楼晧海了,就连秦朗空自己能不能竖着出去都成问题。 “好,还是秦老弟会说话!”郝振华又指着自己身边的一个男秘书咋咋呼呼地道,“好好跟我的这个老弟学着点,这就叫会说话懂不懂!” 终于分完了酒,一行人互相寒暄着到了门口,秦朗空这边还来不及送上一口气,那边郝振华就再一次还冲起了大头,非要留下楼晧海和秦朗空在这边住一晚上,还嚷嚷着要给他们开豪华套。 水月洞天的豪华套从来都是招待星系首脑要员的,总共加起来还不到十套,因此荷花垅对这些豪华套也管得紧,非重要时刻必须保持空闲,否则万一上头来一个紧急任务,他们再去清人收拾房间,重新进行安全验收,一系列规定动作走下来黄花菜都凉。到时候上面问起来,就是工作不到位,失职。 其实平常郝振华也不会这么无理取闹,可偏偏楼晧海和秦朗空两个人的身份摆在那里,他硬是想要平白压人一头,自然得下点血本。再加上酒精这么一冲脑子,弄的前台的负责开房的小姑娘一阵为难,最后还是楼晧海三言两语劝住了撒酒疯的郝振华,这次让几个人顺顺利利地住进了普通套间,也面前了前台小姐的一阵尴尬无错。 秦朗空招呼完基本上已经是滩烂泥的郝振华之后,才在暗中扶了一把额头上已经开始淌汗的楼晧海,但脸上却还是表情淡然的楼晧海。一边和郝振华身边的几个秘书寒暄,一边不动声色地把人给扶进了房间。 结果在门口,两个人都还没站稳,楼晧海就一把推开秦朗空转身冲进了套件里的卫生间。 急急忙忙跟进去的秦朗空连拖带拽地扶住楼晧海在马桶边往下滑的身体,声音都有点变了,“你没事儿吧!” 其实今天的酒喝到后半段的时候,楼晧海的胃里就已经开始翻江倒海了,这倒不是说他酒量浅容易醉,而是原本就有病的胃部更不经不起这样大量的酒精刺激。刚才如果不是楼晧海自制力强,恐怖直接出丑一口吐到饭桌上都是有可能的。 好不容易把肚子里的东西都吐空,楼晧海这才觉得稍微舒服点,他转过头看了一旁的洗脸池一眼,还不等他伸手过去,一旁的秦朗空就立刻心领神会地抬手替他拧开水,顺带将水温调好。 扶着洗脸池的外沿,楼晧海靠到洗脸池边上伸手捧了一把水漱口之后才道,“帮我拿一下胃药,我外衣的口袋里就有。” 闻言秦朗空嘴角抽了抽,愣是表情古怪地半晌也没接上句话来。 行,这楼晧海是真行。居然连胃药都给准备好了,看来是一早就料准了今天晚上会被人灌酒。 不过这个郝振华是个什么德行早先就和对方打过交代的秦朗空自然比楼晧海弄的还要清楚点,一贯就是个喜欢显摆的主儿。今天借着这个机会,楼晧海算是有求于郝振华,再加上楼晧海目前的身份算是流放边疆的落魄公子,郝振华自然要逮着机会好好地在踩上一踩,不但面子扎够了,连将来炫耀的资本都足够了。 想楼晧海是什么人呐,堂堂楼家的大公子,当年圈子里得冲老大的主儿,现如今还不是一样得被郝振华踩在脚底下,让他喝酒就得喝酒,连个屁都不敢放一个。 当然,对于郝振华的这点外歪心思,今天其实在场的个个都心知肚明,说起来也算是他们两方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儿,因此没必要揪着不放,在心里膈应自己。 秦朗空走出卫生间从沙发拿起楼晧海的外涛摸了摸,果然在口袋里找到了一只装着片剂的小药瓶,“玻璃瓶,药片是褐色的?” “对,就是那个!”卫生间里的水声此时已经小了。 秦朗空拿了药瓶又去找了一杯温开水,这才再次进了卫生间,“看来过去倒是我眼拙,竟然没发现他郝建华也是人物!” 虽然是您情我愿,可这个郝振华明显是自视过高,有点玩大了。所以别说是秦朗空了,就连的楼晧海心里也未尝没憋着一股子火气。 原本今天楼晧海和秦朗空就把姿态放得很低,虽然不至于说真的低三下气,跪下给人舔鞋。可两个人平时是什么身份,别说是一个郝振华,就是郝振华的哥哥郝国丰亲自过来了,两个人也都是眼皮都不带抬一下的角儿。 可古话说得好大丈夫能屈能伸,面子再好也不能当饭吃,关键时候也顶不了多大的事儿。 很多时候你不低头不代表你就一定办不成事儿,可一旦你选择低头,适当姿态放得低一点儿,就能少走不少弯路,简简单单地事了了。 本来嘛,台面上玩来玩去的也就是那么几招,楼晧海和秦朗空都主动挥了棒子敲了自己一顿了,可谁知郝振华在这方面的处世为人也是个极品,颇有点不知道天高地厚,不明白见好就收的意思 不但甜枣没有,反正自己也抄了铁棒在给楼晧海他们补上一棒子。 这样的行为但凡有点脑子的都会绝对不可理喻,更何况还是秦朗空这个亲生经历的受害者。因此人前虽然不好说,但事后吐槽一下还是可以的。 明显听出了秦朗空话里的反讽意味,楼晧海伸手抽下一条干毛巾擦了擦脸,然后哼笑一声,“捧高踩低嘛,圈子里不也常见。郝振华这样的手段虽然不怎么高明,但本质不也是一样。更何况合同到手了,条件对我们也占优,这笔账真要算下来也没亏多少。” “得了,你那个胃都快让人家给灌穿孔了,还叫没亏?”依着秦朗空自己的性格,这样的人即便明面上忍了过去,背后桶上他十刀八刀都算是心情好的。可现在偏偏双方又成了合作关系,别说是捅刀子了,要是对方真出了点什么意外,恐怕到时候他还得先出面担着,好歹把自己掏出去的本钱拿回来才好放手。 都说秦朗空在有些时候特别乌鸦嘴,结果这次也是一样。 他这边刚说完胃穿孔,那边吞下药的楼晧海就觉得胃里突然猛地被揪了把,紧接着他又干呕了几下,更觉得觉得胃里不舒服了,就像有火烧过一样的疼。 发苦的胆汁混合着胃液一起不受控制地涌上来,很快楼晧海就觉得自己嘴里的味道开始变得不大对劲了,他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一眼水池,入目的是星星点点的殷红。 “卧槽,你不真穿孔了吧!”秦朗空吓了一跳,立刻从身上掏了手机就准备打电话叫救护车。 结果楼晧海却一把抓住他,缓了口气才道,“没事儿,不严重,去了医院也就是观察外加给点常规药和止疼片。” 很显然楼晧海对于自己这个是不是就喜欢找别扭的胃大人很了解。 “吐血了能叫没事?”秦朗空瞪了楼晧海一眼。 结果还真就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仿佛是没听懂秦朗空的话一样,楼晧海显得淡定依然,“再给我两片药,刚才的又被我吐了。” 其实都吐干净了也好,楼晧海这会儿算是彻底醒酒了。 “你确定你这样能行?”秦朗空还是不大放心,但最终还是没再说什么,乖乖地伸手递了药片给楼晧海。 反正楼晧海这么大一只,他要是死了心不肯上医院,他总不能把人敲昏了再拖走吧。更何况就楼晧海身上那变态的武力值,到时候到底是谁被敲晕了还真不一定。 就着水吞下药片之后,楼晧海就直接就走出了卫生间。这是他脚下的脚步到是比刚刚稳了不少,“我到床上躺一会儿就好,秦少不用管我,早点休息就行。” 说完,楼晧海连外衣都没脱,就直接掀开被子躺倒了床上。 不用管?还早点休息? 秦朗空被楼晧海无所谓的态度气的嘴巴都差点歪了。但是楼晧海人都这样了,他总不能还因为这点儿事去和楼晧海抬杠,玩反讽吧!在卫生间里秦朗空深呼吸了一下,压下心中的熊熊怒火,调整好情绪准备继续进行自己的热脸贴冷屁股大计。 谁知他人都还没走到楼晧海床边,楼晧海口袋里的手机就突然响了起来,秦朗空愣了一下,随即放慢脚步。 “喂?爸爸。”很快房间里响起楼晧海的声音,不但没了之前的沙哑无力,还显得和平常相差无几。 秦朗空讽刺地勾唇一笑,顿时觉得心里平衡了不少。感情不单单是对他,楼晧海这个人哪怕是和自己的亲人也都习惯性地藏着掖着。 楼家父子之间的对话很简短,乍一听上去弄不清楚情况的还以为楼晧海是在向上级做工作总结。 在楼晧海挂断电话重新躺下之后,秦朗空这才转进卧室,找了张椅子大大咧咧地坐到楼晧海的床边,嗤笑道,“怎么?楼所这是打电话过来跟进情况来了?” 躺在床上的楼晧海调整了一下枕头连眼睛都没睁,“郝振华这个人本事和名声一样,都是声名在外。” “跟这种人打交道,有时候名声太好了反倒是个麻烦。”秦朗空哼了一声,名声好把柄就少,浑身光不溜丢的到时候抓都不好抓。 毕竟还是身上不大舒服,楼晧海虽然思维很清楚,但却精神不大好,于是和秦朗空随便闲扯了几句也就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等到在清醒过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大亮了,但房间里的光线却依旧很暗,厚重的遮光膜并没有打开,唯一的光就是源透过玄关尽头书房窗户撒进来的自然光,楼晧海觉得脑袋还有点沉,他微微侧了侧头,正好就看见坐在凳子上低着脑袋的秦朗空。 外头丝丝缕缕的光线打在他垂下的发梢上,调皮地跳耀着很快又继续蜿蜒而下勾勒出秦朗空半边棱角分明的脸盘。 似乎是听见楼晧海床上的动静,秦朗空有些挣扎地动了动眼皮,然后才睁开了眼睛道,“醒了?要不要再吃点药?” 楼晧海从床上坐起来,清了清嗓子才开口,“现在不急,先叫客房服务吃过早饭在说。” 也许是昨天吐的实在是太厉害,伤了喉咙,晚上的时候还不觉得,今天一早楼晧海这一开口整个嗓子都是哑的,再加上没喝水有些干的缘故,听在秦朗空的耳朵里这些声音瞬间就成了刻意压低的挑丨逗。 压了压心中莫名其妙就烧起来的火,秦朗空活动了一□体从凳子上站起来走到窗边,打开了窗户上的遮光膜,外头热烈的光线就争先恐后地涌进了房间。 秦朗空回过头,刚准备开口问问楼晧海早餐准备吃点什么,声音却突然卡在了他的喉咙里。他眨了眨眼睛,看了坐在被子里楼晧海一眼,然后似乎是有些不满足地吞了吞口水,又眨了眼睛看过去,只是这次他目光似乎都带了火,**辣地撩过楼晧海全身。 被对方用火炬一样的眼神看了又看,楼晧海先是愣了一下,有些不明所以,但很快却又觉得此刻秦朗空那双又黑又亮的眼睛里盛满的情绪有些好笑,和雀卫九上的那两只白团子在抢不到食物时又异曲同工之妙。 既然想笑,楼晧海也就勾起嘴角淡淡地笑了一下。 结果这一笑,秦朗空就再也禁不住自己耳边一直叫嚣着的蛊惑,三步并作两步,冲着床上的楼晧海扑了过去。 床上的楼晧海并没有动,不知道是因为秦朗空这风抽的太快还是有什么别的理由,他仅仅只是淡定地靠坐着,除了敛起了笑容之外,什么其他的情绪变化都没有。 一抬头,刚准备继续动作的秦朗空正巧看见了楼晧海嘴角那抹越来越淡的笑容,于是他的动作硬生生地顿了一下,就像一部原本正在播放的激烈动作片被突然按了暂停键一样。 但是抬起头的动作已经做了,再停下秦朗空自然不会甘心,于是他稍微放缓动作,慢慢地扬起脖子凑过去,有些讨好地在楼晧海嘴角的地方啾了一下,之后就像好不容易偷吃腊肉的小鸟一样,飞快地移开了脑袋。 “秦少昨天晚上一夜没睡?”楼晧海依旧是一副淡漠的样子看着秦朗空,似乎一点也没有收到刚才那个又快又急的亲吻的影响。 诶诶?这情况是不是有点不对? 秦朗空虽然纳闷,但对于楼晧海这来的突然的语言关心还是不受控制地好心情加一,他冲着楼晧海咧嘴笑了一下,然后颇有点装可怜地点了点头。 “我这不是担心你吗?”秦朗空得瑟地挺胸抬头,满脸写着的都是我很伟大,快来夸我的意图。 闻言楼晧海也从善如流地点了点头,然后他漫不经心地缓缓开口,“难怪有点上火。” 嗯嗯!上火了也是为了你…… 不,不对!上火了?? 秦朗空的脑袋才刚刚点下去一半,就突然反应过来地在心里狠狠地卧槽了一下! 楼晧海这那里是关心他呀,分明是在变着法儿地嫌弃他,骂他口臭! 霍地一下,秦朗空从床边站直身子,然后转身就冲进了卫生间。 依旧靠在床上不动声色的楼晧海扭过头看了看外头大好的天气,他抬手按了一下床边的按钮,很快就有一个甜美的女声传了出来。 “早上好!欢迎使用水月洞天客房服务系统……” 作者有话要说:政治系太久,两个人也一直好正经 偶尔拉秦少出来卖个萌, 调剂一下气氛~~ 第49章 一块板砖【倒V请注意】 雀卫九上的紫衣新基地已经完全竣工了,但毕竟还没和紫衣这边走正式交接的程序,所以楼晧海和秦朗空既然回来,一时半会儿又没法回去,不是双休日或者其他公休假日,就自然都得回到研究所旁边的紫衣宿舍住。 因此自两人从荷花垅的水月洞天退房回来之后,楼晧海和秦朗空先是各自回家收拾了一下东西,翌日就双双搬回了紫衣宿舍。 正式上班的第一天,楼晧海一大早接到了楼所长的一个电话,意思虽然没明说,但总体上就是暗示他扩编的事儿上面基本上都已经敲定了,让楼晧海再后天早晨上班之前再交一份详细的扩编申请上来走程序。 因此楼晧海在自己办公室里屁股都还没坐热,就紧急连线了第九基地那边那边,召开紫衣小队长级别以上的会议讨论接下来的队伍扩编问题。 传统的基地扩编一般有三条路能走,而被各个基地当做惯例用的最多的就是第一条路——招新,意思就是跳过军队每年的统考,直接去军校招人。对此楼晧海也打算走这个老惯例,但又考虑到基地此次扩编的名额人员问题,以及基地对于特殊人才的需求,楼晧海还准备将第二条路作为一个补充,而这个第二条路就是借调,既是直接从其他基地基层官兵中挑人。 对于楼晧海的提议,其他人也都觉得合理可行,毕竟第三条——统考必须要有相关一系列的批文才能进行,耗时费力,涉及的人员部门也很庞杂,最关键的是招进来的人也不一定合适紫衣的未来的发展方向。 扩编的手段确定了,接下来就是细节问题的梳理,紫衣中这次被留下来的一个分队长——中校杨万里是这方面的行家,过去在来紫衣之前主要负责的就是老单位的人员招编问题,因此楼晧海也难得做了次甩手掌柜,把接下来的事儿统统交给杨万里。 当时他离开凤凰去雀卫九的时候没有将杨万里带走有一大半的原因就是考虑今天的扩编问题,他需要杨万里留在这里给他当助手。而且把这样一个既能发挥杨万里特长,又是紫衣现阶段重中之重的工作交到杨万里手里,正好也可以平衡一下杨万里当初作为仅有的两名分队长被先遣精英部队留下的心理。 杨万里的动作很快,傍晚时分正坐在饭桌上和秦朗空一道吃饭的楼晧海就收到了杨万里发过来的初稿。 停下喝粥的动作,楼晧海从身上拿出通讯器,调出悬浮屏幕后放到桌上。 秦朗空正在啃排骨,他抬了抬眼皮,哼了一声吐出排骨道,“想不到杨万里这小子的动作还挺快。” “不然当初秦少以为我是为什么才偏要把他挑出来留下看家?”楼晧海伸手从秦朗空面前抽走了他正在捏着筷子使劲儿戳的那盘糖醋排骨。 莫名其妙被夺了食儿的秦朗空郁闷地啧了啧嘴,这才老大不情愿地将目光放到桌上的悬浮屏幕上,开始仔细阅读那份关于扩编细节的初稿。 “我们第一站回母校看看怎么样?” 良久,一目十行地看完这份初稿的秦朗空开口建议。 都说这实力相当的人做搭档能够事半功倍其实一点都不假,刚刚秦朗空这句出口的话说的其实正是楼晧海接下来想说的。 紫衣目前虽然缺人,但缺的却不是普通人而是精英,因此有中央军精英摇篮之称的凤凰军事学院自然就成了楼晧海他们这次招新的主要地点。凤凰军事学院是目前星际三所军事名校之一,剩下的两所一所位于自由星系的哈德森行星,另一所则属于白银星系。但和这两所齐名的星际军事名校不同的地方是,凤凰军事学院除了每年从军队体系内招生之外,还会面向普通凤凰星系民众招生。 在面向普通民众的招生中最为特殊的又要属零班,能够进入零班学习的孩子除了必须具备优秀的综合素质,并且通过层层筛选之外,还必须持有两封以上的推荐信才能进入班级学习。而有资格写这两封推荐信的人员则必须是凤凰星系的名流或是已经毕业的凤凰军事学院校友。另外由于零班对于年龄的要求比较宽泛,因此楼晧海同届的学生里虽然也有像秦朗空这样和楼晧海年纪差不多的,但大多数学生的年龄都要比楼晧海大上将近五岁左右。 既然是想要培植一只面貌全新的部队,楼晧海和秦朗空除了看重能力之外,最看重的自然就是年龄。如果按照凤凰军事学院学员平均的毕业年龄,本科毕业生基本在二十五岁左右,除了原本就主修机师方面课程的机甲系毕业生之外,其他科系的学生在这样的年纪再来进行试驾机师的体能超强度训练很显然是不合适的。因此,楼晧海此次最主要的目光还是放在了零班年毕业年龄偏小的学员身上。 因为零班学员一般不但年龄偏小,同时还注重学员的综合素质发展,要求班上学员在主修两门专业的同时还必须精通其他三门军事专业,而且对于其他的未选专业也有考核评估,考核成绩规定分数不得低于全院平均水平,否则就会从零班将人剔除去其他相对普通的班级专业。 零班学员既然这么优秀,眼红心痒的单位自然不只有楼晧海这一家单位,而且自己本身就是从零班毕业的楼晧海和秦朗空自然比外人更清楚零班毕业生的抢手程度,这才决定招新的第一站就去凤凰军事学院,而且还是两个人顶着老校友的名头在毕业季之前来一个先下手为强。 “明天,明天刚好是两百年校庆。”楼晧海是一早就掐着时间在等这个机会。 秦朗空微微眯了眯眼睛,然后突然从凳子上站起来一把从楼晧海面前夺过排骨,然后一口气抄起两块塞进嘴里将脆骨咬的咔哧咔哧作响之后,才心满意足地继续话题,“现在零班主任是谁来着,侯秃瓢?” “你说侯主任,昨天我刚和卢院长联系上,说是侯主任三年前就因为身体原因提前退休了,现在的主任好像是个新人姓吕,叫吕昌。”楼晧海对于秦朗空的一连串小动作持无所谓态度,反正人家爱一边吃一边说事儿,他也管不着,更何况这饭还是秦朗空做的,他要是再因为看不惯说点什么,搞不好那边又该逮着话题死命跟他磕了。 秦朗空在这边把嘴里的东西越嚼越响,还时不时地假装漫不经心地用余光瞟过对桌的楼晧海,可谁知一贯在饭桌上讲究的楼晧海今天似乎对于他的不守礼一点意见都没有。 “吕昌是谁?”一个巴掌拍不响的秦朗空撩了楼晧海半天都不见对方给出一点反应,没什么味道了也就老老实实地吞了嘴里的东西,把话题重新扯回来。 吕昌这个人的确没什么名气,家世背景也不及楼晧海秦朗空这样的显赫,如果不是因为这次的招新工作让楼晧海事前做了一些调查,还真有点搞不清楚这么号人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吕昌这个人虽然背景差,但能力上却出类拔萃,当初他能进零班当学员拼的也就是实打实的实力,而且最初前三次各项考核都达标过关,甚至综合素质一直排在其他考核人员的前面,可偏偏由于没有好的介绍信连续三次都被拒绝了。直到第四次才因为太过执着,又确实有才干才最终被零班当时的老主任侯冲给破格录取,甚至最后还一路提拔,将自己的独生女儿侯雯嫁给了他。 “侯主任的女婿。”楼晧海言简意赅地回答了秦朗空的问题。 秦朗空反应也快,他扒拉了一口,还在咂嘴的功夫上就恍然大悟道,“感情就是时下流行的凤凰男,还一手靠了老丈人的提拔?” 这话虽然不中听,但绝对是一针见血。 但对方既然属于这种山沟沟里突然飞出来的金凤凰,很多时候事情对于楼晧海他们就变既好办又也难办了,因此楼晧海和秦朗空才决定借着校庆的机会以校友的身份回去,抬了老院长卢舟远和老主任侯冲出来一半施压帮忙,一半帮忙。 凤凰军事学院的历史到这一年刚好满两百年,因为是大庆,所以基本所有的校友都收到了邀请函,这倒也大大方便了楼晧海和秦朗空,让两个人连费工夫想办法进去的事儿都免了。 翌日,凤凰军事学院位于巨大人工湖边的宏伟钛钢正门难得被整个打开了,两侧岗亭上站着的哨兵都穿着隆重的黑色中央军礼服,楼晧海和秦朗空的车子一前一后地驶过哨卡,在刷卡核对过邀请函信息之后就获得对方站岗学院一个热烈而又标准的军礼送他们进校。 到地下停车场停好车之后,楼晧海和秦朗空跟着人流乘坐电梯回到地面,他们两个深紫色的制服立刻就迎来了不少目光。一来是之前紫衣小队的丑闻闹的实在是有点大,二来更多的则是因为中央军的秋冬制服的颜色一向以黑白色调为主,科研机构以及军事院校等工作性质上偏向文职的单位制服一般为黑色,而白色则是中央正规军军事基地以及各大情报安全部门等偏向武职的单位制服的主要制服基色。因此在这一水儿的黑白大军中间,紫色自然就成了备受瞩目的稀罕物。 由于之前电话联系过,楼晧海和秦朗空才一抵达地面,就有一个身穿黑色制服挂着学员肩章的寸头小年轻小跑着冲到两人面前。 刹住车之后,小年轻对着两位大校军官立正站好,敬过一个标准的军礼之后才道,“两位就是紫衣小队的楼队长和秦队长吧,我叫姓曹叫于纯!” 年轻的学员刻意将自己名字的后面两个字咬的很清楚,但是越是刻意,就越是有人喜欢让他不舒服。 “你好,愚蠢同学!”秦朗空笑咪咪地伸手回敬了对方一个吊儿郎当的军礼。 他今天一大早正不高兴来着,楼晧海居然找借口愣是没让他用借口蹭上车,反而得自己先回住处亲自开了车过来。 于是各种不爽的秦朗空自然不能一直自己个儿憋着,而不愿意憋着那就得招人撒气,很显然这位刻意强调自己名字读法的曹同学就成了秦朗空炮口下躺倒的第一具冤魂。 好在这位小曹同学也算是定力不错,他只是抽了抽嘴角,虽然心里不大乐意但还是继续开口完成上级交代自己的接人任务,“两位领导我们院长这会儿正忙着,所以才派我过来接你们……” “诶,你说卢舟远这个老头儿是不是真老糊涂了啊,愚蠢同学你能带对路吗?”秦朗空站在一边抱着手臂阴阳怪气地哼了一声打断曹于纯的接下来的话。 卧槽!这下真心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小曹同学平日里在学校也算是热血小强一枚了,之前紫衣的丑闻闹的最凶那会儿他人就在这所位于凤凰行星的军校里头读书,听过看过的传闻也不少,再外加他一个热血青年一向看不惯中央军高层的很多做法,更愤怒那些二代三代霸占政府资源。因而对于紫衣这帮所谓的“精英”更是看不起外加愤怒值满。与他而言紫衣不过就是中央军的那些所谓的上层为自己子女铺路刷简历顺带秀政绩所迁出来的一个幌子。 今天秦朗空又是这么个拽的二五八万的态度,还外加人身攻击,热血小强自然彻底炸了毛。 “我说这位愚蠢同学……”秦朗空这边还在继续不依不饶,嘴贱犯抽,而那边已经怒极攻心,浑身发抖的小曹同学已经弯腰下地,随手抄起一块板砖直冲正用鼻子看他的秦朗空拍过去。 虽然是事出突然,但好在秦朗空身手敏捷,这边一阵劲风呼扇着朝他过来,几乎是下意识的秦朗空就一撇脑袋,将将避过曹于纯手上的砖头。 一旁看了半天秦朗空猴子挑大梁的楼晧海也是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倒不是说他真怕秦朗空被对方打出个好歹来,毕竟曹于纯这个小蹄子和秦朗空这个老混混之间武力值的差距还是很大的。这一系列擒拿格斗的动作又狠又快地唰唰下去了,那边秦朗空倒还是一脸轻松自得,游刃有余,颇有几分老猫逗小耗子的意思。 一转眼正好瞥见满脸得瑟的秦朗空的楼晧海微微皱了皱眉,心说更何况就算秦朗空今天这被这么个炸毛学弟给治了,那也纯粹是秦朗空自己嘴贱作的,根本怪不得别人。 可问题是他和楼晧海今天穿的实在显眼,往人群中那么一戳,堂堂一个紫衣小队的大校副队长居然让一个军校小学员给拎着板砖拍这算是唱的哪出儿啊,于是没办法的楼晧海只好亲自上手。 结果这边他人都还没靠上去就听见曹于纯嘴里骂骂咧咧地道,“你他丨妈别以为你姓楼就了不起了,楼所长是老前辈我佩服他,楼元帅更是我们年轻一代学习的榜样,可你别忘了你丫儿只是碰巧投胎做了他们家的后人而已,你有什么资本在这里冲大半蒜?还尽给楼元帅脸上抹黑……” 喂喂!楼晧海扶额,虽然当初楼家人是动用了手段,把见报的大部分非当事人图片资料都给删除了,为数不多启用的图片也做了模糊处理,所以知道楼晧海长相的人并不多。 但现在这是不是闹的有点离谱了? 那边秦朗空一听也扑哧一声笑了,结果他这一笑还真就被这个死倔的曹于纯同学逮着了空隙,啪嗒一砖块给照着脑袋扔过去,饶是秦朗空躲得再快,额头上也还是被蹭掉了一大块皮,鲜血顿时就顺着额角流了下来。 这都见血了,楼晧海再不动可就真不像话了,他冲过去一把拉开开准备继续抡砖的曹于纯,手臂一揽一带,曹于纯的身体顿时就一个屁股蹲摔了出去。 “秦队没事儿吧?”人都在现场了,那该问的不也还得问,哪怕双方心理都清楚这些不过就是嘴上功夫,装装样子。 秦朗空捂住流血的额头,哼了一声,“这他丨妈哪里是军校学生啊,分明就是个狼崽子!”说着秦朗空又嘶了一声,转头看了一眼傻坐在地上的曹于纯道,“你这名儿还真是没起错,看清楚了,这位才是我们楼队长——楼晧海同志!真是的,说你狼崽子都是抬举你了,脑子怎么能直成这样,我看还是叫你野猪崽子得了,反正又笨又蠢的,脾气还犟的很!” 那边闻讯终于气喘吁吁地赶过来的老院长一看秦朗空半边脸上都是血,又看了一眼地上满脸无辜外加傻不拉几的曹于纯同学,气的血压蹭蹭地往上飚,他先是手快嘴快地打电话让校医那边过来个车接人,亲自送了秦朗空上车之后,才恨铁不成钢地对曹于纯重重地叹了口气,“让你给我接个人吧,你看看你啊?你可真行,简直是,简直是……” 好在老院长文明了一辈子,这才没骂出什么粗口,“初生牛犊,初生牛犊啊!” 一时间被狼,猪,牛轮流骂了一遍的曹于纯这才想起后怕来了,他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一把拉住正准备上车离开的老院长急切地问道,“怎么办?我今天这处分是不是背定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初稿君已经修好了,院长的名字之前写差了,还有一小点楼晧海的心理打算也改了。但是问题都不大,不影响后文orz~家里停电断网,结果现在才上更新,都是木有存稿惹的祸!嘤嘤~~~ 然后感谢晓柒gn的地雷~~~嘤嘤蹭过去 ps:晚上八点还有更新,现在的更新算是昨天的 (更新完了两章之后我才会修文) 更新内容附是八gn要看的卖萌小剧场,糖gn想看的楼少卧槽戏一起上~~~ 后天更新还有小剧场,这个算是俺感谢晓柒gn的地雷滴~~~(说~gn乃还想要薯么,我有的我都给 自pia~) 第50章 比一比【倒V请注意】 招新都能招得个脑袋开瓢,这方面秦朗空也的确能算得上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很显然秦朗空自己也的的确确对今天的这个突发情况毫无准备,因此他今天出门连常备药都没往兜里揣,不过好在像这类的常规药品专为学校服务的校医院就有,唯一的问题就是校医院距离教学区这边比较远。 好在秦朗空的情况也就是看着血冒得有点多吓人,其实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因此楼晧海和秦朗空干脆兵分两路,秦朗空在医务室一边清洗伤口一边等护士去医院那边拿药,而楼晧海则直接跟着卢院长去办公室谈事。 到了办公室,老院长才叹了口气道,“今天……” 楼晧海当然知道自己的这位老校长想要说什么,但就是因为知道对方想说什么,才不能让对方真就一张嘴就把求人的话给说出来,人与人就是这样,有些情能承有些情则不能。因此楼晧海笑了一下,语气温和地打断卢院长道,“院长,秦朗空的性格您也不是不知道,所以今天的事儿我也只能说是量力而为。” 这边原本准备豁出去拉了老脸说的话统统没说出口,就被楼晧海轻飘飘地一句给原封不动地堵了回来,卢舟远不禁苦笑了一下叹气道,“坐,坐下聊!” 看了一眼时间,距离校庆典礼正式开始还有一个小时不到的时间,因此楼晧海还是决定开门见山长话短说,不但节省时间也符合这位老院长一贯的急脾气。 “卢院长这次我和秦朗空过来除了参加校庆还有一些别的事。”楼晧海阻止了老院长客套的泡茶动作拉了老院长一道在沙发上坐下。 能在这样的高等学府当院长,而且还一当就是整整二十年,卢舟远自然也是个老精明,只要楼晧海这么稍微起个头,老院长立刻就明白过来了,更何况他们内部对于紫衣要扩编的事儿也绝对不是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但前段时间的种种传闻他也不是不清楚,倒不是说他不相信自己当年最看重的学生,而是时间能够改变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而且学校外面的世界就是个大染缸,在加上楼晧海的背景出身,即便是出于对自己学校学生的未来负责,老院长也不可能随随便便就让楼晧海进来招人。前途究竟如何姑且不提,但他总不能让自己的学生跟错帮,一迈出校门就成了某些人政治博弈中的牺牲品。 似乎是看出了卢舟远的重重担忧,楼晧海笑了一下从身上掏出一个通讯终端和自己远在办公室的个人电脑连接之后就调出了一份完整的文件资料投影在院长办公室的光学悬浮幕布上,“院长,你信不过我,还能信不过中央军三元帅共同签发的文件吗?” 随着资料的不断向下滚动,卢舟远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激动,最后他干脆抑制不住地霍地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道,“好!好!好啊!” 听着对方连着三个好字出口,楼晧海勾了勾嘴角,知道今天这事儿算是已经成功了一大半。 “这些都是你的想法?”看完了资料的卢院长终于缓了缓心情转过身来看向楼晧海严肃地问话。 楼晧海也从沙发站起来,郑重地点了点头道,“之前所谓的丑闻想必以院长您的博闻广识,里头的弯弯道道也不需要我再解释太多。但我想说现在我们紫衣的任务是打造一支能够媲美自由尖刺的队伍,平时服务于最新武器的实验测试,战时则作为最锋利的尖刀直插敌人后方。” “凤凰的尖刺!小楼啊,你知不知道你这个也算是我在这个教育第一线奋斗了大半辈子的人的梦想啊!今天的星际局势你其实也看到了,你们人年轻做事情看问题应该比我们这些老人家站的更高才对,所以打造这样一支队伍的必要性我也不用在这里和你废话!但是……”老院长稍微压了压刚才略显激动的语调,严肃地看了楼晧海一眼之后才继续道,“但是打造这样一支可以称之为星系之刃的队伍,你能给我多大的一个保证?” “扩编正式结束之后,给我一年的时间我会带着紫衣在对抗场或者战场上向您汇报成绩。”楼晧海一字一顿,铿锵有力。 卢舟远闻言先是沉默了一会儿,而后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他拍了拍楼晧海的肩膀郑重地道,“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满意了。”语毕,老院长手指一笔,对着楼晧海问道,“名额最多我可以给你这个数,剩下你还有什么要求?” 楼晧海一看老院长的手势,手笔不小居然一开口就答应批给他四十个指标。 “我想请老院长和侯主任一道出面帮我们和吕主任那边牵一牵线。”楼晧海也没准备和自己的这位恩师院长客气。 闻言,卢舟远愣了愣,然后又笑了起来拿手拍了楼晧海的脑袋一下,“这么些年没见小家伙儿的手腕倒是越来越不错了。” 吕昌这个人虽然是不错,但脾气上和侯主任关系不错的卢舟远其实也清楚,有些过于清高。今天这事儿要是楼晧海和秦朗空两个脑袋上从出身起就被扣了个二代帽子的公子哥过去,十有八丨九是要吃软钉子,喝闭门羹的。 “行!这事儿就包在我和老侯身上了,晚上我们几个人就一块出去吃个饭。” “那就真是太谢谢院长了!”楼晧海相当郑重地冲老院长敬了个礼,然后又亲自送了老院长去典礼现场这才跟着老院长的秘书去办公楼资料室取了相关的授权文件。 一出办公楼,楼晧海远远地看见秦朗空脸色难看地站在一旁的绿地上,帽子被拿下来放在手上来回掂着玩,脑袋上绑着一圈纱布,样子有点萎靡。 看见楼晧海拿着东西出来,秦朗空就开口扯着嗓子问了一句,“事儿都说好了?” “都说好了,晚上老院长亲自做东。”楼晧海走过去,凤凰军事学院距离研究所很远,现在又快中午了,楼晧海的意思是两个人干脆去学校食堂吃点东西,找个地方休息一下直接等晚上的饭局。 这边秦朗空脑袋开了瓢又流了点血因此精神也不是很好,楼晧海不愿意来回折腾他自然是双手双脚赞同,“现在就去食堂吗?” “秦少饿了?”楼晧海是无所谓,早吃完吃都一样。 秦朗空点了点头,不过他倒不是真饿了,而是现在脑袋还有点犯晕,想早点吃完找地方躺一躺。 晚上的饭局也很顺利,不论吕昌这只凤凰男的心里究竟是乐不乐意,上头有卢院长和自己岳父侯主任压着,反正面子是给足了楼晧海和秦朗空两个人,后天紫衣正式派人过来招新问题也直接拍板敲定。 楼晧海回去之后和秦朗空稍微量了一下,就决定把招新的主要细节工作交给光头。一来考虑到光头年纪比较贴近在校学生,二来光头虽然不是零班毕业但也是正儿八经的凤凰军事学院本科毕业生,从身份上也比较亲切。 光头跟着秦朗空也不算是白混的,脑袋该灵光的时候也转得快,招新的第一天他就想招儿变着法儿先把现在炒得沸沸扬扬的国际形势给换了个说法重新捅了出来,学校里的学员基本都是热血青年,但凡是诸如保卫家园,抵制侵略,维护星系利益的事儿总能最大限度地彻底激起他们血管里的热血。 这样一个大的热爱星系的主题背景在招新正式开始之前确立了,接下来的招新工作光头只需要再把文件上白纸黑字写着的“打造凤凰星系尖刺”的口号往外一宣传,紫衣的临时招新点立刻就成了吸引整个学校目光的热点地方。 快中午的时候楼晧海和秦朗空处理完手头上的事情,为了表示重视自然也一前一后的到招新点视察。来的路上,在开车路过学校训练场的时候,楼晧海突然将车停下,跟在他后面的秦朗空自然也踩了刹车停下来,打开车窗伸了头问楼晧海,“怎么了?” “口号上的事儿提多了容易显假。”楼晧海从车上下来,走到高大的训练场门外。 秦朗空闻言也推开车门走下车,他顺着楼晧海的目光也将自己的目光停在训练场门口的优秀学员姓名录上,然后突然笑了一下道,“想要实在的还不容易,下午就让光头联系还在家的杨万里让他挑几个人过来这边溜溜。” “不用了,待会儿我亲自联系楼所长让他批四台最新型的机甲过来。”楼晧海略微思考了一会儿然后才淡淡地说了一句。 在他刚刚停留目光的地方,楼晧海和秦朗空的名字被并列排在优秀学院名录的第一百行处。 下午,楼晧海的动作很快,杨万里一吃完午饭就带了几个紫衣队员驾驶着刚刚从研究所借用的最新型号的机甲抵达了凤凰军事学院最大的室内训练场。 巨大的机甲动力系统轰鸣声很快就吸引了大部分在校学员的目光,他们循着声源找过来之后就将巨大的室内训练场围得水泄不通。 光头现实简单地说了几句场面上的话,然后就让四名机师开始了对战演练。而楼晧海和秦朗空也没走反倒是两人一起坐在视野最好的控制室里喝茶,顺便观看训练场内的机甲对战。 嗖地一声刺耳的鸣动,银色的紫薇人型机甲一个优雅漂亮的高空回转卷起一阵强劲的气流,机器手臂中突然弹出一把光学箭怒。紧接着咻地一声闪着亮白光晕的利箭就夹杂着火焰和高温撕裂了空间,向着对面的一台深黑色山猫兽型机甲幽灵直扑过去。然而被利箭追逐的幽灵也不甘示弱,动作轻巧而又敏捷,借力向上一蹬一个跃动式回旋大跳,紧接着身后的钢铁长尾一甩,就截断了利箭的去路。 然而那边的银白色紫薇却仅是放松向下一倾机体,身后就突然闪现出一串半透明的叠影。引得观战的学员唏嘘不已。原来刚才紫薇的一些列炫丽动作都是佯攻,而真正负责进攻的是一直利用超高速隐藏在它身后不远处的长尾鸟禽型机甲。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对战即将一锤定音分出胜负时,幽灵的机身却突然向一侧一闪,而后居然神奇从中间对半分离开,轻飘飘地躲开长尾鸟凶狠的攻击。在场众人这才反应过来,这一台体态巨大的山猫原来是由两台拼装而成。研究所这次最新开发的闪灵最大的特性就是能够同型号机甲串联,伪装成一台机甲然后在对战时突然分离,以达到攻其不备的效果。 看到这样近乎神奇的一幕,顿时整个训练场的观看台上都爆发出热烈且持久的掌声。光头适时地通过通讯器命令四个机机师停止对战,从巨大的机甲中走出来向现场观战的学员致敬。 很快四个身着深紫色机师服的帅气年轻机师一从驾驶舱里出来就博得了现场更加热烈的掌声。 翘着脚正悠闲地喝着茶的秦朗空哼笑一声,“光头可以啊!小手段玩的不错!” 第一次被自己老大用这么直白的语言给夸了光头顿时有些不好意思的从脸蛋红到脖颈。 从看台上不断高涨的学员热情来看,很显然这次的对抗性机甲表演所获得成功是巨大的,毕竟身为军人,即便还是个学员但也没有什么能比的上驾驶帅气机甲来的更有诱惑力了。 楼晧海一看情况大好,整个现场的学员都在跃跃欲试,于是干脆决定趁热打铁,直接让光头在观察室在设立一个报名点。 “咱们这回可真算是丰收了啊!”秦朗空看着光头那边因为录入资料而忙得不可开交,整个观察室也被前来报名的学院给挤得满满当当,干脆拿了茶杯从凳子上起来准备出去透透气。 谁知这边他人还没走到门口,就听见光头那边有人闹起来了。 秦朗空从人群中又重新挤回正老神在在闭目养神的楼晧海身边,俯□子和楼晧海咬耳朵,“这又怎么了?” 楼晧海睁开眼睛,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那个正对着光头咆哮的年轻学员跟前,哼笑一声反问道,“你觉得紫衣会连收期末考试都不及格的学生?” 这次楼晧海定下的初步筛选人员要求里头,第一条上写的就是要求必须文化课全部及格,不能存在挂科补考的情况。因为紫衣要想在未来往尖上走,对人员的文化素质就必然得严格要求。 “紫衣要的不就是试驾机师,我文化课不好,可是我的机甲实战课一直都是接近满分的优秀!”刺头儿学员算是被楼晧海一句话给戳中了痛处,因此急急忙忙地吼回去,连带着脸都憋紫了。 光头看见楼晧海亲自过来了,自然也不好继续坐着,他也站起来劝道,“是啊,这位同学我们要的是综合素质,而不是单科素质。像你这样的战斗课成绩安心等正式毕业了也能分去很好的地方服役。” “可我就是看上紫衣了!还是说你们这支所谓的将要打造成尖刺的精英部队只收那些有脑子但没能力的书呆子?” 其实他这一句话,也算是说出了在场很多因为单方面一项或者两项文化成绩不达标而被刷下去的学员的心声。因此很快在骚动的人群中,这个刺头儿很快就获得不小的响应。 秦朗空啧了啧嘴,结果这闹了大半天这就是个报名被拒又心高气傲玻璃心的小学员准备煽动言论给他们闹事啊! “我说了是综合素质,文化好实战成绩弱的我们也不会收。”光头鼻子都给这么个满嘴歪理邪说的小年轻给气歪了。 结果对方也有点心眼儿,直接反转过光头手上刚刚录入电脑屏幕的人员名单,然后指着上头一排人名道,“你就别睁眼说瞎话骗我们这群心思单纯的学生了,你看看你录入的这些人,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小年轻的手指挨个滑过这些人名,很快就被调出了成绩资料给挂到大屏幕上示众展览,“你看看他们实战成绩不都是将将及格?” 的确,考虑到综合素质,光头在录入的时候也会根据年龄适当放宽限制,就比如说刚刚被点名的这几个录入学员,都是年纪偏轻在机甲未来的训练之中还能有潜力可挖的人。 然而光头虽然还想再说点什么,可在场的舆论导向已经在这样有凭有据的煽动下转了方向。 这个主动挑事的小年轻被众人这么一起哄也越说越兴奋,他仿佛找回了自信一般,伸手指了指楼晧海,轻蔑地哼了一声道,“我看他这么斯斯文文的一个人,不也在你们紫衣当领导?别告诉当年他进去你们看的就是他文化水平高。” 噗!话听到这里,秦朗空算是再也忍不住了。 他嗤笑一声拨开人群,三步两晃地走到这个气焰嚣张的小年轻面前道,“你看不上他呀?那感情好啊,要不你们就借着这块场地比一比怎么样?” 莫名其妙就被卖了的楼晧海转头看了秦朗空一眼,但他没点头也没摇头。 反正之前秦朗空脑袋开瓢也算是为他说服卢院长做了点贡献,现在轮到他再做点贡献也没什么不可以。更何况开个机甲遛一遛,也的确不是什么大事儿,只当运动热身了。 “我怕不公平!”刺头儿学员脑子也不算差,深怕楼晧海拿刚才的那几个机甲跟他搞对抗,最后让他吃个大大的哑巴亏。 楼晧海闻言勾了勾嘴角,淡淡地开口道,“就用你们平时训练的机型,刑天v89。” 语毕,就带头坐电梯下到了训练场。 ------------------------------------------------------------------------------- 小剧场:当我们老的那一天 背景:功成名就的老楼带着老秦已经通过家人验证,同居了好些年了。 这天,两个老家伙洗白白双双上床睡觉 凌晨,大床上,老秦打滚ing~ 老楼不耐烦地翻了个身…… 老秦:不科学啊?还没醒? 继续翻滚ing 老楼,烦躁,掀了被子捂头 老秦:(嘿嘿怪笑着,扑过去,隔着被子抱住)亲爱滴,醒了就别装睡了~~ 老楼:你这大半夜的折腾神马? 老秦:我们这不是很久木有那个了咩~所以我有点担心呐~ 老楼连眼睛都懒得睁开,只哼了一声。 老秦:你是不是有病了,最近几天我一直在看健康节目,说如果夫妻性生活突然减少…… 老楼微微睁开眼作淡定牛叉状~ 老楼不理他,老秦越说越没意思,最后哼哼唧唧地睡着了。 老楼心说总算是消停了! ****** 第二天晚上,两个老家伙依旧洗白白双双上床睡觉 凌晨,大床边,老秦翻箱倒柜ing~ 老楼不耐烦地翻了个身…… 床上一阵悉悉索索,然后老秦那边开始传出嗡嗡地响声。 老楼,烦躁,拽了枕头捂脑袋 老秦:嗯嗯……啊啊…… 老楼:你大晚上发的什么情? 老秦淡定地伸手从被窝里掏出一个还在不断震动的情哔——用品 老秦:(满脸无辜)你这不是得病了,我只能自给自足。 老楼努力装淡定,失败ing~ 继续努力摆13脸,也失败ing~ 卧槽~卧槽~卧槽…… 老楼:艹~~~秦朗空你给我过来趴好! 老秦:(眼睛一亮,得瑟ing~)来了,来了~趴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谨以此小剧场 满足糖gn要看楼少卧槽的心&安抚八gn暴躁的心 第51章 上课 八卦之心人皆有之,很快闻讯而来的人就在训练场看台上越积越多,远远地看过去竟然比之前看对抗表演的人还要多出一半。原本百无聊赖要走的秦朗空自然也不走了,留了下来重新捧了茶杯,兴致勃勃地坐到了观察室的全息影像仪前准备看大戏。 “秦队这……”光头觉得事态的发展有些严重脱离控制,于是他开口想找个借口缓一缓楼晧海要亲自和那个小刺头儿动手的事,“学校的机甲可都是加密了的,没有学号和密码根本没法用。” 其实对于这个问题,小刺头儿也是跟着楼晧海下到训练场地底的机甲仓库时才想起来的,于是他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更加得意,甚至早早地就在心里准备好了看楼晧海到时候连机甲都启动不了的丑态。 此时正坐在观察室屏幕前看着楼晧海和那个小刺头两人动作的秦朗空努了努嘴,“刚还夸你有长进,现在怎么又给我犯傻?” 观察室里秦朗空的声音才刚刚落下,那边屏幕里的楼晧海仿佛就像是响应他一样,三步两跃跳到了一台黑色人型机甲的驾驶舱上。紧接着哧地一声巨响透过画面传来,楼晧海轻而易举地就打开了机甲的驾驶舱门。 为了方便教学和应对突发事件,学院里的教学用机甲锁都是设在驾驶舱外的,如果没有正确的密码口令别说是正常启动了就连驾驶舱门都没法顺利打开。因此完全没有看清楚楼晧海究竟干了什么就轻而易举地打开驾驶舱的小刺头儿完全愣住了,甚至连脸上那些幸灾乐祸的笑容都还没有来得及隐藏起来,就有些控制不住情绪地大声质问,“不,不对!你是怎么开的门?” 小刺头儿扯开嗓门冲楼晧海喊的这一声喊,音量的确不小,再加上整个仓库里空荡荡的除了那些冰冷巨大的机甲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因此楼晧海虽然人在高处但还是听的很清楚。 直接转身坐进驾驶舱,又不紧不慢地检测了一下机甲状态,透过缓缓升起的肉视半膜楼晧海才淡淡地看了小刺头儿一眼,轻飘飘地通过通讯器问了一句,“你要不要先去换一下机师服?” 由于不知道这个刺头儿的名字和学号因此楼晧海说话的时候用的是学员公共频道,结果能听到他声音的自然就不会只有刺头儿一个。 地面高处透明装甲防护半膜后面的看台里,互相挤着的学员们闻言顿时开始了悉悉索索地交头接耳,要知道机师服的存在可不是纯粹为了耍酷证明身份。由于机师在操纵机甲动作时身上承受的压力要远远高于正常人日常所能承受的,如果机师要做非常规战术动作那么所承受的压力就会更大。曾经有人做过实验,一个机师在宇宙空间环境下做跃动式大跳这个经典战术动作时,所能产生的压力足够将一块高密度钢条给压的断裂,因此从保护机师安全作业的角度考虑,一般在驾驶机甲时都会要求机师穿着特殊材质的抗压防护服。 而听楼晧海刚刚公共频道里的话音儿,很明显他是不打算穿。 其实不穿机师防护服就进训练场玩对抗也不算是什么特别新鲜的事儿,毕竟很多资历老懂得如何更好的平衡机甲舱内压强的王牌机师都能做得到,一来是经验足够老道机师能够用最小的动作幅度达成最大的攻击效果,二来则是因为今天的对抗是在训练场而不是宇宙,由于重力和阻力的缘故很多超高难度的机甲动作根本就做不出来,因此也不用担心这些动作所产生的高压力。 可是楼晧海却不一样,刚刚在观察室里见过他的学员是无论如何也没法把他这个斯斯文文,浑身书卷气的贵公子和战斗经营丰富的王牌机师联系在一起。更何况楼晧海看起来还那么年轻顶多三十出头的样子,一个才三十出头的人哪里来的那么多战斗经验。 小刺头儿心里自然也是这么想的,他只觉得楼晧海这么一句话说给他听,用的还是公共频道不是想要吹牛显摆,就是想要虚张声势以此吓退他。 “换就换!只要你到时输了别用这个找借口不认账就行。”小刺头儿虽然脾气暴,还颇有点玻璃心的意思,但涉及到个人安全问题他还是不会逞能的。 看着小刺头儿虽然一脸不爽,但还是老老实实去更衣室换装。楼晧海微微勾了勾嘴角终于在心里把小刺头儿身上的负分刷回了零点。 要想成为一名优秀的机师,特别是试驾机师,有自知自明,不随便逞能胡来算是最基本的素质之一。 很快两个人所驾驶的黑白两架型号性能完全一致的刑天v89就通过升降台抵达了训练场装甲围墙中的砂土地上。这时紫衣方面的四台最先进机甲已经移开收回到地下仓库,而看台上的一众学员似乎这才猛然想起一个问题,那就是楼晧海明明不是他们学校的学生,但为什么能够在没有经过授权的情况下成功启动机甲。 “诶,小纯纯你说这算是怎么回事儿?”看台的人群中一个身材高大的男生一把勾住曹于纯的脖子然后向后用力一勒。 原本正被院长勒令在宿舍思过的曹于纯同学满脸不情愿地咳嗽一声,嚷了一声,“老白你快给我松开,气都上不来了。” 按道理说无论是从他自己的心里还是院长的命令上来说他都不该过来凑这份热闹,但无奈这个外号老白,大名白柏的死拖硬拽,外加软硬兼施偏把他从宿舍里给拎了出来。 其实如仔细看就会发现这个叫白柏的高个个儿男生身上的制服在细节上和学校里其他学员的制服有所不同,袖标和领章都是银白色的。如果此时秦朗空在能看见他的地方就能立刻辨认出他身上这种特殊的制服正是学校零班学员的标志。 “人家本来就是咱们这儿毕业的学长,还能没有密码和学号?”好不容易把气喘匀乎了的曹于纯顶着一张晚娘脸哼了一声。 可是他的回答却很快被白柏给否决了,“不对,不对!”白柏圆溜溜的眼珠子咕噜咕噜地转了好几圈,“按照你之前的说法,这个楼队长不是咱们院长的学生么?卢老头教课那会儿用的还是刑天v84吧。” 也就是说就算楼晧海当年毕业前的学号和密码没被注销,v89这款机型的电子锁内也不可能录入了楼晧海当年的学号和密码。 这边曹于纯原本就心烦意乱,卢院长昨天晚上可以算是跟他实话实说了,先不说被他一顿胖揍的秦朗空乐不乐意追究,光是他这种殴打大校军官的行为就足够在他的档案上留下一个大过处分了。 “我哪知道,总该不会人家本事大,年纪轻轻的手里就有万能钥匙紫晶勋章吧!”曹于纯也就是信口胡说了一句好敷衍身边乱窜的白柏。 结果他这话一说,白柏到是像忽然想起来什么一样,“小纯纯你记忆力好,刚刚咱们进门的时候门口优秀学员名录上是不是也有个姓楼的?” “你说楼晧海那个?”话一出口,到是曹于纯自己先顿住了,他猛然想起卢院长嘴里似乎曾经说过这个紫衣楼队长的大名,貌似就是楼晧海,“不是吧,楼晧海也算是咱们学校当年的传奇人物了,满分毕业生啊!” 由于楼晧海在这里读书的时间已经是十多年前,再加上他一贯低调,因此人们往往是知道优秀学员楼晧海,或者是楼元帅的孙子楼大少,却但很少有人会把这两个称呼给凑到一块去想,当然这得除了那些一个圈子混的里一早就知根知底的人。 “不可能吧!姓楼的可多了去了。”曹于纯还在下意识地否认,他是打死不愿意承认那个被自己骂的难听的楼队长就是自己心中的偶像楼晧海。 白柏也知道曹于纯的那点心思,因此也不戳破。 此时刚好从周围人群中传出的一阵欢呼打断了曹于纯和白柏两人之间的对话。 透过看台向下方看去,两个人很快找到了让现场变得热烈的原因,白色的刑天率先发动进攻,一系列轮动式翻滚卷起强烈的电磁风暴,高强度的电磁干扰让现场的大屏幕都出现了短暂的信号消失。 黑色的刑天就站在电磁风暴的正前端,然后突然压低机体往前一钻,一道金色的光芒从动力尾喷管中喷薄而出,仿若一道长鞭撕裂训练场中央狂躁的雾状风暴。 一击未中,白色刑天再接再厉,漂亮的之字形前进方式在训练场长上带起一阵阵灰尘,最大限度地降低了能见度,同时还避免了对方的短线程攻击。 “呵!这是看家本领都拿出来了啊!”白柏自然也是认识这个刺头儿的,毕竟这个今天敢和楼晧海拍桌子叫板的刺头儿在他们学校的机甲驾驶技术也算是一绝,曾经还代表他们学校参加过不少星际间的竞赛。 面对对方又急又狠的一系列进攻,楼晧海则显很放松,他得游刃有余地操纵着深黑色刑天只守不攻,让人乍一看上去好像是被对方那台白色的刑天压得抬不起头来一样。 “这个刺头儿的学号替我查一下。”楼晧海的声音突然在光头的个人频道中响起。 光头急急忙忙动手调资料,临把资料发出去的时候还有些莫名其妙地问了秦朗空一句,“秦队,咱楼队这是准备破格收了这小子?” 秦朗空闻言哼了一声,他伸长腿将脚直接架到桌子上,把坐姿调整的舒服了才道,“破格?我看是准备上课还差不多。” 果然,一拿到刺头儿的姓名和学号之后,楼晧海就将通讯器调到了刺头儿的个人频道,“你叫宋志伟?” 突然听见楼晧海的声音从自己的个人频道传来,刺头儿先是愣了一下,但他很快就又变得洋洋得意了起来,“怎么,您这是准备私下跟我求饶了?” 通讯器另一头的楼晧海闻言轻笑了一声,“宋志伟你是不错,技术上优点很多,但缺点也同样不少,就比如说刚才的轮动式翻滚。” 语毕,楼晧海没有再给对方任何一丝说话的机会,就操纵着机甲猛地向上跃起,然后在半空中突然加速改变重心,很快一股强劲的电磁风暴就化成了黄灰色的雾霾带着无比强大的吸力将对方白色的机体狠狠地从地上抽起。 之前楼晧海的不作为当然不可能是心里发憷不敢做大动作,而是一直在仔细观察这个小刺头儿的技术动作,挑破绽找不足。 训练场上急转而下的情况顿时让一众观战的学员傻了眼,甚至有人惊讶地发问,“刚才黑色的那个做的也是轮动式翻滚?有没有搞错啊,威力居然差这么多?” “卧槽,简直是开挂了有木有?” 现场的议论越来越多,有忧心忡忡地担心自己同学出丑的,也有幸灾乐祸等着看平日里飞扬跋扈惯了的宋志伟跌跤的。 白色刑天驾驶舱里的宋志伟也吓了一跳,当众出丑让他显得更加气急败坏,他不明白为什么同样的战术要领动作自己做起来和对方做起来差别怎么就这么大,他急急忙忙地想要采取补救措施,可是刚才楼晧海做起来似乎轻轻松松的尾焰喷射他却无论如何也没法控制到位。 高温长鞭没有形成,反倒由于增压给的太快而烧黑了尾喷管。 然后这边他还没有来得及调整好心态,那边紧接着楼晧海又做起来他做的最多的招牌动作之字形前进。然而楼晧海做的显然并不只有前进那么简单,他甚至还在旋转机身的同时向后倒退着继续走之字,带起的雾状尘埃更是呈现漂亮的蝴蝶翅膀形状向两个方向同时散开。 观察室里的秦朗空嗤笑一声,“就那个小刺头儿,居然敢在楼晧海面前玩之字形行走,简直就是班门弄斧。” “之字形行走是楼队第一个做的?”光头这也是第一次听说,人都傻了。想当初他在这里念书那会儿,学校里还一度风靡过这个动作,一堆爱耍帅装酷的傻小子一到训练场就玩命地练这个动作,不为别的就为了能闹出点好看的沙雾好勾搭学校里为数不多的女性学员。 秦朗空瞥了一眼光头,“你们学这个动作那叫瞎玩,但楼晧海当年做这个动作的时候战术意义却很大,毕业对抗的时候我就是吃了这个亏才输给他的。” “感情秦队您和楼队当年还是同期啊!”光头闻言双眼一亮,八卦之魂顿时熊熊燃烧。 抽了抽嘴角,秦朗空皮笑肉不笑地道,“何止同期,还是同班同小组呢!” 遥想当年,秦朗空撇了撇嘴,还真是一段痛并快乐着的黑历史。 看台上围观的学员们情绪越来越高涨,声音也越喊越响,突然秦朗空从凳子上站起来,看了一眼光头道,“行了,我先坐电梯下去了。” “秦队你干嘛去?”光头不明所以,秦朗空刚刚明明兴致勃勃的,怎么现在又突然不看了。 推门直接走向电梯口,秦朗空晃了晃手里的杯子,“下去迎接咱们紫衣的战斗英雄去。” 就在电梯门合上的时候,训练场看台上突然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光头急急忙忙转回头去看大屏幕,别说这秦朗空可是真神,训练场上深黑色的刑天已经单手抽出了白色刑天身后的能量炉,完完全全冻结住了白色刑天的行动。 “这可真是神了!”白柏激动的使劲鼓掌,这么精彩的对抗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能在学校的训练场上亲眼看到。 而站在他身边的曹于纯则是彻底傻了,他张了张嘴半晌沉默之后突然抬手就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吓了他身边的白柏一跳。 “我滴个娘,小纯纯你激动就激动了呗,干嘛自虐啊?” 曹于纯现在是满心悔恨,“我当时就不应该脑袋一热乱打人骂人。” 稍微愣了一下,白柏就明白了曹于纯话里的意思,他鼓励道,“兄弟,是人都会有犯错的时候,可咱知错能改啊!待会儿我就陪你一块过去,咱好好求求人家,就不相信以你的平时成绩他还能不给你把名报上。” “是,实在不行我就是给他们跪下赔礼都行!”曹于纯这次也算是豁出去了,然后他突然转头问白柏,“你也想报名吗?你要是也想去我就不能让你陪我趟这趟浑水,否则要是人家再因为我把你也给刷下来……” “行了,咱们可是兄弟,你这话说出来可就生分了啊!再说如果他们要是连这点度量都没有,我还也就真心不稀罕去他们那儿呢。”白柏仗着自己个子高,手长腿长很快就在拥挤的人群中杀出一条血路,拧着脖子扯了嗓子对还在发呆的曹于纯叫道,“快走啊!”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两个人终于挤过人群抵达了电梯口,但白柏脑子活,没有随大流往观察室的方向挤,反倒在上了电梯之后一路往下,准备到地下仓库直接拦人。 然而脑子好用,存了这样想法的人显然不只他们两个,白柏还没走出电梯就发现地下仓库已经有人捷足先登地占据返回地上的必经之路。 ------------------------------------------------------------------------------------ 小剧场:傍大款 背景:昙花星维和任务刚刚结束,两个人终于正式同居 秦少,愉快地,得瑟地,哼着不知名地小曲儿。 楼少,坐在阳台上喝茶。 突然,秦少扑过来,在楼少脑门上啵了一下。 楼少:你又有什么事儿? 秦少:别这么说嘛,弄得跟每次我一亲你就是有什么事儿烦你一样。 楼少:(点头)那没事儿算了。 秦少:(╯﹏╰)别介啊。 楼少:那还是有事。 秦少:-_-|||是有点事儿。 楼少:…… 秦少:你看,你看我们也在一起这么久了。 楼少:…… 秦少:最近孟好不是打算结婚了吗,正考虑买房子呢。 楼少:-_-#所以…… 秦少:你看看我们也正是打算一块儿过了,是不是也考虑一起买个房子。 楼少:现在的房子不够住? 秦少:╭(╯^╰)╮就咱们现在住的这么个小破院子? 楼少:你要是住不惯,去玉璋路的小区也行。 秦少:o(︶︿︶)o不是独门独户,住久了肯定闹心。 楼少:你看上那里的房子了? 秦少:那倒还没有,现在想要这套合心的房子也不容易,不是这里不合适,就是那里感觉不对。 楼少:那就不用麻烦了,下午你跟我出趟远门。 秦少:去哪儿?~(@^_^@)~ 楼少:等去了你就知道了。 =_= =_= =_= =_= =_= =_= =_= =_= =_= =_= =_= =_= =_= =_= =_= =_= =_= =_= =_= =_= =_= 柳家私人空港,柳家私人宇宙舰…………大半天之后到地方了 秦少:(+﹏+)~这是哪儿,私人小行星? 楼少:既然外面卖的商品房不合心意,你就在这里选址,自己设计好了再找人来建。 秦少:x﹏x卧槽,等我缓一缓,你的意思是这个私人小行星是你的? 楼少,淡定,点头ing 秦少:这不科学,平常也没见你贪污啊。 楼少:十八岁成年时候的生日礼物。 秦少:o_o你的意思是,我其实是傍了个大款otz 楼少:-_-||| 作者有话要说:谨以此小剧场送给我砸地雷的晓柒gn 抱住蹭蹭~~ ps:jj后台貌似又抽了,这已经是我地三次更新了 希望成功~ 第52章 坑爹【倒V请注意】 地下仓库里,输了给了楼晧海的小刺头儿还在白色刑天的驾驶舱里猫着,唧唧歪歪地拉不下脸出来。对此楼晧海自然也不会再去费心思管他,于他而言今天他肯费力气给这个小刺头儿上一堂课,一来算是还老院长卢舟远的一份人情,二来则是看中小刺头儿身上那点驾驶机甲的天赋。至于这一次教育的效果,小刺头儿是因为这一次的失败就此一蹶不振还是重新发奋图强就不在楼晧海的关心范围了。 秦朗空拿着杯子走进地下仓库的时候楼晧海刚好打开舱门下来,秦朗空先是看了看楼晧海的脸色,然后才道,“身上没事儿吧?要不要先喝点水?” 今天楼晧海虽然看着轻松,但驾驶舱内的那些压力对于没穿防护服的且肺部有旧伤的楼晧海而言肯定不会一点影响都没有。对于这事儿别人也许不知道,但秦朗空却是一直留了心,不然他也不会这边一结束就匆匆跑到下面来看楼晧海的情况。 “没什么事。”楼晧海低声回了一句,却没有伸手去接水杯。因为他快就发现了他们身后不远处的动静,他向前一步绕开秦朗空然后微微抬高声音问了一句,“那边的同学,有事情吗?” 跟着转身的秦朗空一看,居然是好几凤凰个学员,估计这会儿避开大部队跑到这里来堵他们是准备私下跟他们来讨名额的。 “你就是这次紫衣招新的负责人?”领头的是一个微胖的小眼镜,他率先走了出来,“说吧要进去你们那儿得要多大个数?” 呵!这是明摆着要跟他们这儿买名额啊! “要报名楼上观察室里就有点。”楼晧海压根不打算和这几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啰嗦。 结果对方一看楼晧海端着,姿态摆的老高,甚至连话都不愿意多说就准备走,立马一把拦住他换了副嘴脸道,“你不就是一个小小的招新负责人嘛?大校又怎么样,有什么了不起的,你知道我爸爸是谁吗?” 这下秦朗空是彻底乐了,感情今天这小子是来跟楼晧海拼爹的! “噗——”结果秦朗空倒还绷得挺好没真笑出声儿,另一边的角落里却冒出个人替他笑出了声音。 秦朗空抬了抬眼皮,哼了一声,“怎么老鼠还分拨儿,一拨不够,还来两拨?” 由于秦朗空的声音不大,所以位置比较远的白柏没听清楚,他一边捂着肚子笑着,一面三步两晃地挪到到小眼镜跟前,“四眼我说你是不是真的吃多了,脑子都给塞坏了?还你爹是谁?你怎么不问问你跟前这位大校的爹是谁?” “白柏这里又有你什么事儿?”小眼睛一听气坏了,他平日里就和白柏是对头,今天这样都能碰上也算是冤家路窄。 “你就是白柏!?”楼晧海一听到白柏这个名字倒是稍微顿了顿脚步,转过头来,“你爸爸是白昊?” 秦朗空一听也微微愣了一下,难怪他刚刚觉得这个名字耳熟,原来是前一阵子火炎小行星自爆事件里的烈士家属。 白柏一听,不冷不热地哼了一声,“烈士家属还给加分?” 这话听着是怨气很大啊!但楼晧海还没有闲到连个普通学员的心理问题都要出面干预的地步,于是他淡淡地摇了摇头,郑重地开口,“我们这次选人没有任何附加分数派发。” 那边原本准备了一肚子冷嘲热讽的白柏倒是被楼晧海这么一句轻飘飘公式性回答给闹得彻底噎住了。 “得了,你看看你就是个烈士家属又能怎么样,人家还不是照样不稀罕?”看见死对头白柏被人膈应,最高兴的自然是小眼镜了。 秦朗空嗤笑一声,走上去去问道,“胖子你姓什么?” “我姓朱,安全局的朱克明就是我亲爹。”小眼镜还以为秦朗空这是准备跟他服软,他得意洋洋地仿佛还觉得不够似地又添油加醋地补充了一句,“据我所知你们紫衣现在可是归安全局管吧。” 呵——秦朗空笑了一声,“那小子我也告诉你一声,第一我们紫衣的直管单位是中央军政府,第二,至于这第二嘛!”秦朗空买官司似地又哼了一句,用了一个和刚刚小眼镜一样的句式,“安全局的秦剑南就是我亲舅舅。” 这下就连楼晧海都有点憋不住笑意了,他看了一眼彻底傻眼的小眼镜和他的那帮撑场子兄弟,然后转头对秦朗空道,“上去吧。” “曹于纯你快着点啊!”那边白柏终于反应过来了,他急急忙忙地拽了一把一直跟在他身后没开口的曹于纯跟紧了楼晧海他们就往电梯的方向蹿,同时还不忘嘟囔教育一番自己的兄弟,“诶呦,过了这村儿可就没这店儿了,我说兄弟是机会你总得抓住不是?” 两个人连跑带颠地赶上楼晧海他们,然后伸手一拦就阻止了正要关闭的电梯门,随后舔着脸也挤了上去。 “领导,不好意思哈领导,咱们这也准备上去。”白柏一面狗腿地对着楼晧海两个人点头哈腰,一面在背后伸手可劲儿拿爪子拽曹于纯的袖子。 “领……领导”曹于纯憋得脸都红了,才好不容易出了声。 一早就看见他,但却一直故意把他当空气的秦朗空闻言哼了一声,“感情这还有一个人呐?” 知道秦朗空心里多少还窝着火,因此楼晧海决定对秦朗空的阴阳怪气视而不见。 “叫什么领导啊,我可担不起。你还是叫我姓楼的好了,不……不对恕我口误,是叫我姓秦的。”他们是来招新的,很多事儿都要靠学院里的人支持,更何况卢院长那天在酒桌子上也给过他暗示了,他也算是点头答应了。因此这个时候秦朗空当然不会真的把这么个热血小青年怎么地,到时候还弄得和校方的一把手撕破脸。 可不不能怎么地,语言上虐待一下,恐吓一下还是没问题的。 “我……我错了!对不起”二十出头的小伙子,突然要当着几个外人的面低头认错,所需要的勇气胆识自然不是一般的大,“希望您……您能原谅我。” “原谅?”秦朗空突然笑了起来,“我看你肯定也是老古话学了一半,光记得君子以德报怨,结果把后半句给忘了。” “后……后半句?”曹于纯傻了,心说这话什么时候还有后半句了,他怎么不知道,于是他求救似的地看向脸上表情越来越怪的白柏。 “诶!”白柏捂脸,心说平常这曹于纯挺聪明的,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老喜欢犯浑,“君子以德报怨,何以报德?意思就是君子用德行教化来感化打了自己的人,那用什么来回报那些没打过自己的人呢?” “……”楼晧海心说刚觉得白柏这小子脑子灵光,怎么这时候偏偏还乐意顺着秦朗空的话说,这不是自己刨坑再自己往下跳么? 秦朗空瞥了一眼白柏,又笑了一声,“看不出来文化课学的不错嘛!就是用的地方不怎么好,怎么能随随便便拿话来恐吓自己的同学呢?” 喂喂!究竟是谁恐吓的,这么明目张胆的打倒一耙真心不要紧吗? 白柏被秦朗空的歪理邪说弄的嘴角一抽,愣是半晌什么反驳的话都没说出来。 看了一眼电梯上不断向上跳跃的数字,曹于纯这下是真的急了,他干脆脑袋一热扑通一声跪下,就差没再一把抱住秦朗空的大腿干嚎了,“我……我是真得想报名,我求求您,就别跟我一般见识了……” 卧槽!这下别说是当事人秦朗空了,就连楼晧海脸上的表情都裂了。 这知道的实在求原谅,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拍什么苦大仇深的电影来着。 “你……你他妈干什么,快点起来!”由于事发突然,秦朗空的声音都结巴了。 楼晧海扶额,瞧瞧今天,这都算是什么事儿啊!班门弄斧充大爷的,拼爹强制受贿的,不忿自己有个烈士爹的,现在还有这么个满地打滚求原谅的。这哪儿是学校啊,简直就是个戏园子。 “你站起来!有什么话好好说。”良久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的楼晧海终于开了口,总不能几个人就保持这样的姿势一直等电梯开门吧。 “我,我就是想报名。”这边曹于纯倔劲儿上来了,大有楼晧海不答应就不起来的意思。 “想报名现在就给我站起来,等电梯门开了,出门左转就行!”楼晧海压住心底的不耐烦,心说什么时候这学校里的学生都从天使变成瘟神了,撵都撵不走,闹心烦人。 最后还是白柏反应迅速,他上前一步把曹于纯从地上拎起来,“还不快谢谢领导,人家这都同意你报名了。” 秦朗空身体往后一歪,斜斜地靠在电梯镜面后壁上满脸不爽地哼了一句。 楼晧海看了秦朗空一眼,然后他在电梯终于抵达观察室门口时缓缓开口,“只要各方面素质达标的学员都可以报名。” 言下之意就是曹于纯这一出费了老鼻子牛劲演的闹剧,其实压根儿就没必要。 秦朗空其实早就和卢院长达成了协议,不会追究曹于纯的责任。再加上上面还有卢院长的一帮老关系保驾护航,因此殴打大校军官的罪名顶多让曹于纯在档案上留个记过处分。虽然紫衣要求报名学员档案上不能有遭处分的污点,可这种记过处分批下来,再正式录入人事档案,一般最少也需要三个月的核实调查时间,而紫衣的招新那时候早就结束了。 也就是曹于纯即便要背处分,那也是他报名之后,甚至是在他完成紫衣淘汰性训练之后的事儿了。 “啊!”曹于纯可算是反应了过来,他一把拽住身边的白柏,哭丧着脸要恨不得就地就给自己几个大耳刮子,“老白,你说我冤不冤呐,冤不冤!” 此时电梯门已经完全打开了,楼晧海率先走出电梯门,而跟着他身后出去的秦朗空则在路过一脸沉痛的曹于纯身边时嗤笑一声,“冤死你还不是活该?” 半个月后,紫衣就高速高效地完成了各地的招新和借调工作,再又花了半个月左右的时间对名单进行初步筛选和收集体检指标,正式确认通过这次紫衣报名的人员就从一千多人锐减成了二百来号人。然而这些人也并非全都能够确保顺利进入紫衣。 楼晧海这次说的很明白,他这里只有五十个名额,填不满没关系,但绝对不能超。 但接下来的筛选过程将不再是简单由机器程序控制,而是选用实战测试。 为此,楼晧海准备亲自去一趟秭卫一找自己的老同学陈敏之帮忙。想要一开始就从这入选的两百来号人中砍掉一半人,只凭现在紫衣自己的人员力量当然是不够的。 半年多的时间里,楼晧海的这位老同学已经混成了基地的一把手,再加上秭卫一附近的星际海盗活动频繁而且位置又是在他们去雀卫九的必经之路上,因此光从这次配合计划的位置选择上来说,请秭卫一基地出生帮忙也是最合适不过的。更何况陈敏之和楼晧海过去在学校的时候关系还很铁,很多原本不好说的话也更容易开口。 然而整个紫衣里唯一一个对于这个帮手持很不满意态度的人就是秦朗空了,在他看来这个陈敏之简直就是红果果地横在他前进道路上的巨大拦路虎。 因此楼晧海想单独去见这个老同学,秦朗空是第一个不答应,他一面对楼晧海死缠滥打不依不饶,一面对光头下了狠力气压榨,弄的最后实在扛不住了光头偷偷摸摸地跑到楼晧海的办公室哭诉,声泪俱下地恳求楼晧海快点把秦朗空这尊瘟神带走。 楼晧海看着被搅得鸡犬不宁的紫衣后院,只好松口和秦朗空一起去秭卫一找人。 这段时间秭卫一基地最近刚刚接了批新兵,素质不差可就是不服管,因此身为基地最高长官的陈敏之其忙碌程度可想而知。虽然他过去就一直有笑面虎的外号,但在最近在这样的高压环境中他脸上的笑容也再也挂不住了,成天黑着脸在基地营房前充当总教官抓训练。 营房边上的训练场上新兵一个二个站的像个笔直的标杆,虽然阳光有点热烈但依照眼下的气温还绝对不到能让人站上一站就满头冒汗的程度,可偏偏站在训练场上的新兵蛋子们各个脑门上攒着层薄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好不夺目绚烂。 气氛有点沉闷,因为刚刚陈敏之还冲着这群新兵发了一通火,而对面场地上训练的老兵们刚刚收了操,因此现在偌大的一个场地上除了这群被基地司令的怒火给烧的大气都不敢出的新兵几乎就再没别人。 然而就在此时,突然一辆以相当生猛的转弯技术横进基地的带悬浮功能的山地车,在训练场边猛地一脚刹车踩下,扬起尘土阵阵,然后便稳稳当当不偏不倚地正好停在双手叉腰尚未消气的陈司令跟前。 陈敏之显然被吓了一跳,蹭地一蹦窜起老高。 “怎么回事啊!我说你,你,你谁啊!有这么开车的吗啊?呛我一嘴土!” 那边的山地车门缓缓打开,从漆着军用隐身迷彩的车门后竟然先探出一大束火红的玫瑰花。 开始吼得虎虎生威的基地老大陈司令突然哑火儿了,而在他身后排排站的新兵蛋子们更是忍不住齐齐探头张望。 很快,他们看见一个身深紫色常服的某大校军官手捧着一大束火红的玫瑰花,一脸痞笑着流里流气地从山地车上蹭了下来,然后还丝毫不顾周遭投射而来的火炬似的目光,大摇大摆凑过去将手里地玫瑰往还在愣神的陈敏之怀里一塞,语气极度恳切,眼神极度真诚地开口道:“送你的,好看么?” 语毕,还不忘抛了个媚眼。 第一个下车的是秦朗空,他也不知道是从那里挖出了陈敏之喜欢红玫瑰的小道消息。而他的想法也很简单,论长相他可比楼晧海好多了,与其放任这个陈敏之在他眼皮子地下勾搭楼晧海,还不如他先下手为强,把人给勾到自己手上,然后先是皮鞭滴蜡伺候,再找一群壮汉来哔哔哔哔,最后还要玩一把弃尸荒野,不不,也许是挫骨扬灰来的更好一点。 哐当一声,是身后罚站军姿的一个新兵厥过去了,当然不知道究竟是因为体力透支还是因为眼前此番画面太过震撼。 “秦,秦朗空——队长”陈敏之终于反应过来了认出了来人,但是由于太过震惊,他的队长两个字转的实在生硬。他随手抄起玫瑰就准备往地上砸,但突然又觉得这好歹是人家送了的礼物,就这么给扔地上了多少还是有点在礼节上说不过去,更何况他似乎还和这个秦朗空并不是太熟,于是只得半举着一大束玫瑰,表情尴尬地将手停滞在空中。 “陈司令!”终于一道熟悉的声音将陈敏之从不知所措的尴尬境地解救了出来。 陈敏之闻声蹦了一下,三步两步就跑过去把从车上刚下了的楼晧海给拖到了一边,他压低声音道,“卧槽,我说我的老同学啊,你这是给我唱的哪出儿啊?” 说着,陈敏之还暗示性地那眼睛瞟了秦朗空一眼,结果立刻收获一枚让他浑身上下鸡皮疙瘩都弹起来的秦朗空牌儿甜美微笑。 楼晧海也有点无奈,他所幸安慰性地拍了拍自己老同学的肩膀道,“我这里有事儿想找你帮个忙。” “什么事儿?我们去我办公室聊。”比起刚才那个莫名其妙很不靠谱的秦朗空,陈敏之可不会认为楼晧海也是千里迢迢跑过来撩他的。 那边被冷落了的秦朗空自然不乐意了,他走过来,笑的一脸明媚,“我说陈司令,你就这么准备走了?你那儿还一排兵看着呢!” 陈敏之这才突然醒悟,原来自己这次的脸还真是丢大发了,他顿时炸了毛,转身冲着那边新兵连的一个连长扯开嗓子吼道:“那个谁,那个谁的!还愣着干嘛啊?都杵在这里看热闹呢?还不拉队伍收操去食堂吃饭!” “半年多不见,陈司令这是脾气和官位一样涨的快啊!”秦朗空又拍了拍陈敏之的肩膀,然后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渗人的白牙。 你妹啊!差点被吓尿了的陈敏之默默在心里思考,自己究竟是哪里得罪了这尊瘟神,对方要这样不遗余力地整他。 作者有话要说:这次坑爹了的人物名单如下: 拼爹不成的小眼镜童鞋; 冤死了的小纯纯童鞋; 突然再次出现情敌的秦少; 不明所以的陈司令; 第53章 海选【倒V请注意】 深黑色宇宙中,一艘通体乌黑的椭圆形双层小型宇宙母舰静静地向前推进,周围由于小行星残骸的遮挡几乎看不见任何来自恒星的光芒,航线上很安静,除了这艘体态优雅的军用母舰之外就再也看不见其他的通航舰船。 然而这条明明以直线贯穿东西的航线交通动脉之所以拥有这么低的利用率并非是没有原因的,由于特殊的地理位置再加上周围天然形成的复杂地貌,致使这条原本为缩减交通时间而开辟的航线变成了星际海盗活跃的天堂。虽然近些年由于凤凰中央军和自由星系军方的共同介入有效地控制了星际海盗的猖獗活动,但由于投入的装备人力有限,因此时至今日这里依旧是被称为死亡航线的地方,除非军舰,否则很少有民用商船或是客船敢走这条航线。 现在这艘正在缓缓穿越死亡航线的宇宙母舰就是隶属紫衣本部的大鹏级攻击型航母,舷号00-38,也是目前凤凰中央军所拥有的已服役最先进战略攻击型航母。 “坐标998,2236,航速3496,修正值0.875。”剑桥指挥室里驾驶员正稳稳地操纵着大鹏在布满移动着的大型行星碎片中航行。 楼晧海作为总指挥,坐在舰桥最高处,他一面听着下面报上来的各种航行数据,一面快速地敲击着悬浮在他左手边的一排四层键盘。 “速度可以再慢一点,安全第一。”楼晧海稍微停了一下手指敲击的动作,今天这艘大鹏号里除了装载运输了所有通过初选的未来紫衣成员,和所有之前留守在凤凰星的紫衣老队员,还托运了各种最先进的武器装备以及紫衣原本留在凤凰星的全部家当,因此最重要的就是确保安全。 这一片虽然星际海盗多,但他们既然是军用母舰自然就没必要害怕,更何况在这一片宇宙悬浮物质多且大的航线上行进速度过快,肯定容易出危险。战斗损失好歹还可以上报中央军要求重新配给,这要是非战斗性损失可就没人管了,少了什么,坏了什么都得自己担着。 “来杯大麦茶?”秦朗空从茶水间里拿着一个紫砂内胆的保温杯走过来,紧接着他顺着楼晧海伸过来接杯子的手将一枚纤薄无比的芯片塞给过去。 楼晧海抬头看了一眼秦朗空,然后他伸手看了一眼时间,勾了勾嘴唇,“倒数十个数,你来还是我来?” “当然是我来。”秦朗空也笑了一下,然后他一点也不客气地将楼晧海从位置上挤开,自己坐了上去,“十,九,八,七……” 这边秦朗空带着浓重戏谑意味的声音一出口,通讯终端另一头的一个深红色防护服的男人就浑身一抖,急急忙忙地伸手召了自己身边的一个小跟班过来,“快,快你现在过来替我听着这个频道。” 此时,大鹏号内部正好是午餐时间,大部分舰上的人都挤在宽敞的餐厅里聊天吃东西,但很显然气氛却并不是那么融洽,说白了就是这群心高气傲的高学历人才根本就拉不下脸连主动和紫衣的老成员做交流,而紫衣的老队员对于这群鼻孔朝天的新人也同样没什么好感。 “诶,诶,我跟你们说哈,我这儿可有小道消息。”充满朝气的新人一起扎堆儿到了一个崭新的环境,自然有燃烧不完的八卦之魂。 很快,这个新人的话题就吸引了餐厅里大部分人的注意。 “我可听说了啊,紫衣的这帮老家伙里可有人是真的参加过实战的。” “真的,假的。星际战争都是多早的事儿了,要是真有战斗英雄在还不都得七老八十了?”很显然有人对这样的论调持怀疑态度。 餐厅的角落里,白柏看了看自己身边坐着的蔫了吧唧好兄弟,伸手在他的脑瓜子上拍了一巴掌,“诶,诶,我说你发什么呆啊?我看你绝对是有问题哈,自从那天报上了名你就一直不对劲,不是犯傻就发呆。” “我能有什么事儿啊。”曹于纯跟白柏打哈哈,想再次蒙混过关。 但这次白柏很显然不打算就这样轻易放他过关,他不依不饶地道,“我说你这个人,我可是你兄弟啊,你有话不跟我说还真准备憋肚里捂烂了发酵啊?” “老白!不是我不想和你说,是我实在不知道怎么跟你说,很多事儿我自己都还没想明白来着。” “什么事儿想不明白?”白柏一脸求知欲,决定打破沙锅问到底,否则让曹于纯这么三天两头的顶着晚丨娘脸四处招摇撞骗,他可受不了。 被问的没法不答话的曹于纯叹了口气,用手压低了白柏的脑袋,凑到他耳朵边上小声道,“我觉得那个楼队长不但上过战场,还可能杀过人!” “噗——”那边白柏嘴里刚好还喝着汤,这下被自己兄弟的一句话给闹的全交待到了饭桌上。 很快坐在他们不远处的好几个人就一脸厌恶地抱着饭菜转移去了其他地方。 到是白柏自己毫不在意,他一边咳嗽着,一边摸嘴,“你开什么玩笑,我看他那年纪顶多也就是上过对抗演习场还差不多。” “你是不是也觉得咱现在是和平年代所以根本……” “得了,打住!”白柏好不容易止住咳嗽,哼了一声道,“我那个烈士爹是怎么来的我还是弄的清楚的,这年头说是整个星系一片大好,可边境线上可从来没太平过。” “对啊,之前我怎么没想到。”曹于纯一拍脑袋,是他自己钻了牛角尖,和平时期没有大范围的战役战争,但边境上的小冲突总归还是有的。 “想到个屁!”白柏爆了句粗口,“有冲突的边境巡逻人员一向都是严格要求的,年纪必须满四十,必须已婚,最好还是已经生了孩子的,这就叫保护有生力量懂不懂,解决后顾之忧懂不懂?” “但是那天你是没仔细看学校训练场上的那场对抗,那样又快,又准,又狠的动作除了实战根本不可在别的地方练出来。”曹于纯被白柏刚才的那一句话又给绕糊涂了。 “你怎么不干脆说他杀气四溢,还面带血光啊?”白柏笑了一声,似乎一点都不愿意相信。 这边他们两个正压低了声音咬耳朵,餐厅的舷窗外就突然爆发出一阵强烈眩光,紧接着伴随着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大鹏巨大的船体晃动了起来,餐厅桌上上的饭菜兵兵磅磅地一股脑儿地砸到了地上。不断闪动的冰蓝色电磁火花很快入侵了整个舰体,噼啪声过后,整个舰船内部突然断电,伴随着刺鼻的灼烧味,四周很快陷入黑暗。 “卧槽,怎么回事?”白柏囧了,“刚刚不是我眼花吧,眩光磁暴弹??” 曹于纯在黑暗中一阵乱摸,很快就找到了两把餐刀,一把揣进自己的怀里,一把则塞到白柏手里,“我觉得可能是海盗。” “不可能吧!咱们这可是军舰啊!”很快他们身后有人听见了曹于纯的话,提出了反对意见。 “就是,就是……”很显然附和他这种观点的人还是占了大多数。 就在黑暗中众人各执一词越吵声音越大时,突然有人开口提醒道,“无论究竟是什么情况,防范于未然总不会有错。” 这倒是真的一语惊醒梦中人,很快在黑暗中人们就开始行动了起来,有摸着墙根往门口处移动的,有跑到卫生间锁起门躲好的,更有为了从地上捡武器而大打出手的,总之黑暗中,恐怖情绪不断随着时间蔓延的人群很快陷入混乱。 被撞倒的桌椅,和被绊倒的人群横七竖八地铺了一地。 慌张中突然一阵枪响传来,紧接着也不知道是谁放开嗓子抖着声音吼了一句,“快跑,是星际海盗!” 这一前一后的两声,让原本就混乱不堪的现场再一次被极度恐慌的情绪所笼罩,原本还有心思在地上乱摸的人们开始不管不顾地朝门口的方向挤。 “都别跑,给我放老实点!”突然一阵刺鼻的烟雾席卷而来,紧接着餐厅中的应急灯闪烁了几下,舰船上的电力系统开始缓缓恢复供应。 “纯子,快屏住呼吸,是肌肉松弛雾!”白柏拽长袖子捂住口鼻。 果然,周围反应不急的其他人都迅速失去了行动能力,成了砧板上待宰的鱼,无论如何挣扎却还是抑制不住慢慢被抽走力气,最终身体无力地缓缓瘫倒。 很快,整个餐厅的灯光重新亮了起来,让早已适应了黑暗的人眼被刺的无法睁开。 “去把这些人都给我捆起来。”突然餐厅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是一个通过变声器转换之后才发出的沙哑声音。 捆绑的过程中,有好几个紫衣老队员动手反抗了起来,但很快他们就受到了最严厉的惩罚,一束射线枪子弹穿透了他们的胸膛,流出的鲜血立刻带出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在场的大部分人都是连校园都没踏出过的学员,别说是杀人了,估计平常连杀鸡都见的不多,现在突然看见死人了,死的还是他们中最有本事经验的老队员,顿时吓得脸都白了,甚至还有几个胆小的直接哭了出来。 似乎被现场吵闹的声音给弄的很不耐烦,海盗中为首的男人微微抬高声音吼了一句,“吵什么吵,全都给我闭嘴!现在我要去舰桥,你们谁要是能给我带路,我就答应饶他不死。” “我,我可以!” “你闭嘴,你今天没有哨,根本就不知道通行密码。” …… 很快求生的本能就战胜了在场大部分人的所谓军人气节和信念。 “都闭嘴!”有紫衣老队员看不下去了。 但是他后面的话就再也没能说出口,因为这帮穷凶极恶的海盗抬手就送了他一束射线,空气中弥散开来的射线灼烧过**的焦糊味让现场的恐慌情绪几乎要突破临界。 “大家都冷静点,别相信他,海盗对于叛徒,向来不分敌我都只给死刑。”此时白柏突然硬着脖子大声叫了起来。 曹于纯急急忙忙抬头,却连拽都没来的及,“老白,你不想要命了?” “噢?臭小子刚才说话的是你吧?看不出来你还挺了解我们海盗的作风的嘛!”端着枪的海盗头子饶有兴趣地用枪托强迫白柏抬起头来看他,“我看就你好了,给我们带路。” “呸!老子平生第一讨厌樱花星的那帮孙子,第二就是你们这帮不劳而获的星际海盗。”白柏气的脸都白了,至于害怕和恐惧恐怕也只有就躺在他身后不远处曹于纯能通过他不断发抖的腿上看出点端倪。 “呦?看不出来你还挺有骨气?”海盗头子笑了,嘎嘎的声音在变音器后听起来格外刺耳,“不过我也不怕你不答应,从现在开始我再问你一句,你去不去?” 白柏咬牙,干脆闭上了眼睛,然后依旧狠狠地摇了摇头。 砰——火辣辣灼烧的感觉划过他脸颊,白柏抖抖眼皮微微睁开眼睛,子弹刮过他的左脸直接射入了他身后不远处的一个老队员腹部,顿时血流如注。 “我求求你,你就答应他吧兄弟!不然,不然咱们都得死啊!”看到这一幕,队伍里自然有人沉不住气了。 “听听!听听!求你这个是你同学吧?你就忍心看他们因为你都交代在这儿?”海盗头子又抬起枪瞄准了另一个躺在地上不能动的人,“丑话我可说在前头,只要你摇一次头,我就开一枪,我刚刚数了数你们这餐厅的人也不少,足够你摇上个几百次了。” “艹!”白柏这下是连害怕带生气的,连嘴唇都抖了起来。 然而在对方又笑着动了动放在扳丨机上的手指时,白柏终于急急忙忙开口,“住……住手,我答应,我答应你!” “好,好样儿的,有种!”海盗头子又嘎嘎地笑了起来。 “你们几个,剩下的这些人都给我连串绑好,一串十十个,统统给我隔开关到不同地方去。”从地上拽起白柏,海盗头子又粗着嗓子对自己身后的小弟嚷嚷了一句,就准备带人往舰桥的方向去。 “等,等一下!”就在这时突然曹于纯开口叫住那个海盗头子,“你把我也带上……” “纯子你别给我犯浑!”白柏一听是曹于纯,立马急了。 然而曹于纯却无视他的继续道,“他今天没哨,虽然认识路但是没有密码和口令你们一样进不去舰桥。” “这倒也是事儿,得了你们过去把他给我一块架上。”海盗头子只是想了一会儿,就轻易松了口,“省得到时候这个不怕死的小子给我找麻烦,有你在当个人质也不错。” “纯子你给老子等着!”白柏算是气疯了。 曹于纯抬头对他呲了呲牙,回嘴道,“省省吧,有没有命让我等着还是未知数呢。” 两个人被两个膀大腰圆的星际海盗连拖带拽地走在过道中,之前由于情况突发而导致大脑转速受限的白柏终于找回了平常的脑瓜子,他现实盯着自己身边的几个海盗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然后突然咕噜噜地转了转眼睛,毫无征兆地突然挣扎了起来。拎着他的那个海盗似乎是没料到一个中了肌肉松弛雾的人还能有这么大力气,手上动作一滑差点让他给挣脱了。 “随便找个藉口把他们分开!”突然海盗头子的送话器中传来一句冰冷的命令。 紧接着海盗头子先是抬起手肘给了白柏一击,然后直接对架着他的那两个跟班儿道,“臭小子这跟我耍花招呢?行,把他给我弄走……” “你们干什么?老白!”曹于纯一听,着十有**是嫌白柏不够听话,准备干掉他。于是也急的挣扎了起来,可是很快他也在脑袋上吃了一记狠的,疼得他眼泪都冒出来了。 “你们要干什么?”白柏也被对方突如其来的态度转变弄懵了。 然而海盗头子没有给他任何解释,只是继续下令让自己的手下把白柏拖进了另一侧的走道。 没过多久,曹于纯就听见了一声枪响,接着他整个人都跟着抽了抽,却在海盗头子以为他还会有下一步动作的时候,又突然瞪大眼睛冷静了下来。 曹于纯抬起头狠狠地盯着海盗头子,然后缓缓开口道,“不是要去舰桥吗,要走就快点!” “诶,我说老大,这小子该不会是被咱们给吓傻了吧?”同样对于曹于纯的乖乖配合摸不着头脑的海盗跟班愣了。 “都别废话,给老子快点!”海盗老大哼了一声,然后抬腿踹了一脚曹于纯。 很快,几个人就在曹于纯的带领下走到了母舰内部结构最复杂的动力舱,在从这里往上就是舰桥指挥室了。然而就在此时曹于纯藏在袖子里的餐刀微微向外滑出,紧接着他抬手用力一晃,很快在抓着他那个人手臂上划出一道血痕。 “啊!老大小心这小子要跑。”被划破了手臂的人由于疼痛不得已松开手,高声叫了起来。 但是曹于纯手脚灵活,身体轻盈,仿佛擅长攀援的猴子一样很快就消失在了横七竖八的管线中。 “他丨妈丨的!谁负责给这小子搜的身?”海盗头子气急败坏地吼道。 此时就在动力舱正上方的舰桥监控室里,秦朗空正一边喝茶,一边磕着瓜子,他用脚踹了一下跟前的一个按钮,很快就打开了送话器幸灾乐祸地开口道,“陈司令不是号称打遍中央军无敌手吗?这次怎么栽在了一只小猴子身上?” 坐在他身边的楼晧海无语地抽了抽嘴角,然后他走过来扒拉开秦朗空晃来晃去的脑袋,对着送话器道,“让他们把白柏先带到舰桥来。” 作者有话要说:木有时间修改~~orz 待会儿抓虫,快过年了,事儿好多~ ps:感谢晓柒gn的地雷 感谢二君机油的地雷 鞠躬,鞠躬,鞠躬,卡崩~~腰折了~ 又 又ps:过小年了,祝各位gn快乐,如意,天天好心情哈~~~ 第54章 资质【倒V请注意】 狭窄的战略备用通道中,三个鼻青脸肿的大男人正骂骂咧咧地相互推搡着朝舰桥指挥室的方向走去。 “妈丨的,臭小子下手可真狠。”一个嘴角还在流血的长发“海盗”弯腰啐了口带血的口水。 白柏哼了一声,斜了他一眼,压根就不打算理人。他刚刚憋得拿一肚子气这会儿还没撒干净呢,半边被对方磕过的太阳穴也还在一跳一跳地疼。 那边一个身材稍矮的寸头噗嗤一声笑了,他走过去拿手肘捅了气呼呼的白柏腰一下,“诶,小子,我说你可以啊,这身手可一点都不怂,平常在家练过吧?” “去去……别惹老子,烦着呢。”白柏连踢带踹地将人从自己眼前弄开。 “行了兄弟,咱也知道你为什么生气,可是你也得讲理不是,又不是咱想骗你来着,实在是上面的军令如山啊!再说你这打也打回来了,你还有什么不平衡啊?”嘴角流血的海盗叹了口气,也走上去去拍了拍白柏的肩膀。 其实今天这事儿无论是搁谁身上谁都得炸毛闹情绪,毕竟年纪轻轻的壮小伙子,谁乐意平白无故地被人当猴耍啊。 说话间,两个人就已经把白柏连拖带哄地给弄到了舰桥指挥室。 “报告楼大队,白柏同志现已带到。”两个人一板一眼,一左一右地拽住甩了脸子准备后退拿屁股招待楼晧海的白柏。 楼晧海坐在位置上回敬了三个人一个军礼,然后缓缓开口,“辛苦了,待会儿我让你们陈司令给你们加餐。” “诶,楼大队您可千万别和我们客气,再说咱哥两儿都成这样了,陈头儿不嫌弃咱丢份子回去给咱训练上加餐就算是谢天谢地了。”这一开口就知道对方是个老兵油子。 “那就不加吧。”楼晧海在对待下属,特别还不是自己的下属的时候一贯是温善好说话的。 结果那边实在是没想到楼晧海居然能这么好说话的两个老兵倒成了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他们刚刚那也就是一句玩笑话罢了,要不要真的这么好说话就直接取消他们的晚餐加餐啊?他们出来那会儿还想着晚餐的时候能来只烤乳猪呢! 楼大队您这就温柔的残忍,您懂不懂啊! 一边狠狠握拳,打碎了牙齿往肚里咽的老兵哭丧着脸,满心憋屈地转头回去,临到了还得在语言上为楼晧海的体贴关爱表达一番诚挚的感谢。 那边刚刚完成任务返回舰桥的光头正好瞧见这么一出,当下转身顿到墙角抱着肚子一阵大笑。他们楼队那是什么人呐?虽然年纪不大但对付这些兵油子的手段可叫一个高,当年初跟他同期进紫衣的人里头油的比这两个厉害多的人可多了去了,可结果还不是让楼晧海给整治的服服帖帖,老实巴交地夹起尾巴蹲在队里头听从调遣。 目送着两个老兵离开舰桥,楼晧海才状似随意地开口问了一句,“说吧,什么时候瞧出来不对的?” “你见过那个海盗走路迈正步的?再说现在都什么时代了,上来就敢劫军用母舰的星际海盗手里玩的还是上个世纪的货?你们要装也装的敬业点,找不着现代海盗常用的武器也别随便瞎对付啊!还有后来我还故意挑了句道上的黑话问他们,结果他们还真以为我骂人,抬手给我就是一顿狠揍。破绽这么多,您说我是什么时候瞧出来的?” 闻言,一旁正嚼瓜子的秦朗空笑了一声,他转过椅子看着白柏道,“行!脑子倒是挺好使的,你说说你这么聪明的脑子要是能都用在想营救脱出的方案上,现在搞不好那一帮海盗都被你给端了吧?” “我要是真的那么一根筋,现在估计你们还窝在监控室里看我在哪儿耍猴戏呢!”白柏哼了一声,“像你们这样的部队,把我们都当成什么了,可以随意愚弄的傻瓜吗?” “愚弄谈不上,测试单兵素质还真是目的。”楼晧海抬了抬手打断了白柏接下的话,“但很显然现在你已经失去测试资格。” “凭什么?”白柏愣了一下,“难到我反应快,了解海盗就是犯错误吗?” 白柏虽然之前还挺硬气,但毕竟紫衣之前的实力他也看到了,否则他当初也不会和曹于纯一道过来报名。更何况就算是为了凤凰牌尖刺的梦想他怎么样也得先混进紫衣再说,哪怕是将来觉得情况不对再走都行。 这人活一辈子总得有点梦想,有点为梦想而拼搏的精神不是? “得了,他之前都说了,咱们这支队伍可是愚弄人的队伍,人家这么个零班毕业的香饽饽,高材生才不稀罕呢。”秦朗空瞥了白柏的脸色一眼,然后适时地煽风点火,配合着楼晧海玩起了激将法。 “我什么时候说我不想进紫衣了?”白柏一听秦朗空的话,登时急了。 “那么给我一个理由,能够说服我的让你留下的理由!”楼晧海抬起头来注视着白柏,可脸上的表情依旧是淡淡地,让人很难揣测出什么情绪来。 “这里都是精英,所以……” 楼晧海摇了摇头,打断白柏道,“一句连你自己都打动不了的谎话,你觉得能打动我?” “我……”白柏倒是没想到楼晧海会这么一针见血地戳破自己,顿时有些结巴了。 “我给你五分钟的时间思考,想好了再说,你只有一次机会。”楼晧海说完就将凳子转回了正对屏幕的方向。 右上角的监视画面里,在动力舱星罗棋布的官网中上蹿下跳,已经干趴下了两个“海盗”的曹于纯此刻正又哭又嚎地和海盗头子陈敏之玩近身肉搏。 很快那两个被他干趴下了“海盗”终于恢复了过来,从地上连滚带爬地过去给自己老大帮忙,曹于纯一看机会不好,立刻转身又蹿进了管网深处,身后的“海盗”三面包抄了上去,你追我赶地玩那叫一个刺激欢实。 监控室里最后的特写镜头停留在了曹于纯满脸是泪还挂着鼻涕的大脸盘上,秦朗空憋了又憋最终还是没忍住当着白柏的面肆无忌惮地嘲笑起了曹于纯同学,“我今天可算是见识,什么叫泪奔呐?这就是叫泪奔!噗哈哈哈——” 白柏现在也是别扭着张脸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自己好好地还站在这儿和楼晧海谈话来着,可他的好兄弟却以为自己已经挂了,正在努力替他报仇雪恨, “想好了?”此时楼晧海转过头来看向军姿站的笔直的白柏。 “报告长官,我想好了!”白柏知道在楼晧海这样眼神又尖又毒,而且还第六感超灵的领导面前说话,与其藏着掖着拐弯抹角,还不如实话实说。于是他干脆硬着头皮把心里想着的那些话一股脑儿地全倒了出来,“我爸爸是烈士您知道,但您可能不知道我妈妈她要真算起来也是个烈士,虽然她不是死在敌人的枪口下而她自己的,但是要是当时她不选择保护星系财产自己留下拦住那帮海盗,也就不会被海盗带走还染上毒瘾,就更不会在被营救回来之后受不了毒瘾的折磨而最终自杀。” 白昊楼晧海和秦朗空都很清楚,可对于白柏母亲的事儿他们却是今天才第一次听说。楼晧海稍微在记忆中搜寻一了一下,很快就找到了罗旻这个名字,“情报六处的副处长罗旻是你妈妈?” 原本之前看白柏的个人资料时,对于母亲那一栏楼晧海也没有太过关注,只当是同名同姓,毕竟情报六处副处长罗旻的自杀已经是十五年前的事儿了。 白柏点了点头,然后他继续道,“这些年其实我也一直挺迷茫的,我实在是不明白究竟是什么支撑着我的父亲我的母亲,让他们能够在那样的非常时刻宁愿选择牺牲自己也还是要……”白柏顿了顿,似乎是在寻找合适的修辞,“保护星系利益。不要家庭,不要孩子,甚至连自己最宝贵的性命都可以不要,我想知道他们所坚持的,所信仰的东西究竟是什么。所以我才选择早早地进了军校,希望在军校里找到我想要的答案,但是很显然你看我在军校待了整整十年前,现在却还是一无所获。”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想继续到我这里来寻找你想要的答案?”楼晧海问白柏。 白柏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缓缓地点了一下头。 “你说你在学校花了十年都没有弄明白,又凭什么觉得在我这里你可以找到答案?”楼晧海的语气显得有些咄咄逼人。 “感觉,我的感觉告诉我这里有我想找的东西。”白柏仰起头显得有些心虚。 然而楼晧海却在听完之后缓了缓脸上的表情,“既然你相信你的感觉,那我也就相信我的感觉。只希望你不要在今后让我后悔我今天所做的决定就好。” 语毕,楼晧海没有给白柏任何再开口的机会,直接对一旁的秦朗空点了一下头,然后秦朗空很快就会意地打开了公共频道的外放按钮。 “五个小时的时间已经过了,现在演习结束,全体人员到三楼主会议室集合。”秦朗空扯着嗓子,拖着话音,坐在凳子上一边晃悠着,一边缓缓宣告今天的这一出好戏正式落幕。 很快原本还在挣扎着嗷嗷直叫的俘虏们停下了动作,紧接着他仿佛见鬼一般看见不远处的好几具还正在淌着血的尸体晃晃悠悠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还不忘打个哈气伸个懒腰。原本还在抱头痛哭颤抖着尿裤子的学员们纷纷卡住了声音,紧接着他一脸纠结地看着刚才还凶神恶煞端着枪对他们拳打脚踢的海盗们突然玩了一回集体变脸,开始捧着肚子指着他们这群满脸怂像的傻瓜蛋子哈哈大笑。而那些已经跪地求饶,嘴角还挂着几缕晶莹的鼻涕的叛徒,则干脆裂了表情,僵在原地实在不知道应该做什么反应。 曹于纯听到广播的时候正骑在陈敏之身上轮着拳头狠揍,一边揍还一边嚎嚎,“你他丨妈害死我兄弟,你他丨妈死全家……” 被压在地上的陈敏之哭笑不得地举手投降道,“停,停了,快停了,听见广播没有啊!还有你那兄弟没死,现在就在舰桥里蹲着呢,不信我待会儿带你过去看哈!” “你他丨妈别想骗我。”此刻已经打红了眼的曹于纯压根儿听不进去什么广播,只记得要替自己死去的兄弟白柏报仇,玩命似地抡拳头。 一旁已经被他打的连爬都爬不起来的两个小跟班,在地上嘶嘶哈哈地叫唤,“别打了,别打了,演习结束了还打,你这就是违反纪律,殴打上级军官。” 这一声违反纪律倒是把已经打糊涂了曹于纯给弄清醒了,他微微停下动作,竖着耳朵仔细听了听广播,然后他才尴尬地彻底停下动作。 “诶,我说祖宗诶,你这会儿该是听明白了吧!”陈敏之在地上趴着叫苦不迭。 曹于纯如梦初醒,急急忙忙地点头,“听明白,听明白了,是演习,白柏死不了。” “那还不快起来?腰都要折了!”陈敏之气哼哼地开口。 “噢,噢!对……对不起哈!”曹于纯手脚并用地赶快爬起身来,然后把陈敏之从地上扶起来,紧接着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急急忙忙地拽住正摇摇晃晃准备走的陈敏之,“领……领导,我刚才那也是气糊涂了,不是……不是故意要打您的。” “哼!要不是看时间差不多了我又怎么会停下来还让你小子给逮着?”陈敏之横竖心里都憋着气,可憋着气还算是小事,他只要一想起那边楼晧海和那个秦朗空,对,特别是那个喜欢对他阴阳怪气的秦朗空还在大屏幕上看着这边的情况,就觉得自己这会儿是丢脸丢到姥姥家去了。 “领导,领导我求求您了,我这儿真不是故意的。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哈!而且原本我就已经因为打军官的事儿要背处分了,您这要是再给我来一下子,弄不好我都得上军事法庭了。”曹于纯一着急,自己的老底儿都给揭出来了。 那边陈敏之一听,说,“你小子看不出来了啊!干这事儿还有前科啊?难怪刚才砸拳头砸的那么顺手,说你上次打谁了?” “我,我上次把我们秦队当成楼队给打了。”一说起自己的黑历史,曹于纯小朋友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也不能怪我啊,他当时说话实在是不中听,再加上紫衣前段时间的传闻,我就……” 结果这边曹于纯还没说完,陈敏之就一听抓住了关键词,弄明白了上次挨揍的是秦朗空,顿时心里舒坦了不少,他拍了拍曹于纯的肩膀,“行,好样儿的,打得好!就冲你上次打他,我这次就什么都不追究了。” “真的啊?”曹于纯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愉快地听出了陈敏之不打算追究他责任的意思。 “得了,你快去主会议室报道吧!”陈敏之伸腿踹了曹于纯一脚,然后扯开嗓子,打开自己队内的频道嚷道,“时间到了,咱们打道回府。” 地上原本还在哎呦哎呦的两个装死货一听这话立马一骨碌从地上滚起来,哭丧着脸道,“不要吧头儿,咱累死累活好歹也蹭个饭再走啊。” “都这样了还蹭什么饭?快点,快点,动作都给我快点。”陈敏之心说我顶着张猪头脸还好意思去吃饭展览啊。 “得了!咱头儿做好事儿不留名,咱也就跟着高风亮节一把!”另一个被打趴下的也扶着墙站了起来。 “屁话!”陈敏之闻言不爽地又狠狠踹了这个兵的屁股一脚,然后扯着嗓子又叫了一嗓子,“收队,收队!” 那边楼晧海刚刚切入他们的队内的频道,就被陈敏之宗气十足的一吼给弄的皱了皱眉头,然后他这边刚张了张嘴,那边秦朗空也跟着切了进来,紧接着秦朗空就笑的一脸猥琐地道,“陈司令辛苦了,好走不送啊!” “陈司令……”楼晧海瞥了秦朗空一眼,张口正准备说点什么挽留自己老同学的话,可那边陈敏之却已经果断地掐断了通信。 秦朗空无比灿烂地冲楼晧海露齿一笑,然后晃了晃手里的存储器道,“走吧,楼队咱们主会议室开批斗大会去!” 看了看时间,的确也已经不早了,楼晧海转身对身后的光头交代了一句,就跟着秦朗空离开了舰桥。 此时的主会议室里已经挤满了人,两百多号人有坐着的,也有站着的,但脸上的表情基本都是一样的,那就两个字不爽。 很快楼晧海走了进来,一看见主官走进来了,会议室里的气氛顿时变得压抑起来,除了偶尔的几句窃窃私语,基本上就再也没有别的声音。然而率先走进来的楼晧海却没有在主会议室里多做停留,反而径直走向了主会议侧边的一个辅助功能室,辅助功能室是通透式结构,但隔音效果却很好,因此主会议里的人只看见楼晧海随意在辅助功能室里找个地方坐下,又向跟在自己身后的一个老紫衣成员交代了几句,很快那个老紫衣队员就拿着一份材料走了出来。 这名没头发的老紫衣在会议室的讲台上站定之后,便清了清嗓子开始说话,“首先我在这里要祝贺你们通过紫衣的初步名单筛选,五比一的概率,我想说今天能踏上这艘母舰的都是好样儿的,但是” 正所谓是官家人说话,最怕听但是,一有但是冒出来,那就准没好事。 光头又装模作样地咳嗽一声,“但是我们紫衣是一只什么样的队伍想必从各位之前报名的热情我就知道不用我多说,因此我还是那句老话,我们紫衣精英小队只要精英中的精英。刚才的突发事件其实就是对你们的第二次选拔,下面我们将对你们之前在突发事件中的表现给出评分,分数低于六十的淘汰。”最后两个字,光头说的气势十足。 此言一出,整个会议室里顿时又炸开了锅,但是光头显然一早就料到了这样的结果,他直接打开手里的名单开始念姓名,“下面听到姓名的去辅助功能室拿一下分数。” 作者有话要说:快过年了,努力保持日更ing~ 谢谢晓柒gn的地雷~~ 被包养的感觉真好~~蹭~捂脸 第55章 评估【倒V请注意】 “凭什么?” 就在光头开始念出第一个人名的时候,会议室里就突然有人站了出来,光头停下声音抬头顺着声音看过去,是一个长相斯文的上尉。由于紫衣这次的招新特意避开了毕业季,因此现在大部分刚刚招进来的学员身上都还没有挂衔,都是清一色的一条杠。因此很显然这位已经在肩上扛起了一毛三的白面书生进紫衣走的应该是借调的路子。 一个已经在基层混过不短时间时间的老兵自然在这种跌面子的事情上显得比那帮子脆生生的学员兵要来的更放不开一些。 “怎么有意见?”光头哼了一句,啪地一声合上手里的名册,然后大步流星地径直走下讲台。 底下军姿笔挺地站着的上尉被光头气势汹汹的动作吓了一跳,但本着输人不输阵的心理硬是撑着没服软后退,还有模有样地点了点脑袋,嗯了一声。 “嗯?你还好意思跟我嗯?今天第一天进部队是吧!有问题不会提前打报告是吧!上级问话不会好好回答是吧!淘汰,直接淘汰!”光头黑着脸,唰地一下直接翻开名册,特殊油性的档案笔一划,原本印着这个上尉名字的地方立刻就变回了之前的淡粉色。 “你不要欺人太甚,算了,算了我不跟你说话,也不跟你一般见识,我要找你们队长!”这个提意见的上尉很显然是从来没见过这么蛮不讲理,光凭个人好恶就给队员随意计分的人,忍了又忍才最终没有直接爆粗口。 “就你这样连最基本的军人素质都不具备的人还想见我们队长?”光头嗤笑一声,然后直接转过身又回到了之前的讲台上,准备继续报之前被打断了人员名单,“洪韬……” “报告——”但很显然队列里又有不服气的人准备向光头开火了,于是光头的话再一次被打断。 耗了十分钟居然连一个人都没送去楼晧海那边,光头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扯着嗓子哼了一句,“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跟着耽误老丨子时间。” “我对你们今天这个所谓的考核测试有异议。”队伍中刚刚一把拉住那个斯文上尉的中校拨开人群直接走到光头所站的讲台下方,站定后抬起眼睛狠狠地瞪着光头。 “说,如果你的异议足够有道理,我让你提前过关,如果没有你就跟你的那个上尉战友一样直接淘汰。”光头干脆把手里的名册随意往讲台上一扔,然后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被光头的态度气的牙痒痒的中校在暗中握了握拳,“你们这种考核方式根本就是错误的,不公平的。试问在极度紧张的突发环境中,一般还有多少人能够保持冷静发挥出应有的水平?更何况今天接受测试人里有学员在,也同样有不少更有经验的老兵在,你们这样眉毛胡子一把抓的选人,还谈什么公平?” 此时在辅助功能室里已经等得不耐烦了秦朗空看了一眼时间,然后干脆停下了手头的事儿,从座位上站起来打开房门,对着那个中校的方向开口道,“我们基地的配置里头可没有宣传科!” 紧接着他又转过头对着讲台的方向大声道,“光头!” 被自己直属上司直接点名的感觉可不是太好,光头立马立正站好,“到!” “快点!不要再给我浪费时间了,从这里到雀卫九也就最多还剩下十个小时左右的航程,我们这边还等着到地方之后直接把成绩不及格的人从空港返航送回去呢。” 在场原本还打算再闹的人一听如果不合格连基地都不让去,直接到了空港就被原路遣返顿时都乖乖闭上了嘴巴,想着就算有意见也得先到里边听过了评估把分数拿到手再说,否则就像刚刚那两个一样的,一时英雄,爽是爽了,可接下来直接就被刷下来等着遣返,可就真是又憋屈,又丢脸。 “陈硕!”光头看了一眼自己老大,又瞥了一眼已经变得鸦雀无声的会议室,再次打开了手里的名册。 然而这时候又突然有人大声叫了一句,“报告!” 光头连眼皮都不带抬一下,“说。” “刚才我听您明明第一喊的是我的名字。” 闻言,光头这才缓缓抬起头,然后做出一脸牙疼的表情看着这个粉嫩嫩的小学员道,“原来你就是洪韬啊!” 小学员连忙点头。 结果光头立马又黑了脸,哼道,“长官点名之后不应到,更不听从命令去隔壁领成绩。淘汰,淘汰!” 这接连两句大声嚷出来的淘汰不但让这个莫名其妙就失去了资格的小学员红了眼圈,更起到了相当好的敲山震虎功效,接下来再被喊到名字的人动作可就比之前的快多了。 “下一个,秦——秦宇宙?”光头这边正点名呢,现在却突然冷不丁念出这么无比熟悉的名字,再抬起头一看,居然还真就是那个秦宇宙,顿时声音卡了卡壳。由于这份名单是系统根据之前的视屏文件整理出来的,因此顺序是乱的,而之前完整的人员整个队上除了杨万里和有过目不忘神奇大脑的楼晧海,估计就连秦朗空也就是随便过了过眼,更不用说光头这种生存在紫衣食物链最底层的受压迫阶级了。 光头心下纳闷,这秦宇宙当初凭这自己家的靠山空降到他们紫衣,还相当牛气地在试验测试的时候玩了一把高空急速陷落,害的自己老大挂了彩。结果事后虽然悔过态度良好,可偏偏总爱一脸星星眼眼地成天跟在楼晧海的屁股后头扮小粉丝,闹的全队人都不待见他。直到后来紫衣出事儿,他家里那个有本事的靠山把他又给弄去了其他地方,之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 结果怎么闹了大半天,这小子又一个回马枪,一头扎进新人堆儿里杀回来了。 光头越想就越觉得自己右眼皮跳的厉害,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辅助功能室里的秦朗空,如果他没记错,当初秦宇宙这小子走的时候,貌似全队最乐呵的可就是他这位老大了,当初他还年少无知,以为秦朗空是为了救着小子挂彩的事儿而心里憋屈。 但现在看来显然不是那么一会儿事,因为秦朗空对于秦宇宙的态度其实在受伤前后都一直没有太大的变化,总而言之就是一句话,视而不见。而真正的不待见,明显是在秦宇宙这小子开始对楼晧海展露出无比浓厚的兴趣之后。 也就是说,其实真正让秦朗空讨厌秦宇宙的关键,是秦宇宙对于楼晧海态度上的转变。 喂喂!等等,好像事情的发展有点不受控制了,他是不是一不小心就脑补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光头没忍住,又小心翼翼地用余光扫了辅助功能室一眼。 辅助功能室中第一个进去的学员兵陈硕是凤凰军事学院毕业的硕士生,他当年书读的早,因此今年毕业刚好卡上了紫衣对于学员兵年纪要求的上线。 然而这次他的考核成绩却很不理想,仅仅只有五十分,距离及格线居然整整差了十分。对此他当然是一百二十分的不服气,这会儿他正硬着脖颈在辅助功能室里和楼晧海据理力争自己成绩不理性的原因。 “我们是机师,可是你考核我们的时候却根本没给我们机会去碰机甲!” 面对跟前的这只炸了毛的学员兵,楼晧海脸上的表情依旧是淡淡的,他用手指按了一下视频播放的暂停键,然后冷冷地反问,“没有机甲你就不会战斗了吗?” “我……”学员兵哑火了。 然而楼晧海这次却一反常态并没有点到为止,发而继续开口显得咄咄逼人,“是机师就能一天二十四小时和机甲呆在一起?战场上遇上人机分离的投运方式你要怎么办?机甲被炸伤出现故障你又要怎么办?” “我……”学员兵脸都憋红了。 “我们紫衣不需要你这样离开机甲就什么都不会的兵。我的话说完了,如果你没有其他异议就可以出去让下一进来了。”楼晧海用手背敲了敲眼前的书桌,然后手指一滑很快就跳过了这个叫陈硕的学员兵的资料。 目送着这个学员兵离开,一直坐在一旁却一语未发的秦朗空笑着凑到楼晧海耳边道,“怎么又看上人家了?费这么大力气去提点他?” “这个学员兵的素质不错,如果可以我很期待在下一次的扩编时再见到他。”楼晧海转过头一脸认真地看着秦朗空。 不正经地遇上一板正经地往往容易扫兴。 秦朗空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然后微微抬高声音道,“下一个。” 结果这边秦朗空的尾音还没散干净,那边人一推门叫了报告进来,秦朗空就又把声音给抬回了高处,“卧槽,你小子从哪儿给我蹦出来的?” 楼晧海没有抬头,他一直盯着屏幕上所显示的秦宇宙的资料。 “你觉得我们紫衣会收一个已经走过一次的前队员?”秦朗空皮笑肉不笑地哼了一声。 “如果我的评估成绩是合格的,那么为什么不行?更何况之前我报名的时候好像也没看见紫衣有些类似不要老队员之类的备注文件。” 也许是都喜欢盯着同一个人,因此秦朗空不待见这个和自己同姓的小子,秦宇宙也同样对吊儿郎当完全没有一点军人气质的秦朗空没有任何好感,连带着他将秦朗空当初救自己那茬儿,也一并给记在了自己心目中的偶像楼晧海身上。 “你当初走之后去的是涅盘火军事指挥学校念硕士?”楼晧海突然出声问了一句。 “是和您当年主修的一样机甲动力系统设计专业。”秦宇宙的语气显得相当自豪。 楼晧海的脸上依旧看不出任何情绪的起伏,他仿佛一台设定精明的机器一样,心无旁骛地只专注于这次的考核工作,“这次你的评估得分是六十整!” 很显然是松了一口气的秦宇宙抑制不住表情地勾了勾嘴角,然后道,“您的意思是我合格了?” “在我们紫衣里,从来没有人敢用合格两个字来形容自己。”楼晧海顿了顿,然后一挥手将人赶了出去。 秦朗空在一旁不爽地哼哼,“这么爽快,连视频分析都直接跳过了?” “你就觉得我一定会收下他?”楼晧海反问。 秦朗空点了一下头,“我觉得会。” 看了秦朗空好一会儿,然后楼晧海轻轻地笑了一下,然后道,“那也得等他有能力通过下面的考核。” “下一个!”秦朗空嗤笑一声,那意思就是我还不了解你啊。然后他重新摆正了脸色,对着门外叫了一声。 之后的评估进行的很快,除了几个明摆着耍脾气,无理取闹的和想靠着自己的兵龄虚张声势,拿了楼晧海和秦朗空两个人独断专行说事儿的。对于这几个挑事儿,楼晧海的策略也很简单,直接把视频切到主会议室的大屏幕上,让所有人一起欣赏他们在考核中的各种表现,然后集体打分评估。 很快接下来的评估秩序便又再次恢复了,毕竟谁都不愿意把自己在视频里的丑态拿出来给大家当情景剧观赏。 评估正式结束的时候,距离大鹏号到港的时间也不多了,因此楼晧海直接返回舰桥去和雀卫九方面取得联系,而秦朗空则继续留下统计整理人员名单,毕竟科技在怎么发达也难免有出错的时候,只有开发机器的人和机器结合起来才能真正做到百密无疏。 穿过最后一道空间跳跃闸门,大鹏号在漆黑的宇宙中缓缓倾斜了船体,紧接着开始了第一阶段的减速,但由于大鹏号的稳定性,因此舰艇上的人并没什么太大的颠簸感。 终于,在舰桥前端的六盏指示灯全部亮起时,大鹏号将速度降成了负值,然后在巨大惯性的作用下在雀卫九的空港内稳稳停了下来。 此时光头第一个下舰,因为他要先和另一艘早已等在雀卫九空港的运输舰进行交接,让这艘负责给雀卫九补给的大海号运输宇宙舰把之前在大鹏号上考核不及格的人员给直接送回凤凰星。大海号作为一艘已经快要退役的老运输舰舰,舰上的条件自然比不上大鹏号,但很显然楼晧海选择联系这条舰来回运被淘汰的人员也是有他的考量的。 现在的这些所谓军人,无论是已经在单位服役了,还是刚刚踏出校园的,日子似乎都过的太过舒适了,而他们今天的舒适,很可能就会成为他们将来在战场上的致命伤。 雀卫九这个空港也是最近才刚刚落成的,由于之前的老空港地质结构不稳定,因此楼晧海在离开后干脆命令孟好他们将这座老空港集体搬迁至基地的东南边,不但距离基地的位置更近,而且还能合理利用周围的山体做掩体,最大限度的稳定空港周围的环境。 安顿好了被淘汰的学员,楼晧海和秦朗空才一前一后地拿了自己的行李下舰,负责过来接他们的梁水一早就等在了空港门口,他连一个眼神都没有丢给跟着楼晧海和秦朗空后面整队下来的新人,“楼队,秦队车我都准备好了,走吗?” “就你一辆车?”楼晧海稍微抬高了点声音。 梁水马上会意,伸手朝不远处的车库一指,“还有个十座的轮式山地车呢,楼队您就放心吧!” 他们这里将近一百来号人呢,就剩下一个十座的车给他们? 很快跟着下舰的新人们又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 光头在队列中扯开嗓门道,“都闭嘴,队列中什么时候让你们说话了啊?” 那边听见光头声音的梁水耳朵动了动,然后转过头来在避开大多数人视线的地方冲他树了树大拇指,意思是行啊哥们,这够牛气的哈! 很快他就收到了光头回赠给他的苦瓜脸一枚。 光头这个黑脸的角色,其实也算是被秦朗空逼上梁山,三天短期培训之后就赶鸭子上架的成果。 这边梁水和光头做完互动,就手脚麻利地跑去停车场将一辆又炫又酷的最新型悬浮式装甲指挥车给开了出来,紧接着又狗腿地下了车替楼晧海和秦朗空两个人打开车门,伺候他们坐进去。 此时终于兄弟团聚了白柏和曹于纯正藏在人群中压低了声音咬耳朵。 白柏一看见楼晧海他们上的那车眼睛都亮了,“嘿!那车可真帅。” “呸!帅个毛线啊!我看见是显摆,得瑟,你瞧他们呐德行。”曹于纯这个热血小青年显然是看不惯楼晧海和秦朗空这种官老爷做派的。 伸手拽了曹于纯一把,白柏压低声音道,“得了,只要能进来真学着东西,你管上面那群领导干什么。” 大老远地就已经关注他俩儿很久了的光头从二人后面绕过来,然后狠狠地一脚踹在白柏屁股上,骂道,“都是聋子啊,听不懂人话是吧?我说什么来着,不许讲话!” “是!”白柏赶忙摆出严肃脸。 俗话说的好,好汉不吃眼前亏!胳膊拧不过大腿的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顺着对方来。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两个长成大团子的萌宠 又要闪亮登场了~~~ ps:晓柒扔了一个地雷 空中楼阁扔了一个地雷 第56章 下马威【倒V请注意】 空港中,光头目送了楼晧海和秦朗空离开,这边他刚刚吹了集合哨命令所有新人都齐刷刷的站好,那边已经先他一步坐上那辆十座山地车的老队员就对光头喊了一声,“诶,光头还不快上车,磨蹭什么呢?” 光头一回头,对着喊他的人不耐烦地回了一声,“嚷什么,这不就来了么?” 说着光头还真就直接挪步到了副驾驶前,在身后愣愣地看着他越走越远的新人是彻底傻眼了,感情着个没毛的黑脸教官还真就准备这么拍拍屁股走入,把他们一票人给留在空港里了。 很显然这帮新人的担心是多余,光头身为楼晧海钦点的主教官,当然不可能真的就随随便便把这一大帮人给忘了,更何况这群人还一个个都目光如炬地在他背后用目光左烧一个洞,右烧一个坑的,他又不是死人,还能一点感觉都没有。 于是,对于这些火辣辣的目光相当有感觉的光头很快就在打开车门的时候回头了,他满脸不耐烦,语气轻蔑地道,“都跟这儿傻站什么呢?还想等车坐啊?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身份。” “报告!” 之前在大鹏号里唱的那出儿其实最显着的收效就是让这群心高气傲的精英们学会了在说话之前先喊报告。 “讲话。”光头靠在打开的车门上,端足了老爷架子,说话的时候故意把声音拖了老长。 “没有车我们又不认识路要怎么去基地?”问话的人对着光头讨好地咧嘴一笑,露出一片红红的牙花子,看的光头止不住一阵哆嗦。 光头努力绷住脸上的表情,哼了一声,“没有车你们还没有脚啊?不认识路待会儿跟紧点儿别丢了不就成了?” 语毕,光头转身一猫腰就钻进了车里,紧接着又是碰的一声,车门也被关上了。 “奶奶的,这帮人还讲不讲理了?”队列中很快有人发出了不满。 可就连那强龙还压不过地头蛇呢,他们这是到了人家的底盘,还不就得怂着点乖乖放软了身子让人捏圆搓扁。更何况他们这群人和人家紫衣正式队员比起来还根本就冲不得什么强龙。 “得嘞,有功夫跟着废话,还不如赶紧地跑起来。”队伍中最后还是白柏开了口,“不然等他们真的开车走远了,可就真的连个领路都没有了。” 虽然在场的现在没人乐意听这么句大实话,可不跟着跑又能怎么办呢?总不能在空港呆一辈子吧。更何况来这里的人之前在大鹏号上也都是先翻阅过雀卫九资料的,他们一群人手上连个防身的武器都没有,真要蹲在这么个没什么人气的空港里,等到了晚上还不定遇上点什么呢。 对于这群人,光头他们当然不可能真的把车开的太快,超过他们能追上的极限。而且沿途还有布控悬浮电子眼实时监控,再加上处于安全考虑,这些新人在大鹏号快要抵达空港之前,所被要求统一更换了自带精密定位系统的紫衣学员制服。因此现在这看似危险而又荒唐的针对待新人的下马威其实一早就被加上了双重保险。 坐在车里的光头看见后面跟着的学员动作实在是太慢,一开始他还有精力打开车上的扩音器骂人,可时间一长嗓子都冒烟了,也没能让后头脱了老长的那群学员们队伍在速度上又多少提升。 因此光头不得不频繁地驾驶着山地车在跑动的队列前后绕圈,一边引路,一边驱赶这些越跑越慢的学员。 就在光头休息喘气的功夫,他的通讯频道里突然传出了梁水的声音,“怎样光头喊累了吧。” 这就是句屁话,光头连回嘴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兄弟,咱秦队可说了,现在打开你们车的后备舱,就会有神器降临。”梁水一听光头不回话,光在频道里喘粗气,就笑了。 此时梁水也故意将车速放放慢,而楼晧海和秦朗空正坐在车后座里看着一个迷你全息成像仪,这个成像仪中所播放的画面正是跟在光头他们车后头跑的气喘吁吁,灰头土脸的精英们。 突然,原本行进速度缓慢但好歹还能维持正常队列秩序的人群中猛地陷入一阵混乱,紧接着成像仪中一个充满惊恐的声音在楼晧海他们的车厢内猛然炸开。 “艹,有怪兽出来了,快跑,快跑。” 成像仪中两个通体雪白足有一人个多高的猛兽突然从光头他们那辆山地车打开的后备舱门中蹦了出来。它们先是在惊慌失措的人群中仰起脖子露出尖牙嗷嗷地嚎了一嗓子,紧接着就开始撒开四蹄向前方奔跑。 亲手把这么两只膘肥体壮的怪兽给放出来的光头也傻了,“卧槽,凉水这俩儿什么品种啊。” 倒也不是光头胆小到连坐在四面都是防护装甲的车厢里都害怕,实在是这两个畜生的块头惊人,满嘴尖牙,动作时又猛又狠,吼声还惊人,一看就是吃人的猛兽。 “咱队里的宠物,秦队养的。怎样够威风的吧?”梁水瞥了一眼后座上的秦朗空,费了半天牛劲儿才把已经都涌到嘴边的楼队两个字儿硬生生地又给吞了回去换成了秦队。 “威风是没错,就是这俩儿家伙也忒凶了点儿,不会伤人吧?”光头身为主教官,虽然是在秦朗空的威逼利诱下扮足了黑脸,可他脑子可没也跟着黑了,这真要闹出人命上军事法庭念报告都是最低级的玩法。 梁水一听扑哧乐了,“你就别瞎操心了,流氓和色鬼从小就跟人亲,而且还只听楼队一个人的,除非是楼队开口命令他们伤人,否则绝对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光头怎么听都觉得这话里有不得劲的地方,不是说这俩畜生是秦朗空养的吗,怎么闹到最后却只听楼晧海的?这算是什么逻辑? 对对,还有这俩儿名取的,明明挺威风的两只,怎么偏生就给闹了这么两个不中听的名字。 但这种很可能得罪自己顶头上司的话光头才不可能傻到自己亲自开口去问,于是他又换了话题道,“你别说,这俩儿东西还真挺靠谱的,居然知道一直跟在我们车后头。” 那边看着两只已经体型放大了数倍的白团子,尽职尽责地驱赶着那帮紫衣新人哭爹喊娘地玩儿命跟车往前跑,秦朗空终于不大高兴地哼了一声,“什么靠谱,分明就是两只忘恩负义,吃里扒外的白眼儿狼。还跟你们车后头呢,要不是这俩儿畜生嗅觉灵的很,一路嗅着你们楼队的气味往前来,还能老老实实地跟着你们车屁股后头跑?” 其实对于这两只被自己亲手抱回基地养的白团子,秦朗空的怨言还是颇多的。 就拿他和楼晧海离在凤凰星办公室里和基地连线时候的事儿来说吧,这小哥俩儿每次一听见楼晧海的声音就跟打了鸡血似的拼命挠门要过来凑热闹。可每次一轮到秦朗空说话,两个小混蛋就显得百无聊赖,不是打盹儿就是心不在焉地窝在一边打闹。 而且不光是对楼晧海的声音,两只团子对于楼晧海的气味也相对敏感和偏好,前段时间这俩儿还结伴去洗劫一番基地原住民的聚居区,带回来的战利品几乎全是当初经楼晧海手送给人家土着居民的。 也正因为这样,就在刚才梁水说自己把那兄弟俩给落在了光头他们车的后备舱里,秦朗空才想到了这么个让那帮新人提速的好办法。 有了两只嗷嗷叫的猛兽在后头穷追猛跑,新人的速度很快有了质的飞跃,没过多久大部队就跟着光头的车抵达了基地大门口。 此时楼晧海和秦朗空早已经下车等在基地的训练场上边,而光头则拿了扩音器站在深沟的吊桥边上掐着秒表一边喊着让他们再快点,一边替顺利抵达的人计时。 被身后的穷追不舍的猛兽给吓破了胆的新人们一看见基地,仿佛就看见了希望一般,一拥而上很快就将架设在圈养了野兽的壕沟之上的宽阔通道给堵上了。 而此时玩过瘾了的流氓和色鬼兄弟俩终于在抬头的地方发现了自己日思夜想的目标,于是双双一个助跑,紧接着张开四爪纵身一跃,轻轻松松地越过了数十米宽的壕沟直接扑到了楼晧海脚边。 一边用鼻子发出撒娇的哼哼声,一边努力缩小体积向楼晧海卖萌求爱抚。 楼晧海被这两只巨型猛兽的邀宠行为弄的哭笑不得,于是伸出手来在它们毛茸茸的脑袋上拍了拍,以示鼓励和安慰。 这才两个月不到的时间不见,两个小家伙儿的成长速度显然快的惊人,现在直立起来的高度就已经超过了楼晧海。然而根据当地人的说法,和之前在那个有温泉的岩洞里所发现的尸体来看,这两个小家伙儿很显然在未来还有成长的空间。 一旁看着楼晧海和那两个白眼狼你来我往的温馨互动,秦朗空虽然有满心的不爽,但终归总不能当着一众人的面和两只畜生闹别扭吧,因此只好憋在心里。 当然好在这两只也没算真心忘了秦朗空这么救命恩人,他们在楼晧海发出让他离开的指令之前就非常有眼色地从楼晧海身边撤退来到了秦朗空身边,然后一人伸出舌头在秦朗空的手背上舔了一口,便趾高气昂地转身离开了。 这下把秦朗空给气的! 这样明摆着施舍性质的所谓亲昵,还不如不要呢! 被气的在心里骂娘的秦朗空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对正在计分的光头道,“距离文化测评考试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不到,赶不上的统统不用考了,直接淘汰!” 很显然秦朗空最终决定将满腔的怒火给发泄到了新人身上。 这边气都还没喘匀的新人一听光跑完这全程还不算完事儿,后头还得考试,顿时一个二个都瞪大了写满愤怒的眼珠子。 光头看了那边一嗓子吼完就转身大摇大摆地离开现场的秦朗空一眼,又小心翼翼地将目光转到依旧一脸淡然的楼晧海身上,然后他咳嗽一声,最终还是僵硬地扭过脖子决定继续自己独自面对来自新人的炮火。 “你们些人还讲不讲道理啊,你们这样,你们这样简直就是变相虐待!”吼完这句话的一个小学员浑身发抖,脸红脖子粗地喘着气儿,很显然他已经出离愤怒了。 这一嗓子的确吼得威力十足,光头掏了掏耳朵然后用余光向后一瞥,但是这次他发现连楼晧海都已经转身走了。 “都嚷什么嚷?不想考可以啊,名字报给我,直接退出。”光头郁闷地再次黑着脸扯着嗓子骂了一句,“都给我快点儿啊,后面的听见没有,还剩下五分钟了。” 同样跟人一块扎堆儿横尸在操场上的曹于纯刚要跳起来和光头理论,就被一旁同样趴了的白柏一把拽住,小声嘀咕,“好汉不吃眼前亏啊,淡定,淡定啊兄弟。” “好我忍,妈丨的,这哪儿是来学东西的,根本就是来学忍者神龟的。”曹于纯被白柏一把揪地躺回地上。 这边白柏和曹于纯还没在地上躺够半分钟,那边就又过来了一个顶着冰山脸的紫衣老队员,“都站起来,跟我去会议室候考。” 终于得以缓上一口气的光头感激涕零地扭过头看了一眼过来帮忙的孟好。 可谁知孟好顶着一张万年封冻的冰山脸相当淡定地张口就替光头说了一句极度拉了仇恨的话,“光头,楼队刚刚说了,剩下倒数十命,即便赶到了也统统淘汰。” 此言一出,光头顿时连哭的心都有了,他这后背都快被这帮新人犊子给盯成月球表面了。 晚上七点的时候,一群饿着肚子被折磨了大半个下午的新人一个个蔫了吧唧地坐进了考场,今天考试的试题是秦朗空亲自出的,都是看似基础其实暗藏杀机的选择题。当堂考完,立马就能出成绩。 由于时间已经很晚了,所以楼晧海干脆打发了光头他们去吃晚饭,自己则过来考场亲自监考。秦朗空一听楼晧海要过来监考,自然也要过来,楼晧海对此当然没意见,反正就算他有意见,秦朗空也还是得变着法儿过来。 考试的题量很大,但考试的时间却相当的短。再加上这次的试题虽然基础但涉猎范围相当广,从机甲的日常养护知识,到通讯排线在特殊气候条件下应该怎么埋,因此参加考试人员的答题速度普遍受到干扰。 半小时后,楼晧海突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紧接着他开口道,“时间到。” 随着楼晧海的声音响起,考生面前的悬浮屏幕也统统都被锁死,很快答题所得的分数也跟着显示出来。 “满分一百分,分数高于八十的恭喜你们,你们现在可以去餐厅吃东西了。分数在八十到六十之间从现在开始你们有十二小时的补习时间,之后可以参加补考。”楼晧海顿了顿,也许是他的态度太过冷淡,因此在场的考生们一直听到这里都还一直老老实实的听着,没有任何异议,“分数低于六十和补考不及格的……” 秦朗空坐在一旁,挑了挑眉,听听关键的来了。 “淘汰。”依旧是冷冰冰听不出太多情绪的话,却足够将现场的气氛来个翻天覆地的大改变。 “报告。”曹于纯终于是憋不住了,把报告两字儿吼的惊天地泣鬼神。 楼晧海看了他一眼,“怎么,你不够分数?” “我够,可我……” 白柏就坐在他旁边,恨不得直接扑上去伸手捂住自己兄弟的这张臭嘴。 然而楼晧海却并没让曹于纯把话说完,他笑了一下反问,“既然分数都够了,你接下来的话还有什么代表性?” “我……”曹于纯卡壳了,他咽了咽口水,努力想了半天最终却闹的自己连后面想说的话都给忘了。 秦朗空从一旁站起来,很多时候其实只要他愿意,他就能和楼晧海配合的天衣无缝。 很显然,楼晧海现在是明摆着不希望再让曹于纯这个愣头青继续在说下去,因此了解楼晧海心里想法的秦朗空干脆就打开通讯器叫了吃过饭的梁水过来把能去餐厅的人都先领走。 然而一批送走了,总还剩下了一批,而且很显然真正憋着怒气的都是这群被留下要被淘汰或者必须补考的。 “报告!” “说话!”秦朗空替楼晧海接了一句,“很显然你的分数就很能代表他们。” “我,我不服气!这么短的时间,这么大的题量,更何况我们刚刚的体力还消耗的那么大……” 秦朗空闻言笑了,“你的意思是刚刚那些及格了的都是非人类咯?” “我不是这个意思。可他们大部分的都是军事院校里毕业的高材生,这你总得承认吧!” 楼晧海抬头扫了剩下的这批人一眼,大部分留下的还真的都是通过借调进来。 看见秦朗空不说话,对方气焰更高了,“你们这样不就是摆明了看不起我们学历不够的基层兵,给我们设卡子吗?既然这样你们一开始还费工夫还招找我们进来干什么?” “今天这场考试的确是给你们设的卡子。”楼晧海坐在位置上缓缓开口,“就像之前让你们跑步过来是给那帮学员兵设的卡子一样。何为之精英?我这里不要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但同样也不欢迎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大老粗!” 这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甚至一上来就打破了这个不服气里所谓的基础——不公平。 “可你口口声声说你们是精英,对我们高标准严要的,问题是谁知道你们究竟实力怎么样?”一条路走不通,这群人也不是傻子,自然得从其他地方想法儿找回面子。 否则他们这群人还不如一开始就在大鹏号上被淘汰来的干净。 “所以你的意思是?”楼晧海哼笑一声,状似随意地开口问了一句。 “别老张着嘴教训我们,给我们考试,有种的你也来答答题?”对方一听楼晧海的回答,顿时腰杆子都挺直不少。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jj抽的太**, 一直无法登陆,好容易登陆了又没办法更新~~ 所以我干脆存稿箱,今天早上更了~~~ 昨天等更的gn对不住了~~ ps;晚上八点还有一更 然后过年9号依旧早上10点更~~ 第57章 极度深潜【倒V请注意】 随意在主控电脑上敲击了几下,楼晧海将那个想要非常期待当一回主考官的新人的电脑解锁打开,“试题是我们出的,所以我也不占你们便宜,就你电脑上的所有资料书籍,问题你随便挑?” 怎么也没想到楼晧海会这么好说话,这个义正言辞说了一大票儿的人反倒愣了一下,然后仿佛是替自己壮胆一样,硬着脖子大声道,“挑就挑!” 早就在耐不住的人很快将这个出头鸟儿给从后围住,他们互相朝前伸长了脖子努力往那个小小的屏幕上凑。楼晧海给出的资料还真不少,光是全本工具书就有整整十本之多,再加上其他的各种数据图像资料,直接把电脑的内存给塞的满满的。 一开始底下还有人切切私语,觉得楼晧海这次肯定要吹牛吹大发,甚至又几个胆大的直接低了头抿嘴笑出声来。 但是很快,在十个精挑细选的问题问过之后,几乎是所有人都傻了眼。 楼晧海不但张口一答一个准,甚至还能老神在在地一字不落地背出这道题目出处所在的上下文,连带标点符号和页脚上的脚注以及图例。 看着那个之前还得意洋洋,摩拳擦掌准备好好羞辱楼晧海一番的新人越问声音越小,脸色也越来越不好,秦朗空终于在对方抖着手指头准备点开下一本书的时候轻哼一声,“你这样还有意思嘛?” 秦朗空倒不是真担心这个新人下面的问题能把楼晧海这么个记忆力超牛的老妖怪给考倒,只是单纯看着饭点已经过去三个多小时了,再不吃饭楼晧海身上的某个零部件又该闹罢工了。更何况明天的训练资料楼晧海都还没有和他们开小会讨论,实在没道理在这里继续和这些人耗时间。 看了看时间,的确是有点晚了,楼晧海也从座位上站起身来,然后他整了整有些皱了的制服,轻飘飘地甩下一句,“准备补考的现在你们还剩下十一个小时不到的温习时间。”然后便头也不回地打开会议室的门走了出去。 很快背后又是一片哭天抢地,哀鸿遍野。 门口刚刚被秦朗空召唤过来领走淘汰分子的光头扯着哑成公鸭嗓的声音群嘲技能全开,“都跟着嗷嗷什么呢?号丧啊?也不怕把外头的怪兽给引来。” 见识过今天那两只巨型白色怪物的新人们,顿时安静不少,再等光头数完人头离开的时候,整个会议室已经变得鸦雀无声了。 一回到办公室,秦朗空就眼疾手快地将楼晧海手里的电脑给啪地一声关上,“什么事儿都先稍后,吃饭才是头等大事。” “这都几点了,餐厅都关闭了,还吃为什么饭?”楼晧海有个习惯,一忙起来就觉得吃饭是件多于的事儿。 “我都让光头事先给你打回来了,现在就在保温桶里阁着呢,还是热的。”秦朗空心说我还不了解你,早就防着你这一手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楼晧海自然从善如流的伸手接过了饭菜,然后一边吃,一边重新将电脑打开,“光头既然是主教官,你没事儿就少骚扰人家。” “楼少你这可就不对了,我骚扰他还不都是为了你?”秦朗空不满地翻了个白眼,“别总是好心当成驴肝肺啊。” 一连扒了好几口饭的楼晧海这才抬起头,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看了秦朗空一眼,“你也没吃饭吧?” 秦朗空一听,顿时摆出一副无比凄惨的样子,要是手里在捻上一条手帕,估计都能直接更楼晧海唱起来。 “难为楼少您老总算想起我这个苦命人来了。”秦朗空一边哼哼唧唧,一边还不忘妆模作样地拿了袖子在干巴巴的眼角上示意两下子。 这头儿事赶事儿根本就没工夫也没兴趣和秦朗空瞎掰的楼晧海直接将手里的保温桶递给秦朗空,“没吃就赶快就着吃点,一会儿还开小会呢。” 彻彻底底被忽视,敷衍了秦朗空狠狠在心里握了握拳,然后决定再接再厉,他一拖凳子就凑到了楼晧海身边,讨好似地笑了笑,然后拿了勺子先自己吃了一大口,紧接着又一调羹送到楼晧海嘴边,“就一桶饭,咱们一起吃得了。” 楼晧海微微侧头看了秦朗空一眼,然后勾了勾嘴角,“难为秦少天天惦记盘算,可真是辛苦了。” 轻而易举就被拆穿了阴谋诡计秦朗空也一点不在意,反倒继续举着勺子道,“吃饭,吃饭!不是待会儿还有会吗?” 晚上的会议内容其实并不复杂除了统计这次留下的人员,就是讨论明天的训练内容。会后楼晧海刚好打了个时间差,和凤凰星军政府方面提交了一份扩编初期的成果报告,然而这份所谓的成果报告实质内容上却是砍人名单合集,因此军政府方面的负责人也就抓着楼晧海多聊了几句。意思无非是让楼晧海手下留情,特别是对于那些借调过来的精英,毕竟把这些才扒拉到自己窝里没两天的人,一转手就在直接给拍回老单位,怎么说都有点打脸的意思。 对此熟稔这些官面文章的楼晧海自然也是几手太极打的漂亮,三言两语间不但把自己这边的责任给推得干干净净,而且还间接拍了拍那些所谓老单位的马匹,哄的这位各个老单位的排头兵,探路人浑身舒坦了这才掐断了连线。 对面沙发上一开始还神采奕奕地听着楼晧海在那里说漂亮话的秦朗空,此时已经睡着了,他整个人缩在沙发一角,脑袋一点一点的,有好几次都差点直接砸到地上。楼晧海一看表,也难怪秦朗空困了,已经快凌晨五点,正好是秦朗空平常上床睡觉的时间。 但楼晧海不是秦朗空,他从来都是作息规律,无论几点睡下去,一道早晨五点半就准时清醒,连闹钟都不需要。现在距离楼晧海平常起床的时间也没差多少,楼晧海干脆放弃了眯一会儿的想法,直接从座位上站起来,活动活动身体耍了一套动作相对柔缓的太极。 因此一直没怎么睡踏实的秦朗空在沙发上一睁开眼睛,看见的就是一个摆出漂亮套路收尾动作的楼晧海。 “楼少精神不错?”秦朗空揉了揉眼睛,一晚上窝在沙发上,骨头都快散架了。 楼晧海走到门边将房间里的顶灯打开,“吃早饭吗?” “吃吧,待会儿刚好回宿舍洗个澡换身衣服,差不多就该是新人第一天出操的时间了。”秦朗空一边活动着身体,一边打着哈气,精神显得不大好。 中午,第一次跟这紫衣老队员完成了出操的新人和被各种资料和试题蹂躏了半天多的补考人员终于在餐厅来了个正面汇合。然而这边他们都还买来得及相互恭喜祝贺一下,那边的紫衣老队员又黑着脸给他们送来了下午的训练科目。 “潜水。” 在食堂里终于吃上了顿好的新人们听完之后纷纷表示毫无压力,潜水多简单的科目啊,基本上基地训练里最基础的科目里就有潜水啊。之所以普及潜水科目其实很大程度也是为了辅助太空上的训练科目,因为很多水下动作的平衡要领和失重状态下是一样的。 餐厅中的老队员看着这帮昨天还死样活气,今天就开始刷新缓存蹦跶起来的新人无奈地摇了摇头。潜水的确不是什么大科目,可当年被楼晧海亲自整治过的所有老队员都知道,这紫衣的潜水和其他地方的潜水压根儿就不是一个概念。 别地方下潜深度一般极限要求是水下一百米,但在紫衣这个数值却是你刚刚开始下潜的记录,而且没有极限值,只有及格值300米。因为300米的水压才相当于正常机师在失去防护服的情况下,在太空操纵机甲完成规定动作时平均所承受的压力。 “嘿!你看看这帮猴子,还跟着傻乐呢,哥可好意劝你们一句,今天中午这饭菜是不错,可千万别多吃。”一个紫衣老队员端着饭菜路过被这帮新人霸占的一张长桌时阴阳怪气地哼了一句。 很快新人中就有不服气的冒头,可是也不敢真的明目张胆干什么,只是跟在那个老队员背后学了学那个老队员的语气动作,逗得在场的一帮兄弟乐呵乐呵。 那边看热闹的梁水扑哧一声笑了起来,一手勾着孟好的背,右手夹着肖楠的胳膊,状似哀怨地叹了口气, “今天轮谁打扫潜水室那边的卫生来着?别就是刚才好心提醒人家,结果人家不领情的那位吧。” “得了,你就少说两句吧。”孟好从梁水的胳膊下挣脱出来,“当初我们挨训那会儿,还不知道天天是谁吐的最厉害呢。” 梁水嬉皮笑脸地一挥手,“好汉还不提当年勇,我就是英雄不论当年怂。” “孟副队,梁分队你俩儿慢慢聊,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被梁水夹在右胳膊地下的肖楠动了动手,走到一旁放下碗筷就踱步离开。 “嘶!我说冰山,你说着肖楠这几天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啊,怎么老是跟个幽魂似地?”梁水觉得事有蹊跷。 其实对于肖楠的转变孟好也是一早就察觉了,于是他开口,“最近是有点不对劲,昨天我还特意和杨万里说来着,杨万里的意思是觉得这次扩编我们都往上走了走,只有他没动,心理上可能有压力。” “你觉得老肖是那样的人?”梁水觉得肖楠是个老实人,这次虽然没提他,但那也只是行政级别没动,军衔前几天还不是给他从尉官升到了校官。 其实孟好也就是随口复数了一下杨万里的观点,他也觉得肖楠不会是为这点事情就想不开的人,“这事儿等这段忙过了,还是得找机会和楼队他们提一提。” “是该说说。”梁水也觉得这事儿其实不好再拖。 悠闲的午餐时间其实并不算长,这边还有人没喝完汤呢,那边楼晧海就让光头来赶人了,中午一点潜水训练场带装集合。 等所有人都按规定穿好潜水服赶到集合地点时,楼晧海和秦朗空两个人早就已经在那儿等着他们了,不过两个人都没穿昨天那一身笔挺的常服,而是换了一身方便活动的作训服。 说规矩的人依然是仇恨吸收器光头主教官,他先是一本正经摆出一张严肃脸给这帮新人讲动作要领,然后又指了指巨大的深水池边上站的一溜儿齐的四个负责他们下潜安全的老紫衣,“待会儿下水,三人一组,这几个就是负责你们水下安全的教官,一旦出现问题,不管是人还是设备上的,都给我按照标准打手势。都听明白了没有?” “听明白了!” 光头掏了掏耳朵,又扯着嗓子喊了一声,“中午饭白吃了?我再问一遍,都听明白了没有?” “听明白了!”很显然,这次的效果就要好多了。 “靠,有没有搞错啊?这跟咱们这儿玩极限下潜呢,他们这群人就不怕搞出人命啊?”白柏一听之前光头所谓的动作要领和各项指标要求整个人就傻了,他就没见过这么玩儿人,要知道300米的深度及格线据他所知可是连很多经验丰富的老机师都没办法轻易完成的,怎么到了这儿闹的就更小孩子过家家似的简单了。 “嘀咕什么呢啊?就你了,喊你没听见啊,出列,第一组下潜。” 由于吐槽过于激动而导致自己目标直接暴露在光头炮火下的白柏顶着苦逼脸向一边的曹于纯做了个挥手告别的姿势,然后做慷慨赴义装穿着脚蹼就走到了潜水池边。 很快跟他一块儿的两个人也决定了,光头看了看站在水池边努力控制恐惧情绪的人,然后又是一咧嘴,他拍了拍自己光溜溜的脑袋,说到,“不好意思哈,刚才说话太快,我都给忘了,现在谁要是想直接退出还来得及啊。” 都到这个时候了,当然不会还有人会喊什么退出不退出的问题,心里一个个都憋着气较劲来着,别说是现在让潜水了,就是让灌毒水估计这帮已经被整治的彻底炸毛的小子都能毫不犹豫地给做了。 “好,没人要退出是吧,那就现在开始下水。”光头下达了第一条命令。 和白柏第一批下水的人里头除了一个家里有点小背景和白柏一样都出自凤凰军事学院零班高材生,还有一个就是秦宇宙了。他虽然在大鹏号上成绩将将及格,可昨天的笔试成绩却近乎满分,所以总体表现还是很令人满意的。 一米,十米,五十米,这样的深度显然还不是太让人觉得吃力,呼吸的频率,心跳,人体能够感受到压力都还维持在一个相对平稳的时期。然而当水深渐渐超过一百米的时候,白柏就开始感觉到轻微的呼吸困难了,然而这只是开始,还是紫衣日常训练的起点。终于水深开始超过一百五十米,浑浊的水体已经完全折射不出一丝光,无论怎么睁大眼睛,没有特殊辅助仪器的帮助依旧是什么都看不见,触手可及的除了冰冷的水流还是冰冷的水流,密不透风的黑暗伴随着强烈的水压,相伴对人的身体上和精神发起猛烈的攻击。白柏只觉得自己现在每吸一口气都需要用尽全身的力气。 然而深度依旧在缓缓下降。 还有多久才能到两百米呢,白柏觉得自己已经完全听不见外界的声音了,突然他的耳鼓膜开始发出强烈而又刺耳的鸣叫,紧接着是让人难以忍受的窒息感。几乎是下意识的一阵挣扎,他就想要向水面的方向上浮过去,然而此时却有一股力量猛地抓住了他。 仿佛抓住他手臂的力量终于让白柏慌乱跳动的心脏找回了原有的节奏,很快白柏安静了下来,然后他再次调整了一下呼吸,伸手做出了一个继续下潜的动作。虽然他看不见,但他知道刚刚拽住他,防止他由于突然减压而出现危险的老紫衣队员能看见,而且会继续给他下潜的机会。 果然抓住他的手臂缓缓放松了力道,白柏又开始了没有尽头的下潜。 透过特殊监视仪器观察着水底动静的楼晧海突然出声,“一号注意,一号注意,多注意你身边下潜人员的安全情况。” 很快,楼晧海收到了一号潜水员听到指令的手势。 然而就在此后不久,白柏突然感觉到自己周围的水流一阵剧烈的晃动,然后他下意识的觉得不对,靠着感觉转过头去,可依旧什么也看不见。紧接着在他不远处原本也在安静下潜的秦宇宙似乎也察觉到另外一边的问题,开始显得有点慌张。 “怎么回事?一号?”秦朗空看着屏幕突然大声叫了一句。 屏幕中一号潜水员的氧气瓶居然被他身边突然开始快速下沉的新人给一把扯掉了,而失去氧气瓶的一号老紫衣不得不因为氧气而快速上浮。在一个完全未知的空间里突然感受到一场未知的危险,白柏和秦宇宙的动作也开始变得不协调起来,水底的情况很快就变得混乱而又紧张。 而那个似乎已经失去意识开始不断下沉的新人由于身上那两只氧气瓶的重量,下沉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二号负责一号的给氧,三号负责带两个新人上浮。”在岸上的楼晧海突然开口下达命令。 楼晧海的沉稳的语气仿佛是在场所有老紫衣混乱情绪中的一颗定心丸。然而虽然看不见监控屏幕但却能感觉到有事发生的新人中惊慌的情绪却已经开始了不受控制的进一步的蔓延开去。 作者有话要说:要过年了,过年了~~ 看文的姑娘要新年快乐,万事如意哈~ ps:明天调整一下更新时间,早上十点更新捏~~~ 第58章 祸害【倒V请注意】 事出突然,秦朗空虽然反应速度和楼晧海一样但最终还是慢了一步没能拦住径直过去从梁水身上卸下装备就一头扎入水里的楼晧海。 很显然这个时候除了楼晧海亲自下去捞人谁下去都是逞英雄,找死。更何况在水下有速度能追上下沉的那个新人的也只有楼晧海。深水下潜的时候下潜速度越快就意味着身体脏器所需要适应的压力变化就越大,就像是在已经潜到一定深度的人不能一口气突然上浮一样,压力的剧烈改变往往是致命的。 但楼晧海不一样,也许是得意于他从小就一直跟着柳老爷子练得那些家传功夫,这么多年来楼晧海当年在学校里创造的单人单次下潜记录和所用时间记录至今都还没被人打破过。可越是对楼晧海身上的这些神奇纪录了如指掌,秦朗空就越觉得担心,毕竟楼晧海在创造那些光听着都让人觉得神的记录时,肺上还没有被穿过两个洞。 潜水对潜水员考验最大地方是什么,除了那些令人生畏的高压就是在水下呼吸的主导脏器肺了。这样的深度在加上这样的速度,楼晧海能撑多久,楼晧海的肺又能撑多久。然而此时在多放一个人下去除了是碍手碍脚也没什么别的作用,因此秦朗空握了握拳头,将几次涌上心头的也跟着跳下去的想法给强行压了下去,他三步两步踱回监视器前,开始默默地在心中读秒,然后在根据监控图像上所显示的深度进行演算。 现在唯一值得庆幸的只剩下这个潜水池的极限深度并没超过楼晧海所能抵达的极限深度太多,也就是说再不济那个彻底失去意识的新人沉底儿了,楼晧海伸伸也能把人给捞上来。 五分钟过去了,十分钟过去了,二十分钟过去了,白柏和秦宇宙都已经上浮到了浅水线以上,然而此时秦宇宙却突然挣扎了起来,如果他刚才没有看错那个飞快从他身边掠过的人影就是楼晧海,水地下肯定是出事儿否则身为大队长的楼晧海没必要亲自下水,而且他发现他们组的确是少了一个人。 “怎么回事?”这边正密切关注着水下面情况的秦朗空蹭地一下火了,“那个秦宇宙又搞的什么名堂?” 监视画面里秦宇宙已经挣脱了紫衣老队员的束缚,也追着刚才楼晧海下潜的方向又一次开始向下运动了起来。 梁水一看这情况,顿时也急了,这简直就是胡闹嘛。这跟着下去了别说是帮楼晧海的忙了,不给添乱就不错了。 在水里还没太弄清楚情况的白柏郁闷地和身边一手拽住他,生怕他也有样学样跟着往下出溜的老紫衣一阵比手画脚,但是这个老紫衣显然耐心不怎么好,直接抓紧了他紧接着又是向上一个发力,白柏很快就浮出了水面。 摘下呼吸器的白柏终于呼吸到了久违了的新鲜空气,他**地从水池子里爬出来,然后狠狠地跺了跺脚,不禁感叹,这脚踏实地的感觉就是妙。 水下,楼晧海是在接近四百米左右的深度发现了那个正缓缓下落的新人,还好情况不算太糟这个新人似乎恢复了一部分意识而且还撒手丢开了那个一只脱着他下沉的氧气瓶。楼晧海先游过去过去在这个新人身上的几处穴位拍了拍,然后就开始带着这个新人缓缓上浮。 在接近两百五十米左右深度的时候,楼晧海一眼就从特质的潜水眼镜中看见了正快速下潜的秦宇宙,然而一片漆黑中没有特殊眼镜装备的秦宇宙根本就看不见向他不断发出信号,拍打水流的楼晧海,楼晧海只得连拖带拽地带着一个累赘又去抓秦宇宙。 好在此时发现情况不对的梁水也下来了,他帮着楼晧海一起又拉有拽,才终于把这两个大麻烦给弄回了地上。 楼晧海一出水面就一口吐出了呼吸器,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就在他不远处的秦宇宙**地连滚带爬地跑过来扶住楼晧海,“楼队您没事儿吧?您刚才可真是太厉害” “咳咳,光头,光头。”楼晧海理都没理秦宇宙,直接开口叫了一声。 秦朗空走过来一把将秦宇宙从楼晧海身边挤开,“光头刚看过了,人没事儿,而且医疗队的马上就能赶过来。” 楼晧海听完之后才缓缓点了点头,然后他制住咳嗽哑着嗓子道,“刚才一组人的成绩都记录下来吗?” “记了,除了这个厥过去的,一个310,一个314。”光头急急忙忙地开口,他拍了拍胸脯,心说幸好他刚刚留了心眼儿,即便是有突发情况也照样开了深度记录仪,否则这会儿他要是敢回答一个不知道,估计就算是楼晧海什么都不说,楼晧海身边脸色已经相当臭了的秦朗空也能生吞活剥了他。 “楼队长,队医过来了,你咳的这么厉害也快让队医看看啊。”秦宇宙还跟着楼晧海屁股后头,他一脸焦急似乎对于光头刚刚给出的成绩一点没往心里去。 啧!你说这人怎么就能这么没有眼力价儿呢,看看他们秦队的脸,都快黑成锅底了。 光头深怕这个秦宇宙在这么挑下去,没准秦朗空就真的火了,秦朗空火了一般没有好下场的都是他们这帮信息分队的老直属,因此他赶忙开口骂道,“你跟这儿填什么乱呐?还不归队去?” 楼晧海一边压着咳嗽,一边在秦朗空的帮助下将身上的装备卸下来,“一组完了,第二组没人了?” 再次吃了秦朗空一阵冷眼的光头下意识地一哆嗦,然后急急忙忙地开始点名让新人组队下潜。 新人队伍中立刻又是一片混乱,原本以为出了这样的事儿,好歹今天楼晧海也能放过他们,可谁知人家基地的主官金口一开,还是一切照旧。 但是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有了之前那个跟自己死磕玩命,结果真的差点让小命玩完的前车之鉴,接下的新人在下潜的时候就显得谨慎多了。一次不行咱多玩几次,反正就算被淘汰,也比在这个水池子里变成水鬼来的强。 然而曹于纯同学在这项原本在老紫衣口中都要被称为魔鬼训练的极限深潜训练中却表现非凡,不但轻松超过三百米的及格线,甚至在第一次下潜的时候就创造了四百米的好成绩,要知道很多老紫衣也就才这个水平而已。 结束一天的训练之后,楼晧海终于拗不过秦朗空被塞进了医疗队,结果透视片子一出来,两个肺叶的肺泡都充血了,诊断结果就是潜水过程中动作太过剧烈而导致的肺内压力失衡,再加上原本肺部就受过伤,属于肺功能不全,这才造成了肺部充血,必须留院观察一晚上。 楼晧海在水下的动作秦朗空是一直小心谨慎地盯着的,除了后来在上浮过程中为了拦住向下猛扎的秦宇宙,楼晧海的动作一直很稳定也很缓和。认定了这次事件中秦宇宙这小子又占了一大半责任的秦朗空干脆利落地替和自己同姓的这个“老新人”取了个祸害的外号。 晚上吃过饭,秦朗空刚被楼晧海打发去办公拿资料回来,就发现自己的位置——楼晧海床边的扶手椅,已经被那个小祸害给占领了。 “楼队您没事儿吧?队医都说什么了,您不知道您今天可吓死我了……” “你还嫌自己祸害的不够?这都追到病房里了,光头死了不管事儿是吧,什么时候新人也可以满基地乱跑了?”秦朗空哐地一声把东西放在桌上,紧接着直接打开了光头通信器的私人频道。 “现在已经是宿舍的熄灯时间了,你该回去了。”楼晧海实在不愿意秦朗空就为这点事儿,大晚上的再把光头给闹起来,于是赶在秦朗空开口之前就先下了逐客令。 “是不早了,那楼队您也早点休息吧,注意身体啊。”终于秦宇宙一步三回头,半步一叮咛的磨磨蹭蹭地离开了病房。 秦朗空虽然不满意楼晧海的态度,可转念一想楼晧海这个人往往是对人越客套,关系就越生疏。然而此时得意洋洋的秦朗空显然忘了,楼晧海对他虽然一点都不生疏,可却也从来不讲客气。 “这药打的不难受吧?刚刚杨泽和我说了,你今天用的这药副作用可能会有点大。”秦朗空随手替楼晧海调出今天所有新人的训练参数。 楼晧海感觉了一□体,“不算严重。” 秦朗空看着床上又飞快投入工作的楼晧海,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他突然有些郁闷地想着,其实闹来闹去也许他最大的情敌应该是工作才对。 这样挑战人体极限的潜水对于这一帮首次参训的新人而言可以说是每天都是新体验,第一天可以是害怕,第二天可以是紧张,第三条可以是拼命,第四天可以是期待,然而第五天,第六天之后,当最初的恐惧和征服感完全退却之后,这帮思维活泛但却普遍缺少耐心的新人就又开始闹腾了起来。 就像今天,在安排在每天晚上的文化课培训中,就在此有人针对他们的训练现状提出了异议。 “我要求退出。”当然这次提出意见的方式好像比上次要激烈很多。 原本早就准备下课的楼晧海抬头看了这个兵一会儿,然后一脸淡然地收拾好自己在讲台上的东西,不咸不淡地开口,“可以,打会儿去找你们主教官,让他签完字我就给你安排离开的舰船。” 卧槽,这是不是有点不对啊?正常情况下最少不都该问一声你到底是为什么要退出吗? 楼晧海这看似温和,实则却完全不按常理打出的牌数显然很奏效,那个一开始还一脸豪迈的新人在一阵尴尬之后就立刻改口了,“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噢,那是我刚刚听错了?”楼晧海无所谓地反问了一句。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在这么训练下去,我就要主动要求退出。” 结果楼晧海听罢还是是一副老样子,他点点头道,“按照给你们作训表上给出的安排,你们这样的训练还要持续半个月。” 喂喂,重点不在这里好不好!又一次被楼晧海一脸淡漠地给呛了一声的那个学员终于不再和楼晧海玩文字游戏,“我的意思是你天天这样训我们根本就是方式有问题。” “一个准备退出的队员,你觉得我还需要浪费时间和他在这个问题是讨论?”楼晧海勾了勾嘴角,压根儿就不打算在和这个要退出的人多聊。在楼晧海看来一个张口闭口就能随便喊出要主动退出的人,很显然对于紫衣队员的身份也没有多大的重视,他不会费心思去留下一个对紫衣没有认同感的队员。 “他可能没有,但是我有。”曹于纯终于安奈不出了,其实对于现在他们的训练现状他也是怨气颇大,“紫衣是一支精英机师的部队,而我想我们在场的大多数人都是因为向往精英机师这四个字才拼尽全力走到今天这一步的,可现在一个多月的时间都过去了,我们却连机甲都没正式上手摸过。凭什么那些老队员每天上午出操之后就可以上机甲实操训练,而我们只能蹲在理论研究室里重复学习一些我们早就已经学过的知识。” 微微顿了顿脚步,楼晧海夹着电脑转过身来,他看着眼前一排排满脸都写着同样疑问的新人问道,“你们也都是这样想的?” 果不其然,在场的所有人都选择了点头。 “那好,明天我就给你们摸机甲。” 不是真的就这么容易吧。听到楼晧海轻而易举地就答应了他们的要求,之前那个想靠着主动退出而引起楼晧海注意的新人悔的连肠子都青了,早知道他何必要耍那个小聪明。这回倒好,偷鸡不成蚀把米,把自己留下的希望都给折进去了。 然而楼晧海的话并没有说完,他看着这帮一瞬间就跟吃了兴奋剂一样的新人,又补充了一句,“只是我希望你们不要后悔今天的主动要求。” 也许此时乍一听这帮新人还只是以为楼晧海是在语言恐吓他们,然而在第二天晨训一结束,当这一帮新人被黑着脸的光头给拉到基地旁边新开出来的一片空地上之后,他们才真正意识到楼晧海那后半句话里的意思。 “这,这简直就是故意为难人嘛。” 看着眼前空地上停放着的一排排早就已经被淘汰了半个多世纪的刑天初代机,很快队列中就有人发出了强烈不满。 刑天初代机作为最早的服役人型机甲,很多地方都存在着严重的缺陷,就比如说他的老式半自动操控系统,机师在做动作时所需要完成输入指令要比现在服役的刑天四代五代复杂的多。而且追踪和防御系统还极度落后,所搭载的高精密定位系统也很粗糙,很多时候机师都必须依靠肉眼进行观测和估算。 让一帮新人来驾驶一批出厂日期比他年纪都大的老家伙,显然就是赶鸭子上架。 “昨天不是你们亲自跟我们大队长要求要摸机甲吗,今天怎么一到这儿反倒跟我全愣这儿了?”光头阴阳怪气地在队列开了一嗓子。 “报告。” “毛病可真多,讲。”光头啧了啧嘴。 “这些机甲的型号早就已经淘汰了!”这次开口的是秦宇宙,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楼晧海要这么为难他们。如果是为难,那紫衣的机库里什么最新型的货色没有,为什么偏偏拿了这么一堆废铁招待他们? “淘汰了的机甲就不是机甲了?”光头笑了,“你小子的逻辑怎么这么奇怪?” “他们是机甲,可他们不是适合我们驾驶的机甲。” 扑哧一声,光头听完之后直接捧着肚子笑了,“你们一群菜鸟,怎么还想着我们机库里的那些宝贝呢?” “可是这批机甲的型号也太老。” “怎么老就不会开了?”光头挑了挑眉。 这下秦宇宙不说话了,因为光头说的没错,他们这一代出来的机师还真就没人会开这种老式机甲的,因为从他们所接触的第一批教练用机都比这个刑天初代要自动化,先进的多。 “我们不会怎么了?像这种和我们父亲年龄差不多的老机甲怎么可能有人会开?”开口说话的是另外一个一直站在秦宇宙身后的新人,“我看你们就是故意刁难。” “那我要是能找着一个会开的人呢?”光头笑了,他当年的记忆还尤为新鲜,当时楼晧海训他们那会儿虐他们时用的可就是这种型号老旧的人型机甲。 “我不相信!”的确别说是这个新人不相信,估计在场的也没几个愿意相信的。 “那就挑人吧。”光头大大方方地向后退出一步,“整个基地的老队员,随便你挑。” 然而这个新人也不知道什么怎么想的,他一抬眼顺手就指了指光头身后不远处正跟那天追他们的两个巨型团子逗着玩的人。 光头刚想说好,结果一回头看清那人,他的脸就黑了一半。 作者有话要说:今年木有大年三十,只有二十九~ gn们都新快乐,万事如意哈~~ 早上更新来一发,晚上中午和家人团圆饭,看春晚聊天吧~~ ps:jj最近抽搐的厉害,看不见更新请把网址栏中的开头y 或者选择回复一下,这样也可以自动跳转更新章~~ 年节期间,尽量不断更~ 第59章 终极考核【倒V请注意】 光头心说小子你可够狠的,全基地这么多人,你怎么偏偏就挑了他,这不明摆着让我去捅自己顶头上司秦朗空这个全基地最大的马蜂窝吗? 于是光头僵硬的转过脸,咳嗽一声道,“他,他不行,你在随便换一个。” “凭什么,我就要他。”那个新人很显然是觉得光头这样的表现是有猫腻,心下就更坚定了这个选择对象。 这简直就是想要间接谋杀嘛!秦朗空开个刑天初代那是一点问题也没有,可问题是也要光头敢开口叫人啊。 “怎么你们怕了?这个人我可听说了,是你们信息分队的人吧。你们不是号称全是机师中的精英的吗?”队伍中很快就有人开始跟着幸灾乐祸地煽风点火起来。 “嗷呜——”突然这个在队伍中故意挑话的新人被一阵突然袭来的劲风给猛地撂到了,紧接着他就猛地看见了一大团白色和一个充满尖牙的血盆大口,顿时吓的差点尿裤子。 “流氓?”光头愣了,然后他突然觉得自己脖子后一凉,果然还不等他回头,秦朗空带着明显笑意的声音就缓缓贴着他的耳朵传了过来。 “怎么,有事儿?” 光头立刻摇头,“没……没事儿。” “那你老冲我抛媚眼?”秦朗空相当口无遮拦。 “噗……”队列中有人看见平常一贯威风的光头吃瘪,忍不住小声笑了起来。 谁知这笑声却引来了秦朗空的注意,他哼了一声连眼皮都不带抬,“我刚刚听说你们中有人要找我?” 光头在心里南无阿弥陀佛,心说这都什么耳朵啊,隔着么大老远都能听见,和着蝙蝠都没秦朗空厉害。 看着队列中没人说话,秦朗空就又笑了,他直接点破这帮新人肚子里的那一点花花肠子,“是想看我出丑来着吧。” “秦队。”光头在心里叫苦不迭,他真心不是故意的有木有。 “别叫了,我知道这次你不是故意的。”秦朗空又转过头咧嘴冲着光头微微一笑。 然而人家那是微微一笑很倾城,到了秦朗空这则是微微一笑很惊魂。正面受到这惊魂一笑攻击的光头差点膝盖一软给直接跪了,他心说秦队如果您跟我说这茬儿的时候能不笑的这么渗人我就相信您。 似乎是很满意光头的反应,秦朗空稍微活动了一□体,紧接着他三步两纵,一个标准的蹬舱动作之后人就经轻轻松松地钻入了驾驶舱。很快显得相当笨重的刑天初代机就发出了震耳欲聋的轰鸣声,紧接着是一个标准的跳跃式起步,秦朗空不但轻而易举地操纵着初代机离开地面,甚至两三个标准制式动作之后,直接就玩起了特技花样,把机甲操纵到几乎到了能跳芭蕾舞的地步。 这下新人们统统闭嘴消停了。 突然,原本扑住新人的那个巨型白色猛兽弓起身子,一个高高的跳远,嗷呜一声就冲着光头的身后猛冲过去。 “流氓?色鬼呢?”楼晧海摸了摸过来向他邀宠的大白脑袋。 流氓很快嗷呜一声给出回答,楼晧海顺着流氓大脑袋的方向看过去,发现色鬼正在训练场上追着那台快速移动的初代机玩。 “上面的是秦队?”楼晧海很快就反应过来了,能让色鬼放下架子追着玩的全基地估计也就秦朗空。这两个动物其实分的还是很清楚的,对于楼晧海它们则是不但不端架子而且还敢讨好卖乖。 “是,这不新丁们都不会吗,所以才请秦队过来给示范示范。”光头也是为难个之前找茬儿的新人才这样帮着敷衍,否则听了他的大实话,楼晧海肯定又是干脆利落的两个字淘汰。 可光头这么说,楼晧海不可能就这么信,秦朗空什么人楼晧海不知道?说白了这里头要是没点妖气,怎么能引来秦朗空这么只老妖怪?但是偶尔下属的面子该给也还得给,因此光头有心替这帮新人捂着,楼晧海也就不拆穿。 “连个机甲都开不动昨天还好意思跟我要求摸机甲?”楼晧海冷冷地扫了一眼这帮已经彻底萎了的新人,“理论知识的学习再加半个月。” 就这样不但机甲没碰着还让楼晧海找了个好理由给他们在文化课上加餐,新人们这下都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整治了这帮新人之后,楼晧海前脚刚回到办公室,后脚秦朗空就跟进来了,刚才的运动量显然不小,到现在他脑袋上还冒着一层薄汗。 “我说你今天干吗让我去场子上溜流氓和色鬼呢,感情你一早就准备拿我当枪使啊!”秦朗空非常的不满意。 楼晧海依旧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他端起茶杯细细的品了一口才道,“要一次性震了那帮毛头小子,光头他们的技术现在还欠点儿火候。更何况……”楼晧海稍微打了一个官腔,拖了拖声音,“如果秦少不答应,我这不也白瞎吗?” 这就叫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整整一个月之后,新人们才再次站到了机甲的地上训练场上,还是和上次一样的刑天初号,然而相比上次的茫然无措,已经在之前整整一个月的时间里清楚完全地掌握了解了机甲原理构造的新人们就显得手脚麻利的多了。 然而仅仅开动了机甲完成了规定动作还只是最基础的,很快他们的训练项目里又被加入了真实战况下的模拟对抗,之前还是新人之间同型号机甲的对抗,发展到后面,就成了新人们驾驶最原始的机甲和老紫衣驾驶最先进的机甲对抗。 这样从机师自身素质到外部硬件装备的巨大差异,很快就让训练场上的情况变成了一边倒,新人们除了被虐还是被虐。 是人都会有脾气,更何况还是一批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因此训练中的厌烦情绪再次抬头,而对此毫无办法的光头则只得再次求助于大队长楼晧海。 “你这个主教官当得可真是一点不合格。”光头找楼晧海的时候秦朗空刚好也在,“一点脑子都不会动,” 面对秦朗空的数落,光头显得非常委屈,主教官神马的又不是他愿意当的。 “这个时候要是没点情绪反而不正常。”楼晧海打断了秦朗空的连珠炮,“等会儿训练结束了把人都拉到多功能厅去。” “干嘛?”光头还没反应过来。 秦朗空心说这笨的,脑袋光是光,这个光就压根儿不是灵光的光,“咱们楼队是要给新人放点他自己主演的老教学片儿看。” 这才明白过来的光头连忙噢了一声。 其实秦朗空嘴里的这个所谓教学片,就是当初楼晧海一个人驾驶着刑天初代碾压和光头同期新人们所驾驶的刑天四代的影像资料。这样一段生动非凡的资料片过完眼,这帮一开始还怨天尤人,各种吐槽不公平受虐待的新人就全都哑巴了。 此时,楼晧海关掉播放视频资料的全息悬浮式超大屏幕,他从讲台上的座位上缓缓站起来,语气显得极具煽动性和蛊惑性,“其实之前的锻炼体能也好,之后的高文化素质要求也罢,我都只是想告诉今天在座的诸位,无论机甲在怎么发展创新,机甲也始终是我们人类的机甲,而驾驭机甲的也始终是我们这些机师。” 看着新人们脸上的表情渐渐由之前的惊异到之后的沉思再到现在恍然大悟,楼晧海顿了顿,他微微抬高声音,将手重重地敲在讲台上,“机师的素质才是未来机甲战争中决定胜负成败的根本。” 如果有需要楼晧海完全可以由之前一直端着架子的紫衣主管变身成为现在讲台前站着的演说家,蛊惑人心,煽动舆论。 经过楼晧海这一次的刺激加动员疗法,新人们的训练质量再次上了一个台阶,因此很快,甚至比楼晧海之前的预定还要提早了整整一个星期的时间,新人们就迎来了他们在紫衣的终极考核。考核的内容是完全对他们保密的,然而考核的评分方式却是极为残酷的,只有两个分值要么成功留下,要么失败淘汰。 终极考核的这一天,是个雀卫九上一个难得好天气,为此楼晧海甚至决定将原本设在地下的考场给改到地上。 队列中白柏和所有人一样都既紧张又期待,他拽了曹于纯的袖子一下,然后小声道,“怎么样兄弟紧张吗?” “得了,你就闭嘴吧,马上就开始了。”曹于纯甩开白柏。 光头站在所有新人的最前方,他看了看这帮跟了自己整整四个月的新人,大声道,“今天是终极考核,就两个标准,及格,不及格。都有没有信心?” “有!”这次回答的声音响亮而有力。 光头满意地点点头,然后他掐着秒表继续道,“十人一个小组,听见开始的口令之后,那边的机甲一人一台启动,完成规定动作,然后那边越障,紧接着移动目标远程距离狙击,最后复杂电磁条件下的肉眼目标捕捉,限时一个小时。都听明白了没有?” “听明白了。”依旧是铿锵有力的回应声,这些任务对于这些天一直玩命训练的新人来说似乎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 然而当光头发出开始的口令之后,第一组冲到机甲下跃入驾驶舱的新人们就彻底傻了,这怎么就不对了呢?一系列早已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开启动作居然都成了无用功,各种报错的警报声响彻整个驾驶舱。 第一组考试的白柏反应最快,他皱了皱眉,“靠!居然有故障?我就说他们这帮人怎么这么轻易就准备放过我们。” 不但是动力系统有问题,之后的瞄准跟踪设备也统统都出现了问题,各种各样的问题叠加很快就让这些一开始还雄心壮志,斗志昂扬的新人手忙脚乱起来。 这样情况下考核出来的最终成绩可想而知,原本还剩下的五十多人如今又被轻而易举地砍掉了一大半。 面对这样的成绩先不提楼晧海心里是怎么想的,那些由于各种机甲自身状况频出而最终被淘汰的新人们早就有一肚子委屈了。 “你们这样的考核简直就是难为人?试问又有几个机师能够驾驶着一台浑身上下都是问题的机甲在战场上获胜?”这是之前训练成绩最优秀,可今天却被直接判定淘汰的新人。 楼晧海从座位上站起来,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曾经的优秀新人,挑了挑眉,“一台机甲在战争环境中出现故障或是发生伤残的几率有多高还需要我告诉你吗?” “可是我们是机师,不是修理维护机甲的技师。”楼晧海说的的确没错,可这么多故障一起来,除非是专业人员,否则谁能处理的了。 面对这个问题,楼晧海没有直接回答,反而对光头道,“你带他过去,帮他看看他那台机甲是什么方面的问题。” 很快光头带着人去而复返,楼晧海才继续开口说,“问题报出来。” “是!”光头立正站好,然后开始按照刚刚排查出来的故障顺序报,“动力系统发力不均匀,散热管堵塞……” 随着光头一句一句地将这些故障报出来,在场所有遭到淘汰的新人们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因为这些被报出来的问题只要仔细一回忆就会发现其实都是他们在文化培训的时候所学习过的。 就这样紫衣最后新扩编纳入的新人总共只有二十个,倒是真的应验了楼晧海在扩编初期说过的四个字,宁缺毋滥。 而当白柏和曹于纯作为这二十个精英中精英留下之后,才发现原来紫衣的训练也可以不像他们刚进来那会儿一样魔鬼,而紫衣的那些老队员也可以不像之前他们看到的那样高贵冷艳嘴巴毒。而且最关键,也是最让白柏和曹于纯欣喜若狂的是,紫衣的日常训练中平均有一半是在太空中进行的,而这种比例是在其他基地根本不可能让他享有的。 唯一似乎没有改变的只有秦朗空和楼晧海两个人,不白柏和曹于纯不想对这两个基地主管进行评价,而是在他们入伙之后楼晧海和秦朗空就再也没有主动出现在他们面前过。一来这两个人平常似乎都很忙碌,因此基地的日常作训主要负责的是冰山脸孟好;二来楼晧海和秦朗空似乎一直吃的小灶,所以最容易遇见人的餐厅基本这两个人也不去。 然而今天白柏终于盼来了他期待已久的了解紫衣大队长楼晧海的机会,梁水说是手头上有急事儿所以让刚好路过他将一份需要转到基地电脑主机上存档的资料送去楼晧海的办公室。 一听这就是机会的白柏显然是一百二十分的乐意,然而当他拿着东西来的楼晧海办公室的时候却发现办公室的门正虚掩着,而办公室里却一个人都没有。 白柏吞了吞口水,在两难抉择之后终于咬了咬牙,决定直接进去看看。结果很快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进去看看这四个字就变成了随便翻翻。但终归还是做贼心虚,白柏也就只敢壮着胆子拉开了手边唯一一个没有戴锁的抽屉一探究竟。 很快一枚小巧的青铜制的徽章就出现在了白柏眼中,剩下整整齐齐码放在一起就是几对一看就价格不菲的袖扣和领带夹。从白柏唯一能分辨出来的在凤凰星上最受年轻女孩子追捧的男性奢侈品牌logo上,白柏再一次在心里默默估算了一下这几个就这么被随随便便扔在抽屉里的物件儿的价格,顿时一脸便秘的表情。 他关上抽屉,将手里的东西放下,紧接着就匆匆回了宿舍,一把拉住曹于纯开始吐槽,“我觉得我们的大队长楼队很可能是个贪官,还是巨贪那种。” “你这出去一趟又回来跟这儿胡说八道什么呢?”刚好从外头推门进来的秦宇宙没好气的哼了一声,他这次也成功通过考核,幸运地留了下来。 当初分宿舍抽签,宿舍是三人一间,卧室独立,其他设施共用一个,而他们三个刚好抽中一个号码,因此成了室友。但很显然秦宇宙对于白柏和曹于纯并没有太多好感。 “我才没有胡说八道呢,你知道我刚刚在楼队的抽屉里发现了什么?”白柏神神秘秘地冲着秦宇宙挤眉弄眼。 秦宇宙一听就来气了,“你什么素质啊?居然乱翻楼队的私人物品。” “他又没锁,我怎么就不能看了?”白柏开始强词夺理,“更何况要不是我看了,我还不知道他是个大贪官呢。你想想咱们一个月才给发几个钱,楼队他就算是队长又能比咱多出个几毛钱,可是他抽屉里随随便便一对袖扣就能顶去我们三四年的工资,我特意仔细看了看,兰博文的上面镶的可都是货真价实的宝石啊。” “没见识,楼队什么出生,用兰博文都是自损身份你懂不懂啊。”秦宇宙一说起楼晧海,自然是一脸骄傲自豪。 “他爸爸不就是第三研究所的所长兼凤凰卫戍区的总司令吗?说来说去不都还是中央军政府一个口子的,这么大手笔的花钱不是贪官是什么?就算不是他贪,也是他爸爸贪的。”曹于纯也哼了一声,他果然还是觉得这些二代三代里头没有好鸟。本事大也改变不了人品有问题。 “得了,到底知道不知道啊,就在这人乱说,也不怕人家告你们诽谤。”秦宇宙面带嘲讽地一笑,“楼队的外公柳老爷子你们认识吗,还兰博文这个牌子的主牌,比兰博文还要在上一个层次的燕胭就在柳老爷子名下。什么贪污啊,人家拿自己家店里的东西还要花钱买啊?真是笑话。”秦宇宙果然还是比两个人知道的消息更多。 “这些袖扣领带夹之类的你说是他自家的,可抽屉里还有别的呢,青铜啊,现在青铜是个什么价位你不会不知道吧,那可比什么宝石值钱多了。”白柏还是不愿意信服秦宇宙的解释。 “什么青铜,什么牌子的货?” “我不认识是什么牌子,反正就是看着挺别致,一个小徽章上面雕的一把剑。”白柏心说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大少爷见多识广的,他就一个有人生没人疼的野孩子,哪儿去认识那么多牌子啊。 结果一听白柏的形容,秦宇宙到时傻了,“你说真的,你正看见了?” “我骗你干什么?” “我是说你没看错?”秦宇宙还是一脸惊讶。 “老子眼神儿好着呢。”白柏觉得这简直是要找茬啊,还没玩没了了。 “你说的那个勋章是不是只有大拇指的指甲盖儿那么大,上面的花纹还有点泛蓝绿色?” “你还真知道啊?”白柏这么仔细一想,还真想起来那个徽章上有点蓝绿色的花纹,就像特意做旧仿出来的铜绿一样。 秦宇宙一脸看白痴的表情看着白柏和曹于纯,“那不可是什么饰品,奢侈品,那是勋章,青铜剑勋章听过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之前提前更新是不妨碍gn看春晚撒~~ 今天开始更新时间调回晚上八点~~~ 扭动一下,打滚一个~~~ 如果乃看见断更了,那绝壁是jj的错~~~ 第60章 真刀实枪【倒V请注意】 青铜剑勋章两个凤凰军事学院毕业的高材生自然不可能没有听过,可正是因为听过才觉得不可能。在现在这样的和平的时代,整个凤凰星系能够拥有这枚勋章的人几乎是凤毛麟角。 “不可能吧,我看咱楼队也没缺胳膊少腿啊。”白柏随口调侃了一句,表示完全没可能。现在又不是战争年代,能拿到这种级别的勋章,就算不是烈士,那最少也得是个重度伤残啊。 “这么说也不是没可能,你还记得我上次和你说来着,我觉得楼队这个人像是上过战场杀过人。”曹于纯听了青铜剑三个字,联想的事儿可就比白柏多多了。 秦宇宙一听这两个人还是有些将信将疑,因此干脆关紧们压低声音爆了句猛料,“我家有点关系的事儿我从来没瞒着,估计你们也都知道,所以我这儿可有内幕啊。” “什么内幕?”白柏哼笑一声。 “我曾经用我爸爸他们单位的内部系统试着搜索过楼队的个人资料,结果你们猜怎么着?”秦宇宙故作神秘。 曹于纯想了一会儿,“全是a级加密?” “a级加密那算什么啊,都小儿科了。”秦宇宙一听就笑了,然后他继续压低声音道,“楼队有两份资料,一份什么密级都没有看着普普通通,另一份则是隐藏资料,直接保存在中央军的主控电脑里。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复合资料,你的意思是楼队是或者曾经是间谍?”白柏的脑子转的也快。 下面的话秦宇宙就什么都不回应了,而白柏和曹于纯也都聪明的选择了闭嘴。虽然他们现在是关起门来自己说话,但是即便是这样有些话一旦说过了,也足够他们吃不了兜着走了。危害星系安全的罪名足够让他们彻彻底底过一把人间蒸发的瘾。 傍晚时分,雀卫九的天气突然变得极其糟糕,然而这样的天气则刚好是搞复杂电磁环境下对抗的好时机,因此晚饭一过紫衣的营区里就拉响了战斗集合警报。 这样的天气搞对抗训练是必要,但危险系数也高,因此楼晧海一般都会亲自跟去训练场。然而他刚刚从办公椅上站起来,办公室里的个人电脑就突然啪地一声亮起,紧接着一张虚拟会议桌在全息投影仪的画面中缓缓升起。 楼晧海重新返回办公椅前坐下,然后他用手指在办公桌上轻轻地一滑,很快虚拟会议桌边的几个席位就坐满了。 作为整个会议中资历最浅,级别最低的人,楼晧海第一个从凳子上站起来,向画面中的几个人立正敬礼,然后才开口自我介绍,“第九基楼晧海。” “楼队长你坐吧。”全息会议桌上最先开口的是在场唯一一个没有穿军装的老人,但楼晧海认识他,知道他是中央政府分管安全事务的主管。 “根据我们最新截获的情报显示,三天前突然失踪在朱雀星以东天干星河南部的我军运输舰,将军级中型运输舰突然出现在你们基地的辖区附近,现已确认该舰全舰已经完全被恐怖组织破军控制。”负责事件说明的是情报局的一名副局长,也是今天会议列席中唯一的女性。 为这样一个突发事件召开紧急会议,还要求身为第九基地的主管楼晧海列席,其中意思是显而易见的。 “怎么样,年轻人又没有信心?”没有穿军装的老人突然抬起头看了就坐在他对面的楼晧海一眼。 楼晧海没有直接回答问题,反而开口道,“我要这次事件相关的所有细节资料,包括这条舰原本应该执行的任务。” 此言一出,会议桌上的几个人就开启了对楼晧海的单向屏蔽,楼晧海神情安然地坐着看影像中的几个人由最初的互相咬耳朵,一直发展到现在的激烈争吵,直到楼晧海喝完了手边整整一杯咖啡之后,这几个人似乎才终于达成共识,然后重新取消屏蔽,给楼晧海传过来一份资料。 “资料的密级很高,看完之后必须立刻销毁,并且确保不能外传。”女副局长推了推脸上精致的半框眼镜,一脸严肃地看了楼晧海一眼。 楼晧海简单地点了一下头,然后一目十行飞快地阅读完了所有内容,紧接着他就主动开启了这份资料的自毁系统。做完这一切之后,楼晧海再次从办公椅上站起来,敬礼道,“请诸位领导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好,年轻是就是有魄力。”没穿军装的老人又夸了楼晧海一句,随即便彻底掐断了会议连线。 全息投影仪上的灯光还没完全暗下去,楼晧海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了,紧接着秦朗空拿着一份资料,皱着眉头快步走了进来,“将军号的活儿你这就揽下了?” 楼晧海挑了挑眉,“我办公室的会议专线你也动了手脚?” “是他们线路的密级太低。”秦朗空大言不惭。 “刚才那份资料你都保存下来了?”楼晧海似乎一点都不介意自己办公室的**问题受到损害, “就知道你需要,所以我都拷贝好给你带过来了。”秦朗空心说这明明一早就知道我窃听了这条所谓的会议专线,刚才还妆模作样的和他兴师问罪。 “我要你帮我把那些被掩码覆盖的资料全部复原。”楼晧海没有伸手去接那一份拷贝,反而主动从自己电脑旁让位。 “给我十分钟。”秦朗空也一点都没有要和楼晧海客气的意思,他绕道办公桌后伸出手指轻轻点了两下就打开了楼晧海的电脑,然后问道,“密码多少?” 楼晧海微微勾了勾嘴角,“没有密码。” “艹,算你狠!”秦朗空一听顿时一阵憋屈。 “这就叫无招胜有招。”楼晧海当然知道秦朗空肯定打过他办公室电脑的注意,然而对付秦朗空这样的密码高手,最好的防范措施当然就是不设密码。 系统激活,秦朗空稍微活动了一下手指,紧接着仿佛是在弹奏一曲节奏明快的乐曲一般,秦朗空飞快地在双排悬浮键盘上敲击起来。 十分钟的时间,不多不少,秦朗空就将一份完全解密版本的资料投影在了楼晧海办公室墙边的悬浮屏幕上。 “我就说舰上究竟运的是什么东西居然能把破军这么一只头狼给吸引过来。”秦朗空对着大屏幕看了一眼自己刚刚破译出来的信息。 楼晧海状似随意地接了一句,“毕竟弦线谱的研发是违反星际和平公约的。” “星际和平公约?”秦朗空嗤笑一声,“地心实验室那会儿你其实也没少接触这个吧。” “存放弦线谱舱室他们一直都没能打开,否则他们不可能一直留在舰上。”楼晧海没有理会秦朗空,他就仿佛没有听见那后半句话一样,直接换了一个话题。 其实原本这个问题也没必要多说,因此秦朗空对于话题的突变也没意见,“的确,否则依照破军的行事作风不可能把军用舰艇这么显眼的东西一直绑在身边。” “我担心会有人质。”楼晧海皱了皱眉头,一直打不开舱门就说明舰艇上的人一直没有配合破军的行动,破军的人可能杀鸡儆猴,但是绝对不可能一个活口都不留下。 “他们对于人质有要求?”这里的他们秦朗空显然指的是刚才和楼晧海连线的那几个人。 楼晧海摇了摇头,“但是你仔细看一看将军号上的随舰名单。” “黄宗仁的老婆周慧也在上头?”秦朗空很快就发现了目标。 “她是这次唯一随舰的弦线谱研发人员,如果有活口留下是她的几率会很大。”楼晧海点了点头。 “楼少这份人情礼送的可够重的啊。”秦朗空嗤笑一声,语气中尽显嘲讽。 黄宗仁是秦派的上峰,也是这次被老当局耍手段给继续吊起来的下任参选人之一。楼晧海现在要费力气想办法救他老婆出来,一来是考虑到他们两派之间现在的合作关系,二来也算是为楼家的未来留下一条后路。毕竟政治这个东西从来没有绝对的赢家,两派人争到现在赢面输面对半分,楼晧海身为楼家人自然应该更加小心谨慎。 如果能够成功救出黄宗仁的老婆那不论黄宗仁到底高兴不高兴,他都得承下楼家人的这份情。同时楼派的上峰还没有什么话茬可捡,因为救得是人质,尽的凤凰军人维护星系利益,和保护公民生民安全的义务。 楼晧海听见秦朗空的笑声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纠正道,“是我们的这份人情。” 在这个问题上秦朗空身后的秦家人自然也不会有任何异议,虽然秦朗空的身份不是紫衣的一把手,但在这件事情上秦朗空究竟尽了多大力气,那其实就是嘴长在秦家人身上,想怎么吹就怎么吹。 突然轰隆一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基地外面竟然开始下去了冰雹,拳头大小的冰雹被席天卷地狂风给吹的四处乱飞,很快将基地地面上栽种的一颗参天大树给砸的千疮百孔。 秦朗空被这一声巨响惊了一下,他觉得自己的心脏不受控制地乱蹦了好一会儿才重新平复下来,这种感觉显然不太美妙,甚至该是说很让人不舒服。 “上个月的事儿你听到消息没有?”秦朗空突然开口问了楼晧海一句。 楼晧海有些没反应过来,他看了秦朗空一眼,“上个月的什么事儿?” “就是上次在黄卫一你被你活捉的那个女破军头目叫龙玉的。”秦朗空稍微给提醒了一句。 这事儿楼晧海虽然关注,但能拿到手的消息却很有限,“不是说上个月在监狱里自杀了吗?” “据说她自杀之前曾经托人送了消息出去。”监狱里虽然戒备森严,但正所谓是有钱能使鬼推磨,更何况还是龙玉这种身价的女人。 楼晧海闻言只是看了秦朗空一眼,却什么也没说。 但秦朗空也很快闭上了嘴,因为这件事儿无论他怎么说都有点越描越黑的意思,谁都知道负责这个女破军头目调查的正是由秦剑南主管的安全局。而很显然秦家和楼家虽然现在明面上处在一种相当微妙的制衡合作态度,但过去的黑历史双方都还不会直接天真到全全一笔勾销。这个圈子就是这样,没有永远的敌人,更没有永远的朋友。 “开战斗会议吗?”气氛显然显得有点尴尬,于是秦朗空随便挑了句废话打破沉默。 楼晧海顿了顿,而后才道,“叫孟好带人回来,然后召集所有分队长,十分钟之后在会议室集合。” 紫衣的战斗会议开起来一向简洁,有效率。因此当白柏他们这一群新人听到风声的时候,楼晧海的战备命令已经下达下去了,开启到最大功率的基地追踪系统,也成功地定位到那艘正以巡航速度通过他们辖区的运输舰。 对于这次任务,楼晧海之所以答应的这么爽快,黄宗仁的妻子固然是一个原因,但给基地里这帮新人一个实战的机会也同样是楼晧海的重要考量。不然像这种有密级的任务也不可能让白柏他们轻易摸到尾巴。 然而实战机会再珍贵,新人也毕竟是新人,都去显然不可能。因此根据楼晧海的要求,散会后孟好就直奔训练场从新人中选了三个日常训练成绩最突出的参与这次保密行动。从某种角度来说,这也算是一种变相激励。 没有上过战场的军人就不是真军人,这个道理其实谁都懂。 “白柏,秦宇宙,曹于纯,出列,跟我走。”孟好是出了名的油盐不进,因此他说话一般没人敢有异议,“其他人继续原地训练。” 白柏跟着孟好离开训练场,他憋了半天最后还是没忍住,开口讨好性地问了一句,“诶,诶孟队咱们这是去哪儿啊,是有任务吧?能给透露透露不?” 结果自然是碰了一鼻子灰,孟好瞪了他一眼,然后相当严肃地开口,“保密条例没学过,等回来了罚抄一百遍。” 噗——秦宇宙没忍住,幸灾乐祸地笑了一声。 “不要这么狠吧,孟队。”白柏凑上去卖萌。 孟好冷冷地开口,“两百遍。都快点,跟我换装准备登舰。” 结果,白柏一直到了舰上也还是没能弄明白今天究竟是个什么任务不说,罚抄内容还从最初的一百遍猛涨到了现在的五百遍。弄的一旁的曹于纯怎么劝他,他都一直唉声叹气个不停。 最后还是一边的老紫衣队员看不下去了,骂了一句,“你小子有病呢?这还没离港就叹气,玩什么呢?” 白柏一转眼睛,很快意识到自己这样的确是有点过了,还好今天一起都是些不讲究的老兵油子,否则要真碰上讲究的,直接把他揍下舰去都有可能。因此他明智的选择闭嘴,装严肃。 终于在距离离港时间还有不足一分钟的时候,楼晧海和秦朗空才姗姗来迟地出现在宇宙战舰上,开始做简单的战斗说明,紧接着相关资料也在闸门关闭之前传入了他们的单兵个人终端。 “行动代号k,三人一小组,一共六组人,红组拦截,蓝组吸引火力,黄组压后,白组前方预警,青组负责人质,橙组原地待命。行动开始前要求熟读任务资料以及人员分组信息。”楼晧海匆匆说完之后就将现场的指挥权移交到孟好手上,自己则和秦朗空一起去了舰桥。 直到这时,白柏才突然感觉到了一种过去从未体验过的奇妙的感觉,他微微攥紧了拳头,带着汗渍的潮湿,白柏不住地想原来这就是实战。 战舰的速度很快,很快舰内休息室中的战斗警报就打破了战前最后的一丝宁静,孟好放下手里的个人通讯终端,然后站起身道,“任务期间注意保持通讯频道畅通,清洁,现在开始核对时间,检查个人装备,准备集合。” 这次他们所搭乘的是一艘小型战舰,可战舰再小和机甲比起来也是大目标,因此为了隐蔽,楼晧海要求兵源投放分批次进行,而且由机甲个体独立行动靠近埋伏圈,而这艘战舰则作为最后的火力掩护,先关闭动力系统隐藏悬浮在后方。 秦朗空作为信息分队的掌门人自然被分在了白组,负责整个战斗时期的警戒和信息统筹。楼晧海作为基地主官则留在了战舰上负责全局的统筹指挥。秦宇宙则作为新人由孟好亲自带着作为营救人质的青组第一个离舰。白柏由梁水负责归属蓝组,曹于纯由于专业问题则被楼晧海交给了秦朗空亲自负责,第一次参与实战下的预警任务。 关于人员分组其实秦朗空也提出过反对意见,他觉得把秦宇宙这么个祸害放到最关键的青组变数实在太大,但楼晧海却认为军人最好的课堂就是实战,而三个新人的心理素质目前来说最需要磨练的就是秦宇 作者有话要说:狗血神马的从今天正式开始~~~ 新人神马的虽然吐艳 但是如果木有他们,肿么衬托楼某人和秦某人的牛逼哄哄啊~ 更何况木有他们,狗血肿么撒~ 第61章 叛徒【倒V请注意】 遥远的西南方,恒星涅盘火正散发着柔和的光晕,小行星的碎片静静地漂浮着,任由丝丝缕缕的光带在它们周围拉出一道道深邃的暗影,光影交汇处的离子放电现象不时带起一阵阵跃动的银白色光芒,宛若远方的星屑一般忽明忽暗。 突然,一片巨大的阴影覆盖了过来,隐蔽在小行星碎片中的人型预警机甲千穷一号长机周围突然搅动起一阵强烈的电离子风暴,紧接着最清晰的全息影像资料就传输到了楼晧海所在的舰桥指挥室内的大屏幕上。 “画质怎么样?”身处伏击圈最前沿的秦朗空显得相当放松,他甚至能在捕捉目标回传信息的同时和楼晧海闲聊上几句。 “很清晰。”楼晧海的情绪也同样没有什么太大的波动,他逐一将秦朗空回传的资料图像放大,在观察到了足够多的细节之后,楼晧海才继续道,“对方的动力系统有问题,你注意一下后方右侧的推进增压管,尾炎颜色很红。” “青组就位,蓝组就位……”此时公共频道中,突然传回各小组人员成功抵达预定坐标点的声音。 楼晧海安静的听完六个小组的报备,“注意隐蔽,等对方完全进入伏击圈之后在行动。” “孟好。”楼晧海说完上面的话又直接切到了青组的小组频道内,“你们的位置可以再往前一些,十二点钟方向是对方视觉的死角可以隐蔽。” “明白。”孟好的声音很低沉,偶尔还夹混夹着一些杂音。 轰隆——一声巨响突然打断了孟好和楼晧海之间的连线,紧接着秦朗空的声音直接在公共频道中响起,“红组注意规避,对方的火控雷达发现你了。” “蓝组怎么回事?”楼晧海看着屏幕上回传的各种资料,发现蓝组的一架凤凰99居然被对方给掀掉了半边翅膀。 “不知道,对方突然就朝我们的方向开火了。”蓝组的长机机师是梁水,虽然受伤的不是他的机甲,然而他却被刚刚爆炸时的巨大能量给推的翻了个跟斗。 莫名其妙在自己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就吃了对方一炮,梁水自然郁闷火大。然而之前他和他所带的僚机明明一直动作很谨慎,甚至连动力系统都被开到最低,对方这样都能发现他们,如果不是巧合,那就是将军号上搭载的预警系统碉堡了。 “突然!?”楼晧海反反复复地在嘴里咀嚼了一下这两个字,六组人为什么距离最远的两组反倒成了对方最先发现的目标,这显然不合常理。楼晧海虽然不是宇宙舰艇兵出生,但对于将军号的性能和结构也还算熟悉,据他所知将军号上的预警系统并不是什么特别先进的新装备。 传统制式的预警系统居然能捕捉到隐形功能强大的最先进人型机甲凤凰99?这究竟是对方舰上真的有高人,还是自己这边出了问题。楼晧海的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身前的桌子,突然他从座位上站起来,打开秦朗空的私人频道,“秦队还记我们读书那会儿实战指挥课上常玩的一个游戏吗?” 楼晧海在面前悬浮的一个屏幕上飞快地敲击出一串指令,紧接着整个紫衣的内部通讯就突然被锁死,由双向联系变成了上对下的单线联系。 “当然记得。”秦朗空只是愣了不到半秒钟的时间就明白了楼晧海话里的意思,楼晧海这是在告诉他他怀疑他们内部的通讯出了问题,受到敌方监听。 至于楼晧海口中的那个游戏,是当初他们根据过去战争史中一场重要战役模拟出来的新玩法。游戏中担任指挥官的人所下达的指令,经由信息统筹人反着分散发布给其他队员执行。其实就是一项简单的正反话游戏,然而一帮高等军事院校的高材生当然不可能真的只玩这么简单的一个游戏,为了提高难度,他们将下达命令中的常用语标号,然后根据奇偶来确认当这个词语出现时信息统筹人应该使用反话来解码,还是直译命令。如果多个有标号的常用语同时出现在一条命令中,那么则根据这些词语编号倒数乘积来做判定。 很显然,这样的一个游戏拿到现在楼晧海他们所处的环境下实在是最合适不过了,果然游戏开始没过多久之后,将军号的粒子炮就空射了三次目标。 巨大的粒子能量将不远处的小行星碎片化成粉末,巨大的陨石仿佛从高空坠落的西瓜一样整个炸裂开来,浓烟夹杂着灰尘让楼晧海所处的战舰舰身不住的摇晃,突然秦朗空的声音和响彻整个舰桥的警报声同时响起。 三个向战舰快速移动过来的光斑闪耀在战舰的预警系统上,楼晧海飞快地扫过各种不断在屏幕上跳跃的数据,“安全锁自动开启,准备规避,舰体右侧倾斜,角度八十五。火控防御系统进入倒计时准备。” “明白,倒计时开始,十,九……”舰桥操纵人员很快执行了命令。 就在平稳的读秒声中,一颗浑身包裹着冰蓝色火焰的导弹紧紧贴着战舰的腹部快速略过,紧接着另外两颗也猛地朝着战舰的头部和腰部俯冲而来,然而这两颗导弹则在距离舰身不到一千米的位置被战舰所发射的拦截粒子束阻断了前路,最终由于失去目标而冲向不远处的一整块小行星残骸,紧接着轰隆的一声,彻底炸毁成粉末。 “坐标g9077,k8655,航速二级速度。”在巨大的冲击中,楼晧海在剧烈的颠簸摇晃中直接对舰艇下达了后撤的指令,很显然对方由于楼晧海的语言加密游戏变得恼羞成怒了。 “来而不往非礼也,都是东方人想必这条规矩该懂。”秦朗空咬牙切齿地嘟囔了一句,刚才那三颗突然从他屏幕上冒出来的光点,闹的他现在心脏都还在扑通扑通的乱跳个不行。 “东西交给白组长机,信息统筹暂由二号僚机负责。”楼晧海的声音依旧很稳,仿佛刚才的惊醒动魄他压根儿就没有经历过一样。 不满的啧了一声,秦朗空只好继续自己负责前方预警,而将破译对方通信编码的工作交给三号僚机的驾驶员曹于纯,“你一定要这么安排?如果……” “我现在只相信你。”楼晧海微微加重语气打断秦朗空接下来的话。 扑哧一声,秦朗空在通讯频道中笑了起来,“你这句马屁拍的可真到位。” “实话实说而已。”紫衣的内部通讯频道一向有一套严格的加密程序做保护,如果没有紫衣内部人员的协助,除非对方也有一个像秦朗空一样的密码学天才,否则根本不可能像现在这样轻易达成窃听。然而现在这样的紧急情况下并不是内部清算的好时机,否则楼晧海之前也不用和秦朗空闹一出玩游戏的戏码。 “你就这么相信我?”秦朗空想了想,还是没忍住觉得多嘴问一句。 楼晧海嗤笑一声反问了一句,“你的手段什么时候退化到这个地步?” 卧槽,这到底是该算一句夸奖呢,还是一句夸奖呢?好吧这绝壁是一句夸奖,就算不是夸奖也得把它想成一句夸奖!秦朗空闻言在心里纠结了半天。 有了语言加密游戏的加持,之前紫衣被动挨打的情况很快得到了改善,孟好此时已经带着肖楠和秦宇宙驾驶着机甲摸到了将军号的尾部,裂变炉的高温在推进增压管的作用下散发出橙色的光焰。人型机甲凤凰99的喷涂材料是最好的耐温抗压材质,而现在这个出现问题的尾喷增压管由于故障导致温度偏低,依靠凤凰99自身的耐温材料,在快速通过的情况下,刚好可以将增压管内部的巨大中空结构当做突入将军号内部的隐蔽通道。 白组方面的曹于纯此刻也终于重新完成了紫衣内部通讯的加密,但却并没有因此得到秦朗空的半句表扬,“整整一刻钟的时间,足够你的战友在战场上被敌人虐死个百八十次的。”不提秦朗空这样的妖孽如果上手需要多长时间,就算是光头来做所需要的时间也绝对不会超过五分钟。 然而楼晧海非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启用新人也是实属无奈,毕竟对方要在紫衣中埋暗桩挑选一个紫衣新人的可能性最低,因为新人能够帮忙获取的有用信息很少。因此整个紫衣除了秦朗空,楼晧海唯一能加筹码给予信任的只有这次参与实战的三个新人。 重新加密之后,紫衣的内部通讯再一次恢复正常,孟好所在的青组很快就收到了来着楼晧海的行动命令。 “关闭粒子盾,冷凝系统开启,准备突入,肖楠第一个,秦宇宙跟进。快!”密切监视着屏幕上不断跳跃的温度读数,孟好驾驶着机甲缓缓减速。 “光头支援一下,再靠近一点透视系统功率开到最大。”秦朗空还是不大放心,他三下五除二又在所有私人频道外围添加了一串跳动变码,这才随手将一条解码程序的半成品丢给曹于纯,不耐烦地催促,“快点,在他进去之前必须破解对方所有的通讯密码。” 楼晧海盯着屏幕回传画面,看着闪耀着绿色光斑的三个光电渐渐消失在一片代表高温的橙色中,很快一个再次出现在将军号内部的绿色光点猛然快速移动起来,是肖楠驾驶的僚机,他居然没有按照预定要求原地待命。楼晧海想说话但却由于高温的隔绝暂时孟好失去了联系。 “秦宇宙,秦宇宙,听得到吗?”联系不上此时正通过温度最高区域的孟好,那么此时按照时间算应该已经差不多快要全程通过增压管道的秦宇宙应该能勉强联系的上。 “大队?”严重的干扰杂音中,秦宇宙很快听见了楼晧海的声音。 “你和孟好马上回撤。”楼晧海啪地一声放下原本被他捏在手里把玩的一支压力笔。 秦宇宙一听下意识地就开口问,“为什么?我们……怎么回事!?” 通讯频道中突然出现一阵无比刺耳大嘈杂声,紧接着秦宇宙的声音就戛然而止,彻底中断了联系。 楼晧海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啪嗒一声是那支压力笔被狠狠砸在桌上的声音,听见响动的舰桥指挥室人员显然都被楼晧海这样少有的情绪外泄给惊住了。 凤凰99的速度是多少,很显然就在秦宇宙的那一句下意识的疑问中他所驾驶的机甲就已经冲过了增压管抵达了将军号内部。 “孟好,立刻回撤。”楼晧海的声音在公共频道中显得又急又快。 回传画面突然收受到一阵严重的电磁干扰,但很快再次回复正常,楼晧海看着将军号尾部很快聚集起来的重型机甲,果断对孟好下达和之前秦宇宙同样的命令。 “明白。”不同于问题多多的秦宇宙,一接到命令,孟好就猛踩制动装置,紧接着利用前喷装置快速改变机甲行进方向,倒退着快速向将军号外部撤离。很快由于在高温条件下暴露时间过长,孟好所驾驶的机甲外部喷涂材料就全部融化成了蒸汽,然而这却不妨碍他成功撤离,避免和秦宇宙一样的被俘命运。 秦朗空反应最快,“是肖楠?” “是肖楠。”楼晧海给予了秦朗空一个肯定的回答。 “各小组注意,准备……”然而楼晧海接下来的命令并没有说完,一道冰冷的夹杂着刺耳噪音的声音就猛地插入紫衣的公共通讯频道,“久违了!楼晧海,楼大校!” “所有人员后撤,注意隐蔽。”仿佛并没听见拿到那个诡秘带笑的声音一样,楼晧海平静地继续将自己刚刚被打断的命令说完。 “呵呵呵——”听到楼晧海的话,那个声音又发出了一阵怪笑,“不愧是楼家大公子,时隔多年还是一样冷静。” “他用的是秦宇宙的通讯终端。”秦朗空的声音忽然在楼晧海的个人频道中响起,“愚蠢刚刚已经破译了对方的加密密码,将军号内部的监视系统我也黑进去了,画面我马上就给你切过去。” 轻轻咳嗽一声,楼晧海示意他已经听见了,然后他才继续开口对着公共频道里的那个声音缓缓开口,“龙超知道你们这次的行动?” 龙超是龙玉的亲哥哥,也是破军组织现在的实际掌控者,一号头目。 “你知道我不是龙超?”对方很显然是想从楼晧海这里炸出点有用信息。 楼晧海嗤笑一声,并不上当,“龙超和他老子可从来不屑和中央军人打交道。”这是直接戳穿了对方,告诉他龙超不可能放□段收买中央军的军人替他卖命。 “诶,瞧我这记性,居然忘了你楼大公子和我们龙老爷子熟的的典故。”那个冰冷的声音又怪异地笑了一下,“我知道你想跟我拖时间,可我就偏偏不吃你那一套。”说着这个声音的主人,监控画面上的一个黑衣男人突然一把拽起跪在他秦宇宙,狠狠地抄起一把匕首插进他的大腿,然后强迫他对着通讯终端开口,“来,和你们楼大队长打声招呼。” 通讯终端的收音效果很好,公共频道中的所有人几乎都听见了利刃扎入血肉的声音,紧接着是秦宇宙急促的呼吸声,“呜——”然而秦宇宙却咬紧牙关,愣是没发出惨叫出声。 楼晧海就仿佛什么也没听见一般,从一开始他的目光始终都停留在跟在黑衣男人身后不远处垂着头的肖楠身上“肖楠,我要知道原因。” 屏幕中,听见楼晧海声音的肖楠微微抽动了一下肩膀,但他既没有抬头,也没有给楼晧海一个回答。 公共频道里的其他人这下是彻底傻了,之前听这个破军头目的意思似乎是在暗示楼晧海和破军组织的上层相当熟稔,这就已经够让人觉得离奇了。怎么这下老紫衣肖楠又成了叛徒,这一来二去的,信息量着实是有点大。 “连自己手下背叛自己的原因都不知道,楼大公子可不是我说你啊,你这可真是太失败了。”黑衣男人又笑了起来,“你说要是这次你在丢下你忠心耿耿的属下不管,是不是就更失败了啊?这往后还怎么好意思继续在中央军混呐?啊哈哈哈……” “楼晧海——” “条件” 很快楼晧海的声音和秦朗空的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只不过是楼晧海的声音是在公共频道里,而秦朗空的声音则在楼晧海的私人频道中。 听见楼晧海在公共频道中声音的黑衣男子立刻发出一阵闷笑,他伸手一把拔出深深陷入秦宇宙退步的匕首,一字一顿地道,“好,好,楼大公子果然爽快。”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狗血正式洒下来~~~ 第62章 死亡【倒V请注意】 就在楼晧海和那个黑衣男子说话的间隙,舰桥指挥室里的情报分析员已经通过对比秦朗空传回的将军号内部图像确认了这个黑衣男子的真实身份。男人名叫黑蛟,最初一直跟在破军已故头目龙峰的身边,最擅长机甲近身格斗以及远距离狙击,曾经射杀玄武行星最高行政长官,由此进入中央安全局的视线,之后又亲手导演并参与了木兰小行星等一系列恐怖袭击,一直以都是安全局内部通缉名单中的前三甲。 在龙峰暴毙之后,黑蛟并没有继续辅佐新任破军头目龙超,转而投奔了龙峰生前最宠爱的女儿——龙玉,并且一直屈就在龙玉身边充当保镖。在上次的黄卫一事件中,龙玉由于楼晧海而被捕入狱,黑蛟就彻底从安全局的视野中消失,直至今天突然出现在被劫持的中央军将军号运输舰上。 “你觉得他刚刚和你提条件是为了什么?”秦朗空气急败坏的声音在楼晧海的私人通讯频道中猛然炸起。 龙玉刚死被多久,黑蛟就在这个时候蹦出来大张旗鼓地劫持了运送中央军重要试验品的运输舰船,消失一段时间之后又特意跑到楼晧海所在的第九基地辖区范围内得瑟,这么拙劣手段,秦朗空用脚趾头也能想明白,那么楼晧海自然也没可能不清楚。 更何况刚刚那个黑蛟提的是个什么条件?要楼晧海去替将军号上的六名人质,乍一听倒好像是他们赚了,可实际上楼晧海是什么身份,他一旦成了人质,现在这个问题立马就得升级,到时候黑蛟手上的能够谈判的筹码只会增加而不会减少。 楼晧海听见秦朗空的声音稍微皱了皱眉头,倒不是因为别的,只是秦朗空这一嗓子喊的的确有点大,吵得楼晧海脑仁儿都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我为什么非得答应他的理由还需要我来给你解释?” 现在这个问题明摆着就只能是明知道吃亏,但也得硬着头皮答应下来的单项选择题。楼晧海是基地主官,舰艇上的人质如果出了问题顶多也就是被请去调查组的办公室喝杯茶,可一旦要是彻底激怒了黑蛟让他把最珍贵的弦线谱给毁了,楼晧海这辈子的仕途也就算是彻底结束了。更何况刚刚情报分析员已经确认了黄宗仁的妻子周慧的确还活着,就是六个人质中的一员。再加上背景同样不简单的秦宇宙,楼晧海要是答应黑蛟过去换人,其实也并非太过吃亏。 “楼队您不能答应他们的要求,您是基地主官……”孟好此时也安奈不住了,他也通过私人频道向楼晧海提出了反对意见。 对于他们紫衣而言,比这在艰难危机的场面也不是没见过,但凡是只要有楼晧海坐镇,他们这些紫衣就从不会自乱阵脚,因为他们比谁都坚信楼晧海的能力,楼晧海的智慧,以及楼晧海的沉着,一直以来都是带领他们取得最终胜利的神兵利器。 “孟好你得对你自己有信心,没有我在,你也同样能够带好紫衣这支队伍。”对于孟好楼晧海采取了相对缓和的说服方式。 “楼晧海你这就是个人英雄主义你懂不懂啊?”秦朗空听不到楼晧海和孟好的私人频道,因此他继续开口。他当然知道楼晧海非得去的理由,可是越是知道理由,他就越觉得此行凶险。 很显然,听声音楼晧海就知道,秦朗空的情绪有点失控了。 “这个黑蛟这次就是冲着我来的,如果我要是不答应他过去,只会让情况变得更糟。”楼晧海无奈的先掐断和孟好的联系,继续对付就快在通讯频道中哇哇乱叫起来的秦朗空,“更何况我的手段你不清楚,整个紫衣这个时候除了我去还有谁更合适?” 此时楼晧海的话还没有说完,公共频道中又响起了黑蛟的声音,“怎么样,楼大公子和你的那些小弟们都商量好了没有?要知道我现在就这么远远地听着你的声音,可觉得有点心急啊。”然而这次黑蛟显然已经失去刚才的耐心了,砰地一声枪响过后,一个原本被反绑在角落的人质的脑袋就被打了个对穿,很快鲜血就混合着脑浆缓缓溢出,在纯白色的墙体上留下一串串扎眼的污渍。 呕——剩下的人质中很快有人受不了刺激,弯腰呕吐了起来。 “我一个换他们六个,倒也划算,不是吗?”楼晧海的声音缓缓在公共频道中响起,“不过你到算怎么换?” “怎么你还怕我说话不算数?”黑蛟笑了起来,“你过来我就放他们过去。” “和恐怖分子说话我从来不谈信任,你先释放三个人,我上舰之后你再释放剩下的。”楼晧海的声音在公共频道中一丝情绪也听不出来,如果不是有轻微的呼吸声做背景,恐怕都要让人错觉成是机器语音在说话。 “先二后三。”因为就在刚刚人质又减少了一个。 楼晧海嗤笑一声,“那就必须女性和伤者优先。” “楼大少可真有意思,你说说你怎么就老是喜欢说一些和我脑袋里相反的话呢?”黑蛟又发出了一阵古怪的笑声,紧接着他开口补充道,“年轻力壮的优先。” “自信过了往往容易出问题。”楼晧海善意性地给对方提了个醒儿,然后对着舰桥内的一个少尉打了个手势,让他去释放逃生舱准备接回人质。 “怎么楼队长不答应?”黑蛟这次的笑声更大了,声音也更加令人毛骨悚然了。 楼晧海蹙了蹙眉头,“不,我答应你。” “我就知道,啊哈哈……我就知道你楼大少会答应我的条件的,那么我就在这里等你过来了,不过你可得注意时间啊,毕竟我今天的耐心可是真的不怎么样。 按照惯例人质交接双方都应该使用不带攻击型武器的救生舱,第一批被放出来的两个人质一个是将军号上的宇宙舰养护员,另一个则是将军号上的后勤人员,两个人都是男性。他们在被破军直接野蛮地扔下舰船之后就一直在做向前的匀速运动,现在终于看见楼晧海所驾驶的救生舱,激动的眼泪都下来了。 “孟好,紫衣的指挥权就交给你和秦队长了,记住我之前交代的事儿。”楼晧海最后交代了一句之后,就果断打开了救生舱门,让那两个获救人员立刻后撤,自己则打开了身上背着的微动力推进器,一直摸到了将军号的舱门。 一上舰,楼晧海自然就受到了来自破军的热烈招待,被六支枪同时抵住脑袋的楼晧海自然从头到尾都只有被动挨打的份,站在不远处的黑蛟看了半天热闹之后才缓缓开口,“你楼大少的本事我也是早有耳闻,怎样楼少是希望我来,还是你自己来?” 黑蛟的意思并不难懂,楼晧海爽快地动手开始将身上的防护服以及长靴脱掉,然后是头盔,最后是防护服里的内衣,直到还剩下最后一条平角短裤才停下动作。 “你也别怪我,我这也是迫不得已的。”黑蛟上下打量了楼晧海一番,“谁让随随便便地上捡根针,到了你楼少手里也能变成杀人利器?” “什么时候破军连谈判中务必说话算话的规矩也没了?”楼晧海抬头看了黑蛟一眼,即便是被脱光了衣服羞辱,他也依旧是那个从出生起就顶着天之骄子四个字的楼晧海。 突然黑蛟猛地一个抬腿,楼晧海刚移动身体要躲,背后就被一支黑洞洞,冷冰冰的枪口给抵住了,于是只能硬抗。 哐当一声,楼晧海在巨大的冲击力下狠狠地撞向了他左后方的一个全息影像仪,瞬间被撞碎的尖锐晶装物就在楼晧海的皮肤上留下一道道深红色的痕迹。 “操——”通过监视器全程围观的秦朗空紧紧攥紧双手,任由操纵杆深深陷入他掌心的嫩肉。 同样能够接受到将军号内部监控图像的光头则狠狠地一拳砸在机甲驾驶舱内的装甲防护板上,这么憋屈的事儿他就从来没有经历过。 而看不见画面却能从公共频道中听到响动的其他老紫衣则更是烦躁急切,刚才的响声怎么听都该不会是什么好事。而且黑蛟似乎也是意识到这一点,才故意一直将秦宇宙的通讯终端带着身上的。 两军对垒,心理战从来都是最有效的战法之一。 “我黑蛟最讨厌有人拿破军的规矩跟我说事儿。”黑蛟喘了一口气,显然刚才那一脚的力度不小,他自己也颠跄了一步,“不过我也不大喜欢说话不算数的人,来,你给我过来。”说着黑蛟突然对一直低头沉默的肖楠招了招手,“现在我有个任务交给你,如果你完成的好我还可以再给加码怎样?” 依旧没有说话,但肖楠却抬了一下头。 黑蛟一看又笑了,他大步上前将楼晧海从地上一把揪起,“你看看,你看看这就是你带出来的精英,只可惜只要这个数儿。”在楼晧海的面前比划了一个一百万的手势,黑蛟继续戏谑地笑着开口,“他现在就乖乖替我卖命了,去替我把那几个人也穿上防护服扔出去。” “不,我不走”秦宇宙很快挣扎了起来,但很快他就被楼晧海一个冰冷的眼神给吓的乖乖闭上了嘴巴,那是一种不带任何多余感情,充满萧杀之气的目光,让秦宇宙下意识地打了个哆嗦。 肖楠面无表情地走过去,狠狠地给了秦宇宙一脚,“闭嘴,老实点。” “人质要出来了,各组狙击手准备。”已经完全接过了一线指挥权的秦朗空驾驶着机甲隐藏在一片漂浮的宇宙垃圾中。 楼晧海离开前留下的方案玩的就是险中求胜,一旦人质从将军号上撤离,之前就埋伏在将军号周围的机甲狙击手就开始准备,然后是负责突击的小组分别从将军号的尾部增压管,以及前门和中门突入将军号内部,争取在枪响之后同一时间控制住舰桥以及弹药库等将军号上的关键部位。 负责狙击的人员对于准确性,同一性要求很高,将军号上和楼晧海处于同一舱室的恐怖分子必须在同一时间被击毙,否则稍有差池,不但整个计划功亏一篑,连楼晧海的生命安全都会受到威胁。 对此,压力最大的自然是负责统筹信息的秦朗空,因为他必须精确地给出埋伏在不同位置的狙击手正确的时间修正值。 “一号就位,二号就位,三号就位……”很快秦朗空的频道里就传出狙击手就位的消息。 秦朗空密切注视着屏幕中楼晧海和恐怖分子的动态,九个人八支超远距离机甲狙击枪,稍有偏差后果无论是谁都无法承受。 “突击组就位。”孟好的声音也在秦朗空的频道中缓缓响起。 啪嗒,是汗水滴落的声音,由于失重汗水在头盔中迅速化成了一颗圆润的水滴,四处漂浮了一阵之后很快被除湿系统给蒸发干净。 “收到。”秦朗空盯着屏幕上各种跳跃回传的数据,各种冗长的计算公式在他脑海中飞快的演算而过,突然监控画面中楼晧海状似无意地抬头看了一眼,秦朗空知道那是示意他攻击的信号。 “狙击手准备,倒计时开始。”秦朗空努力屏蔽掉画面上楼晧海被对方施虐的画面,他一面平复着自己的呼吸,一面快速寻找着最佳攻击时机。 此时获救的秦宇宙正带着楼晧海的头盔,由于他是将军号上的编外人员,原本的机师头盔又被黑蛟拿着,因此释放他的时候肖楠只好将楼晧海丢在地上的头盔扔给他,防止他在宇宙中窒息而死。 漆黑的宇宙中,搭乘秦宇宙和周慧的救生舱缓缓地向西方撤离。突然一块形状怪异的小行星残骸引起了秦宇宙的注意,只要稍有经验的军人都能分辨出,能够反射出那种光晕的必定是机甲狙击枪的枪管。 突然,秦宇宙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脸色变得无比难看。楼晧海代替他们成为人质,对于秦朗空来说必定是一个绝好的机会,整个凤凰星系凡是有点关系的人谁不知道,楼秦两家根本就是死对头,虽然明面上谁都没有撕破过脸皮,可暗地里的推手一直没停过。 楼晧海此时还在将军号上当人质呢,秦朗空此时埋伏狙击手明摆着就是想要借刀杀人。 火红的光晕一闪而逝,是狙击枪的能量积蓄装置开启了,秦宇宙猛地一下从救生舱中站起身来,几乎是同时,他的声音和秦朗空的声音在通讯频道中响起。 然而秦朗空的声音仅仅只有小组频道中的紫衣狙击手能够听见,秦宇宙的声音却是在公共频道中乍起。 最先听见提示的黑蛟反应最快,他几乎是在公共频道中秦宇宙声音响起的同时快速卧倒了身体,“有狙击手,卧倒。” 然而号称目前世界上最先进的机甲狙击枪的速度却并没有给剩下的七个恐怖分子多余的机会,子弹飞速穿过将军好厚实的装甲板,七个人中的六个被同时击中眉心瞬间毙命,唯一一个略带幸运的也被反应极快的楼晧海用手肘击碎了咽喉。 “操,人都死光了?”秦朗空一脚踹在了眼前的防护装甲上,“光头给我把那祸害的频道给掐了。” 刚才秦宇宙那一句自以为是的提醒,不但让狙击手失去了击杀黑蛟的绝佳机会,还让楼晧海彻底暴露在了危险中。现在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被反绑着的楼晧海及时挣脱了脚上的绳索,冲过去关闭了他们舱室的安全门,并且锁死了安全锁,成功阻止了其他舱室的恐怖分子过来支援。 “突击组。”除了黑蛟没死是个意外,现场情况并没有完全脱力控制,因此秦朗空决定继续按原计划让突击组进入将军号内部以配合楼晧海的下一步行动。 无论是人员素质,还是武器装备,双方力量很显然并不在一个层次上。很快,整个将军号上的情况就变成了一边倒,紫衣队员迅速控制了将军号上的各处关键部位,并且将四处逃窜的恐怖组织成员击毙俘虏。 黑蛟很快认清楚了形势,他快速判断出将军号外围埋伏的狙击手位置,紧接着他一枪击中楼晧海的右膝盖以此阻止了楼晧海的下一步动作,上前一手勒住楼晧海的脖子强迫他从安全锁前离开,拿起枪抵住楼晧海的太阳穴,让他成为挡在自己身前的肉盾。 “怎么样再开枪啊?怎么不敢了?”黑蛟再次对着紫衣公共频道里的众人疯狂地笑了起来,“想要我的命,不如先要你们队长的命。” “楼队。”频道中很快响起紫衣队员们的声音,黑蛟选的位置很狡猾,身后的位置是动力舱,如果秦朗空不想让整个将军号爆炸,那么他就绝对不敢让狙击手绕到黑蛟唯一没有防御能力的背后开枪。 前方是楼晧海,后方是动力舱,眼看着双方对垒就要成为一个死局,楼晧海却突然笑了一声,“我倒是这没想到黑蛟也是个胆小如鼠的缩头乌龟。” 闻言黑蛟也笑了,他狠狠地用枪砸了一下楼晧海的太阳穴,“老实点,你他丨妈别想激我。” 事实上楼晧海一点也没想过要激怒这么个从十几岁开始就一直过着刀头舔血生活的恐怖分子头子,他一面误导吸引着黑蛟的注意力,一面缓缓调整着自己挡在黑蛟前面的位置。 突然,秦朗空驾驶着机甲猛地窜出离开自己前方的掩体,“梁水狙击枪给我。” “秦队你有办法了?”突然听见秦朗空声音的梁水吓了一跳。 “别废话,让你给我就给我。”秦朗空相当粗鲁地从梁水所驾驶的凤凰99身上夺过狙击枪,由于动作过猛甚至让两架机甲的装甲板被蹭刮出了两道深痕。 快速调整了一下位置,微微眯了眯眼睛,秦朗空在弧形瞄准镜像中迅速找到了目标,他操纵着千穷巨大的机器手缓缓扣上扳机。 [目标跟踪瞄准确认,是否射击] 冰冷的机器提示音缓缓在驾驶舱中响起,秦朗空突然发现自己的手有些不受控制的颤抖,周围的一切很静,除了他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和沉重的呼吸声,大脑的神经被绷到了极致,只要有任何的风吹草动都能撩拨起秦朗空心底最深处的恐惧。 害怕,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害怕过! 紧张,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紧张过! 然而机会稍纵即逝,秦朗空突然狠狠地在心里啐了一句,“操——楼晧海我告诉你,你他丨妈就算是要死,也得死在我秦朗空的手里!” 砰—— 是扳机扣下后的枪托在后坐力的作用下狠狠砸在机甲厚重装甲板上的发出的闷响。 [目标击中] 冰冷的语音提示中,秦朗空突然无比疲惫地软□体,他的思维不受控制地脱离掌控,紧接着手里的操纵杆也在软下的双手中失去力道,蕴含着最先进科技的机甲狙击枪猛地从人型机甲的机器手中滑脱,在失重中缓缓地越漂越远。 头盔前的视线很快弥漫在一片灼眼的血红中,秦朗空抬起颤抖的双手,飞快地掩住双眼。 不想看,更不敢看!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卡剧情了,所以稍微迟了点 见谅啊~~ 第63章 杀人凶手【倒V请注意】 突然在耳边乍起的枪响几乎让所有人都吓了一跳,高速旋转的弹头带着炙热的温度急速穿透将军号的加厚装甲,紧接着撕裂空楼晧海luo露的皮肤,穿透血肉,带起一阵血雾。 孟好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因为监控画面中他亲眼看见楼晧海被自己的队友给击毙倒下。 “秦……秦队,你……开……开枪了!?”提供“凶器”的梁水显然也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如果不是他作为军人身上最后仅有的那一点纪律性,恐怕当场就要扑过去拽着秦朗空cosplay一把咆哮帝。 然而身为“凶手”的秦朗空此刻却仿佛失聪了一般,卷缩在驾驶舱内反反复复地念着楼晧海的名字,“楼晧海,楼晧海……”低沉的声音拍击着舱室内布满防护装甲的四周,带起阵阵金属般的寒冷,仿若冬日寒风中夹杂着雪花的哭泣。 墓地,嗡地一声闷响,是自动修复半膜紧急开始工作修补被击穿的舰体。 突如其来的响动,让之前由于过于震惊而片刻失神的紫衣众人勉强清醒了一会儿,然而清醒了又能怎么样,除了手足无措地站在,似乎任何事情在此刻都成了毫无意义。 “听,听是安全锁解锁的声音。” 彻底失去行动能力的紫衣队员中,突然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然而也正是这一声由于过于激动甚至都有些变调的喊叫声终于让秦朗空缓缓移开捂住双眼的手。 同样听见这么一声的其他紫衣队员,没有人像以往一样责怪这个在公共频道中喊破音的人,因为这个刺耳的声音是在向他们宣告楼晧海还活着的讯息。 此时看着监控器上的画面,孟好才恍然大悟之前秦朗空开枪的原因。这种穿透能力极强的子弹很显然在彻底穿透楼晧海身体之后还不能彻底损失动能,因而此时紧贴在楼晧海身后的黑蛟自然就成了这枚子弹最后应该锁定的目标靶。 楼晧海的左肩,黑蛟龙的心脏,这样的买卖怎么看都还是紫衣赚了。 孟好下意识地朝着朝秦朗空所在的位置看了一眼,虽然他知道他并不能看见什么。究竟是怎样的默契与细致才能让秦朗空在短短的十分钟时间里理解楼晧海刚才在监视画面中的一些列动作并且作出这样的决断。 他不行,整个紫衣除了刚才用事实证明自己的秦朗空之外,估计也不可能再有人能行。 吱嘎的一声响动之后,楼晧海捂着肩膀打开了舱室的安全门,而倒在他身后不远处的黑蛟则瞪大了眼睛倒在血泊之中,很显然直到彻底断气之前,这个道上混了三十多年的破军头子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用今天这样的死法死去。 “衣服。”这是楼晧海走出来之后对孟好开口说出的第一句话。大量的失血,再加上将军号上偏低的室温,让楼晧海的脸色变得相当难看。 然而回应楼晧海的却并不是端着枪还有点没太缓过劲儿来的孟好,从外面被强制打开将军号中门里,一道人影突然朝楼晧海站的方向急速掠了进来,紧接着是一张温暖的绒毯包裹住了楼晧海的身体。 “秦朗空?”很显然对于秦朗空的突然出现,楼晧海显得有些意外。从刚才狙击的距离估算,秦朗空能突然出现在将军号上绝对是属于开挂了。 “楼晧海,楼晧海……” 如果不是那双紧紧攥住他胳膊的微微颤抖的双手,楼晧海几乎都要以为是自己在幻听,才能听见秦朗空用这样一种声音几乎要被归类于情人之间亲昵的呢喃的声音叫他的名字。 在惯性和失重的双重作用下,两个人很快就向后方的一片墙壁撞了过去。然而就在楼晧海准备替自己的后背默哀一分钟的时候,秦朗空却突然拽着他一个用力,两个人的前后顺序很快就调了个儿。咚地一声闷响过后,秦朗空的后背狠狠地撞在了墙壁上,紧接着楼晧海也跟着撞在了秦朗空身上,很快两个人又由于撞击时的反作用又开始缓缓向和刚才完全相反的方向移动起来。 “秦朗空,秦朗空。”楼晧海此时终于看清了隐藏在头盔后的秦朗空的表情,汗水混合着完整球形的深红色血珠模糊了秦朗空的整张脸,很显然这些东西的数量已经让头盔自带的过滤装置过载了。 在这样下去,估计秦朗空在头盔里的呼吸都要受到影响,因此楼晧海伸手替秦朗空将头盔摘了下来,结果一摘下头盔才发现秦朗空的下嘴唇已经被他用牙齿完全咬烂了,头盔一脱下来,这些大大小小的血珠就和楼晧海肩膀上的一起扩散到了整个舰舱里。 “快,急救包!”这会儿才算彻底反应过来的孟好在公共频道里大声叫了一句,紧接着剩下的紫衣队员才如梦初醒般开始各自动作。 最好的药物,最娴熟的包扎收手法,很快楼晧海身上的伤口就被处理好了。 在清点完俘虏之后,楼晧海又命令孟好将周慧带回将军号,查看最重要的弦线谱是否安然无恙,待周慧给出肯定答案之后,楼晧海才和秦朗空跟随大部队返回了紫衣的舰船。然而由于疏漏唯一被彻底落在小行星残骸中的梁水只好相当苦逼地将自己所驾驶的机甲马力开到最大,一面拖拽着被秦朗空彻底遗忘的千穷预警人型机甲,一面打开定位仪独自通过跳跃闸门返回第九基地。 他怎么能就这么倒霉呢?还是说他的存在感真心是太弱了? 梁水是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只是转身捡了一下被秦朗空丢掉的狙击枪,回来之后就被全体紫衣队友给遗弃在了黑漆漆的宇宙里。 顺利返回基地的楼晧海一抵达基地,就被众人给送进了医疗队,像这种程度的贯穿伤,虽然秦朗空和楼晧海配合默契连骨头都没蹭到,但毕竟是一个拇指粗的血窟窿,消毒棉球都能直接从身体这边穿去身体那边,不做紧急手术,到时候肯定会留下后遗症。 “肖楠的事情交给我。”这是秦朗空在楼晧海进手术室之前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楼晧海看了一眼秦朗空,然后在麻醉剂的作用下缓缓闭上了眼睛。 一听见楼晧海受伤的消息,秦宇宙就心急火燎地找了过来,大老远的一看见秦朗空他就气不打一处来,好端端的为什么楼晧海身上要开一个大血口子?借刀杀人手段玩了一次不够还来第二次?紫衣的老队员背景不够硬,不敢反抗秦朗空,他却不一样。 论起出身背景,他虽然没办法完全和秦朗空平起平坐,但其实差的也并不是太多,更何况秦朗空也就外表风光,其实在秦家的身份比谁都尴尬。 “秦朗空你他丨妈就是滚蛋,阴险小人!”秦宇宙看见人,二话不说就抡起着拳头朝秦朗空猛砸过去。 要说楼晧海之前感把身为新人的秦宇宙放到负责人质营救的青组,对于秦宇宙的身手也是有相当考量的。原本对方就身手不凡,在加上事发突然,秦朗空第一拳还真就着了对方的道儿,瞬间半边脸就肿了起来。 “秦宇宙你发的什么疯?”一旁的孟好也被这急转直下的情形弄的一头雾水,但不管怎么样他也得先阻止这个乱发疯的小祸害。 嗷呜——然而还不等孟好动手,一道突然蹿出来的白影就将还准备继续动作的秦宇宙扑到在地。 原来是嗅到楼晧海身上血腥味的流氓和色鬼突然闯进了医疗队。 很快跟在后面的色鬼也学着自己兄弟的样子一巴掌拍在秦宇宙的脑袋上,秦朗空一向是它们兄弟俩疯玩的对象,如今居然被另外一个人欺负了,于是这小哥俩儿本着只有我才可以欺负他的想法,决定狠狠惩罚一下这个准备跟他们强东西的混蛋。 砰——地一声枪响,孟好条件反射性地回过头,居然是秦朗空开的枪,虽然这一枪并没有瞄准地上被两只巨兽狠狠按住蹂躏的秦宇宙,但子弹却是贴着秦宇宙的脸颊射到地上的。 两只巨兽受到惊吓之后飞快地跳开,秦朗空缓缓走近秦宇宙,而后狠狠地一脚踩上秦宇宙由于过度惊吓而剧烈起伏的胸膛,惨白的灯光下秦朗空的表情显得扭曲而又阴霾,“你是个什么东西,居然替他奏我?真是笑话!” 饶是孟好平常再淡定,这个时候也忍不住嘴角一阵抽搐,今天这可真心是太他丨妈的乱了。但是很显然身为副队长的他不能像墙角正缩着自己努力伪装蘑菇的几个人一样装聋作哑,于是他顿了顿,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出声叫了一句,一次转移秦朗空的注意力,“这个,秦队,肖楠的事儿……” “我马上过去。”秦朗空缓了缓呼吸,他果然是装乖压抑的太久了,今天居然对着一个小罗罗差点爆发。 “人就在审讯室里。”孟好努力忽视秦朗空脸上的表情,又补充了一句。 最终,秦朗空又狠狠地踹了地上的秦宇宙一脚之后,对着身后墙角处长的最光滑的一颗蘑菇哼了声,“光头去给我找个冰袋过来。” 该死的凝血障碍症,让他的半边脸肿的很快,秦朗空有些厌恶地皱着眉头掏出药片然后抬头吞了下去,很快那种让他焦躁不安的感觉就充斥了他的整个身体,“孟好我们过去。” 如果在继续看着地上某个人的脸,秦朗空觉得此刻已经强迫自己吞下药片的他会不会还能继续像之前一样克制住自己,不立马一枪崩了这个令人厌恶的祸害还是个未知数。 由于必须修复整个被破坏的肌肉组织,因此楼晧海的手术一直持续到了深夜,在等麻药彻底清醒过来之后,已经是凌晨三点半了,他在床上微微活动了一□体,除了因为失血而造成的轻微眩晕,其他的并不算太糟。 一直守在楼晧海床边的秦朗空一听见动静,立马就从厚厚的一叠报告中抬起头凑到了楼晧海的病床旁边,“怎么样,伤口疼不疼?身上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杨泽说了你可能会发烧,因为那些晶体的造成的伤口有轻微的炎症,对了你有感觉发烧吗?”说着秦朗空还抬手抚上了楼晧海的额头。 听着秦朗空一连串连珠炮似的问话,楼晧海突然觉得之前糟糕的心情稍微得到缓解,心情好了自然就得有点表示,对于楼晧海而言自然就是最普通也是最简单的微笑,于是他淡淡地冲秦朗空勾了勾嘴角,而后张了张嘴,用带着浓重沙哑的声音回答道,“伤口还行,没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而且也没有发烧的感觉。” “没事,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秦朗空听完之后似乎这才彻底放松了心里那根已经绷了大半天的弦,他重重地叹了口气,然后突然觉得一直压抑着的那股邪火又不失控般地蹿了起来,“艹,你倒是爽了,该卖的人情卖了,该完成的任务完成了。你他丨妈到底知不知道,老子今天差点都被吓尿了?长这么大,老子就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害怕过……” 骂道最后,秦朗空眼角都泛起了红色,声音里也带上了颤音。楼晧海才不得不打断秦朗空道,“害怕你还不是照样开了枪。” 这么一说,秦朗空蹦的更高了,要不是知道楼晧海刚动了手术,估计他都能直接扑上去咬人,“要不是你他丨妈的示意我,老子能开那一枪?” “我并没有示意给你一个人看。”楼晧海当时做动作的时候,想过会开枪的是孟好,甚至梁水,但却自始自终没有考虑过秦朗空。因为这一枪如果让秦朗空来开,所必须承担的风险和后果只会更大。 因为这一枪无论开的好与不好,一旦楼秦两家在未来再次站回到对立面上,今天秦朗空的这一枪就能成为楼家对付秦家最名正言顺的理由。 “艹,就凭他们那点脑子,等转过来你都被黑蛟给打残了。”秦朗空差点郁闷的吐血,感情他今天这一票儿玩的又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关于这一点,楼晧海到是真的不好再说什么,毕竟事实摆在那里,秦朗空的确是所有人中最先反应过来给予他动作的。 既然两个人都没话说,病房里的气氛很快就变的冷清起来。 突然,躺在床上的楼晧海难得主动开口问了秦朗空一句,“肖楠……” 得,他就别想楼晧海这个人会主动因为他秦朗空的事儿开口。努力将心里一百二十分的不满意压下,秦朗空哼了一声道,“上个月,肖楠的老婆出车祸成了植物人,你也知道植物人的脑功能恢复所需的巨额手术费根本就不是肖楠这种吃死工资又没靠山的普通人能支付的起的,所以他这次才铤而走险。” 对此秦朗空其实并没有多少同情,因为只要当初肖楠愿意开口,能够凑足手术费的方式肯定不只有这么一种极端。 “是他身上那点所谓的自尊和骨气害死了他。”秦朗空停顿了一会儿,然后给予最后的总结陈词。 然而楼晧海的注意力却并不在这个上面,“你是说上个月?龙玉自杀是在上个月发生的,肖楠妻子的车祸也是在上个月,这还真是无巧不成书。” “的确,是挺巧的。”闻言秦朗空皱了皱眉头,一开始他是心里一直装着楼晧海受伤的事儿,弄的脑子压根儿没把这两件事往一处想。 “要查吗?”秦朗空随口提了一句。 躺在床上的楼晧海嗤笑一声,“这事儿如果真要查,秦少肯定比我合适。” 此话一出,秦朗空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难看了起来,然后他重新一屁股坐回座位,自嘲似的哼笑一声,附和道,“的确,这事儿我来比你合适,而且估计效率还高。” 这个话题显然让病房里的气氛变得更加糟糕了,于是为了缓和气氛秦朗空又试着换了一话题,他问,“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什么?” “有粥吗?”被秦朗空这么一提,楼晧海还真是有觉得有点饿了。 一听楼晧海想吃粥,秦朗空立刻起身准备去给楼晧海弄粥,然而他刚一推开病房的们,就被门外发疯一样冲进来的秦宇宙给一把推回了病房。 “肖楠死了,是你杀了他对不对!”这是秦宇宙进入病房之后吼出的第一句话。 作者有话要说:吾素存稿箱君~ 咩 情人节快乐~ 第64章 门当户对【倒V请注意】 半个小时前,执勤人员刚好换岗,突然就听见暂时关押肖楠的审讯室里传出一声枪响,等他们打开门锁冲进去的时候,肖楠已经吞枪自杀,倒在了一片血泊中。很快身为副队长的孟好就带人赶到了现场,肖楠身上的问题都还没有交代清楚,怎么才这么会儿人就没了,到时候让他们拿什么来应对明天就会正式抵达基地的中央军内部调查委员会的官员。 中央军内部调查委员会简称内调委,可以说是整个凤凰星系中央军直属单位中最不人受欢迎的部门。成立的初衷就是为了监管评估各个暴力武装部门在执行任务中的表现,平常每个季度也会定期派出小组下到各个基层搞调研。可以说是无风都能掀起千尺浪的专业找茬部门。 这次第九基地虽然圆满完成了任务,但基地内部人员却出了纰漏,这要是平时搁在没有内调委介入的情况下,顶多也就是个内部处分问题,然而一旦内调委介入,这个所谓的内部人员问题就要立马上升到基地的安全管理和楼晧海的领导能力上去。 为此孟好算是小心小心又小心,谨慎谨慎再谨慎,就怕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再出什么问题,结果现在倒好最关键的当事人突然就这么报销了,这让基地到时候要怎么跟内调委解释?到时还不是怎么解释都是掩饰,怎么说话都是犯错? “谁他丨妈给他的枪?”孟好着急带上火的,一激动连脏话都骂出来了。 负责守卫的队员也很郁闷,他们压根儿就没进去过,谁知道肖楠是从哪里弄到自杀凶器。 同样闻讯赶来的梁水蹲□,伸手探了探肖楠的鼻息,脑袋都被打烂了,估计这会儿就算是还有口气也没人能救的回来,“老肖啊,老肖你说你怎么就非得这么想不开?” 这样的问题显然不小,再考虑到明天上午就能赶到的内调委,孟好还是觉得这事情不能拖,必须和楼晧海事先通个气,好歹把明天的那帮官老爷给应付过去再说。然而同样在宿舍听见枪响赶到现场的秦宇宙却联想的更多,如果他没记错基地最后一个进入审讯室和肖楠交谈的人就是秦朗空,虽然头上顶着信息分队队长的名号,但实际上就是基地二把手的秦朗空要想办法留下一把枪给肖楠实在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了。 这秦朗空绝对是和肖楠说了什么,然后逼死了肖楠好在楼晧海面对明天就要过来的内调委委员时给他使绊子。 你说说这人怎么就能阴险成这样?先后两次借刀杀人想害死身为楼家人的楼晧海,不成功之后又玩起了这样的损招儿,甚至为此不惜逼死自己昔日的部下,这简直就是败类中的败类,是可忍孰不可忍。 病房中完整地听完了秦宇宙的阴谋阳谋论之后,秦朗空只觉得荒唐可笑,这人绝壁是脑子有病,严重的中二病患者,再不然就是有被害妄想症。 病房外听见响动的孟好和梁水匆匆赶到,他们七手八脚地将秦宇宙从秦朗空身上拖走,当然到不是担心秦朗空会受伤,而是实在担心如果就这么继续让着小子胡诌白咧下去,到时秦朗空真的一枪崩了他,虽然他们也很想喂这小祸害一枪子儿,可考虑到明天来者不善的那一圈内调委,怎么着也不能让基地再闹出人命。 “你个卑鄙小人,你说你都和肖楠说什么了?一条人命啊,即便他再有错,也还没到需要他抵命的地步啊!”被孟好和梁水死死按住的秦宇宙动弹不得,只得扯着嗓子继续喊。 秦朗空这下是被彻底气笑了,然而还不待他开口说话,病床上的楼晧海倒是先一步开口了,“闭嘴,安静点。” 此时楼晧海的声音里还夹杂着些许大量失血后的虚弱,然而这却并不妨碍他语调中应有的令人下意识地选择服从的神奇力量。 “秦队也是刚想起他把自己的配枪落在了审讯实里,结果正准备联系你们,就出事了。就是个意外。”楼晧海抬手示意秦朗空替他把床的高度调高。 “我,我不信。”秦宇宙万万没想到楼晧海居然会替秦朗空做帮凶,他一激动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着。 秦朗空哼一笑一声,“拜你所赐,我今天所成受的精神压力让我疲惫不堪,这才不小心将随身的配枪遗忘在审讯室里。这就是战争疲劳之后又连轴转工作所产生的疏漏,什么谋杀,你开的什么玩笑?简直就是诽谤!” “你,你这就是在编故事。”秦宇宙气不打一处来,然而更让他不解气愤的还是楼晧海之前明显的包庇态度。 床上的楼晧海咳嗽了一声,然后他仿佛没有听见秦宇宙的叫喊声一样,对着孟好和梁水交代道,“你们现在就过去,内调委的人来之前务必保证现场完整干净,另外无关人员谁也不许靠近。” “明白。”孟好一板一眼地敬礼回应。 梁水则点了点头,有些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声,“楼队您也好好休息,基地还有我们呢。” 原本孟好和梁水准备将这个让人不省心的秦宇宙也一道带走,可床上的楼晧海又开口说道,“秦宇宙留一下。” 刚才楼晧海的那一番话听在孟好耳朵里就是无条件的信任和服从,听在梁水的耳朵里则是怀疑之后的理解和服从,而对于这个秦宇宙这个只懂得怀疑却没法理解的大麻烦来说,楼晧海很显然就得多费一番口舌了。 毕竟再让秦宇宙这么口无遮拦下去,明天内调委过来肯定又是一本扯不清的坏账。 “坐下。”楼晧海皱了皱眉头,他并不喜欢被人居高临下地盯着。 秦朗空看了看床上的楼晧海,然后他突然开腔,“我就不在这里打扰了,去给你弄粥喝,红枣山药粥怎么样?” “山药就可以了。”楼晧海虽然平常不说,但他其实是真的很讨厌吃被煮熟的红枣。 闻言,秦朗空的心情突然由阴转晴,他极力绷住嘴角开始不受控制越咧越大弧度,“红枣不就是补血吗?” 很显然楼晧海在这个问题上从来不会花时间和秦朗空纠缠,但即便是这样,没有得到对方一丝反应,秦朗空还是相当愉快地哼着小曲离开了病房。 看见房门被重新关好好,楼晧海才转过头看向在椅子上坐的笔挺的秦宇宙,“如果今天去审讯室的是我,我也同样会不小心落下一把枪。” 闻言,秦宇宙刚刚才犹豫秦朗空的离开而放松的拳头又再一次攥紧了,良久他才憋出三个字,“为什么?” “你觉得肖楠没必要死?”楼晧海闻言并不解释,反倒是反问了秦宇宙一句。 “当然,根据相关法律肖楠这种情况虽然是无期徒刑,但好歹命还在啊。更何况肖楠这样做也是有原因的,那原因你不也已经听说了,到时候说不定还可以争取缓刑。”秦宇宙怎么想还是闹不明白,为什么就连楼晧海也着急让肖楠死掉,要知道即便是单纯从个人利益出发,肖楠的死对楼晧海而言也只会增加麻烦。 “法律学的倒是不错。”楼晧海闻言笑了一下,“可法律的公平从来都是有限的,有能力制定这些法律的权利机关,自然也有能力凌驾在它之上,甚至是打破他。你父亲就从来没有告诉过你安全局和情报处是怎么对待被恐怖组织,特别是像破军这种级别的恐怖组织收买的中央军军人的?” “可肖楠他……” “我欣赏你身上的天真,而且我从来也不诋毁天真,可是无论是什么东西一旦过了,就成了不好的。就像你的过于天真一样。”楼晧海毫不留情地打断了秦宇宙下面准备说的自我安慰的话,“肖楠只有死了我才能帮他,帮他把叛徒的帽子摘掉,并且给他扣上因公殉职的帽子。而那些家属补偿金,则正好可以替他妻子动手术。” 是的只有烈属补偿金,才是最优的解决方案。肖楠妻子手术的钱放在任何一个紫衣普通队员身上都是天价,而有能力施以援手的楼晧海和秦朗空却又碍于身份不好出手,毕竟帮助一个中央军叛徒的妻子,这顶帽子很显然无论是楼家人还是秦家人都必定不愿意看到,也承担不起。 “他们没有给他钱?”秦宇宙问话里的他们指的自然是答应收买肖楠的破军。 楼晧海嗤笑一声,“我记得你们刚进来的时候我就给你们上过课,永远不要试图和恐怖分子交涉,更不要去相信恐怖分子,因为战场你对敌人的仁慈,换回的只能是你战友兄弟的鲜血和牺牲。” “那为什么肖楠他还会……”秦宇宙不相信身为一个老紫衣的肖楠会听不进去楼晧海的规劝。 “这个问题你需要我来回答?” 人心总是最难掌控的东西,更何况还是早有裂痕的人心。 说了半天的话,楼晧海觉得自己有些精神不济,毕竟他也不是铁打的,身上的伤痛,再加上肖楠的事,这一切给他造成的负担并不像他表面上所表现出来的那样轻松。 “楼队我知道您是个好人,我也一直很崇拜您,甚至还利用我爸爸的权限偷偷看过您的内部档案。”良久,秦宇宙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让楼晧海哭笑不得的话来,“更何况您对我的好我也一直都记得,当初他们都排挤我只有您愿意耐心的教我,您知不知道当初我爸爸告诉我说紫衣要夸了非逼着我离开您,我有多难过……” 卧槽,这要是还能继续在门口听墙角忍下去,他秦朗空可就真心是只忍者神龟了。 开始他只是觉得这个祸害灾星有被害妄想症,但是现在显然还有被爱妄想症的征兆。他究竟是从那里看出了楼晧海对他的另眼相待和照顾有加?这绝壁是眼神有毛病吧?? 抱着粥桶,大摇大摆闯进病房,打断秦宇宙孤芳自赏式的表白,秦朗空哐当一声将保温粥桶给砸在了病床边的床头柜上。 “就你还敢向他表白?”秦朗空努力克制让自己的用词文明一些。 “我就是爱慕楼队怎么样了?”秦宇宙觉得自己有点被羞辱了,结果怒不则言,一不小心就说漏了自己的心思。 秦朗空闻言嗤笑一声,拿捏着腔调学了一声,“爱慕?还爱慕呢,你恶不恶心人呐?” “你这就是嫉妒。”秦宇宙这下是恼羞成怒,连不好意思都顾不上了,好端端酝酿了一年多的表白就这么生生地教人给毁了,这会儿估计就是菩萨都没办法继续心平气和。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秦宇宙这一句口不择言还真就是歪打正着,正中秦朗空那点极力隐藏了半天的小龌龊心思。 秦朗空下意识地瞥了床上正被他们吵的头疼的楼晧海,他才张了张嘴准备把之前丢了的场子找回,谁知那边秦宇宙的气焰反倒更嚣张了。 他语气轻蔑地嘲笑了秦朗空一句,“怎么背景硬就了不起了?更何况你那点背景说出来我都替你丢人。你妈妈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圈子里谁不知道?”这厢吐槽完了秦朗空的身世,秦宇宙可算是终于逮着机会搬本了,他越说越大声,也越说越兴奋,甚至连秦朗空的名字都不忘过过嘴瘾,借机贬低一下,“你看要么你蹦跶的再高也始终只能是个天空呢,而我就不同了宇宙,浩淼万顷的宇宙……” 这的的确确是越说越离谱了,连楼晧海听的都有些无语了,“秦宇宙,你该回宿舍了。” “我打扰您休息了?”秦宇宙这个时候到时表现的相当听话,刚刚表白完,他可不愿意再给楼晧海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于是他只是问了一声,就在看见楼晧海的确有些不好看的脸色之后乖乖退出了病房。当然临了经过秦朗空身边,还不忘给了他一个轻蔑的白眼。 一直顾忌着楼晧海没好跟秦宇宙那个祸害动真格的秦朗空,只觉得现在自己憋了一肚子委屈,肺都快要气炸了,他缓了口气,然后端着粥走到楼晧海床前,“红豆山药粥,红枣今天厨房用完了。” 这明显是一句技巧相当拙劣的谎言,但秦朗空既然乐意端着,是楼晧海就也没必要去拆穿他。 粥的味道不错,清淡爽口,很容易勾起人的食欲,因此楼晧海也就很给面子地多吃了几口。 “秦少有话要说?”吃粥的当间儿,秦朗空非常明显的欲言又止,让楼晧海看着都替他觉得憋屈。 “我,我就是想说,我就是觉得……” 这可真是天下奇闻了,脸皮一向比城墙厚的秦朗空居然能脸红?楼晧海只觉得明天这基地外头要是下红雨都不会是什么新鲜事。 “你说比起那个什么秦宇宙,我们两个在本质上是不是更门当户对?”酝酿了半天,秦朗空才终于一口气把自己的意思表达出来。 这下楼晧海倒是真的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了。这算不算是刚才吵架落了下风,准备到他这里求安慰? “你说说,这门当户对最主要的目的不就为了能让两个人互相理解,有共同语言吗?”没听见楼晧海的回答,秦朗空又飞快地补充了一句。 “秦少大晚上的是给我来普及婚姻嫁娶相关知识的?”楼晧海有些好笑地放下手里吃了一半的粥。 “我的意思是虽然我出身是不大好听,可关键是我了解你啊,要不我敢大老远地就凭你几个动作就给你一枪,要么我费那么大牛劲在审讯室和肖楠废话,还留下个凶器给他?”秦朗空恶狠狠地盯着床上的楼晧海,越说越得意,越得意越得瑟。 而楼晧海却依旧是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甚至还淡淡地开口问了一句,“所以?” 卧槽,这接下来根本就没有所以了好不好!秦朗空忍不住在心里咆哮了一句。 “算了,这么晚了,明天还有事儿,你早点睡吧。”最终秦朗空还是叹了一口气妥协了,这强扭的瓜不甜,更何况楼晧海这个人要是真被逼得太紧,最后别说是甜,估计不出毒就算是很给面子了。 然而楼晧海并没有拒绝秦朗空最后的这个提议,因为他的确是有点累了。而且他还得养精蓄锐,应付明天一早就要杀过来的内调委。很显然对方既然能来的这么急,必然就是来者不善,更不可能轻易因为他受伤而在调查环节中略 第65章 白马非马 内调委的官员们抵达雀卫九的时候并不是一个好天气,整个基地外面狂风暴雪,巴掌大的雪花夹杂着地面上的沙石铺天盖地而来,从空港到第九基地的距离被无限制的拉长了,风尘仆仆的内调委员们可算是出师不利,被困在了半途中进退两难。 身在基地信息中心的秦朗空正准备起身离开,主机上就接到一条内部求救信号,然而秦朗空却连看都懒得看,直接就干脆利落地挥手下令掐断。 “老大,是内调委的人发过来的。”光头闻言,赶紧先用眼神制止那个正准备执行命令的少尉。 正往门外走的秦朗空连头的懒得回,“废话,不是内调委,我还不让你们掐呢。” 一旁正送资料进来的梁水拽了光头一把,然后小声嘀咕道,“你怎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内调的人来的越晚,咱们准备的时间不就越充裕?” 光头这才恍然大悟,目送秦朗空潇洒地离开。 直到时间接近中午,外面的天气有所好转,秦朗空才让孟好带人出去接应还被困在半途中的内调委,临出基地前,秦朗空叫住孟好状似随意地问了一句,“接到人之后话该怎么说都知道吗?” “由于基地一直没有接到任何消息,也没有见到人,因此安全起见基地派我们出来接应。”孟好不愧是楼晧海一手提拔起来的副队长,一番话说下来可以说是滴水不漏,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 话听到这里,秦朗空自然彻底放心了,他三步两晃地离开信息指挥中心拿了煲好的粥就往楼晧海办公室的方向去。 “都弄好了?先吃点东西?” 此时时间刚好,楼晧海正好将所有报告资料汇总完毕,他抬头刚好看见秦朗空笑的一脸春光明媚地站在办公室门口,“内调委的人什么时候到?” “孟好他们已经过去了,刚好还够你吃顿饭。”秦朗空说着将手里的粥放到楼晧海面前,“这次换口味了,扇贝乌鱼粥。” 微微点了一下头,“这是内调委早上刚发过来的名单,你看一下。” “大校带队,上面可够给我们面子的。”秦朗空接过名单快速扫了一眼,“看来老家伙还真是有两把刷子,这就把宋家人给逼急了。” 宋定辉和秦剑南同属一派,论家底原本该比秦家更为殷实,只是秦家后来居上,很多时候反而更得当局欢心,因此两家人除了正营一样,在其他大大小小的问题上几乎从来都尿不到一个壶里。这次秦家和楼家私底下达成合作意向,虽然是当局默许的,可对于宋家人也未必不是个机会,利用的好了一举压下秦家一头也不是不可能。可谁知活动了半天,才刚刚有点起色,这边秦朗空就和楼晧海联手送了黄宗仁这么一份大礼,替他将被恐怖分子劫持的夫人平平安安地解救回来。 秦剑南也算是借题发挥,轻而易举地收复失地,再次把宋家人的气焰给雷厉风行地压了回去,宋家人自然不甘心,要想方设法地给秦家人找麻烦,添堵。因此内调委就成了宋家人此刻的最佳选择。 “刚刚原住民那边给基地发了求援信号,受灾严重,我的意思是这次由你亲自带人过去。”楼晧海有些漫不经心地用手指划过办公桌电脑上的通讯终端,“时间紧,任务重,你最好现在就带人赶过去。” “不等内调委的人了,配枪可是我落下的。”秦朗空似笑非笑地挑了挑眉,“据我所知这次原住民聚居区受灾的范围可不小,我这要是去了,没有个四五天可能都没办法赶回来。” 对于内调委的任务评估时间中央军政府是有明文规定的,除非取得特别许可,否则在被评估单位不得超过七十二个小时,这也是为了最大限度的提高评估效率并且减少对于被评估单位正常日常工作的影响 “如果有需要,我可以派人带他们过去找你。”楼晧海顿了顿,他们这也算是钻空子,打了个漂亮的政策擦边球,“当然他们也可以往上打报告,要求评估工作延期。” 秦朗空哼笑一声,“得了,就宋家人的那点本事,想要弄到延期许可估计难。”更何况就算是宋家人有这个本事,他秦朗空自然也能让对方变成没本事。 “对了,你走的时候把梁水带上,如果有需要就让他回来接内调委的人过去找你。”楼晧海又出声提醒了一句。 这下秦朗空是真的笑了起来,他隔着办公桌凑到楼晧海跟前,左瞅瞅,右看看,“你说我究竟看上你哪儿了呢,明明这么阴险狡诈的一个人。”让他带了整个基地最猴精的梁水过去以防万一,就凭梁水的那一身的本事,估计到时都能把内调委的一行人给直接拐到山沟里喂狼。 对此,楼晧海倒是不置可否地挑眉笑笑。其实秦朗空有一句话说的没错,他骨子里的确不是什么品行高洁的好人。宋家人这次过来的的目的实在是太过明显,那么楼晧海自然没必要让自己和秦朗空两个人都同时陷到对方的套儿里。他是基地主官,不想留也得留,秦朗空则不一样,更何况秦朗空背后还站着秦家,钳制宋家最好的武器。 看见楼晧海不答话,秦朗空显得有些意兴阑珊,但他还是忍不住自我感觉良好了一下道,“这次咱们也算是‘你主内,我主外’,里应外合,夫妻搭配干活不累。” “孟好,人接到没有?”谁知楼晧海就像是压根儿没听见秦朗空后面的话,直接拨通了孟好的个人通信终端。 又被无视了的秦朗空郁闷地哼了一声,这下可真的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悲催死了。 孟好的时间掐的正好,秦朗空刚带人离开基地,内调委的人就被他给领进了基地。带队的人是宋家二代里头的老么,按辈分楼晧海还得管他叫一声叔叔,因此虽然明知对方是过来找茬儿的,楼晧海依旧是给足了对方面子,亲自站到基地门口迎接。 “楼大队,幸会,幸会。”一看见站在基地门口的楼晧海,对方自然也拿出了十足十的热情。 握手过后,楼晧海亲自将人领进了基地内,“宋主任一路辛苦了,这会儿还没吃饭吧,要不要先去餐厅?” “既然你提到路上,我还就真得好好给你提提意见。”宋主任笑了一下,紧接着迅速拿捏好架子,“其实我们被困在路上也没什么,反正耽误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可你们不一样,一个基地最重要的是什么,除了官兵的战斗素养,就是这个通信了,如果连消息的收发都出问题,那还谈什么战斗和胜利?” 楼晧海能故意提这个话茬儿,自然是一早就猜到对方会说话,会怎么说,又会都说些什么。 “我们基地的通信有问题?”楼晧海伸手把光头招过来,当着宋主任的面就直截了当地开口询问。 光头愣了一下,有些纳闷,“没有啊,不应该啊。就在刚刚信息中心还收到了当地原住民的求援信号呢,这会儿秦队都带人赶过去了。” 闻言,楼晧海转头又看了一眼宋主任,而后继续对光头道,“马上去把今天上午当班的人给我叫过来,还有通讯记录也一并调出来给我。” 很快,一份完整的通讯记录就被传送到了楼晧海的个人终端,将内容放到悬浮屏幕上之后,楼晧海快速仔细地翻查了起来,然后在他看到第三遍的时候才终于抬起头看了站在他身边脸色越来越不好的宋主任一眼,问道,“宋主任,内调委通讯编码变了?” “得了,我也就是这么一说,没问题的话就当我给你们基地提个醒儿。更何况我们这次来的目的也不是为了你们基地的通讯设施。”宋主任眯着眼睛瞥了一眼他们这随队带过来的信息员,面色不善。 他们的的确确是给第九基地发了求援信号的,可刚才楼晧海给他看的记录里却并没记录,由于整个凤凰星系基地的通讯记录都是相互连网的,因此记录并不能篡改。既然楼晧海这边没责任,那么只能是他们当初的消息由于天气情况根本就没有成功发送。 “宋主任的意思我都明白,都是职责所在,我理解。”楼晧海相当大方的送给了对方一个台阶,然后继续引着内调委一行进入了基地餐厅。 孟好身为副队长,自然必须全程陪同,只是他在经过光头身边的时候,特意用肩膀撞了光头一下,然后压低声音提醒道,“诶,诶,见好就收啊,再装可就过了。” 闻言,光头眨了眨被自己瞪得溜圆的双眼,憋着笑道,“还是咱楼队手段高,这戏演的可真叫一个绝!那个什么宋主任就是个猪脑子,也不想想咱们信息分队的老大是什么人。” 当然,这个宋主任的脑子也许不够聪明,但却绝对不傻,而且在来基地之前,显然也是备足了功课的。因此用餐结束之后,他就向楼晧海提出了要看事件报告的要求。对此楼晧海自然没有任何理由推拒,很快在对方拿到相关报告之后,楼晧海就第一个受到了这位宋主任的点名。 杨万里有些着急,相比孟好之流,他在整个基地的修为尚且不够,思想做派也比较老,因此一看见那个姓宋的把楼晧海给弄到审讯室去了,顿时就急了。 好在一旁的孟好拽住他,“老杨你这是要上哪去啊,慌慌张张的破绽也太大了。” “得了,楼大队都被他们给闹去审讯室了,我能不着急吗?秦队又不在,我看这事儿咱们是别想善了了。”杨万里也觉得自己没用,他一不是什么背景人士,二也不懂政治,更不会玩政治,否则也不会混到今天都四十多了还只是个小小的中校。 “老杨你稍安勿躁。”光头在孟好的示意下一把将杨万里拖走,拐到没人的角落里安慰顺毛,“咱楼队什么人您都跟着这么久了还闹不清楚?放心吧,不会有事儿的。” 然而话是这样说,其实无论是光头还是孟好心里也都没底,毕竟内调委的人可从来都不是好糊弄的,没事儿往往都还能挑出点事儿,更何况他们这会儿还闹出了个叛徒。 “你写的材料报告我们都看。那么想必楼队也应该清楚为什么自己现在会被叫到这里。”审讯室里除了宋主任就只有一个书记员,整个房间里没有窗户也没有开顶灯,显得有些光线不足。 楼晧海依旧是一贯的冷静漠然,他先环顾四周,然后气定神闲地开口,“宋主任喜欢玩分而破之我没意见,但是最好不要影响基地队员的日常作息,就比如现在原本应该是紫衣的晚餐时间。” “楼队有空还不如先关心关心你自己,毕竟你才是这个基地的主要责任人,叛徒也是在你手底下出的,而且现在这个叛徒还在我们赶到之前畏罪自杀了,这里面的弯弯道道估计全基地也没人比你楼大队长更清楚。”之前在基地餐厅外失去的面子,现在似乎轻而易举地就被找了回来,对此宋主任现在感觉非常好。 淡淡地勾唇笑了一下,楼晧海将双手交叠放到跟前的桌上,“宋主任一直向我强调叛徒,可是我在我的报告中却从来没有使用过这两个字。也是,一千多页的报告,宋主任才花了短短不到三个小时的时间就看完了,有遗漏的地方也是情有可原。” 眼前的这位宋主任的确是有些太心急了,即便是装装样子,也该撑到再晚些时候再来找楼晧海搬本。现在做的这么明显,就是傻子也知道这位宋主任是有备而来,压根不需要看什么报告,就已经借助内部消息把事情的门门道道给摸清楚了。 “你不要转移话题。”宋主任被楼晧海说的脸上青一阵红一阵。 “转移话题?”楼晧海嗤笑一声,“宋主任我这也是怕你没仔细看完报告,听不懂我接下来的解释罢了。” 这下这位宋主任是真的有些恼羞成怒了,当然最基本的控制怒火他还是能做到的,于是他缓了缓语气,换了一个方式开口,“楼队长你的意思是说基地根本就没有出叛徒,那么肖楠的事你又作何解释?” “卧底。”楼晧海重重地在嘴里咬下两个字。 “你胡说。”宋主任差点从凳子上跳起来,他见过洗白的,但却没见过能这样洗白的。 “怎么,宋主任有疑问?”楼晧海又笑了一下,语气听起来带上了一丝轻佻。 宋主任又缓了口气,只是人坐下了,手掌却将桌子拍的啪啪直响,“我当然有疑问,我的疑问大了。首先你说他是卧底有什么证据?其次他要是卧底你又为什么受伤?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点,他要真是卧底为什么要畏罪自杀?” “肖楠是卧底的事为了保密全基地只有我和秦队知道,至于我为什么受伤是因为其他突发原因,关于这一点我想我在报告中已经详细阐述过了。至于你所谓的最关键的一点,也就是肖楠的死,我也在报告中分析过了,心理压力。”楼晧海微微顿了顿,而后又补充道,“所以你说他是畏罪自杀也没错,因为在他的心里,任务失败就是他所犯下的罪。” 这下可真心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了,可偏偏这个瞎话说的乍一听却还很有道理。宋主任气的脸色发白,但是偏偏又找不到任何反驳的借口,只得道,“关于他自杀的枪又是怎么回事?枪是怎么来的?” “当时由于我受伤,肖楠卧底身份尚未证实,因此被暂扣押在隔壁审讯室里,知道他有心里压力,秦队才替我过去劝他,结果由于疲劳,再加上也清楚肖楠的卧底身份,秦队才一时疏忽将自己配枪给落在了审讯室,可是没想到。”下面的话楼晧海没说,而且也并不需要他说。 “我要和秦朗空谈谈。”宋主任憋着一口气。 审讯室刺眼的灯光下,楼晧海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模糊不清,他呼吸平稳地缓缓道,“之前天气不好,原住民聚居区很多地方都受灾了,秦队刚带人过去实施救援去了。” “楼队的意思是我见不到他?”宋主任哼了一句。 楼晧海笑了笑,“当然不是,如果你想见他,我可以让他 作者有话要说:我是三更君中的一更君 哆嗦一下~~ 第66章 同床共枕 正所谓是天公不作美。这边楼晧海刚和秦朗空联系上,基地外面的天气便又一次变糟,早些时候已经见识过雀卫九上极端天气的内调委们自然没人会想在这个时候出去,身为带队的宋主任也不好在这样的天气强行赶人出去,毕竟万一真要出了事儿,担责任的还是他。 被老天爷打脸这样的事儿,宋主任只好咬碎了银牙往肚里咽,虽然浑身都不得劲,但充其量也就只能继续整个基地瞎晃,给楼晧海制造点麻烦。 “楼大队,你别以为把秦朗空给放出去我就拿你们没办法。” 一连三天,不论是吃饭还是睡觉,只要楼晧海一闲下来,宋主任就一准找到借口把楼晧海往审讯室里押,楼晧海就算是脾气再好,现在也颇有点不耐烦的意思。 “宋主任我记得我和你说过,你可以去找秦队,基地的车都给你准备好了。”楼晧海的脸色显得相当难看,从受伤到现在除了第一个晚上他好好睡了一觉之外,直到现在别说是静养了,他连原本所剩不多的休息时间都被这个宋主任给搅和光了。 又是一句话堵的宋主任直跳脚,他原本想着抓不到秦朗空,至少能天天缠着楼晧海,只要是人就总有不耐烦,被激怒的时候,人一旦愤怒自然身上的破绽就多,到时候他还怕抓不着楼晧海的把柄? 但很显然宋主任对于楼晧海还是认识不够,自楼晧海一脚踏入这个圈子,还真就没有在比耐性上输给过谁,这个原本就有些浮躁的宋主任自然就更占不到便宜。因此每每所谓审讯到最后,炸毛跳脚的人总会是宋主任自己。 “你就是明知道我去不了才故意这么说的。”宋主任一激动,连自己心里想的话都冒出来了。 闻言楼晧海不咸不淡地哼了一声,“宋主任你可是内调委的主任,说话还是讲究点真凭实据的稳妥。” “你……”宋主任一口气没上来,差点直接就背过气去,他缓了缓,心想比不过耐性,那就干脆来点蛮的,这个楼晧海不是淡定的很吗?那基地里总该有不淡定的人,这样想着他就突然换了一副嘴脸,阴狠地盯着楼晧海道,“我们内调委的时间的确不多了,那么楼大队不建议好好地陪我再聊一聊吧?” “当然。”楼晧海略带嘲讽地勾唇笑了一下,这个宋主任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他当然不会不知道,但这时候显然答应下来会让接下来的事情变得更好处理。 结果楼晧海真就是说到做到,甚至连宋主任都有些饿的受不了了,他也依旧神色不变,仿佛遭到质询的根本不是他一样,愣是将审讯室的扶手椅坐出茶座的优雅闲逸。 这样僵持这,到了最后沉不住气的显然除了宋主任还有基地其他紫衣队员,好在楼晧海对于这样的情况也算是早有预料,因此特意交代了孟好无论出现什么情况都不要轻举妄动。但是整整一天一夜,别说是吃饭睡觉了,楼晧海两口水都没有喝上,姓宋的是下了血本准备消耗脂肪和楼晧海死磕,然而楼晧海身上的伤口都还没收口,这样折腾显然不是个事儿。 这种情况下别说是杨万里了,就连光头都有些坐不住了。 “等一下光头。”孟好一把拦住光头,“你去了准备说什么?” “就说,就说有紧急会议。”光头现在心里是又着急又害怕,着急的是楼晧海真得撑不下去,身体先垮了;害怕的则是楼晧海要是真的出了点什么问题,等秦朗空回来了,必定先拿他试问。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秦朗空走之前特意嘱咐过他要一日三餐给楼晧海准备小灶。 “如果一旦被对方发现,问题只会更复杂。”孟好此事的头脑还是最冷静。 光头咬咬牙,“那我就说送饭。” 孟好哼笑一声,“送饭?”这个时候凡是有点脑子的都看得出来姓宋的和他们玩的什么把戏,要是能让光头送进饭去,才真叫有问题。 “那,那你说怎么办。”光头也知道孟好的意思,但是总不能就这样放着不管吧。 孟好也觉得在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沉思了一会儿,“你先找人把其他队员都看好,特别是那个秦宇宙。我现在就去信息中心联系秦队。” 接到孟好消息的时候,秦朗空刚刚带人驾驶着机甲掀开一片被彻底摧毁了瓦砾墙体。将剩下的工作交给梁水,秦朗空直接驾驶着机甲离开现场,紧接着他打开了身上的通讯终端,重新设定链接之后,就成功拨通了凤凰星系上的一个号码。 接起电话的声音显得相当谨慎而且恭敬,“秦少!?” “八爷,好久不见呐。”秦朗空的声音夹杂着冷笑,让对方听着更加不知所措。 “你的那个弟弟倒是挺能干的嘛。”宋主任是家里的么子,排行第九,而现在对着秦朗空毕恭毕敬的声音的主人则是他的哥哥,宋氏家族里最没出息,但却最喜欢捅娄子,玩邪乎的老八,因此圈子里的人都习惯略带反讽地喊他一句八爷。 一听是自己的小弟弟招惹了秦朗空这尊大佛,宋家老八瞬间不淡定了,要知道他手底下被秦朗空抓着的小辫子可不少,只要秦朗空乐意,稍微勾一勾手指头就能轻而易举地灭了他,而且还保准他家的宋老头子连个屁都不敢放。 “秦少你,你先消消气。我那个弟弟平素是有点自视过高,但得罪您肯定是和我不相干的……” “得了。”秦朗空不耐烦地打断对方没完没了的话,“你八爷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不上道了?” “哎呦,我错了,我错了!秦少您说需要我做什么,我保证给您办到。”这个所谓的八爷一听秦朗空急了,顿时吓的赶紧表态。 秦朗空对着通讯器哼笑一声,“这不是挺聪明的吗?我要你现在就想办法把你这个弟弟给我弄回凤凰星。” “秦,秦少,这……这你可有点强人所难了。”很显然这个八爷也是知道自己的弟弟现在正在干什么的。 “你的本事我还不清楚?”但是秦朗空也是知道这个八爷的本事的,虽然平常不着调,还蔫坏,但对付一个他弟弟那样的还是绰绰有余的,“我只有半天的时间给你,你大可以试试做不到的后果。” 秦朗空带着笑说完一系列威胁的话后就掐断了电话,很快他又拨通了另一个号码,然而这一次秦朗空的声音就要比之前的显得低沉的多,信号一通,秦朗空就率先开口叫了一声,“是我,秦朗空。” 然而对方听到声音后却并没有口,反倒是静待下文。 显然对此早已习惯的秦朗空一点也不在意,“宋家人动了。” “我知道了。”紧接着信号就被掐断了。 对此同样见怪不怪的秦朗空自然也没什么意见,反正他这通讯息也只是和秦剑南通个气,并没有别的意思。再说其他的,他也没能力左右秦剑南的做法。 然而控制不了秦剑南,对于没什么脑子的秦剑西,秦朗空还是有把握对付的,于是他的第三个号码拨的就是秦剑西的号码。这次突然冒出来的黑蛟和秦剑西自然是脱不开关系的,秦朗空虽然不可能真的为了楼晧海把秦家人给卖了,但适时地敲打敲打,再利用利用总还是可以的。 “喂,谁啊?”显然秦朗空的这通电话打断了秦剑西正在干的什么好事儿,因此他的声音显得很不耐烦。 “小舅这么晚了还在操劳呢?就是不知道前段时间的断了的资金链条补上没有。”秦朗空笑了起来,“我想肯定是补上了,毕竟破军在做买卖的时候还是不会吝啬的。” “小……小杂……”原本秦剑西一听是秦朗空的声音就准备要破口大骂的,然而秦朗空接下来的话却让他乖乖把最后一个字给生生吞了回去。 “小杂种嘛。”秦朗空相当无所谓地笑着替对方补齐最后一个字。 秦剑西此刻的心情却七上八下的,“你……你都知道些什么了?” “小舅你别激动嘛,这大晚上的,还正操劳着,情绪起伏太大容易心梗的。”秦朗空的声音里始终夹杂着让秦剑西浑身起鸡皮疙瘩的笑意,“你也别太担心了,毕竟这关键不是我都知道了些什么,而是小舅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艹,你个小杂丨种,别……” “行了小舅我看你是酒还没醒吧?”秦朗空先一步打断秦剑西没什么营养的粗口,“这事儿别说是舅舅了,估计就连大舅都还不知道吧。”说到这里秦朗空故意顿了顿,大喘了口气,“不过你说我要是没想开都告诉他们了怎么办?”说完秦朗空干脆大笑出声。 怪异尖利的笑声仿若挥舞在心脏前的匕首一般,让秦剑西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小杂种,你他丨妈到底想怎么样?” “我也不为难你,我只要小舅你替我找一下你的那个老相好,内调委的端木主任,早点把来我们基地的内调委小组召回去就行。”内调委的一把手端木主任是个中年女人,长的不好,却深谙溜须拍马之道,因此升的很快。自从三年前的一个酒会,就对秦剑西表现出了极高的兴趣。 对此虽然自己不怎么地,但身边却从来不缺美女的秦剑西自然是装傻充愣。谁知这个端木主任还真就是看上了秦剑西身上的这点“高傲气质”,对他的热情不退反增,弄的秦剑西一个头两个大,可偏偏还不能得罪她。 “艹……”秦剑西一听要去求那个丑女人,当场脸都绿了。 “不过是**一度罢了,对于小舅你来说还不是小菜一碟?还是说小舅更希望我现在就给舅舅拨个号过去?” “小杂丨种,你给老子记着。”良久秦剑西啪地一声挂断电话,虽然态度还是一如既往的恶劣,但秦朗空却知道自己的这个小舅肯定会替他办好这件事。 三个电话之后,秦朗空飞快地搞定了这个宋主任的事情。其实真要说起来这个姓宋的也是不识好歹,他秦朗空不好阻止他过来,但还没法早点打发他走吗?当初楼晧海安排秦朗空离开,主要也是打得也是这个早点送瘟神的主意。 次日接近晚饭的时候,秦朗空将剩下的工作统统交给梁水善后,自己则先一步赶回基地。此时那位不招人待见的宋主任早已从空港离开返回凤凰行星。秦朗空先去餐厅转了一圈,没发现人,之后又去宿舍转了一圈也没发现人,结果跑去办公室一看,果然灯还是亮的。 “楼晧海。”秦朗空实在是有点恼火楼晧海的自虐行为,这会儿好不容易人走了,他不去休息跑到办公室里得瑟个什么劲儿。 刚好掐断会议连线的楼晧海抬头稍微活动了一下僵直的身体,“你回来了?” “我要是再不回来,你还能有命?”秦朗空往前几步,伸手打算把人从凳子上拉起了,然而触手可及的皮肤却是一片滚烫。 秦朗空皱了皱眉头,伸手去碰楼晧海的额头,“你在发烧?” 此时秦朗空手掌上还带着基地外的寒凉让楼晧海感觉十分舒服,因此他没有躲开,“刚才是中央军委的年底报告会。” “这么烫,不行你得赶快跟我去医疗队。”此时秦朗空显然没心情在听楼晧海废话。 其实并不是多大的问题,甚至连炎症都不是,按照队医杨泽的解释,就是两个字过劳。但即便是这样秦朗空还是不敢离开楼晧海,因为用药而睡着了楼晧海似乎睡得并不安稳,一直在做噩梦。 “楼少……楼少……楼晧海……”秦朗空觉得再让楼晧海这么下去,还不如把人叫醒了来的好。 还好,楼晧海似乎清醒的很快,他睁开眼睛定定地看了秦朗空一会儿,“你没去休息?” “你一直在做噩梦?”秦朗空当机立断地直接发问。 闻言楼晧海自嘲似地笑了一声,然后缓缓地低声说,“噩梦,是有些年头没有做过了。” 秦朗空努力将自己的视线从楼晧海身上移开,等他回到座位上楼晧海才发现秦朗空拿的是自己办公桌上的电脑。 似乎是察觉到了楼晧海的视线,秦朗空反应过来之后就拿起手里的电脑晃了晃,语气中竟然还带上了少有的一丝不好意思,“我这不是看见你哪儿还一堆报告没写吗。” 其实这几天楼晧海没休息好,秦朗空也是一样,原住民聚居区那边的灾情远比想象中的严重,再加上秦朗空还得抽时间和凤凰行星上的一帮老狐狸玩迂回战术,工作强度其实一点不亚于楼晧海。 疲惫一旦超过极限,身体上自然就会有所表现,而秦朗空此时最明显的就莫过于他那双眼睛周围的浓重黑眼圈。 “那些报告可以缓一缓,你也去休息一下。”秦朗空此刻的状态实在不怎样,楼晧海自然不放心把报告交给这样的秦朗空来完成。 秦朗空用手捂着嘴打了个哈欠,“还是你睡吧,要是再做噩梦我也好叫醒你。” “上来躺一会儿。” 良久,躺在床上的楼晧海突然动了动身体,将病床空出一块地方来。 诶,难道是太困了,所以幻听??这是秦朗空的第一个反应。但是秦朗空毕竟是秦朗空,还不等他的大脑生产出第二个反应,他的身体就已经先一步脱离控制飞扑到楼晧海的身边躺倒,期间还由于动作过猛,连续两次撞在了床角上。 “你急什么?”楼晧海看着秦朗空的一系列动作,觉得实在滑稽可笑,“还有,你怎么把鞋也穿上来了?” “艹,我这不是怕你反悔么。”秦朗空也很郁闷,这机会来的多不容易啊,他还敢不好好珍惜把握? 一闻此言,楼晧海顿时有些后悔了,自己刚才是不是就不该心软。 嘿嘿……嘿嘿嘿…… 如果有人一直在你耳边发出奇怪的笑声,还致力于用瞪得像铜铃一样的眼睛盯着你,就算是再累估计也没办法入眠。 “你到底睡不睡?”楼晧海有些不耐烦地翻身过来,结果正好就看见秦朗空一双瞪贼亮的眼睛,这会儿别说困意了,就是和平常比起来都要兴奋上不少。 “我睡不着。”秦朗空心说我心中都快从嘴巴里蹦出来了,还谈哪门子睡觉。 楼晧海有些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头,“那就闭目养神。” “我一般睡不着都得干点什么催眠的。”秦朗空状似相当委屈地哼了一声。 被吵的脑袋疼的楼晧海回答的很快,“那就快干。” “真的?”秦朗空再一次兴奋了。 楼晧海一听这声儿就知道这下准没好事儿,果不其然一只温良的手掌突然隔着他的裤子贴了上来,由于发烧楼晧海身上的温度很高,但却还是觉得冷。结果这样一只手突然冷不丁地从背后贴上来,楼晧海几乎是下意识地打了个哆嗦。 “你他丨妈要睡不着就给我滚下去。”这下楼晧海算是彻底火了,他是让秦朗空上床来休息的,可不是让秦朗空上床来做丨爱的。 你说说这一个人的性格怎么就能坑爹成这样。 其实被突然一脚踹到地上的秦朗空也在心里狠狠地吐槽了一下坑爹两个字。 然而紧接着他就在地上滚了几滚,便飞快地露出了一个欠扁但又谄媚的笑容,然后从地上爬起来,三下五除二地剥掉外套,然后掀开被子再次钻回床上,这次整个人几乎都贴到了楼晧海的后背上。 “睡觉,我们都好好睡觉。”也许是怕楼晧海再踹飞他,秦朗空这会儿一上床就老实了,还不忘积极主动地向楼晧海拍胸脯,打保证。 作者有话要说:我是三更君里的二更君 注意~弟弟三更君有肉肉的 渣渣捏~~ 第67章 勋章 天蒙蒙亮的时候,秦朗空突然觉得身边有动静,虽然眼皮依旧很重,但秦朗空还是在蠕动了几下之后缓缓撑开眼睛。 身边的楼晧海睡的并不安稳,额头上的发丝都被汗水染湿了,秦朗空慌忙探手去摸楼晧海的额头,很显然楼晧海身上的热度又一次飙高了,其实根本就不用靠近,秦朗空就能感受到来自楼晧海身上炙热的温度。 但即便是这样,楼晧海在感受到秦朗空目光的时候,还是清醒了过来,紧接着他似乎也像是意识到了自己现在的体温一样,缓缓道,“别起来了,叫了杨泽过来也是给我打退烧针,除了刺激肠胃,并不能起到多少作业。” “那也不能一直这么烧下去啊。”秦朗空还是从床上翻身坐起,这么高的温度一直持续下去,人还不都得烧傻了。 对于自己身体的情况,楼晧海显然很了解,“没关系,这样的热度最多也就能持续一个小时左右。” “那最多一个小时,如果到时候热度还没有降下来,我就去找杨泽。”看着楼晧海态度坚决,秦朗空也就不好在和一个病人拧着来。 楼晧海随意点了一下头,然后又道,“还早,你再睡一会儿。” “你不睡?”秦朗空打了哈欠,重新躺回床上,他的手背无意间蹭过楼晧海的后背,汗涔涔的,有些粘腻。 “睡不着。”楼晧海由侧卧改成仰卧,身上的高热还是让他觉得身上的每块骨头都在向他叫嚣,偶尔还会控制不住地出现心慌,仿佛坐过山车一样的感觉即便是再强悍的楼晧海也不会觉得舒服,更何况此时此刻他的身体还尚未痊愈。 秦朗空盯着楼晧海脸上的表情仔细观察了半天,然后道,“你是不是还有其他地方不舒服?” 似乎是有些没想到秦朗空会这么问,楼晧海是愣了一下才回答道,“没有,你别瞎想了,赶紧睡。” “得了,是你别装了才对,我说楼少,你就这么怕别人关心你?”秦朗空哼了一声,楼晧海脸上的表情虽然很淡,也许别人是看不出什么,但秦朗空却能够敏锐地察觉到楼晧海此刻并非像他口头上所说的一样。 楼晧海看了秦朗空一眼,“不是什么大事儿,我只要一发烧就会骨头疼,正常现象。这么说秦少满意了?” “什么叫我满意了?”秦朗空郁闷了,“你能不能别总是拿人家好心当成驴肝肺?我这还不是关心你?” “那现在秦少关心完了?可以睡了?”楼晧海原本身上就不是太舒服,因此声音也透着不耐烦。 生病的人自然都要脆弱一些,脾气一般也容易不好,再加上秦朗空非一般厚度的脸皮,因此这次落了下风的第一次成了楼晧海。 “你睡不着其实是因为噩梦吧。”秦朗空突然一句话戳中楼晧海的内心。 楼晧海是什么人秦朗空最清楚,单单身体上的不适根本不会让楼晧海突然烦躁成这样,更何况之前那突如其来的高热,如果是心理原因,就能变得很好解释。 没有答话,楼晧海翻身重新改用背部对着秦朗空。 秦朗空再接再厉,“到底是什么噩梦,你不建议和我说说?” 还是没有反应。 “楼少你这样可就不对了啊,做人可得讲究公平,我那点儿心理阴影不也没瞒着你吗?”秦朗空又换了一条说服路线。 实在被秦朗空吵得头疼的楼晧海终于不耐烦地重新翻身回来,他盯着天花板发了一阵呆,然后淡淡地开口问了一句,“秦少真想知道?” 秦朗空显得相当有求知欲地点了点头。 “你身为秦家人居然不知道我做的究竟是什么噩梦?”楼晧海突然笑了,嘴角的那一抹弯起的弧度勾勒出病房里昏暗的灯光,让秦朗空不自觉地觉得有些发寒。 很快,秦朗空就敏锐地反应过来,他小声提了一句,“你是说你妈妈的死?” “秦少不知道我母亲是怎么死的?”楼晧海冷冷地哼了声。 秦朗空哑了哑,良久才接道,“不是你后妈害死的吗?如果当年她不故意隐瞒你妈妈有凝血障碍症,那台手术完全能够保全你妈妈的命。” “自欺欺人有意思吗?秦少?”楼晧海重重地咬了咬那个秦字,“如果当初不是秦家人故意向破军头目透露了我母亲的行踪,破军又怎么找得到我母亲?还是你当真觉得当年我父亲坐在那个位置上,却还不懂得保护自己的家人?”当年楼玉珏负责整个情报六处的反恐工作,因此一直被各大恐怖分子列为头号报复对象。因此当年无论是楼晧海还是楼晧海的母亲柳雅萍在出门的时候,安保措施都是极其严格的,甚至连出行路线也都是保密的。 “可是当时你母亲并没有死,反倒是破军的老头目龙峰死了。”其实对于这一段,秦朗空了解也并不清楚,因为整个过程细节都被完全封锁保密了起来。 “秦少你这样有意思嘛?她沈茹一个当时连研究生都还没有毕业的小姑娘,就敢一个人撒下弥天大谎,故意隐瞒我母亲有凝血障碍症的事儿?”楼晧海嗤笑一声,他缓缓闭上双目,似乎此时连看都不愿意再看秦朗空一眼。 话听到这里,秦朗空却突然像反应过来了一样,“不对,这些事情你怎么可能知道的这么清楚?除非……除非……” “除非当时我也在现场?”楼晧海替秦朗空将话说完,“你知道我抽屉里的那枚青铜剑是怎么来的吗?” “你的意思是,当年龙峰是被你杀死的?”这下秦朗空可真是彻头彻尾的没想到,那个时候楼晧海才多大,五岁还是六岁。 这就是和聪明人说话的好处了,往往是一点就透,“没错,当时我们的车被他们拦下之后,龙峰亲自过来动手,他要亲手杀了我替他死去的小儿子报仇。然而就在他开枪的时候,谁也没想到原本我晕过去的母亲突然又清醒过来了,她用身体撞开了龙峰,结果却也被子弹击中了腹部,而我则借机拔下我母亲别发针,插进了龙峰的太阳穴。”楼晧海至今都没法忘记当时那一刻,温润粘稠的鲜血夹杂着脑浆缓缓流过他双手的感觉。 结果发现这边情况不对的人急急忙忙赶过来,在准备对楼晧海动手的时候救援就已经赶到了,最后慌乱之中破军的人不但没能带走龙峰的尸体,甚至连并没真正杀死楼晧海和柳雅萍都没有发现,就匆匆逃离的现场。 秦朗空突然觉得有些讽刺,自嘲地笑道,“同样是母亲,你母亲选择用生命来保护你,而我的却在临终前还念念不忘,想要掐死我。” “我用我母亲的生命换回了一枚击杀头号恐怖分子的英雄勋章——青铜剑。我想世界上在没有比这更讽刺的事了。”谈起母亲,楼晧海心里的感慨其实也并不比秦朗空的少,同样是念念不忘,只不过是他忘不掉的母亲对他的爱,而秦朗空忘不掉的则是他母亲对他的恨。 “我一直以为你后妈的事你是后来才查出来的。”秦朗空觉得如果楼晧海是一早就知道,那么楼晧海这个人的城府也太深了,他实在是没办法想象一个五六岁的孩子,能够如此沉得住气。 闻言,楼晧海又嗤笑一声,“当然不是,我一辈子都忘不了当时那种无助的感觉,我亲耳听见那个女人对着医生说出直接手术四个字,然而自己却怎么也没办法喊出声音让她住嘴。” “你就没试着告诉你爸爸?”秦朗空有些不解。 “我当然说了。”楼晧海突然觉得有些冷,身上的热度似乎已经退下去了不少,“可是当时根本就没有人相信我的话,呵——”楼晧海又自嘲似的笑了一声,“结果后来我才明白,他根本就不是不相信,而是当时的他根本就没办法选择相信。” 当时楼晧海的奶奶病危,又听说楼晧海的母亲猝死,怕自己最疼爱的儿子和孙子从此没人照顾,因此便急急忙忙地要求楼玉珏再婚,对象正好就是她的学生沈茹。而楼玉珏虽然不喜欢沈茹,但为了完成母亲的遗愿,在亡妻尸骨未寒的时候就答应和沈茹结婚,只是婚礼一切从简,甚至连婚宴都是一年之后才补办的。 由于这一系列事发生的太急,等到楼晧海出院,有机会见到楼玉珏的时候,这个间接害死他母亲的女人已经摇身一变成了他必须喊妈妈的楼家新女主人。这个时候楼晧海在和楼玉珏说什么,楼玉珏也只能装作不相信,更何况当时正好是楼玉珏调动提拔的机会,这个时候的楼玉珏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提离婚两个字的。 话语间,楼晧海感觉自己微微攥紧的手被人握住了,紧接着他听见秦朗空贴在他的耳边缓缓地,几乎是略带哀求的地说道,“楼晧海,你别怪我!真的!当年的事情我真的没办法。”当年的秦朗空和楼晧海一样,很多时候除了隐忍,其实什么也做不了。 将手掌缓缓从秦朗空手中抽出,楼晧海的声音听不出悲喜,“我当然知道你不是帮凶,但是我没办法忘记你姓秦,就像你自己也没办法忘记一样。” 是啊,如果真的能够忘记,秦朗空又何必一直呆在秦家委曲求全?很多时候这就是命运,再有本事的人也有人争不过命的时候,就比如说这与生俱来的血缘。 “可我就是看上你了,你说怎么办?”秦朗空也很郁闷,他和楼晧海之间隔着的东西太多了,政治利益,家族利益,现在还又牵扯上了杀母之仇,就连秦朗空自己都有些不确定,他们将来的关系是否真的还能再进一步。 然而人身上最难控制的部位就是人心,秦朗空不是神仙,自然也控制不了,因此只能义无反顾,即便将来粉身碎骨,他也算是甘之如饴。 “我们之间真的不合适。”楼晧海不是傻子,秦朗空对他的种种他不可能真的视而不见,然而他之所以一直端着,揣着明白当糊涂自然也是有他的考量。更何况他们两个撇开各种利益,黑历史不咎,他们两还都是男人。 虽然圈子里的人玩起来都很疯,但真正男女不忌的其实也没多少,最后真要和个男人在一起的也更是凤毛麟角。 楼晧海的担忧秦朗空自然也知道,可是他现在实在是顾不了那么多了,什么道德行为准则,他就快连礼义廉耻都不要了,还有闲情去在乎那些个虚的。 “你都把老子上了,怎么现在想始乱终弃?”秦朗空是一着急,就有点口不择言。 楼晧海有点无语地看着一脸死猪不怕开水烫表情的秦朗空,反问,“那秦少你说你想怎么办?” “那要不你让我上一次?”秦朗空心想自己会不会是因为肉一直吃不到嘴里,才老是这么魔障了似的念想着。 “秦少这是也烧起来了?脑子不清楚?”楼晧海觉得秦朗这个人简直是不可理喻。 “那要不你就还一直上我吧。”可谁知秦朗空也算是从善如流,答的飞快。 卧槽!这简直就是神逻辑啊,有木有。楼晧海一脸黑线地看着满脸写着认真的秦朗空,很快那一脸的黑线就转变成了一脸的鲜血。 这下楼晧海真得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他定定地看了秦朗空好一会儿,似乎是在确认刚刚秦朗空说出来的那句话的真假。 结果秦朗空还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了,他先是咳嗽一声,紧接着他找准机会凑到楼晧海唇边飞快地吧唧了口,然后笑得一脸猥琐地道,“边境苦寒之地,楼少对于煮熟的鸭子还挑三拣四的?” 这下楼晧海倒是真的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了,“秦少是准备告诉我你其实是只鸭子?” “楼少这话说的可真不动听。”秦朗空说着便再一次凑过去吻了上去,楼晧海身上的汗渍尚未干透,带着潮湿的发梢顽皮地摩挲过秦朗空的掌心,带起一片旖旎的涟漪。气氛刚刚好,微明的天空,昏黄的灯光,彼此交缠的呼吸。 楼晧海挑了挑眉,“秦少这是准备主动献身?” “那还不是得看楼少是不是柳下惠?”秦朗空勾起嘴角,有样学样地露出了一个楼晧海最常用的淡笑。 灵活的手指剥开衣物,仿若游弋的滑蛇刮丨蹭过楼晧海尚未完全褪去高热的皮肤。猛地,秦朗空翻身压到楼晧海身上,他用额头抵住楼晧海的额头,然后轻轻的用鼻子蹭过楼晧海的脸颊,这样的感觉真的太好了,以至于无论是秦朗空,还是楼晧海都觉得有些不太真实。 不真实,就得想办法打破它。 突然,秦朗空张嘴略带力道地咬了一下楼晧海的嘴唇一下,紧接着又仿佛是安慰讨好一般,秦朗空伸出舌头,一寸一寸地温润过楼晧海干涩皲裂的双唇。 不够,还不够。还必须再多一点,**上的,灵魂上的。 很快,带着缱绻柔韧的亲吻就渐渐火热起来。粘腻的皮肤再次渗出咸涩的汗水,滚烫坚硬的部位狠狠地撞到一起。楼晧海的反应一向是给予秦朗空最好的鼓励,带着水渍的亲吻顺着楼晧海的下巴,沿途而下,好不容易降下去的体温再度升高。 突然,身体快感的中心被一个潮湿温热的地方紧紧包裹了起来,楼晧海伸手拽住秦朗空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来。 然后楼晧海看见一双眼睛,一双带着欢愉笑容的深黑色的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吾乃三更君灭哈哈哈 可惜只有肉渣,不要不满足咩 下章,也就是本卷的最后一章会满足滴~~~ ps:也许有gn会问为什么楼某人这么好说话,精虫冲脑了??no no,下章会有解释滴~~ 第68章 回马枪 楼晧海不得不承认,秦朗空其实很了解他,也很懂得挑时候。很多时候,性丨爱就像浓烈的酒精,虽然只是一时,但却足够让人暂时陷入麻痹,忘却烦恼。然而这短暂的遗忘却足够让楼晧海重新找回暂失的冷静。更何况,更何况…… 慢慢抬起头,楼晧海突然自嘲似地勾了勾嘴角,秦朗空的味道的确一点也不差,或者应该说是相当不错才对。 “秦少技术不错嘛。”楼晧海揪住秦朗空头发的手指微微收拢,“就这么迫不及待?” 秦朗空先是疼的嘶了一声,然后很快又露出了一个极度灿烂的笑,“楼少味道这么好,我自然迫不及待。”紧接着顺着楼晧海微微放松的力道,秦朗空再次俯身下去,由于动作过猛,甚至让自己的鼻尖碰了上去。 不过还好那个被他轻轻撞了一下的关键部位,热度未减,硬度未褪。微微松了一口气,其实直到现在秦朗空依旧是有点摸不准楼晧海的意思,因此生怕功亏一篑。 薄而均匀的舌苔灵活而又润滑,口腔内的温度也跟着不断攀升。口鼻之间充斥着栗花和石楠花混合的特殊气味,这种标志着男人兴奋的独有气味让秦朗空不自觉地也跟着战栗起来,他觉得自己的每一寸肌肉都在不受控制地收紧,这种灵魂就要脱离身体的感觉让他觉得美妙而又神奇,还有一丝丝危险。 突然,裸丨露在空气中的背部被人轻巧地触碰而过,是楼晧海的手。鸡皮疙瘩开始不受控制地从秦朗空的肩胛骨一直蜿蜒扩散而下,他轻笑了一声,然后缓缓闭上眼睛,仔细体会着这一刻的感觉。 似乎是察觉到此刻秦朗空的变化,楼晧海突然故意停下手里的动作,他用唯一还接触着秦朗空皮肤的手指缓慢地沿着秦朗空腰部的皮带描画,灵活而又煽情。 卧槽,再让老子享受一下能死?秦朗空不满地用鼻子哼了一声,然后他报复性地加快嘴上的动作,空闲出来的一只手则飞快地松开了自己裤子上的拉链。 突然猛烈起来的动作让楼晧海也稍微愣了一下,过度深入的吞咽带起的快丨感仿若被投入湖水的石头,连波晕开,浸满过他身体上的每一寸肌肤。 微微曲手指,楼晧海突然用力按住秦朗空的肩膀,还带着体温的汗水立刻就包裹住他的手指,目光所及之处是秦朗空不断由于动作而上下起伏的发梢。 充满弹性的柔韧口腔也让人不由自主地沉沦,然而这样的深度似乎真得是太深了,楼晧海觉得他几乎能听见了秦朗空快要呕吐出来的声音,还有眼前不断弓起的脊背。但这一刻,楼晧海却又突然觉得无比满足,无论是身体上的还是心灵上的。也许他之前真的将自己藏得太深了,又或者也许施虐才是他真正的本质。 无意中,由于力度而陷入秦朗空肩部的手指在他赤丨裸的皮肤上留下一串乌青的印记,但是此刻无论是楼晧海本人,还是秦朗空此时似乎都没有任何意识。突然伴随着秦朗空沉重的呼吸,楼晧海的眼神突然暗了一下,紧接着伴随着秦朗空喉部一个艰难的吞咽动作,剧烈的咳呛声突然代替了彼此交错的呼吸声,在病房中骤然乍起。 透明的液体随着秦朗空抬头的动作缓缓顺着他的嘴角滴落,楼晧海突然掐着秦朗空的下巴,阻止他抬手擦拭的动作。 秦朗空则笑了一下,忍住咳嗽从善如流地伸出舌头缓缓地舔过嘴角,动作暧丨昧而又色丨情。 “秦少嘴上的技术倒是越来越好了。”楼晧海微微抬起手指,替秦朗空擦掉嘴角残余的液体。 粘腻湿滑的液体混合着秦朗空的口涎在他面部的皮肤上带起一阵奇异的触感,因此就在楼晧海的手指准备离开的时候,秦朗空突然伸出舌头追上挽留,被舌头卷进口中的手指温度偏低,仿佛夏季的盐水冰棒,似乎还带着一丝咸腥。 “还有更好的,楼少要不要试试?”秦朗空突然松开嘴放开了楼晧海的手指,刚被抽出的手指上亮晶晶的就仿佛被镀上了一层水晶。 真美,如果可以要是能把楼晧海全身都变成这样该多好?秦朗空不禁想。 楼晧海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从刚才的高丨潮到现在的平静,似乎除了呼吸的频率并没有在他身上留下太多痕迹。 左手飞快地动作,解开自己长裤上的皮带,秦朗空勾了勾嘴角,紧接着他又抬起右手,伸出舌头将手指一根一根地舔湿,红色灵活的舌头,笔直修长的手指,充斥挑丨逗的眼神,构成的画面从来都是最具引丨诱效果的。 长裤终于顺着肌肉线条流畅的大腿滑落下来,秦朗空微微皱了皱眉头,今天是他失算了,准备太不充分。然而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他这儿费力撩拨了半天,对方终于给了点反应,由于客观原因放弃那就实在是有点太可惜了。 正所谓是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没有润滑剂,口水暂时也能顶一顶。但是最关键的还是不能让楼晧海突然对他没了兴趣,否则他在这儿费老鼻子牛劲,又是扭腰又是自戳菊花的,黄瓜都没了,他还蹦跶个啥? 说起来,其实秦朗空还真没怎么自己干过这样的事儿,因此动作也说不上多娴熟,再加上他还得小心翼翼地顾着楼晧海的感觉,闹到最后楼晧海都有些绷不住笑意了。 然而楼晧海这一笑,听到秦朗空耳朵里可就变成了另外一番意思。秦朗空无比郁闷地啧了一声,然后突然抬起身体,找准地方猛地抬腰坐了下去。 准备工作不合格,不舒服的当然不止秦朗空一个人,楼晧海自然也忍不住蹙了蹙眉头,他伸手扶了秦朗空的腰一把,结果却让秦朗空再次错意,干脆咬了咬牙,再次加快动作,准备速战速决。好在之前的工作也不算完全白做,不然这下估计不光菊花残了,这一番粗鲁无比的动作下来,弄不好连人家的黄瓜都得被他弄折了。 “嗯——”虽然过程不大美妙,但结果却依然是好的,这种同时来自精神和**上的双重满足感让秦朗空不自觉地叹息一声。 楼晧海看了秦朗空一眼,突然用手指滑过秦朗空身上的热源,冰凉的触感让秦朗空再次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哆嗦。 “秦少这速度不错啊。”楼晧海将沾了稠液体的手指凑在秦朗空眼前晃了晃,似笑非笑地说道。 卧槽,这就是在鄙视他早丨泄啊! 秦朗空泄愤似的张嘴一口咬住眼前的手指,但真正用牙齿碰上的时候又变得有些舍不得用力,最后只得狠狠地用舌头舔了舔。 “秦少觉得自己的味道怎么样?”楼晧海心情不错地活动着手指,配合着秦朗空口腔里舌头的动作。 闻言,秦朗空嗤笑一声,紧接着他缓缓低头凑了上去,张口吻住,“我的味道怎么样?楼少尝尝不就清楚了?” 很快两个人的舌头就纠缠到了一起,秦朗空伸出手臂揽住楼晧海的脖子,他低低地笑了起来。心跳,喘息,温度,彼此重合;手指,四肢,灵魂,彼此交缠。 这样的感觉让秦朗空被猛然送上云端。咸涩的汗水再一次透过皮肤渗出来,却又在干燥之前先蹭上了对方的身体。 “真好。”秦朗空低喃。 的确是真好!就连楼晧海都没法在这个时候提出反对意见。 突然,病房中被笼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楼晧海微微侧头,连续将近一周的糟糕天气之后,今天的雀卫九终于放晴了。空气中飘散的浮游质反射着涅盘火热烈的光芒,绮丽的仿若不甚坠入大气的河外星云。 也许是由于发汗,又也许是由于终于平复了心绪,楼晧海身上的热度终于完全退了下去。既然身体没问题了,新的一天又已经开始了,楼晧海自然再次像以往一样回到了繁杂的基地日常工作之中。 终于再一次尝到肉味的秦朗空自然也是神清气爽,连带着闹的信息分队队员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滴滴——突然楼晧海办公室里的内线通讯突然响了起来,是楼晧海的父亲,楼玉珏的内部专线。 很快被开启的全息影像中,还罩着白色试验服外套的楼玉珏就在影像中显现出来。 “爸爸。”楼晧海敬了个礼之后率先开口。 “年终基地官员学习,你们基地准备派谁参加?”按照惯例,凤凰星系中央军每年年末都要求各基层单位派出主要负责人到凤凰星系上的凤凰军事学院参加统一的学习培训以及讨论,同时向中央军政府进行年度工作述职。 对于这个培训,楼晧海虽然知道是惯例,但过去却从来没有参加过,因此对于具体事项也都还不是很清楚。 不清楚,楼晧海就实话实说,“具体人选还没定,毕竟这个培训我也还不是很清楚情况。” “你们第九基地的建制刚刚恢复,这次培训最好还是你亲自过来。”虽说是培训,但一帮校级军官凑到一块儿,人际交往难免会变成重头戏,因此说白了这个一年一度的培训也是各个单位借此联系感情的一个平台。 当然这里头的弯弯道道,熟稔此道的楼晧海自然是一点就透,他点了一下头,然后说道,“明白了。” 楼家父子之间从来不说废话,因此主要事情说完了,楼玉珏就果断地掐断了信号。 看着失去影像陷入黑暗的屏幕,楼晧海将办公桌上的电脑打开,快速调出一份资料表格和一部分材料,就在楼晧海按下压缩打包的指令键时,他办公室的门突然被人敲响了。 “秦队吧?进来。”楼晧海手上动作没停,也没抬头。 门被打开后,果然是秦朗空笑的一脸得瑟地走进来,“楼少这是想我了?猜的这么准?” 对于秦朗空的神逻辑,楼晧海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你接收一下。” “什么?”秦朗空一脸好奇。 楼晧海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了秦朗空一眼,“秦队不记得自己过来找我是为什么?” 闻言而后恍然大悟的秦朗空咧嘴一笑,打开自己身上的终端,显得既兴奋又得意,“是参加年终培训的申报材料和表格?” 楼晧海没说话,只是继续好整以暇地看着努力掩饰自己的秦朗空。 “诶,诶,我说楼队你可别这样,再说我监听你这边通讯的事儿你不是一早就知道的吗?”秦朗空为什么来的这么快,来的这么巧,自然是由于监听刚才楼家父子连线的功效。 “秦队的意思是我应该高兴?”楼晧海哼笑一笑。 秦朗空瞬间卡壳,然后他突然发现一般这种情况下,他很少能在楼晧海那里讨到便宜。于是秦朗空当机立断,决定换一个话题,“这次参加培训的就我们两个人?” “对,我们基地只有两个名额。”楼晧海也懒得跟秦朗空追究,“你准备一下,培训只要十天,因此年前就能结束。回头你找时间向秦局说明一下,这次我们回去凤凰星之后,春节期间我们就不再回去了。争取让孟好他们都轮休回家过节。” 能不回秦家其实对于秦朗空可以算得上是一件大喜事,更何况到时候基地里除了他还有楼晧海。 “好,待会儿我就向秦局报备一个。”秦朗空回答的很快,紧接着他又问了一句,“我们什么时候走?” “大后天早上。”楼晧海用笔敲了敲办公桌。 秦朗空脑袋转得很快,“你是准备亲自驾驶蛟龙回去?”半个月前刚刚由第三研究所开发出来交付他们测试的中型超长距离运输人型机甲刚刚完成指标测试,现在就差一个实战测试了。而这次从雀卫九返回凤凰星系的距离刚好足够长,可以说是最佳的实战测试距离。 这样想着秦朗空就忍不住更兴奋了,虽然蛟龙是内置双驾驶舱,但两个驾驶舱之间的距离也就是一层特殊材质防护半膜,可比一块儿坐什么宇宙舰来的热乎多了。 “时间刚好赶巧。”楼晧海点了一下头,肯定了秦朗空的说法。 “对了,我听说培训的地点就是凤凰军事学院?”秦朗空突然又似想起了什么一般,开口问了一句。 楼晧海点开培训材料,扫了一眼回答道,“材料上是这样说的。” 这下秦朗空就不是打了鸡血那么简单地亮一亮眼睛了。一起回母校进行全封闭培训,这不就是意味着他能找机会重新把自己过去念书那会儿在楼晧海心里留下的黑历史,统统洗白白?这些秦朗空简直是打了野鸡血了,他兴奋无比地绕道楼晧海身后,捧起他的脸吧唧就是一口。 “……”楼晧海无语地看着突然就抽风的秦朗空。 秦朗空还在自我陶醉中,“你真好,老子的眼光就是好。” 好吧,其实这归根结底还是某人在自夸,关键点明显还是落在了最后一句上。 然而他们此时谁都没有留意,此时刚好送材料过来的光头,正站在办公室门外风中凌乱。光头拍了拍自己砰砰乱跳的小心脏,脸上的表情整个都裂了。 幸好他今天脑抽没有直接像以往一样随手推了门进去。 不对,等等,这个好像 作者有话要说:我看见了无比多的盗文 对手指,我真心好想放一下防盗章节~~ 问问看的gn们的意见。如果同意我就从下一章开始,早上先更新防盗章节,晚上八点准时更新正文。 如果gn们觉得不方便,我就不放了~~ ps:今天卡肉,所以发晚了,我错了~ 感谢晓柒gn的地雷,乃扔了好几个,乃,乃mua~~谢谢 还有我家二君的地雷╭(╯3╰)╮ 第69章 我们的青春 时间临近春节,整个凤凰行星都淹没在喜庆的红色海洋中,身为凤凰行星最大中央城市的京城自然更加热闹。然而位于京城远郊山林深处的凤凰军事学院却仿佛遗世独立的隐者,依旧维持着以往的庄严肃穆。 突然,一辆深黑色的跑车缓缓驶入,并在校门外高耸着的石砌大门前刹车停住。虽然停车的位置很偏,但由于这跑车前脸的造型实在特别,因此还是吸引了不少校门处口好奇的目光。 很快车门打开了,紧接着从后座上一左一右走下来两个身着深紫色冬季常服的大校军官。而周围的目光在看清楚两人身上的制服颜色之后明显变得更加热切了。很显然之前紫衣在这里的招新效果不错,至少让这里的大部分人都清楚地记住了紫衣精英四个字。 “小柯麻烦你了。”楼晧海关上车门走到车前驾驶员的位置。 由于之前在第三研究所耽误了一些时间,因此楼晧海和秦朗空错过了凤凰军事学院的末班车,而这次换成学员身份的他们又不方便自己开车过来,因此才从研究所借了个司机送他们过来报到。 由于楼晧海的一句感谢而颇有些受宠若惊的司机,咧嘴憨厚地笑了一下,“楼大队您太客气了,其实也就是一脚路的功夫。” “那我们就先进去了,回去的路上慢点。”楼晧海看了一眼时间,距离报道的最后截止期限还剩下半个小时。 打开后备箱,秦朗空刚动手将自己和楼晧海的行李都拎下来,身后就突然传来了一个清朗的女声,“需要帮忙吗?” 抬头瞥了楼晧海一眼,秦朗空突然无比嚣张地笑了一下,然后他转过身去,一脸的温和亲善,“谢谢。” 壮着胆子开口的女学员似乎也没想到对方转过来之后能是这么样的一个大帅哥,因此反倒害羞起来,然而她越是不好意思接口,跟在她身后的另外几个女学员就越是将她往前面推。透着粉红的白皙面庞,飒爽的军装勾勒出的完美线条。秦朗空突然有些感慨,果然他是跟在楼晧海身后太久了,都快忘了自己其实一直都是个非常有资本的优质男。 得意洋洋地秦朗空一面勾搭着眼前这几个年轻漂亮的女学员,一面转过身准备好好刺激一下楼晧海,然而转过头之后他却压根儿没发现楼晧海的踪影,再看看他身边放着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一个的箱子,秦朗空瞬间就萎了。 卧槽!感情他是在这演了半天的独角戏啊,最主要的互动对手都走远了。 “干什么?谁让你碰的?”秦朗空一把掸开那个女学员主动伸过来帮忙的手,他突然转过脸一脸阴霾地斜睨了这个行为大胆的女学员一眼,然后音调古怪地嗤笑一声,突然发力一把将眼前这个还有些莫名其妙的女学员拉近。 看着秦朗空那张英俊的脸越凑越近,这个女学员下意识地微微闭上双眼,是的她以为等待她的将会是一个浪漫而又大胆的亲吻。 然而就在站在他们不远处的几个女学员开始激动的起哄时,秦朗空却突然在靠近对方嘴唇的地方稍微偏了一下脑袋,紧接着他凑到这个女学员的耳边似笑非笑,一字一顿地缓缓道,“像你这样的便宜货,不会天真到认为我真能看上你吧?” 由于秦朗空说这话的时候并没刻意抬高声音,因此站的远的那几个女学员并没有听清他刚才话里的内容。她们看见秦朗空转身拖着箱子离开,便一拥而上,七嘴八舌地围住刚刚被秦朗空狠狠羞辱了一番的女学员,热烈地八卦了起来。 然而,直到秦朗空彻底走远,这会儿才终于反过味儿来的女学员突然捂脸蹲下,抽泣出声。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究竟哪一步做错了,惹得那个紫衣校官突然翻脸,甚至不惜用最鄙夷难听的话来嘲讽她。 穿过校门,秦朗空拖着箱子紧赶慢赶才终于追上了楼晧海,其实楼晧海走的也并不算太快,上次他虽然因为招新回来过,但却由于时间比较紧根本没有时间和心情仔细看看这所自己曾经的母校的变化,就比如这道路两旁被重新换种的紫色灯笼树,又比如不远处清澈见底的人工湖底被铺上的一层能够折射五颜六色光辉的晶体矿砂。 “报名地点就在前面的实验楼。”秦朗空跟着楼晧海的目光看向不远处,矗立在湖边的一栋多边几何体建筑。 楼晧海收回目光,上下打量了秦朗空一眼然后突然哼笑一声,“秦少的事儿都处理完了?” 一听这话,秦朗空是又激动兴奋,又担忧害怕,他小心地试探性地回答了一句,“我哪儿有什么事儿啊?” “刚才校门口……” 秦朗空马上心虚地打断楼晧海,“校门口,什么校门口,校门口有什么事儿吗?” “秦局的秘书在校门口站了半天,不是过来找你的?”楼晧海不慌不忙地继续将自己刚才被打断的话说完,然后很快他就看见了秦朗空脸上表情丰富而又精彩的变化。 卧槽!楼晧海绝壁是有意的,故意的,刻意的! 在心里大骂了一句坑爹,秦朗空死鸭子嘴硬地哼了一句,“报名不都快迟到了,他有事儿不会进来找我?” 楼晧海漫不经心地再次瞥了一眼时间,的确是不早了,于是他点了点头道,“走吧,实验楼离这里已经不远了。” 楼晧海和秦朗空两个人的确到得晚,报名处的负责人正准备收拾东西下班去吃晚饭,他们两个才过来填表录入。因此对方的态度自然不怎么样,剩下的宿舍条件也不怎么样,是学院里最老式的双人间,连卧室都是公用的。 对此楼晧海自然是随遇而安,没什么讲究,而对于秦朗空则是幸运无比,幸福的要死。他原本还正愁着怎么借着这次机会好好和楼晧海联络一下感情的,结果现在就这么一个天大的好机会砸到他手上来。 试问,还有什么比床上夜话来的更好,更方便交流感情的? 等替楼晧海和秦朗空办完所有杂事儿,报名处的工作人员早就不耐烦了,他对着两个大校军官随意地点了一下头,就匆匆忙忙收拾好东西锁门离开了,甚至连行李都没有找人来替楼晧海他们拿。 “这官儿不大,脾气倒是不少。”秦朗空有些无奈的地看着学校给他准备的大大小小一堆个人物品。 楼晧海也有点无奈,毕竟这些东西虽然不重,但零零碎碎的很不好拿。再加上他们现在所处的学院北区,而他们的宿舍则在南区,中间相差了差不多二十分钟的路。 “这就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楼晧海叹了口气,然后随手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找人过来帮忙。 从电话拨通到过来人帮忙,总共也没让楼晧海和秦朗空等足五分钟。 看着两个手脚麻利的年轻学员替他们将东西打包,然后抗走,秦朗空半开玩笑地说了一句,“到底还是曾经的学生会主席面子大。” 过去念书的那会儿,从楼晧海一升上高年级,就一直担任学生会主席的职务,直到他临近毕业的最后一年必须离开实习,才退位让贤。而秦朗空虽然在各方面素质都不比楼晧海差,但却因为个人作风问题,一直没能在学生会中弄上个一官半职。 很显然,直到现在秦朗空对于这件事还有些耿耿于怀。 “秦少好端端的谦虚什么,你虽然没当上主席,但学生会下面十三个部门的委员可有一半都是为秦少你马首是瞻。”秦朗空没忘,楼晧海自然也忘不了当年秦朗空为了挤兑他,在学生会里闹出的那些媲美党派之争的黑历史。 这下原本还想借机哭一哭可怜,博同情的秦朗空就又失算了。 别看楼晧海这人平常总是一副云淡风轻的贵公子相,其实比谁都记仇,也是个睚眦必报的主儿。 由于没人帮忙,再加上学院的全封闭军事化管理,一直忙到晚上才把各自的东西归置完毕的楼晧海和秦朗空自然错过了学校晚饭的最后供应时间。 洗完澡出来的秦朗空一看时间,“这个点儿食堂肯定关了。” “随便吃点方便食品对付。”楼晧海是无所谓,过去有任务的时候他甚至试过三天三夜不吃东西,说着楼晧海将冰箱打开,从里面找出一个盒装的自发热方便米饭,扔向秦朗空。 秦朗空接住之后,在眼前翻来覆去地看了一会儿,然后皱着眉头一脸厌恶地开口,“满富的?还是青豆肉末味的?” “这么多年过去了,学院里的超市还是只卖这个。”其实这个牌子的方便米饭楼晧海也觉得不好吃,但总不能因为不好吃就饿着吧。 “有麻辣茄子的吗?”牌子没得挑,那口味总有得选吧。 楼晧海哼笑一声,他在这呆了那么多年当然知道这个口味是唯一好吃的,但是他们知道,学院里的其他人就不知道了? “麻辣茄子?秦少忘了,这种口味只有超市进货的每周一才能买得到。” “那鱼香肉丝?红烧鸡?酸笋鸭丝……”秦朗空掰着手指头开始数。 楼晧海无情的打断他,“别想了,都没有了,就只剩下青豆肉末。” “艹,老子要造反,老子要抗议。”秦朗空郁闷了,“这么多年了,这个破学校发展了这么久怎么在这种地方还是一点都不上道?” 突然,暴躁了半天的秦朗空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他凑到楼晧海跟前神秘一笑,“怎么,楼少晚上吃了什么?” 楼晧海将目光在秦朗空手上的方便盒饭上顿了顿,然后摇了摇头,“还没有。” “那我们出去吃?”秦朗空满意地将微笑变成灿烂笑。 “这个点儿都快门禁了。”虽然他们现在都毕业了,但既然过来学习,学院大环境下的规矩总不好随便破坏。 切了一声,秦朗空哼了一句,“得了,楼少跟我这儿装什么乖?当年后山那道围墙你就一次没爬过?” 凤凰军事学院后山上有两道低矮的围墙,刚好将整个后山从山脊上和毗邻的警察学校分开,然而两道围墙中间狭窄的通道则成为了学校学员偷溜出去的最好捷径,只要算好换岗的时间,基本不用费太大的功夫,而且还隐秘安全。当然唯一的要求是偷溜出去的人体态不能过于丰满,否则必然会由于两堵围墙之间的狭窄距离而卡住进退不能。 很显然,楼晧海当年其实也并不是什么真正的乖学生,偶尔由于圈子里的聚会溜出去的时候也不在少数,因此当然知道后山的那条秘密通道。楼晧海的目光在秦朗空手上的方便饭和宿舍门之间来回转了一下,然后他没有回答秦朗空的问题,而是直接拿了外套穿好。 一看有门,秦朗空立刻撒手将那盒让人反胃的青豆肉末饭给扔进垃圾桶,跟上楼晧海的脚步。 “说起来,当年我盯上你还就是因为又一次碰巧遇上你爬墙来着。”很快秦朗空就和楼晧海轻车熟路里避开所有校园内的巡逻人员,来的了通往后山的小路。 楼晧海稍微想了想,然后问道,“是和警察学校的学生打架那次?” 当年秦朗空和楼晧海其实并不算熟悉,但有一次秦朗空偷偷翻墙准备溜出去的时候刚好碰上了一场群架,当时敢于冲在前面的基本都是高年级的男学生,然而秦朗空却在混战的人群中看见了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人,借着灯光一看居然还是和自己同班的乖乖男,成绩好,十项全能,老师家长没有一个不喜欢的,同学朋友没有一个不羡慕佩服的。然而就这样一个优等生,居然出现在翻墙打群架的现场,秦朗空就不得不多看几眼了。 “我当时就在想,这人打起架来眼神和下手可真狠,而且平常也太他丨妈会装了!”秦朗空的声音中还透着当年突然发现真相的唏嘘震惊。 安静地听完之后,楼晧海扑哧一声笑出声来,然后不咸不淡地看了秦朗空一眼,“我就说当年怎么有一段你对我的态度就突然变了。” “我变,那还不是……”突然秦朗空猛地闭嘴,紧接着他跟楼晧海同时猫腰蹲下。是学院里的巡逻队员刚好经过。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远,楼晧海和秦朗空对视一眼,然后两个人非常有默契地钻过低矮的灌木,再利用倾斜的土坡作为掩护,手脚灵活地攀住围墙上的铁杆,脚下在轻松一蹬,整个人就仿佛轻巧的猫一样,快速落到围墙另一侧的狭窄通道里。 “这么久不玩,楼少的身手还是一点没有退化。”秦朗空落地的时间比楼晧海稍晚。 嘘——楼晧海比划了一下手指,沿着围墙又有一路巡逻队员缓缓通过。秦朗空嬉皮笑脸地夸张地拍了拍自己的心脏,表示吓尿了。 楼晧海则心情不错地陪他演下去,“待会儿我带秦少去吃一种好吃的,压压惊。” 同样心情不错的秦朗空其实也知道楼晧海心情不错的原因,在他们这年纪,又身处他们这个圈子,能像今天这样放开了,回忆回忆青春年少着实是相当难得。 从狭窄的过道里出来,楼晧海带着秦朗空抄近路下山,由于快赶上过年山下的夜市比以往更加热闹,楼晧海带着秦朗空七拐八弯地钻进一条巷子,秦朗空环顾四周,然后将目光停在一处挂着仿古木制招幌的小店。 “拉面!?”秦朗空挑眉。 楼晧海回头看了秦朗空一眼,“怎么秦少吃不惯?” “好吃就吃得惯。”其实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秦朗空也是个吃货。 “保准让你秦少满意。”楼晧海勾起嘴角,淡淡地笑了一下,然后率先猫腰掀开门帘进去,熟门熟路地开口道,“老板,两碗拉面,都要大碗的。” 作者有话要说:我明天会试着放一下防盗章节,(早上九点放防盗,晚上八点替换成正文) 看看看文gn的反应,还是那句话,有意见我就不放了~~ 为此造成的不方便,我鞠躬道歉! ps:=13=扔了一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013-02-19 15:34:57 晓柒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02-20 16:11:27 造烛求明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02-21 11:28:05 写写给我手榴弹,地雷的gn~~~飞扑~ 第70章 蛰伏 [大家好,我才是真正的正文君哦,之前是我兄弟防盗君,对大家造成的不便,深深鞠躬道歉。] 凤凰行星上的冬季总是漫长而又寒冷,面馆里的温度和店门外初的冬寒气交汇,顺着被掀起的门帘带起一阵冷风,让刚进店的秦朗空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 “两大碗拉面,两位坐下稍等。”面馆的面积不大,因此整个面馆里就只有两个人在忙,除了这个引他们坐下的热情老板娘,就剩下在后厨忙碌的老板兼大厨了。 时间不大,热气腾腾的拉面就被端了上来,两大碗分量十足的面条上一层一层地铺满了香菇青菜和片好了的卤牛肉,当然除了这些之外两只碗的顶端还都点缀着一枚被煎的嫩滑可口的荷包蛋。 楼晧海对着给他们送面的老板娘微笑了一下,然后说了句谢谢。 “不客气,不客气的。我是记得你的,才特意让我老公给你们一人多加了一鸡蛋,你过去是在这一片上过学的吧,我记得你那时候老是过来吃面。”由于此时时间已经晚了,因此小店里的客人并不多,闲下来的老板娘自然也就乐得停下来和楼晧海闲扯几句。 “老板娘还记得我?”楼晧海倒是觉得有些出乎意料。 闻言,老板娘又笑了起来,“过去你次次过来都是用的黑晶卡付账,穿着打扮也好,但是礼貌却很好。我就记住了,你说现在像你这样,家里有钱还这么有礼貌的孩子,得多难的啊。”提起当年,老板娘还是有些感慨的。 这边正说着,小店的门又被人从外面推开了,老板娘一看来人,立刻便又笑脸迎了上去,“几位,吃什么?” 楼晧海抬起头稍微瞥了门口一眼,一块进来的总共有六个人,都是人高马大的小年轻,身上还都套着警察学校的学员制服。但很快楼晧海就意识到了刚刚之前老板娘所谓的礼貌好是什么意思,因为这几个人的行为语言的的确确是太粗野暴力了。 六个壮小伙,咋咋呼呼地在小店里坐下,再加上之前的两个女性客人和楼晧海他们,小店里很快就显得拥挤了起来。那两个之前有说有笑的食客姑娘,在察觉到气氛不对之后也稍微压低了声音,不时地用眼神瞟过这六个不速之客。 秦朗空是饿了,再加上这一家的面条味道的确不错,而且还是纯手工的传统工艺,又劲道又顺滑,因此从面条一上桌秦朗空就一直保持着埋头苦吃的状态,结果他这边正吸溜吸溜地吃的正欢,面碗中刚被他咬了一口放下的荷包蛋就猛地一下从他的手边弹飞了出去。 被溅了一脸面汤的秦朗空啧了一声,面汤里可是加了辣椒的,这一下水飞进眼睛里可真叫他难受。 “老板你搞得什么鬼啊?凭什么他们就有荷包蛋,我们就没有?” 好嘛,对方其实压根儿就不是来吃面的,而是来找茬的。秦朗空眯着眼睛赶紧动手处理,一旁的楼晧海自然也没能在刚才的事件中幸免于难,他浅灰色的线衫上此刻也沾满了飞溅出碗的面汤。 哐当——是面碗和面一起被砸到地上的声音。 “诶,诶,我说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呦?这店里还有别的客人哩,有话好好说吗,不就是个荷包蛋吗?我这就喊我老公给你炸。”老板娘看着被吓的缩在墙角不敢说话的两个女孩,又看了看眼睛都被揉红了秦朗空,只得压下怒火好言相劝。 “怎么,你们店对客人厚此薄彼还有理了?知道不知道什么叫商业欺诈?” 啪——突然楼晧海重重地将手里的筷子放下,冷哼一声,“什么叫商业欺诈我不清楚,但什么叫敲诈勒索我倒是清楚的很。” 老板娘一听楼晧海开口了,顿时一脸担忧地冲过来恨不得直接就伸手捂住楼晧海的嘴,她将楼晧海挡在身后,然后小声侧头对着他说的,“哎呦,你别理他们,他们就是些小流氓,常常过来闹一闹的。你别招惹他们,小心他们报复的。” “没关系,刚刚我已经报警了。”楼晧海伸手拍了拍老板娘的肩膀以示安慰,然后拿起手机在那六个人面前晃了晃,而后缓缓发问,“管着这一片儿治安的是个姓蒋的吧?” 那六个人一听楼晧海提姓蒋的,立刻也都警觉了起来,他们中有沉不住气地忍不住质问,“你怎么会认识我们蒋哥?” “蒋超!?”秦朗空终于处理好了他横遭祸害的眼睛,一边继续淡定地吃面,一面仔细在记忆中搜寻着楼晧海口中这个姓蒋的家伙,然后他很快反应过来,就是当年那天晚上和楼晧海打架,最后被楼晧海一拳打断了鼻梁的警校高年级学生。 秦朗空难得受了气还能继续装聋作哑,反而是坐在他对面的楼晧海嘲讽效果全开,冷哼了一声,“除了姓蒋的还有谁能把一个地方的治安给糟践成这样?” 六个人一听楼晧海这么语气,也纷纷有点胆怯。毕竟谁也不知道楼晧海究竟是真的认识蒋超还是只是在虚张声势。于是几个人用眼神一合计,当下对着楼晧海比了个无比粗俗下流的手上,连面钱都没付,便匆匆忙忙推开门出了小店。 “哎呦,怎么办哩,怎么办呦!”老板娘安抚了一会儿那两个受惊了女生,便开始絮絮叨叨地收拾桌子上和地上被祸害了的面条。 “老板娘这个号码你记住,如果他们敢回来报复,你就拨这个号码,然后就说是一个姓楼的让你打电话找他帮忙的。”楼晧海拿着笔,在小店的留言墙上刷刷地写下一串数字。 望着起身付账离开的楼晧海和秦朗空,老板娘还有点没回过神儿来,她自言自语了一句,“这号码真能有用?” “我看假不了,毕竟像这种有钱人家的孩子,身上多多少少总能有点通天的本事。”从厨房里走出来,准备关店打烊店老板看法显然比他老婆乐观。 离开面店不久,秦朗空就突然不着痕迹地那手背碰了楼晧海一下。对方的侦查技术显然不怎么样,秦朗空轻而易举地就可以他和楼晧海被人跟踪了。 “六个都来齐了。”秦朗空稍微压低了一点声音轻蔑地笑了一声。 楼晧海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还带了帮手,秦少打算怎么玩?” “先回山上。”秦朗空哼笑一声。 一进入树林,他们背后的脚步声就变得更加明显,而走在前面的楼晧海突然伸出手对着秦朗空隔空打了个军队内部通用的特勤手势,马上会意的秦朗空就纵身一跃,很快身影就消失在了幽深的树林里。紧接着很快楼晧海也跟着在几颗树干较粗的树木之后闪身而逝。 就在几个人惊讶于突然消失在他们眼前的两个人影时,一直走在他们最后面的几个人却突然闷吭一声,而后歪着脖子缓缓倒下。在场所有人几乎都吓了一跳,无声无息中,对方居然轻而易举地干掉了他们十个中的三个。 瞬间,惊恐的情绪开始在漆黑的树林中蔓延,可他们剩下的七个人却无论如何都发现不了楼晧海和秦朗空两个人的影子,始终在不知不觉中被袭扰。更加恐惧的情绪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升级,很快终于有人受不了压力,仓皇逃离下了山。而这个时候一旦有人开了退却的头儿,剩下的人也都再难坚持。 直到这几个原本准备跟上山打击报复的人统统被吓得屁滚尿流逃下山,楼晧海才再次从藏身的树林中走了出来。过去无论是楼晧海还是秦朗空都受到过严格系统的狙击培训,因此丛林隐身,攻其不备这种戏码两人还是玩的配合默契,驾轻就熟的。 突然,从楼晧海所站立的正上方的树枝上,一个黑影一晃而下,速度快的仿佛是自由落体一般,楼晧海下意识地往旁边闪开,却正好被对面方向冲扑过来的一个人影给狠狠地扑倒在地。 “你从哪儿找来的黑猿?”楼晧海看了看刚刚从他头顶上狠狠砸下来被摔得龇牙咧嘴的一种类人猿动物有些惊讶。 正得意洋洋地扑在他身上的秦朗空笑的一脸猥琐,“我看它刚刚一直在你头顶的树上自丨慰,一个没忍住就一脚把他给踹下来了。” 得到这么解释的楼晧海略带同情地看了一眼正冲着他们气愤地哇哇叫的黑猿。但愿这么个突如其来的屁股蹲不会让它在以后都没办法再重振雄风。 秦朗空则完全无视了那只跳脚黑猿的愤怒,就着两人现在的姿势,他对着楼晧海的嘴唇狠狠地啾了一口,然后他就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紧接着他听见被他扑在身体下方的楼晧海也笑出了声音。 这一刻,楼晧海和秦朗空的思维难得地同步,他们一起想着:今天晚上真是太美妙了。 翌日,是他们培训班第一天正式上课的日子,偌大的阶梯教室里坐满了大大小小的校级军官。然而讲课的内容却是无聊之极。百无聊赖的秦朗空一会儿撑着下巴观察在身边坐的端正的楼晧海,只见他正端着一张淡定装13脸;一会儿下手摆弄一下座位前的教学电脑。 他在脑袋里想着果然还是楼晧海能装,然后终于开始下手蹂躏教室里的电脑。不一会儿,原本正在演示密密麻麻一大堆重要纲领和学习材料的大屏幕,就突然被一张无比猥琐的笑脸所占据,紧接着是一阵疯狂的笑声不受控制地在每次那个授课教授说完一句话之后冒出来。 很快,一个人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紧接着这种憋笑就仿佛是传染病一样在原本安静的教室里快速蔓延。楼晧海眯着眼睛斜斜地瞥了秦朗空一眼,秦朗空立刻销毁证据,摆出一副其实我什么都没干,我真很乖的表情。 那边的老教授终于忍不住发飙了,然而他每骂出一句话,话尾都带着那串古怪而又诡异的笑声,让气氛无论如何也再难回到之前的严肃。 “谁干的!?呜嘻嘻……” “站出来,别让我逮到你!呜嘿嘿嘿……” “都是校官了怎么还这么无聊啊?灭哈哈哈哈……” …… 在这样下去,是人估计都忍不了了。然而无论怎么样,老教授毕竟还是老教授,他愣是在这样的情况选择坚持把一堂课给讲完了,甚至还相当淡定地拖了十分钟堂。弄的教室里听课人,差点彻点笑傻了。 下课后,由于楼晧海和秦朗空的座位靠后,因此他们比较迟抵达了阶梯教室的门口,可是有人明明早就能下去了但却偏偏要黏上来和他们同时往下走。 “楼晧海!?你还记得我吗,当年我们还在一个小组呆过。”主动过来答话的人身上也同样挂着大校的军衔,话语间似乎很显亲近,但脸上的表情却显得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商荣!?”楼晧海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 走在一旁的秦朗空则轻蔑地哼了一声,似乎一点也没有要想起这位也同样是他老同学的意思。不过本来嘛,看样子人家也没打算过来跟他套近乎。 “对,我就知道你一定会记得我。”商荣笑了笑,“当年我听说你被派去自由星系留学我就在想回来后你肯定要了不得,现在怎么着至少也得是个将官啊。怎么闹到最后反倒和我这种的一个水平线了?”这话里挤兑的意思可就真是有点太明显了,但凡不是傻子估计都能听出味儿来。 然而能听出味儿来,还愿意表现听出味儿来的差别还是很大的,楼晧海闻言不咸不淡地笑了一下说,“本事不够,资历不够,眼界不够,出去一趟回来也还是一样。” “曾经的优等生,第一名到现在还是这么谦虚啊。”似乎是没想到楼晧海压根儿没伸手他的招儿,因此商荣哑了哑之后决定再接再厉,他继续道,“你现在在哪儿,我原本听说你回来之后去的第三研究所,可是现在怎么又突然跑到雀卫九那么个鸟不拉屎的破地方去了?” 很显然,有一些人天生就喜欢借着踩低别人来捧高自己。而且这种人往往还容易看不清楚形式,不知道什么叫见好就收。 但其实商荣说的也没错,楼晧海端着楼家公子的身份,又是在紫衣出事之后,跑到雀卫九上担任第九基地当主要负责人,无论怎么看都只算是左迁,说白了就是明升实降,为了将功折罪,被发配过去搞基层建设的。 八卦之心人皆有之,就算是现在身为一方主管的校级军官们,他们也依旧保有着此项人类所独有的劣根性。于是教室里围在他们周围不走的人渐渐地也多了起来。 在一旁憋了半天的秦朗空终于忍不住嗤笑一声,打断商荣的话,缓缓地给对方念了念紧箍咒,“商博士如今的确是混的不错,就我们这届同学里估计是谁都望尘莫及的。” 差不多一年前刚刚申请到博士入学资格的商荣还没正式开始上课,就因为被发现过去学术论文造假而被取消了资格,一时间几乎成为整个凤凰军事学院零班的耻辱。秦朗空这个时候用博士喊他一方面也是嘲笑当年商荣都还没有彻底拿到资格就四处耀武扬威的吹牛,另一方面则是点醒他,让他在言语上收敛一下,毕竟他自己也不见得多干净。 “你……”一听秦朗空提这茬儿,商荣立马哑火了,他哼了一声一脸不爽地随口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让开,别挡道,饿死了。” 人在的时候楼晧海都没什么特别的表示,人走了楼晧海自然就更不会有了。 秦朗空看了楼晧海一眼,然后长舒了口气道,“走吧,楼少咱们也吃饭去?” 其实现在这样的情况在大多数人眼中,楼晧海的确是有点龙困浅滩的意思,但其实只有楼晧海自己才知道他只是在蛰伏着,准备着,筹划着,只需要要一个契机,他所能爆发出来的,展现出来的东西就足够会让所有这些现在鄙视甚至同情他的人瞠目结舌。 第71章 磨刀石 大年三十这天,第九基地显得格外安静,除了刚刚和秦朗空一起从凤凰行星返回的楼晧海,基地里最闹腾的活宝们全被楼晧海给打发回家过年去了。然而就在楼晧海打开办公电脑的时候,突然砰咚一声巨响从门外的走廊上传出。 紧接着是一阵嗒嗒的跑动声,伴随着秦朗空骂骂咧咧的声音由远及近,“流氓,色鬼你们两个白眼狼,小兔崽子跑啊?再跑啊?” 再来就是几声嗷呜嗷呜的低吼声和爪子挠门的声音相伴一前一后地传进楼晧海的办公室里。皱了皱眉头,楼晧海突然觉得有点头疼,之前很显然是他给忘了,基地里最大的,也是最能闹腾的三个麻烦,两兽一人如今却还是一个没少一直都在。 嗷呜——随着门外的叫声越来越凄厉,连带着爪子刨门的力道也越来越大,楼晧海终于忍无可忍地离开办公桌一手拉开厚重的办公室门。 只见门外秦朗空正拿着一根链子给张大嘴巴嗷嗷直叫的流氓拴上,而色鬼则见势不妙准备逃进楼晧海办公室里避难,伸着爪子使劲爪门。一看见楼晧海开门出来,两只鬼精鬼精的大白团子就立刻叫的更凄惨了。 被炒到头疼的楼晧海无语地看着地上滚做一团的三个大麻烦,“秦少这一大早上又跟个畜生闹什么?” 被直接忽视名字叫成畜生的色鬼不乐意地嗷呜一声,讨好地凑过去用热乎乎的鼻子蹭楼晧海的手背。 秦朗空则三下五除二地将不断挣扎的流氓拴好,然后拍拍身上的灰尘站起来冲着楼晧海咧嘴露出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就栓个链子而已,都是这个小畜生太没品位,好心当成驴肝肺。” 微微扫了一眼那条让流氓相当不满意的宠物装饰链,的确是凤凰星系目前最昂贵的宠物奢侈品牌。 嗷嗷——很显然现在被链子彻底束缚住的流氓是对这个奢侈品牌一点都不感冒,它一面冲着楼晧海呜咽着装可怜,一面想尽办法,坚持不懈地牙啃,爪拽,企图将自己身上碍手碍脚的链子给弄下来。 “还有一条?”楼晧海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在他身边突然抖了抖毛准备抛弃哥哥后退逃跑的色鬼,突然伸手拍了拍它大脑袋。 秦朗空一笑,果然又从身后像变魔法一样拿出一条和流氓身上一模一样的链子。接过链子之后,很快楼晧海就手脚麻利地将在他身边不断卖萌撒泼的色鬼拴上。 伸出手轻轻弹了弹色鬼的鼻子,楼晧海道,“你们什么时候学会乖一点,我就给你们拿下来。” 这下不光是色鬼了,就连那边一直挣扎不断的流氓都停下了动作。满脸委屈地从地上爬起来,滚到楼晧海脚边求原谅。 “艹!养不熟的白眼狼。”秦朗空无比郁闷地看着那边一人两兽其乐融融的气氛,突然觉得自己无比苦逼。 突然,楼晧海身后的办公桌提示灯亮了一下,是来自中央军政府高层的通讯链接请求。秦朗空抬手对着楼晧海做了个请随意的动作,然后在楼晧海关上办公室的门之后猛地跃起,扑向窝在楼晧海办公室门口抱团团的两只小畜生。 “张将军,新年好。”楼晧海站在缓缓开启的全息影像前敬礼问好。 随着屏幕周围的光华缓缓褪去,一个身着纯白色制服的白发老将军的影像缓缓显现,“小楼,好久不见。” “张将军有什么指示?”对于这位军功卓着,一路靠着实干发家的老将军,楼晧海也是很尊重。 “你们基地的情况我也是借着这次过年的机会才听人说起,怎么小家伙翅膀硬了,敢在你们老院长面前说大话了?”说着老将军突然笑了起来,连带着脸上刚毅粗犷的线条都柔和了下来。 “张爷爷何必开我一个小辈的玩笑。”称呼一变,连带着说话的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也被无形地拉近了。 果然这声爷爷一叫出口,老将军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他习惯性地摸了摸花白的胡子,“想要证明自己不是说大话,那我还得先考考你。” 楼晧海挑了挑眉,脸上的表情显得镇静而又自信。 “你说你要锻造一支完完全全属于我们凤凰的尖刺,那你知道自由行星上的尖刺在建立初期的主要任务是什么吗?”看见楼晧海不说话,老将军就直接抛出了问题。 “今年砺刃军演的蓝方定下来吗?如果没有那么我请求上级许可,由我们第九基地来担任。”楼晧海顿了顿,而后目光坚毅,语调铿锵地缓缓开腔。 老将军则是早就预料到了楼晧海的回答一般,用同样坚毅的目光注视着这个在踌躇满志的同时还兼具沉着稳重气质的年轻军官,只见他站若青松,笔直挺拔,昂扬向上的让人几乎挪不开目光。老将军带着浓重地笑意看了楼晧海好一会儿,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年轻人带给他的感触太多了,而他从这个年轻的双目中能够捕捉到的东西也太多了。 “年轻人你很不错,但光让我一个人觉得不错肯定是不够的。”老将军恍惚从回忆中清醒过来,他用手指有节律地敲击了一会儿身前的办公桌,而后才继续说道,“砺刃的蓝军,中央军最好的磨刀石,我给你三个月时间,你证明给所有人看。” “是。”楼晧海语言简洁有力,然而仅仅只是这一个字里所蕴含的决心和气魄却再次让准备掐断通信的老将军脸上洋溢了笑容。 总共前后加起来不到十分钟的连线,所带给楼晧海的消息却比以往任何冗长会谈连线要多的,也要振奋人心的多。这个时候中央军政府高层派遣这么一位可以称得上是实战专家的老将军来和他通气,意图其实已经相当明显了。楼晧海双手交叠,用手肘支在办公桌上,他想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决定开口叫一直猫在门外听墙根儿的某人进来。 “秦队。”楼晧海刚刚开口,办公室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笑嘻嘻走进来的秦朗空努力装出一副我刚好无意中路过的样子,然后在门口使劲儿将努力撅着脑袋也想挤进来凑热闹的两只大白脑袋推出去,然后砰地一声关上门,“楼队找我有事儿?” 这演技可的的确确是拙劣的很呐!楼晧海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三天之后下发通知,让基地所有在外人员销假回来。” “突然这么着急?”秦朗空问。 楼晧海一面开启电脑,一面似笑非笑地哼道,“刚刚秦队在门外听了半天还不知道为什么?” “这不是没听清楚吗!”基地的内部结构都是有制式要求的,隔音效果很好,因此即便是借助了工具秦朗空隔着门所听见的效果依旧不如他在自己办公室里直接监听来的清晰。当然如果不是被门外的两只小混蛋阻拦,闹的时间来不及,秦朗空也绝对不屑用这么低端的方法。 不过等等,他好像暴露了!秦朗空在心里默默内牛,他心说自己怎么一碰上楼晧海智商就蹭蹭地往下掉呢?这个可真是个杯具。 “今年开年的砺刃我们基地会是蓝方。”楼晧海简洁地说明了一下。 秦朗空一听,立刻心情变得明亮起来,“这可真是新年新气象,转机来了。” “转机吗?”楼晧海的语气依旧淡淡的,然后他微微一顿,“转机也是机会的一种,怎么把握,怎么利用才是最重要的。” 的确,对抗性质的演习中,蓝方的扮演从来都是最难的。这个难当然不仅仅只是任务上的难,更多的其实还是人情世故方面的。这个磨刀石究竟该怎么当,磨得太狠了不但影响整体士气还会容易遭人嫉恨,但磨的太轻了显然也不行,不但起不到应有的作用浪费星系资源,而且还会让人对他们基地的能力产生怀疑。 “的确,这个张老头可是丢给了咱们一个烫手的山芋。”秦朗空对于这里面的弯弯道道自然也是门清。对抗演习的目的其实就是让蓝方打红方的脸,然而很显然被打脸这种事不会有人喜欢,因此这个时候打脸的力道就成了最重要的,什么东西都得有个度,否则只会适得其反。 楼晧海随便在电脑上敲击了几下,很快一份完整的文档就被打开了,秦朗空走过去瞄了一眼然后笑了起来,“演习计划!?” 很显然楼晧海对于今天的这个任务是早有预见,因此计划他早就已经起草好了,过去几年的砺刃对抗资料他也是反复研究了多次,“磨刀石,磨刀石,如果真的还能再按以往的套路来,上面的人也不会找到我们。” “你的意思是我们这次得玩一玩高难度?”秦朗空挑了挑眉,显得兴致很高,那些过于呆板的演习套路很显然他也不喜欢。 楼晧海抬了抬眼皮,“全部按照实战标准来。四人一组,一个预警,一个突击,一个掩护,一个指挥。” “深入敌后?”秦朗空脸上的笑意一直蔓延到了他黑亮的眼睛里。 楼晧海一脸理所当然,“我们是特种作战小队。” “这次的红方轮到谁?”秦朗空点了点头,特种作战小队的主要战时任务就是深入敌后收集情报,扰乱后方,破坏敌方设施以及进行突然袭击[1]。 “秭归行星大基地。”楼晧海快速滑动电脑上刚刚收到的相关资料。 秦朗空的眼睛更亮了,“你的意思是陈敏之的基地也会参加?” “……”楼晧海看了秦朗空一眼,这不问的废话吗?秭卫一基地是隶属秭归行星大基地的卫星基地,自然会参加。 “这可真是太好了。”这下秦朗空差点就蹦起来高呼撒花儿了。 人家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可他秦朗空却是君子报仇一报十年。 楼晧海还是没开口接话,他其实也闹不明白秦朗空究竟对自己那个学长陈敏之犯的是哪门子的抽。不过也没什么不好,刚好让秦朗空这个平时喜欢吊儿郎当犯懒的信息分队当家多研究点演习中能用的上的作战方案,也省得他在找话激他。 今年砺刃对抗演习的地点选择在了距离恒星涅盘火距离最近的朱雀行星上进行,那里有整个凤凰星系最出名也是目前星系已知面积最大的戈壁沙漠,而且在沙漠中央还广泛地分布着大量高大的沙棘植物,是沙漠战的最优的军演场所。 楼晧海带队抵达这片演习场的时候沙漠周边的临时营房区刚刚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大雪,顶着雪花带人钻进营区的楼晧海前脚刚一进屋,人都还没有站定,原本一直安安静静走在他身后的秦朗空就一头猛扎了过去。 楼晧海愣了一下,他抬起头正好看见被扑过的去的秦朗空一把熊抱住的陈敏之。 “楼……啊!?”一脸尴尬的陈敏之声音猛然拔了个高,而后还转了个弯,最后才戛然而止。 一旁不了解情况的秭卫一战士,看见自家老大突然被一个长得英俊无比的大校军官热情地抱住,顿时心生感慨,他无比羡慕地转过头看向一旁同样也被眼前的场景给惊呆了的战友说道,“咱们司令员的朋友可真多,你看人家对他热情的。” 被这个战士搭话的战友刚好是楼晧海他们那次招新时扮演过海盗的人,因此他听完自己战友的话后,顿时在心里默默地为自家老大抹了一把辛酸泪。他心道:还热情呢!你就是没见过那次咱们老大被他整的惨态。 也刚从外面进来的此次演习总负责,秭归行星基地司令官——张麒,张少将伸出手热情地和楼晧海握了握,然后道,“总算是见到真人了,我过去就常常听我爷爷说起你。”很显然这个张麒口中的爷爷就是之前和楼晧海联线的那位张将军。 “幸会!”楼晧海也笑了笑。 “那边那位就是秦朗空队长吧?”握过手之后,张麒又看了一眼正在和陈敏之努力联络感情的秦朗空,笑着问了一句。 “张司令您好。”秦朗空强拽着正流着宽面条泪的陈敏之转了个儿,然后伸出爪子冲张麒挥了挥,露齿一笑也算是打过招呼。 张麒看了一眼转脸来的秦朗空,就乐了,“秦队和我们陈司令的关系可真好啊。” “那是。”秦朗空得瑟地扒住已经完全僵化了的陈敏之,无比欢快地顺杆儿爬高高。 我擦咧!那是你妹啊!老子根本就和你没关系好不好!陈敏之口不能言,他努力将目光投向楼晧海,希望自己的这个学弟能替他解围。 然而,此时正站在一旁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的楼晧海则是一脸无动于衷,继续淡定地和张麒客套地寒暄。 “好了,你们聊,我还得再去场地看一下。”作为这次演习总负责的张麒显然非常忙碌,他只在营区的指挥室里呆了一小会儿,便又和楼晧海匆忙告别离开。 张司令,不要啊!您也把我带走啊!我真心和这个笑的很渗人的秦队长不熟啊,还有我一点也不想和他聊天啊。 “明天演习红方的总参谋是你?”送走张麒,楼晧海才将目光拉回已经被蹂躏地奄奄一息的陈敏之身上。 一听楼晧海进入正题,秦朗空便飞快地松开原本扒住陈敏之肩膀的手,紧接着他仿佛是之前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一脸厌恶,皱着眉头用手背拍打自己身上的深紫色军装大衣。 卧槽!是你刚刚偏要抱老子的吧?结果你还嫌老子脏啊? 陈敏之都要哭了,但即便是这样他还是忍不住下意识地用目光过滤了一遍自己的上半身,真的有这么脏吗?虽然他的确是刚刚从风沙最大的沙漠中心回来。 “对,我是。”陈敏之满脸郁闷地看着楼晧海,他的确是很看重自己的这个学弟,而且还颇有几分意气相投的意思,但是如果每次见面都必须让他遇上那个脑子有问题,笑容还很诡异的秦朗空,他还是宁愿以后都不要再见面了。 闻言,楼晧海笑了一下,他主动越过一边的秦朗空,伸出手和陈敏之握了一下,“那祝我们合作愉快吧。” “什么!?你什么意思?”陈敏之显然是没有想到。 一旁一直没有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的秦朗空哼笑一声,“他的意思你听不懂?自然是告诉你他就这次演习的蓝方总参谋咯。” 由于每次演习开始前,担任蓝方假想敌军的队伍都是保密的,因此陈敏之也是现在才知道明天自己的对手就是楼晧海的第九基地。 “明天我们可就是敌人了!”秦朗空冷笑着哼了一声。 一旁终于听出味儿来的那个战士则一脸纳闷地转过头求自己的战友科普,“诶,我怎么越瞅咱们司令和这个什么秦队长关系越怪啊?” “得了,你就闭嘴吧!还嫌不够糟心的啊!”亲眼见识过这位秦队长手段那个战友一脸沉痛地哀嚎一声。 第72章 对抗 双方的交接很快,身为红蓝双方总参谋的楼晧海和陈敏之为了避嫌,也不好多做交流。几分钟后,楼晧海就交代孟好代领外面的紫衣队员找到他们的营区划片进去休整,而自己则带着秦朗空深入沙漠深处,勘测地形。 等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时分,秦朗空笑的一脸阴险,他伸出双手将指关节按的噼啪作响,“楼队,我就先走一步了啊。” 楼晧海在秦朗空身后站定,似笑非笑地挑了挑眉。 “我这不是得回去赶计划吗?今天实地勘查后,有好几处细节都得修改。”发现楼晧海的目光,秦朗空立马换上了一副谄媚狗腿的笑脸。 “噢?那我就不打扰秦队了,明天早上七点准时会议室集合。”楼晧海收回目光,似乎真的没有看见秦朗空之前憋着准备使坏的样子。 秦朗空吊儿郎当地敬了个不大正经的军礼,随即向后一个向右转,转身就回了自己的房间。但是秦朗空难得主动不找楼晧海腻歪,楼晧海也不见得能够现在就去休息睡觉,毕竟秦朗空的计划修订了,楼晧海手头的整体策略也得跟着调整。 第二天早晨,四点刚到,秦朗空就毫不客气地一脚踹开光头和曹于纯房间的大门,“起来,起来!” 曹于纯还没睡醒,稀里糊涂地抹了一把脑袋后头翘起来的头发,迷糊道,“怎么了?怎么了?演习提前了?” “啊!?秦队?”光头揉着眼睛看清楚来人。 “什么提前了,开会,作战会议。”秦朗空用脚将营房的门踹的咚咚响。 “作战会议不是七点开吗?”曹于纯一面嘟囔着,一面从被窝里钻出来穿衣服。 秦朗空哼了一声,“是我们信息分队的作战会议。” “原定计划又变动了?”还算是光头反应比较快。 有了这么一出儿,等到楼晧海正式主持紫衣作战会议的时候就发现了问题,整个信息分队的成员,除了从昨天开始就一直保持着莫名亢奋的秦朗空,都是一副萎靡不正的样子。然而发现这个问题显然不只有楼晧海一个人。 “散会后信息分队全体跟我来。”秦朗空淡淡地扫了一眼自己在会议室里唉声叹气,坐的七倒八歪的队员,相当不爽。 此话一出,整个信息分队自然又是一片哀鸿遍野。 楼晧海皱了皱眉头,“信息分队怎么回事?昨天晚上都没睡觉?这样的精神面貌怎么应对下午的对抗?光头。” “到”光头站起来,偷偷瞄了面无表情的秦朗空一眼。 “散会后你们分队全体务必抽空再休整三个小时。”楼晧海伸手关闭会议室里所有的视频资料,然后一锤定音。 秦朗空从座位上站起来,双手交叠环在胸前,满脸不屑地轻哼一声,“一帮兔崽子。” “秦队不是信息分队的?”楼晧海看着基本已经空了的会议室,而后缓缓开口。 将桌上的个人物品收拾好,秦朗空不爽道,“我不去。”楼晧海刚才那一句话,打脸的意思其实还很明显的,秦朗空自然不会高兴。 “陈敏之就这么不好对付?”楼晧海突然笑了一下。 这笑声虽然不大,但听到秦朗空耳朵里却是怎么听怎么刺耳,“啧——昨天刚刚收到的消息,他们装备了第三研究所最新开发出来的滤波识别系统,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我们的主战机甲凤凰99的隐身功能全都失效,而且我们每次的通讯频率都会被对方捕捉监听,顺藤摸瓜的话最危险的就成了你们预警人员。”楼晧海当然不会不清楚滤波识别系统的威力,当时这个研发项目在开始之前还是他负责的起草开发方案。 “艹,你早就知道了?”秦朗空突然一下反应过来了,“难怪你从一开始就不断的在方案和日常准备训练里强调速度。” “滤波识别的捕捉效果伴随被识别方速度的不断提高而减弱,特别是在三倍音速的运动情况下,对方成功捕捉的几率将会下降到10%以下。”楼晧海不置可否地转移话题,“如果在合理利用当地的沙尘,这个几率再下降一半也是很有可能的。” 卧槽,这个楼晧海绝对是故意的。秦朗空觉得自己被玩弄了,他相当郁闷,可没有证据他也没办法就一口咬定楼晧海故意对他隐瞒资料概况。 “现在还有时间,秦队也会去休一息。”楼晧海看了一眼时间,虽然他算是一早就想好了对策,但很显然秦朗空折磨了自己一晚上,又蹂躏了信息分队全体一早上所提出的新方案也同样是非常奏效的,而且还能更好的保持在运动战中各个小队之间的通讯畅通。 秦朗空抬头看了楼晧海一眼,不咸不淡地哼哼,“我兴奋的很,不用睡。” “看来我那位学长的魅力着实是不小。”楼晧海终于没忍住,笑出声来,然后又道,“既然睡不着,秦队干脆就跟我去见一个人好了。” “谁?”秦朗空显然兴致不高。 “去了你就知道了。”楼晧海没直接回答,而是率先走出了办公室。 按照惯例,对抗正式开始前,红蓝双方都必须去导演部报道。推开导演部的大门,秦朗空这次反应过来楼晧海要带他见的是谁。由于是时间尚早,因此偌大的导演部里显得很空,除了一个正在慢悠悠喝茶的老将军,就只有几个负责设备调试的普通勤务人员在忙碌。老将军一看见楼晧海进来,就笑着将手里的茶杯放下,“是小楼过来了。” “张将军。”楼晧海走进屋站定,敬礼之后也礼貌性质地笑了一下。 很快秦朗空也笑了一下,站定装乖乖,“秦朗空。您好!” “秦家小子也过来了。”这位长居高位的老将军自然也是知道秦朗空的。 “我们过来报个到。”楼晧海简单地说明了一下来意,然后走到指纹录入系统前签到。 看着楼晧海步态平稳,动作自然,不得不再次在心里对这个小辈侧目而待的老将军开口道,“楼队长很自信嘛。” “我这个蓝军头子都不自信,下面人该怎么办?”楼晧海又笑了一下。 “新资料都看见了?”张老将军话里的意思自然是特指那个让秦朗空都苦恼了大半个晚上的滤波识别系统。 楼晧海转过头看问他话的老将军,“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这可是句古话。”按照惯例对抗演习中,扮演蓝方的一向被视作敌方。 “好,好,那我就拭目以待了。”连续两个好字,轻易揭示了老将军心情不错,而且很满意楼晧海的回答。 走出导演部,秦朗空三步两步追上楼晧海小声道,“这个张老头的话究竟是说给你听的还是别人?” 楼晧海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导演部虚掩着的大门,也不答话,只是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而此时导演部后面的侧门突然被人推开了,张麒一脸苦笑地走到刚刚和楼晧海说话的老将军面前,开口道,“爷爷,这就是你一大早心急火燎地让我赶过来的原因?” “怎么?你是不是特别看不上这个楼家小子?”张将军示意自己的孙子坐下,而后才继续开口,“过去我和你说过的那些话你都忘记了?做人第一条就要学会戒骄戒躁。” “不是,爷爷!可这次真不是我想骄傲,而是这个楼少爷的能力实在是……”张麒才开口就发现自己的用词似乎有些不当,而且张老将军脸上的表情也不大好看,于是他又换了一种说法,“军校毕业,然后留学回来,再然后进入第三研究所,现在又在搞什么紫衣,说白了他从头到尾都在跟科研机构打交道,真正战场上的那些他能懂多少?” “张麒啊!”张将军注视着这个最受自己重视的孙子,他张了张嘴却最终选择了沉默。他原本是打算今年就要退下去了,可为什么不选择功成身退,明哲保身,偏偏要在最后主动揽事,搅合到最近这潭子越来越浑的水里,说到底还是为了他这个尾巴快要翘到天上去的孙子。 没有什么比现实中的失败更能让一个人看清楚自己本身的斤两的。 正午时分,沙漠中心的温度直接飙升到五十摄氏度,楼晧海正式下令所有参演人员按照原定计划赶往指定位置设伏。 “现在就设伏?”梁水愣了一下,原定计划不是先扰袭行进的红方队伍吗? 一旁的白柏也愣了一下,他跟着梁水一道将疑惑的目光放到了孟好身上,然而很显然孟好也不是太了解,“都闭嘴,执行命令。” 为什么直接设伏圈?其实楼晧海的想法很简单,那位张将军既然敢用他楼晧海当枪,那么自然不能害怕这把枪的火力太猛,真正伤了他那个宝贝孙子的筋骨。 烈日当头,陈敏之带人率先摸到了沙漠中心的沙棘林边缘,巨大黑色机甲的装甲在高温的烘烤下蒸腾起一串串的烟雾,突然一阵密集的炮火冲他们猛地压了过来,陈敏之在公共频道中大骂了一句,“艹,刚刚不是用滤波扫过,说没有埋伏吗?” “是蓝军的远程炮火支援,红外遥感触发。”很快公共频道里有人给出答复。 “屁话,这附近没有蓝军机甲的手动引导,这样的精准度怎么可能?”陈敏之一面发出信号让所有人员注意绕到沙棘林西侧的坑洼地带,一面抬手找准位置凭感觉向东侧开了一枪,顿时金色的粒子束在沙砾中带起一阵烟雾。 砰—— 很显然陈敏之的感觉没错,由于收到粒子束的影响,对方机师不得不开启防护盾,结果火花四射,对方的位置很快暴露出来。潜伏在沙棘林深处的楼晧海果断对暴露位置的白柏下达了后撤命令,“白柏撤回来,梁水不要动。” “想跑,开火替我劫住他。”陈敏之狠狠地盯着白柏的逃跑路线,释放出嗅探器实施追踪。然而那边潜伏在沙棘林低洼地的一个红方机师才刚刚冒头,操纵着机甲准备端枪开火,机甲驾驶舱的位置就突然冒起了一阵青烟,紧接着整个机甲的控制系统都被附着在外层机甲上的炮弹液体锁死了。 是演习专用的子弹,里面含有的液体能够激活参演机甲身上内置的活动锁头,一旦机甲的关键部位被击中,被判定退出演习,锁头就会上锁,机甲的操纵权限将会直接转到导演部,由他们操纵机甲返回营区。 “小心,对方有狙击手。”陈敏之愣了一下,自己率先操纵着机甲匍匐下来,然后他目送着那台一开始隐身给他们使绊子的机甲灵活快速地摆脱嗅探系统的跟踪,消失在茫茫沙海中,“妈丨的!”陈敏之郁闷地砸了手边的防护装甲一拳。 刚才那一枪,精准快速,来的悄无声息,甚至由于对方对于子弹行进速度的细致把控,导致他们几乎是在自己的队员被击中了要害,失去机甲控制权之后才反应过来。而这个时候反应过来,在想返程追踪对方狙击手的位置就变得困难重重了。 “楼队技术不赖,一枪毙命呐。”楼晧海的通讯频道里突然响起秦朗空带着笑意的声音。 “保持频道清洁。”楼晧海的声音简短有力,但却透着轻松,很显然刚才的那一枪并没有给他造成多大的困难。 啧了啧嘴,秦朗空哼笑一声,“我可说好了,陈敏之那小子可是我的。” “我们只有十分钟。”楼晧海提醒秦朗空,让他收起那份蠢蠢欲动的想要猫玩耗子的心思。 被看穿心思的秦朗空老大不情愿地噢了一声,然后抗起枪几个上跃就从楼晧海身旁的掩体后消失了。沙棘林后方的石头岭就是这次红蓝双方所必须争夺的制高点,如果不是楼晧海早有预料,知道他的这个学长最擅长玩声东击西,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把戏,现在石头岭可能已经成为了辅助红方进攻的最佳武器。 “孟好情况怎么样了?”楼晧海打开通讯器,他一面快速地移动着机甲,一面示意白柏露一露尾巴,把陈敏之他们往沙棘林深处引。由于陈敏之这次带过来的人多,因此硬碰硬只能是楼晧海他们吃亏,毕竟现在蓝方的主力都被用在了前方阵地的包饺子战术中。 前方的战事正在胶着,蓝方胜在战术巧妙灵活机动,红方则胜在防御工事准备完善,人数众多。陈敏之看了看时间,最多还能坚持十分钟,否则没有石头岭火力的支援,红方必然要顶不住被撕开口子。要知道口子一旦被撕开,等待他们的只能是各个击破。然而能够这么精准地猜到他会选择沙棘林这条路线向石头岭进发的人,再加上刚才那仿若鬼神的一枪,陈敏之完全有理由说服自己相信,他的那个学弟,楼晧海就藏在这片沙棘林的深处,举着黑漆漆的枪口,从监视器中仔细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 “报告,已经找到红方指挥部。”孟好的声音中难得染上了一丝少有的兴奋。 楼晧海再次确认了一下时间,“好,小心点。” 此时正身处导演部,一直密切关注着对抗场上情况的张麒终于脸色变得难堪起来,他背在身后的手攥紧了拳头。这个陈敏之也真是的,后方的指挥部都快叫人家蓝军给摸了,怎么还能一点反应都没有? 可是他再着急又有什么用,再着急他也不能违反规定私底下作弊派人通知陈敏之吧。 大屏幕上的沙棘林中,张麒死死地盯着自己基地的机师所驾驶的机甲一个一个地被蓝方那个神出鬼没的狙击手干掉,而最新装备的滤波识别系统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一个狙击手的数量的确不多,可能给对方造成的心理压力却是不容小嘘。陈敏之看着一分一秒缓缓流失的时间,终于发出回撤的信号。 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然而就在正密切关注着战况的张麒还来不及松上一口气的时候,才回撤到沙棘林边缘的红方机师们却又再一次像最初一样,遭受到了远程炮火的猛烈轰炸。 “怎么回事?对方外面还有人?”这下真是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了,陈敏之暂缓后撤命令,决定派人过去先摸清对方守在沙棘林边缘引导远程火炮的机师位置。 “防线被打开了。”几分钟后,陈敏之的通讯频道中突然热闹了起来,陈敏之有些烦躁地看了一眼时间,原来事先约定的十分钟时间早就过了,一直得不到有效支援的受困红方被蓝方突破防线,分散围剿。 “重新构筑……”然而陈敏之到口边的命令都还没有下达完成,他的背后突然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冲力,他下意识地往监视系统上瞥了一眼,他所驾驶的机甲身后已经冒起了滚滚浓烟,他居然中弹了? “喂,喂……”陈敏之频道中的声音由于突然失去声音信号而大声呼叫了起来,可是很快就连这个呼叫的声音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带着古怪笑意的声音。 “砰——恭喜陈司令被我干掉。” “……”陈敏之无语地叹了一口气,居然是秦朗空?这下可真是他丨妈的蛋疼死了。 然而就在陈敏之所驾驶的机甲失去反抗能力不久,一条演习结束的命令突然在导演部的大屏幕上闪动出来,紧接着是演习结束的提示音。 第73章 打个小酒嗝 张麒僵硬地扭过头,他刚刚正在全神贯注地关注双方在沙棘林的狙击战,却完全没注意那三个原本潜伏在红方指挥部外围的蓝军机师已经偷袭成功,一举拿下了红方后方的核心区域。红方的总参谋“阵亡”,指挥部“被占”,前方的大部队还被人家合围包了顿饺子,对抗自然就结束了。 此时坐在张麒手边的张老将军微微侧目看了看自己的孙子,“不多不少,刚好三个小时。”张麒之前自信满满的预计结束时间——九个小时,现在听起来仿佛就像是一个讽刺意味十足的笑话。 此时对抗现场,眼前突然陷入一片漆黑的陈敏之突然打开驾驶舱门跳了下来,扯着喉咙大声叫了一句,“秦朗空你丫的给老子滚出来。” 这一嗓子喊得着实是有点大,连带着震的楼晧海耳鼓膜都有点疼。秦朗空究竟在刚刚出了什么幺蛾子,能让他这位脾气一向不错的学长这么火冒三丈。 “陈司令生气了?”很快整个红方的公共频道中都听见了一个带着明显坏笑的声音。 陈敏之也是被气糊涂,他光顾着火大地用手拍开被他惊飞的几只蝙蝠,却压根儿没看清楚自己的通讯终端什么时候也被人远程操纵调整到了公共频道,“你他丨妈搞得什么阴招儿,老子整台机甲都泡到蝙蝠粪里头去了。” 也不怪陈敏之气成这样,还非得自己从驾驶舱里跳出让人围观。关键是他被冻住之后,机甲脱离控制,而后由于巨大的冲力一头栽进了沙棘林边缘的一个洼地中,原本驾驶着机甲摔一个狗啃屎就够丢脸的,可谁知这回还真算是啃着了屎,现在大半个机甲都被泡在了洼地里堆积的蝙蝠粪中。 “陈司令这跤摔的可真不是地方。”秦朗空毫不掩饰地哈哈大笑了起来,期间还不忘从一侧的树林里打开摄像头,好好记录下这颇有意义的一幕。 看见闪光灯的陈敏之终于彻底炸毛,“艹,秦朗空你他丨妈有病吧。” “陈司令。”楼晧海终于围观不下去了,在这么闹下去估计他这个学长的形象可就全毁了。 “秦朗空你……啊?楼队长??”还好陈敏之没有彻底抓狂,楼晧海的这一声很快让他恢复了冷静,然而紧接着,当他看见自己刚刚通话用的频道之后便又再一次变得不淡定起来。 陈敏之攥了攥拳,几乎是咬牙切齿,“秦朗空你给老子听着,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这辈子咱们最好都江湖不见了。” “楼队,你看陈司令终于认输了。”秦朗空非常得瑟。 楼晧海,“……”他看了看通讯频道,还好这次秦朗空用的是私人频道。 收队返回营区的时候,楼晧海才在一台山地车边上看见了他这位丢脸丢大了的学长,脑门上还粘着几坨蝙蝠粪,整个人好不凄惨。楼晧海想了半天,最终还是决定视而不见,直接驾驶着机甲从陈敏之他们的头顶快速掠过。 蓝方负责地面收尾工作的梁水也是老远就看见了靠在山地车上抽烟的陈敏之,他走过去张了张嘴,憋了半天最终只是拍了拍陈敏之的肩膀,面带同情地吐出四个字,“节哀顺变啊!” 卧槽!整个紫衣就他丨妈没一只好鸟。 陈敏之不悦地拍开梁水的手,很快就目送梁水乐颠颠地抱着一台沾满沙土的通讯发射器离开,此时此刻陈敏之才终于明白为什么这次他们即便是将滤波识别系统功率开的最大却还是一台蓝方机甲通讯都没有成功捕获。感情整个蓝方的通讯系统发射器都被从预警机甲上转移到了地下。 “艹……”虽然输的难看,但陈敏之却不得不承认他是输的心服口服。 另外刨去这条讨巧的计策之外,单就整体紫衣机师对于机甲的操控水平而言,他们整个基地也没几个人能够比的上。能够在三倍音速的运动情况下,精确完成目标打击,定点引导,甚至多角度编队运动,这样平时被他们基地训练当做目标的好成绩,到了紫衣却成了每一个普通机师都必须达标的及格线。 而也正是因为这样的高速运动战,导致陈敏之他们原以为是制胜法宝的滤波识别系统成了一套好看不中用的单纯摆设。接近三十比一的战损比,听起来仿佛是神话一般的数字到了这场对抗演习中却成了让他们永生难忘的耻辱。 楼晧海所驾驶的机甲轻灵地降落在营区外围的仓库外,由于力道控制得当,正在这里负责机甲清洁的勤务兵都没有受到太大影响。秦朗空紧随其后,他跟楼晧海同时放下钢线梯从驾驶舱出缓缓落到地面。 “真凉快。”秦朗空伸手栽下头盔,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子。 此刻营区内的温度相当宜人,再加上不远处的机甲喷洗溅出的层层水雾,让人仿佛根本不是置身酷热的沙漠边缘一样。 率先走到门口升降台上的楼晧海才刚刚摘下头盔,就被匆匆赶到的张麒拦住了。 “张司令?”楼晧海将头盔放到左手,又慢条斯理地将制服束紧的领口敞开。 张麒皱了皱眉头,似乎对于楼晧海的态度不大满意,“你们蓝方在演习中的行为根本就是作弊。” “作弊?”天气实在是太热,一直站在门口都能感受到外面烘人的热浪,很快楼晧海将卡在手腕处护腕也打开了,顺手还摘下了手套。 原本秦朗空也是一身粘腻的汗水,巴不得早点回营房冲凉,结果现在突然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因此秦朗空的脸色很快就由晴转阴,他不耐烦地上前一步,不冷不热地哼了一句,“张司令这是准备变着法儿找回丢了的面子?” “我张麒还不至于像某些人一样,做人一点规矩都不讲。”张麒瞥了秦朗空一眼,很显然之前他手下的得力干将陈敏之被羞辱的事情张麒还是记得很清楚的。 秦朗空闻言刚冷笑一声,却被身边站着的楼晧海抬手打断,“张司令做事一向最讲究原则,这有些话一旦出口,往好听里说可以叫质疑,要是往难听里说可就成了诽谤。”楼晧海说话的语速很慢,声音也不高,但却让人无法轻易忽视。 “说你们作弊,我当然有证据。”张麒语气不善地扫了一眼周围纷纷扭头围观的勤务兵。 楼晧海没答话,反倒好整以暇地抬手做了个请说的动作。 “你们根本没有按照事前要求设立蓝军指挥部。”陈敏之又不傻,在楼晧海派人侦查发现他们后方指挥部的同时,他们自然也派了最优秀的侦查机师出去,然而找了那么久却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没发现。而且就在刚刚收尾的时候,也没有发现任何和蓝军指挥部相关的痕迹,这也就难怪张麒气急败坏地要跑到这里来和楼晧海理论了。 “噗……”是秦朗空毫不客气的嘲笑出声。 楼晧海瞥了捂着肚子故意笑的很夸张的秦朗空一眼,而后才缓缓道,“我的蓝军指挥部一直都在。” “你什么意思?”张麒皱了眉头愣了一下。 秦朗空一台下巴,又哼了一句,“喏——这不刚巧回来了吗?” 张麒循声回头,只见一台浑身沙土的重型预警机甲正背着好几个硕大的隔离附和材料箱体缓缓驶入营区。 “你们的指挥部一直藏在地下?”张麒哑了好一会儿,才再次开口。 楼晧海勾了勾嘴角,“也不全是,有时候在你们头顶上,有时候在你们脚底下,甚至有时候还会在你们的红军的总后方。” “移动的!?”张麒叹了口气,脸色变得越发的古怪起来,他突然觉得羞愤异常,攥紧的拳头狠狠砸在身后仓库的门板上,发出砰地一声闷响,“你们这就是便向作弊,典型的打擦边球。” “在战场上输了就是输了,我们张家的子孙从来不为自己找理由。”突然一个声音从张麒的身后传来。 楼晧海和秦朗空两个人立定站好而后敬礼,紧接着一前一后地叫了一句,“张将军。” “爷爷!可是……”张麒回头,更是一脸尴尬,拖着两个人的福,估计他在他爷爷心目中长久以来努力树立的形象今天算是全毁了。 张老将军果断打断张麒的话,“可是什么?打破定式,推陈出新全是最近中央军提出来的新型带兵理念,我看你是培训课都白上了。” 这话虽然说得不错,但其实本质上还是在给张麒的失败找理由,和“不是我们太无能,而是对方太狡猾”的诡辩有一曲同工之妙。 “张将军我们还有事,就不打扰了。”楼晧海看了一眼时间,的确已经不早了。 而张将军似乎是这才想起他们一样,转过头随意道,“去吧。” 在返回营区的路上,秦朗空突然开口眯着眼睛回头看了仓库大门一眼,“看样子这姓张的老家伙心里的怨气也不少嘛。” “有怨气也是必然的,毕竟我们今天这一手下的的确是狠了点。”楼晧海一派轻松自如,仅一个姓张的,还是快要退下去的老人家对于他而言其实得罪也就是得罪而已,更何况那个张老将军刚才那么做也颇有几分刻意的意思。 一来是真的心有不满,觉得一个小辈当面让他下不来台;二来也未尝不是替他的孙子拉仇恨,希望张麒未来能和楼晧海多有合作,不要因此心生罅隙。 秦朗空哼了一声,“这个老家伙都老成这样了,歪歪心思怎么还这么多?不过他的想法我倒还是挺能理解的。” “理解什么?”楼晧海停住脚步扫了秦朗空一眼。 然而秦朗空却咧嘴一笑,转移话题道,“热死了,我们快点,一起回去冲个凉。” 晚饭时分,偌大的餐厅里人头攒动,但座位却是泾渭分明,白色制服的秭归行星基地官兵和深紫色制服的第九基地队员在餐厅中各霸一方,气氛显然也不怎么好,虽然不说是剑拔弩张,但也颇有几分水火不容的意思。 由于之前的总结报告,因此楼晧海和秦朗空来的时间比较晚。而一早拉开架势在餐厅大包房中端着酒水等着他们的秭归基地长官们早就按耐不住,一看见的楼晧海便纷纷端着酒杯站起身来,“楼队你可真是姗姗来迟啊。” 秦朗空对着门外的光头使了个眼色,看见对方会意离开而后才跟着楼晧海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定。其实从刚刚开口的那个阵势就能够轻易猜到,今天晚上这些一个个在对抗中被打的屁滚尿流,憋着股怨气的基地主官们,将主要炮火都集中在了楼晧海这个蓝军头子身上。 气氛不对,楼晧海虽然是第一次体验蓝军头子吸引仇恨的效果,但脑子却也反应的很快。其实主要是在酒桌子上,不论理由究竟是什么,很多潜规则其实都是可以融会贯通的,就连劝酒,闹酒的方式语言也都是大同小异。 “楼队真是百闻不如一见,消灭我们简直就像砍瓜切菜一样简单。”有这样端着酒杯明捧实贬的。 “楼队对我们可真不客气,短短三个小时啊!我这老脸可都丢尽了啊。”有这样主动站起来替楼晧海倒酒拉仇恨的。 “楼队您是牛人,您要是不喝可就是看不起我们呐。”当然也有这样简单粗暴,但效率确实不错的。 部队里的军人大多爱喝快酒,再加上这样的轮番轰炸,几乎是转眼的功夫,楼晧海连一口饭都还没吃上,就已经是六杯酒下肚了。看的一旁的秦朗空心惊肉跳,但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毕竟楼晧海才是蓝军头子,这一开始对方要撒气如果旁人搭手只会让情况变得更糟。很显然楼晧海也是深谙此中之道,否则不可能这么一直乖乖地让人灌酒。 时候还不到,再忍一忍,再忍一忍就好!秦朗空暗自告诫自己,深深陷入皮肤的指甲上不知不觉沾上了一丝血腥。 突然,又有一个秭归基地上的少校端着酒杯在张麒的示意下走到楼晧海身边,面对这样的场面他显然还显得有些嫩,脸上的情绪也不大懂得隐藏,“楼队长,今天您可算是让我开了眼了,我是打心底里佩服您,来我敬您。” 楼晧海似笑非笑地斜睨了这个年轻的少校一眼,拿着酒杯的手却没动。 “怎么,您看不起我?”小少校觉得自己被轻视了,原本就不大痛快的脸色变得越发不好看起来。 然而这边还不待楼晧海开口,酒桌上就突然响起了一声轻蔑的笑声。 小少校回头一看,是一直安静坐在楼晧海身边的紫衣信息分队长秦朗空,于是他皱着眉不悦地问了一句,“您是秦队长,您笑什么?” “当然是笑你啊?”秦朗空放下手里的酒杯,勾了勾嘴角,“我笑你不自量力,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一个手下败将里的小少校,你有什么资本在这里叫嚣?还妄想我们紫衣要看得起你!简直是笑话,你不要脸,我都替你身后的那些长官害臊丢人。” “你……”小少校憋得从脸颊一直红到脖颈,他捏着空酒杯的手抖了又抖,嘴张了老大,却愣是一句话没说出来。 “诶,秦队话可不能怎么说嘛。”很快一个身上同样挂着大校军衔的中年男子端着酒杯走了过来,“年轻人行事作风难免会急躁一点。” 三言两语间,秦朗空就和这个秭归基地的大校喝了整整三杯,很快包房里的炮口就转向了,灌酒,劝酒,闹酒的最终对象都变成了秦朗空。而秦朗空则除了偶尔因为不耐而呛上几句之外,其他一概从善如流地端杯喝下。 这样的场合陈敏之自然也没法不来,只是他从一开始就一直表现的比较安静,除了偶尔投向楼晧海这边的目光之外,几乎没有任何其他的动作,只顾闷头喝酒。 “陈司令,来我敬你。” 已经喝得差不多了的陈敏之听到声音迷迷糊糊地抬起头,突然感觉有些不真实,“楼队长!?” 楼晧海没说话,只是一直端着酒杯看着陈敏之。 然而就在陈敏之摇摇晃晃准备举起酒杯的时候,楼晧海身上的通讯终端突然响了起来,楼晧海低头一看,是中央军政府高层连线的专用频道。 这个时候来通知!?楼晧海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已经被灌的差不多的秦朗空,然后他皱了皱眉头突然放下手里的酒杯开口,“各位不好意思,刚刚接到上级命令,要求我们紫衣即刻返回基地。” 楼晧海平静的话音虽然不大,但却立刻让整个包房里的气氛冷了下来。 “既然楼队有任务,那我们也就不好在强行挽留。”张麒看了看楼晧海手里的通讯终端,最终拍板同意。 楼晧海一面通过通讯终端命令孟好集合所有紫衣队员,一面走到座位上将喝的迷迷瞪瞪的秦朗空架起来向集合的方向走。 “嗝……还是你最聪明。”才一走出基地,秦朗空嘴里就开始嘟嘟囔囔。 楼晧海懒得和醉鬼说话,然而他越是不开口,秦朗空就越不老实,“嗝……嗝……楼晧海你他丨妈就是个混蛋……嗝……老子都这么护着你了,你……嗝……还故意去找那个姓陈的喝……嗝……” “……”人都醉成这样了,感情还在嫉恨这一茬呢。楼晧海无奈地叹了口气,心说难怪刚才他身上的通讯器响的那么及时。 “嗝……老是打嗝……嗝……真烦人……”秦朗空还在稀里糊涂地哼哼,喷出来的酒气热乎乎地全都打在了楼晧海的耳根处。 这可真是个大祸害!楼晧海动了动脑袋,换了个姿势扛人。 “知道难受也不知道少喝点。” “我……我嗝……还不都是为嗝……为了你么?” 砰咚一声巨响,楼晧海下意识地回头,原来是不知道什么出溜到他们身后的光头。 “刚刚的假讯息是你们秦队授意你发的?”楼晧海对于秦朗空肚子里的花花肠子一向是比谁都清楚。 光头尴尬地从地上爬起来,小声解释,“秦队不也是好意,怕您喝多胃受不了吗?” 然而其实光头的内心远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他囧囧有神地用余光瞄着整个人都瘫在楼晧海身上的老大,刚刚他好像有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第74章 昙花小行星 “行了,我都知道了。你先过去集合。”楼晧海要是不知道,也不可能配合着说谎,甚至干脆将计就计连夜把整个队伍都拉回去。 如蒙大赦的光头跑的飞快,然而却在经过楼晧海身边的时候又听见了自家老大一声轻语呢喃,“楼晧海嗝……老子是真的喜欢你嗝……” 成功超过楼晧海的光头跑步的姿态明显歪了一下。 我咧个去,我怎么就不是个聋子呢?光头在心里默默咆哮。 夜里十点半,整个参演紫衣队员在临时营区外围集结完毕,很快一艘隶属于紫衣的大型运输舰就驶离了驻地的临时空港。陈敏之带着勤务兵匆匆赶过来准备送行的时候,整个空港早已恢复了夜晚的寂寥。 “居然动作这么快!”陈敏之暗恨自己喝酒误事。 一旁跟他一起被派过来送行的归卫一副司令不咸不淡地哼了一声,“都这么招人恨了,要是我也跑的快。” “愚昧。他们愚昧,怎么你也跟着犯糊涂?”之前憋了一肚子气的陈敏之此刻终于找到机会爆发,“一次这样的对抗演习,人力,物力,星系得投入多少。他们如果不尽力招人恨,又怎么对得起这些消耗,又怎么能够打的醒我们这些和平年代,养尊处优的基地官兵?” “我说陈司令,你是不是有什么内部消息啊?”被陈敏之一通数落的副司令也是个一点就透的聪明人,他怎么听都觉得陈敏之是话里有话。 陈敏之抬头看了一眼远方的天空,运输舰穿越大气层时迸发出的耀眼璀璨光芒仿佛仿若一颗流星,“最近上面动的频繁,尤其是针对我们中央军基层单位的,你就一点感觉都没有?” “你是说可能要打仗?” “我可什么都没有说。”良久,陈敏之走过去拍了拍副司令的厚实的肩膀,没有正面回答,反倒一脚踢开地面上的一块石头,“得了,人都走了,我们也回去吧。” 此时,刚刚经历过短暂颠簸的紫衣宇宙舰上刺耳的警报声终于被解除,楼晧海将座位上的安全锁解开,率先从舰桥中站起来,“孟好通知下去,除了值班人员其余人员统一返回舱室休息,明早九点准时开战后总结会议。” “是。”孟好瞥了正站在他身后不远处龇牙咧嘴的光头和梁水,然后淡定地转过头,面无表情的敬礼应答。 楼晧海冲自己的副队长孟好点了点头,然后从舰桥舰长的席位走下来,光头和梁水下意识地准备转头逃跑,但楼晧海却咳嗽一声喊住他俩儿,“秦队怎么样了?” “没,没事儿。”光头下意识地立定站好。 “不,不是太好。”梁水和光头几乎是同时开口,但两个人给出的回答却是南辕北辙。 楼晧海淡淡地扫了这两个活宝一眼,但是没说话,反倒转身就出了舰桥指挥室。 一看见楼晧海走远,光头立马就蔫了,他哭丧着脸说,“哎呦,老梁啊你这回可害死我啦。” 梁水点着脚尖瞄着门外楼晧海离开的背影,一把勾住光头的脖子,然后飞快地用手捂住他的嘴,“人家都说聪明的脑袋不长毛,我看你最近这脑袋上也没长出毛来啊!怎么智商就突然低了这么多?” “老梁……我越想越觉得我终有一天会被打着绝密任务的头号给秘密处理掉。”光头是越想越觉得惶恐,否则那么多人,为什么偏偏楼晧海最后要把喝醉的秦朗空交给他照顾,“老梁,你要是兄弟,可别忘了到时候给我收尸啊。” “你乱想什么呢?先不提咱们楼队是不是那种人,就算真是,他和秦队指也不定真有关系。”梁水一脸恨铁不成刚,他将光头从地上撅起来,“更何况,你不是按我说的做了吗,如果到时楼队一点反应也没有,就能说明他们的的确确是没有你想的那种关系,压根儿没有的事,你还担心个毛线啊。” “……”光头挂着两条宽面条泪点了点头,浑身颤抖的仿若风中落叶。 楼晧海推开门走进休息区的一间独立舱室,结果人还没完全走进去就扶着舱门没绷住笑了起来。只见原本应该躺在舱室床上的秦朗空此刻正摇摇晃晃地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下巴上还带着一大块明显的淤青。 “艹,也不知道是哪个兔崽子,走的时候也不知道帮我开一下安全锁,摔死我了。”秦朗空嘶嘶哈哈地站起身来,顺手还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楼晧海看了一眼床脚处还闪着红灯的安全锁,走过去扶了秦朗空一把,收起笑容问道,“秦队酒醒了?” “靠,刚才在地上滚元宵,这会儿馅都快出来了,能不醒吗?”秦朗空顶着一张臭脸,一挪屁股又坐回了床上。 “噢,可能是光头他走的急忘记给你扣安全锁了。”楼晧海状似随意地向秦朗空拱出罪魁祸首。 突然正裹着衣服躺在床上的光头突然觉得一阵恶寒,紧接着他没忍住,打了个大大的喷嚏,连带着闹醒了和他同寝的曹于纯。 时间已经接近午夜,宇宙舰正在通过一片星河死海,远方的恒星光芒被这一代分布的三个大型黑洞完全吸收。舰船的动力系统被开启到最大,湛蓝色的尾喷系统突然点亮,巨大的舰身破开沉重的黑暗,瞬间超过光速的速度在黑洞周围留下一串模糊的光斑重影。 突然,楼晧海所在的休息舱被人敲响了,是今晚负责执勤的信息兵,他在楼晧海开门之后先是礼貌的立正敬礼,而后才吐字清晰地道,“报告队长,有一条您的通信请求,用的是通道a。” “好。”楼晧海点了点头,而后快速套上了制服外套。 使用通道a,一般涉及的内容都是绝密,因此当楼晧海走进宇宙舰舰桥通的讯室时,里面的勤务人员已经被全部清空了。 [身份id确认,楼晧海。级别判定成功,指纹,虹膜核对完毕,是否确认连线]冰冷的机器语音提示伴随着闪烁的红灯缓缓响起。 楼晧海走到悬浮在通讯室正中央的主屏幕前站定,“确认。” 嗡——伴随着楼晧海的命令,周围的仪器开始快速启动,各种颜色的指示灯在黑暗中仿若宇宙中遥远的彩虹星云。 主屏幕全部亮起的时候,通讯方的三个人还在低声讨论着什么,因此楼晧海微微加重立正时靠脚时的响声,“第九基地,楼晧海。” 画面中的三个人,楼晧海都不陌生,目前中央政府主管安全问题的姚总理,专门负责军事外事王元帅,以及安全局局长秦剑南。 “楼队长你好。”率先开口的在场唯一的非军方人士姚总理。 楼晧海放下敬礼的右手,然后在王元帅的示意下走到位置上坐下。 “最近关注过新闻吗?”再次开口的换成了秦剑南,由于两家过去的关系,在加上如今的合作关系,因此秦剑南对楼晧海的态度显得相当适中,语气没有之前姚总理的亲善。 略微顿了顿,楼晧海很快就有了答案,“您的意思是有关昙花小行星军事政变的消息?”就在前不久,整个凤凰星系还沉浸在一片春节的欢庆海洋中,远在遥远蝎子星团中的昙花小行星上却发生了一起震惊整个星际政府的惨案。 昙花小行星的**武装——黑铁军,先是强行闯入位于菩提市中心区的五星酒店黄水晶,中断了由昙花小行星政府主办的蝎子星团联盟新年议会,绑架并且杀害了与会所有政府首脑的亲人以及随行人员。之后**装又趁乱偷袭成功了同样位于菩提市的昙花星政府,随后虽然昙花星政府组织了有效的反击,但目前整个菩提市的控制权仍然被黑铁所控制。 “星际联合政府昨天刚刚全票表决通过决议,下个月开始将往昙花小行星上派驻维和人员。”秦剑南显的很满意楼晧海的反应速度,因此语气虽然依旧冷硬但态度却比之前要缓和不少,“凤凰星系作为联合政府的主要成员,这次的派兵序列被排在首批。” “昙花小行星的局部冲突尚未停息,特别是在自由星系和白鸽星系武力介入之后。”一直没有开口的王元帅突然冷不丁地插话进来,他带着纯白色手套的手指在茶杯上轻轻地敲了敲,“这就意味着我们第一批派过去的官兵所面临的危险系数会很大。” “没有直面过真正的危险,才是军人的耻辱。”楼晧海从座位上站起来,他目光坚定地注释这屏幕里的三位高层。 闻言姚总理突然笑了起来,他抬起手臂撞了坐在他右侧的王元帅,“看看看,我说什么来着,这个楼家小鬼不简单吧。” “的确。”一开始还正襟危坐的王元帅也笑了起来。 秦剑南咳嗽一声,然后接口道,“你们昨天在对抗中的表现很不错,我,姚总理和王元帅都看过资料了。”说到这里秦剑南突然停了一下,他看了看身边两个已经完全收起笑意的人,声音显得庄严而又肃穆,“我命令,紫衣第九基地即刻开始着手准备抽调二十人参与混编作为我星系第一批维和部队派驻昙花小行星。” “是。”楼晧海再度立正敬礼。 王元帅又笑了笑,然后他随手打开一份资料直接传输给楼晧海的个人通信终端,然后补充,“这是细节资料,有问题的话你可以直接向我或者姚总理提出。” “明白。”楼晧海相当制式性地回答了一声。紧接着整个通讯室的灯光就再次暗淡了下来。楼晧海脱下手套打开自己的通信终端,同时开口命令电脑终端通讯线路。 结果这次还真让秦朗空歪打正着,连带着原定于早晨的总结会议时间也被无限制的延长成了关于这次维和任务的安排讨论。 “我们只出二十人?”会上,听完人员安排细节的秦朗空突然挑了挑眉,“我们的身份上面有明确吗?” 楼晧海看了秦朗空一眼,这个问题他也想过,如果只是作为保护自身人员安全的护卫力量,那么这个人数显然是不够的,但是按照中央军政府一贯的行事作风,很多关键性的项目都是不到最后不披露,因此楼晧海也不着急,“上面的意思,我们只管服从,不需要质疑。” “算了,反正等到封闭集训的时候,估计就什么都该清楚了。”秦朗空坐没坐相地歪在椅子上,从会议一开始他的目光就没有从光头的身上移开过。 光头感觉自己现在就像是一只被毒蛇盯住的青蛙,大气都不敢出一个。楼晧海的确是没有因为昨天他“不小心”把秦朗空摔倒地上找他,他也的的确确是松了口气,觉得楼晧海和秦朗空之间根本就不是他之前想象的那么回事。 然而他很显然是忘了,楼晧海不找他,睚眦必报的秦朗空就也能跟着不找他了? 什么叫很傻很天真,这就是啊!光头再一次不受控制地浑身抖得仿佛筛糠。 维和人员封闭集训的地点被就被定在了楼晧海父亲所管辖的京城卫戍区某小基地,楼晧海代领紫衣队员一返回第九基地,就连夜开展了两次以淘汰为目标的对抗演练,紧接着楼晧海和杨万里交接了一下基地事物,就和秦朗空带着筛选出来的十八名综合成绩拔尖的紫衣队员赶往集训地点。 负责接应的负责人是个中尉,他先是面无表情地将这二十个军衔最低都是中尉的紫衣精英引上他开过来的山地车,然后又冷淡的开口要求所有紫衣成员在车上完成换装。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穿过普通白色制服的紫衣成员一开始还很新鲜,但很快就发现了问题。 这些崭新的制服上所挂的军衔都士官,曹于纯下意识地抬头冲楼晧海的方向瞄了一眼,很显然身为基地主管的楼晧海也没能幸免,除了好歹还是个军官之外,军衔也被连着一直降成了上尉,“不对啊,这不对!” “什么不对?”前面一直专心开车的中尉不耐烦地回头瞪了曹于纯一眼。 “我们的军衔都不对。”曹于纯吼的理直气壮。 秦朗空咳嗽一声,“闭嘴。” “可是……” “老子都中尉了也没跳脚,你才从中尉变成个士官,嗷嗷叫什么?”秦朗空踹了曹于纯的座位一脚。 白柏一把拽住还准备继续和秦朗空叫板的曹于纯,伸出手指做了个嘘的动作,“听过伪装战术没有?特种作战里最重要的一条不就是低调吗?你说说你这个脑子,怎么都不会转弯。” 瞥了一眼两个凑到一堆嘀嘀咕咕去的两个紫衣新人,秦朗空重新将目光转回那个正坐在山地车最前排的中尉,“诶,楼队你别说哈,这个老曹还真是挺会调教人的,瞧瞧他们这个中尉,小黑脸绷着,可比咱们队里的孟好强多了。” “……”楼晧海无语地看着秦朗空有意没意地拿着话头撩拨人家小中尉,偶尔指桑骂槐,偶尔嘲讽全开,偶尔调戏挑丨逗,直到最后那个一直努力憋着的小中尉从耳根一直红到脖颈才意兴阑珊地往座位上一靠,开始闭目养神。 光头在心里默默替那位中枪的中尉君念佛超度,感谢这个愣头青今天替他吸引秦朗空这门大口径火炮。 时间不大,山地车就在颠簸的山路上停了下来,楼晧海扭头看了一眼窗外,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放眼望去全是一片青绿色的郁郁葱葱。 “楼队长,上面有要求,我只能送你们到这里了。”中尉打开车门,咬着嘴唇继续绷脸,毫不客气地驱赶楼晧海他们下车。 楼晧海看了这个小中尉一眼,突然勾了勾嘴角道,“番号,姓名。” “啊?”听见楼晧海的问题,这个中尉明显愣了一下。 也从车上跳下来的秦朗空轻飘飘地哼了一声,“傻不啦唧的,我们楼队这是看上你了。” “噢……啊??”小中尉那张好不容易黑下去的脸瞬间又受控制地红起来了,“保……保密。” “怎么,还害羞了?”紧接着下车的梁水自然也不会错过调戏人的机会。 楼晧海淡淡地扫了梁水一眼,很快让梁水老实地闭上了他那张八卦嘴,“我想他的意思是他是保密单位的,所以不方便向我们透露。” 闻言,小中尉赶紧点头。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高兴,楼晧海就又走近他拍了拍他的肩膀,缓缓开口,“没关系,你是对的,我应该直接去问你们曹大队。” 小中尉张了张嘴,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如果让楼晧海直接去找他们老大,他会死的更难看。 “孟好,整队。”但是第一次没回答,楼晧海自然不会给他第二次机会。 最终小中尉也没能亲口对楼晧海报出自己的身份和服役单位,只得站在山地车前目送着楼晧海带着其他紫衣队员快速消失在山林之间。 跑步前进了将近半个小时,梁水终于还是没憋住,凑到楼晧海身边问,“我说楼队,你都有我们了怎么还想着到外头挖人啊?更何况就刚才那个中尉多呆啊,一看就是脑子不大好用的。” “脑子不好用?”楼晧海突然停下脚步,冷冷地扫了梁水一眼,“我就是因为基地里脑子好用的太多了。” “噗——”是白柏没忍住,笑出来的声音。 丢脸丢到姥姥家去的梁水急忙刹住脚,狠狠地冲白柏摆了老资格,凶了一句以图挽回面子,“笑什么笑,好好跑步看路。” 第75章 任务 沿着青松环抱的山路蜿蜒而下,不断降低的海拔,很快让周围的景色发生了变化,深绿色的巨大阔叶植物开始渐渐占据周围的山谷,粗壮藤蔓植物在脚下的土地上四处蔓生,颜色鲜艳的有毒菌类植物安静地舒展着身姿,背阴处闪烁着荧光的花朵释放出甜腻怪异的香气缓缓地随着湿热的风弥散开去。这里原来是一个巨大的火山口,肥沃的土地加上湿热的气候让这一带形成了域性热带雨林气候。 突然,走在最前面负责开道的曹于纯吓了一跳,紧接着他低声咒骂了一句,“小心,是剧毒蛇。” “没见识,这叫彩虹蝮。”秦朗空走过去,手上动作又快又准,双指并起用力一捏,那条原本盘踞在道旁树枝上冲着他们涂着黑色芯子的蛇就被轻而易举地掐住了脑袋。蛇的个头不小,直到被秦朗空仿若玩物一般地捏在手里,紫衣的其他队员才彻底看清楚了这条是的样子,尖尖三角头,不断扭曲挣扎的身体上布满五色的鳞片。 楼晧海走过去,将死死缠住秦朗空手臂的蛇尾拎下来,指着距离蛇尾两寸的一快黑色鳞片道,“彩虹蝮,蝮蛇的一种,生性凶猛好斗,是昙花小行星上的一种常见毒蛇。一旦被他咬伤,快速利用注射器抽取这块黑色鳞片下的淡青色液体,再注射到伤处周围的肌肉组织中,能够缓解中毒症状。” 语毕,楼晧海从秦朗空手里接过蛇,在所有紫衣队员的眼前绕了一圈,才再次交给秦朗空让他将蛇放生。白柏一看见蛇从自己的眼皮子地下过去顿时脸都白了,他抖着嘴唇惨兮兮地叫了一句,“楼……楼队……” 回头看了白柏一眼,楼晧海简单轻松地打断他,“没关系我知道你怕蛇,等到了地方我会给你安排特训的。” 直接在心里给跪了的白柏一下子没站稳,差点直接出溜到路边的一个大水坑里。他是准备提一提他怕蛇的这个问题,但是这样的回答好像和他原本期待的有点南辕北辙吧。 梁水面带同情地走过来拍了拍白柏的肩,“菜鸟,你该感到荣幸。咱楼队已经很久没有说过要给谁特训的话了。” “那是,你看当初被特训过的人现在都成了紫衣的小头目,就比如说你们梁中队。”光头可是从几天前就一直憋着准备报复一下给他出馊主意的梁水,因此梁水想要搭台子唱戏,他自己就是负责拆的那个。 被人扒出黑历史的梁水急急忙忙去找当年同样被楼晧海单独狠虐过的孟好,想要建立统一战线,一致对外。然而孟好向来是面瘫脑子不僵,这样的浑水他才不会去搅,因此梁水就成了孤家寡人。 就在紫衣内部开始互损时,一道通过电波传来的声音突然打断他们。 [您已进入87937基地控制区,请出示人员名单,等待核实。] 楼晧海停下脚步,调整了一下手腕上的个人终端,让它正面朝向树木伸出射出的一道红色提示光。 几秒钟之后,那个声音又再次响起,[人员名单核实无误,确认放行。] “卫戍区什么时候也兴起这一套了?”秦朗空跟上摔先走在前面的楼晧海,压低声音略带讽刺地哼了一声。 楼晧海伸手,指了指他们的头顶道,“现在我们脑袋上最少有十个监视器在盯着。” “啧,要不咱们来带刺激的?”秦朗空挑了挑眉,突然笑了起来。 收住脚步,楼晧海活动了一下手腕上的护腕,很快他制服上的内置防护系统就被开启了,他转头看了秦朗空一眼,很快得到了对方一个无比得瑟的笑容。 紧接着在场所有人都听见,半空中突然传出一阵噼啪的静电响声,秦朗空快速在他的个人终端上输入一串数字指令,“可以了。” “屏蔽时间有限,我们长话短说。”楼晧海将87937基地的所有相关数据资料调出然后分发到所有紫衣队员的个人终端内,“四人一组,自由组合,方式武器不限,在不惊动任何监视器的情况下,三个小时后,我们基地营区见。” 语毕,楼晧海对着秦朗空稍微一点头,又是一阵噼啪声滑过头顶,紧接着秦朗空跟着楼晧海的动作侧身一滚,就猫腰钻入了路边又密又深的丛林里。 此时,87937基地的信息指挥中枢早已是一片混乱,基地的主要负责人,亦是本次封闭集训的主要负责人,曹队长正气急败坏地破口大骂。 “怎么回事,啊?好好的怎么就能让人突然不见了?二十台最先进的监控器啊,十三台都被调配去了紫衣通过的入口,究竟是机器没用,还是你们没用!” 信息中心的的一个少校急急忙忙站起来安抚领导情绪,“曹大队这,这事儿其实也不能全怪我们,对方刚刚直接黑进了我们的监控程序,重新植入编码后,监控器全都被虚假影像给骗了。不过您放心,我们刚刚已经全部恢复加密过了,再等个几分钟,肯定能找到人的。” 瞪了这个给自己找理由的少校,曹队长显然一点乐观情绪也没有,“再找回来?哼!紫衣那帮人是什么德行,丢了还能再轻易让你找回了?” 结果,最后还真是被曹队长一语成真,就在从其他入口进入的集训队员被基地里事先设置的埋伏陷阱闹的苦不堪言时,楼晧海已经带着全体紫衣队员神不知鬼不觉地绕道了基地主要营区建筑的后面。 原本还在信息中心忙得脚不沾地的曹队长突然觉得情况有点怪异,被他十分钟前就发配出去给他泡茶的勤务兵居然现在都还没有回来。有等了一会儿,不耐烦准备亲自出去看看的曹队长,却在推开门的瞬间呆立在了走道中。 发现上级领导情况不对的一个基地中队长急急忙忙跟过来,结果半晌才指着对面楼道里正端着他们曹大队茶杯的一个人影喊出三个字,“紫……紫色的。” “好久不见,老曹。”楼晧海勾唇笑了笑,而后晃了晃手里的茶杯递,走近递给曹队长。 表情已经全裂了曹队长抽搐了一下脸上僵硬的肌肉,废了半天劲儿才终于重新找回此刻恰当表情的曹队长,尴尬地笑了笑,“楼队这可真是兵贵神速啊。” “老曹,都是自己人,还说什么客套话。”楼晧海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还神情呆滞地杵在他们身边的那个基地中队长。 曹队长立刻会意,他笑着伸出手来和楼晧海热情地握住,“走,走去我办公室聊。” 走进办公室,带上门楼晧海也懒得跟他这个旧相识客套,直接开门见山,“说吧,我们紫衣这次的任务到底是什么。” “我说,楼队长保密条例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这样不是为难我吗?”曹队长殷勤地引着楼晧海在沙发上坐下,“我这儿还有点基地自己做的茶,楼队长也尝尝,味儿不比外头那些高价的名茶差。” 看着在办公室里自说自话忙乎了一大圈的曹队长终于将一杯泡好的绿茶放到茶几上,楼晧海才淡淡地开口,“条例上的规定也只是规定,私底下我们该怎么操作还不是怎么操作。这一点老曹你不是一向闹的比我清楚吗?” “我……”曹队长哑了哑。 而楼晧海则乘机再接再厉,“要不你老曹敢一进门就给我们这么大一个下马威?”如果楼晧海猜的没错,按照规定紫衣名义上是来参加集训的,而实际上的身份应该是陪练的角色,在磨练其他集训队员的同时,提供自身对高温高湿战斗环境的适应力。 而这个曹队长却担心在往后的集训中紫衣自视过高,不服管教,因此才违反上级规定把紫衣成员也列入了普通集训队员的名单,不但将人毫不客气地扔在半路,还在紫衣队员经过的沿途设置监控和障碍,想要杀一杀紫衣的锐气。 “下马威是不错,就是对象反了。”曹队长显得很郁闷,他这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楼晧海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他是紫衣的大队长,当然不可能让人觉得他们紫衣就是个好捏的软柿子。 办公室里的气氛一下变得尴尬起来,然而楼晧海却仿佛浑然不觉,依旧淡然地端着茶杯品茶,很快偶尔瓷器碰撞的声音就成了办公室里唯一的响声。 最终还是曹队长沉不住气了,他吞了吞口水,压低声音道,“护卫,你们这次的其实是个护卫任务。” “一个护卫任务,需要二十个紫衣?”楼晧海笑了笑,“老曹有些话既然说了,何必不爽快点一次性说完?” “你这就是在逼我犯错误啊。”曹队长被人捏着小辫子,怎么想怎么觉得憋屈,他原本还想着就敷衍敷衍,结果谁知道楼晧海这小子鬼精鬼精的,根本就瞒不住。 楼晧海淡淡地扫了一眼曹队长,“曹队长既然这么为难,那我也不做什么强人所难的事。” 闻言,这边曹队长还来不及松一口气,那边就又听见楼晧海慢条斯理地说,“不过你得给我一个人。” “谁?”曹队长愣了一下。 “一个小中尉。”楼晧海向后一靠,微微放松身体,好整以暇地看着曹队长。 曹队长被楼晧海盯得汗都下来了,然后他张了张口,半天才憋出一个名字,“你是说郝帅?” “噢,原来那个开车送我们过来的中尉叫郝帅。”楼晧海带着手套的手指在茶几上轻轻敲击了几下,然后又突然补充了一句,“怎么,一个小中尉,你还舍不得?” “我们基地里那么多人,你说你怎么就偏偏挑中了他?”曹队长显然有些纳闷。 楼晧海嘴角的笑意又浓了起来,但是很快他就用手端起茶杯遮住了嘴角,“要是真的一无是处,你老曹又何必点名让他过来接送我们?” “行!”曹队长终于忍不住对楼晧海竖了竖大拇指,“你楼队可是真行,我到底是什么都瞒不过你。行啊,你想要就拿去,不过我丑话可说在前头,人给你了你可就不能再威胁我,逼着我泄密了啊。” “成交。”楼晧海晃了晃手里的茶杯和曹队长碰了一下。 然而就在楼晧海站起身来准备离开,曹队长也才刚刚在心里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他就又听见楼晧海刻意压低了声音,慢悠悠地提了一句,“你们基地从地质学院请了教授过来没有?色拉尔矿的放射性很强,这方面我们的确没有经验,需要培训。” 卧槽,合着刚才楼晧海和他玩的那一出儿根本就是虚的,楼晧海早就知道这次他们紫衣所谓维和任务中的最核心机密项目了。他这是被楼晧海虚晃一枪,不但替楼晧海抗下了泄密的名头,还平白无故地损失了自己手底下的一员干将。 别看郝帅只是个小中尉,做事说话只懂得按部就班,一板一眼,显得有些呆呆傻傻的不会拐弯,但却是正儿八经地质专业毕业。 想到这里,曹队长这才懊悔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他一开始是想着对付楼晧海这帮老狐狸得找个憨直认死理的人,却没想到郝帅虽然条条符合,但他在山地上不借助任何科技辅助手段的高超驾驶技术却彻底让他在楼晧海面前暴露了自己的专业。 凤凰星系中最有名的地质学院培养出来的优秀毕业生,由于过去长年开着全手动山地车深入各种山区找矿,认矿,因此一般都有一个共同特点就是非常擅长山道驾驶。再加上郝帅从来就不懂得掩盖自己身上的气质,就凭着楼晧海那样变态的观察能力,要看出他是学地质出身的估计还真就不难。 晚饭过后,大部分被曹队长的下马威给唬住的集训队员才陆陆续续赶到基地营区,此时楼晧海早就带着紫衣吃晚饭返回他们的宿舍休息,准备第二天的集训科目了。因此大部分集训队员都是在第二天的集训场上才见到楼晧海他们的。 由于前半个月的集训主要是针对队员体能素质方面的,因此白天紫衣的陪练工作就成了重头戏,成天驾驶着各种型号的机甲,一面熟悉雨林地形地貌,一面撵着其他集训队员满山乱跑。而到了晚上,才是紫衣队员真正学习新内容和知识的时间。 考虑到任务的隐蔽性和方便性,全体紫衣队员都被要求学习昙花小行星的当地语言,古怪的语音语调显然让一帮紫衣精英吃尽了苦头。然而仅仅只有语音显然还并不是全部,昙花星上主要城市的地理知识,人文知识都成了紫衣队员必须熟读了解的内容。 “诶,真惨,我感觉我又回到了当年的军校生涯。”这样的学习强度对于刚刚走出校门的白柏和曹于纯都显得有些难以适应,就更别提像梁水这样早就混成老兵油子的老紫衣们了。 “你说说,楼队他是不是过去学过啊,这才几天啊,就能说的这么溜。”光头捧着一堆扭来扭去的字母头疼不已。 曹于纯咳嗽一声,“我说队副,就你这样就别想着和楼队比了,我一早就听说他在学习语言方面是天才,再加上他过目不忘的绝招,和他比你这就是自个儿找虐。” 其实原本秦朗空这次也不该轻松的,可奈何他运气好,过去曾经由于任务被迫在昙花星潜伏了一年多,因此不但对于昙花星上的总体情况门清,对于昙花星的语言也比较熟悉。对于其他人是现学的知识,对于他而言则是复习。 整个学习过程中,表现的最为安静,但处境却是最为尴尬的就是莫名其妙突然被自己的原领导廉价贱卖而后空降进来的郝帅。 有人是语言天才,自然就有认识语言废柴。 郝帅对于自己的本专业自然是优秀中的佼佼者,然而对于外语,他当年要不是语言成绩不过关,也不会放着那么多待遇优厚的矿业公司不去,转投军旅。 很快郝帅就成了所有人里学习进度最慢的队员,一开始楼晧海还煞费苦心地抽空给他补课,开小灶。后来发现这货压根儿就是块朽木,怎么雕也出不了花儿。 “算了,是人总有短板,与其让他继续在这儿浪费时间,不如让他多去了解一下这次我们的最核心的任务目标。反正就他这样,等真上了昙花星,你也不可能放他一个人单独行动。”最后还是秦朗空实在忍不下去了开口和楼晧海建议。 然而秦朗空这么说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这个熊兵,虽然脑子笨,但却死认真。有事没事儿就拿着个小本本跟在楼晧海身后一脸求知欲地扮好奇宝宝,弄的秦朗空原本就不多的和楼晧海独处的机会都直线下降。 三月的最后一天,集训期满的全体人员整装待发。紫衣成员和其他维和人员一起在凤凰星最大的军用空港等待送行。穿着纯白色制服,摘下袖章的紫衣队员显得和周围普通的凤凰星系中央军人没有任何区别。 在空港负责给他们送行的是中央军政府级别最高的三位老元帅。第一个讲话的是楼曦平,他站在临时搭起的高高主席台上,一面讲话,一面在人群中寻找着自己楼晧海的身影。楼晧海这次参与的任务是全程保密的,因此他虽然知道,但却没有任何机会和自己的孙子见上一面,甚至说上一句话。就连现在的送行,也显得相当的官方,没有任何人情味。 然而直到讲话结束,老元帅都没能在人群中找到自己孙子身影。直到事后搭载楼晧海他们的宇宙舰鸣笛离港,楼老元帅才从自己的副官那里听到消息,原来楼晧海并没有参加空港的送行仪式,而是早早就护送这次的护卫对象登上了宇宙舰待命。 半空中,滑出空港的宇宙舰推进力度越来越大,随着脚下轨道的倾斜角度不断接近垂直,坐在指定位置的楼晧海打开安全锁,他透过被激活的主屏幕向外眺望着快速掠过的景色,带着纯白色手套的手掌微微在座位的扶手上绷紧 第76章 外交之花 当巨大的宇宙舰身穿透大气层,响彻舰内的警报声终于终止,楼晧海率先从舰桥上的位置上站起,坐在舰长指挥官位置的曹队长也跟着站了起来,由于此时舰艇内部的重力系统尚未开放,因此他只是用手撑了一把扶手人就从舰桥的最高处落了下来。 “楼队长。”曹队长开口叫住正准备离开的楼晧海,“我……我都还没有和宗部长打过招呼。” 稍微扶住身边的扶手,楼晧海停住向前滑行的身体,而后转过身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了曹队长一眼,很快曹队长胖胖圆圆的脸上就腾起一阵潮红。当然究竟是由于失重还是由于害羞就不得而知了。 “你……你知道嘛,我……我从过去就一直崇拜她。”曹队长被楼晧海看了半天,最终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地支吾出了心里话。 “如果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儿,曹队你还是不要过去的好。”楼晧海冲着舰桥指挥舱门外的楼梯处抬了抬眼皮。 一开始还做少男娇羞状的曹队长立刻就变了一张脸,他挤出笑意三步两步滑出舱门,“玉芬呐,你怎么过来了?” “嫂子您好。”楼晧海走过去对着此刻正被曹队长一把拦住的一个中年女性友善地伸出手。 听到楼晧海的声音,姜玉芬也就是曹队长的夫人,这次医疗分队的主要负责人上下打量了楼晧海一番,然后同样伸出手和煦地笑了一下,“你好!” 简单地打过招呼之后,楼晧海便匆匆走下楼梯离开了。姜玉芬看了一会儿楼晧海离开的方向,突然扭过头随口问了一句,“老曹啊,他是你的兵?” “我的兵?你还真敢说。”听到姜玉芬的话,曹队长立刻露出一个牙疼的表情。 姜玉芬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也是,看你这样也的确没本事能带出那样的兵。” 别看曹队长平常在基地一方土皇帝般的霸气侧漏,其实一到了夫人面前就是个实打实的妻管严。因此他虽然嘴上不敢反驳自己老婆的话,心里却忍不住腹诽几句:楼晧海那样的兵,你也不看看除去这身军皮对方是个什么身份。我带不出来,搁别人那儿也不是一样带不出来。 绕过七拐八弯迷宫一样的走道,楼晧海终于在休息区的一件独立舱室门口停了下来,守在门口的秦朗空正百无聊赖地拿着一只游戏机打的不亦乐乎。突然,一声刺耳的音乐从秦朗空的手里传了出来,秦朗空郁闷地啧了啧嘴,“老曹这玩的什么,重力系统开启前怎么连个提示音都没有?” 楼晧海凑近一看,原来是由于重力系数的突然改变,导致秦朗空操纵的游戏机甲在做常规滑越动作的时候直接坠毁了,现在满屏幕都是预示着通关失败的滚滚浓烟。 “老曹这也是第一次负责这种自带重力平衡系统的宇宙舰,这样的失误也不能全怪他。”凤凰星系上大部分的服役常规宇宙舰采用的都还是传统的无重力模式。这一次为了彰显星系实力,因此才派出了最先进的宇宙舰艇运兵。 秦朗空拍拍屁股,从地上站起来,伸出胳膊一拐就将楼晧海给拽到了另一侧的一个小舱室,“我怎么越看你这个后妈越觉得她有问题啊。” 随意放松身体向身后的墙壁上一靠,楼晧海不置可否地笑了一下。秦朗空能看出来,他楼晧海自然也能看的出来,只是光凭感觉上的事儿又抓不住证据,说出来也是白瞎,“捕风捉影的事儿那么多,秦队还是小心说话的好。” 啧了啧嘴,秦朗空哼了一声,举手投降,“得,算我脑子被驴踢了,跑到你们楼家人面前来打楼家人的小报告。” 但凡宗晓瑜的脑袋上挂着楼夫人三个字一天,楼晧海就不可能对宗晓瑜动手。越是大家族,就越是惧怕内斗,自家人往自家人身上泼脏水。因为闹到最后坏的往往不是一个人的名声,而是一个家族的名声。 更何况现在还是非常时期,楼家人好不容易在这场暂归平静的政治博弈中站稳脚步,显然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因为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自乱阵脚。 “秦队把我叫到这来,就为了和我说这些?”楼晧海靠着墙壁重新站直身体,伸手摘下头上的军帽放在一旁的办公桌上。 秦朗空调出座椅下的滚轮,伸手推了眼前的桌子一把,就借助反作用力滑到舱门前,紧接着他粗鲁而又野蛮地抬脚猛地踹上门,仿佛变戏法似的从椅背后拎出一只崭新的保温桶,“你说说外交部那么多人,怎么就偏偏挑了她过来?” “秦少天天这么小灶伺候着,还真可谓居心叵测啊。”楼晧海半开玩笑地拿着话茬戳了秦朗空一下,然后又将话题拉回正轨,“宗部长过去一直负责蝎子星团的外交事务,年轻时还曾被派驻过昙花星。私底下和昙花星上好几个酋长的关系也不错,这次外交部决定让她过来接洽,自然是从这方面考虑。” “你还是叫我秦队吧。”秦朗空哼了一声,好不容易前段时间两个人的关系有了那么一米米的进展,楼晧海也不像过去一样在私底下张口闭口地喊他秦少,这怎么就因为一碗粥给他打回了解放前了?不过他还真就是居心叵测,用心不良了。他天天这么不辞辛劳的给楼晧海换着花样□心餐,为的还不就是能让楼晧海彻底离不开自己吗。 “闹了半天,你们楼家后院的这朵花儿也不是一无是处嘛。”秦朗空撇了撇嘴,又开口补充了一句。 楼晧海突然笑了一下,他将保温桶的盖子拧开,用勺子在粥里搅了搅,“三石粥?我记得秦队可最好这一口。” “我吃过了。”秦朗空移开视线。 楼晧海脸上的笑意更浓了,然后他意味深长地噢了一声,随即开始有滋有味地拿起勺子喝粥,四溢的香气很快充满了整个舱室。 三石其实是石鸡,石鱼和石耳的简称,由于味道极其鲜明而在餐桌上备受追捧。但数量稀少很多时候都是有价无市,更何况现在还不是吃三石的时令,可想而知秦朗空想方设法弄这么一桶粥究竟花了多少功夫和心思。 “艹!”突然,是在忍无可忍的秦朗空从凳子上猛地坐起,紧接着一个标准的饿虎扑食,伸了脖子过去一口就咬住了楼晧海刚刚才舀起粥的勺子。 牙齿碰过金属的声音在原本安静的舱室内显得格外响亮,楼晧海终于没忍住笑出声来,“秦队牙口真好。” 秦朗空叼着勺子含糊不清地嘟囔道,“反正我是吃货。” 看样子是准备自暴自弃了,楼晧海突然心情大好地稍微用力从秦朗空嘴里抽出勺子又舀了一勺递给秦朗空,“乖,别急。” 一听楼晧海这么个语气,秦朗空瞬间炸毛,“卧槽,你是把老子当成色鬼和流氓了吧!”但话虽然是这么说,秦朗空却是一点都不打算委屈自己的肚子,他就着楼晧海的手一口吞下粥,在嘴里细细砸吧了一下,才又抬起头冲楼晧海抛了个媚眼,得瑟道,“再来一勺。” 楼晧海皱了皱眉头,突然咣啷一声将手一松,勺子就又被丢回粥桶,“想吃自己动手。” “真小气。”秦朗空不满地小声嘀咕了一声。 宇宙舰上的旅途对于将要执行任务的军人而言总归不会显得太过无聊,由于这次执行的是维和任务,因此对于像机甲这样的重型攻击型武器的持有数量,星系联盟一向有严格的要求,这次楼晧海他们总共带出来了五台机甲,其中还有三架是以运输为功能的人型机甲。 仅有的两台攻击型机甲刑天四代还被卸掉了多处重型攻击型武器,在这样的情况下想要每个紫衣成员在突发事件中都摸上机甲显然是不现实的,因此楼晧海变得更为注重紫衣成员的单兵素质。利用宇宙舰艇上有限的空间锻炼自然就成了紫衣队员每天的必修课。 这样高强度的训练下,宇宙舰上的时间自然过的很快,不知不觉中距离抵达昙花星的时间还剩下不到半天的时间。楼晧海下令结束训练之后,先返回自己的休息舱洗澡换衣服,整理好一切之后就敲响了隔壁宗晓瑜的舱门。 “啊,是小海啊。”面对突然造访的楼晧海外交之花显得有些意外。 楼晧海扫了一眼舱室里贴身负责宗晓瑜安全的四个安全局人员,“刚刚我们接到消息,我们原定着陆的米兰达空港已经被黑铁控制了,虽然昙花星政府方面说他们正在努力积极夺回空港,但安全起见还是希望我们改为在米兰达空港西边的一个小心私人空港降落。” “啊,怎么会。噢,对了小海你坐。”这个消息显然来的有些突然,宗晓瑜虽然在外交方面颇有建树,过去也曾不止一次出访过内乱国家,但显然昙花星上这种情况她还是第一次碰到,“你需要我们怎么配合?” 随意在舱室内的一处沙发坐下,楼晧海伸出带着手套的双手在下巴下交叠,他看了看努力在他面前掩饰内心惶恐的宗晓瑜,突然勾了勾嘴角,换成另外一种比较轻松的语气道,“阿姨你也不用担心。这种程度的交火对于战争来说其实连最低烈度都算不上。唯一麻烦的是我们宇宙舰的目标太大,无论降落在哪儿都能被人轻易发现。而且改在私人空港降落就意味着我们必须自己走很长一段路,才能抵达您会议的地方。” 宗晓瑜既然能在外交部站稳脚,除了背后有实力雄厚的楼家人帮衬,自己自然也绝不肯能是个傻子,因此她很快就明白了楼晧海话里的意思,“小海你是担心我们可能在去会场的路上遇袭?” “对。因此我必须先过来和你们沟通一下,希望你们在去会场的途中的所有行动都必须听从统一调配。”楼晧海抬起眼皮,看了一眼一个一直站在宗晓瑜身后的黑色西装男人。 “楼队长的意思是我们也要服从您的指挥调配。”黑西装男人摘下墨镜,居高临下地看着楼晧海。 “崔秘书。”宗晓瑜不悦地回头看了这个突然跳出来和楼晧海叫板的人。然而房间里这几个所谓的她的秘书其实都是安全局的内卫人员,因此很多时候根本不受她控制。 缓缓摘下手套,楼晧海主动站起身来在男人面前伸出手,“崔处您好。” “您好。”被楼晧海点破身份的黑衣男人依旧面无表情。 楼晧海松开和对方握住的手,重新带回手套而后缓缓道,“可能是我刚才的表述有问题,你们的首要任务当然是保护宗部长。” 盯着黑西装男人微微放松的面部肌肉,楼晧海又突然勾唇一笑,补充道,“但我们的首要任务也同样是保护宗部长的人身安全。说白了我们就是殊途同归,办得好了皆大欢喜,出了问题接受问责的自然不会仅是我们中的一方。” 欲抑先扬,表明立场,再说明利害。这套外交辞令用的够漂亮,也够圆滑。连一旁听的宗晓瑜都差点要为楼晧海鼓起掌来。 “楼队的意思?”男人终于松口。 楼晧海又看了一眼房间里另外的一女两男,“很简单,内部安全归你们,外部安全归我们。” “各司其责,互不干扰。”男人哼了一声。 “崔处放心。”楼晧海对着宗晓瑜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干脆利落地开门离开。 很快,宇宙舰上就响起了准备着落的警报声,楼晧海在舰桥的位置上坐下,眼前的屏幕上飞快地闪过各种各样的数据,厚实的云层之下引入眼帘的是一片郁郁葱葱,他们着陆的私人空港显然硬件条件不好,宇宙舰在挂靠轨道之后便开始了剧烈的颠簸,突然负责着陆环境监测的一个少尉大声叫出声,“我们被人跟踪了,初步判定是火控系统。” 他这边话音刚落,舰艇上防御系统就突然响起了尖锐刺耳的警报声。 “怎么办,在固定轨道上根本没办法有效规避。”负责驾驶的人员急的满头大汗。 “防御火炮准备。”曹队长朝楼晧海的方向看了一眼。 感受到曹队长视线的楼晧海仔细看了看分析数据,然后他打断曹队长的命令冷静地分析道,“不用管他们,以我们现在的下降速度他们的导弹根本就追不上我们。” 负责火力系统操控的人下意识地回头看了曹队长一眼,在得到曹队长肯定的目光之后,这才放松了手里握紧的操纵球。 轰——突然一声巨响从宇宙舰的后方传来,曹队长慌忙调出舰体背后的监视画面,整个高耸入云的垂直高轨都被炸碎了,然而他们此时却已经平安抵达了弯道低轨,就快泊入空港的地面设施了。 宇宙舰还在颠簸的滑行,楼晧海却已经示意拉响了战斗警报,“老曹。” “注意安全。”曹队长看了楼晧海一眼,却第一次发现这四个过往老是被他挂在嘴边的字今天却显得沉甸甸的。 匆匆跑出指挥舱,进入预备战斗岗位的楼晧海飞快地穿过宇宙舰上的走道和楼梯,然后和其他紫衣人员汇合。 “全体都有,我最后再强调一次,一旦踏出这艘宇宙舰,你们就统统给我忘掉自己紫衣精英的身份,在昙花星上我们和最普通的护卫人员没有任何区别。” “是!”回答楼晧海的是驱散战前紧张气氛,充满斗志的声音。 “梁水,白柏。”楼晧海打开通讯终端。 “报告,已到达指定位置。”这次唯一负责机甲驾驶的紫衣队员只有梁水和白柏,此刻他们将作为最先一批登陆昙花的人员,直接在宇宙舰的滑行中脱出。 滴滴滴——随着宇宙舰在空港的地面上摩擦起一阵阵火花,孟好在楼晧海的示意下迅速打开安全锁,宗晓瑜早早就等在了武器舱室内的装甲车内,随着楼晧海一个握拳的手势,所有紫衣队员快速完成蹬车。 转眼间,宇宙舰停稳,二十个紫衣队员再加上宗晓瑜一行五个人一共四辆装甲车就在同一时间驶离了舰艇。 楼晧海坐在殿后的车辆上,负责所有人员的统一指挥;孟好则负责车队里的头车在最前面探路开道;中间的两辆车偶尔不断变化前后位置,其中只有一辆里坐着宗晓瑜本人,而另一辆车里则有一名安全局的女性和宗晓瑜本人穿着同样的衣服,负责迷惑敌人。而两台巨大的机甲则利用超低空飞行,跟在车队的左右两侧。 秦朗空和楼晧海同车,此刻他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不断更新变化的地图数据,手指飞快地敲击出一串又一串的数据代码,“昙花星政府的那帮人给我们的数据不能全信,我得想办法黑进他们的军用卫星采集第一手资料。” 第77章 一触即发 [我是正文君,防盗文君每天早上九点,正文君每天晚上八点,不要搞错啦 ps:错了也没关系,不用重新买v直接在点进来就可以,唯一的素对不起爪机的孩子,浪费乃们流量对不起~~切腹] 闻言,楼晧海低头看了一眼电子地图上不断变化的双方势力范围,“现在还不到时候,自由星系的预警机甲就在我们头顶上。” “艹!这帮讨厌的自由星鬼子,还真是无所不在。”不同于凤凰星系的维和,自由星系和白鸽星系这次是直接武力介入,因此此刻他们头顶上嗡嗡飞过的先进机甲,有一大半是隶属自由星系驻军和白鸽驻军的。 楼晧海透过车载监视系统,调出一副最原始的二维平面地图,然后用红色的笔勾画出他们此刻正在行进的路线,“告诉孟好,离开这个街区之后直接向西拐。” “向西?”秦朗空从膝盖上放着的屏幕上移开视线,“那边是街道狭窄的平民区吧。” “狭窄的街道会影响我们的灵活性,甚至让两台机甲无法贴近地面护卫,但换个方式想一想,”楼晧海指了指监控图表,不断闪烁扩大的蓝色光点是黑铁不断向东侧城郭推进的控制区,“如果我们选择地势相对开阔的路线黑铁完全可能用强劲的远程炮火招待我们。” 秦朗空稍微调低车窗上的半透膜浓度,他眯起眼睛眺望了一会儿前方,“你的意思是黑铁会顾忌平民区的人所以不敢轻举妄动,对我们使用重火力武器。” “对。”楼晧海点了点头,在命令梁水和白柏调整飞行姿态之后又补充道,“更何况这些街道拦住的只有我们两架机甲,拦住他们的却远不止这个数。” 耸了耸肩,秦朗空放下手里正在摆弄的各种仪器设备,“但愿黑铁能好好遵守星际公约,不伤害平民。” “这个时候也只能冒险赌一把了。”黑铁的行动准则显然楼晧海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曹于纯被秦朗空和楼晧海的对话绕的稀里糊涂,他难得主动接口加入对话,“楼队要赌什么?” “自然是赌黑铁头目的脑袋好不好用。”楼晧海瞥了一眼车外监控画面,突然打开公共频道命令,“前面急转,车队加速前进,甩掉后面的尾巴。” 收到命令的装甲车突然加速,飞快地通过一个将近四十五度的急弯,车轮和地面摩擦发出尖锐的刺耳声,腾起的烟雾散尽监视画面中只剩下三辆起火翻倒的车辆残骸。 “漂亮!”很快公共频道里传出梁水一声俏皮响亮的口哨,很显然他在半空中的视野比在车里更好。 由于刚刚的急转,曹于纯一个没扶稳带着钢盔的脑袋就狠狠砸中了一旁光头的下巴,光头疼的嗷地一声,“嘶——下巴都叫你磕漏了。” “对……对不起。”曹于纯显得不大好意思,他伸出手想替光头去揉,结果被光头一脸嫌弃地拍开。 “行了,行了!”光头一脸吃了苍蝇似的恶心,“两个大男人摸来摸去的不恶心……”话一出口,猛然间光头突然觉得脊背一阵发凉,他下意识地僵住脖子不敢回头,说话的声音猛然一个降调,几乎让坐在他身边的曹于纯都听不清楚。 卧槽,秦老大刚刚看他的眼神好可怕,他是不是刚刚说错话了啊?光头姗姗扯起嘴角尴尬地咳嗽一声,迅速转移话题,“那啥啊,愚蠢啊你听明白刚刚咱楼队话里的意思没有啊。” “队副你怎么知道我没听明白啊。”曹于纯双目炯炯有神,闪烁着满满地求知欲光芒。 “咳——其实吧,咱楼队的意思是说,如果黑铁想要真正控制昙花星,就不可能脑袋发热大肆对平民区开火,否则到时候就算控制住了整颗星球照样也不会获得拥护。更何况原本他们这次的行动打的就是恢复民主,要求人权的旗号,这个时候因为我们而对平民区开火,不就相当于是自己打脸吗?”光头得意洋洋地做完讲师,还不忘到楼晧海那里去要表扬,“楼队,我这么解释还挺对的吧。” “进入平民区了,通知孟好减速。”楼晧海看了光头一眼,不但没理他反倒给他找了点活干。 在头车的带领下,车队的速度很快就慢了下来,楼晧海虽然依旧不动声色,但突然沉下的黑色双眸却揭露他此刻高度戒备的精神状态,“注意警戒,保持频道清洁。” 突然一直负责盯着监控画面的秦朗空出声,“艹,前面的路不通了。” 楼晧海的目光快速扫过地图,原来是之前东部密集的炮火震垮了一片原本破败的房屋,彻底堵死了他们之前选定的路线,“孟好,左侧第二个路口右转。” 伴随着楼晧海清晰的命令,秦朗空迅速调出新的行进路线。 侧过头,楼晧海伸出手指了指路线图右上角上一处街道,“待会儿直接弯到这里面去。” “的确,这边距离东侧城郭太近,到处都是被炮弹震塌的房子。”说着秦朗空手下动作飞快,新路线图很快就被标注好了。 突然吱嘎一声,刺耳的急刹声让车里所有的人都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原本正在用双手操纵键盘的秦朗空更是由于巨大的惯性整个人直接往监视屏幕上栽了过去,幸好坐在他旁边的楼晧海眼急手快,一把撑住秦朗空前倾的身体,否则估计秦朗空那颗倒霉的脑袋又免不了要开瓢一次。 “怎么回事?”秦朗空吓了一跳,但却始终不忘在心里美滋滋地回味一下刚刚楼晧海主动扶他的画面。 很快公共频道中就响起了孟好的声音,“报告,是二号车爆胎了。” “艹,这倒霉催的。”光头烦躁地调整了一下头上的钢盔,“楼队我带人下去换吧。” 楼晧海看了光头一眼,他带着深黑色战术合成材质手套的右手滑过车窗上的半透膜,很快浓度下降的的车窗就清楚地映照出了车外的情况。他们的两侧都是淡黄色土层和水泥混合结构的民房,大部分的窗户已经被炮弹给震碎了,被居民用被褥重新将窗户封死,抵御四处乱飞的子弹。 原本寂寥无人的街道上,由于楼晧海他们车队的突然造访而吸引出越来越多的居民目光,在他们刹车停住之后,甚至有大胆的居民抱着孩子走上街道近距离观察他们。 目光扫过人群越积越多的街道,楼晧海冷静而又平稳地下达指令,“二号车全员不要动,孟好光头准备工具,带人跟我下车。” 二号车全员当然不能动,因为此刻真正的宗晓瑜就坐在二号车里,一旦打开车门被对方扫描到内部,宗晓瑜的位置就彻底暴露了。因此楼晧海当然不能冒这个险,让二号车上的人员自己动手更换车胎。 “你也下去?”秦朗空抬起眼睛看了楼晧海一眼。 楼晧海将身上的防弹外套拉紧,“这附近有狙击手。” 这是个什么逻辑,对方有狙击手所以你个这么大一个行动长官就打算直接站下去当枪靶子? “我下去是负责警戒的。”楼晧海又飞快地补充了一句,而后在打开车门的瞬间,一猫腰就跟着光头他们跳下车。 “啧——”秦朗空有些烦躁地一脚踹在重新关闭的后车门上,他当然知道楼晧海的本事,可是万一楼晧海判断失误对方的狙击手不只有一个怎么办。秦朗空攥紧手指,死死盯住车外的监控画面,这种有心无力的感觉实在是太蛋疼了。 好在除了画面,还有不时从透过公共频道传出的楼晧海下达命令的声音,能够安抚秦朗空就快由于绷得过紧而断裂的神经。 “过来两个人换胎,其他人全角度警戒。”透过防护镜,楼晧海一面做着手势指定关键警戒点,一面仔细观察着周围制高点上的环境。 空气中弥漫的是昙花星上特有的湿热氤氲,由于混杂了不远处燃烧的草木和建筑二变得有些刺鼻。此时无论车内还是车外的紫衣都保持着高度警惕,任何风吹草动都能轻易撩拨起他们心底最脆弱的神经。 突然,楼晧海大声在公共频道中喊话,“趴下!” 光头飞快地用双手护住头部,原地扑倒,紧接着一颗远程射线弹就蹭着光头的耳根深深地射入地下,溅起一捧尘土。呛了一鼻子灰的光头就地一滚,利用装甲车的车体作为掩护缓缓从地上爬起来,他大大地打了个喷嚏,然后搓着鼻子冲楼晧海无声地做了口型,“谢谢队长。” “快点,动作快。”楼晧海在另一侧的地上撑起脑袋,他难得显得有些急躁,对方狙击手的实力不俗,他虽然之前准确预测了对方开枪的时间,却始终摸不准对方所在的位置。刚才的惊险其实侥幸程度很大,楼晧海不敢想象,如果当时光头卧倒的地方在往左偏离那么几毫米,那么现在被打穿的就是光头的脑袋。 受到刚刚枪声的惊吓,之前还在周围围观的人群突然躁动了起来,男人的叫骂声,女人的尖叫声,小孩的嚎哭声,几乎是一瞬间,之前还安静的街道就陷入了混乱。 “楼队。”突然半蹲在楼晧海身边的孟好直接飞扑过来,一把将楼晧海推倒。 慌乱中楼晧海抬头出声,“不许开枪!” 然而楼晧海的声音最终还是晚了一步,反应速度极快的曹于纯已然先一步扣动了扳机,一枪又快又准地击中了手里攥着匕首突然冲向楼晧海的一个昙花青年。 “啊——”被击中手臂的昙花青年立刻发出惨叫,紧接着他飞快地扔下匕首向人群中间逃去,一边跑还一边用口音浓重的昙花星南部方言喊叫着,“杀人啦,是自由星人。” 楼晧海从地上爬起来,他转过身火大地一脚踹掉曹于纯手里端着的射线枪,“谁允许你开的枪。” “我……” 然而楼晧海这个时候显然没工夫再和曹于纯多做解释,他转身继续急促地催促着换车胎的紫衣队员,“动作快。” 突然,装甲车内置监控系统发出刺耳的警报声,秦朗空还来不及打开公共频道,一梭子子弹就贴着他们装甲车外的地面扫了过来。 带着燃烧尾焰的小型火箭弹在秦朗空所在的装甲车右侧突然炸裂开来,巨大的气浪将沉重的车掀起,剧烈的摇晃中秦朗空下意识地护住怀里精密仪器的手肘猛地撞上装甲车内的挡板,剧痛过后秦朗空大声叫了一句,“楼晧海!” “黑进这里的民用通讯,快!”飞扬的尘土中,楼晧海一面护住一个慌乱中和母亲走散的孩子,一面大声对着通讯器吼叫。 “给我两分钟。”秦朗空动了动左手,刚才他清楚的听见自己骨头断裂的声音,这时候左手更是完全使不上力气。 “一分钟。”楼晧海直接下了死命令,他们的周围没有有效掩体,基本上全员都被暴露在对方的火力之下,根本撑不了两分钟那么长的时间。 秦朗空啧了啧嘴,少了一只手对于他来说其实是影响速度的致命伤,“我尽量。” “孟好。”车外的楼晧海突然将怀里的孩子交给一旁的孟好,紧接着他反手向西侧的一栋高层建筑上开了一枪。 深紫色的射线在阳光下绽放成一朵鲜艳的死神之花,光头摆弄着手上的一块小仪表,“楼队打中了。”仪表屏上清楚地显示出西侧的楼顶上有一个蹒跚的人影正在快速撤离。 “十二点方向。”仿若雨点般猛砸下来的射线子弹压的楼晧海他们几乎抬不起头来,四处腾起的沙石让能见度急速降低。 嗖——是来自高空的梁水驾驶机甲的远程精确打击,蓝色的射线撕裂天空猛砸落地,一开始就隐藏在普通平民中,拿着肩扛式射线火箭的一个制服军人瞬间化成血肉被炸成碎渣。 “干掉了。”梁水松了一口气。 “可以了。”就在这时,秦朗空的声音也终于在激烈的炮火声中响起。 楼晧海快速压低身体,靠着车轮半趴在地上,“接过来,我要直接说话。” “好。”秦朗空的声音在通讯频道中飞快地响起,“我们断开之后你直接说话就可以了。” 几秒钟之后,原本被枪炮声席卷的平民街区内,所有的通讯频道突然被楼晧海平稳的声音占据,紧接着端着仇恨枪炮的街区平民都听见被强行调到音量最大的通讯频道。 “我们是来自凤凰星系的维和军人,我们的所有行为都是自卫行为。”楼晧海深吸了一口气,稳住自己的呼吸,“刚才我们还救了一个孩子,孩子很好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阿图那!”突然巷子中一个女人凄厉的尖叫传了出来。 楼晧海一把将孩子从地上抱起来,然后尽量放轻语调,“孩子别怕,叫你的女人是你妈妈吗?” 孩子很瘦小,似乎有些长期的营养不良,虽然浑身颤抖的厉害,但在听见楼晧海的问话之后还是迟疑着点了点头。 “别怕,现在你就慢慢走过去,去你妈妈那里。”眼看着干瘦的黑小孩还有些胆怯,楼晧海便又再次做出保证,“叔叔会保护你,不会让那些子弹打到你的。” 闻言,小孩子终于飞快地点了一下头,一开始还一步三回头地慢慢地走着,但随着他看见巷口出现的一个身影,孩子就飞快地跑了起来。 “妈妈——” 孩子幸喜的叫喊声尚未在空气中消散,楼晧海便又再次找准机会开口,“我们没有恶意,只想平安通过你们的居住区。我想刚刚的那个孩子就是我们最好的证明。” “你们真不是自由星的人?”良久一个声音突然从一侧的居民楼里传了出来。 闻言楼晧海主动从装甲车后站了起来,他笑了笑伸手摘下护目镜和头盔,露出黑色的头发和瞳孔然后缓缓道,“你看我的眼睛和头发都是黑色的。” 身后看见楼晧海突然站起来的紫衣队员都显得躁动不安,就连一贯沉着的孟好都忍不住绷紧了扳机上的手指。 又过了一会儿,“我不管你们究竟是那个星系的,我只给你们十分钟,十分钟之后你们必须全部离开。” “好,十分钟的时间足够我们换好轮胎了。”楼晧海动了动手,示意所有队员都活动起来。 没了子弹的威胁,紫衣队员们的动作快了起来,不到五分钟的时间车胎就被更换完毕,楼晧海又对着居民楼的方向挥了挥手,“孟好你们先上车,光头押后。” 时间不大,昙花星平民区的居民就看见四辆车的车队相当遵守诺言地快速前进驶离。 终于看见楼晧海平安返回车厢,秦朗空提着的心总算被放回了肚皮。他用牙齿摘下右手的手套摸了一把头上的冷汗,脸色显得相当不好,“黑铁的脑子的确是一点没问题,这招借刀杀人用的可真是不错。” 的确从一开始的利用狙击手射击轮胎,造成意外爆胎的假象迫使他们停下下车更换轮胎。之后在更换轮胎的途中又利用当地民众的好奇心理和突然的枪声造成混乱,再乘机让伪装成住地平民的人刺杀楼晧海,迫使紫衣队员开枪。最后在扰乱视听,倒打一耙,诱使当地居民将楼晧海他们当成最受当地人反感的自由星驻军。 这一系列手段刷下来,连秦朗空都要忍不住替对方拍手叫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诶~~~八点有过了几分钟 我的错,切腹~~ 战斗场面好难写~摔~ 第78章 双边会谈 “还不能就此认定刚刚的就是黑铁的人。”只要他们还没有驶离开这个街区,平安和接应他们的昙花星政府军汇合,楼晧海脑袋里绷紧的弦就始终没法放松。而且很显然,以宗晓瑜现在身份的重要性,想要干掉她的人显然不会仅仅只有那些**武装人员。 秦朗空不冷不热地哼了一声,“还真看出来,咱们的这朵外交之花还是个抢手货。” “你手怎么了?”楼晧海没有理会秦朗空的嘲讽,反倒将目光转到了秦朗空垂在身边的左手上。 曹于纯一脸天真无邪地眨巴着一双大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坐在他身边的光头,他现在心里的疑问可不少。比如为什么刚才楼晧海不让他开枪,又比如如果他没记错他们的护卫对象宗部长可是楼队的母亲,秦队怎么能用这么一种不礼貌的语气说楼队的母亲;而且更奇怪的是,楼队对于秦队不恭敬的态度竟然视而不见,还主动转移话题。 “断了。”秦朗空随口回答着,“刚才不小心撞的。” 正巧被曹于纯盯得手脚发毛的光头逮着自家老大话里的机会,他一个箭步上前,狗腿像十足地半跪在秦朗空面前掏出背后的急救包,“老大你受伤了怎么不早说话,我这就给你固定一下胳膊。” 秦朗空转过头,相当不耐烦地狠狠瞪了一眼早不献殷勤,晚不献殷勤偏偏这个时候过来献殷勤的光头。 “老……老大?”光头不解地抬头看着秦朗空突然龇牙咧嘴地强行抽开骨折的左臂。 “急什么,等到了地方再说。”说这句话的时候,秦朗空下意识地用余光扫过楼晧海脸上的表情,居然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老样子,一点多余的表示都不肯给他。 秦朗空又哼了一声,姗姗靠回身后的椅背,结果由于动作过大又一次碰到了受伤的左手,疼的他接连倒吸好几口冷气。 “秦队手不疼?”楼晧海听见动静,终于偏过头如秦朗空所愿地关心了一句。 然而对此相当不满足的秦朗空心里正在闹别扭,他语气相当不善地接的飞快,“疼,疼死我算了。” “……”光头在心里哎呦了一声,他耳朵没问题吧,自家老大这语气怎么听怎么觉得是在傲娇闹别扭啊。 “队副?”纯洁孩子曹于纯更加不明觉厉。 这一声吓得光头浑身一个激灵,他赶忙伸出手臂一捞捂住了愚蠢小朋友毫无顾忌的嘴,然后开始低声默念,“不该看的不看,不该问的不问,不该听的不听……” 倒是身为当事人中另一方的楼晧海没忍住轻笑了一声,“光头,急救包给我。” “诶?秦队不是说到了地方……呜呜……队副你老捂我嘴干嘛?”被打断问话的曹于纯一脸委屈。 “……”光头很快瑟缩了一下,慌忙松开手。 结果某个不怕死的愚蠢同学又是语不惊人死不休,“秦队你老看着我干嘛。” 哎呦我的妈,这太蠢也是病,犯起来可真要命。光头默默地扭头捂脸,他能不能请求下车和梁水换个位置啊。 “曹于纯。”动作干脆利落地替秦朗空固定好胳膊,楼晧海突然缓缓开口。 “什么事儿?楼队。”曹于纯一脸严肃。 叫他的楼晧海显得也很严肃,“刚刚在下车的时候,不听队长命令私自开枪,回去你说该怎么办?” “可……可是明明那个人要杀你啊。”曹于纯争辩了一句。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那怕刚刚对方要杀的人是你,你是处于自卫,没有命令也同样不能开枪。”楼晧海盯着曹于纯一字一顿地开口,“我手下不需要不懂得服从的队员。” “楼……楼队,我错了。可是你为什么不让我开枪?”曹于纯一向是一个勇于承认错误的好同志,当然他同时也还是一名喜欢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一根筋。 一旁听着都替楼晧海觉得累的秦朗空终于忍不住开口骂了一句,“你说一个人怎么就能笨成这样啊?真怀疑你当初文化成绩是怎么过的,刚才那种情况下如果不是你开枪,对方还能有机会把那帮平民的仇恨引出来?” “噢,原来是这样,还是秦队你聪明。”曹于纯点点头,然后一脸正直地用言语表达了一下对秦朗空的崇拜。 很显然一点也不希望被曹于纯这么个愣小子表扬的秦朗空无语地抚了抚额,第一次觉得曹于纯身上自带天成的本领就是能憋得别人满肚子火气但却一点也发不出来。 狭窄的街巷中,四辆装甲车组成的车队终于顺利通过了昙花星上最大的平民区,前方不远沿着街道两旁一字排开的四架泰坦级重型机甲正向他们发出友好的通讯信号。 “孟好不要减速,到了前面通知他们让他们直接跟上来。”楼晧海打开通讯终端,然后重新将半透膜的浓度调高。 很快,公共频道中传来了孟好的回应,“他们要求我们告知宗部长所在的车号,方便他们就近保护。” “告诉他中间的二号车和三号车都需要他们的重点护卫。”这个时候所谓的昙花星政府军他们也不能随便信任。 “明白。”孟好执行命令的速度很快。 多出四台重型机甲的护卫之后,楼晧海他们的压力自然减轻很多,接下来的路程也走的比较顺利。很快,在车队穿越一片枝繁叶茂的芭蕉林之后,就在一个大型庄园式酒店前停了下来。负责护送车队的昙花星机甲没有继续跟进,而是在酒店外围就返航离开。 “楼队长,他们要求我们全员下车受检。”突然公共频道中响起了安全局崔处长的声音。 楼晧海透过监视器环顾了一下车队周围的环境,四处都是荷枪实弹的昙花星军人,“我们的人先下去。”车载监控系统上捕捉到的武器热源太多了,很难辨别敌我,安全起见楼晧海还是决定先带人下车摸清情况。 秦朗空看了看车门外的情况,又看了看自己的被挂在脖子上的手,最终还是选择了最后一个下车。 看见他们有人下车了,很快就从岗亭的方向过来了一队昙花星军人,“你们是凤凰星系的人?” “对。”楼晧海动作大方地让对方登车检查。 “宗女士呢?”检查完车内的情况,对方的一个军官询问。 楼晧海打开通讯器,“崔秘书,他们要登车检查。” 就在楼晧海他们接受检查的时候,另一个车队也缓缓驶入了酒店的大门口,原本正在检查楼晧海他们车队的那个军官皱了皱眉头,然后低声咒骂了几句,就做了个动作召回所有正在检查楼晧海他们车队的士兵,匆匆吆喝着岗亭开门替楼晧海他们放行。 吊着手臂从楼晧海身边经过的秦朗空无意间顺着楼晧海的目光看了一眼,紧接着他的目光突然沉了一下,阳光下一撮紫色的半长头发显得相当扎眼,“怎么?楼队这是看见熟人了?” 缓缓撤回眼神,楼晧海看了秦朗空一眼然后避重就轻地随口道,“上车。” 车队在通过酒店大门之后又前进了将近十分钟左右的路程才正式抵达了这次宗晓瑜参加会议的地方——萨兰母达大厅。 距离会议开始还有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富裕,由于并不是与会人员因此楼晧海他们并没有权限跟随宗晓瑜一行进入会场内部,但是不进去不代表楼晧海他们此时就能完全放松下来,因为会场周围的情况变化他们还必须随时监控,并且和会场内部的安全局人员随时保持联系。 透过车内的监控设备,楼晧海的目光快速掠过会场周围广阔的绿地,“这一块地势开阔,一旦出现问题对我们会很不利。孟好你联系一下梁水和白柏,告诉他们两个保持高度警戒,其他设备停机之后将搜索防御范围开到最大。” “明白。”孟好执行命令的速度和质量楼晧海几乎从来不用楼晧海费心思担忧。 紧接着,楼晧海又看了秦朗空一眼,“你的手怎么样了?” “只是骨折而已,没什么大问题。”秦朗空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被挂在胸前的手。 “晚一点等会议结束,如果没意外你就可以找机会黑进昙花的军用卫星。”楼晧海打开自己手腕上的通讯终端迅速调出一串数据传输给楼晧海,“蜂眼一号和蜂眼二号是他们目前最主要的军用卫星,但由自由星系提供技术支持的千里眼民用卫星很多时候覆盖面更广,也更好用。” “外交部这次玩的什么把戏?”秦朗空有些奇怪地看了楼晧海一眼,菩提市可以说的上是目前昙花星上最危险的城市,而且并不是他们负责维和的停火区,洽谈会开完之后宗晓瑜不赶紧和他们撤到相对安全的停火区,反而要继续留下是为了什么? 楼晧海看了一眼时间,发现也是时候和他的队员交代一下他们此行的第二项任务了,于是也没有避讳,反而是直接回答了秦朗空的问题,“这次的会议不过是个幌子,宗部长这次过来最主要的目的还是和昙花星上几个大部落的酋长谈合作开发色拉尔矿的事。” 黑铁军和昙花星政府军的矛盾由来已久,可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起来又跳又蹦,背后自然有自由星系和白鸽星团的黑手在搅混水。随着各个星系的不断发展,对于拥有巨大放射性能量的色拉尔矿的需求也越来越旺盛。 然而色拉尔矿作为稀有矿藏,各大星系以及星团上的储量都非常低,而且经历了长达百年的开采早已接近枯竭。因此前不久刚刚探明拥有丰富色拉尔矿储量的昙花星自然就成了人人想要分一杯羹的热饽饽。这场明面上的昙花星民主战争,其实背后真正站着的不过是各大星系政府的利益相关而已。 凤凰星系作为目前发展速度最快的星系对于能源的需求自然也是相当巨大,因此昙花星的这趟浑水他们自然不可能不参与。其实早在战前,凤凰星系就已经派驻了大量跨国公司和昙花星部落联合投资,开发色拉尔矿。由于凤凰星系给出的条件优厚,再加上喜欢打人情牌,帮助当地落后的部族修建公路,小学以及医疗设施,因此大部分部落也乐于和凤凰星系的公司合作开发。这样一来,原本下手早的自由星系和白鸽星团联盟反倒成了先来者居下的尴尬之人。 既然想要重新分配利益,最好也是最快捷的方式自然就是战争,彻底瓦解掉亲凤凰的昙花星现政府,重新扶植出一个更愿意亲近他们的政权,然后再迫使压缩凤凰星系的色拉尔矿开采权。 对此,心知肚明的凤凰星系政府自然不可能不作为,任由对方以这种方式将他们从昙花星上挤走。因此凤凰星系才要求外交部派出不但熟悉昙花星相关事务,还和昙花星上好几个大部族酋长私交不错的宗晓瑜过来斡旋。 一来是参加昙花星上的双边调停洽谈会议,能调停自然是最好;二来则是为了拉拢昙花星上的几大部族酋长,以应对昙花星政府被解散的最坏情况。 然而待到晚上,大部分谈判人员都撤离了酒店,一旦黑铁甚至是昙花政府军队由于谈判破裂对酒店发起袭击,那么孤身秘密留下的宗晓瑜和他们很可能就会彻底陷入被动挨打的境地。 “这也太危险了。”光头嘟囔了一句,这不是明摆着让他留下当活靶子吗。 楼晧海摩挲着手里的射线枪,突然显得有些张扬地笑了一下,“如果真的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任务,上面也没必要让我们紫衣过来。”他们紫衣就是凤凰星系上最强有力的武器,应这些所谓的最危险,最困难环境而生。 整整五个小时后,远方的天空已经彻底滴暗了下来,楼晧海才再次接到了崔处长送来的消息,“这次的谈判陷入僵局了。” “明白,待会儿的位置定了没有?”楼晧海皱了皱眉头,果然之前他的担心没错,这场多星系利益的角逐战显然不可能因为一次小小的会议就宣告结束。 “现在还不确定。”通讯器里很快再次响起崔处长低沉的声音。 曹于纯此刻正拿着监视屏负责周边环境的监视,“楼队,大厅里有人出来了。” “自由星系的人?”楼晧海盯着屏幕中一个紫色头发的身影愣了一下,紧接着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飞快地打开通讯器,“崔秘书,你们的动作可能被人监控了,我担心出事。你们最好跟在人群中一块撤出来。” “你在开玩笑?”崔处长愣了一下,然后似乎是察觉到自己的声音有些高,便又有意识地压低了一下声音,“宗部长刚刚才和他们约好地方。” “怎么回事?”突然通讯器中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 楼晧海看了秦朗空一眼,用手指了指窗外让秦朗空想办法盯住对方,才换了语气继续道,“宗部长,我是楼晧海。刚才你们开会的地方有自由星系的情报人员也混进去了。” “只是几个情报人员应该不会有太大影响吧,更何况真要说起崔秘书他们不也是。”宗晓瑜的声音也被刻意压的很低,但语气中的坚决楼晧海却听得清清楚楚。 “但愿我的担心是多余的。”楼晧海皱着眉头舒了口气,“无论如何还请宗部长小心,我担心这次谈判不成功双方情绪不稳会对这里发起报复性袭击。” “好,我明白了。”也许是约好的目标人物出现了,因此宗晓瑜语毕就飞快地掐断了双方通讯。 秦朗空看着楼晧海耸了耸肩膀,楼晧海则无奈地摇了摇头。 “换光头过来盯人,你现在可以行动了。”良久,楼晧海靠着座椅重新将监视屏幕转到自己眼前。 一听能动手,一开始还显得有些萎靡的秦朗空立刻重新振奋了精神,他稍微活动了一下还能动的右手手指,然后对着曹于纯勾了勾手指道,“愚蠢过来,协助我黑了它们。” 车外的天色越来越暗,突然一直负责盯着那几个自由星系情报人员的光头有了发现,他大声道,“楼队,他们和人接头了。” “对方是什么人?”楼晧海跟着将眼前监视器里的画面也调到光头发现问题的位置。 光头摇了摇头,外面的自然光线太暗了,因此画面上只能显示出几个模糊的人影和轮廓,“光从身材和带着武器这两点判断应该是昙花星上的军人。” “身上的配枪不是昙花星制式的,是黑铁方面的人。”楼晧海盯着画面几秒钟之后迅速给出判断。 秦朗空活动了一下酸涩的手指,然后飞快地抬头看了楼晧海一眼,“已经黑进去了,接下来是走是留都对我们没有任何影响。” “孟好。”楼晧海看了秦朗空几秒然后快速打开公共频道,“你带十个人下车准备好接应,其他人跟我下车进去,接宗部长出来。” 语毕楼晧海转身就准备带人下车,然而临走到车门处的时候却被人一把拉住了袖子,他转头挑眉看了看欲言又止的秦朗空。 “秦队有事?” 或许是因为楼晧海此刻的声音太过冷漠,又或许是楼晧海此刻的目光沉得让人看不见任何属情绪。秦朗空伸出的手仿佛是被带着炙热温度的烙铁烫着了一眼,飞快地松开缩了回来。 他不住地想着,他刚才究竟期待从楼晧海的眼睛中看见什么呢?不是面对任务的紧张,更不会是不是对他的不舍。秦朗空突然攥紧了拳头,是恐惧,对死亡的恐惧。 一个正常的人类,怎么能够如此平静地面对自己的生死呢?秦朗空突然忍不住有些担忧起来,而这种担忧很快就变成了噎住他咽喉的恐惧。 半晌,没有等到秦朗空的回答,楼晧海自然也没再说话。 最终秦朗空只得望着楼晧海下车离去的背影无声地张了张口,“小心点!小心点楼晧海!” 第79章 恐惧 推开深入会议大厅地下二层的一扇精致雕花木门,率先走入小型会客厅的楼晧海很快被房间内一圈黑洞洞的枪口瞄准了胸口。脚下厚重的暗花地毯悄无声息地将足音吸尽,楼晧海勾唇笑了笑而后大大方方地向前一步,无名指挂住配枪而后从善如流地举起双手。 原本正和宗晓瑜相谈甚欢的一个带着格子花纹头巾的大胡子停下喝咖啡的动作,漫不经心地抬头带笑看了宗晓瑜一眼,既不让周围的保镖放下枪,也不开口。 宗晓瑜脸上的表情飞快地在尴尬与不悦之间转了转,然后她飞快地站起身来对着那个大胡子解释道,“不好意思,他们都是这次护送我过来的人,这也是担心我……” “诺西瓦先生,很抱歉在这个时候打扰到您。但是实在是情况紧急,不建议的话您可以派人出去看看,相信就在我们进来的同时这所酒店的周围已经被人包围了。”楼晧海打断宗晓瑜的话,目光诚挚地盯着那个大胡子缓缓开口。 也许是由于楼晧海说话时的语气太过平缓,导致这个大胡子足足反应了半分钟才意识到此刻的危险,他急急忙忙从座位上站起来,先是压低声音对着身后的随行人员交代了几句,才走到宗晓瑜面前拉起她的手非常有礼貌的吻了一下,“宗小姐我想我们这个时候终止谈话先离开这里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宗晓瑜看了楼晧海一眼,而后干笑了一声道,“没错,诺西瓦先生总是睿智的。” “楼队,出口已经完全被对方控制了。”一行人回到地面的时候,楼晧海的通讯终端里突然响起梁水急切的声音。 情况的确危机,但身为行动指挥官的楼晧海却始终没有面露太多表情,语气也一直稳定而又平静,“让孟好小心,我们十分钟后到。” “宗部长,麻烦脱掉高跟鞋。”楼晧海端着枪走到宗晓瑜面前,“时间紧迫,我们得动作快。” 这个时候,完全是门外汉的宗晓瑜自然是完全听从楼晧海的意思,相当爽快地就脱掉了高跟鞋,光脚踩在地上。 “崔秘书。”楼晧海看了一眼一直尽职尽责护在宗晓瑜身边的黑衣男子。 很快对方便会意道,“阿筝你先跟楼队他们出去。”这样一旦出现问题,被射伤的人也只会是替身而并非宗晓瑜本人。 “诺西瓦先生。”宗晓瑜面带担忧地开口,“您需要我们的帮助吗?” “宗小姐的担心真令我感动,不过我想这个时候我们还是分开行动来的安全,我想这位负责保护您安全的先生也一定是这样想的。”说着大胡子意味深长地看了楼晧海一眼。 “诺西瓦先生的话没错,我们一起的话目标太大,只会增加危险系数。”正站在门口负责警戒的楼晧海感受到大胡子的目光,挥手让光头接替了他的位置然后主动走过来道,“不过我想诺西瓦先生一定不会拒绝我们一台人型机甲的低空护送。” “你们居然带了那些大家伙过来?”大胡子显然对楼晧海的提议很感兴趣,一来是他们的确需要这样重火力低空支援,二来则是他一直对凤凰星系完全自主研发的机甲有兴趣。 楼晧海眯起眼睛飞快地扫了一眼外面的情况,“我们带了两台,我这就通知我们的机师切入您的频道。” “好,宗部长那我们就下次再约。”现在时间的确紧迫,双方都不会在这个时候多做客套寒暄,布置好一切之后,大胡子就由保镖们保护着从另一侧后门快速撤离。 目送大胡子离开,楼晧海快速回到自己的指挥位置,然后简短的地打了一串手语之后,就在公共频道中压低声音道,“走。” 一行人才刚出会议大厅,一直潜伏在远处树丛中的枪声就响了起来了,瞬间包围在楼晧海他们周围的空气里就布满了各种乱射的子弹。 “快,后面的跟上。”楼晧海尽量压低身体,“孟好。” “看见了四点钟方向。”孟好的声音是伴随着来自紫衣队员的枪声同时响起的。 带头冲在最前面的光头扣住扳机的手指剧烈的颤抖着,这是他第一这么近距离地面对死神,但是这个时候即便是害怕也不能承认是害怕,因此光头只能不住地告诫自己,他的颤抖不过是因为军人面对战场天生的亢奋。 “啊——”突然走在光头旁边的宗晓瑜替身被乱飞的子弹击中了上臂,子弹射过来的距离很近,巨大的冲力让身材相对瘦弱的替身侧身飞了出去。 很快一个反应迅速的紫衣队员上前带着那个替身就地一滚将将避开一梭子特意瞄准她们射过来的子弹。 走在前面的人员速度受阻,走在后面的楼晧海他们自然受到影响,楼晧海在公共频道中大声地喊叫着,“都不要乱。”周围震耳欲聋的枪炮声让楼晧海只能竭力大喊大叫,才能保证声音被听见。 “双方开始交火了。”突然不远处的一片芭蕉林被大口径火瞬间夷为平地,剧烈的爆炸声将楼晧海他们身后建筑的彩玻璃震的四下飞溅。 楼晧海握着手里的枪,透过防护镜眯着眼睛眺望了一下远方,“是政府军?” “没错,我刚刚监听成功了他们的内部通讯,我们最多还有十分钟。”秦朗空单手飞快地操纵着装甲车内各种复杂的系统,“十分钟之后政府军就要向这里发起总攻。” 按照昙花星政府军一贯的策略,总攻之前必定是重火力压制掩护,一旦楼晧海他们撤离不及时,就可能被彻底卷入双方的战斗。 “光头。”楼晧海突然对着负责开道的光头打了个手势。 很快,被人群严密保护着的宗晓瑜就发现楼晧海突然停下了脚步,“宗部长!?” “楼队长他。”宗晓瑜有些迟疑地停下脚步,她浑身颤抖显然是被这样的场面吓坏了。但是她怎么能就这么放任楼晧海突然停下,这么多人,这么多双眼睛都看着呢。如果楼晧海因为保护她而出了什么问题,会传出什么样难听的流言蜚语,宗晓瑜简直不敢想象。 “我的职责是保护您的人生安全。”崔处长的目光飞快地掠过楼晧海的身影,“而且我相信以他的本事,不会有问题的。部长请您不要耽误时间。” 宗晓瑜不安地咬了咬嘴唇,在心中权衡了又权衡,考量了又考量最终还是一步三回头,几乎是半推半拽地被她身边的几个安全局的人带走。 “砰——砰——砰——”突然三声急促而又富有节奏的点射声在周遭凌乱的嘈杂声中让人下意识地被吸引。 跑动中,宗晓瑜寻声回头看了一眼,开枪的是楼晧海。 几乎就是一瞬,刚刚还在暗处伏击他们的三个狙击手就被楼晧海轻而易举地干掉了。紧接着又是一声闷响,宗晓瑜再次扭头,是被楼晧海击中的其中一个狙击手从一开始埋伏的树上滚落下来。被楼晧海用高速穿甲弹击中的头部仿佛被震裂的西瓜,几乎是在接触地面的一瞬间就炸裂开来,飞溅起的黄白液体混合着血迹让刚好完整看见这一幕的宗晓瑜下意识地干呕一声。 “孟好,开车门。”在楼晧海解决掉那三个大麻烦之后,宗晓瑜已经在众人的护卫下跑近了装甲车。 简单地调换了一下和替身的位置之后,宗晓瑜以及所有护卫人员终于全部到位,就在孟好准备下令开车的时候,却突然在监控其中看见了楼晧海被一阵密集地弹雨干扰速度而没能及时上车。 “开车。”就在孟好顿住的同时,楼晧海的声音已经代替孟好在公共频道中响起。 听的清楚明白的秦朗空几乎是抑制不住地破口大骂,“楼晧海你他丨妈不要命了。” 对于楼晧海的命令一向坚决执行的孟好攥紧拳头,声音显得又低又哑,“快,开车。” 飞扬的尘土中,一号车率先冲破路障一头扎入酒店外围更加猛烈的炮火中,紧接着二号车也发动跟上,然后是三号车,四号车…… 感受到车子启动的秦朗空脸色发白,突然他盯着监控器的眼睛亮了一下,然后恶狠狠地踹了对坐的光头一脚,“快,拉住我开车门。” “是楼队。”曹于纯的声音突然染上兴奋。 终于敢抬头看监视器的光头立刻起身将装甲车的后门打开一半,然后一手拽住一侧的扶手,一手拉住秦朗空身上的武装带。秦朗空则半跪□体,看准机会之后朝追在他们车后的楼晧海伸出手。 一米,半米……突然车身一阵颠簸,原本好不容碰到的手就被错开了。秦朗空烦躁地叫骂了一声,“怎么开车的。” 一次不行,那么就再来一次,十次不行,那么就再来百次。秦朗空咬着牙,刚才从他手臂上蹭过的射线弹轻易将最先进材质织物的袖口灼烧出了一条乌黑的伤疤,luo露出的皮肤上还能清晰地感受到刚才滚烫的温度。 “楼晧海抓住我。”越来越多的子弹在秦朗空手臂周围穿梭而过。 轰——突然一颗燃烧弹的尾焰刮丨蹭过秦朗空的手臂,炙热的温度迅速包裹住了秦朗空的手臂,然而好不容易抓住的手又怎么能轻易放开。 “秦朗空放手。”楼晧海看着秦朗空滚滚燃烧的袖子,试图松开手掌。 然而彻底放松的手掌却被秦朗空死死地抓住,“不放,老子就算是废了这条手臂,也绝对不放。” “艹,你这个时候抽的哪门子疯?”楼晧海也急了。 从脑门上渗出的豆大汗珠迅速蜿蜒过秦朗空的额头模糊了他的双眼,“不放,不放,就不放!” 终于,在通过一处缓坡的时候,车队的速度稍微慢了下来,实在挣不开的楼晧海只得加快脚步,双脚踏在一块地面凸起的石头上然后猛地一个发力,猫腰窜上车。 秦朗空配合到位地侧身一滚,紧接着楼晧海就稳稳当当地摔在了他身上,并且刚好压灭了秦朗空着火的右手手臂。而一旁的光头则眼疾手快地松开拽住秦朗空的手然后关闭车门,在松了一口气之后,他一屁股滑坐到地上,开始装死。 “快,急救包。”楼晧海从地上翻身坐起,然后对着也几乎虚脱的曹于纯伸手。 依旧躺在地上半天不愿意再动的秦朗空闭着眼睛哼哼,“疼死啦,疼死啦。” “让你刚刚放手来着。”楼晧海动作娴熟地用剪刀剪开秦朗空胳膊上烧的乌黑的袖子,然后一抖左手一瓶拧开盖子的特殊药水就浇在了秦朗空受伤的胳膊上。 “嗷——”几乎是药水接触皮肤的同时,秦朗空就龇牙咧嘴地从地上蹦了起来,“艹,你轻点。” “衣服和皮肤都粘到一块儿只能这么处理,你忍忍就好。”楼晧海抬头看了秦朗空一眼,然后也不管秦朗空继续嗷嗷直叫的闹腾,只管低头专心拨开粘在秦朗空右臂上的衣料。 “你他丨妈故意的。”秦朗空疼的头皮都麻了,冷汗涔涔地往外冒。 跟着秦朗空的话音,楼晧海手上的另一瓶药剂再次往下一泼,秦朗空下意识地就要躲,无奈却被楼晧海死死按住了手掌动弹不得。 “谋杀啊!”秦朗空干脆扯开嗓子干嚎。 “活该。”楼晧海哼了一句,手上处理的动作更快了。 秦朗空啧了啧嘴,“你也不看看我这是为了谁?” “我告诉你多少遍松手了?”不提还好,一想起来楼晧海就觉得来气,“感情之前我和曹于纯说了半天话你是一点也没往心里去。” “艹,别拿我跟那个二缺比。”秦朗空也火了,“你是级别比我高,但命令也有对错,我就不能看着你这么随便玩命。” 莫名其妙躺枪的曹于纯一脸不明觉地望着光头,希望这个老紫衣能够向他针对现在的混乱情况给予有效说明。 然而缩在车厢角落的光头正在努力伪装蘑菇,如果可能的话这个时候估计他都能在脑袋上绑上个条儿然后写:本人已死,有事烧纸。 楼晧海终于忍无可忍,连带着替秦朗空上药的手都有些控制不住力道,“你的冷静呢?你的脑子呢?刚刚那种情况你不先收回手等待合适的时机,你硬拼什么?跟我较劲还是跟你自己较劲?左手断了也就算了,现在还把个右手弄成一道菜,你是准备自己吃啊?还是犒劳我们所有人啊?” “菜?”曹于纯小同志终于忍不住乱入。 光头捂脸,哎呦这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感情一贯温文尔雅的楼队发起飙来,骂起人来嘴也能这么顺溜,而且还损的很,什么一道菜,直接说是红烧猪蹄不就得了。 “我……我这不是怕吗。”秦朗空被楼晧海噎的说不出话来,半晌才小声嘟囔了一句。 楼晧海斜睨了他一眼,终于开始将性质温和的烧伤药往秦朗空的胳膊上抹,“你怕什么?” 仿佛泄愤似的,秦朗空狠狠地踹了一脚周围的座位,他狠狠地瞪着楼晧海,“老子怕什么你不知道?” 不着痕迹地躲开秦朗空的目光,楼晧海勾起嘴角缓缓笑了一笑,“看不出这个世界上还有能让你害怕的。” 很快,秦朗空的胳膊就被楼晧海处理好了,他抬起绑着绷带的手在自己眼前晃了晃,带着清凉效果的药膏让他觉得很不错,然后他无比得瑟地哼着表扬了一句,“楼队技术不错。” 楼晧海没理他,反而将目光转投到车厢内的其他人身上,“交火区都还没过呢,都给我打起精神来。” 同样有伤员的三号车上,崔处长正冷着脸替自己的一个部下处理被射线枪击穿的大腿,为了快速消毒收敛伤口,崔处长带着一次性无菌手套将固体消毒剂直接塞进了穿孔的伤处,瞬间溢出的血块立刻滴到了车厢的座位上。 宗晓瑜看着地上殷红的血块,她皱了皱眉头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然后随着车队的一个急转,她突然捂着嘴半跪着呕吐出来。 她无乱如何也忘记不了刚刚在撤离会场时看见的景象,当然她更忘不了的是当时楼晧海那双平淡无波的眼睛。怎么有人能够如此平静地随手就轻易夺取别人的生命呢?太恶心了,太可怕了,宗晓瑜几乎是不受控制地颤抖了起来。 “宗部长?”发现宗晓瑜异常的崔处长皱了皱眉头。 宗晓瑜飞快地调整了一下情绪,她将仍旧不住颤抖的双手悄悄藏进外衣口袋里,然后整理了一下有些蓬乱的头发,“我没事,可能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场景,所以有点不大适应。” 的确,很多人在面对突如其来的压力时都会有轻微的呕吐表现,因此崔处长也就是确认了一下宗晓瑜现在的情况,便继续低头处理伤口。 然而最初的恐惧过后,宗晓瑜的内心却不受控制地掀起更大的波澜。看来之前的确是她太天真了,她的大哥说的一点也没错,楼晧海这个看似温文尔雅低调异常的楼家大公子的确不是什么善茬儿,够果决也够狠。她也的确是该替自己的儿子楼晧涛好好谋划谋划了,否则她简直不敢想象,一旦当年的事情被楼晧海知道,楼晧海会怎么对付她,怎么对付她背后的宗氏家族,又会怎么对付楼晧涛这个不谙世事的半亲弟弟。 车队还在继续朝着凤凰星系所负责的维和区营区行进,然后前方的炮火突然猛烈了起来。砰隆砰隆接连的几声巨响过后,楼晧海他们的车队险些被半空中射来的火箭炮冲散。剧烈的颠簸中秦朗空再次不小心碰到了之前受伤的右臂,他一连倒吸了好几口冷气,然后在隆隆的爆炸声中扯着嗓子喊道,“居然是政府军。” “政府军里也有急于想要干掉我们的人。”楼晧海伸手扶住乱晃的秦朗空,“白柏,白柏听得见吗?” 很显然所谓的亲凤凰派昙花星政府内部也是派系林立,存着小心思,打着自己的小算盘的自然也是只多不少,想要借机浑水摸鱼的更是不在少数。宗晓瑜是手里攥着的关系该知道的人肯定都能知道,既然有极力想保的,自然也免不了想要拆台,在乘机将自己背后的势力拉到台面上来的。 “楼队。”很快通讯频道里白柏的声音伴就着刺耳的杂音传了过来。 楼晧海调整了一下坐姿,用空出的左手在一幅现实周围环境的卫星地图上快速地勾画了一下角度,“看见你左下方的那栋高层建筑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今天抓虫时间有点长,所以晚了半个小时 对不起~~~otz切腹 第80章 难民 灵活的手指飞快地滑过操纵台上的一枚半嵌入式追踪球,舞动的光标带着丝丝缕缕的电子束迅速在屏幕上舒展开。 “看见了。”根据楼晧海的命令白柏快速在瞄准镜里锁定目标。 “待会儿听我倒计时,炸平它。”通过粒子波传输过来的楼晧海的语气在白柏听来就仿佛是在和朋友聊天时一样的轻松。 [目标确认,开始精确定位,演算开始……] 按下最后的结冻密钥,很快白柏所在的机甲驾驶舱内就响起了平淡无奇地冰冷提示女声。 紧接着是楼晧海夹杂着周围猛烈炮火声的倒计时声,“十九八……” “等一下楼队,建筑里还有平民,是老人和……”白柏握住操纵杆的手突然紧张了起来,他清楚的在显示屏上看见了建筑物里正在瑟瑟发抖的一个老人和两个女人。 “七,六……”然而楼晧海的倒计时却没有停,空气中弥漫的滚烫烟尘将楼晧海的声音反衬的更加冷漠。 “楼队。”白柏下意识地用左手握住自己颤抖的右腕。 激烈颠簸的车厢内,曹于纯也从监视屏里看清了那栋建筑的内部情况,他的嘴张了张却又一次被光头一把捂住,最后只得睁大一双眼睛死死地瞪着楼晧海。 “四,三,二……”巨大的噪声中楼晧海的目光和声音一样仿若都蒙上了一层冰冷的薄霜,让坐在他正对面的光头和曹于纯几乎是同时瑟缩了一下。 “楼队,不行……”白柏的声音几乎带上惶恐的哀求。 秦朗空终于不耐地啧了啧嘴,然后他嘶嘶地吸着冷气,飞快地动用虽然受伤但手指却还能灵活使用的右手调出双排悬浮键盘,一阵敲击过后楼晧海的倒计时刚好数到零,紧接着秦朗空冲着楼晧海微微点了一下头,小指便精准地按下指令的最后一个字符。 轰——不远处一直向车队猛烈开火的高大建筑瞬间被高能射线化成灰烬。 “怎么回事,不是我,不是我……”坐在机甲驾驶舱内的白柏呆呆地看着监视器主屏幕上回传的画面不知所措地剧烈颤抖起来,他从来没有如此痛恨过全息影像的真实清晰,白柏甚至能看见影像中那些瞬间被高温熔化分解的血肉混合着飞扬的粉尘在剧烈的摇晃中渐渐沉入黑暗。 良久,白柏看着自己握住操纵杆的手突然觉得无比恶心,是他的错,无论他愿不愿意承认,火控记录里都清楚明白地记录着刚刚是他开的火。他违反了星际公约,他违反了军人道德,他屠杀了手无寸铁的平民…… 白柏逃避似地捂住双眼,哆嗦着干呕起来。 “白柏!”频道中楼晧海的声音微微提高,瞬间让混乱中的白柏找回一丝神志。 “楼队,刚才不是我。”白柏的声音里夹杂着沉重的呼吸声,此时他心底最深切的愿望就是听见楼晧海的肯定,告诉他人不是他杀的,他并不是个冷血无情的刽子手,他只是一名普通的维和军人。 楼晧海将目光缓缓从监视屏幕上移开,“白柏你的问题待会儿再说,别忘了现在你是在战场上。” “可是……”得不到回答的白柏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巨大机甲在他失控的操纵动作下在半空中滑出一道道古怪的轨迹。 “呵——刚才是我黑进了你的火控系统强迫你开的火。”秦朗空不耐烦地切入他们的频道,大实话往上一砸瞬间让白柏哑了火,“你们楼队一早就没指望你能开火,孬兵。” 不可否认,虽然秦朗空的话相当不中听,但却神奇般地拯救了白柏此刻近乎崩溃的混乱大脑。 楼晧海终于抬眼看了秦朗空一眼,在发现对方神色如常之后才缓缓问了一声,“手没事儿了?” “疼都疼死了。”秦朗空相当大爷地向右歪倒,一脑袋砸中楼晧海的肩膀,“让我靠一会儿。” 对于某人的厚脸皮行为早就习以为常的楼晧海自然不会有什么表示,他只是稍微调整了一下坐姿让自己坐的舒服点也让某个仗着自己是伤员就死乞白赖的家伙靠的舒服一点。而察觉到楼晧海少有体贴动作的秦朗空更是连嘴角的笑容都绷住了,直接在嘴角裂开一条无比灿烂的弧度。 坐在一旁眼都看直了的光头再次忍不住在心里哎呦一声,尼玛秦老大你这是要逆天啊!卖萌撒娇神马的,闪瞎狗眼有木有。喂喂!要不要这样啊,现在外面还在炮火连天好不好,秦老大你的军人品格呢?你的节操呢? 接近午夜时分,车队才终于成功穿越了双方激烈交火的城区,虽然脚下的路况开始变得糟糕,但在颠簸也总好过之前的枪林弹雨,因此车厢里紧张的气氛终于稍微有了松动。一旦精神放松了,之前的疲惫也就开始一股脑儿地乘虚而入,楼晧海看了一眼眼睛都快睁不开的曹于纯,又仔细评估了一下他们周围的情况,然后压低声音命令道,“困了就睡一会儿。” “楼……楼队我不困。”听见楼晧海的声音曹于纯的小脸腾地就红了,车里这么多老紫衣队员都没睡呢,可他倒好居然当着自己队长的面打起了瞌睡,简直丢死人。 楼晧海的目光淡淡地扫过努力撑着打架眼皮的曹于纯,“让你休息,也是命令。” 一听是命令,一向老实的曹于纯立刻闭上了眼睛,一开始还有些紧张和不好意思,眼珠子藏在眼皮底下动来动去,但是很快还不到半分钟的时间,车厢里就响起了曹于纯的咕噜声。 “噗——”是光头和负责开车的另一个紫衣老队员没憋住笑。 一直靠在楼晧海肩膀上假寐的秦朗空啧啧嘴,哼笑一声,“新人容易紧张,心里压力也大,困和累都是正常现象。” 被突然冒出来的秦朗空的声音下了一跳,光头侧头看了看曹于纯睡的呼呼的幸福脸,还是没忍住吐槽道,“看来这神经粗也是好事,这样的情况都能睡的着。”正常情况下刚刚经历过那么激烈战斗的新人都该是又累又困但却失眠睡不着才对,像曹于纯这样让睡就睡,还睡的天塌不惊的的确是稀有生物。 “他和白柏不同,不信你看看他手里的枪。”楼晧海的目光缓缓滑过即便是睡熟也被曹于纯死死搂在怀中的配枪,凤凰星军人身上的配枪都有一套固定的数据存储系统,只要插入特定的芯片密钥就能够获得当天枪支的使用状况。 光头抬手接住被楼晧海抛过来的一个指甲盖大小的晶体芯片,然后在不惊动曹于纯的情况读取了枪内存储的数据。 “怎么样?”楼晧海的语气很随意,似乎是早就预料到了光头接下来的回答。 将芯片交还给楼晧海,光头相当狗腿地冲楼晧海比出大拇指,“楼队您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了啊,这小子跟着咱们出去溜了那么多圈,开了那么多枪既然一个人没打死。” “呦,圣母啊。”秦朗空依旧靠着楼晧海的肩膀,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舒服的一直哼哼唧唧,样子说不出来的惬意,连带着说着话的时候都显得有些嘲讽不足。 楼晧海活动了一下胳膊将某人越来越无赖,越蹭越起劲的脑袋给晃下来,立刻惹来秦朗空不乐意地哼哼两声。 “小气。”秦朗空不满足地撇撇嘴。 楼晧海压根懒得理他,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曹于纯抱着枪支的手上,而后缓缓地一字一顿地道,“我们紫衣不需要过于仁慈的队员。” “仁慈?”秦朗空哼笑一声,“我看是伪善还差不多。” 睡梦中的曹于纯突然不受控制地起了个一身鸡皮疙瘩,紧接着他突然打了个哆嗦,随后向身边的热源一拱,就相当不客气地靠着光头的背继续睡死过去。 “卧槽。”光头不爽地骂了一句,想动但看着曹于纯睡得这么香却实在不好意思,“算了,反正你小子也得瑟不了几天了。” 黎明十分,楼晧海先接到了梁水方面发回来的请求返航的信号,然后很快他们的车队也看见了他们位于停火区的临时营区。此时上百只工程蚂蚁正在雨林的边缘地区有序地按照程序指令忙碌,不远处已经搭建完成的医院和难民营仿佛排列整齐的方块积木。 “注意安全,允许返航。”楼晧海将装甲车窗的半透膜浓度调低,很快他们就看见了因为发现他们车队而聚拢过来的昙花星难民。 似乎是认出了他们车上的熟悉标志,随着他们车队的驶入大部分难民的脸上都透着激动和兴奋,很显然这些饥肠辘辘饱受战争灾害摧残的难民将他们当成了每天定时出现在营区的补给车队。 驶入驻地,楼晧海身为指挥官自然第一个下车,然而还不待他们下车,打开的车门就被伸长了脖子的难民层层围住了。 “我们不是补给车,车上没有食物。”楼晧海大声对着车外围住他们的难民开口。 然而围住他们的难民却越来越多,他们中的大部分人都操着地方口音浓重的昙花星官方语言苦苦哀求,“求求你们了,分给孩子们一些吃吧。” “水,不要吃的,我们只要水。”这是另一个脑袋上还缠着纱布,怀里挤着三个孩子的年轻母亲。 混乱中,秦朗空受伤的胳膊突然被一个眼睛瞪得大大的光屁丨股小孩给一把抓住了,他学着大人们的样子乞求着,“求求您,分给我们一点水吧。” “啧——”忍的脑袋上都冒汗了,秦朗空才控制住自己想要直接踹开这个脏兮兮的小孩的脚。 突然,孩子的怀里被人塞进了一瓶固态压缩水,紧接着趁着小孩松开手接过水的空挡,秦朗空就被楼晧海一把给揪出了包围圈。 “快走。”楼晧海匆匆回头看了一眼身后越来越混乱的场景。 秦朗空有些烦躁地动了一下刚刚被拉的生疼的手臂,“怎么这么乱?老曹他们都干什么吃的?” 对于这样的混乱楼晧海显然也是一点头绪也没有,他伸出手再次替秦朗空挡开伸过来准备拽他的手,“先进去再说。” 一看见外面的情况,曹队长就知道是楼晧海他们到了,但是他出去只能让现场更乱因此只能委屈自己当了一回缩头乌龟,“楼队,秦队,路上辛苦了。” “老曹,外面到底怎么回事?”楼晧海只是简单的和曹队长握了握手便直接切入正题。 一谈起外面那帮快变成暴民的难民,曹队长胖胖的脸就彻底夸了下来,他泄气似地一把将头上白色的贝雷帽拽下来,放在脸上抹了一把汗道,“别提了,说起来我就烦。” 秦朗空随便找了个凳子坐下,斜着眼睛盯着曹队长问道,“怎么都是西部口音的难民?” “从礼帽星负责的区域跑过来的。”曹队长重重地叹了口气,“说是不愿意接受侵略他们家园人的施舍。”礼帽行星是白鸽星团联盟中的一个独立星际政府,也参加了这次针对昙花小行星的军事行动,因此难民们对他们反感也是人之常情。 然而原本曹队长他们这次是带足了安置这些难民的物资,营区的面积也是提前统计规划好的,但是谁知突然凭空冒出这么一堆从其他维和队伍负责区域的难民。这下原本的充足的物资一下子就紧缺起来,一早就被安排进营区的难民们还好,但这些被临时安置在营区空地上的西部难民就经常没办法获得充足的补给了。 “礼帽星的人怎么说?”楼晧海刚刚转身替自己倒了一杯水,就被秦朗空伸着脖子一口叼住杯子的边缘,含糊不清地道,“喂我口,我早就渴死了。” 曹队长这才注意到秦朗空的手,然后面露关切地问,“秦队手怎么了?” “都是小伤。”秦朗空对楼晧海喊疼装脆弱是为了博得楼晧海的注意,最好还能让楼晧海内疚一下。至于楼晧海之外的人秦朗空自然不会有这样的好心情。 拿着热脸贴了人家冷屁股的曹队长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然后继续将话题扯回难民身上,“礼貌星的那帮鬼佬能有什么好,少了一部分喜欢惹事的难民,他们自然是举双手双脚赞成。” 的确是个麻烦事,这种事情处理得好自然是你好我好大家好,处理的不好上升到星际政府层面上都是有可能的。因此楼晧海还是觉得应该先试着劝返,如果实在不行就只能通知凤凰星政府想办法让他们都留下来。 和曹队长说完难民的事儿,秦朗空又跟着楼晧海去宗晓瑜那边看了一眼,结果没见到人,得到的消息是路上担惊受怕的,现在已经先上床休息了。 “部长都休息了,咱们是不是也该洗洗白,找地方休息休息?”秦朗空看了楼晧海一眼,对方的脸色也不大好,很多时候疲惫藏得深,但并不代表不会疲惫。 楼晧海停住脚步,看了秦朗空一眼,似笑非笑地缓缓道,“秦队这是准备让我伺候了?” “我这伤怎么说也是为你受的,你不负责谁负责?”秦朗空笑的一脸春光灿烂,“反正我就是赖定你了。” 嗤笑一声,楼晧海稍微一弯腰伸手做出一个请的姿势,“那就请把,秦少。” 顺杆儿爬的利索的秦朗空自然乐得这样,大摇大摆地率先走到了营区替他们安排的宿舍。由于有发达的过滤系统,因此在水质性缺水严重的这一雨林边缘地区,维和队员要洗个澡还是很简单的。 “条件还行。”秦朗空走到莲蓬头下面四下转了转,浴室虽然很小但很干净,设备也是实用居多。 楼晧海从后面跟进来,在秦朗空转身回来的瞬间开始动作麻利地替对方脱衣服,“这里能有这样的条件已经不错了。” 作战服的功能很多但穿脱却非常简单,再加上楼晧海手指灵活很快秦朗空就被剥的光溜溜的。但秦朗空是什么人啊?脸皮的厚度也不是一般人所能比拟,因此站在自己追求了老半天的楼晧海面前,他不但面不红心不跳地心安理得地遛着鸟,甚至还兴致勃勃地哼起了小曲。 哗——楼晧海手里的热水按钮一按,秦朗空的声音就迅速被突然冲过来的水流打断,由于躲避不及他甚至还呛了一口水。 “咳——”秦朗空从水里蹦跶出来,怒气冲冲地瞪了楼晧海一眼,“你搞毛线啊?” 楼晧海不紧不慢地指着秦朗空捆着绷带的手臂,“要湿了。” “嗷——艹痛死了!”结果还是晚了一步,秦朗空绑着绷带的右臂还是被水给淋透了,瞬间被水浸湿的伤口就火辣辣地疼了起来。 关掉水,楼晧海面部无表情地走过去替秦朗空拆掉湿了的绷带,重新替他消毒上药处理好,最后还用防水布在外围缠了一圈才再次开水。也许刚才是真的疼了,这下一直得瑟秦朗空倒是显得很乖,乖乖地站在莲蓬头地下,乖乖地任由楼晧海洗白白。 第81章 微笑的天使 营区标配的清洁乳没有任何香味,除了拥有良好的洗消作用之外几乎没有任何功效,无论是香味还是和皮肤的触感都远远比不上秦朗空平常用惯了的高级货,然而……可是……秦朗空的目光不受控制地追逐着楼晧海沾满清洁乳而后又一点点借助摩擦在他身体上晕开痕迹的手指,修长而又美好,沾着水汽包裹着的乳白色的泡沫。 秦朗空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然而那股奇妙的燥热感却顺着他吞咽的动作迅速扩散至他的全身,“嗯——”微眯着眼睛轻哼一声,秦朗空仰起脖子让细细密密的水流顺着他的脖颈滑下,滴落在他肩膀的水珠俏皮地攀援上楼晧海额角的发梢,在浴室橙黄色的暖光灯的照耀下又滑出一个个漂亮的弧度,啪嗒一声砸在地上瞬间碎成一片璀璨的星光。 游蛇般的灵活指腹带着薄茧,粗糙的触感夹杂着腻滑的泡沫在秦朗空的大脑深处奏响一曲艳丽而又暧丨昧的歌。突然这种美妙的几乎让人无法自拔的调子转了一下,瞬间变快的节奏在秦朗空赤丨裸的肌肤上留下一串鸡皮疙瘩。 “嘶——”秦朗空轻叹一声,是楼晧海的手指有意无意地滑过了他胸前最细嫩的两点,尖锐的刺痛夹杂着比疼痛更多的快感席卷而来,让秦朗空不受控制地摇晃了一□体。 第一次这样动作可以说是无意,第二次这样的动作也可以解释成巧合,第三次同样的动作时秦朗空没忍住仔细盯着楼晧海看了半天,最终只好自我安慰也许只是楼晧海有洁癖,喜欢把那里也洗的干干净净。 然而第四次,第五次,第六次呢?也许是楼晧海一直表现的太够正直,秦朗空终于在第七次的时候反应过来,这根本就是红果果的吃豆腐,袭胸啊! 一向流氓别人,吃别人豆腐的秦朗空终于也被人吃了回豆腐,也算是苍天有眼,因果报应的死循环。然而秦朗空是什么人呐?被楼晧海揩油吃豆腐,他除了兴奋得瑟压根就找不出一丝要害羞的念想,连带着之前一直刻意压低的喘息声也被他毫不掩饰地哼了出来。 “舒服吗?”楼晧海勾了勾嘴唇,他一早就表扬过秦朗空的嗓子不错,尤其是放大胆子对他图谋不轨的时候。 秦朗空伸出舌尖飞快地凑到楼晧海耳边舔了一口,然后笑眯眯地拖长了声音道,“楼队的手艺自然不赖。” 伸手将莲蓬头从固定的卡扣上取下来,楼晧海的手指再一次划过被他之前三番五次有意或无意弄挺立充血的两点,慢悠悠地反问,“是吗?” “嗯啊——”秦朗空这次一点反应都不吝啬地大方配合起楼晧海手上的动作。 然而原本一直温温和和打在秦朗空背后的水流却突然被换了一个方向,秦朗空几乎是不由自主地就彻底硬了,而那些细密的往某处集中的水线仿佛一双双按摩力道恰当的手,一点一点地揉搓过秦朗空硬的有些发疼的下丨身。 “呜嗯——”这种温柔的酷刑让秦朗空有些受不了地前倾了一□体,双腿几乎都要跟着彻底软下来了。紧接着顺势从秦朗空胸口滑落的一大块泡沫包裹住了那些跃动的水线,瞬间轻柔起来的那一双双手立刻又在原本的燥热上带起一阵轻痒。 这样的感觉可真是太好了,秦朗空不禁眯起眼睛舔了舔嘴唇,一心一意地看着楼晧海不断搔丨刮过他身体的那双手,兴奋,期待一齐涌了上来。然而预想中的极乐却并没有如期到来,戛然而止的水流伴随着楼晧海突然快速冷下来的双眸让秦朗空下意识地哆嗦了一下。 “洗好了。”楼晧海的声音只在他抬头直视秦朗空的这一瞬间就彻底消弭了之前所有的缱绻。 秦朗空还有点愣神,他看了看自己还硬着的兄弟,又看了看突然关水抽手退开的楼晧海,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囧囧有神地动了一下嘴唇,“你这就不打算管我了?” 然而回答秦朗空话的却是嗡地一声浴室里烘干机启动的声音。 温度刚好而又干爽的风迅速将秦朗空给包裹了起来,秦朗空无比郁闷地盯着自己还在风中翘首以盼的某处郁闷了半晌,终于厚着脸皮对楼晧海说,“这都说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闻言,楼晧海挑了挑眉一抬手做了个请自便的手势之后,便随意找了身后的一处洗手台靠了上去,好整以暇地准备围观某人自娱自乐。 卧槽,这楼晧海绝壁是故意的好不好?明知道他现在两只蹄子都残了没法自给自足所以才这样变着法故意整他,秦朗空瞪着面上依旧不动声色的楼晧海咬牙切齿了老半天,无奈乎在比定力上他从来都拼不过楼晧海。 结果,闹到最后楼晧海还真就耐心地等着秦朗空的某处自然又软了下去,才动手替秦朗空拆了手上的防水布,并且帮他穿戴整齐。 “你丫儿就是一个睚眦必报的老混球。”秦朗空一面被楼晧海摆弄着穿衣服,一面嘴里骂骂咧咧半天都不肯消停。 楼晧海哼笑一声回答的也爽快,“我楼晧海是个什么东西你秦队长不是一向标榜自己最清楚的吗?” “艹……”这下秦朗空连想骂人都觉得词穷了。 连伺候带捉弄再带惩罚地处理好秦朗空这个大麻烦,楼晧海也抽时间在浴室冲了个战斗澡然后换了一身干净的作训服。嵌在浴室墙壁里的一个大铁箱就是智能清洁机,等楼晧海一离开浴室按下它的启动按钮,整个浴室包括楼晧海他们留下的换洗衣物在内就被全部清理干净了。 楼晧海打理好头发走出浴室的时候,躺在床上的秦朗空还再翻着白眼哼哼唧唧,一会儿说自己遇人不淑,一会儿又说自己识人不清。直到楼晧海推开房门准备出去的时候,秦朗空才从床上挣扎着爬起来,恢复正常问,“白柏的问题你打算怎么处理?心理干预?还是准备把人直接从核心队员的名单上给划掉?” “我什么都不打算做,像白柏这样从骨子里就带着怀疑精神的队员,除非他能自己想明白,否则我说什么都是浪费时间。”楼晧海微微顿住脚步,然后看了一眼把两张床都滚得乱七八糟的秦朗空又随口问了一句,“你不休息一下?” “得了,跟着你我就是个劳碌命。”秦朗空啧着嘴从床上老大不情愿地滚起来,“去难民那边吗?” “宗部长就住在这里,难保不会有人利用难民身份混进来。”楼晧海握住门把的手突然紧了紧,微眯着的双眼将常见的那些温文尔雅,优雅亲和隐去之后,显得很暗。 听见楼晧海的担忧,秦朗空也跟着皱起了眉头,“的确,要是我也会抓住西部难民的这个契机好好利用。” 原本房间里的两个人正说着话,突然,滴滴滴——三声刺耳的警报声响过之后整个营区的橘色警示灯就跟着旋转着亮了起来,楼晧海和秦朗空对视一眼然后便相当有默契地匆匆赶到营区的指挥室。此时曹队长早就坐在指挥室里骂娘了,“他丨妈的,礼帽星的那帮孙子尽给人找麻烦。” 楼晧海抬头看了一眼监控系统的主屏幕,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的营区外有开始有大量的西部难民聚集,而且比起之前已经被勉强收容下的西部难民,这次来的更多的是一些衣衫褴褛的妇女和儿童。 “曹队准备怎么处理?”楼晧海的目光掠过画面里端着枪出去维持秩序的护卫人员和翻译人员蹙了蹙眉头。 曹队长现在是一个头八个大,恨不得自戳双目眼不见心不烦,他骂骂咧咧地开口,“怎么办,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外头那么多双媒体的眼睛盯着呢,就等着我们受不了真的开枪赶人好拍照留念呢。” 星际之间惯用的抹黑手段——断章取义和舆论诱导。只要凤凰星系的维和人员干用武力驱赶这些难民,那么用脚趾头都能预见,翌日的各大新闻要闻头条就势必会刊登出一条凤凰星系维和不利亦或是与此大同小异的消息。 先不说这样一条消息在星际上会给凤凰星系造成怎样的负面影响,单就昙花星上的两只武装力量而言,想必无论最后胜出的是谁都不会对一个肆意驱赶自己同胞的外来星系政府持友好态度。 “要屏蔽吗?”秦朗空示意一名通讯兵让出自己正在操作的电脑,“我可以跟踪这附近所有的非我方监视系统。” 只是略微想了一会儿,楼晧海就摇头否定了秦朗空的这个提议,先不说对方究竟有多少人,又会不会再有临时加入的。单就如果对方的人里头也有像秦朗空这样的人物在,拖延了屏蔽的操作时间,后果就会相当麻烦。 “通知孟好和崔处长,让他们都加强警戒。”楼晧海走到窗边将半透膜的浓度调低之后朝混乱不堪的营区外围看了一眼,然后便又开口吩咐道,“还有让梁水把白柏和曹于纯带过来跟我一块出去盯着点这些难民。” 居然两个新人都被叫出来了!秦朗空有些玩味地将目光扫过楼晧海那张表情寡淡的脸。 一听楼晧海要亲自出去盯人,曹队长脸上的表情立刻就严肃了起来,他也跟着往窗外看了一会儿,“楼队这是怀疑难民里混了什么人进来?” “现在说什么都还是为时过早。”楼晧海转头看了曹队长一眼,然后在看见梁水几个人出现在窗外的身影之后便带了枪推门出了指挥室。 而坐在指挥室里的秦朗空虽然也抓心挠肝地想跟出去,但奈何他现在是个残废样,出去别说是帮忙了就是给楼晧海当肉盾估计楼晧海都得嫌弃他碍手碍脚。 “梁水白柏营区东面高地,坐标330,7188;曹于纯跟我来。”楼晧海一看见赶过来的三个人就快速进入了正题。 “是队长!”曹于纯答应的很响,但是很快他又忍不住好奇了起来,说道,“队长我们这是去哪儿?” “西南面高地,坐标933,2197.”楼晧海的脚步很快,说话间两个人已经一前一后地走到了半山腰。 曹于纯看了看自己脚下的坐标,又想了想白柏刚去的地方,突然发现营区入口处的两个高地楼晧海一样一个都布置了两个人。曹于纯虽然是个直肠子,很多时候还有点不懂得看人脸色,但该弄清楚明白的地方他向来是一点不含糊的,否则要真是个二傻子楼晧海一开始也不会费工夫要他。 既然是这么安排,那么楼晧海肯定是打算要他们把握住营区的入口,从这两处高地上向下监视难民们的动向以维护营区内部安全。 “注意隐蔽。”楼晧海率先在高地顶端的一处草地在俯卧下来,然后他打着手势让曹于纯也端枪卧倒,“保险开启,注意观察瞄准镜。” “队长这样不好吧,我怕走火。”曹于纯显得有些为难。 “同样的命令不要让我重复第二遍。”楼晧海连头的懒得回就知道这个曹于纯又在心理上闹出了什么麻烦事儿。 第一次被楼晧海用这种语气训斥的曹于纯恍惚了一阵,然后咬咬牙最终还是选择了老实服从命令。 很快半个小时的时间就过去了,营区外围大门集中的难民数量却有赠无减少,最终曹于纯在向上级请示汇报之后,只得允许老弱病残幼统统进入营区内部搭建临时棚屋,而其他人员则在营区外围搭建临时棚屋以供居住。 难民被分组之后就被带到不同的组别进行身份登记,高地上正透过护目镜的调节功能仔细观察登记难民状况的楼晧海突然暗了暗眼神,他的目光停留在一个孤零零站在营区门口的孩子身上,长期的营养不良让这个皮肤黝黑的孩子骨瘦如柴,但腹部却突兀地涨的很大,身上只挂了半条破布,站在距离人群很远的地方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曹队长让你的人退回去。”突然良久都一言不发的楼晧海打开的通讯终端,他让曹队长撤离那个正欲上前询问那个孩子情况的维和战士,然后转头对曹于纯说,“这个孩子的状态不对,立刻干掉他。” “队长你说什么?”曹于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楼晧海扭过头来看着曹于纯,然后一字一顿的道,“开枪,那个孩子就是你的目标。” “为什么?”曹于纯不能理解,他努力地瞪大眼睛盯着楼晧海似乎是在确认向他下达这条屠丨杀幼丨童命令的人是否真的是自己憧憬的紫衣大队长。 “开枪。”楼晧海的声音微微提高了一点,因为那个孩子已经开始向人多的地方移动,“如果不想害死更多人,就快点开枪。” “不行,我做不到。”曹于纯的声音颤抖的厉害,“一个孩子怎么可能会害死人?” 孩子走的很慢,但和分组排队人群间的距离还是在一点点的不断缩短。 “开枪,我没工夫向你解释。”楼晧海伸手猛地将曹于纯乱动的脑袋压回瞄准镜。 然而曹于纯却挣扎着挪开脑袋,“我们的任务是来保护这些难民的,不是来伤害他们的。” “那你就准备任由他们伤害我们的人,你的同胞,你的战友?”楼晧海也火了,这个曹于纯怎么就这么就轴。 “我……”曹于纯虽然说不过楼晧海,但就是觉得楼晧海不对,于是他固执地不肯开枪。 “好,你不愿意开枪是吧。”楼晧海的声音终于冷了下来,他突然猛地一肘撞开曹于纯的肩膀,而曹于纯则在敏锐地意识到楼晧海的意图之后拼命挣扎起来。 “不行,杀难民,还是难民孩子就是不对。队长我不能看着你犯错误。”曹于纯用尽吃奶的劲儿和楼晧海扭打起来。 混乱中一直开着保险的扳机不知道被谁的手指给扣下了,咻——是低温射线弹脱离枪膛飞出去的声音,曹于纯的身体不自觉地抖了一下,然后他突然脸色苍白地死死闭上了双眼。 “不……不是我开的枪。”杂乱无章的记忆中曹于纯也分不清究竟那根碰到扳机的手指是谁的,他颤抖着身体抱着头倒在地上缩成一团。 轰隆——紧接着又是一声爆炸的闷响夹杂着人群中惊慌失措的声音远远从营区门口传来。 楼晧海冷笑一声,“孬兵,连自己开的枪都不敢承认。” “我不是孬兵。”曹于纯闷头冲楼晧海大吼。 “你杀了一个孩子却不敢承认,甚至吓得连眼睛都不敢睁开,你不是孬兵谁是?”楼晧海从地上站起来,远远地对着对面高地的梁水打了个手势,让梁水继续小心盯着。 “不是我,不是我,那孩子不是我杀的。”曹于纯似乎是打定了主意准备把自己活活闷死。 楼晧海狠狠地踹了他一脚,“那你就是孬兵。” “我不是。”曹于纯的声音终于带上了哭腔。 “你就是。”楼晧海从地上将枪捡起来重新对准营区外围之后,左手手腕卡住曹于纯的脖子用力一翻,再次强迫他抬起头来看向瞄准镜。 “我不看。”曹于纯吼的嗷嗷的,鼻涕眼泪蹭了楼晧海一袖子。 楼晧海有些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但语气依旧生冷,“不看也得看。” “冷血动物,军阀,刽子手……”曹于纯边哭边骂。 此时楼晧海身上的通讯终端里突然想起了曹队长急切的声音,“怎么回事?楼队,那个小孩怎么自己爆炸了?” “昙花星特产之一,微笑的天使,不知道曹队长过去听过没有。”楼晧海的声音很淡,却在曹于纯忐忑的心里留下一连串的疑问。 终于被楼晧海拎着脖子的曹于纯鼓起勇气微微睁了睁眼,然后在他清楚地从瞄准镜里看见散落一地的血肉和残肢之后,曹于纯终于彻底傻了。 仅仅一枪击中而形成的尸体显然不会呈现出这样惨烈的状态。 “怎么会这样?”隔壁高地上亲眼目睹了全过程的白柏也彻底傻了眼,他从来没有想过一个被子弹击穿的孩子的尸体能在不久之后就突然爆炸,而且威力惊人。 作者有话要说:这次更新很晚,其实是算昨天的otz 因为面试所以弄的很晚才有时间码字,真是不好意思。 隔日更,所以今天是没有更新的,明天晚上八点,这次我会准时更新orz 再次道歉~~躺倒随便乃们处置qaq 第82章 一碗白米粥 再次回到营区的时候,楼晧海走的很快而跟在他后面的两个紫衣队员却显得有些萎靡,拖拖拉拉地将和楼晧海之间的距离拉了老长。梁水从高地下来之后就被楼晧海直接打发去孟好那边帮忙了,因此两个新人现在连个能倾诉的对象都找不到,再加上楼晧海又一直冷着脸不说话,一路上的气氛都显得相当尴尬。 而这种尴尬的气氛还被两个人一前一后地带进了营区指挥室,眼瞅着情况不大对的曹大队长则干脆找了个借口出去避难,至于其他必须留在指挥室的人员则都低头屏住呼吸,努力伪装自己不存在。当然凡事总有特殊,凡人总有奇葩,就比如此刻也在指挥室里好整以暇坐着的秦朗空。 一看见两个新人垂头丧气地推门进来,秦朗空立刻就阴阳怪气地哼笑一声,“呦,我还当是谁呢,感情是我们的两个正义之神回来了。欢迎,欢迎呐!” 说着秦朗空带着战术手套的手就鼓起掌来发出一声声闷响,在鸦雀无声的指挥室里显得相当突兀。 白柏和曹于纯对视一眼,脸上的表情越来越难看。 “对上级下达的命令拒不执行!”在椅子上坐下的楼晧海冷哼一声而后缓缓开腔,“行,你们可真行!真有个性!” 也许是楼晧海从来没有向今天这样和他们说过话,一时间无论是白柏和曹于纯都有些措手不及,还当是自己幻听了。 砰地一声,楼晧海重重拍击在桌子上的声音很快惊醒了两个正在犯傻的紫衣新人,“战场上违抗军令的处分是什么?你们还需要我给你们再补补课?” “我们……”曹于纯吓了一跳,要知道违抗军令在最高军事法庭上是可以判处死刑的。 “你们?”楼晧海斜着眼眸扫过曹于纯,“对了你的话还得再加上一条,袭击上级军官。” “狗改不了□嘛。”秦朗空哼了一声,一边幸灾乐祸,一边煽风点火。 白柏赶紧伸手拽了曹于纯一把,这个时候说话不说话都是一个错字,所以干脆闭嘴,反正不开口神仙都拿你难动手。 然而曹于纯是个直肠子,一旦他觉得不对了那就一定得提出了,否则憋也能憋死他。于是他甩开白柏的手,上前一步,“我承认我是违抗了上级命令,可是刚刚你对那个难民孩子的处理方式我就是没办法认同。” “我们是军人,我是你的上级而你是我的下级,我需要的不是你的认同而是你的服从。”楼晧海冷冷地看着脸上写满不服气的曹于纯。 攥紧了拳头,曹于纯瞪大了双眼,他后退一步显得有些不解和绝望,“你这样是不对的,你是我们队长,不是不讲理的军阀。” “那么真抱歉让你失望了。在战场上我楼晧海从来只谈生死,不谈讲理。”楼晧海突然从椅子上重新站起身来,他盯着曹于纯的双眸向前一步走近,然后一字一顿地缓缓开口,“如果你没办法接受这一点,现在你可以选择退出。” “我……”曹于纯一时意气差点就直接顺着楼晧海的话脱口而出“我退出”三个字,好在一旁的白柏眼疾手快,抬脚对着曹于纯的屁股就是狠狠一脚,“哎呦——”被突然打断了话的曹于纯捂着屁股差点摔倒。 “队长我们错了,真的。”白柏上前一步将曹于纯拦在身后,“我们一时的善良很多时候只会亲手将我们自己,甚至是我们的战友推向危险的边缘。” “善良?”楼晧海重新坐回座位,“什么是军人的善良?不是同情心泛滥,更不是在战场上还想着不伤人性命。”说到这里的时候楼晧海的目光特意掠过曹于纯,“以最小的牺牲换取最多的幸存,这才是军人真正的善良。” 掷地有声,仿若金玉相击的铿锵,楼晧海的声音在指挥室里回荡良久,而被激起波澜的却并非只有当事人白柏和曹于纯的内心。 秦朗空四仰八叉地躺在椅子上眯着眼睛假寐,他忍不住在心里啧了啧嘴,这楼晧海还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天生演说家,瞧这煽动舆论的劲儿,笼络的可不仅只有白柏和曹于纯这两个新紫衣的心。 都是有血性的军人,他们大多向往在战场上建功立业,却又无时无刻不在期盼可以减少杀戮,双手不沾一滴血。而楼晧海今天的一席话无形中解开了在场很多人长年郁结的心结,不再自我怀疑,不再迟疑。 楼晧海这边才一教训完新人,那边曹队长就掐着点进来了。他先是看了一眼自己手底下的那群兵在指挥室里纷纷对着楼晧海闪着亮晶晶星星眼,显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然后又笑嘻嘻走到楼晧海跟前的凳子上坐下。 “怎么,难得看你楼队这么大火气。”曹队长此刻典型属于说不出话找话说。 楼晧海接过秦朗空递过来的茶杯,也懒得看是谁的就拧开喝了一大口,“我们队里的规矩,新人不见血就没法变成老人。” “刚刚那一枪其实是你开的吧。”秦朗空屁股底下的凳子一滑,也凑到楼晧海身边。 楼晧海笑了笑把茶杯还给秦朗空,“秦队听出来了?” “这么远的距离我是没那个本事。不过看监视器里站在现场的那么多人都没反应就知道是你楼队的手笔了,毕竟曹于纯还嫩的很,子弹透肉不出声这样的本事还没有。” 曹队长一听,“啊?那你干嘛逗人家小朋友,我看你们那个新人进来的时候这小脸可白的跟张纸似的。” “就曹于纯那头倔驴,估计等楼队费工夫把他的思想工作做通,最佳射杀时机也早就错过了。”秦朗空拿着一脸你不懂的表情埋汰曹队长,“不过也就是你家五百年前的这个亲戚啊,要是换个人究竟自己开没开枪的事儿还能让人给糊弄了?” 曹队长囧了囧,心说这好好的你干嘛非把我往里头扯,不就是都姓曹吗? “不过你这人是骗过了,但是我刚看他出去的表情可不像是想通了的样子。”曹队长回想起曹于纯被白柏拖走时的那张臭脸就替楼晧海着急。 楼晧海的目光在窗外停留了一会儿,然后才缓缓道,“不急,白柏会替我把他说通的。” 之前楼晧海为什么放着那么多好用的老队员不往外带而偏偏挑了这次任务中最新的两个新人出去自然也是提前做好打算的。一来是想让曹于纯这个一直没沾人命的菜鸟快点成熟起来,毕竟在战场上他今天的天真可能就是明天害死自己甚至是他战友的利器;二来则是为了给白柏用事实上一堂课,让白柏自己想明白之前楼晧海为什么要让他放弃建筑中的几个平民。 而且只要白柏想通了,接下来曹于纯的教育说服工作自然就会有人替楼晧海代劳。曹于纯和白柏在这一点上不同,很多时候白柏能够也必须自己想通的问题,到了曹于纯这里就需要有人原意耐心给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说。 “我们楼队的算盘向来打的比你好。”秦朗空得意洋洋地在夸楼晧海一句的同时,还不忘狠狠地踩上曹队长一脚。 对于秦朗空的这一脚曹队长其实也没什么异议,谁让他就是个凡事亲力亲为,不懂得合理利用人力资源的队长呢。但对于今天楼晧海那道果决的射杀命令,其实曹队长的心里也多少有那么一点不舒服,他张了张嘴,最终还是选择问了出来,“不过楼队,关于这个微笑的天使我们就真再没什么别的办法了?” 果然,秦朗空斜了曹队长一眼,他就知道这个老曹头去而复返,还特地跑到楼晧海面前来主动套近乎准是为了这个。 说白了,这也还就是看不惯楼晧海的“冷血无情”。 “没别的办法。那些被注入这些孩子体内的液态炸药一旦进入血液就没办法在被排出来,就算我们能找到一个完全隔绝粒子波的地方不让这些孩子体内的炸药被引爆,三天之后这些孩子也一样会因为血液中毒死亡。”缓缓地,楼晧海的声音在安静的指挥室里显得淡漠而又疏离。 “噢,噢……”得到回答的曹队长突然显得有些尴尬,毕竟他这样的话一问出口,也就是摆明了其实是不信任楼晧海,误解了楼晧海之前的命令。 秦朗空靠着椅背,哼笑一声,“楼队还有一个地方没说全,曹队想要听我补充吗?” 闻言转过头来的曹队长愣了一下而后飞快地点了点头,而一旁的楼晧海却站起身来说,“我还要过去孟好那边看看情况就先走一步了。” “啊?噢!好。”曹队长还有点愣神。 “曹队长被烫伤过吗?”望着楼晧海起身离去的背影,秦朗空突然凑到曹队长耳边缓缓开口。 不明所以地摇了摇头,很显然曹队长有些不解秦朗空这么问他的原因。 嗤笑一声,秦朗空也缓缓站起身来,满脸写满遗憾,低声一字一顿地在曹队长的耳边继续道,“那曹队长一定体会不到那些孩子在毒发身亡前浑身着火燃烧的感觉了。” “什……什么?”闻言曹队长难以置信地惊呼出声,然而已经走到门口的秦朗空却没有理他,而是加快了脚步,伸长脖子冲着门外越走越远的楼晧海叫唤,“楼队你等我一下,我和你一块儿过去。” 秦朗空一直跟着楼晧海在他们的宿舍门口才停下,他先是愣了一下才突然发现楼晧海之前所谓的有事压根儿是在忽悠曹队长,他急急忙忙凑上去才发现楼晧海手抖的连钥匙都插不尽锁孔了,又看了楼晧海的脸色一眼,果然是惨白惨白的一片。 “你胃又疼了?”秦朗空一着急就下手去帮楼晧海插钥匙,结果却忘了自己也是个伤员,动作大了点牵动手臂的伤口,疼的他嘶了半天才缓过来。 好不容易打开了门,楼晧海脚下的步伐早就已经乱了,秦朗空看了看附近,然后咬着牙抬手一使劲才把楼晧海给半扶半拽进了宿舍。两个人跌跌撞撞地一路走进卫生间,才刚刚靠近洗脸池楼晧海就撇开头吐了出来。 吐得厉害了楼晧海自己脱力撑不住自己,半残废了的秦朗空也有些架不住他。 “你他丨妈够可以的,这是忍了一下午了吧?”秦朗空最看不得楼晧海虐待自己的身体,看楼晧海现在的样子估计是一早就开始不舒服了,否则以楼晧海的自制力就是死磕也不至于在他面前失态成现在这个样子。 拧开水龙头,冰冰凉凉的水让楼晧海稍微清醒了一下神职,他瞥了一眼秦朗空被自己压出血印的右手手臂,迅速向外移开了一□体。然而察觉到他动作的秦朗空却咬牙切齿地一使劲又把人个给圈进了怀里。 “你说你啊,我的楼大少,都这个时候了你还矫情个什么劲儿啊?”秦朗空一看楼晧海的样子,虚弱苍白满头冷汗,原本还想骂的话便卡在了喉咙里,再也说不出来半个字。 楼晧海究竟忍了多久呢?是从带着白柏他们离开营区的时候,亦或是更早之前?在任务中,面对的又是随时都能夺人性命的真枪实弹,自然没有人再去顾忌按时吃饭,即便是吃也都是补充体力用的能量药片。对于普通人的人来说当然没有问题,可对于楼晧海那个早年就被不负责任的主人凌虐坏了的胃,自然是不小的伤害。再加上楼晧海身为指挥长官的精神压力,自然得犯胃病。 之前原本胃里就没多少东西,因此楼晧海吐到最后很快便只剩下胆汁和胃液了,看的秦朗空又着急上火又心疼的不知所措。 “怎么办,怎么办?”秦朗空急得团团转。 这个时候就算是拿了药楼晧海觉得自己也吞不下去,“这,这里……帮我按一下。” 秦朗空顺着楼晧海的手探入衣物,而后在位于肚脐上正中线四寸,约五横指处的地方停下,“按这里?” “对,中脘穴。”楼晧海回忆了半天才在搅成一团浆糊的脑袋里找出过去向自己外公学过的一些中医常识。 按摩了一会儿还真的起了作用,楼晧海感觉身上没那么难受了之后才撑住身体道,“可以了,我去拿药。” 难得吃豆腐吃的光明正大的秦朗空自然有些恋恋不舍,他的手有些不受控制地在楼晧海的腹部又摸了几把。原本感觉到不对的楼晧海想要张口开嘲讽,却在瞥见秦朗空透出血迹的作训服袖子之后最终选择了闭嘴。 秦朗空也是个精怪,他一看楼晧海的眼神有些不对,也就立刻见好就收让楼晧海靠着身子然后自己匆匆跑到外面去拿胃药和水。 楼家大公子用的药一向是最好的,因此半个小时之后胃部的症状就完全缓解了,秦朗空看楼晧海身上都汗湿了怕他在着凉,就赶紧把水温调高让楼晧海进去洗澡暖和一□体。自己则出去给楼晧海弄点稀软的东西当晚餐。 结果楼晧海一洗好走出浴室就看见了放在宿舍桌上的一碗白米粥,他皱了皱眉头看向秦朗空。 秦朗空立刻认命地站起来举手投降道,“我们配发的口粮里的确没有白米粥,这是我拿我的私人物品和外面的一个难民换的。” “私人物品?”楼晧海的目光又在秦朗空的身上转了一圈。 秦朗空受不了似的从床上蹦起来,“行了,行了我出来也没带别的,就是一块玉而已。这里的难民没见过这种稀罕东西,就把自己吃不惯的大米换给我了。” 这么一说楼晧海倒是想起来了,他的确是见过秦朗空身上的那块玉,虽然出任务是有规定不让带私人物品,但类似身上一些挂在里面的带有宗教民俗意思的饰物还是没有限制的,“就是你老缠腰上的那块?” “那是尚红吧。”楼晧海走到床边坐下。 然而秦朗空却似乎不大清楚,“什么尚红?的确是红色没错。” “你不知道?”楼晧海有点纳闷。 “不就条拴在腰上的链子么。”秦朗空一脸我是土鳖的表情望着楼晧海求科普。 “一些地方的民俗,男孩子从小带红色的腰链上面佩玉,女孩子从小带绿色的腰链上面镶金,都是希望孩子平安健康的意思,有点像我们这边常见的平安符。” 闻言,秦朗空突然自嘲地嗤笑一声,“想不到那个疯女人还曾经希望我平安健康过?” “那是你妈妈给你的?”楼晧海很快就反应过来秦朗空嘴里的那个疯女人是谁。 “我一开始还以为她给我这个是想拴住我,一辈子不让我从她的虐待里逃跑呢。”秦朗空的声音很轻,然后他突然又微微提高声音换了话题道,“喝粥,喝粥。好歹也是我用那女人唯一送给我的东西给换的,你要是不吃可就太不给我面子了。” 楼晧海看了秦朗空一眼,又看看已经生米煮成熟饭的白米粥,最终低头喝了几口然后道,“还是先处理一下你的胳膊,我再喝。” “难为你还想着我。”秦朗空一听立刻又像打了鸡血一样,原地满血复活。 楼晧海一面替他重新包扎上药一面忍不住哼了一声,“不想笑就别笑,真难看。” “胡说,老子明明是帅哥一枚,笑起来不说迷死人不偿命怎么着也不会难看。”秦朗空梗着脖子嘴巴死硬。 第83章 老朋友 午夜十分,楼晧海是被冻醒的,营区宿舍里的温度骤然降低,原本盖在身上的薄被根本没法抵达门外寒气的入侵。紧接着,隔壁床上一阵悉悉索索的动静引起了楼晧海的注意,然而他在床上刚刚侧过头还没在黑暗中看清楚状况就被一个突然扑过来的黑影吓了一跳。 好在身为试驾机师的楼晧海无论是夜视还是动态视力都不错,他很快在黑暗中辨认出了那个张牙舞爪的黑影究竟是谁,于是收回下意识就要踹出去的脚,紧接着又伸开双臂一勾一览才避免了某个玩夜袭的家伙被蹬飞的惨剧。 想都没多想,直接就准备扑过来的秦朗空其实也没想到楼晧海的反应能这么大,他也吓了一大跳,闭紧双目心说:就凭楼晧海这练过好些年的一脚,他这下不是个半死也铁定得断上几根肋骨。 “哎呦!”秦朗空决定在被踹死之前先嚎上一嗓子,怎么着也得让楼晧海在踹死他之前弄清楚他是谁,否则他还不是冤都得冤死。 “这大半夜的秦队可真是好兴致啊。” 直到楼晧海冷冰冰的声音缓缓在秦朗空耳边响起,秦朗空才微微睁开眼睛诶了一声,他动了动身体,发现自己居然被楼晧海给主动接住了,还抱了个满怀。 这简直就是天大的意外之喜,喜大发了! “我这不是怕你冷吗。”秦朗空眨巴眨眼睛让自己看起来尽量显得真诚,结果他忍不住一直往楼晧海怀里蹭的脑袋却很快暴露了他的本质。 “冷?”楼晧海挑了挑眉,的确房间里的温度下降的有些不正常。 在被子外面呆了半天的秦朗空没忍住侧过头去打了个喷嚏,然后他刚要继续开口接话,窗外就传来一阵轰隆隆的炸雷声,紧接着是窗外兵兵砰砰的声音越来越响。秦朗空死乞白赖地挤进楼晧海的被窝里,整个人还得寸进尺地贴到了楼晧海背上,“这是下冰雹了?” “夏季昙花星上特有的强对流天气。”楼晧海没理一直在他身后乱拱的秦朗空,他扫了一眼窗外,电闪雷鸣狂风大作,“今天晚上老曹他们估计要辛苦了。” 这样的天气的情况住在已经建好营区内的难民还好,由于超员而被安置在空旷场地上的难民自然要遭罪,毕竟这样强度的风和冰雹就他们自带的那些帐篷根本就扛不住。 “你不出去?”秦朗空在背后捅了楼晧海的腰一把,“这可不像你楼队长的作风啊。” “应对这样的情况老曹手里的人完全够用我又何必去凑这个热闹。”楼晧海转过头看了秦朗空一眼,然后缓缓闭上眼睛才又继续道,“明天我们还有任务,好好休息。” 晚上将近十点左右的时间宗晓瑜突然接到诺西瓦方面的联系,然后敲定了于明天下午六点再次进行洽谈,宗晓瑜一动负责他们安全的楼晧海自然得跟着动作。而双方敲定的会议地点虽然位于停火区,但楼晧海他们想要过去却必须穿过两个交火激烈的交战区,因此深知明天任务繁重的楼晧海才会要求今天晚上所有人员都必须养精蓄锐。 “不赶我走?”在床上滚了两滚,实在兴奋的睡不着的秦朗空忍不住开腔。 楼晧海皱了皱眉头,挥手压住乱动的秦朗空哼道,“我赶你你就会走?” 咧嘴一笑,秦朗空果断把个脑袋摇的像波浪鼓一样。 “睡觉。”楼晧海看着一脸得瑟的秦朗空压低声音,语气不善地道。 秦朗空则一脸遗憾加失落地老老实实嗯了一声,算是表示妥协,然而他才刚刚合上眼睛营房的窗户就剧烈的震颤了起来,紧接着是仿佛就在他们耳边炸开的雷声,秦朗空警觉地从床上猛地坐起,“不是打雷。” “是大口径射线炮的声音。”楼晧海的动作比秦朗空还要快,说话间他的衣服已经基本穿好。 很快警报声就响彻了整个营区,楼晧海一面帮秦朗空穿衣服一面打开通讯终端联系孟好,“注意警戒,务必保护宗部长安全。” “明白。”孟好的声音夹杂着明显的炮火声,更显然他们住的那一片受到的攻击远比楼晧海他们这边要严重的多。 突然,砰地一声刺耳的响声在房间里响起,秦朗空回头一看是他们的窗户不堪重负终于被完全震碎了。 “快出去。”楼晧海的声音紧随其后,在秦朗空的身后响起。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跑出宿舍,咻——地一声是导弹穿透云层垂直而下,秦朗空下意识地回身抓了楼晧海一把,而楼晧海则刚好借着这股力量向前一跃而起,还顺手抖开一张被他在混乱中拎出来的被褥挡在两人面前。 伴随着轰隆一声巨响,导弹彻底穿透了厚实的营房防护装甲板,高温燃烧的火焰迅速将高密度钢材融化成流动的液体,大片的营房在失去钢架结构的支撑之后迅速崩塌,扬起的粉尘和飞溅的滚烫铁水混合着冰雹四下飞溅。 抖开被灼烧成蜂窝的被褥,楼晧海从地上翻身而起,连带着还拽了秦朗空。 “艹,真险!”即便是有被褥当着,秦朗空还是没法避免地吃了一嘴的灰,他皱着眉头用手背蹭着鼻子有些厌恶地往地上啐了一口。 看着地上巨大的弹坑,楼晧海也在灰尘中咳呛了一声,“是美人鱼,昙花星政府军常用的地对地导弹。” 跑动着穿过被炸得彻底垮塌的营房,四处上窜的火苗和漂浮在空中久久不散的浮尘,在加上不远处连天的炮火,白天还秩序井然的营区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变成了修罗地狱。楼晧海不得不庆幸曹队长的战斗警报拉响的足够及时,否则现在估计很多反映不及时人都要被掩埋在营房废墟下。 “你们曹队长呢?”楼晧海眯着眼睛随手拉住一个正在疏散惊慌失措难民的一个战士,豆大的冰雹砸在他身上让他有些睁不开眼睛。 小战士年纪不大,估计也是第一次见识这样的场面因此话说的也不大顺溜,弄了老半天楼晧海才知道由于难民人员过多,之前修筑的地下安全设施根本就容纳不下,曹队长为了尽量多的保护难民安全将指挥室的地下部分也腾出来作为暂时收容难民的场所,自己则带人在山边一处地质结构相对稳定的地方维持指挥中枢的正常运转。 被彻底炸毁的通讯塔基和强电磁干扰的恶劣条件让协同作战变得困难重重,曹队长在通讯频道里根本就听不清楚楼晧海的声音,因此楼晧海只好亲自过去找人商量对策。各种各样的重型机甲从他们的营区上空呼啸而过,带起的强烈音爆将营区所有的屏幕和窗户都摧毁成散落满地的碎片,有限的地下设施里挤满了难民,除了贴身保护宗晓瑜的几个安全局的人之外连孟好他们都只能在地下设施的出口附近进行护卫。 “怎么搞的,我们这里明明是停火区,怎么就突然就打起来了?”临时指挥所里曹队长的声音都是哑的,“今天晚上谁值的班,为什么没有发现异常,为什么没有及时汇报?” 嘈杂风声和炮火声中楼晧海走进大声喊道,“老曹,我们的通讯全都陷入了半瘫痪状态,这样不行,我让人升空我们的预警机甲作为临时通讯中枢。” “不行,升空机甲会被误读成要武力介入的。”曹队长扯着嗓子回话。 楼晧海指了指天上的情况,“现在还有区别吗?” 的确,现在他们营区的情况无论是否被双方判定为武力介入都在不停地遭受双方猛烈的火力攻击。 “好!但是必须开双闪信号灯,表明我们的自卫立场。”曹队长一想也是,双方交火这炮弹满天飞的,时不时就有误入他们营区的,而失去通讯塔基的整个营区现在就像是一个伫立在猛烈炮火中的瞎子,完全看不见自己周围的情况,更别说提前做出防御动作,因此对外部环境的监控预警势在必行。 从曹队长那边一出来,楼晧海就开始往孟好他们所在的位置赶,在这样的极度混乱下难保不会有浑水摸鱼的势力过来想要摸掉宗晓瑜这个“大麻烦”。而秦朗空则和楼晧海刚好顺路,他得过去通知光头升空预警机甲,毕竟在这样复杂的电子条件下升空机甲曹队长带过来的那几个通讯机师的水平根本就不够看。 为了最大程度地绕开营区内部那些随时都会遭到攻击的建筑,楼晧海和秦朗空两个人一直沿着山边往孟好所在的地下设施赶,压着他们头顶掠过的各种炮弹发出刺耳呼啸仿佛带着撕裂天空的力道。呼啸的风里夹杂着大块的冰雹砸他们身上,仿佛故意和他们较劲一般阻碍着他们前进的速度。 “小心。”突然楼晧海猛地停住脚步,一枚高温燃烧弹点燃了山脊上的大片原始森林,带着火焰从山头滚下的树木土石雨点一般冲着楼晧海他们猛砸下来,几乎是在楼晧海发出声音的同时,一直走在他身后的秦朗空已经冲了过来,紧接着他一把抱住楼晧海,就地沿着坑坑洼洼的深沟滚落而下。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然后是大量土石砸落下来的声音,秦朗空的呼吸相当急促,他的脸被地上尖利的石头给划破了,渗出来的血液顺着他嘴角滴落在楼晧海的脸上。突然又是砰咚一声巨响,楼晧海抬了抬眼睛,是一块巨大的黑钢岩被刚才的爆炸给震落下来,眼看着就要砸到他们身上了。 楼晧海当机立断,手肘猛地撑住地面,腰上带力向前一滚两个人又再次险险避开,但是这次两个人的位置却颠倒成了楼晧海在上秦朗空在下。滚动过程中楼晧海的牙齿咬破了自己的嘴唇,鲜红的血液瞬间在他的口腔里带起一股咸腥,楼晧海转过头对着远处吐了一口带血的口水,然后一抹嘴边从地上爬了起来,“怎么样,刚刚没事吧。” 眯着眼睛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情况,秦朗空揉着脚踝从也从地上蹒跚爬起,“脚脖子好像扭了一下,不过问题应该不大。” 走过去扶住秦朗空,楼晧海的呼吸还带着刚才剧烈运动后的喘丨息,“走,这里不安全。” “艹,昙花星的这帮疯子。”秦朗空有些烦躁地一瘸一拐加快速度。 昙花星政府军和黑铁军的交火整整持续了五个小时才在调停部门的介入下暂时平息,然而停止交火并不意味着营区就能就此陷入平静,大量在交火中产生的伤员还有部分被坍塌营区建筑掩埋的难民都在等待救援。因此在双方停火的信号弹发射升空之后整个营区就变得更加忙碌起来。 这样的情况下楼晧海即便是再想让自己的人养精蓄锐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选择袖手旁观,因此在留下了几个精干的队员负责宗晓瑜外围的警戒之后,楼晧海便将所有人员都投入了善后救援工作中。 在接近上午九点的时候,一个挂着星际联盟标志的车队突然驶入营区的哨卡,此时秦朗空刚好坐在高处操纵着一队工程蚂蚁搭建临时通讯塔基,他一眼就看见了随车队进入营区的一个紫发自由星系中校。 “光头这里你来,我有事先下去。”秦朗空虽然伤了两个胳膊外加还扭伤了一条腿,但此刻的动作却灵活的很,还不等光头反应过来他整个人就已经小跑着走远了。 “老大这是怎么了?跑到比兔子还快。”曹于纯刚好抱着一大堆调试机过来帮忙,他踮着脚伸长脖子看着秦朗空绝尘而去,一瘸一拐地还能在地面上卷起烟尘十丈,顿时佩服不已。 光头伸长巴掌给了曹于纯脑袋一下,“怎么着,青涩小少年不但想通了,连带着胆也给养肥了?敢冲咱们老大喊兔子了?” 被光头说的有些不好意思的曹于纯低着头嗯了一声,“白柏给我说了好多,我感觉楼队说的没错。” “行,孺子可教。”光头一脸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感慨。 “但是,但是我觉得其实我也没错。”结果曹于纯压根儿没准备让光头得瑟,他很快又相当严肃真诚地补充了一句。 啧了啧嘴,光头抬手又是一巴掌招呼到曹于纯后脑勺上,“还蹬鼻子上脸了是吧,还但是呢,什么但是啊!想通了就给老子好好干活。” “噢。”曹于纯一脸老大不情愿地捂着脑袋,蹲在地上展开家伙事儿准备正式上工。 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步的秦朗空在走进被炸的破破烂烂的指挥室时,这帮调停人员已经在屋里了,秦朗空的目光飞快地在那个胸前挂着调停员徽标的紫发男人身上掠过,然后他调整了一下表情笑眯眯地走到楼晧海身边问道,“这几个是这次交火事件的调停员?” 似乎一点也不惊讶秦朗空的突然到来,楼晧海微微侧头和秦朗空低声交代了一下这几个人的身份,秦朗空听过之后勾了勾嘴角,心道看来隐藏了身份的人并不只有他们。 星际联盟的调停小组是专业负责双方战事调停的部门,成员往往是由多**官组成的,一般由十人构成,两个谈判专员,一个翻译官,一个秘书官,一个调查员,五个随行护卫员。 “您好,我是乔,这次的翻译官。”身材高大的紫发男子主动上前一步和楼晧海攀谈了起来,“我们这次过来主要是想要了解昨天晚上政府军和黑铁军的交火经过。” 朝对方伸出手,楼晧海主动从座位站起来道,“您好,楼晧海。不过营区的总负责曹队长刚刚出去了,我已经派人去催了,就麻烦你们先在这里等一会儿。” 握住楼晧海的手,紫发翻译官的目光在楼晧海身上来回几次,然后显得颇有些疑惑地问,“请问您去过自由星系吗?” “我在那里留过学。”楼晧海不动声色地笑了笑,嘴里对话用的语言却跟着换成了自由星语。 微微皱了皱眉头,紫发翻译官飞快地调整了一下表情,松开和楼晧海握住的手掌,显得有些尴尬甚至是不好意思,“不知道为什么,您身上的感觉让我想起了过去的一个朋友。” “是吗?”楼晧海的语气显得相当放松而且随意。 这下紫发翻译官脸上的笑容终于重新绽放了出来,“我想是我有些神经过敏了。” “曹队长回来了,那么我就先失陪了。”楼晧海伸手指了指门后,不着痕迹地就转移了话题。 秦朗空皱着眉头看了那个翻译官一眼,简单地点头打过招呼之后便追着楼晧海的脚步离开,“楼队刚才的锡兰腔学的不错,不过那小子的眼神的确不错。”楼晧海当年去自由星系的时候全身的体态特征,外貌特征,甚至说话的方式声音都经过了伪装,却没想到对方在见到恢复原本样子的楼晧海之后还能感到熟悉。 刚才的那个以翻译官身份掩饰自由星际军方情报人员身份的高大紫发男子正是当年楼晧海在自由星际地心实验室里潜伏时身边最好的朋友——乔。而楼晧海刚刚为了打消对方的疑虑特意换了一种完全不同于当年他在地心实验室常用的西部腔,使用了带有浓重自由星系贵族腔调锡兰腔来和对方交谈。 “通知孟好,我们立刻就出发。”楼晧海回头看了一眼指挥室,然后直接下达命令。 秦朗空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很快反应过来,“你是担心对方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是另有目的?” “他现在可不当年的那个地心实验室研究员了,而是自由星系军方的银星高层情报人员。他不可能单纯为了调停而大费周章的跑来我们这里。”楼晧海的语气很冷,冷到秦朗空甚至都有些错觉,一旦那个紫头发的家伙真的认出楼晧海,或者是让楼晧海感到一丝一毫的威胁,楼晧海就会毫不犹豫地除掉他,除掉这个在自由星系和他朝夕相处了将近八年的“老朋友”。 第84章 远方的求援 远方机甲的轰鸣声掠过头顶,宗晓瑜终于结束谈判从临时支起的帐篷中猫腰走了出来,然而此刻她的脸上却没有一丝昭示谈判成功的神色,她抿着嘴唇踩着高跟鞋走过凹凸不平满是弹坑的泥土地,拦住要跟过来保护她安全的安全局保镖,径直向不远处正往帐篷方向走的楼晧海。 刚刚和孟好换岗回来的楼晧海白色的军靴上还沾着红色泥土,一眼看见朝他走过来的宗晓瑜便换了个方向,并且示意跟在宗晓瑜身后的保镖跟上。 来到一处相对安全的位置之后楼晧海才停住脚步,“宗部长有事?” “谈判过程中出问题了。”宗晓瑜的声音压的很低。 楼晧海看了宗晓瑜一眼,而后若有所思地缓缓开口,“对方的条件是什么?晶钻公司?” 似乎是没想到楼晧海这么快就猜到了点子上,宗晓瑜描着精致妆容的脸僵了一会儿之后才重新恢复表情,然后她微微点了一下头,“没错,在昨天的交火中诺西瓦的小儿子被流弹击中头部目前正在医院抢救,但估计希望不大。”和宗晓瑜谈判的诺西瓦族长只有两个儿子,而在之前的交火中已经损失了作为第一顺位继承人的大儿子,但没想到这下连小儿子也出了事。然而就在诺西瓦因为失去继承人而陷入绝望的时候,却突然得到了一个消息,那就是西诺瓦三个月前过世的大儿子在过世前一直在和一名被昙花星系最大的色拉尔矿公司——晶钻公司雇佣的凤凰星系籍雇员女子交往,而且这个女人已经怀孕很长时间了。 一旦这个女人生下的是一个男孩,而诺西瓦的小儿子又无法恢复,那么这个孩子就将成为诺西瓦家族未来唯一的继承人,也将会是昙花星上最大的色拉尔矿区的所有者。 “知道这个消息的恐怕并不只有我们。”楼晧海微微抬眼看了一眼刚刚宗晓瑜他们谈判的帐篷,诺西瓦家族的势力范围涵盖了昙花星已知的最大的两个色拉尔矿区,而现在的情况可以说是谁掌握了这个肚子里装着诺西瓦家族未来继承人的女人谁就掌握了昙花星上最大的财富。这个时候无论是哪一方都难免会生出想要分一杯羹的念头。 更何况根据最新消息整个晶钻公司所在的片区现在都被划定成了交火区,要从里面完好无缺地将一个怀孕的女人带出来谈何容易。 宗晓瑜避重就轻,并没有回答楼晧海那个答案显而易见的问题,“我相信你们,诺西瓦先生也是,你们是最好的。” 心里也清楚地知道宗晓瑜压力的楼晧海微微顿了顿,而后打开通讯终端道,“我需要晶钻公司的所有相关资料,还有那个女人的。”宗晓瑜如果这次谈判失力,影响的当然不会仅仅只有她自己一个人未来的仕途,她是楼家的媳妇,可以说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因此同样身为楼家人的楼晧海在这个问题上必须竭尽全力配合她,更何况他这次出来最主要的任务也是色拉尔矿。 听见楼晧海肯定的回答,宗晓瑜似乎是松了一口气,她快速展开个人终端将一早就准备好的资料传给楼晧海,然后又试探性地问了一声,“曹队长那边……” “我会亲自过去打招呼的。”楼晧海当然不会让宗晓瑜觉得自己是理所当然的因为事前任务而帮她,更何况楼晧海也完全没有义务要和宗晓瑜解释清楚在这次维和任务中他和领队曹队长的实际关系中并没有上下级这一条。 处于保密考虑楼晧海是在护送宗晓瑜返回营区的回程路上才开始布置任务的,秦朗空一向嗅觉灵敏因此他只是看了楼晧海一眼,就在完全不清楚任务内容的情况下小声开口发问,“你那个后妈又给你找活干了?” “这次我们出来原本就是为了色拉尔矿。”楼晧海看了秦朗空一眼巧妙地将这个问题绕了过去。 秦朗空哼了一声,“晶钻公司?” “对,我们要过去救一个人回来。”楼晧海一点也不觉得以秦朗空的智商能够猜到问题的关键是什么稀奇事,于是他干脆实话实说,提早透露任务。 “谁?”秦朗空难得有兴趣地随口问了一句。 楼晧海挑了挑眉,“保密。” “啧——你还信不过我?”秦朗空有些不满。 结果楼晧海却是似笑非笑地挑眉看了他好一会儿,直到刚刚大言不惭的秦某人心虚地扭了一下脖子,认输投降,“好吧,我有些时候是不值得信任。” “行,有自知自明了,值得表扬。”楼晧海勾起嘴角笑了一下。 秦朗空郁闷地转移话题,“既然是保密任务,大张旗鼓的像护送宗晓瑜一样选择带有星际联盟徽标的装甲车一路过去肯定不合适吧。” “伪装渗透,也算是我们的老本行。”楼晧海说的一脸轻松。 但秦朗空却很快听出了楼晧海话里的关键,他几乎不待楼晧海完全说完便抢着问道,“你准备带几个人过去?”既然是渗透伪装自然人数不能多。 “怎么,秦队想去?”楼晧海看着脸上写满了“带上我”三个大字的秦朗空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秦朗空立马表明立场,他晃了晃了右手,“已经可以用了。” 楼晧海伸手一把抓住在他眼前乱晃的爪子,还没用力就听见秦朗空在那边好一阵嘶嘶哈哈,顿时乐了,“这就叫好了?” “能用不就成了。”秦朗空有些哀怨地看了一眼自己半残废了的爪子,这受伤也不是他乐意的好不好。 楼晧海淡淡地扫了秦朗空一眼,“这次我只要五个人。” 车队在绕过第二处交火区拐进山林地区之后,整个车队开始停下休整,楼晧海从车上下来之后就打开了通讯终端,“梁水,光头,白柏跟我走。” 秦朗空原本还愣在原地,郁闷地掰着手指头数为什么被楼晧海点到名字的只有三个人,然后他就看见楼晧海远远地冲他打了个手势,萎靡了好半天的秦朗空终于原地满血复活,朝着楼晧海他们他们离开的方向撒欢似的绝尘而去,弄的一旁的曹于纯直接看傻了。 此时孟好的声音突然插进来,“都看什么看,该干什么干什么。” “队副楼队他们这是干什么去啊?”曹于纯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拽住孟好的袖子。 孟好冷冷地瞪了他一样,“不该问的不问,保密守则又忘了?” “噢。”曹于纯被训的一愣,只得担心又羡慕地地看着白柏跟着楼晧海最终消失在一旁茂密的雨林中。 跟着楼晧海在密的几乎不见光线的雨林中前进良久,楼晧海才停下脚步,他拿出一张巨大的雨布展开铺到地上,然后带头将身上的袖标徽章统统摘下扔到雨布上,“肩章,袖标,领徽,包括军牌和个人终端,任何能证明你们凤凰星系军人身份的标识要求统统摘下。” 随着楼晧海这一声命令,一开始还带着一丝轻松的气氛立刻便的压抑紧张起来,因为在场所有人都清楚楼晧海这条命令的意义,没有身份识别就意味这从这一刻开始他们就和凤凰星系政府和军方脱离了关系,他们没有姓名,没有种族,没有星系,俘虏了没有救援,甚至连牺牲了都没有尸体。 将所有被丢下的东西用雨布包好,楼晧海把雨布重新包好然后将一小瓶药水完全浇在上面之后整个雨布包连同里面包裹的东西就统统化为蒸汽消散进空气。紧接着楼晧海将四颗指甲盖大小的胶囊分发下去,“这是三研最新开发出来的,e866,可以代替个人联络中断,在人体内停留的时间约为一周。” 所有人中显得最无所谓的只有一直保持着满脸兴奋的秦朗空,他压根没从楼晧海手里接过胶囊,反而是就着楼晧海伸过来的手掌直接弯腰用舌头将胶囊卷进嘴里,临了还承人不注意用舌苔刮过楼晧海掌心的嫩肉。 楼晧海快速抽回手掌,然后冷冷地扫了秦朗空一眼,结果却低估了秦朗空的脸皮厚度,感受到他视线的秦朗空直接蹭过来凑到他耳边嘀咕,“怎么,一开始不是说不带我吗?” “能熟练掌握原始通讯系统的只有你。”如果可以楼晧海的确也不愿将秦朗空搅进来,当然这里头最主要的原因还是秦朗空背后的秦家,但就目前而言想要避过无时无刻不在他们上空盘旋的自由星系和白鸽星团的监控,最保险的就是使用最原始的电通讯系统。 从楼晧海手里接过一台方方正正的通讯器,秦朗空立刻露出一脸怀念的表情,“这玩意儿现在除了博物馆很少能见着吧。”怀念完毕之后,秦朗空又冲着光头一招手,“看着点,免得下回再遇到这样的情况还要你队长我亲自带伤上阵。 “是。”莫名其妙膝盖就中了一箭的光头相当无语,毕竟秦朗空每次所谓的教学大多是让他在一旁看着自生自灭,别说是讲解了就连最基本的文字教材都懒得提供。 更何况,光头在心里弱弱地吐槽,队长您别用这么一脸欢脱愉悦的表情说这话里话外都透着无奈的话吗?你看看除了我迫于淫威无耻的相信了“其实您压根不愿意跟来”,还有谁愿意相信您。 看了看天色,又核对了一下时间,楼晧海才再次下令向前行进,天黑之前他们得赶到地图上标注的牡丹山,然后在夜色的掩护下快速通过战况最激烈的苦茶沟,只要平安穿过苦茶沟楼晧海他们就能够在第二天黎明前以最快的速度抵达晶钻公司本部所在的卡兰矿区。然而一旦他们今天晚上过不去,那么无论苦茶沟的交火线收缩或者扩张,苦茶沟的道路都会被一方彻底封锁,楼晧海他们就没办法再抄近路,最快赶到晶钻公司的时间就必须后延超过一天的时间。而这这情况下下,一天能够产生的变数就太大了,楼晧海根本就无法把控。 一行五个人都是素质过硬的紫衣队员,因此他们的前进速度很快,负责开道的队员采用轮换制度,因为雨林内部要开辟出一条供人行走的小道是相当耗费体力的事。终于在天色彻底暗下来的时候,在前方开道的梁水放慢了脚步,他们已经成功抵达了牡丹山的山顶。将近两千米的海拔让夜间的山顶温度比山脚下低了将近十五摄氏度,再加上强对流造成的夜雨,人体感受到的温度就更低。 走在梁水稍后位置的光头打了个喷嚏,站在山顶已经能够清晰地听见响彻山谷的激烈炮火声,“楼队要停下休息一会儿吗?” 楼晧海眯着眼睛透过护目镜眺望了山脚一阵,明暗交错的射线弹在黑暗中跃动着,很显然双方的交火相当激烈,而且彼此拉锯推进的速度也很快,因此楼晧海果断决定放弃之前抵达山顶稍作休息的计划,改为下令,“调整武器,下山准备战斗。” “最新的地图绘制出来了。”秦朗空噼里啪啦地操纵着怀里的机器,很快就从卫星上截获了最新的双方的势力范围图。 楼晧海接过来飞快地扫了一眼,用手指圈出一个坐标点道,“这里,我们下去之后的第一站。” “坐标7324,650p。”秦朗空大声通知下山后的潜伏点。 再次钻入茂密的雨林中,身上原本纯白色的制服很快根据周围的环境调整成伪装作用极强的丛林迷彩,这次负责开道的人成了光头,他挥动的手里深黑色的高温烙钎将各种横在路中间的树根藤蔓烧断。 楼晧海选择的潜伏点距离苦茶沟的距离已经相当近了,接近坐标点之后楼晧海便亲自替换下光头走在队伍最前面,突然他端枪半蹲□体贴住身侧的一颗粗壮大树,压低声音打出手势,“注意隐蔽。” 秦朗空就地一滚,抱着怀里的仪器直接隐藏道一旁的草丛深处,光头则卧姿端枪瞄准,梁水的反应最快他几乎是在听见楼晧海声音的瞬间就彻底卧倒,期间还不忘一把拽倒反应速度稍慢的白柏。 很快三台低空巡航的机甲就从他们头顶开着刺眼的照射呼啸而过,梁水冲着不远处的光头呲了呲牙,做着口型问道,“你说他们这是在找谁?” “鬼知道。”光头同样做着口型。 树后的楼晧海突然回头看了梁水一眼,无声地叫了一句,“梁水。” 扣住扳机的手指猛地收紧,通体乌黑的哑光射线弹立刻无声地划破黑夜,很快丛林深处有人痛苦地闷啃一声而后应声倒地。 楼晧海勾起嘴角,在黑暗中冲梁水树了树大拇指,得了表扬的梁水立刻得瑟了起来,他先是冲着光头咧嘴一笑,而后又得意洋洋地用手掌扒拉了一旁的白柏脑袋一下,小声道,“看见没有菜鸟?学着点。” “走。”躲过了巡航的机甲,楼晧海再次下令前进。 被炮火震的松软小路混合着之前的那场大雨变得无比泥泞,秦朗空背后和怀里背的都是东西,再加上受伤的手臂走的是五个人中最为艰难的,突然秦朗空脚下滑了一下,然而就在他整个人栽倒的同时,他的左后方突然闪过一阵强光,紧接着是轰隆的一声爆鸣。 砰砰地几声急促闷响过后,秦朗空微微从手臂里抬头看了一眼,到处都是散落的弹片,他从原地滚开,由扑趴变成仰靠,“呸——”秦朗空吐了一口被啃得满嘴都是的泥土,然后惊魂未定地舒了口气,拍着胸脯道,“老子可真是命大。” 听到声音赶紧回过头的楼晧海这才发现,是一枚打偏了的炮弹刚好误落在他们身边,爆炸的位置距离走在最后的秦朗空最近,要不是秦朗空无意中滑倒刚好避开了那些散落的弹片,估计这会儿秦朗空的后背肯定成了筛子。 “没问题吗?”楼晧海低沉的声音远远传来。 秦朗空从地上翻身滚起,“没事儿,就是编绘仪被弹片削掉一个角,我待会儿调试一下,凑合凑合应该还能用。” 得到秦朗空肯定答案的楼晧海端枪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前方,然后冲背后打了“向左继续前进”的手势,一行人便没有再做停留,继续朝着炮火更激烈的一条已经快要干涸的河沟摸去。 “艹,这些人他丨妈往哪儿打啊。”再一次被误入的流弹阻碍前进的梁水终于忍不住开始吐槽。 然而走在最前面的楼晧海却始终保持着冷静,“注意保持频道清洁。” “前面十点钟方向,政府军的拦阻网已经架起来了。”秦朗空一手扶住一侧的山石,他调出前方的监控地图向楼晧海汇报最新的火线交火情况,从他身边和头顶滚落的石块砸在脚下所剩不多的河水里,飞溅起的水滴很快就模糊了秦朗空手里的显示屏。 放慢速度辨别了一会儿方向,楼晧海才再次加速,“梁水,白柏准备电融钳,直接破开拦阻网,冲过去。” “明白。”梁水和白柏提着工具快速超越楼晧海,向东北方向摸去。 “光头你替秦队背一部分东西。”目送梁水和白柏直接匍匐向前没入黑暗,楼晧海又转头让光头替秦朗空减轻负重以方便待会的快速跑动,因为拦阻网一旦被破开警报就会被触发,他只有尽快冲出去才能确保成功突出包围圈。 梁水和白柏的动作很快,秦朗空刚刚和光头分完背上的装备,刺耳的警报声就响彻了河沟。 “快!”楼晧海的命令急促而又简短。 密集的炮火仿若雨点一般飞快尾随他们而来,楼晧海指挥着所有人员向炮火的盲区跑动躲避,白柏刚从一个低矮的土丘上飞身跃下,就感觉左边屁股上一凉,然而此刻他并没有功夫去在乎这种小事,因为对方守在河口的一挺全自动射线枪正贴着他的屁股扫射过来。 楼晧海飞快地伸出手臂将白柏拽到土丘边的一处弹坑里,不待白柏彻底反应手里的一粒药丸就直接塞进了白柏的嘴里。 白柏咳嗽一声,都没弄清楚自己刚才究竟被喂了啥,就再次被一旁的光头一把拽起,喘着粗气叫骂,“磨叽啥,等着见血呐,快跑!” 作者有话要说:前几天我出去面试,所以耽误了没有更新。 所以今天更新之后,明天还有一更 算是补昨天没有更新~~ 真是对不起~~otz ps:最近更新可能有点不稳定,特别是时间上,但隔日更我基本还是努力保障,如果有没有更成时候,我也会尽量找时间补更~ 第85章 晶钻公司 轰隆隆的雷鸣由远及近,巨大的乌云笼罩了上来,很快完全遮挡了远方天幕上的星光,暴雨再次倾盆而下,梁水压低身体蹲在一处弹坑的边缘,他摘下头盔甩了甩脑袋,飞溅的水花儿立刻惹来一旁光头的不满。 巨大的岩石后,秦朗空正猫着腰专心摆弄着那台缺了一个角的编绘仪,而就在他脚边的不远处白柏正端枪负责警戒,一队长着巨大前螯的黑蚂蚁刚好选择了由他的手臂上横渡过“河”,但白柏却依旧专注着一动不动。而刚好瞥见这一幕的光头正在无聊,他随手拔了一株宽边草,引诱着那些爬过白柏手臂的蚂蚁来到草叶上,然后再猛地一抖手乐呵呵地看着那些脚下不稳的大蚂蚁落进地下的水洼中一阵挣扎。 “怎么样了?”楼晧海从前面摸回秦朗空身边坐下,“再有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天就要亮了。” 秦朗空手里的活没停,他嘴里叼着一根照明用的银光管含糊不清地哼道,“快了,再有五分钟。” 远方的炮火声已经被他们远远地甩在了后头,此时他们所处的位置是距离苦茶沟五公里外的一处沟壑地带,相对比较安全,因此楼晧海才下令轮流警戒原地休整。 伸手从秦朗空嘴里拽出照明银光管,楼晧海将光源的位置向下调整了一些,让秦朗空能够看的更清楚,“弄好之后把晶钻公司的结构图调出来。” 对于楼晧海的主动服务精神,秦朗空显然是相当受用,他眯了眯眼睛将带着钢盔的脑袋往楼晧海的肩膀上歪了一下,“行,我干活你放心。” 微微侧着肩膀躲开秦朗空砸过来的脑袋,楼晧海转身招手让梁水过来,“急救包拿过来。” “楼队受伤了?”梁水赶紧抱着急救包从地势稍高一点的坡上滚下来。 接过急救包,楼晧海直接从里面捡了一瓶消毒药水,一把手术刀和一捆方便纱布出来,“我这里你不用管,过去给白柏看看。” 梁水立刻贼笑着扑过去开始调戏菜鸟,他拧开怀里的银光管然后张牙舞爪地沿着白柏的后腰一阵乱摸,然后怪笑一声一巴掌拍在白柏的屁股上。 “卧槽,你要干嘛啊。”一直老老实实趴着任人揩油的白柏终于忍不住炸毛了。 梁水则相当流氓无耻地一把揪起白柏屁股上的肉,又揉又搓了半天之后才突然焕然大悟地拍了自己脑袋一下说道,“诶,我说怎么没反应,感情是我摸错边了。”语毕梁水的魔爪迅速调换方向飞快地朝着白柏的右边屁股拍去。 这下似乎是终于找对了地方,梁水终于如愿以偿地竖起耳朵听见了来自白柏的哀嚎。 “嗷——”发现自己叫出声音的白柏立刻伸手捂住嘴,他显得又郁闷又疑惑,“艹,我屁股怎么了?” 光头在一旁捂住肚子无声地笑的上气不接下气,“恭喜,恭喜菜鸟光荣屁股负伤。” “我怎么不知道?”白柏傻了,之前他明明没有任何感觉来着,要不是刚刚梁水那无良的一下子,估计到现在他还不一定能感觉到疼。 梁水也在笑,他招呼着光头过来接班警戒,顺手将亮起光线的银光管塞进白柏的手里,“这回知道为什么说紧张是战场上战士最好的镇痛剂了吧。” “嘶——嘶手下留情啊。”白柏无比郁闷地咬着自己战术手套,左手绕过肩膀替自己照屁股。这时他总算是反应过来楼晧海之前给他吃的药丸是伤后的特效止血药。 “行,菜鸟你运气不错,屁股长的很好。”梁水手脚麻利地剥开白柏的裤子,然后语气相当下流地发出感慨。 白柏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被梁水直勾勾毫不避讳的眼神给闹出来了,他既尴尬又别扭地吐槽道,“屁股不就是屁股,还有什么好不好的。” “瞧瞧,没文化了不是。还高才生。”梁水一面啧嘴,一面握着手里的无比锋利的手术刀在白柏白花花的屁股上来回比划着,“你想想要不是你屁股上肉多,这子弹陷进去的位置能这么浅?到时候还不得麻烦我给你在屁股上划个大十字啊。” 冰冰凉凉的消毒水淋上白柏光溜溜的屁股,而白柏早已被梁水的一套歪理邪说弄的口不能言,然而就在此时梁水手里的刀子突然贴着白柏的皮肤轻轻一划,白柏似乎听见了自己血液涌出的声音,无数过去参观屠宰场的画面在他的脑海里中飞快地闪现而过,白柏几乎是咬碎了一口白牙才勉强没有痛呼出声。 “放松点。”梁水皱了皱眉头,手里的刀尖向下一戳而后又是一挑。 白柏刚想张嘴骂人,凄厉的惨叫声就不受控制地从他的喉咙里喷薄而出,在这样的环境下张嘴哇哇乱叫,除非是白柏想不开不想活了,否则他就是憋死自己也得狠狠忍住。他一边痛得疯狂地捶地,一边风中林乱地狠拽一边趴着的光头。 也许是白柏这边的动静实在是不小,秦朗空终于忍无可忍地伸腿踢飞了脚边的一节枯树根,刚好塞住白柏快要憋不住叫出来的嘴。 终于彻底憋住声音的白柏顿时泪流满面,鼻涕横流,他颤抖着在心里无力吐槽:“尼玛,你拿着把刀子在老子屁股上割肉,还让老子放松。老子的屁股就是长的再好,那也是肉啊,又不是铁屁股。” 秦朗空修好了编绘仪之后,楼晧海就将手里的银光管递回给他道,“帮我照一下。” 借助银光管的光芒,秦朗空这才看清楼晧海的整条上臂都是濡湿的血迹,“怎么搞得。” “肩膀上被弹片刮到了一下。”刚才穿越那么高密度的火力集群,负责开道的即便是楼晧海也难免会被流弹刮到。 楼晧海很快就解开自己的上衣,露出的伤口除了血流的有点多其他并不严重,明晃晃的银灰色弹片还有半个指甲盖大小的部分暴露在楼晧海的右肩上,楼晧海先是动作熟练地沿着弹片扎入皮肤的位置划开一个切口,然后用手指夹住弹片的末端用力一拔,弹片就离开了皮肤。 原本早已止住的鲜血再次顺着伤口流了出来,而楼晧海的手很快,再次消毒上药之后方便纱布就贴了上去,很快血就再次被止住了。 梁水隔着纱布拍了拍白柏的屁股示意他抬头,而后表情相当轻蔑地鄙视白柏道,“看看,这就是区别。菜鸟就是菜鸟,有人伺候还娘娘唧唧的乱哼哼。” 捂着屁股翻身起来穿裤子的白柏似乎也没想到楼晧海自己处理伤口的手法能这么麻利,而且连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 “楼队,你过去是不是也上过战场啊?”白柏嘶嘶哈哈地爬到楼晧海身边,一脸好奇外加八卦。 秦朗空瞥了白柏一眼,他将手里调出的晶钻公司结构图交给楼晧海,然后开始歪着身子帮楼晧海穿上衣,眼神那叫一个温柔,动作那叫一个贤惠,看的梁水在一边使劲拿脚踹光头,而光头则在心里感叹不已: 老大啊,老大啊,您这是形象不要了,还是准备向我们公开秀恩爱啊。 队伍休整完毕,楼晧海再次下令全员前进,接下来的路程由于避开了严重交火区变得比之前更加顺利。当远方的天空开始亮起来的时候,楼晧海也终于代领队员钻出了茂密的原始雨林,而展现在他们眼前的则是无数高大的锥形钢铁巨无霸。 秦朗空走到楼晧海身边停下,他指着不远处一片高高的围墙道,“根据地图上的标注,围墙里面应该就是公司员工的办公区和生活区。” “地图。”楼晧海让秦朗空将电子地图展开。 晶钻公司设计建设的初期就考虑过紧急情况下的安全问题,因此整个公司外围都建立有三十米高的钢铁围墙,并且设有目前最先进的报警系统,这些安全措施在阻止武装势力入侵的同时也给楼晧海他们的进入造成了麻烦。 “我先黑进他们的安保系统。”秦朗空抢在楼晧海之前开口,“给我三分钟就好。”毕竟他可不希望楼晧海说出让他们集体摸排污管道进去的话。 楼晧海看了秦朗空一眼,“我们走西侧的围墙进去,梁水你准备一下射线枪。” “这么暴力?”光头背着楼晧海俏皮地吹了声口哨。 梁水呼撸了光头带着钢盔的脑袋一把,“不在这些围墙上开出一个洞,我们的身手进出当然没问题,但你别忘了我们要带出来的人可不一定有这样的身手。” “行了。”秦朗空脸上的神色微微放松。 楼晧海立刻冲着梁水打了个破拆的手势,很快一行五个人就通过了围墙进入了晶钻公司的内部,此时晶钻公司办公大楼前的空地上正聚集着大量穿着公司制服的员工。 “他们闹什么呢?”负责收尾工作的光头小跑着赶过来在楼晧海右手边潜伏趴好。 楼晧海压低声音问道,“伪装工作都做好了?” “保证没人能看出来我们刚刚开出的那个洞。”光头拍胸脯保证。 “待会儿我想办法先摸进办公大楼里面去。”楼晧海说这话的时候目光一直停留在秦朗空身上。 一早就料到楼晧海会这么说的秦朗空无奈地怂了怂肩膀,“我留在这里给你指路。” “楼队要不还是我去吧。”梁水显得有些不放心,“您身上不是还有伤吗?” “你留在这里替我指挥。”楼晧海看了梁水一眼,然后他向秦朗空做了个保持联络的手势之后就侧身一滚,消失在一旁的草丛中。 梁水脸上写满担忧,他看了一眼秦朗空同样写满担忧的脸色,有些迟疑地开口,“秦队刚刚怎么都不拦着楼队点。” “我什么时候本事大到能拦的住你们楼队了。”一挂名为秦朗空的炮竹立刻被梁水点燃噼里啪啦地炸开,“再说晶钻公司的老总根本就不是你能对付的。” “晶钻公司的老总这么牛?”光头显然一时半会儿脑袋没太转过弯来。 秦朗空哼了一声,“我说的不是他的四肢是他的大脑。” “诶?”这下梁水也糊涂了。 秦朗空叹了口气,说到底紫衣这帮人还是很单纯的,战斗素质虽然很高,但遇上涉及政治问题,利益角逐还是容易抓瞎。 避开警卫楼晧海摸进晶钻公司总经理办公室的时候,这个刚过五十岁生日的晶钻公司一把手正在电话里对着手下人发脾气,因此当他从镜面装饰玻璃上看见楼晧海的时候吓得差点尖叫出声。 “您好,季总。”楼晧海显得相当大方,他摘下手套走近这个有些谢顶的中年男子面前,抬手掐断电话而后淡笑着伸手道,“认识一下,楼晧海。” “楼晧海?”中年男子反复在嘴里念叨了一下,然后放松身体重新坐回办公椅,“楼家大公子到我这座小庙是有何贵干呐?” “季总知道我?”楼晧海挑了挑眉,嘴角的笑意更浓了,“不过就凭季总的出生想要知道我这么一个小人物想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你什么意思?”中年男子的脸色再次变了变。 楼晧海向前一步,走到办公桌前才重新站定,“过去安全局情报三处的季处长主要负责的不就是凤凰星系政府内部的人员情报吗?” “你既然能知道我的身份,就也该知道站在我身后的可是凤凰星军政府?”对于被戳破的身份,中年男子似乎毫不在意。 闻言楼晧海嗤笑一声,纠正道,“季总又何必跟我较劲,虚张声势地把话往大里说。季总这么聪明的一个人还会分不清楚这牛皮什么时候该吹,什么时候不该吹?” 对于这个季总楼晧海在来昙花星系之前就做过调查。十年前身为情报三处处长的他在中央的一次大型反腐行动中落马,虽然几乎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一个小小的处长其实压根儿就是这次政治博弈中的牺牲品,被当做卒子抛出去保全上层的小人物,但坐实了罪名的季处长还是被彻底处理了。 而这个处理却是相当微妙的,一来是因为季处长当时身处的位置攥着中央不少人的小辫子,二来则是刚好当时凤凰星系需要这样一个有能力有手腕的人到昙花星上负责色拉尔矿的开发,因此当年的季处长在更换身份沉寂半年之后,摇身一变就成了掌控昙花星上最大色拉尔矿公司——晶钻公司的总经理,并且改为持有昙花星籍。 由于近些年晶钻公司的快速扩张,再加上换届之后领导层变动,新的领导层已经不止一次透露出想要找人取代这个季总经理,彻底将晶钻公司的资源掌握在自己手里。因此现在这个季总经理不过是个地位身份无比尴尬之人,他的确身后站的是凤凰星军政府没错,但奈何这个所谓的靠山却在无时无刻不想着将他拉下马。 “你过来是为了薛琼那个女人?”季总经理叹了口气,他也不是不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因此干脆直接替楼晧海将目的说出,好反客为主。 楼晧海点了点头,“季总真是聪明人。” “但是我有个条件。”季经理到底也是混迹江湖多年的老油条了,他当然不可能将原本攥在自己手里的资源白白送人。原本楼晧海不突然跳出来从中横插一杠子,他自然会将这个肚子里装着无比精贵资源的女人拿出来和诺西瓦家族好好谈谈条件。 “我刚刚还夸你季总是个聪明人呢,怎么才这么会儿的功夫您就犯糊涂了?”楼晧海双手撑住办公桌,双眸紧盯着眼前脸色不大好看的中年男子,“金子在好也要有本事攥在手里才能产生效益不是?这个女人的价值这么大,能吸引我们过来,自然也能吸引来别人。” “你……”季总经理被楼晧海噎的说不出话来,因为楼晧海说的句句都是事实,以他现在的实力根本就没有能力保全这个女人。 看见时机差不多了,楼晧海又适时地添上一把柴将火点的更旺,“更何况我过来的时候可看见这楼下到处都是闹事的工人,到时候别说是外面来人了,你这厂区里一旦闹起来你季总就是能量再大又有多少把握能保全一个孕妇的安全,到时你季总不就成了害死诺西瓦家族未来继承人的罪人。” “楼大公子这是要逼死我?” 楼晧海重新站直身体,和姓季的这种老油条谈判是要比狠,但也绝对不能真的把人给逼急了,于是楼晧海又换了一个相对轻松的口吻抛出一束橄榄枝,“季总的公司毕竟是由我们凤凰星系军政府控股的大公司,下属的员工也有不少是凤凰星系人,既然是同胞我们自然不可能坐视不理。” “你们的援助什么时候能到厂区?”季总经理很快明白了楼晧海话里的意思。 楼晧海勾唇一笑,“我们一带人离开,凤凰星系的维和人员就会过来援助你们。” “好,我这就派人带你过去找薛琼,也但愿你能说话算话。” “季总放心,都是一家人,这是你们的权利也是我们的义务。”楼晧海再次给出对方一颗定心丸。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貌似又晚了otz 我错了~~~ 好吧这个八点更新最近可能会一直不稳定,等我忙过这一阵子吧,见谅~ 第86章 到底谁生了 [我果然是二货,把曹于纯和白柏的名字打混了,自戳双目~多亏文下gn提醒~] 晶钻公司的生活区距离办公大楼并不远,而薛琼此刻就住在生活区的二号楼里,楼晧海跟着季总经理乘电梯下楼,脸上的表情显得相当淡,相比之前的咄咄逼人,这会儿似乎却又变得一点也不着急了,弄的老江湖季总经理越来越摸不准他。 经过办公大楼后侧的一道防火门,楼晧海很快在季总经理的指引下看见了一排低矮的米色楼房,“那边那栋就是二号楼,薛琼就住在里头,每天有固定的人负责照顾她的饮食起居。” 楼晧海不置可否地斜睨了季总经理一眼,正准备猫腰钻过眼前一排排茂密的灌木,耳边就突然响起了光头无比焦急的声音,“卧槽,楼队不好了,秦队说她要生了。” “光头,说话说清楚啊!什么秦队要生,明明是那个女人要生了。”紧接着是梁水努力憋笑的声音。 “对啊,光说他楼队那里听的出是男他还是女她啊。”这是不知道从那里乱入进来的白柏的声音。 这就是使用胶囊代替通讯终端的悲剧了,压根没办法分频道,只要有人开口无论说的是什么,都得落在全员人的耳朵里,对此楼晧海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然而同样无语的当然不会只有楼晧海一个人,秦朗空原本还张了嘴想要骂人的,但一想到一边楼晧海还听着呢,他这要是在气急败坏的一解释搞不好以楼晧海那满肚子的黑水保不准又是一阵憋笑。 转身一脚招呼到光头撅着的屁股上,又冲一旁幸灾乐祸玩脱了的梁水呲了呲牙,秦朗空吞了半天口水才憋住火气,“艹,我踹不死你。” “啊——怎么办,救命。”床上正抱着肚子的疼的满头大汗的薛琼仿佛抓救命稻草一般一把拽住准备转身离开的白柏,“我……我没生过孩子啊。” “秦……秦队怎么办呐,她……她老冲我喊疼,可……可是我……我也没生过孩子啊。”白柏也急了,一行人里他年纪最小,别说是女人生孩子了,他就是个连拉个小手都能脸红半天的童子鸡。 秦朗空被这个女人的哭叫声和白柏吵的心浮气躁一个头八个大,他在房间里来回转悠了一下,越来越后悔自己干嘛不等楼晧海,偏要自己逞能先摸过来找人,他烦躁地一脚将门踹上,“梁水,光头……” “秦队,您别看我们呀,我们也都没生过啊。”一察觉到秦朗空的目光,光头和梁水立刻相当没骨气地相互抱团,两个脑袋摇的像个波浪鼓似的。 秦朗空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心说这脑子都烧坏了,怎么说话的,一个个都冲他嚷嚷没生过孩子,闹的好像就他生过一样。 房间中,白柏的声音突然拔了个尖儿,带着颤音在秦朗空本就乱糟糟的脑袋里再次炸开,“啊……秦……秦队,她……她流血了啊。” “什么,流血,流什么血?”秦朗空一听也毛了,这女人生孩子他也闹不懂啊,“严重吗,我看看。”秦朗空虽然被闹的不耐烦,但薛琼的价值他也知道,自然不能让人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事,“你们这么大个公司连个医生都没有吗?” 薛琼这个时候是又疼又怕,声音也完全抖的变了调,“有……有啊,本来是的有的。”她这也是开天辟地头一回经历生孩子这样的事儿,可上周公司整个矿区受袭,一颗燃烧弹刚好落在了矿区的医疗室上,结果当时矿区包括六名护士在内的所有医护人员全部都和坍塌的医疗室化为了灰烬。而矿区这一片原本就是昙花星的贫民区,公司外头的当地人有病还得指望他们公司的医生,这个时候想从当地找医生也是完全不现实的。 “出血不是很多,这个……这个是正常现象你先别怕。”秦朗空搜肠刮肚,脑袋里装着的各种信息又颠来倒去了大半天才好不容易憋出这么一句没什么说服力的安慰。 楼晧海一走进薛琼的房间就看见四个急的团团乱转的大男人和一个疼的嗷嗷叫女人,他停住脚步转身低头小声问了一句,“季总,你这里能找到助产师吗?实在不行有过生育经验的女性也可以,无论矿区内外。” “我这就让人去找。”很显然薛琼如果出了什么问题,对于季总经理自然也是一点好处没有。 都说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女人要生孩子也是一样,有些事儿就是再精打细算等到了时候也一样是没法儿控制。因此楼晧海他们虽然心急,但现在突然闹出这么一茬儿,他们无论如何也只有等薛琼生完孩子才能将人带走。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翻遍整个晶钻公司还真找着了曾经帮人助产成功过的当地员工,就是矿区附近的居民,年纪不大但已经是六个孩子的母亲了,家里还有个妹妹,过去生孩子的时候也都她过去帮忙,因此经验还算丰富,虽然比不上正规科班出身的医生,但至少比他们一堆啥也不懂的当兵老爷们强。 能帮上忙的来了,楼晧海自然就没必要再带着人继续在房间里碍事,因此他让光头和梁水留下看人之后自己便率先离开房间,走到了门外的走廊上透气。秦朗空看见楼晧海出去,自然也揉着耳朵跟着走出房间,房间里面的那个女人实在是太能叫了,声音又尖又亮穿透力还极强,弄的他耳膜都快裂了,到现在半边脑袋都在嗡嗡响。 “看样子那女的绝对没事儿,叫的这么宗气十足。”秦朗空晃了晃脑袋,挨着楼晧海的肩膀靠着走廊上的墙壁坐下。 楼晧海微仰着头,闭了一会儿眼睛而后才缓缓开口,“你听听这外头,我现在担心的是祸起萧墙。” “听动静估计连天黑都不用等就得彻底闹腾起来。”秦朗空也叹了口气,“不过我可听说见红一般都来的慢,你看光我在这儿的时候她叫唤了半天连个羊水都没破……” “……”这话初听着也没多大问题,但越听到后头楼晧海就越觉得那里怪,他无语地转过头盯着秦朗空看了半天,才终于反应过来秦朗空的话究竟是那里奇怪,“看不出来,秦队对生孩的事儿闹的还挺清楚的。” “……”秦朗空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瞪着眼睛看了楼晧海半晌,顿时觉得心里有一万匹草泥马咆哮而过,“卧槽,楼晧海你什么意思啊。” 楼晧海拍拍屁股上的灰尘从地上站起来,勾唇笑了笑,“秦队觉得我是什么意思,自然就是什么意思。” “艹,我跟你说明白啊,我可没生过孩子。” 诶,秦朗空突然反应过来,这个解释貌似有那么一点问题,于是他慌忙也跟着站起来,连屁股上沾着的一大块黄泥都没工夫管,“我的意思是,我过去没跟其他女人生过孩子。” 诶??好像还是有哪里不对。 走在前面的楼晧海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他突然觉得偶尔看看秦朗空炸毛也不失为一种放松心情的好办法。 “楼队,楼队,楼晧海!你得搞清楚啊,以你的能力你也不该弄不清出啊。”秦朗空看着楼晧海越走越远,越走越快更着急了,“我虽然过去是过的挺乱的,但是我一向都很注意的,不会乱来。” 秦朗空的的确确是不大检点,男的女的一般只要他看的上眼的亦或是有兴趣的都不建议玩一玩,但也许是年幼时的经历,秦朗空虽然乱有把人玩伤弄残的却从来没有弄大过某个女人的肚子。也正是因为这一点秦剑南在这一点上对于秦朗空也多是放纵,并没有多做干涉。 “秦队可真有意思,我也就随口的一句玩笑话,怎么就能引出你下面的这一堆话了。”楼晧海终于停住脚步,转过身敛住笑容挑眉看了秦朗空一眼,压低嗓音似笑非笑地哼道,“更何况,这秦队你要是真能生的出孩子,第一个知道人还不得是我吗?” 卧槽——错了,这全弄错了啊!秦朗空被楼晧海一句话说的风中凌乱,整个脸上的表情都裂了,要不是这里环境有点不合时宜他都能狠狠地冲上去照着楼晧海的脸上啃出个大牙印。 楼晧海第一句话原本是想要笑话他是下面那个,结果故意说得不清不楚让他脑补过度想歪了蹦高跳脚,看他出洋相。临到了他傻不拉唧的当了半天的小丑,人家不但轻飘飘地告诉你其实我压根儿没那个意思,还不忘再提点一下你一直是被压在下头那个。 这简直就是是可忍孰不可忍,秦朗空又是郁闷又是气愤,但是临到了还是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应了那句老话:恋爱中的人智商压根就是零。 “楼——晧——海你知不知道有时候老子真想一口咬死你。”秦朗空咬牙切齿,攥紧了拳头。 楼晧海点了点头,他彻底转身回来,快走两步凑近秦朗空的耳边,而后嘴角漾开一抹优雅的弧度,“我当然知道。” 卧槽,你都知道了,老子还能说什么,秦朗空相当不爽。 “这么大的公司,之前一直好好的,为什么偏偏现在有人出来闹事?”楼晧海的声音压得很低,嘴里的话题转的也很快。 秦朗空呲了呲牙,冲着墙角露出的一个人影对楼晧海打了个眼色,“那不是有个现成知道答案的。” “白柏,你的三点钟方向有人,盯住他。”楼晧海的余光扫过墙角,说完这句话之后便迅速地直起身,转身继续下楼。 晶钻公司的情况的确越来越糟糕,之前他可以不管,也没工夫多管,但现在他至少得保证薛琼能在一个相对安全的环境里把孩子生下来,因此他不得不管。 “我要晶钻内部所有的监控录像。” 对于楼晧海的心思大部分时间一向摸极准的秦朗空自然一早就准备好了东西,“我刚刚已经用程序筛选过了,可疑人员不少,但符合我们条件的就只有这三个。” “梁水,光头我要你们一定保护好薛琼,就在她房间里呆着,哪里也不能去。”楼晧海从秦朗空手里接过资料,仅仅只是扫了一眼,楼晧海就哼笑一声道,“手笔不小,自由星系情报局的三剑客全都到齐了。” “你都认识?”秦朗空抬眼看了楼晧海一眼。 “曾经在地心的内部酒会上见过。”楼晧海指了指图片上一个黑瘦的男人,“他是老枪,是个神枪手,这个有东方血统的是黑胡椒,据说身手不错最擅长近身肉搏,他旁边穿工作服的是蚱蜢,精通三十多个星系的语言。” “找机会在公司里头点火,先一把火烧了那个大肚子的女人,再一把火烧了凤凰星系和西瓦诺家族的友谊,谁说这自由星系上的人脑子大多不大好,我看这几个人的如意算盘就打的不错。”秦朗空嗤笑一声,而后啪地一声合上资料。 楼晧海站在窗口向下眺望了一会儿,“你看这些闹的最厉害,冲在最前面的都是些昙花星的当地人。” “晶钻公司虽然表面上叫的是合资公司,拿着联合开发当幌子,但真正赚大头的始终是我们,说白了我们现在做的就是掠夺当地资源。有心人如果愿意拿这个来当说事儿,自然是最容易挑起这些受压迫,受剥削阶级的情绪。”秦朗空放松身体往一侧的墙壁上一靠,看着楼晧海语气显得十分轻佻。 楼晧海冷冷地扫了秦朗空一眼,“这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都这个节骨眼上了秦队还要我来教?走我们先下去,能稳住就尽量稳住,真要不行了就再说。” 哼了一声,秦朗空站直身体,“不就拉台子唱大戏吗?我要真唱还能叫那帮门外汉比下去。” “那好,待会儿你拿了扩音器直接下去,我先去季总那里一趟。”楼晧海是一早就挖好了大坑,就等着秦朗空冲他逞这一时的口舌之快,自己乖乖地跳下去。 又被楼晧海推出去当枪使的秦朗空在心理狠狠地卧槽了一下,这下他都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是一遇上楼晧海智商就不大够用。 晶钻公司的办公主楼前闹事的工人群情激奋,一大排保安拿着警棍组成的人肉盾墙在人群不断的冲击中变得摇摇欲坠,秦朗空溜了一眼下头扯着嗓门高呼他们是侵略者,强盗的人群,打开扩音器蹬上办公楼前停靠的一辆黑色山地车顶,然后用一口带着当地人熟悉口音的昙花星语简单地打了个招呼外加自我介绍。 要说忽悠人,没有什么人能比得过政治家,秦朗空既然出生凤凰星系的高干家庭自然也是从小耳濡目染,深得其中要领,铁尺钢牙巧舌如簧。 然而这边他的话才刚开了个头,他就在耳边听见了楼晧海刻意压低的声音,“光头原地待命,梁水,白柏跟我来。” 原来楼晧海压根就没打算去找什么季总准备过来一块帮着秦朗空和这群闹事的工人谈条件,而是准备带着梁水和白柏这个两个打手一块儿去把藏在这个矿区里的那几个瞎蹦跶的老鼠屎给彻底清理掉。 和这帮连大字都不认识几个只空有一腔热血的工人谈判,楼晧海压根就没报能谈成的希望,而是决定玩一出声东击西,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把戏。 “楼晧海你他丨妈骗我。”秦朗空此时已经彻底被一帮急红了眼的工人给围住了,再想脱身可一点也不容易。 听见秦朗空无比憋屈的声音之后,楼晧海笑了笑,“秦分队,我命令你好好完成任务。” 什么叫官大一级压死人,这就是典型,无比憋屈地看了一眼身边越积越多的昙花星工人,秦朗空狠狠地捶了屁股下面的山地车顶一下,左思右想了半天,最后还是没忍住撇开满心愤怒叮嘱道,“楼晧海,你小心点。” 似乎是没想到秦朗空会给他来着么一句,楼晧海的声音顿了一下,才重新响了起来,他低声说道,“你也是。” 办公主楼西侧一处单层的库房中,高低错落的钢架结构中梁水的身手矫健的仿若猿猴,他距离目标的位置已经非常近了,然而他却在这个时候突然停下来,远远地看着隐蔽在堆满废弃矿渣铁桶后的楼晧海,等待他的最后一步指令。 墙壁上巨大鼓风机的扇叶缓缓转动着,白柏瞅准机会弓着身子一个标准的跳水动作便轻巧地避开了那些锋利的扇片抵达指定位置。 他们不能开枪,因为任何武器的热源都能替他们通知那些无时无刻都盘旋在他们头顶的来自自由星系的粒子束,近身徒手使用最原始的冷兵器反倒成了最好的选择。楼晧海从军靴中拔出匕首,然后他并拢手指抬起左手,向前做了个简单的截杀动作,钢架上的梁水和房顶通风口出的白柏就同时一跃而下。 楼晧海手里的匕首则直接飞了出去,在对方察觉到异样回头的瞬间深深地刺入对方的咽喉。 “白柏。”楼晧海抬头急促地叫了一声。 紧接着一侧梁水攀住墙壁飞踢过来的腿,白柏捂住腹部哎呦一声,右手握住的军刺却再也没有放松直扑对方的要害而去,刚好是心脏的位置,带着温度的血液顺着军刺上的凹槽缓缓流下,白柏下意识地颤抖了一下,但握住军刺柄的手却依旧没有松,反而是用力一带,将军刺拔出了对方的身体。 “怎么样?”楼晧海缓缓走倒在废渣边的尸体收回自己的武器,然而他抬头高声问了一句。 白柏移开捂住肚子的左手,鲜血瞬间涌了出来,“没事儿,就是肚子上被开了个洞。” 梁水看了白柏有些泛白了脸色笑了一声道,“怎么样菜鸟,近身肉搏和远距离击杀的感觉不一样吧。” 结果梁水嘴里的这句话刚一出口,那边白柏就飞快地撇开头蹲在地上哇啦一口吐了出来。 “白柏,记住今天的事儿,永远别忘了。”楼晧海的目光和声音一样冰冷,他走过去伸手和梁水合力将人扶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更新的分,拖到今天才发 我真是该死~~ 但是最近更新真的没办法稳定,因为准备工作了 所以一开始有点混乱,等过了这一阵,让我理顺应该会好吧~ 还是那句话,我尽量保证隔日更,有时候晚了也会像今天这样补上~~ 不能更新我会爬上来说~~ 第87章 交火 一直拖到入夜时分,秦朗空才终于暂时稳住了那些工人的情绪,得以暂时脱身。 “快,来瓶水。”秦朗空一杀回薛琼的房间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他扯着嗓子和那帮不依不饶的工人们说了大半天的话,这会儿整个嗓子都是哑的。 楼晧海拿了水递给他,“辛苦了,人都走了?” “谁知道待会儿吃完了晚饭,这帮神经病还会不会攒足了力气再来。”秦朗空翻了个白眼,似乎连吐槽的力气都没了。 楼晧海笑了笑,“你抓紧时间休息一下再吃点东西,薛琼的孩子已经生下来了,我们待会儿就走。” “什么生了?靠,总算是生了,这么长时间就是生个大象也该有结果了啊!”孩子生出来了不但意味着他们可以离开,更代表着接下来不用再和那帮闹事的工人浪费唾沫,秦朗空自然心情不错。 “秦队不是一开始就说了么,什么见红生的慢,什么羊水没有破。”楼晧海的心情显然也不错。 卧槽,绕了一大圈了,怎么还记得这茬儿。秦朗空郁闷地用袖子抹了一把嘴,从地上站起来将话题转移,“男的女的啊。” “众望所归。”楼晧海看着秦朗空突然用手指了指自己嘴。 秦朗空愣了一下然后问,“我嘴上有东西?” “别用袖子擦了,越擦越脏,迷彩都叫你闹成泥巴了。”楼晧海盯着秦朗空嘴唇上方那块用黄泥伪装的胡子,越看越喜感。 “啧,这地方也没个镜子,你给我擦一下。”大多数情况下秦朗空还是很注重外表的,更何况他本身是个帅哥也是个不争的事实。 楼晧海摘下脏兮兮的战术手套,伸出满是灰尘和泥土的手在秦朗空面前晃了晃,“我也是有心无力啊。” 秦朗空啧了啧嘴,干脆摇了摇头决定放弃,反正在这个时候一般谁也没法比谁好,都是泥猴子,五十步笑百步是一点意思也没有。 突然不远处东方的天空中传出一声巨响,楼晧海和秦朗空相互对视一眼便快步冲到窗边向外眺望,一枚拖着长长尾焰的燃烧弹由高空直扑而来,落点正好就在薛琼所在的二号楼不远,“趴下——”楼晧海一把拽住秦朗空将人用力扑倒。 轰隆一声巨响过后,接连而来是剧烈的摇晃和乒乒乓乓的窗户碎裂声,“你没事儿吧。” 秦朗空左手支着身体,右手径直就想往楼晧海的背上摸,刚才事发突然他站的角度视线被窗外的树木遮挡所以反应比楼晧海要慢了半拍,结果被楼晧海整个推到后大半个身体也被楼晧海护在了身子底下。 “小心扎手,我没事。”楼晧海一把拉住秦朗空下意识就要凑过来乱摸的手,然后侧开身体抖开落满背部的锋利碎片。 被止住动作,秦朗空突然用力反手握住楼晧海拉过来的手掌,这是他第一次在危险中被人主动护住,但却诡异的连一点兴喜的感觉都没,他瞪着眼睛看了楼晧海半天,却最终只是啧了一下嘴,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楼队,矿区被黑铁军包围了。”突然,白柏带着急促喘息的声音伴随着外面连天的炮火在楼晧海和秦朗空耳边响起。 楼晧海看着欲言又止的秦朗空,走过去一弯腰伸手拉了他一把,然后才望着已经被火焰烧成了白昼的窗外下达指示,“梁水,光头,你们带孩子先走。” “明白。”突然接到命令的梁水和光头显然愣了一下,但作为紫衣的老成员他们一向恪守服从二字。 床上原本正抱着孩子休息的薛琼先是听见外头轰隆隆的枪炮声被吓得魂不附体,紧接着又被两个大兵从怀里抢走了孩子顿时惊恐万分,哭叫着从床上连滚带爬地下地准备和梁水和光头拼命。 然而她还没追上抱走她孩子的梁水和光头就被从外面大步走进来的楼晧海给一把推回了房间,楼晧海冷冷地注视这个哭闹不休的女人,一手捂住她的嘴,“薛小姐如果希望再多引些想要你孩子命的人来,不妨就这样继续叫下去。” 薛琼瞪大了双目,泪水顺着她优美的睫毛接连滑落,很快浸湿了楼晧海手上带着的黑色手套。 缓缓松开手掌,楼晧海不带任何情绪的声音再次低低地响起,“你放心,你的孩子会被安全送去他爷爷那里。” 薛琼恶狠狠地盯着楼晧海,能得到当地最大家族公子青睐的女人自然不可能是个胸大无脑的傻子,她虽然气愤这帮不讲道理的当兵的抢走她的孩子,但却也知道孩子如果跟着这帮当兵的至少活着的几率会更大。 “你的意思是外头那群人是冲着我的孩子来的?” “是诺西瓦家族手里的色拉尔矿。”楼晧海毫不留情地再次用现实击穿这个女人最后的心理防线。 抖了抖嘴唇,薛琼突然挣开被楼晧海握住的胳膊,她用手背将脸上的泪水一一抹干净,突然撇嘴难看地笑了一声,“我还能再见到他吗?” “那就要看薛小姐愿不愿意配合我们了。”楼晧海也勾了勾嘴唇,这个女人的确不简单一句简单的话却问了他三个问题,第一个是她自己还能不能活着,第二个是她的孩子还能不能活着,第三个则是诺西瓦家族会不会承认她是孩子的母亲。而这个三个问题无论哪一个,楼晧海都没办法给她一个确切的回答。 “好,你需要我怎么配合?” “从现在开始你的孩子就还在你的肚子里压根儿没有出生,你明白吗?”楼晧海将一个叠好的布包交给薛琼。 薛琼看了楼晧海一眼,然后毫不犹豫解开衣服,松开裤子将布包塞进腹部。 “待会儿会有人过来带你走。”楼晧海指了指一处没被薛琼塞平整的布包,然后快步走出了房间。 才一走出房间,秦朗空就从一侧的拐角处窜了出来,“那个女人挺了不得的嘛。” “安全局培训出来的人当然不会差。”楼晧海扫了一眼秦朗空手里抱着的东西,“和曹队联系上没有,救援什么时候能到?” “这一片的信号全都断了。”秦朗空有些无奈地耸了耸肩,“唯一能用的只有一颗在屏蔽频率之外的当地民用卫星。” “那就用它直接联系星系。” “越级啊。”秦朗空笑了一下。 楼晧海拉开秦朗空的手掌,用食指在上面默出一串字符而后道,“这个是联络密码。” “你现在准备干吗?”都是受过专业培训的,因此楼晧海虽然写的很快但并不妨碍秦朗空将密码默记下来。 “先稳住内部再说。”楼晧海指了指窗外已经乱成一团的空地。 矿区突然再次遇袭,有过上次惨痛经历的公司员工自然显得更加惶恐慌乱,特别是当地的一些矿工,他们大多将家安在矿区附近而非矿区内部,没有矿区周围高高装甲围墙的保护,因此在上次的袭击中他大多失去了亲人和房屋。 “都是,都是他们这些侵略者的错。”突然慌乱的人群中有人扯着嗓子大声喊了起来,“黑铁反对的就是他们这群人,但是我们不一样,我们是被侵略者,是受害者。” “对,只要我们出去和他们说清楚……” 这样的言论一出,慌乱的人群中自然又是一阵骚动,季总经理拿着扩音器被几个保安护在中间,扯着嗓子喊得的脸红脖子粗,就怕工人们在这种言论的煽动下冲撞矿区大门,把外头的那些黑铁军全给放进公司来。 “季总。”推推搡搡的人群中,突然有人拦住正准备爬上车顶喊话的季总经理,“有过先例,这个时候外头的狙击手都是瞄准了站在高处的人开枪。” “楼公子,楼队长,你们的维和部队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到?” “已经在联系了。”楼晧海实话实说,但具体究竟什么时候人能过来楼晧海自己心里也没底。 “那怎么办,这帮疯子,这帮白眼狼啊!我平常也没虐待他们啊,工资待遇一点不差,还让他们的孩子进矿区学校读书,病了有矿区的医生给他们看病,怎么到这个时候……”季总经理也是满肚子怨气,压根儿不知道该往哪里撒。 楼晧海挥手打断他,“季总让你的保安鸣枪示警吧。” “什……什么?” “鸣枪示警,完了之后告诉他们如果有谁赶靠近大门你们就直接开枪。”楼晧海的语气和目光一样坚定。 “这,这样不好吧。”季总经理毕竟是个文官出生,见识再广也弥补不了他在关键时刻对杀伐果决的缺失。 楼晧海一把拽住他的衣领,压低声音凑到他耳边道,“出了任何问题,我楼晧海来担。” “啊,噢噢。”季总经理愣了一下,噢了个半天还是显得有些迟疑。 “鸣枪!” 直到楼晧海再次提醒,季总经理才抹了抹额头上的汗,转过身对身边的保安开口,“鸣枪。” 果然,都是些当地普通人的闹事矿工听到自己的背后响起枪声都暂时安静了下来,季总经理咳嗽一声拿着扩音器哑着嗓子大声喊到,“都听着,凡是靠近大门周围三十米安全的线的,没什么说的,统统枪子儿伺候。” “凭什么?”安静良久终于有大胆的工人开口反问。 季总经理看了楼晧海一眼,楼晧海从他手里接过扩音器,“很简单,不开大门死的只是你们几个人,打开大门死的就是整个矿区的人。枪炮无眼,如果黑铁的人真的是为了驱除我们这些所谓的侵略者,解救你们这些所谓的受剥削阶级,为什么不事前通知你们?为什么不提前先救出你们?别忘了上次的袭击,死的最多的反而是你们住在矿区外的家人。” “我们……” 眼见着楼晧海的话起了作用,精明了大半辈子的季总经理又适时给出甜枣,“你们也别着急,就在矿区相对安全的地方躲起来,如果外头的这帮人冲进来自然也是冲着我们而来不会伤害你们,如果他们像上次一样只是狂轰滥炸一番就走,你们没替他们开门,也算是维护了公司安全,都是我们晶钻的功臣,到时我不但给你们发奖金,还给你们解决家人的保险问题。” 大棒与胡萝卜的政策很快起了作用,一开始还气势汹汹准备冲撞大门的工人渐渐开始散开,楼晧海压低声音交代道,“季总,把人全都赶到防御设施里看起来。” “不行,防御设施里现在可都是我们凤凰星系和一些其他星系的工人和技术人员,这帮人要是进去了,他们怎么办?”关键时候,季总还是向着自己的同胞的,其实也不怪他偏心,谁让这帮当地的工人动不动就爱闹罢工,给他找麻烦。 楼晧海似笑非笑地看了季总经理一眼,“这个时候季总不会天真的以为就我们几个人再加上你的那一百来个保镖就可以对付外头那些来势汹汹的黑铁军吧。” “楼队的意思是……” “救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除了老人和孩子,其他人全员皆兵。”楼晧海调整了一下护目镜的可视距离,然后摘下来递给季总经理,“你看他们的进攻路线和火力配备,这次他们可不会像上次一样丢几个炮弹就走。” “为什么。”季总经理显然是第一次见识这种阵仗的战斗。 楼晧海哼了一声,“他不冲进来,其他人又怎么好浑水摸鱼呢?” “他丨妈的,究竟是那个龟孙子想出来的损招,老子招谁惹谁了?那个女人可真是灾星。”季总经理一听,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季总是聪明人,与其在这儿跟个连证据都抓不到的人制气,还不如做点有用的。再说这个女人究竟是你的灾星还是福星不都还不一定吗?” “打仗的事儿我是一窍不通,楼队长你说吧,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干。” 拍了拍季总经理的肩膀,楼晧海在这里和他兜了这么大半天的圈子,等的就是他的这句话,他勾了勾唇凑到季总经理的耳边低声道,“我要季总打开地下仓库。” “地下仓库?楼队长要废矿渣?”季总经理闻言脸色变了两变,却又很快干笑了起来。 楼晧海淡淡扫了季总经理一眼,“都这个时候了,季总又何必跟我在这儿揣着明白当糊涂。” “你……你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我自然有我的渠道。”楼晧海又笑了起来。 为了捞钱,这个表面上经营着世界上最大色拉尔矿公司的季总理实际上在暗地里还做着走私军火的勾当,而矿区很多被挖空了矿床的地下空洞就成了他藏匿走势武器的最好场所。 “联系上了,孟好他们要十个小时之后才能到。”突然楼晧海的耳边传来秦朗空的声音。 楼晧海算了算时间,突然皱起了眉头,“让孟好他们想办法尽量快。” “你是担心那些牛鬼蛇神闻风而动?”秦朗空反应的速度也很快。 按照惯例一旦一个星系出动自己的维和部队对自己的外星系财产和人员安全进行维护的时都必须向星际联盟提出申请,而这样的申请是完全公开的,这样一来自然有人会闻风而动在这个时候提出参与援救,再趁乱堂而皇之地借此混入晶钻公司内部。 “我们只有三个人,现在这种情况就已经力不从心,如果再让有些人赶在孟好他们前面后果不堪设想。”楼晧海叹了口气,“白柏受伤了,待会儿你和我一块儿下来。” “诶,那个季总松口了?”对于楼晧海的主动邀请,秦朗空显的相当开心。 楼晧海在季总经理的两个保安的带领下深入地下,再最后一道铁门开启之后,首先映入楼晧海眼帘的是三台对外号称银色战神的白银星系制式人型机甲,“启动口令和密钥。” “楼队全要?” 看着保安满脸戒备的表情,楼晧海轻松一笑,“我只动这里的两台战神,剩下的的你们让季总分配就好。” “楼队,这三台战神搭载的可都是白银星制式的操纵系统。” “大地9.0,和我们常用操纵系统的逻辑是完全相反的。”秦朗空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他们身后,他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一左一右将楼晧海夹在中间的两个保镖,“怎么你们用不了就觉得我们也得用不了?” “秦队。”楼晧海将拿到手的两个密钥隔空抛给秦朗空一个,“口令是动态的和伽马滤波的倒数函数一致。” “小心点。”秦朗空接过密钥,便手脚敏捷地攀上了一旁跪姿停放的编号为v89的战神,紧接着楼晧海也对跟着他的两个保镖点了一下头,而后攀上了战神的驾驶舱。 很快两台战神的内部通讯就构建完毕,秦朗空明显夹杂着兴奋与笑意的声音透过驾驶舱内搭载的通讯器缓缓传来,“去哪儿?” “等。”楼晧海的声音在危机时刻总显得沉稳非凡。 轰隆隆,一阵地动山摇,是矿区内部的工人在矿区保安的带领下正式和外面围攻的黑铁交火的声音。 “来了。”秦朗空看着突然闪现在屏幕上的一串光点。 楼晧海手里的操纵杆猛然拉起,“我们走。” 作者有话要说:啥也不说了,又晚了~otz 自pia~ 第88章 短兵相接 巨大的银色机体瞬间破土而出,固定机身用的安全锁在隆隆声中绽开裂纹,最后终于因受不住冲力而碎裂成渣,在机体离开卷起的高速暴风中仿若星屑般在空气中散落而去。高性能粒子炮从战神隆起的后背处伸出炮孔,能量填充的声音就像泄露的电流在漆黑的夜色中如毒蛇一般发出嘶嘶的吐芯声。 远处的天空中,强行突入矿区上空的六架暗红色人型死神前舱不断闪烁着碧绿色的粒子波纹,矿区内部的最后一道防线很快被撕裂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密集的高射炮将整个夜空映照的恍若白昼。 突然横空出世的两台银色战神中的一台猛地向上跃起,周围的空气剧烈地翻搅出旋风,翻滚的气浪绞碎了不远处高大厂房的屋顶,飞溅而起的锋利铁片卷在强劲的气流中就像打磨抛光用的砂轮,气势汹汹地在红色死神前胸的厚实装甲上点起火花。 紧接着那台战神又是一个快速俯冲,被扰乱了队形的红色死神纷纷点亮了深红色的眼灯,巨大的推进器发出嘶鸣,骤雨般的粒子束咆哮着向着银色的机体席卷而去,“楼晧海——”驾驶室里秦朗空大声喊叫着,四周剧烈抖动的气流让他必须双手全力握住操纵杆才能成功规避开那一连串仿若蛛网一般的高能射线,手臂上的伤口再次被震得崩开,血液混合着汗水快速浸润了他的衣袖。 楼晧海的驾驶舱内,各种参数飞快地跳动着,接通了瞄准系统的护目镜片上各种高速运动的目标闪烁不息,楼晧海单手握紧操纵杆,腾出的另一只手飞快地调出一串串复杂无比的演算公式,各种曲线函数在他右侧的悬浮屏幕上腾起水波一样的纹样,“坐标388,65e,规避——” 伴随着楼晧海喊出的话音,秦朗空手里的操纵杆迅速向右侧猛歪,超负荷运转的动力系统响起近乎沙哑的悲鸣,咻——地一声短促而又凄厉的尖叫从秦朗空驾驶的银色战神后背穿过,是导弹海枭成功发射的声音。 震耳欲聋的爆鸣声穿透了战神驾驶舱周围厚实的防护装甲,秦朗空看着不断抖动的画面上接连闪耀出的深橘色光芒,放松似的的嗤笑出声,“漂亮——一下子报销了他们四个。” 一直藏匿在乌云深处的另一台战神终于露面,冰冷的钢铁加上优雅柔和的流线机体设计,毫无温度的金属巨手包裹着还余温未消的大口径制导枪管,这种诡异的和谐让半空中沐浴着远方星辰的银色人型机体宛若硝烟中静立的神只。 仅存的两架失去战友的红色死神吞吐着复仇的火焰从西侧的天空俯冲而下,秦朗空空出的手指飞速在双排键盘上滑过,被敲击过的幽蓝色按键溅起冰蓝色的字符命令,不断跳动的屏幕中立刻标注出细密的经纬线,操纵杆向上拉起,拇指接触到上方的红色按钮,秦朗空的嘴角噙着冷笑,他微微眯了一下眼睛而后无声地张嘴道,“砰——” “秦朗空,快闪开。” 硝烟尚未散尽,秦朗空的耳边却突然传来楼晧海急促的呼喊声,秦朗空下意识地拖动操纵杆,巨大机体的运行速度被他瞬间从临界值拉到等同光速,周围的图像一闪而逝,银色的机体闪烁起金色光斑,砰咚砰咚全是附近被音爆摧毁的门窗。 哐——咻—— 秦朗空稳住双手,烟雾散开的屏幕中心,在他之前停留的位置上,楼晧海所驾驶的银色战神和一台没有任何番号信息的深黑色兽型机甲,相互展开粒子盾激烈地碰撞在一起。 “这家伙从哪儿来的?”秦朗空微微晃了一下神,“白鸽星团和自由星系联合开发的最新款兽型机甲——狮虎兽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白柏,你先带薛琼离开。”楼晧海的声音夹杂着剧烈的喘息,秦朗空几乎可以想象此刻楼晧海身上所承受的压力,在对方驾驶机型的动能是自己所驾驶的三倍的情况下,除了楼晧海,也只有楼晧海才能在正面对冲的情况下快速稳住机体,甚至还能抽出精力对白柏下令。 想要过去帮忙,秦朗空看了看自己周围围拢过来两台红色死神,突然露出一个嘲讽的冷笑,手下操纵杆一拉,蓝色的追踪屏幕再次开始闪烁出各种参数,巨大的银色战神突然一个之字型前跃,粗壮的机器手臂向前猛扑,尖利的啸声从机甲后方的空气压缩管道中喷射而出,高密度的钢铁相互碰撞挤压瞬间火花四射。 深红色的死神机体在半空中掠过转出一道无比诡异的弧度,在失速腾起的瞬间却被突然闪到身后的银色影子给截住了去路,紧接着覆盖着银色外膜的战神高高扬起手刀,吞吐着火舌的动力管瞬间化为碎片。 “去白柏那边,掩护他们走。”楼晧海猛地推动操纵杆,脚下的阀门不断被抬起踩死,隐藏在机体身后的附加动力系统开始加速运转,四根尾喷从机体肩胛的部位探出,湛蓝色的粒子束在半空中留下一簇簇炫目的光环,远远地看上去就像是替战神安双了一双薄如蝉翼的羽翼。深黑色的巨兽在这样突如其来的冲击下微微晃动了一下,虽然它的机师极力控制却最终由于失去平衡而闪避开去。 一个漂亮的连环鱼跃,秦朗空驾驶的银色战神翻身一个错位,碳素纤维制成的齿轮从□出战神关节处的银白色装甲,嗤啦——嗤啦——尖利而又刺耳的声音延绵而起,在轰隆隆的炮火声中显得格外清晰。 楼晧海瞥了一眼主显示屏,那个唯一剩下的对秦朗空穷追不舍的深红死神在半空中被银色战神的高马力砂轮切割开来,被率先切断的排线点燃了机甲后背的弹药舱,还不到半秒钟的时候一开始还凶神恶煞的死神就变成了一个燃烧着的巨大火球。 “楼晧海……”秦朗空喘息着顿了顿,但最终还是听从楼晧海的命令驾驶着战神冲向白柏和薛琼所在的生活区,但人虽然得走干脆却拦不住他临走时张嘴不满地冲着楼晧海大喊出声,“你他丨妈给老子小心点。” “秦队还是先顾好自己吧。”通讯器中楼晧海短促的笑了一声,然后他缓缓地重新抬起头将目光锁定在出现在火力跟踪系统中心的深黑色狮虎兽上,他松开握住操纵杆的双手十指相交活动了一下手指,从刚才的那一下子他就能明显感受到眼前和他对峙的这个机师并不是普通人。 被楼晧海撞开的狮虎兽眼看着秦朗空离开,立刻就想掉头去追,然而却在开足马力的瞬间被一束深红色的粒子炮给拦住了去路,深黑色的机体眼见刹车不及竟然高高凌空腾跃瞬间变形成一只通体全黑的猛兽,摆起的尾部仿若钢鞭抽动着空气,硬生生地将粒子炮扭曲成蜿蜒的蛇声,蹭着它黑色的钢铁兽首而去。 一开始就没想过一击即中的楼晧海快速移动着银色战神,钻入云层之后再次闪现在狮虎漆黑的背影后,银色战神上搭载的热武器和狮虎兽上所使用的热武器无论在性能还是年代上都呈现断层,因此刚才的那个粒子束不过是楼晧海拦住对方同时给自己创造机会接近对方的手段。 热武器不行就用最原始的冷兵器,机甲之间的近身格斗一直都是楼晧海的拿手好戏。 沾染着星光闪烁出五色光晕的半透明锁链哗啦啦带起冰冷刺骨撞击声,仿若极寒条件下碎裂的冰晶,咯啦——咯啦——透明的锁链在银色战神的手指间流转而过,在潮湿闷热的风中就像扼住人们咽喉的死神的足音。 “对方这个机师究竟是什么来头。”黑暗的指挥室中,一个身着自由星系灰色制服的紫发军官霍地从座位上站起,话语间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监控屏幕中的一台银色战神身上,死死攥着的拳头狠狠砸在控制台上。 这种熟悉的感觉让他在觉得无比兴奋的同时,却又觉得无比担忧。 高融性材质制成的锁链不断将周围饱含水分的空气变成白色的冰晶,随风飘落的六角形冰晶反射着四处喷射的火舌,矿区内外的人不分敌我都忍不住纷纷驻足,好奇地仰头围观。 高高升起的可视半膜缓缓代替了漂浮在驾驶舱前方的主屏幕,楼晧海突然冷冷地勾了勾嘴角,握住操纵杆的手就像瞬间附体在了驾驶舱外银色的巨大手指上一般,挥舞着的锁链让就像四处游动的触手,悄无声息地纠缠上狮虎兽粗壮的尾巴,然后是后脊,再然后是脖颈和头颅。很快极低的温度就在狮虎兽黑色的装甲上留下一串串寒冷的白色烟雾。 黑色的兽身向后猛甩,大张着嘴露出锋利无比的牙齿朝着银色战神直扑而来,然而楼晧海却是早有防备,银色战神的左手拉起锁链用力向后一拉,只听咯吱一声,电光火石之间锁链穿过兽嘴,坚硬的锁链和锋利的兽牙狠狠地碰撞在一起,顿时四射的火花模糊了双方的视野。 这个时候对方机师想要再次张开粒子盾却是为时已晚,银色战神从机甲肘部延伸出来的长刀仿佛切割冻肉一般,沿着被低温摧毁的黑色装甲划过,带起的青烟顿时让警报声响彻对方机师所在的整个驾驶舱。 咻——巨大的兽牙终于挣脱了战神手中的锁链,一口咬上银色战神的肩部,楼晧海皱了皱眉头,“居然是钨钢。” 楼晧海的确是没想到对方的兽牙竟然是利用耐温性能最好的稀有钢材制成的,这也无怪乎对方能够在这样的情况下咬碎银色战神上自带的高融低温锁。 [警报,警报]驾驶舱内的报警系统接踵响起。 突如其来的冲力让楼晧海被狠狠地从驾驶舱内抛起,断裂的防护带过载之后断裂成一根根柔软的布条而失去保护的楼晧海则被重重地磕在身后的驾驶椅背上,由额角流出的鲜血顿时让带着护目镜的双眼陷入一片模糊的血红。 然而楼晧海握住操纵杆的左手却始终没松,让他几乎是在被弹起的瞬间扣动了操纵杆顶端的高能发射按钮,而直到看见带着闪电般湛蓝光斑的高能粒子束侵占满整个作战视野时狮虎兽的机师才在慌乱中发现自己的粒子防护盾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已经被这台银色战神给完全拆解了。 轰——隆隆—— 银色战神巨大的机身向后猛推,楼晧海伸手将护目镜上的血迹抹尽,他摸了摸额头上的伤口冷冷地注视着那台深黑色的狮虎兽在高能粒子束的冲击下瞬间化为灰烬。 “该死的。”远方一直注视这边战况的紫头发军官粗鲁地踹倒了他眼前的凳子,他转过头啃咬着着自己右手的大拇指,“我要知道这个机师的身份。” “是的长官。”很快一侧的士官向他敬礼给出回应。 究竟是不是他呢,紫头发的军官重新坐回座位,此刻他的内心仿佛有巨浪翻滚而过。啪嗒——一滴冷汗沿着他直挺的鼻子滑落到他的膝盖上,他盯着这滴渐渐化开的汗珠半晌之后才负手重新站起身来,“告诉我们的人回撤吧。” “可是长官……” 紫发军官冷哼一声,伸手指了指屏幕而后缓缓说道,“他们的援兵到了,而接下来的游戏自然有其他人乐意陪他们玩下去。” 远方的天空已经开始发亮,是微熙的晨光,楼晧海盯着监视屏微微松了一口气,在距离他们不远处的东侧天空有一群闪烁着的光点正在向他们这边快速接近,然后很快他就听见秦朗空略带激动的声音,“是孟好他们,我们的援兵到了。” “报告你们的位置。”楼晧海放松握住操纵杆的手指,稍微活动了因为长久弯曲而有些僵硬的左手。 秦朗空的声音听起来似乎也松了口气,“我们已经到围墙边了。” 有了矿区外风尘仆仆赶到的孟好压阵,黑铁针对矿区的密集炮火很快就被分散了,楼晧海随意找了个相对隐蔽的地方停放机甲便匆匆赶到了围墙边。 机甲虽然战斗力足够但却由于体积巨大因此很难做到隐蔽,他们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带薛琼离开这里最妥善的方法还是像他们来时一样徒步再走一次深山老林。 “现在就走吗?”秦朗空从不远处的树丛中走出来,然后他一眼就看见了楼晧海额角上刺目的血红,“你受伤了?” “现在就走,孟好已经到了,其他人估计也快了。”楼晧海伸手扶起瑟缩在地上脸色苍白的薛琼,“你还能坚持吗?” 薛琼咬着嘴唇立刻点头,因为她知道楼晧海口中的其他人就是想要来找她和她肚子里孩子的人。 白柏的脸色也不大好,之前他就受了伤压根没来得及怎么休息就又得带着个女人在炮火中连跑带颠,东躲西藏,现在伸手一摸腹部都是一片潮湿,很显然他的伤口也崩裂了。 三个伤兵再外加一个刚生过孩子的女人,好在接下来时间并不紧张,楼晧海完全可以带人绕远路走停战区离开,否则能否平安生还还真成了问题。 “先离开这里我们再做休整。”楼晧海望着被战火烧红了天空最终下令。 秦朗空看了楼晧海一眼,又看了一旁的薛琼一眼,啧了啧嘴然后伸手一把将半软的人拽过来冷冷道,“你跟着我,快走。”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更新可能会晚超过十二点~~~看文的妹子最好8要等 一觉起来绝壁会看见更新~~~(ps:不是防盗章的正文君更新) 第89章 母亲 穿过眼前的这一片茂密雨林前方却仍是一片比之前还要广袤的雨林,翻过一座高山接下来的确是一座比之前还要高险的山峦。密不透光的雨林中很难见到光,没有干净的衣服,没有干净的食物,甚至连干净的水源都很难找到,薛琼不知道自己究竟走了多久,也不知道接下来的路她还要走多久。 然而就在薛琼接近绝望的时候,一直对她保持沉默的楼晧海终于停下脚步转身对她说,“翻过前面的山,我们就到了。” 薛琼颤抖着双唇,她感慨万千,心中仿佛有千言万语想要找人倾诉。但她张了张口想要说话却最终在楼晧海冷漠的几乎毫无感情的双目注释中渐渐沉默下来。 “秦队,联系西诺瓦先生。白柏你去找水源。”楼晧海让所有人停下原地休整,自己则走到一颗枝叶繁茂参天的古树边眯着双眸眺望远方。 秦朗空靠着身侧的一颗大树坐下,他远远地看了楼晧海的背影,嘴角扬起一抹似有似无的嘲笑,然后缓缓开启在他身上维持了将近三天静默的通讯器。 各种参数飞快地跳动起来,绿色的指示灯高频地闪烁起来,很快通讯频道就被接通了。 突然 咻—— 是子弹划破空气的声音。 白柏下意识地端枪折返,然而他却最终晚了一步,之前脸上还洋溢着喜悦的薛琼已然倒在了血泊中,大汩的鲜血从她的左胸处涌出,子弹完全穿透了她的心脏。 楼晧海缓缓走过去,脚底的枯枝在白色的军靴下发出唏嘘的悲鸣,楼晧海脸上的表情很淡,在突然笼罩而来的稀薄雾气中仿若一方尚好的寒玉,停住脚步楼晧海就这样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薛琼,看着她虚弱地挣扎,看着她颤动着双唇,看着她眉眼中的期冀渐渐转为死寂,看着她一点点地抽搐不动,开始变得冰冷。 “你放心。”这是楼晧海不带任何情绪起伏的声音。 然而却神奇地让一直倔强着不肯闭上双目的薛琼最终停止了呼吸,因为她真正听懂了楼晧海话里的意思。 放心你孩子的安全,放心你孩子的未来,在未来的某一天你留下的孩子将会成为昙花星上最荣耀最有权势的家族族长,他会得到他们家族和整个凤凰星系政府的全力辅佐;而你的那些被留在凤凰星系的家人也都会得到最妥善的安排,因为你留下的孩子,也因为你今天的牺牲。 “白柏回来!”秦朗空厉声阻止端枪就要冲进树林深处追捕狙击手的白柏。 这一声冰冷的命令让红了眼的白柏彻底醒悟过来,他猛地将在手里攥的微热的枪支砸到地上,转过头指着楼晧海和秦朗空大声质问,“你们早就知道对不对!所以才让我们原地休息!所以才让我离开去找水!” “不,我不知道”楼晧海冷静地陈述事实,他的确事先不知道,但不知道却并不代表他猜不到,“我只能说这是诺西瓦家族的选择。”楼晧海淡淡地扫了一眼怒气冲冲的白柏。 “西诺瓦家族为什么要杀她,不是他们要求我们把薛琼救回去的吗?” “他们要的不是薛琼只是诺西瓦家族未来的继承人而已。”秦朗空嗤笑一声,他最看不上的就是白柏这种天真到傻兮兮的人,他上前一步挡在白柏和楼晧海之间,“诺西瓦家族的选择没错,要是我也不会允许自己家族未来继承人的母亲是其他星系政府精心培养出来的女间谍。” “诺西瓦家族是诺西瓦家族,我们可是凤凰星系的军人,他们要薛琼死我们怎么能见死不救,甚至还把人给往枪口上送啊!我们的职责不就是保护我们的同胞,我们的人民吗?可是今天你们却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同胞,我们的保护对象就这样别人屠杀……”白柏说到最后连眼圈都红了,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看错了楼晧海这个人,他从未想过楼晧海,那个让他忍不住崇拜追随的紫衣总队长会是这样一个人。 “我们的职责?”楼晧海突然冷笑出声,他走近白柏一把揪住他的领口,“我们的职责是谁赋予的?回答我。” “人民。”白柏说的斩钉截铁。 “错,大错特错!是凤凰星的中央政府,是那些位高权重高高在上的政府领导者,是那些把控星系命脉的权贵们,唯独不是你口中所说的人民!” “你胡说。”白柏挣脱楼晧海的桎梏,他的声音在发抖,然而却不是因为胆怯而是因为那些从楼晧海嘴里说出的赤丨裸丨裸的却一直被他所极力忽视的真相。 楼晧海主动松开手,他冷笑睥睨着白柏,“如果你想有所作为,如果你还想继续在紫衣中生存,那么你迟早必须习惯今天这样的事,如果不能,你就只有离开。到时候我会动用关系让你去个好单位的。” 白柏张大了嘴巴,离开两个字却突然变得无比沉重,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粗重地喘丨息着,仿佛就像刚刚经历过一场绝望的决斗,然后他退后一步冲入身后的密林中,发泄似的大声咆哮起,弄的密林深处鸟兽四下惊走。 “啧啧,这人年轻可就是有激情哈,瞧瞧这叫声估计都能把熊吓走。”秦朗空似笑非笑地调侃一声,然后他走到楼晧海身边压低声音道,“刚刚宗部长那边发了消息过来,说是谈判很成功。” 楼晧海看着地上不远处的薛琼,“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换诺西瓦家族辖区所有色拉尔矿五十年的开采权,这笔买卖我们没赔。” “怎么不说是我们赚了?”秦朗空嗤笑一声,也不知道究竟是在讽刺谁。 良久,秦朗空见楼晧海不说话便又凑近他的耳畔低声道,“早知如此,你又何必把白柏那个满脑子理想主义的愣头青给搅进来。” “如果他想真正成长起来,就必须经历这一条,没有别的捷径可走。”楼晧海皱了皱眉头侧开头避开秦朗空吹到他耳朵边的热气。 凤凰星系上的特种分队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可紫衣凭什么能够后来者居上占有整个凤凰星系中央军里最多的军费,最先进的装备,这里头少不了是要涉及权钱交易的。而他们身为军人,很多时候这个交易里头的范畴就还得在往广里说,别人的命,战友的命,甚至是他们自己的命。 其实楼晧海在这一批新人里想要重点栽培白柏秦朗空也知道,因此他也没再说什么,反而是将说话的重点一转,继续死乞白赖地跟着楼晧海往他耳朵根子上吹气,“所以我就说嘛,还是我跟你般配,都是一样的黑心,冷血,无情,对了还会端着,装腔作势。” “……” 这是又准备搭台子唱大戏了?楼晧海无语地看了穷得瑟的秦朗空一眼。 秦朗空可劲撩拨了楼晧海半天,结果楼晧海却一直冷着脸连句话都没有,渐渐没了味道的秦朗空只好重新将话题绕回来,他用肩膀撞了撞楼晧海,“你就这么晾着他不管了?” 这个他指的当然是还在林子里嗷嗷乱叫发泄的白柏。 “他会想明白的。”楼晧海终于开腔和秦朗空搭了一句话。 “你就这么确定?不怕个万一?” “万一?”楼晧海看了一眼时间,“如果是你说的那个万一,他也没必要继续在紫衣呆下去了。” “何必对一个菜鸟这么上心。”秦朗空无所谓地耸肩吐槽。 楼晧海哼笑一声,“怎么,我对自己的部下上心,让秦队吃醋了?” “艹,你才吃醋,我吃谁的醋不好吃那个愣头青的?”秦朗空一听顿时炸毛了,他秦朗空是什么人,楼晧海居然拿他和一只毛都没长齐的菜鸟放在块儿说事。但转念一想,秦朗空又突然有些愉快地勾起了嘴角,果不其然五分钟不到的时间里,白柏就老老实实地自己红着眼睛从树丛里主动钻了出来。 突突突——不远处突然有剧烈的空气搅动声传来,紧接着楼晧海他们所在位置的上方突然扬起猛烈的气流,周围的树木被吹的东倒西歪,漫天卷地的树叶和草根让人几乎睁不开眼睛。 “看见人了,快点下降高度。”突然覆盖在楼晧海他们头顶的一艘喷气式飞艇上传出一道急切的声音。 紧接着三道绳索被放了下来,楼晧海抬头对着飞艇上的人打了个手势,然后他转头对一边低着头不说话的白柏道,“带上薛琼的尸体,我们走。” “明白。” 似乎是惊讶于白柏的服从,秦朗空冲着楼晧海挑了挑眉而后竖起了大拇指。 飞艇载着楼晧海一行三人返回营区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薛琼的尸体早在他们返回的途中就交给了西诺瓦家族,是白柏亲自抱着尸体下去完成的交接,整个过程一直旁观的楼晧海一言未发,他看着白柏笨手笨脚地替薛琼将脸上的脏污擦拭干净,替她捋顺长发,甚至在一旁的野地上折下一朵洁白的草花别在她的耳边。 然而之前一切的美好却被诺西瓦家族派来的人无情的打成粉碎,漆黑的裹尸袋,粗鲁的动作,滚落泥土的白色残瓣……送完薛琼回来的白柏眼神是最深沉的黑色,楼晧海却突然松了一口气,他走过去拍了拍白柏的肩,表情依旧是一贯的不见悲喜,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然而白柏灰暗的双眸却在楼晧海的动作下突然亮了一下,他过往的那些可笑而又天真美好的信念在今天被楼晧海统统无情的打碎,然而一个全新的更加坚定的信念却也同时在这一天建立。这个崭新的剔除了过往那些不切实际杂质的信念变得更加纯净,也更加难以动摇。 “楼队,你的话没错,但我也坚信我们今天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期许的未来的某一天。我就像是这满地的泥泞,今天的积蓄全是为了下一个璀璨的花季。”在走下飞艇返回营区宿舍的时候,白柏突然拦住楼晧海大声开口,语调不高却虔诚的仿若誓言。 楼晧海错身让开,没有停下脚步,而跟在他身侧的秦朗空却清楚地看见楼晧海微微晕开弧度的嘴角。 “菜鸟。”秦朗空的心情也跟放松下来,他高高举起右手越过头顶之后,对着身后的白柏比出一个无比下流的手势。 楼晧海这个人从头发丝到脚趾丫可都是他秦朗空早早就预定好了的,什么时候轮到他白柏这么个不成器的猴崽子用这种语气说话了。 “晚上想吃什么?”秦朗空眨了眨眼睛凑近楼晧海跟前。 楼晧海拧开宿舍门,松开制服的领口,“你就别得瑟了,洗个澡今天好好休息。” 难得被楼晧海关心一下的秦朗空乐的差点连北都找不着了,他围着楼晧海转悠了半天憋了又憋还是没忍住开口提议道,“我们一起洗怎么样?一起洗比较快,比较暖和……” “……”楼晧海看了看宿舍里挂着的电子温度计,室温二十六度,室外自然温度三十八度,所以究竟哪一点会让人觉得洗澡冷啊? “我们还可以互相帮忙处理一下伤口。”秦朗空接下来的理由终于稍微靠谱点了。 快步走进浴室,楼晧海毫不留情地砰地一声关上门把耳边聒噪不已的秦朗空隔在门外。半个小时过后,楼晧海洗好澡处理好伤口,抬起的右脚还没跨出浴室门就一脚踹上了横在浴室门口的一团脏兮兮的人影上。 半褪下裤子正自我陶醉地用双手握住自己下丨半丨身的某人特别不知廉耻地呻丨吟出声,微微湿润的眼角是那张涂着迷彩沾着泥土的脸上唯一留下看点的风景,“秦队,秦大少,你他丨妈可真行啊!”楼晧海轻压下想将人就地咔嚓了的冲动。 “卧槽,这是我的错吗?这都多长时间了,你不给还不让我自给自足不成?”真要说起来,其实秦朗空也是满肚子的委屈,想他过去什么时候像现在这么憋屈过。 楼晧海忍了又忍,最终忍无可忍抬手就将手里的毛巾狠狠地砸到秦朗空的脸上,“你究竟要不要脸啊?快滚进去洗洗干净,抽的哪门子疯。” “靠,老子要是要脸能把你搞到手?”秦朗空也火了,他一手将毛巾从脸上抓下来愤愤甩到地上。 “搞到手?”楼晧海冷笑。 晶莹的水珠从着楼晧海的发梢上滑落,又顺着楼晧海优雅的脖颈蜿蜒而下滴落到他微微隆起的锁骨上,亮晶晶的一片。秦朗空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好不容易软下去的某处又再次有了抬头的迹象。 “啧——”其实连秦朗空自己都有些厌恶那些潜伏在他身体深处的对楼晧海的强烈丨欲丨望,“洗就洗。” 哐啷一声,浴室的推拉门被关的震天响,楼晧海走到书桌前刚要坐下,浴室的门又哐啷一声被人从里面大力拉开了,秦朗空气势汹汹地喘着粗气从浴室里冲出来,楼晧海被撞的脚下不稳后腰猛地磕在书桌沿上。 砰地一声,原本书桌上摆放着的台灯滚到地上瞬间摔的四分五裂。 楼晧海皱了皱眉,正欲开口说话却被扑过来的秦朗空一口吻住,这个混合着油彩和泥土味道的吻显然相当不怎样,楼晧海下意识地就要侧过头,却被穷追猛打的秦朗空一口咬住嘴唇,顿时鲜血就填充了整个口腔。 “你又犯病了是不是?”楼晧海手上使力,脚下一个巧劲就将秦朗空给推开了。 灰扑扑的秦朗空立刻在白净的床罩上留下一串灰扑扑的印子,楼晧海用手指碰了一下还在流血的嘴唇,心里的邪火也蹭蹭地蹿了上来。他走过去揪着秦朗空的衣领将他从床上拖到地下,然后又直接一脚揣进浴室。 莲蓬头在两个人的相互推搡中被撞开了,哗啦啦喷出来的水将两个人一齐浇的透湿,楼晧海一把按住秦朗空的头,将他的整个脑袋泡进盛满水的洗手台里,“秦队不是等不及,忍不了了吗?好哇,你洗干净,我奉陪到底。” 差点被谁呛死的秦朗空从水里挣扎着抬起头,他一边笑,一边咳嗽,上气不接下气,“楼队……咳咳……乐意奉陪……哈……我自然求之不得。” 两个人从浴室里滚到外面的地毯上,又从地毯上滚到床上,最后又从床上一起撞进浴室,一直闹腾到大半夜才算完事。 秦朗空筋疲力尽地倒在床上半天一动不动,楼晧海用脚踹他道,“去洗干净再睡。” 闻言,秦朗空无力地翻了个白眼,什么声音也没发出来就继续瘫在床上装死。 楼晧海叫来负责宿舍清洁的机器人,将乱七八糟的房间和浴室统统打扫干净,然后自己又重新洗了个澡才回到另一张已经收拾干净了床上睡觉。结果还没睡足两个小时就又被隔壁床上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动给弄醒了,紧接着大概有十分钟左右的时间,他的被窝里就突然钻进了一具还带着潮湿水汽的身体。 “艹,你有病啊。”楼晧海掀开被子就要踹人。 重新把自己洗白白的秦朗空八爪鱼一样的缠上去,笑的暧昧而又俗气,“这不是刚洗过,那边床上黏糊糊的睡的不舒服吗。” “……”是谁之前赖在床上不起来的?又是谁之前不让清洁机器人过去收拾的? 秦朗空相当没有自知自明地摸到楼晧海的脖颈处,双手捧着让他把脸转过来,然后非常得瑟地吧唧一口亲上去,“睡觉,睡觉!我们都应该好好休息。” “你给我滚下去。”楼晧海显得相当坚决。 秦朗空抱着被子枕头耍赖,“别这么小气。” “你这样有意思吗?”楼晧海最终重新愤怒地躺下,他是气糊涂了,对付秦朗空这种人最好的办法就是不予理睬,否则只会让他更起劲。 秦朗空摸索着爬过楼晧海的身体,让两个人重新变成面对面,然后他突然换了一副表情,“我刚刚就越想越不对,你为什么好好就突然答应我了,平常也没见你这容易一撩就上火啊?” 楼晧海睁开眼睛,冷冷地看着秦朗空没说话。 “所以你也是借题发挥对不对,你本来就想要发泄。告诉我,是什么让你想要发泄?”秦朗空步步紧逼。 很显然能让楼晧海这么憋屈的事情并不多,而能让楼晧海憋屈到只能用这种最原始的方式发泄情绪的事情就更少了。 楼晧海缓缓闭上双目,不冷不热地哼了一句,“如果秦队还不想睡,那么大可以现在就给我滚下床去。” “艹——”又一次在两人对决中败下阵来的秦朗空低声咒骂了一句,他伸手搂住楼晧海,然后缓缓合上双眼,之前的过度消耗加之如今的美人在怀和得偿所愿让他很快陷入梦乡。 然而一动不动被他老实搂住的楼晧海却在听见他呼吸平稳之后缓缓睁开双眼,楼晧海若有若无地在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目光冷的仿若寒冰。 作者有话要说:肉啊,肉呢~ 肉被水螃蟹给嗷呜一口吞掉了~ 第90章 又见大麻烦 秦朗空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房间里的光线依旧很暗,他习惯性地动了动脖子刚准备翻身坐起,房间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了,秦朗空朝着光线聚集的地方眯了眯眼睛,推门进来的人是楼晧海。 “呦,今天这规格够高的啊。”秦朗空抱着被子从床上坐起来,一对黑乌乌的眼珠子在眼眶里不安地滴溜溜乱转。 啪嗒,房间里唯一的岩晶灯在吸饱了夜晚的星光之后点亮了昏暗的房间,楼晧海看了一眼床上莫名其妙就突然情绪高涨起来的秦朗空,“你自己发烧了都没感觉?” “……”秦朗空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点了点头然后又飞快地摇了摇头,最后干脆泄气般地放松身体往床头的软垫上一靠。他还当楼晧海究竟为什么心情这么好过来给他送饭吃,结果居然不是犒劳他昨天晚上的辛苦。 楼晧海将覆盖在餐盒上的保温薄膜撕开,端到秦朗空面前问,“吃饭吗?” 已经萎了一多半的秦朗空相当郁闷地撇了撇嘴,半晌过后他突然捂住额头做出一副无比虚弱的样子,哼哼唧唧地得寸进尺般的来了一句,“哎呦,我这还真怪难受的,你喂喂我呗。” “……”楼晧海淡淡地扫了一眼某人拙劣的表演,淡定地端着饭菜在床前坐下,拿起饭勺在手里的托盘上舀了几下,然后送到正在假装虚弱,嗷嗷待哺的某人嘴边。 似乎是没想到楼晧海这次能这么好说话,秦朗空着实被噎了好一阵子才吞了吞口水发出声音,但是他想着怎么着这个时候还是得先把到嘴的福利给吞下去才能开口,否则鬼知道他接下来的话又能戳到楼晧海哪里,让对方丢了勺子任他自生自灭。 一勺子晶莹可爱的白米,上面点缀着一小撮配菜,多少刚好让人能够一口包下,这样精细到标配的喂饭方式让秦朗空都不得不佩服楼晧海服务的到位,秦朗空一面努力吞下嘴里的饭菜一面迫不及待地张口发问,“今天怎么这么好说话?” “你不是怪难受的吗?”楼晧海笑了一下,抬手又是一勺饭菜,这次还相当细心的换了另外一种菜色。 卧槽,这不对啊! 秦朗空忍住从床上蹦起来的冲动,眨着一双贼亮的眼睛左瞅瞅右瞧瞧,结果得出的结论还是三个大字,“不对劲!” 是的,这的确很不对劲,相当的不正常,一点也不科学。楼晧海平日里是怎么对他的?虽说还不至于如秋风扫落叶般的凶悍,但至少也绝对不该像今天这么如沐春风般的温柔。然而无论秦朗空怎么努力瞪,还是没办法从楼晧海那张早就习惯了波澜不惊的脸上找出一丝破绽。 这楼晧海究竟怎么了?亦或是楼晧海究竟准备和他玩什么? 总该不会是觉得之前两人的相处方式腻味了,今天想要玩一把反转逆袭,你侬我侬小清新?? 再次张嘴狠狠把饭吞进嘴里,秦朗空狠狠地搅了搅,却还是觉得有些食不甘味,吞下饭菜后秦朗空转念一下干脆决定换一个突破口做方向,“我们聊聊?” “秦队想聊什么?”楼晧海放下手里的饭菜,挑了挑眉。 “什么都行?” 楼晧海突然笑了一下,干脆将手里被吃的差不多的饭菜放到一旁的床头柜上,双手环胸靠坐在凳子上好整以暇地望着秦朗空,“不如说说秦队想从我这里套出点什么?” “楼队说话可真不中听。”被戳破了心思的秦朗空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好听的话谁不会说,但我要说也要秦队你乐意听不是吗。”楼晧海似笑非笑地看了秦朗空一眼,然而他正欲继续开口后面的话却被门外突然响起的一阵嘈杂给打断了。 “啧,怎么回事?外头闹腾个什么劲儿?老曹挂了?还是外头的人都死绝了?”原本房间的气氛刚刚好,现在却突然被这么给硬生生的打断了,别说是秦朗空一贯脾气不怎么地,就是脾气相当不错的人估计这会儿也有想炸毛的冲动。 楼晧海从凳子上站起来,缓步走到窗边将窗子上覆盖的薄膜浓度降低,很快充足的自然光就占据了宿舍的整个房间,而在营区不远处的空地上一艘中型运输艇正在缓缓降落,刚刚两个人听见的巨大的噪音很显然就是来自那里。 “补给艇?”秦朗空有些疑惑,“怎么这个时候到。” “麻烦来了。”楼晧海的手指一滑,窗户上的半膜浓度又重新被调高了,房间瞬间又恢复了之前的昏暗。 “麻烦?谁啊?”楼晧海这么一说,秦朗空顿时更纳闷了。很显然他只是睡过了今天的一个早晨就错过了足够多的事情。 “你最不待见的人。”说完楼晧海走回床边端起饭菜又问了一句,“还要吗?” 秦朗空这边还在思考楼晧海话里的那个人究竟是谁,也就没顾上楼晧海这边的动作,因此直接连看都没看就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已经吃饱了。 左思右想了半天,秦朗空抬头看了楼晧海所在的方向一眼准备求证,然而他才刚刚念出一个名字整个人就傻了大半,愣是把接下来的话转了个调,“陈敏之?卧槽……”秦朗空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你是真疯了??” 总有一种人,即便是吃别人留下来的残羹冷炙也照样能吃出坐在高档餐厅被专职大厨服务的风度,很显然楼晧海就是其中之一,这一点与生俱来的的贵气与优雅总是秦朗空无论后天如何弥补都毫无所获的东西。 但是,撇开这一小点羡慕嫉妒恨不谈,现在秦朗空瞪大着双眼整个人都被吃惊所填满,楼晧海会屈尊降贵到吃他剩下的饭菜,别开玩笑了,与其相信这个他还不如相信楼晧海疯了去马桶里喝水呢。 可是如果刚才没有晴天霹雳把他给劈的神经错乱,那么他现在眼前实打实看见的画面是怎么回事? “这里面装的是我们两个人的饭。”楼晧海瞥了一眼整张脸都扭曲坏了秦朗空淡淡给出答案,“今天难得有米饭吃,不是营养餐,一个盘子里打两人份的饭可以多要点菜色。” “噢……”秦朗空还在震惊当中没太恢复神智。 楼晧海三两口吃完托盘里剩下的饭菜,伸手让秦朗空给他递了张纸巾,此时秦朗空才终于反应过来,他脸上的表情显得古怪而又别扭,“那个,你一开始也没说不是,所以我也就没客气……” 楼晧海很快反应过来秦朗空别别扭扭的指的究竟是什么,他擦了擦嘴无所谓地道,“没关系,反正我对荤菜也没多大兴趣。” “那……那你本来就胃不好,也不该让我先吃自己吃凉的啊。”秦朗空现在的感觉很奇妙,心里既有一点暖和又有一点轻微的疼痛。他一面担忧着楼晧海那只随时可能起来闹革命的胃,一面又欣喜楼晧海今天这份突如其来,而且相当来之不易,甚至可以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莫名其妙的温柔。 “也就一餐而已,问题不大。”楼晧海再次站起来准备去叫清洁机器人过来收盘子,但他才刚刚走到门口,宿舍的门就被人敲响了。 楼晧海打开门,很快映入秦朗空眼帘的那个人脸就让秦朗空把之前心里的那一点窃喜给忘得干干净净,他相当不悦地开口,“你来干嘛?谁让你来的?” 很显然门口站着的人就是楼晧海之前嘴里所谓的大麻烦,也是之前被秦朗空猜错了的人——秦宇宙。 “楼队,好久不见。”门口的秦宇宙咧嘴一笑,仿佛丝毫没有注意到楼晧海身后秦朗空杀人的目光一般,“曹队说您在这里照顾秦队,我就想着先过来看看。” “看谁?”秦朗空毫不留情地冷笑一声。 秦宇宙显得相当大方,他昂首阔步地走进来,秦朗空这才看清他手里甚至还拿着两只在昙花星上根本见不到的红丹丹的大苹果,“当然是过来看楼队和您。” “行,在外头呆了几天,学会养气了。”秦朗空咬牙切齿。 一旁的楼晧海到是没什么表示,他按照之前的想法叫来清洁机器人,然后随手拿起一只苹果晃到秦朗空面前问道,“吃不吃?” “楼队亲自给削皮,我当然不能不给这个面子。”秦朗空相当得瑟地瞥了一眼秦宇宙。 对于秦朗空的偷换概念,楼晧海选择了淡然无视,他走到一边从身上掏出一把军用匕首开始替苹果削皮,由于没人搭话所以宿舍里的气氛瞬间冷了下来。秦宇宙到底是火候不够,因此也没多呆,便匆匆找了个借口起身离开。 眼见着那朵烦死人的奇葩花儿离开,秦朗空立马从床上蹦起来,伸了脖子过来就着楼晧海的手对着苹果就是恶狠狠的一大口。 “这苹果可是秦宇宙送来的。”楼晧海有些好笑地看着秦朗空的一系列动作。 秦朗空鼓着嘴边使劲嚼,把果肉咬的咔哧咔哧响,“那皮还是你削的呢。” 微微加快手里的动作,楼晧海很快将一只缺了一大半的削好皮的苹果塞到秦朗空手里,“秦队慢慢吃。” “他怎么来了?”秦朗空一边啃苹果一边纠结这个问题。 楼晧海瞥了他一眼,“维和实战将来写到简历上是多好的升迁资本。” “看不出来,他老子本事还挺大的。”当初为了把秦宇宙这个烦死人的祸害从紫衣送走,秦朗空私底下也还是费了不小一番力气的。 “人家和你好歹也是五百年前的亲戚嘛,怎么可能一点本事没有。”楼晧海难得调侃了秦朗空一句。 恶狠狠地甩手将只剩下果核的苹果甩进墙角的垃圾桶,秦朗空看了楼晧海一会儿之后问道,“待会儿还有什么事儿吗?”也许是今天的楼晧海太过反常,秦朗空也是现在意识到一贯忙的脚不沾地的楼晧海今天居然陪着他一直耗在宿舍里。 “我们和西边的一个小部族的会谈还没结束。”楼晧海看了看时间,距离出发还有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 “也对,郝帅那小子被我们带出来至今还没排上用场来着。”秦朗空也是突然才想起这么一茬来。 和剩下的那个小部族的谈判之所以拖到到现在都还没有结束,最大的原因就是凤凰星系政府方面也不知道应该对方拿出怎样的态度来,因为对方一直声称自己拥有一处色拉尔矿的原始富矿床,这意味着这个矿脉能够出产最优质的色拉尔矿,而最顶级的色拉尔矿一向是高端军工材料中不可或缺的。 但这个有矿仅仅也只是对方对外宣称的,实际上并没有被勘定测评过,因此这个矿床究竟是真的有,还仅仅只是对方为了在这场混战中寻求庇护而放出的烟雾弹都是不得而知的事。楼晧海一开始在离开凤凰星系的时候要求带走郝帅的原因就是为了应对这个情况。 不管有没有,先借着护送宗晓瑜过去谈判的机会摸进去,只要人进去了自然能想办法搞清楚所谓那处富矿的具体情况,更何况这个部族的下取本来就不大,需要排查的地方也并不多,工作量不大刚好就不需要太多人,也正好掩人耳目,方便楼晧海他们低调行事。 “时间差不多了。”楼晧海再次抬眼确认了一下时间,然后走到房间角落的折叠立柜前换装,之前在营区里楼晧海他们一般穿的是不待特殊防护涂层的作训服,而要出任务,还是作为宗晓瑜的随行人员,包括楼晧海在内的所有人员都必须穿着统一带伪装涂层的作训服。 伪装防护涂层能够根据周围环境的色温改变迷彩种类,更好的适应昙花星上各种复杂的作战环境。 秦朗空看着楼晧海从战术手套到作战靴,从身上标配的各种轻武器到脸上的护目镜,一件件全副武装,他突然愣了一下从床上爬下来道,“这次任务里没有我?” “你不是发烧了吗?还怪不舒服的。”楼晧海调整好身上的通讯终端,最后将一片锋利的碳素刀片藏进后颈的领口。 这下可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秦朗空被噎了一下,然后反应相当迅速地道,“我现在好了,感觉相当不错。” 楼晧海欺身上前,一手拉起秦朗空的手然后强行让他自己按在额头上,“你自己摸摸看。” 是挺烫的,秦朗空自己都被触手所及的温度给弄的愣了一下。 “烧就烧吧,问题是我感觉一点问题都没有,说不定待会儿就好了。”秦朗空突然觉得有些心神不宁,他一点也不想让楼晧海就此消失在他的视野之外。 “我从不带病兵出任务。”楼晧海拒绝的相当干脆。 “那个兔崽子顶了我的位置?”秦朗空憋屈的难受。 “秦宇宙。” 秦朗空恼火地一脚将被子踹到地上,“艹,凭什么?” “这是上面的事儿,要我给他创造一次立功的机会。”如果不是上面施压,楼晧海也不愿意自己的队伍里突然冒出这么一个编外人士来。 “等我回去。”秦朗空摩拳擦掌,准备狠狠报复。 蹬蹬的脚步突然由远及近,从曹队长那里拿到出发信号的崔处长正匆匆路过楼晧海他们的宿舍赶往宗晓瑜的住所找人。 突然响起的门铃声让宗晓瑜吓了一跳,慌乱间她抬手捂住手上的私人电话,微微调整了一下情绪才开口道,“是崔处吗?我们可以走了?” 安全部里出来的人一向知道什么该听,什么不该听,于是崔处长径自忽略宗晓瑜话语间的异样,没有进门,只站在门外道,“是的部长,车子已经在营区场地上备好了。” “好,我马上过去。” 领导话里的马上往往并不代表是真的立刻马上,而是一个没有固定时间的等待,但宗晓瑜赶人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崔处长自然不会那么不识趣,于是他又站在门外轻轻敲了敲门道,“那我就先过去等您了。” 听着门外远去的脚步声,宗晓瑜显然是松了口气,她松开捂住电话的手,深深地吸了口气道,“哥,这件事你不要再说了。” “都到这个节骨眼上了你可不能犯糊涂啊,我们家小涛,你大哥我,还有你弟弟,甚至我们整个宗家可都靠你这一下子了啊。”电话里的男声显得相当急切。 “可是哥……”宗晓瑜握住电话的手紧了紧。 “也就是你一个电话的事情,没有人会发现的,更没有人会知道,你就别犹豫了。”电话里的声音开始循循善诱。 “哥……”宗晓瑜的心也再不断动摇,各种各样的画面开始在她的脑海中闪烁,有过去的,有现在,有虚构的,也有现实中的,它们叫嚣着,张牙舞爪地将宗晓瑜包裹在中间,让她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法逃脱。 “好的,我明白了。”最终宗晓瑜选择了妥协,向对她步步紧逼的大哥,也向她自己内心波澜汹涌的丑陋**。 缓缓挂断电话,宗晓瑜拿起手包走到镜子面前整理了一下头发,然后她对着镜子里的人微笑了一下,竟是前所未有的狼狈与丑陋,让她吓了一大跳。 然而很多事情,一旦选择开始就没办法回头,宗晓瑜调整呼吸,转而打开房门昂首走了出去。 蹬蹬蹬——是高跟鞋踩在地上发出的特有响声,整个营区只有宗晓瑜会在路过时发出这样的声音,听到声音的已经穿戴整齐的楼晧海走到门口,他握着门把手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秦朗空,突然勾了勾嘴唇。 然后秦朗空竟然奇幻般地听见他对自己缓缓说道,“秦队,再见。” 作者有话要说:之前一直打雷,所以没敢上网 所以这么玩才更新,各位对不起~ 第91章 女人和孩子 双方会谈的地方选在一个远离交火区的边陲小城——云阳,之所以能够叫做边陲是因为出了这座小城一直向北就是昙花星根据地理指标所划分出的北半球。双方之所以把谈判的地点定在这里,安全因素的考虑虽然占据了主因却并不是唯一的因素。云阳作为这个小部族辖区内唯一形成规模的城镇接待起宗晓瑜这位大星系政府过来的特使自然更有面子,而楼晧海这边的考虑则是因为云阳距离那处传闻中的矿脉距离最近。 穿过一条狭窄蜿蜒的山道,云阳城富有当地民族特色的图腾柱就率先引入眼帘,一早就等在图腾柱前的部族首领一看见车队接近就热切地招起手来,而跟在他身后的随行人员自然也跟着热烈地舞动起双手。这样的场面宗晓瑜自然没法再呆在车里,所幸周围环境也还算安全,崔处长也就亲自陪着她走下车和这些过度热情的部族酋长一一握手致意。 云阳城昨天刚刚下过入夏一来最大的一场冰雹,脚下的泥土饱受摧残,四处都是歪歪斜斜的树木,宗晓瑜踩着高跟鞋歪歪斜斜地走在泥泞的土路上,脸上的表情却一直维持着恰到好处的微笑。 作为外围安保人员,楼晧海自然没必要这个时候也跟上去凑热闹,他悄无声息地在背后冲自己的队员们打出手势,要求他们按照事先商定的人员进行分组,一组人原地留下继续负责宗晓瑜的安全,另一组则跟他去实地勘测那条矿脉的情况。 楼晧海将人员调配的时候,另一边宗晓瑜刚好也和当地的部族寒暄完,她笑的温柔雅致,似乎一点也不嫌弃这个部族首领身上散发出阵阵汗臭味,动作优雅地被对方请上了自己那台上个世纪生产出厂的银灰色山地车。 被人原地撂下的崔处长虽然不满,但却并不能在面上表现出什么情绪,毕竟这次谈判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更何况对方那个见着女人就软了一半的首领大人是摆明了不喜欢他,他要是真的墨守成规,拎不清舔着脸皮凑上去,到时真要因为他的个人因素闹的会谈不顺,甚至失败,也足够让他在未来的仕途上止步不前。 但宗晓瑜的个人安全他当然不能就此不管,宗晓瑜要是出了问题,他照样也得吃不了兜着走,因此眼见着宗晓瑜笑眯眯的上了对方的车,他也立马转身招呼自己的部下回车上跟上去。 微微扫了一眼第一次独自落单的宗晓瑜,楼晧海微微眯了眯眼睛,但他也没有多做停留,而是让重新分配好的人员各自上车,“梁水,超过去,给宗部长他们开道。” 谈判的最终目的地在云阳城的西面,是一家富有当地特色的会所,宗晓瑜在那个部族首领的亲自搀扶下走下车,然后她避开楼晧海的目光微微提高声音道,“楼队长,我们不是有台车出了故障吗?” “对,刚刚过来的时候我刚好看见了一家修理厂。”楼晧海似乎一点也没察觉到宗晓瑜对他目光的躲避,态度显得和平日没有任何区别。 “什么?宗小姐你们的车坏了?”一旁紧紧拽了宗晓瑜右手的部族首领显得殷勤而又急切。 “应该不是大故障,让他们自己找地方修一下就好。”开玩笑,楼晧海他们的车子好巧不巧这个时候出问题,自然是为了找个理由脱离大部队去找那处矿脉,宗晓瑜自然不会笨到这个时候还让个部族里的人跟过去当监控器。 “那怎么行,他们可都是过来护卫你安全的吧。”也不知是为了面子,还是有什么其他的考量,这个部族首领也很坚持己见,硬是要塞个人过来给他们修车。 楼晧海站着没有动,这样的情况一来是没有他说话的立场,二来是他说话的效果搞不好还不如不说话,更何况宗晓瑜如果连这么个色迷迷的部族首领都搞不定,那个头上顶十几年的外交之花的名头也就可以就此摘掉了。 果不其然,宗晓瑜闻言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她一向是个颇有魅力的女人,在楼晧海的记忆中宗晓瑜笑容一直他母亲柳雅萍的那种温婉淡雅不同,总是睿智而又艳丽的,而楼晧海也不否认这样的笑容往往对于男人,特别是政客们更具吸引力。 很显然柳雅萍是大家闺秀里的贤妻良母,温柔有余但却魅力不足,她能轻易让男人感到舒畅,却并不能像宗晓瑜一样轻易勾起男人的征服欲,甚至在之后丢盔弃甲地自我解除防备。 “我相信您这里是绝对安全的。”宗晓瑜的目光扫过跟的最近的几个部族首领自带的保镖。 被吹捧的舒服了的部族首领也笑了起来,他双手拉起宗晓瑜的手将人往会所里引,“宗小姐可真会说话,我这里的安全您当然可以放一百个心。” “梁水我们走。”楼晧海对着站在台阶上的崔处打了个手势,而后便带着人钻进了一台实际上并没有任何故障的山地车,“郝帅坐到副驾驶去,把地图上所有可能有色拉尔矿的地方都给我标注出来。” 第一次走出营区的郝帅显然很兴奋,好在他一贯是严格服从命令的好战士因此看着整个车里的人都是一脸肃穆的神情,再加上楼晧海又一直没发话,所以他还是老老实实安奈下随时都要跳脱出去的心情,老老实实地对着已经被他做了几百遍功课的地图继续用功。 “嘿,放松点,第一次出任务吧兄弟。”秦宇宙显然觉得车里自己的资历并不算老,因此对于这个面孔相当生疏的紫衣“新人”给予了车厢里唯一的一点温情关照。 梁水正在开车,但是听见他说话还是没忍住不冷不热地哼了一声,一直窝在楼晧海右手边的光头显然也是不待见秦宇宙的人员之一,之前他一直憋着不说话,结果这会儿到有人反客为主扮其长辈说教起新人来了。 “得了,我们紫衣的人有我们这群老家伙带着呢。”光头翻了个白眼切了一声。 楼晧海皱着眉头看了他一眼,还没说话光头就意识到刚才他自己嘴快说错话了。在这次任务中他们紫衣队员的身份是完全保密的,虽然今天在场听到他说话的都是知情人士,但别人知道和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效果显然不同。 “保密……” 光头急急忙忙打断楼晧海的话抢白道:“保密条例一百遍,我回去就抄。” “一千遍。”楼晧海冷笑一声。 “不要啊。”光头瞬间悔成了个煞笔,他抱着楼晧海的大腿鬼哭狼嚎,就差在给自己腰后添条尾巴让他摇尾乞怜了。 梁水在前面开车憋笑憋的整个人都在抽搐,弄的曹于纯都有点看不下去了,他从后座趴到驾驶座的椅子背上一脸担忧地说,“你想笑就笑,可千万别憋着了,过去我有个同学就是一直忍笑结果岔气儿了,差点真憋死。” “噗——”光头一个没忍住又笑成了煞笔,连鼻涕都被他喷出来了。 楼晧海淡淡地扫了光头一眼,把人踹开道,“注意军容整洁。” 一直坐在前座副驾驶的郝帅突然微微松了一口气,整个车厢里放松下来的气氛让他这个新人也跟着不自觉地放松了心情。 没过多久,梁水就将车停在了一处修理厂的门口,叫开了大门之后一个跛着腿蓬头垢面的女人走了出来,跟在她身后的还有一群衣衫褴褛的七八岁大的孩子,瘸腿的女人先是粗鲁地指挥那一群半大的孩子将楼晧海他们放进来,而后也没让他们下车就直接让他们将车开进了后院的修车棚里。 “好久不见了,老朋友,你的变化可真大,我都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你了。”修车棚角落里,正拿着只喷枪焊接一辆看样子已经完全报废了的悬浮艇的灰头发男人笑着冲刚刚下车的楼晧海招了招手。 楼晧海走过去和对方拥抱了一下之后立刻就勾肩搭背了起来,甚至还在对方的殷勤帮助下点燃了一根香烟,“无论怎么改变我都还是你的老朋友不是吗?”楼晧海流里流气地熟练地吞吐着香烟,不时曲起修长的手指将烟灰远远地弹到身后一个脏兮兮的塑料瓶里。 光头仿佛见了鬼一样下意识地回头看了梁水一眼,结果梁水也是一脸二相,显然也是被眼前的画面给弄傻了。 错觉,这绝壁是错觉!他们的大队长楼晧海和眼前这个流里流气满口脏话的痞子了,还和一个脏兮兮满脸横肉的地痞无赖称兄道弟的人,绝壁没可能是一个人。 “阿晧啊,你手底下的这些兵还挺有意思的嘛。”灰头发的男人勾着背,放开楼晧海晃到一排排杵在他眼前跟什么似的的兵崽子面前。 曹于纯终于一脸惊悚地将憋在喉咙里的声音解放出来,“楼队,你……你怎么抽烟呐。” 凤凰星系中央军的军规里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不许吸烟,但作为特种分队的人员一般都不会抽烟,也不会允许自己手底下的人抽烟。开玩笑这要是在执行什么关键性的潜伏任务,您老人家一个烟瘾犯了,不抽不行还不得坏了大事。 “怎么,我不可以抽烟吗”楼晧海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勾了勾嘴角将手里的香烟放到嘴里猛吸一口而后吐出一个优雅的烟圈。 一点不会抽烟的曹于纯被辛辣的烟雾呛着,后退一步连着咳嗽了好几声。 “行了,我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时间紧迫我们得走了。”楼晧海淡淡地扫了一眼突然对梁水燃起浓厚兴起可劲儿调戏的灰头发男人。 “没劲,你这个人可真没劲。”灰头发的男人烦躁地挥了挥手。 楼晧海走过去,食指和大拇指稍微一用力就缓缓掐灭了手里的香烟,他似笑非笑地凑到灰头发的男人耳边低声耳语了一句,对方立刻就打蔫了,哼哼唧唧地走开,不一会儿又骂骂咧咧地跑了回来,将手里的一把钥匙隔空扔给楼晧海,“那可是我的宝贝,你用的时候可给我爱护着点。” “你的宝贝不是门口的小红么。”楼晧海接过钥匙在手里把玩了一会儿,然后随口提了一句。 梁水顺着楼晧海的目光看过去,然后囧囧有神地重新扭头回来看着光头眨眼睛,“那个所谓的宝贝小红指的不会是门口那台无比骚包的大红色悬浮艇吧。” “胡说,小黑才是宝贝,小红是我们家小黑的媳妇儿。”灰头发的男痞子信誓旦旦。 “……”梁水表示吐槽已然无力。 “……”光头整个脸的表情都碎了。 “……”秦宇宙心说这都什么个什么啊,神经病吗? “……”曹于纯觉得此人甚是神奇。 “……”郝帅不明觉厉,云里雾里。 只有楼晧海最为淡定,他似笑非笑地哼了一声,“那小花呢?” “小花,你别和我提小花。”灰头发的男人突然就蹦跶的老高。 楼晧海视而不见地转身带人出门,“感情你的小花现在还在那人手里捏着没被要回来。” “阿晧,你和那个老混蛋一样是混蛋。” 嗷呜——被身后修车棚里突然飞出的一个铁扳手砸中了屁股的梁水扯着嗓子哀嚎一声,他捂着屁股跳脚,“你丨他丨妈有病啊。” “艹,叫屁啊叫,再叫让你们楼队长把你送给我当小老婆。”灰头发的男人从修车棚里晃出来,将扳手捡回去之后扯着脖子,双手叉腰站在梁水屁股后头叫骂。 “噗哈哈哈哈——”光头差点真笑的背过气去。 梁水哀怨地回头看了一眼,一瘸一拐地捂着屁股凑到楼晧海身后,舔着脸问,“楼队,那人谁啊。” “鬼手汪龙。”楼晧海扫了他一眼,缓缓给出答案。 “什么,那个老神经居然是大名鼎鼎的鬼手?”梁水过于震惊地吞了吞口水。 鬼手在凤凰星系军方的名声当年可谓盛极一时,结果却因为一次重大的试验事故而离开凤凰星系从此失踪在茫茫宇宙。但虽然人走了,他留下的三千份机甲设计草图却让凤凰星系沿用至今。 “行了,上车走吧。”楼晧海自己坐进驾驶室,然后招呼梁水他们上车。 和黑漆漆显得破破烂烂的车壳不同,车子的内部构造却让所有人都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光头兴奋地用手指一个个触开车内搭载的系统,“靠,难怪他那么宝贝咯,这里头的东西不比咱们最顶级的预警机甲上搭载的差啊。” “郝帅,我们往哪边。”楼晧海侧头看了一眼身边坐着的郝帅,缓缓开口。 被突然点到名字的郝帅急忙振作精神,他展开地图在上面用笔重重的圈出一块谷地,“向西,恩拉山东侧。” 不多时,一辆破破烂烂毫不起眼的车就窜出了云阳城的市中心,一头扎入了西郊层峦叠起的山林中。由于山路崎岖并不好开,一个人哪怕是驾驶技术再优秀长时间保持高度集中也难免会由于疲惫而出问题,因此楼晧海让所有队员轮流开车,此时刚好轮到秦宇宙开车。 突然,一脚猛杀让让整个车里的人都一个激灵,梁水下意识地握紧了手里的枪支,“怎么回事?” “前面有人。”秦宇宙也是惊魂未定。 楼晧海微微眯起双目,车外监控画面显示在狭窄山路上挡住他们去路的是一个抱着孩子的妇女,而在她的脚下还躺着一个男人,看样子像是受了重伤。 “不管他们,鸣笛让他们让开。”楼晧海冷冷开口,按照车程计算他们现在已经进入大山深处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哪里会突然冒出这么几个人横在山路中间拦他们的路。 “那个女人在向我们发求救信号。”秦宇宙回头道。 楼晧海重复了一遍命令,“鸣笛,发动车子。” 秦宇宙咬了咬牙,将方向盘上的喇叭按响,而那个女人在听到一阵阵催促的喇叭和车子发动的声音显然瑟缩了一下,她紧紧抱住开始嚎哭的孩子,开始奋力拖动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男人,然而那个男人实在是太重了,她根本拖不动。 “我下去帮她。”秦宇宙打开车门。 梁水大声呵斥住他,“给我回来。” “难道你希望我从她男人的身上直接碾过去?”秦宇宙冷笑一声,直接走下车。 “艹!”梁水狠狠地一拳砸在驾驶座的椅背上。 楼晧海突然握紧手掌,按下车门大声道,“全体下车,隐蔽。” 伴随着楼晧海急促的话音,火箭弹已经撕裂密林咆哮着冲他们所在的车辆猛砸过来,楼晧海拽着曹于纯的脖子将人一下子给扔到身边的大树后,光头连滚带爬从土坡上滚下来翻身将吓傻了郝帅按在身下。 “奶奶的,呛老子一嘴土。”梁水是从另一边车门下的车,下车的地方刚好是一片松软的泥土地,被火箭弹掀起的土壤弄得他浑身都是。 秦宇宙的反应也算不慢,他一手拽着那个女人,一手搂着女人的孩子纵身跳进一侧的泥潭里,也算是成功规避。 然而被他救了的女人却似乎并不领情,她撕心裂肺地嚎叫着挣脱秦宇宙的手,甚至连孩子都忘了抱回来,直接扑倒四处都还在燃烧的弹坑旁抱着已经被炸得面目全非的男人哭叫起来。 “我们离开这儿。”楼晧海迅速从地上爬起来。 “她们怎么办?”秦宇宙抱着孩子满眼希望的看着楼晧海。 然而楼晧海却冷冷地撇过头没有理他,“梁水检查一下车子。”侥幸刚刚冲着车辆而来的火箭弹炸偏了,否则这个时候某人口中的宝贝已然四分五裂,压根儿不用再做检查。 “楼队长。”秦宇宙追上楼晧海,声音叫的很大。 楼晧海狠狠将人推开,“我不可能带一个身份不明的女人上路。” “可是,我们已经间接害死了她的丈夫。”秦宇宙挥开楼晧海的手反吼回去。 “你不如问问她是怎么来的这里,又是谁交给她的通用求救信号手势。”楼晧海第一次对秦宇宙显得缺乏耐心,因为这里除了有他本人的性命,还有他手底下好几个队员的性命,他没工夫再陪着秦宇宙玩过去那一套人生导师的游戏。 “车子还能走。”梁水的声音远远传来。 “上车。”楼晧海大声道。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算是过度,下章开虐了 掳袖子~~这种亢奋感 ps:目前这文隔日更啊~ 第92章 永别了战友 隆隆的巨响由远方袭来,一梭子射线弹几乎是贴着楼晧海他们的小腿扫了过去,楼晧海一手推开站在他前面不动的曹于纯,“快,全都上车。”然而像是故意要阻止楼晧海的命令一般,一拨比之前更加密集的弹雨夹杂着高能射线向他们扑了过来,压得在场所有人根本抬不起头来。 “妈丨的,他们打哪儿来的。”梁水伸手压着头顶的钢盔,眼前扬起的尘土弄得他前方的视野陷入一片模糊,而身后气势汹汹的吞吐着火焰的射线弹却又让他压根回不了头。 楼晧海微眯着双眼,突然他猛地调转枪口,在扣动扳机打空一个弹夹之后,抬头对着梁水开口,“闭上眼睛,集中精力听。” 身后八点钟方向传来的声音尖利而又刺耳,应该是高能射线发射器使用后冷却的声音,而四点钟方向的声音嘈杂,急促中带着沉闷的尾音,应该是射线弹脱离枪膛的声音,还有埋伏在他们右手边山洼里的细碎咔嗒声,是狙击手。 梁水突然抬手向左猛地掏枪,然而这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假动作,扣动扳机的同时他迅速地翻身一扭,靠倒在车轮后开枪,很快埋伏在他们右手边的狙击手就被他报销了。 楼晧海向后开枪盲扫将身后阻碍他们前进的火力压制下来,他匍匐着向前在经过梁水身边的时候轻轻拍了他的肩膀一下以示鼓励,能在这样混乱的情况下将极力隐藏自己位置的狙击手揪出来,梁水的确干的漂亮。 “曹于纯。”楼晧海飞快地在身后打出一段手语。 立刻会意的曹于纯掏出一枚手雷拉开保险朝着身后炮火最密集的方向狠狠砸过去,冒着烟的手雷落点极准,轰隆一声在对方埋伏人员最密集的地方炸裂开来,顿时压在楼晧海他们身上的火力就少了一半。 此时楼晧海已经就地滚到了车边,他挥着手臂大声命令,“快,全都上车。” 混乱中,被众人忽略的那个女人突然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蹒跚着向车子的方向奔跑起来,楼晧海从后视镜里瞥了一眼她的情况,女人的样子很惨,肩膀和大腿上都在冒血,估计是刚刚不小心中了流弹,此刻她顾不得疼痛,一个劲的朝着楼晧海他们所在的方向跑,用昙花星语哭叫着,“我的孩子——” “孩子给她,我们走。”楼晧海猫腰脚下一蹬,留下一道明显针对秦宇宙的命令就率先钻进了车厢。 然而,跌跌撞撞向他们跑来的女人却突然摇晃了一下,她惊恐地瞪大双眼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突然被鲜血浸透的胸口,挣扎着还想要继续向前跑,可下一步却是狠狠跌倒在了地上,大张着嘴巴渐渐消弭了呼吸。 咻——又是一枚火箭弹朝着车子停靠的位置直奔而来,爆炸的力道大的几乎将极富重量的山地车就地掀翻,梁水一把拽过郝帅,又转头对着还在发呆的秦宇宙大声吼道,“都上车,快。” 被炮弹的高温削掉了外层装甲的山地车终于在狭窄的山道上急速狂奔的了起来,沿着险峻的山崖不时扭出的“s”型的行进方式让车子的后轮多半时间悬在半空,从天而降尾随他们而来的是比之前更加猛烈的炮火。 “楼……楼队……”郝帅吓的小脸都白了,他死死拽着车上的拉手但还是控住不住被甩来甩去的身体最终一头撞在一侧的光头肩上。 光头笑眯眯地把他扶正,露着一口明晃晃的白牙安慰他,“没事儿,你要对我们这些老同志的驾驶技术有信心嘛!” “嗯。”郝帅抖着腿,硬着头皮嗯了一声,但那样子怎么看怎么是迫于淫威被迫承认的。 车子在颠簸了好一阵子之后终于脱离了对方的火力圈,梁水稍微将车速放慢,此刻他才抽出一份精神去关注在混乱中爬上副驾驶的梁水,然而在他将余光扫到一侧坐着的秦宇宙身上之前就先从后视镜里接受了自家大队长隔着护目镜都能冻死个大活人的冰冷目光,梁水下意识的缩了一下脖子,然后他很快发现了让楼晧海露出这种明显不悦表情的根源。 “秦宇宙,你怎么把孩子也……” 然而梁水接下来的话却并没有说完,因为他清楚的看见了被秦宇宙护在怀里的孩子颤抖地伸出手指勾住脖子上的一串挂饰,原本一个孩子的一个小动作并不会引起梁水多大的警惕,然而那一串挂饰的设计造型实在太过新颖,样子也非常新,和孩子身上的装扮简直格格不入。 一直冷着脸坐在后座的楼晧海一直透过后视镜观察着被秦宇宙带上车的那个孩子,虽然后视镜里能够观察到的只有那个孩子闪动着不安情绪的双眼,但对于楼晧海而言却已经足够了。一双没有经过特殊训练的眼睛,里面闪现过的各种情绪根本没法避过楼晧海的有意窥探。 “秦宇宙……” 然而驾驶座上梁水的动作却比楼晧海的声音更快,他连刹车的时间都没有留下就直扑向秦宇宙怀里的那个孩子,秦宇宙下意识的将怀里的孩子搂紧,他大声呵斥起来,“你干什么。” 梁水的动作很快,他在被招入紫衣之前曾经是整个凤凰中央军中连续蝉联三年近战冠军的优秀尉官,他反手擒住孩子的后襟,右手手肘狠狠地撞向秦宇宙的左肩,被秦宇宙死死护在怀里的孩子猛地瑟缩了一下,脆弱的骨骼发出脆响,儿童特有的清亮嗓音突然爆发出凄厉的嚎叫,一直挂在他脖子上和他格格不入的项链终于被扯断,哗啦,崩断了的串珠一个接一个的落到驾驶座上,霎时火花四射。 “梁水——”光头从座位上跃起,他第一次听到楼晧海这么失态的声音,然而他还是晚了一步,被孩子死死抱住脖子的梁水只来得急扭头冲他们露出一个短促的微笑,就打开一侧的车门向着山路边的悬岩下栽了出去。 轰隆——轰隆——爆炸的轰鸣响彻山谷,仿若悲歌。 “弃车。”受到那些掉落的珠子的影响,原本自动切入自动驾驶模式的车子开始失控,在蜿蜒的山路上摇摇欲坠。 楼晧海的声音带着仿佛能够穿透人类灵魂的冰冷,让车厢内暂时陷入思维空白的队员醒悟过来,郝帅第一个被楼晧海踹下了车,紧接是光头和曹于纯,最后才是楼晧海自己拽着前座的秦宇宙翻越下车。 渐渐失速的车子在山路上歪歪扭扭的前行了一阵子,很快坠入一侧的山崖,再一次发出爆炸时的轰鸣。 几乎所有刚刚落地的人都被爆炸的巨大冲力给狠狠甩的飞了出去。身上的高密度织物防护服根本抵抗不了搭载最新粒子能的山地车所爆发出的高热高能,楼晧海在做出防护动作的同时就被狠狠地甩在了身后尖利的岩壁上,防护服被燃烧的高温灼伤,暴露出最里面脆弱的棉麻织物,几乎是在楼晧海听见他自己胸腔内闷响的同时他就能肯定自己的肋骨肯定在刚刚凶猛的撞击下裂开了。 悬岩周边的草木被大火点燃,滚滚的浓烟随风飘散,楼晧海下意识地攥紧拳头狠狠砸中身后的坚硬岩壁,迅速由掌端蔓延至全身的尖锐疼痛对于楼晧海而言一向都是最好的情绪舒缓剂。 他缓缓站直身体走到悬崖边站定,身后不远处的光头已经连滚带爬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他的脸部带着一块明显的淤青,右边脸上的护目镜带着蛛网似的裂痕,他一步一步蹒跚向前,握住手枪的右手缓缓抬起,而趴在他前方的则是彻底惊呆了的秦宇宙。 咻——砰 子弹飞速穿过枪膛,滚烫的温度由最接近蓄能装置的大拇指上缓缓流出来,楼晧海放下枪缓缓转身。 一枚透明的水晶弹刚好打在光头掏出的手枪上,迫使他在扣动扳机之前就由于过大的冲击力而丢掉了手里的枪,瞬间碎裂的水晶弹碎片甚至划破了他的战术手套,留下一道殷红的血痕。 “楼队!”光头愤怒地转过头,他高声质问楼晧海,“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开枪崩了这个混蛋。” “战场上用枪口对准自己的战友,单这一条就足够把你送上军事法庭。”楼晧海从悬崖边转回身体,爆炸在加上深不见底的悬崖,梁水生还的几率其实并不需要太复杂的计算。 “我不在乎。”光头吼叫着,他摘下坏了的护目镜狠狠摔在地上用脚碾碎,“我不在乎……只要能让我亲手杀了这个害死梁水的混蛋!”光头连滚带爬地从地上重新拾回手枪,重新瞄准地上连躲避动作都不记得了的秦宇宙。 “死吧!死吧!死吧……”光头歇斯底里的喊叫起来,然而当他再次扣动扳机的时候,却被快步走过来的楼晧海狠狠地从地上拎起来,一把推到背后的岩壁上。 “我在乎,我的兵从来只能死在战场上,否则就是耻辱,莫大的耻辱,你的耻辱,也是我的耻辱,更是我们整个紫衣的耻辱!”楼晧海盯着光头的双眸一字一顿缓缓开口。 光头瞪大的双眼中一直蓄积着的泪水终于满溢,他任由楼晧海缴下他的枪,抱着头缓缓蹲下下,泣不成声。 终于在恍惚中找回自己声音的秦宇宙,讷讷地开口,他声音支离破碎,话语根本没法连成一个完整的句子,“我……我只是……我没想到……” “是什么?”楼晧海淡淡地转过头来扫了秦宇宙一眼,然而秦宇宙却明确地感受到对方看自己的眼神变了,变得无比陌生,冷淡而又无情。 秦宇宙瑟缩了一下,他张了张口,憋了半天才小声发出声音,“只是一时善良。” “善良!?哈!”楼晧海嘲讽般地勾起嘴角,仿佛是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但是这个笑容并没持续多久,很快就被一片冰冷所代替,他走到秦宇宙跟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你的善良害死了你的战友,我最得力的属下。善良你别开玩笑了,你这根本就是伪善。” “我不是故意的,真的我……”秦宇宙说的很快,由心底最深处蔓延上了的恐惧让他下意识的觉得自己必须表明立场。 然而楼晧海却冷淡的并没有听他说完,现在他没时间给秦宇宙辩解;微微抬头看了一眼同样在小声啜泣的曹于纯和不知所措脸色惨白的郝帅,楼晧海微微顿了顿声音,他同样也没有时间留给他们悲哀,“走。”刚才巨大的爆炸声和这些浓烟很快就会把想要找到他们的人给引过来,再加上这一带□的山石很多并没有很好的隐蔽场所,如果一直呆在这里不用十分钟他们就会成为活生生的靶子。 “楼队……梁水他……”曹于纯不忍心自己的战友,自己的前辈就这样葬身谷地,成为饲育野兽的口粮。 然而楼晧海却没有回头,“走。” 紧迫的情况当然是一个方面,然而楼晧海更不愿意看见他的队员在亲眼目睹他们被炸成残肢的曾经的战友。 率先服从命令跟上楼晧海的是郝帅,他颤抖着声音对着身后久久不愿离开的人开口,“楼队说的没错,再不走梁水他不就白牺牲了!” 正如楼晧海所担忧的一眼,很快巨大的重武器直升机就盘踞在了他们的头顶,螺旋桨搅拌着周围的空气,形成的巨大气流将楼晧海他们藏身的灌木吹得东倒西歪。 在这样下去对方发现他们很显然只是时间问题,楼晧海有些庆幸第一批赶到发现他们踪迹的只是当地的一只装备稍微落后的部族武装力量,头顶上那些气势汹汹的直升机上也并没有搭载最先进的热源感应系统。 “上个世纪就淘汰的菱格39,曹于纯送他们三枚闪光弹。”楼晧海沉着着发布着命令,现在他们的行踪究竟被透露给了多少方的势力楼晧海并没有一个确切的数字,然而这样动静的阵仗,相信很快就会有越来越多的势力加入。 光头抱着长管射线枪粗重着喘息着,他现在急切地需要一个可供他发泄的渠道,很显然就目前而言跳出去端着枪和那帮人恶狠狠的干上一架就是最好的选择。 然而楼晧海却像是看出了光头的想法,“光头,别让你的愤怒控制里了理智,紫衣小队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是应该以任务完成为优先选项。” 砰——砰——砰—— 曹于纯眯起一只眼睛扣动扳机,三枚闪光灯很快就直扑目标而去,在那三架过来搜寻他们的菱格39前爆发出强烈刺目的眩光。 “三点钟方向,跑。”楼晧海乘机果断地做出手势,由他亲自开道光头殿后,向着不远处的密林深处狂奔而去。 被眩光灼伤了双目的直升机驾驶员们很快陷入慌乱,其中一架直升机开始疯狂地毫无目的扫射,而听见枪响的另外两架也在慌乱中盲目地跟着开枪,那些乱飞的子弹很快击中了其中一架直升机尾翼上的螺旋桨,失去方向控制的这台中弹了的直升机立刻歪向距离它最近的另一架直升机。 轰地一声,被彼此的螺旋桨削出一道道伤痕的两架直升机变向下栽倒,爆炸之后燃起滚滚的浓烟。 “郝帅,地图。”楼晧海靠着一棵树压低身体,朝跟在后方的郝帅勾了勾手掌。 从来没想过自己梦寐以求的离开营区执行任务会是今天这样的刺激,郝帅深深地吸了口气将已经接近崩溃的情绪调整回正常的轨道,“楼队,我们的方向没错,再向前两千米就到了。” 几个人的动作很快,中途的路虽然不好走但却并没有受到多大的阻力,在翻越了一座不高的山脊之后一行人很快看见了地图上被标注的一处河谷。密集的风子树林后,楼晧海的目光短暂地扫不远处的一行荷枪实弹的军人,然后微微皱了皱眉头。 “怎么回事?自由星系的人怎么也来了。”曹于纯一眼就认出了这些人身上穿着的灰色自由星系军装。 河谷中对方的人数不少,如果直接下去用仪器检测矿脉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楼队怎么办?”光头将手里端着的枪紧了紧。 “我来做诱饵引开他们,你们下去取样分析之后将资料回传给宗部长。”楼晧海缓缓从树后面闪身出来,他活动着手指,将护目镜的可视范围调到最大。 光头显然是愣了一下,“楼队你是现场指挥官,还是我去吧。” “怎么对自己这么没信心?”楼晧海勾了勾嘴唇,他走上前去拍了拍光头的肩膀,然后他转过头看着同样一脸担忧的曹于纯和郝帅,甚至是秦宇宙,而后缓缓开口,“指挥官?没有指挥官你们就什么都做不了了吗?指挥官,特别是特种作战的指挥官,在战场上的死亡概率有多高就不需要我在这里给你再普及了吧。” “可是……”光头动了动嘴,还想再说点什么。 “可是?在战场上从来都没有可是。”楼晧海挥手打断光头。 一连北噎了好几下的光头总觉得有什么问题被忽略了,他啧了啧最后有些懊恼地捶了一下自己光溜溜的脑袋。 突突突突—— 直到听到河谷中响起的枪声,光头才彻底反应过来,刚才自己居然被楼晧海义正言辞的给带到沟里去了,很显然他的本意才不是什么自己有没有信心担任指现场指挥官,而是担心楼晧海的个人安全。 但楼晧海人已经脱开他们下去了,这个时候在跟过去反而是破坏任务计划,因此懊丧万分的光头也只得强行压下心中的不安,继续带着其他人潜伏下来,静候最佳时机。 曹于纯抬手捂住微微抽搐的右眼眼皮,他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天空,湛蓝中闪着一缕暗红色的光芒,是强对流天气来袭的前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双更,弥补下昨天木有更新 我最近的更新时间尊是飘忽,对不起~~~ 第93章 赌 红光闪过,外面的天骤然黑了下来,紧接着豆大的雨点噼噼啪啪砸在窗户上,凤凰中央军维和部队的营区内终于迎来了一场久违的暴雨,秦朗空走到宿舍窗边将窗户降下,很快强劲的风就带着潮湿的气息涌进房间。 不对,今天上午的一切都不对! 楼晧海为什么突然对他转变了态度,还有莫名其妙发热的身体,太奇怪了。对了莫名其妙高热的身体,秦朗空下意识地抬手摸了一下额头,温度依然吓人。然而究竟是什么被他忽略了,秦朗空微微仰起头,任由雨点打在他的脸上。 对了发热,莫名其妙的高热。 “艹,被耍了!”秦朗空突然狠狠地啐了一声,他一向很少发烧,但一旦烧起来往往是高烧还得外加浑身的骨头疼,很显然这次他虽然身体的温度很高,但除了高热之外他并没有感受其他明显的不适。 秦朗空快步走进卫生间拿出一个药箱,从中选中几种药剂混合之后他割破手指将一滴血液混入药剂之中,很快混合药剂的颜色就由起初的无色透明变成了淡蓝色。 “果然!”秦朗空咬牙切齿,狠狠地倒出一片凝血药片放在嘴里嘎嘣嘎嘣地咬碎吞下,很快那种令他从心理上产生抵触的感觉就让他不受控制地狠狠打了个哆嗦。 “艹,楼晧海此仇不报非君子。”秦朗空抬起手臂擦了擦嘴,然而突然他像是回想起了什么一般微微愣了一下神,紧接着楼晧海那带着冷淡的特有话音在他耳边再次响起,“再见,秦队!” 再见,再见你妹呀!秦朗空一拳将卫生巾里挂着的镜子打成粉碎。 人都还没有被追到手,怎么可能让他随随便便就和自己再见! 秦朗空推开宿舍门,径直朝着营区的指挥室赶去,他默默在心里念叨着:楼晧海,你可千万别给我出事啊!否则……否则…… 然而否则又能怎么样呢?楼晧海突然自嘲地轻笑出声。 突突突射线枪的连发惊飞了丛林深处刚刚归巢的飞鸟,倾盆而下的暴雨在脚下松软的泥土中形成一个个小水洼,楼晧海下意识地捂住左肋,是之前的裂伤在刚刚的剧烈运动中变得严重了,现在只要稍微吸上一小口气就能让楼晧海收获一阵刺痛。 湿润的土地成了帮助对方追捕楼晧海的最佳武器,一串串来不及处理的脚印清晰地印刻在布满落叶的泥泞中,楼晧海飞速跃进一处低洼的泥潭,之前一直使用的轻型突击射线枪已经被他用空了能量槽,枪管的余温尚未消散就被楼晧海毫不留情地抛向相反方向的草丛。 听到响动被吸引过来的人群先是顺着声音寻找了一会儿,然后在发现那支被遗弃的枪支之后顺着和楼晧海躲藏的相反方向摸去。但很快他们就发现了不对劲,反方向的地上居然一个脚印都没有留下,在这样的天气下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一早就准备好狙击枪的楼晧海自然也没觉得对方能一直发现不了那样明显破绽,黑洞洞的枪口被装上消音器之后彻底隐藏起来,护目镜上的各种射击参数开始跳动,楼晧海稍微调整了一□上的通讯终端,很快在他的耳边就想起一串提示终端锁定关闭的音符。 被标注成数字的移动目标正在快速向楼晧海埋伏的方向移动,楼晧海默默地在心里开始读秒,而后连续两次扣动扳机,很快他就透过护目镜看见了两个倒地不起的灰色制服追兵。楼晧海就地一滚,这样的天气一直呆在冰冷的泥潭里潜伏对于体力的消耗不容小觑,仅仅是刚刚的十几分钟就让楼晧海的脚趾被冷的失去了知觉。 就地翻身一个跃起,楼晧海闪身隐蔽到一颗粗壮的藤蔓背后,那些肆意生长的枝枝蔓蔓和宽阔的锯齿形叶子刚好遮挡住楼晧海的身体,象征着死亡的黑色枪口再次瞄准目标,这次是一气呵成的四连发,没有平稳地面作为支撑的狙击枪带来的强劲后坐力可想而知,楼晧海微微蹙了蹙眉,刚刚在他耳边响起的扑哧一声轻响,是左肩上的伤口被撕裂了,鲜血再次混合着冰冷的雨水而下,在他的脚下形成一滩泛着赤红的小水洼。 一个神出鬼没的狙击手所能带来的恐惧感显然比之前那个擅长点射的普通军人更有威慑力,很快恐惧的情绪就在围追堵截楼晧海的人群中蔓延开来。 这样的机会来之不易,但也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因此楼晧海没有任何犹豫,不再恋战调转方向朝着丛林更深处狂奔起来。快一点,再快一点就可以脱离他们的包围冲出去了,此刻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厚重的乌云和茂密的丛林很快让楼晧海渐渐陷入黑暗。 突然,楼晧海侧身扑到,摔倒时他握住手枪的右手狠狠砸在地面上一块凸起的树根上,啪嗒一声手枪的蓄能装置完成填充,冰冷的吞吐着火焰的杀人利器在楼晧海手中仿佛生出了灵魂,根本不需要过多的准备就精准地喷射出高能射线,在突然出现在楼晧海背后的偷袭者的胸口开出一个直径五厘米的大洞。 咻砰砰又是一梭子子弹扫射过来,显然那个偷袭者的身后并不只有一个人,楼晧海扫了一眼他们护目镜上闪烁着绿色荧光的装置,居然是热感仪,这下麻烦了。 很快,手枪的蓄能也被用完,狙击枪的子弹还剩下十发,这些量显然不够招待这些越围越多的追兵,丛林狙击一直是楼晧海的拿手好戏,时至今日他都还能回忆起当年在军事学院的最后考核中自己打破系统分析软件的运算速度,在十分钟内完成全部预设目标狙杀时的场景,那台摆在军校演播大厅中央的超级电脑由于过载而发出滴滴的警报声,最后干脆冒出一阵浓烟彻底瘫痪了。 楼晧海一枚一枚地将剩下的十发子弹装入弹夹,他缓缓捂着差点被射线击穿的腹部死死咬住嘴唇,他胰腺受伤了,里面渗出的腐蚀性液体灼烧着体内其他健康的器官,不时渗出的鲜血顺着楼晧海的衣服的一角滴落在地上,顺便也毫不留情地将楼晧海所剩不多的体温带走。 不远处沙沙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楼晧海抬手将身上所有能表明身份的东西一一取下,用一直藏在右臂口袋里的一小块雨布包好,然后迅速拧开一瓶药剂倒在了上面。紧接着他又掏出通信终端,楼晧海勾起嘴角的面部表情在黑暗中模糊不清,然而那道充斥着嘲讽意味的弧度却在通讯终端发出的淡蓝色冷光中显得尤为清晰。 [我们打个赌怎么样?] 砰—— 将短信发完,楼晧海突然松开手指将通讯终端抛向半空,然后在其下落之前缓缓地扣动了扳机,被狙击子弹彻底穿透芯片的通讯终端发出一阵轻微的爆鸣,但这在黑暗中已经足够替楼晧海吸引来更多的追兵,无论他们是不是都装备了热感仪。 楼晧海靠坐在树下的姿势没有变,他将手里的狙击枪举起,一颗子弹一颗子弹的射出去,弹无虚发,很快冲在最前面的一批人就惨叫着倒下了。 不多不少刚好将剩余的子弹全部用光,楼晧海将狙击枪猛地扔出去,砸中了一个抬手准备对他扣动扳机的中年男子。 “都别开枪,他没子弹了。”突然一道刺眼的强光袭来,让楼晧海条件反射似的微微眯起双眼。 一个带着深黑色护目镜的男人缓缓举着枪走道楼晧海的面前,他极力在楼晧海的脸上寻找了一下他希望看见的,俘虏应有的表情,然而现实却让他极其失望。他拿着手枪抵住楼晧海的咽喉,强迫他抬起头来看着自己,紧接着男人粗鲁的开口,“他娘的,要不是上头有命令要活的,老子可真想现在就一枪崩了你。” “作为一个自由星系的中尉,您的昙花星地方话说的可真不错,还带着一股……”楼晧海有意无意地拖长声调,“浓重的西部口音。” 啪啪啪,不远处突然传出一阵不急不缓的脚步声,围住楼晧海的人群缓缓让开一条道路,一双墨绿色的军靴最先映入楼晧海的眼帘,果不其然这些人所谓的自由星军人是昙花星上目前最大的**武装黑铁军人所假扮的。 “我想知道我们的破绽在哪里。”终于现身出来的是一个身着深绿色黑铁制服的白发男人,他的嘴角带着久居上位者的冷笑,带着纯白色手套的双手有节奏的替楼晧海之前的一番话鼓着掌,然而却不是真的赞赏而是冷酷的嘲讽。 仿佛一点都不在意对方的态度,楼晧海放松身体缓缓靠在树干上,大量失血让他感觉到一阵阵的眩晕,“破绽吗?哼——”似笑非笑地哼了一声,“太多了,我有耐性一条一条的说,你也不一定有耐心一条一条的听不是吗?” “把他给我铐起来,带走。” 显然楼晧海泰然自若的举止再加上睥睨他们的眼神让这位目前现场中的最高领导感受到了耻辱,他恼羞成怒地挥手招人过来将楼晧海反铐起来,而后蒙上双眼将人押上了一艘刚刚停靠过来的悬浮艇。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但大雨依旧没有要停的意思,灯火通明的会所中宗晓瑜和对方谈判的位置已经由之前的按摩厅转移到了宴会厅,满面春风的部族首领率先举起了酒杯,他笑呵呵地开口,“来,为我们未来的合作干杯。” 就在不久前,宗晓瑜终于收到了来自光头他们的反馈信息,这个小部族是真的拥有那样一处极富价值的矿脉,因此接下的谈判宗晓瑜也就没有再绕弯子,反倒直接切入正题,等这顿晚宴结束之后双方就能正式缔结合同了。 然而此时此刻的宗晓瑜却依旧没有办法完全放松下来,虽然她描画着精致妆容的脸上依旧带着职业化的笑容,微微站起身来,宗晓瑜端起酒杯稍稍举高的动作显得优雅而又得体,然而就在这时她一直带在手包里的私人通讯器又微微震动了一下。 宗晓瑜面上不动声色,但脸上的笑容却突然僵住了一下,难到是之前反馈的信息出问题了?宗晓瑜不露痕迹地将手包敞开一个口子,涂着大红色指甲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过,之后很快宗晓瑜脸色就变得难看了起来。 “来,来宗部长我也敬您一杯。”另一个酋长走过来亲切地向宗晓瑜示好。 然而宗晓瑜却显得相当不在状态,她端着高脚杯的手指一个不稳,洒出的鲜红酒液就绽开在对方白色衬衫的双叠袖上。 “对……对不起。”终于找回些神智的宗晓瑜显然吓了一跳,她急急忙忙从包里掏出纸巾替对方清理。 然而对方却借机伸手过来握住她捏着纸巾的右手笑眯眯地道,“没关系,更何况为此能得到宗部长这样漂亮有为的女性亲自服务,这也叫因祸得福。” 宗晓瑜敷衍地冲对方微笑了一下,她觉得那根今天已经被她崩了将近一整天的弦频临断裂。我们打个赌怎么样?楼晧海的声音仿佛就停留在她的耳边不断回响,弄的她心神不宁。 打赌,楼晧海究竟想要和她打什么赌?赌注又是什么? 轰隆隆,不远处响动的闷雷吓了宗晓瑜一跳,她下意识的抬眼向窗外开去,一片电闪雷鸣。 蓝紫色的闪电将终于摸回修车场的紫衣队员照的脸色惨白,他们连门都来不及叫就迫不及待地翻墙跳进院子。 一直蹲在修车棚里抽烟的鬼手耷拉着眼皮,在听到光头他们的脚步声后才不冷不热地哼了一声,“怎么就你们几个人?” “楼队没回来?”光头下意识觉得不好。 曹于纯和郝帅则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直接准备转身离开,然而一直沉着脸色没说话的鬼手却在这个时候大声呵止住他们的鲁莽行动,“干什么去啊?都想干什么去啊?” “楼队还没回来,我们得回山上去找他。”曹于纯急切地开口。 鬼手掐灭手里的烟头,从地上站直身子,冷笑一声,“都这个点了?你们紫衣不是一向以任务优先的吗?” “你什么意思?”郝帅没太听懂对方话里的意思。 将他们来时的车钥匙还给他们,鬼手不咸不淡地凑到光头跟前用所人都能听见的声音缓缓道,“听不懂?听不懂问这个脑袋上没毛的。” 光头伸手攥紧钥匙,钥匙锁锋利的齿痕狠狠地陷入他的掌心,光头顿了顿,“都上车,我们走。” “可是,楼队他……”曹于纯脚下的步子没动。 光头深深地吸了口气,而后他转过身看着曹于纯道,“他说的没错我们一向是任务第一,我们只有按时赶回去才能真正彻底的完成任务,否则一旦对方起疑谈判进展必然受到影响,我们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也都白费了。” 语毕,光头率先走到了车边打开车门坐了上去,紧接着是郝帅,然后是脸色惨白的秦宇宙。 “但是……”不远处曹于纯依旧固执的不肯移动步子, 一直站在不远处斜着眼珠观察他的鬼手终于不耐烦地张嘴开骂,“你娘们啊,怎么婆婆妈妈的烦死个人。滚,快滚!” 白天曾经偷袭过梁水屁股的扳手再次从它主人的手里飞脱出来砸中曹于纯的屁股,曹于纯回头看了一眼扳手,顿时眼泪就下来了,连疼都不记得喊。那小眼神看的鬼手这根老油条都心下不忍,但是他没忘记之前楼晧海交代他的话,他必须替楼晧海把这群菜鸟赶回大部队才能还清曾经欠下楼晧海的一个大人情。 喷涂着凤凰星系以及星际联盟标志的山地车终于一头扎进漆黑的夜色,曹于纯咬着嘴唇无声的掉着眼泪,秦宇宙白着脸心思百转千回却最终什么安慰的话也说不出口,终于体会到抢伤滋味的郝帅几乎是在爬上车的瞬间就变成了一滩软乎乎的烂泥,捂着后腰上伤口哼哼唧唧的呻丨吟。 光头紧紧地用双手握住方向盘,他也想学着曹于纯一样丢掉脸皮狠狠地哭出来,但他不行,这支队伍在一天之内已经失去了两个人,作为车里唯一的一个老队员,光头告诫自己哪怕是呕血也绝不能露出一丝一毫多余的悲伤表情。 “孟好,孟好,听的到吗?”光头努力地调整自己的声音,车内的空调已经被他调到了最高,可颤抖的声音却依然不受抑制,清晰地传到了孟好的耳朵里。 “光头!?” 这个时候首先联系他的不是楼晧海也不是梁水而是光头,孟好敏锐地察觉了异常。 “孟好,怎么办,我……我把我们楼队给弄丢了。” “什么,你说什么?光头你冷静一下,详细情况,我要详细情况你懂吗。”孟好觉得自己的心脏开始不受控制的狂跳起来。 “孟好,梁水死了,楼队失踪了。”光头的声音在通讯频道里脆弱的仿佛一根随时可能崩断的橡皮筋。 咯噔一下,饶是孟好再镇定也没办法立刻找回自己的声音给出光头合适的回应。 良久,深深地吸了口气,孟好终于稳住自己的声音,“你们快点,刚刚宗部长他们的合同已经签完了。然后你,你刚刚所汇报的情况,我会立刻联系营区曹队的。” 又是一道炸雷划破漆黑的夜空,怒不可歇的秦朗空差点直接掏了枪,在自己面前这个嘴巴死硬的曹队长的脑门上开个大洞。 “楼队他们究竟去哪里了,我现在立刻马上就要知道。”秦朗空咬牙切齿,一字一顿。 已经和半失控状态的秦朗空死磕了大半个下午的曹队长额头上冒着细汗,他口干舌燥,整个人都在秦朗空的连续不间断语言攻击下摇摇欲坠。 “秦队,我的秦大队长,我的秦老祖宗,这个……这个……规矩你也是晓得啊!”曹队长有气无力地瘫在桌上。 “大队长?老祖宗?不敢当.”秦朗空发出冷笑。 突然,指挥室内侧的门被一个通信兵猛地推开了,他先是畏惧地看了气势汹汹的秦朗空一眼,然后急匆匆地凑到还剩下半口气的曹队长耳边嘀咕了一阵。 “什么?你说什么?”听完话的曹队长奇迹般地原地满血复活,他像是打了鸡血一般冲到秦朗空面前,一把拽住他的胳膊道,“快,跟我进去看看情况。” “什么情况,一开始你不是一直不肯让我进去吗?怎么想通了?脑子进水了?还是刚才雷太大被劈着了?”秦朗空一脸厌恶地甩开被抓住的手臂。 径自忽略嘲讽状态全开的炸毛秦分队长,曹队长压低声音在他耳边道,“快点,楼队那边好像真的出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二更,其实说是二更中间也就差了个几分钟 =w= ps:明天木有更新啊~~ 第94章 泄露身份 潮湿阴冷的风穿堂而过,楼晧海集中精力侧耳听了一会儿,一串脚步声由远及近,回音相当重在加上触手可及的湿滑,微微皱了皱眉头,很快在听见啪地一声促响之后之前的猜测就得到了证实,他现在的确身处一处溶洞中。 刺目的灯光从正面直直打在了楼晧海的脸上,让他条件反射地眯了眯双眼,习惯了黑暗的双眼终于在对方开口之前适应了眼前过强的光源,对方是个瘦高的男人,身上裹着昙花星上最常见亦是最传统的菱格纹长袍,青灰色的皮靴显得相当干净,连一丝泥泞都没有沾上。 “不自我介绍一下吗?楼队长,亦或是我该称呼您一声楼少?”男人的声音很低而且还带着沙哑,他缓缓走近楼晧海而后随手招人给他拿来一把椅子坐下。 疼痛多了身体能够麻木,相反过量的失血造成的眩晕倒成了现在困扰楼晧海最主要的问题,因为和这种人打交道,他现在最迫切需要的就是一个能够清晰且高效思维的大脑。 不着痕迹地抬头瞥了一眼对方,楼晧海这才看清这个男人的长相,普通平凡,如果不是头上那顶和男人身上的传统长袍格格不入的军帽,那么这个男人就是典型的大众脸,换句话说也就是这个男人身上具备了优秀情报人员的最佳先天素质。 “号称拥有整颗昙花星上最完善情报网的黑铁也不过如此,我说的对吗?夏尔塔先生。”楼晧海觉得无论如何他都应该先核实对方的身份。 “能被你一眼就认出来,我该说这是我的荣幸吗?楼队长。”男人漫不经心地笑了起来,随后他伸出右手打了个响指,跟在他身后的人立刻会意,将一个录音装置打开。 很快一个女声就缓缓传了出来,虽然被刻意压的极低但楼晧海依旧轻而易举地认出了声音的主人正是宗晓瑜。 “所以呢?”楼晧海镇定地听完录音,然后缓缓笑了起来,“仅凭一段录音你们就能认定我就是你们口中的那个楼少了?真是天大的笑话,你们黑铁什么时候已经落魄到不单要依靠外人提供情报,就连情报的真伪都没办法自行判断反而要听信外人的一家之言。你们就不担心吗?”后面的话楼晧海没有说完,反倒是意味深长地给对方留足了想象空间。 “喂,你什么意思?”最先沉不住气的反倒是一开始把楼晧海押送过来的那个身着黑铁军装的男人。 楼晧海似笑非笑,充满讥讽地扫了他一眼。 “你……”体会到楼晧海双目中赤丨裸丨裸的嘲讽意味之后,身着军装的男人终于按耐不住,想要上了揍人了,然而他很快被夏尔塔抬手拦住。 夏尔塔慢悠悠地从座位上站起身来,他的目光似有似无地落在那个军装男人的身上,尚未开口就已经成功让对方屏住了呼吸,后退一步重新垂下脑袋,“冷静,我说过我不喜欢轻易就受人挑逗的部下!” 啪,夏尔塔再次一挥右手打了个响指,很快便有人跟上他上前的脚步恭敬地将一把雕花的弯刀递到了他手上。如果撇去打造刀刃和刀身的古老材料,这把刀也不失为一把锋利至极的好刀。很快刀刃出鞘,反射寒光的刀尖顺着出鞘的力道就在楼晧海的脸颊上留下一道血痕。 “为了把你弄来你知道我浪费了手底下多少兄弟的命?你要不是我想要的人,我倒真是一点不建议现在就解决了你。”锋利的刀刃刚好由弯曲处作为支撑强迫楼晧海将头抬起来,“依靠外人提供情报?哼——我要是真的全都听了那个蠢女人的,你现在早就是一句冰冷的尸体了。” 虽然一点也不喜欢被人挑着下巴说话,但现在的情况是明摆着的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楼晧海自然没必要在这个问题是多让自己吃苦头,于是他只是无所谓地勾唇笑了一下,“尸体吗?我倒是一点也不建议变成那样。” “啧——”夏尔塔猛地将握着弯刀的手抽离,这才险险避开楼晧海突然主动迎上来的脖子,然而还是稍微迟了一点,锋利的刀刃划开了楼晧海的衣领,刺破了喉咙处的皮肤,顿时鲜血就顺着白晃晃的刀刃滴落了下来。 “看紧他。”夏尔塔站起身来,随手将刀刃上的血迹擦在楼晧海的衣袖上,然后缓缓转过头状似补充般的留下一句,“只要别影响我接下来的计划就行。” 原本围成一圈的人迅速让出一条路了,夏尔塔很快就带着人离开了,但之前跟着离开的那个穿着军装的男人却又很快去而复返。 再次被一阵刺眼的白光弄的睁不开眼睛的楼晧海似乎一点也不意外对方的去而复返,他甚至还能打起精神冲着对方在嘴角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你知道我会回来?” “夏尔塔给你的暗示都那么明显了不是吗?”楼晧海皱了皱眉头,他不喜欢这种被人掌控的感觉,哪怕他其实并没有多在乎生死,“更何况,身为一个军人,你就不想替你那些死去的战友报仇?” 被人说中心思显然并不是谁都乐于接受的事情,更何况楼晧海此刻脸上还挂着那么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仿佛就是在嘲笑他的无能。愤怒的猛兽很快就咆哮着吞噬了他身体里的每一颗细胞,被暴怒所支配的男人仿佛发了疯一般将挡在楼晧海面前的椅子踹倒,他扑向楼晧海的同时手从背后晃了晃拿出一根细长的针状物。 楼晧海很快认出了对方手里的东西是什么,他倒是这没想到能带昙花星上见识到这种上个世纪常备用来刑讯逼供的刑具。 然而冲昏了头脑的男人却遗漏了楼晧海在看见他手里东西时眼中一闪而逝的那一抹冷笑。很显然黑铁的这帮军人并没有受到良好的军事教育,自然也没人告诉此刻这个正准备好好找楼晧海报仇雪恨的男人,在对待俘虏,特别是一名特种军官俘虏的时候,永远不要单独一个人突然近身上前,否则总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经过特殊加工的军靴只要角度得当就能成为轻易折断对方咽喉的利器,一直被藏在后领里的锋利刀片不知从什么时候已经辗转掉落在了楼晧海的指尖,用食指和中指夹住之后轻易割断了捆绑他双手的绳索,而后又再次被藏回衣领中。 “都没有人教育过你,即便是一根针到了特种兵手里也能成为杀人凶器吗?”楼晧海从地上翻跃而起,他捂着腹部的手指稍微紧了紧,果然被伤了胰腺是最麻烦的事情。岩洞内唯一通风的地方只有一处不足方寸的人工凿出的洞,而且外面就是深不见底的峡谷,很显然想要出去只能通过被重重把守的铁门。 但是以楼皓海现在的身体状况想要直接闯出去显然不可能。微微叹了口气,楼晧海干脆靠着石壁坐下休息。直到守在铁门外的人一直没有听见里面传出动静,他们急急忙忙开门拿着武器冲进来,这才发现地上被一个针状物刺穿眉心的军装男人的尸体都已经半冷了。 “快,快把他绑起来。”看见尸体骚动起来的人群很快就将安静闭着双眼坐在一角的楼晧海给围了起来。 终于有人抑制不住愤怒抄起枪托狠狠地冲着楼晧海的额头砸了过去,然而这次很轻易,没有收到任何反抗,楼晧海便老老实实地倒了下去。 “怎么回事?”夏尔塔听见声音也匆匆带了人赶过来。 然而在看见自己部下的尸体之后,夏尔塔只是冷漠地说了一句,“把人抬走,还有去找个医生过来。” 这样的处理当然引起了在场大多数人的不满,然而面对自己部下怒火中烧的质问,夏尔塔只是冷冰冰地拿眼睛扫了一眼他们,而后开口道,“技不如人就不要怨天尤人,有本事的自己心里仇,自己找机会去讨回来。”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在之后的时间里能给楼晧海带来的麻烦当然不会少,但至少现在他还并不打算让楼晧海就这么简简单单的去见上帝,他还有一笔大买卖准备和凤凰星系的那帮侵略者好好谈一谈,而这个楼家大公子的性命就是他握在手里的最大筹码。 他就不相信掌控着凤凰星系此次针对昙花行星维和行动主导权的那位楼元帅能够无视自己孙子的性命。 “准备一下,天亮之前我们就转移。”夏尔塔对着跟在自己身后的一个人挥了挥手,然后转身走进一个生着篝火的岩洞中。 天亮之前,护送宗晓瑜的车队终于辗转回到了营区,一直下个不停的大雨也终于有了渐小的趋势,宗晓瑜的脸色并不好,由于之前的雨太大她身上的衣服都泛着潮气,高跟鞋里也浸了水,看上去难得的有些狼狈。 曹队长是听见声音之后第一个跑出来的,他根本等不及光头他们进来就直接冲进雨里将光头和孟好给拽近了一边的指挥室。而紧随其后跟出来的秦朗空却没有急着离开,反倒是定定地站在雨里,一直等到宗晓瑜被跟在身后的崔处长撑着伞经过他身边的时候才似笑非笑地动了动嘴角,而后压低了声音道,“母爱什么的,可真让人觉得恶心不是吗?” 闻言,宗晓瑜的肩膀明显颤抖了一下,然而她却并没停下脚步,高跟鞋踩在铺设了防护装甲的地板上发出清冷的蹬蹬声,一下一下仿佛砸在灵魂上,沉重让人难以忍受。 “啧——”秦朗空锁着眉头狠狠咬了咬下嘴唇,雨水顺着他被打湿的酒红色发梢一滴滴滑落下来,将眼前的一切变得模糊不清。他突然觉得讽刺,所谓之母爱说到底最后也不过是充斥着各种人性贪婪与自私的结合体而已,并没有多么崇高。 揣在口袋里的手微微动了动,秦朗空甩了甩头发上的水渍,转身大步走回指挥室。 “直接联系楼元帅吧。”秦朗空单手叩了叩桌面。 曹队长愣了一下,他吞了吞口水道,“这算是越级了吧,我看还是先通知……” “没这个必要。”秦朗空伸脚将一把带着滚轮的靠背椅踹到自己身边,“如果人没死的话……”说到这里秦朗空的声音陡然沉了下去,半晌才又重新回到应有的音调上,“那么对方应该不会轻易杀了他,毕竟楼家大少的命还是比普通人值钱的多不是吗?” “你的意思是楼队的身份被泄露出去了?”曹队长毕竟是场面上的老油子了,他本身没有任何家族势力在旁帮衬,可以说是完全靠自己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因此很多时候反应自然比其他人要快,也更能跟上秦朗空说话的节奏。 然而几乎是话一出口,曹队长就又伸手把嘴捂上了,他甚至有些懊恼,这样的事情怎么能随便往外说,更何况就算要说也完全不该由他来说。 秦朗空瞥了一眼不到半分钟就又憋了一脑门汗的曹队长轻哼了一声,“这些不重要,关键是把人找回了,至少……”说到这里,秦朗空微微顿了顿声音才继续开口,“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我这就带人过去搜山。”光头霍地一下从凳子上站起来,却被一旁的孟好一把拉回座位。 孟好虽然也很心急,但至少还有理智,他知道在这个敏感时期派人大范围的搜索藏有稀有矿脉的大山根本就不可行。别说到时候吸引了其他势力的注意暴露了矿脉资源,就是引起掌控矿脉的部族怀疑都是大麻烦,弄得不好都能上升到外交事故。 曹队长这个时候总算明白了秦朗空之前为什么那么简单的让他直接联系楼元帅,因为即便是他按照层级上报估计最后事情也还是得被捅到楼老元帅哪里去,毕竟一边是刚刚到手的稀有矿,另一边是老元帅家的长孙,孰轻孰重压根不是随便一个人能够判断的。他按照章程来除了耽误时间就是让事情节外生枝,其实一点好处也没有。 “我知道,我这就去联系楼元帅。”曹队长站起身来,匆匆去了通讯室。 秦朗空显得有些烦躁,他一脚踹在光头屁股上道,“去,把昙花星上所有公共频道都给我调出来放到大屏幕上,对了音频频道也要。” “诶?”光头不明觉厉,但习惯了了秦朗空淫威的他动作还是相当麻利的。 孟好一直垂着头没有说话,秦朗空用余光扫过他习惯于没有表情的脸,突然有种同命相怜的感觉。不,其实应该说是他更惨,因为至少梁水的死亡是光头他们亲眼见证的。 伸手将一只揣在口袋里的通讯终端拿出来,秦朗空漫不经心地拿着把玩了一会儿,随后又重新放回口袋。 此时,曹队长刚好从通讯室里急急忙忙地赶回来,“搜山的命令下来了,但是要求我们完全保密,秦队你来负责。” “我来负责?”秦朗空状似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曹队长脸上的表情立刻变得不大自然,他的耳朵不受控制地微微动了动,然后他飞快地将秦朗空拉到一边,“老元帅的意思的确是让我亲自负责,但是我这不是知道你肯定不会答应嘛。” 曹队长也是个八面玲珑的人,他害怕得罪楼家人,难道就不怕得罪秦家人了?因此他也就效仿古人跟远在凤凰星系的老元帅玩了一手阳奉阴违,一来万一楼晧海真的出了事那么他上头也有秦家人替他顶着,二来则是顺水推舟送秦朗空一份人情。 秦朗空自然也知道这个曹队长究竟是个什么意思,但他也没多做纠结,“好,曹队长今天的这份人情我承下了。” 没有再说什么,秦朗空只带了孟好一个人就离开了营区,不多时两架机甲就在开启了隐身功能之后飞离了营区库房。 人多了势必没办法保证隐蔽,因此楼晧海干脆决定由自己和孟好各自驾驶一台机甲过去找人,一来是速度够快,二来是方便隐蔽,三来则是搭载了精密追踪系统的机甲在搜山的时候会比人更有效率。 雨终于彻底停了下来,秦朗空将追踪系统的功率开的最大之后很快在光头他们标注过的一处山谷里发现了信号反应,信号的反应很强,秦朗空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找到了反应源,是一具男性的尸体,已经被大雨泡到的有些浮肿了,但好在无论是穿戴还是身形都和楼晧海差别很大。 秦朗空听见自己深呼吸时肺部抽动的声音,他攥紧手里的操纵杆,突然觉得脸上一片潮湿,带着咸味的液体一滴一滴地砸下来,在他带着白色机师手套的手指上绽开一朵一朵深色的花朵。 “楼晧海,你丨他丨妈就是个混蛋!”秦朗空的声音渐渐哽咽起来,不时闪烁起来的信号提示让他几乎崩溃,而那些被发现的浸泡在泥水的浮肿尸体更让他不寒而栗。 突然,秦朗空身上的通讯终端震动了一下,秦朗空急忙接通频道。 “孟好!你找到人了?”秦朗空的声音很急,急到他自己差点被口水呛死。 然而频道里响起的却是曹队长的声音,“秦队,你们回来吧!我想楼队他还活着。”然而曹队长的声音听起来却相当的古怪,一点也不像是在宣布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 秦朗空下意识地将口袋里的那只不属于他的通讯终端握紧。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我更新好奇葩,不更就不更,一更更一大坨 双手合十,各位原谅我 我最近真心快忙死了qaq 第95章 必须去 巨大的绘制着凤凰星系中央军纹样的黑色悬浮艇带着悬停前的轰鸣在营区上空翻搅起强烈的气流,信息室里的警报声骤然响起将一直在等消息的曹队长吓了一跳。 “怎么回事?谁允许他们在这里降落的?”因为楼晧海的事曹队长的脾气也不大好,更何况他的身边还一直坐着个比他的脸还要黑的秦家大少。 这还真是,虽然平常一起共事完全没有发觉,但其实这帮大少爷还真都不是一般的难说话的。过去的旧账种种突然在曹大队长的脑海中闪现而过,让他原本就头疼欲裂的大脑接近死机。 “对方使用的通行口令密级太高,我方无权问询。”通讯小兵被自家领导也是训的一脑门热汗,双s级的口令他也是有生之年第一次见到,现在整个通讯屏幕上都是一片不受控制自主运算的数据。 一直捂着脑袋头疼的曹队长愣了一下,抬起头来时还没太听明白,“你说什么?” 而一旁对着一块悬浮影像已经一言不发地看了整整十个小时的秦朗空终于活动了一□体站了起来,他转身直接走向门外道,“走吧,我们等的人到了。” “楼元帅!?”曹队长这时候才是反过味来。 然而秦朗空却嗤笑一声道,“这么点事儿也值得麻烦那么一位年事已高的老人家?来的人十有九是楼所长了。” “对方申明都发出来了,现在这个应该已经上升到外交层面了吧。”曹队长连忙跟上秦朗空的脚步。 闻言秦朗空突然停下脚步,在后头大步追他的曹队长一个刹车不及,差点整个人都砸在他身上,满脸嘲讽地露出一丝轻笑,秦朗空缓缓开口,“外交层面!?我倒真希望不要。” 话说到这里,曹队长也终于像想起什么一般闭上了嘴巴。 说实在的他还真不相信楼家人在这件事上也能处理的那么冷静,不,如果真按照规章处理,那么简直不能再称之为冷静,而应该称之为冷酷了。 深深地吸了口气,曹队长调整好表情跟着秦朗空走到外面,此时悬浮艇上的扶梯已经放下来了,曹队长和秦朗空并排站在风中带领着营区外围的岗哨们一同敬礼。 “楼所长……”果不其然,悬浮艇上下来的人是楼晧海的父亲而非祖父。 这个和楼晧海在长相上只有两分相似,在气质上更是完全不同的灰白色头发的冷硬男人很快就挥手打断了曹队长老生常谈式的寒暄。 “时间紧迫,场面上的话今天我们就免了吧,进去说话。” 很显然这样的事情来的人自然不可能只有楼晧海的父亲一个人,跟着楼玉珏浩浩荡荡下来的十几号西装革履的外交部精英,翻译官以及谈判专家很快就将营区不大的指挥室给挤满了。 就在今天黎明时分,被秦朗空放在指挥室里的上百昙花星公共频道中,突然有一家小电视台播放了一段包含楼晧海影响资料的视频,紧接着黑铁方面的人就发表了声明,承认他们就是绑架了楼晧海的人,并且以此要求和凤凰星系谈判,否则就要用当地极刑处死人质。每天的黎明时分正是昙花星传统文化中一天里最神圣的时刻,对方选择在这样一个时间里发布声明显然是讽刺意味十足。 “曹队长你来介绍情况,剩下的无关人士就请离开。”楼玉珏这句话说的显然相当具有针对性,因为现在整个指挥室隶属营区的只有曹队长和秦朗空两个人。 秦朗空冷哼一声,他狠狠地剜了曹队长一眼之后便转身爽快地离开了房间。 房间外的显示屏中也在播放楼晧海被绑架的那一段视频资料,也许是担心楼晧海身上藏武器,因此画面上的楼晧海身上只穿着部队制式的一件单薄背心和一条短裤,光着脚被吊绑在一个看起来相当破败的房间里。 看样子对方一直希望让楼晧海开口承认自己是谁,但从头到尾却失败的连一个音节都没有让楼晧海发出来,最后的画面停留在对方恼羞成怒地挥着一条马鞭抽向楼晧海的腹部。这个画面秦朗空已经连续看了不下千遍,但每次都能狠狠在他的心底带起一阵生疼。 “艹!”秦朗空有些暴躁地一脚踹开地上当道的障碍物白柏,他一点都不喜欢这样的自己,无论是胆怯,恐惧还是现在的来自心口的生疼都不是他熟悉的感情,这样的感觉除了能唤醒他年幼时和母亲流落在外的那段记忆之外,就只能不断扰乱他大脑的正常思维,让他轻易丧失冷静。 楼家人在紧要关头总是冷静而又果决的,这一点即便秦朗空一点也不愿意承认,但楼晧海还是在这一点上像极了楼家人。很快指挥室的大门就被打开了,第一个从里面走出来的是曹队长,光看他脸色的秦朗空就知道他自己猜对了。 他突然想起身上那只通讯终端里被他重新找回的一条删除信息,来自楼晧海发回给宗晓瑜的最后一条信息。 赌一把!其实又有什么好赌的呢,有什么值得赌呢?明明这样的结局一早就该被猜到,被看透了才对。秦朗空微微收拢双手,他突然觉得他自己之前似乎一直搞错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吸引他的其实并不是楼晧海脸上那张伪装的太好的面具,而是其实在本质上他们都是一样的可悲。 外表光鲜,内里其实都不过是一群永远得不到爱的可怜虫。 很快一个临时演播厅就被楼玉珏带来人布置好了,秦朗空从椅子上站起来,他冷冷地注视着楼玉珏淡漠着一张脸走到聚光灯的中心,在临时被支起来的绘制有凤凰星系标志的演讲台前站定,“今天上午五点三十二分,人质劫持事件发生后,凤凰星系外交部高度重视,即刻指示成立专门小组。根据凤凰星系现行宪法第一百六十章第八条以及凤凰中央军管理办法第三百七十六章第三条,即针对凤凰中央军现役军人在劫持事件中,不予敌对方,中立方以及恐怖分子进行任何条件下的妥协谈判。在此次人质劫持事件中,受劫持方以认定系凤凰中央军嫌疑军人,因此针对劫持放提出的谈判要求予与无条件驳回。但考虑到人质实为凤凰星系合法公民,因此我方将敦促绑架方尽快释放人质。” 原本这段话其实根本挨不着让楼玉珏来说,毕竟他这次过来的实际身份并不是什么专门小组的成员,而是人质家属。但他不开这个口,又有哪个外交部的不怕死的初生牛犊愿意去拦这样的事,在这么强硬的外交辞令作用下,谁知道对方会不会直接发疯在下一秒钟就把楼晧海身首异处血淋淋的尸体搬上来耀武扬威。到时候还不是要被楼家人惦记上一辈子。 通过粒子束传输的图像速度总是相当快的,在等了将近半天的时间之后终于得到凤凰方面这样一个冷冰冰的回复之后,夏尔塔气的差点将整个房间里的水杯都给砸了。他气急败坏地拿着这段声明的录像放在楼晧海面前让他仔细欣赏,希望能从楼晧海绝望的表情里找回面子,然而看过影像之后的楼晧海反倒勾唇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夏尔塔瞪了楼晧海一眼。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夏尔塔先生还真是煞费苦心。”楼晧海咳呛了一声而后抬头静静地看了一眼脸色相当不善的夏尔塔。 “那个发表讲话的是你父亲?”心理攻势有的时候会比暴力来的更有效果,对于这一点而言夏尔塔一贯深信不疑。 楼晧海淡淡地扫了一眼夏尔塔,“很多时候其实他只是一名家长。” “所以你的意思是他不会在乎你的生死?”夏尔塔挑了挑眉,嘴角的笑意渐渐浓了起来。 然而楼晧海却并没有顺着他的话说下去,反倒选择了否定“不,当然不。只是在大部分时间里他选择扮演一名家长而并非一个父亲,所以在面对整个家族利益的时候,他便不得不放弃我,他的儿子。” “所以现在的结局可以说是你早有预料?”夏尔塔哼笑一声。 楼晧海没有回答,这个结局可以算是他早有预料,否则他在离开营区的时候也没必要和秦朗空道别,但其实他又不甘心,他总归还是盼着自己的父亲在面对他的时候能够展露出更多父亲的一面,否则他也不会在最后给宗晓瑜发那么一条讯息。 结果说到底,他不过也是自欺欺人罢了。 他也好,他的亲身母亲也好,一旦涉及到家族利益,涉及到整个楼家,那么即便是他们的生命,也不过是一个随时可以放弃的筹码而已。 “看来你对你的父亲很没有信心嘛。”夏尔塔突然诡异地笑了一下,然后他打了个响指,很快楼晧海所在的房间里又亮起了灯光,然后一直正对着楼晧海的摄像机也重新运转了起来,“不如我们来赌一把?看看你的父亲到底是不是真如你所说的,可以分的那么清楚。” 嗡——营区悬浮屏幕上正在播出的昙花星当地节目突然再次被中断,秦朗空第一个反应过来将视频传输到墙壁上的大型悬浮屏幕上,然而很快他就后悔自己做出这样一个决定。 耳边突然传来尖锐的玻璃破碎声,是楼晧海站立不稳撞碎了身后原本就残破的玻璃,一小部分碎裂的玻璃碴落在楼晧海赤着的脚下,很快在他的脚上割出一道道血口。 “给我电脑,这家伙再给我们看现场直播,如果运气够好我能够利用对方的信号追踪到他的位置。”秦朗空突然着急的大喊,他现在的心情很难用语言来新荣,即幸喜楼皓海还好好的活着,但又担心对方下一秒会做出什么伤害楼皓海性命的事来。 孟好被秦朗空的喊声吓了一跳,急急忙忙的就往信息中心跑。 突然秦朗空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一台最新型的双键盘微型电脑被送到了他的手上,秦朗空也没顾得上抬头,直接下手将信号链上。 画面中带着黑色墨镜的男人突然故意在画面中让自己和楼晧海换了个位置,让楼晧海的后背正对镜头,而他自己则绕到楼晧海的正面将一把弯刀缓缓拔出刀鞘,“你们凤凰星系的那一套我管不着,我还是要求谈判,但是条件可以适当放低,你们没有权利拒绝,当然我也懒得听你们用那些冗长无聊的官方辞令打发我。” 说着夏尔塔的嘴角露出一抹诡异而又嗜虐的笑容,他攥着弯刀的手突然收紧,猛地朝楼晧海后背划了上去。 秦朗空警告自己集中注意,然而他的目光却依旧忍不住停留在屏幕上那一帧一帧无比清晰的画面上,秦朗空发誓他这辈子就没像今天这样痛恨过立体全息影像,秦朗空死死地盯着对方手上的动作,仅一瞬间秦朗空就仿佛听见了皮肤被利刃划开的声音,这一下竟像对方手里的刀刃也从他的心口上划过一样,一阵生疼。 原本飞速敲击键盘的双手突然顿了一下,秦朗空后背心上爬满冷汗,差点敲错一串字符。 曹队长的脸上一片铁青,他咬牙切齿地吼道:“疯子。” “怎么样,疼吗?”画面中夏尔塔的声音仿若黑暗中吐着芯子的毒蛇,粘腻地爬过在场每个人的耳根,带起一片战栗。 然而画面中楼晧海却依旧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当背后被弯刀划开两道交错的十字形切口时,楼晧海甚至还在脑海中恍惚了一下,他的父亲是不是正在亲眼目睹他的受虐,那张一贯表情冷硬的脸上又会露出怎样的表情。 窗外吹进来的风让楼晧海不禁打了寒颤,血液流失的同时也带走了身体大部分热量,被划开的皮肤不赶紧缝合却被外力猛地向外撕扯的感觉并不好受,楼晧海渐渐发现自己的呼吸节奏开始被打乱了!而这并不是一个好现象,因为保持呼吸的节奏是在忍受剧烈疼痛时保持头脑清醒的最主要方式。 剧烈的喘息声很快从楼晧海极度压抑的喉咙里流泻出来,然而除此之外楼晧海依旧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从来没有忘记在战场上被俘时的沉默原则,更何况在遭受疼痛或是受到敌人虐待时放声大叫只会损耗自己的体力并且加重对方的施虐心理。 “啧啧,真惨!”夏尔塔终于停止了手上的动作,然后他重新走到画面面前咧嘴笑了一下道,“我给你们二天的时间,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你们还有四十八个小时来决定要不要来和我来一场谈判,否则四十八小时一过,我会再次为你们送上今天这段精彩演出的后半段。” 等一等,再等一等,还差一点就可以了! 秦朗空急切地敲击着键盘,然而读取程序还是在最后还差十分之一的地方停住了。 “怎么样?”曹队长问。 “时间不够,估计对方也是一早就留了心眼,我只追踪到视频发出大区,没办法精确到点。”秦朗空这才注意到自己刚才用的电脑是第三研究所最新开发出来的试验品,很显然刚才给他这台电脑的人不是孟好,而是楼玉珏。 秦朗空站起身来,走到楼玉珏的面前,“我想和您单独谈谈。” 微微点了点头,楼玉珏率先走进了通讯室一侧的一间无人办公室。 “你根本没打算派人去救你儿子对不对?”将办公室的门关紧,秦朗空便开门见山。 良久,在秦朗空的注视下楼玉珏才缓缓开口,他隐藏在办公桌下的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但依旧语气坚定,“营救人质,那一次不是一多还少的赔本买卖,我楼玉珏儿子的命是命,那些普通战士的命也同样是命。” “那么我去,就我一个人,只要一台机甲。”秦朗空被对方过于坚定的口气噎了一下。 “你在开玩笑。”楼玉珏从座位上站起来,看样子是压根不准备再谈下去。 秦朗空深深吸了口气,突然冷笑一声,“既然你们楼家的声誉那么重要,那么很好……”秦朗空探入口袋里的手指突然滑动了几下,很快一个楼玉珏熟悉无比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终于,秦朗空如愿以偿地让楼玉珏重新停下了脚步来考虑他所提出的要求。 “怎么样,一台机甲,换我口袋里的这个通讯终端,很划算的买卖不是吗?”秦朗空原本也不愿意把事情做得这么绝,但是……秦朗空突然嗤笑一声,他终于知道楼晧海为什么那句再见说的那么轻易了,的确这样的家庭,这样的亲情,是没什么好值得人留恋的。 “两天的时间,范围那么大,你准备怎么找人?”楼玉珏终于再次开口,但却只字不提秦朗空手里的东西。 秦朗空不冷不热地哼了一声,“这一点就不劳您费心了,我已经找到帮手了。” “为什么要去?”其实楼玉珏还是挺不能理解秦朗空这么做的原因的。 “因为我必须去。”秦朗空回答的也很坚决,然后他还不忘再次强调了一遍自己所急需的东西。“机甲的授权。” 楼玉珏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很快接通了曹队长的私人频道,很快营区的一台机甲就被授权解锁了。 “谢了。”秦朗空抬脚就向外跑。 但他身后的楼玉珏却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 秦朗空很快会意,他吊儿郎当地笑了一声,“你看,我一着急怎么都忘了把东西给您。”秦朗空将从宗晓瑜荷包里顺出来的通讯终端扔给楼玉珏,然后又突然拧过头补充了一句,“楼所有空不如看看这个终端里的最后一条简讯,是你儿子楼晧海发的。” 作者有话要说:嘛 嘛~~其实这张的内容提要我是这么写的 大虐小楼 秦少威胁未来公公大人 秦少踏上千里救夫的征程=w= ps:今天貌似又更新了好大一坨 突然觉得更新就像便便,憋就了就会一大坨一大坨的粗来= = 第96章 帮手 青灰色的夜雾缭绕着不远处的平民区,低矮的瓦楞上还聚集着尚未蒸干的雨水,巨大的机甲穿破暗夜,幽蓝色的粒子束光丝丝缕缕地飘落下来,仿若草丛里的流动的萤火。破旧修车棚里蹲着的人影躬身啐了一口而后将手里的烟头掐灭,他吊儿郎当地扛着一把榔头走出车棚,对着一片流动着异样电流的空地开口,“哟,继楼少之后秦少也来了,还真是让我这座小庙蓬荜生辉啊。” 哔哔啵啵一阵细碎的响声过后,原本空无一物的场地上突然亮起一**的水纹,巨大的人型机甲机体很快就显露了出来,舱门嗡地一声打开,身着纯白色机师服的秦朗空很快从里面跳了出来,他随意地挥了一下手掌,“好久不见了,鬼手。” “臭小子,我可不记得有让你这么喊过我。”鬼手伸手在脏兮兮的灰白色头发上抓了抓,握着榔头的手恶狠狠地指向秦朗空。 秦朗空忍住抽搐了一下嘴角,别扭了半天才最终转换了称呼,“教授。”其实当年在凤凰军事学院的时候,鬼手曾经担任过零班的讲师,甚至还负责过楼晧海和秦朗空两个人的论文,因此这一声教授从秦朗空嘴里喊出来,也没什么太大问题,当然秦朗空打心眼里压根就对这个老神经,恋物癖嫌弃到死那是另外一说。 正所谓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秦朗空虽然嘴上叫的好,但其实已经开始默默在心里盘算着日后的报复行动了。 “真乖。”闻言鬼手相当满意地哼了一声,还不忘得寸进尺地伸出脏兮兮的爪子在秦朗空的脑袋上蹂躏了一把。 有求于人的秦朗空忍住想要掐死眼前这个人的冲动,咳嗽一声直接切入正题,“小红借我。” “不借。”鬼手直接抱着榔头跳开,语气相当坚决,态度相当坚定。 秦朗空一把揪住准备逃跑的鬼手,“快点,我没时间在这里跟你耗。” “不借,不借,就不借,小黑死的那么惨我还没找你们算账呢。”鬼手扯着嗓子鬼哭狼嚎。 卧槽,秦朗空只觉得心里有一把怒火正在熊熊燃烧。时隔这么多年,这个老变态怎么还是一点变化没有,好在他早有准备,只要杀手锏一出,老头子必然得老老实实交出他的宝贝疙瘩。 松开手,秦朗空先是咳嗽一声,好整以暇地看着鬼手往门里跑,等到鬼手的手碰到门把手了才慢悠悠地开口,“不借,行啊!待会儿p先生就到,让他亲自开口找你,刚好还省的我麻烦。” 鬼手脸上的表情很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谄媚了起来,他飞快地松开握住门把手的手,脚底生风地跑回秦朗空身边,连声调都变的古怪了起来,“你……你说什么?臭小子你是说阿良要过来??谁告诉他我在这里的,一定是你对不对,你这个黑了心肝的的小崽子……当初还在学校的时候老子就讨厌你……” “是我又怎么样?小红你到底借不借。”秦朗空皱着眉头相当不耐烦地打断鬼手。 显然,秦朗空口中的这个p先生对于鬼手的影响不小,很快蹲在地上扭捏了半天,临了还又神神叨叨了大半天的鬼手终于伸手从被他缝在内裤上的口袋里掏出了一把脏兮兮的钥匙,“我的小红真命苦,明明都是个寡妇了你们这帮混蛋还不放过她。” 秦朗空一把夺过钥匙,一脸厌恶地从正在吸鼻涕的鬼手身边蹿开十米,“行了,小红我会还你的。” “哼,要不是看在你是去救阿晧的份上,我才不要借给你这个臭小子咧。”鬼手说着用手背狠狠地蹭了一把流出来的鼻涕,很快他的嘴上就成了亮晶晶的一片。 卧槽,这个老头子真心不知道“讲卫生”三个字是怎么写的,亏得当年楼晧海还能和这个老家伙兄弟相称,真他丨妈恶心死了。 已经快被鬼手给恶心吐了的秦朗空转身就准备走,但他刚刚走到名为小红的悬浮艇上准备将后舱门打开,鬼手就鬼鬼祟祟地跟了上来。 “你跟过来干嘛?”秦朗空扶额,一脸不解。 听秦朗空这么一问,鬼手到突然变得有些扭捏了起来,“我,我怕你不懂操作把我家小红给弄坏了,我要亲自去。” “亲自去?”秦朗空停下动作,“你脑子真坏了?我这次是去干嘛的你不会不知道吧。” “就是知道才要跟你去啊……啊……啊那个啥……”鬼手的话音在他看见秦朗空嘴角那抹似有似无的弧度之后突然戛然而止。 “教授这是担心小红呢还是p先生呢?”秦朗空哼笑一声回头看了一眼显得有些不大好意思的鬼手,操纵着键盘的手指却速度不减,很快之前停在场地上的机甲就被成功装载进了悬浮艇的后舱。 面对秦朗空调侃意味十足的问话,鬼手当然不乐意在这个他最厌恶的臭小子面前示弱,于是他不甘示弱地吼了回去,“老子还就是担心老子家的阿良了你有意见?” “你这样说,他当然不敢有意见。”突然,一道低沉的男声在大门口处缓缓响起。 然而这个相当富有磁性的声音,却成功让一开始还飞扬跋扈的鬼手浑身的汗毛都在一瞬间炸起,“阿……阿……阿良良……” “怎么,三年不见,你得口吃了?”一个身着黑色西服套装的男人踩着一双被擦得曾亮的深驼色皮鞋缓缓走近,而跟在他身后的是五个荷枪实弹带着墨镜的保镖。 秦朗空掸了掸手套上的灰尘,转过身和对方握了握手,“好久不见,p先生。” “阿良你怎么答应他过来,这个臭小子花花肠子最多,你一定小心,千万别被他给骗了。”被两个人径自忽略的鬼手很快就不甘寂寞地蹦跶了出来。 “你以为我是你吗?”被善意提醒的星际中实力最强的军火贩子头目显然一点也不领情,他抬起左脚一脚踹开朝他扑过来的脏兮兮的鬼手,“算了,反正你也就只有在机甲这个领域上稍稍能让人侧目。” 自尊心和身体同时遭到的强烈践踏,鬼手顿时泪流满面,张开手指捂住心口,“原来我在你的心里是如此的不堪。” “纠正一下,是相当的不堪。”p先生抬起刚刚踹过鬼手的左脚,用力地吹了一口气,似乎连挨了对方一下都是一件相当令他厌恶的事情。 就在秦朗空以为鬼手会继续消沉下去,最终得以让他一行人离开的时候,在地上越滚越脏的鬼手突然莫名其妙地原地满血复活,并且发出豪言壮语,“我不管,不堪就不堪,你他丨妈还能吃了不认账?” 这简直就是神展开有木有,即便是受虐狂抖m也不该是这么个玩法啊。 “哎呀,我不管啦,阿良你要是跟他去,我也要去啦。”趴在地上的鬼手突然飞快地爬到p先生的脚边,一脸狗腿的抱住那只刚刚才狠狠踹过他的左脚,开始撒泼打滚。 用力晃了晃左脚愣是没将鬼手甩开的p先生额头上青筋乱跳,他忍住抽搐的嘴角,良久之后终于妥协,“你们过去给他收拾干净,再给他换身像样点的衣服。” “啊!果然,阿良你还是爱我对不对,我就知道……”灰扑扑的鬼手乐不可支。 为了不让鬼手血溅当场,p先生压低声音对着跟在他身后的保镖们催促道,“你们动作快点,把他给我弄走。” 被拖走的鬼手对着秦朗空比出一个胜利的手势,而后哇哇乱叫地被两个身材高壮的保镖一左一右地从地上架起来拖走。 骤然觉得整个世界都清静下来的秦朗空深吸了一口气,“带他过去不要紧吗?” “他现在是黑市上最好的机甲测评师,带他过去只会让我们遭到更少的怀疑。” “你和他们联系上了?”现在要找楼晧海最快捷的方法显然不是秦朗空自己独自一个人开着机甲在没有任何支援的情况下慢慢找人,他之所以给楼玉珏造成这样的错觉无非是让楼玉珏答应调派给他一台机甲。 机甲的真实用途其实是诱饵,秦朗空找来军火贩子p先生以出手凤凰星系目前制式机甲让夏尔塔对他们主动暴露位置,甚至敞开欢迎的大门。要知道现在黑铁军和政府军最大的差距就是机甲的保有量,因此即便现在是非常时期,夏尔塔也没办法拒绝给他雪中送炭的p先生。 “黑铁的大本营面积不小,进去之后你准备怎么办?”微微点了一下头,p先生很快将两人的话题引向另一个方向。 秦朗空看了一眼时间,“再有十分钟,我的另外两个帮手也要到了。” “噢?”对于让秦朗空卖关子的这两个帮手,p先生难得展露出了一丝兴趣。 p先生的保镖们显然动作很快,很快一只被洗白白,刮干净胡须,整理好发型的闪亮亮,崭新新鬼手就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秦朗空抽了抽嘴角,囧囧有神地看了鬼手好一会儿,像今天这样干干净净的鬼手显然他是第一次见到。但也是今天他才终于知道鬼手究竟有什么本事能爬上p先生这种人的床了,原来抖撑熨平的鬼手也可以是个美的冒泡的中年大叔。 留意到秦朗空脸上的一丝惊讶之后,鬼手很快得瑟了起来,他张开双臂跑到p先生送给对方一个大大的熊抱,“你真无情,三年都不肯来找我。” “当年是谁私自离开的?”p先生显然不吃他这一套。 “我那不是在气头上么。”鬼手舔着脸蹭到p先生的脸上,一脸吸了大麻般的享受,“然后我想回去找你结果发现你都不在了,之后我每次想办法混进军火交易会场,又都会被你的保镖给拦住……” 说起来鬼手也是倒霉,老天故意要和他过不去,当年他难得闹一次脾气玩了一回离家出走,结果立刻就后悔了,准备买包烟就回去和自家亲爱的卖萌道歉。谁知也就是他买包烟的功夫,p先生就由于生意问题带着人着急离开了。 很显然p先生高估了鬼手的智商,霉运加身再外加鬼手的确是除了机甲其他地方都不大行,不小心玩脱了的鬼手自此以后就走了坎坷的寻夫路,而且还一走就是三年,直到今天由于秦朗空的原因才终于来了个这么一个不大美好的团聚。 果然,即便是外表大变样,内在也还是一样二缺,变态,恋物癖,外加白痴。 “阿良,你听我说啦,这小子的话绝壁不能听……”似乎是看见秦朗空再次变回不屑的表情,鬼手很快决定要从自家亲爱的那里扳回一场。 “用和黑铁每年不到是十亿的交易换秦少的一个大人情,怎么你觉得我吃亏了?”p先生用手指勾起鬼手的下巴,似笑非笑地挑眉看了他一眼。 鬼手立刻转移立场,恶心巴拉地撅起嘴巴向对方索吻,“哎呀,怎会啦,阿良一向最聪明了。” “一份人情吗?”秦朗空哼笑一声,很显然这个坐定武器黑市头把交椅的男人相当聪明,一份人情其实就是一份空头支票,日期和款额都不由秦朗空来定,但是如果要救楼晧海,那么秦朗空其实别无选择。 “成交。” 鬼手回头若有所思的看了秦朗空一眼,然而就在他准备张口说点什么时候,身后突然传出一声来自野兽的咆哮声。 秦朗空露出一个笑容,他招了招手冲着鬼手的身后喊了一句,“流氓,色鬼。” 鬼手做出一脸的惊恐,乘机使劲儿往p先生怀里钻,“在哪儿,在哪儿。” “这就是秦队说的帮手?”按住鬼手不老实的脑袋,p先生厌烦地一手将人推开。 很快,两个巨大的白色猛兽就嗷嗷叫着扑向秦朗空,秦朗空伸手抓住他们脖子上的链子,在它们的大脑袋上拍了拍,然后道,“杨副队,辛苦你了。” “秦队……”一接到秦朗空的消息就带着两只不安分的巨兽从基地赶过来的杨万里显得相当担忧。 然而秦朗空却没有时间再和他多作解释,只留下一句,“你放心。”便带着流氓和色鬼上了悬浮艇。 很快,悬浮艇就离地起航,时隔多日没有见到秦朗空的色鬼和流氓难得对秦朗空燃起了十二分的亲昵,他们兴奋地不断朝秦朗空的身上扑腾,但很快被秦朗空一脸严肃地拽下来,按住脑袋指着鼻子道,“别闹,待会到了地方要乖乖听我的话,否则你们最喜欢的那个人可就回不来了。” “嗷呜?”显然这两大只并没有太听懂秦朗空话里的意思。 秦朗空伸手将它们的脖子楼主,柔软的白色皮毛带着沁人心脾的温暖,秦朗空将头埋在它们的脖子里,“乖乖和我一起去救楼晧海,然后我们一起回家。” 似乎是感受到了秦朗空不同寻常的情绪,无论是流氓还是色鬼都显得相当乖,它们甚至还伸出舌头舔了舔秦朗空的手指以示安慰。 “看不出来,你这两只宠物还挺通人性的嘛。”鬼手有些好奇,他伸出手想摸摸这两只看似乖巧的猛兽身上油光水滑的皮毛,结果差一点被咬断了整个手臂。 很显然,流氓和色鬼的好脾气一向只给楼晧海,当然偶尔也分给秦朗空一些。 悬浮艇在鬼手的操纵下在半空中做出一连串优雅的摆尾动作,而后突然加速消失在茫茫的夜幕之中。 此时远在他们西方的营区中,终于抽出时间去见一见自己妻子的楼玉珏挥退了身边的勤务兵之后,直接敲响了宗晓瑜所在的房门。 一直呆在房间里思索着秦朗空之前对她态度的宗晓瑜脸上显然没有知道丈夫过来的应有喜悦,在听到门外的脚步和紧随其后的敲门声时,宗晓瑜甚至下意识地颤抖了一□体。她飞快地调整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快步走到门边,将门打开。 “老楼你来了啊。”宗晓瑜勉强露出一个还算得体的笑容。 然而楼玉珏并没有出声理他,反而径直走到房间的椅子上坐下,然后示意宗晓瑜将房门关上。 “老楼……”宗晓瑜又试探性地开口叫了一声,但她这次很快被沉着脸的楼玉珏打断。 “关于儿子的事,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听见楼玉珏用儿子的称呼来叫楼晧海,宗晓瑜显然晃了晃神。楼玉珏这分明是在提醒她,告诉她永远都别忘了楼晧海的身份。 “小海的事怪我,要是一开始我坚持让孟好去……”宗晓瑜目光含泪,她咬着嘴唇就像任何一个忧心子女生命的母亲一样显得伤心而又绝望。 楼玉珏厌恶地转过头,一点也不想再看宗晓瑜那一套精致但却让他觉得无比恶心的演出。 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更何况他们之间还有了楼晧涛,但是很显然一个儿子已经不足以满足他眼前这个女人的心了。当年柳雅萍的死,再加上今天楼晧海的命悬一线,楼玉珏突然颤抖着手指抚上口袋里的那只通讯终端。 楼晧海究竟想和宗晓瑜赌什么,他当然知道,他也没道理猜不到。 当年他为了楼家选择漠视自己最心爱妻子的死亡,那么今天他是不是还要在重蹈覆辙,继续选择漠视自己儿子的生命。 蛊惑宗家人的人显然很聪明,他们显然懂得抓住他楼玉珏身上的弱点,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他的底线。 如果说他今天所面临的选项和当年柳雅萍死亡时是一样的,那么至少这一次他要让眼前的这个女人付出应有的代价,虽然不是生命的代价,但很多时候生命的代价往往才是触怒一个楼家人应得的最轻微惩罚。 “的确是应该怪你。”楼玉珏突然咳嗽一声。 宗晓瑜愣了一下,她似乎没有想到楼玉珏会这样说,“老楼,你这是在怪我。” “收起你假惺惺的眼泪。”面对眼前宗晓瑜这张让他似曾相识表情,楼玉珏突然完全失去了耐心,他将口袋里的通讯终端拿出来,将宗晓瑜秘密给黑铁传递消息的那一段播放出来后,狠狠地将通讯终端摔在宗晓瑜的面前。 咔嚓一声,通讯终端被摔得四分五裂。 “我……”宗晓瑜显然被吓蒙了,她茫然无措地站了一会儿,随即脚下一软跪倒在地。 而终于想起宗晓瑜这幅表情曾经在当年柳雅萍过世时也表现出来的楼玉珏,最终没能呆下去,砰地一声摔门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迟了好多对不起,我看看今天能不再争取更新一章(晚上八点之前仍无更新,就是木有qvq) 还有五章这一卷完结了=w= 谢谢晓柒给我砸雷啦 还有娘娘的雷 之前都忘记粗来感谢一下~ 第97章 找到你了 黑铁的大本营位于昙花星上最大的一座山脉——岚华山深处,而这一带也正好是秦朗空所最终能够定位出的区域,而黑市上和p先生交易的不成文规定恰好就是必须在本部进行交易。虽然大部分黑市军火的买家都不愿意把一个外人给亲手引到自己的老巢里,可偏偏p先生手里掌握的商品拥有足够大的魅力,让这些买家禁不住诱惑地选择了邀狼入室。 这也是为什么p先生能够在一向充满火药味的黑市交易中一直保持超然地位的原因,毕竟p先生手里所掌握的可是黑市中大部分人全部家当的保存位置,随随便便泄露出去那么一星半点都足够让黑市里的各家忙乎上好一阵子了。 很快,通过外围照明舷窗外青黑色的岚华山轮廓已经清晰可辨,秦朗空从座位上站起来暂时将色鬼和流氓的主人身份移交出去,自己则转身进入搭载机甲的悬浮艇后舱。他这次的伪装身份是p先生带来的机师,负责向买家实地展示武器性能。 悬浮艇很快抵达了黑铁大本营的上空,由p先生的一名保镖和破军方面联络之后,秦朗空眼前的指示灯很快就闪烁了起来,伴随着越来越强烈的气流声,悬浮艇的后舱门突然打开,秦朗空握紧操纵杆的手向前一推,巨大的人型机甲便从高空跃下,深蓝色的粒子束在黑色的夜空中仿若一道道璀璨的星屑。 面对这样一个突然从天而降的钢铁巨人,黑铁的营区中很快就爆发出一阵骚动,很显然这种采用粒子作为机体主要动能的机甲在昙花星上还是很少见的。这些见惯了背后背着庞大裂变炉人型机甲的黑铁军人们都对这台动作灵活且机身轻便的先进机甲充满了好奇,正好呆在营区的几个破军机师更是跃跃欲试,他们默契地将目光投向他们的老大——夏尔塔,很快他们就发现他们老大的双目中也闪动着兴奋的光彩。 大红色的悬浮艇很快被引导着降落在一块空地上,夏尔塔亲自带着手下走到悬浮艇的门口迎接给他带来赢得未来筹码的p先生。 “您好,夏尔塔先生。”p先生显得谦逊而又有礼。 跟在他屁股后头的鬼手刚细不可闻地用鼻子哼了一声,p先生不知道什么时候伸到他腰后的右手就狠狠地掐了他一把,然后在他还来不及跳脚的时候一把将他推向前,缓缓开口介绍道,“鬼手,最好的机甲测评师。” 鬼手努力抿住嘴才把那一声嗷给吞了回去,然后他老大不情愿地朝夏尔塔伸出手。 “p先生果然想得周到。”黑市中关于p先生和鬼手的流言蜚语一直没有消停过,因此夏尔塔见状也就是颇有深意地冲p先生笑了一下,而后伸出手来和鬼手握了握。 能让夏尔塔这条大鱼抵不住诱惑,p先生开出的价码当然不会只有秦朗空刚刚所驾驶的那么一台机甲。因此从一开始夏尔塔的目光就一直带着疑虑在红色悬浮艇周围打转,而p先生自然也知道他的想法,轻而易举地就开口将对方的疑虑打消,“这一台只是样品,毕竟十台的目标太大,我也不希望替夏尔塔先生在这个非常时期引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果然此言一出,夏尔塔心中的最后一丝疑虑也被成功打破,他换出满面真诚的笑容将p先生一行人引入室内,并且很快将话题引到了刚才驾驶着机甲从天而降的秦朗空身上,很显然夏尔塔对于这个技术水平卓越的机师存了吸纳的心思。因此秦朗空才刚抱着头盔走下驾驶舱进入室内,就明显感受到了夏尔塔给予他的特殊目光。 其实对于夏尔塔存的心思说秦朗空只是稍微动了动脑筋就闹明白了,但面子上他却什么表示也没有,维持着一副冷冰冰地样子站在p先生身后听着p先生按照原定计划将正式谈判拖到第二天白天。 吃过夜宵后,p先生就借口旅途劳顿要求休息一晚之后明天在正式进行交易。对此夏尔塔自然也没有多做怀疑,更何况他原本也不希望大晚上的匆匆下单,毕竟就平刚刚那一下子,这个型号机甲的性能他根本就还没有看清楚,p先生虽然一向信誉不错,但万事还是小心为上,细致一点总不会有错。 很快,p先生一行就被带到了供他们休息的房间内,而作为p先生下属机师的秦朗空和保镖则一道被安排在了一楼的房间,虽然房间条件不如二楼的但却正好方便了秦朗空之后的行动,因此一贯讲究的秦朗空不但对这个充满霉味的小房间没有任何怨言,甚至还越看越觉得是连老天都在帮他。 凌晨三点岚华山上大雾弥漫,失去微弱星光的黑铁营区很快陷入一片更黑的夜色中,秦朗空猫腰打开房间的后窗纵身一跃就跳了出去,而被冠以p先生宠物的色鬼和流氓则一早就被按照约定被p先生从悬浮艇的舱室中放了出来。 被孤零零关在悬浮艇里老半天的色鬼和流氓一看见秦朗空立刻就兴奋了起来,秦朗空连忙压低声音安抚住它们,“乖乖的别出声。” 但显然除了秦朗空被夜雾彻底笼罩的空气中还有什么其他让这两只猛兽亢奋的东西,即便在秦朗空的极力安慰下,出于本能色鬼和流氓还是抑制不住地用喉咙发出低沉的呼噜声。 “看来你们也发现了。”秦朗空微微勾了勾嘴角,很显然他一点也没估计错,色鬼和流氓灵敏的嗅觉就是帮他最后确定楼晧海具体位置的最好帮手,伸手拍了拍两只猛兽白色的头颅,秦朗空压低声音在流氓和色鬼的耳边道,“快点带我去找他!聪明点,别被发现了!否则人可就救不出来了。” “呜——”色鬼和流氓很快发出欢快的低鸣,它们足够聪明虽然听不懂秦朗空话里的意思,但却知道乖乖地听从秦朗空的指挥。而且不远处伴随它们熟悉味道而来的血腥味也让它们本能地更加小心谨慎。 缭绕的潮湿雾气中,隐藏在破军大本营身后密林中的一处石屋里楼晧海一直被绳索吊绑着,此刻他正低垂着头一动不动地呆着,进来查看他情况的破军兵甚至以为他又昏过去了,因此连一贯的蹂躏和羞辱都懒得做,只在打开铁门朝里看了一眼就又匆匆锁上门到一侧生着篝火的地方坐下继续和兄弟一起玩牌喝酒。 然而此刻看似昏厥的楼晧海脑海中的思绪却在飞转,他很清醒,是的从被待到这里之后他的思维还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清醒过,因为就在不久前他听见了v6引擎的声音,没错就是现在已经开始全面代替了裂变炉的气化炉动力推进器,他作为凤凰v6引擎的开发人员之一没道理会听错。 但是仅仅只是引擎声而已,在他所听见的声音里显然并没有炮火声,也就说虽然有搭载了v6引擎的机甲抵达黑铁营区但双方却并没有交火。 没有交火,这是为什么? 楼晧海突然自嘲一笑,事到如今他到底还在奢望什么?楼玉珏为了他违背凤凰星系的相关法令答应黑铁谈判?简直是天大的笑话,这样的事情别说是楼玉珏了,就是换成楼晧海自己估计都没有可能。 所谓和宗晓瑜的那个赌其实一开始就不过是他不甘心的一句玩笑话而已,因为赌局的结果一早就已经是注定了的,无论是他还是宗晓瑜都是输家,只不过楼晧海输的更加彻底罢了。五十步笑百步,彼此彼此而已,对于楼玉珏而言,只有楼家的家族利益才高于一切,永远屹立不倒。 嗷呜—— 突然一声野兽的咆哮惊天动地,很快让守在石屋前的人群骚动起来,楼晧海猛地抬起头,没错,他没听错,刚才的兽啸不同于之前他在这附近听过,让他非常熟悉。 浓重的雾气中,篝火在风中骤然熄灭,混乱的人群换忙打起手电,然而之前端着枪循声追过去的人却什么野兽的踪影都没发现。好在这一代也经常有凶悍的野兽出现,因此混乱并没有持续太久就在篝火重新被点燃之后归于平淡。 黑暗中好说歹说才将情绪无比亢奋的色鬼和流氓打发回悬浮艇的秦朗空,晃了晃手里一把还带着余热的钥匙缓缓露出一个笑容,很显然他故意让色鬼和流氓制造混乱无非就是为了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拿到关押楼晧海石屋的钥匙进行复制。 咔哒一声,石屋的门锁被打开了,而不远处正赌的情绪高涨的看守并没有被惊动。 面对突然闪身进来的人影,楼晧海终于控制不住情绪吃惊地瞪大了双眼,他动了动了满是干裂血痕的嘴唇,无声地喊出来人的名字,“秦朗空?” 但是很快楼晧海脸上的表情就又重归平淡,“秦少脑子烧坏了,你来干什么?谁让你来的……”长久没有开过口的楼晧海一开始并没有成功从干涩的喉咙中发出声音,但等他发出声音时却连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秦朗空也被楼晧海干涩嘶哑的声音吓了一跳,一开始准备好的挤兑,数落,甚至是咒骂都被他一股脑地咽回肚子里。秦朗空张牙舞爪地扑过去,却在靠近楼晧海近前的时候猛地放柔动作随即张口吻住楼晧海还在滔滔不绝的嘴。 温柔而又柔软的舌头带着美妙的温度一点点地滋润过楼晧海皲裂的嘴唇,短短几天时间就迅速消减下去的楼晧海让秦朗空几乎一点力气都不敢用,他张开双臂环住楼晧海的身体,有些不知所措地注视着楼晧海的双眼。 究竟要怎么做才能让现在的你舒服一点?究竟要怎么做才能让你身上那些该死的伤口不那么疼?究竟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变回原来的那个楼晧海,那个足够强悍睥睨一切的楼少? 交缠的舌头上突然弥漫起一阵浓重的血腥味,秦朗空下意识地又用舌头碰了一下楼晧海口腔里的舌头,很快他就感受到了一条条凸起的伤口,“告诉我,谁干的?”秦朗空突然移开嘴唇,目光中杀意尽现。 楼晧海是他的,从头发丝到脚趾丫都是印了他秦朗空标签的,哪怕是在过去二人斗法最激烈的时候秦朗空都从来没想过在楼晧海身上留下这样的伤痕。 突然带着潮湿的脸颊突然被楼晧海轻轻吻了一下,秦朗空有些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不过是一些不入流的刑法罢了,过去相关的理论课秦少都白学了?”楼晧海的声音缓缓在秦朗空耳畔响起,“还有,时间也差不多了,你也该走了。” “我……”秦朗空张了张口,后面的声音却哽在了喉咙里。 他就知道楼晧海这个混蛋的温情根本从来都是绝情的前奏。 似乎是看出了秦朗空的想法,楼晧海突然勾唇笑了一下,“行了秦少,你要是再不走,明天我还等谁来救我离开啊?” “楼晧海,你他丨妈果然是个混蛋。”听见楼晧海这样说秦朗空虽然咬牙切齿气得不轻,很显然楼晧海还没被关傻,至少对于秦朗空的计划和来意一猜就透。但很快秦朗空却也着实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楼晧海没想放弃。 也是,能让他秦朗空连尊严都不要了的男人又怎么可能是以死逃避的懦夫。 “等我。”秦朗空有些不放心地又叮嘱了一句。 而楼晧海只是淡淡地看着他,就仿佛过去他们相处时一样,“快走吧,还有几分钟他们就该过来查房了。” 秦朗空当下没有再做停留,果断转身离开重新将石屋的门锁好。 很显然现在不是你侬我侬的时候,即便再放心不下秦朗空也得离开,否则一旦暴露明天救人的计划也就该功亏一篑了。 第二天,比秦朗空还要迫不及待的人自然是对p先生带来的商品充满兴趣的夏尔塔,因此早饭刚过秦朗空就被要求坐上了机甲准备开始展示商品。 秦朗空将头盔戴好,在经过p先生的时候微微冲他点了一下头,很快他就听见p先生在他身后对夏尔塔道,“悬浮艇上我还有一些关于最新型号机甲的文字资料,需要我的指纹和虹膜开锁才能拿出来,如果夏尔塔先生不建议的话我希望先过去把资料取过来,到时候方便和实战展示数据作比较。” 对于p先生这样具有服务精神且合理的要求夏尔塔自然不会拒绝,他只是稍微点了点头就迫不及待地进入黑铁的指挥中枢,命令将最大的屏幕画面切换到正缓缓启动引擎的机甲上。 驾驶舱内,秦朗空用余光确认p先生一行人已经全部返回悬浮艇之后,突然握住操纵杆的手用力拉起,一连串漂亮炫目的波浪式前跃就在清空的场地上带起一阵尘土。 “这样的机动性简直太神奇了。”夏尔塔盯着屏幕的双眼亮了起来,他几乎在屏幕上的滚滚烟尘中看见了黑铁势如破竹的未来战势,未来的他将会是整个昙花星的主人,这世界上简直没有比这再美妙的事情了。 然而烟尘散尽,屏幕上的巨大人型机甲却对着他所在的指挥室举起了黑洞洞的枪口,夏尔塔几乎来不及多想,轰隆一声巨响过后整个指挥室就完全陷入了瘫痪。 “怎么回事?”夏尔塔被手下死死护住,他愤怒地咆哮着,“那个机师发的什么疯?”但他很快就似想起了什么一般,转头揪住一个黑铁战士的衣领大声问道,“p先生呢?” 看见被他抓住的战士恍恍惚惚地摇了摇头,夏尔塔这才接受了自己被耍了的事实,“去,给我找人拦住那艘红色的悬浮艇,还有那个机甲。” 由于是突袭,因此秦朗空几乎没有遭到什么阻碍就驾驶着机甲抵达了石屋,他将机甲在半空中制动之后就踩着升降锁下到地面。看守石屋的人显然被这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人型机甲给吓呆了,秦朗空刚好借机一梭子子弹扫过去,轻而易举地将他们统统送去见上帝。 压根没心思在用什么钥匙的秦朗空直接一枪将门锁彻底破坏就闯进了石屋,再次看见活生生的楼晧海之后,秦朗空显然松了一口气。可白天的光线显然比昨天晚上好上太多,楼晧海身上的伤痕与干透的血迹自然变得清晰可见,这让秦朗空控制不住地颤抖了一下,他简直不敢相信如果他在晚来那么一段时间,楼晧海究竟还有没有可能继续活着。 “别发呆,快点。”楼晧海动了动被绑的死死的双手,对着秦朗空大声道。 秦朗空这才收回有些恍惚的心神,急急忙忙抖着双手替楼晧海解绳子,但是绳子绑的实在是太牢了,而且用的还是死结。 “解什么?直接用刀子。”楼晧海再次出言提醒了一下智商突然直线下降的秦朗空。 终于彻底回过神来的秦朗空干脆利落地用靴子里的匕首割断绳索,扶着楼晧海向门外悬停的机甲奔去。 很显然之前由于事发突然而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的夏尔塔终于意识到了问题,于是他果断放弃了对那艘早就跑的不见踪影的红色悬浮艇的追踪,转而调转大军朝着关押他重要人质的石屋而来。 突突突——一梭子燃烧弹在悬停着的机甲身后爆裂开来,炙热的火焰很快将整个石屋吞噬了进 作者有话要说:请原谅我的错别字,和超级不稳定的更新~~~~ 我会努力更新的握爪~~~qaq 今天晚上绝壁还有一更 夫夫双双把家还~~~ 然后虐就结束了有木有~~黑手一转来到秦少脑袋上 看过一个曾经甜蜜蜜番外的gn应该已经知道这卷末会发生什么了吧~~灭哈哈哈 第98章 回家 炙热的空气随着轰鸣的爆炸声冲着秦朗空和楼晧海席卷而来,秦朗空下意识地向前推了楼晧海一把,之后就觉得背后一阵火辣辣的刺痛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颠跄一步,升降索在高温的灼烧下变得脆弱无比,被秦朗空奋力一把抓住之后立刻便发出尖利的断裂声。 滚烫的温度让楼晧海觉得呼吸困难,汗水混合着血的味道滴落下来,眼前的视线渐渐陷入模糊,但是明明都已经走到现在这一步了,只要再向前一点点就能彻底逃出去。既然能活着,那么为什么要死呢?更何况楼晧海赌一次也就罢了,没道理还接二连三的赌上第二次第三次。偶尔一次的任性或许可以称之为可爱,多了可就成了愚蠢。 而愚蠢这两个字可从来和楼晧海不沾边。 搭在秦朗空肩膀上的手突然微微使力,楼晧海的身体突然朝内侧倾了一下,一直被别在秦朗空腰间的手枪就被摸了出来,楼晧海抬手冲着驾驶舱的方向开了一枪,子弹刚好击中升降索的末端,失控的回升装置立刻疯狂地加速旋转了起来。 几乎是在听见枪响的同时秦朗空就猛地向后摆动了身体,啪嗒一声过后两个人刚好在升降索彻底断裂之前抵达了机甲的驾驶舱。 [警报,警报,后侧左侧装甲损伤,正在计算伤害率……] [计算终止,关闭舱门,动力系统稳定上升,舱内增压开始] 各种底色的悬浮屏幕在舱门彻底关闭之后亮了起来,由于是单兵机甲因此楼晧海只能半屈着身体侧身靠坐在秦朗空右手边唯一空出来的一小块地方,而这里原本是放置机师应急物品的地方,很显然秦朗空一早就做了准备所以才特意清出了这么一个地方。 [动力系统稳定,是否继续加速]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很快在驾驶舱内响起,秦朗空看了一眼楼晧海苍白的近乎没有任何血色的脸,咬了咬牙,“加速停止。” 很显然以楼晧海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没办法承受机甲在高速行驶时,驾驶舱里所产生的强大压力,果然在秦朗空侧目之处,楼晧海身上的伤口处又开始冒出鲜红的血珠。 “加速,不能停,至少现在还不行。”楼晧海的话音刚落,一直紧紧咬在他们身后的黑铁军便赶了上来,重型加农能量炮的炮口已经开始填充,深黑色能量束在空中带起噼里啪啦的电流声。 秦朗空烦躁地切了一声,脚下的空气阀猛地抬离,握住操纵杆的手用力猛压,“楼晧海你给我撑住了。” 一下,就只要一下就好,只要五分钟的时间就足够我将后头那些烦人的苍蝇给远远甩开,只要五分钟,只要你给我五分钟。 [增压系统重启,开始加速,一级速度突破……] 湛蓝色的粒子束在高空猛地绽放开来,仿佛水波一般在燃烧的炮火中跃动起来。 [二级速度突破,压力系统稳定,粒子盾准备,二级速度突破] 机甲周围的空气被撕裂开来,尖利的啸声震碎了周围崖壁上的岩石。很快驾驶舱也开始跟着颤抖起来,秦朗空手里的操纵杆猛地拉起,左手在双排悬浮键盘上快速敲击而过,一排闪着暗红色光华的流弹就脱离弹夹,仿若绽放的烟火一般在飞速前进的机甲身后接二连三地爆裂开来。 “楼晧海,楼晧海……” 没有回应的呼唤让秦朗空一直悬着的心一下凉了大半,他近乎疯狂地猛地拉起紧急制动阀,突然下降的速度让整个驾驶舱内立刻被警报声占领,秦朗空自己也被惯性狠狠地甩向前方,而后重重地撞在驾驶舱内的前挡板上。 “小心……”楼晧海终于睁开眼睛叫了一句。 秦朗空用力撑住一旁的装甲板,这才险险避开距离他太阳穴一指之遥的副操纵杆。 “你……你还好吗?”秦朗空急急忙忙地将楼晧海的身体扶稳,由于机甲内同时搭载了两个人,因此固定机师用的安全装置无法启动,在刚才突然减速的冲击中楼晧海一直靠坐在低处,因此反倒没有受到多大的影响。 楼晧海伸手轻轻握了一下秦朗空伸过来的手,他不着痕迹地将快速涌向口腔的咸腥液体吞下,“不能再这里停下来。” “我知道。”秦朗空对着楼晧海露出一个微笑,“都到这里,没道理放弃。” 机甲终于再次恢复速度前进,秦朗空一面操纵着机甲前进一面不时和楼晧海搭话,“已经看见岚华城了,在向西不久我们就可以回家了。” [后方出现高能反应,正在计算规避角度,准备规避] 悬浮在秦朗空面前的监控画面中,由三个方向同时开足马力而来的兽型机甲几乎动作一致地释放出出深黑色的能量束。 过强的能量束在张开的粒子盾上冲击出一条条裂纹,原本闪耀着湛蓝色光辉的粒子骤然暗淡了下去。 “跳下去。”秦朗空和楼晧海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其实秦朗空和楼晧海谁都知道,只不过他们更乐于心照不宣也懒得承认而已,一直以来只要他们愿意他们一向是最有默契的。 嗡地一声驾驶舱门在安全阀被强行打开之后向外弹开,强劲的气流猛地灌了进来,秦朗空和楼晧海同时压低身体借着机甲下降的力道猛地跃下,双双落地之后两个人又借着惯性向前翻滚而起,秦朗空掏枪回身正对着位于打开舱门的机甲内部的一颗红色按钮扣下扳机。 突然在下落中停住机甲周四猛地亮起层层叠叠的粒子波,哔哔啵啵的响声越来越密级,就像将要沸腾的水一样,一直在后头穷追不舍的三台兽型机甲终于接近目标,然而等待他们的确是能量巨大的爆炸。 轰隆隆—— 回音持久不散,周围的建筑尽数在爆炸中化为灰烬,巨大的蘑菇云高高腾起。 大幕上正在演示的监控画面突然被掐断了,楼玉珏松开攥紧了拳头的双手转身问道,“对方的通讯代码是什么?” “算了,能够直接切进来的代码……”楼玉珏的声音陡然沉了下去,然后他挥手让勤务兵离开指挥室,“你们都出去吧。” 很快主屏幕就重新亮了起来,面对着画面中正襟危坐的老人,楼玉珏站定敬礼,“元帅。” “元帅吗?”屏幕中的老人突然笑了起来,但眉眼中的忧愁却越发浓烈了。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把自己的这个长子教育的太过成功,而当他在面对这个集中了所有精英式教育的儿子喜不自胜时却忘了,忘记了将剩下的东西也一并教给他,比如说爱情,又比如说亲情。 很多时候改变称呼并不意味着连血缘都能切断。 啪嗒——一直被楼玉珏戴在手腕上的佛手珠终于耐不住岁月的痕迹断裂开了,一颗颗带着伤痕的手珠散落一地,在地上高高地弹起重重地落下。 楼玉珏听见自己的心脏砰咚地跳动一声,他习惯性地攥紧双手,然而这次手指却依旧不可抑制的颤抖,亦如当年柳雅萍去世的时候一样。 “如果连继承人都没有了,那么我们还一直死死守着这个家族干什么?” 一语惊醒梦中人,楼玉珏的双肩止不住地抽动了一下,他抬头看了屏幕里的老人一眼,目光中尽是复杂。 “他是你的儿子,难道就不是我孙子了吗?”屏幕里的老人突然放缓了语气,似有似无的叹息一声,随后便掐断了连线。 这一次的楼家人似乎有了太多第一次,楼晧海第一次任性开赌,楼玉珏第一次放下楼家利益,而他这个楼家最年长的老人家则第一次为了孙子占用军方专用线路。 不过也好,说不定反倒是个契机,一个让楼家人重新找回真正彼此的契机。 漫天的炮火席卷而来,被波及的岚华城成了夏尔塔发泄怒火的最佳攻击,摇摇欲坠的建筑在熊熊燃烧的大火中轰然倒塌,扬起的灰尘呛得几乎让人窒息。 “前面。”楼晧海一手砸出了已经射空了手枪,砰的一声挡在他们面前的玻璃就悉数碎尽。 秦朗空由二楼一跃而下,他抬手护住自己和楼晧海一齐就地滚入一楼的一处超市,此时货架上的商品早就在之前的空袭中被震的四处都是,因而反倒成了两个人身前的最佳掩体。 “楼晧海我已经给营区发了求援信号了。”秦朗空扯着嗓子在巨大的大爆炸声中对着楼晧海道。 然而楼晧海却只是勾了勾嘴角,沾满泥土和血污的手指抚上秦朗空的脸,那是没有任何温度的冰冷的触感,但却又似乎带着让人不可思议的柔情,然而这一切却来得太过突然,消逝的也太过迅速,让秦朗空根本来不及好好体会。 环住楼晧海身体的双手带着粘腻的温热,是鲜血的触感。 “楼晧海……喂……你别吓我……我还等着带你回家呢!”秦朗空只觉得他的世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外面纷飞的炮火,密集的弹雨似乎都和此刻的他没了半点关系。 轰鸣的引擎由远及近,更加猛烈的炮火随风席卷而来,然而对准的方向却是黑铁军。 孟好从升降索上跳下来的时候心脏差点被眼前的一幕给吓的跳出来,连带着长年波澜不惊的面瘫脸都扭曲了,他大叫着冲过去一把将秦朗空手里的急救输血带打掉,“秦队你疯了,你忘了凝血障碍症不得进行紧急人对人直接输血,哪怕有中和剂也不行。你这样会害死楼队的。” “我……”秦朗空这才恍恍惚惚地抬起头来,但他很快一把抓起孟好,“我不可以,你可以!快点,快点……” 已经由于过量失血而陷入休克状态的楼晧海的确情况不妙。 “那外头的那些漏网之鱼就暂时交给秦队了。”孟好直接从秦朗空手里接过急救输血带。 直到看见鲜红的血液流进楼晧海的身体,秦朗空才终于松了一口气,他拿起孟好的配枪猫腰来到门边,很快一连串漂亮的点射就将在他们外围不断围攻扰袭的黑铁军干掉了一半。 “这种手笔,绝对是秦老大。”直接从悬浮艇打开的舱门处索降落地的光头心情显然不错,他当然心情不错,毕竟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失而复得更能令人心情愉悦的事情了。 白柏和曹于纯还呆在不远处的悬浮艇上,他们依然端枪维持警戒,但却在发现秦朗空的位置后露出了一个充满了喜悦与兴奋的笑容。 此时终于恢复意识的楼晧海侧过头冲着转身回来的秦朗空露出一个舒缓的笑容,然而秦朗空却知道这样的笑容并不是因为他,或者说是并不全是因为他。 看呐,这就是他们可悲的地方。 一直所追求的,心底最深处所渴求的不过是那么一点可悲亲情。 那些为大多数人所习以为常,甚至是所不屑的感情,哪怕只有那么施舍来的一星半点也足够他们视若珍宝。 滴水之恩换做涌泉为报,今天孟好他们的出现对于楼晧海而言就已经足够了。 “过来。”楼晧海动了动嘴唇但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秦朗空几乎是在愣了半晌之后才反应过来楼晧海刚刚的口型正好像对着他做的,于是他怔怔地走过去俯□体。 “靠过来点。”楼晧海又动了动嘴巴。 诶诶?现在的感觉似乎有点奇妙,秦朗空只觉得有一只黏糊糊的小猫爪子在他心尖的痒痒肉上不停地挠啊挠,爪啊爪。 脑袋低下去了,耳朵凑过去了,然而等来却并不是楼晧海什么隐藏着秘密的话语,而是带着旖旎气息的温润舌尖。 腾地一下,秦朗空只觉得一直热浪从他的脖颈处猛地烧了上来。 光头一向和他的顶头上司八字相冲,他前脚迈进来,后脚就看见自家boss红的像番茄一样的帅脸,当时整个人就跪了。 尼玛,这是搞毛线啊,老子即便是要非战斗性减员也不该是像现在这样被活活吓死吧。 可偏偏半蹲着身体在另一侧警戒的孟好所在的角度压根就看不见他们这边的情况,这下简直是天要亡他了啊。 但是显然目前的情况里是秦朗空比光头更懵。整个人都像是踩在棉花上,简直比喝高了还要糟糕上一百倍。 “孟副,悬浮艇已经准备好了。”白柏的声音通过通讯终端传来。 此刻楼晧海才终于在秦朗空耳边缓缓出声,“怎么,秦队不带我回家吗?” 秦朗空这才终于反应过来,他刚刚是被楼晧海调戏外加吃豆腐了吧。 通过悬浮艇上降下来的绳索,秦朗空终于带着楼晧海踏上了凤凰星系的领土,是的这是隶属凤凰星系中央军的悬浮艇,悬浮艇上的每一寸设施都是隶属凤凰星系的神圣领土,和整个凤凰星系一样受到庇护,且不容忍任何侵犯。 搭乘了楼晧海一行人的悬浮艇缓缓随着气流爬升,配着最先进医疗设施的悬浮艇内医护人员正在忙碌。而直到看见楼晧海因为不平稳的气流而吐的天昏地暗的秦朗空这才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那本来是凤凰星系上排名第一的王牌试驾机师的身体啊,什么时候会因为一点小小的气流而出现晕船的症状。很显然此刻依旧保持着淡然表情的楼晧海身体状况已经差到了极点,连最起码的平衡都已经没办保持了。 “过来扶我一把。”楼晧海看着秦朗空越来越难看的脸色,终于淡淡地叹了口气开口叫人。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还是哪里疼?”听见楼晧海的声音,秦朗空立刻就紧张起来。 “没那么严重,你背后的伤都处理了?” “啊?” 事实上秦朗空还真就忘了这么一回事,估计要不是楼晧海此刻出言提醒,秦朗空此刻还能继续无知无觉下去。 “灼烧可是很容易留疤的。”楼晧海意味深长地上下扫视了秦朗空一眼。 这算是什么意思,是说他背后留疤了就要被嫌弃了吗? 喂喂,这个楼晧海不是这么混蛋吧。 但是万一还真就是混蛋了怎么办?秦朗空抽了抽嘴角,突然想起最初两个人滚到一处的时候楼晧海还真就说过类似欣赏他皮相的话。 “卧槽,楼晧海你不是吧。”秦朗空一面压低声音一面控制就要暴走的情绪。 然而楼晧海却什么也没说,反倒是盯着秦朗空的双眸又沉了沉。 艹,真的假的啊! 怎么着他堂堂秦少也不能被卡在这么个问题上从此和期盼已久的目标失之交臂吧。 很快,秦朗空就风风火火地离开了楼晧海所在的舱室,而几乎是在秦朗空踏出舱门的时刻,楼晧海变再也控制不住呕出一口带着明显深褐色的液体。 一侧的医护人员见状立刻又忙碌了起来,“医生,病人吐血了。” “我一直有胃病。”楼晧海抵住胃部的手加重力道,尽量让自己的吐字清晰一些。 “严重吗?”随艇医生立刻发问,很显然像楼晧海这种密级身份的人物,病例之类的文件资料根本不会随便外传。 楼晧海只觉得剧烈疼痛一波一波的吞噬着他思绪,“挺……挺严重的。” “需要止疼剂吗?”一旁的女护士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战场上因为疼痛而引发休克的人她也着实见过不少。 楼晧海微微顿了顿,而后摇了摇头。 “可是……” 女护士还想在说些什么却已经被随艇医生阻止了话音,他看了看楼晧海的状态,最终在离开前放下了一瓶药剂,“如果实在撑不下去就吃一片,你放心这种药片并不含有镇静成分。” “违禁药?”楼晧海突然对这个随艇医生有了一丝兴趣。 “ppc”将枕边的药瓶拿到眼前看了看,楼晧海很快就认出药片的真名。 随艇医生显然也对楼晧海能叫出这种药剂的名字感到惊讶,他轻快地吹了一声口哨,“看不出来,楼队长明明还这么年轻。” “战场上想来只有生死哪里来的年龄?”楼晧海嗤笑一声。 这个随艇医生偷偷拿给楼晧海的违禁药ppc其实本身就是一种毒品,因此一直被凤凰星系列为违禁药品,但其实在暗地里ppc却在战场上非常流行。因为这是唯一一种能够止痛却又能让人同时保持大脑思维清楚的药剂,很显然战场上思维迟钝,反应缓慢往往比沉重的伤势更容易让人丧命。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赶上更新了,原本我还以为会超过晚上九点。 ps:请注意~~那啥下一章渣爹出没 嘛~~~之前估计错误,捂脸,似乎还得小虐楼少的心一下 第99章 迷途的爱 悬浮艇的速度不慢,半个小时后处理完伤口的秦朗空就透过一侧的舷窗看见了隐映在阔叶林中的营区,此时原本应该停满补给车辆的多功能停机坪已经被高高的升了起来,以方便秦朗空他们悬浮艇的降落。 在双脚重新感受到扎实的地面之后,秦朗空解开身上的安全带披着机师服的外套径直走到了楼晧海所在的舱室,“你准备自己走下去?” 秦朗空看着楼晧海撑着床沿坐起来的动作,不赞同地蹙了蹙眉。 “我可是凤凰星系的军人。”楼晧海脸上的表情带上了少有的无奈,但他很快收敛住多余的情绪改为勾了勾嘴角,而后对着秦朗空主动招手道,“来,帮我扣下扣子。” 被绑架换一个说法,用在不同身份的人身上自然就成了被俘获。凤凰星系上的普通民众遭到非法限制人生自由的情况,当然就是需要解救的人质,而一旦遭到这种行为的人,身份转换成为军人,那么就是俘虏。 凤凰星系针对成功逃脱回归的俘虏政策和任何一个星际政府都没有太大区别,那就是最严厉的隔离审查。很显然大多数军事高层更愿意将俘虏的平安归来定性成为背叛或者泄密的一种提示性痕迹,而非值得鼓励的英雄行径。 更何况这次的事件有黑铁的人发表声明在先,多少双眼睛正盯着楼家人此刻的一举一动,准备撇清关系的,想要围观看笑话的,蛰伏周围等待破绽机会的,形形色色,有敌人,有朋友,更有所谓的中立派,但无一不是想要从中获利。 “好吧,那么我也是。”秦朗空松了松肩膀,他的余光已经从主闸门开启的缝隙里瞥见了一群身着深黑色制服,右臂带着一把插入心脏利剑袖标的凤凰星军人。 如果可以,秦朗空宁愿让自己也深陷其中,也不要作壁上观,让他好不容易才和楼晧海建立起的那一点微薄信任再次化为泡影。 秦家人在这次所谓的隔离审查里会扮演什么样的角色,秦朗空几乎不用想也能猜到大半。但好在有他这个不听话的麻烦在,搅乱了秦家人应有的步调,虽说依旧不会主动伸出援手,但至少暗地里的绊子要使之前秦家人还得仔细掂量拿捏一下。 “不,你只是在我逃脱之后,由专员们亲自授命负责接应我的相关人员而已。”楼晧海立刻纠正了秦朗空的话,而且还特意强调了一下是在他逃脱之后,“一个人情已经足够分量了,月满则亏这个道理秦队不会不懂……”楼晧海在秦朗空耳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很快就由最初的一字一顿便成含糊不清,最后干脆变成了一个浅尝辄止的亲吻。 满意地看见秦朗空变得通红的耳朵,楼晧海突然伸手在秦朗空的侧腰摩挲了一下,然后小声低语道,“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啧,这个时候他们倒是来得快。”抑制不住连脸颊都要烧起来的秦朗空下意识地挪动了一下缭绕着楼晧海唇齿间旖旎气晕的脖子,很显然他话里所谓的“他们”就是一早等候在悬浮艇舱门外的那一帮特别调查员。 抬起的手指刮蹭过干燥的嘴唇,楼晧海不着痕迹地悄然将一片药剂放进口腔中用舌根压下,很快苦涩的味道就蔓延开来,但与之而来的还有身体上稍微减缓的疼痛。 很显然那个随艇医生给他的药药效来的很快。 几乎是在楼晧海迈步走下悬浮艇的同时,那一帮黑色制服的凤凰星军人就围了上来,为首的是一个年近四十的中年男人,他微微抬起带着白手套的手掌,威严而不失礼节地敬了个军礼,“楼队长请吧。” 秦朗空用鼻子轻哼一声,直接将对方当成空气,径直由对方和楼晧海之间的空隙横插过去。 微微抬眼看了一眼站在指挥室内窗边的楼玉珏,楼晧海很快转开目光,也朝对方敬礼道,“麻烦了,王处。” 很显然,面对楼晧海这个烫手的山芋,上面在派下来的人选上也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同为三元帅之一的王家直系,显然即便是楼玉珏想要亲自插手,也不是那么容易。但同样的,在对于楼晧海相关问题的处理态度上,王家人的每一步也必然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等一下,你们不能这么对我的病人。” 突然一道声音相当不客气地打断了这一群黑色制服对楼晧海礼貌但却不容拒绝的“邀请”。楼晧海回头瞥了一眼,居然是一开始给他药的那个随艇医生,他稍微权衡了一下,最终没出声,而是饶有兴趣地挑了挑眉。 “郭医生?”王处长听到声音皱了皱眉头,他盯着眼前这个对他相当不给面子的医生看了半天,终于在记忆深处找出了这个人,“请您不要妨碍我们执行公务。” “他现在需要的是病床,可不是你们的审讯室。”穿着白大褂的郭医生显然在这一点上相当坚持。 “我……” “你闭嘴,这里没你说话的分,你是医生,我是医生?”楼晧海张了张嘴,还真是第一次有人敢这么对他,连话都没有让他说完,怎么说呢,这种感觉还真是新奇而又有趣。 “郭杨你这样的行为可真是……”王处长有些无奈地抚了抚额头,然后他又加重语气,重新换成了另外一幅表情,“我想你大概是忘了,为什么你这种学历的人会在一艘小小的医疗艇上服役的了。” 对于郭杨这个名字楼晧海突然觉得有些耳熟,他似乎在哪里听过,他努力地回忆了一下突然勾唇笑了一下,上前一步挡在争锋相对的两个人之间,而后缓缓地道,“郭医生稍安勿躁,你有纸笔吗?” “啊?”郭杨一脸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你脑子坏了?要这个干嘛?” 虽然这样说着,但郭杨到底还是老大不情愿地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纸笔。 “这是我二哥楼晧冰的私人电话,比起我,相信你会更有兴趣找他聊聊。”楼晧海嘴边的笑意突然浓了起来,然后他趁着郭杨愣住的短暂时间,对着王处长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提醒道,“怎么,我们不走吗?王处?” 被楼晧海的声音弄的愣了一下,王处长飞快地转头对身后人交代了一句,“去看看楼晧海给他的究竟是什么号码。”之后,就也跟着楼晧海的步伐向营区后方的一处建筑走去。 “切。”在一旁看了半天的秦朗空饶有兴致地拨弄了一下额前凌乱的发梢,楼晧海对于这个医生的态度似乎是在听见对方全名之后的一瞬间才突然改变的,也就是说其实楼晧海对于这个人并不熟识,甚至压根没有见过面。 如果没记错的话,楼晧冰应该是楼晧海大伯楼玉璞的二儿子,现在应该在凤凰星系中央卫戍区当医师,而且还貌似在某个军医大担任客座教授,可以说是楼家这些三代里除了楼晧海之外最有能力和手腕的人。只是由于身份再加上和楼家关系很淡的原因,一直显得相当低调,很少被人所关注提起。 “郭医生可别太激动了,结果把医生的本职都给忘了。”秦朗空走过去似笑非笑地提醒了对方一句,对于楼晧海心里打的什么主意秦朗空虽然现在还不是很清楚,但至少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楼晧海这个有严重自虐倾向的家伙肯定又准备把自己尽力往凄惨里玩。 郭杨转过头来,对着秦朗空哼了一声,然后当着秦朗空的面啪叽一声将楼晧海写给他的那张纸条捏成一团,“据我所知秦队长也是病人吧,阿丽过来,把人给我带走。” 站在不远处的光头和孟好相互囧囧有神地看了一眼,孟好瞪着光头,“这医生还真是又魄力啊。” “不,也许该说是傲娇才更合适。”光头默默地捂脸。 莫名其妙被身后蹿上来的一个怪力女护士给拖走的秦朗空才嗷嗷叫了两句表示不满,很快就被那个怪力女护士给镇压了下去。 “乖啦,明明也是伤员,就要乖乖尊重医嘱才对啦。”身着粉色护士短裙,身材好到爆的女护士一手拽着秦朗空,一手在秦朗空汗涔涔的头发上一阵乱揉。 果然这艘看起来平平常常的医疗悬浮艇里其实是藏龙卧虎,孟好和光头若有所思地回头看了一眼身后还没有彻底制动的悬浮艇,也难怪会被楼所长给抽调过来救人。 关于楼晧海有想法这一点其实秦朗空并没有猜错,而这一点很快也就被和楼晧海单独谈话之后的王处长察觉到了。 否则最关键的,能够证明楼晧海自身清白的影像证据楼晧海为什么偏偏要在听到门口脚步声时才拿出来,相反还在之前的程序性询问中,故意将询问人员激怒,逼的他这个主要负责人现身,亲自过来救场。 “楼队提供的证物我会马上派人查看验证的。”王处长盯着楼晧海左肩处渐渐濡湿的衣物皱了皱眉头,他咳嗽一声,企图让楼晧海和他自己同时将精力集中到规定询问问题上来。 然而这一次,楼晧海却出乎意料的配合,然而楼晧海乐于配合,王处长却怎么也坐不住了,因为楼晧海越来越惨白的脸色,因为楼晧海不断渗出鲜血的伤口,更因为那个在门口盘踞不去的脚步声。 终于,门口拿着楼晧海提供的相关影像回来的人带回的消息让王处长松了口气,很显然藏在楼晧海口腔牙齿中的微型影像记录仪成功记录了大部分楼晧海被俘期间的状况,虽然有一小部分的画面存在遗失,但损失率基本控制在了正常范围内,作为有利证据已经足够了。 关于被遗失的画面,楼晧海也完全没有要避讳的意思,他只是简单的开口说了两个字“秦家”王处长就很快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了。很显然王处长一点也不希望在把秦家也牵扯进来。更何况以楼家和秦家双方所一直表现出来的关系,就算他把这一段说出去,相信秦家人会主动向楼家人伸出援手的人也不会有。只怕到时候反倒会让秦家人反咬一口,说是他故意伪造影像资料,想拉秦家下水。 “那个,王处,楼所长已经在门口等了很久了,是不是……”拿着证物进来的人也是压力山大,要知道楼所长那个冷冰冰的眼神可不是他一个小小的科级干部能顶住的。 朝自己的下属点了点头,王处长站起身来压低声音道,“关于那段影像资料的相关内容先不要着急上报,直接交给我来处理,到时候的相关报告我也会亲自写,你们就不要管了。替我送楼队长去医生那里就好。” “明白了。”一直跟着王处的人自然也不会什么脑子不灵光的,因此他很快就转换表情对着楼晧海伸手道,“楼队请,我这就送您出去。” 拒绝了对方善意的搀扶,楼晧海走出审讯室,一眼就看见了正在接受王处长汇报的楼玉珏,然而他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径自朝着医疗室的方向走去。 “是这样的,楼队长提供的证词和证据都没有问题,我想审讯应该可以就此终止了。”王处长伸出手简单的和楼玉珏握了一下,然后开始继续态度尴尬的解释,“之所以耽误了一些时间,实在是……” “没关系,只是你们的职责所在。”楼玉珏微微点了一下头,而后打断对方的道歉,“回去之后,替我向你爷爷王元帅问好。” “好的一定。”王处长笑了一下,再又简单的寒暄了几句之后,才带着属下转身离开。 很显然,楼家即便是出了这样的事也依旧楼家。王处长虽然怀疑被楼晧海做了手脚的影像资料所隐藏的问题并不只有秦朗空违反星系法律跑去救人的事,但楼晧海的态度却显得相当坦荡,再加上秦家的确也是个麻烦,因此原本听到了一丝风声的王家人,也只好就此匆匆了事。 毕竟同时对付楼家和秦家,他们王家还没有自大到这种程度。 来到病房的楼晧海很快就被那个脾气不大好,而且还相当傲娇的郭医生给安置到了床上,紧接着乱七八糟一大堆的仪器就被推进了房间,“脱衣服,连内裤都脱掉! 楼晧海的手指在荷包里的一只小型调制器上敲了敲,这个是秦朗空在和王处长擦身而过的时候悄悄放进王处长口袋里的,这也是为什么楼晧海明明经过了严密的搜身,但还是让他找到了仪器对牙齿里藏着的影像资料进行删改的原因,当然这也是他必须故意惹怒之前的审讯人员,非要让王处长进来找他的原因。 至于为什么以楼晧海的本事要让王处长进来却花了这么长的时间,自然还有他别的考量,而且这也是让秦朗空一时半会还摸不准的考虑。 “医生已经和我的二哥联系上了?”楼晧海眨了眨眼,不为所动。 “楼队是希望我亲自动手?”闻言直接炸毛的郭医生显然一点也不好惹,他摘下手套咯啦咯啦地活动起十指。 楼晧海似笑非笑地挑了一下嘴角,突然伸出食指对着郭杨身后指了指,很快郭杨就在转过头时看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门口的楼玉珏。 当着人家老爸的面,扬言要亲手把人家儿子的内裤,这个貌似,似乎是有那么一点不妥。 郭杨难得显得有些尴尬,他握了握拳,气呼呼的转身指着楼晧海的鼻子威胁道,“你丫给我老实点……诶……一个两个怎么都这么难搞,真是的,所以我才讨厌和姓楼的打交道,”说着郭杨的语气突然又放缓了一些,他瞪着楼晧海的双眼显得相当认真,“要是撑不住记得叫我,我就门外。” “放心吧,我们父子谈话的这一段时间里,医生完全可以和二哥他联络联络感情。”楼晧海嘴角的笑意突然朝着另一个诡异的方向滑跑,很快他就再次欣赏到了之前还飞扬跋扈的郭医生浑身炸毛的样子。 “艹,该死的楼家人。”郭医生大步流星地走出病房,同时还带走了病房里的其他医护人员,然后砰地一声,相当野蛮地关上了医疗室的门。 彻底被这个年轻人无视了楼玉珏皱着眉头走到楼晧海面前,“那个医生认识晧冰?” “应该算是……朋友吧。”楼晧海稍微斟酌了一下用词,最终还是觉得用朋友来介绍这个臭脾气医生和自己二堂哥之间的复杂关系。 楼晧海稍微放松了一□体,由于出血已经紧紧附着在他背后伤口上的衣料让他觉得相当不舒服,但是就目前而言,如果想要撑着和楼玉珏把话谈完,楼晧海觉得他还是靠在床上比较合适。 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自己大儿子的楼玉珏突然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僵,这种有些尴尬,又有些不知所措的感觉他似乎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感觉到,他努力地试图从自己儿子脸上的表情找到适当的切入点,然后就像他在日常工作中一样,先发制人亦或是厚积薄发。 然而很快他就感受到了挫败,因为当他对上楼晧海那张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脸时,除了一股莫名的揪心之外他几乎什么其他的情绪都没办法调动起来,连带着大脑的思维也变得有些迟钝了。这一系列的变化来得太快,几乎让楼玉珏有些措手不及,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开始老了。 “爸爸,您坐。”最后还是楼晧海率先打破沉默,毕竟还是快一点速战速决的好,否则他还真不知道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还能撑多久。 吱嘎,是椅子拖过地面的声音,很快楼玉珏就身子笔挺的坐好了。 “爸爸,您是想要和我谈宗阿姨的事?”楼晧海开门见山。 楼玉珏的迟疑并没有持续太久,他就接下了楼晧海的抛过来的话茬,“很多事情我希望你能理解。” 理解什么?理解一个亲手将他送去恐怖分子手里的女人继续作为他的母亲?还是理解一个害死他亲生母亲的刽子手继续作为他们家的女主人? “您放心,我当然理解。”楼晧海突然笑了一下,“当年我才几岁都能理解,更何况现在我都三十好几了。” 但是很多事情,一开始知道,一开始预料到,和被自己父亲亲口说出来的感觉真的相差太多。楼晧海突然有些想问,问问他的父亲,如果这次没有秦朗空的坚持,亦或是黑铁方面的耐心再差上那么一点,亲手放开自己儿子生命的感觉会是怎么样的? 是会后悔,会心疼,还是只会淡漠的选择遗忘。 一如当年面对他死去的亲生母亲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迟到的更新君 羞射的捂脸,躺平任抽打~ 第100章 冲撞 “是吗?你能理解当然是最好的,毕竟我们家站在今天这个位置,在很多问题上我们就必须比其他人多忍耐。错的对的,你爱的你恨的,这些情绪都必须学会藏起来,即便是你身边的人,也不能让他们察觉到……” “我明白了爸爸,这次的确是我考虑不周,不该一时任性给宗阿姨发那条短信。”楼晧海伸手摸出药片,然后借着捂住嘴唇的手指悄悄将药片送进口腔,很快便是满口苦涩,“但是您放心,关于我交给他们的资料,里面该删掉的部分我都已经做过处理了。” 对,没错就是这样,冷漠一点,再冷漠一点。只要显得完全不在乎就好了!只要彻底失望,就不会在抱任何不切合实际的天真想法。 他楼晧海只是一个人,但整个楼家却有那么多人。牵一发而动全身,没有道理因为他一个人而忽视整个家族,因小失大是蠢材才会做的选择,不是聪明人做法,更加不适合动辄祸及三代的政治家庭。 楼玉珏微微愣了一下,他觉得他的儿子似乎把他的话给想歪了,他原本想要传达给楼晧海的应该是他其实还是一个爱他的父亲,但这份父爱他却不得不藏起来。可是转念一想,其实让楼晧海这样想似乎也没什么不好,如果一开始就没有期待,那么即便之后失去也该不会太过痛苦。 于是面对楼晧海的回答,楼玉珏微微点了一下头,“的确,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也在外头锻炼了这么多年,该经历的事情……” 果然,很多话一旦从楼玉珏的嘴里说出来,似乎就会变成最锋利的武器,足够在楼晧海的身上剜出无数伤痕。疼痛由抽搐的胃部猛地蔓延上来,然后是千疮百孔的脏腑,支离破碎的后背,“呜……” 挑开药瓶盖子的手指被剧烈的疼痛夺取力气,楼晧海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倾倒,哗啦一声被藏在口袋里的药瓶滚落了出来,纯白色的圆形药片散落一地。 楼玉珏一眼就看清了药瓶上标注的细小文字,他突然怒不可歇,“ppc!?违禁药,谁给你的?谁让你吃的?刚才的那个庸医?” “呵……爸爸您太紧张了,ppc这种药只是少量并不会上瘾。”楼晧海突然低笑了一声,他撑住身体,“而且很早之前我就已经吃过了,第一次吃的时候还担心过,结果吃了那么多次,现在不还是好好的。” “你……”楼玉珏的声音戛然而止,他冲过去扶住楼晧海突然从床上栽倒的身体,结果却用力过猛。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儿子拥抱起来会是这种感觉,瘦,太瘦了,这明明不该是一个成年健康男人该有的体重。 很早之前就吃过,很早之前是多早之前?楼玉珏突然回想起当年他第一次接触这种药物时的情况,那是一场高烈度的小型战役。思绪间,楼玉珏却愣住了,因为他根本回忆不起来自己的儿子第一次参加这种烈度任务时的年纪,二十岁?十八岁?似乎是更小一点的时候,那么第一次吃这种药又是什么时候?ppc对于尚未成年孩子的身体又会产生多大的影响? 然而此刻楼玉珏却没有多余的时间再去思考这个让他既震惊又心疼的问题,他冲着门外失态地大声喊叫着,“来人,快进来个人。” 守在门口的人很快就被惊动了,穿着白大褂的郭医生第一冲进来,他简单地看了看楼晧海的情况,然后对楼玉珏吩咐,“帮我抱紧他,我等下给他注射的药物可能会引起轻微的痉挛。” “阿丽,六号药和注射器给我。” 搂紧??楼玉珏在听见郭杨的话之后突然有些乱了分寸,从崩裂的伤口里渗出的血迹很快将他的手指变得粘腻,而他身上楼晧海靠过的部位已经变成了一块块湿润的血渍。 究竟要怎么动作才能不让那些伤口变得更严重,究竟要怎么做才能让他现在已经如此脆弱的儿子不再感到任何痛苦。 楼玉珏突然颤抖着双手,发现连一个简单的抱紧儿子的动作,他都没办法做出来了。 秦朗空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就看见这么一副光景,郭医生冲着护士大声咆哮,而楼玉珏却手足无措地搂着昏迷的楼晧海。 于是他走过去,对着楼玉珏道,“楼所还是我来吧。” 扶住楼晧海的肩膀,秦朗空将楼晧海的头轻轻移到自己怀里,环起双手将人固定好之后就对烦躁不堪的郭医生示意道,“行了。” 而被一个外人把儿子抢走的楼玉珏这才盯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怀里回过神来。 “医生。”楼玉珏的声音里难得带上了一丝担忧和紧张。 “让一让。”然而郭杨却越过楼玉珏,直接对着他身后的护士道,“直接手术吧。” “手术?”楼玉珏的声音稍微拔了高。 “病人身上多处伤口需要缝合,身上还有多处枪伤,再不处理是准备让阎王直接来收尸?”在郭杨的眼中,楼玉珏现在的所作所为其实和冷血无情的父亲一点区别也没有,“他都这样你还抓着和他谈话,真怀疑他是不是你亲生的。” 被一个小辈狠狠地噎了一下的楼玉珏感觉相当的不怎么地,但对方说的也是实情,所以他连句反驳的话都找不出来,甚至还有一丝发自内心的愧疚感油然而生。然而即便是愧疚,也并没有影响到楼玉珏对周边人物和环境细致入微的观察。 而此时此刻,引起他注意当然就是秦朗空对于他儿子的态度。 其实早在秦朗空主动要求去找楼晧海的时候,楼玉珏就让人去调查了秦家人在这件事的态度,答案出乎预料的是秦家人对于秦朗空这次的行动压根不知情,也就是说秦朗空要去救楼晧海压根和所谓的阴谋阳谋没有一点关系,而是完全出自个人意愿的私自行动。 究竟是为什么,能让一个秦家的小崽子这样替他们楼家的大公子卖命。这个问题难道真就能用战友情来解释? 战友情?楼玉珏看着秦朗空离去的背影,目光突然变得冷了起来。 不,如果他没看错,这个秦家小子对于他儿子的情感远远不止那么简单。那样的眼神,那样的眼神简直就和当年柳雅萍看着他的时候一模一样。 而且这样想起来,当年他在基层当领导的时候也不是没有碰见过这样的事情。两个大男人之间…… 这……这简直就是混蛋,是胡闹! 先不说他们两家的关系,单就他们两个都是男人而言,这就已经是天大的丑闻了。 啪——楼玉珏一手砸碎了手边床头柜上的一只水杯。 不行,他必须得找秦家这只胆大包天的小崽子好好谈谈,这种乌七八糟的事情,别说是他了,就是那个比他还要古板一多半的秦剑南也不能答应。 其实别说是答应了,直接打断这个胡来的小崽子的腿都有可能。 这样想着,楼玉珏突然上前一步叫住准备跟去手术室的秦朗空,“小秦呐,刚好在这段时间里,我希望找你谈谈。” 谈谈? 秦朗空停住脚步,他回头看了面色凝重的楼玉珏一眼,突然就漾开一抹笑容。 难得是被察觉了?其实也是怪他太不小心了,他眼前这个人再怎么讨厌,但他却不得不承认在很多地方楼晧海却是像极了他,其中就包括了那些超人的敏锐。 “楼所?”秦朗空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尽量放松。 但是这种丑媳妇见公婆的感觉实在是太不妙了!秦朗空暗暗在心里祈祷了一下楼晧海快点好起来,否则估计在他们重新见面之前,保不准他就先被眼前这个气势汹汹的楼爸爸给剥皮拆骨了。 很快,两个人就一前一后地来到了营区的一个单独房间。 “为什么坚持要去救人?”楼玉珏走到办公椅边坐下后就直接开诚布公,很显然他现在也没有什么多余的心情想要和秦朗空在这个问题是多做纠缠。 秦朗空思考了一会儿,觉得现在似乎并不是一个好时机,于是他绕了个弯子,选择了一个最稳妥的方式回答这个问题,“除了我,孟好,光头其实都想去,可以说每个紫衣队员都想去,只是我,可能刚好比较能在您面前说的上话而已。” 很显然,这个一个相当聪明而且滴水不漏的回答。 楼玉珏当然也不可能把他们两家暗地里的那些勾心斗角放到明面上来说,因此楼玉珏闻言也没有再度追问下去,反而似笑非笑地对着秦朗空道,“那还真是难得,虽然也许对于你来说只是战友间的相互帮扶,但对我而言毕竟是你救了我儿子的性命,虽然面子上不好说,但私底下我给秦局去个电话,好好感谢一下还是有必要的。” 这自然是在逼着秦朗空向他说实话,毕竟秦朗空肯定不希望这次的事件被捅到秦剑南那里去,秦剑南自己得到消息的概念和楼玉珏亲自以感谢为名去一通电话的概念差的可谓是十万八千里。 楼玉珏要对付秦朗空这样的“小鬼”其实压根费不了什么力气,毕竟姜还是老的辣。 “感谢……感谢就不必要了吧。”秦朗空果然有些沉不住气。 其实一开始他和楼玉珏斗就没什么胜算,毕竟两个人的手腕相差的段数还是相当明显的。 秦朗空转了转眼珠,咳嗽一声,“那个,其实……其实我是……我是喜欢楼晧海,不……应该说是我爱他,他死了我也活不了,所以我才必须去救他,那怕舅舅他们并不乐意,哪怕,您似乎好像也不太乐意。” 既然暗的斗不过,那么不如干脆来明的。 反正一个男人和他楼玉珏的儿子纠缠到一块的事情,想来楼玉珏只要是脑袋没坏,应该也不好到处宣扬。 “你……”似乎是没想到秦朗空居然这么爽快的就承认了,楼玉珏倒是愣了一下,他气不打一处来地用手指指着秦朗空道,“你知不知道你再说什么,什么男人喜欢男人的,别说是我了,就是你舅舅秦剑南也不能答应。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你知道,我知道,其他人都没必要知道,包括晧海,你明白了吗?” 你儿子楼晧海可是一早就知道了,而且我们两个人能做的,不能做的都已经做全套了! 秦朗空心里这么想,当然嘴上还不敢这么说,他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被的气的有些失态的楼玉珏,突然灵光一转,决定拿出感情牌来做为自己的必杀绝招。 “凭什么?您身为他亲生父亲都不心疼他,不爱他,还不许别人来爱了?” 对,没错就是像这样,一击正中红心,秦朗空暗自攥紧拳头给自己打气。 此言一出,楼玉珏气的差点就抄起桌上的电脑把秦朗空的脑袋给砸个开瓢,“你这是说的什么鬼话,简直是歪理邪说。我是他亲爸爸,什么叫我不爱他,不疼他?况且我告诉你,就算是没人来爱我儿子,也轮不到你这么一个外人来。” “外人怎么了,至少我不会在楼晧海被俘的时候袖手旁观,我也不会逼着他承认接受自己讨厌的人,我更不会在他受了重伤的情况下还去担心他一时糊涂出卖自己的……” 哎呦喂,完蛋了,好像嘴巴快了一下,把什么不该说的东西给说出来了。 秦朗空捂住嘴巴,突然之间就怂了一大半。 这下完蛋了,估计他这辈子是别想得眼前这个倔大叔的喜欢了。正所谓是路漫漫其修远兮,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被承认啊! 秦朗空无比苦逼地在心里流着宽面条泪狂奔。 “你说什么?”楼玉珏也被气的差不多了,连带着连声音有些不受控制的拔高。 “我……我……我没说什么。”秦朗空开始睁着眼说瞎话。 “你再给我说一遍。”楼玉珏心说看我不弄死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崽子。 “我……我……难道你刚才急急忙忙去见你儿子不是为了这事儿?”秦朗空干脆破罐子破摔,反正楼玉珏再生气,也不能在这里把他给突突了。 这丫儿还真心说了?? 楼玉珏简直被气的七窍生烟,他去见他儿子被误会成这样也就算了,怎么现在连个外人也是这么想他的。难道他急急忙忙在审讯室门口转悠,然后又上气不接下气地赶到医疗室这边就不能是担心儿子,关心儿子了?? 他楼玉珏的名声有这么糟糕?? 楼玉珏是越想越觉得生气,越生气就越觉得丧气,最后丧气着丧气着又觉得自己无比可悲。 他深吸一口气,重新顿了顿,稳住自己的情绪之后才指着秦朗空的鼻子,沉声道,“你给我出去。” “啊?出去?”秦朗空心说不会这么容易就让我过关了吧。 “滚!”楼玉珏又一次暴躁了。 秦朗空被自己未来的岳父大人,啊不对,应该是公公大人给吼的一愣,他缩了缩脖子,突然觉得背后的伤口火辣辣的,估计是出的冷汗渗进了伤口,然后向后退了几步,随即一转身便头也不回地一溜烟跑的不见了。 被气的脑袋和肺都在突突地跳着疼,楼玉珏稍微放松了一□体仰靠在椅子上,之前拥抱楼晧海的触感又一次涌了上来。 上一次拥抱这个大儿子是在什么时候呢?楼玉珏不自觉地有些发怔,似乎还是在柳雅萍去世之前的事了,那个时候的楼晧海还是一只软乎乎,白嫩嫩的小包子,会好奇而又羞涩地在他偶尔回家的时候钻到他怀里,然后挥舞着一双小胖手好奇地探索过他身上的每一只口袋。在发现了想要玩的新奇物件时还会撒娇似地冲他喊,“爸爸。” 但是他们父子之间这样的相处模式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呢?柳雅萍去世之后?不,其实这只是一条导火索而已,楼晧海对他态度的真正改变大概是在他对自己的这个大儿子开始实行所谓的精英教育之后。 靠在椅背上的楼玉珏突然猛地睁开了双眼,他的眼角有些发涩,是的,就在刚刚他想起来了,曾经亲手推开冲他张开双臂跑过的大儿子的人正是他自己。 具体的原因他已经记不清楚了,但是大儿子那双盛满受伤神情的眼眸他却记得清晰。接下来是大儿字随着年纪增长而不断变得沉默乃至没有太多表情的脸,柳雅萍的强颜欢笑和日渐消瘦,最后,对了最后是印在他记忆中最深,也是最能和今天楼晧海对他的态度重合在一起的——楼晧海那张带着淡笑却又极度疏离的脸。 这样算起来,有十五年了吧,亦或是更长? 也许一直自欺欺人的是他自己才对,他的大儿子一早就对他没有了童年时的仰慕和依恋,那么这次之后呢?是不是要连这一点最后的亲情都被彻底打碎,只余下陌生人之间的冷漠。 冷漠?不对,或许连冷漠都没办法剩下了吧! 毕竟他的那一通声明发表出去,楼晧海对他现在应该是彻彻底底的恨意才对。 被儿子所憎恨的父亲!恐怕这天下没有比这更可笑而又可悲的事情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我是迟到的二更君 qaq 我错了~ 第101章 乐极生悲 滴滴滴—— 突然楼玉珏身上的私人终端响了起来,是楼曦平常用的私人频道。 楼玉珏这才想起来,他这次是太着急了,结果忙乱中居然忘了给自己的父亲去消息报平安。 “儿子。”老人的声音无论在何时都显得相当沉稳。 楼玉珏急忙清了清嗓子回答道,“父亲,人已经救回来了,没事了。” “有受伤吗?”楼曦平关切地发问。 “受伤!?现在正在手术所以……” “手术??严不严重,进手术室多长时间了?” 面对老人的一系列问题,楼玉珏张了张嘴,突然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他实在是不知道应该从何说起,更何况这些事情居然全都被他给忽视了。 他果然是个失败的父亲,比起生命垂危的儿子,他居然更关心那个秦家小子的一点歪歪心思会不会给他们楼家脸上抹黑。 “你怎么了?”似乎是察觉到楼玉珏今天的不同,老人敏锐地将心里的所有担忧都先放下,转而关心一下自己儿子的心理状况。 “爸爸,也许这次之后,小海会恨我也不一定。”楼玉珏的声音不自觉地抖了一下。 而通讯终端那一头的老人却是细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这样的情况不正是他最担心,也是最害怕的吗? 楼家也许会有一个天底下最优秀的继承人,但与之同时,他和他的儿子却同时要失去自己生命中最为宝贵的人。 “亡羊补牢……” 楼曦平的话音才刚刚出口,下面就被楼玉珏带着苦笑打断了,“但愿是为时未晚吧!”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礼貌的敲门声,楼玉珏皱了皱眉头让楼曦平稍等而后便走到门边将门打开。 “怎么是你?你又来干嘛?”面对再次出现的秦朗空,楼玉珏是一点好感也没有。 秦朗空的表情也相当的尴尬,他咳嗽了两声,然后低声道,“那个手术结束了,人虽然还没醒,但医生说已经没有什么大事了,我觉得还是应该过来通知您一声比较好。” 语毕,也不等楼玉珏回答,秦朗空便匆匆忙忙垂着头跑了。 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之后,楼玉珏才再次合上门回到椅子上坐下。 “怎么刚才好像是秦家小子。” 楼玉珏和秦朗空的对话并没有刻意避开楼曦平,因此关于楼晧海脱离危险的情况老人家是着实松了一口气,但他很快又觉得奇怪,为什么过来通知的不是医生而是秦朗空。而且似乎他这边也刚刚得到了消息,说是这次他的孙子能平安回来,正是多亏了这个秦家小子舍命相救。 “爸爸。” “对了,还有我怎么听说这次是他去救的小海?”似乎是注意到自己儿子在面对秦朗空的怪异态度,老人家觉得还是有必要多问上一句。 “这个……”楼玉珏觉得有些为难。 “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是说他们秦家人又要……” “不,不是,至少这次应该不是。”楼玉珏急忙将自己父亲的猜测打断。 这话要怎么说,总不能直接实话实说吧。哦!那是咱们家小海太有魅力了,引得秦家那个混小子五迷三道的,连命都不要了也要去救人吧。这还不得把老人家给吓出心脏病来啊。但是用其他理由似乎又说不大通。 “算了,既然你觉得不好说我也就不多问了。赶紧替我去看看小海,对了柳老头也知道这次的事了,正跟我这里吵吵着要他外孙呢,我就不跟你多说了,去告诉他一声,也好让这个一天到晚惦记着我们楼家孙子的老东西消停消停。”说着,楼曦平就掐断了通讯频道。 楼玉珏看着黑了的悬浮屏幕,很快便又在椅子沉思了一会儿,之后才再次站起来往楼晧海所在的病房走去。 营区的病房很简易,因此并没有像普通病房一样安装完全可透视的半膜方便探视,因此来到门边的楼玉珏便迫不及待地推开了房门,结果刚好就看见了一副相当不和谐的画面。 那个该死的小兔崽子,竟然敢直接趴在他家儿子的病床上,非礼他儿子!!! 这简直就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暴怒地楼玉珏三步两步走到病床边,连多年不用的擒拿格斗都用出来了,直接一肘子把人撞飞,楼玉珏的双眼便正好对上自己儿子还带着些许迷茫的双眸。 “秦朗空!?” 但是紧接着,楼晧海张口喊出的第一个人名就让爱子心切但又完全不会表达的所长大人彻底泄了气。 “你喊那个臭小子干嘛。”所长大人不大高兴了,自然连带着声音也冷了下去。 “爸爸!?”楼晧海又晃了晃神,对于突然出现的楼玉珏,显然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是他很快就挣扎着想要坐起来道,“爸爸,您有事?” “别乱动。”楼玉珏一把把人给按在了床上,结果我来就只能是有事吗? 楼爸爸显然觉得很受伤,良久他才叹了口气道,“我就过来看看你,你感觉怎么样了?” “已经好多了,如果需要待会儿就可以见媒体了。” 面对楼晧海的完完全全不信任,楼爸爸是既郁闷又憋屈,他心说原来他们父子之间的对话方式早就滑向了公对公,每句话在楼晧海的理解中都是话里有话。 “你都这样了还管什么媒体,你现在最主要任务就是好好休息,养好身体。”楼玉珏咳嗽了一声,一句原本父子之间私底下最正常不过的关心话,却被他说的尴尬万分。 刚醒麻药的楼晧海觉得相当不可思议地眨了眨眼睛,然后很快垂下眼帘答道,“我知道了,我会尽快好起来的。” 不是啊,我完全没有催你快点好起来,让你快点继续工作的意思啊。 自觉无比失败的楼爸爸烦躁地深呼吸数次,怎么一句好好的话也都能被歪成这个样子。 “朗空,我有点渴。”躺在床上的楼晧海突然动了动脑袋,冲着楼玉珏的身后开口。 从地上摇摇晃晃爬起来的秦朗空一瘸一拐地走到一旁的柜子边,拿出棉签然后倒了一杯温水过来。 被一句朗空给闹的浑身鸡皮疙瘩乱窜的秦朗空努力绷出一张面瘫脸,但关于楼晧海之前的自虐行为,他倒是稍微有了点猜测。 对于楼晧海叫出口的这个称呼,反应不小的当然不会只有秦朗空一个人,一旁坐不住了的“失败版慈父大人”楼玉珏更是敏感地差点从床边的凳子上跳了起来。 “你喊他什么?你们已经在一起了?”对于自己的儿子到底还是有几分了解的楼玉珏一点也不认为,自己的儿子会用这种极度亲昵的方式来喊一个和自己是纯工作伙伴关系的外人,更何况这个外人还姓秦。 “不可以吗?”躺在床上的楼晧海勾了勾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和一个真真正正关心我,全心全意喜欢我,甚至可以为了不要命的人在一起不行吗?” “你们可都是男人。”楼玉珏的脸色终于变了。 “我是您的儿子,我要是真正找个女人的结婚,那个女人能幸福吗?”楼晧海嘴边的笑意渐渐敛了起来,“真心爱我,对我好的女人跟着我根本就没办法幸福,当然如果看中的是我身上的其他东西,各取所需倒应该不错。” “你什么意思?”楼玉珏霍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他抬起右手用力地挥了下去,但却在接触到楼晧海没什么温度的脸颊时又猛地停了下来。 “爸——妈妈不就是我身边最好的例子吗。”楼晧海没有闭上眼睛,反倒将眼睛睁的更大,“我只是想找一个真正爱我,愿意为我付出,而且还有能力和我站在一起的人共度一生,这难道有错吗?” “我不答应。”楼玉珏闭上双眼,他有些不敢正视自己儿子在床上的目光。 然而楼晧海却突然笑了起来,“如果我说我非要呢?这么多年了,自从母亲去世之后,只有这一次,我想随心而为地任性一次。” “我还是不能答应,否则那就是对你的不负责任,对我们整个楼家的不负责任。”楼玉珏收回手臂,被气的浑身发抖,但他还在努力地维持着,维持着最后的冷静。 突然,躺在床上的楼晧海动了动手指,很快他身上的衣物和被褥就被完全打开了,各种各样狰狞的疤痕就这么毫无征兆地裸丨露了出来,楼晧海伸出手,指着最新的一块还裹着纱布的伤口缓缓开口道,“这一枪是所有伤口中最致命,那些从受伤胰腺中流出的腐蚀性腺液几乎侵蚀了我身体里的大部分脏器,那些疼痛让我恨不得立刻就去死,但是我没有……您知道是为什么吗?” 楼玉珏的目光在看见楼晧海身上露出的各种伤疤之后就已经变了,但他却始终咬牙沉默着没有说话。 “因为每当我想一死了之的时候,都会想起一个人,一个全心全意对我好,但我却始终没有给过他任何回应的人。”楼晧海的眼神突然柔和了下来,他微笑着越过自己父亲垂下的双肩,看向连眼圈都憋红了秦朗空。 “也许我是太久没有尝过这种滋味了,所以一旦有人给予了,哪怕只有一丁点,也足够我欲罢不能,再也不舍得放手了。” 良久,感觉备受打击的楼玉珏才缓缓发出声音,“你是认真的?” “当然,还有什么是比生死时刻更深刻的思考吗?”楼晧海轻快地笑了起来。 “那如果我还是坚持呢?”楼玉珏突然决定最后一搏。 楼晧海却突然动手将手上的输液管拔掉,然后抬着流血的手看着他的父亲一字一顿地道,“那么我不建议就此卸下那些由您赋予我的种种,压得的我近乎喘不过气来的重担。” “你疯了。”秦朗空反而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他急急忙忙按铃叫来医生。 很快怒火中烧的郭医生就闯了进来,他似乎一点也没有读懂此刻的空气就开始咆哮着赶人,“我说你这个人究竟是怎么当爹的,还是说你本来就希望弄死你这个儿子?” “药是我自己……” 这边楼晧海还来不及解释就被连珠炮似的郭医生给气势汹汹地打断了,“你也给我闭嘴,病人在我这里只需服从。” “没有这些药,估计都不用等那些要命的炎症找上你,光是疼就可以要了你的命。”郭医生唠唠叨叨,对于这个瞎折腾的病人相当不满意。 而出于关心而有些尴尬地将视线移过来的楼玉珏则直接被郭杨给赶了出去,“你给我出去,一来就没好事。估计他这趟回来也就剩下半条命了,再不好好珍惜可就真的别想活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楼玉珏一听心里咯噔一下,他的确是太着急了,连楼晧海的情况都没闹清楚就过来发了一通脾气。 “有话我们出去说。”替楼晧海重新弄好输液管的郭杨叹了口气,然后转身对楼玉珏说道。 临出门前他还不忘指着秦朗空的鼻子道,“你也是个伤员,要是真那么放心不下他,这旁边就是床,你给我躺在这里乖乖休息,否则我这就让人来把你绑走。” 被吼的一愣一愣的秦朗空下意识地乖乖爬上了楼晧海左手边的一张空床,甚至还乖乖地拉上了被子。 这才稍微觉得满意了郭杨才转身跟着楼玉珏出了病房。 结果很快秦朗空就再次蹑手蹑脚地下了床,他来到楼晧海床边蹲下,眨巴着眼睛问道,“你究竟为什么在想死的时候没死成?” “怎么你不相信我说的?”楼晧海笑了一下。 “你也就是骗骗那个被你搅的心疼难受,结果乱了方寸的所长大人罢了。”秦朗空一脸我还不了解你呀的贼笑,“本少爷的魅力虽然不小,但也绝壁不可能有你说的那么大。” “其实当时是因为我正好听见了我爸爸的演讲,我想活下去,活下去看他内疚的样子,看他自责的样子,看他痛苦的样子。”楼晧海微微攥紧了双拳,然后他突然冷笑一声,“所以我说是因为你,对于这个真正的原因而言,那个其实反而比较好吧。” “切,我过去怎么没发现其实你是这么个容易心软又温柔的人呢?”秦朗空突然张嘴吻了上去,然后他亲昵地用鼻子蹭过楼晧海的脸颊道,“也许我还真是不小心捡到宝了呢?” “心软?温柔?你怎么不说我这个人狼心狗肺,连自己的父亲都要算计呢?”楼晧海嗤笑一声,报复性地咬住秦朗空的下嘴唇。 秦朗空也跟着笑了起来,“就这一点而言,也是我相当喜欢的部分。毕竟小白兔什么的,和我可不是一个种族。” “秦队可真有自知自明。” “不过我倒是没想到你爸爸能让我这么轻易就过关。”秦朗空想想之前楼玉珏找他谈话时的景象就觉得后怕。 “今天这也就只能算是成功了一小半吧!更何况之后还有我爷爷,我外公……”楼晧海似笑非笑地眨了眨眼睛,其实他这次也是赌了一把,这样折腾自己好让那位强硬了大半辈子的所长大人因为愧疚而妥协。 “行了,打住!”秦朗空不自觉的哆嗦了一下,这些人可都是比楼爸爸的段数还要在高一个级别的老精怪啊。 “怎么,怕了?” “啧,我怕毛线!” 楼晧海突然微微仰起头在秦朗空的额头上亲了一下,“那么就劳烦您秦大少做我的男朋友了。” 闻言,秦朗空切了一声,然后美得都冒泡了地傲娇了一小下,“我还以为我已经是了来着。不是都本垒打了好几次了吗?” 然而相较于洋溢着粉色幸福泡泡的病房内,病房外正在和郭杨询问楼晧海情况的楼玉珏的心情就凝重多了。其实楼晧海的身体情况并没有他所表现出来的那么好,而且原本应该及时治疗的伤还因为隔离审讯而耽误了时间,最后就是雪上加霜。 “他的肺部和胃本来就有问题,再加上这一次,您要是再让他这样干下去,能不能撑过四十再来闹毛病都是大问题。”郭杨叹了一口气道,“您也别怪我对您态度不好,毕竟我原来的工作部门让我见过了太多向他这样的人,说的好听是为星系奉献青春,说的难听点就是牺牲健康,甚至是缩短寿命。想必以您的工作性质多少也应该知道,每年有多少像您儿子这样的人还没来得及真正牺牲,就因为伤病不得不提前离职,等到越来越严重的时候,连看病就医的钱都付不起。” “当然我的话题是有些偏了,您的儿子自然能得到最好的医疗条件,但是我最怕的是,等到那个时候,连最好的医疗条件也没办法让他脱离伤病的折磨,甚至连寿命都……” “医生。”楼玉珏将郭杨的话打断,“这些我都明白了,那么现在,我的意思是好好治疗和修养之后,我儿子能不能……” “恢复健康?”郭杨叹了口气,“您用过玻璃杯吗?一旦有了裂纹的玻璃杯,哪怕是经由再好的工匠修复过,也会比其他的玻璃杯更加易碎。” “难得就没有办法……” “我的医嘱其实很简单,把您的儿子从一线上调离。让他尽量从事轻松的工作,坚持服药,配合适当的锻炼。”郭杨又再次叹了一口气,“如果实在没办法让他从一线上离开,那至少一个月要坚持体检一次,一旦出现问题就及时就医。” “好的,我明白了。”楼玉珏的声音充满了疲惫,他想过也许会很严重,但却没想到会是这么严重。 也许他该去找几个更好的医生来替他看看儿子,又或许他应该借着这次机会让楼晧海直接从这些纷纷扰扰里彻底抽身出来。 然而从他将楼晧海送入凤凰军事学院开始,似乎楼晧海就注定了,这辈子都没办法从这些让普通人渴求,羡慕,甚至是嫉妒的事物中全身而退。 重重地叹了口气,楼玉珏轻轻地推开病房的门,却在刚一走近的瞬间就看见正和自己儿子并排躺在一张床上的秦朗空对他抬手比了个嘘的动作,而一侧,他的儿子,此刻正睡的无比安稳。 似乎是被楼晧海这样脆弱,而又天真的睡颜所击中了心底最柔软的地方,楼玉珏最终什么也没说,甚至连躺在他儿子身边明目张胆揩油的秦朗空都没赶走就逃避似的转身离开了病房。 而等这个失魂落魄的老爹一离开病房,靠着秦朗空肩膀的楼晧海就睁开了眼睛,而后轻轻地咬了一下满脸得意的秦某人的耳朵,“过了啊,小心乐极生悲。” “什么乐极生悲,我看我们这明明就是否极泰来。”秦朗空不满地哼哼了一句。 结果事实似乎还真是让楼晧海给说中了,就在楼晧海他们圆满结束任务,在空港和第三批维和人员交接的时候,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黑铁拥护者混在送行的当地居民中,突然举枪靠近,在任何人都没有防备的情况下朝着楼晧海所在的地方开了一枪。 而距离楼晧海最近,也是反应最快的秦朗空自然上演了一出英雄救美的老段子,直接在肚子上被开了个血糊糊的大窟窿。 原本一个窟窿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毕竟没有伤到要害,可偏偏秦朗空体质特殊,需要大量的特殊药物才能止血,而原本已经考虑返回的秦朗空自然没有随身带太多这种药。就这样一个小问题,差点演变成失血过多直接去见上帝的杯具。 但同样也是这样发生在楼爸爸眼皮子地下的奋不顾身的优秀行为,让一直以来无比嫌弃秦朗空的楼爸爸态度有所轻微的转变。 就这一点而言,多少也算是应了秦朗空自己的那一句吐槽:否极泰来! 作者有话要说:嘛嘛,楼爸爸其实也是个悲催的存在~~还被自己的儿子联合媳妇给算计了~~ 接下来的详细故事可以参照我之前的发过的一个番外,虽然我不记得是在那一章了o(╯□╰)o 好几天没更新是因为我被临时发配出差了,这次三更补上,希望gn们没有等太久。ps:最近好忙,回复留言也可能不及时,所以请原谅我otz,但是留言神马的我都会看的,意见神马的我也会留心的,所以希望千万不要因此就霸王我啦~~~ 好了这一卷总算是结束了,嘛,终于可以到你侬我侬的部分了,尊高兴,那啥楼少温柔起来可是灰常灰常好的攻君啊,当然秦少也是好受,不会因此而傲娇滴,虽然他一直嘴硬心软,就像楼少再好,也改变不了腹黑的本质。最后的ps:下一卷第一章,从两个人的同居生活开始(⊙o⊙)哦 第102章 番外 闪烁着七彩霓虹的岩晶灯光一点点在狭小的空间中蔓延而过,堆满荧光的宽大床幔被一双修长的手缓缓撩开,半敞的丝绸睡袍若隐若现地勾勒出消瘦却不失精壮的胸膛,微微隆起的肌肉仿佛一块尚好的脂玉,在渐渐聚拢的灯光下能够轻易挑起任何一个人的**。 很快,另一双手就纠缠了上来,和之前那双修长白皙的手完全不同,这一双不时轻巧地在半丨luo的胸口上滑过旖旎涟漪的手,显得要粗粝的多,指肚虎口甚至掌心都布满了厚实的老茧,但却相当灵活,仿若钢琴大家在黑白分明的琴键上舞蹈一般,在皮肤上四处游移,煽风点火。 “怎么?刚才还没满足?”一道华丽的中低音在骤然亮起的奢靡房间内缓缓响起。 仿若被毒蛇的蛇芯子啮噬过一般,那双带着老茧的手轻微地抽搐了一下,但是很快又恢复了之前轻佻,“你知不知道一直让一个中年男人保持在xing丨饥渴状态下是多么不人道的一件事?” 哼笑一声,半敞着睡袍的男人突然向后抬手,若有若无地将探入对方衣摆下的手指拨动了一下,“饥渴?” 柔嫩而又敏感的部位突然被冰冷的气息所包容,不受控制的战栗立刻从腰部一直蔓延上了,低哑粘腻的呼吸搔丨刮过主动发起挑丨逗男人的耳垂。 很快潮湿温软的呼吸便纠缠到了一起,灵活的手指突然重重压上胸前的一点,一直极尽所能调丨情的的男人终于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嗯呜——” 然而,突然几声低沉的野兽咆哮声将帐幔包裹的床上的氤氲消弭浅淡,“嗷呜——嗷嗷——”紧接着又是利爪磨过金属板材的刺耳声音。 “嗯……诶?”床上好不容易再次将情人勾搭回床上的某人有些反应迟钝地哼哼了一声。 然而门外的声音却是事与愿违,越是想要极力忽视越是响亮,最后干脆直接闹腾到了正门口。 这简直就是卧槽,卧槽,卧槽槽…… “p先生,凤凰港到了。”突然,房门外响起的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让房间里最后的一点旖旎消散干净。 彻底被扫了兴致的鬼手不满地一脚踹飞一只枕头。 从床上重新坐起来理好丝绸睡袍的男人撩拨了一下有些凌乱的头发,稍微拍了拍鬼手翘在床上的臀部,“行了,起来替我穿衣服。” “噢。”鬼手老大不情愿地翻身爬起,从床上的被褥中赤脚走下来,然后随手拉开房间里的一排衣柜,“藏青色这套怎么样?但是灰色这套也不错?” 拿着搭配好了的两套套装重新回到床边,鬼手似乎一点也不建议自己赤丨luo的身体,反倒大方地展开手上的两套衣服让眼前正在静静享受香烟的男人挑选。 “既然是去看老朋友,还是随意点好,就灰色的吧。” 将藏青色的一套奢华西装重新放回柜子,鬼手走到床边半蹲□体开始替对方推掉睡袍,“什么老朋友,不过是群小混蛋罢了。” 闻言p先生略微勾唇一笑,伸出手指抬起鬼手的下巴,左右审视了一会儿然后发出感叹,“啧,明明相当不怎么地。怎么教出来的学生反倒都不错呢?” “屁话?老子还能不如他们?”鬼手瞬间炸毛,妒火中烧,醋坛子接连打翻了一大片。 淡淡地扫了一眼上蹿下跳的鬼手,p先生活动了一下穿好衣服的身体,冲着门外开口吩咐,“阿困吗?把东西进来吧” “等——等一下!”还光着的鬼手立刻大叫着一溜烟滚到床上,包上被单。 “怎么?你还有脸皮薄的时候?”p先生转过头语气轻佻地调笑了一句。 “屁——老子也就只有对你的时候才没脸没皮。”鬼手咆哮着为自己证名,“话说回来,如果不是我死乞白赖,不要面子,不要尊严,能摆平你?”话音突然一转,鬼手莫名其妙地自豪了起来。 “噗——”被叫进来的阿困终于没绷住,笑出了声音。 p先生冲着阿困招了招手,“把东西拿过,然后关上门出去。” 什么东西??鬼手好奇地眨巴眼睛,但是又相当傲娇地在p先生的视线回转之前扭开头,装作一副完全不在乎的样子。 “不看看?”p先生淡淡地笑了起来。 “我能看?”鬼手一副我很规矩,很乖的样子。 p先生终于笑出了声音,“送你的,生日快乐!我的教授。” 几乎是在p先生开口的同时,鬼手的老脸就抑制不住地开始泛红,而且越来越红,直到教授两个字出口的时候,已经连藏在被单下的皮肤都变成了水煮大虾的红色。 “怎么办,我现在有点不知所措,想哭又想笑……”鬼手一脑袋扎进抱着礼盒的p先生的怀里。 “不看看是什么吗?”p先生的声音里带着蛊惑。 害羞的整个人都熟透了的老家伙拼命摇头,“你送的,我都喜欢。” “真的?”p先生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嗯,嗯!”鬼手幸福的直冒泡。 “那么你会一直带在身上吧。”p先生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越来越明显,也越来越诡异。 “肯定,一定,绝对!”浑然不觉气氛突变的鬼手狠狠地握爪,拍着胸脯保证。 稍微收敛笑意,p先生站起身来,将精巧的礼盒放在一旁的床头柜上道,“带上让我看看。” 一早便跃跃欲试地鬼手,手脚飞快地将那只精巧的礼盒拆开,然而却在掀开盒盖的瞬间脑门冒汗,彻底石化了。他僵硬地拧过脖子,看着在一旁坐定优哉游哉地品尝红酒的p先生不淡定了,“你,你,这个……这个……实在是……” “怎么不喜欢?”p先生问的一脸认真。 “啊……也不是……”鬼手显得非常尴尬,他支支吾吾地纠结了半天。 “那就是喜欢咯,喜欢还不快带上?”p先生眯了眯琥珀色的双眸,神情显得相当陶醉。 鬼手绝望了,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一开始故意诱导他做出那样的保证。 无比愁苦地看着精致礼盒中,盛放在上等天鹅绒中的昂贵水晶制品。 “究竟是什么样的变态才会想出用这么昂贵的黑水晶,来做这玩意啊。”鬼手很暴躁,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正所谓是覆水难收。 更何况就凭他家某位的性格,他不答应的后果很快就让脑补过了的鬼手打了个冷战。 “我……” “算了,你要是实在不喜欢我也不勉强,送给里斯或者是k他们,随便是谁估计都能欣然接受吧。”p先生显得有些悲伤和委屈,他放下酒杯,站起来就准备将他刚才的话付诸行动。 开玩笑了!!他鬼手怎么能输给那帮只知道打打杀杀,完全不会体贴人的情敌小三?? 于是,鬼手蹦跶起来,将礼盒里的东西死死护在胸前,嚷嚷道,“我会带啦,会啦,明明就是送给我的东西。” “那就快点。”p先生重新放松身体坐回凳子,“不要让我怀疑你的诚意。” “要不,你先出去,我一会儿就好。”鬼手想要最后再挣扎一下。 “十分钟。”p先生这时到时显得相当爽快。 鬼手吞了吞口水,“十分钟就十分钟。” 夜幕随着细碎的雪花缓缓降临,深紫色的灯笼花星星点点地亮了起来,乾坤山疗养院的西面天空突然卷起一阵风暴,很快一辆银灰色的私人悬浮艇就剥开夜色降落了下来,闪烁的指示灯和跳跃的雪花迅速交织成一片奇幻的景象。 两团白色的身影呼哧一下窜出刚刚打开一半的舱门,被吓了一跳的接引人员差点尖叫着鸣枪示警,开玩笑这里可是各种领导要员修养的地方,怎么能突然让两个不明不白的生物闯进去。 然而一道熟悉的身影却很快让他放松了警惕。 可是当他堆出笑脸准备迎上去时,却又被对方叫出的内容给弄的风中林乱。 “色鬼,流氓。” “流氓?色鬼?在哪儿,秦少您别担心,我这就去叫人。”接引人员急急忙忙地拿着照明跑过来,结果却发现秦朗空正笑着抱住两只凶猛巨兽闹的欢实。 “……”这是个什么情况?有人能告诉他吗? 对于一个小小的接引人员,秦朗空自然不会好心情到去向他主动解释什么,而是跟上身边楼晧海的脚步主动走上前去和刚刚走下悬浮艇的两个人影寒暄。 “听说你们都挂彩了,我就过来看看,顺便给你把那两只混蛋给送过来。” 对于色鬼和流氓,鬼手一开始的新鲜劲过去之后便只剩下嫌弃,谁让这两只不通人情的野兽最乐意的就是在他和他家亲爱的滚床单的时候出现,还制造出一大堆麻烦。 “p先生,这次麻烦您了。”楼晧海笑着伸出手和对方握住。 p先生倒是笑的一脸坦然,他看了一旁拽着两只猛兽链子的秦朗空,“能让秦少欠下一个人情,其实是我赚了。如果再加上你楼少的,恐怕就过了。” “那么就希望我们下次合作成功。”楼晧海一开始也只是客气,并没有真的希望和对方明算账,毕竟很多时候,所谓人情债是最好还,也是最难还的东西。 “合作?”p先生颇有深意地看了楼晧海一眼,但却发现他没有办法从这个年轻人脸上看出除了诚恳之外更多的东西,于是也只有笑了一下,“我很期待。” 即便是军火帝王,终归也是黑市上的,见不得多少光,因此双方也并没有在乾坤山疗养院这片政府归属感极为明确的地界上,显露出有要深谈的意思,寒暄几句,该透露的意思都透露也就够了。 很快悬浮艇又再次合上了舱门,卷起气流开始徐徐爬升。 秦朗空裹紧身上的大衣,凑到楼晧海耳边低声问,“我看咱们的那位教授大人刚刚有点不大对劲啊。” 闻言楼晧海若有所思地瞥了一眼半空中已经开始渐渐在夜幕中隐去身体的悬浮艇。 “你不觉得他太安静了?”秦朗空又补充了一句,“而且似乎动作也有点怪。” “这你恐怕得去问问p先生了。”楼晧海突然勾了勾嘴角,手指顺着秦朗空的脊椎缓缓下滑,一直到了尾椎的地方戳了戳,才轻快地收了回来。 终于恍然大悟的秦朗空暗恨自己是跟着楼晧海纯洁太久了,居然连这么明显的事情都看不出来,真是失败,而且还因此错过了这么好的从那个该死的鬼手身上搬回点本钱的机会。 但是很快秦朗空看着楼晧海的眼睛又亮了起来,他兴奋地一把抓住楼晧海的手掌。 然而楼晧海却像是心有灵犀一般地与之同时回过头来,看着秦朗空抵笑道,“稍安勿躁啊秦少,怎么着我们两个伤员也还先得养精蓄锐吧。” “那是,都说这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嘛!”秦朗空低哑而极具诱惑的声音蹭过楼晧海冰凉的耳垂。 “啊嚏——”此时正在悬浮艇的小型舱室内坐立不安的鬼手突然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他一旁一直维持着得体笑容的p先生难得关心地问了一句,“怎么,感冒了?” “可能是刚才冻着了。”鬼手搓了搓红彤彤的鼻头,“啊,这么冷的天,穿的那么少,不冷到才叫奇怪吧!” “是吗?大衣都不够?”p先生笑的越发灿烂了起来。 鬼手一脸自我厌弃,“问题不是穿了大衣,而是从头到脚只穿了一件大衣好不好。” “那是你自己动作慢,怪谁?” “屁——那能怪我?都是那套东西太难戴了!”鬼手扯着脖子咆哮道,也不知是气的,还是害羞的,总之脸颊越来越红。 “都一把岁数了,还害羞?”p先生缓缓倾下丨身体,然后灵活的手指一阵跳跃就轻松地将鬼手身上的兽皮大衣给完全解开了。 然而这样厚实的大衣底下却是什么其他的布料都没有,光溜溜的身体上只有腰间的一串精致的黑色水晶在灯光下熠熠生辉,而更多晶莹的黑色剔透却一直延伸到身体更加隐秘的地方中,莹润的水泽从越发饱满的小孔滴落而下。 诱惑而又迷人! “冷……冷死了。”鬼手老脸红的滴血,他拉起衣服想要将自己重新裹起来,然而动作却被p先生一把止住。 然后他听见p先生带着低笑的声音在耳畔缓缓响起,“很快,我就会让你重新热起来的。” “呜嗯……这次我会乖的,你可千万别再把我给丢了。”舒爽到了极致的鬼手叹息地感慨着。 “话真多,看来我还得再努力点。”p先生皱了皱眉头,用手指成功搅碎了鬼手接下来的话音。 作者有话要说:这次更新似乎又拖了好久 下周开始我争取恢复日更~~ 握爪!!我会努力的 番外是关于鬼手和p先生的 至于p先生送给鬼手的礼物,秦队长会忍不住给自己订做一份的灭哈哈哈~~~ 第103章 同居 京城远郊近山的位置有一处老宅,半扇围墙再加上山体和溪水的天然屏障让不大的院落透过错落的空间变得幽深起来。时间已经接近年末,山顶上刚刚下过一场大雪,被早晨的阳光一照,晶莹剔透的一片,连带着让周围沉重的苍翠都灵动了起来。 院落内的小楼不大只有两层,葡萄架上蜿蜒虬结的老藤沾染着冬日的水渍,不远处的一口老井被来自西北的寒风惊动了轱辘上的绳索,漂浮在井水上的水桶撞击到井底边的石壁,兵兵嘣嘣地发出轻微的细响。 阳光协同寒风飘摇而至,透过小楼二层上厚重的窗帘钻进室内,陷在奶油色被褥中的人影动了一下,窗外突然传来一阵清脆悦耳的鸟鸣。 砰咚—— 楼晧海是被床边的一声响动给惊醒的,他下意识地朝身侧摸了一把,还带着人体留下的温热,但是人却不见了。 怎么回事?楼晧海皱了皱眉头,一觉醒来人就给丢了? “嘶——”很快,从右边床下传来的一声压抑的呻丨吟就向楼晧海主动暴露了失踪人员的位置。 楼晧海赶忙支起身子伸手下床捞人,“秦少这一早上又折腾个什么劲儿?” 差点闪到腰的秦朗空借着楼晧海伸过来的手重新爬回床上,龇牙咧嘴了好一阵才郁卒无比地哼哼,“谁让你早上老是起那么早,我这不得急着给你去做早餐吗。” “这才几点?”楼晧海从凌乱的被褥里翻找了一会儿才找出手机,“六点还差几分钟呢。” “你不是一直习惯六点半起来吗?医生说了就你那个胃再折腾下去今后可就完了,早上空腹更是大忌。”秦朗空捂着腰在床上挣扎了一下又打算再接再厉爬起来,结果起得太猛眼前直接成了一片漆黑。 幸好楼晧海早有准备,把摇摇晃晃的人给一把搂回了床上,“今天算了,昨天折腾的太晚了。” 被贫血引起的眩晕彻底打败了秦朗空干脆顺势做出一副虚弱的样子,一脑袋扎在楼晧海颈窝处哼哼唧唧地蹭来蹭去,“都这么天了,怎么还这么晕乎。” “你是真晕乎还是有什么别的想法?啊?”楼晧海握着秦朗空腰部的左手先是在秦朗空之前磕着的位置揉了揉,然后又很快探到了压在他下半身的一处热乎乎硬邦邦的物件上。 暧昧的话语从秦朗空敏感的耳垂边纠缠而过,很快就让他受不了缴械投降了,“呜嗯——别停,再摸摸。” “不再睡会儿?”楼晧海压低声音笑了起来,“不是还犯晕吗?” 果然,秦朗空迅速改口,闪着一双黑亮黑亮的眼睛看着楼晧海,“不晕了,我现在感觉相当好。” “这种事情还是节制一点好。”楼晧海突然抽出左手在秦朗空的屁股上拍了拍,“还早,再睡一会儿。” “你可真扫兴。”求欢不成的秦朗空相当抑郁,他心说这楼晧海哪哪儿都是好的,可就是他之前怎么没发现这位大公子哥还是个禁欲系?还是说都是柳家老头那一套所谓的养生之道,把人给教傻了? 怎么着他们这样也算是新婚燕尔吧,更何况之前还历经了生死,这楼晧海的态度是不是应该再热情点?再黏糊点? 想着想着,也许是真的头晕,也许是楼晧海按在他腰上的手劲儿太过温柔,亦也许真的是昨天晚上放开了的两个人玩的太过疯狂,总之很快秦朗空又再次迷迷糊糊的陷入了梦乡。 楼晧海睁着眼睛看了一会儿秦朗空的睡脸,突然觉得有些奇妙,明明之前他还觉得这张虽然长得非常英俊的脸极万分让人厌恶,现在却觉得有那么一点可爱,特别是睡着了的时候,显得比平常乖巧安静的多,甚至还有那么几分天真的味道。 不过天真,楼晧海突然忍不住勾起嘴角无声地笑了一下,秦朗空能和天真两个字挂上钩,估计明天天上都能下红雨。 秦朗空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时间已经接近上午十点了,不过也并不是最舒适的自然醒而是被院门外的一阵急促的门铃声给闹醒的。 正靠着床头抱着电脑查看新闻的楼晧海难得露出一副有些纳闷的表情,他看向枕头上挣扎良久的秦朗空出声问道,“这里这个时间怎么会有人来?” 很显然当初楼晧海花钱盘下这里图的就是个清静,这次也是因为想要避开大多数人的目光,才借着修养的名头和秦朗空两个人躲到这里来,他自然不可能把他这里的消息放出去,也自然不会有人在这个点跑到这里来找他。 “啊?噢,大概是快递吧。”秦朗空刚醒,整个人还显得有点迷糊,“几点了,说是十点给送来着。” “刚好十点。”楼晧海看了一眼电脑上的时间。 “那就应该是了,我出去开门。”打了个哈气,秦朗空在床上又滚了两圈,最终裹着睡袍下了床,外面虽然冷,但安装了地热的房间却是温度适宜,因此刚一开门,秦朗空就被内外的巨大温差给闹的彻底清醒了过来。 院门被打开之后,搬着大小各异快递箱的快递员就立刻鱼贯而入,很快一楼的客厅就被塞得几乎找不到地方下脚了。 楼晧海随意拿了一把小刀划开箱口,才看见箱子里的东西就立刻无语了,“这是什么?” “情趣用品啊。”秦朗空回答的一脸理所当然。 楼晧海扶额,“所以你的意思是,这些全是?” “也不全是,还有一些是我要用的。”秦朗空走到另一个超大号快递箱变三下五除二拆开包装,“这个是最新型号的家用保姆机器人,据说还有自动联想功能。” “还有这个,”说着秦朗空又哗啦一声破开另外一只箱子,“最新款的清洗一体机。还有这个,是我要的电脑,毕竟我又不方便回家拿,更何况这个可是今年新春限量版,对了我给你也买了一个,一黑一白的,还是情侣款……” 楼晧海皱着眉头看着一个个被拆开的包装,除了各种新兴的电子产品就是情趣用品,顿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他干脆留下满脸兴奋的秦朗空一个人独自在客厅得瑟,自己则留下一句,“中午之前收拾干净。”便慢悠悠地回了楼上的卧室。 关于秦朗空的这点小癖好也是最近他才知道,毕竟之前两个人要不就是关注重点不在这里,要不就是由于在基地,对私人物品有严格的限制。不过像现在这样,让各种电子产品堆满整个客厅的感觉,还真是让人觉得有点头疼。 结果,差不多半个小时后,楼晧海就被一股浓重的焦糊味给闹下了楼,他踩着拖鞋急急忙忙地冲到楼下的厨房,就看见秦朗空正黑着脸对着那台新购置的保姆机器人表达不满。 “这个莱利士还是星际大牌,搞毛线啊,居然做虚假广告。”秦朗空看着被保姆机器人毁成一锅焦炭的早餐粥显得相当暴躁,如果一开始知道是这样还不如让他自己动手。 楼晧海凑近一看,“这是什么粥?怎么里面还有鱿鱼丝?” “荔湾艇仔粥。” 面对一个完全陌生的粥名,楼晧海还是决定换一个问法,“这粥里放的东西不少吧。” “那是,这可是我最新学会的一道粥,粥里有鱿鱼丝炸花生米炸米粉丝生菜叶丝海蜇丝熟猪肚丝腐竹和鲜鱼片……” “所以你希望这个机器人能给你做出这么复杂的粥来喝?”楼晧海无语地看着秦朗空。 然而秦朗空却一脸我有理地看回他道,“广告不是说是全能保姆机器人吗,功能里也有煲粥这一条啊。” “一般熬粥也就是个家常粥吧。”楼晧海囧了囧,“毕竟是个机器,你还指望能做出多复杂的东西来。” “不行,这就是欺诈。”秦朗空不爽。 “还是算了吧。”楼晧海已经开始动手清理锅里黑乎乎的东西了。 “我要找他们公司打官司。”秦朗空看见楼晧海动手洗东西了,更加不爽,他急急忙忙从楼晧海手里抢过锅子,嘴里嘟嘟囔囔的。 楼晧海憋了半天终于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他似笑非笑地挑着眉看着气鼓鼓的秦朗空,“所以,秦少是打算为了这么个机器人,和我打官司咯?” “啊?”秦朗空一时间还有点反应不过来,但是一时反应不急,不代表几分钟之后还是反应不过来,“你什么意思?莱利士这个牌子是你的?” “我应该有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在里面,算是他们最大的股东吧。”楼晧海仔细在记忆中回想了一下。 秦朗空顿时蔫了,“莱利士居然是你的。” “不行?”楼晧海将已经停止工作的保姆机器人转过来,打开镶嵌在其背部的芯片盖,“看见这个右下角的蝴蝶型标识没有,是我妈妈设计的。” 身为一名忠实的莱利士粉丝的秦朗空也是今天才知道这枚蝴蝶型logo的来历,顿时觉得感慨万千,“我人生中第一个个人终端就是莱利士的,这么算起来我们可真是孽缘。” “不过,现在莱利士都只做高端货了吧。”秦朗空突然问了一句。 早在二十年前华丽地一个转身由此变成顶级奢侈品牌的莱利士,如今一个高端定制的个人终端,足以抵得上秦朗空十年的工资,虽然秦朗空名下也有产业,但毕竟再奢侈也不会舍得投钱在这个上面,因为和秦家本家的尴尬关系,秦朗空收入的大头一般还是必须花在刀刃上的。说白了就是身家不低,但真正可以挥霍的现金没有多少,更何况秦朗空还需要各种开销应酬。 因此对于莱利士虽然有想法,但很多事情秦朗空也就是随意感慨上那么一句,并没有真的动心思去买。平常也就是想今天这样,买点莱利士旗下的新兴电子产品,价格虽然不菲,但至少也不像那些需要定制的商品一样烧钱。 对于自己只持股但却并不参与管理的公司,楼晧海对其旗下的产品其实还不如身为粉丝的秦朗空熟悉,于是他摇了摇头,“公司的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 “在这一点上你可真是名符其实的大少爷。”秦朗空噎了楼晧海一句。 不过楼晧海倒是显得不怎么在意,“都是柳家名下的,其实和我本来也没多大关系。” 由于保姆机器人预料之外的失误,楼晧海和秦朗空的早饭最终变成了早午饭,连带着被堆得满满当当的客厅也成了没人收拾的仓库。 好在保姆机器人虽然在做饭上实在不怎么给力,但在整理和清洁房间的上却是性能卓着,因此吃过饭后,两个人也得以在收拾利索了的客厅里窝着看会儿电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楼晧海身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秦朗空凑过去看了一眼,居然是楼晧海的外公,柳老爷子。 “外公?”楼晧海接电话的时候倒也没刻意避开秦朗空,因此秦朗空也自然乐得光明正大的偷听。 电话里,老人的声音听起来相当健康,但带来的消息却让秦朗空和楼晧海同时露出了一个寓意不明的笑容。 看见楼晧海回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秦朗空直接腻歪道楼晧海身上,“怎么,柳老爷子等不急想要外孙媳了?” “怎么,你担心?”楼晧海似笑非笑地斜着眼睛看秦朗空。 秦朗空立刻不屑地哼了一声,“我担心,我有什么好担心。再说咯,说到底估计还不是楼所的意思,毕竟他一早就想要棒打鸳鸯了嘛。” “这不是都闹的挺清楚的吗。”楼晧海难得看见秦朗空露出这么一副牙疼的表情,觉得挺有意思也就下手在那张不遗余力在他身上瞎蹭的脸上掐了一把,“不过鸳鸯?你倒是说说我们两个谁是鸳,谁是鸯啊?” “嘶——”秦朗空撑着楼晧海的肩膀坐起来,报复性地狠狠一口吮在楼晧海露出的脖颈处,很快一颗让秦朗空相当满意的草莓就栽种完毕,“盖章完毕,你可以出去钓马子了。” “瞧瞧这小气劲儿。”对于秦朗空的动作,楼晧海无所谓地放任,反正刚好他对于晚上宴会可能碰到的情况还缺一个合适的拒绝理由。 秦朗空哼哼唧唧地凑过去,像只小狗一样在楼晧海身又啃又咬,“你可是老子拼了命才闹到手的,不小气点不行。” “啧啧——”楼晧海用手指勾起秦朗空的下巴,强迫他抬头看向自己,啧着嘴道,“我过去怎么没发现你还挺可爱的呢?” 结果此言一出,楼晧海立即收获一颗惊喜红富士。 事实上楼晧海并不是什么冷血动物,相反他大部分是温柔而又体贴的,但前提是能有那么一个人能够值得他付出。既然他答应了秦朗空两个人要在一起,那么他自然就是认认真真的,把秦朗空当做恋人来看待。 而很快,楼晧海就发现面对他的这种转变,秦朗空在最初惊喜和不适应过后,就成了羞赧。就像现在这样,只要他稍稍说两句情话,就能让原本某个脸皮堪比城墙的人丢盔弃甲。 然而美好的事物往往总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容易昙花一现。秦朗空这个没脸没皮的害羞景象往往持续的时间也很短暂。可往往越是这样,楼晧海就越乐此不疲地喜欢撩拨秦朗空,看着他一会儿死乞白赖的往他身上靠,一会儿又脸红脖子粗的冒烟,再一下子又恢复平静。仿佛川剧变脸似的,有趣的很。 “晚上和我一块进市区怎么样?”楼晧海突然提议道。 秦朗空眼珠子转了转,“你楼大少的生日晚宴,肯定是各种莺莺燕燕,美人环绕,我去了不是让大家都扫兴吗。” “那有什么要我帮忙带的吗?”对于秦朗空的拒绝其实楼晧海一点也不觉得意外,毕竟他从昨天就觉得秦朗空对他隐瞒了什么事。 秦朗空想了想,“有时间的话你拐去我住的小区,替我把所在床头柜里的一盒东西拿回来就行。” “什么东西?”楼晧海难得配合了一下秦朗空跃跃欲试,希望他发问的表情。 秦朗空凑到楼晧海耳边,“最新产品,还要请你楼大少帮忙检验。” 看了看时间,楼晧海觉得时间也差不多了就从沙发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体。 “怎么,这就要走了?”秦朗空没什么形象地顺势歪倒在沙发里,“外面挺冷的,你记得多穿点,别着凉了。” “晚上等我回来。”楼晧海随意地点了点头,随后转身上了楼。 看了一眼穿戴整齐很快下楼准备出门的楼晧海,秦朗空终于露出一丝不大情愿的表情,毕竟今天是楼晧海的生日,他原本想的可是两个人一起来个色丨情版的烛光晚餐的,什么男体盛啦,什么奶油play啦,什么红酒艾斯艾母啦…… 这样想着,秦朗空脸上的那意思不情愿很快又扩散成了欲求不满。 对于秦朗空的这个表情变化,在玄关换鞋的楼晧海是一直看在眼里,但是却并没有多说什么,毕竟柳老爷子难得开口要替他操办生日,他又刚好有时间,无论如何都是不好拒绝的。至于他和秦朗空,虽然确定了关系,但现在这个节骨眼上显然不是公开的好时间,否则两个人也没必要远离市区,跑到这片人烟稀少的郊区躲清闲。 “晚上早点回来。”眼见着楼晧海出门,秦朗空才靠在沙发上闷闷开口。 楼晧海笑了笑,“我尽量。” “还有记得拿东西,密码锁是你的生日。”提到要让楼晧海拿到东西,秦朗空的眼睛突然又亮了起来。 偶尔有一个对自己恋恋不舍的人叮嘱自己早些回家,对于楼晧海而言其实还是个新鲜事,不过这样的新鲜感却并不赖,因此心情相当不错的楼晧海脱掉原本已经换好了的鞋子又重新走道沙发边,然后在秦朗空惊讶的眼神中,轻轻在他的脸颊亲了一口,“我走了。” 这他丨妈绝壁是幸福有木有?简直是幸福的都要死了有木有? 随着楼晧海关上门,兴奋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的秦朗空干脆在沙发和地毯之间上下翻滚了几圈。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晚上有更新 更新有大家喜闻乐见 严肃认真 香艳无比 绝不搞笑的 那啥~~敬请期待 提示:所用道具为p先生友情赞助(现在知道为什么要来个番外了吧,除了是要吧色鬼和流氓送回来,就是要引出道具君的存在~ 第104章 生日宴 柳家最看重的外孙这个身份其实已经足够值得隆重了,然而当这个外孙的身份还得再被冠以楼姓,这个所谓的生日晚宴自然就成了整个京城年节后最风光的聚会。对于这样的风光楼晧海虽然习惯但却并不喜欢。 好在柳老爷子主要的目的也不是别的,也就是想替自己已经三十出头了的宝贝外孙物色个贤良淑德的媳妇,也好替他照顾照顾自己不怎么会照顾自己的外孙。因此晚宴虽然奢侈但却并没有惊动太多场面上的人物,在发出去的请柬上,也只着重邀请了圈子里二代或是三代们,也正是因为这个,楼晧海的生日晚宴反倒成了京城圈子里年轻人的聚会。 很显然对于这些接到请柬的年轻人的父母和家族而言,能和楼晧海联姻其实就等于是一手拉住了楼家,一手把住了柳家,再加上楼晧海在圈子中一贯口碑不错,今天晚上的受邀自然也就成了何乐而不为的事情。 作为今天晚上的主角,楼晧海也并没有刻意收拾自己,一套中规中矩的晚礼服已经足够应付今天晚上在场的大多数人员了。 柳老爷子作为宴会的主办人,自然一直带着楼晧海站在最显眼的地方,除了偶尔唠叨外孙对自己的不爱惜,也就是让身边的人向楼晧海主动介绍今天为出席的几个老人家比较看好的女孩子。 对此楼晧海也就是低头听了,并没有发表任何意见,等哄好了老爷子便随意找了个清静的地方猫着。露台上的巨大碳晶灯一直在发热,因此没穿外套倒也不觉得多冷,再加上手里的低度酒精饮料,楼晧海放松双肩靠在石栏上,半眯着双眸看着热闹非凡的室内。 很显然,今天借着他生日来的人也都还打着互相熟悉和建立人脉的主意,就比如此刻正忙着和各色人员寒暄的,他的那些个表哥表嫂,以及表妹表弟们。 突然,右手端着的酒杯被人轻轻地碰了一下,楼晧海有些惊讶地看着这个突然主动出现在他面前的女人,觉得有些眼熟。 “楼少,您好。”穿着纯白色晚礼服的女人脸上描着淡妆,乌黑的长发也没有做太过繁复的修饰,被简单的梳成一个马尾,俏皮地悬在脑后。 但也正是这个马尾提醒了楼晧海,对于今天晚上这场与他而言无聊胜过其他的生日晚宴,楼晧海也正是现在才稍微提起了些兴致。 他很好奇,他那个异母弟弟楼晧涛的女朋友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生日宴上。据他所知,他弟弟的这个女朋友并非出身名门,甚至连稀薄的裙带关系似乎都少的可怜。 “您好。”楼晧海选择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话方式,但他显得有些迷茫的神情似乎却出卖了他,他其实并不认识眼前这个清丽脱俗的女人。 对于最初这个女人主动过来和他攀谈的时候,楼晧海就没有落下对方在他露出惊讶和迷茫神情时的一抹异样,因此楼晧海还是决定顺水推舟,既然对方很高兴他没有认出她来,那么他也不建议让对方再多高兴一会儿。 “今天楼少可是主角,怎么反倒一个人跑到这里来吹风了?”不得不说,这个女人的表演还是很到位的,那些浓浓的担忧之情,几乎让人看不出任何造假的成分。 然而对方很显然对于楼晧海的背景资料调查不够仔细,忽略了楼晧海一直以来的专长,他可是科班出身的情报人员,对于这样拙劣的演技,这个自恃清纯动人的女子反倒成了跳梁的小丑。 微微抿了一口高脚杯中的墨绿色液体,楼晧海站直身体,“出来透透气而已,这就准备进去了。” 对于楼晧海的不冷不热,门口一直等着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女人笑话的人们自然是喜闻乐见。开玩笑楼晧海是什么身份,在圈子里但凡有点关系的,那个不知道对方一向是最端着的,怎么可能对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女人感兴趣。 所以说就算是长的纯,懂得装又能怎么样,门不当户不对的,再怎么攀高枝儿也是白瞎。 然而面对露天门口处几群人的冷嘲热讽,被人看了笑话的女人却似乎显得很淡定,反倒是另一个人替她抱起了不平来。 而对于这个路见不平的姑娘,楼晧海倒还印象很深的,苦老最宠爱的外孙女,圈子里任性出了名的大小姐潘芷青。由于潘芷青在圈子里的知名度,很快对于那个白色晚礼服女人的围攻就结束了。 反倒是楼晧海觉得事情似乎越来越有意思了,他这个弟弟的小女朋友似乎能量还挺大的,居然能和潘芷青这样心气极高又任性的人做同学,似乎还成了关系不错的朋友。而且听刚才潘芷青的语气,她今天晚上明明没有请柬却也能来的了宴会现场,也是潘芷青的功劳。 “怎么,我说楼少,我这个同学也就看你郁闷了,想过去安慰安慰你,你用得着么。” 对于这么快潘芷青就能把战火给引到他身上,楼晧海都觉得有些哭笑不得了。但是苦家人不能得罪,至少在现在这个双方角力的平衡点上,得罪了苦家,就等于是亲手拨动了天平上的砝码。 “潘小姐好久不见了,听说你最近在萨尔西的时装周上拿到了最佳新人奖,我最近的事你也知道,所以也就一直没来得及给你送祝贺。”楼晧海一开口就拿了潘芷青在萨尔西时装周上意气风发的事说事儿,很快就成功转移了潘芷青在之前那件事上的注意力。 “楼少说的哪里话,我都还没毕业呢,主办方也就是看在这点上才给的一个安慰奖。” “据我所知参加的学生可不只潘小姐一个吧。”楼晧海不着痕迹地将蜜糖送了心高气傲但却虚荣心极强的潘芷青满怀。 很快被捧得云里雾里的潘芷青就彻底忘记了自己之前在意的事,转而关心起楼晧海工作上的事,硝烟中年轻英俊的军官总是最能勾起美好少女情怀的存在,在这一点上潘芷青自然也是一样。 终于再打发走了潘芷青之后,楼晧海也准备找个借口回去了。至于借口自然就是身体,柳老爷子对于楼晧海的身体一向最为担心,对于楼晧海被俘虏受伤的事情也知道一清二楚,因此看见楼晧海一脸疲惫,脸色也不大好也就打算放楼晧海回去了。 甚至都有些郁闷,是不是在这件事情上他太着急和那个楼老头争锋了,结果忽视了楼晧海的身体情况。因此对于楼晧海的要求,柳老爷子也只是又叮嘱了几句便爽快地放了人。 然而楼晧海才刚刚走到停车场,一个中年男人就笑的一脸谄媚地凑了上了,身边还跟着一个带着一丝害羞神情的年轻女性。 “楼少您好。” 对于这突然过来搭讪的中年男人,楼晧海并不认识,因此他只是淡淡地回头看了对方一眼,并没有作答。 “是这样的,我是任达集团的顾州,这是我女儿顾令子……” 任达集团算是柳家目前旗下最大的三个集团之一,主营业务是珠宝,楼晧海虽然鲜少涉及柳家这些产业,但至少对于任达三个月前刚刚换帅的事情还是知道一些的。而眼前这个顾州很显然就是成功上位的任达新帅。 对方找过来的用意楼晧海也能猜出一二,特别是那个拙劣的借口。 想借着楼晧海在任达站住脚,原本倒也不是不可以,但前提也要是楼晧海心情好乐意参合。再加上对方言语里似有似无提到了柳老爷子,口口声声说的是柳老爷子透露的楼晧海现在在的位置,因此心情还不错的楼晧海也就乐得送自己外公和这位顾总一个人情,答应了顾小姐搭顺风车的请求。 很快楼晧海就载着这位着急返回市区的顾小姐上路了,一路上这位渐渐和楼晧海熟悉起来的顾小姐也放松了心情,也开始变得健谈起来。 驶离了柳家位于郊区的别墅之后周围的环境很快就因为五光十色的灯光亮了起来,而也正是在这时,楼晧海一个放松的动作引起了这位越来越放松的顾小姐的注意。 简简单单一个拉松领结的动作在楼晧海不经意似的特别演绎下变得性感十足,也让这位一直保持着矜持做派的顾小姐被吸引了全部目光。然而很快,这位顾小姐的脸色就变得古怪了起来,她皱着眉头最终没有选择开口,而且一直到楼晧海将她送达目的地也都再也没有主动找楼晧海搭话。 送走佳人,楼晧海驾驶着车子右拐重新回到主干道的车流当中,他腾出右手彻底将领结拆开扔到一旁的副驾座上,很快敞开的衬衫下就露出了一个已经有些发紫的吻痕。楼晧海勾了勾嘴角,他到突然有些好奇了,那位清高无比的顾小姐在待会儿的电话中,会怎么回复她的父亲。 是实话实说准备告诉她的父亲,他这个楼大少也就是表面功夫做得好,其实也不过是个流俗的花花公子哥,还是耍点小心眼,骗过她那个别有所求,跃跃欲试准备出售女儿的父亲。 车子在拐进一条小巷之后就抵达了秦朗空在市区的住处,门口的保安看过楼晧海手里的芯片卡之后便爽快地开门放了他进去。 对于秦朗空交代他带回去的东西楼晧海其实还是有点猜测的,但猜测终归是猜测,一直到进门之后用密码打开床头柜拿到东西之后,楼晧海还是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设计精致的四只颜色各异的玻璃瓶子,如果不仔细看清楚表示,应该会被大多数人当成是某某大牌新出的香水,但是秦朗空会让楼晧海千里迢迢的跑一趟就为了这一盒四瓶的香水?别说是楼晧海了,只要是换个稍微对秦朗空这个人做派有些了解的也知道不可能。 的确,这一盒子四瓶的东西不是什么香水,而是号称最新款发售的润丨滑丨剂。 蜂蜜牛奶味,好吧这个也许用起来还真的会挺不错。 清凉薄荷味,楼晧海盯着手里晶莹剔透的墨绿色瓶子皱了皱眉头,这东西用在身上会不会有点太刺激了? 但是很快楼晧海就发现是他太孤陋寡闻了,因为很快他就发现另一只烟灰色的瓶身上标注的是,胡椒可可味。而当他抱着应该不会吧的心态,拿起最后一只通体朱红的瓶子时,他顿时有种新大门打开了的感慨。 琥珀辣椒味!!! 所以说,秦朗空这个脑子抽了的究竟想干什么?是准备一把火烧了他的黄瓜,还是他自己的菊花??? 砰—— 突然一只体积比前面四瓶都要小上很多的深褐色椭圆形瓶子从礼盒的底部滚落了下来,楼晧海有些好奇地捡起来看了一眼,反正之前那么些重口味的都看了,想来这个也不会奇葩到那里去。 事实上,这一瓶上标注的味道也没有诡异到那里去,丝滑巧克力。 但是都说好奇害死猫,当楼晧海看见绑在瓶颈丝带上的介绍时,整个人的表情还是彻底裂了。 质地上等,颜色润泽,造型优雅的玫瑰色丝带上用黑色的笔迹写着: [亲,感谢您对本店产品的支持,因此特别附赠价值3000元的25ml试用装——丝滑巧克力;特别针对您脆弱敏感的尿丨道设计开发;新口味,新体验,新刺激,请尽情融化在丝滑巧克力的甜腻触感中吧~握爪(*^__^*) ps:本品无毒健康,采用纯天然材料制成,可以食用噢\(^o^)/~] “……”楼晧海抽了抽嘴角,将这几瓶东西重新装回盒子。 秦朗空喜欢玩他是知道的,事实上他也不一点不建议陪他玩。可是据他所知,过去秦朗空喜欢玩的可是别人吧,怎么看今天这架势,是准备让人来玩自己啊? 原来这种角色也是可以轻易转变的?楼晧海不由得觉得这个发展有点惊悚向。 玩,其实只要是男人都会,更何况玩的好了也是情趣的一种。过去楼晧海不玩,是洁身自好,是没有时间,但并不代表他不会玩,不愿意玩。更何况从某种程度上说,他和秦朗空两个人的身体在这方面也的确相当契合。 之前的惊讶,也不过是因为这些东西都是秦朗空主动买,并且还要求他带回去。 拿上东西,楼晧海准备出门想了想,又拐去了秦朗空衣帽间和一侧的浴室一趟,总体来说秦朗空还是挺喜欢穿着打扮的,否则要不是凭借他花孔雀似的外表,他也没办法连很多圈子里的男男女女都一块儿轻易拐上手。 因此楼晧海想着还是替秦朗空拿了几身衣服回去,顺带还有秦朗空放在浴室里的一大堆瓶瓶罐罐,比如说种类繁多的精油,又比如说各种各样的顶级保养品。 离开秦朗空公寓的时候时间已经很晚了,再加上明天又是周一,因此主干道的车流已经稀疏了很多。没有了烦人的堵车,楼晧海回家的路也就顺了很多,将车驶进小院一侧的车库里时,距离十二点刚好还差一刻钟的时间。 开门走进玄关的时候,楼晧海就听见客厅里的电视在播送新闻,一开始他也没多在意,但是很快他就发现了问题,这条新闻居然是被事先录好重复播放的。 仔细听了听新闻内容,楼晧海就笑了起来,也就是在楼晧海勾起嘴角的瞬间,一直黑着的客厅突然亮了起来,楼晧海顺着声音抬头看了一眼,正好就看见穿着一条深紫色睡袍的秦朗空正站在木质的楼梯上笑盈盈地看着自己。 “怎么样,对于我准备的第一份生日礼物,楼大少觉得还满意?” 楼晧海慢条斯理地将大衣脱掉挂到一旁的墙上,“拿一个死人做生日礼物送人,这普天之下估计也就只有你秦少做得出来吧。” “怎么,楼少不高兴?”秦朗空一步一停地从楼梯上走下来,直到这时,楼晧海才发下他是赤着双足,并没有穿鞋子。 军人外加二代的身份总让人无时无刻不保持着西装革履,因此类似凉拖沙滩凉鞋一类的东西无论是楼晧海还是秦朗空都是少有机会穿着的,长年见不到光线的双脚自然也就比身上其他地方要白皙的多,更何况此刻被踩在秦朗空脚下的地毯还是艳丽的猩红色。 “只是比较好奇你的第二份礼物而已。”楼晧海笑了起来,随手又将西装的外头给脱了下来。 对于秦宇宙这个人,其实楼晧海并没有思考过太多,毕竟这个时候还是非常时刻,秦宇宙的父亲大小在京城也能算得上是个人物,因此动他并不是明智之举。在这件事情,秦朗空出手的又快又狠到时省去了楼晧海接下来的不少事情。 毕竟,让楼晧海手下白白损失一员得力干将,这个仇一向护短的楼晧海还是记得相当清楚的。原本他只是想着等这次大选过去了,就找个机会把秦宇宙这朵奇葩花连同他的老爹一块儿打包下放到外面去的,却没想到秦朗空动作更快,上来直接捏造了一起意外事故不说,还连带把秦宇宙的父亲直接拉下了马。 好在仔细想来这次事件中,秦朗空背后的秦家也是占尽了便宜的,否则楼晧海都要忍不住撬开秦朗空的脑壳看看,是不是秦朗空这颗聪明脑袋,真的被恋爱给冲昏了。 “好奇吗?”秦朗空站在最后一级楼梯上停住了动作,光着的脚微微抬起,若有若无地触碰着脚下柔软的地毯,“有多好奇?” 两个人一高一低,相互对视了一会儿,楼晧海勾了勾嘴角,他的嘴唇很薄,但却形状却非常的优美,他知道秦朗空最受不了的就是他这样的笑容,温柔,诱惑,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无邪。 “是相当……相当的好奇……”楼晧海伸出手指,动作悠扬而又缓慢就像此刻被他刻意放慢压低的声音一样,带着明确的挑丨逗,很快衬衣的扣子就被一颗一颗地挑开了。 紧接着,楼晧海就满意地听见了秦朗空抑制不住的吸气声。 “想不想知道这件睡袍下面藏着什么?”秦朗空还在努力挣扎,要让他在这场双方互相引丨诱挑衅的暗战中轻易认输,那他可是老大不情愿的。 修长的手指灵活轻快地在睡袍敞开的领口处游移,微微抬起大腿的角度正好不时地让睡袍的交叉处泄露出一丝诱人的风景。 “藏着什么呢?”楼晧海嘴角的笑意更浓了,他的手指跟着秦朗空的节奏滑向皮带,然后啪嗒一声,轻而易举地就让秦朗空最后的理智跟着这条皮带一块断开。 楼晧海露出一个胜利者的微笑,张口吻住忍无可忍,直接朝他飞扑过来的秦小兽一只,在他耳边吐出一口热气,“前段日子鬼鬼祟祟联系p先生了吧,那些东西都戴上了?” 说着,楼晧海的还带着屋外寒气的手指就不轻不重地滑过秦朗空身前几度敏感的某处,很快一声清脆的细响就伴随着秦朗空炙热的喘丨息而来。 作者有话要说:啊~~~ 貌似字数有点多,昨天是我估计不准 正式的那啥要下章了qaq 表pia我啊~~~ 下一章:秦小兽亲身讲解p先生开发工具的使用方式~~ 关于105章节和106章节的说明,购买了的gn留言时候留下邮箱,我会在晚上23点左右统一发的 对此造成的不便,尼玛都是小黄牌的错~~~ 第105章 咔嚓之一 已经被和谐了,买了之后留下邮箱,晚上23点左右,统一发送~~ 悬浮艇的速度不慢,半个小时后处理完伤口的秦朗空就透过一侧的舷窗看见了隐映在阔叶林中的营区,此时原本应该停满补给车辆的多功能停机坪已经被高高的升了起来,以方便秦朗空他们悬浮艇的降落。 在双脚重新感受到扎实的地面之后,秦朗空解开身上的安全带披着机师服的外套径直走到了楼晧海所在的舱室,“你准备自己走下去?” 秦朗空看着楼晧海撑着床沿坐起来的动作,不赞同地蹙了蹙眉。 “我可是凤凰星系的军人。”楼晧海脸上的表情带上了少有的无奈,但他很快收敛住多余的情绪改为勾了勾嘴角,而后对着秦朗空主动招手道,“来,帮我扣下扣子。” 被绑架换一个说法,用在不同身份的人身上自然就成了被俘获。凤凰星系上的普通民众遭到非法限制人生自由的情况,当然就是需要解救的人质,而一旦遭到这种行为的人,身份转换成为军人,那么就是俘虏。 凤凰星系针对成功逃脱回归的俘虏政策和任何一个星际政府都没有太大区别,那就是最严厉的隔离审查。很显然大多数军事高层更愿意将俘虏的平安归来定性成为背叛或者泄密的一种提示性痕迹,而非值得鼓励的英雄行径。 更何况这次的事件有黑铁的人发表声明在先,多少双眼睛正盯着楼家人此刻的一举一动,准备撇清关系的,想要围观看笑话的,蛰伏周围等待破绽机会的,形形色色,有敌人,有朋友,更有所谓的中立派,但无一不是想要从中获利。 “好吧,那么我也是。”秦朗空松了松肩膀,他的余光已经从主闸门开启的缝隙里瞥见了一群身着深黑色制服,右臂带着一把插入心脏利剑袖标的凤凰星军人。 如果可以,秦朗空宁愿让自己也深陷其中,也不要作壁上观,让他好不容易才和楼晧海建立起的那一点微薄信任再次化为泡影。 秦家人在这次所谓的隔离审查里会扮演什么样的角色,秦朗空几乎不用想也能猜到大半。但好在有他这个不听话的麻烦在,搅乱了秦家人应有的步调,虽说依旧不会主动伸出援手,但至少暗地里的绊子要使之前秦家人还得仔细掂量拿捏一下。 “不,你只是在我逃脱之后,由专员们亲自授命负责接应我的相关人员而已。”楼晧海立刻纠正了秦朗空的话,而且还特意强调了一下是在他逃脱之后,“一个人情已经足够分量了,月满则亏这个道理秦队不会不懂……”楼晧海在秦朗空耳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很快就由最初的一字一顿便成含糊不清,最后干脆变成了一个浅尝辄止的亲吻。 满意地看见秦朗空变得通红的耳朵,楼晧海突然伸手在秦朗空的侧腰摩挲了一下,然后小声低语道,“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啧,这个时候他们倒是来得快。”抑制不住连脸颊都要烧起来的秦朗空下意识地挪动了一下缭绕着楼晧海唇齿间旖旎气晕的脖子,很显然他话里所谓的“他们”就是一早等候在悬浮艇舱门外的那一帮特别调查员。 抬起的手指刮蹭过干燥的嘴唇,楼晧海不着痕迹地悄然将一片药剂放进口腔中用舌根压下,很快苦涩的味道就蔓延开来,但与之而来的还有身体上稍微减缓的疼痛。 很显然那个随艇医生给他的药药效来的很快。 几乎是在楼晧海迈步走下悬浮艇的同时,那一帮黑色制服的凤凰星军人就围了上来,为首的是一个年近四十的中年男人,他微微抬起带着白手套的手掌,威严而不失礼节地敬了个军礼,“楼队长请吧。” 秦朗空用鼻子轻哼一声,直接将对方当成空气,径直由对方和楼晧海之间的空隙横插过去。 微微抬眼看了一眼站在指挥室内窗边的楼玉珏,楼晧海很快转开目光,也朝对方敬礼道,“麻烦了,王处。” 很显然,面对楼晧海这个烫手的山芋,上面在派下来的人选上也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同为三元帅之一的王家直系,显然即便是楼玉珏想要亲自插手,也不是那么容易。但同样的,在对于楼晧海相关问题的处理态度上,王家人的每一步也必然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等一下,你们不能这么对我的病人。” 突然一道声音相当不客气地打断了这一群黑色制服对楼晧海礼貌但却不容拒绝的“邀请”。楼晧海回头瞥了一眼,居然是一开始给他药的那个随艇医生,他稍微权衡了一下,最终没出声,而是饶有兴趣地挑了挑眉。 “郭医生?”王处长听到声音皱了皱眉头,他盯着眼前这个对他相当不给面子的医生看了半天,终于在记忆深处找出了这个人,“请您不要妨碍我们执行公务。” “他现在需要的是病床,可不是你们的审讯室。”穿着白大褂的郭医生显然在这一点上相当坚持。 “我……” “你闭嘴,这里没你说话的分,你是医生,我是医生?”楼晧海张了张嘴,还真是第一次有人敢这么对他,连话都没有让他说完,怎么说呢,这种感觉还真是新奇而又有趣。 “郭杨你这样的行为可真是……”王处长有些无奈地抚了抚额头,然后他又加重语气,重新换成了另外一幅表情,“我想你大概是忘了,为什么你这种学历的人会在一艘小小的医疗艇上服役的了。” 对于郭杨这个名字楼晧海突然觉得有些耳熟,他似乎在哪里听过,他努力地回忆了一下突然勾唇笑了一下,上前一步挡在争锋相对的两个人之间,而后缓缓地道,“郭医生稍安勿躁,你有纸笔吗?” “啊?”郭杨一脸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你脑子坏了?要这个干嘛?” 虽然这样说着,但郭杨到底还是老大不情愿地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纸笔。 “这是我二哥楼晧冰的私人电话,比起我,相信你会更有兴趣找他聊聊。”楼晧海嘴边的笑意突然浓了起来,然后他趁着郭杨愣住的短暂时间,对着王处长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提醒道,“怎么,我们不走吗?王处?” 被楼晧海的声音弄的愣了一下,王处长飞快地转头对身后人交代了一句,“去看看楼晧海给他的究竟是什么号码。”之后,就也跟着楼晧海的步伐向营区后方的一处建筑走去。 “切。”在一旁看了半天的秦朗空饶有兴致地拨弄了一下额前凌乱的发梢,楼晧海对于这个医生的态度似乎是在听见对方全名之后的一瞬间才突然改变的,也就是说其实楼晧海对于这个人并不熟识,甚至压根没有见过面。 如果没记错的话,楼晧冰应该是楼晧海大伯楼玉璞的二儿子,现在应该在凤凰星系中央卫戍区当医师,而且还貌似在某个军医大担任客座教授,可以说是楼家这些三代里除了楼晧海之外最有能力和手腕的人。只是由于身份再加上和楼家关系很淡的原因,一直显得相当低调,很少被人所关注提起。 “郭医生可别太激动了,结果把医生的本职都给忘了。”秦朗空走过去似笑非笑地提醒了对方一句,对于楼晧海心里打的什么主意秦朗空虽然现在还不是很清楚,但至少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楼晧海这个有严重自虐倾向的家伙肯定又准备把自己尽力往凄惨里玩。 郭杨转过头来,对着秦朗空哼了一声,然后当着秦朗空的面啪叽一声将楼晧海写给他的那张纸条捏成一团,“据我所知秦队长也是病人吧,阿丽过来,把人给我带走。” 站在不远处的光头和孟好相互囧囧有神地看了一眼,孟好瞪着光头,“这医生还真是又魄力啊。” “不,也许该说是傲娇才更合适。”光头默默地捂脸。 莫名其妙被身后蹿上来的一个怪力女护士给拖走的秦朗空才嗷嗷叫了两句表示不满,很快就被那个怪力女护士给镇压了下去。 “乖啦,明明也是伤员,就要乖乖尊重医嘱才对啦。”身着粉色护士短裙,身材好到爆的女护士一手拽着秦朗空,一手在秦朗空汗涔涔的头发上一阵乱揉。 果然这艘看起来平平常常的医疗悬浮艇里其实是藏龙卧虎,孟好和光头若有所思地回头看了一眼身后还没有彻底制动的悬浮艇,也难怪会被楼所长给抽调过来救人。 关于楼晧海有想法这一点其实秦朗空并没有猜错,而这一点很快也就被和楼晧海单独谈话之后的王处长察觉到了。 否则最关键的,能够证明楼晧海自身清白的影像证据楼晧海为什么偏偏要在听到门口脚步声时才拿出来,相反还在之前的程序性询问中,故意将询问人员激怒,逼的他这个主要负责人现身,亲自过来救场。 “楼队提供的证物我会马上派人查看验证的。”王处长盯着楼晧海左肩处渐渐濡湿的衣物皱了皱眉头,他咳嗽一声,企图让楼晧海和他自己同时将精力集中到规定询问问题上来。 然而这一次,楼晧海却出乎意料的配合,然而楼晧海乐于配合,王处长却怎么也坐不住了,因为楼晧海越来越惨白的脸色,因为楼晧海不断渗出鲜血的伤口,更因为那个在门口盘踞不去的脚步声。 终于,门口拿着楼晧海提供的相关影像回来的人带回的消息让王处长松了口气,很显然藏在楼晧海口腔牙齿中的微型影像记录仪成功记录了大部分楼晧海被俘期间的状况,虽然有一小部分的画面存在遗失,但损失率基本控制在了正常范围内,作为有利证据已经足够了。 关于被遗失的画面,楼晧海也完全没有要避讳的意思,他只是简单的开口说了两个字“秦家”王处长就很快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了。很显然王处长一点也不希望在把秦家也牵扯进来。更何况以楼家和秦家双方所一直表现出来的关系,就算他把这一段说出去,相信秦家人会主动向楼家人伸出援手的人也不会有。只怕到时候反倒会让秦家人反咬一口,说是他故意伪造影像资料,想拉秦家下水。 “那个,王处,楼所长已经在门口等了很久了,是不是……”拿着证物进来的人也是压力山大,要知道楼所长那个冷冰冰的眼神可不是他一个小小的科级干部能顶住的。 朝自己的下属点了点头,王处长站起身来压低声音道,“关于那段影像资料的相关内容先不要着急上报,直接交给我来处理,到时候的相关报告我也会亲自写,你们就不要管了。替我送楼队长去医生那里就好。” “明白了。”一直跟着王处的人自然也不会什么脑子不灵光的,因此他很快就转换表情对着楼晧海伸手道,“楼队请,我这就送您出去。” 拒绝了对方善意的搀扶,楼晧海走出审讯室,一眼就看见了正在接受王处长汇报的楼玉珏,然而他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径自朝着医疗室的方向走去。 “是这样的,楼队长提供的证词和证据都没有问题,我想审讯应该可以就此终止了。”王处长伸出手简单的和楼玉珏握了一下,然后开始继续态度尴尬的解释,“之所以耽误了一些时间,实在是……” “没关系,只是你们的职责所在。”楼玉珏微微点了一下头,而后打断对方的道歉,“回去之后,替我向你爷爷王元帅问好。” “好的一定。”王处长笑了一下,再又简单的寒暄了几句之后,才带着属下转身离开。 很显然,楼家即便是出了这样的事也依旧楼家。王处长虽然怀疑被楼晧海做了手脚的影像资料所隐藏的问题并不只有秦朗空违反星系法律跑去救人的事,但楼晧海的态度却显得相当坦荡,再加上秦家的确也是个麻烦,因此原本听到了一丝风声的王家人,也只好就此匆匆了事。 毕竟同时对付楼家和秦家,他们王家还没有自大到这种程度。 来到病房的楼晧海很快就被那个脾气不大好,而且还相当傲娇的郭医生给安置到了床上,紧接着乱七八糟一大堆的仪器就被推进了房间,“脱衣服,连内裤都脱掉! 楼晧海的手指在荷包里的一只小型调制器上敲了敲,这个是秦朗空在和王处长擦身而过的时候悄悄放进王处长口袋里的,这也是为什么楼晧海明明经过了严密的搜身,但还是让他找到了仪器对牙齿里藏着的影像资料进行删改的原因,当然这也是他必须故意惹怒之前的审讯人员,非要让王处长进来找他的原因。 至于为什么以楼晧海的本事要让王处长进来却花了这么长的时间,自然还有他别的考量,而且这也是让秦朗空一时半会还摸不准的考虑。 “医生已经和我的二哥联系上了?”楼晧海眨了眨眼,不为所动。 “楼队是希望我亲自动手?”闻言直接炸毛的郭医生显然一点也不好惹,他摘下手套咯啦咯啦地活动起十指。 楼晧海似笑非笑地挑了一下嘴角,突然伸出食指对着郭杨身后指了指,很快郭杨就在转过头时看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门口的楼玉珏。 当着人家老爸的面,扬言要亲手把人家儿子的内裤,这个貌似,似乎是有那么一点不妥。 郭杨难得显得有些尴尬,他握了握拳,气呼呼的转身指着楼晧海的鼻子威胁道,“你丫给我老实点……诶……一个两个怎么都这么难搞,真是的,所以我才讨厌和姓楼的打交道,”说着郭杨的语气突然又放缓了一些,他瞪着楼晧海的双眼显得相当认真,“要是撑不住记得叫我,我就门外。” “放心吧,我们父子谈话的这一段时间里,医生完全可以和二哥他联络联络感情。”楼晧海嘴角的笑意突然朝着另一个诡异的方向滑跑,很快他就再次欣赏到了之前还飞扬跋扈的郭医生浑身炸毛的样子。 “艹,该死的楼家人。”郭医生大步流星地走出病房,同时还带走了病房里的其他医护人员,然后砰地一声,相当野蛮地关上了医疗室的门。 彻底被这个年轻人无视了楼玉珏皱着眉头走到楼晧海面前,“那个医生认识晧冰?” “应该算是……朋友吧。”楼晧海稍微斟酌了一下用词,最终还是觉得用朋友来介绍这个臭脾气医生和自己二堂哥之间的复杂关系。 楼晧海稍微放松了一□体,由于出血已经紧紧附着在他背后伤口上的衣料让他觉得相当不舒服,但是就目前而言,如果想要撑着和楼玉珏把话谈完,楼晧海觉得他还是靠在床上比较合适。 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自己大儿子的楼玉珏突然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僵,这种有些尴尬,又有些不知所措的感觉他似乎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感觉到,他努力地试图从自己儿子脸上的表情找到适当的切入点,然后就像他在日常工作中一样,先发制人亦或是厚积薄发。 然而很快他就感受到了挫败,因为当他对上楼晧海那张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脸时,除了一股莫名的揪心之外他几乎什么其他的情绪都没办法调动起来,连带着大脑的思维也变得有些迟钝了。这一系列的变化来得太快,几乎让楼玉珏有些措手不及,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开始老了。 “爸爸,您坐。”最后还是楼晧海率先打破沉默,毕竟还是快一点速战速决的好,否则他还真不知道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还能撑多久。 吱嘎,是椅子拖过地面的声音,很快楼玉珏就身子笔挺的坐好了。 “爸爸,您是想要和我谈宗阿姨的事?”楼晧海开门见山。 楼玉珏的迟疑并没有持续太久,他就接下了楼晧海的抛过来的话茬,“很多事情我希望你能理解。” 理解什么?理解一个亲手将他送去恐怖分子手里的女人继续作为他的母亲?还是理解一个害死他亲生母亲的刽子手继续作为他们家的女主人? “您放心,我当然理解。”楼晧海突然笑了一下,“当年我才几岁都能理解,更何况现在我都三十好几了。” 但是很多事情,一开始知道,一开始预料到,和被自己父亲亲口说出来的感觉真的相差太多。楼晧海突然有些想问,问问他的父亲,如果这次没有秦朗空的坚持,亦或是黑铁方面的耐心再差上那么一点,亲手放开自己儿子生命的感觉会是怎么样的? 是会后悔,会心疼,还是只会淡漠的选择遗忘。 一如当年面对他死去的亲生母亲一样。 第106章 咔嚓之二 被锁了,好吧我的错,下次我会准备邮箱的 这次,为了公平起见,还是买后留下邮箱吧qaq 诶……杯具死了 吐艳黄牌,还是我被举报了 明明已经水产过一次了qaq 当夜,凌晨三点四十分零七秒,战斗正式结束。 “基地共击落敌方战斗机甲七架,其中黑猩猩h88四架,火烈鸟cz19两架,巨人坦克一架;俘获敌方战斗机甲六架,其中布谷鸟四驾,黑猩猩h80,k219各一架;俘获敌方机师十人,其中重伤……” 临时指挥室的椭圆形长桌边,这次参与指挥战斗的基地军官们集体列席会议,按照惯例开战后总结会议。其中除了受伤在医院接受治疗的胡重山缺席,邱向宇等一干基地胡派干部也同样坐在了这个由临时指挥室所演变而来的临时会议室里。 楼玉珏所坐的位置很随意,但会议桌上的大部分人员却都紧张非凡,看脸色估计这回心跳的比刚才在战场上还厉害。 此刻楼玉珏正双手交叠的用手肘撑着桌子,听赵参谋亲自向他汇报战况战果,脸上的表情淡淡的,让人瞧不出喜怒。 然而这位声名在外的中将长官越是没有表情不说话,下头的人心里就越是发慎。 终于,在会议气氛越来越压抑的时候,楼玉珏抬了抬眼皮看了一眼基地参谋赵荣,同时挥手打断他说:“这些东西你放在随后的总结报告一起给我就可以了,我看我们就没必要在这些东西浪费时间了!” 楼玉珏清了清嗓子,凌冽的目光扫视过会议桌边的基地指战员,“跟过我的人都知道,我楼玉珏这里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评估战况成果只看战损比!” 站在他身后的张猛立刻上前一步,打开自己的个人终端,点开一份资料后,手指对着临时会议室的大屏幕一滑,很快那份资料就传了过去。 “呵!你们这些基地领导都好好看看!20:1的战损比,这意味着什么?啊!”楼玉珏哼了一声,随便指了一下坐在他正对面的一个中校,“来,你给大家解释解释!” 这可真叫飞来横祸啊!被莫名其妙点名的中校顿时一脸菜色地从座位上站起来,他小心翼翼地用余光看了看楼玉珏,可发现对方压根就没再看自己,“是……是……这20:1的战损比是……” 坐在他旁边的一个少校忍不住咳嗽一声,提醒自己的上级长官,楼玉珏的脸色正越来越冷,仿佛凝了一层薄霜一样,叫人看了就忍不住想要发颤。 “噢?既然有人想替你发言,你就先站着好好想一想,先让他替你说说好了!”楼玉珏一个眼神,猛地甩给那个对自己上司忠心耿耿的小少校。 这下可真是躺枪了! 小少校颤颤巍巍地站起来,他用求助的目光扫过基地的其他几个长官,可有了刚刚那一出儿,会议桌上的人此刻都低着头,屏住呼吸,深怕一个动作跳脱出来,就成了这会议桌上儆猴用的老母鸡。 “是,就是我们得拿二十个战士……”小少校一看没人肯救自己,就只好硬着头皮说话,“平均得拿二十个战士才能干掉一个敌人!” 话一出口,赵荣就在一旁捂脸,哎呦喂!这话说的可是正中他那位老师的下怀呀! 果然,小少校的话音刚落,楼玉珏就哈哈大笑了起来,“好!我看你这位小同志说话很有点意思嘛!”然后他突然敛住笑意,笑声嘎然收起,“你抖什么!害怕了?你怕什么,在座的比你官儿大的,比你军龄长的可大有人在,他们都不怕,你怕什么呢?” 这句话一出口,在座的所有基地指战员全都从座位上弹起来,立正站好。 此时在场的基地指挥官多希望自己能穿越回封建帝王时代,好歹还能抬出一句“臣等有罪!”来圆圆场!也比现在这样尴尬地站着,要好上太多! “拿我们二十个去换人家一个!”楼玉珏啪地一声拍在桌子上,然后他也站起来哼笑了一句,“亏你们还好意思在这里跟我汇报战果!丢死人!” 然后楼玉珏似乎是看都懒得看他们一眼,直接叫了赵荣,将接下来处理胡重山等人的诸多事宜简单地交代了几句,就带着张猛离开了临时会议室。 一推门出去,坐在门外休息区休息待命的参战机师就刷地一声站起来给楼玉珏敬礼,这其中当然还包括楼玉珏。 被气糊涂了的楼玉珏这才猛然想起他走的太早,连慰问表彰全体参战人员的惯例都给忘了。 张猛似乎也是这才想起来,急急忙忙看向楼玉珏,见楼玉珏冲他点了点头,就站出来道,“同志们都辛苦了,再加上时间也晚了,各位今天就先早点回宿舍,养精蓄锐参加明天正式的表彰大会!” 一直保持着高度神经紧张的战士,当然也乐得早些回去休息,因此和楼玉珏握手寒暄之后,就匆匆散了。 等在走道里面的机师人不多,自然很好打发。可很多一直等在外头的普通战斗人员,一听到消息就立刻朝着楼玉珏涌了过来。 开玩笑!像黄卫一这样级别的基地,平日里抬头望到顶,能见到的也就是大校了,现在能有机会和楼玉珏这么大的一个中将握手,自然没人愿意错过。 张猛一看门口都快乱成一锅粥了,就赶紧过去说明解释情况。 可惜战士们又不傻,说是明天能参加正式的表彰大会,但他们就一个普通的基地兵,能轮到他们上台和领导握手的机会又能有多大,所以该挤的还是拼命挤。 楼玉珏过去安抚了一下张猛,“我们军人,可以对不起妻子,可以对不起孩子,唯独不能对不起祖国,对不起我们的战士!”然后楼玉珏就主动走到战士中间,和挤过来的每一战士亲切握手。 自然不会挤去和自己老爹握手的楼晧海看着人群中备受爱戴的楼玉珏,有些自嘲地嗤笑一声,然后他抓住机会问了一下张猛秦朗空现在所在的位置,又让张猛帮忙找了辆车给他,也没惊动别人,自己就跟着地图就趁着夜色开车过去了秦朗空所在的基地附属医院。 原来勇救将军,光荣负伤的秦朗空同志在被转移到安全地区之后,立刻就有医疗队赶过来急救了,可结果谁也没想到秦朗空有凝血障碍症,普通的药物和物理治疗根本无法止血,所以干脆直接就用战地车把人给拉到基地医疗条件最好的基地附属医院进行抢救。 而那所基地附属医院,在基地最外围的环形山里,从这里过去,最少需要半个小时的时间。因此等楼晧海赶驱车赶到的时候,秦朗空正好刚醒麻药没多久,浑身的不得劲。 由于受伤的位置在后背,所以秦朗空只能趴在床上,正准备按铃找个人过来发泄一下,没想到楼晧海居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眼睛一亮,秦朗空顿时觉得自己身上那股子郁结劲儿散的差不多了,就连背上的伤口都不怎么疼了。 他支起脑袋对着站在自己门口的楼晧海,咧嘴露出一个无比灿烂的英俊笑容。 似乎是没料到他已经醒了,楼晧海在顿了一下才开口问道,“你醒了?要不要帮你叫医生?” 张了张嘴,秦朗空才发现此刻自己的喉咙非常干,于是他用插着针头的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又指了指病房柜子上放着的一个水壶。 对此,楼晧海到是显得相当有经验,他笑了笑,走到柜子边拿了一次性杯子从水壶里到了一杯水,然后走到秦朗空的病床前,在秦朗空如炬的目光下,将水倒进了自己肚子。 卧槽!秦朗空在床上哼哼,这是红果果的报复,有木有?有木有?? 然而,就在秦朗空挣扎地伸了手过来想从楼晧海手上抢杯子的时候,楼晧海却从床头柜里翻出一根棉签,伸进自己手里的杯子中沾湿了,塞进秦朗空伸过来的手里,“现在想喝水,只能用这个!” 水再少,那也是水! 秦朗空当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和自己过不去,而且用水沾湿了嘴唇之后,感觉也确实不如刚才那样干的难受了。 他咳嗽一声,试了试嗓子,支着脑袋对楼晧海道,“难为楼少在百忙之中抽空出来看我啊!” “秦少这都差点光荣了,我自然得过来看看!”既然对方喜欢绕弯子,楼晧海也毫不建议陪着,反正他现在不缺时间,而且也不想和个病人多作计较。 在床上不爽地动了一下,“楼少到是心情不错!” “幸灾乐祸的确是我现在的心情!”楼晧海毫不隐晦地表达了自己此刻的心情。 撑着脖子哼笑一声,秦朗空嘶了一声,似乎是由于刚才的动作弄疼了伤口,“那楼少这也不是屈尊降贵地跑到我这儿来探望我了吗?” 皮厚的人,自我感觉一般都比较良好。 “这不是来感谢秦少你救了我父亲吗!”楼晧海不动声色,病房内的温度烘的人体十分舒服,于是楼晧海突然觉得有点饿了,于是床头柜上摆放的苹果很快就成为了他的目标。 秦朗空憋了一肚子火,看着楼晧海舒坦地靠坐在他床前的椅子上,当着他的面咔嚓咔嚓地啃苹果,“楼晧海!你他妈故意的吧!” “秦少和我闹什么脾气!这苹果你现在又不能吃!”楼晧海看着秦朗空,非常难得地笑了一下。 顿时勾的秦朗空又气,又美。 其实就连秦朗空自己都没想到,楼晧海脸上的笑容对自己能有这样的效果,勾的他体内的【欲】【火】躁动不安。 “楼少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强压下心底那丝大有燎原之势的火苗,秦朗空终于忍无可忍地将话题转到正题上了。 刚好,楼晧海啃完了手里的苹果,他伸手一抛,将果核精准地扔进房间另一头角落里的垃圾桶里,“这话秦少问反了吧!” “操——老子想干什么你楼少那么聪明会不知道?”秦朗空咬牙切齿地瞪着楼晧海。 其实秦朗空这话还真就把一贯精明的楼晧海给问住了。 究竟是什么样的利益能让秦朗空这样奋不顾身!其实这次真的是算他秦朗空命大,那台k219的机师不明原因地一开始选择使用了普通杀伤力的粒子束,再加上距离较远。否则别说一个秦朗空扑上去救人了,就算是一打秦朗空扑上去都要统统被炸成灰。 命都没有了,再大再诱人的利益又能怎样? 更何况,秦朗空这样几乎以命换命的救目前秦家政治上最大的对手楼家的当权者——楼玉珏。楼晧海实在看不出其中有什么值得的地方。 看见楼晧海不回话,秦朗空嗤笑一声,得瑟了起来,“楼少总说我救你是为了救我自己,可这次我救的可是你老子——楼所长!” 秦朗空越说越得瑟,要不是背上的伤让他在床上有些施展不开,恐怕都要蹦起来,在楼晧海面前手舞足蹈了。 “疯子!”楼晧海毫不犹豫地给予对方这样两个字的评价。 “可是这份人情楼少你不能不承吧!”秦朗空才懒得管楼晧海怎么看他。 楼晧海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样,心说果然关键点还在这里,“承情不承情这个问题,我想我早就和秦少讨论过了才对!” “可是这次很不一样不是吗?”秦朗空成竹在胸地笑了起来。 他身为秦家人,又一直被养在秦剑南的身边,跟着众所周知的秦家政敌楼家出任务,还在意外中受伤,那这里头能做的文章可就太多了。 楼晧海从凳子上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秦朗空,不咸不淡地发问,“秦少想要什么报答?” 其实这完全是句废话,身份,地位,金钱,权利,他有的秦朗空当然也有。当然这里头要除了……除了一样让秦朗空和他纠缠了这么久,还一直挂在嘴边的东西。 只是这个“除了”确确实实有点麻烦。 但其实也不过就是有点麻烦而已,也就是说并非是完全没有办法,叫人束手无策的事情。 “我想要的报答楼少会不知道?”秦朗空愉悦的声音缓缓从病床上传来。 楼晧海看着他,似笑非笑,“上次在宿舍秦少不是已经愿以偿过了吗?” 一提起上次在宿舍的杯具,秦朗空脸上的表情立刻变得有些丰富了起来,愤怒,郁闷,各种各样的负面情绪中居然还隐藏了一丝丝兴奋和些许隐隐地期待。 啧了一声,秦朗空努力把自己的记忆从那天的研究所宿舍里给召唤回来,他勾起嘴角阴郁地笑了笑。 “楼少可真会说笑!” 要如何挑起一个男人的怒火,最好的办法自然就是质疑他的地位和能力,而这里的地位和能力很大程度指的是【床】【上】的那档子事儿。 “能让我用这么大的一份人情去换的东西……”秦朗空挑衅似的用【淫】【靡】【露】【骨】的目光上下打量了楼晧海一番,“自然是你楼少的身体!” 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还抢在楼晧海开口之前补充了一句,“只要楼少肯让我【操】,咱们这还不是一切都好商量?” 闭着眼睛就知道对方要这么说的楼晧海结果还是给气笑了,既然想笑,他自然也就笑了。他抱着手臂冷冷地望着秦朗空,“我记得秦少这会儿伤的不是脑子吧!” “楼少不愿意?”秦朗空也笑了,其实他也就是这么说说罢了。这楼晧海要是真就因为这么点事儿答应了他,他反倒要觉得倒胃口。 看见楼晧海不说话,秦朗空就又半开玩笑似的拿了话头撩拨他,“怎么楼少怕了?” “嫌脏罢了!”楼晧海轻笑一声,“再说,这真要到了床上到底是谁上谁还不是各凭本事!秦少又何必老是那么乐观自信。” 这话可真不像是楼晧海这么个仪表堂堂,谈吐优雅,睿智圆滑的世家公子哥说出来的话,秦朗空在一瞬间还以为是自己脑补过度,终于幻听了。 但是不管这是不是他的臆想,秦朗空不可否认地发现那团一开始自己心里好不容易被压下的火又烧了了起来,还大有越烧越旺的势头,热度也顺着他的胸膛脱离控制地一直延续而下。秦朗空动了动身体,他的【下】【半】身有反应了! 看见秦朗空在床上的表情有点不对,楼晧海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他干脆地准备打开门离开,留着莫名其妙【发】【情】的某人自己在这里享受。 发现他要走的秦朗空急忙出声儿,“就亲一口,亲一下怎么样?” 楼晧海停下脚步,转过头看了秦朗空一眼。 遭这么大罪,就为了一个吻!?这他妈的是不是有点太不科学了! 就在秦朗空还准备说点什么的时候,楼晧海已经快走两步回到了他的床前,俯□子在他的嘴唇上亲亲碰了一下。 一个吻就能换得秦朗空此人乖乖听话,不搞小动作!很划算的买卖不是吗? 这下轮到秦朗空傻眼了!卧槽,这次居然这么容易?还不用挨揍? 他睁大了眼睛一眨不不眨地盯着楼晧海不断放大,最终模糊起来的脸。仿佛有一阵阵带着轻微刺激的电流游走过他的全身,让他差点连自己是谁都给忘了。好在本能却比他的思维更快,就在楼晧海准备移开嘴唇站起身来的时候,秦朗空猛地张嘴咬住对方的嘴唇,趁着对方条件反射张嘴的瞬间,又让自己的舌头闯了进去。 楼晧海向后仰了一下头,却又被秦朗空伸出手一把扣住。 太过用力显然不行,他过来看一眼秦朗空,这秦朗空背上的伤口就崩裂了,这样显然有点不好解释。上述想法只是略微过了一下脑子,楼晧海就主动伸出舌头和对方交缠到一起,灵活的舌头舔舐过秦朗空的口腔,在牙龈的四周来回转了一下,又顽皮地跑到口腔上方跳了跳。 秦朗空的身体很快放松了起来,扣在楼晧海脑袋后面的手的力道被轻松卸掉。然后楼晧海猛侧了一下头,就站直身体,对着秦朗空勾了勾嘴角,“秦少的味道还真不赖!” 卧槽!台词肿么也被抢了! 然后这边刚刚晃过神来的秦朗空,才张了张嘴,楼晧海便又开口了,“希望秦少记得今天你自己说过什么!”语毕楼晧海连一个眼神都没留给秦朗空,就在秦朗空略微有些呆滞的注目礼中离开病房,将病房门砰地一声合上了。 终于缓过劲儿来的秦朗空顿时萎了! 他这嘴上的傻笑都还没来的急收回去呢,结果对方吧唧一口跟完成任务似的,连个总结陈词的机会都没留给他就拽上门扬长而去了。 秦朗空趴在床上无比郁闷地垂了一拳床板。 卧槽!这真心是太不满足了! 作者有话要说:qaq 不被人相信的孩子尊口年~~~ 但愿这次不要牌牌 还是隔日更吧,以我现在的时间,每天晚上做多有时间码个3k字 所以两天刚好一章节,每章5k的人桑不起~~~ 第107章 蠢蠢欲动 夜雪初晴,晨光熹微,四处都是一片暖洋洋的的金色,楼晧海醒过来的时候一侧的秦朗空还睡得呼呼地,怀里抱着只胖乎乎的枕头,也不知是不是梦见了什么好事,时不时还美美地砸吧一下嘴,咧一咧嘴角。 房间的门突然被敲响了,紧接着一个木讷的机器语音隔着门传了过来。 [早晨准备好了。] 一侧睡得喷香的秦朗空终于被机器人的声音吵醒,他蠕动了一下,有些迷糊地转头看向楼晧海眨了眨眼睛。 安静的早晨,再加上昨天晚上的餍足,楼晧海的心情显然相当不错,于是他毫不吝啬的对着秦朗空的脸颊吧唧一口。而这个其实本质上并没有多大意义的早安吻却让秦朗空眼睛都亮了起来,他的嘴不受控制的越咧越大,兴奋的差点直接嗷嗷叫出声音。 但是很快,彻底清醒过来的秦朗空就意识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那就是相当严重的腰酸背痛。为了掩饰,他在床上来回扑腾了一下,结果还是最终败走,一脑袋扎进被褥里,蔫了吧唧地冲着楼晧海挥手,“楼少请便,我继续补眠。” 楼晧海不置可否扒拉了一下秦朗空脑袋上横七竖八的头发,转身下了床。而感觉到一侧床沿失去重量的秦朗空则砸吧着嘴巴再次陷入梦乡。 等到房间里的浴室响起水声,秦朗空才再次眨巴着眼睛醒过来,他美滋滋地眯着眼睛,开始欣赏在磨砂半膜中勾勒出的人影,修长的手臂,结实的大腿,秦朗空怎看怎么觉得满意,越觉得满意也就越得瑟,心说这老子的眼光就是不俗哈。 楼晧海擦着头发走出浴室的时候,秦朗空依然在床上装死。 “要在床上吃吗?”楼晧海的身上带着沐浴液的清香,他走到床边坐下,心情大好的地再次在秦朗空的额头上啾一了下。 这下子,秦朗空乐得嘴都歪了,他在床上打了个滚,亢奋无比地就准备蹦跶起来,却脸色一变,最后只能哎呦哎呦地爬起来,慢吞吞但却相当严肃地对楼晧海道,“那瓶什么辣椒口味的还是算了吧!幸好昨天晚上没用,否则估计今天可真就彻底残了。” “残了可以,别废了就行。”楼晧海端起一旁桌上保姆机器人送进来的皮蛋瘦肉粥,饶有兴致地调丨戏了昨晚热情过头了某人一句。 秦朗空郁闷地从床上撑起来,“我还是下床先洗个澡,清爽一下再说。” “对了,有个事我忘了告诉你。” “什么?”秦朗空不太明白。 楼晧海晃了晃手里的一把做工精致的钥匙,“你买回来的那一大堆东西,我全都给锁起来了,毕竟这种事情还是节制点好。” “啊……靠……你……”秦朗空这下彻底郁闷了,他很快意识到了楼晧海口中的所谓的那一大堆东西是什么。但是却敢怒不敢言,毕竟昨天晚上的确,似乎,好像是太刺激了一点,幸好他没把昨天一起买回来的情丨趣丨用丨品也拿出来,否则可能今天他估计还真是连床都不下来了。 但是,他楼晧海要过禁欲生活,凭什么还要拉上他啊???他明明都已经很乖了,没出去找人,只是买点东西回家自己玩玩,凭什么连自娱自乐都不允许啊。 这样想着,秦朗空又忍不住暴躁了。 但楼晧海却并不这样想,毕竟憋久了的秦朗空还是相当主动而且可口的。再说,从长久考虑,这种事情果然还是应该节制一点来的好。 突然,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震动了起来,楼晧海淡淡地扫了一眼秦朗空手里的手机,他微微挑了挑眉,这个时候的电话,究竟是谁打来的基本上不用多做猜测。 “早上好,是卢秘书啊。”秦朗空冲着楼晧海使了个眼色,然后指了指房间里的挂钟,又指了指放在另一侧床头柜上的属于楼晧海的私人手机,“这个时候来电话,有事?” 电话另一头放的是免提,很快,相较于之前卢秘书声音更低沉的一个男声就缓缓响了起来,“最近你也在外头野够了,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这道声音楼晧海也同样不陌生,是秦剑南的声音。 秦朗空歪着脖子夹着电话,抬眼看了楼晧海一眼,然后笑道,“我这不养伤来着,既然领导有指示,我今天就赶回去报到。” “楼家小子现在和你在一块儿?”电话里的声音稍微顿了一下,才又再次响起。 “领导有什么吩咐?”秦朗空绕了个弯子,没有正面回答问题。 电话里的声音微微叹了口气,“听说这次是他救的你?” 这话看似是说反了,但其实这次秦朗空肚子上开了个洞,的确是靠着楼晧海动用了柳家在当地关系才及时拿到了止血药。所以秦剑南愿意这么说,给楼晧海戴高帽子,问题也不大。 “晚上是朗宙和小高的订婚宴,算起来小高还是你们的同学,请柬都也送过来了……晚一点,我让小卢给你送过去。”秦局长一通电话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秦朗空随手将电话扔到一边,冲楼晧海眨着眼睛刚准备说话,另一边楼晧海的手机就跟他预测的一眼适时地响了起来。 “这电话打的,赶趟儿。”秦朗空这下是彻底乐了。 楼晧海放下手里的皮蛋粥,接起电话,“喂,爸爸。” “晚上秦剑西儿子的订婚宴你准备去?”楼玉珏想了一会儿,最终觉得还是没什么好跟自己儿子绕弯子的,毕竟事情是一码归一码,他虽然不乐意自家儿子和那只秦家兔崽子在一起鬼混,但现在如果能和秦家达成共识,终归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刚好秦朗空也在这边,所以待会儿准备和他一块儿过去。”说到这里,楼晧海的目光刚好若有若无地飘过秦朗空的脸。 很快,在床上半死不活的秦朗空就扑腾着诈尸,他裹着被子滚到楼晧海身边,双手环住楼晧海的脖子,伸着脖子就啵了楼晧海的脸颊一下。 嘴唇接触皮肤的亲吻的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好能够让电话对面的楼爸爸捕捉到一小点。很快秦朗空就如愿以偿地让还准备在和儿子套套近乎的楼爸爸啪地一声挂了电话。 听着电话里传出的忙音,楼晧海转过头就看见笑的一脸得瑟的秦朗空,有些无语地转过身,挑起秦朗空的下巴问道,“秦少这是越活越回去了?” “不,我这叫有恃无恐。”秦朗空顺从地抬起下巴,做了个睥睨天下的姿势。 最后还是楼晧海先绷不住笑了起来,他捏住秦朗空的手微微用劲,“噢——秦少这是准备向自己未来的公公宣战了。” “啧,我这不是有你作为最坚强的后盾吗。”秦朗空又讨好似的凑过去吻了一下楼晧海,而楼晧海则从善如流地加深了这个吻。 等秦朗空去浴室打理好自己,楼晧海手里的早晨已经吃的差不多了,秦朗空一眼就看中了被楼晧海捏在手里的最后半根油条,毫不客气地凑过去张口咬掉了一大半,然后含含糊糊地道,“你说老家伙们这么折腾,是准备玩哪出?” 楼晧海干脆把剩下的一小点油条也塞到秦朗空的嘴里,然后拿起桌上的纸巾擦了擦手道,“秦少这是最近不出门,所以消息滞后了?” “啧,一个订婚宴,两个大领导分别亲自打电话来表示关心,而且连你和高田的同学关系都搬出来了,切,你和高田那叫哪门子的同学关系啊!要按这么算,圈子里能互相攀上同学的,都能按打算了。”秦朗空哼了一声,开始拿着餐刀往土司上抹果酱。 凤凰星上最好的私立小学校总共就三所,距离京城最近的育新私立小学几乎就成了京城上流社会的子弟学校。楼晧海和秦朗空也都是从这里毕业的,而晚上订婚宴的女主角高田也同样是这所学校毕业的,虽然不是一个班,甚至比楼晧海他们还要第一届,但偏要扯上个同学关系,终归也是无可厚非的。 “看来秦局这是准备向当局的某些人示威了。”楼晧海终于捅破了最后一层窗户纸。 秦朗空砸吧砸吧嘴,觉得今天的樱桃酱似乎有点太甜了,他拿起桌上的豆浆喝了一口,“也不算吧,应该说是有些人蹦跶的太狠了,把老家伙给逼急了。” “这个时间段,往往是谁蹦跶的高,谁死的早。”楼晧海似笑非笑地补了一句,随手将房间里的电视打开。 时事新闻台的女主播今天穿了一身酒红色的正装,显得端庄而又干练,而此刻正在接受她连线采访的是一个带着金丝眼镜的微胖中年男人,他谈吐幽默而又风趣,对整个星系的未来发展趋势侃侃而谈,有理有据,条理清晰,而且相当富有感染力。 “是个合格的演说家。”秦朗空看了一会儿之后,丢出这么一句评价。 此刻正在电视上夸夸其谈的中年男人名叫邹严坊,是目前朱雀星上的最高长官,上次换届选举时刚刚入选中央,可以说现阶段最炙手可热的人物,也是这次最有实力角逐权利魁首的男人。 楼晧海笑了笑,感叹道,“可惜太过跳脱了。”政治这个东西,很多时候需要的并不是才干,手腕,而是低调。越是关键的时候,就越要学会低头蛰伏,不出声就不会说错话,不做事就不会做错事,缩紧了脖子才能避开锋芒焦点。没有关注,没有破绽,才能没有把柄,才能稳扎稳打。 当然,在这个节骨眼上邹严坊既然敢于蹦跶,自然和他过硬的背景分隔不开。他去年刚刚过世的父亲邹建国曾经是星际风管军事的最高行政长官,现在分管星系内部安全的一半以上官员都曾经受过老人家的恩惠,其中就包括了秦朗空的舅舅秦剑南。而他的妻子苦重艾则是曾经莅临凤凰星系权利颠覆的苦华荣大女儿,这位苦老自然也是凤凰星系里少有的手眼通天的人物。 “这个邹胖子该不会真的蠢到了以为能靠着一个死人和一个垂垂老矣的老人家就能天下无敌吧。”邹严坊是秦家的所跟的最上线,他这么瞎折腾,秦朗空自然看着都觉得头大,也难怪他家里的老家伙沉不住气,要跳脚了。 “权利这种东西嘛,多了自然容易让人迷失自我。”楼晧海不置可否。 秦朗空拿过遥控器,开始一个一个频道的翻找,最后挫败的皱了皱眉头,“怎么一点老花相关的消息都找不到,尾巴夹得够紧的啊!” 这个秦朗空口中的老花——花健自然就是这次权利争锋中的另一个主角了,论起背景身份和邹严坊可谓是旗鼓相当,和楼家也算是世交,当年如果不是楼晧海以特殊身份离开星系,现在花健的女儿花宴可能都已经是楼家的大少奶奶了。 “这些不都是些面子上的东西,要是看新闻就能行,那还要圈子干嘛,我们这些所谓的二代三代也能消停点。”楼晧海站起来,活动了一□体,拿起一个个人终端开始发信息。 秦朗空叼着面包伸着脑袋过来凑热闹,“怎么说也是我表弟订婚,楼少的礼物也不能太寒酸了吧。” “我刚给珠宝公司发了讯息,到时你的那一份准备怎么办?” 不同于楼晧海的大手笔,秦朗空虽然有些闲钱,但要一出手就天然订制珠宝之类的东西他还是有些消受不起的。更何况秦家的钱他基本上不能动,说白了就是个外表看着光鲜的二代少爷,其实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没有多少。 “我直接包礼金就好。”秦朗空无所谓地道。 “不用帮忙?”楼晧海难得多问了一句。 秦朗空甩了甩头发,一口吞掉盘子里盛着的最后一只糯米团子,“喂喂,楼大少,我也是有自尊的好不好?” 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东西,楼晧海勾了勾嘴角,“得了,看你买那些乌七八糟的东西时,也不像是缺钱的样子。”楼晧海意有所指的自然就是昨天晚上那套被秦朗空带在身上勾丨引他的装饰品了。都是实打实的天然水晶,楼晧海怎么也是柳家的表少爷,自然一眼就看出了价值不菲。 “那能一样吗?给你的我乐意。”秦朗空哼了一声,秦朗空私底下也有几个小公司,但他压根不打算和秦家人放到明面上来说,“再说,这人都说了要低调,怎么着我在秦家也算是个寒酸的杂丨种嘛,还是敬业一点好。”很快秦朗空就冲着楼晧海露出了一个穷人的微笑。 午后时分,吃过饭的秦朗空正得着机会可劲往楼晧海身上腻歪,门铃就响了。 楼晧海看了看时间,“估计是我定的东西到了。” “珠宝公司什么时候提供送货上门这项服务了?”被打扰了甜蜜蜜时光的秦朗空自然不大乐意。 “柳家的企业,怎么着这点特权我还是有的。”楼晧海拍拍秦朗空的后背,让他从他身上起来。 秦朗空哼哼唧唧地滚到沙发另外一侧,“万恶的特权阶层。” 楼晧海不理他,径自走到门口开门拿东西,再回来的时候,手里已经拿着两只包装精美的天鹅绒礼盒,秦朗空有些好奇,“怎么有两件?特权阶级订货还是买一送一吗?” “时间差不多了,上去换衣服。”楼晧海拿着盒子晃过秦朗空的眼前,然后转身径自上楼。 很快,一个人在客厅呆着寂寞孤独冷的秦朗空就老实巴交地跟着楼晧海上了楼,打开的衣柜里,两个人的衣服都不怎么多,但先上楼的楼晧海已经随手取了一套藏青色的暗纹休闲西装换上,现在正对着镜子打领带。 秦朗空推门进来,直接从楼晧海那里接手了工作,短短几秒钟的时间,一个和楼晧海平常打法完全的不同的精致瘦长领带结就系好了。秦朗空环着手臂上下打量了一下楼晧海,最后在嘴角裂开一个自恋的笑容,“怎么样,帅多了吧。” 而被人端详了半天的楼晧海却脸不红心不跳,依旧是一副淡然的样子,但是却在秦朗空开口之后送了他一个奖励性的亲吻。 由于剩下的时间的确不多,秦朗空也就是稍稍在心里感叹了一下自己的愚蠢,没有早点上来围观楼晧海的身材,便也随手拿了一套衣服开始换。 可就在他解开家居服扣子的时候,一条带着温润触感的东西就顺着楼晧海的动作缠上了他光luo的腰,他下意识的往一侧穿衣镜中看去,居然是一条用红色钻石编制成的腰链,红色的精致细链上还镶嵌着各种流动着艳丽苍翠的玉石翡翠,就连锁扣末端的流苏都是润泽饱满的玉石打磨成的串珠。 秦朗空有些不可思议地看了看楼晧海,然后又爱不释手地摸了摸腰上手感极佳的腰链,最后才在床脚发现了一只被拆封了的宝蓝色礼盒。原来楼晧海拿回来的两个礼盒中,居然有一个是给他的。 这下可真是要美的冒泡了有木有?? 不得不承认,秦朗空是打心底被感动了,原来楼晧海一直都还记得,记得那条他母亲送给他,却被他拿去换了一碗白米粥的腰链。 “那只蓝色的礼盒打开看看。”楼晧海笑了一下。 秦朗空心道不会还有惊喜吧,他走过去拿起礼盒打开,却在打开的瞬间没太控制好情绪,噼里啪啦地睁着眼睛撒了一把不怎么值钱的眼泪珠。 “我让人替你赎回来了,毕竟是你母亲留给你唯一东西。”楼晧海的声音温柔的似乎能够掐出水来。 “你他丨妈绝壁是故意的。”秦朗空吹着鼻涕泡,张牙舞爪地扑向楼晧海。 千算万算压根就没想过秦朗空能哭的楼晧海也囧了,他脸上的表情卡崩一声裂开,有些无语地伸手提已经完全哭成了煞笔的秦大少拍背顺气。 秦朗空也许是这个世界上最痛恨母亲的儿子,然而与此同时,他又是这个世界上最渴望母亲的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105章节和106章节的说明,购买了的gn留言时候留下邮箱,我会在晚上23点左右统一发的 对此造成的不便,尼玛都是小黄牌的错~~~ 第108章 情侣款 由于这个小插曲,等感动坏了的秦朗空调整好呼吸,恢复成平常那个游刃有余的花蝴蝶秦大少之后,时间已经很晚了,楼晧海弯腰抽出衣柜下层的一排抽屉,瞬间就露出了一排排摆放整齐的袖扣和领带夹,他简单的示意秦朗空替两个人一个挑一对,自己便匆匆忙忙拿着剩下一只没有拆分的礼盒下楼,到院子里将车从车库里倒出来。 结果,逮着机会滥用职权的秦朗空自然乐呵呵地替两个人挑选了两对外形一模一样,只有颜色的不同的袖扣。冬季尚未过去,屋外的气温还相当低,秦朗空拿着袖口又从柜子里拿了围巾和大衣,这样的天气,以两个人现在的状态果然还是穿的保暖一点来的保险。 等秦朗空拿着衣服锁上门出来,车子已经发动好了,秦朗空一咧嘴对楼晧海打了个手势,“我来开。” 楼晧海按下车窗,笑了一下,“怎么手痒了?” “我这不是怕你累着么。”秦朗空脸不红新地睁眼说了句瞎话。 “噢,那我调成自动驾驶模式好了。”楼晧海一脸戏谑,手指滑过驾驶座前的一排悬浮触屏,然后他很快就满意地听见了秦朗空在车外的嘟囔声。 “算……就算我手痒了……”作为一名机甲机师,很久不不活动活动双手的确是怪憋屈的一件事,更何况秦朗空似乎从很早之前就很乐于飙车,玩漂移以追求刺激。 这一点楼晧海倒是觉得有点理解不能,毕竟他们平常所涉及的工作已经足够刺激了,完全用不着再玩这种小儿科的东西。可秦朗空似乎不这么认为,拿他的话说就是工作,娱乐一码归一码。 既然秦朗空都服软说了心里话,楼晧海自然也从善如流地打开车门下车,准备换到一侧的副驾驶座上去。可他才刚弯腰走下车,脖子上就被人套上了一条柔软亲肤的菱格纹围巾,紧接着又听见秦朗空咧嘴对他笑的灿烂,“和我这是一对儿的,情侣款来着。” 楼晧海抬头,果然看见秦朗空脖子上也围着一条和自己颜色一模一样,就是菱格方向相反的羊绒围巾。 “你开车,衣服都给我吧。”楼晧海从秦朗空怀里将两个人的大衣接过来,直接绕到另一侧重新回到了车上,车里的温度刚好,因此现在还不需要厚实保暖的大衣。 低调奢华的深黑色跑车缓缓滑向院门,在自动感应系统打开院门之后,向右转了个弯,在经过一条被深紫色竹海包围的山路后,便加快速度拐上了一条宽阔的盘山道。 楼晧海将车里的音乐打开,然后转头对秦朗空问道,“袖扣你拿了没有?” 闻言,秦朗空立刻志得意满地冲楼晧海抖了抖握着方向盘的手,然后抬了下巴往楼晧海手里的大衣指了指,“大衣口袋里装着呢。” 伸手在两件大衣的口袋里摸了摸,楼晧海很快找到了两只袖扣,但才拿出来就囧了,他又往秦朗空正在开车的手上瞥了一眼,果然发现对方衬衣上系着的袖扣也是一样一只。很显然秦朗空怎么着也不可能粗心大意成这样,那么不是不小心自然就是故意的,故意自己带上一样一只,还攒到着楼晧海也一样一只的戴。 察觉到楼晧海询问目光的秦朗空嘿嘿地笑了一下,显得蠢萌蠢萌的,“也是情侣款来着。” “……”楼晧海怎么看秦朗空怎么觉得这个人的智商在直线下降,一副傻不拉几的样子。 但最终他也没说什么带着那对儿被秦朗空美其名曰是情侣款的一蓝一红撞色袖扣,看了半天还是觉得无论是故意给他戴的秦朗空,还是最后选择戴上的他自己都蠢透了。 王牌机师的驾驶技术一般都不错,但在蜿蜒崎岖的山道上把车速飚到仪表盘都警报了的机师一般还真没有,当然也亏得楼晧海对秦朗空的两把刷子了解足够,自己也同样是试驾机师出身,经常性的经历危险和极限速度,否则就秦朗空这种不要命的开法,要是一般人,估计不晕死也得吓死。 不过也多亏了秦朗空这种开法,一开始打定了主意要迟到的楼晧海,最终提前到了秦朗宙和高田举行订婚宴的山庄。 一看见他们的车子,早就在门口等着了的卢秘书就拿着两份请柬迎了过来,“秦少,局长的意思是订婚宴结束后,要您直接去他那里。” “知道了。”秦朗空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在拿过请柬之后便重新关上了车窗,踩了油门就将车驶入了山庄大门。 秦剑南的身份和秦家的地位在京城是有目共睹的,再加上秦剑西的父亲也算是商界圈子里的名流,生意不小,因此他儿子秦朗宙的订婚宴自然是风风光光的。更何况这次订婚宴上准新娘高田的爷爷高旋还是中央军政府里排的上号的老资格。 铭前山庄原本就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富人山庄,无论是内外装修还是园艺设计,都是星系顶级设计师的手笔,这次为了承办订婚宴,秦剑西更是花了大力气,动用了各种关系,将山庄内部装点一新。五彩斑斓的岩晶,池水中最新移植过来的还在开放的睡莲,轻薄但却保暖的羽纱,精致而又奢华。 楼晧海和秦朗空在山庄门口将请柬换成别再胸口的鲜花,然后又将手里的礼物交给一侧的服务人员,之后便一前一后的向被作为订婚宴主场地的最大一栋别墅走去。 站在门口风光无限的秦朗宙身边站着一袭淡蓝色晚礼服准新娘高田,她最先看见了走在秦朗空稍前位置一点的楼晧海,立刻露出一个甜美而又端庄的笑容,然后主动打了个招呼道,“好久不见了,楼晧海。” 既然打的是楼晧海同学的旗号,称呼楼少亦或是楼队长似乎都显得太多生疏了,因此高田主动喊了楼晧海的名字。 “高田,现在改叫秦夫人了。恭喜,恭喜啊。”楼晧海不动声色地和高田寒暄了一阵子,才将目光转到了一侧的秦朗宙身上。 “楼少。”秦朗宙也笑了一下,伸出手和楼晧海握了握。 “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二少最近是风光无限呐,今天你这可算是就差临门一脚,人生四喜就被你占了一半儿了。”秦朗宙前段时间刚刚在机要局扶了正,因此楼晧海这么说也算是合情合理。 至于那个二少的称谓,则是因为秦朗宙在圈子里一向没有秦朗空吃得开,因此圈子里的秦少大家也都习惯了是指代秦朗空,而这个二少的叫法,则是因为秦朗宙在秦剑西家里排行老二,圈子里为了区分,也就习惯喊他二少了。 对于这称呼,秦朗宙虽然明面上从来没有表现出过什么不满,但私底下还是不大喜欢的。秦家二代里头,他和秦朗空的年纪差不多大,所结交的圈子也差不多,因此不同于秦家那些早就离开圈子的人,他和秦朗空可谓是抬头不见低头见。 可偏偏秦朗空是秦少,到他这儿,他就成了个二少。明里虽然没人去多嘴捅咕这个马蜂窝,但私底下拿出来开个玩笑,噎他两声还是常有的事儿。对此秦朗宙自然是不大高兴的。 这不,他刚被楼晧海捧了两句,还没来得及飘飘然,就听到了那个让他相当不爽的称谓。站在他们不远处的姚家老小,大老远的就看见了站在楼晧海身后的秦朗空,立刻就笑着凑上来打招呼道,“秦少,咱这得有一年多没见了吧。听说这次伤着了?” 秦朗空歪嘴笑了一下,目光直接跳过对他咬牙切齿,恨得牙痒痒的秦朗宙,“小伤,这不都快养好了。” 又寒暄了一阵,秦朗空和姚家老小便相互引着往别墅里面走。在经过门口秦朗宙身边的时候,秦朗空这才像是突然看见了秦朗宙一样。他转过头去,然而却在秦朗宙张了张嘴准备和他在面子上寒暄一句,又故意将目光移向了秦朗宙的身侧,笑的无比绅士,“高小姐今天可真漂亮。” 被彻底晾在一边的秦朗宙气的鼻子都歪了,但是碍于人多实在是不大好意思发作,最后只得转身继续和陆陆续续过来的客人客套。 楼晧海瞥了一眼鼻孔朝天的秦朗空,突然觉得怪有意思的。 过去在这种类似的场合两个人也算是经常见面,但一来两个人各有各的小圈子,而来两个人也一贯是对头,自然不会有事儿没事儿看着对方玩儿。 很显然对面的秦朗空也是这么觉得的,两个人在家里腻歪了一阵子之后,现在再看楼晧海那张端着的脸,怎么看怎么觉得违和,各种有意思。 于是两个人隔着人群看了半天,最后都有些绷不住笑了起来。 “诶?楼少也来了?” 楼晧海一转头,居然是潘芷青,于是他立刻调整了一下表情道,“潘小姐也来了。” “那是,高姐订婚我自然要过来凑热闹。”潘芷青笑了笑。 果然,潘芷青来了,他那个弟弟的女朋友也来了,这次穿了一身黑色的小礼服,显得比上次更加低调,但还是高马尾,因此相当好认。 突然,端着酒水过来的秦朗空绕到楼晧海身后,带着酒气的呼吸细细密密的粘附到楼晧海的耳根处,一阵微痒,“哟,魅力够大啊,连潘家的那个心高气傲的小蹄子都勾搭上了?” 被秦朗空从后背不轻不重地撞了一下,楼晧海顺手从经过他面前的侍者手里拿起一杯香槟,放在嘴边抿了一口,才不急不缓地开口,“醋味挺大的,酸溜溜的。” “啧。”秦朗空手底下使了个巧劲儿,楼晧海就被秦朗空拽着去了没什么人的二楼阳台。 “我说……呜……”楼晧海哭笑不得地转头刚要开口,就被扑过来的秦朗空吧唧一口给堵上了嘴,带着清甜的酒液顺着对方的舌头一道搅了进来。楼晧海叹了口气,一手拿开差点被秦朗空撞撒了的酒水,一手用力向前带了一把,两个人就隐身到一侧的天鹅绒窗帘里。 微微加深这个吻之后,楼晧海才移开头,似笑非笑地问和秦朗空咬耳朵,“满足了?” “满足什么?楼少这是低估了我还是自己啊,嗯?”秦朗空拉过楼晧海的手,然后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楼晧海酒杯里的琥珀色香槟,砸了砸嘴然后眯起双眼道,“还是你这杯的味道好。” “你那一杯是樱桃粉?”楼晧海扫了一眼秦朗空手里剩下的半杯酒液。 秦朗空蹭过去,拿着酒杯送到楼晧海嘴边,“楼少尝尝不就知道了。” 悉悉索索几声细微的轻响从深紫色的窗帘彼端传来,楼晧海和秦朗空对视一眼,然后勾了勾嘴角将秦朗空酒杯里的残酒一饮而尽,“想看的人都看好了,我们也该进去了。” “那是,听说今天晚上有海鲜宴,错过了多亏。”秦朗空笑了一下,很显然他和楼晧海一样,一早就察觉了藏匿在窗帘另一端的偷窥目光。 楼晧海不置可否,只是端着酒杯跟秦朗空一道离开了阳台。 室内的订婚宴已经正式开始了,各色摆盘精致的餐前开胃菜被装在昂贵的古董陶瓷盘中依次呈上,秦朗空随意转了转目光扫了一遍这些色香味俱全的菜品,最后皱着眉头转身对楼晧海道,“这些都是些生冷的东西,你就别吃了。” 原本也对吃不大感兴趣的楼晧海只是淡定的耸了耸肩,手里连餐盘都懒得拿。 等热菜,点心之类的东西一一上齐,楼晧海已经端着秦朗空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一杯大麦茶猫到水边的茶座上去了。而端了三盘子食物的秦朗空找了半天才看见他,端着盘子里的食物走到楼晧海对面坐下,然后笑的一脸春光明媚,“来我先给你剥个虾爬。” 几乎不用抬眼睛,楼晧海就完全可以想象那群跟着秦朗空摸过来准备套近乎的,还有那群看见他准备过来攀交情的人们,此刻脸上的表情绝对应该相当精彩。 “你自己也吃。”楼晧海靠在藤沙发上,表情惬意,动作优雅,声音也和平常没什么不同,一切似乎都显得自然而然,除了他对桌那个原本应该和他水火不容,现在却一反常态,可劲儿服务的秦朗空。 秦朗空笑眯眯,显然对楼晧海言语中不经意带上的关心相当受用,“我不急,你胃不好,赶紧趁热吃,凉了不好。” 喂喂,这尼丨玛是不是闹鬼了?? 一群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脸都扭曲了,但楼晧海和秦朗空的身份摆在那里,总不能直接冲上去揪着他们的领子问吧!真要那样估计也实在是够蠢的了,别混圈子的好。 更何况就算要问,又要怎么开口? 你们过去不是死对头么?今天怎么突然哥俩好了?这不是明摆着找茬么。 同时找楼少喝秦少两个人的茬儿,估计在场的胆子肥成这样的还没有。 最后还是被人群挤到前面来的姚家老么挨不住面子,开口问了一句,“楼少,秦少你们这关系可够好的哈!看来都说这战友情最珍贵,恐怕我们这些不在队伍里面混的人是体会不到了。” “那是,这回要不是楼少,估计我可就交代在昙花那个鬼地方了。”秦朗空状似随意地笑了笑。 “是……是吗。啊呵呵呵,啊哈哈哈……”姚家老小笑的不尴不尬。 后头伸长了耳朵仔细听的人,更尴尬。 “秦朗空,你他丨妈要乱搞也别在我的订婚宴上来,你是习惯了,我可陪你丢不起这个人。”突然不知道从哪儿蹿出来的秦朗宙拨开人群走了进来,他指着秦朗空的鼻子道,“下丨贱,不要脸,恶心人!” 这下有了秦朗宙的这么一席话做铺垫,无论一开始看着楼晧海和秦朗空两人互动的人想歪没想歪,这下基本上算是全想歪了。毕竟秦朗空过去的作风,在圈子里还是相当“有口皆碑”的。 “卧槽,这是唱哪出儿啊?”有人惊的下巴都掉下来了。 姚家老小更是一脸惊悚,他用胳膊肘撞了撞旁边一个脸上表情也比他好不到那里去的人,压低声音问道,“我说兄弟,秦少这次伤着的真不是脑袋吧。” “我看是不是会有其他的意思在里头。”被姚家老小问了的人也是满心愕然,但还是觉得不大可能。 都是圈子里混过的,什么事情能放到明面上来,什么事不能放到明面上来,按理说楼晧海和秦朗空两个老油条不可能不知道。再者说,这秦朗空间歇性抽风,在圈子里还能说得过去,但如果一贯端着的楼晧海也积极配合,很多事情就不得不令人深思了。 然而闻言秦朗空只是掏了掏耳朵,将手里最后的一个虾爬剥好沾了酱汁递给楼晧海,然后优哉游哉地转头看了怒发冲冠的秦朗宙一眼,“你倒说说我哪儿给你丢人了?” “你……你跟这个姓楼的……” 然而秦朗宙的话才说了一半,就被楼晧海淡淡飘过来的一个眼神给弄的闭上了嘴,他的确是想要秦朗空难看,搓搓他的锐气,但毕竟这事儿还涉及到了楼晧海。单单为了个秦朗空就把楼晧海一块儿得罪了,明显是得不偿失的事儿。 秦朗宙虽然不怎么聪明,但毕竟还不是真正的蠢货,因此他只是扫了一圈周围若有所思的人群,见目的也达到了,就冷哼了一声选择了拍拍屁股走人。 热闹没继续下去,看的人自然也就渐渐散了。 乐颠颠,爽歪歪的秦朗空拿着蟹八件继续给楼晧海剥螃蟹吃,估计待会儿等事情传到他们家领导的耳朵里,秦朗宙的笑话可就有的看了。 “你说说他们会怎么传?”心情大好的秦朗空凑到楼晧海耳边说悄悄话。 楼晧海替秦朗空调好酱汁,最后将一小打荞麦面拌了进去,递给秦朗空笑道,“你是怎么打算的,他们自然不就得怎么传。” “切——人太聪明了就没情丨趣了。”秦朗空美滋滋地端起楼晧海给他弄得面条,吸溜吸溜的开始吃。 他想真好,无论是拌面味道的不咸不淡,还带着一丝酸辣,还是楼晧海还记得他喜欢吃荞麦面做的拌面。 而另一边,关于圈子里曾经最炙手可热的两个生死对头的八卦,已经彻底盖过了今天晚上订婚宴的主题,成了订婚宴上大家都在背地里议论的话题。 作者有话要说:估计会有错别字,原谅我 已经累得没时间修改了,我要去碎了qaq 第109章 暧昧不清 时间接近午夜,秦朗空看了看时间又有囘意识地向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果然看见卢秘囘书正提着公文包往他这边走。 “我该走了,要不然老家伙该等不急。”秦朗空放下手里的水果叉,看了一侧闭目养神的楼晧海一眼。 结果只得楼晧海一个微微点头反应的秦朗空不大乐意,他哼了一声站起身来,弯腰凑到楼晧海耳边,“你都不会舍不得?好吧我知道你无所谓,但好dai也说句好听的来听听嘛。” 闻言,楼晧海偏了偏头,刚好在避开周围窥视的同时在秦朗空的脸颊上,用嘴唇轻轻碰了一下。再移开头,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开时,果不其然秦朗空的嘴巴都已经咧到耳朵后头去了。 “你晚上怎么安排?”临到了,秦朗空还是有些不放心地回头又问了一句。 楼晧海随手从秦朗空的盘子里叉起了一颗樱桃,han在嘴里道,“你家领囘导急了,我家的也不清闲。” “楼所传唤了?” “那倒还没有,不过我想也快了。”楼晧海这边话音刚落,口袋里的手囘机就震动起来,拿出来扫了一眼号码,就又在秦朗空面前晃了晃。 秦朗空一看,行!看样子两家老家伙的耐心也都差不多了,而且楼家那位似乎比他家的还着急,这都qin自来电囘话来要qiu汇报工作了。 “喂,baba……对,时间也差不多了,我正打算回去……” 看了一眼接电囘话的楼晧海,秦朗空做了个再见的手势就朝着门口表情有些尴尬的卢秘囘书挥了挥手,然后跟着走了出去。 “好,我这就去和高田他们打声招呼,然后开车回家。”楼晧海挂断电囘话之后,整理了一下衣服,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朝正在招呼女宾的高田走了过去。 “四表哥?原来你也来了,我都一直没看见你。” 突然被人从身后叫住的楼晧海转过身,就看见站在楼晧淋身边的蓝晓。蓝晓出现在这种场合到是见怪不怪的,毕竟蓝晓的母qin也就是楼晧海的姑姑楼玉琨是一贯喜欢攒到着他这个表妹出席这种所谓名liu云集的场合的。但没想到他大伯楼玉璞的三儿子楼晧淋也在。 “三堂囘哥,小晓?”楼晧海挑了挑眉,然后展开一幅熟稔的笑容。 “小海你跟我过来一下。”不同于蓝晓的满脸惊喜,站在她身边的楼晧淋脸上的表情就不怎么好看了,很显然他刚才也听到了那段关于自己堂弟和秦家那个风评相当不怎地的人的八卦。 “我先去和高田他们打声招呼。”楼晧海自然知道他这个堂囘哥准备和自己谈什么。 被楼晧海晾到一边的楼晧淋虽然不大高兴,但毕竟蓝晓还在因此也不好发作,只得忍着。从小到大他就一直看不顺眼他这个只比自己小几个月的堂弟,不就是他那个叔叔了不起,guan大又得老囘ye囘子的喜欢么,用得着连他楼晧海这个做小辈的也鼻孔朝天,不带拿正眼瞧他的。 无论是他的父qin楼玉璞,还是他的qin大哥楼晧jiang,无论在年纪还是辈分上都应该是楼家排第一的,可偏偏老囘ye囘子一句话,不但让自己的叔叔楼玉珏成了楼家的家长,还让他的这个弟囘弟成了楼家的嫡长孙,大公子。 说出去都让人笑话,明明是一个ma生的,结果倒像是他父qin楼玉璞出身不好,是个私生子,小老婆生的一样。连带着让他在圈子里也抬不起头来。 其实在这一点上,楼晧淋还真和秦朗宙有那么点同命相怜的感觉,同样在一个圈子里混,同样是无时无刻不被人明里暗里地拿出来和另一个同姓的人比较。 只是打个招呼寒暄几句,楼晧海并没hua费太长时间,而另一边的楼晧淋明显已经开始有些不耐烦了,他三言两语打发了蓝晓离开,自己则直接迎面找上楼晧海,然后就拽着他直接出了别墅。 “你和那个姓秦的究竟怎么回事?在自囘由星系dai久了作风洋派没什么,但好dai那些o了一下鼻子,然后顿了顿才开始替自己洗白,“我这次可是真有事。” “……”楼晧海没答话,那意思就是等着秦朗空直接说主题。 听了半天,都没见楼晧海回答,秦朗空有些郁闷,他哼了一声,“你现在身边坐着个女的吧。玉女赵子琪,大美囘人呐。” “你这是打电囘话过来吃醋的?”楼晧海的声音微微往上扬了扬,眼角的余光刻意扫过坐在一侧副驾驶上的赵子琪,果然看见对方眼中闪过好几抹意欲不明的情绪,但好在脸上表情还算控囘制得当,因此没有露囘出太大的破绽。于是楼晧海的声音故意又带上了一抹戏谑,“还是来抓jian的?” “抓jian?屁——那个玉女能有老丨子一半好?”秦朗空哼了一声,这下声音有点大,让坐在前座副驾驶上的yang秘囘书不jin将目光投向倒车镜。 “那倒也是,要论床丨技的话,自然是谁也比不上你这个风囘liu在外的……。”楼晧海的声音越发轻佻了起来,但最后两个字却说的声音非常低,仿佛是一声带着一丝囘诱囘惑的撩人喘丨息。 艹——另一边秦朗空实在是没忍住,将电囘话从耳边拉开好远,才控囘制住没让自己身上起什么不该起的反应。 坐在前座的两个人,虽然也没听清楚电囘话里的最后两个字,但由于楼晧海前面的话说的声音不小,再加上秦朗空又没用耳囘机,手囘机也是户外模式,因此那句调丨情意味十足的话还是让他们听的清清楚楚,一字不差。 很快卢秘囘书的脸扭曲了起来,这句话乍一听是没什么,但要是结合起秦朗空前面说的那句话,是怎么听怎么觉得好像有点不对味儿。他有些尴尬地将视线移开,却刚好看见正握着方向盘的司机绿着一张脸,大嘴张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于是卢秘囘书好不尴尬地咳嗽一声,数落了司机一声,“干什么呢,专心开车。” 虽然这么说着,但卢秘囘书心里也越发没底儿了,这个好像有点不大好吧! 不,应该说是非常的不好! 而另一侧一直在竖着耳朵偷听的赵子琪更是脸都红了,她sisi扣着自己的手指,在心里盘算着是不是该想办fa套一套和楼晧海打这种暧昧电囘话的人究竟是谁。 “我是正经有事!”被当众电囘话调丨戏了秦朗空调整了一下情绪,虽然恨不得现在立刻就冲到楼晧海身边去抓着人狠狠地啃上几口,但条件所限,他也没办fa;可继续和楼晧海玩,他又怕真的玩出火,没处xie,最后憋si了丢人。于是秦朗空还是决定老实说话,然后乖乖挂电囘话。 “洗耳恭听。”楼晧海又笑了一声。 秦朗空咬牙切齿,“你们车子后头有人跟囘踪,而且似乎还在偷囘拍。” “好,我知道了。”楼晧海不动声se的应了一声,随后又和秦朗空调侃了几句,便挂断了电囘话。 此时赵子琪要去的地方也快到了,楼晧海送了赵子琪下车,随后便重新调转车头往富瑞苑的方向而去。楼晧海到家的时间已经很晚了,客厅里除了正在看球赛的楼晧涛之外只有超大的全息电视还闪着光亮。 窝在沙发上的楼晧涛伸着脖子往门口看了一眼,就叫了一声,“哥,ba说他在楼上等你。” 楼晧海点了点头,然后又随手将客厅的灯打开道,“看电视还是开着灯好,否则眼睛容易坏。” “行了,哥你难得回来,就别和老ma一样唠叨我了。”楼晧涛不大乐意地皱了皱鼻子。 上楼右转第二间房间就是楼玉珏的书房,此刻房间的里还亮着灯,因此楼晧海只是将大衣拖了挂到自己的房间,就敲响了书房虚掩着的木门。 “小海么?进来。”楼玉珏的声音和平常没什么区别几乎没有任何起伏。 楼晧海推了门进去,就看见楼玉珏正坐在落地窗前的矮桌前抽烟,桌上还放着一只古朴的木质茶盘,热气腾腾的茶水在空气中徐徐地冒着白烟。 “过来,坐吧。”楼玉珏弹了弹烟灰,伸手指了指对面的一把木雕靠背椅,吩咐楼晧海坐下。 “茶是外公送过来的吧。”楼晧海端着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居然是yaocao茶,“baba身囘体不舒服吗,怎么想起来喝这个了。”楼玉珏一贯喜好绿茶,对于柳老囘ye囘子捣鼓出来的各种各样的功效不同的养身茶则一向不感冒。 听见楼晧海问话,楼玉珏咳嗽了一声,突然显得有点尴尬,“我身囘体能有什么事。”然后他将话音一转,把手里的烟头掐mie,开口道,“好了,不说这个,你和秦家那个小子究竟是在搞什么?” “我准备和他一起了,这一点baba你不都知道了吗。”楼晧海不动声se,脸上的表情和声音一样显得很淡。 听见楼晧海这么说,楼玉珏突然又觉得气不打一处来,他砰地一声放下刚刚端起来的茶杯,“你是翅膀硬了,不服管了!”哼了一声,楼玉珏才有继续开口道,“今天晚上的事我要一个解释。” 自己的儿子毕竟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楼晧海虽然是打定了主意要和秦朗空一块儿,但今天晚上这一番动作却实在是没什么必要的。楼晧海虽然犯浑,但还不至于要挑这个时候来玩什么秀甜囘蜜,昭告天下,用舆囘论攻击来bi囘迫自己妥协就犯的把戏。 “秦ju囘长之前都没有和baba联囘系过?”楼晧海只是喝了第一口,就反应过来了,这桌上的yaocao茶实际上是给他准备的,因为都是些养胃的yao材。 楼玉珏又哼了一声,“那只老狐狸不过是打算利囘用我们给他的那些个同囘僚和上峰桥敲jing钟ba了。” “那依baba你看,秦ju的这出敲山震虎演的怎么样?”楼晧海笑了起来。 “不怎么样。”楼玉珏瞪了自己儿子一眼。 “的确是不怎么样,现在别说那帮天天往天上捧邹严坊的了,估计就连那位老人家对他的这个得意门生恐怕都不怎么满意了吧。” 楼玉珏又重新点燃一支烟,刚抽上一口又似想起了什么一般,将烟头按在烟灰缸里掐mie了,他抬眼看了自己的儿子一眼,然后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baba,这人都是会老了的,人老了自然私心也就重了。”楼晧海拿起茶盘上的茶壶,替楼玉珏和自己重新蓄满茶水,“他这是担心秦ju记恨他当年没把女儿嫁给他吧。” “邹严坊这些曰子带着他那位能折腾的夫人,回老丈人家回的可是很勤呐。”楼晧海笑了笑,最后话音一转,在说完这些看似不相干的东西之后,又将话题转回了原位,“再说,这个时候我们家也好,秦家也ba,都得压低姿态,夹起尾巴做人,但偶尔让我们这些二代三代,在圈子里放放烟雾弹,不是正好适时恰当吗?” 有了今天晚上这场订婚宴的所谓暧昧不清,估计都不用等到明天早上,原本的平衡就要开始晃动,很多一开始缩着脖子的人也会忍不住开始搞搞小动作。毕竟楼家和秦家的关系在楼晧海和秦朗空的刻意演出下,也开始变得扑朔迷离。 “哼——”楼玉珏再次哼了一声,虽然表面上依旧是一副对儿子不满的样子,但楼晧海却知道,自己这番话算是说到了楼玉珏的心坎里,而且估计是不谋而合也未可知。 估计唯一让这位楼所长心有不满的地方就是儿子和那个秦家小崽子的这一番,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了。 “时间也不早了,今天晚上……”楼玉珏看了看时间,又看了看自己儿子的脸se,在满意的发现气se还不错之后,就大手一挥准备赶人。 “都这么晚,当然是住家里。baba也注意身囘体,早点休息。” 楼晧海这一番装乖,讨巧的抢话显然让楼baba很满意,但他依旧端着长辈的架子,不冷不热地哼了一句,“身上都是酒气,记得洗干净了再睡。” 一开始楼晧海还有些那么,楼玉珏什么时候开始在乎起他什么身上的味道来了,然后又觉得怪异,自己晚上并没有喝什么酒,压根儿就谈不上什么酒气。最后还是楼晧海拖了衣服走进浴囘室,看见放在浴池边上的一包caoyao包时才有些不可思议地闷笑起来,估计这份柳老囘ye囘子qin自经nong的yaocao包,才是楼玉珏之前话里的核心。 将整个人泡进铺满yaocao芬芳的热水里,楼晧海只觉得浑身的肌肉的放松了,他刚预备闭目养神,放在手边的手囘机就震动了起来。 “喂?”楼晧海看清号码之后便擦干手上的水滴,接了起来。 电囘话另一头秦朗空的声音显得有些低,“楼晧海,我想你了。” 楼晧海刚要回话,可秦朗空的声音之后,电囘话里很快就变成了忙音。 “喂?喂喂?”楼晧海又喂了几声,但是很显然秦朗空只简短的说了这么一句,就挂断了电囘话。 第110章 英雄救帅 哗地一声,楼晧海从浴池中站了起来,紧接着他拧开莲蓬头站到水流之中。视线很快变得模糊了起来,他甩了甩头上的水珠,伸手抹了一把脸,在侧过头时候刚好看见了摆在一侧防水槽中的手机。 很快楼晧海就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然后摘下一侧悬挂的浴巾,拿着手机跨出浴池。 书房里的楼玉珏刚刚等到了一个重要电话,他活动了一下僵直的身体准备回房间睡觉,刚一走出书房就看见走廊另一侧穿戴整齐的楼晧海正推门往外走。 这下楼玉珏不高兴了,看样子楼晧海是明摆着准备出门了,这大晚上的能去哪里,又是准备去找谁?楼玉珏越想就越觉得不高兴,他砰地一声将身后书房的门关上,在引起楼晧海的注意之后又冷着脸哼了一声,“这么晚了,这是要去哪里啊?不是说晚上住家里吗?” “爸爸。”楼晧海原本是打算先斩后奏的,却没想到让自家一把手碰了个正着,于是难得显得有些尴尬,不觉有些后悔今天晚上自己把话的太满了。但既然被发现了,也就没道理再去费力气编理由,反正就凭楼玉珏的手段,就算编的再好再圆,最后还是得被查的清清楚楚。因此与其到时候让自家老头子知道了真相气的跳脚,还不如一开始就实话实说。 “刚刚秦朗空来电话,我有点担心,所以想过去看看。”楼晧海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淡无波。 可饶是这厢楼晧海再表现的淡定坦然,也扛不住自家老爹听见秦朗空三个字就能在心里掀起惊涛骇浪,顺带还脑补出一大堆有的没的。 楼玉珏张了张嘴,差点就直接嚷嚷出一句,经典肥皂剧目台词,“不许去,要是你敢出这个家门,就别再回来。总之这个家,是有我没他,有他没我!” 卧槽!看来自己真是被气糊涂了! 一个不防,被自己的脑补剧情给雷的外焦里嫩的楼爸爸顿了顿,后又咳嗽一声才哼道,“担心什么?那个小兔崽子不是本事大很,胆子肥的很吗?跟我这里都干可劲儿放肆,你还担心什么?更何况他堂堂一个姓秦的崽子,回自己的老窝你还怕他被人给吃咯?” “爸爸——”楼晧海看着脸色分外精彩的楼爸爸,越观察就越是摸不准他的意思。 “……”楼玉珏促急不防,猛然意识到自己不留神说出来话,怎么听怎么不得劲,怪得很,也别扭的很。 咳嗽了两声之后,楼玉珏这才终于找回点平时楼所长该有的样子来,“你是翅膀硬了,不服管了!我也管不了,你要去就快点给我滚。” “……”面对楼玉珏态度的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楼晧海无语地抽了抽嘴角,心道今天晚上这楼所长是吃错药了?怎么没事儿跟他玩起川剧变脸了?态度也好,语气也好,一茬一茬的来回变,也不知道是为的什么。 思来想去,楼晧海还是觉得楼玉珏今天晚上有点不对劲,于是他也是难得开口关心了一句,“爸,今天晚上你弄得怎么晚,是有事?” “特殊时期,事情肯定是有的。”楼玉珏的态度依旧不怎么地,然后他又似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样,叫住已经准备离开的楼晧海,“对了,待会儿你要是能见着秦局,不防给他带点话。” “什么话。”楼晧海本能地在脑海中飞快地分析了一下最近的形势,然后又反应极为迅速地开口反问了一句,“关于六处的?” 对于楼晧海的敏丨感反应,楼玉珏还是很满意的,觉得自己这个大儿子还是很不错的,眼睛够毒,脑子转的够快,对于周遭的的消息也够灵通。于是他咳嗽一声,语气也跟着缓了下来,“也差不多,是关于柳朝明的。” “柳朝明落网了?”楼晧海皱了皱眉头。 “邹严坊太急了,本来是想快刀斩乱麻,结果反倒把人给逼去外星系使领馆自首。我这里刚刚拿到消息,说是人在刚刚已经被秘密送回了京城。”楼玉珏的语气很淡,在这一点上楼晧海一向是很好的继承了他,越是在大是大非,大起大落上,语气和态度就越淡。 柳朝明原本接的是秦剑南过去在六处的摊子,也算是秦剑南的老部下,可惜后来一直跟邹严坊跟的太近,也就渐渐淡了和自己老领丨导秦剑南的关系。跟领丨导跟的太紧有好处,自然就有坏处。领丨导有好事了第一个想到你,领丨导有坏事了自然也忘不了了你,坏事脏事做得多了,人自然也就不干净了,好一点的是成了丢卒保车的卒子,坏一点自然就成了柳朝明这样,不但要顶罪,还要灭口抵命。 “爸爸,听说卫戍区的大部分人可都是过去苦老一手提拔起来的,您最近……”楼晧海显得有些担忧,这个节骨眼上,明枪暗箭的已经不算是什么了,怕就怕有些人会按耐不住,狗急跳墙。 听见楼晧海话语间的关心,楼玉珏觉得相当受用,连带着之前憋着胸口的一口浊气都消散不少,“都是些跳梁的小丑罢了,还翻不起什么风浪来。”语毕,楼玉珏突然又觉得自己的表现有些太过了,情绪也没在儿子面前捂好,因此咳嗽一声后,加重语气道,“你不是担心那个姓秦的兔崽子吗,还不快滚。” “那我走了。”楼晧海扶额,觉得自己这个爹今天晚上实在是有些不正常,一阵一阵的简直像抽风。 不过既然楼玉珏让他给秦剑南带话,那么很显然是松口打算拉一把秦剑南的意思,这样的态度,无论是对楼晧海还是秦朗空,自然都是好消息。毕竟以两个人现在的关系,两家人即便不能是朋友,至少也不要像过去一样成为死对头。否则来出什么现代男男版的罗密欧与朱丽叶可就不怎么有意思了。 富瑞苑里,秦剑南家的小楼和楼晧海家其实仅仅只隔了一排桃林,透过楼晧海家的阳台,在桃林落叶的时候甚至都能看见秦剑南家的露台。但如果要过去,就不得不绕过桃林,在曲径通幽的蜿蜒小道上走上个十分钟左右了。 楼晧海下楼之后就直奔了车库,打开车后座拿了秦朗空落下的那只装着他母亲留给他的腰链才转身直奔了秦剑南家的小楼,毕竟空手过去实在是太突兀了,因此楼晧海不得不替自己找了替秦朗空送东西的事作理由。也好在秦朗空晚上走得急,给楼晧海留下这么个好借口。 一路上,楼晧海走的很快,原本十分钟的路程他只用了一半不到的时间,在敲开秦家乳白色的木门之后,很快就迎出了常住秦家替单身的秦剑南服务的保姆阿姨。楼晧海过去也常常在富瑞苑出入,因此她也是认得楼晧海的,但楼晧海亲自过来这边敲门还是开天辟地头一回,更何况时间还这么晚了,因此她打开门之后就有些奇怪地开口问道,“楼少,这么晚了您有事吗?” 此时,刚好从楼上下来的秦剑南听见了敲门声,便冷着声音扬声问道,“谁啊,这么晚了。” 按照秦剑南的逻辑,这么晚了还过来找他的除了他家的两个麻烦兄弟,就是一些做了见不得勾搭,想要找他帮忙疏通的人,因此他自然也没什么好脸色。 “是……是隔壁……”保姆正欲开口,还站在门外的楼晧海就打断她,主动向秦剑南打招呼道,“秦伯伯,是我,楼晧海。” “楼晧海!?”秦剑南紧锁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这么晚了楼晧海过来究竟是为了什么?楼晧海这次过来楼玉珏又是否知道?还是说压根就是楼玉珏的意思?但是如果是因为他家的那个该死的小兔崽子呢?这个问题还真变得不大好说了。 于是秦剑南在思量了一会儿之后,就松口道,“进来吧。” 楼晧海看着脸色不善的秦剑南,尽量将态度放低,显得恭敬而又谦和,“是这样的,秦朗空把这个落在我车上了,所以我刚到家,就给他送过来了。”楼晧海晃了晃手里的蓝色礼品盒,然后交给一旁得到秦剑南示意的保姆手上。 “还有事?”秦剑南站在楼梯上,居高临下地审视着站姿端正的楼晧海。 他平常忙的很,就算偶尔听人说到楼晧海这个名字也没有给予过太多关注,因此今天也是第一次仔细打量楼晧海,单只看了看楼晧海的眼神,就觉得这个小辈的确是不错,这也就难怪能让自己家的那匹难驯的野马乖乖呆在圈里吃草了。 但无论是楼晧海的这个楼姓,还是他和自家兔崽子那些不清不楚的关系,都让秦剑南对于这个优秀的晚辈喜欢不起来。 楼晧海没说话,反倒看了一眼站在他身边的女保姆。 已经是老姜一块的秦剑南自然知道楼晧海是个什么意思,因此他咳嗽一声,缓缓开口道,“云姐,很晚了你去休息吧。”然后他又将目光投向楼晧海道,“我们上来说话。” 秦剑南和楼玉珏的级别一样,因此家里无论是面积还是陈设构造都和楼晧海家没有区别。在楼晧海跟随秦剑南走进书房的时候,楼晧海听见了右手边的房间里亮着灯,还有水声传出,应该是秦朗空才对,因此他不着痕迹地重新将注意力转回走在前面的秦剑南身上。 都是服役十几年的老现役军官,因此秦剑南和楼玉珏都是标准的军人做派,应该说性格使然,秦剑南的表现比楼玉珏似乎还要明显,脸上的表情也更加严肃。如果说楼玉珏是很少笑,那么秦剑南就是压根不会笑。 书房的门打开之后,很快又砰地一声合上,楼玉珏不自觉地回头隔着门看了一眼,自然是什么也没有看见。 而已经先行在书中前坐下的秦剑南则没有注意到楼晧海临时起意的小动作,继续冷哼道,“说吧,大晚上的,楼所让你过来送的是什么珍奇异宝啊?” “秦伯伯说笑了,就是秦朗空母亲留给他的一件小东西罢了。我看秦朗空很宝贝,怕他担心丢了,才着急给他送过来的。打扰您休息了。”楼晧海不动声色,甚至有意无意地说出了秦朗空的母亲。 但老江湖就是老江湖,秦剑南只是哼了一声,却并没有留下任何楼晧海想要的破绽。 “对了,临出门的时候我爸爸知道我要过来,就特地交代我给您带点消息。”楼晧海一开始也就只是试探试探,并没有真的指望秦剑南有什么反应,更何况要真是因为他这么小人物就让这只老狐狸破了攻,说去还不是天大的笑话。 因此楼晧海还是将话题扯回了正题,毕竟他可不希望失去先机,让后头的话被秦剑南牵着鼻子走。 “什么消息?”秦剑南依旧岿然不动。 “柳朝明归案回京了。”楼晧海转开目光,没有去看秦剑南接下来的脸色,只是临了还补充了一句,“据说是刚刚到的。” 良久,秦剑南都没有作声,但楼晧海却知道秦剑南远没有其表现出来的这么镇定,因为他的呼吸频率出现了细微的改变,还有握着扶手的左手,力道也在不断的增强。 但秦剑南不开口,楼晧海自然也不会去主动说什么,他只是耐心十足地等着。此时此刻秦剑南在想什么,他也能猜个**不离十。 当时柳朝明出了事,邹严坊放着秦剑南这么好的安全局一把手的资源不用,却绕了个打弯去找其他的人来捅咕。无非就是担心柳朝明和秦剑南这层老关系,怕秦剑南在关键的时候手软。可谁知道另找的人嘴上功夫厉害,实际能力却不行,不但让柳朝明跑了,甚至还让他跑回来了,跑回来作为关键人证,被别人握在手里就等着在选丨举丨换丨届丨检的这个关键时刻举揭发他们。 依照邹严坊的性格,在这个时候东窗事发,低头吃一闷亏的可能基本上为零,向后退一步,准备重头再来的可能性也不高,而剩下的,无非就是背水一战,拼死一搏而已。成则王,败则寇。 “回去之后替我谢谢你爸爸。”秦剑南终于重新开口打破沉寂。 “秦伯伯客气了。”楼晧海笑了起来,他站起来主动替秦剑南空了水杯填满茶水。 书房里的气氛这才终于有所缓和,秦剑南又转开话题,主动开始旁敲侧击地询问楼家的态度,而楼晧海则兵来将敌水来土堰,该明确的地方明确,该暧丨昧的地方暧丨昧。 距离楼晧海上楼已经过了将近五分钟的时间,书房对面秦朗空房间内的自带浴室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秦少,秦少,您还好吗?需不需要帮忙,要不我还是先打电话叫宋医生过来吧!”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的保姆阿姨担忧无比,但却又不敢自作主张。只得叹了口气继续道,“对了,刚刚隔壁的楼少过来了,说是给您送您落在他车里的东西,东西我就给你放在床头柜上了。您也真是的,别老是口不择言的……” 说着,保姆阿姨将楼晧海送来的宝蓝色礼盒放在秦朗空的房间之后,便又絮絮叨叨的推门出去了。 哗啦——哗啦——浴室中的花洒正在卖力工作,冰冷的水雾填满了整个浴室,素白色的瓷砖,金属质感的洗浴用具,秦朗空抬头任由带着寒气的水珠迎面而来,很快混杂着鲜红色的水流就顺着秦朗空赤丨luo在他的脚下汇聚成一片。 刺骨寒意过后的麻木成了此时最好的镇痛剂。秦朗空闭着的眼睛在听见楼少两个字之后猛地睁开,已经在冷水中冻得完全失去知觉的手指急忙一把拧开热水旋钮,白色的水汽迅速在浴室中蒸腾而起,水晶镜面中映照出的人影渐渐变得扭曲起来。 三下五除二把自己搓洗干净,处理好额头上的伤口之后,秦朗空裹着浴巾用双手撑着大理石的洗脸池,他牵起嘴角露出一个笑容,倒映在雾气蒙蒙的镜子里的人影也同样对他露出一个笑容,但却冰冷而又充满嘲讽。 秦朗空不耐烦地用手拍了拍面颊,拧开水龙头屏住呼吸将脸浸入洗脸池中。 书房里,楼晧海和秦剑南的对话终于终止,楼晧海站起身来又道了一句,“打扰乱!”这才转身推门出去。 结果才一推开门,就看见走廊另一侧,斜倚在门框上的秦朗空正笑盈盈地看着他,察觉到他投射过来目光之后,还吊儿郎当地挥手致意了一下。 后脚跟着楼晧海走到门口的秦剑南一看见秦朗空,就不悦地开口道,“你出来干什么?脑袋不疼了?” “这不人家好歹给是为给我送东西过来的,我能不出来送送吗。”秦朗空依旧是满脸笑意,声音也越发的不正经。 “行了,时间也这么晚了,我送你下去吧。”看见两个人都不说话,秦朗空便又开口说了一句,然后从门框上支起身子,转身开始带头下楼。 “那,秦伯伯我就先走了。”楼晧海转身看了一眼秦剑南,见他不说话还冷着脸但终归还是默许了,便跟在秦朗空后面下楼。 结果,流里流气走在前头的秦朗空却突然晃悠一下,踏空一脚,要不是后头的楼晧海眼疾手快,估计整个人这会儿就直接栽到楼梯下头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在秦舅舅严重 秦朗空就是匹难驯的野马~~~qaq 来大家恭喜秦少 脑袋再次开瓢~~~~ 至于开瓢的原因,明天再解释~ 第111章 摇摆 站在两个小辈后头的秦剑南被吓了一跳,他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然而正当他打算开口说点什么的时候,却被秦朗空先一步出声打断。 “我没事,就是刚才绊了一下。”秦朗空晃了一下脑袋,结果却悲催的发现脑袋似乎更晕乎了,他有些后悔自己干嘛一看见手机里的那一堆楼晧海打过来的未接电话,就神经不正常跑出来找楼晧海,直接躲在房间里来的多好,再不济不主动揽事,说什么送楼晧海也行啊。 所以就说,他一看见楼晧海脑袋瓜子就有点不够用,老是容易干蠢事。 一把扶住秦朗空的楼晧海一开始还抓着秦朗空的手腕,但很快他就改为抬手摸了摸秦朗空的额头,结果一眼就看见了被秦朗空藏在发梢下的伤口,虽然已经包扎好了,但已经完全渗透了白色纱布的血迹还是说明伤口不浅。 “你在发烧。” 在刻意忽略那道刺眼的伤口之后,楼晧海出声,声音不小,但明显不是说给晕晕乎乎,脚下有点发软的秦朗空听的。 整个人都由于脱力而靠进楼晧海怀里的秦朗空不禁悲催地发现,过去自己怎么好像没这么脆弱来着,怎么一瞅见楼晧海过来,这脑袋开始发晕了,伤口开始发疼了,脚下开始发软了,总之这浑身上下似乎都开始不得劲了。 “云姐,打电话叫宋医生过来。”秦剑南看了一眼楼晧海,又看了一眼被楼晧海半抱着的秦朗空,终于忍不住开口发话。 好歹是也是正儿八经的军人出身,秦朗空这么一米八几挺大一只的成年男人,光在个头上比楼晧海还得高上一公分,现在脚软手软地往地下这么一赖,眼下除了楼晧海还真没人弄的动他。因此,秦剑南虽然不大高兴,但好歹也不能让秦朗空就这么软趴趴地坐在楼梯上等医生来看,于是也就默许了楼晧海接下来的动作。 秦朗空一贯对自家领丨导的表情变化体察细微,因此一看见秦剑南那张阴着的脸上表情有所松动,就得寸进尺地可劲儿往楼晧海怀里连拱带蹭,顺便还不忘哼哼唧唧地装可怜。 秦剑南是在看不惯自家小崽子这幅“弱柳扶风”的样子,因此冷着声音哼了一声,便又转身回了房间,干脆眼不见心不烦,任由那个不省心的兔崽子折腾去。 一看见瘟神走了,秦朗空立刻眼睛就亮起来了,他哎呦哎呦地叫唤了几声,眼巴巴瞅着楼晧海,虽然没说话,但那意思楼晧海却是看出来了,就是跟他这里要抱抱来着。 “差不多行了啊,过了可就恶心了哈。”楼晧海压低声音凑到秦朗空耳边和他咬耳朵,但最后还是决定为人民服务一番,随了秦朗空的意思。 “喂喂——卧槽!”秦朗空这边还没来得及高兴呢,那边双脚就离了地,他抬手捂了脸瓮声瓮气,从脸颊一直红到了脖颈。 他心说老子这是想讨个抱来着,但是公主抱神马的是不是太过了?一个大老爷们,又不是什么娇滴滴的小姑娘,这下可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去了。 “怎么不满意?”楼晧海低声笑了起来。 秦朗空闭上眼睛挺尸,就差在脑门上支个旗子,上书:本人已死,有事烧纸! 直到被楼晧海给扔到床上,扒了衣服换了睡衣,裹上了被子秦朗空才扬起脑袋,在楼晧海的脸上吧唧偷香了一口,然后眯着眼睛舒坦地得瑟起来。 楼晧海一看他这个样子,就笑了,“说说吧,你这脑袋又怎么闹的?” “其实也没什么。”秦朗空看着楼晧海伸手将覆在他脑门上的发丝细心的拨开,心里觉得暖烘烘的,无比舒坦,“就是和老家伙说的太急了,刺激老家伙炸毛,拿烟灰缸砸了一下。” “怎么不知道躲着点。”楼晧海仔细看了看秦朗空额头上的伤口,跟着眉头就皱了起来。 “躲?”秦朗空嗤笑一声,“我要是躲了,就你现在过来,还能看见个囫囵个儿的我?要知道老家伙虽然不干一线好多年了,这手底下的功夫可一点没落下,一根皮鞭耍的可厉害着呢!” “怎么,秦少这是嫌我来晚了?”楼晧海从秦朗空的话里,可听出了那么一丝埋怨的意思。 秦朗空立刻就狗腿十足地支楞着脑袋蹭过去,“哪能啊,其实吧,要说真的,我就压根没指望你来。” “……”楼晧海没说话,只是看着秦朗空。 然后秦朗空又补充了一句,“其实给你那电话,一拨出去我就后悔了!当时也就是鬼使神差的,压根没怎么经过大脑……”说着,秦朗空的声音便又低了下去,脸上好不容易退下的潮丨红又开始有了逆袭的趋势。 终于,楼晧海几乎细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俯□子在秦朗空忙的不亦乐乎的嘴唇上亲亲碰了一下。 这下秦朗空彻底来劲了,可他刚刚伸手勾了楼晧海的脖子准备好好再砸吧砸吧味道,房间虚掩着的门就被敲响了,紧接着云姐的声音传了过来,“秦少,楼少,宋医生来了。” “……”秦朗空一脸不爽地瘪了瘪嘴,低声对楼晧海咒骂了一句,“可真会赶巧儿。” 楼晧海伸手安抚性地拍了拍秦朗空的脸颊,然后微微太高声音对门外道,“进来吧。” 宋医生一直是服务他们这一片领丨导的医生,因此对于楼晧海自然也陌生,一开门看见楼晧海正坐在秦朗空的床边,顿时觉得有点怪异,不是过去一直传闻这两家不大对付的吗?不过说到底他也不过就是治病救人的医生而已,对于政丨治上的这些弯弯道道他闹不清楚,也着实没多大兴趣,因此进来之后也就简单打了个招呼,就开始替秦朗空看伤。 “秦少,您这怎么弄的,额头上的伤口可不浅。”宋医生替揭下秦朗空额头上的纱布,看了看就打开药箱开始准备东西。 秦朗空被弄的有些疼,他嘶了几声,“下楼梯,不小心给摔的。” “那还有那里被磕着碰着了?”一听是下楼摔得,虽然宋医生瞧着伤口不大像,但最终还是选择顺着问了一句。 “没有。”秦朗空有些不耐烦地哼了一句。 楼晧海看了看宋医生拿出来的东西,皱着眉头问道,“怎么,还需要缝针?” “伤口挺深了,不缝上难好。”宋医生一面回答楼晧海,一面开始替秦朗空的伤口消毒,“对了,秦少,您感觉怎么样,头晕吗,会不会想吐?” “没有……没有……”秦朗空越来越没心情,他心想着原本可以在和楼晧海腻歪上一阵子,结果却半路杀出这么个程咬金,真是烦死人。 “他有些发热,而且还感觉头晕。”楼晧海不悦地盯着秦朗空一眼,很快一开始还气焰嚣张,准备和医生唱对台戏的秦朗空就老实了一半,虽然不情不愿的,但好歹也开始积极配合治疗了。 宋医生又在秦朗空的身上忙乎了好一阵子,最后才消停了下来。 结果才一转身,就看见秦剑南已经走到了房间门口,沉着脸色问道,“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事儿,估计就是有点轻微的脑震荡。至于发热,应该是之前受了凉,吃点药就能好。” “麻烦你了!”秦剑南又和宋医生客套了几句,然后才让云姐跟着下楼送客。 终于耳根子清静了秦朗空还没来得及得瑟一下,就看见楼晧海也跟着站起来,对着门口的秦剑南道,“秦伯伯,时间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秦朗空虽然老大不乐意,但碍于门口脸色相当不怎么好看的秦剑南,还是老老实实将反对的声音给吞了下去。 “今天也麻烦你了,云姐……”秦剑南脸色依然不变,只是在目送楼晧海离开之后,才走进秦朗空的房间,然后抽了把椅子坐到床边。 此刻房间里都是消毒水的刺鼻味儿,实在让人不怎么舒坦,但老家伙却似打定了主要,不动如山地在秦朗空床边上扎根。 自觉脸上都快被盯出花儿来的秦朗空终于忍不住破功,他投降似的叹了口气道,“领导这是有事交代?” “刚才楼晧海给过,楼玉珏让他给我带了个消息。”秦剑南的声音很冷,却让正在发热的秦朗空迅速理顺了已经快搅成一团浆糊的脑袋。 “什么消息?” “六处的柳朝明归案了。”秦剑南的目光突然飘向了窗外的远方,虽然没有多少情绪的泄露,但秦朗空却直觉老家伙此刻的心情一定相当不好,而且随时濒临爆发。 因此秦朗空在权衡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当时您推了找柳朝明的事,虽然当时是顺了邹严坊心里的意思,但这个时候他还会不会记得当时的那点小心思……”秦朗空又用余光瞥了一眼秦剑南的脸色,这才讲话说全,“可就成了未知数。更何况他不还一直惦记着当年苦姨和您的那一段旧事吗。” “现在京城卫戍区一把手的位置虽然被楼家人攥在手里,但下面的人,特别是中高层干丨部可就不好说了,毕竟他楼玉珏就是在有能力,接手这一块的时间还是太短了。”秦剑南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在替自己,还是替楼玉珏感慨。 “邹严坊真要是狗急跳墙,兵行险招,光一个卫戍区又怎么够看?”秦朗空嗤笑一声,原本想耍个帅,但却因为躺着的姿势被自己的口水给呛了个够呛。 等他好不容咳完了,将气儿给喘匀了,秦剑南才看了他一眼,“你也接到消息了?” “还用接到消息?那个邹严坊最近从星际上拉过来的外援可不少吧,作秀,造势,铺天盖地的可全是相关的新闻。那些所谓的星际友人,如果没有被许诺好处,能这么帮着他邹严坊?这不是痴人说梦吗。” “无非都是些政丨治上的互惠互利而已……”秦剑南皱了皱眉头。 但秦朗空却乘胜追击,拿了话头点了点他们家的这个老家伙,“是大政丨治还是小政丨治,是个人政丨治,还是星系政丨治?” “……”这下秦剑南坐不住了,他霍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在紧锁着眉头盯了秦朗空好一会儿,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才出声,绕开话题道,“时间很晚了,你早点睡吧。” “那领导你就好走不送了!”秦朗空依旧是衣服吊儿郎当的样子。 但他直觉他之前的话已经起了作用,所谓之大政丨治,星系政丨治涉及的东西自然就多了,从经济,到军事,甚至到领土。秦剑南不是傻子,很多情况他甚至比还略显稚嫩的秦朗空看的更明白,可越是看的明白就越是得小心谨慎。 而此时此刻京城圈子里的这趟水已经被搅浑了,很多事情的发展都超出了秦剑南的掌控,秦剑南也有一开始的游刃有余,发展到了今天的身不由己。但身不由己却并不代表不能全身而退,更何况对于邹严坊,秦剑南虽然因为老上级的原因一直被栓在一根草绳上,但防范手段却一直一点不少,甚至该说是比针对其他人更甚一筹。 很显然秦剑南此刻的立场是尴尬的,一来他一开始就顺了邹严坊心里的意思,推了柳朝明的事情,这件事情肯定会在邹严坊的心里变成如今出事后的一根刺;二来则是他最近被一些急功近利的邹派人士排挤的厉害,在他看来就这些人攒到邹严坊做出来的事大多都是不计后果的,甚至是愚蠢的;三来则是他一开始就不能算是严格的邹派,只能算是苦老的人而已,而这一点无论是他还是邹严坊也都是一清二楚的。 可是就此放手临时插队到另一派的队伍中去,还是硬着头皮搏一搏?秦剑南此刻还有些拿不定主意,毕竟依照现在的局面,双方各自的赢面还是五五,更何况他一个被一早就被打上苦字标签的邹派,去了花派又能落下多大好处。 秦剑南叹了口气,他看了看手表,再过上几个小时就该天亮了,因此他准备回房间去躺上一会儿。 而这个晚上,睡不着觉的除了秦剑南,自然还有一个人,那就是邹严坊。此时此刻,在黎明的黑暗中,邹家小楼里还亮着灯光,邹严坊就坐在自己平时习惯处理事务的书桌前,面前漂浮着一个闪着蓝色光芒的下屏幕。 他嘴里叼着香烟,任由烧长了烟灰落得满桌子都是,不远处桌角上的烟灰缸里更是堆满了烟蒂,手边的浓茶已经是今天晚上的第四新茶了,但此时此刻他还是觉得淡,不够提神。 邹严坊紧锁着眉头,用手指一个一个地滑过屏幕上显示的名字,并且在思索中在每个名字后留下一个符号,有的是一个绿色的小叉,有的是一个红色的小勾,还有的是一个黄色的问号。他的脑子在香烟和浓茶的刺激下转的飞快,手下的动作也跟的很紧,但却在遇到一个三个字的人名时猛地停顿了下来。 他先是在后头画了个叉,却又很快改成了一个小勾,但却在最后思量了半晌之后,最终确定了一个黄色的问号。 这份名单记录的都是邹严坊身边的干丨部,随便说出一个都是分量十足的,但他此刻却不得不怀疑除了内奸。否则一开始对柳朝明关心由于但却重视不足的中央怎么会突然态度一转,声势浩大地插手柳朝明的事情。 这不昨天他刚刚通过内部消息,得到了一个消息,那就是在柳朝明被捕前,有人给中央的几个老家伙上了封匿名举报信,里面还一条一条清清楚楚地列举出了柳朝明和他之间一系列见不得光的勾当。 这下邹严坊是慌了神,但平静下来他的脑袋又开始飞快的分析起情况来。那封举报信写的那么清楚,对于他干过的一些原本应该相当隐秘的事似乎都相当熟悉,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这个人是他的熟人,而且还是个跟他跟的很近的人物。 因此当务之急,必须找出这个潜伏在他们内部的“叛徒”,否则之后一旦中央开始正式立案调查,他接下来的工作只会更难。 可这个“叛徒”究竟是谁呢?邹严坊盯着这张名单,已经整整一个下午,却还是没能分析出究竟是谁。有嫌疑的,有可能的,曾经和他有过小冲突,对他提过意见的……各种各样,实在是太多了。 邹严坊叹了口气,狠狠掐灭嘴里已经快要烧他嘴唇的烟屁股,滑动手指快速将名单又向上滑动回了之前的位置,权衡再三之后最终在已经被他改过很多次了的,写着秦剑南名字的后面画上了一个小小的红勾。 作者有话要说:闹这么晚更新实在是不好意思,不过没办法下班回家晚,五千字实在会闹的比较晚~~~otz 实在是不好意思~~ ps:今天太晚了, 所以没有时间修文了~~~实在对不起 明天我再修。 第112章 浓情蜜意 早晨八点来钟,楼晧海难得在锻炼结束之后选择重新回房间的床上睡了个回笼觉,结果人还没醒反倒是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时间还早,更何况严格来说楼晧海现在还在休养恢复中,会这个点来电话的人压根就没几个,结果楼晧海摸过手机,睁开眼睛一看,就有些无奈地笑了起来。 才一按下接听键,秦朗空带着愉悦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喂,起来了没?还没吃饭吧。” “这么早,你脑袋上的伤好了?”楼晧海重新躺回床上,状态显得无比放松。 很快秦朗空的笑声就响了起来,“这不有你关心,好得快么。” “……”这都什么跟什么来着,楼晧海听着这一套歪理邪说,实在懒得开口搭理一得瑟就容易犯抽的秦朗空。 “过来一起吃个早饭怎么样?”秦朗空等了半天没都没见楼晧海说话,便又主动开口提出这次电话的主题。 “胆子这么肥,不怕吃鞭子了?”楼晧海一听就笑了起来。 “啧——”秦朗空在电话中嘶了口气,“我说你这个人怎么一点浪漫细胞都没有?古人说得好,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咱们两现在这样就叫偷情,不比过去还来的刺激?” “不就是一顿早饭吗?秦少用得着这么自丨贱么,噗呵呵……再说你就放心吧,我身边这大老婆的位置肯定是你的。”楼晧海说完之后又忍不住发出一阵低笑,整个人也跟着笑容变得鲜活生动了起来。 “艹,你他丨妈来不来?”秦朗空气的差点一把把手里的长勺给掰弯,他冲着电话无声地呲了呲牙,“不来老子自己吃了。” “去,怎么不去,正妻面子不可驳嘛!” “怎么,楼少除了我之外还有精力在应付第二个?”秦朗空深吸一口气,重新变回宇宙无敌厚脸皮。 “第二个——”楼晧海的声音微微拖长,似笑非笑的调侃意味十足。 秦朗空啧了啧嘴,不禁有些心虚地动了动脖子,然后飞快地转移话题道,“你还是快点过来吧,老家伙出去开私会了,估计中午也就回来了。” “行啊,半小时就到。”楼晧海从床上翻身坐起。 秦朗空哼道,“你什么样儿我没见过,还要打扮呐?” “那就一刻钟吧。”楼晧海想了想,反正秦剑南也不在,的确也没必要搞的太隆重了,直接穿了运动衫过去估计就行。 “刚好,再有一刻钟,我这锅粥也好了。” 和秦朗空通过话,楼晧海活动了一声身体就开始懒洋洋的穿衣服,走下楼的时候楼玉珏还坐在餐厅吃早饭,宗晓瑜也在,只是显得比以往更加拘谨,颇有些食不甘味的意思,至于楼晧涛一向是夜猫子,晚睡晚起惯了,这个时候自然也就不再。 楼玉珏看见楼晧海拿着外套下了楼,便皱了一下眉头,将手里的瓷勺放下,“不是说要在睡一会儿?怎么就下来了?” “朋友来电话,说让我一块儿去吃个早餐。”楼晧海虽然没说假话,但也没有把秦朗空的名字给点出来。 但楼晧海不说不代表楼玉珏猜不到,不过碍于一边安静喝粥的宗晓瑜也在,楼玉珏只是有些不耐烦地冷冷挥手,“你就野吧,滚!” “那我出去了爸爸。”楼晧海对于楼玉珏的态度算是见惯不怪,只不过是一改往日对宗晓瑜的礼貌,连招呼都没有打便转身出了门。 再次站到秦家的小楼前,楼晧海特意留意了一下一侧的车库,秦剑南平常用的车的确不在,因此便伸手摁了门铃。这次开门的速度很快,楼晧海甚至听见了拖鞋提提妥妥砸在玄关大理石地面上的急促响声。 “来了?”秦朗空笑的见牙不见眼,手上拿着金属长柄汤勺,身上还围着条粉色碎花的田园风围裙,样子滑稽搞笑。 楼晧海忍了半天,最终还是在换了鞋子之后道,“过去还真没发现,秦少原来还挺人丨妻的。” “……”秦朗空脚下一个趔趄,“人丨妻??靠,贤惠都比这个好听。” “贤惠?”楼晧海笑了,“距离贤惠你还是有一段距离的,要不要我帮你好好培养培养?” “你少得了便宜卖乖啊,粥要凉了,你赶紧的洗手,咱们吃饭。”秦朗空哼了一声,决定傲娇一个,转身就去了厨房。 很快热气腾腾的山药百合粥,做工精致的水晶藕,青团,水晶燕饺就被秦朗空一一端了出来,楼晧海洗了手走进厨房,才走进灶边就被秦朗空一屁股撞开,“你先去吃,我这里三鲜和子还差一口气。” “一顿早饭,闹这么大张旗鼓的干什么?”楼晧海挑了挑眉,侧头在秦朗空的脸颊上吧唧了一口,嗯!还有股子油烟味,不过不太影响口感。 难得有心情陪着秦朗空玩了一把厨房浪漫,绕到秦朗空的背后,结果还没等他开始下一步动作,秦朗空就主动腻乎了上来。 “来抱一个。”秦朗空整个人都向后歪倒在楼晧海身上。 楼晧海笑了一声,“秦少这是晚上看多了肥皂剧?” “啧!你就抱一个呗,真是一点不浪漫。”秦朗空不大满意,撅着屁股使劲儿往楼晧海身上顶。 “大早晨的,秦少就不怕擦枪走火?”楼晧海压低了声音,撇过头不轻不重地含住秦朗空的耳垂用牙齿磨了磨。 巴不得起火被烧成灰的秦朗空一听,果然更来劲了,连带着之前还有点的困意都消散的干干净净,“厨房paly怎么样?” “你还来劲了?就不怕万一秦局回来看见?” “真扫兴!”秦朗空无奈地皱了皱眉头,但很快又黏糊了上去,掀开蒸锅用手钳了一小块热气腾腾的和子送到楼晧海嘴边,“来,楼少赏光,尝一口。” “你做的?”楼晧海挑眉。 秦朗空得意洋洋,“那是,我可是一大早老家伙走了,就爬起来尝试了。怎么样,味道如何?” 眨巴了一下眼睛,秦朗空看着楼晧海相当给面子的一口咬掉手上还冒着热气的早餐点心,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浓。 一口将点心咬住一半,楼晧海有些含糊地凑过去道,“你也一块儿尝尝不就知道了。” 话音刚落,一早就打定主意打算扑过来的秦朗空动作干脆利落,伸脖子,张大嘴,嗷呜一口一气呵成,“咸了点。” “第一次,值得鼓励。”楼晧海点了点头,肯定了秦朗空忙乎了一早上的劳动成果。 反手关掉炉灶,秦朗空双手环着楼晧海的脖子,一口气将人给压到了厨房门边,然后狠狠地张嘴啃了上去,末了还意犹未尽,喘着粗气问道:“这个的味道呢?” “一股子牛肉味。”楼晧海再勾起嘴角。 突然,客厅方向响起一阵门响,秦朗空拧头朝门外看了一眼,“估计是云姐买菜回来了,我过去看看。” 云姐?楼晧海突然觉得右眼皮跳了一下,听着刚刚的脚步声,似乎不大像是女人发出了。 秦朗空吊儿郎当地穿着围裙,晃悠到客厅,才一看见回来人的背影整个人就囧了。 卧槽!怎么是老家伙?按理说不应该啊,哪次出去开私会最迟不都得弄到中午才回来,今天怎么才打了个溜的功夫,人就又窜回来了。 这下可要坏事了! 秦朗空硬着头皮,咧嘴笑了一下,“领导怎么就回来了。” 原本秦剑南今天是约好了和邹严坊去临湖山庄钓鱼的,其实明面上说是钓鱼娱乐,实际上就是圈子里一条线上的人聚一聚的借口,过去基本上每个月总要有那么一两次。可这次他人都走到半路上了,却突然接到对方的电话,说是临时有事,说是下次再约。 秦剑南不是傻子,官场上浸淫出来的老油子还能听不出来对方是真有事还是假有事。很快秦剑南就从原本今天要一起过去聚的人那里套到了消息,聚会压根就没有取消,只是换到了其他地方而已。 很显然,邹严坊已经由之前的不满意,演变成了对他秦剑南的不信任了。 这样的情况下,秦剑南感觉就是被人狠狠地打了脸,虽然不是当众,但好歹心里也不是个滋味。觉得不甘心,觉得冤枉,更觉得自己不值当。因此这样情况下的秦剑南自然对秦朗空没什么好脸色,更何况关于昨天这个小兔崽子的事儿,他这头气都还没消呢。 “怎么,我什么时候回来还要跟你报备?”秦剑南语气不善,换好了鞋子就走进了客厅,结果准备上楼之前却看见了餐桌上已经摆好的热粥和早点,居然还有两幅空着的碗筷。为此他有些诧异地看了秦朗空一眼,在发现对方居然穿着一条可笑的围墙时,顿时就又觉得心情没那么糟糕了 他心想,秦朗空这个小崽子也不是那么白眼狼眼不熟,还知道给他准备早餐,看样子还挺精致的。 于是秦局长慢悠悠地改变方向,自己动手抽开座椅坐到平时惯常坐的餐桌主坐上,甚至心情好的自己动手填了满满一碗粥,又看了一眼神色不大自然的秦朗空,冷哼了一声道:“傻站着干嘛?还不过来坐下一起吃?” 卧槽,这些估计死定了! 秦朗空不禁露出一个牙疼的表情,他似乎都已经感受到了那条被秦剑南高高挂在书房的蛇皮鞭子抽在身上的疼痛。 这下站在厨房的楼晧海也囧了,他心说这下好像有点玩脱了!难怪刚刚自己右眼皮跳的那么厉害。 “你那是什么表情?”秦剑南不满意地看着秦朗空,然后又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扭头看了放在玄关处的鞋子一样,银灰色的跑鞋,似乎没见秦朗空穿过来着,于是他皱起眉头,咳嗽一声,问道:“怎么,家里来人了?” “……”秦朗空捂脸泪奔,这下死翘翘了。 楼晧海也终于憋不下去了,自己走出去问个好,总比被人主动找过来的要好。 “秦伯伯,早上好!”楼晧海调整了一下呼吸和表情,从厨房主动走了出来,手里还端着刚刚蒸好的点心。 “……”这下反倒轮到秦剑南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脸上不善地盯着楼晧海看了半天,连带之前还觉得香喷喷的热粥都变了味道,他啪嗒一声将手里的调羹扔到桌上,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他就说秦朗空这个小崽子什么时候知道不睡懒觉起来替他准备早餐了,感情今天还是他自作多情来着,人家忙忙呼呼一早上,压根就不是为了他。 “舅舅。”秦朗空有些心虚地讨好似的叫了一声,“来常常这个和子,偏咸,应该和您的口味。” “不用了,我吃饱了!”秦剑南又哼了一声,从饭桌上站起来,就转身回了楼上。 “……”秦朗空缩了下脖子,心道这次估计是大难临头了。 这个时候楼晧海自然也不好多说什么,因此知道目送强忍怒气的秦剑南一步一步地返回楼上。 “我说今天老家伙的心情不对啊。”秦剑南一走,秦朗空就放松了下来,他连围裙都懒得解开,就屁股做到了饭桌边,用手拿只圆润可爱的青团开始啃。 楼晧海无声地笑笑,小声调侃了一句,“秦少要不要来点酒?” “得了,用酒压惊?待会儿我还得脑袋清醒地想招儿应付老家伙呢。”秦朗空撇嘴。 发现都发现了,楼晧海在郁闷也不能当饭吃,因此楼晧海也挨着秦朗空坐下,开始喝粥吃早点。 “邹严坊那个人小家子气太重,看秦局的样子,今天八成是被排挤了。”楼晧海喝掉最后碗底的最后一口粥,开口分析道。 秦朗空啧了啧嘴,“排挤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不过像今天这样,让老家伙连面子都丢了还是头一回。” 闻言,楼晧海笑而不语,反倒抓起秦朗空的手指,用手指在上头写了个“柳”字。 一口吞掉筷子上的燕饺,秦朗空叹了口气,突然坏笑了起来,“不如我们争取争取,说不定对我们反倒是个机会。” 楼晧海终于忍不住嗤笑一声,压低声音开始和秦朗空咬耳朵,“怎么着,秦少这是打算拿整个秦家做陪嫁?” “艹,爱要不要!更何况老家伙的心思早就在动了,只是老家伙保守的很,又重感情,什么知遇之恩天天放在嘴上念叨。” 楼晧海自然知道秦朗空话里的意思,秦剑南是标准的军人出身,从最基础的小战士干起一直走到今天,圈子变了,出事手段变了,阅历也变了,可惟那点早年深入骨髓的军人气节没有变。邹严坊最近几年动作频频,越来越出格,越来越离谱,可偏偏迎合了上面暗涌着的各种歪风邪气。 秦剑南虽然不喜欢,但碍于很多事儿,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很多时候,就连秦剑南他自己也不得不打打擦边球,在底线范围内活动活动。因此要不是因为当年苦老的这一层关系,秦剑南估计就算不倒戈,也得找个地方把自己挂起来,好眼不见心不烦。 “我在给你透底。”楼晧海突然勾了勾嘴角,“就在上周,听说上头收到了一份匿名举报邹严坊的信。” “邹严坊不会是怀疑老家伙吧。”秦朗空觉得邹严坊这个人的脑袋估计还真是被驴踢了。 楼晧海笑了笑,“至刚则易折,秦局这些年来明里暗里得罪的人其实不少。” “老家伙虽然保守,但是和愚忠这个品种可挨不上边。”秦朗空也狡黠地笑了起来,“老家伙这是一早给自己留了后路啊。” “这趟浑水既然一开始蹚进来了,现在想要出去只怕是不那么容易。”楼晧海放下碗筷,结束早晨。 秦朗空嗤之以鼻,“楼所在背后推老家伙的力道可用的不少啊?”信访安全系统如果没有楼玉珏故意放水,怎么可能让这么一份东西轻易流到上面去。 “这不都是为了我们未来的幸福吗?”楼晧海似真似假地开口调笑了一句。 秦朗空叹气,“楼晧海,老家伙是老家伙,我是我。其实只要你一句话,我随时都可以离开秦家,放弃现在所有的一切。” “你舍得?”楼晧海定睛看着秦朗空。 作者有话要说:先放上,明天和上一章一起修文抓虫 提前说一声,我不是故意伪更=a= ps:昨天对不起,电闪雷鸣,怕电脑被打坏,所以没更新 明天还有更新,现在已经在码了~所以肯定会有,而且应该是在白天更新~ 第113章 担忧 秦朗空深吸了口气,只迟疑了一会儿,就一咧嘴笑了起来,“怎么你不相信?不过就怕到时候我成了个平头百姓,再也入不了你堂堂楼大少的眼。” “秦少居然会自卑?”楼晧海终于忍不住笑了一起,然后亲昵地吻了一下秦朗空眨巴眨巴的眼睛,然后压低声音道,“我以为我们一向分的很开,我们是我们,我们两家是我们两家。更何况,政治这个东西,从来没有永远的敌人。我们两家至今顶多也就算是对手,还上升不到政敌。今天我过来和你说这些,主要想提醒你注意一下你的另外两个舅舅。” “的确,和老家伙不同,那两个草包跟邹严坊一向走的更近。”秦朗空点头,楼晧海的意思其实他一开始也猜出了个大概。毕竟老家伙私底下的倾向,楼家人能察觉到,他那两个舅舅就算需要一点时间,自然最后也能知道。 对于秦家的另外两个人,对于权力的追逐和热爱,远远超过了秦剑南。 秦剑南两难想要借坡下驴,对楼家的推波助澜假装不知,但秦剑东河秦剑西却肯定不愿意,不注意点还真不知道最后要闹出什么事情。 早餐吃完了,该说的话也说完了,楼晧海自然就准备要走了。 毕竟秦剑南不欢迎他,就像是楼玉珏不欢迎秦朗空一个道理,况且呆的太久了,楼玉珏估计也要炸毛。 楼晧海要走,秦朗空自然有点不乐意,但也没什么办法,值得哼哼唧唧地一直蹭着楼晧海蹭到门口。 一直竖着耳朵关注楼下门响的秦剑南几乎是在楼晧海前脚出门,他后脚就走下了楼。 结果一眼就看见了自家小崽子正乐颠颠地收拾碗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咳嗽一声道,“都交给云姐处理,你跟我上来。” “……”秦朗空自然不敢拖延,蔫耷耷地就亦步亦趋地跟着秦剑南上楼。 进了书房,锁好木门,秦剑南一掌就拍在了桌上,“你看看你这幅样子,简直丢死人!我就说怎么今天这么早爬起来,感情是要伺候那个楼家小崽子啊!将近三十年,对家人怎么就没见你这么上过心?还熬粥,还做早点……” 秦朗空在心里砸吧了半天,总是砸吧出了秦剑南话里的那么一点意思,感情老家伙发这么大火,其实是吃醋了! 说自己作饭给楼晧海吃,没给他吃来着! 还家人呢,秦朗空自从和母亲一起被接回来,一直就被养在秦剑南身边,要说起家人除了秦剑南之外还真就没有别人。 真是的,自己就自己呗,还搬出个家人来!秦朗空在心里默默吐槽了一句:老家伙还真别扭! 当然嘴上秦朗空是不敢这么说的,于是他只得有些谄媚地笑了一下道,“不就是一顿饭吗?过去那不是不大会么。领导您要是喜欢,我每天早上都给您弄这么一桌子不就行了。” “……”秦剑南动了动嘴角,觉得自己脸上的表情有些扭曲。 于是为了缓解尴尬,秦剑南又咳嗽了一声,清了清上嗓子道,“明天你就跟我一起回趟家。” “怎么了?”秦朗空不乐意,回了秦家住宅,他和楼晧海可就彻底成了分隔两地牛郎织女了。 “明天是你大舅的生日。” “在家里办?”秦朗空有些纳闷。 “是我的意思,这个时候还是低调点的好。”秦剑南对于秦朗空回主宅的抵抗情绪早已习以为常。 秦剑东在为人处事上虽然足够老道,但在某些地方和邹严坊可谓是意趣相投,说白了就是都爱摆谱,因此以往生日的时候也都习惯抓住机会大操大办,但当然秦剑东还不会傻到自己主动去说什么,或者要求什么。 按照秦剑东的想法,如果一个当领导的遇到这种问题还需要主动开口,那就是彻彻底底的失败掉价。可是这一次,秦剑东身边的人才把东西旁敲侧击的提出了,秦剑南就直接发话了,说是要响应上面的号召,不要大操大办。甚至连之前已经预定好的酒店都直接取消,改为了在秦家老宅小办。 但即便是小办,被秦建东列在了邀请名单中的人员还是不少。 所以想通了这一点,秦朗空几乎是在秦剑南一松开放他离开,就迫不及待地拨通了楼晧海的手机。 楼晧海刚回家,屁股还没有坐热就又接到了秦朗空的电话,他只是扫了一眼刚刚被楼玉珏秘书送来的请柬,就对秦朗空电话的来意猜了个**不离十,“晚上的请柬我已经拿到了。” 像楼玉珏这种级别的,秦剑东虽然处于礼貌是会发出请柬,但真正亲自出席的,即便是关系非常近的至多也只是发条讯息过去问候一声,至于其他的一般都会交给家里的小辈代替出席送礼。 而秦剑东这场生日宴会的时间又相当特殊,因此不用猜这次会被要求代替出席的圈内二代三代就应该会扎堆,打着生日聚会的名头,实则相互试探彼此身后家族的倾向态度。 “怎么样?你来不来?”秦朗空也很紧张,因为照理说以楼家秦家的过去一贯的关系,这种请柬一般都是选择理由直接推掉的,而发帖方私底下其实也并不希望楼家人的出现。可这一次秦剑南和楼玉珏相当于是默许了两个小辈之间的小动作,也乐于在这个时候放出一些烟雾弹,因此楼晧海是不是会破例出现反倒让秦朗空有些拿不准。 楼晧海其实也并不是太摸得准楼玉珏的态度,毕竟这种事情一旦过了,楼家的立场同样也会受到影响变得艰难,花家人不是傻子,楼家和秦家走得太近自然也会让他心里不膈应,甚至开始警惕。 因此楼晧海也没有先行答复,很多大事上他还是比不过楼玉珏,所以他也必须考量,和楼玉珏商量之后再定。 听出楼晧海的迟疑,秦朗空也值得叹气,“如果能来,记得告诉我一声吧。” “怎么,秦少会又特别服务?”楼晧海在电话里笑了起来。 “楼少期待么?”秦朗空也笑了,之前的压抑气氛离开散尽。 对于这封请柬,其实楼玉珏的态度也在摇摆,一方面担心过了,一方面又觉得实在不应该错过这个信息交流的机会。可正要和楼晧海谈的时候,就先接到了花健秘书的电话,结果晚上出席的事很快就被定了下来。 可等秦朗空看见楼晧海传过来的讯息时,却发现自己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于是他在开车会秦宅的路上,憋了半天还是忍不住给楼晧海拨了电话。 结果楼晧海才一接起电话就笑了起来,“我还在想,你能忍到什么时候才给我来电话。” “艹,一个二茬的庄稼而已。”秦朗空哼哼了一声,企图挽回面子。但花文宣去年刚刚离婚的事实到是不假。 似乎是秦朗空的语气实在很有意思,楼晧海再次忍不住笑出声音,不过他很快又收敛了态度,“花健摆出这副态度,其实无法也是担心楼家会失去控制。” “手段可真高明,也不想想自己的女儿是个什么货色?”秦朗空不悦地啧了啧嘴。 听出秦朗空话里明显的反讽意味,楼晧海也不接话,他想其实在这个问题上别说是他了,估计家里的楼元帅也不会答应,毕竟当初楼晧海走的时候是花家方面先反的悔,让女儿花文宣嫁入了三元帅之一的石家。 可谁知石家的小子不争气,不但在外面和狐朋狗友瞎混,还乐于包养女明星,明明是军界人士绯闻却比明星更甚。花文宣原本就是个大家闺秀式的小姐,嫁给这样的人别说是刷手段控制了,就光看着都受不了。 双方从结婚生育第一个孩子之后,便开始闹离婚,一开始双方家长还努力压着,可发展到了后头,连石老元帅都看不下去了,直接松了口让两个人离婚,花文宣才带着女儿离开石家。 一段婚姻闹成这样,别说是花文宣自己了,就连花健都觉得自己是看走了眼,下错了棋。因此现在也是想要重新挽回,顺便还能进一步巩固自家和楼家的关系。花文宣一开始还觉得不大好意思,毕竟当时她自己也没有坚持,甚至还在后期变了心,但最近在父母家人的游说下,动了心思。 楼家人虽然不乐意,但好歹不能太不给花家人面子,更何况人家也只是说一起出席一下场合,并不是太过分,因此楼晧海也只能接受。晚上的去秦家赴宴的路线也改为先绕道花文宣在市中心的一处公寓接人,再转而去秦家。 当天晚上,楼晧海才一到场就发现,也许真的是因为时间段的关系,虽然秦家对外宣称是小型聚会,可圈子里的人物,特别是二代三代,基本上只要是在京城的,几乎全都到齐了。 楼晧海才被花文宣挽着手臂走进秦宅,就感受到了一道相当明显的目光,可是当然不会是来自秦朗空。 很快楼晧海就被身后的一到声音给叫住了,“楼少,今天可真风光呐,” “石少。”楼晧海回过头,就看见花文宣的前夫石明德正一脸讥讽地看着自己,身边还站着位身着深紫色礼服,千娇百媚的女士。 “话说最近这是风向转的快,楼少的口味变得更快啊。”石明德一手揽住身边的女伴,手掌还暧昧地女伴的腰部带了一把。 正站在一边和朋友寒暄的秦朗空刚好就在不远处站在,石明德此话一处,聚集在他身上的目光瞬间也多了起来,顿时让他有种躺着也中枪的悲催感。 “哪里比得上石少来的风流快活。”楼晧海似笑非笑地挑了挑眉,似乎压根就没打算和石明德计较。 结果石明德就感觉自己像是一拳头全都砸在了软趴趴的棉花上,什么预想的效果都没达到。于是感觉当众丢了面子的石明德也就是脑袋一热,张口就指着楼晧海和花文宣的后背冷笑道,“花大小姐可真是魅力非凡,竟然让楼少这样癖好特殊的男人都不得不另眼相待。” 此言一出,秦朗空顿时觉得那些游离在他周遭的眼神愈发多了起来,他无所谓地啧了啧嘴,刚准备走过去点一点这位有些口不择言的石大公子,另一道声音就先行插了进来。 “石老弟这话可就说的难听了。用过的破烂你乐意丢,还不兴这有人喜欢捡呐。你说是不是啊,”突然横插进来的邹世杰是邹严坊的独子,目前刚刚游学回来,身上光是荣誉教授的头衔就有十多余个,也是邹严坊炫耀的资本之一,谁让花健就只有一个女儿,还是个婚姻失败,带着孩子的离婚女人。 话听到这里,花文宣的脸色已经完全白了,她虽然不是娇生惯养,但这样的委屈羞辱也是从来没有受过的,因此她颤着声音和楼晧海飞快地说了一句“对不起!”便拿着手包,匆匆返回停车场,离开了宴会现场。 楼晧海一开始便没打算和这帮人纠缠,再加上花文宣走了,无形中也方便了他很多,毕竟接下来的很多事情他可不希望被一个姓花的女人时时盯着。因此他虽然有能力替花文宣挽回面子,但此时此刻也只是选择以受害者的身份,完了一手顺水推舟。 对于现在的情况,秦朗空算是最满意了!虽然他是不乐意楼晧海被那帮人“欺负”,可接下来楼晧海无比淡定的大少风范一拿出来,立刻就震了在场那几个气焰嚣张,还有看热闹的二缺货。这下秦朗空又觉得各种自豪,有面子,恨不得当场就冲过去来个热情拥吻,宣告所有权。 邹世杰和石明德算是被楼晧海的端着彻底气炸了肺,可人家摆明了一副贵公子,大有容人之量的态度,自己在追上去可就真的是太掉价了了,因此之后的事,楼晧海也就轻松全身而退。甚至赢得在场很多未婚女性的芳心暗许,感叹又柳家血统的人就是和一般的政客家庭不一样,天生贵气逼人。 “楼少刚才可真是……”秦朗空不知何时找到机会凑到楼晧海耳边轻声嘀咕。 楼晧海则头也不回地露出一个淡笑,“怎么,秦少也觉得被迷住了?” “切——你什么时候脸皮变得比我还厚?” “这不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吗?”楼晧海端着高脚杯,转身和秦朗空轻轻碰了一下。 “邹世杰这小子气焰挺还挺嚣张的。”秦朗空斜倚着身后的墙壁,表情放松而又随意。 楼晧海哼笑一声,“有其父必有其子嘛!” “还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秦朗空勾了勾嘴角。 这边两个人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秦朗空身后却突然过来一个侍者,对着秦朗空低声耳语了几句。 楼晧海下意识地朝二楼走廊上扫了一眼,立刻若有所思地勾起嘴角。 而另一侧秦朗空则是砸了砸嘴,在放下酒杯的时候借机对着楼晧海低声耳语道:“咱们的部长大人这是沉不住气了。” 楼晧海则眯了眯眼睛,低声叮嘱道:“小心点!” “放心吧!”秦朗空心情显然不错,他冲着等在一侧的侍者抬手示意了一下带路,便头也不回地跟着上了楼。 微微蹙了蹙每天,楼晧海突然觉得有些担心,他和秦朗空可以说是都才打了秦剑东一开始变回从秦朗空身上下手,可究竟对方会出什么招儿,两个人目前还是没什么头绪。 但愿不要出什么事儿才好! 楼晧海沉下目光,走到室外的露台上,相当难得地点燃了一根香烟。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秦少要到大霉 让我们先为他默哀一下 ps:今天由于调整剧情,所以白天没有更新,实在是很多不起 龟毛这个事,我真心没办法,剁手=a= 求原谅~ 第114章 你真好 来自冬末的最后一抹冷风嘶吼着穿过幽深走廊,古朴的木质廊柱蜿蜒着的枯黄藤蔓晃动起来,发出啪嚓啪嚓的细响,临近潭水的秦宅内院里气氛静谧而又压抑,坐在花梨木仿古太师椅中的秦剑东翘着脚,昏暗的房间里除了窗外星星点点栽种的灯笼花跳动着光芒之外,几乎没有任何其他光线。 秦朗空站在窗口向远处眺望远方,任由交错的阴影在他的脸上肆无忌惮的攀爬蔓延,紧接着他就突然压低着声音笑了起来。 带着粗粝嗓音的低笑,让整个人都影映在阴影中的秦剑东不悦地蹙了蹙眉头。 啪嗒一声,秦朗空将手里的打火机打着,被橙色火光照亮的脸,带着让秦剑东有些纳闷,甚至是费解的表情。秦朗空从窗口转身回头,用打火机点燃夹在指间的烟草,甘甜中带着辛辣的蓝紫色烟雾仿若薄纱般飘摇着聚拢过来,再次模糊了秦朗空脸上极尽嘲讽的浅笑。 啪嗒——啪嗒——秦朗空一步一步走进秦剑东,他将香烟凑到嘴边,狠狠地吸了一口,态度陶醉而又放松,突然秦朗空一弯腰,凑近秦剑东的耳边喷出一口烟雾,然后不急不缓地开口说道:“大舅,你知不知道那个女人临死前和我说了什么?” “什么?”秦剑东不悦地侧开脑袋,整个秦家要说最讨厌,最恨秦朗空的,应该就是他这个秦家老大,秦剑东了。 按照他的想法,秦剑南没有孩子,那么秦剑南手里的资源就应该统统都倾斜到他的两个儿子身上才对,可偏偏闹的最后他的两个儿子居然一个也能进到圈子里来,反倒是便宜了秦朗空这个小杂种。如果说他像亲剑西一样原本自己也是个实力不济混圈外的,他也就没什么想法了,可他偏偏官儿也不小,商丨务丨部丨长的头衔一挂就是将近六年,真要论起级别,比秦剑南也低不到那里去,原本很多事儿只要秦剑南再适时地拉上一把,甚至只要动动嘴皮子就能十拿九稳,可偏偏秦剑南就是不开口,甚至很多时候宁愿去帮秦朗空。 一看见秦剑东的态度,秦朗空嘴角的笑意便又更浓了,“那个女人说,秦家东南西北,没一个是好东西,没一个是感觉的,迟早都是要遭报应的。” “你……”秦剑东闻言,顿时脸上得意的表情一闪而逝,变得无比难看,他用颤抖着的手指指着秦朗空的鼻子,良久却什么也没能说出口。 “怎么,大舅怕了?”秦朗空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他盯着秦剑东一字一顿地道,“怕什么,再怎么说你也是我的长辈不是?不过……”秦朗空突然又音调一转,在观察到秦剑东脸色稍有缓和的时候继续道:“这些陈芝麻烂谷子您要是老是忍不住在这儿跟我提,保不准我年轻轻的一个脾气控制不好,把您也给惦记上了,您可不就是得不偿失了吗?” “你这个,你这个……忘恩负义,吃里扒外的小杂种。”秦剑东气的浑身发抖,口不择言。 然而秦朗空却是一副早就习惯了的样子,掏了掏耳朵,对着秦剑东一吹,笑道:“这还不是您教育的好吗?” 听着房间里秦剑东再也抑制不住的叫骂声和摔东西的声音,秦朗空一手将烟头按在走廊贴着精细丝绸壁纸的墙上,在留下一个深黑色的圆形灼烧痕迹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楼晧海在见到秦朗空的时候,已经是宴会的后半段,秦朗空端着酒杯笑盈盈地和一群围上来的狐朋狗友互相吹捧,楼晧海则被邹严坊家的大公子邹世杰带人围着,任由对方带着一票“小弟”努力想要找回之前丢失的场子,原本楼晧海是打算直接不予理会的,奈何这位邹大公子的战斗力实在太弱,闹到楼晧海都觉得直接走了有些不忍心,因此干脆优哉游哉地留在原地全当看戏。 这样的情况一直维持到了宴会将近结束,秦朗空才借着秦剑东出来讲话表达感谢的空挡凑到楼晧海身边。 “抽烟了?”这是楼晧海的第一句话。 秦朗空被噎了一下,随即吸着鼻子往楼晧海身边又凑了凑,才咧嘴道:“五十步笑百步可就没意思了啊。” “待会儿出去走走?”楼晧海无所谓地将话题带开。 秦朗空眨巴眨巴眼睛,露出一脸感动,“真的假的,楼大少主动邀约?” “东江公园。”楼晧海看了秦朗空一眼,随后低声报出地名。 果然,秦朗空嚣张的气焰立马被一盆冷水浇灭,他有些目光复杂地盯着楼晧海看了一会儿,却没有在那张一贯淡定非凡的脸上看出任何端倪,最终只得叹了口气,有些自暴自弃地低声道:“你开车。” “噗……”楼晧海怎看怎么觉得秦朗空这会儿的样子和受气的小媳妇有得拼,于是他轻笑一声,撇头在秦朗空的耳边补充道:“好啊。” 达成了共识的两个人,拿出曾经在情报部门的身手,很快就避开了大多数宴会上的目光,悄无声息地钻入停车场,驾驶着车子驶往京城的东北方向。 秦朗空坐在楼晧海手边的副驾驶座上捧着肚子乐不可支,他一把扒住楼晧海的后劲,然后吧唧一口吻住,“你说我们这样像不像私奔?” “……”楼晧海囧了囧,由于被秦朗空偷袭差点将手里的方向盘扶歪,于是他干脆将车子的驾驶模式改为自动,自己则转过头来专心应对情绪高的有些不正常的秦朗空。 秦朗空这头正在可劲蹦跶,可突然觉得背后一空,紧接着整个人就不受控制地跟着突然被放倒的椅背一起向下,但惊讶也仅仅只是一瞬间的事儿,很快秦朗空就又得瑟无比地笑了起来,他直接放松身体躺在被放倒的椅背上,还不忘冲着楼晧海抛了个媚眼,“要车震么?” “你这样有意思吗?”楼晧海双手撑在秦朗空的脑袋两侧,居高临下地望着秦朗空,“真蠢。” “嘶——”这种近乎是谎话被人看穿的感觉,让秦朗空觉得有些尴尬,他撇开头有些不敢和楼晧海对视,“是挺蠢的。” 车顶被缓缓打开,夜空中的星光透过半透膜撒进了车厢。 楼晧海俯□体,和秦朗空额头对着额头,直到秦朗空按耐不住,吸溜着口水拧过脸来一口含住楼晧海的嘴唇,然后含糊不清地嘟囔,“楼少这招美人计,我认栽。” “我们谈谈。”楼晧海侧过身体,挨着秦朗空放松身体躺下。 “谈什么?”秦朗空有些不满足地又继续凑过去索吻,可惜被楼晧海毫不留情地用动作拒绝。“你不都知道的差不多了,还有什么好谈的?”秦朗空不大满意地哼哼唧唧,开始往楼晧海里可劲蹭蹭挨挨。 楼晧海抬手一把压住乱扭的秦朗空,淡淡地道:“能让你露出这种表情的,只有你母亲。” “你要不要这么了解我?” 一句话说出来,其实就连秦朗空自己都觉得似乎有点雷了。 楼晧海更是一个没忍住,直接扑哧大笑出声,“你刚刚这算是娇嗔?” “艹——”秦朗空握拳,张嘴,下牙,嗷呜一口咬住楼晧海的脖子。 这下估计是真心娇羞了……虽然这样说着有点诡异,但是不可否认,这让楼晧海有种变态而又诡异的愉悦感。于是心情大好的楼晧海当机立断,吧唧亲了秦朗空鼻子一下。 “……”秦朗空愣了一下,突然就开始觉得之前的糟糕的心情开始越变越好,然后他死乞白赖地把整颗脑袋都架到了楼晧海的肩膀上,深吸了口气才道:“当年的事你知道多少?” 其实秦朗空的身世算是圈内人士心照不宣的秘密,秦朗空的母亲秦剑北是秦家最小的女儿,因此在秦家开始发迹的时候才刚刚进入大学。一个完全和以往不同的圈子,一个充满诱惑,五光十色的圈子,对于一个青春懵懂的少女总是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而秦剑北自身清纯干净,甚至有些天真的气质则更像一阵清风,席卷了当时整个二代三代的圈子。秦家当时对于这个女儿也算是有意培养,可是谁也没想到,一次原本和平常没有太多不同的会所聚会,竟然会闹出当时最大的丑闻。 虽然时过境迁,再加上当时牵扯果断,很多相关信息已经完全被删除封锁,可是只要是经历过那个年代的,大多数人都还是心照不宣的。而当时和秦剑北同时被记者抓拍到赤丨裸丨身体,纵丨欲过后躺在床上的人,基本都在秦家后来的上位路上,提携或者帮衬过。因此圈子里当时也盛传,说是秦家用一个女儿,打通了上位路上最后的,也是最关键的许多结点。 只是时候秦剑北的失踪却是所有人始料不及的,而当秦剑北孤身带着一个男孩被秦家寻回的时候,秦朗空的身世才再次开始引爆舆论。而秦剑南虽然直接将秦朗空认归自己名下,可对于秦朗空的生父究竟是谁的讨论,可谓是至今任为停歇。 “关于你母亲的?”楼晧海也只是随意开口打了一句,毕竟类似今天的情况,其实秦朗空需要的更多的只是一个倾听者而非聊天对象。 原本在楼晧海一侧蠕动了半天的秦朗空突然停住动作,他顿了顿像是突然下定了某种决心,伸手将楼晧海的头扳成和自己对视,“当年的事情有多半是老家伙知情并且授意的。” 此言一出,楼晧海顿时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慨,否则当年单说有记者能关系通天到进入那个场合,而且还抢到新闻就是一件相当不可思议的事情。 然而楼晧海很快抓出了重点,他有些安抚性地贴了贴秦朗空冰凉的额头,而后淡淡发问,“是秦局,还是秦家?” “啧——眼睛可真毒。”秦朗空突然咧嘴笑了一下,但笑容着实不怎么好看,可看得人却似乎一点也不在意,“部长大人如果不这么穆棱两可一下,又怎么好挑拨开我和老家伙的关系?”语毕,秦朗空又似忍不住一般地嗤笑一声,居高临下地环住楼晧海的脖子,“更何况,这次我多半也不是为了那个老家伙而是为了我自己。” “现在舒服点了?”楼晧海笑了笑。 秦朗空叹气,一脸认真地看向楼晧海提议道:“如果让我发泄一下,我应该会觉得更舒服。毕竟当年听那个女人说自己心里有猜测是一回事,如今听到知情人士亲口供述又是另一回事。” “看不出来,秦少还听玻璃心的嘛。”楼晧海虽然语带调侃,但手下的动作却让秦朗空摆出了一副相当满足的表情。 秦朗空弓着身体,用力摩擦着双方身体紧贴在一处,而且渐渐开始变得硬热的部位,叹息着,喘丨息着,然后在楼晧海相当富有技巧性的动作中败下阵来,放松身体靠倒在楼晧海的身上,咬着楼晧海的耳垂一字一顿地道:“差点把命都丢了的赌气大少,竟然有资格嘲笑我?” 很快良久早已彼此熟悉的身体就彻底纠缠到了一块儿,待秦朗空终于平复呼吸,准备要去再来一次的时候,自动驾驶的提示音突然弹了出来。 [东江公园到了,开始泊车] 正在努力用舌头描画楼晧海口腔中每一寸土地的秦朗空,相当不满地抬起头,骂骂咧咧地嘟囔道:“嘶——都说是物随主志,还真是一点没错!一点浪漫细胞都没有。” “差不多行了,这种事情过了,容易伤身。”楼晧海安抚性地拍了拍秦朗空光丨裸的脊背。 秦朗空还想再腻歪一下,结果却又听见楼晧海调侃意味十足地和他咬耳朵,“不好吧,我们这地方可都到了。” 秦朗空几乎是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楼晧海已有所指的关键点,当年秦剑北在医院病逝的时候,临死前便向秦剑南提出要求,火化之后骨灰要直接撒入东江。 “艹——老子还想在那个女人面前炫耀一下自己活的多幸福呢。”秦朗空很快回击了楼晧海一句。 等到两人整理好走下车时,秦朗空还是没有控制好表情,但他刚想开口替自己找个台阶下,楼晧海便掏出香烟,淡淡地问道:“抽吗?” 这个时候,秦朗空自然不会客气,很快他就接过香烟并用火机点燃。 楼晧海淡淡扫了一眼秦朗空有些僵硬的动作,自己也叼起香烟,然后一把揽过秦朗空的后颈,北邮燃烧的烟头碰上在黑夜中闪着红色光芒的烟头瞬间冒起幽蓝色的烟雾。 猛地吸了一口幽蓝,秦朗空拉着楼晧海的手,缓步踱到公园里的一处观潮台上,然后用手指着在夜色中泛着五色波光的江水开口,“那个女人临死前,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对不起!怎么样是不是有点可笑,一个母亲临死前居然只剩下道歉可说。” 楼晧海眯着双目,眺望远处的江水,江边绚丽的灯光让整条静静流淌的江水都涌起绚丽的波涛,“听说这里是你们被接回来之后,她唯一亲自带你来过的地方。” “楼晧海。”秦朗空忽然突兀地叫了一句楼晧海的名字,然后在楼晧海侧头看向他的时候,一把搂住,“你真好!你说你这么好,老子怎么就没有早点发掘出来,偏偏和你浪费了那么些时间,在兜兜转转上。” “兜兜转转?”楼晧海够了勾嘴角,表情显得邪恶但却充满魅力,“是生死博弈才比较准确吧!” “别说的那么难听嘛。”秦朗空将嘴里剩下的烟蒂掐灭,然后做了个自在而又轻松的表情道,“时间也晚了,我们回去吧。” 楼晧海挑眉,表示自己无所谓。 “我这不是怕通宵,你们家所长大人会炸毛么。”秦朗空坏笑了起来。 “早点回去吧,然后找时间和秦局好好谈谈。”楼晧海率先转身,返回车子。 秦朗空跟在后面,“你是担心咱们的部长大人一击不中,会忍不住调转枪口,向老家伙开炮?” “你说呢?”楼晧海淡淡转头。 “的确,部长大人的招儿,这么多年来耍来耍去的,也没见多大长进。”秦朗嗤笑一声,也猫腰钻回车里,“不过,老家伙是那么好糊弄的?” 楼晧海细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缓缓发动车子道;“关心则乱。” 原本秦朗空是想要开嘲讽,说秦剑南这个老倔驴一根就不可能关心,甚至是从来都没有关心过他,然而话到嘴边,秦朗空却又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最终智能懊恼地伸长了脖子,在楼晧海脸上涂口水。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之前存稿箱出了问题, 结果没给我发更新 所以现在补一下~ 第115章 车祸 回到秦宅后的生活,对于秦朗空而言算是憋屈十足,因此每天和楼晧海的电话传情就成了生活中的唯一亮点。对此楼晧海也算是心知肚明,因此接电话的时候,也任由秦朗空满嘴跑大船,耍宝得瑟。 晚饭过后,楼晧海按照惯例上楼回了自己房间,果然房门刚关,秦朗空一天之中例行的第三通电话就打了过来,楼晧海有些无奈地扯了扯嘴角,靠倒在床沿边,“晚饭吃的还行?” “今天晚上?老家伙也不知道抽了什么疯,全家到齐,开大会。”秦朗空的声音里透着明显的疲惫,不过好再精神似乎不错,“对了,待会儿老家伙例行要去肖医生那边理疗,我决定免费给他老人家当回司机。” “要去邱荛山那边吧。”秦剑南在早年的任务中,腰部留下过严重的旧伤,因此每个周末的晚上都要开车去邱荛山那边找一个姓肖的退休医师做理疗。 “楼少打听的挺清楚嘛。”秦朗空隔着电话笑了笑。 “行啊,那你小心点,注意安全。”楼晧海顿了顿,而后开口叮嘱了一句。 秦朗空突然玩着一出儿,自然不可能是突然想开了准备对秦剑南好好尽尽孝道。很显然秦朗空是准备借这个机会和秦剑南好好单独谈谈了。 似乎是没料到楼晧海会来这么一句,秦朗空笑的更欢了,他压低声音对着手机道:“楼少这是关心我?” “花家那位缠人的大小姐,我不还得仰仗你秦少吗?”楼晧海也笑了起来。 “那是,所以说你可得好好等着我刑满释放那天。”秦朗空也是顺杆儿爬,而且还一窜爬的老高,丝毫没有一点被人揶揄的自觉。 靠着床头听电话的楼晧海终于忍不住,愉快地笑了起来,他微微整了整声音,“行了,你还是注意点吧。” “来,咱们亲一个。”秦朗空嬉皮笑脸地哼哼了一句,“送英雄上战场。” “不就是和秦局说说话,透个底罢了,你用得着么。”楼晧海简直是又好气又好笑。 “你忘了,上次也不过就是谈谈,结果老子的脑袋都差点被那个炸了毛的老家伙给砸开瓢。”秦朗空开始唧唧歪歪的不愿意挂电话。 楼晧海囧了囧,刚准备开口,那边秦朗空则又来了,“别那么小气么,就亲一下,又不会少块肉。” “……”其实这倒不是小气不小气的问题,而是傻不傻的问题。楼晧海不管怎么,都觉得一个大男人对着电话玩亲亲实在是蠢透了。 “么么哒——”很显然楼晧海觉得蠢,秦朗空却觉得美极了。 “……”楼晧海只觉得脑袋上青筋直冒,脸上的表情都快绷不住了。 “么——么——么么——”那边秦朗空又接二连三,变本加厉的闹腾开了。 最终,知道楼晧海硬着头皮,拿下手机,将听筒对准嘴边,半绿着脸努力憋出声音:“啾啾——” 砰咚一声,刚好推门走进儿子房间,准备按照计划进行晚饭后的联络父子感情活动的楼爸爸,楼所长大人囧囧有神地再次用手狠狠地将推开的门关上,并且开始自我催眠:这货不是我儿子,这个对着手机犯二的货绝壁不是我儿子。 “……”其实楼晧海也很窘迫。 当然,正听的耳朵流油,眼睛冒心的秦朗空是一点也不在意,反倒乐滋滋的又撅嘴对着手机吧唧吧唧啃了好几口,才最终意犹未尽地挂断了电话。 晚饭过后,习惯性在秦宅后院遛完弯的秦剑南换了一身缎面舒适的唐装,便再次按照惯例去了距离后院不远的停车场,果然看见自己平常惯用的车已经驶出了车库,并且发动了引擎。 他也没有留意,便直接打开后座的车门坐了进去,结果才一坐定,脸色就稍微变了变,“怎么是你?” “领导出门,我们小辈提供服务不是应该的?”坐在司机位置的秦朗空看着倒车镜,露出一排明晃晃的白牙。 “有事?”秦剑南显然不大相信秦朗空的这一番说辞。 秦朗空笑的见牙不见眼,换档之后车子便高速飚出了秦宅大院,秦剑南显然一点也不习惯秦朗空这样的开车方式,他不悦地皱着眉头开口道:“你给我慢点,注意安全。” “放心,领导有指示,我自然全全照办。”秦朗空嘴上说着俏皮话,可手底下的操纵却一点也不含糊。 对于秦朗空这样的说一套做一套,明目张胆的阳奉阴违秦剑南自然是一百二十分的不满意,也许是觉得磨嘴皮子太费力气,干脆调整座椅,直接坐到了秦朗空的手边,副驾驶的位置,拍着车门边的扶手道,“你要是不会好好开,就给我调成自动驾驶模式。” 终于,迫于自家老家伙无比强大的气场,秦朗空还是收敛了之前嚣张的气焰,总算是将快要飞起来的车速降了下来。 一边已经快被气的不行的秦剑南,很不得当场就把身边这个喜欢玩命的小兔崽子给踹下车,但他还没有忘记单单只是秦朗空会主动要求替他当车夫就是一个反常的现象,于是他在冷冷地瞪了秦朗空一眼之后,便开始比起双眼在副驾座上假寐。 秦朗空自然知道老家伙不换座位,是在等他开口。可越是这样,秦朗空就越是觉得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毕竟在两个人过去的你来我往中,双方的谈话中,一向都是由秦剑南来掌握说话的节奏的,而秦朗空一向都是处在一个所及应变的地位。 如今,冷不丁突然让秦朗空来主动开口,秦朗空一时间还真有点找不准自己的定位,原本并不复杂的问题,也变得不大好开口。 终于在车子驶入山道,开始不断攀爬转弯时,秦朗空才咳嗽一声准备正式开口,“那什么,我说领导……” 秦剑南依旧闭着双目,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秦朗空咽了咽口水,缓解了一下情绪上的不适应,“前几天大舅在生日上特意找我单独去谈了次话,您才他找我去都谈了什么?” “关于我的,还是关于你母亲的?”一直没有什么动静的秦剑南,终于睁开了眼睛,在黑暗的车厢中转头看着秦朗空。 果然,以老家伙的本事,不可能猜不到,由此秦朗空感觉微微松了口气。 “关于小北的事,我的确应该向你道歉。”良久,秦剑南又微微叹了一口气,“当时的记者的确是我暗中找人联系的。” “仅仅只是记者?”秦朗空抽动嘴角,对于秦剑南的坦白,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合适。 听到秦朗空这么问,秦剑南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凝重了起来,“秦剑东和你说了什么?” “您为什么不问问,那个女人在临死前都单独和我说了什么?”秦朗空突然笑了起来,他握着方向的双手,手指绷得发白,“一面亲手促成了我这个污点的存在,一面又比谁都痛恨我这个全全代表着秦家污点的人,想必这么多年,你们活的也够矛盾的吧。” “的确,当年我留下你的时候,并没有预计到今天你能这么优秀。”秦剑南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如今他对于秦朗空的感情也是矛盾而又复杂的。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二十多年的朝夕相处,更何况秦剑南对于秦朗空一开始就存了亏欠补偿的心理在。然而秦朗空的优秀却又是秦剑南所始料未及的,按照秦剑南最初的设想,让秦朗空养尊处优,一辈子衣食无忧也就是最好的结局了。可谁知到了最后,秦朗空却成了能够牵制圈子里其他二代,特别是以楼晧海为首的一些二代的重要筹码,因此秦剑南也没有过多干预,毕竟秦朗空的存在对于秦家不可或缺,而且还能成为力量其他秦家嫡系,乃至下一个接班人的磨刀石。 而这块磨刀石到了今天,却成了秦家其他二代最大的绊脚石,不但磨缺了秦家所有新生代的刀锋,甚至还连秦家的一些老家伙都不放过。秦剑南对于秦朗空是又爱又恨,对于秦家其他二代却是恨铁不成钢。 “优秀?”秦朗空眨了眨眼睛,“那还要感谢领导您培养的好嘛。” “开慢点!”秦剑南冷着脸,紧锁眉头,也不知道究竟是在生气秦朗空的飙车行为,还是在厌恶自己对于秦朗空的复杂感情。 然而秦朗空的脸色却突然变的有些难看了起来,他拨动档位器,神色越来越凝重。 “你发什么疯,慢点!”秦剑南似乎也开始意识到车速的不妥。 蜿蜒崎岖的山路上,秦朗空所驾驶的车子不但没有减速,反倒速度越来越快,在堪堪避过一辆迎面驶来的大型运输车辆之后,秦剑南的脸色终于白了,他一手握住秦朗空扶着方向盘的手,“你给我停车。” 很显然,秦剑南是误会了什么,但秦朗空却并不急于解释,而且也没有时间多做解释,他专注地盯着前方被车灯照的惨白一片的漆黑蜿蜒的山路,握着方向盘的手越绷越紧,额头上也开始冒出细密的汗水。 “到底怎么回事?”此时此刻,秦剑南似乎也反应了过来。 “车子被人动了手脚。”秦朗空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剧烈地跳动了起来,他皱着眉头,“但愿他们除了档位器和刹车没动其他地方。” “能强制制动吗?” “我刚才已经试过了。”秦朗空摇了摇头,但是他很快又开口补充道:“没关系,这种速度我完全能够应付得了。” 秦剑南收紧握紧车边扶手的手指,很显然秦朗空今天的行为只能算是临时起意,而车子的问题却似乎是早有预谋。对方的目的一开始就是为遭车祸,制造秦剑南的死亡。试想如果这次不是秦朗空而是给秦剑南平常开车的普通司机,根本没办法在这种速度下驾驭车子安全通过这些密布山道上的急弯。很可能在刚才的错车中,他们就已经连人带车翻下另一侧高耸的山崖了。 “领导放心,我可是凤凰的王牌试驾机师!技术水平绝对过硬。”秦朗空冲着身边的秦剑南呲了呲牙,“不过安全起见,您还是回到后座上比较安全。” 一点出现车祸,坐在副驾上的人一向是危险系数最高的,然后就是司机,司机身后的座位,最后才是副驾驶后的座位。这也是为什么领丨导乘车出行,副驾上一向做的是安全人员,而司机身后坐的一般是秘书,而副驾驶后的座位,才是一般领丨导丨官丨员的习惯座位。 “这个速度,你不是能控制吗?”秦剑南也很紧张,一贯少有表情的脸在前方迎面而来的车灯照射下,变得扭曲了起来。 秦朗空有些无奈的撇了撇嘴,心说这个老家伙怎么倔劲儿又上来了。 “怎么您是怕我交待在这儿了?”秦朗空努力装出一派轻松,“行了,告诉您个秘密,让您放宽心好了!那个女人在临死前对我说,她这一辈子最痛苦的时光是和她的三个哥哥在一起,最快乐的时光也是,所以功过抵销,她谁也不恨,谁也不怨。” “……”秦剑南一时之间颤抖了一下嘴唇,想要说话,却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来。 秦朗空转动方向盘,鸣笛猛地一个急转,车子左侧的后视镜被迎面而来的一辆工程车彻底蹭掉,秦朗空的脸色终于白了,他冲着身边的秦剑南咆哮道:“老东西,你犯什么倔?快点到后面去!” “小兔崽子,你不是都能应付吗?”秦剑南也急了,他只觉得自己的眼皮突突的乱跳,预感相当不好。 秦朗空烦躁地嗷嗷叫,“车子的其他地方也被动过了,我不知道下一个转弯车子还能不能听话,所以我得想办法让它停下来。”一开始,秦朗空是打算一直耗下去,等到了山顶的开阔地,多兜兜圈子,让车上的能源耗尽,车子总归能停下。 可现在似乎连车子的方向也都出了问题,因此越晚将车停下危险就越大。谁知道这个彻底失控的车子会不会在下个转弯就直接奔着悬崖而且,亦或是直接躲闪不及,迎头撞上前方驶过来的其他车辆。 “你什么意思?” “你到后头去,系上安全带,我想办法停车。”秦朗空只觉得自己的手心全是汗,连方向盘都快握不住了。 “怎么停?”秦剑南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快点!”就在两个人争执不下的时候,秦朗空手中的方向盘突然剧烈的震动了起来。 秦剑南的脸在一瞬间失去了血色,因为他看见前方的疾驰而来一辆橘红色铲车正通过他们前方的弯道,而他的车却不受控制地骑着山道上的中线狂飙。 最后的停在耳边的声音只剩下呼呼的风声以及秦朗空急促的吼叫,“低头趴下!” 轰隆——砰咚—— 当秦剑南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首先注意到的是耳边传来的滴答声,他晃了晃还有些眩晕的头,然后开口叫了一声,“朗空!秦朗空!?” 然而没有任何回应。 心脏突然用力收紧了一下,秦剑南在黑暗中摸索了一阵,在最终找到一个微型射线枪,在将阻挡视线的安全气囊放气之后,秦剑南终于看见了驾驶座上的情况。 为了躲避铲车,彻底制动失控的车辆,秦朗空在会车的刹那,将车头甩向了盘山公路内侧内凹的一处山岩里。而秦剑南几乎是在爬出车厢的同时,就意识到了秦朗空在撞击的时候并没有做出大多数驾驶着会做出的下意识规避动作。 因为相较副驾座,秦朗空所处的加座车头前方变形要更加严重。 循着滴答的水声,秦剑南一边拨打着救援电话,一边往另一侧被山石紧紧挤压着的车门摸去。透过破损已经彻底破碎的玻璃,秦剑南高举着身上唯一能作为照明工具的手机,终于发现了他所听见的水声,原来是从变形的车门风中流出的猩红色血液。 “秦朗空——秦朗空——”秦剑南又试探性的叫了几句。 终于,被卡在车座里的秦朗空稍微一动了一下头部,然后张口对着秦剑南说了一句什么。 感觉稍微松一口气的秦剑南急急忙忙的凑过去,“什么,你说什么?” “口袋……口袋……日……日记本……” “什么……什么日记本?你感觉怎么样?救护人员马上就到……”用射线枪将压着秦朗空胸部的安全气囊刺破,然而秦朗空的整个下半身都被死死压着,还是没办法动弹,因此秦剑南虽然着急,但也只能耐心等待。 终于,漆黑的天幕中开始闪动红色的光电,很快巨大的直升飞机和救援艇就抵达了秦剑南他们所在的上空。 “秦局,秦局您没事儿吧。”从直升机上很快下来一个中年男子,他态度恭敬地急急忙忙凑了上来。 秦剑南只是扫了他一眼,便冷冷开口,“快,先救人!” “秦局车里的是……”被秦剑南的态度吓了一跳,过来救援的总负责人有些狐疑地转头看了一眼还被困在车厢内的人影。 秦剑南张了张嘴,却在话音一转的同时,将脱口而出的秦字咽了下去,他背在身后的手紧紧握了握拳,“我的儿子。” “您……您的公子?”中年男子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儿子!?儿子!?开什么玩笑,他怎么不知道他的这位一向一洁身自好而出名的老领导,什么时候突然多出了这么大的一个私生子。 然而现场的情况根本容不得他在多做思考,因为单是儿子这两个字,就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让他几乎不能想象如果在接下来的救援中除了任何差错,明天他是不是还能继续安然坐在这个让自己奋斗了十多年的位置上。 “快,来个人,替秦局检查一下。” “不必了!我就在这等着,等他出来。”秦剑南的坚定让周围人不敢再多说,而中年男子也只得示意一名医务工作者紧紧跟着自己这位老领导。 很快,负责事故调查的相关人员也纷纷到达现场,秦剑南面对急急忙忙赶过来的现场负责人,只简简单单的说了四个字,“我要真相!” 之后便匆匆跟随刚刚将秦朗空救出的医护直升机离开了现场。 作者有话要说:大姨妈来到被救护车直接拖走 估计我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吧囧 结果是低血糖~~对手指, 所以拖了几天没办法更新,我错了 今天双更,明天我继续努力双更 求原谅 主要都是大姨妈的错otz 第116章 决裂 楼晧海接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了,之前一直没有接到秦朗空的电话,楼晧海整个晚上就没睡踏实,直到早晨接近凌晨五点的时候,楼晧海的通讯终端才突然接到短讯息。当楼晧海穿戴整齐下楼的时候,却被一早就等候在客厅里的楼玉珏出声拦住。 “爸爸。”楼晧海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楼玉珏会一个人坐在没开灯的客厅里等自己。 “这个时间,准备去哪里呀?”黑暗中,楼晧海虽然看不清楼玉珏脸上的表情,但却弄从他的语气中轻易察觉出此刻楼玉珏一点也不高兴。 但此时此刻楼晧海却并不想过多的去在乎自己父亲一时间的情感心情,因此他只是淡淡地转头反问了一句,“爸爸难得不知道吗?” 砰地一声,楼玉珏狠狠地将手里的茶杯砸在了茶几上,他站起身来快步踱到楼晧海面前,“你是不是想气死我?” “我以为之前我的态度您已经很清楚了。”楼晧海不为所动,反正楼所每年的健康体检报告他都知道,压根没有什么慢性疾病,偶尔气一气也出不了什么大纰漏。 这下楼玉珏是连鼻子都气歪了,他伸出手指指了指楼晧海,而后又无奈地放下,“你……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哇!这个时候你过去,以什么理由?又要以什么身份?我看你是为了那个秦家小崽子,彻底失去理智,连自己的身份都忘记了!” “……”这下楼晧海的才终于停下换鞋的动作,站在门口顿了顿才最终返回道客厅的沙发上坐下。 看见楼晧海打消念头,楼玉珏也算是松了一口气,有些欣慰于自己的儿子还没彻底为了那个臭小子乱来。 啪嗒一声,昏暗的客厅中打火机亮起火光,紧接着蓝紫色的烟雾在客厅中徐徐萦绕而起,楼玉珏皱着眉头瞥了一眼狠狠地猛吸了一口烟草的儿子,表情有些古怪。因为他从来不清楚他的大儿子居然会吸烟。 似乎是察觉到父亲的目光,楼晧海有些好笑地扯了扯嘴角,向后放松身体仰靠在沙发上,“过去在军丨校就学会了。” “有烟瘾?”楼玉珏不禁开口发问。 楼晧海微微眯了眯眼睛,似乎在烟草的镇静作用稍微平复了情绪,“还行,不算重。” “医生说你肺不好,今后还是少抽点吧。”楼玉珏张了张嘴,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干巴巴的话来。 然而看着楼晧海不冷不热的回应,楼玉珏相当懊恼,他突然发现自己越来越不知道应该如何和自己的大儿子交流了。 “时间还早,您要不要上楼再休息一下?”将已经快要烧到手指的烟头掐灭,楼晧海深吸了口气,而后转头开口。 楼玉珏没有将自己目光中的担忧隐藏,他看着自己的大儿子没有开口。 “爸爸,我现在已经很冷静了,您就放心吧。”楼晧海又勾起嘴角笑了笑,但眼眸中却一点笑意也没有。 “那……” 就在楼玉珏准备开口答应的时候,楼晧海身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楼晧海一看居然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号码。 “喂。”楼晧海看了一眼一旁努力克制着自己别伸脖子的楼玉珏,而后接起电话。 “是楼少吗?”电话里传出的是一个略带尴尬的中年男人的声音。 楼晧海微微愣了一下,而后道,“请问您是?” “我是秦剑南局长的第一秘书,黄绕。” “黄秘书。”楼晧海有些摸不清情况,而一旁正竖着耳朵仔细听的楼玉珏也愣了一下,黄绕他自然是认识的,一向是最得秦剑南信任,也是最具有能力的人员。 “是这样的,在昨天下午的时候,秦少出了点事,现在正在803医院里,情况不是太好,所以秦局的意思是让您先过来……” 挂断电话之后,楼玉珏的脸色也不大好看,他一反常态地语气相当不好地开口道,“秦剑南那个老家伙,他什么意思?” “爸爸,我也不清楚。”楼晧海觉得此刻自己的心情也有些乱,因为他不明白那位黄秘书电话里所提到的情况不太好究竟是什么意思。 楼玉珏顿了顿,最终还是不大放心地道:“走,我陪你一块儿过去。” “爸——”楼晧海觉得始终是不大好,他现在算是接到了电话,名正言顺。而这个时候楼玉珏突然插上一脚,也一同过去似乎怎么看都有些不好说。更何况待会儿上午九点楼玉珏在卫戍区还有一个安全会议要开,因此此时此刻和他一起过去医院,并不合适。 “我去看我自己儿子的救命恩人能有什么问题?”楼爸爸一看楼玉珏不同意,倔劲儿也上来了。更何况他总是担心,自己大儿子便面上看起来和平常没什么区别,可实际上心里已经乱了,他怕楼晧海在路上出事,二来他总是担心秦剑南会让自己的大儿子吃亏。 楼玉珏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楼晧海也不好再说什么,更何况他现在一分钟时间也不想在耽误。 早晨六点四十左右,楼晧海和楼玉珏终于赶到了803医院,两个人才一前一后的走进门诊部的大门,就看见了守在门口等待他们的黄绕。似乎是没想到楼玉珏也会跟着,但毕竟也是长年跟在秦剑南身边的人,因此他的惊讶也并没持续太久,便很快很好的控制住了脸色的表情,然后客套的迎了上来。 “楼所您怎么也来了。” “听说秦家小子出事儿了,毕竟也是我儿子的战友,我有刚好有时间,就也跟过来看看。再者说803医院这边我也有些老关系,有什么用得上的地方,你们也不用客气,直接开口就好。” “那真是劳烦楼所您了。”黄绕只觉得楼玉珏的这个理由着实有些牵强,但人家领丨导乐意这么说,他也不好反驳什么,让人家这么大一个领丨导下不来台,于是只好客气地引着楼家父子上楼,往位于三楼的重症监护室。 一直守在门外的秦剑南看起来神色相当疲惫,手里还拿着一本沾着血污的粉色真皮笔记本,而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女性医护人员怎面带明显的担忧。一看见楼玉珏出现在楼梯口,秦剑南便主动从休息的两排金属靠背椅上站了起来,“楼所也来了。” “秦局,您还好吧!小秦现在情况怎么样了?”楼玉珏直接迎上去,态度好的简直就像是慰问受灾群众。 楼晧海则直接走到监护室门外的全玻璃墙外,房间里秦朗空就安静地躺在床上,除了那些冰冷的医疗器械上闪动着各种数字,几乎再难发现任何生命的迹象。 “想看就换上衣服进去吧。”秦剑南的声音从楼晧海的背后缓缓传来。 一旁的楼玉珏则皱着眉头走过来,低声询问道,“秦局,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哼,不过是有些人沉不住气了罢了。”秦剑南的语气相当冷硬,而一侧一直紧紧跟在他身后的女医生则一脸紧张伸手扶住他的胳膊。 “秦局您有轻微的脑震荡,还是坐下来说话吧。” “秦局也受伤了?”楼玉珏一脸担忧,“我们还是坐下来说话。” “黄绕去给我和楼所找一间安静的病房,我们要谈谈。”秦剑南看了一眼楼玉珏,然后又转身踱到楼晧海身侧,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替我陪陪他吧,再过一会儿麻药就过了,如果人还醒不过来,可能就……” “秦伯伯您放心,朗空一定不会有事的。”楼晧海直接了秦剑南接下来的话。 而秦剑南也只是再次伸手拍了拍楼晧海的肩膀,之后便和楼玉珏一同在黄绕的引领下绕过走廊尽头。 在监护室外侧房间的医护人员的帮助下,楼晧海很快就换上了无菌服,走进了的监护室,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之后,楼晧海便凑到秦朗空的耳边缓缓开口,“行了啊,小混蛋,装死也有个度。” 也许秦剑南是真的不清楚,亦或是秦剑南关心则乱,甚至是秦朗空的演技过好,总之曾经和楼晧海一样受过严格抗药训练的秦朗空对于麻药的耐受度根本不是一般人所能及,因此按照医生所给出的麻药苏醒时间,对于秦朗空而言应该缩短四十分钟左右。 再加上虽然秦朗空刚才装的很像是那么一回事,但站在阻隔玻璃外观察仔细的楼晧海,还是能够轻易发现,其实被医生判定为很可能会醒不过来的秦某人,其实已经恢复了意识。 此言一出,果然一开始了无生机地躺在病床上的“尸体”牌儿秦朗空先是动了动眼珠,然后是带着监护器的手指,然后眨巴着眼睛瞥向坐在左侧病床边的楼晧海。 看着眼角带笑的秦朗空,楼晧海这才觉得稳稳地松了口气,他微微叹了口气,从凳子上弓着身体凑到秦朗空冰冰凉凉的脑门上亲了一口。 一开始目光里还闪着些许迷糊的秦朗空的眼睛,猛地亮了起来,虽然还没有太多力气说话,但秦朗空还是撅起嘴巴,哼哼唧唧地强烈地表达了自己要求嘴对嘴玩亲亲的意愿。 “……”楼晧海囧了囧,突然有些不可抑制地开始思考,究竟是“尸体”牌儿的秦朗空比较可爱,还是活蹦乱跳,四处得瑟的秦朗空比较可爱。 “医生,病人恢复意识了。” 一听这话,秦朗空眼眸中刚刚聚集起的一串串细小火花立刻便又泯灭了下去。 楼晧海忍不住勾起嘴角,用手背轻轻拍了拍秦朗空的脸颊,“乖一点。” 听见楼晧海的声音,很快一大帮医务人员便又匆匆忙忙带着各种医疗器械和药片鱼贯而入。 对于楼晧海被这一大帮人给挤到一边,秦朗空不满地哼哼了一声,然而他这一声哼哼自然引起了在场所有医护人员的警惕,于是一群人立刻如临大敌,再次把秦朗空从头发丝道脚趾丫的情况都好好检查了一边。 “情况怎么样?”楼晧海开口拦住检查完就准备退出病房的主治医师。 “不好意思,您是病人家属吗?”主治医师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监护室里的不速之客,双眉紧锁,“谁放他进来的?” 一旁守在外间的女护士急急忙忙凑过来开口道:“是,是秦局的意思。” “秦局的意思就能随便让人进来了?这不是胡闹吗?”戴着口罩的主治医师不满地扬高声音。 “主治医师在监护室里大声喧哗,难道就合适吗?”楼晧海冷冷地开口打断准备拿着鸡毛当令箭的主治医师,“有问题也好,有异议也好,我们出去说。” 这边楼晧海才一走出监护室,听到消息赶过来的秦剑南和楼玉珏便迎了上来。 而那个主治医师才一看见楼玉珏,就立刻露出一个讨好而又谄媚的笑容,“老领导怎么样过来了。” “小海,小秦清醒了?”楼玉珏看都没看这个使劲想和自己套近乎的主治医师,反而直接转头对跟在后头,脸色不怎么好看的楼晧海开口。 一听这个称呼,一开始还强硬而又嚣张的主治医师立刻就觉得心里凉了一半,他有些尴尬地转身,“这位……这位是令公子?” “公子是不敢当!”楼晧海语气不善,“医生有心思在乎这些,还不如先和秦伯伯说说伤者的情况。” “噢,对对,还是楼少说的对。”主治医师脑门上冷汗直冒,他摘下口罩道:“秦局,是这样伤着目前的意识已经完全恢复了,总体来说手术也是相当成功的,只要在接下来的四十八小时内,如果一切顺利,应该就问题不大了。” “那腿上的伤怎么样了?”秦剑南的眉头依旧紧紧锁着,他下意识地用余光扫了一眼站在一侧的楼晧海,对于楼晧海一过来,秦朗空就能苏醒的事情不知道是该怀疑,还是该感慨。 “这个现在还不好说,还有胸腔积液的问题也是,我们还需要继续观察。” 当楼晧海再次回到秦朗空病房的时候,秦朗空已经再次陷入了沉睡,楼晧海有些无奈,又有些松了口气地凑近仔细打量了一会儿秦朗空,半个脸都是肿的而且没有一丝血色,看起来相当难看,但楼晧海却觉得一点也不丑,甚至还有一丝可爱。 于是他又凑近秦朗空干裂的嘴唇,轻轻地落下一吻。 而这一幕,刚好被和秦剑南谈完了,准备离开的楼玉珏看见。也正是这样的一瞬间,让他不自觉地想起之前在昙花星上似曾相识的一幕,只不过当时躺在床上的人是他的大儿子而已。 很快监护室内,感受到楼玉珏目光的楼晧海转身走了出来。 “他怎么样了?”楼玉珏问的不情不愿。 楼晧海向后看了一眼,“又睡着了。” “没事儿了就好,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爸爸,我想先留在这边陪陪他。” 对于楼晧海的这个回答,楼玉珏也是差不多料到了,因此他只是点了点头,“你大了,自己有主意我也不好说什么,但什么时候都得有个度,这个度该怎么把我,我想不用我再多说了吧。” “我都知道的。”楼晧海自然知道楼玉珏话里有话的意思,而且估计就在刚刚,秦剑南应该就已经和楼玉珏在口头上达成了协议,相信用不了多久,目前相对平衡的局势,便又会以这次“意外事故”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很快,在楼玉珏离开之后,秦剑南的秘书黄绕便又过来招呼了楼晧海过去,说是秦剑南有话想要和楼晧海谈。 推门走进供秦剑南休息的病房,里面烟雾缭绕充斥着刺鼻的烟草味,楼晧海忍不住轻微地咳嗽了几声,“秦伯伯,您还好吗?要不要上床休息一下。” “坐。”秦剑南站在窗口的动作没有变。 “秦伯伯……”楼晧海忍不住又开口劝了一句,很显然秦剑南的状态相当不好,楼晧海似乎都有一种错觉,一夜之间,这个以强硬作风为特色的军人,苍老了许多。 然而秦剑南却摆手打断楼晧海的话,“听说剑东生日的那天,你开车带朗空去了趟东江公园?” “是,没错。”对于秦剑南会把这件事拿出来说,楼晧海虽然不算太吃惊,但也一开始没有预料到,因此权衡之后,他还是选择了实话实说,简短回答。 “所以说,我要谢谢你。”秦剑南深深地叹了口气。 “秦伯伯……” 然而秦剑南却再次挥手打断了楼晧海的话,“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不可否认,如果不是因为你,那孩子也许永远也不会和我主动谈这个问题。好了,你过去陪陪他吧,待会儿我还有点事情要办。” “那秦伯伯,我就先走了。”楼晧海顿了顿,看着秦剑南态度坚决,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也就是在楼晧海转身出去的瞬间,秦剑南终于仿佛泄了一口气一般,重重地坐到床边,而那本被他从秦朗空上衣口袋里找到的日记本则再次被他拿了出来。而也就是刚才他才猛然记起,这本粉皮的日记本是他当年在秦剑北十六岁生日时送给她的礼物。 而也就在他刚刚随意的翻看中,他才知道原来对于当年的事情,他只算是一只推手,而真正促成事情的人还是他的大哥。而且对于这一切,秦剑北居然从一开始就是知道的,之所以离家出走,也是因为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态度再来面对她的这些所谓亲人。 作者有话要说:请尽情滴忽略 我该死的错别字 双更任务实在太重~~~~ 断更这么久 请抽打~qaq 第117章 退一步 晚上楼晧海从医院回家拿换洗衣服的时候,楼玉珏就在二楼书房亮着灯等他,一听见楼晧海经过走廊的脚步声,他就装模作样的咳嗽了一声,以引起自己儿子的注意。 “爸爸,这么晚了,您还不休息?”站在走廊的楼晧海果然顿了顿脚步,依着楼玉珏的心思推门进了书房。 “等你。”楼玉珏从桌上的电脑屏幕上抬起了头,然后又拿起手边的茶杯对着楼晧海晃了晃,“去,先给我续杯茶过来。” 替楼玉珏服务完毕之后,楼晧海也没太过拘谨,直接抽开书桌前的凳子就坐了下来。 “那个臭小子怎么样了?”在沉默了一阵子之后,楼玉珏抿着茶水再次开口。 “一直再睡,不过医生说情况已经相对稳定了。”楼晧海的语气似乎也放松了不少。 楼玉珏将手中茶水杯放下,他顿了顿,然后话音一转,就将这次谈话的重点带了出来,“今天,秦剑南单独找我谈了谈,而且还向我透露了一个信息:这次的车祸是人为的,而且造成这次车祸的十有**应该是秦剑西。” “秦剑西!?”楼晧海皱了皱眉头,“秦剑西的触角什么时候这么灵敏了?” “所以秦剑南他没有和我说实话,或者说他是不想和我说实话,亦或是他在以此向我们透露另一种讯息。”楼玉珏突然笑了起来。 “您的意思是,秦剑南在这个时候把作为排头兵的秦剑西抛出来,一方面是在我们抛出橄榄枝,但另一方面却并不希望陷得太深,真正和邹严坊唱对台戏。” “没错,而且你还漏了一点,为什么是秦剑西而不是秦剑东,在这件事的操作上,没有那个秦部长的推波助澜,单凭一个秦剑西根本不可能做得了主。”似乎是对于楼晧海的分析很满意,楼玉珏脸上的表情越发缓和了起来。 “秦剑南是变相提醒我们,这次的博弈中我们还不一定是稳操胜券。因此他不得不在自己倒戈的同时替秦家在留下一个人,一个始终坚定立场,站在邹严坊身后的人。”这是最简单的帝王之术,但却恰恰也是最考验人的。 “秦剑南这个人的确不简单,肚量够大,也能沉得住气。”楼玉珏难得赞叹了一下自己的这个老对手的手腕,“不过他要不是跟我玩这一手,我也不会回过头在多看那么一眼。” “卫戍区有问题?”对于这个问题,楼晧海也是敏感万分,一点就透。 楼玉珏从靠背椅上背手站了起来,他踱道墙边将窗户打开,春夜的里的寒气很快争先恐后地涌进房间,“我看这个邹严坊是要狗急跳墙了啊,而且跳的还是面歪墙!”其实楼玉珏和秦剑南在对待某些问题的立场上一向是一致的,就比如说他们再有内部斗争,再有政见不同,那么也不能为害星系利益。 很显然,这次邹严坊是犯了秦剑南的大忌,也彻底触怒了星系高层的大部分人员。 一周后,当秦朗空完全清醒过来,能一个人坐在病房里拿着遥控器来回倒腾电视频道的时候,楼晧海已经销假返回了雀卫九基地,而对此秦朗空当然相当不满。然而他刚拿了通讯终端准备去向楼晧海控诉一番,病房里的陪护护士却无意间向他透露了一个消息,那就是在他的重症期间,楼晧海一直都是亲自在他床边陪护的。结果一时间,秦朗空又打心底里觉得无比满足,甚至连一句抱怨的话都说不出口。 毕竟楼晧海又多忙,他也是知道的。更何况还在这个时期,要不是他这次“意外”,估计他自己也得忙的像只陀螺。 可是当时那几天他基本上一天都没能有几分钟的清醒时间,因此楼晧海的看护他实际上并没有多少感知,当然除了很多时候中那些让他分不清梦境与现实的细碎而又轻柔的吻。一想到这里,秦朗空浑身的细胞又开始了不老实的躁动,心心念着的就是立刻出院,销假回基地。 跳跃的电视频道终于安顿了下来,用一串粉色珍珠挽起长发的新闻女主播看起来端庄而又素雅,此时此刻她正神情严肃的播报一条就在几天前就已经被播送烂了的旧闻:“星系中央政丨府局会议审议通过特别审查委员会《关于邹严坊严重违纪案的审查报告》,决定给予邹严坊免除所担任星系政府一切职务……” 秦朗空索然无味地调换频道,而另一个频道也同样在播报整点新闻,只不过主播换了另一个飒爽干练的短发女性,“今晨九点四十五分,京城最高法院对日前参与卫戍区哗变的沈李强,郭仁明等前京城卫戍区高级军丨官开庭审理,但庭审内容暂时不公开,审理现场也不允许媒体进入……” 成王败寇,古往今来无非就是这四个所诠释的简单道理。 更何况这次邹严坊狗急跳墙,玩的实在是太大了,即便是上面有些人有心相救,这个时候也只能是有心无力。毕竟当初邹严坊策划整个卫戍区军丨队哗变,企图直接强占政府大楼,已经成为既定事实。这样的动作不但于理于法不合,甚至连当局大部分人的霉头都被触了个遍,可谓是能得罪的,不能得罪的,想得罪的,不想得罪的,这次统统得罪了。 很快,邹严坊在哗变行动失败之后就被当局严密地控制了起来,紧接着翻旧账,炒冷饭,如今的邹严坊可谓是再难翻身。而在这之后的大选之中,花健也可谓是峰回路转,稳操胜券。 终于在大选前期,秦朗空在医院刑满释放,几乎是在出院的同时,他就收拾行李,在销假之后迫不及待地反回了雀卫九基地。 秦朗空所搭乘的宇宙舰才一抵达基地空港,不远处闪过的两个白色小点就朝他猛地扑了过来,当白色小点变成两只巨大的毛绒绒脑袋时,秦朗空终于乐了起来,他一胳膊一个夹住两只朝他怀里乱拱的脑袋,“色鬼,流氓,两个小混蛋,你们家老大呢?” “怎么样,都好全了?”停在空港外围的山地车上,重新穿回深紫色制服的楼晧海拿着车钥匙远远地走了过来。 一开始还蹲在地上相互腻歪的一人二兽,几乎是在同时听到声音之后,就朝着楼晧海所在的方向奔了过去。 “楼晧海,我回来了。”秦朗空顿时觉得感慨万千。 而站在他面前的楼晧海,则依旧是衣服淡淡的表情,“欢迎回来。” “快点,我需要补偿!”秦朗空嗷嗷叫着飞扑了上去,而跟着他身后的两只,也不甘示弱,有样学样地嗷呜呜地舔着脸凑了上去。 “秦少想要什么补偿?”楼晧海一把将扑过来的人环住,突然有些感慨,果然还是抱在怀里的感觉更加真实。 秦朗空眨巴眨巴眼睛,“过来让我啃几口,不,不,不这个太简单了,要不我们来个缠绵湿吻,不行,这个也太便宜你了,果然,果然我们还是来个野合吧!天为被,地为席。怎么样?怎么样?” “……”楼晧海有些抑制不住地抽了抽嘴角,不禁扶额暗自叹息,幸好他一开始就下了死命令,说是基地所有人都照常训练,他一个人过来接秦朗空归队。 “嗷呜——”流氓也跟着眨巴眨巴眼睛,那意思红果果的就是在向楼晧海要求一起。 “嗷呜嗷呜——”一边干巴巴看着,小心翼翼伸了舌头舔舔楼晧海手指的色鬼自然也挤上来开始凑热闹。 秦朗空被两个喷着热气的鼻子拱来拱去,立刻表达不满,“去去——一边去,老子可一点不想跟你们玩人丨兽4p的无聊游戏。” “……” 这该不会算是教坏未成年畜生吧!楼晧海不禁有些囧囧有神,依照流氓和色鬼的寿命,这两只小混蛋虽然个子长得不小,可在年纪上还真就是属于未成年。 “行了,上车吧。”楼晧海用力扒拉开秦朗空使劲乱蹭的脑袋,又安抚好两只嗷嗷乱叫,就是不乐意坐上后座的两只大型猛兽,才终于成功发动山地车,返回基地。 “听说梁水的父母来了?”坐上车之后,秦朗空终于将之前吊儿郎当的样子收起了大半。 “刚好在你回来的前一天他们才离开。” “关于梁水……” “其实也挺快的,都是按照老规矩来,紫衣的其他人不熟悉,你应该很清楚才对。”楼晧海脸上的表情相当淡,语气也平常就像是谈论每天的天气。 “也是。”秦朗空扯了扯嘴角,“但是紫衣的其他人……” “所以这次的安抚工作,我主要交给了孟好和那两个新人。” “怎么,你就是准备要交班了?”秦朗空哼笑一声。 楼晧海转过脸,看了秦朗空一眼,“这次选举之后,我的位置肯定是之后第一批被调整的,就在我过来之前,上面已经给我透了个底,三个地方让我挑,随便我去哪儿,总之就是不能再继续留在紫衣。” “卸磨杀驴,单就这一点,正风光无限的老花和已经半条腿踏进去了的老邹还真是不相上下,简直比亲兄弟还亲,一组基因遗传下来连一丁点变异都不带的。”既然最强的对手已经垮台了,外部矛盾已经消弭,内部矛盾自然就成主要矛盾。 这个时候,原花派中坚力量的楼家自然成了花健最忌惮的势力。一个还继续在职的老元帅,一个即将再次获得晋升,成为掌握星系中央政府核心力量十一个常丨任丨委丨员之一,再加上手中握着星系目前最锋利刀锋的紫衣总队长。此时此刻,被权利的光环被迫推到风口浪尖上的楼家,自然成了花派中的那个出头的椽子,让许多人都磨刀霍霍。 因此,这个时候,楼玉珏只能主动提出,让楼晧海调任,不但是平调,甚至还是明平实贬。这是一种手段,降低楼家人手中权利的手段,更是一种态度,一种显示楼家人低头低调的态度。 “三地方,去哪儿都选好了?”秦朗空又随口问了一句。 楼晧海微微侧头,扫了秦朗空一眼,“怎么,秦少也准备跟进?” “那是,我不是老早就表态过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呗。”秦朗空笑嘻嘻。 “心意我领了。”楼晧海主动凑到秦朗空的脸侧吻了一下,“这次以秦局的立场,应该会选择以退为进,外放其他行星。”作为曾经的邹派嫡系,秦剑南虽然在之后表达了中立立场,甚至还在很多地方暗中使力,拉了花派一把。但“叛徒”毕竟是“叛徒”,更何况真正决定秦家倾向的苦老还在,因此在这个敏感时期,秦剑南主动申请外调,比挖空心思想办法继续留在京城反倒有利得多。 更何况,以秦剑南现在的年纪,完全还赶得上下次选举时间。因此退一步,未必不是海阔天空,为未来进展积极铺路。 “这个问题我也和老家伙说过,老家伙的态度是让我也跟着退一步。”秦朗空又歪着身体腻歪到了楼晧海身边,“老家伙的意思是,既然要夹起尾巴做人,那么就干脆彻底一些。” “秦局这次手笔不小,京城的烂摊子就准备留给那个喜欢上蹿下跳的秦部长了?”楼晧海勾了勾嘴唇。 秦朗空一把搂住从后座因为不甘寂寞而探过来的,流氓毛绒绒的大脑袋,“这不刚好随了他的愿么。搞不好到时候还得去你家跑跑官儿呢。对了,我还听说这次,中央的几个大部门同样也要进行大范围的调整。” “我也听说了。花健在改革方面,一向手脚放的很开。” “你的那个后妈,是不是准备借着这个风头就直接退休了?”秦朗空咧了咧嘴,做出一副牙疼的表情。 楼晧海则哼了一声,“她不是一早就递了假条,长期休假在家了吗。” “我算是看出来了,你这股子蔫坏的劲儿,可都是有头儿的。”秦朗空伸手胡乱揉了揉流氓的大脑袋,直到惹得流氓发出不满的呼噜声才罢手,“对于你那个后妈,恐怕失去那个所谓的外交之花的光环,比要她死还要难受吧。” “失去光环?”楼晧海冷笑出声,“你是不是有些低估了楼家人的锱铢必较?” “那我可就拭目以待了。”秦朗空立马摆出一副专心看戏的样子。 很快,山地车就抵达了基地,在通过了养着卫星怪兽的壕沟之后,秦朗空就看见了伸长了脖子,站在门口努力伪装望夫石的光头和白柏。 “老大。”一看见秦朗空下车,光头整个脑门都变得熠熠生辉了起来。 秦朗空没理他,径直指了指自己的行李,光头便相当狗腿地替秦朗空将行李卸下了车,甚至还相当周到的送去了秦朗空在基地的宿舍。 选举的日子很快就过了,相较于京城的热闹,远在边缘地带的雀卫九则显得和平常没有任何不同,甚至对于秦朗空而言还过的比过去更加滋润,此时此刻他压根没有去像大多数人一样打开电视,关注时事。而是美滋滋地躺在床上抱着被子打滚,很显然昨天晚上他在楼晧海的床上过的相当愉快和满足。 而就在当天晚上,关于楼晧海的电子调令就通过楼晧海的终端传了过来,然而与之同时到达的,还有另一封调令。 “呵,还真是迫不及待呀。”秦朗空拿着调令,光着身子抱着被子一屁股挤到楼晧海身边。 楼晧海嗤笑一声,“行了,我们不是连行李都收拾的差不多了。” “你准备什么时候和孟好他们通气?”秦朗空随手塞了一颗樱桃进楼晧海的嘴里,“调令给的时间限可够紧的。” “明天吧,上午我先找孟好他们单独谈谈,然后在召开会议,下午我们就直接离开过去朱雀星,然后在订票,直接去青龙星。” “不建议在我们在中间来个蜜月旅行吧?”秦朗空笑的一脸邪恶,“反正他们只给了我们离任期限,而没给我们赴任期限。” 作者有话要说:嗷嗷~~~比较晚的时候还有一更 那啥,早睡的妹子就不要等了, 早上起来就能看见更新哒~么么哒 第118章 蜜月 对于楼晧海的离开,其实孟好算是早有预感,他虽然并不知道具体原因,但却猜到楼晧海此次是不得不走,因此在楼晧海主动找他过来谈话的时候,情绪也显得比其他人更加稳定,而楼晧海和他的谈话持续的时间也是最长。 “楼队,您真的必须走吗?”孟好在谈话结束之前,忍不住还是开口再次确认了一次。 而楼晧海则笑了笑,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怎么,对自己没信心吗?” “楼队您知道,其实我们这支队伍其实很难带,在很多问题上我担心自己没有经验,也根本处理不好。”孟好的担忧其实并无道理,紫衣作为特殊小队,所面临的任务往往是高密级,高危险的。而事后的善后处理往往也是麻烦重重,之前由于楼晧海的特殊身份以及各种手腕,让紫衣在很多时候能够免于卷入各种内部争端所主导的所谓“任务”。 对于这个问题,楼晧海也不是没有担忧,他握着孟好肩膀的手紧了紧,“摆好自己的位置,也永远不要忘了你自己的立场,至于其他的,我相信在我之后中央军政府会派遣一名比我更有能力的人,过来负责紫衣的整体事物和管理的。 “我没法表达理解,但您的意思,我想我明白了。”孟好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很显然楼晧海是让在叮嘱他穷则独善其身,达才兼济天下。 有了之前一对一的单独谈话,之后的整体会议进行的相当顺利。而之后楼晧海和秦朗空也没有在多做停留,甚至连孟好他们准备的送行宴都没有参加,便带着行李匆匆登上了离开第九基地的宇宙舰。 一开始,秦朗空还觉得没什么,可直到真的上了宇宙舰,秦朗空却突然觉得心里有些空落落的,于是他四处瞅了瞅,在包间中没有发现其他外人之后,一脑袋砸到了一旁正在假寐的楼晧海肩上,这一下力道不小,让楼晧海吓了一跳,他皱了皱眉头,转过脸看了一眼在自己肩膀上装死的秦朗空,开口问道:“怎么了,舍不得了?” “你就一点感慨没有?”秦朗空不乐意了,心说你老人家一派风流自得和平常一点不同都瞅不见,反倒是自己这样腻腻歪歪闹的跟个娘们儿似的。 “感慨是有,但是迟早是要走的,也就没什么好舍不得了。”楼晧海拍了拍秦朗空的脸颊,还欲在说点什么时候,身上的通讯终端却突然响了起来,低头一看,居然是基地专属的通讯频道。 秦朗空也觉得有点纳闷,他凑过头来问,“怎么了?” 微微摇了摇头,楼晧海一时间也闹不清楚,他打开通讯终端,很快光头清晰的全息影像就显露了出来,只见他面带急色,“不好了,不好了楼队!流氓和色鬼丢了,监控录像显示它们最后出现的地方是在空港附近,您说会不会有可能是它们也偷偷跟着上了宇宙舰啊!” “不会吧……”秦朗空囧了囧,这两个畜生要说起来目标不小,根本没法儿混入客舱,更何况今天在雀卫九空港上蹬舰的人只有他和楼晧海两个人,宇宙舰泊港的时间也相当短,连五分钟都不到。 “去,去让他们检查一下货舱。”楼晧海的脸色突然严肃了起来,他想起今天刚好基地有一批当地特产物资也要通过这艘宇宙舰发出去,而要混入货舱显然比混入客舱容易多了。 秦朗空一听当场就急了,霍地一下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要知道货舱在宇宙舰的航行过程中几乎不大供氧,也没有重力平衡系统和恒温系统,那两个乱来的小混蛋,要是真的跑到货仓里得瑟,这么会儿功夫估计小命都危险了。 “我这就去舰长室,要求他们临检货舱。” 冲着秦朗空点了点头,楼晧海又转头安抚光头道:“你先不要着急,流氓和色鬼也不一定就是混到了宇宙舰上,你们再继续在基地附近找一找,对了基地后面山上有一处温泉,它们平常最喜欢去那里野。要是实在找不到也不要着急,毕竟它们在雀卫九上几乎没有天敌,而且还习惯一起活动,因此出危险的情况很低,说不定等他们疯够了,也就自己回来了。” 半小时后,包厢的门就再次被返回的秦朗空打开了,而他的身后还跟着一名穿着宇宙舰上服务人员制服的年轻男性,跟进来的男子态度相当局促,甚至还有些尴尬,他走进来对着楼晧海毕恭毕敬地点头哈腰了一番,才开口道:“楼少您好,我是这艘宇宙舰上的舰长,听说您的宠物可能在我们舰上走失,现在我已经下令全舰查找,货舱的部分也已经派了安全员……” 等楼晧海三言两语地打发了这个已经紧张的快要背过气去的舰长,才转头有些责怪地看了一旁憋笑的秦朗空一眼,“你和人家说了什么?我看待会儿即便是找不到色鬼和流氓,我们也得被升舱了。”由于楼晧海一贯低调行事,所以习惯了享受的秦朗空也被迫跟着楼晧海只要一个相对独立的包厢,并没有定豪华特包。 “啧,又不是我乐意的!要不是我无意中泄露了您的身份,人家这会儿还在跟我摆姿态,不给开货舱检查呢。”秦朗空哼了一声,然后一屁股坐回楼晧海身边。 “我的身份?”楼晧海掐了秦朗空的鼻子一把,“那你的身份呢?” “当然是您这位楼大少的贴身秘书咯。”秦朗空躲开楼晧海的手,吧唧一口啃了上来。 就在两个人坐在舱室等待消息的时候,不知怎么的,包厢外突然响起一阵骚乱,尖叫声,脚步声,还夹杂着几声猛兽特有的嘶吼声,由远及近。 “这声儿怎么听着像是那两只小混蛋呐?”秦朗空反应相当快。 而楼晧海已然快步上前打开了包厢拉门,对着门口直接开口道:“两个臭小子,还不快给我滚过来!” 一直循着楼晧海和秦朗留在空气中的气味四处乱窜的两只,从被打开的货舱门中蹦跶了出来,再吓昏了临检人员,之后又撞倒了几名惊恐乘客之后,终于闻声而至,大老远的就撒着欢儿朝着发出自己熟悉声音的地方奔了过来。 “嗷呜——”刚才那个鬼地方可吓人了,又冷又憋。 “嗷呜——”别丢下我们主人好不好? 两只畜生一凑到楼晧海跟前,就争先恐后地蹭着撒起娇来,秦朗空原本抬了手做好了好好教训这两只的准备,结果才一看见双眼瞪得溜圆可怜巴巴望着自己的兄弟俩,爪子上还带着明显的血迹不说,连带着身上厚厚皮毛和胡须上都结着冰晶,顿时又有些下不去手了。 “你俩儿行呐啊!胆儿是越来越肥了是吧!”虽然打不下去,可开口教训教训还是完全可以的。 眼瞅着包厢外受了惊吓的客人越积越多,舰上的服务人员也开始展开了安抚工作。楼晧海便转身对着两只继续讨好,外带装可怜的大家伙儿压低声音,冷冷地喝道:“都给我进来。” “呜呜——”老大好像生气了,吓死了,肿么办? “呜呜——”挨骂了,好口年! 两只白色巨大猛兽,耷拉着脑袋,夹着尾巴乖乖地跟在楼晧海的身后,走进了包厢,紧接着,包厢门砰地一声被关上了。 “你们两个给我好好反省,今天一天都不许吃饭!还有等宇宙舰一到地方,我就通知孟好派人过来接你们回去。”随着楼晧海冷冰冰的话音,两只巨兽的大脑袋越压越低,喉咙里还不时发出可怜巴巴的呜咽声。 最后还是秦朗空实在是看不下去,心软道:“算了吧,来都来了,再者说估计就刚刚那么会儿,它俩儿在货仓受的罪也足够当做惩罚了。反正我们这次的目的地也还是基地,带上两只宠物,也还是能说得过去的。” “嗷?”流氓舔了舔还带着血迹的大爪子,可怜巴巴地望着楼晧海。 色鬼则直接小心翼翼地凑到楼晧海腿边,用被货舱里钢板折断指甲还冒着血迹的爪子扒拉楼晧海的衣角,“嗷嗷!”我们错了,别不要我们。 “不知道秦少听没听过一句话?”楼晧海撇过头,看都不看努力装晚丨娘的色鬼。 秦朗空一时反应不过来,“什么话?” “慈母多败儿。”楼晧海似笑非笑,颇有深意地看了秦朗空一眼。 我擦咧!你才慈母,你全家都是慈母!老子可是带把儿吧!带把儿的懂不懂!要是慈,也是慈爹! “艹!毛线咧!”秦朗空瞬间炸毛,眼珠子一转,也开始加入两兄弟的死乞白赖的卖萌求情中,“楼少,我说你别那么小气啊,这两只畜生能懂什么,不过是舍不得我们罢了。” “嗷呜!” “嗷嗷!” 色鬼和流氓纷纷表达附和。 楼晧海简直被这一人二兽给气笑了。不过这小兄弟俩的确也是灵光的很,还通人性。自己说实在的,也不大舍得的,因此最终也就松口答应了下来。反正这次调任,就当是带了两个纪念品吧! “就知道你最好了!”秦朗空立刻态度一转,嗷嗷叫着扑了上了,捧着楼晧海还冷着的脸,吧唧吧唧就是一顿乱啃。 感觉到压在身上的低气压一松,两只如蒙大赦的巨兽也活了过来,跟着伸了舌头在楼晧海的手背上一阵讨好似的乱舔。 “行了,行了!”楼晧海有些无语,打开随身行李的急救包,也抛给秦朗空一份药品道,“给他们包包爪子。”至今还在渗血的伤口显然不轻,估计当时是货舱缺氧厉害,这两只困在里头走投无路,想用爪子把阀门上的钢板刨开才造成的。 又数落了两只瞎折腾的畜生一顿,楼晧海刚给小哥俩儿刚处理好伤口,就如预期一般被升舱了。而楼晧海一开始还准备道歉,结果才一开口,对方舰长就又是一阵惊慌失措,弄的楼晧海最后干脆闭嘴,估计自己不说话才是此事最好的解决方案。 一直等到宇宙舰泊入朱雀星最大,也是最繁华的港口,这艘宇宙舰的舰长才如蒙大赦地送走了包括大闹了他的宇宙舰的两只怪兽的楼晧海一行离开。 由于带了两只巨兽,楼晧海一开始打算不惊动任何人,就随便找个地方入住的计划就被彻底打乱,谁让压根儿就不会宾馆或者旅店愿意接受带着两个不明巨型生物的客人。 在楼晧海拨通了一个电话之后,很快一辆加宽的越野车就出现在了空港,一席黑色西装,态度恭谦的年轻司机一下车便迎着二人走了过来,“是楼少吗?姜秘书已经让我安排好了您的住所,您所要前往青龙星基地空港的票,也已经让人在订了。” “麻烦你了,也替我谢谢你们姜秘书。”楼晧海态度随意地客套了一句。 很快,楼晧海他们就被送到了一处市郊别墅,楼晧海在司机替他们搬运行李的时候,叹了口气,指着在后座扑闪着水汪汪大眼睛的兄弟俩儿训了一句,“都老实点!这次为了你们,我以权谋私一把也就算了,估计连难得的安静也都没有了。” 听楼晧海这么一提,秦朗空也跟着叹了口气,有些气恼地瞪了嗷嗷叫唤的兄弟俩儿一眼,“老子的蜜月呀!你们这两只小白眼狼!” “行了,下车吧!”楼晧海拍了秦朗空的脑袋一下,突然觉得有些头大,一个秦朗空就够磨人了,结果现在还又来了一对儿! 果不其然,才一到晚上,楼晧海住所里的电话就开始响个不停,各种请客的,吃饭的,要过来拜访的,闹的楼晧海烦不甚烦。可是没办法呀,该客气的还得客气,不好拒绝的还得接待。 结果原本准备好好在宾馆和楼晧海缠绵一下的秦朗,在和楼晧海一道应付完一大堆人员返回住处的时候,都已经是凌晨两点了。 洗过澡之后,秦朗空就开始在宽大的双人床上哼哼唧唧,“卧槽,老子要走,老子明天就要走!” “太晚了,睡吧!”楼晧海也累得够呛。 看见楼晧海从浴室出来,秦朗空就从床头拿了个吹风机,慢吞吞地从床上爬了过去,“我给你吹吹头发。” “你头发都弄干了?”楼晧海瞥了一眼秦朗空还在滴水的头发。 “我没关系。”秦朗空毫不在意。 楼晧海无语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招了招手道,“过来吧,我给你服务服务。” “真的?”秦朗空两眼放光。 “来而不往非礼也嘛!”楼晧海拍了拍身前的凳子。 很快,吹风机的呜呜声就在安静的房间里响了起来,折腾了一整天终于精疲力竭的兄弟俩早就在房间角落里的沙发上窝着打起了小呼噜,因此在听见明显的噪音之后,也只是砸吧了一下嘴巴,连眼皮都不带抬地继续做美梦。 带着温度的风轻柔地拍击在秦朗空的脸上,让他很快昏昏欲睡了起来,于是他顺应心思,脑袋一歪,直接靠进了楼晧海怀里,就闭上了眼睛。 直到楼晧海摇了摇他道:“困了就去床上睡。” “嗯——”秦朗空睡得相当熟,因此面对楼晧海的声音,秦朗空只是轻声呢喃了一句,便又转了转脑袋,继续睡了过去。 楼晧海又好气又好笑,心说这家伙一早困成这样,还不知道早点弄干了头发睡觉,还偏要硬撑着等他洗完澡。于是只好弯下腰,把人连扶带抱地弄到了床上。 脑袋沾着枕头,秦朗空很快发出了轻快的鼾声。 “一个两个,还真都是大麻烦!”楼晧海勾了勾嘴角,笑着低声骂了一句。 动作间,秦朗空腰间系着的睡袍带松了一些,luo丨露出来的胸膛之上,很快之前车祸所造成的深褐色伤痕就显了出来。 楼晧海的目光在伤口上,下意识地顿了顿,不知道何时抬起的手指又不受控制地碰了一下那些丑陋的凸起的伤疤。 突然,楼晧海的手被人一把握住了,原来是一开始还熟睡的秦朗空已经不知何时醒了过来,他笑盈盈地看了一眼神中闪过无数情绪的楼晧海,仰起脖子一口含住楼晧海的嘴唇,“怎么样,现在知道我每次看见你身上那对乱七八糟,难看的要死的伤痕的感受了?” “下次,小心点。”楼晧海怔了怔,而后搂住秦朗空昂起的脖子,缓缓加深了那个吻。 被回避了问题的秦朗空,细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心说虽说目的没有太达到,好在也算是没有白费。 但愿楼晧海这家伙,以后也能更注意自己,别老是那自己不当人命吧。 几分钟后,在秦朗空充满着技巧的挑丨逗与撩丨拨下,这个一开始还不带任何情丨yu的吻就渐渐变了味道,楼晧海颇在有些无奈地笑骂了一句,“刚刚不是才困得不行了,这会儿怎么又生龙活虎了?”之后也就彻底放任了秦朗空。 很显然,此时此刻,再没有其他的,能有比做丨ai更能让两个人相互表达心情的事儿了。 终于被一旁越来越大的动静闹腾起来的流氓哼唧一声,拧着脖子抬了抬眼,可它还没能彻底看清楚情况,自己的耳朵就被色鬼给嗷呜一口给咬疼了。于是之后,迫于自己兄弟的淫威,它只得按捺着满心的好奇,抖动着耳朵仔细监听不远处大床上的动静,而不敢再随便扭头睁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错别字啥的估计乃们都习惯了otz 看见有妹子等,所以先放上来,错别字慢慢来o(╯□╰)o 那啥,看文,看文 至于为什么拉灯 jj最近雄起了,我没办法qaq 第119章 女人 等了三天,楼晧海要的前往青龙星的船票依然没有任何消息,每每电话联系对方,对方也都退脱说是票源紧。很显然,对方是摸准了楼晧海不愿意走后面的行事做派,因此才借着票源紧张一拖再拖,为的就是多留将楼晧海和秦朗空留下一阵子,好再多联络联络感情。 对此别说是秦朗空了,就连一贯能忍好脾气的楼晧海都忍不住有些想要抓狂了。因此两个人私底下一商量,干脆透过另外的关系渠道把两人二兽的票给搞定了。拿到票的当天晚上,秦朗空就迫不及待地将两个人的行李都收拾打包完毕,然后电话叫来空港的vip服务,把两个人的大件儿行李连夜先行送去了空港托运。 “豪华特等舱?”楼晧海还在忙着在电脑上敲敲打打,对此秦朗空虽然一开始是颇有微词,但这么久相处下来也算是彻底习惯了他的工作狂作风,因此除了偶尔过来挨挨蹭蹭,其他时间不是干脆自己也拿出设计稿来忙乎忙乎,就是按时提供叫休服务,给两个人弄点下午茶,宵夜补充补充能量。 秦朗空潇洒地吧唧一声合上刚刚完成的最新设计图纸,屁股一扭带着万向轮的真皮座椅就出溜到了楼晧海坐着的书桌前,“这不用的是我的关系吗?你老公我的生活作派你不是一早就清楚了么?”和楼晧海不同,秦朗空一向的路线就是能有更好的,不用最好的。因此那些替他办事儿深谙他秉性的人,也都自然会投其所好。 “老公?”楼晧海挑了挑眉,将自己终端里的票据信息关闭。 稍微噎了一下,秦朗空嘀咕了一句,“靠,我都这样了,过过嘴瘾你还有意见呐?” “噢?秦少倒是和我说说,你都怎么样了啊?”楼晧海似笑非笑地将手上正在查阅的资料方向,座椅一转正好看向一旁腻歪的秦朗空。 “就是——这——样——了?”秦朗空不轻不重地蹭到楼晧海身边,开始一字一顿地在楼晧海耳边吹热气。 书房角落里,正在哼哧哼哧埋头苦吃的流氓和色鬼,下意识地抖了抖耳朵,心说瞧瞧,又是这一套,咱们还是快点吃吧,否则估计待会儿又要被清场赶出去了。 翌日,当朱雀星的一行人,按照这几天的惯例出现在楼晧海和秦朗空所入住的别墅外准备变着法子堵人时,秦朗空笑的相当灿烂,他打开自己的终端,挨个想着帮烦人的苍蝇展示了一下自己和楼晧海的票据,然后呵呵笑着道:“这几天正是麻烦你们了。” 顿时,一开始还满怀欣喜围过来的人们,脸上开始迸出各种各样的情绪,有失望,有懊恼,有不知所措。 楼晧海和秦朗空并排站着,欣赏了一下这帮表情各异的人一会儿,这才终于开口,“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这就去空港那边。” “我……我送……送你们过去吧。”前几天送楼晧海他们过来的司机,这才急急忙忙地开口,似乎也是这才反应过来不久。 这一点要求,楼晧海自然不会拒绝,于是便和秦朗空带着流氓和色鬼,大大方方地坐上了车,临行前还不忘再次说了一些冠冕堂皇的客套话。 一直等到司机送了楼晧海和秦朗空登舰,姜秘书那边才收到了楼晧海他们离开的消息,当时就急的把自己派过去的司机给臭骂了一顿,“你说你啊,你说你脑袋怎么就能这么不灵光,他们要走,他们要走你都不知道提前通知我一下吗?” “可是楼少他不让我打电话通知您啊。”小司机其实也很委屈,不是他不想通知,而是楼晧海和秦朗空是在盯得紧,压根儿就是不让他砰电话和通讯终端。 “借口,都是借口!他不让,你就不知道想办法了?事是死的,人是活的嘛!你说说,你说说,你这让我还怎么回去给领导交代?”姜秘书气的火冒三丈,“我为什么拖着不给他们买票,那些人还可能不清楚,会意错了,但是你也不知道吗?他们要的那趟宇宙舰,是个什么德行你不知道,那就是一块强盗土匪争相盯着的香饽饽啊!也就是骗骗外头那些不了解情况的有钱人罢了……” “那……那人都已经走了,我……要不我再去给他们拦下来?”小司机心说还不是你一开始就要瞒着,不肯让我跟人家说明情况,怕什么影响不好的。 “糊涂话!”姜秘书破口大骂,“你简直就是个猪脑子,不对,是猪都比你聪明!” “……”领导要发火,想骂人,小司机自然不敢有什么异议,因此值得捧着电话老是听。 终于,骂累了的姜秘书重新清了清嗓子,“算了,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也就当什么也不清楚吧!记住了,真要出了事儿,对于这趟宇宙舰上的情况,你也是一点不清楚的,懂不懂?” “啊?噢,懂……懂了”小司机急忙点头应是。 “噢?还噢什么?还不快给我滚回来。”语毕,姜秘书狠狠挂断电话,他有些烦躁地在办公室里来回踱了踱,思考着待会儿要怎么向上级汇报。 由于从朱雀星到青龙星的这段航程在最初开辟的时候,不得不绕过了一处小行星密集区以确保总体航程的安全,因此有一部分位于天干河西河的航线,要经过凤凰星系与岛星团归属权有争议的航段。 根据相关条约,无论是归属那一方的宇宙舰艇,在行至这一区域的时候都必须确保安全人员在争议区外下舰,以确保通过宇宙舰没有任何武装,是完全属于民用的。而无论那一方的军用宇宙舰,都必须绕行其他地方,不得在未获双方批文的情况下通行这一区域。 一开始姜秘书之所以一直拖着,就是想等最近的一艘军用宇宙舰获得批文,而他之所以想要安排楼晧海他们搭乘这艘军用宇宙舰。是因为,民用舰在通过这一区域常常受到钻了条约空子的不法分子的袭扰,从这天航线开辟至今,几乎所有搭乘人员几乎都遭受过相关的暴力犯罪。但由于条约的限制,导致调查取证都相当难,再加上大部分旅客都是有钱人,抱着去财消灾的心理,因此有关部门,大多也都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在收到贿赂之后,干脆选择了听之任之,包庇犯罪。 结果一开始还有些旅客一时气愤选择报案,可不但不了了之,甚至还在之后遭到了手段残酷的打击报复。渐渐地,发展到现在,大多数人也都选择了准备好所谓“保护法”,但求平安通过该区域。 至于为什么这条航路这么危险,还有这么多所谓有钱旅客趋之如骛,究其原因还是因为这里在争议区域的一处港口——玫瑰港。玫瑰港由于其特殊的地理位置,一向被称为天然的避税天堂,几乎每时每刻都有大宗交易在这里达成,通过这里避开的税务。 除了避税,玫瑰港也同样是这片区域中最大销金窝,这里有最奢侈的购物街,最刺激的娱乐城,还有整个天干河道上最大的赌场。这也是为什么,这些动机不纯的“有钱人”宁愿选择吃亏,也不愿意在事后投案,配合取证的原因。 秦朗空订到的舱位,自然是整艘宇宙舰上最豪华的。打开舱室的房门,甚至能够透过占据了大半面墙的落地窗将整个星海中的景象悉数掠尽。流氓和色鬼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壮丽的景色,当下撒欢儿似的开始在宽敞的舱室中展开各种探险。 在转身让服务人员替他们将随身行李放好之后,楼晧海扫了一眼正站在门口和一名身材火辣的女性乘客聊天的秦朗空,开口问道:“去餐厅吗?” “嗷呜——嗷呜”正在软乎乎的地毯上滚做一团的兄弟俩立刻给予了楼晧海相当积极的反应。 斜倚着舱门的秦朗空对着自己跟前的美女微微弯了弯眼睛,而后又相当绅士地弯腰吻了她的手背一下,随即转身狠狠剜了房间里的那对巨型毛球一眼,“嗷呜啥,又不是叫你们。” 然后在侧身让过那个美女之后,秦朗空颠颠儿跑回楼晧海身边,一胳膊将楼晧海的手臂挽住道:“午餐想吃什么?东方的?还是西方的?” “先去看看吧。”楼晧海的表情很淡,再回过头看了两只顿时蔫了不少的巨兽兄弟一眼后,也对舱门处尚未走远的红发美女勾了勾嘴角,“这位小姐,那我们就先失陪了。” “行了,待会儿给你们带好吃的回来。”秦朗空也笑嘻嘻地安慰了小哥俩儿一句,然后跟着楼晧海在锁好舱门之后,转身往楼下旋转餐厅的方向走去。 一离开那个女人的身边,秦朗空方才脸上的笑意就滑向了另一个相当诡异的方向,他侧头咬了咬楼晧海的耳垂,“来,给本少爷吃个醋看看。” “刚才那个女人是什么来头?”楼晧海皱了皱眉,侧头躲开了来自秦朗空牙齿的第二波儿攻击。 秦朗空啧了啧嘴,“你说你这个人,什么时候才能有点情趣,浪漫一点儿?” “她可不是你的菜。”楼晧海跟着勾了勾嘴唇,可惜幅度很小,正在唧唧歪歪表达不满的秦朗空,估计压根儿没留意。 切了一声,秦朗空随手从穿行的侍者手里的托盘上拿下两杯饮品,然后仿佛调丨情般地将一杯送到楼晧海嘴边,当楼晧海张口准备喝的时候,又猛地一把抽离将这一杯倒进了自己的嘴里,临了还不忘伸出舌头,舔了舔刚刚被楼晧海用嘴唇碰过的杯壁。 动作间,秦朗空突然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得见的声音,低声道:“那个娘们儿可不简单,主动找上我不说,三言两语的还基本上把我的个人信息都给套去了。”盯着剩下一只香槟杯里的琥珀色液体,秦朗空伸出手臂勾住楼晧海的脖子,一个亲吻过后才又道:“比如说你是目前京城里最大的金融小开,又比如说我其实是你的地下情人,破坏你家庭的小三……” “的确是不简单。”楼晧海虽然有些无语秦朗空的瞎编乱造,但对于秦朗空看人的眼力还是不会怀疑的,“你看,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那边又上钩了三个。而且看样子,身价应该不比我这个金融小开低吧。” “诶?这不科学啊?你这次怎么入戏入的这么快?”秦朗空有些惊讶,颇有些欣喜若狂的意思。 楼晧海低头就着秦朗空的手,将剩下的香槟喝干,然后似笑非笑地道:“这不,难得满足一下某人的愿望吗。” “什么愿望吗?来个舌丨吻怎么样?”秦朗空顺杆儿爬的本事一向不小。 “玩玩乐一下就行了,找个地方坐,我们吃东西。”楼晧海伸手拍了拍秦朗空右肩,然后直接伸手抽走了他手里的两只空酒杯。 等楼晧海返还酒杯,找到秦朗空所在的隔断时,桌子空着的一方已经放好了食物,楼晧海一看都是些自己爱吃的,在一看秦朗空那头儿,则尽是些煎炸食品。皱了皱眉,楼晧海转身又折回了之前路过的自助餐台,在拿了一只空盘子夹了一些蔬菜和主食之后,才再次回到了之前的座位。 一看楼晧海手里的盘子,秦朗空就郁闷了,“我说,咱们打个商量呗。” 楼晧海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直接抄手将秦朗空正在奋斗的盘子给换了。 “我说,我们难得出来一趟,你就让我放纵放纵。”秦朗空讨好地夹起一大片绿色塞进嘴里。 “怎么,秦少还想放纵放纵?”楼晧海笑了。 秦朗空则囧了,虽然话是他说歪的,但以楼晧海的智商,没道理也跟着听歪了呀。 “少跟我来这一套,好好吃东西。”楼晧海复又补充了一句,才到座位上坐好,而且还不忘随手将秦朗空原先的那一大盘子又香又酥脆的食物打包进手边的餐盒。 秦朗空愁眉苦脸地叹息一声,“我这待遇还不如那两只畜生。” “那两只畜生,也不会学苦肉计学的不到家,差点把自己的小命都搭进去。”楼晧海狠狠地拿话刺激了一下秦朗空,心说这才刚出院多久啊,就感这么吃些乌七八糟的,“过去看你吃东西也挺健康的啊,这次又抽的哪门子疯啊?” 这后头的一句,不问还好,一问秦朗空顿时泪流满面,开始控诉他在医院里的所谓特优级病号饭,“你是不知道,住院那段时间到现在,老子都快忘了很多菜它其实是可以煎炒烘烤的。” “想吃也悠着点,一次吃那么多,别把肠胃都给闹坏了。”对此楼晧海只能是深表同情,其实这种经历他也不是没有,不过也许是天生对食物的偏好和秦朗空不同,所以相比较下来,他也没觉得那么难熬。 “行了,你还是关注好你自己的那只破烂胃吧。”秦朗空发泄似的一口啃掉盘子里没什么油盐的蒸饺,“就那几天我们在朱雀星呆着,你可没少应酬吧。” “这不是还要感谢你秦大少的悉心呵护么。”楼晧海拿起餐桌上的水杯,和秦朗空碰了一下杯。 秦朗空则继续吞噬大片的绿叶菜,哼唧一声道:“总算是瞧出我的好了。” “来,奖励烤羊腿一只。”楼晧海笑眯眯,说着就带开之前的食盒,从里头翻一根羊腿来。 秦朗空嫌弃地推开,“我才不要从那两个畜生的饭碗里抢食儿吃呢,待会儿我自己去重新弄一个,你要吗?我刚刚看了看,他这里羊腿烤个应该不错。” “你吃就好了,要是好吃分一口尝尝就好。”楼晧海对于羊腿欲丨望不大,然而就在他转过头不经意地瞥了一眼餐台的时候,那个红发女子又再次映入了他的眼帘。 他的目光微微沉了一下,然后转头对秦朗空道:“看来我们这趟蜜月之旅,应该会过的很刺激才对啊。” 其实在楼晧海转头的瞬间,秦朗空就也注意到了楼晧海所关注的角落,他笑着压低声音附和了一句,“那可不,咱们可是第一个波儿被踩点的待宰肥羊啊。” “你猜他们打算什么时候动手?”楼晧海端起桌上的水杯,不着痕迹将嘴角的冷笑遮住,举杯朝也向他们看过来的红发女子举杯示意。 秦朗空从楼晧海的盘子里夹了一筷子鱿鱼卷,放在嘴里砸吧了一下才道,“根据那条所谓的条约,过了今天晚上凌晨,咱们的随舰安全人员可就该撤了吧。” “我要是他们,就会选择在明天下午动手,之后刚好在玫瑰港下舰。”楼晧海放下手里的水杯,而后开始慢条斯理的享用午餐。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一直在和火车票的网上订票系统pk 最终还是完败 艹~~~ 可以订票,就是不让付钱!!行,铁路你牛 跪拜~~ 害大家久等,对不起~ 第120章 找刺激 午餐之后,楼晧海一贯没什么凑人热闹的习惯也就先拎着兄弟俩的午饭回了房间,而秦朗空则百无聊赖地跑去下层的赌场找乐子。等到先行回到房间的楼晧海把两个脖子都等长了小混蛋喂饱了,又去床上小憩了一个多小时,秦朗空才慢慢悠悠地挪回了房间。 走进来一看,楼晧海还在床上躺着呢,顿时双眼一亮,扑哧一下踹掉鞋子飞扑了上去。 “玩的还好?”楼晧海扒拉一下秦朗空的脑袋,一股子烟草混合着香水的味道,实在是不怎么好闻。 一听楼晧海发问,秦朗空便顿时来了精神,他耍宝似的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块剔透的翠绿色宝石,笑嘻嘻地晃到楼晧海眼前说道:“怎么滴,楼少给长长眼呗?” “哪个冤大头哪儿整来的?”接过宝石,楼晧海对着房间里的光源眯着眼睛看了看,又放在手里掂了掂,最后又摩挲了一阵子,才笑道:“那个冤大头输了你多少?” 秦朗空也凑过去,跟着楼晧海的动作打量那块儿石头,“怎么,不值?” “是个品质不错的半仿品,里头的翡翠绿是后加的。”楼晧海啧了啧嘴,“要不怎么说那人是个冤大头呢?如今天然翡翠,还是这种品级的,怎么可能随随便便拿得出来。估计这人也是被奸商给忽悠了。” “切,真没劲。”秦朗空放松身体,向侧边床上的空位一躺,“枉费我陪这个人玩了一个多小时的梭哈。” “这么看起来,对方本事也不小嘛。”楼晧海随口感叹了一句,要知道在赌桌上能让秦朗空燃起兴趣穷追猛打一个多小时的人,赌术应该也是不赖才对。 秦朗空百无聊赖地翻身打了滚,而后一脑袋扎进楼晧海的颈窝,闷声闷气地道:“一直闷在房间里你都不嫌烦么,要不待会儿我们去用泳池游泳怎么样?再不然去桑拿?spa?足疗?” “你就这么呆不住?”楼晧海有些好笑,不过想想也是,依照过去秦朗空的德行,虽然不算是夜夜笙歌,但基本上只要出门,还不用说是出多大的远门,哪次不是吃喝嫖赌抽一条龙服务齐活的。如今为了迎合楼晧海,秦朗空算是彻底收敛了动作,过起了近乎苦行僧的生活。 想吃可以,只要能找着的都随便,甭说楼晧海是一点不差钱,就连秦朗空自己估计也能祸祸的起。 想喝可以,什么年份,什么品级的,只要秦朗空能说得出名字,楼晧海又能拿得到,也随便,但有一个前提,是不许喝醉。 想嫖可以,爱上哪儿上哪儿,爱找谁找谁,可秦朗空不敢呐,最多也就只有蔫歪歪的回来躺平主动被楼晧海嫖的份儿。 想抽也可以,但只准抽烟,过去那些邪乎的一概不许在碰,否则,这个否则虽然楼晧海没透露过,但秦朗空却一早就已经开始装乖乖了,连挑衅一下的意思都没有透露过。 所以说,总体来说,秦朗空这次跟着楼晧海的这趟旅行,着实是比他过去无聊那么不只一星半点。 听见楼晧海发问,秦朗空自然也就乘机开始控诉,“是挺无聊的,除了餐厅就是房间,一点刺激都没有。” “明天不是就有了?”楼晧海挑挑眉,意有所指。 秦朗空叹息一声,“我这不是等不下去了。” 似乎是被愁眉苦脸的秦朗空给逗乐了,楼晧海笑了一声,难得妥协道:“那行吧,现在几点了?” “快四点了。”秦朗空抬眼看了一眼时间,而后继续抱着枕头装可怜。 楼晧海抬手拍了拍他的屁股,“你收拾一下,待会儿我带你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一开始还在装死的秦朗空立刻来了精神。 微微勾了勾唇,楼晧海卖了个关子,“自然是找刺激的地方。” 很快在两人换上更加正式的燕尾礼服,秦朗空才反应过来楼晧海要带他去的地方。他有些不甘心地用手肘撞了正在换鞋的楼晧海一下,“我还以为你准备和我一块儿去看零层的脱衣舞表演呢。” “要是想要艳遇,还是去拍卖中心来的把稳。”楼晧海似笑非笑地抬眼看了秦朗空一眼。 “艳遇?我可对母狐狸没兴趣。”秦朗空状似厌恶地挥了一下手,“你还不知道我,比起那些,我更喜欢干净的,就比如说是你楼大少这样的。” “是吗?”楼晧海不冷不热地随口回了一句。 其实此行的目的,他和秦朗空都清楚,去楼下的拍卖中心,不过也是为了引起那个红发女人的注意,毕竟那个女人如果真是来踩点的,那么今天晚上云集了宇宙舰上大多数有钱人的拍卖会她就一定会去。当然如果不是为了这个女人,以楼晧海的眼光,就这些随舰拍卖的东西,他一般还是看不上眼的。 不过相信只要他们在这次拍卖中稍稍展露出那么一点财力,明天他们两只肥羊必将成为重点关照对象,由此而论,也的确是来找刺激的。 果然,才一进入会场,楼晧海和秦朗空就在人群中发现了那个红发女人,虽然此时她已经换了一身高开叉露背的黑色缀钻晚礼服,并且綄了一个优雅的发髻,但醒目的红发特征还是让楼晧海和秦朗空一眼就在人群中发现了她。 当晚的拍卖品的确也没什么太值得惊艳的东西,过来参加拍卖的富商们多半也都是过来图个乐子,或者满足一□边所带着女伴们的虚荣心。楼晧海看了看手上的拍卖品清单,显得有些兴趣缺缺,倒是秦朗空看中其中一对彩金皮带扣。 “喜欢就举牌子好了。”楼晧海连价位都懒得瞥,直接就俯身拿了身前托盘里的牌子递给秦朗空。 秦朗空一看楼晧海这幅样子,顿时有一种被大款保养了的错觉,他囧囧有神地盯着楼晧海看了好一会儿,半晌才没话找话般地开口,“你都没什么看上的?” “非要说的话,也许今天晚上的神秘礼物估计还有点兴趣吧。”楼晧海抬手将清单扔到一边。 “这次出来你带了多少钱?”秦朗空压低声音,开始好奇。 楼晧海似笑非笑地斜睨了秦朗空一眼,“怎么,秦少这会儿想起查账来了?” “我突然发现,我们俩儿在经济地位上可能存在严重的不平等。”秦朗空咬牙切齿。 楼晧海则相当配合地,眯了眯眼睛,做出一副有钱就是爷的表情,“所以你准备讨好我了?” “卧槽?我他丨妈平常讨好你讨好的还不够啊?”秦朗空郁闷了,他一开始还真就没有在意过楼晧海的身家,但是现在突然来这么一出,让他不禁有些感慨。 感情自己这次说不定钓的还是只宇宙无敌金龟婿来着。 最后可能是碍于所谓的男人面子,到了秦朗空也没有去叫价买那对皮带扣,反倒是楼晧海若无其事地将拍卖会上最后压轴的三件所谓神秘礼物,用每次平均不到三次报价给轻飘飘的包了圆儿。 事后,引得那个红发女人另眼相待是一回事,连带秦朗空都有些忍不住开口埋怨楼晧海,“就为一个女人而已,你用的着这么破费么。” 这下,楼晧海倒是新奇了,他转过头显得颇有些意外,“秦少居然也会心疼钱?” “这不是花你的么?”秦朗空越想越觉得肉疼,但同时自己也觉得这情绪有些不正常,过去他大手大脚的很多时候也不比楼晧海今天花的少,可过去他可从来没想过什么浪费不浪费的问题。 这下楼晧海彻底乐了,他转过身,上上下下打量了秦朗空好一会儿,在秦朗空后脊梁上的汗毛都快竖起来的时候,突然奖励似的凑过去对着秦朗空的脸蛋吧唧一口,“行,不错!还知道勤俭持家了。” 卧槽!?这是什么情况?被表扬了?还是被嘲笑了? “这三件东西也不算浪费,等到了青龙星自然也会派上用场。”楼晧海看着有些没太缓过劲来的秦朗空,又补充了一句。 “你不是准备行贿吧。”秦朗空有点恍然大悟。这次楼晧海过去算是彻头彻尾的军方人士,虽然在军方他是一把手,可总还要考虑一下地方上的一些地头蛇吧。 楼晧海拉着他一起返回舱室,“行贿?秦少这会儿说话怎么越来越没水准了。” 用鼻子哼了一声,秦朗空将脖子上的领结拉松,“好吧,是联络感情。” 关好门,秦朗空将楼晧海拍来的三样东西在床上一字排开,开始玩连线配对游戏,“这只古董怀表肯定是给青龙星地方最高长官胡常的,听说这个老家伙最喜欢收集古董。这个兽骨扳指估计是给秘书长柯洋那个老东西的吧。至于剩下这条项链……” 秦朗空突然咧嘴坏笑了起来,他反身一个猛扑,将楼晧海压倒在床上,狠狠地张嘴咬了咬楼晧海的鼻子,“你不是吧,连人家小老婆都不放过?” “什么小老婆,人家那不是鼎鼎大名的香颂女皇嘛。”楼晧海笑了,抬手鼓掌道:“不过秦少这可是全中啊。” “那有奖励吗?”秦朗空眨眼睛。 楼晧海侧身指了指舱室里自带的浴室,挑眉问道:“鸳鸯浴要不要?” “这个绝对要。”秦朗空蹭地一下从床上蹦跶起来,“你等等,我出去叫两瓶好酒过来,对了夜宵要不要?我看这里提供的咸味点心卖相不错。” “行啊,你定吧。”楼晧海重新坐回桌边,将随身带的个人电脑打开。 他这次去青龙行星基地虽说是当一把手,但终归是不比直接挂了个文职,通过第三研究所外派到其位于青龙行星分支机构青龙实验室的秦朗空。因此在很多问题是秦朗空可以空手过去,他却不行。不做好万全准备,搞不好这次他这个光杆司令一个的过去,还真要应了那句老话:强龙压不过地头蛇。 既然是特等舱室,所享受的服务自然也是一流的,因此秦朗空叫来的服务很快就被人礼貌地送了过来。有美酒,有美食,还有“美人”,吃喝嫖赌抽在一天之内基本得到满足的秦大少舒服的在水里直叹气。 原本秦朗空的意思是要来,就玩的尽兴些,可楼晧海却想着明天的“刺激”,于是乎秦朗空的要求基本只被满足了一半,算起来只能说是被喂了个半饱。 翌日中午,楼晧海他们所搭乘的宇宙舰在经历了短暂的靠港补给之后,便迎来了这段旅途中最危险的航程,因为在靠港补给的同时,这艘宇宙舰艇上的所有安全人员全都被要求整装离开了宇宙舰。 由于靠港时间相当短,楼晧海他们所在的舱室又相当宽敞,因此两个人也就没有像大多数普通舱的乘客一样下舰活透气活动。 秦朗空坐在床边向空港外瞥了一眼,很快露出了一个笑脸转头对身后的楼晧海道:“这一片应该是你的辖区了吧。我刚刚看见港口里的军人身上都带着青龙星的标识。” “应该是,这个港是青卫三的一个军用港。”楼晧海停下手里的动作,却在看见停在空港中的许多军用宇宙舰之后,微微皱了皱眉头。 像是看出楼晧海的心思,秦朗空轻笑一声,从靠窗的沙发上站起来,走到楼晧海面前将他的视线挡住,“这种情况又不是第一次见,有什么好糟心的。” “是啊!”楼晧海叹了口气,重新将视线转回电脑的悬浮屏幕,军用宇宙舰管理混乱,设备陈旧且维护不当,是当前主流和平趋势下滋生出的“所谓基地常态”。但是很快楼晧海的目光渐渐又变回了往日的淡漠,在重重敲击了键盘几下之后,他缓缓道:“没关系,相信不久之后,我会让他们改过来的。” 就在这一刻,突然觉得自己男人帅呆了的秦朗空在心里小声唏嘘了几句,而后凑近楼晧海耳边一字一顿地缓缓说道:“新官上任三把火,这第一把火,你是准备从这帮肆无忌惮的宇宙舰强盗开始烧起了?” 下午午餐时间刚过不久,秦朗空正捏着一直鸭腿逗舱室里的两只白毛吃货玩,宇宙舰的巨大舰身就晃动了一下,紧接着整艘宇宙舰上的照明系统也受到了影响,开始了一阵剧烈的闪烁,然后是尖锐刺耳的警报声,和惊慌失措旅客们的尖叫声。 秦朗空凑到舱门处溜了一眼,然后小声对一旁的楼晧海吐槽道:“估计这帮服务员都习惯了,这会儿全都躲得连个人影都找不见,也不管这帮被吓破了胆的旅客。” 突然,一直紧紧跟在楼晧海和秦朗空身后的色鬼动了动耳朵,之后流氓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开始用喉咙发出低沉的呼噜声。 楼晧海伸手拍了拍它们的大脑袋,示意他们稍安勿躁并且不许出声。 很快舱门外的走道里就响起一阵骚动,身为“肥羊”的楼晧海和秦朗空是一点也不着急,反正这会儿那个红发女人肯定已经帮这伙人重点锁定了他们,也就是说他们这个舱室,是这帮强盗最不可能放弃亦或是遗漏的。 自动推拉门的两侧,楼晧海和秦朗空各值一边,很快就等来了他们期待已久的脚步声。 一个沙哑粗粝的声音不多时就不客气地隔着门传来,“里面的人给老丨子听着,乖乖开门,把值钱的东西全都给老丨子交出来,否则可别怪老丨子不客气!” 依着门边的秦朗空一听这话就乐了,他冲对面的楼晧海张了张嘴,做了个口型,吐槽道:“这伙人还挺狂的啊!” “你是不乐意他们在你面前说老丨子吧。”楼晧海一语道破天机。 这边秦朗空还准备在开口和楼晧海拉上两句呱,他们安装着电磁锁的舱门就被一阵外力给猛地拉开来,楼晧海和秦朗空对视一眼,果然这些人一早就买通了舰上的服务人员的,否则不可能这么轻易地就能打开他们的舱室门。 门开的一刹那,对方还没带着人闯进来,一早就等在门口蓄势待发的两只猛兽就嗷嗷吼叫着纵身扑了出去。 领头的癞子头被色鬼扑了个正着,瞪大了眼睛只看见一张长满利齿的血盆大口,顿时还没来得及骂娘,就两眼一翻直接厥了过去。而另一个跟在他后头的瘦高个则吓得掉头就跑,一边跑还一边叫:“救命呀,有怪兽!” 楼晧海的动作相当快,他一脚踹过地上那个刚刚厥过去又被瘦高个一嗓子嚎醒的癞子头,重新让他厥回去,一手发力揪住那个瘦高个的后襟,而后死死地捂住他哇哇乱叫的嘴。 瘦高个这才反应过来要掏枪,可手才抬起来,就被一早就等着他这一手的秦朗空给嘎嘣一声给直接卸下来,当下疼的他直翻白眼。 两个人手脚麻利地将这两个二货捆结实并且堵上嘴,而后还缴了他们身上的枪,便朝着前方这一层的大堂摸了过去。 两只巨兽跟在他们后头,自然也是学的有模有样,一会儿匍匐,一会儿就地打滚的,样子滑稽而又好笑,但却真的连一丝多余的声音也没发出来。 到底刚刚瘦高个的那一嗓子鬼哭狼嚎还是将人引了过来,楼晧海和秦朗空急忙各自闪身隐蔽到走道边的舱门的凹陷处。 “卧槽!这帮人够有钱的哈!居然有轻型机甲——精灵。”很显然机甲是真正的好装备,可机师的水平却着实不怎么样,由于在室内又是超低速,从机甲尾喷管里冒出的滚滚浓烟,呛得秦朗空嗓子都疼了。 人都受不了,更何况是鼻子天生就敏感的动物,流氓和色鬼饶是在聪明,也终归抗拒不了生理本能,一个喷嚏接连一个喷嚏的打下去,自然很快就引起了那台精灵的注意。然而就是在那个机师调转方向的刹那间,他的驾驶舱门却突地一下被莫名其妙地强行弹开了。 浑身上下被机师服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机师吓得嗷地一声,就开始手忙脚乱地准备把舱门重新关上,然而他才刚刚伸出手,额上的眉心一点,就被一道刺目的红光给死死地盯住了,他没敢晃脑袋,只是僵硬着脖子转动眼珠,很快他就看见了那个拿枪瞄准了自己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跳票爽约我的错 因为被临时叫去给领导跟班出差 今天双更补上~~~ 各位gn对不起 第121章 第一把火 此刻秦朗空正笑盈盈地站在那个被强行打开了舱门的精灵前,优哉游哉地抬手举枪瞄着那名被楼晧海利用机甲后背上的应急系统,强行打开了舱门的机师,在瞄准的同时还不忘附赠秦朗空牌儿灿烂微笑一枚,勾了勾手指头让那个机师直接从上头下来。 被人拿枪指着的机师很郁闷,他既不敢转头操纵机甲放下安全缆,又担心秦朗空等的太久急了直接一枪崩了自己,最后干脆脑袋一热,直接从十米多高的机甲上一跃而下,那摔得,连流氓和色鬼都忍不住互相捂住大脸,没敢细瞧。 而这时,一直趴在机甲背后的楼晧海已经动作轻快灵活地跃进了空着的精灵驾驶舱。 一开始还分散游荡在不同地方的其他强盗,察觉情况不对自然也开始朝楼晧海他们所在的方聚拢,而驾驶性能几乎相似的机甲,在对战的时候机师水平的高低几乎就立竿见影的显现了出来。只见楼晧海所驾驶的红色精灵先是猛地一个向后腾跃,连一丝空气的波纹都没有带起,随即机甲上搭载的加农射线枪就一个漂亮的点射扫了出去。 突突突——几乎只是一瞬间,对方赶过来支援的三台红幽灵就被莫名其妙地击中后舱,而后制住了动作。 紧接着秦朗空潇洒地一脚踩着地上那个已经摔得半残的机师,扬手就是三枪。那三台机甲的肩肘部就立刻冒起了浓烟,被大口径射线扫中了排线的三台红幽灵在被楼晧海击中紧急制动系统之后,又被秦朗空彻底锁死。 原本三台价值不菲的高效能轻型人型机甲,瞬间成了困死那三个机师的囚笼,如果没有人从外头帮忙,他们根本别想自己出来。 “红幽灵就是这点坑爹。”秦朗空拍了拍手上压根不存在的灰尘,对着楼晧海的那台精灵比了个大拇指,“安全性能卓着,但却太容易被敌人钻掉空子,怎么在买的时候,那帮黑市武器商人没告诉你吗?” 说着,秦朗空的声音突然变冷,几乎是同时,他的手枪,和楼晧海驾驶的精灵就锁定了他们最后的一个敌人,也是这伙大盗的头头儿。 “放下枪。”很显然这个头头是一早就闻风而动,选择了劫持一名人质过来要求逃跑。 秦朗空则轻快地咧了咧嘴,笑的一脸鄙夷,“喂喂,这个傻子居然拿着没有弹夹的枪挟持人质。” “屁话老丨子的枪……” 然而就在他转头将注意力放到自己手中的枪支上时,那台之前还紧闭着舱门的精灵却忽地开启了舱门,并且在舱门缓缓落下的瞬间,驾驶舱里的楼晧海扣动了扳机。一条橙色的射线很快将这个头头儿拿枪的右手灼烧出一个大洞。 他哎呦一声,好不容易恍然自己上当受骗,手里的枪却已经被不知道什么时候闪身过来的秦朗空一手掰掉,紧接着他怀里的那个胖子人质也不翼而飞了。 再后来,是两只嗷嗷吼叫着的凶兽一左一右地向他张牙舞爪地扑了过来,这个貌不惊人的大盗头头儿终于喘岔了气,“哎呦——”一声被狠狠地按倒在地。 秦朗空把玩着手里的枪支,眯着眼睛邪笑,“怎么样,一共拿了你们七个人,还有没有同伙啦?” “没……没有了。”强盗头子惊魂未定。 秦朗空脸色一沉,转身用枪一指那个还在地上软趴趴的机师,怒骂道:“狗屁,那他刚刚怎么和我说还有?” “他……他胡说八道……”强盗头子一紧张,连声调都变了,“没有了,真的没有了。” “是吗?”秦朗空勾了勾嘴角,手里的枪也没关保险,就这么贴着对方的头皮晃悠。 “真……还有一个,一个是负责给我们踩点的女人,是是我们老大的女朋友阿梅。”强盗头子一个没憋住,最终还是说了。 秦朗空用枪敲了敲他的脑袋,“是不是个红头发的。” “对……对没错。” “老大,你怎么把梅姐给供出来了。”那边终于喘匀了气的机师,急急忙忙地喊了起来。 “他丨妈不是你一开始都跟人家说了的吗。”强盗头子一听,火就大了,心说这小子什么意思啊?自己贪生怕死也就算了,怎么事到如今还想倒打一耙。 “我……我没说啊。”机师一听也急了。 “那他怎么说你说了?”强盗头子心说你就嘴硬吧。 然而终于被点到名字的秦朗空却突然笑了一声,一脸义正言辞地吹了吹发烫的枪管插了一句,“我骗你的不行呐?” “你……你他丨妈又骗老丨子。”这下,身心都受到严重双重打击的强盗头子彻底萎了。 “老丨子!?”秦朗空着重咬了咬这两字,“老丨子这两个字也是你你能用的?” 楼晧海无语地抚了抚额,果然还是会在意这种事儿啊!他到底要不要告诉秦朗空,老丨子这两个字其实都能顶上大半句脏话了,用起来其实真心没必要那么洋洋自得。 这么一闹动静自然不小,一开始还龟缩在自己舱室里的大部分乘客纷纷开始往外探头,而当他们发现危险已经被成功解除之后,则干脆三三两两的走出舱室开始驻足围观。这样的行为自然引起了秦朗空的不满,他不悦地皱了皱眉头,可刚要开口,闻讯赶来的宇宙舰长便匆匆带着人到了。 “让一让,怎么回事?”姗姗来迟的舰长,挺着胖胖的肚子,一脑门薄汗,他扬声驱散越聚越多的人群,径直走到刚刚三步两跳下精灵的楼晧海面前。 楼晧海淡淡地瞥了一眼这个马后炮,“没什么,刚刚解决了几个强盗而已。” “强……强盗?抓住了?” 没有理会舰长的大喘气,秦朗空嗤笑一声开口问道:“怎么,这个时候比发呆,舰长难道不应该去通知玫瑰港上的相关部门吗?” “相关部门?”这下终于回过神来的舰长突然一下子就尴尬地笑了起来,他先是让舰上的其他工作人员驱散看热闹的旅客,又积极主动地配合着楼晧海他们将几个“俘虏”给捆好,关了起来。最后才讪笑着请了楼晧海和秦朗空两个人一同到舰长室喝茶,还美其名曰犒劳“英雄”。 对于这个一早就收了好处的舰长,楼晧海和秦朗空自然知道对方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因此也不戳破,反正对方喜欢演戏,他们两个也完全不建议看戏。 果不其然,舰长室的门才一关,对方就摘下制服帽用手抹了把虚汗,“两位客人是第一次乘坐我们这趟舰吧。” “是啊,到是没想到,才第一次就让我们碰上了这种事。”秦朗空懒洋洋地替自己又满上一杯茶,不可否认这个舰长虽然不怎么称职,但绿茶的品位倒是相当不错。 “那,那就难怪了。”舰长猛地叹了口气,而后开始将他们这趟舰近些年来的遭遇声情并茂地演绎了一遍,当然却不是为了博得同情,而是为了向楼晧海他们透露一个重要讯息,那就是就算他通知了相关部门,对方也一样不会派人过来,理由很简单,因为对方犯事的地方是在凤凰星系没有执法权的航段。 对于舰长的这一套说辞,楼晧海其实也是早有准备,因此他只笑了笑便道:“据我所知,玫瑰港的联合执法队建立之初,目的就是为了管辖这个航段吧。” “联合执法队?”舰长愣了一下,一时间似乎是没有想到楼晧海居然把情况摸的这么清楚,但他的反应也很快,仅仅只是顿了几秒,就立刻又呵呵地笑了起来,“联合执法队?一看您就是外头来的,不了解这一片的情况。他们管?也不过就是明面上说说罢了,其实这些人每次动手之后,都会主动分他点这个。”舰长胖乎乎的脸几乎皱成了一个包子,他伸着手凑到楼晧海面前做了个钱的动作,而后继续笑嘻嘻地压低声音补充道:“要不您说这帮人怎么能胆大包天到这种程度,有恃无恐地干了这么些年。” “噢?是吗。”楼晧海也随着对方的话音放轻音量,“那我倒是忍不住要试试了。” “试试?”舰长一听脸色顿时就不大好看了,他心说还真就有人给脸不要脸,心心念念想着把事情给闹大。但很快转念之间,他就又放松了心情,联合执法队的那帮孙子是个什么德行他还不知道吗?一个个的,比他还见钱眼开。 原本他还想着看着两个人是个有钱的主,搞好了关系保不准将来又是一条人脉,但现在人家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他自然也没什么兴趣再去拿自己的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因此,想明白了的舰长自然再也没了之前的和颜悦色,他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句,“那二位就请自便吧。” 然而他才走到门边准备送客,门的位置就被一条猛抬起的脚给拦住了。 秦朗空一脚重重地踹在门边的桌沿上,而后他似笑非笑地冲着脸色铁青的胖子舰长道:“舰长还急着有事?” “……”胖子舰长被吓了一跳,连带着浑身的肥肉都跟着哆嗦了一下,之前秦朗空的身手他是见过的,由此他这个时候自然不敢硬着头皮说出让对方不大满意的话来,但说留下来吧,又觉得跌面子,最后干脆闭口不言。 不多时,楼晧海的电话就拨通了,是一个声音相当甜美温柔的女性,“您好,青龙行星基地,请问您有什么需要?” “我是楼晧海,把你们行星基地钟副司令的号码告诉我一下。”楼晧海的声音不紧不慢,甚至比这个接线员的声音还要在春风和煦上几倍。 “不好意思,您是……”很显然,对于楼晧海这个即将上任的基地一把手,接线员是不大清楚的。 “楼晧海。”楼晧海又重复了一遍。 这次对方迟疑的时间有些长,“不好意思,我这里只有每个基地领导的短号,并没有长号。” “我现在还没有配发基地通用的个人终端,短号我没办法用。”楼晧海依旧相当客气。 “那……那就不好意思,因为长号是基地领导的私人号码,我在这里并不方便透露。” 扑哧一声,是舱室中一直竖着耳朵偷听电话内容的胖子舰长发出来的。一开始他还当对方有多大能耐,敢直接去找一个行星基地的副司令,结果看看,这牛皮吹得,破的也太快了。 然而楼晧海却仿佛没听见一般,继续开口对着电话道:“那这样吧,我把我的长号留下,你让你们钟副司令给我拨回来。” “这……这恐怕不好吧。钟副司令可是领导……” “……”这下连秦朗空都听不下去了,他直接大步过去,一手抢下楼晧海手里的手机,对着对方就笑骂道:“我说小姑娘,新人吧!怎么一点变通都不懂啊?你家钟副司令是领导,难得领导就没有领导了吗?” “啊?诶?”这下接线员似乎彻底被绕晕了,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楼晧海重新将手机拿回来,用眼神安抚了一下已经快炸毛的秦朗空,然后又对着电话说:“行了,你只管先把我的名字报给你们钟副司令,然后再把我的号码告诉他就可以了。” “噢……噢……对了,您叫什么来着。” “楼晧海!”微微加重语气,楼晧海第三次向对方重复了一遍自己的名字。 看着楼晧海挂断电话,胖子舰长又哼笑了一声,“哼!”总而言之,他就是觉得楼晧海在向他虚张声势,打肿脸充胖子。 然而差不多过了十分钟左右的时间,楼晧海的手机还真的震动了起来,楼晧海径自忽略掉胖子舰长投来的怀疑目光,将手机接通。 很快电话里就传出了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喂?您哪位?”似乎是由于周围环境的嘈杂,电话里的中年男人嗓门很大,声音还透着些许不耐烦。 “是钟礼吗?我是楼晧海。” “楼晧海!?”中年男人的声音里透起了疑惑,随后他又补充似的问了一声,“哪个楼晧海?” 这下楼晧海算是真的给气乐了,如果说刚刚那个接线员不认识他还是情有可原,那么身为下属,连自己未来上司的名字都不清楚,可就是犯了官场上的大忌了。饶是楼晧海再脾气好,能忍着,被这么接二连三的驳了面子,到底还是有火气的。 “噢——我还真不知道了!除了青龙行星基地的司令叫楼晧海之外,还有其他重名的人在。”这次,楼晧海的语气自然是不怎地了,只不过脸上的表情却还是淡淡的,让一旁心脏突突乱跳的胖子舰长看不出端倪。 听见司令两个字,那位似乎还沉溺在醉生梦死中的钟副司令才渐渐反过味来,下意识地在心里咯噔一下,他急忙转换声调,“那什么,啊!是楼司令啊,他们不是说您后天才到的吗?怎么您提前到了?” “今天玫瑰港联合执法那边是基地里的谁带队负责?你通知他,现在就带人到空港来等着,我这里刚抓了几个强盗等着他过来处理。”楼晧海这会儿可一点再和对方虚与委蛇的兴致都没有了,一个基地主官,现在应该还没下班吧,居然就已经在外头开始喝酒作乐了?而且还糊涂到连自己的新任上司都闹不清楚,简直是丢死人。 终于一个激灵被楼晧海的冷硬语气给吓清醒了钟副司令,忙时不迭在电话里说:“好,好!领导交办,我们保证完成任务……” 然而楼晧海并没有给他面子地听完他后头的话,而是直接啪地一声掐断电话,对着已经浑身抖得像筛糠一样的胖子舰长开口道:“怎么样,舰长。接下来的工作……” “我一定全力积极配合!”胖子舰长急急忙忙开口,结果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的厥过去。 同样被吓破了胆的当然还有那位基地副司令——钟礼。然而害怕的同时他又还忍不住生气,觉得基地办事处的接线员实在是不会办事,连传个话都不清不楚的。要不是他当时留了心眼,听到了那个小丫头接线员复述什么:领导的领导。估计这会儿他指不定连个电话都不会给楼晧海回。要真是那样,估计才叫真出事了。 抹了把冷汗,已经彻底醒酒了的钟礼,急急忙忙地就给自己的副手去电话。 开玩笑,那帮派驻玫瑰港的小兔崽子们平常怎么样他可管不着,也懒得管!可今天面对楼晧海,怎么着也得认真严肃谨慎。就算不看在楼晧海肩上扛着的司令二字,也得看在楼晧海这个司令他爹楼玉珏和他爷爷楼曦平的面子上。 十分钟之后,宇宙舰按照既定时间开始泊入空港,而原本一直跟在楼晧海身边的秦朗空却突然不见了,至于他是去干什么的,楼晧海也算是和他心照不宣。 就在旅客开始陆陆续续下舰的时候,一个行色匆匆的红发女人却突然发出了尖叫,“你干什么,色狼!” 而一把抓住她的“色狼”却一点没有要松手的意思,反倒是从怀里掏出一把银灰色的手枪,笑的一脸阳光灿烂,“请吧!阿梅小姐。” “你到底是什么人?”红发女人被黑洞洞的枪管指着,自然安静了不少。 嗤笑一声,秦朗空反拧着她的手一边强迫她前行,一边慢条斯理地开口说:“我是谁你不需要知道,知道他们是谁就行了。” 红发女人抬头一看,当场就懵了! 守在空港外的居然是一排排荷枪实弹的凤凰星系军人。 “这不可能!”红发女人简直难以置信。 然而秦朗空却笑着压低声音替她将心理的话说了出来,“你们明明每次都分给了他们不少的。” “你……” 看着一开始还挺嚣张的红发女人彻底蔫了,秦朗空心情好的几乎难以附加,因此他难得好心地多向这个女人费事解释了一句,“我怎么知道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得知道,在凤凰星系上,钱可从来都压不过权!要不说,那么多有钱的,总是削尖了脑袋想要闹个官儿当当呢?” 有了楼晧海这个顶头上司压着,这帮一早习惯了不作为的联合执法队员干起活儿来自然利落不少。就在将这批大盗统统移交完毕的时候,胖乎乎的舰长终于憋不住开腔了,他有些心虚地看了楼晧海一眼,满脸陪笑着说道:“楼……楼司令。人都带走了,我也就不必在跟着瞎搀和了,耽误你们正经办事。” “耽误?”楼晧海冷冷地勾了勾嘴角,“怎么会呢?很多问题,没有舰长您的配合,恐怕才真叫不好办吧。” “是……是吗?”胖乎乎的舰长彻底妥了,他突然觉得楼晧海肯定对于他和这帮强盗在私底下的勾当,也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怎么不是呢?”楼晧海又笑了笑,直接伸手送了这位舰长一程,把人给推到了那些联合执法队员们面前。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二更qaq 为我不稳定的更新,再次道歉~ 第122章 定情信物 玫瑰港的相关消息,钟礼自然是密切关注,且要求时时掌握第一手资料的。然而仅仅只是这样,他还是不大放心,因此在匆匆驱车赶回基地办公室不久,他便又坐不住地叫了自己的司机进来,让他开着车送自己离开基地。 在挂着黑色军牌的黑色轿车驶入青龙星上最大也是经济最为繁荣的珐琅城之后,钟礼的脸色才算稍微变得好看了一些。他开口指挥着自己的司机,七拐八弯地将车开入一处绿树成荫的大院,很快自己便拎着车上提前就准备好的烟酒下了车。 面对楼晧海的“突袭”,有些乱了阵脚的钟礼此时第一个想起的人就是过去一直提携自己的老丈人,也是去年才刚刚从位置上退下来的青龙星地方上的一把手——赵树生。 钟礼进到院子里的时候,老人家正兴致极高的站在西边的院墙地下侍弄花草,见到自己这个女婿突然造访,显得有些纳闷,但他还是拍了拍手上的泥土,放下小锄头走了过来,“是小礼啊!今天怎么突然有空过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这下可好,上午我刚才放了老太婆出去打牌。” “爸——都是自家人,有什么好让让妈忙的。”钟礼笑眯眯地将老岳丈请到院子里搭的葡萄架下坐好,又殷勤地沏茶倒水忙乎了好一阵子,才坐下又道:“过来看看您,顺道给您捎点东西过来。” “什么东西这么精贵,还劳烦你这个大司令亲自过来一趟。”赵树生瞥了一眼钟礼提过来的纸袋,很显然他可不觉得自己的这个大女婿今天就是特地过来给自己送东西的。 听老岳丈这么一说,钟礼立刻便逮着话茬子,他叹了口气道:“诶!还什么大司令不大司令的,再大不也还是得在前头搭一个副字吗!” “我看你今天过来找我,是有有事吧!”赵树生在官场上混了大半辈子,虽然退下来了,可眼力价还在,因此只是稍微动了动耳朵,就知道他这个女婿是话中有话。 “嗨!您恐怕还不知道吧,上头最近突然给我们基地空降过来一位太子爷。” “太子爷!?”赵树生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据我所知,你口中的这个太子爷恐怕是不简单吧!” “可不就是不简单吗!”钟礼不满地冷哼了一声,“这不人还没到,就先把我逼到您这里告状来了。” “告状?怎么啦?”赵树生依旧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他捧着茶杯连眼皮都没有多抬一下。 倒是钟礼有些沉不住气了,开口将玫瑰港的事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 “玫瑰港,就你手底下那帮玫瑰港的孬兵,我早就看不过眼了!现在处理了也好,依我看那,在这件事情上你是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赵树生叹了口气,又瞥了一眼自己这个不怎么争气的大女婿,良久才有开口补充了一句,“新官上任三把火,更何况对方本来就还是个年轻气盛的。在这件事上你是副手,他才是主官,你可要把自己的位置摆好咯,明不明白?” 听老岳丈难得对自己说了重话,钟礼自然也是不敢怠慢,两名点头附和应是。担心却明白,赵老头到底心里还是偏袒着自己的,否则也不会说出那么一番劝他先低头的话来。当然真正让他吃了定心丸的还是老岳丈话里的那一句“你是副手”,说白了,这无法就是在向他保证,他的位置不会动。 这么一想,心里的大石头落了地,钟礼原本有些跟不上的脑子也重新飞转了起来,他又和老岳父寒暄了几句,然后才借口临时有事抽身离去。重新坐回车里的钟礼不禁有些懊恼,之前果然是自己有些过于紧张了,险些连方寸都乱了。 想想那个楼晧海,就是背景再硬,后台再有,也不可能一上手就拿他这个副司令开刀。毕竟他在青龙星上钻营了多少年,那个楼晧海就是再傻,也不可不在心里掂量掂量他钟礼的分量。 “哥们儿,快点开,天黑之前我们就得赶回基地去。” 钟礼一向有这个习惯,一旦他心情好了,就爱管人喊哥们儿。说起来这一特性,还是跟着他的老岳丈赵树生学起来的。 事实上,也的确是钟礼有些多虑了。楼晧海费力气玩这么一出,除了敲山震虎还真就没有什么太多特别的意思。当然咯,玫瑰港的情况他也算是一早就了然于心的,因此借着这次事件,整顿一下玫瑰港的混乱情况也算是早有打算。 对于这群强盗,楼晧海当然是下令严惩,不但绝不姑息还严令必须找到他们的老巢和这次庆幸没有参与行动的真正“老大”,也就是那个阿梅的男朋友。至于其他由于受贿而涉案的军丨人楼晧海则相当给面子的,大手一挥,全全交由了他们的直属上司负责。 对于楼晧海难能可贵的没有越俎代庖,钟礼自然是最高兴的了。 但真要说起高兴,其实还是秦朗空。楼晧海轻飘飘的一句话,秦朗空想的可就多了。玫瑰港这地界儿算起来两个还都是头一次来,既然有了机会,自然得好好把握。 “我说我们出去走走?”秦朗空一见楼晧海被一堆人点头哈腰的送出来,就凑上来提议。 楼晧海看了看秦朗空,又看了看身后一堆战战兢兢的人,“刚好,我们出去吃点东西。” “行啊!”秦朗空闻言,立刻喜上眉梢,“想吃什么?特色菜还是什么别的?” “刚刚听人说就这附近就有家挺不错的餐厅,做的河鲜相当不错。”楼晧海向身后人点头示意一下,便和秦朗空一前一后地离开了联合执法队所在的大楼。 才出了大楼,向右走了不到十分钟,一家装修风格颇为独特的独栋式餐厅就出现在马路对面,秦朗空抬头一看,“江南人家?是这家吗?” “江南人家!?”楼晧海在听到名字之后明显愣了一下,随即他将身上的个人终端打开,在弹出的悬浮屏上来回点了好一阵子,才开口道:“我就说这名字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怎么了?”看着楼晧海半天不动,秦朗空便凑了脑袋过来。 楼晧海将终端关上,似笑非笑地看了秦朗空一眼,“没什么,我们进去吧。” “这个时候,估计座位不好等吧。”只是随便瞥了一眼餐厅,秦朗空就看见里头人满为患,再一看时间,刚好是饭点,也就难怪了。 然而楼晧海却无所谓地道:“没事儿,我们进去看看。” “等等,我说这个什么江南人家该不会也和柳家有关系吧。”秦朗空这下算是反应相当快了,“我说,楼少,你不会是有什么金卡之类的东西吧。” “聪明!”楼晧海毫不犹豫地捧了秦朗空一句,“行了,我们进去吧。” 果然餐厅里的领班经理才一看见楼晧海从个人终端里调出来的东西脸色就变了,一改之前的傲慢态度,直接带两个人越过楼下排队等候的食客上了二楼。 雨花小龙虾,汪泽大田螺,庆州河豚,冬乡黄鳝……直到楼晧海他们所点的菜品一一摆上桌,秦朗空终于望着楼下人山人海的情景有感而发,“特权阶级啊……果然还是特权阶级好。” “难得秦少居然会发出这样的慨叹。”楼晧海似笑非笑地端起桌上的杂粮甜酒和秦朗空远远地碰了碰杯。 “偶尔说说事实而已嘛。”秦朗空哼了一声,将酒盅里的酒液一干二尽,“这酒真不错。” “也算是他们这里的特色吧。”楼晧海将桌上的菜品挨个尝了尝,觉得味道的确不错之后,“难怪当年我妈妈一定要外公把这个江南人家最大头的股份送给她了。” 显然被刚刚吞进嘴里的螺肉烫了一下,秦朗空瞪大了眼睛使劲瞅了瞅楼晧海,“感情这整个店都是你的。” “也可以这么说。”楼晧海用桌上的工具优雅地挑起一块滑嫩爽口的螺肉,“待会儿准备去哪儿?” “还有待会儿?”话语间,秦朗空显得有些不可思议。 “不是你说要蜜月的吗?”楼晧海一挑眉,抬手又替两人将空了的酒盅满上。 切了一声,秦朗空啧嘴道:“你当我傻啊,你不会去还不是怕那些心里有鬼的人不自在。什么蜜月,顺带就顺带呗。” “你看看这人要是太聪明了,也容易不浪漫。”楼晧海笑了起来,笑声显得相当愉悦。 和秦朗空在一起的最大好处,其实并不是两人身家背景有多么相似,也更不是两人之间的感情到底有多深。而是两个人的彼此了解,在很多事情的默契非比寻常。 “要不去琉璃街怎么样,听说那一带可是玫瑰港里出名的商业区。”秦朗空吃腻了螺肉又开始和麻辣的小龙虾做斗争,“对了,基地那边过来接你的宇宙舰什么时候来?” “说是明天早上。” 由于这么一出宇宙舰大盗的闹剧,楼晧海要是在想坐民用宇宙舰优哉游哉地晃到基地去估计是不可能了。不过这样也好,看着基地的状况,估计他还是取消其他计划,早点过去投入工作来的好。 “那就去那边随便逛逛吧。”秦朗空一锤定音。 对此楼晧海当然没有什么异议。虽然他觉得两个大男人还跑去逛街其实挺傻的,但眼看着秦朗空兴致颇高,也就没开口扫兴。 这一顿晚餐吃得相当不错,秦朗空难得想充个大爷,抢在楼晧海前头付账。然而柜台的人才一听他报包厢号,离开就露出了恭敬的神色,然后笑得谄媚地说:“不用了。您的包厢是使用特别码订的,用餐费用和服务费用都是全部免费的。” 我咧个去啊! 楼晧海此人的身家是要逆天呐。居然连个付钱的机会都不肯给他!在这样下去,他也不用老觉得自己其实被包养了的,他根本就是被楼晧海包养的了。 离开江南人家的时候,两个人一直被领班亲自送出了老远,才耳根重归清净。 琉璃街距离江南人家并不远,因此酒足饭饱的两个人也就懒得叫车,直接慢走几步全当是饭后遛食消遣了。 在转出一条栽满紫藤的小巷,眼前的景色骤然一变,五彩斑斓的霓虹灯光飞快地流动起来,闪耀着不同画面的全息广告牌几乎让人目不暇接。各色利用仿琉璃材质搭建的造型奇特的建筑林立在宽阔的道路两侧,在璀璨的灯光下宛若一尊尊精致的工艺品。 “去哪边?”楼晧海随口问了一声,对于这个逛街,算起楼晧海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然而秦朗空到底也没比他好到那里去,除了过去那些鬼混,带各色男女上街挥霍之外,算起来他也没有正儿八经地逛过街。但楼晧海既然都开口了,秦朗空也不好意思在这个时候说自己也闹不大明白,于是只得硬着头皮道:“我看那边有个大商场。” 顺着秦朗空的目光看去,楼晧海很快就发现了一撞造型独树一帜的月桂树造型的,通体乳白色的建筑物。 走近之后,秦朗空才突然发现自己的眼神不赖,居然顺手一指就把楼晧海给拐进了整条街上最出名的饰品商城——银匠街。 “你准备买什么?”在楼晧海的相关认知中,逛街自然就是要买东西的,否则又干什么要浪费时间。 而秦朗空也恰恰是这么认为的,因为过去每每他陪人逛街,对方都是大手大脚地疯狂采购到他有事付钱离开为止。 总而言之,两个对逛街其实都不怎么了了解的人,在逛街就必须买点什么的事物上很快达成了共识,然后并排进入了商城。 然而对于楼晧海而言,商城里琳琅满目的东西他都提不起什么兴趣,毕竟他在柳家见过的,玩过的,甚至拥有的都太多了。其实秦朗空同样也没什么兴致,毕竟难得和楼晧海两个人出来,结果却跑来这么个人山人海的地方,闹的连牵个小手都不行,自然是有那么点事与愿违的意思。 可来都来了,逛街也是他提的,这个时候就算在不乐意也得买点什么有所表示。 结果彻底弄错了逛街含义的两个人,便开始在人头攒动的商场里的痛苦之旅。一层层的电梯坐上去,再一层层的电梯坐下来。至于为什么老是坐电梯,当然是因为不大的观光电梯刚好只能容纳四五名乘客,因此相对比较安静。 就在秦朗空都逛得有些脑仁疼的时候,突然他的眼前亮了一下,很快就被一对被陈列在不起眼角落的深褐色指环吸引了目光。就在他转头看楼晧海准备把人一道拉过去的时候,却惊奇地发现楼晧海的目光居然也落在了那对指环上。 这么一来,秦朗空的兴致当然更高了,“过去看看。” “天然水沉香?”楼晧海走过去仔细端详了一会儿那对指环而后缓缓开口。 一直坐在展柜前昏昏欲睡的老板是个上了年纪了老人家,身上穿着一袭青衫,这个人看起来都和这栋商城格格不入。然而就在听到楼晧海开口的时候,老人家猛地睁开了眼,用鼻子哼了一声道:“总算今天碰上个识货的了。” “老师傅,您这对指环上头怎么没有标价?”楼晧海勾起嘴角笑了笑。 “水沉哪里来的价格。”老人家又哼了一声,“还当今天来了个懂行的,真是!” “既然摆在这里要卖,自然总得有个价吧!”楼晧海又笑了起来,“时至今日,只恐怕这对指环也是唯一的天然水沉了吧。” “既然知道是唯一,那自然就是无价咯。”老头儿终于又把耷拉着的眼皮给拉了起来,“既然是我的东西,想买就得按照我的规矩来。” 在一旁终于有些不耐烦的秦朗空忍不住问道:“什么规矩?” “既然是指环,当然就是试大小咯。毕竟这水沉可不像其他材质可以事后再改大小。”老头儿说的一板一眼。 “那就试试好了。”秦朗空见楼晧海没开口便抢先道,毕竟以他心里的想法原本要买也是要两个人一人一个带着的,否则再好也没多大意思。 两只指环,刚好秦朗空和楼晧海各带一只,然而无论是楼晧海还是秦朗空却都没没能带进去,指环也是左右双手轮着挨个试了个遍。可就在两个人放下指环准备放弃的时候,老人家却又开口了,“还没完呢,你俩儿换换试试。” 秦朗空一想还真是,于是二话不说抓过楼晧海的左手无名指就将指环套了进去,结果当时秦朗空就惊了,这严丝合缝的简直合适的不能在合适了。 看了看秦朗空,又看了看自己的手上的指环,楼晧海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秦朗空那个看过了的眼神是什么意思楼晧海还是一下子就闹明白了,虽然有些好笑,可他还是依着秦朗空的心思将原本自己带着不合适的指环给他戴了上去。 “左手无名指。”看见楼晧海抬手拿指环,秦朗空便急急忙忙地开口嘱咐,那架势就像深怕楼晧海弄错了一样。 可结果不但是秦朗空和楼晧海了,就连那个老头儿都呆了好一阵子。 另一枚指环居然和秦朗空左手的无名指也相当合适,这下不是缘分都是缘分了。 一看这个情形,老头儿虽然有些舍不得,但到底还是在嘀咕一阵之后开腔了,他拿着手比划了一个数字,“这个数儿,一分都不能少。” “行啊!”秦朗空简直是喜不自胜,他觉得自己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付钱付的这么爽快。 才一离开商城,秦朗空就嗷嗷叫着朝一旁的楼晧海扑了过去,而楼晧海则估计他已经憋了大半天了,于是也就态度随意地纵容了。 “我就说嘛,你楼晧海是我的。”秦朗空无比亢奋地对准楼晧海的脸颊吧唧一口,“你看连老天爷都这么觉得,连定情信物都给我们预备好了。” “接下来去哪儿?”楼晧海一点也不想否认,此刻被秦朗空套着指环的左手握住手心的感觉相当不错,于是便笑着决定再多逛几个地方,好让这种美妙的感觉再多持续一会儿。 想了想,秦朗空突然猛地灵感一现,“要不我们去逛逛家纺专卖?” “基地那边你租到房子了?”要是不住到外头,东西应该都有和级别相应的配发才对。 “不住地外头怎么同居啊?”秦朗空笑眯眯,心情各种好,他用一种你还不了解我吗?的眼神看了楼晧海一会儿,然后便又道:“刚好除了窗帘,床上用品之类的,我们再买顶蚊帐,听说基地那边蚊子挺多。” 最后,楼晧海和秦朗空两个人一直逛到了凌晨才回住处,被冷落了大半天的流氓和色鬼早就在房间里造反了,而且还彻底霸占了秦朗空准备休息的床。然而秦朗空却一点没生气,反倒乐得抱着被子去和楼晧海挤,还美其名曰节约资源,弄的楼晧海虽然哭笑不得,但也还是最终答应了下来。 翌日一早,基地方面派过来的宇宙舰就到了,楼晧海便也没有在做停留,和秦朗空一道带着流氓和色鬼就搭上了千万基地空港的宇宙舰。 作者有话要说:前几天被发配去给山村孩子送教材 所以没有网络没办法更新 今天三更补偿 最近更新会很不稳定,但我肯定会更的 但一旦更新一般都会双更或者以上 第123章 新居 宇宙舰抵达青龙星军用空港的时候,青龙星刚刚迎来了入夏一来的第一场暴雨,此时此刻即便又最先进的排水系统,大半座空港也依旧浸泡在雨水里。 楼晧海前脚才一迈下宇宙舰,一早就带人等在这里的钟礼便满面笑容地带人迎了上了,“楼司令,欢迎,欢迎呐!” “钟副司令你好。”楼晧海伸手和对方大方一握。 很显然,双方无论是楼晧海还是钟礼都是场面上的老手了,因此接下来自然是一切顺利。当然这里得除开预料之外,不愿作美的天公。 秦朗空压根没想到自己迈出空港的第一步是在深达半米的水里,于是他只得半似自嘲地开口调侃了一句,“没想到啊楼司令,您这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饿其体肤啊!” 浑身柔顺白毛的流氓和色鬼对于这样恶劣的环境自然也不怎么乐意,抬了大爪子支着三条腿在楼梯上观望了好半天,都没犹豫着将爪子探到水里。 “别凑热闹,都快点上来。”楼晧海站在打开的车门边,对着站在楼梯上摆了半天姿势的兄弟俩发出指令。 一开始一旁的人还被这两只从未见过的猛兽吓的够呛,这回看它们不动又存了那么一星半点看热闹的心思,可谁知这边楼晧海的话音刚落,那边的兄弟俩就向后一推再是一个助跑,紧接着纵身一跃便直接上了他们停着的车顶。之后又猫腰向下一窜,就直接钻进了车厢。 彻底看傻了的众人直到楼晧海上车关了车门才回过神来,然后在钟礼的示意下开始缓缓驶离空港的地下停车场。 前车上负责给钟礼开车的司机忍不住开口感叹,“我说副司令,咱们这位新来的司令可真不得了啊,这宠物养的可够威风的。” “哼!威风,再威风那也不过是两只畜生。”钟礼冷哼了一声,此刻他昨天好不容易才平复下来的心绪居然在刚刚和楼晧海简单的一个对视之后又乱起来了。 虽然他一点也不愿意承认,但就在刚刚,仅仅只是楼晧海一个简单的,甚至还带着一丝温和笑意的眼神,就让他突然汗毛倒立,感觉大大的不妙。 替楼晧海他们开车的是一个二十刚刚出头的年轻士官,估计是第一次给楼晧海这个级别的军官开车,一张小脸绷得都快出褶子了。楼晧海看他胳膊都快僵了,于是便开口缓和了一下气氛,主动开口发问道:“挺小的吧,是哪一年的兵啊?叫什么啊?” “报……报告司令。我叫张超,就是,就是今年刚入伍的新兵。”年轻士官一听楼晧海发问,紧张的连声调都变了。 “噢——那不错嘛,才一年就已经是士官了。”楼晧海看了后座的秦朗空一眼,只见他正一左一右地扒拉流氓和色鬼的毛绒绒的大脑袋,百无聊赖地打着瞌睡。 似乎是感受到楼晧海投过来的视线,秦朗空一开始还半合着的双眼睁了睁,然后对楼晧海比了口型说:“领导刚刚角色扮演的不错。” 楼晧海不禁哑然失笑。 也就是在这是,那个叫张超的士官又开口回答了,“报告司令,我……我立过功,所以基地就给我破格了。” 重新将注意力拉回前座紧张的不行的小司机,楼晧海便又随口搭话继续发问,“还立过功啊,那可真不错。是因为什么事情立的功啊?” “报告司令,其实吧……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上次火灾的时候,救了几个当地的老乡。” “人命关天,那怎么能是小事呢!”楼晧海适时地打断了对方一下,插话鼓励几句话。 就这样,不多时一开始还紧张的话都说不大顺溜的张超就放松了下来。小年轻一放松了,就容易什么话都把不住嘴的往外谁,更何况还碰上了楼晧海这么个有目的套话的。 秦朗空一开始还在后头觉得怪没意思的,可渐渐的就忍不住将嘴角越裂越大,还在后视镜里对着看过来的楼晧海对口型,“行啊!领导这套话的水平可真是高,实在是高哇!” 已经把基地大体情况问了差不离的楼晧海见好就收,他理都没理在后头作怪的秦朗空,而是继续对着开车的张超和颜悦色地说道:“张超啊,待会儿等到了基地,我让你们钟副司令把你调过来专门给我开车,你看你愿不愿意呀?” 这样一个提议,对于张超而言简直就是意外之喜。 只要多少在基地混过的人其实都知道,想要爬的快,和上面领导的亲疏远近其实很重要。而基地小车队里的司机们,无疑是基地中除了文职秘书和警卫之外最接近基地高层的人员了。 “为……为为为领导服务!”结果一激动,张超这话就又说不顺溜了。 五分钟后,车队终于抵达位于山间的青龙行星基地,然而此时此刻雨势还没有任何要减小的意思,秦朗空稍微朝车窗外看了看,“这雨够大的啊。” “待会儿你怎么安排?”楼晧海回头问了一句,他并不知道秦朗空事先租好的房子在什么地方,而秦朗空索要报道的实验室虽然也在基地内,但距离楼晧海现在要过去的办公大楼其实相当远,开车也得一刻钟左右的时间才能到。 “我不着急,大后天才过去正式报道上班。”秦朗空看了看天气,说实在他一点也不喜欢这种湿哒哒的天气,就在刚刚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觉得自己身上的骨头都这些无所不在的湿气弄的酸痛,“要不我先住的地方看看,顺带收拾一下。” “那行吧,流氓和色鬼你也一块儿带过去吧。”楼晧海看了看外头糟糕的天气,而后又补充了一句,“待会儿我让小张送你过去。” “那你呢?”秦朗空抱住色鬼的大脑袋,使劲蹭了蹭,不但干燥而且还暖烘烘的,实在是舒服。 “我再说吧。”其实楼晧海也实属无奈,他今天过来虽然没有正式开展工作,但晚一点一顿饭估计还是逃不掉的。 这样的情况秦朗空也算是经常见识,所以也只是瘪了瘪嘴权当无奈,没有再多说什么。 对于楼晧海的欢迎,钟礼这个场面上的老手自然做的热情而又不是周到,所谓的宴请也算是摸着楼晧海不爱张扬的脉门而定,直接设在了基地食堂不说,甚至连“接风洗尘”四个字都换成了“熟悉环境”。 对此楼晧海当然不能再做拒接,因此直接发了短信给秦朗空,让他晚上不用等自己吃饭。 很快秦朗空的回复也发了过来,短信内容简直让楼晧海有些哭笑不得。 [那睡觉呢?] 虽然觉得可笑,但楼晧海寻思了一会儿,还是决定认认真真地回复了秦朗空两个字,[当然!] 这次楼晧海收到回复的时间则更短了,他打开屏幕扫了一眼,顿时就忍不住勾起了嘴角。秦朗空这次回复给他的是一个顶着晚丨娘脸的怨妇在瑟瑟秋风中咬手帕的动态表情。 一直站在楼晧海前面半步替楼晧海引路的一名基地女性少校军官感觉颇为自我良好,在无意间察觉楼晧海嘴边的淡笑之后,她便在心里坚定了对方是由于自己的缘故,于是她的腰杆儿挺的更直了,一对傲然的双峰简直都要直接送到楼晧海的脸颊上,而被烫成泡面的长发也被她妩媚地抚弄了一番。 一眼就察觉自己的行为似乎造成了不必要的误会,楼晧海虽然觉得无比囧,但总不能大庭广众地直接上去实话实说,告诉眼前这个搔首弄姿的女人,说自己其实不是在对她笑吧。于是,这误会的就只能让她继续误会下去,反正总有机会能让对方清醒点的。 晚饭的吃食并不多么精致奢侈,但却极富地方特色。钟礼更是乐此不疲地替楼晧海亲自布菜,和楼晧海讲基地的一些基本情况,还有基础设施建设。最后还不忘给楼晧海一一引见基地几个所谓“元老”和“骨干”。 最后也算是宾尽主欢,气氛热烈。 由于楼晧海正式的调任文件还需要几天才能处理完,明后天两天刚好有事公休日,因此楼晧海也就顺着钟礼的意思,等到周一在正式到人事方面报到上班。至于晚上的住宿问题,由于楼晧海这趟过来的早,所以按照钟礼的意思是先安排到基地的接待基地,等营区宿舍的那边的干部楼腾空收拾好了,再让楼晧海搬过去。 “这个就不用麻烦了,我朋友刚好已经在基地边上租好了房子了,我过去住就好。照我的意思啊,那个营区的干部楼也就不用腾了,都是些老领导,老上级了,劳师动众的惊动他们不好。”这个借口楼晧海是一早在心里想好了的,一来可以少得罪人,把姿态和态度在基地的那些老人物面前摆好,二来秦朗空也乐意。 “这怎么行,你堂堂这么大一个司令怎么好住到外头去,要不我看这样吧!老宁啊,你明天就带人把我和你嫂子住的那栋小楼给腾出来……” “那怎么好。”楼晧海很快就按照对方的剧本演了下去,“我就一个人方便的很,怎么好麻烦你和嫂子,更何况你家里不是还有一双儿女吗!行了,在这个问题上我又绝对的发言权啊!我住到外头去,就这么定了!” “楼司令……”表面上钟礼虽然做足了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可暗地里他却不轻不重地在心里长舒了口气。 要不是为了试探楼晧海对他究竟是个什么态度,他又何必在刚刚放着那么多人不说偏偏拿自己来作秀,扮高尚。 不过好在,楼晧海对他无论打心底里究竟是怎么想的,但终归该给他的面子也都还给的,而且目前也没有表现出什么太过激进,准备从他手里头收拢权利的意思。 一口定心丸吃下,钟礼的态度比之前更加热情了,他又虚与委蛇地和楼晧海客套了好半天,才最后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送了楼晧海上车。 车里张超一早就发动好了等着楼晧海过来,因此很快车子就朝着基地西门的方向驶了出去。 “地方你都弄清楚了吧。”楼晧海对于年轻人办事其实还是不大放心的,于是便开口语气随意地问了问。 张聪一听就乐了,“司令您就尽管放心吧。您朋友租房的那一带我可熟了。” “是吗?那就好。”楼晧海稍微放松身体,在后座的真皮椅子上靠着开始闭目养神。 所幸秦朗空租房子的地方距离基地还真就不远,而且环境也相当不错,独门独栋而且还自带一个小前院和一个带池塘的大后院。 正在院子里的木廊下折腾一旁藤蔓的色鬼和流氓耳朵贼灵,几乎是在楼晧海下车的一瞬间,便颠颠儿地摇晃着尾巴冲了过来,临了还不忘呲牙吓唬了一下张超。 打开门出来的秦朗空刚好看见这么一幕,就笑了,他对被吓得小脸惨白的张超招了招手,然后支招儿道:“以后你肯定得老过来接你们领导上下班吧?所以可得和他们搞好关系。” “嗯。”小司机一脸二相,呆不啦唧地瞪了一双充满求知欲的小眼,等待秦朗空接下来的教诲。 “不用多,每次来给它们兄弟俩儿都带点好吃就行。” “嗯。”张超猛地点头,但是很快他又困惑地问,“那……那它们喜欢吃啥?” 秦朗空一脸神秘地将小司机勾搭过来,然后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说:“我看你们基地这附近生态不错,兔子肯定不少吧。” “是不少。”张超又点了点头,然后突然一拍脑袋,“您是说它们喜欢兔子啊。” 楼晧海看那边秦朗空脸上的坏笑伴随着张超的傻笑越来越浓,终于忍不住咳嗽一声,“行了,时间也晚了,张超你回去吧。” “那司令,明天……您明天……” “如果要用车,我会打电话找你的。”楼晧海越看自己这小司机越觉他心眼实在,也不知道刚刚秦朗空到底跟他说了些什么,但愿他可千万别把自己卖了,还乐呵呵给秦朗空那个坏胚数钱。 那边张超才一走,秦朗空就笑嘻嘻地缠了上了,最后吧唧一口亲在楼晧海嘴上,砸吧了砸吧然后说:“晚上喝的不是好酒?” “就一般的白酒而已。那个钟礼还是很会给人看相把脉的。”楼晧海看了看院子,然后便抬脚进了房间。 秦朗空在一边急吼吼,“怎么样不错吧!都是我找人弄的,还有后院,也很不错,种的好些果树都开花了……” “先不忙。”楼晧海看了看自己身上有些被沾湿的衣服,一把拽住秦朗空,“我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 “之前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就给你把水放好了。”秦朗空一脸我很乖吧,我很贤惠吧,是就快表扬我的表情看着楼晧海。 楼晧海被他看的好笑,便拍拍他的脸说:“你以后要是能少欺负点我的兵,就更好了。” “切,别那么小气嘛!我们洗澡,上楼洗澡,一块儿。”秦朗空此刻整儿都贴到了楼晧海身上,人家常说什么老夫老妻,在一起久了就厌倦了,没激情了。可就目前而言,秦朗空是完全没有这方面的困扰的,反倒是越过越激丨情,恨不得成天和楼晧海粘到一块儿才够爽快。 房子的居住面积其实并不大,楼下是厨房,客厅,储藏室,还有一个小型自带卫生间的客房,不过现在看似乎已经被秦朗空情人改造成了流氓和色鬼的专属房间。楼上则是书房,主卧,还有浴室。最上头还有一个不大的露台和阁楼。露台被改造成了茶室,而阁楼则被秦朗空用来当做了休闲区,楼晧海只是一上去就顿时囧了,只觉得脑袋里像被一万匹草泥马呼啸着踩踏过一样,嗡嗡直响。 面对这么一个怎么看,怎么像是艾斯艾母专用囚牢的墙上还挂马各种奇葩工具的房间,楼晧海忍不住默默地退下来楼梯,对着秦朗空无比淡定地吐出四个大字,“给我上锁!” “别这么纯情嘛。”秦朗空笑的一脸暧昧。 楼晧海一把推开他,“我现在严重怀疑你是不是性丨癖有问题。” “偶尔情趣一下有什么不好?”秦朗空嘟嘟囔囔。 楼晧海冷冷地吐槽,“偶尔,我看你是巴不得天天吧!” “靠,你要不要这么了解我啊。”秦朗空相当郁闷。 楼晧海不容否决地作出决定,“明天就去买锁。” 开玩笑,这么一房间乌七八糟的东西,要是被基地其他人看见还得了?要是传出去,到时候估计别是他家的老倔头儿了,就是秦朗空的那个现在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舅舅,也得空降过 第124章 倔老头 觉得扫兴的秦朗空顶着湿乎乎的脑袋哼哼唧唧地往床上滚,楼晧海一把拽住他,“头发弄干再睡。” “你给我吹。”秦朗空决定傲娇一下。 然而楼晧海却没动,只是冷着脸连看都懒得看他,于是他只好惨兮兮地爬过去,舔着脸蹭上去,“你嫌弃我了?” “嫌弃又能怎么样?还不得凑合着过?”楼晧海扒拉秦朗空的脑袋到怀里,然后开始给他吹头发。 秦朗空讨好地吧唧吧唧在楼晧海脸上亲了好几口。 “行了,弄我一脸口水。”楼晧海有些好笑地看了秦朗空一眼,“我发现你有时候挺二的。” “切会找我这样的二货,你也聪明不到哪儿去。”秦朗空不服。 “……” 看着楼晧海半天没吱声儿,又一直盯着自己看,秦朗空有些忍不住了,便又说,“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我是觉得我俩儿刚才那样其实挺蠢的。”楼晧海叹了口气。 秦朗空将身体转了个方向,伸出胳膊一把搂住楼晧海的脖子,然后用腾出的一只手将楼晧海手里的吹风机接过来,开始给楼晧海吹头发,“是挺蠢的。但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这不过日子嘛!对了不说这个了,你这个新官儿,第一把火是撒出去了,这第二把火呢?打算怎么点?在哪儿点?” “第二把火?”楼晧海脸上的表情终于有恢复成了之前的淡漠,他转头向窗外看了一会儿,“就拿第一把火留下的余热应该就足够了。” “什么意思?”秦朗空来了兴致。 楼晧海看了秦朗空一眼,而后缓缓地道:“不行啊,秦少这业务水平不熟啊。” “这又关我的业务水平什么事儿?”秦朗空纳闷了,然而他却仅仅只是纳闷了一秒,就猛地恍然大悟,“你是说精灵!?” “没错!就是你们青龙实验室自主研发的轻型人型机甲精灵。”楼晧海重重地道。 明明是凤凰星系军用基地下辖实验室自主研发出来的武器,可居然会出现在一伙宇宙舰强盗的手里,而且据楼晧海所知,这种精灵由于在开发初期就是为了适应青龙行星区域内特殊的重力场,因此除了标配青龙行星基地辖区的基地之外并没有,且从来没有对外出售亦或是标配其他基地。 那么也就是说,那伙儿强盗手里的精灵必定是从青龙行星内的基地流出的。 任何基地亦或是个人,在未经审批的情况下私自贩售武器,都是严重的违纪违法行为。因此楼晧海从当初在舰上见到那台红色精灵之后,就打定了彻查严查的意图。 秦朗空眨巴眨巴眼睛,装出一副天真烂漫,“那你楼司令岂不是需要我这个小小研究员的积极配合了?” “现在还为时过早,从实验室入手太容易打草惊蛇。”楼晧海一脸认真,一点也没有要跟秦朗空开玩笑的意思。 其实秦朗空也知道,只是不大乐意看楼晧海回个家还搞这么严肃而已,因此他说,“我还不知啊!但是不从我这边,单从基地的话你打算从哪里做突破口?” “下卫星基地检查工作这个理由不是很好?”楼晧海突然勾起嘴角露出一抹淡笑。 秦朗空和楼晧海认识这么就,自然值得楼晧海一旦这么个笑法,那绝对就是有人要倒霉了,“那我明天想办法帮你把精灵更详细的参数资料给你拿过来。” “明天?”楼晧海想了想,“明天还不忙,不如明天你和我一块儿去见一个人。” “什么人?”秦朗空有些好奇。 楼晧海又笑了笑,“一个今天晚上我没见到的人。” “谱儿还挺大的,估计是个老家伙吧。”秦朗空一猜即中,“我想想,是不是基地老参谋长刘兴阳?” “聪明。”楼晧海从椅子上站起活动了活动身体,然后下楼叫了流氓和色鬼回屋准备睡觉,便也随手从书房拿了本书而后上了床。 秦朗空一看书名就笑了,“鬼谷子啊!” “官场如战场,不熟读兵书,又怎么斗智斗勇?”楼晧海晃了晃手里的精装厚皮书。 “我看行了,你够精的了。”秦朗空又笑了,“对了最近我看了本不错的小说,我给你讲讲呗。” 楼晧海看了秦朗空一会儿,然后合上书关灯躺下,低声道:“那你说,我听。” 秦朗空的嗓子楼晧海是一早就表扬过的,因此在秦朗空刻意放轻了的声线中,楼晧海很快就堕入梦想。而看见一侧的楼晧海睡了,秦朗空自然也乐悠悠地凑过去偷香好几口,然后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后熟睡了过去。 翌日,两个人是被门口的一阵挠门声和呜咽声给闹醒的,楼晧海翻身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早上九点了,难怪外头两只忍不住,跑过来要求吃东西了。 “睡的好吗?”秦朗空伸手将楼晧海的脑袋掰过来,然后开始索吻。 这是两个人同居之后的默契之一——早安吻。 “都睡迟了。”楼晧海将披洒在木床周围的淡紫色纱帐撩开,“薰衣草?难怪昨天睡得那么沉。” “我这蚊帐买的好吧。”得了表扬,秦朗空自然又得瑟了起来。 方面一开,还好是楼晧海,不然估计门口两个饿的前胸贴后背的吃货都要直接冲进来了,似乎是被这两只嗷嗷待哺的小眼神给萌到了,楼晧海难得笑出了声音,他抬手呼噜了两颗齐刷刷冲着自己的到脑壳,说:“跟我下楼,给你们弄吃的去。” “嗷呜——嗷呜——”流氓和色鬼立刻吸溜着哈喇子屁颠屁颠地跟着去了厨房。 秦朗空在床上打了个滚,然后也跟着爬了起来,他走到窗边将窗户打开,很快雨后清晰的口气就涌了进来,他舒服地伸了懒腰,“天气不错。” “早餐想吃什么?”楼下传来楼晧海的声音。 秦朗空急忙踢踢拖拖地踩着拖鞋下来,“我来,我来。今天早上丰盛点怎么样?” “你又准备做炒面?”楼晧海虽然转头问了一声,但其实已经打开冰箱门开始动手准备材料了。 “海鲜焗面,我昨天晚上就准备好配料了。”秦朗空比了胜利的手势,而后开始全面接管厨房。 而距离餐厅饭桌不远的地方,流氓和色鬼已经撑得肚皮滚圆了。可是在听到秦朗空说出海鲜两个字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眼睛一亮,就地打了个滚儿就吧嗒吧嗒一前一后地挤进厨房,然后并排蹲下。 “吃货!”秦朗空笑着骂了它们一句,但正在抓面条的手,还是又多拿了几把。 早晨过后,楼晧海一看时间也不早了,就说,“我们走吧。” “去哪儿?”据他所知刘兴阳这个老家伙脾气古怪的很,自从被上头排挤调到了个闲职上,干脆也怄气连基地都不常去了,因此要找人估计可不简单,“要不叫你那个小司机过来?” “不用了,离这里不远,我们走路过去刚好。”楼晧海看了看撑爆了肚子躺在地上犯懒的兄弟俩儿一眼,然后点了点它们的鼻子,“你们也一块儿去,瞧这肚子养的。” “嗷呜——”色鬼讨好地伸出大舌头舔了一口楼晧海伸过来的手指,虽然表情还是不大情愿,但却依旧老老实实晃动着脑袋站了起来。 秦朗空看了看楼晧海,又看了看自己,“就穿这一身儿过去?” “没关系,听说对方也不讲究这个。”楼晧海走到门口拿了自己的运动服外套穿上,又顺手将秦朗空的也抛过去给他,“穿上就走吧。桌上东西留给保姆机器人收拾。” 出了房子的后院小门,楼晧海便领头朝着西面的小山丘走去。秦朗空在脑袋里回忆了一下这附近的地图,然后追上楼晧海问,“那老头喜欢钓鱼?”如果印象没错,再往后头走一些,就能看见一个不大的天然湖泊了。 已经站到小山丘最高处的楼晧海冲秦朗空指了指湖边的一个彩色小点儿,秦朗空立刻就乐了,“这个老头儿还挺会享受的嘛。” 阳光下,只见一个穿着丛林迷彩t恤的老头儿正将优哉游哉地坐在湖边的小板凳上钓鱼,而除了身后的直立着的一柄彩色的遮阳伞,身边还放着一张折叠桌,上头还沏着茶水。 “我们下去。”楼晧海又抬手指了指一侧的石阶。 而跟在他们身后的流氓和色鬼才一得到指令,就撒丫子冲了下去。很快两只体态健硕的猛兽就一头扎进了清澈凉爽的湖水里,被搅动的湖水,和飞溅起来的巨大水花,伴随着它们的动作很快就波及到了湖岸对面钓鱼的人。 很显然刘兴阳也是第一次见流氓和色鬼这样的生物,他一开始还插了腰站起来准备破口大骂,可才一看见两只从水里钻出脑袋的白毛野兽顿时就吓了一跳,连着倒退了好几步就准备要掏枪了。 好在楼晧海眼尖,一眼就看清了他的动作,便急忙开口叫道:“流氓,色鬼,你们两个小混蛋快给我过来。” 听见对岸传来的人声,刘兴阳难看的脸色这才有所缓和,他才垫了垫脚,想要看清楚对方究竟是什么人。楼晧海的声音便又传了过来,“是老参谋长吧!” “是啊,我是刘兴阳,你们是?”由于楼晧海他们身上都穿着最普通的运动服,因此刘兴阳并没有认出楼晧海的身份。 “楼晧海。”楼晧海穿过湖面上的简易浮桥,走到刘兴阳面前,温和地笑着冲他伸出手。 然而才只是听见楼晧海的名字,刘兴阳脸上的表情就变了,他冷冷地甩开楼晧海主动伸过来的手,有些夸张地哼了一声说:“原来是楼司令大驾光临。昨天晚上的饭局真不好意思,我刚好有事错过了。” “那是,和我的一顿饭,又哪里比得上千里迢迢专为老参谋长而来的票友见面会重要。”楼晧海只是笑了笑,仿佛丝毫没觉得自己丢了面子一样,轻飘飘地当面戳穿了话中的借口。 “是……是又怎么样?”刘兴阳虽然面上有些尴尬,但到底还是一副硬骨头,打死不肯低头。 楼晧海一听这话,就又笑了起来,“是没怎么样。今天我过来也不是什么很正式的,要不您看我连身像样的军装都没穿。只是我这个新官上任总得挨个认识一下自己下面的班子吧,您不肯来见我,那我自然就得过来见见您。” “那现在你见也见着了,还有事儿吗?”自知理亏的刘兴阳虽然心里憋着火但也不好发作,正所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这个笑脸人还是自己的顶头上司。 “见着了,自然也就没什么事了。”楼晧海勾起嘴角又笑了笑,然后转过身看也不再看刘兴阳一眼,便对秦朗空说,“我们回去吧。” 秦朗空在一旁看了半天戏,看着楼晧海让那个出了名的倔脾气老头儿连吃好几个哑巴亏,心里有火却偏偏没法撒气儿,自然也是一副神清气爽,他走到一旁的折叠小桌子上瞥了一眼,“呦,这喝的细殿西的红茶吧,这人呐年纪大了多喝红茶虽然有易消化,但终归还是容易上火。依我看呐下次您要是有空就到这山丘南头儿我家的小院坐坐,到时候我给您沏最好的云雾绿茶消火。” 这其实就是在变着法儿骂刘兴阳脾气臭啊!刘兴阳又不是傻子自然听得出来,当场气的也是手指发抖,他张了张嘴,谁知才刚要开口,那边的楼晧海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转身看了他一眼,“噢对了,周一的基地干部大会你可别又事赶事儿的给不凑巧了,我提前通知您一声,周一上午九点,会议时间大概是两个小时,回去之后您可得好好归置归置您的日程安排表。” 语毕,楼晧海还真就对着在水里闹腾了半天的兄弟俩喊了一嗓子,然后便和秦朗空施施然地离开了。 才一重新走回山丘上,秦朗空就乐了,“这老头儿够可以的呀,谱儿可比我们家那位大领导还大。” “我看是比我爷爷还大。”楼晧海也无奈地笑了一下,“但是人才,基地目前急缺的人才。” “这个刘兴阳好像是星系最早一批参加特战作训指挥的人吧。怎么你打算重新把基地的毒龙小队拉起来?”秦朗空被一旁抖毛的流氓闹了一身水,气的狠狠地瞪了它一眼。 “这还只是一个初步的设想。”楼晧海的目光眺向不远处连绵起伏的山峦,“最好是能够做出一个拥有立体作战能力,攻防兼备的新集团模式。” “你这一摊子要是全部铺开可就大了。”秦朗空叹了口气,“你说现在这种脆弱的和平还能走多远?” “我不知道。”楼晧海伸手折下一根枯枝,然后朝着流氓和色鬼所在的方向猛地掷了出去,立刻惹得两只一阵狂追猛颠,“我只知道,一旦战火被点燃,这里就会是战争的最前线。” “要不三个地方给你选,你怎么偏偏选了这么块儿又硬又不怎么好吃的硬骨头来啃。”秦朗空一脸我还不了解你的表情看了楼晧海一会儿,然后又将话题转开道:“对了,就凭你刚刚的那一句话,你说那个倔老头儿就会乖乖听话?” “听话谈不上。”楼晧海嗤笑一声,“估计好奇到时会有点,保不齐这会儿他就卷了钓具,跑回去想办法调查我了也不一定。” 一句无心之言的玩笑话,谁知还真是一语成真,刘兴阳只在湖边又调了一会儿,就有些静不下心思地三步两步跳上自己的破山地车,急急忙忙地赶回了基地。 作者有话要说:不稳定的更新 还有错别字 大家最近忍一忍吧 我实在是没办法,手上事情多,又总是被发配出去~ 第125章 乱丨伦 午饭过后,青龙星基地的天气又开始转阴,秦朗空站在水池边上亲自动手洗碗,而一旁挺着圆滚滚肚子的保姆机器人则被发配去了后院除草。这边水池里的污水刚刚放空,秦朗空就听见客厅里沙发正坐着喝茶的楼晧海拨通了司机小张的通讯终端。 “下午还有安排?”秦朗空擦着手走出厨房。 看见他走出来,楼晧海便伸手拍了拍身侧沙发上的空位,“过来坐。待会儿晚一点我再带你去见个人,顺便再好好敲他一顿。” “你不是一向不爱搞那一套吗?”秦朗空喜滋滋地蹭过去,觉得有些奇怪。 “这个人不一样。”楼晧海突然卖了个关子,大喘了口气然后突然笑了一声凑到秦朗空耳边说,“按习惯来,你还得管人家叫一声二堂哥呢。” 这下秦朗空算是反映过来了,“就是你那个和姓郭的有一腿的堂哥?他也在青龙基地服役?” “什么有一腿?”楼晧海故作嗔怪地瞪了秦朗空一眼,“知不知道什么叫尊重长辈?” “……”秦朗空囧了囧,“那我也喊他二堂哥?” “不然你想冲他喊叔叔?那咱们可就差辈儿了啊。”楼晧海笑了,他的这个二堂哥虽然和他关系不错,但两个人之间却相差了整整十五岁,单说年纪,其实叫一声叔也没什么不对。 秦朗空突然眼睛亮了亮,“你是说咱俩儿乱丨伦么?” “……”这下反倒是楼晧海囧囧有神了,他想了想觉得秦朗空的这个脑瓜子,在某些方面还真是有点异于常人。 然而这边楼晧海还没说话呢,秦朗空倒又自言自语上了,“乱丨伦虽然是挺好的,可是叫叔叔神马的,好像还是有点蠢。”结果他正想回头征求一下楼晧海的意见,就看见楼晧海一脸你真蠢的表情正看着他,于是他吞了吞口水,囧萌囧萌地嘿嘿一笑,“乱丨伦虽然挺刺激,但这次我看还是算了,叫堂哥的好。” “……” 司机张超来的很快,而且在下车的时候,手里还拎着两只刚被剥了皮的血淋淋的死兔子,“司令,这是……” 楼晧海直接回头看了秦朗空一眼。 立刻意会的秦朗空自然上前一步,然后一脸高贵冷艳地吐槽道:“我们家宝贝不吃生的,下次记得做熟的来。” 左右看了看自己手里被人严重嫌弃的兔子,司机小张欲哭无泪,这可是他废了老鼻子牛劲才从对面山上套的野兔啊。然而待他再一抬头,循声过来的流氓和色鬼还真就露出了一脸和秦朗空刚才如出一辙的表情——嫌弃。 最后还是楼晧海看不下去了,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解围道:“我们走吧,基地总医院办公大楼。” 张超感激涕零,他急忙替楼晧海拉开车后座的门,然后有些关切地问,“怎么,司令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过去见个熟人而已。” 而直到楼晧海和秦朗空一左一右地上了车,秦朗空开窗撑头叮嘱了院子里上蹿下跳的兄弟俩儿一遍,张超才有些后知后觉地发现,秦朗空的身上居然也穿着军装。不过不同于他们的白色常服,秦朗空身上的常服是代表文职的深黑色。再仔细一瞄军衔,好家伙,虽然是文职,但秦朗空肩膀上扛着的级别明显也不低,于是他当下又紧张了起来。 仿佛是看穿了张超的心思,楼晧海主动开口介绍,“这位是我的好朋友,也是我的战友,青龙实验室的总负责秦主任,和我一样也是刚调任,原来在三所。 “主任……秦主任好。”张超顿时肩膀僵硬,如果不是手里还握着方向盘,秦朗空简直怀疑这小子会不会紧张到直接从座位上蹦跶起来,给他敬礼。 楼晧冰所在的基地总医院也属于青龙基地管辖,但始建初期,考虑到服务人民的宗旨,总医院除了西院和办公区位于基地内,门诊部,东院以及南院全都设在了靠近基地外围边缘。所接治的病患基地周边的居民也占了很大一部分。 这也是为什么楼晧海和秦朗空这次都换上正式制服的原因,想要进入总医院的办公区,没有这制式的一身皮可相当不方便。更何况楼晧海这次过去,也没打算惊动太多人,最主要的目的还是把秦朗空介绍给自己的这位堂哥认识一下。 很快楼晧海和秦朗空就进了总医院的办公大楼,有了两个人肩膀上的那一堆星星杠杠一路上自然是畅通无阻。等到了地方,张超就被楼晧海直接打发回了基地,既然决定待会儿狠狠地敲诈自己的这个堂哥一笔,带着个愣头愣脑的司机自然不方便。 一直到楼晧海和秦朗空来到楼晧冰的办公室门口,楼晧海才从楼晧冰的助手那里得知,自己的这位工作狂堂哥,这会儿正在门诊部那边盯这批刚过来的几个实习医呢。在楼晧冰的办公室等了半天,楼晧海从自己这位堂哥的工作习惯上感觉了一下,还是觉得自己和秦朗空应该直接杀过去找他,否则保不齐那位工作狂,一个转眼就把他们今天有约的事情给忘到脑袋后去了。 办公大楼距离门诊部也就十分钟不到的路程,楼晧海和秦朗空两个人先在西院的花园里头逛了一圈儿,然后才在通过了两道哨卡之后去到了门诊部的一楼大厅。不同于西院和办公大楼那边的安静与秩序井然,门诊部的大厅显然要嘈杂混乱许多,到处都是忙碌穿梭的护士和医生。取药挂号的窗口都歪歪扭扭地排着长龙,和普通的地方医院几乎没有任何区别。 秦朗空和楼晧海一人一个方向,开始在来来往往的人群里找人。然而就在此时,几个红着眼睛步履急切的男人从门诊部前大门走了进来,楼晧海一开始只当他们是几个着急亲人病情的家属,也没太过在意。 然而就在楼晧海将目光转开的时候,这几个男人突然一个疾步上前,伸手就将一把还带着斑斑锈迹的菜刀就从怀里掏了出来。 反应慢了半拍的秦朗空愣了一下,伸手才挡开一把劈头盖脸就砍过来菜刀就突然觉得脑门上一凉,另一个男人就挥舞着水果刀刺了上来。 这下可真是飞来横祸,秦朗空下意识地闭上双眼向后一步,正想着这下估计彻底毁容了。 “朗空!”楼晧海一看情况不对,急忙向秦朗空跟前一个闪身,紧接着伸手一个反握,只听见那个原本已经到了秦朗空跟前的男人闷哼一声,嘎嘣一声脆响,男人拿着水果刀的右手手腕整个断裂开来。 周遭的人群一早在看见菜刀之后就骚乱了起来,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以及呼救声很快惊动守在医院各处的警卫。 秦朗空又侧身闪过第三个前赴后继向他扑过来的中年男人,他火大地啐了一声,“艹,你们他丨妈发的什么疯病?” 而秦朗空的这种恼火很快就在瞥见楼晧海被刀刃划破的手背变得变本加厉起来,一开始还算温柔的自卫动作自然也跟着变成了凶悍进攻动作。三个外行人对付一个经历过各种严苛训练的特种兵军丨官,无异于以卵击石。 最后还是楼晧海拦住了秦朗空才好歹没让气疯了的秦朗空直接在医院闹出人命,“行了,行了,接下来的都交给这些警卫吧。” “他丨妈这帮疯狗哪儿放出来的?上来就准备要老子的命是吧?”秦朗空气的鼻子都歪了,“你手没事儿吧?” “没事儿,没事儿就是被刀刃划了一下,没什么大问题。”看见秦朗空颇有要直接暴走,在众目睽睽地下杀人的冲动,楼晧海连声安慰了他好几句,最后还不忘找个理由把人弄走,“走,陪我去处理一下伤口。” “你们这帮怂货,都是吃干饭的,这种人不但放进来了,还准备让他们在你们眼皮子地下杀人放火是吧?”秦朗空一肚子火气没处撒,一会儿心疼楼晧海的手,一会儿觉得晦气十足,干脆拿了一旁送他们去医务室的警卫出气。 几个小警卫被秦朗空这只暴躁的喷火龙瞬间秒杀,被骂的头都抬不起来。而且还一句嘴也不敢还,谁让人家官儿大呢? 替楼晧海处理伤口的急诊室医生一看楼晧海肩膀上的军衔儿,顿时手都抖了起来。好家伙,比过去基地官儿最大的钟副司令还大了一级呢。 “怎么样?”秦朗空凑过去问接治医生楼晧海的相关情况。 医生被吓了一跳,急急忙忙说:“缝……缝已经缝合了。就是……就是”医生又吞了一大口口水,这才总是将话说顺溜,“对方用的刀上头有锈,所以安全起见还是打一针破伤风以防万一吧。” “那就快点打啊?”秦朗空一副你再看我,你再看我一眼,我就一口吃了你的表情。 楼晧海皱了皱眉头,不着痕迹地拍了拍秦朗空的后腰,然后对那个小医生淡淡开口,“是要去拿药吧。” “对……噢对,我这就过去。”小医生立刻如蒙大赦,颠颠儿拿着单据跑远了。 “疼不疼?”小医生一走,秦朗空立刻就关心起楼晧海的情况来了。 楼晧海被他一脸认真的表情给闹的心里小萌了一下,于是勾了勾嘴角,软言细语地安慰了一声,“放心吧,一点不疼。” “你不疼?我可疼死了!”秦朗空一把握住楼晧海裹上了绷带的手,放在眼前仔仔细细,翻来覆去地看了好一会儿。 “你疼什么?”楼晧海似乎是给秦朗空逗笑了,无论是声音还是表情,都明显透露着愉快,他被秦朗空握着的手利用巧劲儿向内侧一带,然后从椅子上站起来将秦朗空拉近,凑到他耳朵边上低声说,“你又没伤着。” “我心疼不行呐。” 送上门的豆腐,不吃就是傻子,秦朗空赶忙顺杆儿爬高高,微倾着头凑近楼晧海的脖颈吹气,“虽然你替我当那一下子我还是挺暗爽的,但是这会儿我是真心疼了,都疼死了。早知道一开始还不如让他砍呢。”话说完了,还不忘张嘴用牙齿磨了磨楼晧海的耳垂。 “嘶……”楼晧海猛地侧开头,向后一步上下左右仔细打量了秦朗空一番。 秦朗空眨巴一下眼睛,那意思是问:怎么?我有什么问题吗? 然后楼晧海就笑出了声音,“过去我怎么没发现你除了有点儿疯,还有点傻呢?” “靠,你说谁傻?啊?我要是个傻子,那也是你楼大少看上的傻子,看上傻子的楼大少,能聪明到哪儿去?”秦朗空气哼哼,伸了脑袋就往楼晧海怀里扎,“你别笑话我,我是真心疼了。过去我还以为那个什么打在某某身,痛在某某心的句式是专门搞笑用的呢。” 低头在秦朗空的侧脸上轻轻亲了一口,楼晧海伸手扒拉一下秦朗空毛绒绒的脑袋,“好了,就一道小口子而已。别再腻歪了啊,待会儿那医生拿了针剂就该回来了。” 迫于秦朗空的淫威小医生自然是牟足了吃奶劲儿,一顿连跑带颠的统共一趟下来也没花到五分钟,就把注射用的针剂带了回来,然后连脸上的汗都还没顾得上擦,就替楼晧海进行了注射。 “给您注射的高纯度稀释液,为了保险起见请您现在这里坐一下,四十五分钟后无任何不良反应就没事了。”小医生抹了抹脸上的汗,还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楼晧海本来的意思是让他先去忙其他病人,如果有需要他会再叫他过来,但是秦朗空执意不肯放人,因此小医生值得继续硬着头皮在治疗室维持着标准军姿挺着。 但是很快小医生就开始庆幸自己没有离开了,因为才刚刚过了不到五分钟的时间,楼晧海的呼吸就开始变得不正常起来。而小医生则是一头雾水,摸不着头脑地自言自语,“不对啊?不对啊?” “什么不对!?”这下秦朗空都快要跳起来了。 而此时此刻闻讯赶来的总医院高层刚好姗姗来迟。原本一行人是准备向楼晧海这个大领导道歉的,可谁知却刚好赶上了这么一出儿。 一开始楼晧海还只是觉得有些胸闷喘不上气来,但很快他就察觉了不对劲,伴随着呼吸,他觉得自己的整个胸腔都在剧烈的刺痛。他的抓着秦朗空胳膊的手指绷的发白,“不对……” 楼晧冰原本还在教训一个实习医,可突然听见门诊部西面的一间独立治疗室里乱哄哄的一团,然后又来来往往的听见有人说什么刚刚在门诊部有病人家属闹事,刺伤了一个大官儿。楼晧冰这才猛然想起自己今天下午和堂弟楼晧海有约。再转念一想,心里又是咯噔一下,大官儿,还连院方的那些老家伙都惊动了,该不会是就是楼晧海吧。 这样想着,楼晧冰自然转身拔腿就走,留下被他训了一半儿的实习医,还傻愣愣的杵在原地,有些摸不着头脑。 才一进门,楼晧冰就认出了楼晧海肩膀上的军衔,在这个基地里肩膀上能扛着大校的除了他那个刚刚调任过来的堂弟,自然不可能再有别人。 “小海——”楼晧冰的医疗水平一直是一流的,至于他身上那些不高的行政头衔,完全是跟他的个性有关系。 “二堂哥,救命。”此时秦朗空急的脸都白了,他一听见楼晧冰对楼晧海的称呼,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死死地拽住了楼晧冰的袖子。 只是看了秦朗空一眼,楼晧冰就开始替楼晧海检查情况,整个过程中,楼晧冰只说了一句话,还是对秦朗空说的,“你去那边的垃圾桶里把刚才小海用过的针剂瓶子找出来。” 秦朗空几乎是当即,就反应出楼晧海现在的情况十有**是跟刚刚用过的药有关系了,于是他甚至没有直接用手,而是直接从上衣口袋拿出一块手帕将药瓶从垃圾桶里捡出来并且放进了荷包。 而也正是在做这个动作的时候,秦朗空很快留意到了那些有些神情变得极度诡异的院方高层。虽然那些不自然的神情几乎是一闪而逝,但秦朗空却一丝一毫也没有错过。当然现在他还没工夫跟这帮人计较。 折腾了将近一个多小时,楼晧海的情况才终于稳定了下来,秦朗空看着楼晧冰变得舒缓的脸色,也跟着松了口气。 “你是秦朗空。”在两个人相视无言,病房也基本被清空之后,楼晧冰主动开口起了个头。 秦朗空突然就觉得有些不自在和尴尬,于是他装模做样地咳嗽了一声,“二堂哥好。” “扑哧——”楼晧冰这回儿给秦朗空的态度给闹的笑了起来,“一定是小海让你这么喊我的吧。说起来他除了小时候,之后都从来不这么喊我。” “……” 卧槽被骗了!秦朗空的那张老脸,刷地一下就红了。 “那他都管你叫什么?”丑丢完了,秦朗空还是有些好奇的。 总归不会是直呼其名吧,怎么看楼晧海也不会是这样的人呐。 “楼医生。”楼晧冰笑了一笑。 总算找着天然台阶的秦朗空脑子转的飞快,他笑眯眯略带讨好地说,“那楼医生……” 然而楼晧冰却开口打断他说,“你还是喊我二堂哥吧,或者再亲近一点,向小海小时候一样,喊我堂哥。” “为……为什么?”秦朗空有点傻了。 楼晧冰显然心情相当不错,他顿了顿,似笑非笑地看着秦朗空,“当然是因为我乐意听咯。” “……” 卧槽!这个楼家人的品种怎么好像和常见的不大一样?难得是走种了? 诶!好像也不大对,单就某种特质而言,和楼晧海相比,他眼前的这位堂哥大人不是不像,而是显然是有些过于外漏了。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床上的楼晧海终于清醒了过来,他看了看秦朗空,又看了看满脸担忧的楼晧冰,还真就开口叫了一声,“楼医生这是总算想起我来了?” “臭小子,要不是我这次你可就危险了。”楼晧冰故作不满地哼了一声。 谁知楼晧海却像是早有应对一般,笑着反问,“我还以为楼医生原本就欠了我一个大人情才对。” “大人情!?”楼晧冰愣了一下。 还是秦朗空反应最快,又最了解楼晧海,他笑盈盈地从楼晧冰手里狠狠搬回一局,“怎么,难到那位姓郭的医生没有给你电话?” “我就说,原来是你干的。”楼晧冰霍地一下站起身来,“等你好了再找你算账。” “对了,那几个人是怎么回事?”话音突然一转,楼晧海的脸色再次恢复了一贯的淡漠。 作者有话要说:连续n就都在网络和电力都有问题的山村 我觉得我过的非常像原始人qaq 所以更新也呈现这种状态 那啥,六月中旬我们这个活动应该就结束了 到时候就能恢复比较稳定的更新了 大家要等我啊qaq 第126章 打错了 对于楼晧海的这个问题,其实楼晧冰只是在之前简单的听了零零碎碎的几个片段就推测出了前因后果。 “那几个人估计是祁家的吧。就是住在这一片的居民,上个月院里收治了他们家的一个女儿,结果最后人死在了手术室。从那之后,祁家人就几乎开始天天组团来闹,只是之前从来没有闹的这么大,还带了刀具过来。”楼晧冰叹了口气。 这么一说,楼晧海和秦朗空就都想明白了,由于秦朗空穿的黑色的文职制服,和医院里的一身一模一样,在加上肩膀上扛着的军衔又高,才有了今天这么一出飞来横祸。虽然闹到最后是楼晧海替他遭了秧。 “死在手术室里了?”楼晧海哼了一声。 这一声冷哼可谓是不折不扣的质疑了,显然楼晧冰是多少知道这里头的一些弯弯道道的,然而却没有当着楼晧海的面明说,反而是错开了话题道:“你现在还要多休息,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一步了。” “这么着急?”秦朗空突然有些看不明白了,总不至于说楼晧冰还想和医院里的那帮人同流合污吧。 楼晧海却突然向后放松了身体靠在软枕上,一副高枕无忧的样子,“这会儿估计是去给家里老爷子去电话了吧。” “怎么说?”秦朗空就是脑子再好用,也没本事把楼家人的内部事务都给摸个透彻,但他还是隐隐觉得,他眼前这个稳坐钓鱼台的楼晧海,此刻绝对是满腹黑水波涛汹涌。然而能和楼晧海一块儿算计人,从来都是秦朗空最热衷的活动。 “我这位堂哥啊,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太固执了,也太清高了。”楼晧海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心口,“所以刚好借这次机会,我给他这里下把猛药。” “的确,一个手上没有权利的人,能够拯救的永远只有那些少的可怜的触手可及。”秦朗空叹了口气,一脸羡慕,“你说说,这些我们早在十多年前就想明白了道理,你家的这位楼医生居然到了这个时候才搞清楚。” “知道我为什么一直不愿意像小时候一样喊他堂哥吗?当然第一个原因肯定是因为我不希望像称呼我的其他兄弟一样,一点区别没有。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就是,如果可以,我真心希望我的这位堂哥一辈子就当个医生,干自己喜欢中意的事情。” “孝心可嘉!”秦朗空一脸感动,甚至还努力发出了吸鼻涕的声音。 “过来。”楼晧海招手。 秦朗空乐颠颠地凑上前去,有些不明所以,“干嘛?” “再过来点。”楼晧海继续招手。 “什么啊?”秦朗空越凑越近,直到楼晧海伸出手指狠狠地弹了他的脑门一下。 “哎呦!你谋杀亲夫啊……”突然秦朗空的声音来了个突兀的降调,夫字就一个猛闪变成了个妇字。 “噗——”这下楼晧海是实在憋住了,破天荒主动了一把,把人捞过来放到怀里,好好吧唧了几口,“有时候我还真是会突然发现,我我好像还真挺喜欢你的。” 听到这个挺字秦朗空虽然不怎么满意,但心里还是相当高兴的,毕竟这还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能听剑楼晧海主动来个表白。因此秦朗空得瑟的嘴都快笑歪了,他趁热打铁道:“诶,诶之前我听你喊我什么来着,要不在喊两声吧,我觉得特好。” “朗空!?”楼晧海显得相当配合。 然而秦朗空却突然打了个哆嗦,唏嘘了好一阵才道,“我说这味儿怎么好像和刚刚的不对了,怪恶心的。” 就在秦朗空志得意满的时候,回到办公室内打发了助手出去的楼晧冰终于下定决心拨通了楼曦平的私人电话。 时间不大,电话那端就传来了楼元帅宗气十足的声音,“喂?” 一开始楼晧冰还没想好怎么开口,因此直到楼元帅连着喂了三声,楼晧冰才急急忙忙开口来了一句,“爷爷,是我晧冰。” “是晧冰呐。最近还好吗?怎么突然想起来给爷爷来电话啊?”楼曦平看了大半辈子的人,而且看得大多还都是在官场上浸淫的人精儿,对于自己这个无论是个性还是行事风格都了如指掌的孙辈,老人家可谓是揣着明白当糊涂,一猜就能猜个**不离十。 “爷爷……”楼晧冰又叫了一句,而后突然叹了口气说,“爷爷您是不是对我特别失望?” “为什么给我来电话?”电话那头的楼曦平闻言笑了起来,“而且我猜你会给我来电话,十有**是和小海有关系。” “爷爷您老要不要这么神呐。”楼晧冰尴尬地笑了笑,但他显然有些误会了老人家话里的意思,反倒是顺着楼曦平说,“小海出了点事,差点被假药给害了。这会儿还在病床上躺着呢。” “什么?”楼曦平一听顿时就急了,他是猜到能让楼晧冰主动给他来电话肯定是楼晧海这小兔崽子在背后玩了手段,算计自己的堂哥,可怎么着也没想到是出了这样的事,“严重吗?现在怎么样了。” 楼晧冰一听老人家这语气,就知道坏了,自己会错意说错话了,于是赶忙安慰,“没事了,一个多小时之前就没什么大问题了。对……没错,我亲自负责给治疗的,绝对不会出问题。”花了老半天,楼晧冰才终于安抚好了楼元帅,重新回到他这次打电话的主题,“爷爷,我想当院长。” 其实医院购买劣质药品甚至是假药,并且对地方的病人和基地的病人区别对待用药的事情他是一早就心里清楚的,只是碍于很多事他一直懒得多管闲事,也不想多管闲事。但是没想到这次,由于那个接治楼晧海的医生过于紧张,又是新来不久,因此取药的时候没有说清楚情况,让药房的人把楼晧海直接当成了普通人,没用拿专供军人的真药,而直接拿了平常供给过来医院看病普通人的药。 假药原本问题也不是太大,可偏偏楼晧海原本肺部就受过重伤,因此才会出现之前强烈的反应。 然而也正是因为这个阴差阳错再加上巧合,不但让楼晧海找到这次彻底整顿基地的切入点,也让楼晧冰彻底醒悟过来。原来他一直蒙住双眼,捂住双耳,想要是视而不见的事情,其实根本就无法逃避。而他想要插手,想要介入的条件恰恰就是他过去最为不屑的行政权力。 一个挂名副院长,除了独善其身,根本没有足够多大的权利去阻止院里那些存在已久的种种不合理。 “当院长?”楼老元帅笑了起来,“如果仅仅只是相当一个院长,那就去找小海商量吧。” “可是爷爷……” 然而楼元帅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直接挂断了电话。他站在办公室的窗前向远处眺望了一会儿,然后才重新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而后缓缓开口,“喂,小海吗?” “爷爷!?”楼晧海坐在病床上,手上挂着的盐水瓶子才刚刚撤掉,他着实是有些没想到楼曦平会亲自给自己来电话。 “让你旁边的秦家小子接电话。”楼老元帅在电话里咳嗽了一声。 这一声其实声音不小,有意竖起耳朵听的秦朗空自然也听见了,但此刻他整张脸都变得奇怪了起来,冲着楼晧海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电话,最后摆出口型,“你家老爷子找我干嘛?” “我怎么知道。”楼晧海同样做着口型没发出一点声音,“而且他怎么知道你在我旁边的?” “快点。”此时此刻楼曦平的声音又再次响了起来,“还是说你出了这样的事儿,那个小兔崽子都不在你旁边看着你?” “……” 楼晧海和秦朗空默契地对视一眼,突然发现楼家老爷子的话音正朝着越来越诡异的方向滑行。 “喂喂?”楼老爷子有些不耐烦了。 楼晧海拿了电话伸到秦朗空面前,冲他勾了勾手掌,那意思是你快接吧。 然而这个时候秦朗空反倒扭捏了,脸皮也薄了,他可劲儿摇头,脑袋晃动像个拨浪鼓一样。 “快点!”楼晧海再次做出口型催促。 可这下秦朗空躲的更远了,最后还是楼晧海直接从床上起来,把个电话直接贴到了秦朗空的耳朵边上,秦朗空才如同蚊子叫一般,努了努嘴,“楼元帅您……您好啊!” “好什么好!”楼曦平在电话里冷哼一声,“我可警告你,既然和小海一块儿了,就得给我好好照顾他。下次再出问题,我为你试问!”楼老爷子气壮山河地一通吼完,便干脆利落地啪叽一声挂断了电话,留下秦朗空和楼晧海面面相觑了半天。 “我说老爷子这虽然年纪大了,可嗅觉还真是够灵敏的哈,一点要退化的意思都没有。”秦朗空摸着鼻子,有点尴尬。刚刚楼曦平的话已经说的够直白了,他就是个傻子,估计这会儿也能反过味儿来了。 “少胡说八道啊!”楼晧海扒拉秦朗空的脑袋一下,然后叹息道,“知道了也就知道吧!总之也没什么不好的,就是不知道老爷子是怎么想通的。要知道楼医生从当年东窗事发一直到现在,可从来没听过老爷子一句软话。” “怎么办,我现在突然有点害怕。”秦朗空猛地打了个哆嗦。 楼晧海囧了囧,差点直接爆了粗口,“你死缠烂打,死乞白赖那会儿怎么就没想过这茬儿?” “……”秦朗空哼哼唧唧了半天,“这不是当时光顾着盲目追求了,其他的没考虑到吗。” 堂堂基地一把手,在医院差点叫人跺了也就算了,还在后续的治疗中差点被假药给药死了。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基地方面在不给出合理的处理意见,恐怕不但是面子上挂不住,就连行事作风也得被冠以不靠谱的名头。 因此过来慰问的人员组织的很快,几乎是在楼晧海他们挂断了楼老爷子的电话之后,一行人就匆匆忙忙地提着水果篮之类的慰问品赶过来了。楼晧海粗略地看了看这挤进病房的十来个人,为首的自然是钟礼,其身后跟的最紧就是基地里主管后勤事务的一位汤姓部长,在后头还跟着几名地方上卫生部门的主管官员以及总医院的各层院领导。 “嚯,这一下子来的够齐活的。”秦朗空趁着给楼晧海端水的功夫,凑过去和他小声咬了一下耳朵。 然而楼晧海却哼笑一声,“我看怎么还少了几个人呐?纠察的,纪委的怎么都没跟着来?” 楼晧海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在场大部分人都听见,但却又有些摸不准这话究竟是他和秦朗空悄悄话,还是刻意对他们说的。因此,病房里的气氛立刻变得凝重了起来。再加上楼晧海算是新官儿上任,在场摸得清他脾气的人几乎可以说是没有,此时此刻就更没人敢随便搭话了。 最后还是医院方面的白院长在汤部长的示意下硬着头皮开口,陪笑着说:“误会,误会,他们那是找错了人,打错了。” “所以如果他们是找对了,就可以随便在医院里动手了?”楼晧海怎么听这句话怎么觉得不得劲。 “不,不,不……”白院长急忙转头看了站在钟礼身后的汤副司令一眼求助。 汤部长一脸恨铁不成钢,急忙上前一步解释道:“当然不,当然不是。这次事故的确是医院平常在安全管理上的失责。” “仅仅就是安全管理上的?”楼晧海似笑非笑地冷哼了一声,“好好的,那么几个普通人能揣着砍刀进来,见着个文职军官就玩命乱砍?” “这……”汤部长抹了把脑门上的虚汗,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做回应。 钟礼一看楼晧海明显是不高兴了,不过将心比心,这事儿估计摊到谁头上都没法儿高兴。但过去总医院的情况他也算是多有耳闻,特别是这几年医疗事故激增,上门闹事的病人家属也是一茬儿接着一茬儿,没完没了。 虽然他之前也有过担心,但碍于和老汤十几年的老关系,再加上这里头牵扯的枝枝蔓蔓相当多,因此出于他只是个副手,而且也不是直属领导,因此才一直以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处虽然也拿了,但绝对在这件事里头没有什么出格的动作。 所以这次无论楼晧海是个什么态度,其实和他都关系不大。既不得罪人,也不会受到牵连。而且按照他对楼晧海想法的揣测,既然是想要玩一把新官上任三把火,在基地里树立威信。盯着医院后勤这一摊,总比死死抓着玫瑰港那边可能牵连甚广的行贿受贿事件来的强。 有了这一层想法钟礼说起话来自然气息稳了不少,立场也坚定了,他咳嗽一声,明面上像是替自己的老朋友汤部长解围,实际上却是恨恨地在这个老汤的背后插上了一刀,“总医院在近些年的管理上的确有些疏漏,医疗事故,药品质量都或多或少地出过些问题。这次出事也算是给我们敲响警钟,让我们了解到军事训练与后勤管理保障同样重要。都是涉及我们人民以及我们战士人身安全的大事。” “看看,还是我们钟副司令的理解深刻嘛。”楼晧海一挑眉,对于钟礼心里的那些小九九显然相当清楚。钟礼这个老油子是想和他玩一把丢卒保车的戏码啊!让他将目光专注到基地的后勤问题上,从而放松对于玫瑰港事件的关注,好让他这个玫瑰港事件的主要责任人全身而退。 既然钟礼这么自以为是的觉得对他楼晧海的心思一清二楚,那么楼晧海也不建议顺水推舟,让这个身上不怎么干净的基地二把手,好好放松放松警惕。 于是楼晧海话音一转便又道,“我刚刚过来,基地的各方面事物也不是太熟,要不我看这样吧。这次的事就交给老钟你全权负责了吧。” 从钟副司令到老钟,楼晧海话里称呼的一个改变,即刻就将二人之间一开始还有些疏离的关系给拉近了。 “司令您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并且时时向您汇报进度。”钟礼暗自在心里松了口气,心道这个楼晧海也还是很上道儿的。让他来处理自己的老战友,老同事,可以说是面上既过的去了,又能让老汤不会死的太难看。 “那就辛苦你啦。” 楼晧海淡淡一笑,最终敲定了事情的解决方案。 很快才一送走了钟礼一行人,秦朗空就啧了啧嘴感慨上了,“你说你个奸官儿,这忽悠可忽悠大了啊。” “基地这么大,人员也复杂,我不能一开始就表现的太急让某些人把准了脉门。”楼晧海向后一靠,然后摸了摸肚子说,“几点了,我怎么觉得有点饿了?” “你的目的一开始就只有那个钟礼吧。”秦朗空眨眼睛,那意思就是说我还不了解你呀。 楼晧海笑了笑,“所以才要给他找点事儿做,分散分散他那些过于集中在我身上的注意力。诶,不说了,我真饿了。” “那我出去给你买吧,想吃点什么?”秦朗空点了点头而后发问。 “你就别去了,都说了今天是要过来敲楼医生一顿的。你把我手机拿过来,我给他去个电话。”楼晧海说的一脸认真。 这下秦朗空好奇了,“你干嘛这么执着?” “你不知道,据说这附近有一家小吃店,那里头有个老板对咱们的楼大医生可谓是一见钟情。”楼晧海说的煞有介事。 秦朗空一听差点直接笑抽过去,“我说有你这么着急推销家人的吗?之前一个郭医生还不够,现在怎么又冒出来一个小吃店老板。” “你不知道,当年楼大医生雄赳赳气昂昂的和家里出柜之后,闹的整个楼家都血雨腥风的。气的咱们的元帅夫人直接上了医院。这事儿弄到最后,楼大医生直接远走边疆来了青龙星总医院,顺带还扬言说一辈子就当单身汉了。” “我说难怪嘛。都这么大年纪的一个老gay了,怎么还一脸处丨男的傲娇样儿。”秦朗空直接说出对楼晧冰的初印象。 “处丨男?我估计应该不是。”楼晧海仔细回忆了一下,然后得出结论。 “怎么说?”秦朗空八卦之魂熊熊燃烧。 楼晧海笑了一声,神神秘秘地附耳说了两个字,“郭杨。” “郭医生!?”秦朗空惊讶了,“你说他们俩儿……” “咳咳——”突然病房的门开了,楼晧冰正拿提着一袋小吃,冷着脸瞪着秦朗空,“什么郭医生,我们医院可没有姓郭的。” 然后楼晧冰砰地一声抬脚将门勾上,大步流星地走到楼晧海面前把手里的小吃往桌上一放,再次咳嗽一声说,“吃东西。” “这事儿我正打算通知你一声呢。”楼晧海被秦朗空喂了一口烧麦,还喝了一口海米粥,然后才继续道,“等过这一阵,时机成熟了我打算把他给要过来,给你当副手。” “??”楼晧冰有些没太反应过来前因后果。 然后一旁刚刚塞了珍珠包下肚的秦朗空就替他解释道:“刚刚你堂弟卖了个大人情给姓钟的,他要是聪明,等这次调查结束之后,你们医院的高层人事就该动一动了。到时候给你这个堂哥脑袋上安上一个院长的头衔儿,不就成了最好的回礼。” 这下,楼晧冰才终于明白过来之前楼曦平在电话里的意思。 如果他的目的仅仅只是在青龙星的总医院里当个小院长,其实完全可以不用惊动老爷子,单单楼晧海随便一个漂亮的手段耍出去,就能轻轻松松达成他的愿望。 然而有了这次,连自己最亲的人都差点守不住的惨痛教训,楼晧冰又怎么还会那么不开窍,只满足在一个小小院长的职务上。但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他必须得脚踏实地,一步一步地慢慢来,相信总有一天,他会需要再去给老爷子一个电话,请求帮助的。 到那时,他口中的那个院长,可就不再是仅仅是一个小小行星基地总医院的院长了,而是整个凤凰军总医院的院长。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 嗷嗷~ 第127章 下基层 基地办公主楼的会议室在设计之初就几乎全都集中在了楼栋的高层,因此每每到了月底各种会议集中的时期,通往高层的电梯就会变得相当繁忙。今天并不是月末,然而高层最靠尽头的小型会议室里却一反常态的热闹非凡。原因当然是自上周周一基地全体干部大会之后,楼晧海所提出的一系列基地政策体制改革。 会议室里的气氛实在不怎么好,一个体态微胖的中年男子一脸烦躁,“我说老孙呐,你说咱们的这位楼司令究竟是想干什么啊?好好的非整个什么什么综合素质考核的事情来难为人,你说说咱们这都从军校毕业多久了。” “哼,也就是一个考核而已有什么好担心的。”坐在中年男子身边的一个少校颇有些幸灾乐祸地笑了一声。 而一开始一直牢骚的不断的另一个中校却没好气地呛了他一声,“你以为你刚从干部培训班回来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内部消息啊,这次替咱们准备的题目大部分可都是基于实战的问题。” “那就更没什么好怕的了。”这基于实战,不照本宣科,自然也就没有什么标准答案了,简而言之就是只要能够自圆其说就能够安全过关。 “就是!再说喽,要说起实战,咱们几个老家伙还怕被一个三十来岁的小娃娃考倒啊。”中年男子自我安慰了一句。 然而却又很快有人打断了他,“依我看你还是不要过于乐观了,人家虽然三十几岁,单就昙花星上的那一趟溜,可就不简单呐。” “你怎么尽长人家志气灭自己威风啊。要我说啊,就算咱们考核成绩不理想又能怎么样,大伙儿还不都是半斤对八两,我还不信他还能集体把我们都给批斗咯?开除咯?” “就是……就是……”这个观点自然很快得到了大部分人的认同。 这边一堆人正七嘴八舌的说着,那边端坐了半天没有发表任何意见的钟礼才终于清了清嗓子开口,“行了,不就是一次考核吗?依我看呐,好好准备准备,应该都不是什么大问题。” “我说老钟,这考核大伙儿也就是说说,但对刘兴阳的调任又是怎么回事啊?咱们基地不是一直都有特种营的吗?”一听钟礼开腔了,讨论的问题自然很快就上了正轨。 “我说老伙计,你这话问的可有歧义啊。”钟礼笑了笑,“你这到底是对刘兴阳同志的调任有异议,还是对建立特种作战大队有异议啊?” “我都有。”被钟礼称为老伙计的中校男子和刘兴阳同为基地的作战副总参,只不过他和钟礼一向关系走得近,实际权力自然比同级别的刘兴阳大上不少。可楼晧海在昨天的人事会议室突然宣布调任刘兴阳去搞什么基地特种大队的建设,不但单独辟出基地一部分资源给他单独使用,还直接给了他特种大队的绝对人事权,硬生生地把这个一直被他压得抬不起头来的老对手,给辅佐成了独霸基地一方的土皇帝。因此他有情绪,心里不痛快自然是应该的。 “对方是紫衣出身,来到基地想要从自己的专业着手干点事情也是情理之中的嘛。老伙计你的这个心态可要摆正呐。”钟礼对于楼晧海的做法倒也没觉得多出格,将心比心,如果是他初来乍到,自然也会更乐于启用那些过去没有站队,甚至有些受到排挤的人。更何况其实他也知道,这个刘兴阳虽然不怎么上道,可在特种作战训练上的确是很有一套的。 这边正说着,钟礼一看时间,就仿佛突然想起什么事一般,插话问了身后的通讯兵一声,“不是说下午就近去几个卫星基地看看吗?怎么楼司令他们还没有过来?” “来了啊,不是都已经走了啊?”通讯兵被问的一头雾水。 “走了!?跟谁走的?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钟礼突然在心里咯噔一下。 “差不多一个小时前,好像就带了张超一个。我还以为您知道。”通讯兵愣了,觉得这事儿怪的很。怎么会有领导好好的下基层不但人只带了一个,而且连提前通知都没有的。 钟礼皱了皱眉头,没说话而是直接站起身来,拍了拍身边的一名上校说,“下面的会你替我主持一下,我突然想起还有点事,就先走一步了。” 为什么钟礼会这么着急,其实这些会议室里在座的和楼晧海都是一样心里清楚。因此看见钟礼急匆匆的走了,会议室里的其他人也都拿了身上的通讯终端给下头的老关系们通风报信。毕竟谁知道楼晧海这一去,是准备按照原定计划就跑那几个基地,还是又有了什么新想法。 相较于基地由于楼晧海的到来而变得极度忙碌,青龙实验室方面就显得平静多了。除了几个顽固不化的老家伙,对于秦朗空的业务能力提出了质疑之外,实验室里的日常工作以及业务进度都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但秦朗空虽然不着急和那几个老家伙较真儿,自己身边的一只得力队伍还是得拉起来的。但相较于楼晧海的多方位权衡,他这里庙小,工作开展起来就方便多了,只要他根据入库的人员信息直接进行人事调动就好。调动的名头也相当简单——组建新项目组人员。 接到楼晧海电话的时候,秦朗空正窝在自己宽敞的办公室里嗑瓜子,桌上还放着一壶好茶,整个人惬意不得了,“喂,亲爱的。” 卧槽!?这什么情况?? 这一声叫出来,让原本正安安静静坐在楼晧海身边的张超差点把下巴给掉下来。他小心翼翼地透过倒车镜瞥了楼晧海一眼,结果却有些失望地发现,自己的这位领导依旧是一脸淡淡的样子,什么多余的情绪都没透露。 “注意影响啊。”楼晧海挑眉不着痕迹地勾了勾嘴角,“我要的资料都准备好了?” “差不多了,你现在人在哪儿?”秦朗空灌了口茶水,漱了漱口。 “我这都快到龙卫三了。”楼晧海朝窗外看了一眼,宇宙摆渡艇外的景色,是一片璀璨的翡翠绿,这些都是摆渡艇刚刚通过跳跃闸留下的流光。 秦朗空吸了吸鼻子,将办公桌上的电脑打开,“要不东西弄好了,我给你亲自送过去怎么样?” “你是实验室里都没事儿了?”楼晧海问。 “这不为基地领导服务嘛。”秦朗空咧嘴笑了,“刚好我也准备去下级基地考察考察,实验室自主研发出来的一套通讯设备。” “那行吧,你直接到青卫一等我好了。”楼晧海看了一眼时间,“对了,我要的东西好了的话,你还是先给我传过来。” “行,我差不多一个小时候后出发。”闻言秦朗空喜滋滋的挂断了电话。 楼晧海这边才一挂断电话,那边钟礼的电话就赶趟儿似的直接进来了,心知对方是着急了的楼晧海故意等了好一会儿才将电话接起了,“喂?是老钟啊。” “司令您怎么走的时候也不给我们说一声。”钟礼此时此刻实在是着急想知道楼晧海究竟准备去哪里,因此语气和态度都显得有些急了。 “这不看你还在里头主持会议怪忙的,我就让他们不要打扰了。怎么样会开的还可以?”楼晧海对着身边的张超指了指面前空了的茶杯,很快就让对方会意下车开门去了艇里的茶水间。 “挺顺利的,您交代下来的事基本也都布置下去了。”钟礼缓了口气,稳定了一下情绪,然后才又试探性地开口,“您现在是在……” “先打算过去龙卫三看看,听说咱们辖区高精度闸门的试验点就选在他们基地,我也刚好借这个机会体验体验。”楼晧海的语气显得轻松而随性。 “那就带张超一个人是不是有点不合适啊,要不要我再叫几个人……” “只是随意看看,搞那么隆重没必要。更何况既然是检查工作,就是冲着发现问题去的。人多了反倒嘴杂。”楼晧海轻轻松松用话将了钟礼一军,让钟礼就算是知道了他现在正要过去的地方,也不好大张旗鼓地通知对方他要过去的事实。 挂断了电话,钟礼变得更加心事重重,他坐在办公室里舒适的真皮靠背椅中,漫无目的转着手里的钢笔,他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小看了这个楼晧海,有些过于轻敌了。 将近三个多小时过后,秦朗空拎着一笼珍珠包子和三罐豆浆上车见到楼晧海的时候,楼晧海正坐在车后座上闭目养神,似乎并没有察觉到秦朗空的到来一样,连眼睛都没睁开。 “怎么了?不顺利?”秦朗空将手提箱交给张超,自己则打开后座车门钻进车厢。 “就去了机库看了一眼,没怎么多呆。”直到听见秦朗空的声音,楼晧海才缓缓睁开了眼睛,“既然对方都接到了通知,我再看其实也看不出多大意思。” 此时替秦朗空放好东西的张超坐回驾驶座,有些好奇地多嘴问了一句,“司令您可真神,要说我怎么就什么区别也看不出来,他们也没像过去一样拉个横幅,出来列队欢迎什么的。” “你要是什么时候能看出来,你就能当司令了。”秦朗空鄙视了一下张超,然后又转头问楼晧海,“我们现在过去哪里?” “直接去青卫一基地大门。”楼晧海对张超开口。 “你还没吃饭吧,我给你带了点包子豆浆,吃点再走?”秦朗空提出了不同意见。 珍珠包的味道的确不错,陪着楼晧海饿了大半天的张超光是闻着这肚子就不争气地响了起来。他有些尴尬,又有些渴望地看了楼晧海一眼,惹得楼晧海笑了一声说,“行了,小张你开车找个地方停一下,我们吃过了再走。” “来喝豆浆。”秦朗空将手里加了黑芝麻的豆浆扔到车前面的副驾驶座上。 “谢谢……谢谢领导。”张超将车靠边停好,便急吼吼地开始拆袋狼吞虎咽了起来。 楼晧海就着秦朗空的手喝了一口豆浆,然后又再吃了一口包子之后,将手里的包子递到秦朗空嘴边,“羊肉馅儿的,你喜欢。” 秦朗空急忙扑上去嗷呜一口,仿佛是生怕楼晧海反悔一样,动作幅度大的连牙齿都磨上了楼晧海捏着包子的手指,三下五除二咽下去之后,还不忘对着楼晧海嘿嘿一笑,露出一口沾着洋葱皮的白牙。 两个人这样你一口包子我一口豆浆的坐在后座吃的相当大方,但坐在前头的张超却受惊不浅,连带着还让豆浆呛了好几口,一对儿大眼珠都差点直接从倒后镜里滚出来了。 很快,几个人简单地吃过了东西,张超便手脚麻利地重新发动车子,向他们的目的地行驶而去。。 秦朗空一看楼晧海又把眼睛闭上了,便干脆将身上脱下来的外套搭在了楼晧海的身上,感觉到身上重量的楼晧海问,“你不冷?” “这样就不冷了。”秦朗空悄悄将手探入外套下,而后一把握住了楼晧海放在一旁的手,“你靠一会儿,从这边过去估计还得有个半个多小时。” 突然,叭叭叭—— 一阵急促而又低沉的喇叭声从楼晧海他们后头一辆高档越野车上传了过来。秦朗空向车前的挡风玻璃看了一眼,居然还是红灯。 “红灯他急什么!?”秦朗空不乐意了,心说哪个小子还车这么不懂事,还把他家楼晧海都给闹醒了。 结果秦朗空这边的不满还没表达完,一直排在他们后面的黑色越野车便一个急转,不但跨了双黄线还逆行,直接逆行冲红灯,丝毫不畏惧横向驶来的车流一阵风一般地疾驰而去。 “遮了号牌,难怪这么狂。”张超有些郁闷地嘟囔了一句。 很快红灯就跳成了绿灯,排队等灯的车队终于开始缓缓向前移动,然而才往前走了不到一百米,张超便又不得不再次将将车停下。 “怎么了?”楼晧海睁开眼睛问了一句。 “不知道,好像是前头出了事故结果把路给堵了。” 由于事故路段刚好在路面变窄的四车道变两车道上坡路段,因此整个路口都被出事车辆给堵得死死的,想从旁边绕都没有路。这下张超是真的郁闷了,他冲着后头的楼晧海抱怨了一句道:“早知道就开双牌车出来了,这里堵了还能从上头直接飞过去。” “不是紧急任务双牌双用车是不可以开出来的。”楼晧海难得严肃地教育了张超一句。双牌双用车其实就是带有飞行功能多功能车,在遇到紧急情况时可以直接改用飞行的方式离开现场,但由于容易造成交通意外和难于管制因此凤凰星系的《交通法》有明文规定,除了特殊拥有双牌特权的车辆其余的不允上路。 “可是……”张超毕竟是年轻气盛,总觉得让自己车上载着的大领导堵在路上有些跌面子。 “行了,再等一等吧。等交警过来就好。”说着楼晧海便重新闭上了眼睛。 然而十分钟过去了,儿十分钟过去了,半个小时过去了,被堵塞的交通依旧没有任何要被疏通的意思。楼晧海低头看了一眼时间,按道理说有这么些时间,就是交警再难过来此时此刻也应该到了。因此楼晧海清了清嗓子对张超吩咐道,“你下车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张超敬了个礼,然后麻溜儿开车门走了下去。 时间不大,张超就回来了,然而伴随着张超过来的还有一阵骚乱,楼晧海按下车窗就听见站在他们车边的一位老人没好气地骂了一句,“狗丨日丨的当兵的。” “怎么回事?”秦朗空看了一眼军容不整的张超,连上衣的铜纽扣都给扯掉了。 “前面出事的车主和交警打起来了,还不知道从哪儿弄出了一堆当兵的,弄的群情激奋的,连带着我这个过去看情况的也被揍了几拳。”张超吸了吸鼻子,但还是有不少鼻血流了下来。 秦朗空打开之前撞包子的牛皮纸袋从里头掏出一张纸巾递给张超,“快擦擦你那鼻子。” “走,我们下去看看。”楼晧海率先打开车门。 既然事故还涉及了军人,那楼晧海自然不能再继续在车里稳坐钓鱼台了。 军车不守交规出了事还充大爷,这样的事儿其实过去在京城更常见,因此秦朗空也算是见怪不怪了。要搁在平时他也懒得管,但今天既然堵了他们的道儿,顺带还揍了他们的人,他就得过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苦逼的不定期双更 qaq 快点端午,端午节老子就有时间了 哼(ˉ(∞)ˉ)唧 第128章 问题多 出事地点就在前方不远五十米的下坡道儿上,秦朗空走在楼晧海身后半步,才一瞅见刚刚被撤下套子的车尾牌就乐了,“我说刚才那么冲呢,敢遮牌,敢逆行闯红灯的。感情是台军车啊。” 由于秦朗空的音调不低,因此很快就成了现场围观人员的焦点。 “都住手!”楼晧海看了一眼地上和交警群众扭打成一团的白色制服军人,冷冷地开口呵斥了一声,“干什么,都干什么呢?” “行了行了,都撒手。”楼晧海一看地上还有好几个正拳打脚踢的便又走过去拍了拍一个当兵的肩膀。 然而已经打红了眼的两个人谁也没听话不断继续扭做一团,那个当兵的还开口就出言不逊道,“没看见老子穿的什么,用的着你多管闲事?” “你穿的什么?”楼晧海被气乐了,他弯腰又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可是却很快被对方挥手打开了。 这下楼晧海也不再跟他们客气了,一个抄手,一个弓步,扣着对方的手腕一个发力,最后一把揪起对方的衣领,一记漂亮的过肩摔将人给远远地丢了出去。 一个当兵的大小伙子被另一个穿军装的从马路上直接扔到了路边的绿化带上,这么大的动静自然不可能再不引人注目。果不其然,一开始还不听命令,你一拳我一拳的人群便缓缓分边退开。 那个被一把扔出老远的人晃晃悠悠地从草地上摸着脑袋爬起来,“你他妈谁啊,哪儿的啊……” 好在他的嚣张并没有持续太久,就在彻底看清了楼晧海肩膀上扛着的军衔彻底消了音,只剩下一个连哭都不如的难看笑容。 “您是……”有人看见情况不对,便急忙过来想要打个圆场,顺便想要摸摸楼晧海的底细。 楼晧海没有理会对方突如其来的客气反而直接走到了从刚刚开始就坐在车里打电话,甚至连车窗都没打开的人身边,弯腰敲了敲车窗。 敲了老半天,坐在车里的人才有了反应,他将车窗打开,然后上上下下打量了楼晧海一遍哼笑道:“你那个部门的啊?有事吗?” “行呐,您这可够淡定哈?前头整个车前脸都变形了,还坐在车里头呢,看什么呢?看戏啊?”秦朗空走到楼晧海身边替楼晧海开口。 “呦,这还是个文职上校呢,真是失敬失敬。”坐在车里的白色制服中校冷笑一声,“你又是那个部分的啊?三十出头,升的可够快的啊。” 这下,楼晧海是听出来,感情对方是在怀疑他们,认为他和楼晧海压根就是假军人呢。于是楼晧海上前一步,哼笑一声主动问道:“要看证件吗?” “行呐。”车上的中校优哉游哉地替自己点上烟。 楼晧海不紧不慢地从上衣口袋里掏出证件,顺带还替秦朗空一并将身上的证件拿了过去,“看看吧,看仔细咯。” “哎呦还真挺像那么一会儿事的,够精致的哈,弄这个花了不少钱吧。”说着,那个中校伸手一抛,啪嗒一声将楼晧海和秦朗空二人的证书直接扔到了地上,然后还嫌脏似的拍了拍手对着一旁站着的好几个战士打了个眼色,“都过了,给我把这两个冒充军官的人抓起来。” “我看谁敢动我们楼司令。”张超一听顿时急了,他上前一步将楼晧海拦在身后,右手都快要直接摸到腰上的配枪了。 楼晧海忙伸手按住张超的手,安抚道:“没事。” 向前一步,楼晧海仿若闲庭兴步一般绕到一开始遮挡号牌的军车后,随意扫了一眼号牌上的文字和符号,“青卫一基地的车吧?” 一旁的秦朗空立刻会意,转身直接对张超吩咐,“小张你过来,替我拨个电话。” “是,您说拨给谁?”张超急急忙忙凑过来。 “当然带出这一帮熊兵的大将——咱们的常司令。”秦朗空一字一顿,“常云筹咯。” 一听见秦朗空把自己顶头上司的大名都给报出来了,坐在车里的中校才终于有些返过味儿来,觉得事情可能不大对。他一溜烟下了车,但是没开口,估计是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显得有些有些茫然,半晌没再动弹。但是他这边不开口,不代表张超也不动作。 很快,张超就拨通了常云筹的电话。 “喂,哪里?”电话里常云筹一副官腔打的相当娴熟。 见电话通了,张超立刻拿着电话放到楼晧海耳边叫道,“司令,电话通了。” “常云筹。”楼晧海缓缓开口,“知道我是谁吗?” “谁……谁啊?”由于楼晧海的语调声音,常云筹心里一下子也没底儿了,“我认识你吗?” “你应该认识我。”楼晧海笑了,“怎么今天你那里没接到什么消息?” “什么消息?”常云筹有些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那看来你这个和行星总基地关系处理的不怎么地啊,怎么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没人给你这里通风报信呢?”楼晧海大步走到那个刚刚下车的中校身边,故意扬声道,“我姓楼,现在是不是觉得稍微熟悉点了?” “楼……楼晧海!?噢,不是,司令,楼司令,您……”常云筹重要恍然大悟,但他这个觉悟显然来的晚了点,楼晧海是一点也不想买他的帐。 “我看你们基地的人是很猖狂呐,胆子也很大嘛。在路上出了事故不但不配合交警工作,还袭警。几个人怕不够,还敢从旁边的驻守部队那里调人过来。真是好的很嘛!”语毕,楼晧海就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而一旁将对话内容听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那个中校则吓的腿都软了,他舔着脸慌忙弯腰到车轮附近替楼晧海和秦朗空将证件拾起来,然后赔笑道:“误会,误会。最近这边不是假冒军官的人比较多吗?我这……你那个啥……我就有点那个啥了。” 楼晧海没理他,反倒亲自走到一个被推倒,额头上还带着血迹的交警身边将人扶起来,然后诚恳地道歉道:“对不起。没事吧,要不要叫救护人员过来看看?” “长官,我没事。”交警一看这么大个军官过来服自己,当场受宠若惊的鼻涕水都快流出来了,但他还是没有忘记自己的本职工作,才一直站直了身体便道,“刚刚我已经给你们检查过,并且拍过照了,现在请您配合我们工作,将车辆靠边停好,并且向我出示您的驾驶证和行驶证。” 这时候透过渐渐散开的人群,秦朗空才看清楚了那台被撞车辆的全貌,巨大而又厚实的越野车车体后方整个都被装成了不规则的凹陷。 楼晧海对身后的张超招了招手然后说,“你先过去,等交通恢复了开过来,靠边停。”之后便和秦朗空两个人跟着周围的十几个交警一起站到了路边。十分钟之后,这条被堵了将近一个多小时的车道终于再次恢复通行。 秦朗空走过去拍了拍那个中校的肩膀,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行呐哥们,你这车坐的可够牛气的哈。” 而那边楼晧海已经再次拨通了电话,直接要求卫星基地方面派出纠察队过来解决问题。 那名中校一听纠察,搞不好是要丢官帽的顿时就萎了,他急急忙忙凑到楼晧海身边求情,“领导,领导,给次机会吧。” “机会!?”秦朗空笑了,他直接插话说,“就你这样儿的还想要机会?你问问刚刚这帮被你带人打了的交警同不同意,你问问刚才这些被你堵了半天的司机答不答应,最后你在问问那位被你把车撞成这样的车主愿不愿意。” 这边正说着,秦朗空突然觉得不对,就随口转身问了一句,“诶,我说被撞车的车主去哪儿了?” 他这一问,交警身后立刻有个姑娘举手应声,“我,是我。”一个又瘦又小的姑娘一瘸一拐地剥开人群走了出来。 原本秦朗空也就是随口一问,方便待会儿纠察过来取证,但却没想到人家真的举手跑过来了,而且还是这么个满身狼狈的小姑娘。 这么个小姑娘,开这么一辆大越野,秦朗空越看越觉得好笑,这简直是吉娃娃开坦克——玩的就是对比。 于是他忍不住越权多嘴问了这姑娘一句,“我说你开这车是你的吗?” “是啊?”小姑娘一抬头挺胸,满脸自豪样。 “你开这么大一辆车!?”秦朗空还是有点那么一点质疑。 小姑娘似乎是看出了秦朗空的疑惑,于是好爽一笑,拍了拍自己已经彻底瘪了的车身,“这不是从安全考虑吗?看看今天我要是开个小车,就他们今天撞过来这速度,我就是不死也得来个全身瘫痪啊。” 这下别说是秦朗空了,就连一开始还义愤填膺挨了打的交警还有一直冷着脸表情不善的楼晧海都给逗笑了。因为不得不得承认,这姑娘今天开这车还真是开对了,有先见之明,否则就不只是受点轻伤的问题了。 基地的纠察很快就到了,跟他一块儿到的还有基地司令常云筹,他才一下车就急吼吼地冲到了楼晧海身边低头站着的中校面前,劈头盖脸地骂了起来,“你说说,你说说,我平常都是怎么要求你们教育下面的。这你今天可好,以身试法觉得不够,还敢调人过来帮着你一道和咱们的兄弟单位打架!?” “你好啊,常司令是吧。”楼晧海对于某人的急于表态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常云筹一听楼晧海出声了,便又急忙伸手过去和想要好楼晧海握手,可楼晧海却相当不给面子,愣是没伸手,弄的常云筹最后不好意思,只得尴尬地让手在半空中改变姿势,给楼晧海和秦朗空敬了个礼。 “故意遮挡号牌,逆袭,冲红灯,妨碍执法,还袭警。”楼晧海冷冷地出声,在见那个中校低着头不敢说话之后,便又绕开他指着他身后的一群战士问道,“还有你们是怎么回事?谁让你过来的啊!?我还就纳闷了,你们究竟是我们凤凰星系的中央军人,还是某些个别人士的私人武装 !?” 就在一群人被楼晧海骂的抬不起头来的时候,交警部门有关领导也赶过来了,一见到楼晧海就急忙敬礼问好,“领导好。” “我这个领导当得有愧,让他们给你们添麻烦了啊。”面对交警部门的人楼晧海的态度就好多了,“这样的,我们的纠察也到了,这次由于即涉及到我们基地,又涉及到你们地方,所以我看就干脆来个联合执法,按章按制,依法严办。您看怎么样?” “好,这样当然好。”交警部门虽然碍于楼晧海身上的军衔儿,但到底也不乐意吃亏,也不真正高兴把这一群人又交回到基地人的手里,毕竟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包庇自己人。因此楼晧海能主动开口,他们当然是双手双脚赞同。 一见楼晧海这边交接完毕,早就等得心急火燎的常云筹便开口了,“楼司令您看我们现在!?” “去你们基地看看。”楼晧海淡淡开口,“你让你们车在前头给我们带路。” “噢,好好好……”常云筹终于稍微松了口气,在送楼晧海上车后便匆匆忙忙回了自己的车,打开双闪开始替楼晧海他们带路。 不同于变相得到通知的龙卫三基地,青卫一这边虽然没有提前得到太多消息,但有了楼晧海之前的亲自通知,基地这边还是一早就做好了相关准备,只待楼晧海他们的车一过来,基地各级的主要领导便风风火火地迎了出来。 “楼司令您好您好。”卫星基地里负责的一名副司令率先带人立正敬礼而后又伸出手和楼晧海握了握,“领导怎么过来也没有提前通知我们一声。” “有什么好通知的,顶多就是你们基地食堂下午多出三张嘴而已。”楼晧海淡笑着开了个玩笑,稍微缓和了一下气氛,毕竟之前的事情就足够让这帮人提心吊胆好一阵子了,“我看现在距离晚饭还有一会儿,就麻烦常司令先带我们四处转一转。” “那好,那好,那我就先陪领导四处检查一下工作。”简简单单的几句话间,这个常司令脑门上的汗都出来了,他跟着向楼晧海身边站着的秦朗空看了一眼,随后问道:“对了,这位是?”之前事出突然,他一着急也就没问,后头在想问却也半天没找着合适的机会。 “噢,我介绍一下,这位是青龙实验室的秦主任,这次是跟我一块儿过来的,刚好看看你们基地试运行的那套由他们实验室自主研发的通讯设备。” “您好,秦主任。”常司令连忙再次伸手。 卫星基地的训练场距离基地大门最近,因此楼晧海他们的第一站自然是过去那里,而且他们的运气还相当不错,正好赶上基地的训练场上在搞一场小型的机甲模拟弹射训练。原本也是高级试驾机师出生的楼晧海和秦朗空自然饶有兴趣地留在了现场观看。 说实话,其实基地的这帮年轻机师动作都还做的不错,至少没有出现什么太过明显的失误或是纰漏,因此楼晧海一开始的心情也还算是不错。可就在他将目光停留在训练场所使用的场地上之后,他脸上的表情突然开始重归平静,甚至是越来越淡漠。而这种变化很快在一个机师出现明显动作失误之后变得愈发明显。 一旁小心翼翼跟着的常云筹顿时不悦地开口呵斥,“那个谁,那个谁,那个机师是谁?第一次摸机甲吗?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然而是楼晧海却没理他,反倒转头让人将那个机师给叫到了跟前来,然后问道:“刚才你的操作有没有失误?” “报……报告,没有。”被叫过来的机师一开始还有点害怕,声音小的跟个蚊子似的,可再看见了一旁常云筹满脸的不悦之后,突然又觉得被冤枉了,连带着脾气也上来了,“没有,绝对没有,不信你们可以去查监控和数据跟踪。” “我相信你。”楼晧海走上前去拍了拍这名机师的肩,“这次的问题也的确不是出在你的身上。但是一个士官,居然对一个校官大吼大叫,这一点可不好。” “那……”常云筹一时间有些摸不准楼晧海的意思,他心说出现了失误怎么可能不是机师的责任呢?该不会是这位姓楼的司令嫌他们照顾不周,再又加上之前的破事儿,在这故意找茬儿吧。 “这里训练场的场地用的是什么材料?”楼晧海突然开口发问。 常云筹明显愣了一下,但是还是马上回答,“基地训练场的材质中央军都是有明文规定的,我们肯定也都是按照相关规定和要求,高标准严要求来办的,但是由于具体负责是归咱们基地的后勤司务长卢方舟管,所以……” “金刚砂,硅化泥,琼脂胶以及水泥以2:3:1:4的订制比例混合出的复合材质,也就是俗称高韧度金刚泥的一种特种建材。”卢方舟一贯是个精明人因此他颇有眼力价地在这个时候站出来,替自己的直属上司常云筹解围。 “噢?”楼晧海似笑非笑地回头斜睨了卢方舟一眼,“卢司务你的书背的挺不错的。那可不可再请你给我们在场所有的人说说,这种金刚泥的最大特点是什么?” “韧度高,防滑而且隔热散热性能好。”突然卢方舟之前还自信满满的声音细微地抖了抖。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事件是临时加的,刚好在高速上看见这么一茬儿,于是改编,化用 高速上上的吉娃娃可彪悍了,当然她面对的是假军牌车,当时嗷嗷的,让我膜拜不已 一个妞儿,单挑三个大老爷们,连一边的交警都拦不住 当时就堵在我们车前头。 第129章 监守自盗 此言一出,楼晧海就突然笑了,“好,说的和规定上的可谓是一字不差。”他的目光逐个扫过基地在场的所有官员,“只是我看你们这个场地上的材料和你所描述的金刚泥似乎有不少的差异嘛。”说着楼晧海一挥手,“你们随便找个人过去,给我测一测现在训练场上的地温。” “这……司令,我看这就不用了吧。”常云筹此刻就是再不明白,也能明显地从楼晧海的话音里听出不悦和质疑。更何况场上的情况其实单就肉眼就能看的很清楚,大部分地面,特别是靠近弹射区的地面上不但由于高温而腾起阵阵白烟,而且还有很多地方已经开始融化,因此上头的温度究竟有多高,根本就不用再去进行什么劳什子的人工测量。 “的确。”楼晧海重重地出声,随后大步率先走到了已经终止作训的训练场中央,他身手触碰了一下由于高速摩擦而变得滚烫的地面,然后随手扣下一块已经融化翻起的青黑色胶状物,“在这样不达标的训练场地上搞训练不出现问题才叫奇怪。” “司令……”常云筹还在试图开口进行补救,然而楼晧海却没有再给他任何机会,而是直接转身对一直跟在他身后的张超说,“过一会儿啊,你替我去通知一下钟副司令,让他现在就从行星基地派纠察过来处理一下。” 扫了一眼在场噤若寒蝉的众人,楼晧海将手里的胶状物交到常云筹手上,然后顿了顿继续道:“训练,后勤,装备从来都是缺一不可,这个道理相信其实不用我多说,你们就都应该懂才对。” “是是……这里的确是我们疏忽了。”常云筹此时笑起来简直比哭还难看,因为楼晧海虽然没有当场戳穿他们,但其实在场所有人都是心里明白。 为什么训练场用了不合格的建材,究其原因当然不会是管理疏忽那么简单。要知道制式材料的价格可是相当昂贵的,他们既然在基地基础建设的材料上偷工减料了,那么接下来的问题很快就能追溯到当时划拨过来的基地承建专项资金的流向上。 但凡是什么事一旦涉及到钱字头上,再简单的事情都能变得复杂化,而且还会牵连甚广。毕竟真正要查起来,他们基地里的这些干部们,估计身上没有几个是干净的。 这样想着,常云筹立刻就对一直跟自己跟的比较近的一个基地小干事打了个眼色,意思他先一步去托托关系,顺带再找找人,最好能让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这么过去了。然后他又调整了一下情绪,妆模作样地看了看手表,对楼晧海说,“司令,已经是这个点儿了,要不我们还是先去食堂吃个饭,然后再……” 在吃饭这个问题上,楼晧海倒是一点没有要为难他的意思,相当爽快地就点头答应了。借着这个空当,秦朗空找了机会和楼晧海独处,低声问道:“你这是准备声东击西啊?” “还是你了解我。”楼晧海难得勾了勾嘴角露出一个很淡的笑容,“想吃点什么,我叫小张过去给我们打饭。” “打饭?我看那帮人可是颠颠儿上后厨那边给你张罗小灶去了,怎么你不打算领情啊?”秦朗空一脸坏笑。 闻言,楼晧海一抬手对着刚才后厨绕出来,正向着他们所在方向走过来的常云筹招了招手,然后说,“我已经让张超过去打饭了,常司令是准备和我们一起拼桌吃,还是上里头的基地领导小包吃?”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常云筹就是再有想法此刻也无计可施了,他笑容尴尬地靠着四人桌坐下,可谁知这时一开始跟他一道去了后厨的人也出来了,看见常云筹和楼晧海都坐下了便有些纳闷地过来说,“司令,您是打算配楼司令在这儿吃!?” “行了行了,你一边忙去吧,我就在这儿陪楼司令吃个便饭。”常云筹一心想着快点赶人,免得再在楼晧海那里掉分子。 但常云筹的这点小心思显然没让对方看出来,“那后厨我可都说了,人家那儿饭菜都准备好了,不吃不就浪费掉了!?” 听到这儿秦朗空就笑了,他会意地看了楼晧海一眼,然后摆了摆手,让那人过来问道,“一共几个菜啊?” “不多,不多,也就十二个菜。我们一群大男人的……” 秦朗空一点听对方溜须拍马的兴致都没有,他扫了一眼周围坐满了人的食堂,直接说,“行,差不多。这个分量刚好够你给他们那边每桌都分一碟,就当今天加餐了。” “诶……这……” 常云筹一见对方居然还在犹豫便立马不高兴了,他垮了脸哼了一声说,“领导交办的事儿,还不赶快执行。” 骂走了自己没什么眼力价的属下,常云筹这一顿饭依旧是吃的不怎么舒心,倒不是说他们基地食堂的大灶饭真的那么难吃,让他几乎难以下咽,而是因为那道挂在楼晧海脸上,始终不紧不慢的表情。 一顿简易的晚餐,秦朗空吃的相当快,他既然来了自然不好真的一点本职工作不做,但同时他又不舍得错过待会儿的好戏,于是他狼吞虎咽地扒掉饭,一抹嘴就准备起身走。 楼晧海不悦地看了他一眼,“你吃那么赶干什么,不怕弄坏胃啊。” “我这不是任务重吗,早点吃完好过去通讯塔那边看看。”虽然这个语气是不怎么样,但好歹是楼晧海的主动关心啊,因此秦朗空一点不剩地照单全收,好心情值还跟着蹭蹭地往上冒。他找了个常云筹看不见的角度,对楼晧海嬉皮笑脸地做了个口型,说道:“慢慢吃,争取等我回来了再上戏啊!” 哭笑不得地瞟了得瑟这绝尘而去的秦朗空,楼晧海暗自在心里感叹了一下,随即还真就如秦朗空所愿,放慢了之前吃饭的速度。而楼晧海这样的速度,自然让常云筹感觉更加难熬了,他有些按耐不住地随便找了个借口离席,然后开始给行星基地方面的钟副司令打电话。 也不知道是不是由于楼晧海这次突然打破常规的“微服私访”,远在青龙星上的钟礼现在正忙得焦头烂额,他的电话是连着拨了好几次都没法儿接通,最后无奈之下直接拨到了钟礼的工作用通讯终端上,结果还是由钟礼的办公室助理接的电话。 “钟副司令他怎么还再忙啊,我这里都火烧屁股了。”当年常云筹能从一个小小的少尉走到今天这个位置上,也算是跟紧了钟礼的班。如今他要是真出了什么大事儿,到时候最轻的也能问钟礼一个用人不当的罪。因此常云筹就不相信,此时此刻钟礼能一点不着急。 果然,他的通讯频道很快被转到钟礼的另一个随身终端上,“老常呐,这个时候你不要着急,也不要乱来。要知道这个时候就是考验你个人能力的时候了……要提前做准备,仔细好预防,做的一切细致周到,让莅临检查的司令放心,也让我这个你得老领导放心嘛!” 一听,钟礼这一袭听着冠冕堂皇的官话,其实一点实际指导意义都没有,常云筹自然更着急了,他烦躁不安地抓了一把头发,骂骂咧咧地,“个人能力,对方油盐不进不能有什么办法!更何况我连对方究竟是来查什么的我都不知道。你让我拿什么提前预防,又怎么细致周到!?” “哎呀……老常我跟你说,你不要急嘛!这着急上火是解决不了问题地……这样啊,我这边还有事儿,就先这么地吧,待会儿在联系啊!”说着钟礼便轻飘飘地挂断了电话。 听着通讯终端上传来的滴滴滴的忙音声,常云筹气的差点一把砸了手里制式通讯终端。他恶狠狠地咬了咬牙,心道,钟礼你这个老家伙,但愿你可别忘了,咱们几个可是一根绳儿上的蚂蚱,一旦谁没落了好,倒霉的可是他们这一串儿。 等着这边常云筹调整好了心情,那边楼晧海刚好也吃完了晚饭,一看见常云筹从拐角处的卫生间里走出来,楼晧海就站起身说,“走吧,接下来去你们的武器库看看。” 等秦朗空干完了活找到楼晧海的时候,楼晧海正一脸冰冷地注视这常云筹,看样子似乎是心情比之前更加糟糕了。紧接着秦朗空顺着楼晧海的目光很快就发现了症结所在,停靠在他们身后仓库里的一艘宇宙战略舰的底部已经完全和仓库里固定用的安全网锈死在一块儿了。 一看这艘舰的样子就知道,别说是经常在训练期间拿出来实训了,估计就连平日里的养护工作也完全做的不到位。 “负责这个仓库的人是谁?”楼晧海没看头都快低到脚趾缝里的常云筹,直接提高声音发问。 很快,一个上尉军衔的军人就颤颤巍巍地从人群中站了出来,“报告首长,是我。” “你就是这么管理舰船仓库的?”楼晧海气不打一处来,他拽着这个上尉逼迫他转头看向一边锈迹斑斑的宇宙舰,“看看,你给我好好看看,这样的舰船你觉得能够开的出去,能够不出事,能够适应战略需要?” “不好意思,是我们工作没做好,疏忽松懈了。”一旁一个鼻梁上架眼镜的中尉急忙出声替自己的战友解围。 “不好意思!?”原本还好,楼晧海一听他这话,便更觉得来气了,他难得做了个相当不雅的动作,用手指指着对方的鼻子呵斥道,“你跟我道歉管什么用,你应该向这些装备道歉,向我们的战士的道歉,向我们整个凤凰星系的民众道歉。你们就准备用这样的武器包围我们的星系,保卫我们的家园!” 楼晧海这一通脾气发下来,在场所有人自然再次陷入死寂,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了起来。 远远地瞥了站在人群角落里憋了一脸坏笑的秦朗空,楼晧海用目光剜了他一下,然后才又继续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说道,“去,把你们这儿所以的仓库都给我打开,特别是武器装备库,我倒要看看,你们这里还有多少艘生了锈的破铜烂铁。” 常云筹几乎被吓得一哆嗦,于是他赶忙按照楼晧海的要求将所有的仓库,包括地下库房大门打开,“楼司令,您看其实我们这里主要也就是对一些不常用的宇宙战略舰在管理的问题上疏忽了,其他的武器装备,特别是高精尖武器像是机甲一类,都还是保护的很好的。” 听着常云筹的这一番话,又来接连走进好几个地下仓库近距离检视,楼晧海脸上的表情总是好看了一些,连带着也让周围一帮跟班的送了不小的一口气。 然而谁也没有注意到,一直别在楼晧海右侧领角处的一枚领徽此时此刻正在努力工作,藏在其中的全角全息影像记录仪已经将每一个楼晧海所经过的仓库内部情况和仓库内部保有机甲都清晰地刻录了下来。 在一行人转了将近十个机库之后,楼晧海终于放缓了脚步,转头发问,“你们基地的机库就是这些了?” “对……对就是这些了。”常云筹一听楼晧海问话,自然急忙上前抢答。 “你们基地一共有几个武器库?”像是为了确认一下一般,很快楼晧海便又问了。 “十个机库,五个舰船库,三个车库以及一个六个弹药库。”常云筹一串倒是答得相当顺溜,也博得了楼晧海骤雨初歇后的第一个满意。 然而不远处,将这一幕都看在眼里的秦朗空却在心里默默替这位老常鞠一把老泪,心说您老好走,就您这智商,还想跟我家楼晧海玩儿呢!简直是找死嘛! 这么简简单单的几句话,你可就把自己未来翻案的路给彻底堵死了。 虽然心里明白,但秦朗空自然不会主动去通知一下被楼晧海打上标志的常云筹,他三步两步走到楼晧海身边,又顺着气氛和常云筹他们寒暄了几句,然后便帮着楼晧海一起找借口,带着张超连夜离开了这个卫星基地。 车才一驶离基地大门,秦朗空就一脸兴奋地笑开了,“小张呐,你们这个领导心眼可够坏的哈,瞧刚刚那几下在把那个常云筹给唬的。” “啊?”张超有些不明所以。 而楼晧海则咳嗽一声,不冷不热地对张超开口道,“别东张西望的,快点!今天晚上我们直接赶到牙城过夜。” 第一次被凶了一句的张超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而后将车辆提速,朝着距离这里最近的一处宇宙摆渡口岸驶去。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快要从忙碌中解脱了 大家端午过的可好~~~ 蛋黄鲜肉粽赛高~~ 第130章 牙城 牙城位于青龙行星内体积最大的人造卫星——龙卫一上,整个颗星体成椭圆形飞碟状,螺旋式的内部上升结构能够轻易为卫星上的居民映照出最自然的白昼以及黑夜。搭载着楼晧海一行车辆的摆渡舰在成功脱离摆渡闸口之后,历经了短暂的一阵失重之后便进入了盘旋下降的管装隧道中。 在通过一道轨道上的急弯时,秦朗空一个没注意脑袋被迎面冲过来的一只玩具球给撞了一下,“哎呦!”倒霉催的秦朗空郁闷地捂住脑袋,顺手拽住自己由于惯性而翻滚向后的军帽。 “你怎么看孩子的。”张超自然不能让自己的领导吃亏,当下冲着坐在楼晧海和秦朗空对面的一对母女高声呵斥了一声,“这还好是个橡胶球,要是什么在锋利点的东西还得了?” “算了。”楼晧海也不大欣赏这个对面那个当妈的,他先是看了捂着脑门的秦朗空一眼,在确认对方没事儿之后,才挥手阻止了张超。 “嘿?你怎么说话的啊,一点素质没有啊!看我们都是女人孩子好欺负是吧。”一开始没有按照广播里的要求将所有行李都收入磁力柜中的女人一听楼晧海示弱的话,反倒气焰嚣张了起来,她将怀里的孩子往边上的座椅上一放,解开身上的安全带站起来就往楼晧海这边来了,“怎么着,当兵就兴骂人,欺负人了?” “孩子,你看着孩子啊。”楼晧海都懒得管跟这个女人计较,光看见她干这个时候解开安全带站起来就知道这个女人是一点安全意识都没有。他们这次乘坐的可不是什么大型宇宙舰,而是短区间,快捷灵活的空间摆渡。摆渡艇的降落一贯不温柔,几乎是直接垂直降落,除了定轨上的人造弧度能够起到缓冲减速的作用,几乎没有任何其他防护,因此车辆内的人必须全部短暂地坐到带有安全座椅的安全舱内,等待降落。 可谁知那个女人压根充耳不闻,摇摇晃晃地就冲上来揪楼晧海的衣领,“你个不要脸的龟孙,快给我道歉,我要你给我道歉。” 而那边的乘客这时也开始嚷了起来,“小心呐,孩子摔了,孩子要摔了。” 哇哇—— 原来这个糊涂妈光顾着冲楼晧海他们撒泼了,倒把孩子给忘了,也没给系上安全带,这会儿摆渡艇一个震动,才一岁多的小不点儿自然一屁股从椅子上滚了下来,这会儿又疼又怕自然张嘴嚎啕大哭了起来。 “宝儿,哎呦,我的宝儿啊。”女人一听自家娃摔着了,自然也急了。 然而就在这时,摆渡艇内又是一阵剧烈的晃动,好在秦朗空眼疾手快,一把接住了冲他甩过来的孩子。 可谁知女人这会儿倒是不急了,反倒就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张开嘴就干嚎了起来:“哎呦……当兵的欺负老百姓,还打孩子了。” 这还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倒打一耙啊。 秦朗空牙根儿恨得直痒痒,他是忍了又忍才最终没有发作,失手将自己怀里哭得稀里哗啦,鼻涕拖了老长的熊孩子给直接扔出去。 “张超。”楼晧海又呵斥了准备动手的张超一句,然后淡淡地转头看了一眼那个撒泼胡闹的女人,“说吧,你想要什么?” “赔钱,我要你赔偿我医疗费,赔偿我精神损失费。”一听楼晧海这么问,一开始还哭得撕心裂肺的女人顿时眼珠子一转,换成了另一副嘴脸。 “你想要多少?”楼晧海虽然不是软柿子,但毕竟此时摆渡艇还没停,所以最好先稳定一下对方的情绪来的稳妥。 “五百万。”女人上下打量了楼晧海一圈儿,在认定楼晧海应该是个大官儿之后便狮子大开口了起来。 张超一听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气又腾地一下冒了起来,他指着地上那个女人骂道,“我看你就是个碰瓷的,没事儿找事。” “张超。”楼晧海第三次打断他。 但这次张超还是压不住火气,他忍不住回嘴道,“司令,这个女人明明就不地道。诶!都是我的错,没有订到头等舱。” “好了。”楼晧海瞥了一眼时间,在摆渡艇终于落地之后才又再次对张超开口道,“直接报警吧。” 秦朗空一脸厌恶,将那个蹭的他满袖子鼻涕的熊孩子直接放回那个女人身边。 然而谁知那个女人一看楼晧海之前压根儿就是敷衍她的,当下便急了,他一把拖住秦朗空的胳膊,然后对着自己的儿子大叫,“宝儿,咬他,给我咬他。不能放过他。” “嘶……”秦朗空被一口咬中了手背,疼的皱了皱眉头,用力甩了半天才将那个小孩儿弄到一边。 眼看自己儿子被甩开了,女人变又大叫了起来,她从地上连滚带爬地起来之后就直扑向了秦朗空。 嘎嘣一声,秦朗空显然没有楼晧海那么好的耐心,他左手用力一掰就将女人的下巴给卸了下来,紧接着是女人的两条胳膊。一开始还乱冲乱撞的女人立刻发出凄厉的惨叫,疼的浑身战栗,然而被卸掉的下巴却让她此刻连正常呼救都做不到。 恍惚中她突然想起了一直比较“软”的楼晧海,便开始不顾一切地向楼晧海的方向爬,然而很快她就绝望的发现楼晧海压根没有要阻止这一切的意思,反倒优哉游哉地靠在门框处直到张超拨打报警电话。 看见女人歇菜,秦朗空勾起嘴角邪气十足地嗤笑一声,然后她对着倒在地上耍赖的女人踹了一脚,“学着点,这才叫倒打一耙,反咬一口。” “呜啊……”女人含糊不清地发出叫声。 “你们几个大男人,也别太过分了啊。”终于一直围观窃喜的人群中,有“血性”男儿站了起来,准备替这个碰瓷的好好讨回公道。 然而楼晧海却允自不闻,冷冷地扫了一周边所有围观的人,“刚刚瞧着,一起起哄不是挺好,怎么这个时候打算男人一把了。” 楼晧海的音调相当平缓,然而却让在场听着的大多数背后只起白毛汗,连带着刚刚准备站出来的几个男人也跟着又退了回去。 “我奉劝你们一句,军人为这个星系奉献从来都是汗水,血液,甚至是生命。因此我们凤凰军的军人不容的任何人亦或是势力戏耍,调侃。无论星系外还是星系内。”语毕,楼晧海才转身对秦朗空说道,“我们走。” 憋屈了半天,差点搞出毛病的张超自然觉得楼晧海这一番话说的是大快人心,于是才一上车,将车驶出摆渡艇,张超就跃跃欲试地开口了,“司令,您刚刚可真牛。大快人心呐!” “牛!?”楼晧海淡淡地瞥了眉飞色舞的张超一眼,“你也好,我也好,其实都应该感到悲哀才对。明明是应该备受爱戴,信任的军人们,如今却成了老百姓都争相乐意看的丑角儿。除了最后的一点官威,什么也不剩下!简直是可悲……”楼晧海又顿了顿,将目光投向远方,“又可笑。讽刺之至!” 秦朗空细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然后在张超目光的死角处紧紧握住了楼晧海冰冷的双手。他比谁都知道楼晧海在担心什么,同时也比谁都清楚楼晧海所担心的问题远超了携他们二人能力能够解决的范围。 紧紧回握住秦朗空伸过来的手掌,楼晧海缓缓开口,“别的地方我管不了,但至少青龙星,整个青龙行星基地辖区,这种现状必须彻底改变。” “是!”张超立刻觉得豪情壮志,满腔的热血都沸腾了起来。 秦朗空好笑便噎了他一句道,“你又听懂什么了?就着急接受命令了。” “我……”张超满脸通红,我了半天却愣是没我出个下文来。 最后还是楼晧海替他解围说,“稍微快点,我不想打扰基地上的人休息。” 夜里十点半分,楼晧海终于赶在了基地营区熄灯之前抵达了龙卫一基地,和之前去过的基地差不多,对方显然对于楼晧海的来访即在预料之外,也在预料之中。由于时间已经很晚了,因此除了基地的总负责,楼晧海并没有让他们惊动太多人。 简短象征性地喝了茶谈了话之后,楼晧海便从善如流地接受对方的安排夜宿在了基地内的一处招待所内。 后半夜的时候,楼晧海突然被摸上床的一个人影给猛扑压住,楼晧海无奈地笑了一声,随后抽出被对方别住的左手拍了拍对方毛绒绒的脑袋,“还想着你今天难得老实了一把。可真是不禁夸。” 被楼晧海捏住鼻子的秦朗空也跟着笑了起来,他三下五除二踹掉妥协,钻进楼晧海的被窝,再舒服地连吸了好几口之后,秦朗空冲楼晧海呲了呲牙,然后蹭过去耍赖道,“比起口头表扬,我更喜欢实际点儿的。” “实际点儿的?”楼晧海哼了一声,探出手指深入秦朗空的睡袍,四处煽风点火地游走了一番,却在秦朗空呼吸频率改变的瞬间戛然而止,“实际点的就是睡觉。” “你丫儿……”秦朗空感觉自己**和精神受到了双重欺骗。 楼晧海打一棒子,给一甜枣儿,凑过去又轻轻啃了秦朗空的嘴唇一下,然后继续重复,“乖,睡觉。” 郁闷了半天的秦朗空爬过去,乘机在楼晧海的嘴唇上狠狠泄愤一番,而后才喘匀了气息,重新躺好,“诶,我说别的不干,我们聊聊天总行呗。” “你想聊什么?”楼晧海重新翻身过来,变成正对着秦朗空的姿势。 “明天你还准备继续玩声东击西的戏码?”秦朗空想了想,发现其实除了工作上的事儿两个人也还真就没什么废话可聊。 微微摇了摇头,楼晧海顿了顿才回答说,“既然是演戏,自然就得虚虚实实,这样才不容易叫人看出破绽来。” “那咱们明天就直接去他们的仓库溜上一圈。”秦朗空低声笑了笑,“借口我都给你想好了,就说之前一个基地,在仓库管理上纰漏很大,所以你准备重点查一查这个。” “知我者秦少也。”楼晧海难得调侃了一句,“行了时间不早了,睡觉。” “给我个胳膊。”秦朗空厚着脸皮提出要求。 楼晧海给闹笑了,“这么大人了,你还怕啊?” “别那么小气么,不就一条胳膊。你要是不舍得给我,我把我的给你总可以了吧。”秦朗空打定了主意就是要执行。 楼晧海拗不过他,最后干脆再次翻身过来,一把把人搂住,哼了一声,挑眉问,“这样可以了?” “完全可以!”秦朗空喜笑颜开,很快就脑袋一歪陷入梦乡,打起了轻快的鼾声。 次日清晨,张超过来给楼晧海送早餐,结果一眼就看见了床上睡得毫无形象的秦朗空,顿时惊的下巴都掉下来了。 “看什么看,昨天晚上我过了找你们司令有点私事要谈,结果太晚了,就睡这儿了。”听见张超的脚步声,秦朗空大喇喇地从床上翻身坐起,还不忘捂着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气。 “噢……啊!那我在下楼去给您准备一份早餐。”张超恍然大悟,急急忙忙便转身离开了。 从浴室里走出来的楼晧海看见桌上的早点,便一边擦头发一边问秦朗空,“刚刚张超过来了?” “来是来了,就是好像给我吓跑了。”秦朗空乐歪歪,随即从床上一撑懒腰蹦跶起来,准备去浴室洗澡,顺便还不忘在经过楼晧海身边时,就着楼晧海的手偷咬一口爽滑可口的冰糖发糕。 相较于楼晧海的轻松,秦朗空的好心情,龙卫一牙城的总负责,谢志成却忐忑了整整一个晚上,也整整一个晚上没有合眼。今天早上一大早,他便带着几个得力的下属堵在楼晧海所住的招待所楼下。担心怠慢了楼晧海,也更担心楼晧海乱转看到些不该看的东西。 然而仿佛是深谙此刻谢志成心思一般,楼晧海下楼之后便主动同谢志成一行打起了招呼,然后相当直接的表达了想去武器库看看的意思。 自此谢志成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地,他暗自庆幸多亏他早年苦心经营和上头行星基地的关系,不但早早得了消息,还十分上心地提前做了准备。谢志成转眼和跟在自己身后的副手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后对楼晧海恭敬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很快楼晧海就在对方的“精心”安排下巡视过了基地所保有的大半仓库,然而就在谢志成渐渐放松警惕暗自舒气的时候,楼晧海的脚步却突然停在了一个放满了人型机甲的库房前。 “噢,楼司令,这个库房,就是我们基地存放中央军制式外机甲的地方了。”谢志成一察觉楼晧海的目光,便立刻上前作答。“像我们基地一共就装配上了六十架轻型精灵和二十架台风。” “进去看看。”楼晧海似乎是被说得来了兴致,便主动走进了仓库,“据我所知精灵是咱们青龙实验室完全自主研发的吧。” “没错!”谢志成急忙回答。 跟着楼晧海身后的秦朗空抽动了一下嘴角,然后仿佛是不经意一般踢到了仓库地面上的一根冷却管,向前一个趔趄,“哎呦!” 慌忙之中,秦朗空下意识地伸手往前一撑,刚好就一把扶住了面前的一台精灵。 楼晧海妆模作样的表示自己被吓了一跳,急急忙忙地就过来扶秦朗空,“怎么搞的,没事儿吧。” “没事儿,就绊了一下。”秦朗空笑眯眯,连带着还特意向周围一干人士展示了一下自己被新漆染得一塌糊涂的右手掌。 “秦主任您手上怎么了?”张超作为现场唯一不明真相的群众,也开始适时发挥自己的光和热,“沾到什么了?涂料!?” “怎么你们这个仓库还存放机甲半成品?”楼晧海闻言一挑眉,目光先是在秦朗空的手上停顿了一会儿,后又转移到了被秦朗空留下一个掌印的机甲上。 “噢……对,是这样的,昨天我们保养的时候,发现这台机甲外层装涂材料被刮花了,所以就找人过来给机甲重新喷了一下漆。”谢志成差点给吓尿了,他急忙理清思绪,替自己努力圆谎。 “保养!?看来你们的工作倒是做得很细致嘛。”楼晧海嗤笑一声,“就是恐怕是有点细致过头了吧。就刮花了一点儿地方,就把整台机甲的出厂颜色都给换了?” “是……是这样的,当时主要是没有同色系的漆了,所以才全部重喷了一遍。”谢志成倒是脑子转的飞快。 然而楼晧海却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一般,冷哼一声道,“过来个人,给我把驾驶舱门打开。” “司令,您这是要……”张超有些纳闷。 楼晧海嗤笑出声,“他们不是养护工作做得细吗,单就一处刮花就能让他如此大费周章,想必机甲内部的元器件保养就仔细用功了。等驾驶舱打开了,你就拿着录像设备上去,到时候带回去好给其他基地的人做个学习范本。” “这……其实也就一般……也就一般。”此时谢志成脑门上的汗都留下来了,但楼晧海要看他也没办法,只得硬着头皮叫人过来开舱门。 几分钟后,楼晧海就得到了驾驶舱内所有画面,“看看吧。”楼晧海转身对着谢志成开口。 “不用……不用了。”谢志成梗着脖子退脱了一句。 “不用看!?”楼晧海突然提高了音量,“我看你是不敢看才对。” “一个外表机型是精灵的机甲,为什么内部元器件构造却和已经淘汰了十多年的战虎一样?”楼晧海高高举起手里的影像资料,走到谢志成以及跟在他身后的其他随行人面前,高声质问,“你们谁能给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很快陷入便陷入一片死寂,然而楼晧海的怒火似乎没有一点想要偃旗息鼓的意思,他冷冷地扫了一眼眼前鸦雀无声的人群,“说说吧,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如果没人想对我说也没什么关系。”楼晧海的声音突然压低了一些,他转身对着张超吩咐道:“通知钟副司令,让他直接从基地调派纠察过来。还有你现在就去负责这个基地的纠察那里调人过来,让他们将这里所有的武器装备库统统查封。然后给我一台一台的验,我倒要看看他们这个基地究竟还有多少这样被李代桃僵武器。”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两个人的暗访活动 就要被一个突发事件打断了~~ 最近强烈的想要日更,可惜都没什么时间~ 大家忽略我的错别字吧 因为都没时间抓虫~~~ 第131章 潜规则 远方乌青色的天空中滚动着深黑色的云层,巨大弹射塔架缓缓伸出地面,雷鸣般的轰鸣声惊走了一群群飞鸟。冰冷的金属质感塔架在晨雾中凝结成一层层透明的冰晶,很快在蓄能之后直接升华成了白色的烟雾。 尖利的战斗警报很快响彻整个基地,不断震颤的土场上腾起阵阵尘土,远光灯机体点燃照的整个基地宛若白昼。弹射场边到处都是忙碌穿梭的地勤人员以及技术人员。各小组机师很快按照要求抵达预定位置,随后伴随着一连串五色的信号弹高高跃起划破云层,战斗指令很快由导演部传来。 [各小组注意,进入战斗准备,倒计时开始……] [十九八七……零] 伴随着零号指挥器喊下最后一个数字,青龙卫星每周例行的小范围内演习正式打响。一台台被高速弹射离开基地地面的机甲在空气中留下一串刺鼻的焦灼味,高热所成声的火星四下飞溅,冷却系统满负荷运作。 突然,坐在指挥室里的一个参谋从位置上猛地站了起来,他指着现场的大屏幕问道,“怎么回事?快给我接现场指挥部。” 谁知这边这个参谋的话音刚落,一声巨响就让整个指挥室陷入了短暂的黑暗,现场监控屏幕上图像瞬间模糊成细小的马赛克,各种演算数据开始剧烈地跳动。 砰——轰隆隆—— 刺目的橙色火球瞬间缩小成一个血红色的小点,现场总指挥对着通讯终端大喊大叫,“快,全体规避!重复,全体规避!” 指挥室内的照明系统终于再次恢复工作,位于监控屏幕右上角的一枚深红色小点猛烈地跳动了起来,然后突然膨胀了起来,那可深红色的斑点骤然变成一颗巨大的橙色火球,伴随着一声更加刺耳的爆鸣,在监控屏幕上化为灰烬。 整个指挥部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陷入了一个短暂而又诡秘的静止状态。然而时间不等人,很快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的人群就忙碌了起来。演习当即被要求终止,地勤安全组的负责人员开赴事发地点,进行救援,灭火以及善后处理。 在演习中出事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身在基地的钟礼手上,他一听出了重大安全事故,还造成了一死三重伤的严重后果,脸色当时就不怎么好看了,但是转念一想,他又觉得这不失为一个好消息,简直就是老天相助。 随即他又顿了顿,再次理清了一下思绪,随即用手指叩了叩桌面道,“这么大事儿,我看还是有必要通知一下楼司令的。我看这样,你们那边先积极善后处理,然后草一份报告书上了,我待会儿就给楼司令去个电话。” 经过整整三日的基层摸排,楼晧海手里掌握的证据已经足够,其实原本楼晧海也没打算凭一己之力就要顺藤而上一把摸住整颗瓜。相反他所需要的仅仅是一个能够满足他出兵,对那些常年活动在他们辖区通航路径上的匪徒进行围剿的理由罢了。 嗡嗡——嗡嗡—— 白色的被褥蠕动了几下,随即有人伸出了一只手,但很快这只手又被另一只手给握住了,再然后是一条由于被搅扰了清梦,而无比烦躁四处乱踢的脚。 “这个点儿,谁啊!有病呢。”秦朗空老大不情愿地松开握住楼晧海的手,动了动找准空子便又一头扎进了楼晧海的颈窝。 楼晧海将床头的手机摸了过来,一看号码顿时就笑了,“是有人等不及了。” “谁啊?钟礼?”秦朗空闭着眼睛哼哼唧唧。 楼晧海对着秦朗空比了嘘的手势之后便接通了电话,“喂?是老钟吗?” “司令,基地出事了。”既然是要借此让楼晧海提前返回基地,钟礼自然觉得将事情往严重里说,反正现在调查报告也还没出,说严重了顶多也是他得到消息不准确,以至于判断失误,根本成不了什么大问题,“今天凌晨开始的演习除了重大安全事故,具体情况目前还不清楚,不过就刚刚报上来的情况已经有一名机师被判定当场死亡。” “安全事故!?”这倒是有些出乎楼晧海的意料。 同样的,一开始还在楼晧海身上四处煽风点火不老实的秦朗空也愣了一下,他眨巴了一下眼睛,那意思就像是再向楼晧海求证事件真假一般。 “好,好我知道了。那我现在就去联系宇宙舰,争取中午之前就赶回去。”楼晧海挂断电话之后就拿了披了衣服准备起床,秦朗空见状也一溜烟跟着从暖烘烘的被窝里爬出来,支棱着脑袋问,“真出事了?” “说是死了一名机师。”楼晧海一面回答,一面往浴室里走,然后又似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转头问了秦朗空一句,“你怎么说,是跟我一道回去,还是继续去剩下的几个基地看看。” “这还不得看你的需要。”秦朗空看了楼晧海一眼,“如果问的个人意愿,当然是你上哪儿我就上哪儿呗。” “那行,你就跟我一块儿回去吧。”楼晧海答应的很痛快。 秦朗空笑眯眯地凑过去索吻,“我说,这么好说话?” “偶尔也要满足一下你的愿望。”楼晧海摸了摸秦朗空的后颈,在接受了一个热吻之后,果断挪开了秦朗空意犹未尽的脑袋,“这就和带兵打仗是一个道理,对于自己手底下的兵得恩威并施,效果才好。” “切——”秦朗空耸了耸肩,对于楼晧海的挑拨无动于衷,依旧嬉皮笑脸的凑上去,“你倒是给我解释解释,你带的什么兵,比起愿望,更希望你满足满足欲丨望的?” “稍安勿躁啊!”楼晧海有些好笑地安抚性地拍了拍秦朗空的脸颊,“等回去再说。” “你说的!?”秦朗空喜不自胜。 楼晧海郑重点头,“我也是个正常男人,有需要也是正常的。” “你说什么??”秦朗空敏锐地从楼晧海平淡无奇的话语里嗅出了一丝与众不同的气味,紧跟着他的双眼腾地一下亮了起来,“你这是在变相承认对我有想法了?” “什么时候你秦少学会含蓄用词?”楼晧海一挑眉,掰过秦朗空的脑袋,在他光洁的脑门上吧唧亲了一口,然后刻意压低了嗓子,似笑非笑地说道:“什么叫有想法,应该是叫有性——趣才对。” 我靠!这他娘的可真不容易啊! 秦朗空突然有了一种多年的媳妇熬成婆的感慨。然而他这边才抒发完情绪,那边楼晧海已经一转身进了浴室。 “卧槽,楼晧海你让我进去。”秦朗空抓狂了,这会儿他可是浑身的火气都被楼晧海刚才的那一句话给撩起来了。 哗啦——浴室里的楼晧海没理他,反倒径自优哉游哉地冲起淋浴来。 这些秦朗空是真急了,他嗷嗷地在外头拍门,“老子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啊,你是想憋死我吧!” “得了,就你那条箭,就算是真的硬起来了,那也只能是无的放矢才对。你得瑟啥?桌上有我昨天买回来的凉茶,你还是喝点泄泻火吧。” 卧槽!秦朗空捂住不怎么受控制的下丨半丨身,站在浴室外痛苦了半天,终于是内牛满面。 “秦朗空等回去了,你给我等着!”秦朗空咬牙切齿。 楼晧海则在浴室里笑的开怀,“我很期待。” 楼晧海主动提出要走,卫星基地方面的主官自然是举双手双脚赞成,就差没站在门口替楼晧海渐行渐远的小车高歌一曲《送战友》以资表达此时此刻的心情了。因此楼晧海在对方紧锣密鼓的安排下,楼晧海一行很快就乘上了返回青龙行星的宇宙舰。 这一次由于有了军方出面安排,楼晧海和秦朗空自然搭乘的是整艘舰上最好的包房。虽然旅途时间只有不到五个小时的时间,但包房内还是一应俱全,甚至连浴室都标配齐整。 秦朗空一进到包房,才看见那张大床顿时眼睛就亮了,他扭过头开始使劲看楼晧海,“还有五个小时呢。” “所以?”楼晧海勾了勾嘴角,开始揣着明白当糊涂。 “我的意思是,回去你不是还得忙上好一阵子吗,晚上能不能回家都是个问题。”秦朗空欺身上前,将自己带着缱绻热气的呼吸喷到楼晧海的敏丨感的耳根,“五个小时的时间,足够咱们好好利用利用的了。” “我平常亏待你了?”楼晧海哭笑不得地捏了秦朗空的脸颊一把,“你这急吼吼的。” “长期半饥饿比一直闹饥荒可很多了!”秦朗空一把抱住楼晧海发出控诉。 楼晧海侧头亲了亲他,而后随手拧上了门锁,期间还不忘给身处经济舱的张超发去一条“请勿打扰”的信息。 “衣服好好脱,呆会还穿呢。”楼晧海一把握住秦朗空急不可耐的双手,“慢点来。” “先到床上去?”得到许可的秦朗空激动的眼珠子都红了,“衣服你自己来,我怕我控制不住。” “自制力这么差?”楼晧海好笑,然后相当有服务精神地,不但将自己给剥了个精光,连带秦朗空的份也一手包办代劳了,“你别乱动啊,否则待会儿没衣服穿,丢脸的可是你。” “小气。”秦朗空哼唧一声,“你也稍微快点啊,你看我这个和这个都准备好了。” 楼晧海挑眉一看,居然是一管标注草莓口味的润丨滑丨剂,以及一个写着“极爽”两个暗示意味红果果打字的真空包装,“行,提前准备够周到的哈。” 秦朗空笑嘻嘻,一拍自己光溜溜的胸膛,“那是,你还不了解我啊。” 三两句话之后,两个人直接的对方自然越来越歪,越来越具有暗示性以及挑丨逗性,直到最后秦朗空只感觉自己脑袋里最后一根还清醒绷着的弦嗡地一声断成两节,他主动迎合了上去,四处磨蹭,到处又亲又啃。 浓重的草莓甜香开始在宇宙艇全封闭的环境中缓缓发酵,沾染着情丨yu的味道,很快成了两居火热身体之间最好的催化剂。 秦朗空张开双臂环住楼晧海的微微弓起的脊背,一寸一寸地抚摸着上头光滑的皮肤以及那些被深深印刻在皮肤上的隆起虬结的疤痕。 不够,还要再多一点。太轻,还要更用力一些! 反反复复的秦朗空的大脑很快就只剩下这些简单,而又原始的信号。他用双腿死死勾住楼晧海的腰身,“真好……这样真好……我要一辈子都跟你这样。” 恍惚间,听见耳畔传来秦朗空呢喃的情话,楼晧海低笑着亲吻他润泽的嘴唇,然后笑着开了个无伤大雅的玩笑,“估计要是再过个三十几年可就有点考验人了。” “三十几年,楼少对自己这么有信心?”秦朗空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楼晧海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的确这个活儿单一个人可不行,得两个人配合起来才好。我倒是把你的问题给忽略了。那就保守估计在来个二十年吧。” “艹,平时老子就要比你少十年?”秦朗空不乐意了,在这个问题上他给谁看扁了,也不能让楼晧海给看扁了。 低头蹭了蹭秦朗空渗着薄汗的鼻梁,楼晧海似笑非笑地含着秦朗空的耳垂发问,“这个东西可是有寿命的。就像我们驾驶机甲的核心元件,如果早期过度滥用,后头的使用年限自然就得缩短了。你说是不是啊?” “……” 这个问题的确还真就是个问题。秦朗空顿时觉得有些哑口无言,但在床上都已经示弱了,再在气势上也弱下去了,可就不是爷们所谓了。 于是脑袋一热的秦朗空,终于一口说出了让他此后大后半辈子都为止郁闷脸红的话来。 顶顶地看了楼晧海好一会,秦朗空突然颇有技巧地蠕动了一□后某处,然后再成功看见楼晧海表情微变之后得意洋洋地说道:“老子可不像你,老子靠的可是后头。” “……” 话一出口秦朗空就后悔了,而紧随其后的是楼晧海控也控制不住的笑声。 虽然乐得有点喘不过气来,但楼晧海还不忘坚持着狠狠亲了亲秦朗空的脑门,然后说,“你可真贤惠。对等什么时候有空就去和外公联系联系,看看有没有什么方子,能让我们秦少那里青春永驻的。” 我勒个去呀!秦朗空开天辟地头一回,在楼晧海面前感受了一把“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老话。 一番厮磨过后,**少霁,秦朗空美滋滋地搂着楼晧海的腰用手指来回画圈圈,“突然想起个事来。” “什么?”楼晧海侧头问他。 秦朗空眯了眯眼睛,神态放松至极,“中下级基地里处理安全事故一贯的潜规则你听说过没有?” “什么潜规则?”不同于秦朗空,其实楼晧海真正在中下级基地里工作的时间并不长,而且他有很长一段时间还并不在凤凰星系内生活工作。 “总结起来其实就是这么几个字,巧舌如簧,颠倒黑白。”秦朗空优哉游哉靠在一团柔软的枕头上,“要说起来这个风气起始的时候你刚好在自由星系那边所以不清楚也是应该的。我说个人名看看你是不是听说过。” “谁?”楼晧海蹙了蹙眉头,仔细想了想。 “武岚。” “就是那个烈士武岚?”这个人名楼晧海并不陌生,当时在被追认为烈士的时候整个星系内部也是嫌弃了一股学习其先进事迹的浪潮,甚至还有写专家,集体发出倡议,要求将三月二十九好这天,也就是武岚牺牲的这天定位学习武岚日。 “什么烈士啊。”秦朗空嗤笑一声,“当时你刚好是不在,否则中央军的这么一出闹剧估计也能把你恶心出一嘴米田共。” “这个武岚根本不是为了救那几个落水的战士才牺牲的,真实情况其实是几个人打架斗殴,然后一齐跌落水中,由于其他人都会游泳只有武岚不会游泳,因此才壮烈牺牲的。” 楼晧海一向敏感,接下来的很多事自然不需要秦朗空再多说,“接下来的故事我来替你说。出了这种事,而且还死了人,对方基地的负责人怕担责任,因此便要求那几个人统一口径,然后又编造了一个事故经过。中央军政府高层接到上报,自然就决定表彰,同时一干新闻媒体也跟风报道。结果最后发现了事实真相,可嘉奖追认都已经下达了,宣传也都已经铺开了,因此这么一件不光彩的丑事,就在中央军政府的无奈默许下,成了先进典型。而现如今,尝到了甜头的中下级基地领导们,自然乐得将这种手段发扬光大。不求名留青史,但求无功无过。” “聪明!”秦朗空打一个响指,但他很快却又担忧了起来,他蹭到楼晧海的胸膛上,侧耳听了一会儿楼晧海胸膛中稳健的心跳声,淡淡地叹了口气,“说实在的,我挺担心你的。” “有些事情,很多人不愿意,但终归还是得有人去做的。毕竟……谁让青龙星这个地方的位置实在是太过特殊了。”楼晧海反手握住秦朗空的肩,略高于自己体温的皮肤摸起来手感极佳。 “我看你是压根没想在这个地方长久。”秦朗空深吸了口气。 楼晧海闻言则嗤笑一声,淡淡道,“很多时候,决定事情的并不在我,不是吗?” 作者有话要说:秦少说顺嘴了于是悲剧了 jj各种牛叉 所以肉肉这能有这么一点点了 ps:错别字果然还是没工夫看~~ 明天争取继续更新oh~ye 第132章 忠心 一回到基地,关于安全事故的紧急会议就在基地的办公楼高层正式由钟礼主持召开。楼晧海在一名干事的带领下下进了会议室,然后坐在桌上仔细听现场负责人的事故说明。首先是演习总指挥,然后是安全总负责,再来是作战参谋,装备司务…… 听了足足有半个多小时的废话,楼晧海终于忍不住抬手打断他们。 “事故情况上报了没有?” 可谁知仅单单问了一句话,之前还讨论热络的会议顿时陷入一片诡异的静谧。 钟礼的目光在会议桌周边转了了一圈,然后略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凑到楼晧海耳边单独向他解释起来,“是这样的司令,出了这么的事故,直接上报恐怕不妥。所以按照惯例,我还是召集大家过来先开个会,研究之后再行上报。” “这恐怕不合规矩吧。”楼晧海眯了眯眼睛,虽然嘴上这样说着,但最终也从善如流地伸手将钟礼递给他的一份草拟报告书接了下来。在匆匆的翻看了几眼之后,楼晧海脸上的表情变得愈发让人捉摸不透起来。 “司令……”钟礼欲言又止地开口叫了楼晧海一声,似乎是想要确认楼晧海的态度。 可楼晧海却并未理他,反倒嗤笑一声,啪地一声将手里的纸质报告甩在桌上,“你们这个基地的规矩我看是很奇怪嘛。出了事故不先按照有关规定上报,反而要先一步自行开会研究。研究事故原因,划分责任也就算了,结果最后却是在这里给我编故事。”楼晧海霍地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然后随手指了之前作事故说明的几个人,“你,你还有你们几个,待会儿重新给我草一份报告上了,记住我要的是完全事故现场的还原真相,而不是要这种三流剧情小说。” 说着楼晧海就径自迈开步伐,朝会议室外走去,才走了几步,他又似想起了什么一般,转头对着钟礼开口吩咐道,“老钟,你现在就去找人给上面做事故情况通报。然后过来我办公室一趟。” 然而这边楼晧海刚才走进电梯间,才合上的电梯门就又被人从外头强行拦开了,楼晧海抬头一看,来人居然有些让他出乎意料。 “楼……咳司令。”看得出来,其实刘兴阳这个老倔头儿对于楼晧海这个大司令的头衔在心里还是有几分膈应的,因此才叫的有些吞吞吐吐。 楼晧海此时的心情其实相当不怎么地,因此对于刘兴阳这个好用但不好管的棘手人物,自然没有多大热情,“刘兴阳!?你有事?” “其实吧……那个什么,我就是吧……”刘兴阳瞅了瞅楼晧海脸上的表情,又抓了抓自己没什么章法的脑袋,最终憋红了老脸也愣是一个正字儿没说出来。 他想,奶丨奶丨的,眼前这个小兔崽子气势不小嘛。连他这样的老油条,天不怕地不怕,看久了心里都触的慌。 “有事说事,什么是吧是吧的。”楼晧海斜睥了急得抓耳挠腮直蹦跶的刘兴阳一眼。 “那我可就直说了。”刘兴阳心下一咬牙,心说他有什么好怕的,再者说他颠颠儿跑过来,在老虎气头上撩虎须,说到底还不是他这个好心,真心实意地为他这个小年轻领导着想。“估计你可能过去在地方上的基地工作的少,所以不了解情况。” 感情这还有这么一个准备来作说客的!只不过这个说客的人选倒是颇有些出乎楼晧海的预料。用目光上上下下在刘兴阳的身上扫射了一番,楼晧海哼笑一声,“什么情况?我看是潜规则才是吧。” “你看你,你这不是闹的挺清楚的吗。”刘兴阳心道感情你这是一早就知道这里头的弯弯道道啊。那刚才何必在会上揣着明白装糊涂,还害得他屁颠屁颠地跑过来硬着头皮当说客。一张老脸都丢尽了。 “我清楚!?”楼晧海给气乐了,“我清楚什么呀?清楚你们出了事情不上报,还是出了事情瞎编乱造?” “你看,你看看,你这话怎么说的。”刘兴阳尴尬地抽动老脸笑了一下,“怎么能叫瞎编乱造呢?这不事件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大好事吗。” “你好我好大家好?好什么好,我看你们这根本就是歪风邪气。”楼晧海提高声音,在电梯到达指示楼层后大步走下电梯,“事故就事故,我们基地不需要第二个武岚,更不需要一个被媒体宣传炒作出来的伪英雄。” “嗨哟!我说你这个人,你这个人怎么讲不通啊。简直比老子还倔。”刘兴阳这下是好心成了驴肝肺,在楼晧海这里碰了一鼻子的灰。 站在自己办公室门口,听刘兴阳来回又是踱步又是叹气的,最终还是一扭头嘀嘀咕咕地转身走了。楼晧海这次有些控制不住自己脸上的表情一般,笑了起来。 他倒是真没想到,整个基地居然是刘兴阳这个老家伙第一个用这种近乎诡异的方式表了个忠心。 楼晧海在办公室里坐了会儿,而后又沏上了一壶好茶,一面将桌上的电脑打开以浏览今天的最新消息,一面开始耐着性子等钟礼人过来。 但相信,凭着钟礼的脑子,一定不会让他等的太久才对。 果不其然,就在楼晧海提自己续上第二壶茶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了。 “进来。”楼晧海将手里的茶壶换了一个方向,而后替另一只刚刚消毒好的翠绿色茶杯斟满,然后转身看了一眼钟礼说道,“试试,上周刚下的碧玉妆。” “哎呦我的楼司令,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有工夫在这儿品茶啊。”钟礼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这都快愁死了我了。” “一次训练事故而已,再说上面每年不都是给划拨指标的。据我所知今年我们基地训练致伤致死的指标还一个都没有动过吧。”楼晧海一副老神在在地样子,捧起茶杯好好抿了一口,“这茶真的不错,去火降燥。” “司令。虽然我承认是这样没错,可毕竟还是出了人命的,上面要动真格的查起来,我们基地总归还是有人要担责任的。如果再要是加上家属那么一闹,毕竟你也知道现在的这些家属啊,各个都不是个省油的灯。到时候就算是没事,为了安抚这帮家属,往往也得弄出点什么事情来。真要是这样,我们基地可就不好收场了。再者说老赵家里边的情况可能你也晓得……” 和之前刘兴阳的说法完全不同,钟礼的劝说显然更富有技巧性,也更富有目的性。但这样有理有据,甚至字里行间无时无刻不透露着从基地大局考虑的意欲却无论如何也打动不了楼晧海。 至于钟礼口中的老赵,也就是对这次事故要承担主要责任的,一名已经在青龙基地服役整整三十年的老参谋。由于为人老实,家里也没有什么人脉资源,这些年也一直没能升上去,一直都在基地作训部担任一名参谋。原本虽然官运不怎么地,家里的日子倒也一直过得不错,可谁知去从三年前开始,先是家里的一对双胞胎女儿得了重病,之后又轮到了他的妻子,再然后是他一双年迈的父母。因此一下子,赵家由最初的小康富足之家一下子演变成如今的穷困潦倒,如今年过中年的赵参谋已经成了维系整个家庭唯一的支柱。 因此一旦这次真的有事查起来,负责这次演习机师出事机师部分的赵参谋自然首当其冲,弄的不好直接开除出队伍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一码归一码。”楼晧海突然抬手打断滔滔不绝的钟礼,“规矩就是规矩,有些规矩能变通而有些则不能。更何况话说回头来,如果真的不是责任事故,保下一个老赵还是完全没问题的。” “你就不怕万一?”钟礼一听,“再说这个事情一旦查起来,且不论结果究竟怎么样,我们基地年终评比,各个干部的提拔任用都是或多或少要受影响的啊。你这样简直就是呆板,我看你这么搞下去,肯定是要得罪一批人的啊。”话说到最后,连钟礼自己都有些入戏了,他手舞足蹈,一副十足的义愤填膺,苦口婆心的做派。 “得罪人!?”楼晧海闻言笑了起来,“今天我实话也跟你撂这儿了,我楼晧海这趟过来青龙基地,还就是为了得罪人的!” “你……你这不是跟我赌气,乱搞嘛!”钟礼终于词穷,他一屁股坐回沙发,口干舌燥地一口灌下早已凉透了绿茶,瞬间那些苦涩的滋味一齐蔓延上有些迟钝的味蕾,同样也让他的心情渐渐平复。 其实,楼皓海现如今这么油盐不进的态度与他而言也未尝不是没有好处的。毕竟这次的事情一旦按部就班地捅到中央,楼皓海这个不懂事,迂腐得罪人的大帽子也就算是扣定了。毕竟那个赵参谋也可以算得上是基地元老了。到时候这个基地里的人心向背的问题还不也跟着一道明确了。 再者说,中央查与不查,说到底对于他钟礼区别都不怎么大。一次年终基地评比不上先进于他这个现在退居二把手位置的副司令而言影响又能有多大。这样想着,钟礼之前还略显急躁的心也就放下了。 楼皓海察觉到钟礼态度改变便也没有再对这个问题多说什么,转手又替钟礼满上一杯清茶之后,楼皓海很快将话题一变,带到了接下来基地官兵严训的问题上来,“老钟呐,你看我们这个特种作战的队伍拉起来也有一段日子了,各方面该磨合的估计也都差不多了,我的意思是下个月月底,最好能搞一次考核性质的对抗,你看怎么样?” “对抗这当然是好事情,毕竟现在是和平时期,对抗一贯是最好的检测训练成果的手段。就是这个对抗的蓝军估计是个问题吧!毕竟咱们这支队伍可是特种作战性质的,拿一般的队伍过来我估计很难检测出成果来。”钟礼一时间有些摸不做楼皓海的意图,因此也就顺着楼皓海的话往下说。 “没错,你提的这个问题,也是我现阶段最头疼的。”楼皓海叹了口气,用双手的肘部支在宽大的办公桌上陷入了一阵短暂的沉思,“要不你看这样好不好,紫衣那边我多少还是有些老关系的。” “司令的意思是要紫衣过来当蓝军!?”钟礼愣了一下,说实在的如果是紫衣,他倒是真心有些担心基地这帮平日里养尊处优惯了的官兵们,在经历了这么短的时间所能达成的成就,“它们可是专业找茬的队伍啊。拉来跟我们比较,会不会太过打击战士们的信心呐?” “要我说啊,也许是一种变相激励也未可知呢?”楼皓海一派轻松地笑了起来。 “如果司令这么认为,那我是无话可说了。”钟礼被楼皓海带笑的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他心道:就让你最后再体会体会基地一把手的感觉,等过几天调查组的人下来了,等你这么蛮干闹出了大事,看你一个光杆司令还能不能有今天这样的过度乐观。 楼皓海当然不会不知道钟礼心理到底是个想法,但此刻他却并不急于戳破,毕竟说一千道一万,最终又哪里能敌得过事实来的胜于雄辩。可任由钟礼这个老东西在心底暗着得意,倒也一点不附和楼皓海的做派,更何况楼皓海今天特意吩咐钟礼单独过来,为的到底也不是之前上面说的那些事。 咳嗽一声,楼皓海清了清嗓子,将手中把玩的有些微热的茶杯放回茶盘中,“老钟阿,我这次下基层收获那是当真不小。” “司令第一次走我们的基层,收获不小那自然是应该的。”钟礼只是迟疑了片刻,便平稳地接下了话头。 不着痕迹地捏起茶杯掩住嘴边的一抹弧度,楼皓海顿了顿继续道,“我看那,以后咱们这种,不打招呼,不搞通知,不听报告,轻车简从式的下基层,可以常态化,经常化。这里头能够发现的问题,能够起到的效果,可就非常可观了。你说对不对啊,老钟?” “是……是是。其实这种形式也是中央军政府一直鼓励的。”钟礼心理咯噔一下,今天楼皓海这番话是故意可谓是别有用意,煞费苦心阿! 看钟礼也敲打的差不多了,楼皓海便也没再留钟礼的意思,随意寒暄了几句之后,又送了钟礼一盒子好茶便顺了钟礼拙劣的借口,放人离开了办公室。 钟礼一出办公室,便直奔了自己的办公室,一早就候门口等信儿的几个干事就围了上去,“副司令,这……这事儿怎么说啊?” “什么怎么说。拨电话,现在就给上头去信儿,通报事故经过。”钟礼现在是在楼皓海的办公室里憋了肚子火,正没处撒呢。现在回到办公司又被这么一群心急火燎的“耳目探子”一闹顿时更是心火旺烧。 “这不是瞎闹吗?两全其美的事不干,偏生要那糟心的沟里跳。”一个干事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钟礼一听他这话,顿时冷哼一声,“人家京城里出来的大少爷,名门之后,上头有人拽着,下头有人捧着,哪里知道我们这些下头人的不容易啊。” “就是,就是!我看简直就是不知民间疾苦。”这样的说辞很快就得到共鸣与附和。 “那是。我们这儿爬一格儿那次不是削减了脑袋,结果跟他这儿到好。一句话,咱们基地今年的先进就没了?连带这年底的干部考核也跟着危险咯。” “考核!那个我是不敢想,就是别留下三名污点在档案上扎眼就好。” “要我说啊,最惨的,最可怜的还是老赵噢。” “老赵是倒霉。为基地辛苦了大半辈子,结果好的没落着,反倒整了个晚节不保。” “除了老赵,还有负责带那个机师的中队长,副中队长,小队长,副小队长。依我看呐,都要倒霉。” …… 三言两语间,对于楼皓海的不满情绪便开始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而对于这种情况,一直在面上保持克制,甚至不时劝上两句的钟礼实际上却是喜闻乐见。 直到午夜十分,楼皓海才忙完了零零总总的一堆事情,叫了张超开车送他回去。 开了客厅里的岩晶灯,楼皓海换了鞋走近,才发现沙发上一人二兽睡的正香。直到楼皓海走近也就只有色鬼动了动耳朵,还连个眼睛都懒得睁开。 楼皓海一看顿时乐了,心说这都堆一块儿,估计除了那个人形儿的是真累了睡沉了,其他两只毛球估计可就不是真睡了那么简单了。估计这会儿正是跟他这儿怄气,生气他出去这么久也不肯带上它俩儿。 不过畜牲这个东西啊!就跟人是一个道理,骄纵了可不行。 于是楼皓海只是淡淡瞥了它们一眼,便径自转身上楼。色鬼和流氓原本正喜滋滋地支楞着耳朵听声儿呢。谁知这脚步声不近反远。这兄弟俩儿当下就急了,赶着刺溜一下从秦朗空怀里钻脱出来,屁颠屁颠地赶上楼皓海上楼的脚步。 原本睡得暖烘烘正香的秦朗空被两只的动静儿一下给弄醒了,他送沙发上翻身坐起,揉了揉眼睛,一定睛看见楼皓海的一个背影,顿时就清醒了。 “你回来了?吃饭了没有?饿不饿,厨房里我给熬了粥。” 秦朗空一边笑,一边往楼皓海身边凑,最后如愿以偿地得了个大大的拥抱。美得差点直接就厥了过去。 “我先上楼洗个澡。”楼皓海拍了拍秦朗空写满邀功,求表扬的脸颊。 秦朗空则得意洋洋地凑上去,吧唧一口啃在楼皓海的嘴唇上,连带着还不忘对着跟在楼皓海身后眼巴巴瞅着的兄弟俩儿勾起嘴角,得瑟无比地灿烂一笑。 那意思明白着呢!就是对这毛团子兄弟俩说的。 瞧见没,像楼皓海这样的主儿,还得要我的手段才行!就你们俩儿这二货像,哪里争得过我 作者有话要说:我家的虫子特别多 嗷嗷嗷~~~ 之前想更新,结果网络现在才修复,简直是杯具~ 所以我现在才熬夜传上来~ 前面谢谢gn的抓虫,等过一段,闲下来,我好好修文,抓虫~ 第133章 暗战 事故上报中央之后,特别调查组下来的很快,而由于事故死亡以及重伤的机师家属在钟礼有意无意的授意下闹由之前三天一小闹五天一大闹变成了直接在基地大门口处搭了个简易帐篷,直接就地驻扎下来天天闹。 楼晧海几乎每天上下班都会被这帮人拦住车,一哭二闹,要死要活好不热闹。为此楼晧海甚至不得不将早晨上班出门的时间往前推了整整一个半小时,以供这帮越闹越没道理,越闹越没素质的家属“任意支配”。 这样的情况下,别说是上头下来的调查组了,就连基地的大部分人都希望这件事能快点闹出个接过来,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好赖也胜过如今这样的精神折磨。在这样的内外高压之下,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又半路杀出个搅局的程咬金,一时间青龙星上的各大媒体都争先恐后的以头版头条的形式播送报道了发生在青龙行星上的这一“所谓安全事故”。 此番报道在媒体们坚持不懈,接二连三热炒之下,顿时引得行星内娱乐一片哗然。原本一个小小的,近乎稀松平常的训练安全事故,如同星河彼端的一只煽动翅膀的蝴蝶一般,很快在整个凤凰星系内传播开来。 想要借此一搏上位的新文媒体人士,以此累积口碑的评论人士,凡此种种无疑不乐得在这个时候插上一嘴。 而此时此刻似乎压根没人记得,类似这种程度的安全事故早在十年前还是相当普遍的,甚至连报面都难以刊载。可武岚事件之后,在媒体的各种宣传下,各大基地的争相效仿下,民众似乎早已习惯了凤凰军军事训练中的全基地情况一片大好,东边好,西边也好,南边还是好,北边更是好。即便偶有意外,那也是各路英雄俊杰辈出,即便不是一段感人肺腑的荡气回肠,那也至少是夹带在触动民众心底最柔软处的细暖。 鉴此很快为了镇压失控的舆论,中央特下批文,要求调查组“速战速决,尽快凤凰民众一个交代”。 既然要交代,要平息娱乐,那么最快捷的方式自然是找到一个“事故责任人”,严惩不贷,决不姑息,以熄众怒,以平民愤。可这个“事故责任人”该找谁呢?官儿大了肯定不行,官儿小了,老百姓又不是傻子,因此得适中才行。 这么一适中,“事故主要责任人”的名头就当仁不让地,全如钟礼之前所预料地一般落在了家有难处的赵参谋头上。 “诶?今天这么早?最近钟礼这个老家伙蹦跶的挺欢?” 楼晧海是最近这些天第一次下班准点到家,原因无他,自然是因为赵参谋这个“事故主要责任人”已经定出来了。虽然楼晧海对于这帮人为什么能够如此准确地,甚至是几乎和他们同步地掌握到内部消息表示了怀疑,但却最终也没往下深挖,很显然他现在的主要精力并不是在这个上头,更何况就算揪出了背后通气的在这个时候显然也起不到什么更深层次的作用。 “媒体炒作而已,也不是什么新鲜的伎俩了。”楼晧海脸上的神情显得有些疲惫,很显然最近半个月以来的各种忙碌和压抑统统都从基地的方方面面汇集到了他的身上。 对此秦朗空虽然着急,但毕竟是楼晧海工作上的问题,他插手太多反倒不好,因此值得更加尽心尽力地照顾好楼晧海的生活起居,颇有要向“贤妻良母”进化的架势。在替楼晧海挂好了外套之后,秦朗空便去吃放端了饭菜,然后道:“吃饭吧。” 楼晧海瞧着这几天一天比一天丰富的饭菜,觉得心里还是暖洋洋的,连带着脸上的表情也柔和了起来,他拉着秦朗空一块最下,然后起身替秦朗空盛了一碗甲鱼汤,“来,喝汤。” 然而秦朗空这边的表情还未调整到受宠若惊模式上,却听见楼晧海又在另一边继续开口了,“你让你手下的那几家媒体先缓一缓吧,等到明天,明天之后我可以给他们一个更大的猛料。” “噗——”秦朗空一口鲜汤呛在嘴里,差点直接喷出去,糊了淡定自若端坐在他对面的楼晧海一脸,“你这么快就知道了?” “你这原本是打算送我一个惊喜?”楼晧海乐了。 别说是勾起秦朗空不在他的眼皮子地下了,如今秦朗空和他是同吃同桌,连打个电话都很少避开对方,他最近有了什么不该有的小动作,楼晧海自然是第一个察觉。不过之前一直没说,为的也不过是不愿扫了秦朗空难得的雅兴。 秦朗空吸溜吸溜鼻子,有抽了张餐巾纸抹了把沾满汤汁的嘴巴,半晌之后才嬉皮笑脸地讨好道:“我这不是想给你减轻点负担吗?至于这个度,我肯定会把握好的,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呐?” “……”楼晧海没说话,只是继续斜睨着秦朗空。 秦朗空被楼晧海盯得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他急急忙忙又咳嗽一声道,“只要那帮人稍微透露点风声,写上那么一星半点值得受众浮想联翩的东西,比如说武岚事件背后的猫腻,又比如说中央军体制压抑下的弊端,甚至还可以拿出十年之前类似事故数据的统计结论,舆论矛头很快就会急转直下。到时候中央的那帮老妖怪铁定要心虚坐不住,对于这个来个统统封杀河蟹……”秦朗空摆出一个被人大力锁喉的姿势,便紧接着“桀桀桀桀……”地怪笑起来。 “到时候舆论施加在我身上的压力便统统烟消云散了,钟礼的那点小伎俩也不攻自破了,简直就是一举两得。”楼晧海咳嗽一声,忍住笑意冷着脸替秦朗空将接下来的话补完。 “喂喂,你生气了?”秦朗空有些尴尬地止住笑声。 楼晧海没理他。 秦朗空心里咯噔一下,登时急了,“喂喂,我说你真生气了?生气我先斩后奏了?生气我越俎代庖了?” “噗……”终于楼晧海憋不住了,他笑了起来,笑的愉悦,笑的开怀,他第一次发觉,原来自己的事情被外人插手,也能是这么一件令他极度开心的事情。微微制住笑声,楼晧海伸手掐了秦朗空的鼻子一把,“你怎么不继续了?我看你再照这往下说,就该说我生气你后宫干政了。” “卧槽!狗丨屁!”秦朗空嗷地一声反应过来自己似乎被耍了,然而他却依旧有些不放心,甚至是担心虚心。毕竟楼晧海骨子里和他其实是一路人,而他这一路人最恨的往往就是被人伸手,无论这个伸手是推是拉,终归结局都不会是惹人高兴。 “不是啊,我说你真没生气?”秦朗空小心翼翼地抬眼和楼晧海直视了一会儿,却又很快再次摆下阵来。 “我为什么要生气?”楼晧海笑盈盈地看了秦朗空一会儿,见他又重新别开目光便主动偏过头重新让二人的目光对上,“你做这么些,还不都是为了我好吗?既然是为我好,我楼晧海是那么不知好歹的人么?” 半晌过后,秦朗空才有些别别扭扭地重新出声,那声音比蚊子也没大多少,但还是让秦朗空有些脸红脖子粗的意思,“你能不能别这么看我!” “那我应该怎么看你?”楼晧海又笑了起来,这个笑容暖的沁透人心,连带着让他一身古板的白色制服都跟着生动了起来。 秦朗空几乎就这么给瞧傻了,他觉得楼晧海这个笑实在是太勾人了,简直比之前的眼神的深情款款更让他体内的血液躁动。 帅呆了!真他娘的帅呆了!老子的眼光你说说怎么就能这么好呢?秦朗空不禁满心感慨。 他有些羞赧地哼了一声,然后细若蚊蝇地开口说,“你一直这么看着我,你再这么看着我,我……我……我就要忍不住了。” “忍不住什么?”似乎是察觉出了秦朗空此刻的状态,楼晧海变本加厉,这回连声音都染上粘腻的低哑。 卧槽!赶紧下手摸摸,鼻子流血没有!? 秦朗空抬起手背有些凶悍地蹭了一把又热又痒的鼻子,然后瞪大了眼睛,直扑眼前的美食——楼大少,一边扑一边还不忘唾沫横飞地回答了楼晧海之前的问题,“忍不住……忍不住饿虎扑食!!!” 楼晧海差点直接笑傻了。他伸手一把搂住扑过来的“饿虎”,吧唧吧唧直接亲了两口在“饿虎”脑门上,然后说,“行了,饿虎,咱这儿还吃饭呢。” “精神食粮绝壁更重要啊!”秦朗空不管三七二十,上手就把楼晧海和自己从上到下剥的干干净净,“饭咱们待会儿,待会儿!” 两个人相互纠缠着,不一会儿就从实木的座椅上直接滚到了地上。 巨大的动静让原本一直安静地在餐厅角落里啃骨头的流氓和色鬼顿时来了兴趣,他们饶有兴致地瞪大了杏仁状的琥珀色眼睛,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难得是饭桌上有什么东西太好吃了,两个人这才打成了一团? “嗷呜?”流氓外头征询色鬼的意见。 色鬼伸长了脖子,抬头冲着桌子上的食物闻了闻,最后还是没同意轻举妄动。 差不多等了半个多小时,滚到餐厅地板上的两个人才消停了下来,楼晧海站起身来就准备上楼去冲澡,然而才刚刚爬起来却又被秦朗空给拉回了地上,并且兴致勃勃地发出邀请,“再来一次!?” “地上凉,先起来。”楼晧海有些无奈,有时候他自己都忍不住纳闷,自己个硬邦邦的大男人,对于秦朗空而言究竟从哪里而来的这么大魅力。 “那我们去浴室!?”秦朗空眼睛一亮。 楼晧海安抚性地吻了他一下然后说,“就单纯泡个澡。” “凭什么?”秦朗空严重抗议。 “就凭你刚才浑身肌肉都是僵的,听说你们实验室那边最近任务也不轻吧。每天还要赶回来给我做饭,还骗我说没事儿,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楼晧海有些好像,他现在这个语气,简直就像是教官在训练学员。 “呜呜呜呜……命苦,我真命苦!”秦朗空借机耍赖,他掩面假哭。 楼晧海囧囧有神,再次起身踹了他屁股一脚,“德行!这么不禁夸是吧,那我下次不夸你了啊。”说着转身就捡了地上的衣服准备上楼。 地上一开始还在装怨妇的秦朗空立刻连滚带爬地翻身爬起,追上前头楼晧海上楼的脚步,一边追还一边叫,“诶我说,别啊!楼少你可不能跟我这儿睚眦必较啊。太斤斤计较了,连性丨生活都容易不河蟹滴啊!” “……” 对于生活越说越离谱了秦朗空,楼晧海觉得简直就是不可理喻,于是他再次加快了脚下的速度。 单单纯纯地洗过澡之后,两个人有一起吃掉了已经完全凉掉了的饭菜,秦朗空才再次问起关于楼晧海那个“大猛料”的事情来。 “明天你就知道了。”楼晧海买了个关子。 但秦朗空却压根不吃他这一套,“依我看是关于那个赵参谋的?” “你这不都闹的挺清楚的嘛。”楼晧海放下手里的事,看了一眼正一心二用,一边在电脑上演算试验数据,一边和楼晧海搭话的秦朗空。 “我突然有点担心。”似乎是察觉到楼晧海的目光,秦朗空手上的动作也终于停了。 楼晧海笑了笑,“有什么好担心的,又不是上战场。” “你老实跟我讲,你准备怎么回击钟礼?”秦朗空双手捧住楼晧海的脖子,让两个人四目相对。 “你不都猜到了?”楼晧海无奈地笑了一声。 秦朗空咬牙切齿,“我真他妈想……” “想什么!?”楼晧海亲了秦朗空一下。 秦朗空哼哼唧唧,“想带你远走高飞。” “然后被你舅舅,被我爸爸追杀致死吗?”楼晧海嗤笑一声。 “你告诉楼医生没有!?”秦朗空突然换了一个方式问话。 楼晧海则狡黠一笑,说道,“那倒没有,可是我通知了郭医生。” “你这不是逼着那个小吃店老板成功上位吗?”秦朗空哎呦一声,露出一个无比蛋疼的表情。自从半个月前基地医院开展了大范围的整治调整,楼晧冰果然如愿以偿的成为了这一任院长,而楼晧海也没有食言。脱了关系将远在另一个行星上的郭医生给弄到了自己二堂哥的身边。 而由于这位郭医生的到来,小吃店老板嗅觉灵敏很快就察觉出了危险,因此对心仪已久的楼医生展开了前所未有的猛烈攻势,而郭医生自然也不甘示弱。这一段儿,两个人的明争暗斗已经进入到了一个白热化的阶段。 楼晧海突然闹这么一出出来,简直就是闲自己二堂哥那边还不够乱,故意来闹事的。 “我这个人可是很记仇的,而且锱铢必较。”楼晧海对着秦朗空露出一个狰狞的表情,然后捏着秦朗空的鼻子缓缓道,“所以秦少你也最好小心点。” “报仇!?你要报仇吗?”秦朗空突然整个人都散发出了一层薄薄的光晕,他看着楼晧海,问的一脸真诚道,“你是准备强女丨干我?还是艾斯艾母我?” “……” 卧槽!楼晧海突然有种想要捂脸的冲动。 更秦朗空在某些方面比厚脸皮,他向来是红果果的完败啊! 不过话说回头来,要不是秦朗空凭着这“优良”特质死缠烂打,楼晧海最后也不会和秦朗空发展成今天这样的关系。 翌日午后,几乎是全基地都看见平日里一贯端着的基地司令——楼晧海点头哈腰地亲自接了一名商人样的男子进入基地,随后楼晧海更是一改往日死板清高的作风在基地食堂最大的包厢里言情了这名商人。 就在基地一干人等伸着脖子瞧热闹,但却始终猜不透,搞不懂,寻不到门道的时候。送走了这么商人的楼晧海却又突然在下午的临下的会上由于胃出血直接被送去了医院。 这一接二连三的莫名其妙之下,本就人心浮动的基地便又再次流言四起。关于楼晧海的,更加恶劣的,粗鄙的,难听的,甚至是下流的,各式各样,几乎到了无能能阻的程度。当然对于这些早就喜闻乐见的钟礼自然是一百二十分的巴不得,也就更不用说作为副手主动站出来替自己的主官楼晧海说些什么了。 可正当所有人都以为楼晧海这个不知明间疾苦的公子哥在基地呆不长了,开始自暴自弃,自甘堕落,甚至是自寻后路的时候。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辟谣者却又在这个时候恰到好处的站了出来,而这个人正是原本应该最恨楼晧海,最不该替楼晧海说话的——赵参谋。 事到如今,钟礼才猛然回想起楼晧海之前一连串看似不合理,实在步步为营的周密算计来。其实原本依照楼晧海的身份背景,即便是在基地呆不长了,甚至是要被剔除出部队了,也没道理去对一个地方商人低三下四。 区区一个地方商人,再有手腕,实力再硬,又哪里能硬的过楼晧海背后的柳家。可楼晧海却偏偏这么做了,不但卑躬屈膝,甚至还由着对方把自己灌出了胃出血。而更令钟礼措手不及的,还是楼晧海这么做居然还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那个表面上因他而被脱掉军服,且家有困难的赵参谋。 这下好了,赵参谋经由这次事情虽然回了地方,背了处分。可由于楼晧海的原因,转头就进了青龙行星上效益最好的制药集团,工资薪酬比之在基地辛辛苦苦时是成倍的增长。简直就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的现实版写照。 这下别说是原本倒了霉的赵参谋要对楼晧海这个人“好领导”感恩戴德了,就连基地里之前一边倒的风向也突然来了个大逆转,通通变成了对楼晧海行为的歌功颂德。 毕竟锦上添花又怎么比得上雪中送炭的美好,更何况楼晧海还由于这次的事情,“光荣负伤”住进了医院。像楼晧海这样对待训练一丝不苟,对待规矩刚正不阿,对待下属鞠躬尽瘁的好领导,好司令在这个时代可是不多见的。 也正是在这个基地风气急转的时候,一股来自媒体力量中的暗流也开始发挥功效。 很快在整个凤凰星系内的舆论导向也开始发生偏差,甚至有些嗅觉敏感的受众开始在自己的私人社交客户端上一针见血地指出“武岚事件的种种疑点”。最后中央在各种舆论几近失控的时刻,终于引发大招儿。 此招过后,诸如青龙星基地,安全事故,以及武岚事件等等都在朝夕之间成为屏蔽词汇,彻彻底底地消失在了公众舆论的眼皮底下。 作者有话要说:jj抽了 本来前天就应该更新粗来的 o(╯□╰)o 抽打jj ps:温润如玉扔了一个地雷 对不起夕阳扔了一个地雷 万分感谢gn的雷 现在才说感谢,是因为刚刚才发现 我果然素二货~~~~ 第134章 会心疼 在周末来临之前,青龙行星基地终于如愿送走了那些令人烦不甚烦的中央调查组。但楼晧海脸上的笑容反倒在这个时间点上少了起来,连带着整个基地好不容易轻松下来的氛围也跟着消失殆尽。期间造这种情况的,基地主管的楼晧海的个人情绪固然是一个不可忽略的因素,可更为重要的还是在送走调查组前一天时,由楼晧海口头所所传达下来的一条消息。 那就是一早就开始草拟的红蓝对抗演习终于临近了,而扮演他们必须战胜敌人的蓝军战友则是楼晧海曾经的老部下——第九基地的紫衣小队。 刘兴阳作为这次演习的总参谋,一听到这个消息,自然是第一个坐不住要找楼晧海谈谈的,可人没堵着,反而却得了个更加糟心的消息,那就是楼晧海居然在这个要紧的节骨眼上玩起了“失踪”,身体力行的再次突袭下级卫星基地去了。 这下别说是刘兴阳了,整个基地可以说都愁煞了。 你说说他们一个随手指上一个机库的历史都能比那个紫衣小队长去不知道几倍的行星大基地,要是在这么一次真刀实枪的对抗中输了,可不是要贻笑大方嘛。就算那个紫衣声明在外,就算那个紫衣是天生的找碴蓝军,就算那个紫衣武器装备先进,他们基地即便是实在要输,总归也不好输的太难看吧。 都说这人争一口气佛争一柱香,面子问题自古以来可都是大问题。因此青龙行星基地突然就陷入了一个诡异的境地,明明还是最常规的绿色备战时期,却偏偏显得比战时红色预警时期更加忙碌紧张。 几乎是所有参谋都在连夜加班草拟备案,所有战士连队都在昼夜连轴,特别是刘兴阳这次负责刚刚组建起来的特战队员,训练起来的热情简直是前所未有的高涨。 这样的情况显然再次和钟礼之前的预想背道而驰。 按照钟礼的预计,原本这次对抗任务一下来,基地里就应该是一片哗然,再来是一片消沉,甚至是抵触情绪高涨。总之是什么样子,也不该是现如今的热情高涨,积极备战。 正在钟礼百思不得其解其中奥妙的时候,身在青卫七基地的楼晧海接到了一个来自紫衣小队的电话,楼晧海接通电话一听,居然是自己的老部下——孟好。 “楼队,您都还好?”孟好的声音相当平静,可听在楼晧海耳中却轻易泄露了他的紧张与兴奋。 于是楼晧海笑了笑,语气轻松而又随意地回了一句,“都挺好的。你们秦队也是。怎么今天你特地给我来电话是叙旧的?” “那倒不是。”孟好在面对楼晧海的时候一向诚实。 “那就是为了十天后和我们对抗的事吧。”楼晧海替孟好说他出来电话的目的。 不可否认,当楼晧海说出“我们”二字的时候,孟好轻微的在心里膈应了一下,但他很快还是调整了情绪,也不管精明的楼晧海是否听出了什么,便开口直奔这次电话内容的主题,“楼队,青龙基地的情况我也算是略有耳闻,再加上前一阵子好像还出了事,被各大媒体炒来炒去……” “行啊!这一年半的时间倒是让你长进了不少嘛。”楼晧海突然嗤笑一声打断孟好的话,“懂得替老领导着想了?” 也许是楼晧海话语中的讽刺意味丝毫不加掩饰,也许是孟好这通电话本来就打的有些违背本心,因此孟好的声音很快就断了,只余下一阵阵轻微的呼吸声通过电波传到楼晧海耳中,昭示这其主人现在情绪的尴尬。 “孟好你这样没有错。”楼晧海清了清嗓子,先肯定了对方一句而后继续说道,“只是我希望你明白,我楼晧海如果一开始就在这次对抗中起了私心,那也就大可不必去费心思搞。即便要搞,也犯不着启用自己曾经一手拉起来的队伍搞。紫衣走到今天有多不容易,多坎坷我比你更清楚,更何况你得搞清楚,紫衣是凤凰星系的部队,可不是我楼晧海的个人家私,所以借用紫衣来博功名,博利禄我楼晧海不会干,也干不出来。” “楼队……”孟好突然有些惭愧,但却想要道歉而又无从开口。 楼晧海又顿了顿,叹了口气,显得颇有些语重心长地说,“孟好,我今天可在这里警告你啊!这次的对抗你们有多大本事就给我使出多大本事,一点也不许藏着掖着。更何况我还想借此机会好好检查检查我走之后你这个副大队究竟尽没尽责,队员们的训练有没有放松偷懒。” “是,绝不辜负楼队您的期待。”孟好一听楼晧海还要检查他们,顿时觉得精神为之一振,连带着说话都比之前有底气了。 被孟好这一番大闺女和二闺女争宠的心态弄的有些好笑的楼晧海,无奈地摇了摇头,而后在说完“那么我拭目以待。”之后便干脆利落地掐断了电话。 有了楼晧海的亲口允诺,孟好这边自然是十倍百倍的干劲十足。之前他还以为楼晧海是想让他们故意在对抗中放水甚至输掉,好踩着他们的肩膀从而一炮打响青龙基地的名头来着。这样看来,果然是他孟好心思不地道,杞人忧天不算,还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错怪了自己最尊敬的老领导一把。 既然是紫衣这边牟足了劲儿要跟青龙基地的人干仗,青龙基地这个本就先天不足,而后还长期营养不良的“纸老虎”自然不堪一击。为此输的彻头彻尾的刘兴阳,这个对抗红方总参谋还差点跟楼晧海这儿来一个切腹谢罪的闹剧。 对抗刚刚开始不到三个小时,对抗就在蓝军明显一边倒的优势下提前结束了。 面对这样一个结果,别说是那些之前摩拳擦掌,实际参与对抗的青龙基地官兵了,就连一旁干瞪眼着急使不上劲的其他青龙基地官兵都一个个臊的满脸通红。 预定上明明白白写着二十四小时的对抗时间,可人家连一个零头的时间都没用够,就轻轻松松的灭了你们。这简直就是耻辱,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在这样压抑的气氛下,钟礼的心情很快好了起来。他想着这下楼晧海是要失算了,瞧瞧基地现在这群兵,一个个都蔫嗒嗒的,甚至就连和他一样在机关坐办公室的都忍不住开始垂头丧气,愁眉不展的。这个时候,只有钟礼在瞅准机会浇上一瓢油。相信用不了多久,这些低气压就通通能够转移成对楼晧海这个亲手导演了这场“耻辱”的基地总司令的“另眼相待”。 然而钟礼这边的如意算盘还没打完,楼晧海这边却又出其不意地开展起来和紫衣方面基地对基地的交流活动。紧接着又是一系列的交叉教学,个人心得体会演讲活动,最后楼晧海甚至还亲自站到基地最大的训练场上声情并茂地做了一场鼓士气的演讲。 演讲内容更是早有预谋的直指基地近些年重经济而轻训练的重重本末倒置作风。 一招祸水东引之后,基地一开始被钟礼小心翼翼酝酿发酵的负面情绪,便统统被发泄去了基地这些年的运作不良上。 为什么打不过人家紫衣,原因很简单训练不够。然而一个基地,为什么会出现训练不够这样令人啼笑皆非的情景,自然是因为训练的时间都被用去搞基地经济生产了。 很快,措手不及的钟礼就在这一系列看似疾风骤雨实则有条不紊的活动中败下阵来,肚子里的那点儿小手段用出来的成了为他人做嫁衣的悲催,没用出来的更干脆来了个胎死腹中。 青龙行星基地在经历了楼晧海亲手导演的一系列大起大落之后,各种项目运转终于开始按照楼晧海最初的期许规划步入正轨,而楼晧海个人在基地的声望,也随着基地各方面发展的初见成效而水涨船高。 这天晚饭过后,楼晧海难得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懒洋洋地看起了电视。 而一旁的秦朗空一看楼晧海这么个神情状态,自然预感到了楼晧海之前一系列伏笔的埋设初见成功,于是秦朗空将手里带回家的工作暂时停了下来,转头饶有兴趣地多嘴问了一句,“闲下来了?” “快了。”楼晧海眯了眯眼睛,意有所指地重复道:“很快了。” “那可真是可喜可贺。”秦朗空长舒了口气,这些天看着楼晧海整个人忙的脚不沾地,他跟着也是心烦意乱。更何况上次楼晧海还一剂苦肉计作为猛药,彻底在和钟礼的暗战中博得上风。虽说有一大半的严重是后来在楼医生的配合下刻意添加的,可吐血自然是一点不假,秦朗空跟着也不敢掉以轻心,每次只要楼晧海脸色稍微不对,他就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弄的楼晧海都有些哭笑不得。 “那今天你早点休息?”秦朗空提了个建议,前段时间忙忙碌碌的楼晧海几乎每天都是凌晨两点之后,秦朗空都睡了才回家睡觉,甚至有时候太晚了还干脆就一个电话回来,干脆就不回来了。 楼晧海看了看时间,稍微活动了一□体而后点头道,“也是。是该好好睡一觉了。” “床我都给铺好了。”秦朗空笑了笑。 楼晧海伸过头在他的嘴角处亲了一下,而后夸奖道,“真贤惠。那你弄完了也早点。” “要不是手头还有一个项目需要演算……”秦朗空突然扯起嘴角,用一副你还不懂我的嘴脸怪笑起来。 “德行,别上杆子啊!”楼晧海伸手又捏了捏秦朗空在自己身上乱拱的鼻子,然后从沙发上起来上了楼。 要说起来,其实两个人已经有大半个月没有睡到一块了,楼晧海最近忙,秦朗空也没闲着,因此为了不互相干扰,楼晧海回来的晚,干脆就抱了被子直接睡到隔壁的辅卧里去。这也就难怪刚才秦朗空突然冒出那么一句怨气悠悠的怪话来。 也许是基地方面的大头儿都捋顺了,楼晧海这一觉睡得相当沉。除了秦朗空洗过澡上来钻被窝的响动,他几乎中途都没有再醒过。也许是由于睡得早,不大习惯,因此凌晨时分,楼晧海就被渴醒了,他先是习惯性的伸手在床头摸了一把,冰冰凉凉的一片,很显然睡在他旁边的人已经离开有一会儿了。 微微皱了皱眉头,楼晧海从床上翻身坐起,从床头柜上拿过闹钟看了一眼,才凌晨三点不到,这个时候秦朗空会跑去哪里? 起夜!?貌似他和秦朗空两个人都没有这个习惯。再不然是口渴了,床头角柜上就放着凉开水,秦朗空也没必要舍近求远啊。 就在楼晧海预热启动大脑的时候,一阵若有若无的烟草味被阳台处扬起的窗帘卷入房内,楼晧海先是愣了一下,而后便批了衣服下床,果然阳台上,秦朗空正背靠着墙体蹲在地上抽烟,身上还裹了一层保暖用的赭石色羊绒毯。 似乎是由于正在想什么烦心事,不但眉头紧锁,就连身后楼晧海的出现也浑然不觉。 直到楼晧海将手搭在秦朗空的肩膀上,秦朗空才仿佛触电一般转过头,叼着烟头含糊不清地嘟囔了一句,然后又像反应过来什么似的,感觉在地上掐灭烟头,连带着还伸手在空气里扑腾了几下一驱散呛人的烟味。 “怎么了?”楼晧海按住秦朗空乱动的双手。 秦朗空啧了啧嘴,“呛人,要不你先进房间去。” “你在发抖。”楼晧海脚下没动,反倒俯身将额头贴上了秦朗空的额头。 一片汗涔涔的潮湿,凉冰冰的虽然温度不大对,但好歹也没发烧。 “怎么还出冷汗了?”楼晧海皱了皱眉头,拽过秦朗空的胳膊就就将人从地上带了起来。 “嘶……”秦朗空倒吸一口冷气,露出一个极度不舒服的表情。 楼晧海上上下下的观察他了好一阵子,良久才试探性的开口询问,“你身上哪儿疼?” “倒处——”秦朗空拖着鼻音,显得有些老大不情愿,“这段天气不好,太潮太冷了。” 这么一说,楼晧海倒也猜了个**不离十,“是那次撞车撞得?伤了的骨头疼?” “倒处疼。”秦朗空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行了行了,你别管,这外头怪冷的,我抽根烟就回去睡了。” “你还知道这外头凉!?”楼晧海扒拉了秦朗空脑袋一下,“还抽烟,你怎么干脆抽大麻算了!估计止疼镇静的效果更好。” “这不是你不让吗。”秦朗空委屈了,心说自从和你一块儿了,好些刺激他可都不能找了。连带着过去随手就能在枕头底下翻出来的东西,这会儿正需要的时候都成了这种没什么劲道的西贝货——香烟。 这下楼晧海是真被口不择言的某人给气着了,他的语气跟着也冷硬了起来,“怎么着,你是不是还打算让我现在出去给你买点毒品回来啊?” “那怎么!?疼的连觉都睡不着了,怕吵着你还特地躲到阳台上来抽口烟缓一缓,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防我跟防贼似的,这么点动静都能被你闻味儿找过来……”说起来秦朗空也满腔郁闷,甚至还有那么不止一星半点的委屈。 “好了跟我回床上,暖和了自然也就没那么难受了。”楼晧海无奈,值得出言安慰。其实这种骨头缝里都钻心的疼他也不是没尝过,只不过后来保护的好,又总是带暖,自然也就不怎么犯了。正要说起来,这个磨人毛病,几乎受过伤的老兵都会有所经历,只不过依据个人体质,有人早发有人晚发,有人严重有人轻微罢了。 估计秦朗空这货,过去日子太过一帆风顺,虽然小伤偶有,但到底这大面积地伤着骨头还是上次车祸头一会,再加上秦朗空此人一向是风度比温度更重要,不懂得自我保护,又恰逢青龙基地这又冷又潮的不良气候,自然要倒霉。 “你抱我进去呗。”自然被发现了,秦朗空自然也就乐得光明正大的撒娇,毕竟矫情神马的可不是他秦少的一贯作风。 楼晧海几乎要被秦朗空这一副惨兮兮的样子给逗笑了,他难得妥协俯身将地上的人一个公主抱给捞起来,在感觉到秦朗空身上萦绕不去的寒气之后,半晌才蹙着眉头说道,“下次再疼也不许一个人躲到阳台上去了。阳台上多冷,越呆越疼,到时我看疼不死你才怪。” “那我也值了。”由于室内外温差而打了个哆嗦的秦朗空得意一笑,“楼少主动公主抱啊,我这都快感动的死而无憾了。” 砰呲一下,闻言楼晧海将得瑟的不知东南西北的秦某人一把扔在床上,然后冷着脸用被子把人包上而后威胁道,“不许乱动。” 还以为自己再次被抛弃,被嫌弃,被厌弃了的秦朗空顿时泄气,开始抱着毯子一面龇牙咧嘴的疼的冷汗直冒,一面自怨自怜地cos晚丨娘,唉声叹气地咬被角。 好在不多时,楼晧海便又去而复返,从床上捞起人之后便将人抗去了浴室,然后态度相当不怎么地将人吧唧一声丢尽放满热水的浴池里。 被有些偏高的水温刺激的嗷地一声就要从水里蹦出来的秦朗空,很快就被楼晧海再次无情地按入水中。委屈兮兮的秦朗空吸着鼻子,正欲开口时却突然闻到了一股楼晧海身上常有的,熟悉的药草味。 “别乱动,泡一会儿就能缓解了。”楼晧海按住秦朗空的肩膀。 很快,秦朗空整个人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越变越红。 疼痛的确开始缓解,可问题是这水温真他丨妈的有点太热了,秦朗空龇牙咧嘴的表达这抗议。可楼晧海却掐着时间,不到半个小时,就是不准秦朗空出来。 “楼晧海,我不得不严肃的告诉你一个问题。”水里热的忍无可忍的秦朗空开始想招儿了。 楼晧海斜睨了他一眼,哼了一声反问,“什么问题。” “那就是我快被煮熟了。”秦朗空表情虚弱,气若游丝。 楼晧海狰狞一笑,“没关系,生的也好熟的也罢,我都不会始乱终弃的。” “不要吧……”秦朗空郁闷了。 楼晧海出言安抚,“以后隔一天泡一次,泡的多了也就习惯了。原本我就想说你,平常冲澡泡澡的水温太低。” “不是吧。”秦朗空捂脸。 楼晧海一看时间刚好,拿了浴巾大发慈悲地将人从热气腾腾的水里捞出来,“秦朗空同志,我在这里很严肃,也很认真的回答你的质疑,是的。以后我会每天监督。” “你虐待我。”秦朗空嗷嗷。 楼晧海伸手搂住一边嚷嚷,一边可劲往自己怀里蹭着顺道揩油的秦某人,笑的一脸暧昧,“你不就喜欢我这样么?艾斯艾母神马的……” 卧槽!秦朗空神奇了,同时也悲催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在脸皮厚度,耍流氓这个项目上完败给楼晧海呢。 折腾了半天,两个人终于重新躺会床上,楼晧海虽然脸色不怎么好看,可手上的动作却一点不含糊,有一下没一下地开始在秦朗空身上疼的最厉害的几个地方按摩活血。秦朗空自然乐得享受,舒服的连眼睛都眯了起来。 “下次别犯傻了啊!身上哪儿不舒服,哪儿疼要直接告诉我。”楼晧海出言叮嘱,不可否认,就在之前他在阳台上看见秦朗空那个状态,心里还是抑制不住地疼了一下。 秦朗空在楼晧海身上蹭来蹭去,“怎么,楼少心疼了。” “是有那么一点。”楼晧海承认的相当大方。 可一贯态度随意的秦朗空却突然严肃了起来,他转过身双手捧住楼晧海的头部,然后亲了他一下说道,“所以说,下次你也不许在随随便便受伤,或者是玩什么苦肉计了。这里……我的这里。”秦朗空伸手握住楼晧海的左手然后捂住自己胸口的位置,“它也会很疼,疼的让我难以忍受。” 楼晧海没说话,只是一直看着秦朗空,半晌的沉默过后,他揽住秦朗空的后背,然后轻声说道,“睡吧。时间还早。”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这边网络出了问题 jj老是刷不开 求解~~难道是嫌弃我更新太慢qaq 第135章 杀招 近些时日,随着楼晧海在基地的日子越来越如鱼得水,钟礼的小日子自然越过越糟。虽然,楼晧海对他依旧是一口一个老钟,亲近如同老哥俩儿地叫着。可钟礼在基地的实际权力却在悄无声息地渐渐消减。其中最明显的就是钟礼的手头开始变紧,别说是最简单的宴请吃饭联络感情,就连前些日子最简单的换车,都不得不让自己的秘书到楼晧海那里去报批。 日子越过越艰难,心情越来越憋屈的钟礼自然不可能在继续忍耐下去。于是,在这个时候,他自然想起了他岳父大人,在整个青龙跺一跺脚都能震颤一片天地的——赵树生。事情紧急,刻不容缓,钟礼自然这么想着便很快这么做了。 上了车,钟礼的司机很快就将心急如焚的钟礼送达了珐琅城。 此时正在院子里听戏的赵树生对于自己女婿的来访似乎早有预料。才一听见门口车响,老人家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就缓缓开口了,“是钟礼吧。我在院子里呢。” “爸爸。”被老岳丈看穿来意的钟礼显得有些尴尬,他迟疑了一下,才迈开步子走进小院。 “是为了楼晧海来的?”赵树生啪嗒一声关掉正在咿咿呀呀念着唱词的播放器,稍微调整了一下摇椅的角度,抬手指了指跟前的一个矮凳,似笑非笑地说,“坐。站着干嘛?” “爸爸。这次是我轻敌小看对方了。”让一个而立之年早过的中年男子主动开口承认错误,多少还是有些丢面子的。更何况这面前坐着的还是他一贯最为在意的老丈人。 赵树生闻言笑了,“所以你这是受了委屈跑到我这里来哭诉来了?” “爸爸!”钟礼面上不动声色,可心里却早已翻江倒海。 他想着楼晧海你给我记着,等着,今日之辱,他日我钟礼必定悉数奉还! “算了,情况你给我说说吧。”赵树生细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他倒要仔细看看他的这个女婿,是不是真想那个楼家小子说的一样,那样不堪,那样分不清轻重。 “爸爸,您是不知道。我现在在基地的处境有多难。”钟礼摆出一副早已预演不下三次的表情,“那个楼晧海还真是京城大少出身,身在朱门不知民间疾苦啊。前段时间不但逼走了赵参谋,还害得我们基地这个年份的先进全被取消,连带着我们这些基地的其他官员也都跟着背了处分,短期内想要调整,想要往上走一走都成了泡影。” 偷偷抬眼瞄了自家老爷子,钟礼见表现不错,便看着老爷子越蹙越紧的眉头继续添油加醋,“他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一心积极搞训练,可也不想想中央这一年才拨下来几个子儿,我这一基地几万号兄弟还等着张嘴吃饭呢。结果倒好,弄了个紫衣过来搞对抗,输了不找装备,实力上客观差距,反倒全都归咎到我积极搞基地经济建设上。现在好了,他楼晧海成了基地人人爱戴的基地大司令,我钟礼,为基地鞠躬尽瘁十几年的人,反倒了成了破坏基地的罪魁祸首,跟个过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 “这么说起来,你的日子的确是不好过啊。”赵树生暗自感叹自己的这个女婿屁用没有,连楼晧海这样初出茅庐的京城公子都斗不过,说起来还是在基层工作上磨练了十多年的老手呢。 “爸爸。我承认我钟礼的确是手段上不如他那个楼晧海,可您也不想想如果是一般人他干怎么大张旗鼓地乱搞嘛?”钟礼的言下之意明白的很,说白了就是跟老丈人这里抱怨自己没有楼晧海的后台硬。楼晧海这样搞,无非是仗着自己有个好爹,有个好爷爷,即便闹出了再大的事,最后也能随随便便找他这个基地二把手把黑锅一抗,自己到时候该怎么提还是怎么提,该怎么调走还是怎么调走,一准履历上干干净净,漂漂亮亮。 “哼!”赵树生一听,脸色顿时一变,他自然不会听不出钟礼话里有话,“那是,我的确是没有人家楼玉珏量大,但是区区一个青龙行星上的事儿,我赵树生只要愿意,随意吭一声分量到底还是有的。”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钟礼急忙开口附和。 然而老爷子的坏心情似乎并没有如钟礼期望的那样持续太久,很快情绪又回复正常的赵树生便又咳嗽一声重新开口,“我说,他楼晧海在你眼前,专挑你的痛楚掐,不会单单只是为了膈应你这个基地老人吧。即便是他新官上任,这火也烧的差不多了,威信也立的差不多了,在接下来的这些手笔反倒有些过了。按照你说的,这个楼家小子应该不傻,那么他为什么不见好就收,还是说跟你这个副手彻底搞僵了关系,对他有什么更大的好处?” “爸爸您的意思是……”钟礼一听,突然觉得眼前豁然开朗。 然而豁然开朗的同时,他却猛地心脏咯噔一跳。 他不由地想起了楼晧海之前三番五次的下基层,不由的想起楼晧海最近对于卫星基地武器库房的各种热情。 难道说是他真的大意了,被楼晧海这个混蛋耍的团团转?之前楼晧海第一次下基地,动不动就给他来信儿,还大张旗鼓的让他喊纠察的过去,难得其实为的都是揪住他最大痛脚的虚张声势? “声东击西,这可是兵法里最常见的手段。”赵树生老神在在地抬手品了口青茶。说起来这茶还是一周前,楼晧海特意让人给他捎过来的,是最顶级的发酵绿茶,养胃明目,清火排毒,最适合有他这样慢性病的老人家喝。喝过茶,赵树生又瞥了整个人陷入沉思的女婿一眼,咳嗽一声问道:“时间也不早了,待会儿你就留下来吃口饭再回去吧。” 谁知,钟礼却霍地一下从凳子上站起来,连忙说,“不了,我今天这次就算了,基地还有事,我就先走了。” 望着钟礼匆匆忙忙起身离去的背影,赵树生突然有些不大高兴了起来。 他忍不住想起之前楼晧海过来拜访他,巧妙地利用言语逼得他气急败坏,还主动和楼晧海定下的那个赌约。如今这么看来,估计他的赢面还真就是越来越小。 原本他只当自己这个女婿是有些不地道,可问题是官场上混的,又有几个是身上干净的,总归只要适当,不太出格,再由他亲自看着,在适时地提点提点,终归岔子也不会出的太大。可就刚刚钟礼的种种反应来看,自己的这个女婿还真就向自己隐藏了一些不可告人的小秘密。 就在钟礼的回程途中,楼晧冰刚提溜了秦朗空一道去找楼晧海吃饭,秦朗空虽然老大不情愿晚餐时间被楼医生这么个高瓦数电灯泡打扰,可谁让今天楼医生不高兴呢。秦朗空这个楼家刚认下不就的“儿媳妇”自然不敢得罪这个和楼晧海关系最好的楼家人,因此只得硬着头皮被胁迫。 期间郭医生牌儿狗皮膏药虽然相对执着,但奈何今天他家女王大人心情不畅,自然在碰了个灰头土脸之后铩羽而归。 当两个人气势汹汹地吓退了警卫,径自杀到楼晧海的办公室里,却无奈竟扑了个空。 “搞毛线啊。不要命了是吧,吃饭的点儿,开什么狗屁会?”心情相当不好的楼医生瞬间化身成龙,还是一头会喷火的霸王龙。 秦朗空在心里嘀咕,心说才开个会就是不要命了!?多新鲜呐真是,你是真心没看过你这个堂弟不要命的样子! “走,我们先去吃东西,不等他了。”楼医生当下做出决定。 秦朗空在心里留下两排宽面条泪,他一点也不想和这个楼医生吃饭好不好!他想回家去给他家亲亲楼少做糖醋排骨吃好不好! 楼晧海散会之后,给秦朗空回了电话过去问什么事儿。 结果那边和秦朗空还没说上两句话,电话不知道怎么的就跑去了楼晧冰的手里,冲他嚷嚷着,让他快点来吃饭。 问清楚了地方,楼晧海很快便找了过去。 “怎么了?”楼晧海一坐下来就出言发问。 秦朗空给他点了餐,然后凑到耳边说悄悄话,“估计是为情所困。” “傲娇了!?”楼晧海有些无语。 秦朗空贼兮兮地笑了,“说是今天郭医生被那个老板给揍了。” “为什么啊?”楼晧海一向懒得费心思在这种熟人的八卦上。 “具体原因那你可就得问楼医生了。” 楼晧海耸了耸肩,这种事反正他是兴趣不大,但他还是象征性地劝了一句说,“都这么些年了,能定下来的话,你也就定下来吧。” “定下来!?”楼晧冰冷哼一声,“你还是管你自己的事情吧,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我是怕你以后后悔。”楼晧海叹了口气。 楼晧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我和你不同,爷爷能容忍一个你,不代表也能容忍一个我。更何况这么多年,一个人早就习惯了。” “你到底是在和家里人制气,还是和郭医生制气?”楼晧海短促地笑了一声,然后自己转移话题说,“算了,不说你的问题了。反正你自己心里有本账就好。” “行,不说我。说说你得了。这晚了你说你开的什么会?”楼晧冰随口问了一句,他原本也不乐意和楼晧海多说自己的感情问题。 “自然是给某人下猛药咯。”楼晧海神秘兮兮买了个关子。 秦朗空一眨眼睛,“我看你们这都散会了,钟副司令的车才从外头回来。” 微微侧目看了秦朗空一眼,在这种问题上秦朗空永远是最了解楼晧海的人,相比之下,楼医生就差的多了。 一顿饭吃的很快,楼晧海眼尖一眼就注意到了餐厅角落处徘徊的郭医生,于是他对着秦朗空笑了一下,秦朗空自然心领神会,配合着楼晧海寻找借口提前离去。 才拐出了餐厅侧门,秦朗空就压低声音问道,“你终于准备对那帮星际海盗动手了?” “行动代号‘剿匪’。”由于餐厅距离楼晧海他们的住处不远,因此二人也乐得饭后走走,权当消食。 “这么直白?”秦朗空觉得这个行动代号挺搞笑的,和楼晧海昔日风格完全不符。 楼晧海一眨眼睛,凑到秦朗空耳边悄声说道,“对外剿匪,对内降贼。” “啧。你就不怕钟礼那边狗急跳墙?” “怕什么,要的就是他的狗急跳墙。”楼晧海笑了起来,“你猜他今天上班时间出去了哪里?” “肯定是被你欺负惨了,跑去找他那个神通广大的老丈人哭诉了。”秦朗空说着,突然反应了过来,“你不是之前也去见过赵树生那个老家伙一面,楼晧海你丫儿葫芦里卖什么药呢?嫌弃钟礼这货太二,所以特地跑去提点人家老爷子,好让赵树生替你挡传声筒?” “这就叫欲擒故纵。”楼晧海笑了起来。 秦朗空哼了一声,“赵树生那个老头子就那么听话?” “这不就得靠我说话的技巧了。” “不过你说这要是万一钟礼玩的太过怎么办?”秦朗空突然担忧了起来,“你说他不会在行动中对你乱来吧。不行,要不这次你们行动我也跟着一道儿。” “对我!?就钟礼那点胆子应该还不至于。”楼晧海突然叹了口气,“不过其他的,我现在也不好说。” “只要你安全,其他的其实我都无所谓。正所谓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有舍才有得嘛。”秦朗空安慰了一句。 楼晧海闻言没有作声,反倒在嘴角露出一个浅薄的弧度,而后将目光投向了远方的霞光。 十天后,代号为“剿匪”的秘密特别行动正式在凌晨两点时打响。无论是事前的时间节点选定,还是多围剿方案的制定,楼晧海都亲自参与其中。而且考虑到此次战役对于青龙基地全体官兵而又都是初役,第一次面对真刀真枪的实战,因此楼晧海更是亲赴现场进行实地指挥。 而钟礼作为基地副司令自然被要求留在基地,以随时应对可能出现的突发情况。 由于此次行动在事前是完全保密的,因此秦朗空是在连续三次都没有拨通楼晧海的私人手机和个人通讯终端之后才意识到的。 由于之前的训练初见成效,再加上整个计划制定的无比周密,因此行动进行的相当顺利。四个多小时后,就从现场穿回了围剿基本成功,星际海盗全部全部落伍的消息。 楼晧海坐在指挥舰桥上,有条不紊地指挥着参战全员进行最后的收尾工作。 突然,舰桥指挥屏的中心区亮了一下,紧接着楼晧海接到了一个消息,那就是在距离他们十万公里外的星屑区传回高能反应,估计是有小股海盗逃窜。因此楼晧海立即下令追踪,“山魈032,山魈032。坐标332,k94,l77,开始追踪。” “山魈032,明白。”很快楼晧海就收到了对方的回应。 楼晧海皱了皱眉头,很快又补充道:“山魈032,追踪时注意识别对方具体身份。没有母舰命令,不得擅自开火。” “山魈032,明白。” 听完山魈的回话,楼晧海便立刻侧头对身边的一名副舰长吩咐道:“给我查一下,这段时间通过这附近的民用舰情况,要最详细的,包括由于延迟或者其他原因可能停留在这一区域的舰船情况。” 副舰长很快领命而去,而楼晧海则突然觉得情况有些怪异。 然而正在这个时候,舰桥中突然想起山魈032的声音,“山魈032,前方遭遇不明火力突袭。” “怎么回事,将山魈032的画面单独切出来。”楼晧海皱了皱眉头,同时还不忘单独对山魈032下达要求克制的命令,“山魈032,你稍安勿躁,张开防御网,允许规避,在查明对方身份之前严禁开火。” “不行了,防御网失效了……” 很快楼晧海就受到了山魈032的回应,然而却并不是坚决执行他命令的。 轰隆隆—— 山魈032上切回的画面中燃起一片剧烈的火光,巨大的爆炸甚至让远在三十万公里外的楼晧海所在的指挥母舰都感受到了强烈的震感。 “怎么回事,山魈032请回话,山魈032……” 母舰的舰桥指挥室中瞬时间被各种嘈杂的声音所淹没,而楼晧海则一反之前的沉稳,霍地一下从位于高处的指挥官位子上跳到了地上,他大声嚷嚷了起来,“舰副,刚才我要你查的东西查到没有?” “查到了,查到了。是一艘月亮级的民用客运宇宙舰,由于航线调整,所以现在正航行在这一代,按照对方的航程推到,现在的位置……现在的位置应该刚好就在……就在……” “在哪里!?”楼晧海伸手重重地拍向桌面。 “在我们发现高能反应的星屑区域。”副舰长被吓得不轻,连带着声音都颤抖了起来,“怎么……怎么办?司令。” “这么大的震感,连我们这里都感觉到了。只可能是大型民用舰。”楼晧海摇了摇牙,“舰副,这里剩下的工作就交给你了。其他的跟我过来几个人,把母舰上的子舰放出来,跟我一道过去山魈032哪边,还有将这附近所有的机师都给我调过来,不管是不是还在待命的,全都跟我过去救人。” “司令……”副舰长已经被这样的突发情况弄的失了分寸。 楼晧海走过去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赶快和山魈032那边恢复联系,剩下的一切问题,都等我回来再说。” 哗啦——哗啦—— 青龙基地的上空突然电闪雷鸣,狂风大作之后,豆大的雨点很快砸落了下来。 原本卷在沙发逗流氓和色鬼的秦朗空被巨大的雷声吓了一跳,然后他便再也坐不住了,起身连雨伞都没来得及拿,便急匆匆地开车往基地的方向赶去。 留守基地的钟礼,啪嗒一声挂断电话,而后走到窗口点燃了一根香烟。 蓝紫色的闪电划破夜空,钟礼被照的惨白的脸上拉起一抹诡异无比的笑容,他想楼晧海,这次我们就比比看,看看究竟是你狠还是我狠。 作者有话要说:这卷还有最后一章就木有了, 灭哈哈哈 下卷预告一个~ 战火燃起前夕楼皓海很快就被从下放的学校里拖了出来 和秦朗空一起执行一项绝密任务 然后各种凌虐过后,两个人一咬牙,就回来注册结婚了~~撒花儿~ 第136章 鹿死谁手 当救援工作基本结束之后,楼晧海才跟随舰队返回青龙行星基地。而等待他们的除了有留守基地的人,还有一大群闻风而动的媒体记者。 好在一早赶到的秦朗空应对及时,再打爆了两只私人手机以及一个个人通讯终端之后,虽然没能和楼晧海联系上,但至少也没有让这群疯狂的记者一拥而上。 “让这些人稍安勿躁,十分钟之后我亲自出来向他们做事故说明。还有替我通知一下宣传部门的人,事先先强调一下是‘初步说明’并且只做说明陈述不回答任何提问。”楼晧海一面在几个警卫的帮助下穿过拥挤的人群以及刺目的闪光灯,一面在人群中寻找刘兴阳的影子,“派个人过去,替我把刘兴阳喊过来。” 十分钟的时间严格来说根本不够楼晧海做任何准备,他甚至连肇事的机师都没能够正式见上一面以了解情况。然而情况虽然紧急,甚至有些出乎楼晧海早先的预料,但他此刻并没乱了分寸。他清楚地知道,在危机公关中,谁率先掌握了话语权,谁便是赢家。因此哪怕只是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他这个初步说明也必须做出来。 楼晧海在匆匆见过刘兴阳之后,便在警卫人员的护卫下离开办公大楼,前往基地宣传办的一个小型直播厅。期间路过办公大楼停车场的时候远远地就看见被大雨浇的浑身透湿的秦朗空,但两个人此时都没有太多的时间做言语交流,仅仅是几个眼神交错,两个人便匆匆擦肩而过。 正当楼晧海进入直播厅之后,秦朗空一直心急等待的电话也到了。 时间刚刚好,秦朗空赶在了楼晧海正式做事故说明之前疏通了到场好几家媒体的关系。一阵北风吹过,秦朗空打了个哆嗦,他这才觉得湿透了浑身有些冷,赶忙找了个有空调的房间进去猫着。 在对事故情况作了初步阐述之后,楼晧海又直接放话,允许被选出的三名最权威媒体记者驻扎基地,以便时时跟踪监督事故调查进展。之后楼晧海便再次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开始亲自向中央汇报事故过程,并且提交相关处理进度表,目前已知的平民伤亡情况。 由于这次“误伤”事故,原本早已熄灯下班的办公大楼一直维持着灯火通明,直到翌日中央派遣的调查团员抵达基地,全面接管事故调查。 秦朗空再见到楼晧海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晚上九点,此时楼晧海终于抽了空回家洗澡换衣服。 “怎么样了?严重吗?”秦朗空在楼晧海冒出胡渣的下巴上亲了亲,“媒体方面虽然阻力很大,但我那些老关系终归还是挺有用的。” “这次的确是我失算了。”楼晧海紧锁着眉头,难得在秦朗空面前露出了一个头疼的表情。他是早就预料到了钟礼会借着这次行动钻空子动手,然而他却没想到钟礼这么一个谨小慎微的人这次会玩的这么大。楼晧海顿了顿,突然显得有些出离愤怒,他冷着声音像是在质问,却又不知道究竟是在质问谁,“一百多条人命啊,他难道就不怕,就不怕遭报应吗。” “所以你自责了?还是后悔了?”秦朗空伸手将楼晧海攥紧的双拳包入掌心,“这不像你。我认识的楼晧海可从来跟这两种负面情绪无缘。” 闻言楼晧海突然噗嗤一声,自嘲似的笑了起来,“我又不是机器人,有那么冷血无情吗?”说着楼晧海重新放松双手,回握住秦朗空握过的手,语气坚定地顿了顿,“一百多条人命,换一道未来战争前线上能打能抗钢铁防线,这笔买卖我不亏。” “要做吗?”秦朗空半倾着身体,揽住楼晧海的身体,“做完之后,我们再好好睡一觉。” 楼晧海似乎有些晃神,但是他握着秦朗空双手的手却不自觉地越收越紧。很快,他干涩的嘴唇就被染上了温润的水汽,秦朗空的声音似乎变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具蛊惑,楼晧海下意识地将眼前这具温暖的躯体扎紧。 这个夜晚的楼晧海显得既不温情款款,也没有因为急躁而野蛮。但这种几乎不带任何感情的纯发泄却让秦朗空下意识的觉得奇妙。 这算不算楼晧海在他面前彻底卸下防御,袒露自己内心脆弱的表现呢? 虽然并不美好,但却值得秦朗空念念不忘许久。 半晌过后,楼晧海趴在秦朗空身上一动不动,而秦朗空也轻易从楼晧海的眼眸中读到了疲惫。 秦朗空笑着凑过去亲吻楼晧海的鼻子,然后在他耳畔低语,“要不借这次机会我们干脆私奔得了。什么楼家,什么秦家,什么功名利禄,什么责任义务,统统不要了。” “那样的话,我这次的买卖可不就亏大了?”楼晧海挑了挑眉,笑的有些轻浮。 “其实我也挺舍不得。”秦朗空叹了口气,语气显得有些恹恹的,“而且就我们这样儿的,真要出了圈子,估计也怪不习惯的。” “的确。”楼晧海眯了眯眼睛,这个圈子就是这么奇怪,一旦你踏足进来了,哪怕是遍体鳞伤,想要再退出来,恐怕也不再是那么简单的事。 秦朗空哼哼了一声表示肯定,“对了,我还没问你,事故责任的基本划分认定下来了没有?” “那有那么快。”楼晧海叹了口气,放松身体滚到床的另一侧,然后拉起被子将两个人裹住盖好,“不过看样子,即便最后认定出来是那个山魈机师全责,出了这么大的事,我肯定也是要担责任的。” “你爸爸他们知道了吗?”秦朗空突然有些好奇。 楼晧海点了一下头,“出事当天我就和他联系了。不过联系又能怎么样,最后该怎么地还不是就得怎么地。” “那倒也是。”秦朗空叹了口气,“你就没问问那个山魈机师究竟是怎么回事吗?”按道理来说,对方也是个经验老道的机师了,怎么偏偏在这次行动中就出了这么大纰漏。不但违抗指挥官命令私自开火,还直接发大招儿,剧秦朗空所知,当时那么大一艘名用宇宙舰,被这家伙一个高能粒子束扫射下去,当场就断成了三节儿。 “说是当时从右后方受到偷袭乱了方寸。”楼晧海嗤笑一声,“不过人家倒也是个老实人,我结束问话的时候,还颇为愧疚地向我道了歉。” “怎么,拿了钟礼的好处,这会儿怎么又于心不安了?”秦朗空嘲讽状态全开。一个拿到了试驾机师臂章的老机师,遭遇这么点突发情况就乱了分寸。这里头要是没有钟礼的功劳,秦朗空就能当场把自己脑袋给卸下来。 楼晧海叹了口气,“人家一副君子坦荡荡的,认罪态度良好,我能怎么办。”钟礼这次也算是下了血本,可以说是后事都给这个出事的机师安排好了,饶是楼晧海怎么撬,对方也都是一副咬定青山不放松的样子。而其他能找的间接证据又不够充分,根本不能拿出来指认钟礼。 “算了,算了。不谈这个了。”秦朗空突然一副比楼晧海还不耐烦的样子。 楼晧海此刻的情绪倒是完全稳定下来了,“放心吧,这最后鹿死谁手不是还不一定嘛。” “你说我要不要现在就准备准备。”秦朗空似乎来了精神。 “准备什么?”楼晧海一下子没太跳跃过来。 秦朗空笑眯眯,“准备跟你一块儿打道回府的船票啊!你说这次他们会借这个机会把你这个烫手的山芋往哪里调?” “这就要看你公公的手腕了。”楼晧海似乎对于自己的未来一点也不担心。 正像他刚刚说的那样,这鹿死谁手还是不一定的事。要知道再差他不过是打道回府,回去拼爹。而钟礼则不同了,别说他这还没有一个好爹,就是有,又有谁本事大到敢从军事法庭上捞人呢。 “我公公!?”秦朗空的大脑当机了一会儿。 楼晧海看他一脸傻相,有些忍俊不禁,“我是说我爸爸。” 卧槽!秦朗空郁闷了,可他的确是下头那个,要真要论起来,还确实得这么叫。 但很快他又想起了一个更加严肃的问题,撇过头问楼晧海,“你说,我们家领导要是知道我是下头哪个,会不会气的一个枪子儿直接崩了我。” “这个问题好像有点严重。”楼晧海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然后又绷不住,允自大笑出声。 半个月后,事故调查进入最后的收尾阶段,而远在凤凰星的楼玉珏也在这个时候接到了领导喝茶的邀请。 上了楼,敲开花健的办公室,端坐在办公桌前的花健很快就开门见山地说道:“来了啊。坐。我今天找你过来,主要还是为了你儿子楼晧海的事。” “事故责任通报上来了?”楼玉珏自然知道花健喊他过来究竟是什么问题。 花健脸上之前的一派轻松很快就收了起来,然后颇有些语重心长地开口说道,“你儿子这次的这个问题还是相当严重的,毕竟安全事故的定性,死亡人数上了十个,就是需要严办的重特大事故了。” “据我所知,引起事故的主要是一个违抗指令的机师。”楼玉珏稳了稳声音,今天的这个问题他的确是要争取的,但既不能太过,又不能太弱。花健找他过来无非是想给他楼家一个警告,敲山震虎,顺带收拢楼家人手里的权利。如果他表现的太激烈,那么花健之后肯定会对他们楼家更加防范,而如果太弱,则会让花健觉得他楼玉珏是个软柿子,今后想怎么捏圆搓扁都随心所欲。 “的确,事故的主要责任是那个机师。但你儿子是行动的主要负责人,出了这样的事情,定他一个用人不当怎么都是轻的。更何况这件事早就被媒体炒得沸沸扬扬了,可以说是犯了众怒,质疑我们凤凰军人的作战能力,质疑我们凤凰军人的管理能力,什么样儿的都有,全是些糟心的。你也是官场上见多了的老人了,不会天真的以为区区一个机师就能平息这次的事吧。”花健摆出利害关系,同时又做出了一个被逼迫的姿态。 楼玉珏哼笑一声,“他们怎么不说说,这次的行动一举端掉了那一片航区上逞凶已久的强盗集团!?片面报道,偏听偏信,我看这简直就是舆论绑架。” “的确,可这是那些媒体的问题。这么些年了,很多事情你还看不明白吗?多做多错,少做少错,不做则不错。这次啊,是你儿子急于立功了。”花健笑了笑,走到楼玉珏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 “那你说怎么处理吧。”楼玉珏皱了皱眉头,重新压低声音。 花健似乎是很满意楼玉珏的态度,他顿了顿,迟疑了一会儿而后道,“我刚刚也征询了一下几位老元帅的意见。要不就让他公开出来做个检查,道个歉,然后该怎么地就还怎么地。” 楼玉珏一听,虽然面上不动声色,可心里却冷笑不止。 花健这招儿的确是高,轻而易举地就能让楼晧海,甚至是整个楼家在军界声明扫地。 “道歉!?孩子皮薄,性子也倔的很。”楼玉珏叹了口气,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我怕到时候会事与愿违,指不定还在公众媒体上说出什么难听的来。” “这样啊。”老谋深算的花健眯了眯眼睛,他很显然是听出了楼玉珏隐藏在话中的威胁:想要坏他们楼家的名声,就不怕他楼家被逼急了,来个玉石俱焚,一把将整个凤凰军,乃至中央政府一块儿拉下水。 “那如果孩子心里有怨气,虽然我能理解,毕竟谁都有年轻气盛的时候嘛。要不你看这样行不行,找个恰当的位子,让孩子挪一挪位置,对外也算是引咎辞职有个交代,你看怎么样?”花健咳嗽一声,重新将目光投向楼玉珏。 虽然刚刚在青龙那边站稳脚,就让楼晧海离开并非什么明智之举,但眼前的蝇头小利,怎么拼的过长久之利,因此即便是这次花健不说,楼玉珏本来也是准备主动提出让楼晧海去放个闲差,好让最近权利有些过热的楼家降降温。 “恰当的位子!?”楼玉珏很快理清思绪,他叹了口气,做出一副还是不大理解的表情,而后似乎有些勉为其难开口,“那我可得给我儿子在你这里要个好地方去了。” “什么地方?你说。”花健自然听得出楼玉珏在他面前的主动退让。 “就去学校里头,随便任个教,当个老师。”楼玉珏淡淡道。 花健一听,不可思议的同时又有些暗自庆幸,庆幸这个楼家人还是很有眼力价儿,懂得进退的,于是他直接放出死话,一拍楼玉珏的肩膀说道,“以你儿子的本事,放到普通学校里肯定是屈才了。这样待会儿我就给主管教育的部长那边去个电话,让你儿子直接去凤凰军事学院任教,待遇直接按照资深教授的开,你看怎样。” “那就麻烦领导多费心了。”楼玉珏笑了一下,而后便找托词离开了花健的办公室。 才一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还没想好怎么和楼晧海通气的楼玉珏就突然有些怒火中烧了起来。他挥拳狠狠砸向自己的办公桌,砰地一声震碎了一只立在桌角的装饰玻璃器。 一个青龙基地,一个站在星系防御最前沿的行星基地,就这样没了!白白辛苦了一年多的时间!而他的儿子,他这么优秀的一个,为星系几乎鞠躬尽瘁的儿子,却不得不龟缩去一个军事学院当教员。 这个经由内部敲定的处理办法很快就传到回了青龙基地,三天之后,楼晧海便收拾了全部行李,和突然也跟着要一道调回第三研究所工作的秦朗空一道,带着流氓和色鬼兄弟俩儿抵达了空港。 基地前来送行的人很多,有钟礼这样过来耀武扬威的,来瞧热闹的,然而更多的则是舍不得楼晧海离去的基地官兵。短短一年时间,基地的变化,官兵素质的提高,这些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刘兴阳站在送行队伍的最前头,显得有些情绪化地大声嚷嚷着,让楼晧海给他们最后再讲两句。 拗不过的楼晧海值得无奈上前,他淡淡地扫视了一圈,将他围在中间的基地官兵,里头有曾经对他怨言不止的,对他误会难解的,对他轻视的,甚至对他恨之入骨的,但如今却都对他由衷信服而且敬佩。 “其实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我该说的,想说的基本上也都说过了。”楼晧海顿了顿,清了清嗓子,他的目光异常坚定,他的语音异常稳健,而那些被他亲手指导过的战士,被他亲口提拔上来的军官脸上都闪动着灿烂期许的光芒。 “如今我只想对你们重复一句话,这句话很重要,我希望你们能永远记住,更希望你们这个基地能够永远记住,那就是青龙基地是站在凤凰防御最前沿的行星基地,你们的前方是浩淼无际的星海,那里潜藏在黑暗中窥觑你们家园的敌人,而你们的身后则是繁荣璀璨的凤凰,那里居住生活着你们的亲朋家人。你们只要后退一步,我们的家园就会减少一分,你们只要放松一下,倒下的就可能是你们亲人。” 语毕,楼晧海也没再去管身后那些情绪越来越高涨的送行队伍,便和秦朗空一起进入了舰舱。 整个空港里,和人声鼎沸格格不入的似乎只有钟礼以及跟在他身后的三三两两同僚。然而望着缓缓合上的舱门,钟礼终于缓缓地松了口气,他想着楼晧海你小子就算再牛,再有威望,再有煽动性又能怎么样,结果还不是被我逼走了。 然而钟礼还没有彻底得意起来,就被身后的一道声音突然叫住,“你好,请问你是青龙行星基地副司令钟礼吗?” “我就是?有事吗?”钟礼嘴边刚刚扬起的笑容,在转身看清来人身上的制服之后顿时就僵住了,“等一等,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是中央军政府纠察六队的,奉命将你带回去接受调查,请你配合我们工作。”头戴蓝色钢盔,身上系着蓝色武装带的纠察队员很快一左一右将下意识就要退开的钟礼夹住。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刘兴阳一行人刚送走了楼晧海,就突然见着这么一出,顿时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请你们不要妨碍公务。”纠察队员很快将要围过来的人群挡开。 而此时已经舒舒服服坐在独立房间的秦朗空则笑的一脸得瑟,他甚至明知故问地问了楼晧海一句,“你说说,钟礼为什么不和咱们坐一艘舰回去啊?反正目的地都是凤凰星的京城。” “咱们这艘舰是民用豪华舰,一个被纠察押送的犯人,怎么可能坐的上来。”看得出来,楼晧海此刻的心情也相当不错。不用他多想,其实他也知道,就凭着钟礼的脑子,肯定到现在也没明白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用再给赵树生去个电话吗?”秦朗空晃着手里的荔枝逗流氓玩。 楼晧海则随手剥了颗大的塞进秦朗空嘴里,而后淡淡道,“不用,早在我把钟礼私犯武器,勾结海盗为非作歹的情况都整理出来上报的时候,就通知他老人家了。顺带还给了他一分附件。” “这样你算是跟他打赌赢了?”秦朗空很喜欢荔枝的香甜,更享受楼晧海的亲自服务。 楼晧海微微点了一下头。赌赢了就意味着以后无论再是谁来担任这个青龙行星基地的司令,赵树生都不能从中作梗,或者替自己的女婿再托关系,找门路了。而相信只要老爷子性情不变,不毁约。再加上基地现在培养起来的这批中流砥柱,青龙基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卷完了嗷嗷 还剩下最后两句 好想快点完结 嗷嗷 第137章 回京 入秋之后位于凤凰星的京城天气开始变得相当宜人。按照秦朗空最初的设想,趁着这段难得的闲暇和楼晧海两个人一起去度个假还是很美好的。可谁知事与愿违,楼晧海前脚才刚踏出空港,后脚楼爸爸的电话就杀过来了。 “你这个爹,有时候还真是神烦。”眼见好事泡汤的秦朗空相当不忿。 楼晧海有些好笑,干脆提议说,“要不你干脆也趁这个机会回去看看秦伯伯。” “他那儿距离凤凰可老远了。”秦朗空明摆着就是不想过去。 “不是说这几天刚好开会,秦伯伯也要回来几天?”自从秦剑南调任,秦朗空跟着楼晧海去了青龙基地,算起来秦朗空和自己家这个难搞的领导已经有一年多没见面了。虽说秦剑南一贯对秦朗空不满情绪颇多,但好歹也还是心疼这个唯一跟在自己身边长大的小辈的。再加上上次的车祸,秦剑南虽然嘴上不说,可实际上对于秦朗空很多事早就已经默许了,也想开了,否则也不会当着那么些人的面,说秦朗空是自己的儿子。 面对这么个比自家老爹还倔的领导大人,楼晧海终归还是有些于心不忍的,更遑论秦朗空虽然嘴上总是没个正形,心里头到底还是想着自己这个舅舅的。于是楼晧海看了一眼委委屈屈的秦朗空,还是继续说,“我的意思是,你也回去住几天。” “回秦家啊。”秦朗空叹了口气,秦剑南已经调离了京城,自然原来那套一直住的,和楼晧海家毗邻的小楼也就没有了。秦剑南想要回来,自然除了宾馆就只有秦宅一个去处。然而一想到秦宅,想到里头杂七杂八常住着的秦家那些人,秦朗空就觉得一个脑袋八个大。但楼晧海的意思他也清楚,所以最后还是硬着头皮哼了一声,“算了,算了,刀山火海的,我就当回家尽孝吧。” “得了,就你这样,还想充孝子,也不怕吓死人。”楼晧海啧了啧嘴,摇着头便上了楼爸爸亲自发配过来接他回家的车。 车里的司机很年轻,跟楼晧海和秦朗空都不熟,因此也就将秦朗空当成了楼晧海的熟人,热情地多嘴问了一句说,“楼少,要不要叫您朋友也上来,我送送他。” 秦朗空瞥了一眼有些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司机,嗤笑一声反问道,“怎么,你们领导喊你过来接人的时候,没跟你强调一下只是接你们楼少一个人?” “啊?诶??”司机被反问的有些不知所措,但却还真的依稀记起,楼玉珏在他出来之前还真就和他强调了一下,只接楼晧海一个,接到就立刻回家。 楼晧海无奈地看了秦朗空一眼,然后伸手拍了拍前座的座椅靠背,淡淡道,“我们走。” 很快,黑色的座驾就滑出泊车点,而被一个人孤零零留下的秦朗空拎着箱子,身后还跟着两只同样被无情抛下的白毛凶兽,他急急忙忙追上去两步,对着车里的楼晧海做了个电话联系的手势,然后便哀叹一声,对着地上两只歪着大脑袋表示不解的兄弟俩吐槽道,“行了,都别得瑟了,还摇什么尾巴真是!你们跟老子一样,都被抛弃了,懂不懂。” “嗷呜??”色鬼和流氓眨巴眨巴眼睛,下意识地就准备追着楼晧海的车子跑,却被秦朗空一手一个拽住链子,凶巴巴地吼了一声,“跑什么跑,他回那地方可没法让你俩儿一道去,这几天呐,你们是乐意也好,不乐意也罢,都得跟着我混了。” “嗷呜呜——”色鬼垂下大脑袋,那意思明摆着就是不乐意。 而流氓的反应则更剧烈了,他急吼吼地向前扑着,仿佛是在担忧楼晧海是不是真的由于之前他们的表现不好而彻底不要他们了。 秦朗空一看两只这个表情,嗤笑一声,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在里头,“怎么,现在知道后悔了?之前不是还挺牛的吗!” “呜呜——”流氓呜咽地看向色鬼。 色鬼则有模有样地叹了口气,耷拉着尾巴老实巴交地跟上秦朗空,显得相当识时务。 秦朗空被这两只弄的有些哭笑不得,将手里的大箱子一边一只交给兄弟俩儿叼着,然后便昂首阔步地朝着另一个方向的出租车泊车点走过去,一路上引得目光无数。等好不容易叫到了一辆足够宽敞能装下兄弟俩儿的车,秦朗空才松了口气无奈地地戳着兄弟俩儿的鼻子道,“就因为你俩儿,知道我这车打的多不容易?你们可得好好回报回报老子,等回家了,可要好好给我长长脸,明白了没有?” 楼晧海回到家的时候楼玉珏还没有下班,而自从半年前宗晓瑜由于“精神疾病”入住红杉疗养院,楼晧涛也搬出了这栋小楼开始独立生活,因此曾经热热闹闹的楼家小楼如今变得相当冷清,这也是楼晧海为什么这次回来没有返回自己住处的原因。但富瑞苑毕竟都是星系高层领导的住家,连门口都有荷枪实弹的警卫二十四小时设岗,因此流氓和色鬼这种压根办不到宠物证件的稀有猛兽压根就不可能准许进入这里。 洗了澡,换了衣服,楼晧海收拾好了全部行李,便进了厨房。冰箱里的各种生鲜蔬菜肉类一应俱全,应该是楼玉珏的秘书让人准备的,毕竟无论是找保姆,还是自己去超市买菜,对于楼玉珏而言都是不可能的事。 在厨房站了一会儿,一套被收在碗橱里的精致烤瓷器引起了楼晧海的注意,他下意识地愣了一下,然后便开始往一楼露台的方向走,果然一架樱桃红色的三角钢琴就静静地立在了那里,楼晧海就像是魔障了一般,又开始快步反身往楼上走,在推开楼玉珏住的主卧之后,楼晧海突然笑了起来,而后他的笑声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冷。 主卧里开着窗,一阵萧瑟的秋风突然款款而至,宽敞的原木床上,薄荷色的床幔被高高卷起,米色的被褥,红木的仿古梳妆台,雕花坠银的躺椅,一切的一切竟然和楼晧海年幼时的布置一模一样。 然而就算老物具在又能如何呢?毕竟当年亲手布置这一切的那个人都已经不在了。 楼晧海叹了口气,轻轻合上卧室门,重新走进楼下的厨房开始准备饭菜。醋溜土豆丝,香菇菜心,梅菜扣肉,都是最最平常的家常菜,但却也都是楼玉珏一直最爱吃的。 拿出碗橱里被摆在最外头的汤钵,楼晧海突然笑了一声,他还记得这只汤碗上缺了的那只镀金耳朵是他小时候淘气时不小心磕掉的,当时就为了这个,从来没有对他说过重话的柳雅萍还揍了他一顿。直到之后,楼晧海才知道,原来这么一套精致的器皿居然是出自楼玉珏之手,曾经被当做聘礼送去了柳家,用于讨好口味刁钻的柳老爷子,可又由于柳雅萍的喜欢,再被当作嫁妆重新带了回来。 拿着汤钵端详了一会儿,楼晧海突然有些感慨,也许他的父亲真的是老了,开始变得爱回忆过去,害怕寂寞了。 很快,最后一道螺旋藻蛋花汤起锅了,也正是在这个时候,玄关的方向传出了一阵响动。 “爸爸。”楼晧海迎出去,“时间刚好,咱们可以开饭了。” 似乎是没想到楼晧海会做好了饭等他,楼玉珏着实是尴尬别扭了一小下,他哼了一声,态度显得有些不冷不热,“你做饭了啊?刚回来就费这个事干什么,本来我说咱们出去,叫上小涛一道儿随便吃点也就算了。” “小涛今年该毕业了吧。”楼晧海随口问了一声,然后又说,“要不我给他去过电话,让他过来一起吃。” “算了。”楼玉珏叹了口气,“就我们两个吧。” 对此,楼晧海自然没什么意见。 饭中爷俩儿都没多说话,直到吃过了饭,两个人做到客厅的沙发上,楼玉珏才向楼晧海简单说了一下调任的事。 不同于楼晧海,秦朗空返回秦宅的时候秦剑南还没到,按照秦剑南的会议行程,要明天上午才会抵达凤凰星。既然秦剑南不在,秦朗空对于其他的秦家人自然没有多在意的必要,可他不在意,并不代表其他人不在意。再加上流氓和色鬼兄弟俩儿闹出来的动静着实不小,因此秦朗空很快就迎来了秦家人的第一波嘲讽攻势。 好在秦朗空那些常年盘踞在京城的狐朋狗友消息灵通,一听到秦朗空回来的消息便纷纷打电话过来,叫秦朗空出来聚一聚叙旧。秦朗空自然乐得少在秦家多呆,因此在给兄弟俩儿准备了晚饭之后,秦朗空便拿了车前往位于市中心的一家会所赴约。 盛世龙腾是京城最近新开起来的会所之一,据说无论是服务还是条件都是一流,再加上里头提供的各种特殊服务,以及对客人个人信息的保密工作,因此很快就成为了二代圈子里新宠。楼下大堂里的经理面对初来乍到,面孔还生的秦朗空显得有些趾高气昂,狗眼看人低。 毕竟秦朗空这次从秦家开出来的车和停车场上的其他车辆比起来的确是有些掉价。 “先生,请问您是?”大堂经理一把拦下径自准备上楼的秦朗空。 秦朗空上下打量了这个经理一会儿,而后道,“我要去烟水厅。” “烟水厅!?请问您是陆少的?”大堂经理一愣,毕竟像这样乱闯乱逛,得了消息假扮客人的记者狗仔他可见得多了。 闻言,秦朗空顿时乐了,他直接掏出手机拨通这个所谓陆少的号码,“陆有明,你小子可以啊,这才多久没见,这就升级成陆少了?” 电话里的人,一听出秦朗空的声音顿时就尴尬地笑了起来,急急忙忙地解释道,“秦少,您这说的是哪里话。” “没什么哪里话,我看还是烦劳您陆少亲自下楼接我一趟了。”秦朗空哼笑一声,用目光淡淡扫过在他面前将头越放越低经理,“否则就以我这点身份,想上楼估计还是有点难度。” 很快,一阵蹬蹬脚步过后,大堂经理口中的陆少便急匆匆地跑下了楼,一瞧见秦朗空便客套地迎了上来,期间还不忘好好数落了一遍这个没什么眼力价的大堂经理。 而此时此刻,秦朗空却似乎转了性子,反倒拍着那个挨骂的大堂经理安慰了几句,只不过由于嘴角的笑容太过邪性,让这名大堂经理更加不敢抬头多看。 直到秦朗空笑盈盈地在陆有明的亲自引领上楼离开,大堂经理才舒了口气,有些脚软地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对着服务台前的几个前台小姐嚷嚷道,“快,快告诉颜总一声,就说今天秦少过来了。” “秦少!?谁啊?”前台小姐有些好笑地看着一头汗的经理。 “哎呦,连秦少都不晓得。”大堂经理嗤笑一声,“秦朗空知道不,算了算了,跟你们这些人说了也说不明白。”说着大堂经理突然有些烦躁地一挥手,而后便转身出了大厅往停车场的方向走去,对于秦朗空的车牌号,他还是留个心眼,亲自记住在给上上下下都提前打个招呼,免得以后再闹笑话的好。 由于秦朗空之前一直在雀卫九的第九基地,而后又没在京城呆上多久,便又去了青龙基地,因此京城圈子里的变化,特别是在上次大选结束之后,权利重心重新倾斜的情况下,圈子里派系划分,孰亲孰近秦朗空倒还真闹的没有过去清楚。 可毕竟是曾经在圈子里叱咤风云的老人物了,秦朗空这颗老菜瓜要玩转这帮青黄嫩脆的小黄瓜自然是绰绰有余,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很快,之前那些还存了些观望,甚至是看戏心思的小嫩瓜们就彻底拜倒在了秦朗空的这颗老瓜的藤下。 而秦朗空自然也借机摸清了最近京城势力更迭。他的身份不同以往,秦剑南调任离京,因此这些人大多是将秦朗空当做一个圈内前辈来看,说起话来自然也就没有太多顾忌。而这些看似对秦朗空,乃至整个秦家都没有太多意义的话题,对于楼晧海和楼家却是十足重要的,而楼家如果真的平步青云,早就和楼家达成共识的秦家自然也要受益。 然而不久,秦朗空所在的包厢烟水厅就成了串门和偶遇的热点地方,而原本被陆有明招来作陪的几个圈里人今天也是大饱眼福,跟着沾了光。几乎将现在京城里排的上号的几个大少,挨个都见识了个遍。 要么怎么说盛世龙腾是最近京城最火的高端会所呢?才不到一个小时的功夫,这该来的,不该来的,几乎一个没落下,全来了。 这么个情况,以秦朗空的脑袋自然不会想不到是有人刻意散布了他来这里的消息,否则就算再是巧合,人也不可能像今天这么齐全。 至于这帮人跑过来见秦朗空的目的,无非就那么几个:耀武扬威吹牛拍马再不然就是,那些稍微有些脑子的,想通过他捞楼家消息亦或是打探秦剑南动作的。毕竟以秦剑南现在的位置,下次大选究竟冲不冲那个位置,还是有很多人想要弄清楚的。 人来得多了,酒自然也就无可避免地喝的多了。再加上,今天过来的还很有几个,是借着如今自家老子爬的比秦剑南高过来找秦朗空报仇的。 时间接近半夜凌晨,已经被灌得有点稀里糊涂的秦朗空开始懊恼,难道真是自己过去太招人恨了?不然今天怎么突然冒出来这么些人,一窝蜂地灌他酒,想推都推不掉。 不行,这个问题必须值得好好研究一下。 已经喝得脑袋犯晕的秦朗空在心里暗自咬牙。 可是怎么研究呢?找谁研究? 对了,对了找楼晧海嘛!楼晧海肯定知道,楼晧海那么聪明,那么帅,那么帅……嘿嘿……简直是帅呆了…… “别……你们先等等,让我……让我问一下,让我问一下楼晧海!我……我……楼晧海我问你!” 喝醉了的秦朗空突然张嘴这么嗷嗷了一嗓子,顿时弄的围着他继续灌酒的人俱是一愣。 “秦少你喝醉了。”陆有明也算是秦朗空的老相识了,圈子里混的时间也不短。自然知道秦朗空和楼晧海的宿敌关系,还有之后的那些,颇有些不着调的传言,因此他急急忙忙准备带秦朗空脱围,好找个地方让秦朗空休息醒酒。 “我才没醉!我要问……我要找楼晧海……我要问他……”喝醉了的秦朗空开始胡搅蛮缠,他挣脱陆有明的束缚掏出手机开始拨电话。 然后电话还未被对方接起,秦朗空就已经有些等不及地喂了起来。 刚洗过澡出来,楼晧海就被桌上嗡嗡直响的手机给弄的皱了皱眉头,他瞥了一眼墙上的时钟,这都快凌晨十二点半了,这个点会给他的私人手机来电话的,除了秦朗空估计也不会有别人了。 才一接起电话,楼晧海这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秦朗空对着电话里喂喂地一阵乱喊。 “秦朗空!?”楼晧海皱了皱眉头,然后又试着叫了两句,“喂?秦朗空??” “嘿嘿嘿……亲爱的,么么哒~~”电话里,秦朗空的声音明显是喝醉了,有些神志不清。 “你人在哪里?喝多了?”楼晧海有些无语,听着电话里嘈杂的背景音,估计应该是在会所之类的地方。 电话里,秦朗空又嘿嘿地傻了吧唧地痴笑起来,“告诉你了,你会来接我吗?” 一旁竖着耳朵听电话的陆有明早就被秦朗空之前那句亲爱的的叫的魂飞魄散了,他心知楼晧海究竟是个什么为人,再加上如今楼家在京中的地位正是如日中天,根本不能得罪。于是,处于仗义,陆有明还是赶忙一把从满嘴跑大船的秦朗空手里抢了电话。 “喂喂?楼少?” “你是?陆有明?”楼晧海的迟疑并没有太久,陆有明这个人他见过,老爹在京城就是个部级,可陆有明却玩的很活,懂得钻营,手上生意做得也大,过去就经常跟秦朗空跟的比较紧,秦朗空对于这个陆有明似乎也一贯还算亲近。 似乎是没想到光听声音楼晧海就能认出他,陆有明着实是愣了一下,然后连忙继续道,“那个,刚才是秦少喝醉了,所以乱喊人呢。” “喝醉了?”一个普通圈子里的聚会能把秦朗空灌成这样?而即便不是普通圈子聚会,又有谁有本事能把秦朗空灌醉?楼晧海虽然有疑问,但最终还是耐着性子问了一句,“你们现在在哪里?” “盛世龙腾。”陆有明愣了一下,随后答道。 “就是市中心新开那家?”楼晧海又问。 “对对,没错。”陆有明迟疑了一下,刚想继续问话,却不料,那头楼晧海已经掐断了电话。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啦 秦叫兽被灌醉了 紧急呼叫楼少前来救驾 楼少会不会气的,直接扒了某人的裤子打屁股呢??嘿嘿嘿~ 第138章 霸气侧漏 秦朗空发现自己手里的电话被抢了,自然一百二十分的不乐意,他一把从陆有明的手里夺回手机,不满地嚷嚷道,“混蛋,谁让你抢老子手机的?谁啊?”而后又急急忙忙将手机捏会手里,对着电话,也不管是不是早就被挂断了线,继续笑呵呵地喂了起来。 “秦少,秦少,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去吧。”毕竟也是三十好几的大男人,陆有明被醉鬼凶的有些面子上挂不住,手里想要强行送走秦朗空的动作也坚定不在。 这边正闹的不可开交,喝醉了不讲理的秦朗空基本没人能制得住,更何况多年前秦朗空在圈子里的余威犹存,谁都知道这个主儿不怎么好惹,弄的不好,别说是自身难善,估计连带着后头的一大家子也别想跟着好过。 正在为难之际,烟水包厢的门突然从外头被推开了,陆有明回头一看,居然是盛世龙腾的老板颜穆青。由于颜穆青在京城别处还有很多产业,因此出现在盛世龙腾的时间一向少之又少,就更别说像现在这样主动跑到哪个包厢里来了。 和陆有明简单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之后,颜穆青便三步两步走到秦朗空正坐着的沙发前,态度从容,动作优雅地开口,“秦少,你喝高了,我送你回去。” “送我回去?”秦朗空努力转动脑筋,想要认出他眼前这个明明陌生,但却态度自然熟稔到让秦朗空不得不自我怀疑,是不是真的曾经和这个人有过交集,只不过是自己后来给忘了。 “是,您喝多了。”颜穆青温文尔雅的脸上扬起更加浓郁的笑容。 可秦朗空却更加迟疑,他不冷不热地哼了两声,随即便挣扎着摇摇晃晃从沙发上站起来,然后用手挥开颜穆青说,“不,我才不要回去。我要去找楼晧海,问……问他!” “秦少。”陆有明满心担忧地叫了一声。心说这醉汉果然是世界上最不可理喻的生物,还要去找楼晧海呢,也不想想人家楼晧海想不想见你。想必也是不想见的,不说其他的,单听之前楼晧海在电话里说的那些话,那种语气,就知道楼晧海一准不想见这个一向和自己不对付的宿敌。 然而,闻言颜穆青却是微微一笑,拍了拍陆有明的肩膀示意其稍安勿躁,而后又上前一步对秦朗空低声耳语道,“好了,秦少别闹了,你想去找楼少,我这就下楼开车送你过去怎么样?” 一听对方要送自己去楼晧海哪里,秦朗空顿时高兴了,他眨巴了一下已经快有些睁不开的眼睛,冲着颜穆青灿烂一笑,而后将手里攥着的红酒一饮而尽,“好,好!快点,我们走……我们……我们走。” 秦朗空原本就长了一张明星脸,奈何平常一笑总爱带着股肆意邪气,颇有那么点邪魅狷狂的意思。因此即便是皮相再好,至多也就是吸引些个不明就里,亦或是本就别有所图的人。而今天这样的笑却是不寻常的,明媚之至,灿烂至极,多了一丝天真,亦藏了那么些许无邪,再配上那张得了上帝眷顾的皮囊,魅力指数自然蹭蹭地飙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在场的虽然不都是些口味特殊的,可大多还是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此刻凑得最近的颜穆青自然更是,他下意识地手上动作加重,稳住了秦朗空乱撞的身体便顿了顿自己的声音,对着门口一干看着对情况不清不楚的围观人士友善地笑了笑,“烦劳诸位都让一让,我送秦少。” “颜总这……”陆有明越看情况越觉得情况不对劲,可究竟是哪儿不对却也说不上来,再加上颜穆青彬彬有礼的态度,陆有明是憋了半晌,也没能最终将话说全乎。 很快颜穆青就扶着脚下不稳的秦朗空下到了一楼的大厅,璀璨的钻石灯光打在秦朗空和颜穆青身上,二人交颈相谈,更是显得旖旎无限。眼前这样的情形,让原本跟在二人身后的许多双眼睛自然而然地目露出了了然与暧昧。 而对此似有察觉的颜穆青嘴角的笑容亦跟着越发灿烂,他对着秦朗空附耳低语,“秦少别急,我这就带你去找楼少。” 喝的稀里糊涂的秦朗空闻言,自然按照颜穆青的意愿露出一个更加暖洋洋的笑。 楼晧海出门的时候虽然极尽小心,但到底还是惊动了竖起耳朵监听儿子房间动静的楼玉珏。这个时候,能一个电话就把自家儿子召唤出去的,估计除了那个秦家崽子整个京城也翻不出第二个人来。 而面对突然出现在正在换鞋的自己身后的楼玉珏,楼晧海则有些无奈地回头道,“爸爸,这么晚了,您还不休息?” 楼玉珏冷哼一声,心说我休息?要不是我这一直撑着听你屋里的动静,岂不是连你半夜落跑,出去私会某某人都不知道了吗?当然他嘴上的话还是没有这么说的,否则那该有多掉价啊。于是在心里快速权衡了一番,楼玉珏咳嗽一声淡淡开口,“你不是也没睡吗?” “爸爸,是我一个朋友,在外头喝醉了。”楼晧海有些好笑楼玉珏的表现,同时又有些尴尬,感觉自己现在这样像极了半夜私奔被抓包的狗男男之一。 “朋友,谁啊?”楼玉珏又哼了一声,“我看不是普通朋友吧。” “是秦朗空。”楼晧海有些无语地瞥了自己老爹一眼,这个与众不同的酸溜溜的语气着实让他有些不适应。然后紧接着他突然在心里灵光一闪,心说自己这个老爹,该不会明面上说是不答应他和秦朗空在一起,实际上只是在和自己这个来的着实有些突然的“儿媳妇”争风吃醋吧。 “我就知道是这个兔崽子。”楼玉珏差点被楼晧海的诚实气的一蹦三尺高,丝毫没有了平日里的大领导风度。 “爸爸。”楼晧海有些好笑,但还偏偏不能笑,“我就出去看看,不会把人带回来的。” 可谁知此言一出,楼玉珏倒更生气了,他狠狠地拍了拍玄关处的鞋柜,“混账话!你还准备一去不复返了是不是啊?我警告你,找到人了你就赶紧的给我回来,至于那个兔崽子,也顺道一并捎回来。” “爸爸,这不是啊!”楼晧海囧囧有神地盯着自家父亲大人看了老半天,这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啊?他刚才好像没说出送了秦朗空回去就不回来住的话吧? “看什么看,还不给我快去快回。”楼玉珏突然觉得自己在儿子面前失态,有些颜面扫地,光辉形象不在,顿时暴跳如雷。 楼晧海愣了愣,半晌才噢了一声,随即快速拿了外套和随身物品,冲出大门。 才坐到车里,楼晧海就憋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怎么说呢?难得真是他过去看走眼了?自家这个老爹原来也可以是个老萌物? 富瑞苑距离京城市中心车程并不是太远,再加上凌晨十分马路上几乎没多少车,很快楼晧海就一路畅通无阻地抵达了盛世龙腾的正门口,才开车进入停车场,楼晧海就看见站在大厅门口的秦朗空一群人。 停好车,楼晧海走上前去,而他这边还没开口,那边原本眯着眼睛傻笑的秦朗空就突然双眼一亮,紧接着一挥手挡开了准备继续扶住自己的颜穆青,乐颠颠地就冲楼晧海所在的方向跑过去,一边跑还一边叫,“你来了?亲爱哒,么么哒~” 面对这个稀里糊涂,完全是凭借本能冲过来的秦朗空,楼晧海皱了皱眉头,别无他法,无奈之下还是将人给张臂接了过来。 从来没扑的这么爽利的秦朗空嗷嗷一下,乐得差点直接厥了过去。他在楼晧海的帮助下站稳身体,然后开始向小动物一样沿着楼晧海的脖颈处四处乱嗅,一边嗅一边还不忘上手一通乱摸,将豆腐吃了个大满足。 “楼……楼楼楼少!!”陆有明这一声叫的可不容易,差点惊得一口咬断了自己的舌头。 而一开始还围在颜穆青背后瞅门道的人此时此刻也有好几个认出了一身灰色运动服的楼晧海,当下傻的傻,愣的愣,一个个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没人能闹的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的。 站了老半天,见终于有人认出了自己,楼晧海这才淡淡地扫了一眼陆有明,不咸不淡地出声打了招呼,“好久不见了,陆少。” “楼少好,初次见面,我是盛世龙腾的老板颜穆青。”眼见着楼晧海出了声,颜穆青这才有些晃神地上前一步,礼貌寒暄。 然而楼晧海的目光中却好似根本没有这个人,不但径自转过头,甚至连颜穆青伸过来表示友好的手都没有理会。弄的彻底被无视了的颜穆青只得有些尴尬地将被晾的冰凉的右手收回。 陆有明看看楼晧海,又瞅瞅面色有些不自然的颜穆青,最后再看了看依旧神志不清,依在楼晧海身上允字傻乐的秦朗空,突然有些明白了颜穆青此刻的处境。在楼晧海出现之前,颜穆青可谓是现场最出彩的那个角儿,温文尔雅,优雅绅士,十足的世家贵公子做派。 然而李鬼毕竟是李鬼,一旦遇着了正主儿就必定得露馅。眼前便正是这么番光景,饶是之前颜穆青极力伪装,却还是在楼晧海面前相形见绌,轻易露了原形。这头颜穆青虽然西装革履,从头到脚几乎用的都是目前能找的最高档,最奢华的高级订制,然而那头楼晧海却仅随意的一身运动便服便将他比了下去。 长年的家族熏陶,后来的久居人上,楼晧海的自信,自傲甚至自负早已成为了与生俱来的东西,他收敛的时候是圈子里人人熟知的楼家大少楼晧海,他肆意的时候依旧是圈子里人人敬畏的世家公子楼晧海。而这样的人物,又是怎么会是随随便便一个有点小聪明的“暴发户”所能学得像的,学的来的。 班门弄斧,贻笑大方的永远是耍斧头的哪个。 “回家吗?亲爱滴?”这头气氛正僵着,那头似乎有些等的不耐烦的秦朗空便又冒出来了这么一句让现场气氛更加诡异的话来。 陆有明无语凝噎,心说我的秦少诶!您说您老这玩的什么不好,这下玩脱了吧!不但把这位正主给闹来了,这会儿您还跟这儿使劲儿调戏人家。这下我是管不了了,也不想管了,要死要活您老自己看着办吧! 楼晧海抬手捏住秦朗空的鼻子,好人这个不怎么安分的人用嘴多呼吸少说话。 “陆少,我不方便,你替我播个号。”楼晧海出声叫住已经转身准备尿遁的陆有明。 陆有明下意识地嘴角一抽,而后自认倒霉地掏出手机,谄媚一笑,“楼少您说,我这儿听着。” 伸手压住秦朗空拱来拱去的身体,楼晧海按耐住当场就准备将某人就地正法的冲动,压着火气,继续端着大少架子,淡淡报了串号码,随即又补充道,“告诉熊队,说我让他带几个人过来这里一趟。” “熊队?”陆有明根本不知道楼晧海说的是谁,“让他们过来这里?” 楼晧海没说话,仅是以比刚刚稍冷一些的目光瞥了陆有明一眼,吓得陆有明下意识地一哆嗦,而后随手拨通了电话。 大约过了十分钟左右的时间,楼晧海通知的那个熊队便赶了过来,而直到这时,众人才反应过来楼晧海口中的这个熊队居然是名警察。 “楼少您这是什么意思?”陆有明吓了一跳,他想着今天这事儿楼晧海不是准备闹大吧。 难得是准备告秦朗空一个猥亵罪?? 楼晧海嗤笑一声,转头扫了一眼一直默不作声的颜穆青,“我什么意思?这就要看这位颜总是个什么意思了?” “颜总!?”陆有明急忙转过身,“颜总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见颜穆青依旧不说话,楼晧海便又冷笑一声,随即对着赶的满头大汗的熊队长说,“人都带来了?” “带了,一共十五个人,都在大门外等着呢。” “十五个人……”楼晧海略顿了顿,“也够了。这边这个山头上七点钟方向的,十一点钟方向的,那边矮墙上绿藤里的,前头那棵大树后头的,还有你身后车库里头躲着的,一共八个偷拍的,全都给逮住了,一个不许放走。” “什么有人敢跟踪偷拍您?”熊队一听楼晧海的话,似乎火气比楼晧海的还要大,当场就跳起来打包票道,“您放心,这群该死的小报记者狗仔,我一个都不会漏掉。” “对了,事后别忘了还有这附近的监控,特别他们这里头的监控。”楼晧海的目光淡淡落在颜穆青的身上,之后便迅速移开,明明轻盈的仿若纱拢,但却让颜穆青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哆嗦。 颜穆青允自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个楼晧海还真是百闻不如一见,看来自己过去的确是有点自视过高了。可今天这么一接触,自己虽然可能是触了对方的霉头,却也发现了对方一个没怎么想要刻意隐藏的小秘密。 秦朗空,楼晧海;秦少,楼少;秦家,楼家。 这样的两个人还真的如同那些不入流的坊间传闻一样搞在了一起。颜穆青在心里冷笑一声,就这一点,他还真是不得不佩服这两个人的胆识和勇气。 第139章 “楼少您就放心吧。”听见楼皓海的叮嘱,熊队长赶忙又拍了胸脯。 楼晧海勾了勾嘴角,“那就麻烦熊队了。秦少今天喝醉了,我还得送他回家,这里也就不多留,全全交给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能为楼少服务,那还不是我的荣幸啊。楼少要送秦少,要不要我派车送您?”很显然,这个熊队长溜须拍马的功夫也是一流。 “不用了,我自己开了车过来。”楼晧海随意摆了摆手,而后便拽住晃晃悠悠的秦朗空转身往自己的车边走去,遥控打开车门后,也不管继续胡乱扑腾的秦朗空如何挣扎,一把就将人给塞进了车后座。 亲眼目睹这一切的陆有明晃了一下神,心说楼少这不是气疯了,打算把人直接打包拖走了去荒郊野外灭口吧!? 哎呦喂,还是不该看的不看,不想的不想吧!陆有明在心底暗暗捂脸不愿再做多想。 而直到楼晧海的车驶出停车场,陆有明一行人才恍然,七嘴八舌地拦住颜穆青发问,“颜总?我想我们需要一个合理解释!” 听着楼晧海之前的话,明摆着这帮偷拍的是和颜穆青脱不了干系了。不过深想也知道,像盛世龙腾这样的地方,一般的记者狗仔没有颜穆青这个老总的授意根本就进不来。 “今天的确是有几个媒体的朋友拜托我,都是些老关系了,我实在推托不掉……诶!”颜穆青脸色难看不假,愧疚的神情也丝毫不似装的,“也是我的问题。想着原本我亲自过来和诸位一块儿,那些人要拍就连我也一道拍进去,想必对方念在我这个老朋友的份上,也不会乱写什么。” “嗨!颜总这面子上抹不开的事……”人群中很快传出替颜穆青解围的声音。 而大多数人也并没有再就此去多说什么。毕竟一来这样的事闹出去并不光彩,到时候谁也别想落好;二来在场的基本都是圈子里混的,只要稍微动动脑子也知道去衡量,去揣测,颜穆青的这一手偷拍究竟玩了他们多久,他们究竟有没有什么重要的把柄落在颜穆青的手里而不自知。 因此最后经由楼晧海一个不经意而挑起的事态最终也怎么发展横大,反倒很快便以颜穆青的酒水全免,一次赔礼道歉而画上句号。然而更深层的影响却显然没有表面上过去的那么快,毕竟出了这样的事情,颜穆青的盛世龙腾自然陷入了一场空前的信任危机,生意开始每况愈下。 夜色如漆,楼晧海的车才刚拐入市中心的主干道,一开始还赖洋洋滚在后座上的秦朗空就一骨碌爬了起来,他隔着椅背一把攀住楼晧海的肩膀,贼兮兮地笑了起来,“亲爱哒~” “秦少这是酒醒了?”楼晧海哼笑。 秦朗空尴尬一笑,“这不是你来的有点太突然了吗。” “妨碍你秦少演戏了?要不要跟这儿给你郑重地陪个不是啊?”楼晧海连头都懒得回,直接挣开秦朗空由于酒精而发热滚烫的双手。 秦朗空有些心虚,讨好地凑上去吻楼晧海的耳垂,“别介啊,我这不是想看看那个姓颜的究竟是想演哪一出么。” “是吗。”楼晧海皮笑肉不笑。 微微哽了一下,秦朗空摸了摸鼻子,“之前我的确是真的有点喝高了,要不也不会稀里糊涂地给你打电话嘛。你看看,这就说明潜意识里,我还是,这个还是吧,很有分寸的。” “离我远点,一股子酒气。”楼晧海有些厌恶地侧过头。 但是秦朗空却像颗粘人的牛皮糖,他嬉皮笑脸地往楼晧海身上一阵乱拱乱蹭,手上的动作也跟着越来越不老实,“你生气了?生气了这好办呐,要不你惩罚我一下怎么样?蜡烛怎么样,还是你更喜欢皮鞭?” “……”楼晧海额头上青筋直跳,他怎么就忘了,他要是真上手把眼前这个没脸没皮的家伙揍一顿,搞不好最乐呵的还是这个有严重受虐倾向的奇葩。 “怎么?你嫌弃这些太重口了?”秦朗空嘴角的笑容越发暧昧,手底下的动作也跟着大胆,原本就由于喝过酒而偏高的体温很快就在楼晧海偏凉的皮肤上留下一串串鸡皮疙瘩,“那要不这样吧,我把裤子脱了让你揍?” 由于秦朗空突然扑过来的动作,楼晧海手下不稳,车辆在马路上一阵猛晃,差点直接奔了马路牙子,还好楼晧海眼疾手快,方向盘回打,将车在靠近路边的地方亮灯挺稳,“你他丨妈到底是想让我揍你,还是艹丨你?” “我都愿意。”秦朗空眼角处带着红果果的挑丨逗,然后手指一挑,啪嗒一声系在腰上的精致皮带扣就松开了,松开的皮带扣带着自身的重量很快就拽动了松开拉链的裤子,精纺的羊绒呢面料很柔也很软,顺着秦朗空跪在后座上的大腿便滑落了下来,叮当一声磕在了后座下的金属空调出气口上,“而且我还听说……”秦朗空伸出舌尖细细地勾住楼晧海冰凉的耳垂,故意脱了个长音,吹了口热气,“喝高了酒的人,身体里头更热,楼少就不想试试?” 对此楼晧海只淡然地撇开头,躲过秦朗空的持续骚扰,冷冷道:“我对醉鬼没兴趣。” “别这么扫兴嘛。”秦朗空再接再厉。 楼晧海被秦朗空扰的烦不甚烦,他才要回头再冷嘲热讽两句却被预备了半天的秦朗空逮住机会,一口咬住嘴唇,身体上最细嫩脆弱的部分被人不轻不重地啃了一口,楼晧海下意识地就张嘴嘶了一声,却刚好被秦朗空再次钻了空子,一条柔软带着酒气的舌头很快闯了进去。 “秦……唔……秦朗空。”楼晧海好容易从靠背这头腾出手来压住秦朗空,“你他丨妈……嘶……” 砰地一下,前排的座椅突然一下被楼晧海动手放倒,楼晧海哼笑一声,终于将秦朗空一把推开,“既然你想要,那就先取悦我。” 原本就维持着微醺的秦朗空被楼晧海这一眼差点勾去了半条魂,他吸溜吸溜口水,努力让自己的表现不要太猥琐,太猴急,“楼少当真?” “你自己过来试试不就知道了?”楼晧海勾了勾嘴角,眼睛似有似无地滑过秦朗空的身体,惹得秦朗空仿若触电一般,不管不顾地就直接扑了上去。 然而这一扑却扑了个空,被楼晧海用膝盖顶住了□,“行啊,这就等不及了?又热又硬的。” 卧槽!秦朗空下意识地抹了把鼻子,好在没出鼻血。 “你别这么招我啊。”秦朗空努力摆出一副横眉冷对的样子,“出了事我可不负责。” 楼晧海嗤笑一声,“这怎么能是招呢?”他冲着秦朗空的脖颈吹了口热气,“这是可是罚,要罚你最好的不就是这个吗?”楼晧海的膝盖突然加力,然后伴随着脚下节奏一字一顿,徐徐吐气,“看得见吃不着。” 这一回合pk,毫无疑问是秦朗空完败,很快缴械投降。 “嘶——”秦朗空似是舒服,又似是痛苦地哼了一声,“楼晧海这次就算我错了还不成吗?” “你错了?”楼晧海淡然一笑,“你怎么能错呢?” “那就都是那个姓颜的错!”秦朗空转的倒也快,厚着脸皮假装听不懂楼晧海的反话,直接借坡下驴,“我本来也不知道他能一个电话给我召来这么多圈子里的牛鬼蛇神呐,你说说这些人过来跟我喝酒,我推的掉么。”说起来,秦朗空今天还是挺委屈的,原来是想要逃避秦家人,结果却刚出虎口又入狼窝,弄到最后还是一身狼狈。 “你秦少魅力大嘛。”楼晧海嘴上说的不咸不淡,可脚下的动作却越来越暧昧,很快他就如愿以偿地听见了秦朗空越来越急促的呼吸。 秦朗空这厢急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他吧唧一就手,直接把自己的内丨裤给揪了下来,“我说这也不能怪我啊,你说他这么招我,据我估计也不该全是想借着我的名字在圈子里出头吧。最主要的还不是做给你看?” “给我看什么?”楼晧海明知故问,“给我看我楼晧海都搞不定的人,如今被他这个小鬼给搞到手了,还玩到床上去了?” “你这不都挺明白的吗?”秦朗空现在那个急啊,见着说话间楼晧海的动作终于有所松动,便瞅准空子扑了上去,三下五除二就将楼晧海的下丨半丨丨身给剥了精光。 楼晧海实在是叫这幅样子的秦朗空闹的又好气又好笑,于是便妆模作样地挥手对着秦朗空的两半白花花的屁股下手揍了两巴掌,“我看你啊,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是该好好教训教训。” 可谁知这几下不轻不重的力道却让秦朗空浑身激灵一下子软了,楼晧海再定睛一看,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地骂道,“你他丨妈的不会真有受虐倾向吧?” 莫名其妙就身寸了秦朗空也很委屈,更觉得很丢脸,他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然后借口道,“我……我这不是喝的有点多,一下子没控制好么。” “是吗?”楼晧海又伸手打了他屁股一下,笑道,“那我倒是要好好检查检查了。” 秦朗空趴在楼晧海身上一阵乱拱,“你快点,这人憋久了是要得病的。” “这不才舒坦过了么?”楼晧海忍笑。 秦朗空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了,他吧唧一口亲在楼晧海的嘴巴上,然后含糊不清地说,“这……这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啊?”楼晧海起了坏心,刻意多嘴问了一句。 此时秦朗空窘的脖子都红了,他没说话只是加重了在楼晧海身上的磨蹭。 楼晧海却附到他耳边替他说了,“前面和后头不一样?”说着楼晧海又故意伸手往秦朗空的后身探了探,“居然还湿了?啧啧……看来我们秦少还真是在某些方面天赋异禀嘛。我看咱们今天凑合凑合……” 秦朗空眨巴一下眼睛有些不解,“凑合什么?” 楼晧海很快从车后座的一个密码锁抽屉里拿出一小只红色的瓶子,在秦朗空的面前晃了晃,“车上只有这个,我看这次我就用手指头满足满足你得了。” 只是一眼,秦朗空就认出了楼晧海手里的小瓶子,正是上次楼晧海过生日时他特地去订的那么一套润滑剂之一,辣椒口味的。后来由于效果实在惊人,两个人就没再准备用这个,后来被楼晧海放到车上说找地方扔了,可结果不知道怎么地最后却给忘了,结果刚好方便了今天。 “别啊,这个多好啊。”秦朗空连忙抢下楼晧海手里的瓶子,然后迫不及待地倒出来用手抹到身后。 然而就在他满怀期待再看向楼晧海的时候,楼晧海却笑了,一把拉开他慢条斯理地开始重新穿裤子。 “不是啊,我说……”秦朗空傻了,你说他这准备半天了,就等楼晧海这真刀实枪的来干呢。 可楼晧海却重新穿戴整齐,甚至调好前座座椅,缓缓道,“我突然忘了,车上只有这个,可没有安全丨套,我看你啊还是忍了忍,等跟我到了家再说。” “卧槽!楼少你不是要这么狠吧?”秦朗空撅着光溜溜的屁股在后座上一通连滚带爬,最终还是没拽到楼晧海的袖子。 车子重新启动,楼晧海回头对着秦朗空露出一个惋惜的笑容,“那可是辣椒味的,我可不想直接来个皮肤黏膜直接接触,毕竟我和你不一样,可不是变态受虐狂。” “楼晧海你他丨妈故意的!!”秦朗空此刻鼻子都气歪了,然而偏偏有点敢怒不敢言,毕竟之前惹事的,错的还是在他。 只是这操丨丨蛋的楼晧海怎么也想想,他这原本就和了不少酒,现在还弄个辣椒口味的,这得有多刺激啊? “你……那……那你开快点……”秦朗空的声音一哆嗦,只觉得身后有团火在烧,又热又烫的,“不然老子搞不好可就真……嘶嘶……卧槽……废了。” “废了?废了不好吗?正好消停!”楼晧海勾唇一笑,悠悠说着风凉话。 “真心好辣……”秦朗空嗷嗷的,颇有种菊花绽放的错觉。原本单单这种痛苦也完了,可偏偏火辣之后一种更为诡异的情绪开始伴随着疼痛发酵,很快他前头就又硬了起来,粘丨丨ni晶莹的液体不受控制地开始分泌,在真皮座椅上留下一串串淫丨丨mi的痕迹。 而坐在前排的楼晧海则气定神闲地道,“我可警告你啊,弄脏了车子你可就死定了,这可是我爸爸的车。” “艹……”秦朗空只觉得此刻他连死的心都有了。 第140章 重罚 重新启动的黑色轿车在宽敞的主干道上飞驰,很快就拐弯下了立交桥驶入一条树木成荫,花草昂然的巷子,坐在后座的秦朗空正在煎熬中,身上的火烧的旺旺的,因此直到街面上的灯火和路灯光同时暗下来他才突然发现这个方向似乎有些不对,他警惕地一把捞起被丢掉地上揉成腌菜的长裤,扒住楼晧海座椅的靠背问,“我说这条路不对啊,你……喂喂……卧槽……你疯了吧??” 眼前映入秦朗空眼帘的一对汉白玉石狮子形成的宫门让秦朗空飞快地反应过来,这条路明明就是通往富瑞苑的。 朝倒车镜里瞥了一眼秦朗空急的直砸椅背的手,楼晧海不咸不淡地缓缓开口,“这么晚了你还想回家?” “不是啊!卧槽……你是这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啊?我这儿样,现在上你家去??”这下可把秦朗空急坏了,要不是还有点理智在,出于安全考虑他都直接扑上去抢楼晧海手里的方向盘了,“等等……你说……你告诉我,你爸爸不会也在吧?”问到这里,秦朗空连声音都打起了颤。 “这么晚了,我爸爸他不在家里,还能去哪儿?”楼晧海嗤笑一声,在斑马线前缓缓减速挺稳,乘机在秦朗空凑过来的脑袋边亲了一口,而后反问,“怎么,秦少这是害怕了?” “艹!楼晧海……算你狠!”欲哭无泪的秦朗空连滚带爬的就开始手忙脚乱地往身上套裤子。 楼晧海一看秦朗空那副骂骂咧咧,憋屈的二货样,憋笑憋的都快喷出去了。 很快他们的车就通过了富瑞苑外的岗亭,停进了楼家小楼的后院车库。浑身上下整整齐齐的楼晧海自然率先下车,后座的秦朗空见状哆嗦了一下急急忙忙打开车门一把拽住秦朗空的胳膊,咕噜着眼睛,压低央求道,“喂喂,别介啊!我说你这不是要玩死我啊。” “这不是你秦少自己主动要求的惩罚吗?”楼晧海挑了挑眉,好整以暇地环臂立在秦朗空面前。 秦朗空在心里流着宽面条泪,心说这种惩罚和我想要那样的,可差老了!想着想着他顿时气势怂了一半,“这惩罚不行,咱换一个不成吗?” “怎么?知道害怕了?不舒坦了?”楼晧海勾勾嘴角。 秦朗空点头如捣蒜,态度那叫一个卑微,眼神那叫一个虔诚。 楼晧海一看他这幅样子,浑身鸡皮疙瘩都给恶心起来了,哼笑一声冷冷道:“要是让你舒坦了还能叫惩罚?” “……”秦朗空这下彻底萎了,哼哼唧唧,不情不愿地开始移动着屁股往车下挪,结果右脚才沾了地,就听见那头楼晧海终于破了功,噗嗤一声压着嗓子大笑了起来,秦朗空郁闷地抬头瞅了楼晧海一眼。 只见楼晧海一脸戏虐地伸手在他身体某处支起的帐篷处弹了一下,“嚯——秦少这里还真是挺壮观的嘛。” “嘶……”秦朗空被楼晧海这一下撩的再次□上升,缓了半天才终于压低了声音说:“过来……过来帮我挡一下。”好容易把话说顺溜了,秦朗空也憋得脸红脖子粗了,连带着之前好容易压下去的酒精腾地一下又上了脑袋,再合着身后某处沾了辣椒口味乳液的地方,整个儿都跟着开始发颤,“我这腿都是软的。” 然而楼晧海却并不理他,反倒迈开步子率先往小楼的大门方向走过去。 浑身又软又痒,一会儿似火烧,一会儿又似蚂蚁啃的,可秦朗空偏偏还不敢让楼晧海甩开他太远,只得夹着腿一点点跟着往前挪,一边挪还一边哼哼,“楼晧海……得了……我错了还不成嘛!你这不是想搞死我吗?喂喂……都说着一日夫夫百日恩呐,你这也太狠了……” 原本这头秦朗空正嘀嘀咕咕地叨叨个没完,准备将怨妇扮演到底,可那头楼晧海却已经用钥匙啪嗒一声拧开了门。 这下秦朗空可是真的吓尿了,他嗷地一声,刚准备叫却又死死地下手将自己的大张着的嘴捂住,三步并作两步跌跌撞撞冲上了台阶,然后不管不顾闭着眼睛往楼晧海身上一歪,做出一副已经醉的不省人事的样子。 楼晧海忍笑,将一副英勇就义样的秦朗空拽住,拉着他的胳膊往自己身上一带,前脚刚踏进玄关,门都还没来得及关就听见了楼玉珏的声音。 “回来了?” 几乎是在听见楼玉珏声音的同时,楼晧海就感觉赖在自己身上装死的秦朗空牌儿尸体明显僵了一下,于是他忍住笑意咳嗽一声说道,“回来了,人也带回来了。” “那就好,楼下的客房刚好腾出来了。”楼爸爸说的语气一派泰然,然而不时瞟向秦朗空的眼神还是彻底出卖了他的初衷。 楼晧海囧了囧,心说老爷子这是摆明了态度不准他把秦朗空带回自己屋啊。 原本还在装死的秦朗空一听这话当场就急了,心说他现在这样儿,如果楼晧海真得一狠心按照老爷子的意思把他一个人踹到客房,让他独守空房去,这可真是会憋出人命的。于是他嘴角一抽,哼哼一声开始装酒疯,傻笑着看着楼晧海说道:“洗澡……嘿嘿……上楼……嘿嘿上楼洗澡。” 语毕,还不忘赶紧挣开楼晧海的手,三摇两晃的自己扶住楼梯扶手往楼上走。一边往上走还不忘一边给楼晧海递眼色,示意楼晧海快跟上。 楼晧海看看自己给气傻了的老爹,又抬眼瞥了一眼装疯卖傻的秦朗空,憋笑差点憋出了内伤,他顿了顿,决定先安抚一下自己老子,“爸爸,他喝醉了就这样儿,洗个澡再给他灌点解酒药人也就清醒了。” “洗澡!?谁给他洗?”楼爸爸不高兴,心里也很别扭外加膈应。 楼晧海被自家老爹噎了一下,略有些尴尬地道:“人都醉成这样了,自己洗要是呛水淹死了怎么办,我看还是我去吧。” “凭……”楼玉珏彻底郁闷了,可他才刚开口却又将后头的话给憋了回去,毕竟这个时候他总不能真放一个醉鬼去自己洗澡吧,真出了事情要怎么办。家里这个时候又没有别人,他不让自己的儿子去,总不能说自己去给那个兔崽子洗吧。 越想越别扭的楼玉珏哼了一声,憋了半晌最后只得妥协,挥着手对楼晧海不耐烦地道,“去吧去吧。我还能真让一个姓秦的死在我们家房子里?” “爸爸。”楼晧海也被自家老爹搅合的有些尴尬,“那我也先上去了,您也早点休息。” 没有理会楼晧海,楼玉珏不咸不淡地哼了一声,盯着秦朗空歪歪倒倒的背影,突然觉得有些后悔,早知道他就答应给家里头招个保姆了。也省得像现在这样,看自己的宝贝儿子去伺候别人,闹的他心烦意乱。 在楼梯上晃悠了半天,秦朗空一直竖着耳朵,好容易等来了楼晧海上楼的脚步声,秦朗空连忙一脑袋歪过去,压着嗓子急急问,“我靠,哪个是你房间?” “秦少慢点。”楼晧海囧囧有神,也不知是气的还是乐得,连带着手都有点抖,抓着秦朗空的胳膊用的也是真劲。 秦朗空被他掐的疼的不行,但却偏偏敢怒不敢言,嘶嘶哈哈地往楼晧海怀里蹭,“轻点,轻点,手腕子都要骨折了。” “进去吧你。”一拐进二楼的走道,楼下楼玉珏看不见的地方,楼晧海的好态度就一下子消弭了干净,“老实点。” “你答应了的。”秦朗空委委屈屈。 楼晧海手脚麻利地打开柜子拿浴巾和浴衣,秦朗空却在这个时候啪嗒一声将楼晧海的房门落了锁,接着整个人都腻歪到了楼晧海的身上,“亲爱滴,我们继续?嗯?” 冷冷地扫了秦朗空一眼,虽然楼晧海一贯能忍能端着,可不可否认秦朗空的技巧着实优秀,再加上以楼晧海对秦朗空的了解,今天晚上他要是真的就是不碰秦朗空,还指不定憋急了火的秦朗空能整出什么幺蛾子,因此权衡再三也就由着秦朗空动作了。 一察觉楼晧海态度松动,秦朗空这边自然更加变本加厉了起来,他迫不及待地再次将自己和楼晧海剥两个精光。 “快点,进去洗洗。一身的酒气。”楼晧海见秦朗空整个人也差不多了,不但浑身的肌肉都松了,连带着眼神都不大对了,这才松了口。 秦朗空此刻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烧起来了,他下意识地攀上楼晧海的肩,“快……快点。” 哗啦一声,浴室里的淋浴系统开始工作,然而温润的流水却并没有让秦朗空身上的温度下来一点,反倒让秦朗空觉得浑身上下都被一双软弱无骨的手给摸了个遍,而此时此刻楼晧海身上冰凉的温度就成了他唯一的依赖,他几乎是拼尽全力地蹭上楼晧海的身体,凉凉的触感让他欲罢不能,他呻丨丨yin着,急速喘丨丨xi着,“楼……楼晧海……嗯……” “嘘——”楼晧海伸出手指,将秦朗空凑过来的嘴唇挡开,然后伏在秦朗空的耳边淡淡道,“小声点,老爷子这会儿肯定在外头竖着耳朵听咱们呢。” “呜……”秦朗空急不可耐地摆动着身体,迫不及待ai丨抚着楼晧海身体的每一寸肌肤,“给我……”他时轻时重地轻吻着楼晧海的胸膛,侧耳听着哗哗的水声,还有楼晧海低沉的心跳声,仿若这世间最美妙动听的乐曲。 “这么迫不及待。”楼晧海笑了,“自己过来拿怎么样?” 楼晧海的笑声听在秦朗空的耳畔仿若炸雷,一下子摧毁了他最后的神智,他急不可耐地凑上去,“楼晧海,楼晧海……呜嗯……” 身体最原始的接触让两个人同时舒服地发出甘美的叹息。 “小声点。”楼晧海张口吻住秦朗空抑制不住声音流泻的嘴。 秦朗空则急切地摆动着身体以此平息体内躁动了太久的野兽,“我……你……快……快点……” “很烫?还是很辣?”楼晧海挑着眉,带着秦朗空从浴池中站起来,将人一把推向一侧的墙壁。 冰冷的瓷砖让秦朗空下意识地打了个哆嗦,收紧身体带起的旖旎电流一直蹿上了楼晧海的发梢。 “又……又辣又烫……”秦朗空含糊不清地发出舒畅而又愉悦的语调,“呜呜……嘶啊……” 似乎是相当满意秦朗空的回答,楼晧海低沉地发出笑音,他随手将一条打湿的毛巾塞进秦朗空正忙着喘气的嘴里,“咬着,你的声音太大了。” “呜嗯……”秦朗空下意识狠狠咬住毛巾,原本浸润在毛巾内的水渍很快涌入了他的口腔,和那些滑腻的唾液混合在了起来。 两个人从站着很快又变成了跪姿,秦朗空昂着头专注地寻找楼晧海的影子,他不喜欢背后这个姿势,因为他喜欢看着楼晧海,看着楼晧海那双黑色眼珠中倒映出的自己。于是,很快意会到他想法的楼晧海就又让两个变成了彼此相对的姿势。 “满意了?”楼晧海笑着咬住秦朗空的耳垂。 秦朗空只觉得自己这会儿正在云端上美美地飘着,他伸手搂住楼晧海的脖子,嘴里咬着毛巾整个人仿佛又醉了一回。 楼晧海弯腰张口叼住秦朗空口中的毛巾,微微向后一动头,毛巾就从秦朗空的嘴里掉了出来,而在秦朗空口腔里泛滥的水渍也跟着决堤,顺着秦朗空的下巴留下一连串淫嗷嗷靡的痕迹。 “自己舔舔感觉。”楼晧海的声音带着蛊惑。 秦朗空自然而然地一面加快动作,一面伸出舌头暧丨丨昧地沿着自己的嘴唇来回勾勒。 不一会儿,两个人的舌头便又纠缠到了一起,秦朗空急切地上下动身体,含糊不清地嘟囔,“疼……让我感觉到疼……我想要疼……” “别这么野蛮。”楼晧海这杯温吞的白水很快就引动了潜藏在秦朗空血液中岩浆。 秦朗空用粘丨丨腻的鼻音哼哼着,他急切地抽动着身体,想要从楼晧海那里得到更多的满足,而楼晧海却始终如一地保持着一贯的情绪,一贯的速度,让秦朗空更加难耐,甚至故意在秦朗空攀上高峰的前一刻故意停□体,惹得秦朗空受不了似的开始下意识地伸手抠挖自己身体前端的小丨丨kong。 “楼晧海,求……求求你……”秦朗空低声呢喃着。 楼晧海吻着秦朗空的脖颈,“这个时候你该说你知道错了。” “我……嗯嗯……错了……我错了,我错了……”秦朗空几乎被逼得发狂。 终于满意了的楼晧海这才张口吻住他,将两个人一块儿送去风景最好的极乐。 结果这个澡两个人竟然整整洗了两个多小时才算完,彼时秦朗空整个人都懒得不想动了,只在水里头泡着哼哼。 楼晧海拿着浴巾擦干了身体都换好了睡衣了却看见秦朗空依旧赖在水里,便过去用干毛巾呼噜了他湿漉漉的脑袋一下,“在水里挺尸呢?真要泡涨了,我可就直接扔到楼下垃圾箱里了啊。” “水里多舒服。”秦朗空赖洋洋地眯着眼睛。 楼晧海有些好笑地看了他一眼,“你就不怕我爸进来查岗。” “这都几点了。”秦朗空翻了个白眼,“你爸爸早就睡了。” 这话秦朗空其实还真就没说对,楼玉珏这时候的确还没睡,他光竖着耳朵听着儿子房间里自带卫生间里哗啦哗啦的流水声就听了大半天,可谁知这水响了老长时间愣是不见停,想再仔细听听动静却又什么都听不真切,急的楼玉珏是抓心挠肝,难受了好一阵。 这会儿好容易听见水停了,楼玉珏原本想着能松口气的,可谁知水是停了,可偏偏自己儿子房间的这扇门就是不肯开,弄的他这刚刚放下不就的心这会儿又开始郁闷了。 屋里的楼晧海自然也没想到自家老爹能这么执着地盯自己房间的梢,因此也就懒得再去和秦朗空多说,反正这会儿池子里放的都是些舒缓作用的中药,秦朗空多泡泡也没什么太大的坏处。 可正在楼晧海准备转身离开浴室的时候,他卧室连着一个小露台的推拉门却砰砰砰地响了起来。由于敲门的动静着实不小,在浴室里猫着的秦朗空自然也听见了,他被吓得蹭地一下从浴池里蹦跶起来,胡乱拿浴巾抹了把身体就湿漉漉地裹上了浴袍。 “卧槽,你爸不是这么给力吧。”秦朗空被惊得连调子都变了。 楼晧海此时也傻了,心说自己这个爹不是这么牛掰吧,为了查他的岗甚至直接从阳台那边爬到他房间外的露台上来了。 这头楼晧海还在狐疑,那边的木头拉门又响了起来,这下楼晧海倒是反应过来了,“这声音怎么听着像是在用爪子刨门呐?” “是啊!?”这下秦朗空也不明白了。 “嗷呜——嗷呜呜——”似乎是等的不耐烦了,这次门外的动静更大了,除了拍门的声音还多了野兽的叫声。 “我说,这声我怎么听着怎么耳熟啊。”秦朗空和楼晧海面面相觑,如果他们两个人的耳朵没错,这动静绝壁是流氓和色鬼发出来的。 楼晧海赶忙三步两步走到拉门前开了门,否则再晚点谁知道这两个臭小子还会干出点什么来,大晚上的嗷嗷乱叫,把警卫惊动了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果然,门才一开,两个毛绒绒的大脑袋就一上一下地挤了进来,楼晧海无奈地给了它们俩儿一人脑瓜子一下,又好气又好笑地道,“流氓,色鬼谁让你们过来了的,你们怎过来的……” 这厢楼晧海正寻思着怎么教训这两个不听话的,那头在门外一直听墙根的楼爸爸却着实急了。 他能不急嘛。自己儿子这流氓和色鬼都骂出来了。 于是楼爸爸当机立断,果断拿出了当年在情报部门练出的身手,啪啪咚——飞起一脚,就让楼晧海的房门彻底报废成了破栅板。 第141章 内裤 “爸!?”楼晧海被吓了一跳,而一直乖乖蹲在他面前卖萌的兄弟俩反应则更剧烈,还以为楼玉珏是什么准备对楼晧海动手的坏人,弓起身子就准备扑咬攻击,幸好一旁的秦朗空眼疾手快,配合着楼晧海一手一个拽住了流氓和色鬼脖子上的链子。 “嗷呜呜——”流氓侧头看色鬼,这个老头儿哪儿冒出来的。 “嗷嗷——”色鬼表示不认识,不过看样子要对主人不利,咱们不能放过他。 秦朗空拼尽全力拽住小哥俩儿,“流氓,色鬼都老实点。那个是你们老大的爹。” “什么乱七八糟的。”楼玉珏闹了这么个大乌龙,又差点被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两只野兽扑倒,此时气的血压都高了,他气哼哼地斜了秦朗空一眼,然后才看向楼晧海,“这都是怎么回事啊?这俩儿畜生从哪儿来的啊?” “爸,要不咱们去楼下坐着说。”楼晧海扶额,心说今天晚上这都叫什么事儿啊,简直就是乱成一锅粥了。 秦朗空狠狠拽住还在呲牙的兄弟俩儿,“楼叔叔,要不这样,我把他们弄走洗洗,免得把您家都给弄脏了。” “你这是酒醒了?”此时楼玉珏都懒得拆穿他了。 好在秦朗空脸皮足够厚,顺嘴胡说道,“这都泡水里半天了,酒精也就全蒸发出来了。” “噢?那我还真是第一次知道,这泡澡还能醒酒。”老楼群嘲功能全开,功力自然不是才修炼了三十多年的小楼能比。 秦朗空这厢快顶不住压力了,便急忙给楼晧海递眼色,请求支援。 楼晧海无奈扶额,上去拽住自家老爹的手,半扶半拖地将人劝到楼下客厅,下去前还不忘对秦朗空吩咐说,“楼下共用的浴池比较大,你带他们下来洗。” “知道了。”秦朗空连忙应是。 由于两个不速之客造成的意外,秦朗空又忙活了两个多小时才将自己和脏了吧唧的兄弟俩拾到干净。 等他神清气爽地带着两只毛发蓬松的巨兽走出浴室的时候,楼玉珏这才看清楚一开始对着自己叫唤的动物究竟什么样。 “毛色不错,样子也威风,叫什么名字啊?” 一听楼玉珏问话秦朗空连忙在小哥俩儿屁股后头一人踹了一脚,然后低声道,“还不快点,刚才洗澡那会儿我说什么来着?” 流氓和色鬼到底也是聪明,通人性。很快就在秦朗空和楼晧海的目光中明白了坐在上位板着这张脸的人才是这里最值得他们讨好的主儿,于是便卖萌技能全发,开始晃着尾巴讨好楼玉珏。 “不错,真乖。之前还知道护住,真不错。”楼玉珏一看小哥俩儿还挺讨喜的,顿时心情好了不少,“有证儿没有啊?没有的话,明天我让我秘书去给它们办一个。” “爸爸,它们的品种不好说,估计不好弄吧。”楼晧海也就随口打了一句话。 “不办证怎么行,到时候惹了闲话也不好。这事儿你就不要操心了,我明天找找关系,很简单的事。”楼玉珏拍拍这个,又摸摸那个显然喜欢的不得了,“对了它们叫什么啊,有名字才好办证啊。” “流氓和色鬼。”秦朗空被楼晧海看了一眼,最终只得硬着头皮主动回答。 “什么什么!?”楼玉珏这下是想明白了,之前他为什么会突然听见自己儿子嘴里冒出这么两个词,“谁取的,怎么一点文化没有。” 楼晧海一听顿时乐了,他撇头在楼玉珏看不见的地方无声发笑,对着秦朗空做了个口型,说,“没文化。” 秦朗空郁闷了,可这时候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心字头上一把刀——将一个忍字彻底贯彻到底。 “爸爸,时间不早了,您明天还上班呢。”楼晧海适时地在客厅里的气氛陷入僵局之前开腔。 楼玉珏不轻不重地吭了一声,目光似有似无地扫过秦朗空,淡淡道,“行啊,这么晚了我也是该去休息了。对了我看它们俩儿这身上的毛怪长的,楼上都是地毯沾上了难打理,你今天晚上就带着他们睡楼下的客房吧。”至于这话中的你字指的是秦朗空,自然是再明白不过的事情了。 语毕,楼玉珏便一个人施施然上了楼,期间还不忘如沐春风般地对楼晧海叮嘱,“你也早点。” “我不要。”秦朗空嗷嗷的,对着已经上楼回房的楼玉珏敢怒不敢言。 “嗷呜——” “嗷呜——” 很显然,流氓和色鬼也决定跟着一道儿凑热闹。 “有本事,自己上楼找老爷子当面理论去。”楼晧海有些好笑,在秦朗空脑门上亲了一口,随即也转身上了楼。 忙乎了一晚上,天都快亮了,楼家似乎才总算得了安宁,陷入黎明前的静谧。 然而这种安静无论是楼晧海还是楼玉珏似乎都还没有享受到片刻便被一阵哼哼唧唧的鼻音给闹醒了。 楼玉珏烦躁地在床上翻来覆去,最终忍无可忍坐起身对着自己的儿子咆哮道,“那两只畜生在楼下唧唧歪歪的有完没完,有完没完??” “爸。”楼晧海虽然知道肯定是秦朗空暗中怂恿但却不能明说,因此只得无奈地解释说,“估计是习惯了,他俩儿想睡到我房间里去。” “睡睡睡睡……让它们睡!只要别让他们再这么可怜兮兮地哼唧了。”楼玉珏一听气不打一处来,可人又不能真的跟两只畜生制气,于是只得气哼哼地砰地一下重新关上自己的房门,方便自己眼不见心不烦。 楼晧海批了衣服走到楼梯口,才一探头就看见藏匿在黑暗中的三个影子,这下楼晧海都给气乐了,但最后还是纵容般地叹了口气,冲着楼下的三只竖着耳朵等消息的招了招手说,“都滚上来吧。” 一听这个,三团黑影自然跐溜一下就蹿上了楼梯,楼晧海伸手在秦朗空的屁股上拧了一把,低声骂道,“你说你带着它们胡闹什么?也不怕真的把家里那位惹急了,把你连夜丢出去。” “丢出去我也能再爬回来。”秦朗空在黑暗中晃着一排白牙,露出一个相当二缺的笑容。 楼晧海把人拽过来,“老实点,睡觉。” 秦朗空砰地一下滚到楼晧海的床上,东摸摸西蹭蹭,都是楼晧海的身上惯用的沐浴液味,他美滋滋地将脑袋扎进柔软的枕头里,用力吸了口气,嗯——还有股太阳的味道。 “别睡那个,那枕头高,用这个。”楼晧海随手打开角落的一个立柜拿出一个包着刺绣的长条形枕头。 秦朗空坐在床上一把接过来,将枕头放在脑袋下头蹭了蹭,“里头是什么啊,闻起来还挺香的。” “药草的干花和草籽。”楼晧海刚一回头又瞥见一脸眼巴巴跟在他身后的两只,无奈地笑了笑,从柜子里拿出一床崭新的蚕丝被褥,叠成两层隔着一块厚麻布垫到房间的一个拐角,然后拍了拍对着流氓和色鬼说,“行了,你们也有地方睡了。” “嗷呜——嗷呜——”流氓和色鬼相视一望,立刻兴高采烈地蹦跶上去,转了几圈之后便滚成一团,砸吧砸吧嘴美美地陷入梦乡。 床上秦朗空滚到楼晧海身边,一把将人搂住,颇有些感慨地道,“诶,你说我们这样像不像是新婚回门呐。” “你就美吧。”楼晧海懒得反驳秦朗空话里的那句回门,反正明天一早估计还有得某人受的。毕竟秦朗空非要天真的以为他的惩罚就此结束了,他也就乐得让某人再多得瑟一阵。 也许是之前真的累了,亦或是楼晧海身边的位置太过令人放松,秦朗空才说了没两句话便呼呼地陷入深眠。一直到第二天早晨,楼晧海都起床下楼了他才猛地从床上惊醒。 坏了,坏了!秦朗空无比懊恼。 门外楼晧海才端着豆浆推门进来准备叫人起床就看见满脸懊丧的秦朗空正坐在床上发呆,于是他有些好笑地凑上前去探了探秦朗空的额头,笑道,“怎么了?也没见发烧啊。” “简直比发烧还操丨丨蛋。”秦朗空无比郁卒地一拳砸在被褥上。 楼晧海装傻,“什么操丨丨蛋?” “为什么不叫我起来。”秦朗空欲哭无泪,“我的形象啊,全毁了有木有。” “形象!?什么形象!?”楼晧海凑近秦朗空,刻意在秦朗空的脖颈处暧昧地吹了口气,“你是说你平日里贤妻良母的形象?” “你绝壁是故意的。”秦朗空一口啃上楼晧海的嘴唇,“我就知道你这个睚眦必报的虚伪货不会这么容易就放过我。” “算了,看你这么悲催。”楼晧海侧头移开,一脸坏笑,“我就再告诉你个好消息得了。” “什么?”秦朗空破罐子破摔般地倒回床上。 楼晧海啧了啧嘴,“老爷子今天上午的会临时取消了,现在还在家里呆着呢。” “卧槽!卧槽槽曹……你不早说。”秦朗空一听,蹭地一下就从床上弹了起来,三下五除二去卫生间里收拾干净自己,便急匆匆地冲下了楼。 不用想,楼晧海也知道这货肯定是奔着自家的厨房,准备早餐讨好他爹那个楼家一把手去了。 约莫上午十点左右,秦朗空忙乎的一大桌子早餐终于新鲜出炉,楼晧海领着猫在他卧室犯懒的兄弟俩儿才一下楼,就看见秦朗空陪着一张笑脸有些局促地站在楼玉珏身后半步,神情专注地看他吃桌上的点心。 “霍——挺丰盛的嘛。”楼晧海笑了一声,也到饭桌边坐好。 “三个人,这么一大桌子东西?”楼玉珏是打死也不会承认秦朗空做的东西有多好吃的。 秦朗空一听,楼爸爸嫌弃他浪费,立刻态度良好的认罪,“楼叔叔,第一次做三个人的量手上没把稳,下次就有经验了。” “嗯。”楼玉珏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你也坐吧,都忙乎了一早晨了,这要不是我今天没会,还真吃不上你这口。” 一开始秦朗空还以为自己终于得了表扬,正欲松口气,却不想老爷子压根没打算放过自己,数落完了他浪费,这又开始数落他做晚了早餐。 “下次……下次一定不会了。”秦朗空瞥了一眼嘴角噙笑的楼晧海,合着这位压根就是早有预料,这会儿特地赶下来看他憋屈的。 终于,在秦朗空感觉自己已经快憋到极限的时候,楼玉珏这边终于擦了擦嘴巴表示自己吃好了,他转过头对楼晧海道,“明天凤凰军事学院那边你就抽空过去正式报个到,我都已经打好招呼了。” “好,我明白了。”楼晧海随手将桌上的一盘水晶虾饺倒进流氓和色鬼的饭盆里,立刻惹来两只无比讨好的哼叫。 而一旁的秦朗空却暗暗咬牙,楼晧海这是明知他最爱吃水晶虾饺才故意的啊! 又顿了顿,楼玉珏冷淡地斜了一眼手脚都有些不知道往哪儿搁的秦朗空,开口说,“待会儿我出去办点私事就不带司机了,你后院车库里的车我就先开走,你要出去的话用前院的跑车,要是就在玄关的盒子里。” “知道了,那中午回来吃吗?”楼晧海无所谓地走到客厅沙发边的一只篮子随手拿了钥匙递给楼玉珏,“慢点开。” “中午就不回来了,准备晚饭就好。”楼玉珏随意说了一句,转身就奔大门出去了。 而这时重新转身回到餐桌上的楼晧海才发现秦朗空的脸色已经彻底变了。 “你怎么了?不饿啊,我爸爸都走了,你赶紧坐下吃吧。” “完了,完了……”秦朗空喃喃自语着,仿佛浑然不觉楼晧海刚才在对自己说话。 楼晧海又抬手喂了流氓和色鬼一人一只鳕鱼土豆饼,才有些纳闷地问道,“你又怎么了,完什么了。” “不行,你爸晚上回来?”秦朗空突然一下蹿到楼晧海面前,双手紧紧握住楼晧海的肩膀。 楼晧海拍开他的手,倒真是有些好奇了,“你到底怎么了?” “不行,不行,你要是不想我死无全尸,你现在马上就赶紧护送我离开你家。”似乎是什么事儿真的吓着的一向胆大包天的秦朗空,此刻他连说话的音调都变了。 “你这就要回去?”楼晧海心说这人真心是哪儿出毛病了吧,居然会主动开口要求离开。 “快点快点,不然等你爸爸他发现了,我就跑不掉了。”秦朗空此刻急的脸都红了,他下意识地就要转身上楼拿东西。 眼疾手快的楼晧海一把拽住他的胳膊,“你这又抽的哪门子的疯啊?还护送?到底怎么回事。” 在楼晧海的连番逼问下,白着脸的秦朗空这才不情不愿地张嘴吐露了实情,他显得颇有些莫名的羞怯,支支吾吾地小声道,“我昨天太急,只穿了外头的西裤就进了你家。” “什么?”楼晧海没太听清楚,“什么西裤啊?” “我……我是说……老子是说老子昨天上你家太急了,只来得及穿外头的裤子。”秦朗空终于急了。 此时楼晧海还有些没太反应过来,于是他笑了笑说,“没穿内裤就没穿被,今天你穿的还不是我的?你不是这时候才想起害羞来了吧。”过去秦朗空为了能穿上楼晧海的内裤,已经有过好几次“不小心”忘记穿内裤的前科了。 可是…… 嗯?嗯?好像有哪里不对。 说着说着楼晧海突然也有些反过味儿来了,他有些难以置信地看了秦朗空一眼,然后囧囧有神地问,“你不是吧。” “我就是!”秦朗空此刻郁闷的都快内伤了,“老子的内裤就落在你爸刚开出去的那台车上了。” “……”楼晧海终于无言以对。 “……”秦朗空这个时候也再说不出别的。 半晌过后,和秦朗空玩了好半天大眼瞪小眼的楼晧海才迟迟道,“你那条内裤是干净的?没沾到什么东西吧?” “应该……好像……也许……大概……”秦朗空郁闷了,他努力地揪着自己脑袋上的头发,“我也不记得了。” “说实在的……”楼晧海有些机械地动嘴将手里剩下的半拉包子吞下去,“我也没太注意。” “你怎么就能不注意呢。”秦朗空彻底泄气了。 楼晧海囧了囧,“开玩笑,我没事儿注意你内裤干什么?” “你不注意看我的内裤就说明你压根就对我没意思。”秦朗空急了,开始歪理邪说。 “你当人人都跟你似的变态一个啊!没事尽盯着别人内裤看。”楼晧海心说这秦朗空是脑子吓坏了吧。 “你不喜欢我,对我没**!!”秦朗空大吼。 楼晧海一愣,嗤笑一声,点头接茬,“你还真就说对了,一直以来不也都是你死乞白赖的缠着我吗?” “你他丨妈操丨丨蛋。”秦朗空不甘示弱。 “那也比你个倒贴货强。”楼晧海无比淡定。 “我真是瞎了眼了。”秦朗空气的鼻子都歪了。 楼晧海冷哼一声,“那秦少还是赶紧的找个地儿去治治,好让我也彻底轻松一下。” “你……”秦朗空眼角终于红了。 楼晧海撇过头去不看他。 “嗷呜——”流氓看色鬼,这是什么情况?? “嗷呜——”色鬼瞪了流氓一眼,吃饭,不该看的不看,不该听的不听,不该管的不管。 “楼晧海!!!”半晌的沉默过后,秦朗空终于忍不住了,他张牙舞爪地冲站在他对面的楼晧海扑了过去,然后吧唧一口啃上去,“生气了?别介啊,其实吧……我觉得我们刚才那样儿挺蠢的。” 楼晧海有些无语地扭头看了秦朗空一眼,最后也叹息一声符合道,“的确,是够蠢的。” “嗷呜呜——”流氓顿时觉得神奇了,这怎么这么诡异呢,嗷呜咬上一口关系就能好回来?他和色鬼打架闹别的时候这招儿怎么不管用呢?还是说他咬的位置不对,得是嘴?? “嗷呜——”色鬼不悦地皱了皱眉头。都说了让你不许看了,好好吃咱们的饭。 又过了一会儿,楼晧海才再次开口,“算了,都这样了,我看你还是安安心心的在这儿把早饭吃了,待会儿我送你和它们哥俩儿一道回去。” “嗨——”秦朗空兀自叹了口气,一屁股在楼晧海身边坐下,“你说你爸要是看见了,会不会直接把我给灭了。” “这个时候才知道什么叫怕?”楼晧海有些哭笑不得。 反正他是想明白了,要是真出事也好。省的他那个老爹天天跟盯贼似的盯着秦朗空,还总是纠结误会他俩儿的关系,担心他被秦朗空玩弄。 第142章 初见端倪 饭后楼晧海就送了秦朗空和小哥俩儿回秦宅,一路上秦朗空都闷闷不乐,他想着原本还能在楼家多蹭几个晚上的,结果现在就得回去了,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楼晧海还能不了解秦朗空肚子那点儿花花肠子,于是他笑道,“给你一个善意的提醒。” “什么?”秦朗空盯着车窗外连头都没回一下。 “我爸爸和秦伯伯要参加的是同一个会吧。”楼晧海抿住嘴角漫起的笑意。 这下秦朗空彻底妥了,他唉声叹气地一把揪住流氓从后座伸过来的大脑袋,夹在腋下晃来晃去,“这简直就是天要亡我。” “所以我看你今天还是老实点的好,别再出去鬼混了。”楼晧海笑了一声而后不再说话。 秦朗空盯着楼晧海仔细瞅了半天,突然像想起什么一般问道,“对了,你说那个姓颜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他怎么就惦记上你了,好像他在京城混起来这会儿你都不怎么在圈子里混了吧。” “惦记我,你怎么不说是惦记你啊?”楼晧海瞥了秦朗空一眼。 秦朗空嘶了一声,对楼晧海翻了个白眼,“别介啊,晚上到现在我遭的罪可不少了,你可别再诬赖我了。” “具体的我还不是很清楚,唯一知道的就是这个人和我几个表哥走的比较近。”楼晧海叹了口气。 “柳家人!?”秦朗空着实惊讶了一下,“这事柳老爷子知道吗?” “不过就是柳家小辈交个朋友罢了,这点儿事还能惊动他老人家。”楼晧海挑眉,避重就轻。 “诶,我说你跟我说老实话,柳老爷子对你究竟是个什么态度。”秦朗空突然就有些八卦了。虽然明面上谁都知道楼晧海究竟有多得外公柳老爷子的眼,在柳家的地位有多超然。可实际上,他越是和楼晧海相处的久就越是感觉到这里头有猫腻。 楼晧海对于柳家的态度很大程度上和他想象的恰恰相反,充满了疏离,很多时候更是尊重多过亲近。如今他再仔细想想,似乎对于楼晧海和柳家的传闻,更多时候都是建立在楼晧海的生母柳雅萍身上而非楼晧海身上的。 听了秦朗空的问话,楼晧海似乎是愣了一下,而后突然笑了起来,“我说秦少这是干嘛呀?查户口呢。” “你别岔开话啊,我这儿问你正经的呢。”秦朗空有点着急,楼晧海越是这么个态度,就越是说明柳家人有问题。 “我到底是姓楼不是吗?”楼晧海有些自嘲地笑了笑,“老爷子如今年纪也大了,终归还是希望柳家能有个好继承人的。” “所以就把你楼晧海拿来当那块磨刀石了?”秦朗空挑了挑眉,一拍大腿火了,“凭什么啊?” “你那么激动干什么。”楼晧海有些好笑,“我这都还没说什么呢。再者说,平日里老爷子也算待我不薄,姑且不论是我母亲的原因,还是老爷子本来就心里有愧,我这好处也一点没少拿。” “那也不行。我都不舍得拿你去干什么,那个柳老头居然敢利用你。什么破老头儿,亏他还是你外公。”秦朗空愤愤不平,心里憋屈的很,可又偏偏多的话说不出来,出格的事也不能干,再加上楼晧海那么一副皇上不急太监急的大爷样儿,秦朗空脸色都变了。 楼晧海斜着眼睛看了秦朗空一眼,腾出一只手握了一下秦朗空乱砸的拳头,“好了。我看你有功夫在这里替我鸣不平,还不如好好想想你自己。这么多年了,你的那些舅舅们估计也没少给你气受,背地里对你使些不入流的手段吧。” “那我能怎么办。”秦朗空叹气,“说起来一个二个还都是我的长辈血亲。” “所以啊,我还当你早就见惯不怪了呢。”楼晧海侧头在秦朗空脸颊上安慰似的亲了口。 秦朗空自怨自艾,连带着连楼晧海主动吻他这茬儿都不记得激动了,他有些颓丧地放松身体,歪倒在椅背上,“你说说,我是不是经常在你面前表现的特傻?” “傻点好。”楼晧海被秦朗空的话逗笑了,“对外人聪明就行了。” “嗯。”秦朗空恹恹地附和,但他很快就反过味儿来了,嗷地一下从座位上坐直身体,掰过楼晧海的脑袋就惊喜道,“你说什么,对外人?” “嗯,嗯,所以你就是内人。”楼晧海有些无语地笑了笑,“我们都同居多久了,我说你犯得着么。” “什么犯的着犯不着的,这对于我而言,这绝壁是一个历史性的时刻。”秦朗空整个儿都快乐疯了。 楼晧海挡开他张牙舞爪的手,“我说你消停点,我这儿正开车呢。” “你弄成自动驾驶不就得了。”秦朗空亢奋的眼角都红了,“要不今天你别送我回去了,我们现在就拐到那边去,那边有家新开的宾馆,我们去开个房……” “我说你抽什么疯呢。”楼晧海简直哭笑不得,“开房?我们去住宾馆了,流氓和色鬼怎么办?再者说车上我还拿了点青龙带回来的特产准备给你舅舅送过去呢。” “特产!?什么特产,我怎么不知道??”秦朗空好奇了,“不对,等等你给我舅舅买东西,怎么就不记得提醒我让我给你爸爸也买点东西啊??”可好奇完了秦朗空又郁闷了,心说你这不是刻意搞对比,弄得我里外不是人么! “你什么德行我爸爸不知道?什么时候还知道送特产讨好长辈了。”楼晧海笑了,“再者说就你这样的,估计拿了东西我爸爸也不会收。” “也是哈。”秦朗空有些懊恼自己过去的那段光辉历史,闹的圈子内外孺妇皆知,如今真要是拎了东西给楼爸爸送去,估计人家只会觉得他假心假意。 秦家老宅坐落在京郊的一处小山脚下,算起来也算是依山伴水,地理环境相当不错。再加上当初建的时候这片区规划都是复古木质结构的别墅群,因此远远望去,秦宅还颇有些古色古香的韵味在。 车子停好之后,秦朗空就率先领着流氓和色鬼往大门方向走去。结果正好让陪着妻子回娘家的柳白域迎头碰上,“呦,这不是秦少么?” 自从上次车祸之后,秦剑南痛定思痛决定不再顾及情面,借着花家得势的风头彻底架空了秦剑东,让秦剑东调到了没什么权利的立法局当二把手,秦剑东和秦剑南的关系就直线将至了冰点。身为秦剑东小女儿秦朗星丈夫的柳白域自然也就跟着岳父一道在柳家愈演愈烈的斗争中彻底失势。因此见了身上一开始就被打上秦剑南标志的秦朗空他自然没什么好气。 “原来是柳家……诶……对了你是老几来着?”秦朗空一副不好意思我才看见你的表情,大惊小怪地出声。 “秦少如今这眼睛是放在脑袋顶上了,自然记不住我们这样儿的。”柳白域冷哼一声,一把推开在他身边伸手拽他的妻子。 秦朗空哼笑一声,“那是,你们柳家家大业大的,你又不是老大,想让人记住的确是有那么点困难。” 果然秦朗空这个颇有歧义的“老大”二字一出口,柳白域的脸色顿时就不好看了。 谁知秦朗空还似不够过瘾,对着楼晧海过来的方向就嚷嚷道,“刚好你们家表少爷也来了,我问问他,好确定你下你排行。别建议啊!” “五表哥!?真巧。”楼晧海一早就听见了秦朗空在这里作怪,但却没有什么要阻止的意思。秦朗空是什么人呐,既然有人乐意到秦朗空那里去自取其辱,他自然也犯不着去多管闲事,毕竟看戏可比参演有意思多了。 “噢!原来你是老五。柳五少!”秦朗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你……”柳白域此刻气的鼻子都歪了,他铁青这脸色指着秦朗空的鼻子,憋了半晌才好容易缓过起来,口不择言的就开口骂道,“你丫儿是个什么东西,不过就是个秦家的杂种罢了。说起来我这个不是老大的老五至少还能知道亲爹是谁!” “杂种好歹也是个名号嘛。怎么五少这是嫉妒了?没关系啊,你要是乐意啊,我以后也这么喊你,免得还要找人求救,看看你究竟是谁。毕竟杂种可比排行老几好记多了。”要比赛刷下限,秦朗空要是能输估计也就没人能赢了。 “秦朗空!!你他丨妈的……”柳白域被气狠了,上手就要挥拳揍秦朗空,可秦朗空的动作却比他快,又练过真功夫,因此轻轻松松一个转身就避开了对方的动作。 见着对方动手了,楼晧海这才上前一步挡在秦朗空面前,冷冷地开口,“表哥,嘴上吵几句也就算了,都是一家人动手可就不好看了。” “楼晧海!?”柳白域刚被秦朗空羞辱了这头气还没撒完,楼晧海这么一出现,维护秦朗空的意图又再明白不过,他火气自然更大,“你他丨妈又算什么东西,一家人谁跟你是一家人,别忘了你那个得宠的妈早死!” “白域!”眼见丈夫失控,秦朗星急忙一把拽住丈夫,希望以此平息对方的怒火。 那头儿一开始被周围新奇的景色吸引离开的流氓和色鬼远远地就看见了柳白域想对秦朗空动手的动作,屁颠屁颠地赶过来准备帮忙又正碰上对方对着楼晧海又跳又叫,于是二话不说,一个猛冲张开大嘴就扑了上去。 “啊——艹——”柳白域很快被两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白色巨兽给扑倒在地。 一旁的秦朗星也吓傻了,尖这嗓门开始呼救,“救命呐,有怪物吃人了!啊啊啊……” “流氓色鬼!”楼晧海和秦朗空赶忙一个人将兄弟俩拽走,“听话,不准咬。” 好在流氓和色鬼一向听楼晧海的,这头命令一下,流氓和色鬼虽然长了老大的嘴但最终那一口还是没咬下去。 “好,好样的,真乖。”秦朗空一手一个,在流氓和色鬼的胸脯上用力拍了拍,“晚上我给你们买烧鹅吃。” 那边秦宅里老管家听见秦朗星的喊叫声便急急忙忙带了人拿了棍棒出来。 原本已经吓得腿软了秦朗星一见帮手来了,整个人立刻连气势都不一样了,她拢了拢有些凌乱的发髻,对着老管家吩咐道,“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动手把这两只怪兽打死了送去派出所,啊!?” “小姐,这,这不合适吧。”老管家昨天是见过这两只的,跟着秦朗空一块回的家,“这是,这好像是秦少的。” “那伤人了也得处理掉。”秦朗星一听两只差点咬死自己老公的怪兽是秦朗空养的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此时楼晧海有些头疼地看着这越嚷嚷声音越大女人,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如果你老公不先动手,它们俩儿也犯不着这样。” “就是,这年头养畜生都还知道护着自己主人,相比之下这养人可就差的多了。”秦朗空哼笑一声,上下打量了一会儿秦朗星和柳白域,他们夫妻俩一个,一心惦记着秦家那点资源,一个一念想着柳家名下的那点资产,说起来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白眼狼。 “你什么意思啊?”秦朗星急了,“秦朗空给最好给我把话说清楚。别以为和你边上那个姓楼的干的丑事儿我们都不知道,我告诉你这柳家子孙就是再不济,也犯不着去找一个外姓人,你就更是一分钱也别想。” “我说表妹啊,我看你啊还是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在这里丢人现眼了。”秦朗空嗤笑一声,“瞧着你这幅嘴脸我就觉得倒胃口。” “进去吧。”楼晧海是压根懒得理会这两个脑子被吓出毛病的夫妇,因此拉了秦朗空转身就准备进秦宅。 可谁知秦朗星却觉得掉了面子,不依不饶了起来,“这是我们秦家,你一个姓楼的,我们家不欢迎。” 这下秦朗空当真是火了,他扑哧一下笑出声,绕过楼晧海走到秦朗星的面前,而后掐着她的下巴俯身伏在她耳边一字一顿地道,“表妹,我们也认识这么些年了,想必我的名声你也知道,至于我的那些手段估计你也不是特别想要尝试吧!” “你……”秦朗星被秦朗空的眼神给吓住了,她啊地一声哆嗦一下想要挣开秦朗空的桎梏躲到柳白域身边去。 然而秦朗空却微微加重力道,死死捏住她的下巴哼笑一声继续道,“所以我在这里奉劝你一句,管好你自己,更要管好你那个好老公。” “秦朗空你个臭婊丨子下的哀仔,你他丨妈给我小心点,不许动我老婆……你个狗杂种……” 然而这头柳白域正气的跳脚,骂的欢实,却又被偏偏被秦朗空一个眼神吓的不敢上前,那头听见外头吵吵闹闹的秦剑南便拄着拐杖走了出来。他看了一眼秦朗空,又看了一眼上蹿下跳,蹦跶的不亦乐乎的柳白域,咳嗽一声,哼道,“谁是臭丨婊丨子,谁又是狗杂种啊?” “二……二叔!?”柳白域显然被突然出现的秦剑南吓了一跳,转而很快又想起秦剑南早就对外承认了,说秦朗空是自己儿子的事情,顿时尴尬的脸色发白,垂着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而看见自己领导亲自出马的秦朗空则终于直起身体,松开秦朗星被捏的发红的下巴,皮笑肉不笑地抬手亲昵似的拍了拍她的脸颊,淡然道:“忠言逆耳啊!我的好表妹!” “二叔,二叔救命。”秦朗星见秦剑南亲自出来了,便急忙先张口告状。 然而秦剑南却没理她,转而对着一旁不知道该怎么收场的老管家呵斥道,“有客人来了,为什么不请进来。” 老管家这才如梦初醒,急忙对楼晧海抱歉一笑,弓腰摆了个请的手势说,“你看我都老糊涂了,楼少快请进。” 楼晧海进去了,秦朗空自然不会在带着流氓和色鬼在原地多呆,很快绿地上就剩下被彻底无视了的柳白域夫妇。 秦朗星受了委屈,趴到柳白域怀里抽泣,“那个小杂种绝对杀过人,你看看他瞅我那眼神,不行等回去了我们就找人调查他,搞不好他还是什么无头案的凶手也不一定。” “对,一定要搞臭他。回去我就去柳老爷子那里告上一状,我还就不信了,老爷子能答应一个恶心巴拉的同性恋变态做自己的接班人。”很显然柳白域对于秦朗空的兴趣远没有对楼晧海的强。 由于在门外和柳白域夫妇的一阵闹腾,楼晧海进入秦之后并没有久呆,将带过来的东西送给秦剑南之后,楼晧海只在秦剑南书房由秦朗空陪着喝了一杯茶便再次开车离开。 临走时秦朗空自然主动相送,才一出大门秦朗空就乐了,他吧唧一口亲在楼晧海额头上,又左右看了看,然后特自我陶醉地说,“果然我的眼光不错,你楼少简直就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你怎么不说车载车胎爆?”楼晧海也笑了。 “你看我家领导都没对你生气。”说着秦朗空突然又有些惋惜。 楼晧海在秦朗空的脑袋上弹了一下,哭笑不得地道,“这还不是得感谢你秦少,过去前科累累,如今终于在我的感召下从良了。” “……我还当老家伙到底是怎么想开的呢!”一说起这个,秦朗空还是有些尴尬的。 刚刚楼晧海在秦剑南的书房虽然呆的时间不长,但秦剑南该说的话还是一句没落下。大体意思就是:我家这个不孝子荒唐惯了,男的女的**乱搞,一日不打上房揭瓦,每天一打还要违纪乱法;如今跟你在一起,虽然我也觉得不满意,但比起过去那些乱七八糟的,已经很不错了!再者说估计整个凤凰也就你这样的能克住我们家这只小鬼,把他治的服服帖帖,因此我想了一年多,也就想开了。把我们家这个不成器的兔崽子交给你了,你好好管教吧! “那我走了。”楼晧海看着秦朗空青一阵白一阵的脸又笑了一声准备上车离开。 但秦朗空却又再次叫住他道,“等等,刚我看柳白域和秦朗星脸色可不对,姑且不论他们是怎么确定咱们俩儿的关系属实的,你就不担心他们一状告到柳老爷子哪里去吗?” “怎么知道的!?”楼晧海哼了一声,若有所思。 “依我看估计这里头还有那个姓颜的功绩。”秦朗空也想了想,很快锁定目标。 思及至此楼晧海却反倒有些不以为意了,他笑着对秦朗空眨了一下眼睛,然后故作神秘地凑到秦朗空耳边低声道:“他们如果有证据最好,要知道柳老爷子有私心,我楼晧海自然也是有的。” “什么私心啊?”秦朗空闻言得瑟了起来,相当自恋地说,“该不会是我这个帅哥吧。” “是,的确是只帅锅!”楼晧海笑着和秦朗空交换了一个吻,然后发动车子,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秦朗空面前。 第143章 秦叫兽 凤凰军事学院算起来也是楼晧海的母校,因此对于学校里的一草一木楼晧海并不陌生,自正式到办公楼的院长那里报道之后,楼晧海很快就在开学前夕正式挂职上班。 早晨八点刚到,楼晧海才打开自己办公室的门迈步进入,几乎是同时,宽大的独立办公室内座机和办公终端便响了起来。楼晧海皱了皱眉,扶住有些抽痛的额角,此时此刻他总算彻底明白了当初院长通知他所属专业时脸上所带的诡异笑容。 在连续接听了十多位所谓领导秘书的电话,和二十几个所谓研究所负责人助理的电话之后,楼晧海终于获得了片刻安宁,他起身走到角落的咖啡机前替自己倒了一满杯咖啡,然后从手包里掏出一袋子点心准备解决一下早饭问题。 由于昨天晚上被几个老同学拉出去喝酒,他今天就难得没有早起,自然也就没有多余的时间再做早餐,匆匆从冰箱里拿了几袋点心随便凑合一下也就完了。可谁知楼晧海刚落坐,他办公室的门又砰砰地响了起来,由于距离正式开学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平常除了他这样的学科专业主任和几位负责后勤的院长,基本上学校里还没什么人,会□点钟就过来敲门的就更少。 办公室里,楼晧海正端着咖啡纳闷谁会这么早过来,那边办公室的大门便被人毫不客气地推开了。 “秦朗空!?”楼晧海愣了一下,似乎是没想到秦朗空会突然出现。 门口的秦朗空身上穿着黑色的文职制服,外头还套了件实验室里常用的白大褂,身上叮叮当当的挂着一堆不知道是从什么东西上拆下来的元器件,一看见楼晧海立刻咧嘴一笑,露出一排明晃晃的白牙,得意洋洋地道,“亲爱的,现在你该喊人家秦教授了。” “……”楼晧海无语,下意识地端起咖啡准备喝,却又被秦朗空大惊小怪地挥手制止。 “不是说了不许你喝咖啡吗?”秦朗空扑过去将楼晧海手里的杯子抢过来,让后昂起脖子一饮而尽,砰地一声再放回楼晧海的桌上的托盘里,“就知道昨天晚上闹的那么晚,你今天早上肯定来不及吃早饭,走咱们下楼,点我都替你事先踩好了,下楼左拐五十米,新开张的李记包子铺,咱们今天一道过去尝尝鲜。” “我这儿走不开。”楼晧海无奈地扯了扯嘴角,示意秦朗空将身后的办公室门关上,而后一把将他办公桌前的第一格大抽屉拉开,瞬间一大叠纸条便从里头如同膨胀的雪花一般堆了出来。 秦朗空好奇地凑过来问,“我靠,这都什么啊?” “领导批条。”楼晧海牵动嘴角露出一个有些嘲讽的笑容。 秦朗空闻言立刻做出一副虔诚状,对着楼晧海顶礼膜拜道,“果然,还是你这里是肥差啊。行了,我以后就跟你混了。” “要不要过来看看,一圈儿下来基本上上头排的上号的你也就能认个□不离十了。”楼晧海随手抽出一张纸条放在秦朗空的眼前晃了晃,“这个条子上的考生方翼昨天晚上你不才见过。” “你是说那个方厅长的侄子,昨天被他堂哥方跃带过来的小屁孩儿?”秦朗空略微一皱眉就想了起来,“我记得他好像是个近视吧,视力有问题还戴着眼镜来着。” “就这儿还跟我要求说这孩子有多优秀,务必要进我这个专业。”楼晧海哼了一声,刚抬手准备喝被子里的咖啡,却又猛然想起杯子里的咖啡早被秦朗空给喝了个干净。 将屁股歪在楼晧海办公桌上的秦朗空察觉到楼晧海的小动作顿时咧嘴笑了,他随口接话,“不过要说起来这小子在某些方面也的确是足够优秀嘛!你看这小小年纪就知道在会所里玩小姐了。” “要真这么论说起来不还比不上秦少你么,还没成年呢就是场上老手了。”楼晧海心说这个秦朗空怎么每每一到了他面前就容易犯二呢?这不又随手替自己挖了个大坑,还蹲在边上一脸祈求地等着他把他给踹下去。 扑通一下掉坑里的秦朗空有些尴尬地咳嗽一声,压低声音偷偷吐槽:“我那不是天赋异禀么。”然后在发现楼晧海装着没听见的同时,又顺手就像抽奖一样又从楼晧海堆满纸条的拿出一张条子,转移话题道,“天灵灵地灵灵,保佑我抽中个官儿最大的。” 楼晧海抽了抽嘴角,配合性地问道:“条上的是谁?” “呦,居然还是我们老秦家的。”秦朗空一瞅便乐了起来,“我这手气可真不咋地,想捞条大鱼,结果偏偏上来尾小虾米。” “秦剑东的条子?”楼晧海哼笑一声,“看来我这个楼主任的名头还没打出去,大多数还当我是已经调走了的吴主任呢。” “这样,这条子你就交给我了呗,我替你处理。”秦朗空笑的一脸猥琐。 然而楼晧海却一把从秦朗空手里拿过条子,将抽屉里重新关好,似笑非笑地瞥了秦朗空一眼,说道,“我这里的问题还用的着麻烦你?再者说你当我为什么一大早连个早饭都没时间出去吃却一直守在这里等电话?” “啧……”秦朗空郁闷了。其实他也知道,楼晧海如今这个位置外人看起来是挺风光的,可楼晧海自身那个人人艳羡的身份摆到了这里反倒成了束手束脚的累赘。相比过去那些想给面子就给面子,不给面子你也不能拿我怎么样的专业主任们,楼晧海身后多了一个楼家,自然也就不能学那些人的“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态度,随便敷衍了事。 谁让楼晧海不但脚上穿了鞋,偏偏还是双名牌鞋。楼晧海今天在学校里得罪了人,人家虽然不会拿他楼晧海怎么,也没那么长的手可以伸到学校里头来,可暗中在工作上给楼玉珏甚至是楼曦平使使绊子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啧什么啧,明白了还在这儿杵着干嘛?你要真有空闲得无聊就下去给我买份早晨过来。”楼晧海伸手拍开秦朗空探向办公桌上点心的手,“对了,我想吃海米粥了。” 得令,秦朗空相当狗腿的做了个打千的姿势,故意捏着嗓门说:“好嘞,小的这就去。”可等他转身连楼都下了才突然发现自己身上这点奴性似乎全都被楼晧海给□出来了。然而再转念一想却又突然觉得有些美滋滋的,毕竟能让楼晧海主动开口,毫不不客气地发号施令的人,普天之下估计也就独他秦朗空一个了。 当秦朗空好容易凭着一张明星脸插队买到最后一碗海米粥然后拎着早餐一溜小跑返回楼晧海的办公室时,刚巧赶上了楼晧海正在接电话,于是他推开门刻意放轻了脚步走进去。 楼晧海见他回来了,做了让他放下东西先吃的动作,便继续对着电话里和颜悦色地解释,“欧阳司令您说的情况我都明白了,您先不要着急嘛。既然是领导交办的孩子我们这里是肯定会优先考虑的,您看现在方厅长,杨部长,洪司令的孩子,噢对了还有孟元帅家的孙子,还有好多领导交代的优秀孩子也都在等。” 一边竖着耳朵偷听的秦朗空乐的见牙不见眼,好容易憋到听见楼晧海掐断电话就忍不住迫不及待地发出感慨,“楼少这手官腔打的可真够熟练的哈,当然也足够高明。” 将秦朗空推到他跟前的海米粥掀开盖子,楼晧海喝了一大口之后才哼了一声,“那是,不高明也不敢接这活儿啊。诶,我看看……”楼晧海突然扒开秦朗空的手臂朝秦朗空喝的一次性纸碗里瞟了一眼,然后有些纳闷地道,“你那儿怎么改喝白粥了啊?” “别提了,去晚了,就你手里那碗海米粥还是我从一个大妈哪儿撬来的。”秦朗空狠狠地咬了一口羊肉包子,然后吸溜一口粥和着嘴里的包子一道咽下去。 “不说是新开张吗?生意怎么这么好?”楼晧海倒是有些纳闷,他伸手拿过秦朗空的粥碗先从自己碗里倒了一大半海米粥过去,搅合了一下又重新倒了一些粥回自己的碗里,才对秦朗空说,“你就凑合凑合吃得了,味儿估计有点淡。” 秦朗空一见楼晧海这动作顿时心里甜蜜蜜的,他呲了呲牙,伸头在楼晧海手里的三鲜包子上咬了一大口,然后笑嘻嘻地肉麻道,“楼少这是心疼我了咩~~” “好好说话!”楼晧海囧囧有神,一个三十好几的大男人,句末语气助词用什么咩啊! 两个人吃饭的速度都不慢,三下两下桌上的早点便被一扫而光。期间除了楼晧海又接听了四五通电话之外,两个人基本没再聊什么。 楼晧海是因为原本就不是话多的人,而秦朗空则是没太想好究竟该怎么开口。要说其实这个问题,他也已经憋了好些天了,原本还指着楼晧海能主动开口的,可偏偏楼晧海比他能沉得住气,愣是装作说明事儿没有。弄他这心里成天闹小鬼儿似的难受。 好在今天这次楼晧海被秦朗空眼巴巴地瞅着看闹的有些不耐烦了,也懒得继续装傻,过了半晌才从放在他身后窗台上的办公包里拿出一个包纸袋,然后颇有些沉痛地拍了拍秦朗空的肩膀说,“乖想说什么就直说,别一直盯着我看了,对了先送你个小礼物。” 礼物!?什么礼物!?秦朗空顿时亢奋了。 “你自己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楼晧海神秘一笑。 啪擦啪擦薄薄的一层牛皮纸袋很快就在秦朗空的暴力破拆下化作片片纸屑,然而当秦朗空定睛看清纸袋里的东西时整个人的表情瞬间又变了。他三下五除二将手里的一条无论是颜色还是花纹都极为扎眼的金色豹纹短裤揉成一团,然后一把塞进白大褂的口袋里,咳嗽了好几声之后,才似做好心理建设,试探性地问楼晧海,“那天楼叔叔回家没什么异常吧。” 楼晧海忍笑反问,“你觉得呢?” 秦朗空立刻垂头丧气,“不是吧!难得不是我祷告了这么多天所期待的结果?” “的确不是你想的那样。”楼晧海笑着坐回座位。 “亲爱的,这次你一定要帮我!”秦朗空一脸壮士断腕的表情一个猛扑扎进楼晧海怀里,一边吃豆腐一边装苦逼,“要是我在你爸爸那里被彻底判死刑了怎么办?你不会这么狠心,这么冷血,这么无情,这么薄凉的对吧!对吧?对不对??” 终于楼晧海忍不住大笑出声,他伸出胳膊夹住装疯卖傻在他身上乱拱脑袋的秦朗空,笑的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你刚刚是真的心虚害怕了吧!” “卧槽!这可是关乎我们下半生幸福的重大问题好不好,我的楼大主任!!”秦朗空急了,虽然潜意识里觉得楼晧海这个态度绝对有鬼,但却依旧不敢彻底放松精神,心里也没底儿。 “我看你心里说的应该是:这可是关乎我秦叫兽下半丨丨身性丨福的重点问题好不好!”楼晧海冲秦朗空做了个鬼脸,“实话告诉你好了,我爸爸那天开车的时候,这眼神压根就没往后座上去,所以你啊,这次也算是安全上垒,有惊无险咯。” “艹!老子都被你吓尿了有木有。”秦朗空冲楼晧海晃了晃拳头,不过他当然不舍得,也不敢真的动手。一来他是真的一百二十分的喜欢楼晧海这个人的,二来则是他可是老早就对楼晧海身上那个碉堡了的武力值深有所悟。 借着这个难得的机会,秦朗空在楼晧海身上好好腻歪了一阵才美滋滋地将话题引到下一个问题上,他先是看了楼晧海一眼,然后才用身体撞了一下楼晧海问,“你就不好奇我是怎么变成秦教授的?” “你还用变?你不本身就已经是只叫兽了吗?和家里的小哥俩儿差不多。”楼晧海面不改色地出言挖苦秦朗空。 秦朗空则嬉皮笑脸地凑过去舔了舔楼晧海的耳垂,无比暧昧地压低声问道,“我叫丨床的水平你还不清楚吗?可比一般小野兽强多了。” “小野兽!?”楼晧海心说这个人估计又开始刷下限了,“多大的人了,你也好意思!” “我要是太好意思了,这在床上你的乐子可不就少的多了吗?”说着秦朗空似乎还沾沾自喜了起来。 对付秦朗空这只老狐狸,楼晧海这个老猎手显然是经验丰富的。他心知这个话题要是再这么任由秦朗空带歪下去,保不准待会儿他就着了秦朗空的道儿,两个人一起聊天聊到办公室角落里的真皮沙发上去了。于是楼晧海不动声色,淡定地转移话题问道,“三所那边的事儿你这就都放下不管了?” “你人在这里,我一个人留在三所还有什么意思。”秦朗空一看楼晧海气定神闲,连呼吸和心跳的频率都没改变一下,这才死心老实下来,“所以我一听是这里要搞一个什么新的编码译码方向的基础实验室就打报告申请过来了。噢对了,我还申请跟你要了同一间教官宿舍呢。” “究竟是你申请的,还是你又私自黑了学校系统?”楼晧海无语,据他所知他和秦朗空这个级别的文职教员在学校里似乎都是住独立宿舍的。 被轻易拆穿了谎言的秦朗空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我们住一块儿还不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美事儿啊。说起来我这也是减轻他们的工作负担,免得后期宿舍分的不合适,我还得去找他们领导,麻烦他们再给换。” “你这套歪理倒是琢磨的不错。”楼晧海又好气又好笑地稍稍用力拍了拍秦朗空的脸颊,“只是我们两个都住到学校宿舍里了,流氓和色鬼怎么安置?” “所以我特地要了一楼,还带一个小院的宿舍。”秦朗空感觉自己在这个问题上考虑的还是很周到的。 而话说到这个份上楼晧海还拒绝就显得有些矫情和鸡蛋里挑骨头了,因此楼晧海也便没有再多纠缠这个问题,转而询问秦朗空的其他打算。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搬进去?”由于凤凰军事学院是全封闭式管理的高等军事院校,无论是受聘教员还是普通学员在正式开学之后便都不能随意进出校门。而楼晧海的原计划则是先多陪自家老爹几天,等到正式开学之后再搬过来。 秦朗空略微权衡了一小会儿便说,“你估计是想等开学吧。我的话应该就最近几天了,等家里领导一走我就搬。” “那刚好,等你搬进去了,我就先抽空吧该带的东西也拿过来,免得拖到后面手忙脚乱。”楼晧海叹了口气。 “目测你这个有些烫屁股的位置的确是会越来越忙。”秦朗空有些不厚道地笑了起来。现在入学通知书还没有完全发出去,等到距离开学还剩下十天左右的时间,可就是学校补录学生的高峰期了,到时候想让自己子女走后门进楼晧海负责的这个专业的恐怕只会更多。 不过是个热门专业而已,估计就连楼晧海自己当初都没想到能闹出这么些名堂。 早先由于楼爸爸的斡旋再加上楼晧海自己原本的专业,楼晧海这个主任的头衔一开始就砸在了学院里最热门,也同样是学院里最有名的专业——物理动力工程学专业。也正是因为专业热门,想要进来的新生自然也就多,再加上平常学院政策一贯向这个专业倾斜,分配下来的经费也足,所以除了学生和家长削减了脑袋,各家物理仪器研究所也纷纷瞄准了楼晧海这里,有希望交易最新设备的,也有希望将来能够定向输送毕业生的,当然更多的还是希望能搞联合科研项目的。 最后还是秦朗空叹了口气,替楼晧海总结陈词,他说,“我看你啊,就是个天生劳碌命。调到哪里忙到哪里。” 第144章 鸿门宴 相较开学之前忙碌,开学之后楼晧海的日子反倒清闲了下来,一来不用在和那些处于急切的望子成龙心情的孩子家长们虚与委蛇,二来不用在积极备课准备教材,每天除了给学生们上上课,就是一日三餐吃喝拉撒,可以说日子过的是前所未有的舒适安逸。 相比之下秦朗空就悲催多了,他那边属于是刚组建实验室,从仪器设备到人头选定通通得秦朗空亲力亲为。再加上组建实验室多好的油水啊,想要趁机搞个挂靠分点粥吃的在学院里也不少数,对此秦朗空虽然不耐烦,但对方一个个打着他老师,他学长的身份,死乞白赖的,弄的秦朗空很多时候面子也抹不开,烦的一个头两个大。 再过上一个月的时间学院里头刚好还要搞学术考评,弄的好的话将肩膀的文职军衔在提一提都是有可能的,为此闲着的楼晧海就彻底变成了秦朗空的免费枪手,除了完成自己的一份学术论文和报告还得帮着秦朗空在写出一份。 时间接近下午六点左右,外头刚刚下了一场不大的小雨,楼晧海准备带着流氓和色鬼出门溜达,顺带好从前面的超市里带点零食回来,最近他和秦朗空都睡得晚,因此家里总要备点东西免得晚上两个人恩及挨饿。 可今天这才开了院门就迎头碰上了手里领着一大包零食回来的秦朗空,脖子上还夹着电话,嘴里咬着香烟,电脑和办公包都被一左一右地夹在腋下。 摇着尾巴表示欢迎回家的色鬼和流氓很快在楼晧海的示意下张嘴从秦朗空手里接下东西,然后叼进屋里放到客厅的藤椅上。 终于讲完电话的秦朗空笑眯眯地拍了拍兄弟俩儿的大脑袋然后对楼晧海道,“东西我都给顺道买回来了,晚上有个饭局你现在就别出去了。” “饭局?谁啊。”楼晧海安抚了一下听说不能出去就急了的兄弟俩儿。 “如果只是一般人的话,这个时候来哭着喊着求我我也不会出去。”秦朗空咧嘴一笑,表情瞬间得瑟了起来。 只是略微一想楼晧海就明白了,今天晚上的饭局绝对和颜穆青有关,“地点是在盛世龙腾?” 秦朗空打了个响指,帅气地扑棱了一下头发,“东道主的确是颜穆青那个乌龟王八犊子没错,特地借了花大公子的口来传话,说是为上次的事儿专程给咱们赔礼道歉。不过地点倒不是在他那个盛世龙腾,而是一家什么叫水月洞天的会所,据说是才开的,也算是圈内最近的新宠吧。” “花大公子!?你是说花健的那个外甥姚乐兴吧。”楼晧海略略皱了皱眉头,花健家里的情况他还是很清楚的,除了一个独生女儿之外压根在没有其他小辈,硬要说的话,只有从小就被花健接到京城读书的外甥姚乐兴。可一个姚乐兴说白了连花都不姓,又怎么能是正儿八经的花大公子呢。 “外甥也好侄子也罢,谁让人家有个自己生不出儿子的好舅舅在上头坐镇呢!”秦朗空嗤笑一声转身进了家门准备换身衣服出去赴宴,毕竟这年头儿穿一声制式军装出去会所吃饭未免有些过于招摇过市。 楼晧海走在秦朗空身后伸手划拉了他的脑袋一下,笑道,“可别啊,说起好舅舅来你不应该最深有体会吗?” “嘶,你别拿我跟那个草包相提并论好不好。”秦朗空不乐意了。 闻言楼晧海忍住笑意,说,“行,对!他一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官家二代外又怎么比的上咱们风流倜傥的秦朗空,秦大少呢?” “艹,你夸我还是骂我呢?阴阳怪气可不是你的风格啊。”秦朗空火了,嘎吱一口啃在楼晧海的脖子上,一边啃还一边用力吸吮,直到那块皮肤皮肤变得又红又紫,甚至还出现了些许深紫色的小红点才停嘴,然后美美地一蹭嘴,得意洋洋地说道,“盖章完毕!” 楼晧海任由秦朗空大胆动作了半天,然后出言调侃了一句说,“弄到这么明显的地方,秦少这是意欲何为啊?” “切,少跟我装,你要是不乐意能让我这么可劲儿啃?”秦朗空一脸我早就看透你了的表情,笑的一脸猥琐,“要不你要是真不乐意,我再让你报复回来好了,照这儿,就照这儿,”秦朗空松开领带支楞着脑袋可劲伸着脖子往楼晧海面前送,“别说是一口了,随便多少口。” “去去去,一边去,都还没洗澡呢,一股味儿。”楼晧海一脸嫌弃地挥手推开秦朗空。 闻言,秦朗空急忙抬手伸了鼻子四处嗅嗅,然后囧囧有神地出声骂了一句,“艹!是哪个小兔崽子把机油撒到老子身上了,臭死了!!” “你现在才闻到?”楼晧海笑了,“你没发现今天你回来流氓和色鬼都没像往常一样扑上去找你讨吃的?” “我这是闻多了鼻子都快失灵了。”秦朗空一向不会轻易放弃在楼晧海面前装可怜的机会,于是他顶着一张晚丨娘脸死乞白赖地凑上去,“你是不知道,这些日子我在实验室里废寝忘食,不但累到吐血,还常常必须忍受各种有毒有害气体的侵蚀,惨呐……” “你三篇论文我都给搞定了,就还剩下几份报告而已,相关的实验数据你总得给我吧。”楼晧海一针见血地戳穿秦朗空的最终目,然后施施然先回了房间,“我先去换衣服了,你的话还是先去冲个澡吧。” 一听枪手相当尽职尽责,秦朗空顿时乐呵呵,跟在楼晧海身后直嚷嚷着,“亲爱滴,我尊素耐死你了!” 流氓和色鬼听说晚上不能出门溜了顿时不高兴了,耷拉了耳朵和尾巴在楼晧海的大腿和沙发之间来回蹭,顺带用鼻子吹着口哨,弄的楼晧海又好气又好笑,最后只得拍拍这个,又摸摸那个以示安慰。 最后还是洗澡换好衣服出来的秦朗空对着它们打下包票,答应给它们带外头的香酥鸭和烤乳猪回来,这两只才总算不情不愿地答应了乖乖看家。 晚上七点,秦朗空和楼晧海打了个出租车刚好抵达水月洞天的门口。绕过挡在眼前的一片松林,很快楼晧海和秦朗空就眼前一亮,亭台水榭,雕栏画栋,明月双拱桥,凌驾于水面之上的栈道小阁,不远处的水面上甚至还飘着几盏色彩各异的河灯,道是一副难得的诗情画意。 走上溪水上的浮桥,楼晧海突然皱了皱眉头,拉住秦朗空拍了拍手边的一根梨花木雕花柱,秦朗空顺着楼晧海的手看过去,很快便在远处有些飘渺的灯光下辨认出了雕花木柱上一处阴刻。 “柳字!?水月洞天是你们柳家的产业?”秦朗空愣了一下,说起来这个水月洞天才正式开张接客不久,因此老板究竟是谁秦朗空和楼晧海也都没有太过关注,“卧槽,今天晚上这事儿不会还跟你们柳家有关吧?” “什么你们柳家,是他们柳家!”楼晧海在黑暗中下手狠狠拍了秦朗空屁股一下,“走吧,我们还是先过去,既然来了,不妨就看看他们这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 “靠,你轻点。”秦朗空颇为敏感地缩了一□体,立刻引来旁边楼晧海一阵刻意压低了调笑之声。 “我说,就这么一下子,秦少不会就有反应了吧?”楼晧海啧嘴摇了摇头,然后率先一步向着湖中心的一处八角亭走去。 跟在他身后深吸了n口气才平复了情绪的秦朗空急忙迈步追上楼晧海,一边追还一边在嘴里嘟囔,“你等着,等回了家,看老子治你。”不过可惜,这样的话楼晧海自然是没听见,秦朗空也不敢让楼晧海听见。 点着香烛的八角亭里,作为东道主的颜穆青看见楼晧海和秦朗空自然第一个迎了出来,只可惜对于他这份太过刻意的热情,楼晧海仅仅报以一抹淡笑,便与他擦肩而过。 “楼哥!好久不见。”姚乐兴就坐在凉亭最靠右边的位置,直到看见楼晧海走到面前,才懒洋洋地从位置上站起不冷不热地打了声招呼,“秦哥也来了?” “的确是好久不见了,花大少。”秦朗空和几个熟人打过招呼,然后主动过来搭了句话。 楼晧海勾了勾嘴角,从桌上拿起茶壶替自己和秦朗空各倒了一杯又替姚乐兴蓄上,然后淡淡道,“听说最近姚少又高升了,恭喜恭喜啊。” “高升是谈不上啦,不过倒是小小的调动了一下,现在也是个小小的副局了。当然和楼哥你还是没得比啊。”姚乐兴其实也就是草包,充其量耳濡目染了些官场上的弯弯道道不至于乱说话而已。平常最爱的就是恭维,特别是像楼晧海这样身份的人给的恭维,哪怕是虚情假意也足够他乐上大半天了,更何况到了楼晧海这种段数级别的,即便是虚情假意一般也很难叫人听出端倪来。 不过楼晧海这么一句看似轻飘飘的话显然还是很管用的,一开始还一副懒洋洋看谁谁不顺眼的姚乐兴很快热络起来,甚至还开始主动替楼晧海端糕点送茶水。 “来来,楼哥尝尝,这个杏花糕据说可这里的招牌菜。来来,秦哥也吃,颜老板算起也是我的老朋友了,今天你们都不用客气。” 秦朗空看着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姚乐兴无声地笑了笑,然后乘这没人注意冲楼晧海竖了竖大拇指,感叹道,“还是楼少这脉门摸的准啊,杀人不见血,高!实在是高!” 在姚乐兴情绪高涨的反客为主的调动下,晚饭的气氛很快热闹起来,明明是东道主却被凉到一边的颜穆青也算是敢怒不敢言,虽然心有不甘,但最终也只得妥协一步搞起了后勤工作。而这自然也是楼晧海有意为之,毕竟区区一个颜穆青,还不够资格招待他。 待饭吃的差不多,大部分人酒意正酣时,颜穆青又叫来了水月洞天的特色服务,不一会儿几个身穿旗袍,身材婀娜,烫着手指烫的歌女就抱着琵琶,二胡,以及洞箫之类乐器,划着小舟靠近了。 这世上还有什么能比烟草,好酒,美女对男人更具吸引力呢?显然没有。 很快酒桌上的气氛就变的淫丨靡恶俗起来,也不知是谁最先动的手,惹得一个穿着花衫旗袍的小姑娘娇嗔一声,这百媚千娇的一声很快就喊酥了在场大多数人的骨头,一个个不再顾及形象架子,大胆搂着唱曲的姑娘说起荤话。 对于这样的事儿早已见惯不怪的楼晧海只是挂着习惯性的淡笑,捏着茶杯靠着身后的红漆柱自斟自饮,偶尔抬起眼眸眺望一眼远方泛着星光的湖面,一副悠然自得,乐在其中的样子。当然如果需要,他也同样能学着在场大多数人的样子搂个小姑娘过来,再开几句无伤大雅的玩笑。然而这也分人,很显然颜穆青作为名义上的东道主楼晧海是不会给这个面子的。 原本秦朗空也是习惯性地左拥右抱,一边一个美娇娘,左边的端庄静好,右边的纯净靓丽,很显然这也是颜穆青一早摸着秦朗空的口味提前预备好的,可奈何秦朗空这手才刚一搭上身边的香柔软玉,他就似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僵住了动作。 小心翼翼地用余光扫了一眼楼晧海,果然发现对方正饶有兴致地注视这他这边,看见他突然抬眼相视,还不忘微微举高了手里的茶杯,露出一个淡的几乎叫人看不见的笑容。 “卧槽,习惯了,习惯了!”秦朗空急忙尴尬收回自己咸猪手,地趁四下无人注意冲着楼晧海努力做口型。 可谁知那边楼晧海却仅是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张嘴“噢?”了一声,随即又将头转开了。 这下秦朗空可是着急了,他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就是自己突然摸不准楼晧海的想法了。很显然他现在就有些拿不定主意,楼晧海这个表情对他,究竟是生气了呢?还是生气了呢? 坐不住了的秦朗空好容易逮着机会准备摸到楼晧海身边去小小的腻歪一下,可那边却有不速之客捷足先登,秦朗空无比郁闷,连带着在心里来来回回将颜穆青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但却没过去凑热闹。 很显然颜穆青这个时候主动去找楼晧海搭话,要是没什么猫腻才真叫见鬼。 想着秦朗空下意识的朝楼晧海的方向瞥了一眼,却很快欣喜地发现自己跟楼晧海默契无比,心有灵犀,楼晧海也正好在看他。 在两人飞快地交换了一个眼神之后,颜穆青已经端着酒杯走到了楼晧海的面前,笑的颇有些尴尬地道,“上次的事儿,纯属误会,还望楼少大人大量,不要跟我计较。”说着,颜穆青一仰脖子,将手上酒盅里的酒喝的一滴不剩。 楼晧海收回远眺的目光,在颜穆青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而后才笑了一声摆了摆手道,“都是小事,难为颜总到现在还记得。” 很显然楼晧海是准备话到礼不到了,手里继续端着茶杯细细品尝,“这里的茶不错,应该是今年头春的绿丫头。” “楼少果然是懂茶之人。”已经是第三次被博了面子的颜穆青在心里暗自咬了咬牙,强颜欢笑地再次主动接话。 稀薄飘渺的灯光下,楼晧海突然侧过头的动作让楼晧海的脖颈露除了衣领,颜穆青几乎是一眼就看见了楼晧海脖子上的深紫色吻痕,顿时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了起来。 然而楼晧海却故意如同视而不见一般,在听见颜穆青声音之后晃了晃手里的茶杯,朝颜穆青微微一抬,而后一饮而尽。随着他颈部的动作,那颗无比扎眼的吻痕,再次大喇喇地暴露在颜穆青的目光下。 这简直就是在向他宣战一般,故意显摆给他的。 颜穆青按耐住表情,决定还是大事优先,于是强压下心中的邪火,继续保持脸上的表情。 就在颜穆青绞尽了脑汁想要再次搭话的时候,一道含着明显醉意的声音便大喇喇地插了进来,“我说今天这大晚上的刮得什么妖风,感情是咱们楼大少大驾光临啊,真是蓬荜生辉,蓬荜生辉啊。” 闻声秦朗空回头望去,顿时一愣,居然是楼晧海大舅柳雅荣的小儿子,整个柳家和楼晧海最不对付,几乎是势如水火的柳白壁。 “四少!”颜穆青果然是和柳家兄弟关系匪浅,似乎相当清楚柳白壁的身份。 姚乐兴很少涉足商圈自然不大认识柳白壁,唯一只是觉得这个人不怎么顺眼,谱儿居然比他摆的还大。说白了以楼晧海在圈子里的地位,连他都得乖乖喊一声楼哥的,怎么到了这个什么所谓的四少嘴里就成了妖魔鬼怪了?那他这管楼晧海叫哥的人该算什么啊?小妖吗? 所以还不等楼晧海开口,姚乐兴就先冷不丁哼了一声,“这谁啊,怎么一点人事儿不懂啊?进来就咋咋呼呼的,鬼叫什么?” “花大少这是不认识吧,名满京城号称柳半城的柳家知道吗?你面前的可不就是柳家三代中排行老四的柳四少——柳白壁了。”秦朗空瞅准机会插话,期间还不忘搭上楼晧海,又补充了一句,“怎么样,我这介绍做的还对啊?楼少?” “秦少说的不错。”楼晧海无所谓的笑了笑,似乎全不将冲他而来的柳白壁看在眼里。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不是我不想更新,而是我等不上jj 怎么都登陆不上 今天好不容易才上来,所以双更了 坑爹的jj 抽打jj 第145章 柳白壁不比柳白域,早就被他父母宠坏了,一心认为老子天下第一,做事说话也很少经过脑子,因此被秦朗空这么调侃式的一说,再被楼晧海这么轻蔑式的一附和顿时被闹的觉得脸上无光,一蹦三尺高地指着楼晧海的鼻子便跳脚道,“你他丨妈给老子滚,老子的店不欢迎你。” “四少,您息怒,楼少今晚毕竟是我请来的客人,开门迎的都是客,您就是再有不愉快那也是私下的事不是吗?”颜穆青眼见着情况就要不妙,于是刚忙上前劝住。 秦朗空下意识地就看了楼晧海一眼,他怎么看这个颜穆青怎么像是早有准备。 很显然离得最近,将颜穆青和柳白壁表情都看的一清二楚的楼晧海也是这么想的。但毕竟现在还不知道对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因此只得先配合着对方将戏演完。 “客人?客人又怎么样?今天这生意我还不做了呢。”柳白壁冷哼一声,“我这里谁都欢迎,可偏偏就是不欢迎他楼晧海。” “四少,四少你这话是怎么说的啊。”颜穆青急急忙忙将柳白壁拽到一边,似乎是担心对方激怒之下在说出什么难听的。 此刻楼晧海到突然觉得有些纳闷了。 这个柳白壁和他不合可以说凡是稍微熟悉他点的人都知道的公开的秘密,可即便是不合最多也不过是冷嘲热讽,很少会像今天这样失态的。 也就是在此时,也不知道颜穆青和柳白壁低声说了些什么,柳白壁终于态度松动转身走了,可临走之前却还不忘恶狠狠地对楼晧海比了个中指骂道,“不就他丨妈有点本事会哄老爷子开心吗?你等着,我不在这里闹是给颜老弟面子,你他丨妈给我等着,到时候整不死你我!”说着,柳白壁就气哼哼的扬长而去。 “楼少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也没想到会这样。”一见柳白壁走了,颜穆青便赶快凑到楼晧海跟前道歉。 而楼晧海则没有多搭话,反倒若有所思地盯着柳白壁离开的方向看了好一会儿。 颜穆青,柳白壁,柳家!这个组合还真是越看越有味道。 由于突然冒出来的柳白壁这么一通乱闹,之前晚饭的气氛自然被搅得荡然无存,因此最后也就只好匆匆结束。一行人也就在停车场处分道扬镳,而楼晧海和秦朗空则和众人寒暄完毕之后也打算离开。 “是走一会儿还是直接打车?”楼晧海看了秦朗空一眼,他自己还行也就喝了不到两小杯,可秦朗空却被灌了不少,毕竟这次颜穆青打着道歉的名目邀他们出来必定也少不了上次和秦朗空一会儿喝酒的那帮公子哥。 都是些熟人,秦朗空就是再不想,半斤酒还是逃不掉的。 秦朗空感觉了一下,觉得自己还行,没醉头也不晕,就是觉得热,于是便说,“你陪我走一会儿,权当醒酒了。” “那就往那边吧。”楼晧海查了查个人终端,发现从会所西面山上的小路插过去就能直接到距离凤凰军事学院后门的一条商业街,步行的话只需要四十分钟左右的时间就能到。 秋季京城的天气特别好,蓝紫色的天幕上几乎缀满星光,偶尔迎面吹过来的晚风已经带上了薄凉的秋意,然而对于体温刚好有些烧的秦朗空却是正好,他吊儿郎当的一时儿从路上踹一脚碎石子,一时儿又挨着绿地边上的牙子蹦跶两下,最后往前一跃,撞到楼晧海侧肩膀上,用自己的手背蹭了蹭楼晧海的手,之后伸手试探性地握了一下然后又松开,再眨巴着眼睛观察观察楼晧海的表情,然后再重新一把握住,如此循环往复弄了好几下。 最后楼晧海忍不住笑意,一把抓过秦朗空不老实的狼爪放到手里牢牢牵住,“这样满意了?” “那是相当滴~”秦朗空笑的嘴都歪了。 松涛阵阵,偶尔从草丛中传出几声虫鸣,散发着柔和光晕的灯笼草吸引着忙忙碌碌的飞虫,然后在它们落到叶片上的时候猛地合上花枝,将飞虫夹住一口吞噬。秦朗空心情格外舒畅,一会儿哼哼小曲儿,一会儿吹吹口哨。 “你说今天那个姓颜的到底跟咱们玩的什么花招?”吹了好一会儿风,秦朗空此刻只觉得神清气爽,半点醉意都没有了。 楼晧海拽着秦朗空的手让他避开路上一块凸起的石头,“现在唯一知道的就是,他刻意自导自演了这么一场闹剧,还拉上柳家那个光有匹夫之勇的老四当垫背的。” “柳老四今天这态度的确是够激动哈。”秦朗空想想就觉得可笑,从头到尾楼晧海别说是动一动嘴皮子了,就连正眼都没瞧过柳白壁一下,亏得他还能从头一直暴躁到脚,一个人唱了那么久的独角戏。 “这就要看那位颜老板究竟劝了他点什么了?”楼晧海嗤笑一声。 也不知道是这个颜穆青过于自负还是怎么的,居然敢在他面前卖弄。那个老四每被他劝上一句脸上的表情就冷上一分,最后还扬言想要了他楼晧海的命,这么明显的因果关系那个姓颜的难道当他楼晧海是个瞎子不成。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半天颜穆青今天晚上的事儿,虽然知道对方有企图但却不清楚具体是什么,直到楼晧海和秦朗空脸上的表情同时一变,两个人下意识的加快脚步,朝石子小路边的树林里走去,很快刺目的机车灯光就伴随着油门的轰鸣由远及近,前后各五辆摩托车很快就把楼晧海和秦朗空别死在了树林边。 “这下不用猜了。”秦朗空啧了啧嘴。 楼晧海对秦朗空使了个眼色,两个人当下一左一右分开隐身藏进草丛。 戴着黑色头盔的十几个人下了机车,一人一根从车座边抽出又粗又长的铁棍,领头的粗着嗓门道,“他丨妈的,反应够快的,肯定是跑林子里头去了。” 十盏明晃晃的机车灯将整片树林照的宛若白昼,楼晧海靠在一棵粗壮的紫檀树下,向着对面的秦朗空打出一连串手语,秦朗空很快会意,知道楼晧海是让他将目标盯准对方的机车。 树林并不深,楼晧海和秦朗空一开始也没刻意往林子最深处跑,因此对方一伙人才向树林里前进了不到十米左右的距离,楼晧海就突然从树木后猫腰蹿出,双手搂住对方带着头盔的脑袋,用力向下一推,在抬起膝盖猛撞对方胃部,趁着对方晕乎的瞬间,将对方手里的铁棍一把抢了过来,然后狠狠地敲在对方的头盔上。 被破碎头盔击伤面部的打手当即发出凄厉的惨叫。很快便吸引了越来越多的打手朝着楼晧海所在的方向聚拢。 而另一边,秦朗空在小心避开对方人手的注意后,飞快地来到对方停放机车的地方,开始一台接一台的给轮胎放气。至于为什么不直接拔掉钥匙则是因为拔掉钥匙车灯就会熄灭,容易暴露目标。 而此时被楼晧海揍的够呛的几个打手似乎是突然想起了被他们停在路边的机车,准备过来骑车撞人,因此刚好发现了正在放气的秦朗空,其中很快便高声嚷嚷了起来。 秦朗空反应很快,翻身就夸上了一辆机车,扭动油门轰鸣着朝着那群围攻楼晧海的人冲去,而那个高声叫嚷的打手则被秦朗空用车头猛撞,惨叫着飞进了树林。 “娘的,快叫外援!”打手头子似乎被揍红了眼,张嘴就喊了自己小弟叫帮手。很显然它们一群人之前是低估了楼晧海的身手。 楼晧海虽然一脚踹飞了一个手里拿着通讯器的打手,却还是被另一个打手成功避开,呼叫了外援。 正所谓是双拳敌不过四手,饿虎还架不住群狼呢!这个时候,什么防身武器都没带的秦朗空和楼晧海第一个反应就是跑。不说将人甩掉,至少也要先离开这条狭窄的山间小道。 因此秦朗空再次猛拧油门,把住车头一个几乎贴进地面的急拐,在撞倒了两名堵在楼晧海面前的打手之后,对楼晧海伸手道,“快上车。” 楼晧海也是早有准备,蹬住地上晕晕乎乎准备爬起来的某个打手的后背,就跳上的秦朗空的后座,然后二人便开足马力向前狂奔。 后头缓过劲儿来的几个打手也连忙扶起地上仅剩的三辆还未被放气的机车,跟在楼晧海他们身后穷追不舍。 楼晧海飞快地从个人终端上发出求救信号,然后顺手折下道旁的树枝,砸向身后的车辆以阻止对方追上来。 狭窄的山间石子路,又是一路上坡,秦朗空手里的车子很快就开始显得动力不足,楼晧海坐在后头大声问,“怎么样,油表是不是快报警了?” 他这边话音刚落,油表告罄的警报声就滴滴地响了起来,也恰逢此时,另一队被身后几个打手叫来的帮手又驾驶机车向秦朗空驾驶的机车迎面驶来。 “加速,让车撞上去,我们跳车。”楼晧海当机立断。 秦朗空把住车头,加足马力,轰着油门朝前方正面冲撞而来的机车撞了过去,眼看就要和对方撞上的时候,后座的楼晧海突然紧紧扎住秦朗空的腰,右腿用力一蹬机车,紧接着带着秦朗空向左侧纵身一跃,便跳下了机车。 轰地一声,两台高速相撞的机车顷刻发生引发了爆炸,巨大的威力不但让那辆被直接撞上的机车到了血霉,甚至还殃及了后头好不容易赶上的那三辆机车。 楼晧海他们跳下去的地方刚好是个山坡,两个人彼此楼主对方,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好不容易才被一片杂生的毛竹拦住了去路。 “哎呦卧槽!!”秦朗空只觉得眼冒金星,背后一片火辣辣的,晚上吃的那点东西都快被交代出去了。 而楼晧海则一把捂住秦朗空的嘴低声道,“嘘!你听,好像是我叫的人来了。” “什么破鸡丨丨丨巴卵丨人?早不来晚不来的,偏偏等老子都摔下来了才来。”秦朗空喘着粗气,心脏到现在还突突突的直跳。 “能走吗?”楼晧海此刻也相当想要没素质的骂人,但在不爽也没必要更自己过不去,大半夜的呆在山坡上的竹林子生闷气,乌漆墨黑的一片,还不知道呆久了能遇上点什么。 “没事儿,就是叽里咕噜转的头晕,你呢?”秦朗空抱怨完了,自然也就想起关心楼晧海了。 楼晧海一把将秦朗空从地上拽起来,然后将身上的手机当做电筒打开,向过来找他的几个人发出信号,“我也没什么大事儿,先上去再说。” 很快,收到楼晧海信号的人就一脸担忧的迎了上来,“楼少您没事儿吧。” 楼晧海摇了摇头然后问,“上边那几个打手都抓住没有?” “除了地上俩儿被炸残了的,还有一个被炸死的,其他的一看见我们过来就都趁乱跑了。不过我已经让兄弟们将这里围起来大面积搜山了,相信很快就能把人抓回来。” “算了,跑了也就跑了。”楼晧海对于抓这几个打手着实也是兴趣不大,因为他知道就算人抓回来了也照样是无济于事,问不出幕后真凶也就算了,而且说不定还正好如了某些人的意。 “那楼少……”对方似乎还有些拿不准楼晧海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把你的人都喊回来吧,今天晚上的事儿真是麻烦你了周副官,不过我爸爸那里我不希望他担心,所以麻烦你还得替我保密。”楼晧海拍了拍眼前这个一脸忠厚相的中年男子,“另外今天麻烦你们特地赶过来,下次有机会我请你们吃饭犒劳。” “那太麻烦了,不用了。您是我老领导家的少爷,如今老领导虽然高升了,但您要是不嫌弃,咱们还是一家人,就像过去一样。”周副官过去就是跟着楼玉珏的副官,而且这一跟就是十年多,因此楼晧海对他也一贯客气。 楼晧海笑了笑,也了解对方的为人,因此就没再勉强,转而说:“太晚了,就还麻烦你送我秦少先过去医院一趟。” “去医院,你伤到哪里了?”一听去医院,秦朗空顿时急了,还当之前楼晧海故意骗他。于是下了爪子就开始凶残的准备在众目睽睽之下脱楼晧海的衣服。 楼晧海被弄的囧囧有神,一把抓住秦朗空手然后说,“没事儿,不过滚了这么长一段坡,无论是你还是我都该去医院看看,有没有磕伤哪里。”毕竟机师的身体,一旦有的什么大的损伤,还是比较麻烦的。 去了医院,好在两个人都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一路滚得也比较又技巧,知道该怎么自我保护,因此也没什么大问题,除了几处软组织挫伤之外基本没什么大问题。但由于两个人都灰头土脸的,因此楼晧海也就没让医生当场给他们上药处理伤处,而是开了药水回家洗过澡之后自己再涂。 此从医院出来,时间已经接近凌晨了,楼晧海也不想再多耽误周副官的时间,因此在告知对方自己没什么大碍之后,便谢绝了对方要送他们回去的请求,让对方给叫了辆出租,和秦朗空一起返回学校。 路上原本都已经有些昏昏欲睡了的秦朗空在出租路过一处外面肉食店的时候突然就睁大了眼睛,然后猛拍司机的后背说,“停车,停车,先在这家店靠边停车,我下去买点东西。” 楼晧海当然知道对方要买什么,于是便对秦朗空说,“再多买两份烤乳猪。” “刚好家里还有麦芽气泡水,咱们晚上加餐!”秦朗空咬了咬牙,“这损失的能量都得好好补回来。” “你晚上也没吃饱?”楼晧海笑了起来。 秦朗空一拍肚子,“刚才运动量过大,这会儿都消化掉了。”说着,秦朗空便砰地一下关掉车门,然后冲向了肉食店。 坐在前座的司机忍不住羡慕道,“你们兄弟俩感情可真好。” “兄弟?”楼晧海闻言笑了一声。 司机赶忙道歉,“难道不是,我这个人就爱多嘴乱说话,说错了您可别跟我计较。” “我们可不是兄弟。”楼晧海又笑了起来,然后压低声音对司机神秘道,“我们可是情人关系。” “情……情……情人!?”司机震惊了。 而秦朗空刚好买好东西回来,一上车就看见司机一副见鬼一样的表情盯着自己,顿时有些纳闷,“干什么?我脸上有东西?” “没有,只不过是我刚刚稍微纠正了一下这位司机对咱们俩儿关系的正确认知。”楼晧海笑的一脸云淡风轻。 秦朗空则亢奋地吧唧一口啃在楼晧海嘴上,“卧槽,虽然我一直在想你什么时候会向外人正式介绍我,但是我也从来没想到这个第一人会是一个出租车司机。来来,师傅,这包烧鹅送你了,你可真幸运!!” 司机被秦朗空这么大张旗鼓的一吆喝,似乎有些被吓着了,车子一下子便如离玄的箭的一般飙了出去。直到到了地方,楼晧海和秦朗空还没来得及道谢付钱,这名司机便又一个猛子扎出去,蹿进了对面的主干道。 秦朗空有些无奈地耸了耸肩,问楼晧海,“我说同性婚姻法都出台多少年了,怎么这帮人还这副德行啊?” 然而楼晧海却似乎完全不受影响,从秦朗空手里接过一包东西率先抬腿向军事学院的门卫处走去,边走边悠悠道,“省了一份车钱不也挺不错的。” “切,早知道那只鹅我也拿回来。”秦朗空哼了一句,三步两步追上楼晧海。 作者有话要说:很恶俗的梗 麻,大家又心情不如猜猜真凶素谁~~ 提前预告一下,颜老板,心理有那么一点变态~~ 第146章 回到家里,安抚好因为得到食物而过于亢奋的流氓和色鬼,楼晧海的脑袋里就只剩下三件事,洗澡,擦药,最后再美美地吃上一顿。 说起来楼晧海这个人有个怪癖,说不讲究似乎比谁都不讲究,有任务的时候,没有任何口感和味道可言的营养维生剂随随便便能够吃上大半年;可要是说起讲究却又比谁都要讲究,不但洁癖,还嘴刁。每次出去吃饭,除非是相当合意的,否则基本都不大动筷子,不是嫌弃油厚就是厌恶味重不够健康,因此每次回来都得再补上一餐。 于是楼晧海趁着浴室放水的空挡就对秦朗空催促道,“你快点,洗了澡好上药,我都饿了。” “立刻马上!!”秦朗空听见楼晧海的催促顿时眼睛都亮了。 对于秦朗空而言,洗澡就等于鸳鸯浴,上药就等于双人互动版十八摸,至于饿了那就更简单了,秦朗空嘿嘿一笑,哼着小曲就速度把自己里外剥了个精光。 “你冲这么急干什么?”楼晧海笑了,晃着手指头指了指秦朗空脚下,“你就穿准备穿着皮鞋进来洗澡?” 秦朗空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地,动了动踩在皮鞋里的脚趾头,“嘶,你这不明知故问么。” “呦,你这还不好意思了哈。”楼晧海一脸讽刺。 受了刺激的秦朗空抬腿踢掉鞋子,一头钻进楼晧海所在的淋浴房,和他胸脯贴胸脯,脑袋蹭脑袋地挤到一块,然后开始兴风作浪。 “诶诶,先别闹,我看看你后背。”楼晧海按住秦朗空到处乱撞的脑袋,“过来,转过来。” “后背不重要。”秦朗空吸溜一口口水,眼巴巴地盯着楼晧海的下丨半身猛瞧。 楼晧海忍不住伸手狠狠扇了秦朗空脑门一下,“后背不重要那什么重要?”楼晧海伸手拍了拍秦朗空的脸蛋,又顺势而下拍到了秦朗空的胸膛上,最后一把握住秦朗空牌儿烦恼根,哼笑一声反问道,“是这儿,还是这儿,依我看是这里最重要是吧?” “嗷——”楼晧海这么一爪子下去,也不知秦朗空究竟是亢奋的还是疼的,当场就在淋浴下表演了一把曲项向天歌的戏码,“靠,别介啊!掐坏了怎么办??”秦朗空呛了口水,可却连声咳嗽都顾不上,急忙从楼晧海的手里解救出了自己的“终身性福”。 “转不转过来?”楼晧海用手指弹了一下被秦朗空死死护住的宝贝根子,“我数一二三啊。” 迫于淫威,秦朗空最终不得不妥协,老实巴交地转了过去,可着人是转过去了,屁股却又开始不老实了,开始蹭着楼晧海的大腿撅的老高。 楼晧海终于忍无可忍,瞅准了秦朗空背后青紫的地方,用力一拍,当时疼得秦朗空就嗷地一声哀嚎,下意识地缩起身体收回了那个在楼晧海眼前乱晃的大光腚。 “我靠,你好的也要怜香惜玉一点嘛!”秦朗空嘶嘶哈哈地捂住后背,心说这下肯定雪上加霜,伤上加伤了。 可楼晧海压根就不吃他那一套,冷冷地斜睨了秦朗空一眼,捏着他屁股上最厚实的一块肉,用力蹂躏一下哼道,“怜香惜玉?笑话,你是香啊?还是玉啊?” “我是流氓。”秦朗空一甩头,一脸自豪。 楼晧海手下用力,在秦朗空呲牙裂嘴的哈气中不着痕迹地替他揉散背后的淤血,然后轻蔑地嗤笑一声,“那我就是那个□流氓的。” “哎呦,哎呦……嗷……我靠……你轻点啊。”秦朗空疼的泪眼汪汪。 “这会儿知道疼了?之前不还说后背不重要的吗?”楼晧海下手毫不留情。 秦朗空委委屈屈地认错,“我那不是……卧槽……我当时不就是那么随口一说吗?” “那现在知道错了?”楼晧海打一棒子自然要再给一颗甜枣,伸头在秦朗空冒汗的鼻尖上亲了一口。 闻言秦朗空自然飞快地点头,不敢再有造次。 两个人洗干净身体,就一块泡进了放了药草精油的浴池里,比人体略高的温度让秦朗空舒服的连眼睛都眯起来了,他歪歪斜斜地靠倒在楼晧海的肩膀上,不多时就传出了熟睡时均匀的鼾声。 楼晧海忍不住盯着秦朗空的睡脸多看了一会儿,有些感慨:这货果然还是睡着了比较可爱!不,也许该说,这货果然只有睡着的时候才是可爱的。 等到楼晧海叫醒秦朗空的时候,秦朗空只觉得神清气爽,肚子咕噜噜地直叫唤,他从水里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然后舔了舔嘴角的对着楼晧海笑眯眯地道,“还别说,这柳老爷子专供给你的药浴配方就是好用。” “你要是喜欢,下次见面的时候记得开口多哄哄老爷子。”楼晧海伸手拿了浴袍从水里站起来裹上,说的漫不经心。 但秦朗空却抓住了话里的关键,他心里咯噔一下,一把拽住楼晧海道,“你这话什么意思?下次见面,见柳老爷子??” “别怕,我对你有信心。”楼晧海笑着调侃了一句。 秦朗空则蔫歪歪,无比悲愤地握拳仰天长啸,“这不公平!!” “什么不公平?”楼晧海笑了笑,开始拿出之前从医院开回来的药水替秦朗空涂。 秦朗空抱头作痛苦状,“我就一个舅舅,现在还快要站到你那一边了。” “你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楼晧海拍了拍秦朗空的后背,然后自己也脱掉浴袍说,“我后背左肩上好像也撞着了,你给我看看。” “你不早说。”秦朗空麻溜儿地接过楼晧海手里的软膏,凑到楼晧海背后一看,果然有两处比较深的挫伤,“疼不疼啊?” “行了你快点,弄好了赶紧吃东西睡觉。”折腾了大半夜,楼晧海也觉得累。 秦朗空凑过去对着楼晧海光luo的脊背吧唧吧唧啃了几口,然后才有些意犹未尽地给上了药,“我去拿吃的,咱们到阳台吃怎么样?” “那我先过去把驱虫灯打开。”楼晧海无所谓地站起身来。 院子里早就吃光了自己一份的流氓和色鬼竖着耳朵,一听见秦朗空开冰箱的声音就嗷嗷地纵身一跃冲上了楼晧海所在的阳台。 “你们上来干嘛?”楼晧海无语,“刚才没吃饱??” “嗷呜——嗷呜——”流氓和色鬼舔着脸献媚。 楼晧海板起脸,在他们的鼻子上一人点了一下说,“瞧瞧你们肚子上的肉?再胖下去我可就不要你们了啊。” 这边楼晧海正教育着,那边秦朗空已经端着食物和饮料拉门进来了,一看见色鬼和流氓脸上的表情顿时就乐了,从盘子上一人给它们分出一小份烤乳猪,然后道,“就只许再吃这么多了,听到没有?” “我这儿正说它们呢,你干什么?”楼晧海不悦地皱了皱眉头,很显然他是不赞成秦朗空这种做法的。 “两个臭小子不是还小么,偶尔宠一下也没关系啦。”秦朗空一边说着,一边在背后对着流氓和色鬼打手势,两只鬼精鬼精的立刻会意,一口叼起盘子里的烤乳猪就蹭地一下越过阳台上的护栏蹦进了院子里。 楼晧海叹了口气,也懒得再和秦朗空多说。虽然在他看来秦朗空眼下的做法简直就是慈母多败儿的典型。但流氓和色鬼毕竟是动物,他总不能懂不懂就为了两只畜生和秦朗空争些没有油盐的事儿吧,总之只要大的问题不犯,其他的楼晧海也就由着秦朗空带着两只小混蛋闹腾了。 福记肉食店的烤乳猪一贯做的外酥里嫩,肥而不腻,再配上纯天然大麦发泡汽水,那味道自然是相当不错。很快秦朗空和楼晧海两个人就干掉了一整只烤乳猪和半分烧鹅。 吃饱喝足,楼晧海和秦朗空又坐了一会儿,很快困意就涌上来了,两个人自然决定回房间睡觉。 凌晨三点半,无论是楼晧海还是秦朗空都是熟睡正沉的时候,楼晧海的工作用的通讯终端突然响了起来。 秦朗空哼哼唧唧,老大不情愿地眯着眼睛伸手探到床头柜上一阵乱摸,在发现不是自己的响了之后,才又闭着眼睛将手撑到楼晧海头边的柜子上。 “靠!这么晚了谁啊!!”秦朗空忍不住开口抱怨。 楼晧海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从秦朗空手里接过自己的通讯终端,出声道,“喂?” “楼主任……是楼主任吗?出……出事儿了……”楼晧海这边才刚出了一声,终端对面就急切地传出了一个带着哭腔的女声。 秦朗空一听是个女人,顿时瞌睡跑了大半,就连眼睛也不眯着了。 “是邓老师吧?怎么了,你先不要急,慢慢给我说。”楼晧海拿眼睛横了秦朗空一眼,一抬手按下秦朗空从被窝里撅起来的脑袋,做了个口型说,“干什么啊?你老老实实躺下睡觉。” 秦朗空哪会答应,他死乞白赖地整个人都靠着枕头滑到楼晧海身上,直到耳朵几乎贴到了楼晧海正在讲话的通讯终端上才假模假样地闭上了眼睛。 楼晧海晃了他两下没晃动也就算了,继续对着终端里哭哭啼啼的女老师安抚道,“你先不要哭,把那个学生的相关资料报给我。然后给教务那边通报一声,再组织我们专业的老师一起找,记得找和他关系好的学生多问问……” 好说歹说,说了老半天,对方那个女老师才挂断了电话。楼晧海叹了口气,伸手搓了把脸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到底怎么回事啊?”秦朗空一看楼晧海这就准备起来,于是就多问了一句。 “说是我们专业刚刚查房,结果发现丢了一个学生。” “新生吧。”秦朗空靠在床上看着楼晧海穿衣服。 楼晧海没忍住突然笑了一声,“的确,否则一个老手再不济也不至于闹出这么大动静。” “那是!”秦朗空深有同感地附和道,“当年我们那时候混的,有专业打掩护的,有专业通风报信的,更有提前行贿收买的。” 说话间,那个丢了的学生个人资料就传到了楼晧海的个人终端上,楼晧海只是扫了一眼对方的基本情况就对这个学生的大概去处在心里面划了个大概。 “怎么样一会儿陪我走一趟?”楼晧海打开衣柜从里头拿出两条领带,放在穿衣镜前比划了一下,最终选了一条墨绿色暗纹的作为搭配。 秦朗空将床头的灯光调亮,“好啊?”对于楼晧海的主动要求,秦朗空总会觉得受宠若惊。 “我估计这个张聪十有□是受邀去了徐孟军女儿的生日宴会。” “你……你怎么知道我也收到邀请了?”秦朗空被噎了一下。 楼晧海笑了笑,“你是不是有点太小看我手里头的消息网了?” “靠,那上次邹家侄女获什么破奖的那次,还有上上次石元帅外孙女毕业那次,还有……”要说起这事儿来,秦朗空原本也是忍了很久。只不过好容易逮着机会越说越起劲的他,很快就在楼晧海似笑非笑的注视下,将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干脆咳嗽一声,嘟囔道,“是,虽然你是都没理会,但总归是给人家送了礼物不是?” “所以这次你就没送?”楼晧海觉得有些好笑。 秦朗空哑了哑,“那还不是我们家领导特意交办的,我敢不从?” “所以我这不也什么都没说吗?”楼晧海有些漫不经心地耸了耸肩。 “我为什么老是觉得我可能会抛弃?”秦朗空无比悲怆地咆哮出声,“你压根不了解我的危机感。” 楼晧海难得轻笑出声,坐到床边亲了亲秦朗空,然后出言安慰道,“放心吧,能成为你秦少情敌的人,只可能是一种人。” “什么人?什么人?”秦朗空急切道。 “就是啊……”楼晧海突然买了个关子,说:“你快点,穿好衣服,出了门我就告诉你。” “你有阴谋?”秦朗空一脸怀疑。 楼晧海则笑着说,“爱信不信。” “卧槽,你别吃我吃的这么死不成吗?”秦朗空郁卒不已,但还是飞快地从床上跳下来一溜烟穿好衣服。 直到出了院门,楼晧海才大发慈悲地冲着迫不及待的秦朗空勾了勾手指头。 “快说,快说!”秦朗空屁颠屁颠地凑过去。 楼晧海用牙用力磨了磨秦朗空的耳垂,然后忍笑道,“就是比你还要没脸没皮的人。怎么样我这么一说,你是不是该顿时危机感全无啊?” “……”秦朗空半晌无话,好久才哼了一句道,“你耍我还是变着法骂我呢?” “怎么不信呐?”楼晧海挑挑眉,“要知道当年和我有过交集的,要是能有你秦少一半死缠烂打,现如今也轮不到你啊。” “那我其他方面也不差吧。”秦朗空心慌慌,心说完了完了,楼晧海这番说完,他不但没觉得愤懑,反倒越想越觉得有几分道理。 楼晧海一把将人拽过来塞进车子里,在发动车子之后,才有些无语地也嘟囔了一句,“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啊?你要真是个草包我能要??” 很显然,一贯皮糙肉厚经拖抗造的秦朗空压根要不了楼晧海多少口头上亦或是行动上的安慰,只需楼晧海对他露出一个稍微温柔些的目光,就足够他原地满血复活的能量了。 “凤凰酒店,徐萌的生日会就在那里办。”秦朗空将车窗按下一些,很快微凉的夜风就灌了进来。 楼晧海懒得自己开车,在设定了目的地之后就选择了自动驾驶。然后在接听了那位心急如焚的邓老师十六个电话之后,楼晧海终于忍无可忍掐断了通讯终端的电源。 徐孟军的女儿徐萌今年刚满二十,按照凤凰星系的传统,女孩二十岁是需要按照成人礼大办的。这次徐孟军也是下足了血本,除了是疼爱女儿之外,更多的还是出于替女儿扩大交际圈的考虑。当然如果能由此攀上圈子里哪家的高枝儿自然是更美。 此时时间已经接近凌晨四点半了,但凡是这个时候还能在宴会厅里闹的多半只剩下二十左右的年轻人,因此当楼晧海和秦朗空这个级别的圈中子弟走进去的时候,顷刻间便吸引了不少年轻小姐的目光。 “秦老弟!?是秦老弟吗?”人群中突然有人出声。 秦朗空回头一看,顿时乐了,“呦,敢情这位徐小姐过生日连你这头老牛都给请来了。” “诶,瞧秦老弟这话说的。”说话的人一脸痘坑,长的肥头大耳,满身的铜锈之气,冲着秦朗空挤眉弄眼,“我这么些年,也就好这一口东西,秦老弟你就不要笑话了。” “行,行,我闭嘴。”秦朗空敛住笑意。 对方的目光很快投向楼晧海身上,问道,“秦老弟,你身边这位怎么不给我介绍介绍?” “噢,这位是楼少。”秦朗空随口提了一下,“这个先不提,今天我们过来是找我们学校里头一个私自跑出来的学生的。” 楼少!?在京城圈子里,能担得起秦朗空一句楼少称呼的很显然只有楼晧海一个人。但长年圈子里浸淫出来的人,多少都是有眼力价的,因此见秦朗空和楼晧海都没有多说的意思便也没有再多做想。 转而问道,“什么学生,我一直呆在这里,不知道能不能帮上忙。” “张明杰的儿子张聪,这个是照片。”楼晧海淡淡扫了一眼眼前笑的谄媚,满脸油光的胖子。 “张局长家的小公子!?我见着了,和我一样都是在一开宴的时候就来了,不过十二点多的时候,他们一群年轻的小伙子说要出去唱歌,就又一起开车走了。” “知道去哪里了吗?”秦朗空问。 胖子滴溜溜转动小眼,仔细想了想,然后一拍脑袋道,“好像说的是市中心的那个盛世龙腾。” “你确定?”秦朗空又问。 胖子点点头,“确定确定,除非他们中途又改了主意。” “谢谢。”楼晧海对胖子主动点了点头,之后便离开了徐家招待客人的宴会厅。 重新回到车上,秦朗空便出声道,“看来咱们和那位颜某人还真是缘分。” “我看是猿粪!”楼晧海难得将所有表情都写到脸上,对那位颜某人表达了强烈的不满。 作者有话要说:刚从外头出差回来,所以n久没更新真是抱歉 昨天晚上到今天一共码了三章作为道歉补偿 ps:刚接到电话,明天又要出差,估计又好几天没办法更新 但是我努力补偿的~~ 第147章 秦朗空开车的速度很快,车在拐出凤凰酒店正对的主干道后就进入了环山道,走这里比走主干道能节省下不少时间,可以直接从山上插到盛世龙腾位于甜酒山的侧门。 有山道开,秦朗空自然不会放过飙车的机会,因此在他当仁不让地取代了楼晧海司机的位置之后,在车一进入山区便将速度飙到了300迈。 “你丫儿要是手痒了想开机甲就直说!”楼晧海忍不住出言阻止,这里可是盘山道,坡陡弯急也就算了,而且还不是单行,要是迎面从死角里闯出来一辆车肯定是要出问题的。 秦朗空双眼发亮,只觉得浑身的毛孔都随着追风般的速度张开了,他发自内心地扬起嘴角,“你要相信我的技……卧槽……” 吱嘎—— 一声尖锐刺耳的刹车过后,巨大的惯性让明明系了安全带的楼晧海还是一头磕在挡风玻璃上。 “秦朗空,我刚刚说什么来着??”楼晧海被撞的眼冒金星,语气不善地开口斥责。 秦朗空却有些纳闷地按下车窗,迟疑道,“我怎么好像看见我们家色鬼和流氓了?” 这么一说,楼晧海也想起来了,刚才害的秦朗空急刹的罪魁祸首正是两个突然从对面树丛里蹿出的巨大白影。 “虽然像,但应该不是。”楼晧海略微定了定神,仔细回忆了一下刚才的场景。 秦朗空也跟着松了口气,“也是,咱家两只小畜生屁股似乎比刚刚那个大。” “刚好车停了,你下来,我来开。”楼晧海捂着额头揉了揉,实在不怎么想再坐秦朗空人为制造的云霄飞车。 由于盘山道设定自动驾驶的速度太慢,楼晧海也亲自动手握住了方向盘,但相较于之前秦朗空的野蛮行径,楼晧海的开车方式显然要温和很多,最高的速度也没超过150迈。 在车辆通过一条悠长的隧道之后,楼晧海缓缓减慢车速,靠边将车停了下来。由于盛世龙腾的侧门一贯只进不出,现在时间又已经很晚了,因此门口负责的保安看见灯光就急急忙忙冲了出来。 “原来是秦少和楼少啊。”保安小跑着凑近,在看清了车里坐的是楼晧海和秦朗空时便立刻一改之前不耐烦的脸色,陪起笑脸。 秦朗空愣了一下,“我怎么记得你好像是曲水流觞那边的啊?” “承蒙秦少惦记了。我这不听说这边工资开的高就跳槽过来了嘛。”被秦朗空这么一说,这名保安显然显得有些不大好意思了。 楼晧海却笑了笑出声安抚,“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嘛,也没什么不好。” “还是楼少会安慰人。”保安闻言立刻又猴精地拍了句马屁。 “我们过来找个人,也不久呆,你看?”秦朗空将话音拖长。 对方立刻颇有眼力价地点头道,“楼少,秦少快请进。二位大少要找人我这么一个小小的看门将还能不配合啊。” 车辆通过大门,楼晧海很快将车拐入前方不远处的停车场,然而车还未倒入车位,楼晧海脸上的表情就微微愣了一下。 而秦朗空则更直接,直接开口自语道,“靠,这个姓颜的玩的很可以嘛,车震啊!” 刺目的车前灯自然也引起了对面正在车里和情人缠绵的颜穆青,他抬手遮住刺目的灯光,在终于恢复视力看清对面车里下来的人是楼晧海和秦朗空之后似乎有些惊讶,在愣了一下才整理了一下衣服,打开车门下车迎了上去。 “颜总好雅兴啊。”秦朗空嗤笑一声,但是这个笑容并没有维持多久,就在看清楚了对方车里人的长相之后冷了下来。 楼晧海却轻蔑地勾了勾嘴角,绕过颜穆青,走过去和那个才整理好衣服,神情间尽是尴尬地从车里下来的人打了声招呼,“乔少好久不见。” “楼少真是说笑了,现如今连乔家都没有了,又从哪里来的乔少呢?”乔云苦笑一声,开始讨好似的动手替颜穆青整理有些歪了的领带。 自从三年前乔云的父亲被双开之后,乔家名下的生意也跟着一落千丈,再加上一大部分充公没收的财产,乔家倒台就成了圈子里公开的秘密。曾经风光一时的乔云在圈子里自然也跟着风光不再,如今给面子还出口喊他一句乔少,不给面子的直呼其名,甚至直接叫小乔的都是大有人在。 “楼少,秦少这么晚了,你们这是?”颜穆青一脸不耐烦地挥开替他殷勤服务的乔云,他上前一步走到距离楼晧海面前仅半步的位置。 楼晧海侧目,淡淡扫了颜穆青一眼,然后才缓声道,“过来找个私自离校出来鬼混的学生而已。” “学生!?”这么一说,颜穆青到想起来了,楼晧海一早就调到了凤凰军事学院。 “怎么颜总不方便?”秦朗空冷哼一声。 颜穆青连忙笑了笑,说,“秦少这说的哪里话,不就是个不听话的学生吗,我这就让人通知大堂,让他们过来一个人,领你们进去找。” “那还真是麻烦颜总了。”楼晧海客气了一句。 颜穆青的动作很快,在问清了楼晧海情况之后便立刻喊了人过来带楼晧海找人。楼晧海又道了句谢便和秦朗空准备转身离去,却差点被突然迎面冲过来的两只白色巨兽扑倒在地。 楼晧海秦朗空对视一眼,如果不是叫声不同,在这样昏黄的灯光下,他们还真要以为是流氓和色鬼又偷偷跟着他们从家里跑出来了。 “颜总这怎么回事儿啊?”秦朗空目光一冷。 颜穆青急忙赔笑,大声将两只巨兽呵斥离开,然后道歉,说,“两只学不乖的畜生而已,原本也是随意养着看家护院用的,没想到让秦少楼少受惊了。” “看家护院!?”楼晧海不着痕迹地勾了勾嘴角,“颜总还真是有心了。只不过这人和人不同,畜生和畜生也不尽相同,对于那些学不乖的畜生还是磨平了爪牙拴上铁链来的保险。” “楼少说的对。”颜穆青大半张脸都隐映在黑暗中让人看不清表情,“两只养不熟的畜生而已,我明天就让人把它们处理掉。” “那颜总随意,我们就先走一步了。”楼晧海嗤笑一声,转身就和秦朗空在一名大堂服务员的带领下离开了。 才一看见楼晧海和秦朗空的背影消失,颜穆青的脸色瞬间就变得狰狞了起来,他恶狠狠地一巴掌甩向身边的乔云骂道,“滚,个没用掉价的东西。” 乔云捂住被打肿的脸,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直到走进僻静无人的小道才自嘲般地大笑出声,“我乔云是掉价,可那个不掉价的秦朗空也不是你颜穆青能搞到手的不是?” 穿过盛世龙腾长长的走廊,楼晧海和秦朗空很快就在那名服务人员的指引下来到了一个豪华小包的门外。 才一推开门,一股浑浊的空气就混合着一股奇特的浓香涌了出来。 秦朗空吸了吸鼻子,若有所思地道,“好东西啊,是血蝶。” “好东西!?”楼晧海冷着脸反问了一句。 顿时反应过来的秦朗空下意识地搓了搓手,为自己开脱道,“谁还没有个年少轻狂的时候啊。” “那你这个年少的时光是有点长啊。”楼晧海有时候都懒得去戳穿秦朗空的蠢话。 环视一周,楼晧海很快将目光停留在横在转角处沙发上的几个年轻人,他大步走过去用力用手背拍了拍对方的脸颊,“喂喂,醒醒,醒醒!” “嗯?”被楼晧海弄的有些不耐烦的张聪终于老大不情愿地睁开了眼睛,但很显然也仅仅只是睁开了眼睛而已。 “张聪!”楼晧海又叫了几声。 秦朗空啧了啧嘴,顺手抄起桌上的一杯冰镇苏打水哗啦一下泼在了对方脸上。 被突如其来的低温刺激的一个激灵,张聪这才有些清醒了过来,然而他用眼睛瞪着楼晧海说出的第一句话却不怎么客气。 “你丫儿谁啊?干什么啊?”张聪冲着楼晧海和秦朗空骂了几句,见两个人都没有怎么理他,便又转而对那个带楼晧海和秦朗空进来的服务员破口大骂了起来。 “你们这他丨妈怎么做生意的啊?怎么什么阿猫阿狗都往店里放啊?把你们经理叫出来,今天你们要是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老子就把你们店给砸了你信不信?”很显然嗑药嗑嗨了的张聪脑子虽然不清楚,但脾气却相当大。 张聪这一嗓子吼得声音不小,很快一开始还在各玩各的的年轻人就悉数聚集了过来,凑过来就开始对楼晧海和秦朗空动手动脚。 似乎是觉得自己颇有号召力,张聪得意洋洋地站在一边。原本他也就只是作壁上观,可一抬手摸到脸上的水渍,就又想起来了,索性一把揪住楼晧海的领子大声吼道,“刚才谁他丨妈泼的我?是不是你这个瘪三?” 终于忍无可忍的楼晧海一把将对方捏住自己领口的手反拧了过去,然后按住对方就往一旁的卫生间走。 哗啦一声,张聪虽然挣扎的厉害但却完全不是楼晧海的对手,他杀猪一般的尖叫着被楼晧海狠狠地将头塞进冰冷的洗脸池里。 “学员su234876!”楼晧海大声呵斥。 稀里糊涂的张聪下意识地摇摇晃晃地站直身体,立正敬礼,“到——” “张聪!”楼晧海又叫了一句。 也许是冷水起了作用,张聪晕乎乎的脑袋里终于依稀辨认出了楼晧海,他吓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结结巴巴地指着楼晧海道,“你……你……你你你是怎么进来的?” 一开始就被这帮年轻人闹的憋了一肚子火的服务生冷笑一声,“这位是楼少,这位是秦少,你一个局长家的公子拽什么拽?” 这群人虽然年轻,再加上家里地位不够因此很少有机会见到楼晧海和秦朗空本人,但曾经圈子里红头半边天的两个风云人物的名号他们还是清楚的。因此在听到那个服务生报出楼晧海和秦朗空的身份之后,当即悉悉索索交头接耳了起来。 “什么你你你?没礼貌!”秦朗空冷笑一声,替楼晧海抱了个不平。 张聪这才白着脸,仿若蚊子叫一般,掐着喉咙道,“楼……楼教授。” “怎么?嗑药了吧。”秦朗空蹲□体和坐在地上的张聪平视。 “没……没有。”张聪连忙否认。 秦朗空凑近张聪,用鼻子嗅了嗅,然后呲牙一笑,“小子诶,骗人可是不对的。” “我……我……我真没有。”张聪被秦朗空笑的脊背发寒。 “是血蝶吧。”秦朗空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怕什么,这可所有毒品里最温和的了,顶多也就是心跳的快那么一点嘛。” “对,对其实也不能叫毒品的,基本都没有什么副作用。”张聪有些被秦朗空绕进去了,还以为终于有一个懂行的,能帮自己的人出现了。 “基本没有什么副作用!?”楼晧海淡淡扫了张聪一眼。 秦朗空眼见自己的任务完成了,便一脸坏笑地从地上站了起来。也是此时此刻,看着秦朗空脸上的笑容,张聪才意识到自己原来是被耍了。 “楼……楼教授。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张聪从未见过楼晧海露出这种表情,过去楼晧海虽然并不直接给他们授课,但平日里还是有很多机会能见到的。可那一次见面楼晧海不都是一副如沐春风的样子,何时像今天这样过。 张聪忍不住稍微开了个小差,想他要是能把楼晧海今天的表情拍下来,班上那些动不动就对着楼晧海发花痴的女学员是不是全会集体大跌眼镜。 “向我认错就不必了,你对不起的也不是我。”楼晧海冷冷道。 “楼教授!?” 在张聪的惊疑不定中,楼晧海手脚麻利地拨通了学院里教务处的电话。 一听楼晧海把自己交给了铁面无私的教务处处置,张聪当场吓得面无人色,他哆嗦着下巴,半晌过去了愣是一句求情的话都没憋出来。 “娱乐场所,纵容年轻客人吸食毒品……”楼晧海转身话还没说完。 那个处事圆滑的服务生就立刻谄媚的接话道,“楼少放心,我们这可是正规娱乐场所,出了这样的事儿我们肯定是要报警处理的。” “那这里就交给你了,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楼晧海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张聪急忙跟在后头,大声问,“楼老师,我……我……” “你就先留下配合待会儿要过来的警察调查好了,之后会有教务处负责的教员来接你回去的。”语毕,楼晧海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包厢。 回程的路上,秦朗空随口问了一句,“你说这小子学校会怎么处理?” “既然他嗑药,那么无论结果怎么样我这个专业都不会再收他。”楼晧海叹了口气。 “这小子的爹虽然官儿不大但听说跟花健跟的还是很紧的,说不准哪天可就升上去了,得罪的狠了恐怕不好吧。”秦朗空动了动手指,从个人终端中调出一大堆资料,“而且我这儿不久前刚得到的消息,说是花健好像有意把女儿嫁给他。” “那也没办法,毕竟我得对我的学生负责,就他这样的,我怎么敢放他毕业上太空?这种药剂对他的神经损伤虽然微乎其微,但你也知道这种在地面上的微乎其微一旦到了外太空就会被十倍,百倍的无限放大,到时候我是让他去害自己,还是去害别人?” “也是。毕竟你这么处理也是有法可依的,三十年前那场特大卫星事故就是一个受过神经损伤的技师在检修时无意中碰断线路导致短路造成的。”秦朗空叹了口气。 “当然我也不会傻到把人彻底得罪死,我这个专业不行其他专业还可以嘛。所以最终结果还是看教务处那边怎么操作吧。”楼晧海也不傻,替罪羔羊他是一早就找好了,否则也没必要转手推给教务处。这样一来,他不但占了个不越权的好名声,还能推掉一个大麻烦。 “诶,我说别的不说,张聪这个爹还是很有意思的嘛,老牛吃嫩草啊。”秦朗空显然对于刚刚得到的花家八卦相当感兴趣,不过谁让过去花健一直把主意打到楼晧海的头上呢。 “你这消息不行啊。”楼晧海笑了一声,“我这还有更内部的,最近一段时间,可有人发现咱们的这位花大小姐频繁的出入最权威的妇科医院进行检查。” “你是说?”秦朗空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望着楼晧海。 楼晧海点点头,“花健很可能也是没办法,只能让这个唯一的女儿奉子成婚。” “这么一说我到是更佩服这位张局了,两把刷子可以啊。”秦朗空一脸讽刺。 “不说这个了,今天你见到私底下的颜穆青有什么感觉?”楼晧海突然问。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 第148章 原本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起来秦朗空就突然感觉一阵恶心恶寒,他哼了一声,“你说这人不会是个变态吧?你不觉得他的一切似乎,好像,都是在……” “都是在什么?”楼晧海其实也是在从秦朗空那里求证,自己今天的怪异感觉究竟是对是错。 “过去圈子里有个传言不知道你知不知道。”秦朗空理顺了一下自己的思维,突然问了楼晧海一句。 楼晧海想了一会儿,而后道:“是关于乔云的?” “你果然也知道。”秦朗空叹了口气,“就连我自己其实到现在也不敢确定。” “乔云究竟是不是你同父异母的弟弟?”楼晧海将车改为自动驾驶,开始专心和秦朗空说话。 秦朗空突然一把捧住楼晧海的脸让他和自己四目相对,“老实说,你就不觉得我和乔云的确长得很像?” “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楼晧海笑了笑,一脸认真地发问。 “当然是真话。” “不像。一点都不像。” “真的假的?”秦朗空一脸难以置信,毕竟就连秦朗空自己每次见到乔云都忍不住心里膈应。 “当年在情报处我们受训的课程好像都是一样的吧。”楼晧海没有挣开秦朗空的手,反倒继续直直地盯着他看。 “啥意思?”秦朗空犯了一下二。 “看人先看气质再看长相。”楼晧海笑着吧唧一口亲在秦朗空歪着的脑门上。 秦朗空感动的不行,扑过去对着楼晧海又亲又啃了好一阵子才撒手,“还是你好!去他妈的便宜爹,去他妈的便宜弟弟。” “那是,估计就是翻遍整个凤凰星系也难再难找见一朵你这样的奇葩花儿。”楼晧海刚喂完甜枣,自然又习惯性地挥舞起了大棒。 可奈何正在各种激动的秦朗空压根就对这一棒子没什么反应,反倒继续傻乐地道,“你是不知道,当时看见颜穆青和乔云在一块儿玩车震,我可是着实恶心了好久。说句自恋的话,要不是颜穆青此人足够变态,我都要以为他暗恋我呢!” “乔云再加上那两只酷似流氓和色鬼的白色巨兽……”楼晧海皱了皱眉头,突然有些不知道该不该继续顺着这个思路往下说。 然而秦朗空却替他将接下来的话说了出来,“当时你可能没注意,颜穆青刚刚穿的这身儿衣服可和之前我们一块儿吃饭时的差了很多。” “你是说……” “黑西装,白衬衫,莱维限量版的银灰色骷髅暗纹领带……”秦朗空用眼神上下打量了楼晧海一下,“再加上玛瑙渐变色的欧尚尼皮鞋,这一整套不就是你之前去水月洞天吃饭时的那一身吗?” “这个颜穆青究竟是想要干什么?”楼晧海突然觉得有些毛骨悚然,倒不是害怕之类的情绪,而是纯粹觉得膈应,恶心。 秦朗空叹了口气,“我就说我魅力没你大嘛!你看他颜穆青搞这么一套出来,应该都是在刻意模仿你。” “模仿我有什么意思?”这正是楼晧海之前不敢妄下结论的原因,因为从头到尾都没有一个合理的理由。 “也许是想要变成你,也许是想要取代你,谁知道呢?”秦朗空努力思考了一下,最终还是得出结论道,“总之你要小心点这个人,变态的心思我也猜不上来。” “无论出于什么理由,如果他想完完全全模仿我,那恐怕该小心的就是你了。”楼晧海的眉头越锁越紧,他楼晧海这一辈子各式各样的人也见了不少,也对付了不少,可独独像颜穆青这样的他还是第一次遇见。 “那我还觉得我们家最危险是流氓和色鬼。”秦朗空囧囧有神,突然觉得自己这样简直就是被神牵连。 楼晧海也很无奈,“你不都说对方可能是个精神病了吗?” “不行我得多找几个人好好盯住他。”秦朗空一把搂住楼晧海,吧唧吧唧盖了好几个章,“我可只要你,那个变态我才不想要。” “……”楼晧海有些无语,他推开秦朗空变本加厉四处揩油的大嘴,“你还真怕我被对方给换了啊?又不是拍悬疑片。” 翌日,楼晧海和秦朗空在得到张聪处分结果之前就双双被召唤到会议室开碰头会,秦朗空顶着满脸睡意摸到会议室,才一看见楼晧海便倒头睡下,只留下一句听在楼晧海耳朵里有些飘渺的的话,“散会了记得叫我。” 会议内容是关于凤凰军方提议的一个和凤凰军事学院合作的人才项目,由于涉及的内容比较广,因此会开的时间也长。这也就变相给秦朗空提供了充足的补眠机会,等到散会,会议室里的人基本都走干净了,秦朗空才在楼晧海的摇晃下睁开眼睛,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人都走光了?” “就剩我们两个了。”楼晧海将桌上的东西收拾好,“这个点食堂都关了,我们干脆去点餐吃小炒得了。” “行啊!”秦朗空晃了晃有些僵直的脖子,“会上都讲什么了?” “边走边说。” 绕了一圈,今天刚刚把实验室的一摊子事儿了的差不多的秦朗空才知道,自己这分明就是才出虎穴又入狼窝,这边他原本还以为明天就能休息呢,结果学院突然又提出这么个精英机师培养计划,还是和军方通力合作,像楼晧海和秦朗空这样原本就挂文武双衔的军官自然不能幸免,集体需要抽调道这个项目负责。 “我要休假!!”秦朗空仰天长啸。 楼晧海安慰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先别抱怨这个,你的实验数据准备什么时候给我?还是你准备让我连这个都帮你一块儿伪造了?” “不行吗?”秦朗空开始耍赖。 “你说行不行!?”楼晧海有些好笑的反问。 “你就好人好到底,送佛送到西嘛。”秦朗空继续赖。 “我警告你不许得寸进尺啊!”楼晧海用筷子敲了敲碗,“快吃,吃了就回去把数据补给我。用不了你多大的功夫。” “我不想写模拟实验程序。”秦朗空无比愤懑地咬着筷子磨牙。 楼晧海终于妥协,他从口袋里掏出个人终端,用手指冲着秦朗空身边一滑,一份邮件就显示发送成功,“就知道你会这样,程序我基本上都给你写完了,就剩下几个关键命令词,你自己弄。” “卧槽,还是你了解我!理解万岁!!”要不是吃饭的地方人多,秦朗空都要毫不犹豫地冲过去给楼晧海一个大大的熊抱了。 楼晧海压低声音,给秦朗空夹了一筷子青菜,恶狠狠地威胁道,“你丫儿这次就算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啊!” “我保证!”秦朗空吊儿郎当地向楼晧海敬了个礼。 两个人吃饭的小炒店位于校园内行政区最显眼的红墙下,因此来来往往,认识楼晧海和秦朗空的人也不少。一来二去的,这打招呼的,攀交情的也就多了起来,一开始两个人还能凑合着,可渐渐地别说是秦朗空了,就连楼晧海脸上的表情也开始冷了下来。 而即便这样,还偏偏有人愿意往枪口上撞。 “楼主任——”这一声千娇百媚,妖气十足,弄的一旁打算大口速战速决的秦朗空差点被嘴里的饭给呛死。 楼晧海虽然一贯端着副贵少脸,但此刻似乎也有些扛不住的意思,原本上挑的嘴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成一条抿着这直线,显得有些薄凉。 “是邓老师啊。” “楼主任昨天晚上真是太不好意思了。”说话间,一个身着深黑色得体制服的女人已然娇笑这靠近。 秦朗空定睛一看,来者正是今天凌晨十分给楼晧海来电话哭哭啼啼的那位邓老师。 “都是工作。”楼晧海自然不会让一个女人随随便便就将话题引到令人遐想无限的语境上。 “我吃饱了。”秦朗空适时一拍肚子出声,以此彰显自己的存在。 果然一开始还将目光死死粘附在楼晧海身上的邓老师就飞快地眼睛一亮,紧接着她摘下帽子,伸手将头发拢到一侧顺了顺,递给秦朗空一个如水般的目光,“秦教授也在啊。” “噢,你认识我啊。”秦朗空站起身来开始穿外套。 “基础实验室最年轻的教授谁不知道啊。”邓老师勾了勾红唇,露出一个倾国倾城的笑容。 然而这个笑容却让秦朗空下意识的汗毛倒竖,只觉得对方压根不是什么集性感与纯真于一身的天赐尤物,而是一只随时会冲过来吞掉自己和楼晧海的女妖怪。 “卧槽,这是个什么品种!?”秦朗空忍不住对着楼晧海动了动嘴皮。 楼晧海也觉得这种一看见男人就全是发酥的女人很倒胃口,满脑子正盘算着接下来该找个什么合适的理由迅速脱身,结果正巧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于是他转身飞快地说了句,“不好意思,有个私人电话,先走一步。”就匆匆离开了吃饭的小炒店。 眼见自己就要被落下的秦朗空自然也不甘示弱,对着邓氏美女挥了挥手里的电话,说,“我打个电话,也先走一步了。” 徒留下一个站在原地继续孤芳自赏的邓美女,凄凄艾艾地叹息一声,“果然这高富帅就是和一般男人不一样啊!” “卧槽,找个机会我非得去问问院长,这种等级的妖怪他也敢放到学校里为非作歹!?”秦朗空三步并作两步快速冲到楼晧海身边。 此刻楼晧海刚挂断电话,脸上的表情似乎有些奇特,他看了一脸恶心的秦朗空半晌,才缓缓开口,“晚上跟我一起回一趟柳家吧。” “你疯了!?”秦朗空差点抑制不住自己的嗓门,“还是我刚才被恶心坏了。什么?什么?你再告诉我一声?” “刚才柳老爷子亲自给我来电话,让我今天回去相亲。” “所以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不跟你一块儿去,你就要去找个女人结婚!?”秦朗空似乎将问题想得有些过于严重。 楼晧海终于被逗笑了,“你当是晚间八点档的豪门言情剧啊。还能逼婚呐?”然而这抹笑意却并没有在楼晧海的脸上停留足够的时间,很快楼晧海又话音一转,缓缓对秦朗空说,“我实话告诉你,我这次带你过去的目的,肯定是利用大过和他们坦白,你明不明白?” “你当我是真傻,还是一遇到你的问题就脑袋卡壳啊?我认识你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就你那点心思我能摸不着?”秦朗空笑了笑,一把拽住楼晧海的手腕,闪身绕到一颗树身粗壮的小叶紫檀后,然后吧唧吧唧连着三口啃在楼晧海脸上,“更何况,我这次跟你一道过去,不也是利用多过其他?” “你能利用我在柳家干嘛?”楼晧海好笑。 秦朗空啧了啧嘴,一脸得瑟地道,“当然是利用你在柳家出柜,从此让你远离那些阿猫阿狗!” “那这事儿可就这么定了。”楼晧海终于重新弯起嘴角。 “那必须滴~~要不要我在特地挑一身情侣装刺激他们啊?” “估计是没那个时间了,等下午下了班,我们就得直接开车过去。” “那我干脆换一身武官的衣服得了,和你来个组合。”秦朗空眨了眨眼睛。 楼晧海无语道,“你想被人家说黑白无常我可不乐意。” “你怎么不说黑白配啊!!” “配毛线啊。那要照你那么说,凤凰军里配对儿的还不多了去了。” “毛线!?你居然会说毛线!?”秦朗空觉得世界神奇了。 楼晧海囧囧有神,“我为什么不能说?我也上网的好不好,我也群聊的好不好。” “你还群聊!?”秦朗空愤怒了,“这种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孟好他们建了一个紫衣精英群,你不知道吗?”这么一说楼晧海到真想起来了,群里的确没有秦朗空的影子。 “靠,搞了半天光头那小子跟我玩儿真的,我一开始还以为他骗我呢。”秦朗空一脸懊悔,“不行,等下回了办公室我就要加进去。” “行,你回去吧。待会儿下了班是开你的车,还是开我的车过去?”两个人办公的地点相差了差不多二十多分钟的路程,因此楼晧海还是顺口问了一句,意思就是开谁的车过去谁就下班开车过去接对方。 “开我的车怎么样?”秦朗空坏笑。 楼晧海立刻会意,似笑非笑地问,“怎么,秦少这是准备包养我了?” “那是不敢。柳家表少爷,我这点小钱估计您还看不上眼。”秦朗空冲楼晧海虔诚作下一揖。 “滚!”楼晧海笑着作势伸腿要踹秦朗空。 秦朗空反应神速,刺溜一下蹿出老远,不一会儿就逃离了楼晧海的视线范围。见秦朗空跑远了,楼晧海站在原地自己也跟着傻笑了一会儿,才转身离开。 如果楼晧海没猜错,这次柳老爷子亲自来电话关心他的终身大事,这里头必定会有柳白域的功劳。但能让柳老爷子如此迫不及待的,肯定还和上次他和秦朗空遇袭的事有关。 柳白壁这个倒霉蛋,这次显然被人当枪使了而不自知。 时钟上的数字刚刚跳到下午六点半,楼晧海所在的办公大楼下就响起了一声刺耳的车喇叭声。 “我靠,豪车啊!” “真的,真的,还是带悬浮翼的!” “在哪儿,在哪儿?” …… 楼晧海和周围的几个同事挨个打过招呼,端着张少爷脸快步经过围堵在办公楼道里围观豪车的学生和年轻教员,突然觉得自己答应让秦朗空下班过来接他压根就是失策。 下楼左转,楼晧海抬头确认,果然是秦朗空正穿着白大褂斜靠在他那辆骚包无比的红色跑车外耍酷。 “来了?上车!”看见楼晧海过来,秦朗空立刻咧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别告诉我为了这辆车你还特地回家去了一趟。”楼晧海扶额。 秦朗空一脸还是你懂我的表情,拍了拍楼晧海的肩膀道,“虽然是我让人帮忙开过来的,不过也算你猜对了一半。” “走吧。”楼晧海实在懒得多说。 秦朗空笑眯眯,抖了抖身上的白袍,“你看为了你,我特地连实验用的白大褂都没脱。” “……” 作者有话要说:三更~~~完成 爬走~~ 第149章 秦朗空这辆刻意为之的红色跑车自然在闯入柳家大门的时候就受到了特别关照,毕竟这台外表骚包但却拥有完全陌生车牌的跑车在柳家的门卫处从未有过任何相关记录。再加上岗亭方面长时间的搁置不做反应,秦朗空等得不大耐烦了便开始狂按喇叭,这种嚣张的态度更加引得柳家的保安谨慎对待。 然而当保安们神情紧张地围拢到这辆怎么看怎么像是来挑事的跑车边上,睁大眼睛看着跑车降下车窗之后,一个个都开始变得目瞪口呆。 “表……表……表表少爷!?”保安队长结结巴巴,似乎对于楼晧海一反常态的行事风格表达了十二分的不解。 楼晧海当然不会跟一个小小的保安多做交流,他只是将脸上的墨镜摘下来,点了个头随意问道,“我们可以进去了吗?” “当然,当然可以!”保安队长着实为今天的自己暗自庆幸了一把。还好他碰上的是一贯脾气温良和顺的表少爷,否则就他刚刚的作为,随便换一个姓柳的少爷来都足够他立刻卷铺盖走人的了。 随着黄色防撞杆缓缓升起,地上的尖刺也收入地面,秦朗空重新升起车窗便驾驶着跑车窜入柳宅几乎占据了大半个山头的别墅群。 而保安队长则急急忙忙招呼了手下人过来命令道,“快,快,刚才那辆车的车牌记住了没有,下次可得把眼睛擦亮点了。” “记住了,记住了。”一名在柳家当值了十多年的老保安气喘吁吁地钻进岗亭,手里还拿着一份刚刚拷贝下来的红色跑车三维影像,“不过就这车,也就是我亲眼看见了才敢相信,怎么瞧也不像是咱们那位表少爷的风格啊。” “就是,就是,这车可是豪车,裸车没有个百八十万的根本下来。”一个年纪稍轻的保安凑过来饱眼福,“你看这车的尾翼,是可以活动的,斜立起来的这车就能悬浮着飞。” “就知道看车。平常我都是怎么教你们的?到底是车重要还是人重要?”保安队长不乐意地呵斥一声,阻止了岗亭里对于这辆跑车无休止的八卦,不过说起车里的人,保安队长又突然想起来了,刚才是他太急了,又害怕楼晧海怪罪所以没细想,不过现在有时间在这么细细一回想,保安队长就莫名地被自己的记忆给弄的恍惚了一下。 这表少爷楼晧海是凤凰军人身份他们是一早就知道的,因此穿身军装出来也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可问题就出在旁边那个开车的人身上,如果他没看错,对方虽然穿着一身奇怪的白大褂,可身上的衣服样式怎么着估计也得是个文职尉官往上。用这么大个军官当司机,也不知道他们表少爷究竟是怎么想的,保安队长百思不得其解。 在穿越一片竹海之后,秦朗空很快将车停在了靠近湖边的一个露天临时停车场,他通过倒车镜一看,顿时轻快地吹了一声口哨,“行啊,看样子柳老爷子这次可是下了血本给你找媳妇了。” 放眼望去,临时停车场上基本上已经被各色豪车挤得满满当当,秦朗空费了一番力气才总算将车安全停进最靠近湖边的一个车位,而此时他的后车轮已经有一半都压进了湖边的泥里,要是再往后几公分,整个车都有可能倒进湖里。 “你还是把你那个白大褂脱下来放车里吧。”楼晧海怎么瞧穿着白大褂秦朗空怎么觉得怪异。 秦朗空有些臭美地在镜子里扭了扭,似乎是发现他现在的装束的确和接下来要去的环境有些不符,因此才慢吞吞地动作,将白大褂脱了下来。 “我们进去吧。”楼晧海率先下车。 秦朗空深吸了几口气,之后跟着开门下车,关门锁车,一系列动作做得潇洒不羁,然而站在他身边的楼晧海还是轻易发现了他的紧张,于是主动走过去伸手和他十指相握,勾了勾嘴角说,“前面从正门进去就是会客厅了。” “有后门吗?”秦朗空吞了吞口水。 楼晧海哑然失笑,“后门进去是我外公的书房。” “噢,那我们还是走正门吧。”秦朗空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他撇开头没和楼晧海的目光对视。 正像秦朗空之前调侃的那样,柳老爷子这次的确是下足了血本,才一走进大门,楼晧海就不由得有些怀疑,自己的这位外公是不是将其关系所能触及的适龄小姐们都请到了柳家。 一大群年轻貌美的世家小姐都聚集在柳家金碧辉煌的大会客厅里,都在翘首等待同一个人——柳家表少爷楼晧海的出现,这样的情况可想而知。当楼晧海拉着秦朗空的手走进来时现场的气氛会发生怎样的转变。 最先认出楼晧海的人是和柳家一位世交颇深的女儿,她带着得体笑容端着酒杯走近,可却在距离楼晧海前不到十米的地方突然停住了脚步,很显然她看见了楼晧海和秦朗空紧紧握在一起的手,当然还有那两枚一模一样被套在他们无名指上的木指环。 随着楼晧海和秦朗空越走越靠近会客厅的中心位置,和这位小姐拥有相似反应的人也越来越多,最后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女儿按耐不住,用手捂住嘴吧尖声发出惊呼,“我的天呐!” “他们是什么关系?”一语掀起千层浪,仿佛是响应似的,会客厅里立刻响起一阵细碎的问话声。 “真帅,都穿的是凤凰军军装呢。” “帅什么啊,这都是文职,武职的白色制服才帅好不好……” …… 各种各样的反应接踵而至,原本回荡着悠扬钢琴曲的会客大厅仿佛一锅被渐渐煮沸的水,变得越来越嘈杂。 柳白域带着妻子秦朗星下楼的时候就看见这么一幕,他皱着眉头冷冷地用目光扫视了楼晧海一遍,然后咳嗽一声问,“你这是干什么,我看你也太不像话了吧!你眼睛里究竟还有没有老爷子啊?” “老五!大呼小叫的像什么样子?” 果不其然,柳白域会突然向楼晧海发起进攻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一脸阴沉,拄着拐杖的柳老爷子做靠山。毕竟以柳白域的行事作风,他是从来不会放弃任何一个能在自己爷爷面前诋毁楼晧海机会的。 “外公。”楼晧海淡漠着表情乖顺地叫了一声。 紧接着柳白域和秦朗星自然也毕恭毕敬地站到一旁,替柳老爷子让开道路,恭敬地叫了一声,“爷爷!您下来了。” “朗星,你表哥来了怎么也不好好招待一下?”说着柳老爷子狠狠地用手里的拐杖敲了敲地面,“晧海你先跟我上楼来一下。” 让秦朗星去处理秦朗空,很显然这是柳老爷子一厢情愿且异想天开的结果,姑且不论那个秦朗星究竟有没有胆子去触秦家混世魔王秦朗空的霉头,就算是有那也要看秦朗空这个刁钻古怪的妖孽乐不乐意配合。 “外公。”楼晧海突然笑了一声,脸上的表情似乎有些嘲讽,“外公,秦少是我带来的,又怎么好劳烦表嫂呢?” 此言一出,一开始还表情凝重显得有些局促的秦朗星顿时恢复了不少,秦朗空似笑非笑地冲她望过去,果然看见她一副劫后余生,长舒一口气的样子。而似乎是察觉到秦朗空的眼神,秦朗星下意识地颤抖了一□体,不着痕迹地往自己站的笔挺的老公身后躲去。 “你这是什么意思?”柳白域自然不会轻易让眼前的机会溜走,他显得有些义愤填膺,手上的动作也有些过头,“你这是怎么和爷爷说话的?家教都让狗吃了吗?还是你今天带这个人来,根本就是为了让爷爷生气,跟爷爷搞对抗?” 一通咆哮下来,柳白域还算情绪控制得当,没有一口将楼晧海和秦朗空的关系点明。因此一旁冷着脸听他大呼小叫的柳老爷子也难得没有让他住嘴,而是听任他越俎代庖地替自己训斥楼晧海。 “一次家宴而已,我带个朋友过来而已,怎么就成了和外公搞对抗了呢?”楼晧海轻笑一声,显得优哉游哉。 “你明明知道今天这个家宴是什么家宴!”柳白域气哼哼地道。 “好了,都闭嘴!” 眼看着自己这个孙子情绪就要失控,柳老爷子自然不能让柳白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再说出什么不该说的,因此他拿着拐棍将地板敲的砰砰响,狠狠地瞪了一眼就要口不择言的柳白域,然后对楼晧海道,“算了,你们两个跟我一块上楼谈谈。” “爷爷。”柳白域很显然还想在说些什么,然而柳老爷子却并没有让他得逞,率先转身重新回了二楼的小厅。 秦朗空和楼晧海对视一眼,便紧跟着柳老爷子的脚步上了楼。 对于楼皓海和秦朗空的携手离开,原本好不容易由于柳老爷子的到来而陷入短暂安静的大厅很快再次如同一串被点燃了鞭炮,噼里啪啦地嘈杂成一团。现在的状况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的,那就是这位传闻中最得宠的柳家表少爷和柳家的当权者杠上了。 才一拐进靠近楼梯边的一个小会议厅柳老爷子就不耐烦地挥手让一直忠心耿耿跟着自己的老管家将房间的镀金雕花木门给砰地一声关上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柳老爷子火气显然很大,他一拐棍重重地磕在上好的仿古实木家具上,显得有些风度不再。 “外公您又是什么意思?电话里我记得您和我说的只是家宴吧。”楼晧海勾了勾嘴角,态度显得不卑不亢。 “家宴,亏你还知道家宴两个字?我倒是奇怪了,只是家宴你带个外人过来是想要干什么?”柳老爷子自然不会自己打脸,承认这个所谓家宴的特殊意义。 “那楼下的那些小姐们就不是外人了?”楼晧海忍住笑意看着他这个有些死鸭子嘴硬的外公,“更何况要不是您说家宴我也不会带他过来。” “混账话!!”柳老爷子上上下下拿目光突突了一遍和楼晧海十指紧扣的秦朗空,似乎是越看越觉得刺眼,于是柳老爷子突然动手做了个相当不雅的动作,他举起颤抖的手指头,气哼哼地骂道,“我倒是不知道,你们姓秦的里头还有你这种不要脸的。” 突然中枪的秦朗空下意识地瞥了一眼楼晧海,很快发现那对漆黑的眼眸中满满的都是坚定,于是他勾了勾嘴角,继续维持了他风度,说,“柳老爷子何必说话这么难听呢?要是我一个被楼少亲自领来的外人都叫不要脸的,那楼下那些闻风而动直接就贴上来的岂不更是……”当然为了给气的跳脚的柳老爷子一个喘气缓和的机会,他并没有一口气将话说完。 “你……”柳老爷子第一次被自己暴怒的脾气给弄的想不起来该说什么。 终于楼晧海松开那只似乎是在柳老爷子面前示威的手,虽然那只被规规矩矩套在他无名指上的木指环依旧相当扎眼,但总算没有再用进一步的行动刺激柳老爷子已经快要爆裂的血管。 “因为听说今天是家宴,所以我才特地带了朗空过来,想要正式介绍给外公您。” 一听到自己姓名的后两个字,如此肉麻地从楼晧海的嘴里出来,秦朗空就知道准没好事。但这次他却没来得及好好欣赏楼晧海那张淡定扑克脸上的细微表情变化,反倒即刻将目光投向了接受这段言语攻击的柳老爷子身上。 很显然,这个晴天霹雳对于柳老爷子的作用是立竿见影的,如果不是还有一些残存的理智,秦朗空甚至觉得这个维持了大半辈子高深作风的老狐狸会就此跳起来,一巴掌将这里的屋顶给掀掉。 “什么!?你再说一遍?”柳老爷子气的浑身发抖。 楼晧海毫不犹豫地在这团愤怒的火焰上浇下最后一勺热油,“正式向您介绍一下,这是我的男朋友秦朗空,现在是,以后是,将来还是,而且会一直是,如果机会合适,我们应该会结……” 楼晧海最后的话并没有说完,因为就在秦朗空有些暗爽地观察着柳老爷子那张表情越来越狰狞的脸时,柳老爷子——这位执掌了柳家整整六十年的老当家就做出了一个无论是让秦朗空这个外人,还是那位已经跟在柳老爷子身边伺候了十多个年头的老管家,甚至是楼晧海都没想到的动作。 出离愤怒的柳老爷子,顶着他那张通红的暴起青筋的脸,喘着粗气,挥舞着手里的椴木拐棍猛地砸向楼晧海,嘴里还不断怒吼着,“我打死你个白眼狼,你个小兔崽子!我今天就打死你……打死你……” “老爷……老爷……”在场最先反应过来的居然是那个老管家,他手忙脚乱地冲上去,用尽全身的力气用双臂扎住自己的情绪失控的老主人,“快,快,秦少您还愣着干嘛,快……快护着表少爷啊!” 直到听见老管家拼尽吃奶的劲的叫喊声,秦朗空才如梦初醒,扑过去将楼晧海从那条乱挥的凶器下抢救出来。 “你……你……滚……给我滚……滚滚滚……”柳老爷子气息不定,一手狠狠地将拐棍砸向了突然闯进在他视野里的秦朗空。 “外公,那我们就先走了。”楼晧海一手拽开由于护在他身前而险些被那条拐棍砸中的秦朗空,而后躬身显得有些谦卑地将那条跟随了柳老爷子好些年头的古董级拐棍从地上拾起来,轻轻挂到一旁藤椅扶手上。无论是表情和语气似乎都和挨打之前没有任何区别,平淡的连一丝波澜都让人感觉不到。 “混账东西,走!?走到哪里去?”柳老爷子就这样远远地看着自己外孙的背影,突然有些隐隐的心慌,因为他似乎有一个强烈的预感,那就是如果他今天就这么赌气放任自己这个外孙离开,那么从此之后他便是真正的失去这个外孙了。即便依照他对他这位外孙性格脾气的了解,楼晧海依旧会在逢年过节的时候向他问好,甚至特地驱车过来看望他。 秦朗空显然也有这样相似的感觉,因为他清楚的感受到,就在刚刚,柳老爷子的那一顿失控似的乱棍,彻底击碎了楼晧海心底那一丝原本就残存不多的亲情。 难得要让楼晧海成为像自己一样的孤家寡人吗?秦朗空显然没那么自私,更不会舍得。因为这种身后没有一个亲人的感觉他自己早就已经品尝的足够多了。虽然楼晧海出生在这样的家庭也不一定比他好到那里去,但秦朗空还是本着有总好过没有,有一点总比一点也没有好的思想,微微顿住脚步,用手背似是亲昵,又似是安慰地蹭了蹭楼晧海的手背。 “外公还有事?”如果要说面子上的风度,楼晧海从来不会让任何一个人挑出毛病,即便这个人是他曾经亲近过,爱戴过的亲人。 “你……”情绪终于有些平复下来的柳老爷子突然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虽然他没有之前那么生气了,但却并不代表他原谅了自己这个外孙赤luoluo的背叛。 作者有话要说:道歉不能更新永远不如三更来的实在,我一向是这么认为的。 但是还是得向各位道歉,因为最近频繁出差,所以更新会断,我只能尽量补偿 期待八月份能稍微轻松些~ 第150章 好在一旁老管家替自己这位有些气糊涂了老主人解了围,他急急忙忙地走到楼晧海身边道,“快,快,表少爷您先坐下,我这就让人去取些药酒过来。老爷的脾气您也是知道的,原本也不是多大的事儿,年轻人服个软,再过去道个歉这事儿啊也就过去了。” “算了,算了,你先出去。”见楼晧海没有要开口的意思,柳老爷子顿了顿,缓了一下语气挥手支走老管家,“记得快点把药酒拿过来,我刚才也是气糊涂了,晧海啊你没事吧。” “您放心,我没事。”楼晧海从善如流。 柳老爷子有些尴尬地咳嗽一声,用喝茶的动作掩饰掉自己的一丝心虚,“晧海啊,你知道这柳家的三代里头我是最看重你的……” 然后楼晧海却笑了笑,出声打断柳老爷子的软话,“外公,我记得我很早就对您说过,我毕竟姓楼,而且进的还是部队的圈子。” “那不也是现在吗?十年之后,二十年之后,难得你还想一直在那个部队里混下去?你看看你爷爷,奋斗了一辈子,都是个元帅了,一个月的工资却还不如我手里一个超市一天的进项,值得吗?”柳老爷子觉得继续打温情牌,在他的意识里,他的这个外孙在某些地方还真是像极了他那个苦命的女儿,一样的固执,一样的坚持己见,吃软不吃硬。 然而柳老爷子的这副牌似乎从一开始就打错了,因为他忘了构筑楼晧海生命的另一半血统,那条血统同时还赋予了楼晧海冷静,甚至是冷血的秉性。 “十年,二十年?”楼晧海勾了勾嘴角,对着他的外公直言不讳地说出了一个盘踞他心底已久的推测,“不用那么长时间,我在这里就可以相当清晰明确的告诉您,三年,不出三年,天干河东必乱,到时候凤凰,樱花,甚至白银还有自由,都将会卷入一场漫长持久的战争,无一幸免,所以您还认为我不会长长久久的在部队里呆下去吗? 也许您的这句话再早对我说上二十年会显得相当富有吸引力,毕竟那个时候我还没有带兵,我的肩膀上也没有那些该死的责任。三十而立,我记得这是您最早教给我的道理,难到时至今日您却要亲自再教导我如何打破她吗?让我离开部队,放任我的那些士兵,那些军官,那些兄弟独自去面对一场即将发生的惨烈战争?外公我是军人,战斗是我天职,胜利是我期盼的曙光,而那些同我一起并肩战斗的战友,才是我手中,也是我这一生最珍视的财富!” 也许是楼晧海的这一番波澜壮阔的表态实在是太过震撼,一直打着小算盘的柳老爷子反而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更何况,以外公您的睿智对于我今天的回答恐怕早就有有所预料了吧。”经历了短暂的沉默,楼晧海突然又弯了弯嘴角,笑的有些云淡风轻,“否则您也没必要辛辛苦苦地自己下了这么大一盘棋。” “你什么意思?”柳老爷子想要直接否认,却又突然想不起来自己究竟应该从什么地方开始否定,因此他只得尽量平复自己再次开始翻搅倒还的心情,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应付自己这个有些聪明,睿智过头了的外孙。 楼晧海相当明智的没有选择将话挑明,反倒清了清嗓子,再次强调了一下自己的立场,“外公,柳家的那一份东西是柳家的不是楼家的,我已经得到了我应得的,我母亲留给我的,您因为疼爱所赋予我的,其他的东西我不想要,也没有资格再要。” “晧海,你还年轻,很多话说出来可不能逞一时之气啊。”柳老爷子蹙了蹙眉头。 然而楼晧海却并没有如他所愿,像过去那样乖顺聪明地顺势走下台阶,反倒重新牵住站在他身边的秦朗空的手,笑了笑道,“那么即便我和一个男人结婚,不留下任何后代您也愿意容忍?” “你……”柳老爷子当然不会容忍自己未来的继承人是个同性恋,甚至还可能连个带把儿的生不出来。 好在就在气氛越来越僵的时候,老管家拿着药酒敲响了房门。 柳老爷子清了清嗓子,声音一顿道,“进来吧。” “来,表少爷还烦请您把上衣外套脱下来吧。”老管家将手里的药酒放下,就有些急促地催促了起来,“老主人刚才下手可不轻,这伤啊还是早治早好……” 楼晧海和秦朗空下意识地对望一眼,很显然今天这个老管家的殷勤反应有些反常。因此下意识的,楼晧海就准备拒绝,但他话还没出口,那边被晾在一边的柳老爷子却有些不高兴了,他虎着脸有些不耐烦地道,“怎么,晧海你还在跟外公制气不成?” 柳老爷子这一句话差点把秦朗空给气乐了,他将攥成拳头的手藏到身后,告诫自己今天这事儿他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多插手的,否则一旦弄的过了,对他,对楼晧海可都不是什么好事。 一看老爷子态度坚决,楼晧海也懒得在做推辞,反正最后闹起来也没有他什么事儿,因此他干脆利落地将外套脱掉,然后转身拉松领带,将军用衬衫的扣子解开。 很快,拿着药酒凑上去的老管家就爆发出一声惊呼,虽然这声惊呼在楼晧海和秦朗空的耳中怎么听怎么像是刻意而为,但却成功引起的柳老爷子的注意。 “怎么回事?”柳老爷子拄着拐棍踱步过来,然而他才一看见楼晧海背后的情况顿时脸色就变得一片铁青,“谁能跟我解释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大事,昨天晚上回家路黑,不小心摔了一跤而已。”楼晧海笑轻松,然后他飞快冲秦朗空使了个眼色,便道,“外公说了这么久的话,您也累了,我们就先回去了,这药酒我回去让朗空帮我擦就好。” “回去,回哪里?”柳老爷子不悦地道,“就留在这里,今天晚上就住在这里。”语毕,柳老爷子就拄着拐棍大步流星地离开了房间。 眼前这一切的突变让秦朗空有些犯囧,他盯着柳老爷子离去的背影,半晌才低声道,“我靠,老家伙不是替你找人算账去了吧。” 然而楼晧海却不怎么关注着一点,他迅速将身上的衣服穿好,锁着眉头,若有所思地道,“看来我还是低估了我那几位表哥的本事。” “依我看呐,你这个外公也不怎么地,连身边跟的最近的人都叛变了。”秦朗空有些幸灾乐祸,谁让之前这个老家伙提了拐棍揍他家楼晧海了?要知道就是他和楼晧海斗的最狠的那段儿,他也没舍得下这么狠的手啊。更何况这个柳老爷子过去还是个练家伙的,下手肯定不会轻。 “走吧。”楼晧海叹了口气,看来他此举的确是对的,随着他这位外公年纪越来越大,柳家的人心已经开始散了。老管家投奔新主子本来也是件无可厚非的事情,毕竟柳老爷子如今这副身体又还能撑多久,正所谓是良禽择木而栖,老管家想要另觅良处,在柳老爷子百年之后继续保有现如今在柳家一般的地位,就不得不提前留好后手。 秦朗空自然是巴不得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特别是当他想起楼下还有一堆对楼晧海虎视眈眈的世家小姐们,但对于去向,他还是忍不住多嘴问了一句,“上哪儿?” 闻言,楼晧海叹了口气,“还能上哪儿,老爷子刚才不都下死命令了?” “不回去啊。”秦朗空脸夸了。 楼晧海笑了一声,“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哪儿?”这么一说秦朗空似乎又来了兴趣。 然而接下来楼晧海却买官司说,“等到了你就知道了。” 通过这栋柳宅里最主要建筑的后门,一片开阔的花圃就出现在秦朗空的眼前,各种各样玻璃架构的建筑隐映在翠绿色爬藤植物中,经过基因改良而长出五色荆条的凌霄花,颜色艳丽夺目的蔷薇,月季在玻璃花房中舒展着柔韧的枝条。 似乎是被眼前的景色惊呆了,秦朗空发出感慨,“这里简直就像是童话世界一样。” “这里是我妈妈出嫁前住的地方。”楼晧海嘴角的笑容染上不远处天空中的金色,暖洋洋的的一片,“走,我们进去屋里看看。” “今天我们住这里吗?”秦朗空一时间脑袋还没有彻底转过来。 “当然,每次回柳家我都住这里,不过今天可能会稍微有点特殊。”楼晧海随手在屋外的指纹锁处按了一下,很快漆成白色的房门就带开了。和之前秦朗空见识的柳家大多数内部装潢不同,这里的一切都是纯西方的,一派浓浓的田园风情。 “表少爷。”对于楼晧海的到来,很快就有柳家的服务人员赶过来。 “替我们准备一下晚餐。”楼晧海解开外套,慵懒地靠坐到客厅中宽大的真皮座椅上,“就我们两个人。” “好的,我明白了。”经过千挑万选的柳家服务人员显得毕恭毕敬,他伸手将秦朗空和楼晧海的外套接过来,然后补充性地问了一声,“今天厨房那边新到了樱桃味的气泡酒,表少爷要不要尝尝?” “我记得你挺喜欢樱桃的吧?”楼晧海先是转头征询了一下秦朗空的意见,然后才对那名一直维持着四十五度弯腰姿势的服务人员道,“那就尝尝好了。对了记得再给我要一壶花茶过来,就是咱们花圃里自己产的那种。” “好的,我这就去准备。” 直到这个穿着一身笔挺服务员制服的人退出客厅,秦朗空才抑制不住地打了个哆嗦道,“你不能一直这样,我怕我会心肌梗死。”之前楼晧海对他展露出的反常的细致入微,让秦朗空不适应地有些反胃。 “别小看这里的服务生,要说想在这个柳宅里传播八卦,没有什么媒介能够快过他们的。”楼晧海当然不会无缘无故地对着一个服务生秀恩爱,表演一些肉麻兮兮的戏码。 时间不大,楼晧海要的东西就被上齐了,其中还多出了好几碟做工精美的点心。 “如果柳家没换大厨的话,这些点心的味道都还是不错的,尝尝?”楼晧海熟门熟路地打开一只做工精美的盒子,从里头取出餐具递给秦朗空。 秦朗空一脸鄙夷,“我比较喜欢用纯爷们的吃法。”语毕,他直接下爪抓起两块枚红色半透明的糕点放入口中。砸吧砸吧嘴,用意犹未尽充分显示了这份点心的味道的确相当不错。 “对了,晚餐之后把楼上的主卧收拾一下,我们晚上住那里。”楼晧海没有多管秦朗空,转头继续对那个替他倒茶的服务人员吩咐了一句。 相当明显,秦朗空斜着眼眸注意到这个服务人员在听到楼晧海的吩咐之后愣了一下,但平日里的严格训练还是让这名服务生飞快地恢复应有的态度,礼貌恭敬地点头道,“明白了,您待会儿是先用餐还是先沐浴?” “晚餐你们按时准备就好,我们坐一会儿就上楼洗澡。” “好的,换洗衣物我这就让人去准备。”服务生点了点头而后转头离开。 此刻,憋了半天的秦朗空才终于把握住机会发问,“这里的主卧有什么秘密吗?” “怎么会?只不过过去我过来一只都是住辅卧,今天突然一改,让他们有些不习惯罢了。”楼晧海心说,你还当我妈妈过去的房间里有什么无价之宝藏着不成。 秦朗空眼睛一亮,“你要带我睡主卧吗?” “你想去睡辅卧我也没意见。”楼晧海耸了耸肩。 “不不不……怎么会呢。”秦朗空乐得嘴都差点歪了。 正如楼晧海事前预料的一般,他们在房间的行为很快就被传递了出去。位于柳宅西侧的一栋小楼里,天尚未完全暗下来却已然是灯火通明,一个穿着灰色菱格纹西装的方脸中年男人在听完一名身着服务人员制服的老者带来的消息之后,由嘴角裂开一抹嘲讽意味十足的笑容。 “大哥,怎么样?”房间里的另一个瘦高男人走了过来。 方脸男人冷哼一声,“看来我们都被老爷子给耍了。” “什么意思?” “咱们的那位好表弟,什么得宠,什么是老爷子的内定,其实都不过是老爷子放出来的烟雾弹而已,为的就是试探我们,考验我们。”方脸男人狠狠道。 “不会吧!”瘦高男人显得有些不愿相信,“再怎么说他也是雅萍姑姑留下的唯一儿子啊。” “老三呐,你说你怎么还能这么天真呢?柳雅萍姓柳,可他的儿子却姓楼,老爷子就是再糊涂,也不可能把柳家全部交到一个外人手里。”方脸男人又哼了一声,“那个楼晧海也不是傻子,被老爷子平白无故地利用了这么些年,如今终于不耐烦了,刚好借着这次机会以这种近乎和老爷子反目的方式向我们传递信号。” “我还是没法相信,这么大一块诱人的蛋糕,他楼晧海就能不眼馋?” “所以啊,该防的还是得防。现阶段,姑且就让那个老五和老四闹去吧,斗去吧。” “大哥您的意思是?”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方脸男人笑了。 “那老二那边呢?”瘦高男人依旧显得不放心。 “柳老二?”方脸男人嗤笑一声,“老三呐,我一早就告诫过你,有些事,咱们兄弟之间还是不好做的太绝,否则是要惹老爷子不高兴的。这一旦老爷子不高兴了,你又有什么好果子吃呢?” “老爷子?我说大哥你也太忌惮老爷子吧。” “其他的我姑且不说,单单就一个楼晧海就被他拿出来蒙蔽了我们这些人十多年,你说我能不忌惮吗?”方脸男人叹了口气,“算了,我看你今天还是先回去,免得晚上老爷子找过来问话,你把握不好。” “可是大哥。”瘦高男人显得有些不甘心。 但方脸男人还是一挥手,下了逐客令。他背着手踱到窗前,眺望着窗外不远处的一片远山,皱了皱眉头,陷入沉思。 楼晧海,他这个表弟的确是个人才。这个退出的时机选的真是好,简直就是太妙了。老爷子前脚刚下定了决心要退位让贤,他的这位表弟后脚就着急跳出来撇清关系,抱着他过去从柳家捞到的种种好处,挥一挥衣袖,全身而退,走的干干净净。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 第151章 夜色很快蔓延了上来,最先给予反应的是楼晧海住处外花圃里的灯笼花,星星点点的,远眺过去仿若一片落入地面的星屑,美不胜收。楼晧海换好衣服走出浴室,刚好就看见了坐在阳台护栏上支着一条腿吸烟的秦朗空。 “楼晧海。”看见楼晧海走出来,秦朗空突然用一种从未有过的语调的叫住他。 楼晧海愣了一下,走过去将人从栏杆上拉下来,“好好的玩什么危险动作?” “你背后的伤怎么样了?”秦朗空悠悠吐出一口烟圈,扬手将烟灰弹到楼下的绿色灌木中。 “刚刚你不都看见了,不过是些小伤。”楼晧海随口答了一句,转身就预备带秦朗空下楼吃晚饭,但他才刚刚往前垮了一步,就被后头赶上来的秦朗空猛地一把抓住了胳膊。 楼晧海下意识地转过头,刚要开口却被野兽一般的秦朗空一把推到阳台的栏杆上,而后一左一右地用手撑住栏杆阻止楼晧海离开,“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是什么感觉?” “我以为你早该适应了。”楼晧海轻笑了一声,避开秦朗空凶悍的目光。 但秦朗空却没有像以往一样轻易放过这个问题,他的声音猛地低了下去,甚至还在不知不觉中带上了一丝颤抖,“我说过的,我明明和你说过的……”突然秦朗空的声音又变得凶狠了起来,他狠狠地握住楼晧海的肩膀,大声质问,“为什么不躲开?为什么不?别告诉我你躲不开,别告诉我你当时压根没感觉到柳老头下手有多重。” 秦朗空喘着粗气,他闭上眼睛但却又很快睁开,因为他不愿在想起刚刚他替楼晧海处理背上伤口的景象,那些青肿甚至渗出血水的伤口,他一点也不想看见,记起来。 “秦朗空,你好好的发的什么疯?”楼晧海突然觉得有些烦躁,他已经对秦朗空做出了足够多的让步,已经为他学会了胆怯,为他学会了害怕,难道这一切还不够吗?他先是一个军人,是一个替楼家撑门立户的大少,而后才是一个人,一个有感情,有血肉的人。他没办法,也不允许自己因为秦朗空这个稍微有些特殊的存在,而影响他一贯的自我判断。 “楼晧海,我想你一定不知道痛是什么感觉吧。”秦朗空低笑出声,有些悲怆,有些苍凉,充满了各种各样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别开玩笑了,我又不是机器人,怎么会不知道什么是疼痛?”楼晧海冷哼。 然而这句话却像是最后一根压死骆驼的稻草,让秦朗空之前苦苦维持的理智全线溃散,他猛地抬起左手,捏起那根已经燃烧的差不多的烟头,狠狠地朝自己的右手手背摁上去。 “你干什么?”楼晧海想要一把拽住秦朗空。 但却被发疯一般,浑身都是蛮力的秦朗空轻易挣脱开。 “疼吗?疼不疼?……”秦朗空一边粗哑着嗓音质问着楼晧海,一边狠狠地将自己的右手手背烫的千疮百孔。 被一把挥开手臂的楼晧海仿若被按下了暂停键,他的手停留在半空中一动不动,只有那双漆黑的眼眸里的温度在不断下降。 苍白的星光穿透大气,星星点点地飘洒下来很快铺满了整个阳台,宛若冬日的寒霜,冒着刺骨的白起,和着带着西北干冷空气的气流让人战栗发抖。 秦朗空一字一顿,每说出一个疼字就在自己的手背上留下一个丑陋而又狰狞的红褐色痕迹,他急促地呼吸着夜晚冰冷的空气,就仿佛这些是镇痛剂一样,能够让他感觉不到任何皮肤灼烧后留下的刺痛。 “疼不疼?”秦朗空颤抖着的声音终于带上了鼻音,他眼角泛红但却始终执拗地不肯眨眼,就像他不肯停止自虐动作一样。 终于,秦朗空听见了楼晧海的抽气声,然后那只被他狠狠捏在左手的烟头被人用指尖掐灭了,楼晧海的手很冷,就像他的声音一样,仿若夹杂着极点带来的冰渣,“疼,我很疼,很疼,很疼……” 是啊,他又怎么会不痛? 这个时候还需要再说什么呢?秦朗空不禁下意识地努力遐想,但他脱离大脑控制的身体却已经替他回答了这个有些好笑愚蠢的问题。 秦朗空上前一步,狠狠将楼晧海搂住,就像楼晧海给他的回应一样,有力,一样紧的有些令人窒息,却又带着某种安抚人心的暖。 “你看,你也会疼,这才是真正的疼痛!”秦朗空低头恶狠狠地咬住楼晧海有些干涩的嘴唇,唇齿相依,相濡以沫,极尽缠绵。 楼晧海眨了眨眼睛,他感觉有带着温度的咸涩液体滑过他的脸颊,但却并不是来自他泪腺,因为他甚至想不起来上次哭泣是在什么时候。 夜风席卷过宽敞的阳台,不远处缭绕着旖旎的花草芬芳随风而至,盛满星光的夜空下,楼晧海和秦朗空仿佛就像两只互相舔舐伤口的孤兽一样,给予彼此最大的温柔,温情,温暖。他彼此拥抱着,缠绵着,相互摩挲着身体,彼此慰藉着那颗千疮百孔的孤寂的心。 这是一场注入彼此灵魂的xing爱,缺少荡气回肠的壮烈,缺少可歌可泣的豪迈,但却更像某种神圣的宗教仪式,两人互换体温,交换灵魂,从此彼此分享生命。 “快……快点……”秦朗空被楼晧海推搡着,直至后背贴上冰冷的墙壁。 楼晧海张口吻住他,细软的舌头灵活的仿若游蛇,探寻过秦朗空口腔中的每一寸炙热,他闭着眼睛任由秦朗空空出的右手描画过他的眉毛,鼻梁,他脸上的每一处轮廓。 秦朗空呻丨吟着,呢喃着,情难自禁地架起左腿勾住楼晧海充满艺术线条的腰部,他身上的丝绸浴袍由于早前那些激烈的动作滑落肩膀,而潜藏在浴袍下的内裤则被退到了大腿以下,湿润粘腻的液体和滚烫的体温交织在一起,秦朗空迷离着双眼,所谓极乐仿若触手可及。 突然, 砰砰砰——砰—— “楼晧海,你他妈给老子……老子……卧槽……” 楼晧海不紧不慢地拉好自己身上的浴袍,回过头冷冷地看了一眼那个突然夺门而入,外带好心将整个房间弄的亮堂堂的罪魁祸首。 “呜……嗯嗯……嗯??”正吧唧吧唧,无比专注地在楼晧海身上乱啃的秦朗空囧了,他眯了眯眼睛以适应突然大亮的灯光,在发现门口突然多了一排围观观众之后,顿时有些绷不住气势,老脸一红,下爪子就将自己探出脑袋的宝贝鸟儿塞回浴袍下头。 “卧槽,你们这儿玩什么啊?恶不恶心啊?”非法入侵者——柳白壁一脸厌恶地朝一旁啐了口口水。 楼晧海走到沙发边坐下,似笑非笑地哼了一声,“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记得这里好像是我的私人空间吧。” 在柳白壁以及一干低头偷瞟的仆人面前大大方方溜了一回鸟的秦朗空无比愤懑,心道你个柳白壁还好意思站在这里卧槽?该卧槽,爆粗口的明明应该是我这个无辜被围观的好不好。 “表……表少爷……”没能拦住突然发飙闯进来的柳白壁的老佣人满脸尴尬,连头都有些抬不起来。 楼晧海拿目光挨个扫过这些跟着柳白壁闯进来的佣人,看着他们一个个脸上表情诡异,皮肤憋得通红,突然觉得有些头疼,于是他深吸了口气,挥手道,“好了,你们都先下去吧。我和四少单独谈谈。” 如蒙大赦的佣人们自然四下作鸟兽散,不一会儿就退出了楼晧海所在的房间。 秦朗空悄悄探手伸进自己的浴袍里,一摸,果然还是硬邦邦,热乎乎的,于是他有些憋屈地看了楼晧海一眼。 不过楼晧海却没看他,反倒一直盯着突然显得有些局促不安的柳白壁,手下缓缓有节奏的敲击着沙发的木质扶手,仿佛是在等对方的一个合理解释。 被楼晧海看的冷汗直冒,柳白壁咬了半天牙才大吼出声,“昨天晚上的事儿不是我干的。” “昨天晚上?”楼晧海嗤笑一声。 “虽然,虽然我是巴不得找人揍你一顿,给你点颜色瞧瞧,也……也确实当着好些人的面说过这样的话,但……但我就是再傻也犯不着在自己的地盘上动手吧?更何况还是在自己刚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完那些……那些诅咒你的话……我……我又不是有毛病,我……我犯得着吗?” 柳白壁一口气结结巴巴的说下来,楼晧海和秦朗空总算是搞清楚了对方突然闯进来找他的意图。感情这人是特地来找楼晧海洗刷冤屈的。 “四少可真是有意思,这解释你该去对着老爷子说才对啊,怎么跑到我这里来说了?”楼晧海勾了勾嘴角,从桌上替自己倒了一杯茶,“更何况对于昨天晚上的事儿究竟是谁干的,我这里也是一点头绪也没有呢。” “可老爷子现在压根就不愿意见我,听我解释。”柳白壁烦躁地出声。 “那这就是四少你自己的事了。”楼晧海冷冷地站起来做了个送客的动作。 “楼晧海你……”似乎是没想到楼晧海会用这种态度拒绝自己,柳白壁显得有些烦躁。但由于楼晧海的态度坚决,柳白壁也不敢再做挣扎,毕竟是他自己打扰人家好事在先的。而说起打扰好事,柳白壁突然眼珠子咕噜一转,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伸出手指指着秦朗空,以一脸见到鬼的表情惊呼道,“我靠,你居然是下面那个。” “……”秦朗空满心郁卒,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直接背过气去。 “……”楼晧海也同样囧了,他不禁有些佩服自己这个表兄弟钢铁一般粗壮的神经,这都什么时候了,他的关注重点还能蹦跶到这个上头来。 “你……你……你……你真是那个秦朗空?”柳白壁自然不会考虑此刻楼晧海和秦朗空的心情,他继续直白地向二人表达着自己此刻无比震惊的心情。 秦朗空终于忍无可忍,从凳子上跳起来,一把将人扔出房间,然后砰地一声关门落锁,咆哮道,“老子就是下面那个,老子乐意,老子高兴,你丫儿管得着么,艹——” “扑哧——”由于眼前的一幕实在太过喜感,因此楼晧海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有忍住。 听楼晧海控制不住的笑声,羞愤异常的秦朗空仿若一头喷着怒火的公牛,恶狠狠地转过头继续冲着楼晧海发威,“你丫儿笑屁啊笑。” 楼晧海有些痛苦地努力止住笑意,半晌才抖动着肩膀道,“不,不是,我只是想告诉你,你刚才吼得那么大声,不出明天,整个柳宅就都要知道了,你堂堂秦少是下头那个,而且还在……怎么说呢?还在下面呆的相当快乐舒畅……噗哈哈哈……”楼晧海终于再也忍不住,笑倒在舒适的沙发椅上。 “……卧槽……你他丨妈不早说……”秦朗空欲哭无泪。 楼晧海笑完了,走过去,相当豪气地一把搂住秦朗空的肩膀,调侃道,“没事儿,我不会让他们欺负你这个外来媳妇的。” “……嗷嗷……”秦朗空烦躁地乱叫,“不行你得补偿我。” “行啊!”楼晧海难得爽快了一把,自己侧身一倒,躺在床上冲秦朗空勾了勾手指说,“来吧,我到床上补偿你。” “……”秦朗空郁闷了。 楼晧海啧了啧嘴,“怎么不乐意呀?哪算了吧。” “诶,诶,别介啊!”一见楼晧海就要重新翻身坐起来,秦朗空自然急了,他有些破罐子破摔地扑过去,蹭着楼晧海的胸脯嗷嗷叫,“我他妈怎么就这么没出息呢?” “没关系,我就喜欢你没出息的样子。”楼晧海都快笑抽了。 “……”这一回合,秦朗空再次完败在楼晧海的手里。 一通胡闹过后,秦朗空抓着楼晧海刚刚捏过烟头的右手放在眼前仔细端详,上头一层薄薄的油皮已经全都被烟头的高温给报销了,只留下一层粉色的嫩肉,和外围一层褶皱的角质。 秦朗空将楼晧海的右手放到嘴边用力吹了吹,然后问,“疼不疼?要不要上点药?” “那你呢?”楼晧海一把抽回自己的右手转而握住秦朗空那只满是烫伤痕迹的手,“那边柜子里有芦荟膏,你去拿过来,可以缓解镇静。” 秦朗空裹着被子在床上打了滚,然后赤脚走到房间角落的一个角柜处拿药,嘴里嘟嘟囔囔,“切,心疼就直说嘛……嘿嘿……嘿嘿……”说着说着,秦朗空又突然觉得自己这个心里头美滋滋的,各种甜。 “傻乐什么呢?找到没有啊?”楼晧海靠着床头,看着秦朗空撅这个光溜溜屁股凑在角落里半天没有动静,于是就开口问了一句。 “噢,拿到了,是这个小瓶子装的吧?”秦朗空赤条条地晃动着手里东西,刺溜一下蹦跶回床上,和楼晧海滚成一团。 “过来,过来爪子给我。”楼晧海隔着被子拍了拍秦朗空的后腰。 过了一会儿,楼晧海好容易处理了秦朗空的爪子,正准备起来去拿衣服,就听见已经快要睡过去的秦朗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说,“内裤……嘿嘿嘿……” “什么内裤?”楼晧海囧囧有神。 秦朗空一脸猥琐痴汉相,吸溜着口水答道,“楼晧海穿过的内裤……嘿嘿嘿……” “……”楼晧海扶额半晌无语,默默加重手下力气,拍在秦朗空晕乎乎的脑袋上叫道,“起来,起来,先吃饭,吃过饭再睡。” “嗯……嗯?”秦朗空总算清醒过来了,他有些遗憾地看了看已经穿戴齐整的楼晧海,装傻道,“借条内裤呗。” “早就准备好了,全新的,只下过一次水。”楼晧海心说跟我玩儿。 秦朗空眨巴一下一眼睛,顶着一张机枪都打不透的厚脸皮徐徐道,“那多浪费啊,我穿你穿过的就好,我一点也不嫌弃的,真的。” 卧槽!!楼晧海深吸了好几口气,才终于说服自己,让自己确信秦朗空这货真心不是个变态。 “就这一条,爱穿不穿,不穿你就光腚好了!我也不嫌弃!!”楼晧海实在懒得跟秦朗空在这个无聊的问题上扯皮,随手拿了一套家居服,连带那条黑色的全新内裤一起,劈头盖脸地就扔到了秦朗空脑袋上。 “小气!”秦朗空低声抱怨了一句,最终还是老老实实地穿上衣服。 一顿可口晚餐终于让楼晧海和秦朗空彻底放松了下来,当然想必他们此刻的全身轻松,柳家主宅柳老爷子的书房里可就热闹了,柳家五个三代兄弟混战成一团,在加上他们背后的柳家二代,整一出年末大戏般的精彩纷呈。 翌日一大清早,楼晧海就开着秦朗空那台骚包无比的红色跑车离开了柳宅,一路上秦朗空都唉声叹气的,显得相当别扭。楼晧海当然知道秦朗空这货究竟在别扭什么,因此他并没拆穿,反倒心情大好地哼唱起了最近秦朗空经常乐意在家里放的一首流行歌曲,显得神清气爽,好不自在。 而回到学校,秦朗空才反应过来,原来今天下午,参与那项所谓人才计划的第一批学员就要正式过来报道了,而秦朗空和楼晧海作为年纪最轻,资历最浅的教员自然被分配到了最辛苦,也是各项事务最繁杂的工作岗位——接新生上。 作者有话要说:恭喜二货秦少,把自己是下头那个的事实大胆公布出来~~23333 第152章 午夜时分,一个身着制式白色军装的少校匆匆提着一只加密公文箱穿过安全局保密大楼长长的走廊,搭配常服的白色小羊皮鞋在空旷幽深的空间里留下一串急促的嗒嗒声。而二楼尽头小型会议室外,一早就站着一个焦急等候他消息的年轻文职中校,一看见他过来便二话不说接过公文箱。 会议室里,可谓是群英荟萃,军政府首脑要员云集。 推开会议室的门,年轻的文职中校刚拿着公文箱走进去,为首坐在会议桌最上方的老元帅就开口了,他咳嗽一声出声问道:“消息都属实吗?” “已经证实了,详细资料情报处也刚刚派人送过来了,都在这里了。”文职中校毕恭毕敬地回答了花健的问话,在将手里的公文箱放到会议桌上之后,他便向后一步,退站到了安全局局长身后半步的位置。 闻言,老元帅点了点头,他思考一会儿然后就摆手让站在一旁的机要秘书将公文箱打开,很快一枚指甲盖大小的芯片就从箱底的夹层里弹了出来,老元帅将芯片拿起来放到瞳孔正对的地方,在核准瞳孔解锁之后重新交给那名机要秘书说,“去,把里头的内容放出来吧。” 很快,会议室里的大屏幕就亮了起来,一堆关于一枚由于故障而没能引爆的哑弹的全息影像最先展现了出来。 “朗基努斯之枪?”很快有一名分管情报处的官员就辨认出了影像中的主角。 根据情报局最新回传的数据资料,由自由星系地心实验室近期试爆的六枚第六代导弹——朗基努斯之枪,由于技术故障问题,出现了一枚未爆的哑弹。而这个消息虽然经由自由星系政府极力封锁,但最终还是通过非正常途径流入了星际大部分其他星系政府的情报部门。 “元帅您的意思是?”安全局长下意识地问出口。 而一旁的第三研究所所长早就安奈不住了,他显得有些激动,“相信在座的诸位不会忘记上次蛮牛给我们带回来的惊喜。” “的确,六代导弹的诱导芯片一直我们久攻不下的难题。”老元帅附和了一句,在露出一抹苦笑的同时将目光投向了一旁一直维持沉默的楼玉珏。 “蛮牛的确是一个惊喜没错,但如果三所从此便以此为荣,不思进取的话,这就是本末倒置。”作为三所的老领导楼玉珏的话还是很有分量的,特别是他如今的身份还是代表凤凰星系政府方面的态度。 很显然这个新上任的第三研究所所长并不知道当年楼晧海带回蛮牛的惊心动魄,更不清楚当年为了保证楼晧海潜伏在地心时的安全,情报处以及安全局所付出的各种昂贵代价。 老元帅叹了口气,这些年星系高层对于楼家的刻意打压他是一清二楚的,因此楼玉珏在此刻闹出那么点小情绪也完全是情有可原,情理之中的。 “的确,蛮牛的做法在本质上我们算是犯规作弊。但是星际之间,武器之间的代差永远是战争制胜的关键,我们不能否认,更没办法回避。所以关于这次的事,我的意见还是该派人过去,整体弹头难度太大,但至少要将芯片带回来。” “的确,如果芯片能回来的话,我们的六代导弹研发就能再向前跨上一大步。”第三研究所的所长显得神采奕奕,同时他还不忘进一步巩固自己的观点道,“而且据传这种芯片其实一直是由樱花方面的军工生产并且提供给自由的地心的,也就是说一旦我们掌握了,我们的六代弹甚至能比自由更进一步。” 很快这次高层会议便被定好了调,草拟的计划框架也就跟着直接上报了,半个小时之后,会议室里就收到了来自花健和另外两名老元帅的全息与会请求。 在简短的问候寒暄之后,花健作为凤凰如今的一把手便开门见山,直切了会议的核心,“草拟计划我已经看过了,我也同意进行这次计划,但是对方毕竟是自由,弄的不好甚至能直接上升成战争的借口,因此整个计划务必周密谨慎,关键是保密性。” “您说很对,这也是我们接下来完善计划的重点。”花健的话自然得到了会议中大多数人的点头附和。 “执行小组的名单定了没有?”点了点头,花健话锋一转,用余光扫过一脸严肃的楼玉珏。 “目前还没有,但是合适的人选……”老元帅突然将目光也放到了楼玉珏身上。 最后还是安全局的局长站起来,直言不讳地触了楼玉珏的大霉头,“我个人觉得,综合考虑的话,还是银色钻石最合适。” “我不同意。”楼玉珏难得显得有些情绪波动,“我想在座的大都都应该清楚,自从08号行动结束之后,银色钻石的档案就应该已经全部封存销毁了才对,换言之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银色钻石了。” “好了,这个问题先放一放。”花健咳嗽一声,毕竟他也知道自己刚刚才找了借口把楼晧海弄到学校里头挂起来,如果真把楼玉珏惹急了,不给面子也不要里子的一口气将话说死了,到时候下不来台的只会是他,因此他打算等散会之后找机会单独和楼玉珏谈谈。 十一月底的时候,由于有一股强大的热浪撕裂冷涡北上横扫了整个京城,因此原本应该已经彻底凉下来的天气骤然又热了起来。周一中午的时候,凤凰军事学院的西侧操场上骄阳似火,刚刚结束了一次编队任务的精英机师班学员正陆续驾驶着机甲返回场地,四十度的气温烘烤着他们身上厚重的机师服,再加上笨重的头盔,这种蒸桑拿般的酷刑几乎击溃了大不多数学员。 他们不满这种天气下的超负荷,大过载训练,他们更加不理解这种天气下全副武装的操场集合意义究竟何在。而这种不满与不理解在他们见识到了草场边树荫底下正撩着作训服裤脚和袖子的秦朗空之后,便迅速扭曲发展成了愤怒与气愤。只见作为第一批返回成员的秦教员,此刻正一脸猥琐地啃着一根掰断了的樱桃味棒棒冰,吸溜吸溜的,啧啧有声满脸写着的都是享受。 “这不公平……”毒辣的日头下,一个挂着少尉军衔的机师小声吐槽了一句。 可就连这位吐槽的少尉机师也没想到,他这一句蚊子叫般的无心之言居然能一石激起千层浪,让整个排排站在操场上晒太阳的学员炸开了锅。 “就是,凭什么啊?” “对……他是校官,咱们中的大部分不也是校官,能比他低上多少?” “就是,凭什么把咱们当新兵蛋子操?” “老子可是来学技术,不是来跟他玩儿体罚的。” “可不是吗?亏他们还天天强调,机师重要的是脑子而不是蛮力呢……” …… “对,没错,很高兴你记得,并且还能如此完整的复述我曾经在课堂上对你们说过的话。”突然,一道淡淡的声音凉凉地□操场上,乱哄哄讨论着的队伍中。 冷不丁被接话的少校被吓了一跳,有些僵硬地转过头来,怪叫道,“楼……楼楼楼教员。” “但是我好想从来没说过优秀的机师就不需要蛮力这句话吧?”楼晧海没理他,反倒自顾自地继续说了下去,“现在地面温度连五十摄氏度都不到,这就受不了了?那要是那天任务让你降落在归卫四那样的沙漠星上休整你们准备怎么办?” “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楼晧海冷冷地扫了一眼那个主动跳出来的出头鸟。 “那是实战,这是训练。”对方仿佛小公鸡一般高高昂起了脖子。 闻言,楼晧海嗤笑一声,“那么我今天就可以在你的考核评估单上直接画上一个零蛋。” “凭什么!?”小公鸡急了。 “训练态度不端正!这一条够不够?”楼晧海拍了拍他的肩膀,显得有些凶神恶煞,但很快他又放缓了态度,语重心长地对操场上的其他学员道,“我不管你们在来这里之前什么怎么度过训练的,但我们这个班既然头上顶着精英两个字自然就得对得起这两个字。”说着楼晧海用目光扫视过在场的所有人员,“所以我要求你们务必将每一次训练都当成一次真正的实战。” “那么如果这次编队训练是一次实战,实战结束了我们为什么不能去凉快的地方休息?还是说我们学院什么时候已经搬迁到了沙漠星之类的高温卫星上?” 楼晧海一听,心说可以啊,这胆子的确是够肥的。当然喽,这条舌头也长的不错,至少相当具有辩驳之才,是个雄辩家的胚子。 “噢?你有意见?”楼晧海冷笑一声,转身变成正对着那名“雄辩家”,“姑且不说我是你们的教员,有权利命令你们进行任何训练。就算我不是,就凭你们刚才的表现,就足够让你们在这里罚站罚到晚上了。” “你……” “我什么我?还实战结束了,还休息乘凉!也不嫌丢人,刚才那要真是实战,你们这些人还想囫囵个儿的回来,简直异想天开!”楼晧海重重道。 “你……” “还我?”楼晧海哼了一声,“姓名,学号报给我,下一周的训练你不用参加了,直接去学院后勤部报到,告诉他们就说是我说的,下周我们班的内务你一个人全包了。” “凭什么?”对方终于不再说那个没什么用处的你字了。 楼晧海勾了勾嘴角,一脸邪魅狷狂,将秦朗空的那套学了十成十,“凭什么?就凭我乐意!” 原本这个学员还想继续上诉,好在一旁一名有眼力价的学员伸手拽住了他,这才避免了楼晧海的惩罚再次升级。可就在楼晧海准备离开的时候,一个来自队伍中央的声音又再次让他停住了脚步,出声的是一个小个子,他似乎是被楼晧海的眼神吓住了,先是愣了一下,吞了吞口水半晌才伸手指着一旁蹲在阴地方啃冰的秦朗空,憋出来一句,“那……那他凭什么就不用。” “你说什么?”楼晧海不耐烦地挑眉,“你是女人吗?” “凭什么那边那个人就不用受罚。”感觉自己人格受到了侮辱的小个子红着脖子咆哮出声,“明明他也参加了编队任务。” “凭什么,凭什么?”楼晧海都快被气乐了,“你们还真是同期哈?要不怎么连口头禅都一样呢?” 此言一出,队列中立刻有绷不住地喷出一口口水,当然这种扑哧扑哧的声音很快就被楼晧海冰冷的眼神给悉数镇压了下去。 “想知道为什么,好啊,先跟你的那位前辈一起停训一周,解散之后就去后勤报到。”楼晧海淡淡地扫了这个小个子一眼。 “凭……凭什么……” “就凭他左边胳膊上挂着代表王牌试驾机师的红色火焰臂章。这个理由够不够?不够的话,等你什么时候也挂上了那种臂章在跟我讨论你最爱的‘凭什么’。”楼晧海一字一顿。 “我……不是……我是的意思是……凭什么我也要停训?”小个子都快被憋死了,这才终于将肚子里的话说全乎。 “真好笑,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罚他?还凭什么!就凭你敢质疑你的教官,质疑一名同样挂着火焰臂章的长官,质疑一名已经拥有三万小时驾驶时间的王牌试驾机师!”说完之后,楼晧海便冷着一张脸离开了队伍。 蹲在树荫里优哉游哉的秦朗空一看见楼晧海朝这边过来就咧嘴站了起来,顺手将另一根被他揣在怀里降温棒棒冰扔了过去。 楼晧海接过来一看,居然是根粉红色的,而且还已经化了一半了,于是便有些嫌弃地丢还给秦朗空道,“我不要。” “这个可是限量版的西番莲口味的,我一直没舍得吃。”秦朗空一脸你不稀罕我稀罕的表情。 楼晧海有些无语地看着军容乱七八糟,流里流气的秦朗空,叹了口气,“你搞什么啊,待会儿别把那帮小犊子逼疯了,过来群殴你。” “那你会保护我不?”秦朗空笑的有些猥琐地蹭过来。 楼晧海闪身躲开,满脸嫌弃,冷哼道,“我会在一边拿着摄像机看着你死。” “这么大火气,吃枪药了啊?”秦朗空死乞白赖地凑过来关心,“又被那帮自视过高的伪精英气着了?” “我是忧心啊。”楼晧海叹了口气,终于放下架子,一口咬住秦朗空递过来的掰断了的半截粉色棒棒冰,顿时清爽的口感让他觉得一阵舒心,紧跟着连心情都跟着转好了不少。 “这种事又不是你一个人急的来的。”秦朗空笑了笑,“而且话说回头来,我还真就没见过没上过战场的好兵呢。” 秦朗空的话有道理,楼晧海也就没再就这个问题接茬,反倒将注意力转到天气上,叹了口气道,“今年这热浪还真是来得怪异。” “可不是吗?我都热死了!”见楼晧海心情好转,秦朗空自然也跟着轻快起来。 就这样,楼晧海和秦朗空两个唱黑脸的教官双双坐在树荫下,你一口我一口的吃冰乘凉,对面操场上暴晒这十几号全副武装的机师,个个肩膀上还都扛着星星杠杠,这样的画面几乎成为了凤凰军事学院西边的一到独特风景,引得下课,训练归来的其他学员频频侧目。 在接近下午五点的时候,楼晧海终于大发慈悲准备去通知这群浑身傲气的学员解散,却被一名急匆匆跑过来的武职上尉军官拦住了去路。 敬礼之后,对方立刻冲楼晧海和秦朗空露出了左侧领子上的放射性几何标志。 楼晧海和秦朗空对视一眼,居然是情报处的人。 “楼教官,秦教官你们好,有一个紧急会议,上面让我过来接你们过去参加。” “情报处的还是安全局的?”秦朗空警惕性的问了一句。 “抱歉,相关具体情况我现在还不能透露。”对方露出一个歉意的表情。 楼晧海若有所思,“是要我们中的一个过去,还是我们两个一起?” “之前通知是只需要您过去,可是后来又追加了,说是也要请秦教官一道过去。” “好的,我明白了,什么时间?如果方便,我和秦教官想先回去换身衣服。” 很显然楼晧海的要求是合理的,毕竟让两个大校军官穿着一身满是尘土的作训服过去机关开会,怎么着也说不过去。 “当然可以,那我现在就开车送你们回去。”很显然这个来接人的显得很着急。 因此楼晧海和秦朗空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过去操场上宣布了解散,事后就跟着这个上尉匆匆离开了。 保密科的机关大楼一向是处理和发布各种情报任务的中转站,这幢绿树环绕的旧楼在周围一水儿的气派办公楼和写字楼中间显得相当不起眼,就更不用说楼内那些九曲十八弯的楼梯和迷宫般的走廊了,因此当楼晧海和秦朗空轻车熟路地走进六楼的会议厅之后,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那名原本应该负责引路的上尉终于忍不住惊奇了。 “你们到了?”见是秦朗空率先开门走了进来,会议厅里坐着的一名中年男人便笑了起来,顺便安慰了一下一路上都被抛在身后的那名上尉,“他们两个算起来可都算是我们这里的老人了,真要论资排辈的叫起来,你该冲他们喊一声师伯。” “……”上尉囧了,他用疑惑的目光上下打量了楼晧海和秦朗空一眼,半晌才憋出一句,“他们不是这么不显老吧。” “带你的师父陶勇可是他们的师弟,你说你不冲他们叫师伯叫什么?” “可是我师父今年都四十多了啊。”上尉显得有些纳闷。 “那是因为你师父陶子是半路出家,而他们两个又入行入的早。” 中年男子笑了笑,见气氛被缓和的差不多了,便示意了那个上尉离开,留下楼晧海和秦朗空两个人准备单独谈话。 第153章 午夜时分,一个身着制式白色军装的少校匆匆提着一只加密公文箱穿过安全局保密大楼长长的走廊,搭配常服的白色小羊皮鞋在空旷幽深的空间里留下一串急促的嗒嗒声。而二楼尽头小型会议室外,一早就站着一个焦急等候他消息的年轻文职中校,一看见他过来便二话不说接过公文箱。 会议室里,可谓是群英荟萃,军政府首脑要员云集。 推开会议室的门,年轻的文职中校刚拿着公文箱走进去,为首坐在会议桌最上方的老元帅就开口了,他咳嗽一声出声问道:“消息都属实吗?” “已经证实了,详细资料情报处也刚刚派人送过来了,都在这里了。”文职中校毕恭毕敬地回答了花健的问话,在将手里的公文箱放到会议桌上之后,他便向后一步,退站到了安全局局长身后半步的位置。 闻言,老元帅点了点头,他思考一会儿然后就摆手让站在一旁的机要秘书将公文箱打开,很快一枚指甲盖大小的芯片就从箱底的夹层里弹了出来,老元帅将芯片拿起来放到瞳孔正对的地方,在核准瞳孔解锁之后重新交给那名机要秘书说,“去,把里头的内容放出来吧。” 很快,会议室里的大屏幕就亮了起来,一堆关于一枚由于故障而没能引爆的哑弹的全息影像最先展现了出来。 “朗基努斯之枪?”很快有一名分管情报处的官员就辨认出了影像中的主角。 根据情报局最新回传的数据资料,由自由星系地心实验室近期试爆的六枚第六代导弹——朗基努斯之枪,由于技术故障问题,出现了一枚未爆的哑弹。而这个消息虽然经由自由星系政府极力封锁,但最终还是通过非正常途径流入了星际大部分其他星系政府的情报部门。 “元帅您的意思是?”安全局长下意识地问出口。 而一旁的第三研究所所长早就安奈不住了,他显得有些激动,“相信在座的诸位不会忘记上次蛮牛给我们带回来的惊喜。” “的确,六代导弹的诱导芯片一直我们久攻不下的难题。”老元帅附和了一句,在露出一抹苦笑的同时将目光投向了一旁一直维持沉默的楼玉珏。 “蛮牛的确是一个惊喜没错,但如果三所从此便以此为荣,不思进取的话,这就是本末倒置。”作为三所的老领导楼玉珏的话还是很有分量的,特别是他如今的身份还是代表凤凰星系政府方面的态度。 很显然这个新上任的第三研究所所长并不知道当年楼晧海带回蛮牛的惊心动魄,更不清楚当年为了保证楼晧海潜伏在地心时的安全,情报处以及安全局所付出的各种昂贵代价。 老元帅叹了口气,这些年星系高层对于楼家的刻意打压他是一清二楚的,因此楼玉珏在此刻闹出那么点小情绪也完全是情有可原,情理之中的。 “的确,蛮牛的做法在本质上我们算是犯规作弊。但是星际之间,武器之间的代差永远是战争制胜的关键,我们不能否认,更没办法回避。所以关于这次的事,我的意见还是该派人过去,整体弹头难度太大,但至少要将芯片带回来。” “的确,如果芯片能回来的话,我们的六代导弹研发就能再向前跨上一大步。”第三研究所的所长显得神采奕奕,同时他还不忘进一步巩固自己的观点道,“而且据传这种芯片其实一直是由樱花方面的军工生产并且提供给自由的地心的,也就是说一旦我们掌握了,我们的六代弹甚至能比自由更进一步。” 很快这次高层会议便被定好了调,草拟的计划框架也就跟着直接上报了,半个小时之后,会议室里就收到了来自花健和另外两名老元帅的全息与会请求。 在简短的问候寒暄之后,花健作为凤凰如今的一把手便开门见山,直切了会议的核心,“草拟计划我已经看过了,我也同意进行这次计划,但是对方毕竟是自由,弄的不好甚至能直接上升成战争的借口,因此整个计划务必周密谨慎,关键是保密性。” “您说很对,这也是我们接下来完善计划的重点。”花健的话自然得到了会议中大多数人的点头附和。 “执行小组的名单定了没有?”点了点头,花健话锋一转,用余光扫过一脸严肃的楼玉珏。 “目前还没有,但是合适的人选……”老元帅突然将目光也放到了楼玉珏身上。 最后还是安全局的局长站起来,直言不讳地触了楼玉珏的大霉头,“我个人觉得,综合考虑的话,还是银色钻石最合适。” “我不同意。”楼玉珏难得显得有些情绪波动,“我想在座的大都都应该清楚,自从08号行动结束之后,银色钻石的档案就应该已经全部封存销毁了才对,换言之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银色钻石了。” “好了,这个问题先放一放。”花健咳嗽一声,毕竟他也知道自己刚刚才找了借口把楼晧海弄到学校里头挂起来,如果真把楼玉珏惹急了,不给面子也不要里子的一口气将话说死了,到时候下不来台的只会是他,因此他打算等散会之后找机会单独和楼玉珏谈谈。 十一月底的时候,由于有一股强大的热浪撕裂冷涡北上横扫了整个京城,因此原本应该已经彻底凉下来的天气骤然又热了起来。周一中午的时候,凤凰军事学院的西侧操场上骄阳似火,刚刚结束了一次编队任务的精英机师班学员正陆续驾驶着机甲返回场地,四十度的气温烘烤着他们身上厚重的机师服,再加上笨重的头盔,这种蒸桑拿般的酷刑几乎击溃了大不多数学员。 他们不满这种天气下的超负荷,大过载训练,他们更加不理解这种天气下全副武装的操场集合意义究竟何在。而这种不满与不理解在他们见识到了草场边树荫底下正撩着作训服裤脚和袖子的秦朗空之后,便迅速扭曲发展成了愤怒与气愤。只见作为第一批返回成员的秦教员,此刻正一脸猥琐地啃着一根掰断了的樱桃味棒棒冰,吸溜吸溜的,啧啧有声满脸写着的都是享受。 “这不公平……”毒辣的日头下,一个挂着少尉军衔的机师小声吐槽了一句。 可就连这位吐槽的少尉机师也没想到,他这一句蚊子叫般的无心之言居然能一石激起千层浪,让整个排排站在操场上晒太阳的学员炸开了锅。 “就是,凭什么啊?” “对……他是校官,咱们中的大部分不也是校官,能比他低上多少?” “就是,凭什么把咱们当新兵蛋子操?” “老子可是来学技术,不是来跟他玩儿体罚的。” “可不是吗?亏他们还天天强调,机师重要的是脑子而不是蛮力呢……” …… “对,没错,很高兴你记得,并且还能如此完整的复述我曾经在课堂上对你们说过的话。”突然,一道淡淡的声音凉凉地□操场上,乱哄哄讨论着的队伍中。 冷不丁被接话的少校被吓了一跳,有些僵硬地转过头来,怪叫道,“楼……楼楼楼教员。” “但是我好想从来没说过优秀的机师就不需要蛮力这句话吧?”楼晧海没理他,反倒自顾自地继续说了下去,“现在地面温度连五十摄氏度都不到,这就受不了了?那要是那天任务让你降落在归卫四那样的沙漠星上休整你们准备怎么办?” “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楼晧海冷冷地扫了一眼那个主动跳出来的出头鸟。 “那是实战,这是训练。”对方仿佛小公鸡一般高高昂起了脖子。 闻言,楼晧海嗤笑一声,“那么我今天就可以在你的考核评估单上直接画上一个零蛋。” “凭什么!?”小公鸡急了。 “训练态度不端正!这一条够不够?”楼晧海拍了拍他的肩膀,显得有些凶神恶煞,但很快他又放缓了态度,语重心长地对操场上的其他学员道,“我不管你们在来这里之前什么怎么度过训练的,但我们这个班既然头上顶着精英两个字自然就得对得起这两个字。”说着楼晧海用目光扫视过在场的所有人员,“所以我要求你们务必将每一次训练都当成一次真正的实战。” “那么如果这次编队训练是一次实战,实战结束了我们为什么不能去凉快的地方休息?还是说我们学院什么时候已经搬迁到了沙漠星之类的高温卫星上?” 楼晧海一听,心说可以啊,这胆子的确是够肥的。当然喽,这条舌头也长的不错,至少相当具有辩驳之才,是个雄辩家的胚子。 “噢?你有意见?”楼晧海冷笑一声,转身变成正对着那名“雄辩家”,“姑且不说我是你们的教员,有权利命令你们进行任何训练。就算我不是,就凭你们刚才的表现,就足够让你们在这里罚站罚到晚上了。” “你……” “我什么我?还实战结束了,还休息乘凉!也不嫌丢人,刚才那要真是实战,你们这些人还想囫囵个儿的回来,简直异想天开!”楼晧海重重道。 “你……” “还我?”楼晧海哼了一声,“姓名,学号报给我,下一周的训练你不用参加了,直接去学院后勤部报到,告诉他们就说是我说的,下周我们班的内务你一个人全包了。” “凭什么?”对方终于不再说那个没什么用处的你字了。 楼晧海勾了勾嘴角,一脸邪魅狷狂,将秦朗空的那套学了十成十,“凭什么?就凭我乐意!” 原本这个学员还想继续上诉,好在一旁一名有眼力价的学员伸手拽住了他,这才避免了楼晧海的惩罚再次升级。可就在楼晧海准备离开的时候,一个来自队伍中央的声音又再次让他停住了脚步,出声的是一个小个子,他似乎是被楼晧海的眼神吓住了,先是愣了一下,吞了吞口水半晌才伸手指着一旁蹲在阴地方啃冰的秦朗空,憋出来一句,“那……那他凭什么就不用。” “你说什么?”楼晧海不耐烦地挑眉,“你是女人吗?” “凭什么那边那个人就不用受罚。”感觉自己人格受到了侮辱的小个子红着脖子咆哮出声,“明明他也参加了编队任务。” “凭什么,凭什么?”楼晧海都快被气乐了,“你们还真是同期哈?要不怎么连口头禅都一样呢?” 此言一出,队列中立刻有绷不住地喷出一口口水,当然这种扑哧扑哧的声音很快就被楼晧海冰冷的眼神给悉数镇压了下去。 “想知道为什么,好啊,先跟你的那位前辈一起停训一周,解散之后就去后勤报到。”楼晧海淡淡地扫了这个小个子一眼。 “凭……凭什么……” “就凭他左边胳膊上挂着代表王牌试驾机师的红色火焰臂章。这个理由够不够?不够的话,等你什么时候也挂上了那种臂章在跟我讨论你最爱的‘凭什么’。”楼晧海一字一顿。 “我……不是……我是的意思是……凭什么我也要停训?”小个子都快被憋死了,这才终于将肚子里的话说全乎。 “真好笑,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罚他?还凭什么!就凭你敢质疑你的教官,质疑一名同样挂着火焰臂章的长官,质疑一名已经拥有三万小时驾驶时间的王牌试驾机师!”说完之后,楼晧海便冷着一张脸离开了队伍。 蹲在树荫里优哉游哉的秦朗空一看见楼晧海朝这边过来就咧嘴站了起来,顺手将另一根被他揣在怀里降温棒棒冰扔了过去。 楼晧海接过来一看,居然是根粉红色的,而且还已经化了一半了,于是便有些嫌弃地丢还给秦朗空道,“我不要。” “这个可是限量版的西番莲口味的,我一直没舍得吃。”秦朗空一脸你不稀罕我稀罕的表情。 楼晧海有些无语地看着军容乱七八糟,流里流气的秦朗空,叹了口气,“你搞什么啊,待会儿别把那帮小犊子逼疯了,过来群殴你。” “那你会保护我不?”秦朗空笑的有些猥琐地蹭过来。 楼晧海闪身躲开,满脸嫌弃,冷哼道,“我会在一边拿着摄像机看着你死。” “这么大火气,吃枪药了啊?”秦朗空死乞白赖地凑过来关心,“又被那帮自视过高的伪精英气着了?” “我是忧心啊。”楼晧海叹了口气,终于放下架子,一口咬住秦朗空递过来的掰断了的半截粉色棒棒冰,顿时清爽的口感让他觉得一阵舒心,紧跟着连心情都跟着转好了不少。 “这种事又不是你一个人急的来的。”秦朗空笑了笑,“而且话说回头来,我还真就没见过没上过战场的好兵呢。” 秦朗空的话有道理,楼晧海也就没再就这个问题接茬,反倒将注意力转到天气上,叹了口气道,“今年这热浪还真是来得怪异。” “可不是吗?我都热死了!”见楼晧海心情好转,秦朗空自然也跟着轻快起来。 就这样,楼晧海和秦朗空两个唱黑脸的教官双双坐在树荫下,你一口我一口的吃冰乘凉,对面操场上暴晒这十几号全副武装的机师,个个肩膀上还都扛着星星杠杠,这样的画面几乎成为了凤凰军事学院西边的一到独特风景,引得下课,训练归来的其他学员频频侧目。 在接近下午五点的时候,楼晧海终于大发慈悲准备去通知这群浑身傲气的学员解散,却被一名急匆匆跑过来的武职上尉军官拦住了去路。 敬礼之后,对方立刻冲楼晧海和秦朗空露出了左侧领子上的放射性几何标志。 楼晧海和秦朗空对视一眼,居然是情报处的人。 “楼教官,秦教官你们好,有一个紧急会议,上面让我过来接你们过去参加。” “情报处的还是安全局的?”秦朗空警惕性的问了一句。 “抱歉,相关具体情况我现在还不能透露。”对方露出一个歉意的表情。 楼晧海若有所思,“是要我们中的一个过去,还是我们两个一起?” “之前通知是只需要您过去,可是后来又追加了,说是也要请秦教官一道过去。” “好的,我明白了,什么时间?如果方便,我和秦教官想先回去换身衣服。” 很显然楼晧海的要求是合理的,毕竟让两个大校军官穿着一身满是尘土的作训服过去机关开会,怎么着也说不过去。 “当然可以,那我现在就开车送你们回去。”很显然这个来接人的显得很着急。 因此楼晧海和秦朗空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过去操场上宣布了解散,事后就跟着这个上尉匆匆离开了。 保密科的机关大楼一向是处理和发布各种情报任务的中转站,这幢绿树环绕的旧楼在周围一水儿的气派办公楼和写字楼中间显得相当不起眼,就更不用说楼内那些九曲十八弯的楼梯和迷宫般的走廊了,因此当楼晧海和秦朗空轻车熟路地走进六楼的会议厅之后,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那名原本应该负责引路的上尉终于忍不住惊奇了。 “你们到了?”见是秦朗空率先开门走了进来,会议厅里坐着的一名中年男人便笑了起来,顺便安慰了一下一路上都被抛在身后的那名上尉,“他们两个算起来可都算是我们这里的老人了,真要论资排辈的叫起来,你该冲他们喊一声师伯。” “……”上尉囧了,他用疑惑的目光上下打量了楼晧海和秦朗空一眼,半晌才憋出一句,“他们不是这么不显老吧。” “带你的师父陶勇可是他们的师弟,你说你不冲他们叫师伯叫什么?” “可是我师父今年都四十多了啊。”上尉显得有些纳闷。 “那是因为你师父陶子是半路出家,而他们两个又入行入的早。” 中年男子笑了笑,见气氛被缓和的差不多了,便示意了那个上尉离开,留下楼晧海和秦朗空两个人准备单独谈话。 第154章 对于外交部,过去由于宗晓瑜的关系楼晧海对这一片还是比较熟悉的,因此在和秦朗空一道换了一身不扎眼的深色西装并且在左领处别上代表外交部的统一和平鸽徽章后,他们就利用上午刚刚拿到的身份卡顺利进入了外交部的工作大楼。< >< >上午楼晧海刚刚接到一个由花健的秘书长亲自拨过来的电话,通知他,他的相关提议已经正式通过,并且由花健亲自授权安全部签发了。姑且不论那个老兔子究竟耍了什么手段,总之能让安全部点头让他放手去和p先生合作就是好事。楼晧海瞬间觉得自己肩膀上的压力轻了不少,于是他还特地联系了一下鬼手,委托他向p先生转达他和秦朗空的谢意。< >< >电话里,鬼手哇哇乱叫,似乎是对楼晧海背着他突然就选择和秦朗空这个小丨瘪丨三随便合体这件事耿耿于怀。当然这番吼叫似乎并没持续多久,就被突然回来的p先生打断了,很显然鬼手对于和楼晧海表达不满还是对p先生讨好缠绵之间的取舍还是很清楚的。< >< >看过去的死对头鬼手吃瘪,秦朗空乐得差点连北都找不着了,一路上哼着小曲,等到了地方开始整理武器,不但把自己和楼晧海的份归置齐整了,还不忘替其他四个人也做了同样的工作。一开始楼晧海想要阻止的,还被秦朗空以老人应该照顾新人这样冠冕堂皇的理由给直接无视了。< >< >因此当另外四个人进来向他们两个报道的时候,就看见不大的休息室里已经被各种被擦的锃亮的武器给占领了。< >< >过去一直在实验室从事技术类工作的,在场唯一一位女性白朵瞬间眼睛就亮了,她径直冲到一把微型激光枪边上,一脸陶醉,“这个,这个?到时候能给我用吗?”< >< >“这个是情报官员的制式武器……”楼晧海扶额,开始重新在脑海中审视这位女性成员的资料,似乎是想要界定一下此人的靠谱性有多高。< >< >“所以是我们人手一个吗?那我就不客气了。”说着白朵便喜笑颜开次拿起一只外形被伪装成口红的激光枪,毫不客气地塞进自己的随身黑色单肩包。< >< >秦朗空上下打量了一下白朵,也许昨天还不觉得,但今天换上了一身干练职业装的白朵挽着发髻,体态匀称修长,还真是个正儿八经的窈窕淑女。当然这得忽略她纤长手指间的淡黄色老茧才行。< >< >“你枪法不错?”秦朗空难得好奇地问了一句。< >< >白朵爽朗地发出笑声,“虽然履历上没有,但是由于我父亲的原因,我可是个从小就热衷摸枪的女汉子。”< >< >“女汉子!?”楼晧海抿住笑意,突然觉得这个叫白朵的女排爆专家还挺有意思的。< >< >“我知道你们肯定看不上我,甚至还暗中嫌弃过我碍手碍脚吧。”白朵笑眯眯,“其实你们大可放心,那两位哥们我可能比不了,但怎么着也肯定比那边那个小白脸强。”< >< >的确,只是光看白朵的动作就知道,她的确很熟悉枪械,而且身上的肌肉线条也很漂亮,搞不好平常还有练习散打之类爱好。单就这两点,她的确比一旁弱鸡一样的师洋来的可靠。< >< >“林璠,周岩,这是你们的接着。”秦朗空将箱子里被伪装成各种形状的武器分派下去,但却独独遗漏了一旁眼巴巴看着的师洋。< >< >“我的呢?”师洋出声表达了不满。< >< >秦朗空轻笑一声,“你会用什么?”< >< >“我……”师洋噎住了,因为他的确什么都不会用。< >< >楼晧海也觉得给师洋这样一个新手热武器实在不合适,弄得好也许还能起点威慑作用,弄得不好走火伤及无辜可就得不偿失了,于是他便对秦朗空说,“把那边那把匕首给他。”< >< >“行啊。”秦朗空突然坏笑了一下,“接着。”< >< >“嗷……”秦朗空抛匕首的角度相当刁钻,别说是师洋这样的白斩鸡了,就是换一个普通人过来也很难稳稳接住。< >< >果不其然,师洋砰地一下被刀柄磕着下巴,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 >白朵在一旁捂脸,这一下子光她看着都觉得疼。< >< >楼晧海咳嗽一声,不待蹲在地上的师洋出声反抗就淡淡地开口道,“时间差不多了,该去外交部方面的陈副部长那边报道了。”< >< >这次任务外交部方面负责主要接洽的是楼家的一位老相识,和宗晓瑜一样曾经都是楼晧海奶奶的得意门生,因此看见楼晧海便主动问了一句自己师姐的近况。< >< >“小楼啊,你妈妈身体怎么样了?”< >< >“还就那样,不算好也不算坏,还在疗养院住着。”楼晧海的表情很淡,回答的滴水不漏。< >< >陈副部长叹了口气,有些感叹命运弄人。想当初他这位师姐可谓是踩在云端,不但嫁入豪门而且还步步高升,可谁知道竟然会因为工作压力过大出了精神问题,直到现在还在疗养院里住着。虽然楼家人闭口不谈她的情况,但实际上早有传闻从暗地里流出,说是这位曾经羡煞众人的“外交之花”患上了严重的精神分裂症,现如今整个人都疯疯癫癫的,别说是再恢复工作了,就算是回家休养都成了不可能。< >< >秦朗空咳嗽一声,将这位陈姓部长换回神智,他一点也不希望有人在楼晧海面前谈起那朵奇葩花儿。< >< >“好了,这次你们有你们的工作我也不方便多问,议长那边该通气的我都已经坐好工作了,你们只管放心。”陈副部长看了一眼秦朗空,他并不认识这个人,但却莫名其妙的被这人的眼神弄的浑身不自在。< >< >“那真是麻烦您了。”楼晧海的对外形象一般是温文尔雅的。< >< >“为了方便你们工作……”陈副部长抓起桌上的通讯终端拨了一串号码,简短地说了一句“让小邓来一下。”便继续对楼晧海他们道,“我给你们介绍一个人。你们所有的需要都可以通过她协调。”< >< >不一会儿,陈副部长的办公室门就被敲响了,一个穿着深紫色套装带着宝石发箍的女性外交官就登着高跟鞋走了进来。< >< >“来来,小邓我给你介绍一下,他们就是我昨天跟你交代的那几个人。”陈副部长笑眯眯冲来人招了招手,“这是他们的总负责,楼大校,楼晧海。”< >< >“陈副部,大校还是算了,叫我楼晧海就好了。”楼晧海主动伸手上前和这名女性外交官握了握手。< >< >“对了,对!是我忘了,的确,还是叫名字,叫名字对。”陈副部长毕竟不是正儿八经的情报部门出身,因此说话有些不大注意。< >< >“楼晧海。你好,邓云杉。”< >< >“邓小姐。”楼晧海点了点头,然后向她介绍了一下自己小组的成员,“秦朗空,林璠,周岩,白朵,还有师洋。”< >< >邓云杉落落大方地和他们一一点头打过招呼,然后将一份资料传给楼晧海道,“这是我们的行程表,你看一下,如果有什么地方需要调整,我们会尽量配合你们的。”< >< >“麻烦了。”楼晧海客套了一句。< >< >秦朗空将眼睛飘向别处,也许是由于宗晓瑜的原因,他对于性别为女的外交官,特别是那些长相还有几分姿色的,有些敬谢不敏。< >< >主管商业的议长姓邱,对于楼晧海一行的存在也不知道是由于好奇,还是什么其他的原因,竟然打着慰问看望这样的蹩脚理由亲自跑过来和楼晧海一行握了握手。< >< >虽然楼晧海实在不觉得他们有什么好慰问的,但表面上还是和这位议长虚以委蛇了一番,外带还让性格最为严谨的周岩露了两手,以满足一下这位老顽童议长的一些个人好奇心。但除此之外,楼晧海还是按照保密条例,让议长和那位邓小姐一样,对于他们的真实身份必须守口如瓶。< >< >这次出访的专用宇宙舰是一艘海燕级的豪华远程民用舰,内部装修极尽奢华,虽然舰体不大但内部设施确一应俱全,大到医疗室泳池,小到酒吧餐厅。楼晧海几个人的房间被安排在了相对僻静的舰体末端,虽然相较前端比较颠簸,空间也不大,但贵在少有人来,安静且空间独立。唯一不足的,当然这个不足也是相对某人而言,就是由于空间狭窄,房间全是单间,秦朗空想要和楼晧海睡一块儿的目的算是彻底落空了。< >< >从凤凰的楼兰星际空港出发,按照正常航速抵达朗姆星需要一天两夜的时间,因此翌日清晨,从舰舱内醒来,有晨练习惯的楼晧海和知道楼晧海有晨练习惯的秦朗空就相当巧合地在健身房的门口相遇了。< >< >“没休息好?”楼晧海扬了扬嘴角,显然他昨天晚上休息的不错。< >< >秦朗空叹了口气,拈着兰花指,掐起嗓子就唱道,“长夜漫漫,孤枕难眠呐~”< >< >“那你这么早起来得瑟什么?”楼晧海哼了一声,心说这次他们又不是真出来度假的,不休息好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 >秦朗空暧昧无限地凑过去,“那还不是找你充电来了?”< >< >“这是备用钥匙,你拿着,去补眠。”楼晧海径直无视了某人的打的噼啪响的小算盘,淡定地将怀里自己房间的备用钥匙塞进秦朗空的手里,然后拿着毛巾大步走进健身房。< >< >也许是多年养成的习惯,两个科班出身的情报人员林璠和周岩也都在健身房,他们一看见楼晧海过来顿时就来了兴致,走过来,低声道,“银色钻石我们也算是早有耳闻了,今天难得有机会,兄弟露一手?”< >< >“你们老大是不是姓乔?”< >< >不待楼晧海开口答话,原本站在门口的秦朗空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楼晧海身边。< >< >“你怎么知道?”林璠觉得有些惊奇,该不会是他们的资料上连自己的大队长是谁都被写出来了吧。< >< >秦朗空嗤笑一声,“你们这一身匪气除了乔大头那个土匪头子还有谁调丨教的出来?”< >< >“你……”林璠冷了脸,感觉自己的老大似乎被人给侮辱了。< >< >但是一旁的周岩却抬手拦住他,上前一步对秦朗空道,“我们是想和银色钻石切磋,不是你。”< >< >“怎么你瞧不上我啊?”秦朗空面目狰狞地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要知道你们要是连我都干不过,就更不用去找他了。”< >< >“怎么你是银色钻石的手下败将?”周岩皱了皱眉头,秦朗空的代号他们也算是耳熟能详的,但貌似还从来没有传言说他也是耍功夫中的个中好手。< >< >“啧啧啧!你可真没有想象力。”秦朗空张牙舞爪地做出猛兽状,向前突然一个猛扑吓的毫无防备周岩倒退了好几步。< >< >“你……你什么意思?”林璠皱着眉头,心说这人不是有毛病吧。< >< >秦朗空哼了一声,“我就不能是他教出来的?”< >< >这下可真是越说越没影了,楼晧海按住想要直接甩头走人的想法,斜着眼睛看秦朗空,心说我什么时候教过你了?< >< >“怎么样?哥儿几个活动活动筋骨?”秦朗空笑靥如花,主动走到一侧的地毯上,冲周岩和林璠勾了勾手指。< >< >楼晧海叹了口气,实在懒得再去管秦朗空抽风,在边上随便找了台跑步机就开始了自己每天的晨练。< >< >十几分钟过后,在对面传出几声砰咚砰咚重物落地的声音之后,楼晧海终于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秦朗空的战况。只见秦朗空笑嘻嘻地坐在周岩的背上,右脚还用劲儿踩着一边极力想要爬起来的林璠,冲着楼晧海所在的方向可劲儿招手。< >< >“帅呆了!”< >< >正在楼晧海准备过去打发了丢人现眼的秦朗空回去老老实实睡大觉时,一个充满惊喜的女声远远地从他背后传来。< >< >“邓小姐!?”楼晧海回头一看,只邓云杉正拿着毛巾从一旁的高温瑜珈房中走出来,身上穿着一套烟灰色的瑜伽服,将其姣好的身材勾勒的更加修长迷人。< >< >“秦朗空我都不知道原来你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原来身手居然这么好。”邓云杉满脸惊喜,甚至忽略了一旁先和她打招呼的楼晧海。< >< >“谢谢,美女的赞美永远那么悦耳。”秦朗空黑乌乌的眼珠子在眼眶里不老实的咕噜了一圈儿,一个坏主意渐渐在他肚子里成形。< >< >楼晧海淡淡地扫了从地上爬起来的秦朗空一眼,下意识地就觉得秦朗空要使歪歪心思了,于是干脆退到一边开始做力量训练,不再给予秦朗空更多关注。< >< >邓云杉被秦朗空英俊帅气的笑容弄的魂都丢了,自然没有能力再去关注楼晧海和秦朗空之间的古怪气流,她小跑着飞快凑到秦朗空身边,显得跃跃欲试,“过去我还以为电视里演的那些都是假的呢?看来也不尽然,情报官也有又帅身手又好的。”< >< >秦朗空努力咳嗽了一声,想要重新唤回楼晧海的目光,可惜事与愿违,饶是他咳的撕心裂肺,那边的楼晧海依旧是我自岿然不动。< >< >卧槽!姓楼的,你等着,我会让你注意的!我会让你老老实实达成我此刻的心愿的。秦朗空暗自在心中握拳。< >< >“秦朗空,你没事吧?要不要喝点水?”邓云杉看秦朗空咳的厉害,便关切地将自己手里的水壶递了过去。< >< >冲着邓大美人迷人地笑了笑,秦朗空婉言谢绝了邓云杉的好意。< >< >开玩笑,他才不要和这样一朵外交部的奇葩花儿共用水壶,间接接吻呢!他可害怕过敏。< >< >“你能教教我吗?”邓云杉露出一副小动物的表情。< >< >秦朗空用力踹了踹地上趴着装死,但实际上却竖起了耳朵的周岩和林璠,将他们成功赶走之后才用温柔的几乎能掐出水来的声调对邓氏美人道,“当然咯,毕竟像你这样的美女,还是很容易遭遇咸猪手的。”< >< >“真的吗?那可太好了。”邓云杉高兴地一把环住秦朗空的胳膊。< >< >用眼角的余光扫射了一下不远处正专注出汗的楼晧海,秦朗空在心里哼唧一声,“看你还能淡定多久!”< >< >可谁知事与愿违,秦朗空在这头硬着头皮和邓美人你来我往了半天,那边的楼晧海别说是有所行动了,就连头都没有回过。< >< >这下秦朗空可着急了,他的演出自然也更加卖力,弄的邓云杉云里雾里,双颊绯红,身边飞满了粉红泡泡。< >< >“这里是这样出拳吗?”邓美人柔柔弱弱地挥出秀拳。< >< >秦朗空忍住焦躁,替她耐心地调整好姿势,双手握住她的腰身,缓缓道,“这样,这里要用腰部的力量往前像这样,突然用力这样一带。”< >< >暧昧的呼吸喷洒在邓云杉的脖颈处,她颤动着鼻翼,几乎能够嗅到来自秦朗空身上的柠檬味的汗水。突然秦朗空那张迷倒众生的明星脸不明原因地向她越凑越近,优美的唇形,上头还带着一丝犹豫干燥而皲裂开的角质,性感而又诱惑。< >< >于是,花痴状态全开的邓云杉脚下一软,盈盈纤腰不稳,心跳越来越急促,直至啪叽一口吻上了秦朗空正在冲她说着什么的嘴唇。< >< >果然,和她想象的一样美好!< >< >“卧槽——”< >< >邓云杉的美梦并没有持续多久,就被秦朗空一声怪叫彻底打碎了。< >< >会爆粗口的帅哥……对于从小受到良好教育的邓云杉而言,简直就像骑白马的王子突然变成了唐僧一样打击人。< >< >然而还不待邓云杉表达不满,秦朗空的强烈反应就让邓云杉彻底傻了眼。她不禁有些恍惚,这个秦朗空和她的性别是不是搞错了,怎么好像秦朗空比她还要反应强烈。甚至在某一瞬间让邓云杉产生了是自己非礼潜规则了秦朗空的错觉。< >< >“卧槽,你怎么……怎么乱亲人啊!!”秦朗空一双眼睛瞪得溜圆,他双手捂住嘴巴,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 >“什么……什么叫我……我……”邓云杉觉得自己简直就是被羞辱了,被玩弄了,她气急败坏地指着秦朗空想要控诉,却半晌想不出合适的话来。< >< >秦朗空扶额,拼命拽着袖子蹭嘴,心说这下完蛋了,死定了!< >< >原本他只是想刺激一下楼晧海,相仿上次颜穆青那样,然后让楼晧海把他拖到房间里先这样这样,再那样那样。这样他的算盘就算达成了,哪怕楼晧海事后知道了惩罚他,最多他也就是死乞白赖一下,楼晧海并不会真拿他怎么样。< >< >可是他就算胆子再肥也不敢当着楼晧海的面和其他人玩亲亲啊!其实别说是当着楼晧海的面了,就算楼晧海不在场他也不敢呐!< >< >结果这下好了,不但当着楼晧海的面,而且还正好是在楼晧海转头过来准备和他说点什么的时候!< >< >一不小心玩脱了的秦朗空垂头丧气,连头都不敢抬,就更别说和楼晧海转过来的目光对视了。< >< >原本,楼晧海只是打算告诉秦朗空一声,说自己锻炼的差不多了,准备去回房间冲个澡再去吃饭,顺便想再问问秦朗空这只费力在他面前演了大半天戏的猴子要不要跟着一会儿回去睡一会儿。< >< >可谁知刚巧看见那好巧不巧的吧唧一口。以及东窗事发开始当缩头乌龟的秦朗空。< >< >当然当场发火什么实在不符合楼晧海的性格特点,因此他只是刻意走近,对着低头数蚂蚁的秦朗空凉凉地开口,“时间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你们继续。”< >< >“……”我勒个擦啊!!!继续,还继续!?继续什么?他还敢再继续?< >< >秦朗空瞬间一个头八个大,郁闷的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 >原本他只是想拐楼晧海一起回房间对他进行一下“惩罚”的好不好!这下可真叫偷鸡不成蚀把米,聪明反被聪明误啊! 第155章 等秦朗空屁颠屁颠地冲到楼晧海的房门外,掏出钥匙往里一插,果不其然那扇厚实的舱门一动不动,很显然是楼晧海将舱门从内反锁了。< >< >秦朗空欲哭无泪,在楼晧海的门口急的抓耳挠腮团团转。< >< >“秦朗空!?”刚刚起床的白朵打着哈欠开门出来就看见秦朗空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在楼晧海的门外背着手溜达。< >< >听见有女人叫自己,秦朗空下意识地就被吓了一跳,还以为是那个灾星邓云杉都追到这里来了。因此在看清楚了是白朵之后,长舒了口老气,拍着胸脯教训白朵道,“大呼小叫的干什么?”< >< >“你才是,鬼鬼祟祟的,吓人一跳。”一开门就撞见秦朗空的白朵显然也吓得不轻,更何况此刻她还带着起床气。< >< >在楼晧海门口蹲守了大半天的秦朗空叹了口气,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问道,“你吃早饭了没?要不起过去餐厅?”< >< >“啊!?噢——好啊。”白朵被秦朗空态度的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弄的一头雾水,但毕竟秦朗空还是她名义上的上司,肩膀上扛着的星也比她多了两颗,因此该给面子的时候她还是得给,一点头就应下了秦朗空的邀请。< >< >两人一前一后去了餐厅,正巧刚被秦朗空修理完了的林璠和周岩也走出房门准备去餐厅,一看见秦朗空两人顿时嘴角一抽,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 >“一块儿?”秦朗空扶额,心说一看这两人那闪烁的小眼神就知道此刻自己和白朵的一番互动被他们误读了。< >< >这两个人好歹也是专业的情报官好不好,眼睛里的意思要不要对他表现的那么明显啊!觉得自己的个人形象已经被彻底扭曲了的秦朗空烦躁地啧了啧嘴,干脆一转身率先领头往餐厅的方向走去。< >< >四个人满心别扭的组合在饭桌上自然没什么好话好聊,而秦朗空则显得更加心不在焉。直到吃饭最慢的白朵都喝光了自己桌上最后一杯清咖啡,秦朗空盘子里的荷包蛋才刚刚被刀子划开了一个角。< >< >“你有什么心事?”白朵盯着眼睛乱飘,食不下咽的秦朗空关切性地问了一句。< >< >秦朗空冲着餐厅大门处发了好一会儿呆之后才徐徐转过脑袋,眨巴了一下眼睛,叹了口气,咬着叉子道,“没有。”< >< >“那你是在等人?”白朵不甘心,今天的秦朗空实在太过反常,让她的潜藏心底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 >< >闻言秦朗空依旧没有作答,反倒更深地叹了口气,似乎心情差的连叉子上的最后半块儿荷包蛋都让他倒了胃口。< >< >“诶呀,好了好了,简直莫名其妙,我先走了。”白朵虽然是个拥有八卦之魂的女汉子,但毕竟耐心并不多,在干瞪眼地陪着秦朗空唉声叹气了半个多小时之后,她终于忍无可忍地爆发,拿着自己的包踩着高跟鞋噔噔地离开了餐厅。< >< >又在餐厅干坐了一个多小时cos望夫石,秦朗空终于失望之极,耷拉着脑袋蔫耷耷地离开餐厅,桌上除了那盘荷包蛋其他的早点一概没动,弄的一旁的随舰大厨紧张兮兮,还以为自己做的早餐出了什么问题。< >< >果然,他这是彻底被嫌弃了吗?所以知道他在餐厅,宁愿饿肚子楼晧海也不肯过来吃早饭!< >< >秦朗空在内心默默垂下两条宽面条泪。< >< >其实,秦朗空这明显是患得患失,脑洞开的过大了!< >< >对于秦朗空早上那点花花肠子楼晧海还能不清楚?要说真的生气喝干醋,楼晧海并没有那么无聊,更没有那个闲工夫,因此就更别说,像秦朗空脑补过度的那样,因为秦朗空的原因来餐厅吃饭了。< >< >绊住楼晧海去餐厅享用早餐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他非常倒霉地遇上了一个没有眼力价的老外交官,爱摆谱儿教训下属不说,还相当乐于颐指气使地下达各种各样的指示。楼晧海才一出门就遇上了这个不知道在哪儿吃了瘪的老鸟,因此不幸中标。一会儿被拉到舰桥那边的会议室翻译各种会议材料,一会儿又被发配去了茶室端茶送水,顺带拷贝文件。< >< >由于这次任务特殊,楼晧海他们的身份都是高度保密,因此楼晧海当然不可能跳出来指着这个更年期综合症发作的老头子咆哮说:我是某某某,我军衔是什么什么,别说我级别比你高了去了,就算比你低,我也压根儿不归你管。< >< >因此就这么一拖,楼晧海不但错过了早餐,连带着午餐和晚餐都被这位胡搅蛮缠的老头子闹的,只能在会议室边上的休息室里和另外三名一样被奴役的外交官以饭盒的形式解决。< >< >而另一边一天都没能见到楼晧海影子的秦朗空开始变得越发焦躁,他就像一头困兽一样在自己的舱室来回踱步打转,在心里将各种挽回这个大乌龙的计划排列组合。然而越是排列组合,秦朗空就越觉得亚历山大,越来越觉得自己摸不准楼晧海此刻的情绪。< >< >而当这种一浪塞过一浪高的不安在晚饭过后达到顶峰时,忍无可忍的秦朗空终于选择了铤而走险,破罐子破摔。< >< >晚上接近九点的时候,那只乱扑腾的外交官老鸟终于体力不支,让楼晧海和另外三个被抓来无辜受难的壮丁各回各家。楼晧海叹了口气,觉得今天自己似乎有些哀运上头,他晃了晃有些沉重的脑袋,准备回房间好好冲个澡再美美地睡上一觉,养精蓄锐好全心全意地投入到明天宇宙舰艇落地之后的工作中。< >< >回到房间,楼晧海看着床上有些凌乱被褥,稍微愣了一下还以为是邓云杉那边特地交代了服务生,让他们不要随便进他们的房间打扫卫生,弄的他的被子也没人收拾,皱巴巴的在床上堆成一团。不过被那个上蹿下跳的老鸟儿蹂躏了一整天的楼晧海也没再做深想,只想着快点去浴室冲个凉然后趴到床上美美地睡上一觉。< >< >其实楼晧海也是今天才知道,原来碎碎念的精神攻击远比这世界上的任何一种刑罚来的磨人。< >< >花了十分钟,楼晧海裹着浴袍湿漉漉地从浴室出来,连头发都懒得擦干就砰地一下横躺上床,但是他人才刚刚挨着床上隆起的被褥就被迫猛地一下弹开了。< >< >“谁!?”瞬间大脑恢复全速运转的楼晧海一个利落的翻滚,反手对着被褥里蠕动的东西来了个锁喉。< >< >“卧……咳……槽……靠……咳咳……松……”< >< >嗯?嗯?这声音听的着实耳熟,楼晧海腾出手一只手将埋在被褥里毛茸茸的脑袋一把掏出来,“艹……你有毛病吧!”< >< >楼晧海看着秦朗空被憋得泛紫的脸,一脸厌弃地啐了一声。< >< >“撒……撒手……要出人命……人命哒……”秦朗空一脸痛苦地拼命垂床。< >< >“憋死拉倒!”一开始还真是被吓了一大跳的楼晧海叹了口气,实在是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大笑。要不是他手下准头不错知道留有余地,随便换一个训练有素的人,突然被这么一吓,这会儿秦朗空的咽喉都有可能直接被扼断了。< >< >秦朗空慌忙求饶,抱着楼晧海的胳膊各种暧昧,“别介……别介啊……你不能谋杀亲夫啊……”< >< >“……”楼晧海无语,懒得理会秦朗空的胡言乱语,松开手之后一脚就将秦朗空连人带被子踹到地上。< >< >促急不防的秦朗空哎呦一声屁股率先落地,摔了个结结实实的屁股墩。< >< >“滚……这种事情也是能随便闹着玩的?”楼晧海抱着枕头翻身在床上倒下,连一个眼神都懒得再施舍给地上秦朗空。< >< >秦朗空再接再厉地从地上打滚爬起来,“我错了……你还不了解我吗?早上那个纯属意外好不好。”< >< >床上的楼晧海似是已经陷入了梦乡,一动不动,呼吸平稳。< >< >“楼晧海?亲爱滴……你其实早就不生气了吧。”秦朗空小心翼翼地扒住床沿儿,探出脑袋在楼晧海的肩膀上来回蹭,死缠烂打,“哎呦,你这怎么湿着头发就睡啊,我给你吹吹呗?”< >< >“……”床上的楼晧海依旧不理他。< >< >自顾自地说了半天,秦朗空贼笑一声,蹦跶到一边的浴室拿过吹风机,“来,头过来点。”秦朗空尽职尽责的将楼晧海伺候的舒舒服服。< >< >“亲爱滴,宝贝儿,甜心儿……”秦朗空肉麻兮兮地贴着楼晧海的耳朵乱吹气。< >< >楼晧海勾起嘴角,冷笑出声,“头发都吹干了?你怎么还不滚蛋?”< >< >被噎了一下的秦朗空顿了顿,脸上谄媚的笑容一僵,半晌才厚着脸皮憋出一句,“别这么绝情嘛。”< >< >“滚开,滚开,一边儿去。”楼晧海不耐烦地用手肘撞开几次想要乘机扑过来揩油的秦朗空,“脏死了,别忘我床上蹭。”< >< >“那我这就去洗澡。”秦朗空刺溜一下窜起来,动作快的仿佛被突然按下了快进键。< >< >听着浴室的门在秦朗空野蛮的动作下发出悲鸣,床上抱着枕头的楼晧海终于有些头疼地捂住额头,以他对秦朗空的了解如果要是一直让他这样估计还不知道到时候要出什么乱子,但虽然楼晧海没太把上午的那个“意外”当回事,可就这样让秦朗空这个兔崽子混过去楼晧海又觉得有些不甘心。< >< >楼家人的大度谦卑一贯是面子上演给外人看的假象,睚眦必较才是他们真正的本性。< >< >以百米冲刺地速度将自己洗白白,洗香香的秦朗空连条浴巾都懒得裹,直接就赤条条地冲着楼晧海的床飞奔而来。< >< >“洗好了?动作很快吗?”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由躺改为靠坐的楼晧海抬腿挡住饿虎扑食的秦朗空,似笑非笑地瞥了秦朗空一眼。< >< >“那是。”秦朗空一脸猥琐,拍拍胸脯,还不忘一把抓起自己的小兄弟来回晃悠了一下,说,“里里外外,干干净净。”< >< >“噢?”楼晧海冷笑,“我看不尽然吧。”< >< >“……”秦朗空下意识地抬起手背蹭了蹭嘴,面露尴尬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 >楼晧海不动声色,暗自盘算着估计这下秦朗空这只猴子总算能消停点了,如今看来他也算是抓住了对方的把柄。< >< >然而楼晧海很快就为自己过度低估了某人脸皮的厚度,以及奇葩的思考回路付出了代价。< >< >眼见着今天办错了事情的秦朗空歇菜了,楼晧海就准备躺下休息,可谁知自己的脚却突然被秦朗空一把握住了。楼晧海用力拽了半天愣是没让秦朗空撒手,顿时有些不耐烦了,“你干什么啊?又犯什么病?”< >< >“我知道你嫌弃我了。”< >< >见秦朗空说的这么诚恳,弄的楼晧海反倒不好再冷嘲热讽的说点什么了。< >< >“你不就是嫌弃我被那朵奇葩花儿给强吻了吗?”秦朗空双手捧起楼晧海的脚丫,放在嘴边一脸深情地吻住。< >< >等等,用强吻这个词好像有点奇怪吧!< >< >不过这个并不是现在重点,重点在于楼晧海的目光顺势向下,停留在自己的脚丫子上。< >< >卧槽!楼晧海囧囧有神,下意识地就挣扎着想要把自己的脚丫子从秦朗空的嘴里抢救出来。结果还是晚了一步,秦朗空已经张开大嘴嗷呜一口含住了楼晧海的脚趾,仿佛是在吸吮美味的棒棒糖那样,一会儿舔咬,一会儿吮吻,弄的楼晧海背后汗毛倒竖。< >< >这下楼晧海可是彻底被恶心到了,他没有什么奇怪的xing丨癖,突然被一个大男人抱着脚趾头啃,怎么感觉怎么觉得鸡皮疙瘩乱跳。< >< >“你撒嘴……”楼晧海忍无可忍。< >< >那边秦朗空笑颜如花,深情款款,亲吻的路线顺着楼晧海的小腿一直延伸到了大腿根部,他隔着内裤将头凑了上去。< >< >楼晧海一把按住秦朗空的脑袋,终于有些动怒,“秦朗空你到底发什么神经?”< >< >这种在精神上被剥夺主动权的感觉让楼晧海相当反感,连带着手下的动作也开始变得粗鲁,他恶狠狠地揪住秦朗空的头发,迫使他抬头看向自己。< >< >“你不是嫌弃我嘴脏吗?”因为疼痛被迫昂起头的秦朗空委委屈屈,眼角甚至泛起了一抹泪花儿,“我想用你下面那些黏糊糊的牛奶洗洗不就干净了。”< >< >这可真是,这下可真是!楼晧海只觉得自己脑袋里的某一根弦终于扛不住压力吧嗒一声绷断了。< >< >他攥紧拳头强忍住想要一拳砸掉秦朗空两颗大门牙的冲动,砰地一下砸在柔软的床垫上,“好好说话!jin丨液就jin丨液……牛奶,还牛奶……牛奶你妹啊!!!!”< >< >“嘿嘿……嘿嘿嘿……”秦朗空看着彻底黑了脸的楼晧海,“我那不是为了增加情趣吗?”< >< >“你恶心不恶心?”楼晧海莫名地有一种被人胁迫拍qing丨色电影的错觉。< >< >秦朗空故意将热气悉数隔着内裤喷到他垂涎已久的目标上,“给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呗?”< >< >这么个情况,虽然心理不舒服,但生理上的反应还是该有的全有了。毕竟就秦朗空这个级别的妖孽,别说是楼晧海这种血气方刚,各方面的正常的大男人了,估计就是个阳wei了大半年的都得被迫给出点反应。< >< >濡湿的唾液合着秦朗空口中的某些粘稠液体很快在楼晧海身丨下的白色内裤上留下一串串深痕。他口腔中灵活的舌头和整齐的齿贝配合默契,三下五除二就让楼晧海身上的某个部位彻底暴露在了自己满是金光的视线里。< >< >“我会好好洗干净的!!”秦朗空无比荡漾地抬眼冲楼晧海抛了个媚眼。< >< >楼晧海忍住怪异,打了个哆嗦,终于在秦朗空砸吧着嘴巴表示胜利之后,下脚用力狠狠蹬开了努力吞咽着“漱口液”的秦朗空,咆哮道,“你丫儿恶心死我了,还不快给我滚你丨娘的蛋!!”< >< >遭受到了强大精神攻击的楼晧海里人格都不小心跑出来了,开始各种爆粗口。< >< >“你不能用完就丢啊!”秦朗空指了指自己硬邦邦的小兄弟。< >< >楼晧海气不打一处来,一脚狠狠踏在秦朗空翘起来的兄弟上,上上下下的碾压了一番。< >< >“嗯……舒服……在……在用力一点……我靠……靠靠……艹……你别真下狠手啊,断了……艹要断了……”一开始还恬不知耻地表达了舒坦的秦朗空很快在楼晧海越来越暴虐的动作下败下阵来。< >< >然而无论是楼晧海,甚至还是秦朗空自己也没想到。< >< >秦朗空xia↑2身的那根涨的硬邦邦的小鸟儿,居然能在楼晧海这样一点也不温柔的施暴下吐出货来。< >< >“嗷……”小鸟儿软下去的秦朗空喘着粗气,仿佛刚在地狱天堂之间得瑟了一回,终于舒坦了。< >< >沾了一脚液体的楼晧海彻底林乱了。< >< >半晌过后,秦朗空从地上滚起来,眼巴巴地瞅着楼晧海,双膝跪地,双手合十,猛地低下头颅,“楼少,这次我真的错了。”< >< >看着脸上写满“求原谅”三个字的秦朗空,楼晧海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半晌才咳嗽一声说,“去把我浴室里的拖鞋拿过来,然后……然后洗洗睡吧。”< >< >终于获得赦免的秦朗空亢奋无比地从地上窜起来,嗷嗷地就冲进浴室去替楼晧海找拖鞋。而靠坐着床上看着秦朗空背影发呆的楼晧海却有些认命的想:算了算了,反正这人也就这样了!好在其他地方还算靠谱,他忍忍,别和这个神经病一般见识也就好了!< 第156章 来自凤凰的与会团体按照惯例被安排在了滨海的特怀宁五星大酒店,不同于其他人的新鲜,由于年幼时曾跟着母亲一起过来这里疗养过,因此秦朗空对于酒店外的银色沙滩以及那些茂盛生长在近海浅滩湛蓝色海水中的宝石珊瑚丛半点提不起兴趣。< ><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酒店向他们提供的是双人标间,这才让有些兴致不高的秦朗空,因为轻易达成了和楼晧海同住的要求而心情转。他们分到的这个标间虽然不大但位置却很好,降下露台四周的防晒半膜就能看见海湾里蔚蓝色的大海,和近岸岛屿形成的红树林以及荧光植物叶片折射出的璀璨光晕。< >< >按照会议两天半的行程,他们只有等到后天下午才离开朗姆返回凤凰,因此留给楼晧海他们的时间并不算多。然而考虑到回程的安全性以及隐秘性,楼晧海还是决定将任务启动时间定在明天晚上。< >< >毕竟就算自由星系的情报部门反映速度不够,还有其他虎视眈眈的外星系政府情报机关,成功拿到芯片之后,在自由星系每多呆一分钟,就多增加十分的危险。况且除了他们自己,楼晧海还得考虑议长以及外交部商务部的一干随行人员,以及一旦他们暴露可能造成的一系列后续严重问题。< >< >“刚刚家里来消息了?”楼晧海弯腰将一只黑色的行李箱打开,将一堆各式各样的监测,以及收发讯息的精密仪器拿出来放到床上。< >< >秦朗空将伪装成手表的个人终端摘下来,快速按了几个按钮之后,就插到了楼晧海刚刚拿出来的一台加密微型电脑上,很快一个块小型蓝光屏就悬浮了起来,“说是咱们预定的那家餐厅太火了,现在就已经有另外三家盯上了,要是咱们去的晚了,餐厅那边很可能就不招待了。”< >< >就在刚刚来酒店的路上,秦朗空接到的线报中,就有明显的迹象表明,已经有另外三家情报部门的人也跟他们一样抵达了朗姆星,并且驻扎在了距离刺猬群岛最近的银河海湾。朗姆卫星是典型的水性卫星,海洋的面积占据了整颗星球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面积。也正是因为其广阔的海洋面积才是其成为了自由星系试验新兴武器的试验场。特别是周围布满暗礁难于开发,并且缺乏淡水的刺猬群岛,更是理所当然的成为了每次试验的靶场。< >< >想要直接登陆刺猬群岛显然是不可能的,先不说刺猬岛周围早就被自由星系军方设成了军事禁区,就算没人看守,周围几十年囤积下来的哑弹臭弹就足够形成一道天然的威慑屏障。而这些年一些渔船误入那片海域触礁之后不小心撞上哑弹从而引发爆炸的新闻更是屡见不鲜,因此距离朗姆星最繁华商业区仅仅两百海里之遥,原本拥有壮丽风光的刺猬群岛海域,现如今几乎成为一片死海。< >< >这样特殊的地理位置,楼晧海他们需要时间和周密的计划部署,其他的情报机关也同样需要。然而对方白天不动,却并不代表晚上也不会继续维持谨慎的态度观察不动。楼晧海他们能考虑到先机的重要性,只要对方不傻自然也不会考虑不到。难道就因为这些人而打乱楼晧海原本的整盘计划,直愣愣地冲过去和对方比进度吗?楼晧海显然一点也不愿意。< >< >“如果我们相应的提前计划,今晚行动的话,很可能会和也有同样想法的人碰个正着。”各种安全屏蔽设备已经打开,因此秦朗空此刻说话并不再像之前一样小心翼翼,“一旦正面冲突,我们首先在人数上就要吃个大亏。”< >< >“是啊。”楼晧海操纵着那块小型悬浮屏幕,让其转到一个合适他们两个人一起观看的角度,“所以我现在有一个想法,虽然还没有完全成形,但至少应该能够给我们争取过来一个晚上的时间。”< >< >“你先别说,让我来,看看咱们两个是不是越来越有夫夫相,可以心有灵犀一点通!”秦朗空咔嚓一口将嘴里的半块饼干嚼碎吞下,然后低声伏在楼晧海耳边道,“祸起萧墙!?”< >< >楼晧海晃了晃手指,“虽然也差不多,不过你这个用词可不怎么准确。应该是祸水东引才对。”< >< >正说着,秦朗空正操作的显示屏突然发出了一声警报,紧接着橙色的灯光快速地闪耀了起来。楼晧海皱了皱眉头刚要开口就听见秦朗空粗鲁地骂了一句娘,然后便黑着脸噼里啪啦地对着电脑一阵较劲,“哪儿来的耗子!?”< >< >“能查到源头吗?”楼晧海问。< >< >“小菜一碟,老将出马一个顶俩儿。”秦朗空十个指头的动作飞快。< >< >在这方面,拥有超人脑瓜的秦朗空的确没有吹牛,三下五除二秦朗空就卸去了对方的伪装,追踪到了对方的原始位置,“这种手法,又是莲花酒店那边的地址,不用想也知道是黄金星的那帮孙子。”黄金星系作为和凤凰一样的新兴崛起,高速发展的星系,高超的黑客技术一贯是他们引以为傲的资本。但在秦朗空眼中,对方的那点小伎俩显然还不够看,再加上近些年黄金不断在同凤凰的边境线上挑起争端,秦朗空对他们还真没什么太大的好感。< >< >“等等!”楼晧海突然制止秦朗空准备投放病毒的动作,他飞快地将几条加密消息压缩编辑之后传给秦朗空,然后道,“你先找一找除了你,是不是还有别的开放路口在。”< >< >“行啊!亲爱滴,未卜先知啊你!”秦朗空动手搜索,果然发现了两个被其他黑客留下的后门。< >< >“能看出是谁留下的吗?”< >< >“我试试……”秦朗空用力嚼了嚼嘴里的饼干条,显得相当兴奋,灵活的的手指仿若弹奏乐曲一般飞快地从键盘上敲击而过,“一个不确定,另一个我敢肯定是白鸽星团的,虽然我不清楚究竟是礼帽星还是老鹰星方面的,但是无所,反正他们总是捆绑销售的。”< >< >“那就通过这个,把我刚才给你的消息给他们传过去。”楼晧海勾了勾嘴角,露出一个狐狸般狡黠的微笑。< >< >秦朗空咔嚓一声咬断饼干条,扭动了一□体,掐着喉咙对楼晧海叫道,“好口怕,好口怕,原来你是白鸽派过来的双料间谍!”< >< >“……”楼晧海囧囧有神,抬脚就给了秦朗空扭来扭曲的大屁股一脚,“你丫儿严肃点!”< >< >“你还想要灭口!!!”秦朗空嘎嘎怪笑着吧唧一声按下回车键,然后反身将坐在床上的楼晧海扑倒,“报告长官,成功完成任务。”< >< >“起来,起来。还没完呢。”楼晧海轻而易举制住耍宝装疯的秦朗空。< >< >“我要和你一块儿去。”秦朗空嗷嗷叫。< >< >楼晧海捂住他的嘴巴,“你去干什么?就你那两下子装成白银的人还不两下子就露馅了?”< >< >“那林璠那小子还不是败在我这两下子上了?”秦朗空心说我还是有骄傲的资本的。< >< >“这一码归一码,你当林璠那小子十年的功夫是在白银星系游山玩水的啊。”楼晧海拍了拍秦朗空的脸颊,“你还是留下来,替我好好看着剩下那几个新人。”< >< >“开玩笑,白鸽这次出来的人不少,你就带林璠一个人去,你是准备考验我有没有心脏病是吧。”秦朗空哼哼唧唧不乐意,“不行,你必须带我去,要不我不告诉你白鸽那群人的活动方位。”< >< >“你是老大我是老大?”楼晧海差点给气乐了,“再说要是你也去了谁给我提供定位?周岩,白朵,还是那个师洋!?”< >< >“艹!都是些没□丨用的!”秦朗空悲愤了。< >< >楼晧海笑着扒拉一下秦朗空脑袋上支楞的头发,挑着眉说了句俏皮话,“好了好了,杀人越货这种勾搭我这个老家伙干起来还不是驾轻就熟?再说你留在这里,除了给我们引导,还得负责带领剩下几个人好好演一出戏给白鸽的那些人呢。”< >< >叹了口气,秦朗空虽然一百八十个的不乐意,但还是马力全开地做起了后勤保障工作,正如楼晧海说的那样,就他学白银星人的两下子还不如留着替楼晧海好好做好引导工作。毕竟他一点也不想将楼晧海的个人安危全全交给一个不靠谱的新人。< >< >正午时分,朗姆星炎热的气候让大多数游客都选择龟缩在酒店舒适的空调庇护中,而此时两个拖着行李箱的年轻男子却带着墨镜走进皇冠酒店的大门,殷勤的门童一看二人身上价值不菲,剪裁得体的西装就知道他们非富即贵,因此态度越发恭敬起来。< >< >“两位高贵的先生,欢迎下榻皇冠。”门童恭敬替二人拉开厚重的彩玻璃装饰的大门。< >< >身材瘦高的男人摘下墨镜,露出一双湛蓝色的眼睛,冲门童展露了一个得体的笑容,然后用带着华丽斯拉夫腔调的自由星系语表达了感谢,“非常感谢你的服务。”< >< >“我们已经订好了房间。”另一个身材稍矮但却更加健壮的男人冷冷开口,只是很显然他自由星系语说的更加糟糕,甚至有些滑稽。< >< >“莎莉,这两位先生已经提前预定过房间了。”门童替这两个人推着行李来到酒店前台。< >< >被唤作莎莉的酒店前台是个拥有一头红发的标准西式美人,牙齿整齐,笑容迷人,她冲着两位带着墨镜的贵客点了点头,然后说,“麻烦稍等。”< >< >此时,身材瘦高的男人摸了摸耳朵上憋着的耳机,一个让他熟悉的声音很快带着笑意响了起来,“亲爱滴,搞定了,两个总统套。不但位置好,就在你们目标的隔壁,而且这么大手笔还符合了白银那边一贯财大气粗的做派,怎么样,我能干吧!求表扬……”< >< >此刻正化装成白银贵族的楼晧海淡定屏蔽掉耳机里聒噪的秦朗空,上前一步,对着那位前台的那位女士露出一个无比绅士的笑容,然后报出了自己的预定号,“预定号是ghetu9876。”再得到对方核实之后,他又低声用白银星语对乔装成白银商人的林璠道,“我们走。”< >< >殷勤的门童替他们拿到房卡后一路将二人送到了房间门口,直到楼晧海掏出一笔丰厚的小费塞给他,才彻底打发了这个有些烦人的门童。< >< >进入房间,楼晧海和林璠先是熟练地将整个套房搜查了一遍,在确认没有任何不该有的监视或窃听设备之后,林璠才急切地开口,发问,“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 >“等。”楼晧海将墨镜中的影像连上秦朗空刚刚黑进的白鸽监视设备。< >< >此刻他们留守在房间里的人只有两个,似乎大部队都被楼晧海透过黄金星系手放出假消息钓走了,他淡淡地对耳机对面的秦朗空道,“让白朵和周岩按计划行事,至于那个师洋,你随便找个理由关起来。”< >< >“打晕可以吗?”耳机里秦朗空的声音跃跃欲试。< >< >楼晧海笑眯眯,“只要保证不妨碍到他明天晚上的任务。”< >< >“好嘞!!”秦朗空狠狠地攥了攥拳头。< >< >两个人的这番对话压根没有要避开林璠的意思,因此被迫监听了整个过程的林璠脚下一软,差点给楼晧海跪下,心道自己这次是上了贼船呢?还是上了贼船呢?为什么这个传说中的王牌情报官和传说中的相差那么多,好幻灭怎么办?求破!!< >< >时间接近午夜,秦朗空带着怪笑的声音再次透过耳机传了过来,“亲爱滴,周岩他们成功被监控了,你们可以行动了。”< >< >“知道了。”楼晧海冲林璠打了个手势。< >< >长年养成的职业素养便让林璠不得不从震惊中快速恢复过来。< >< >他用见到鬼惊悚眼神盯了楼晧海好一会儿,才按捺住就快要脱口而出的吐槽,老老实实,动作飞快地开始检查武器同时清理房间。< >< >而直到看见林璠满是惊异的眼神,楼晧海才有些懊恼地想起,秦朗空这个二货开了公共频道之后就忘了关,刚才那句肉麻兮兮的“亲爱滴”很显然惊吓到了这名一贯彪悍的年轻情报官。然而既然对方没问,楼晧海也不打算解释,更何况真要楼晧海解释,楼晧海又能说什么呢?< >< >“都好了。”很快,林璠咳嗽一声,打断了楼晧海短暂的走神。< >< >楼晧海冲他点了点头,然后对耳机里的秦朗空道,“我们出门了。”< >< >“行啊!酒店的监控我已经准备好了,你们放心。”秦朗空快速按下几个快捷键,很快酒店走廊里的视频就被替换成了空无一人的静止画面。< >< >“酒店服务。”楼晧海走到白鸽所拥有的那个房间门口,镇定地敲响了对方的门。< >< >很快,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就传了出来,“该死的,我都说了让你别在叫那些难吃的玩意儿了。”< >< >“我已就位!”此时已经抵达了酒店楼顶的林璠向楼晧海发出信号。< >< >楼晧海咳嗽一声表示知道了,很快,二人在秦朗空的协调下展开行动。< >< >那个骂骂咧咧走出来开门的白鸽情报官开门的瞬间,楼晧海便用一枚藏在指缝的刀片划开了对方的咽喉,这名毫无防备的白鸽情报官瞪大了眼睛,连一个短暂的呼救声都没来及发出去就重重地倒地,瞬间失去了生命迹象。而一旁的楼晧海则灵活地侧开身体,连一滴喷溅的血液都没沾到。< >< >“雷萨,雷萨……你在干什么?”另一名守在房间里的白鸽情报官似乎察觉到情况的不妙,然而他刚从沙发上站起身来,就被身后突然闯入的一道黑影重重地击倒。< >< >“噢天哪——”疼痛让这个人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 >然而他还没能挣扎地爬起来,就被一个冲到他面前的魁梧小个子再次一拳击中了面部,嘎嘣一声,他那个高耸于面部的大鼻子猛地塌陷了下去。< >< >“救……”被彻底打蒙了男人胡乱挥舞着拳头,伸长了脚想要去够那把被他放在茶几上的枪,然而林璠却并没让他如愿,他先是重重地一脚踩断了对方的脚踝,紧接着又是一个重拳,将这个那人的身体揍得高高弓起,最后他再用膝盖一顶,手肘向下狠砸,这才彻底结束了这一场单方面的虐杀。< >< >楼晧海冲着林璠竖了竖大拇指,“干得不错!”< >< >“我……是我……”< >< >“我不管你究竟是什么原因,但你的行动并没有影响到我们的任务。”楼晧海出言安慰了一句。看得出来,这个林璠对于白鸽星团的情报人员似乎有着某种刻骨的仇恨。< >< >“谢……谢谢。”似乎是没想到楼晧海会这么说,因此感慨之下,林璠说出了实情,“我的父母都是被他们的情报官暗杀的。”< >< >“仅此一次,下不为例。干这一行,你也算是科班出身了,该知道个人情绪的危害。”楼晧海走过去拍了拍林璠肩膀,然后冷冷道,“我们该走了。” 第157章 在成功勾搭了同样入住特怀宁酒店的好几个凤凰星系客人之后,白朵和周岩终于从耳机中收到了秦朗空的发来的收工指令。 “好戏可以谢幕了,注意甩掉尾巴。”秦朗空嚼着口香糖,冲着另一个屏幕中刚刚完成一次完美击杀的楼晧海吹了声口哨。他这是有多少年没见到楼晧海露这一手了?能把刀片玩的像白银星系人一样出神入化的,估计整个凤凰也就只有楼晧海这么一个。 让秦朗空没想到的是,楼晧海和林璠返回的时间居然比白朵和周岩早,楼晧海一贯不喜欢皮肤上沾着改变肤色的药水,因此回来之后他便直奔了浴室。等他擦着头发出来,正好迎头遇上了终于甩掉那群白鸽情报人员的白朵和周岩。 看情况两个人的情况都不怎地,周岩一看就是和对方发生了武力冲突,脖子上都挂了彩。而白朵似乎比周岩更凄惨,她三下五除二,甩脚蹬掉脚上的细跟凉鞋,大大咧咧,毫无形象地将裙子撩到大腿根以方便她将脚驾到沙发上,右手还呼扇呼扇地使劲扇风,一副被蹂躏残了样子。 “都回来了?”楼晧海擦了擦头发上的水珠。 “我靠,我都不知道原来老娘也可以这么有资本。”白朵不爽地发表看法,对于秦朗空威逼利用她去□酒店里的其他凤凰星系人表示了愤慨以及不解。 至于一旁的周岩则显得有些拘谨,但对于人物却比白朵认识的更清楚,“我在离开时被他咬的太紧了,因此就自作主张地给了他们一点颜色看看,我想对于我们的计划应该不会有太大妨碍。” “的确如此,应该说还演的更加逼真了。”楼晧海勾唇笑了起来。 在跟丢了白朵以及周岩之后,白鸽星系的一帮人自然急于想要和自己留守后方的战友联系,以便重新确定这几个凤凰情报人员的去向。然而此时他们却突发现无论如何都联系不上留守在酒店的同伴了,意识到可能出事了的白鸽一行人自然果断放弃了对于白朵他们的追踪,转而开始往酒店赶。 很快,他们就发现没能联系上的原因。 “这样残忍的手段肯定是那帮白银人。”一个金发白鸽情报官盯着地上扭曲的尸体气愤地出声。 “的确,虐杀,刀片割喉很像是他们的做派。”这个观点很快得到了其他人的附和。 “凤凰的那帮人一直被咱们盯着,看样子他们似乎是准备今晚就行动,相信他们没有这个时间,也没有这个必要对我们痛下杀手。更何况这种手法,也不像是凤凰人的干的。至于那帮黄金来的蠢货,我想就更没可能了。他们的宗教不会允许他们使用这样残忍的手段的。” “先不要妄下定论,想办法调出酒店内的监控看看,再做定论。”最终还是年纪稍大的白鸽情报官比较把稳。然而早就被秦朗空动过手脚的,他们所入住的酒店监控,等到就是白鸽人的主动读取。 果然,他们在酒店前台的影像中看见了两个带着明显白银血统的人。清清楚楚的三维影像,再加上从门童那里索取的相关消息,白鸽人心中的疑虑彻底被打消了,他们现在是十二分的肯定,杀害他们战友的人就是那帮怕他们捷足先登的白银星人。 然而就在一屋子白鸽人跃跃欲试地准备去白银那边寻仇时,一帮不知道从那里冒出来的自由星系警丨cha突然荷枪实弹地冲了上来。 “怎么回事?” “混蛋,究竟是谁惹来的警丨cha?” 全程目睹了白鸽人自乱阵脚的秦朗空坏笑出声,他冲楼晧海比了个大拇指,“真是毒计啊!”替这群白鸽人报警的自然就是身为凶手的楼晧海。 “白银那边情况怎么样?”楼晧海凑到屏幕边坐下,“看他们的动向,也是准备今天晚上就动手吧。” “受到你的启发,我刚刚利用黄金人的网络送了他们点好东西。”秦朗空露齿一笑,“白银人和白鸽人不同,白鸽人也许还需要借助警丨cha的手才能确保他们不会在头脑热过之后恢复理智,以任务为先,放弃寻仇。白银那帮睚眦必较的货,一旦发现被黄金人入侵了网络,还不下狠手往死里招呼他们。” “这算是借刀杀人版本的三角关系吗?”终于听明白楼晧海和秦朗空全盘计谋的白朵有样学样地露齿一笑,雪白的牙齿上还沾着玫瑰色的唇彩,居然比秦朗空还猥琐了五分。 听了秦朗空的话,楼晧海总算放松了一下心情,他看了看时间,然后道,“既然是演戏,我们自然要演全套。周岩留下盯着这些,一旦有新情况立刻汇报。剩下的你们都该干嘛干嘛去。” 说着楼晧海用眼神扫过他房间的几个人,然后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般问道,“师洋呢?” “噢,我之前给他送了瓶加料的饮料,估计现在还在房间睡觉呢。”秦朗空随口回答,似乎一点歉疚的意思都没有。 “……”周岩和林璠面面相觑。 白朵从沙发上站起来,冲着秦朗空双手合十比过头顶,虔诚一拜过后才说道,“您老可真是绝了!” “承蒙夸奖,颁奖就不要了。”秦朗空继续得瑟。 白朵几个人离开之后,秦朗空马上凑到楼晧海身边问,“我们接下来还有什么安排?” “去海边喝一杯怎么样?”楼晧海冲秦朗空露出一个迷人死人不偿命的笑容。 虽然打死不愿承认自己被诱惑了,但秦朗空的眼神还是相当无耻地紧紧黏在了楼晧海的身上,即便是这么随随便便的一套黑西装穿到楼晧海身上都帅呆了有木有!秦朗空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角,毫不顾忌地冲楼晧海抛了个媚眼,然后道,“乐意奉陪,亲爱的。” “呜……咳咳……” 不明觉厉的周岩彻底被惊呆了,当然还好他们身边没有什么劳什子的小伙伴。他捂着嘴巴,被呛到气管里的樱桃汁弄他的上气不接下气,差点直接翻个白眼厥过去。 “那我们走了。”楼晧海转过头,面无表情地对憋着咳嗽的周岩叮嘱。 “噢……明……咳……明白了。”由于楼晧海的表情实在太过淡定,弄的周岩揉了揉眼睛,还当自己之前是幻视了。他的确是刚刚被一个该死的白鸽人踢中了脑袋没错,但好像产生幻觉这种猎奇的事情应该不会随便发生吧。 直到出门走进电梯,秦朗空才忍不住爆笑出声,“你怎么也玩起这一套了?” “你不喜欢?”楼晧海挑了挑眉。 秦朗空连忙否认,然后又状似亲昵地勾着楼晧海的脖子,凑过去低声问,“你和p先生他们约在海边了?” “太聪明了可是容易被灭口的。”楼晧海笑着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得了,我知道你舍不得的。更何况你还不了解我吗?我就是做鬼也绝对会缠着你的。”秦朗空豪言壮语。 “不过就这么点事用得着这么拐弯抹角吗?还牺牲色相神马的。”秦朗空想用脑袋撞楼晧海的脑袋一下,可惜被反应迅速的楼晧海一下子躲开了,脑袋砰咚一声磕上了电梯壁。 “是上头的意思。”楼晧海耸了耸肩,话语间有些讽刺,“毕竟这种见不得光的事,还是藏起来不要毒害那些怀揣梦想的年轻人比较好。” “你倒是会替上头找理由。”秦朗空不屑地哼了一声。 有人聊天,很快电梯就载着楼晧海和秦朗空到达了酒店最底层,穿过琉璃和各种萤光植物构成的人造景观,楼晧海和秦朗空踩着铺在细软沙滩上的松木板很快就绕到了一个全木结构的酒吧门口。 “桃色之夜。”秦朗空抬头大声念出酒吧被刻在木头牌子上的名字,然后嗤笑一声,“这地方怎么看着不像是p先生的手笔啊。” 的确这种扑面而来的风骚之气,再加上周围端着酒水,浓妆艳抹四处穿梭,身上只裹着一片薄纱的女侍应生,楼晧海皱了皱眉头,只觉得自己似乎不小心穿越去了盘丝洞之类的女妖精盘踞的地方,颇有些不忍直视。 “的确挺恶俗的。”楼晧海叹了口气,很快和秦朗空一前一后走进酒吧。 酒吧的吧台临海而建,涨潮的时候悬空的木架都会浸到海水中,楼晧海和秦朗空随便找了个能看见大门的位置就坐了下来。 “两位先生想来点什么?”突然,一个扭捏作态,男扮女声的声音贴着秦朗空的耳根缓缓响起。 秦朗空回头一看,顿时就我勒个擦了! 眼前这个人妖实在是太不敬业了,既然是出来做的,好歹也把体毛和胡子剃剃干净啊。要知道一张浓妆艳抹的胡子脸,在搭配露着几根胸毛的深v性感包臀裙,秦朗空只觉得自己连刚吃下去的饼干都快吐出来了。 “两杯奶油苏打。”楼晧海努力发扬面瘫精神替自己和秦朗空要了杯饮品。 “两位帅哥都不来点刺激的吗?”粗壮的布满肌肉和体毛的手臂伸到楼晧海的面前,将一杯精致的淡黄色气泡液体送到支起的餐盘中。 楼晧海抽搐着嘴角,半晌才道,“谢谢不用了,麻烦你的手挪一下。” 扮相极其猎奇的人妖酒保这才有些意兴阑珊地抽回了横在楼晧海面前的手臂。临了还不忘撅嘴抱怨了一句,“真是不解风情。” 秦朗空囧囧有神,颤抖着树起大拇指,冲楼晧海做了个口型道,“楼少好定力。” “……”心里同样被雷的外焦里嫩的楼晧海无语凝噎,很显然他的审美情趣今天也被彻底刷新了。 不知何时,酒吧里悠扬的音乐骤然一顿,**的舞曲瞬间充斥了整个酒吧,带着咸涩的海风吹拂进来,撩拨起舞池中央舞动着腰肢的舞娘,轻薄的丝绸包裹不住火热身材下的太多内容,酒吧里顿时气氛高涨,嘈杂一片。 突然,炫目的灯光中,一个熟悉的身影一晃而过。 楼晧海和秦朗空对视一眼,两个人迅速端起吧台上的饮品侧身让进人群,然而也不知是巧合还是上帝有意给楼晧海和秦朗空出了个难题,之前那个顶着一头明晃晃的紫发的人在二人钻入人群之后,便也紧跟着改变了方向,笔直地冲着楼晧海他们的所在走了过来。 “我靠,你老相好是不是认出你了?”秦朗空不满地哼了一声,“就冲咱们过来的。” “我怎么知道。”楼晧海皱了皱眉头,很显然无论是他还是秦朗空在昙花时都曾见过乔,如果让对方在这里认出他们,以对方的身份,难保不会起疑。 “艹,过来了,过来了……呜……呜……嗯??”秦朗空下意识地回头想要找个更隐蔽的地方躲起来。 但是楼晧海的动作却更快,就在秦朗空回头转过来的一瞬间,伸手环住他的腰,将人带进怀里,张口就吻了上去。动作那叫一个熟练,那叫一个一气呵成,那叫一个霸气侧漏。 敢情躲开老相好还可以有这么一招儿?秦朗空啧啧称奇,只觉得自己今天的运气值爆棚,能遇上楼晧海主动献吻这样的好事。 也幸亏楼晧海急中生智,原本跟着同事过来暗访银河海湾各大酒店中是否入住其他星系间谍的乔,原本在人群中间模模糊糊看见了自己熟悉的面孔,顿时起疑。猜测是否真的会是凤凰星方面冲着刺猬群岛上的朗基努斯之枪派了间谍过来。可谁知走近一看,居然发现是两个凤凰星人正在**,而且看样子似乎还喝多了,顿时失去了兴趣,转身寻找自己的同事离开了。 “好险。”秦朗空拍拍自己的胸脯,虽然在乔凑过来的时候他的心脏砰砰直跳,但当楼晧海侧开头之后,他却显得依旧有些意犹未尽。 “楼……楼……楼……老大……” 很显然,无论是楼晧海还是秦朗空,他们都没想到,在乔发现他们并找过来确认的同时,拖着林璠打着熟悉当地情况幌子,出来夜游的白朵和林璠也发现了他们。而且还将刚才楼晧海那无比霸气的一吻悉数看进眼里。 “你们有事?”秦朗空舔了舔嘴角,抬腿勾住楼晧海的腰身,刻意用力朝里一带,然后冲着白朵邪魅一笑。 受到惊吓的白朵迅速后退摇头,“我们,我们只是听说这里有……有个长相很猎奇的酒保……所以……所以……我……我看我们还是不打扰你们了……你们继续,请自由滴……”说着白朵嗷地一声,拽着目瞪口呆,彻底石化了林璠,一溜烟跑出了酒吧。 看着刚刚遭受秦朗空威胁的两个部下跑的比兔子还快,楼晧海突然叹了口气,有些头疼地问道,“你说,等他们回去再遇上周岩会说些什么?” “还能说什么,当然是说咱们恩爱呗!”秦朗空自我感觉相当良好。 只可惜秦朗空还没得瑟上几分钟,一道凉凉的声音就隔着人群远远传来,泼了秦朗空一脑袋冷水。 “啧啧,你还真是恬不知耻啊。” “你个老疯子,真是越来越不会说话了。”秦朗空不悦地转头,果然看见鬼手一脸嘲讽地抱着手臂站在他身后。 “混崽子,你说什么?说谁老?”一直因为自己比p先生年长而耿耿于怀的鬼手显然被戳了痛脚,瞬间炸毛。 秦朗空哼笑一声,“都快五十的老王八了,还狂呢。” 就在秦朗空以为对方会再次跳着脚骂回来的时候,情况却再度逆转,只见穿着沙滩短裤的鬼手突然发嗲,朝从他身后走过来的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扑了过去,然后抹着鳄鱼眼泪,指着秦朗空大声控诉了道,“亲爱滴,他欺负我……” “好久不见。”楼晧海冲来人点了点头,主动和对方握了握手。 都是拥有无视一切,超级淡定技能的外挂分子,楼晧海和p先生很快无视了嗷嗷叫的秦朗空和鬼手,使谈话进入了正题,并且达成了一系列互惠互利的统一意见。 而被他们忽视良久,互掐了半晌的秦朗空和鬼手则不干了,他们开始打着各种旗号寻求自家男人的关注,从最初的撒娇,互爆粗口,一直到最后的比赛刷下限。直到楼晧海和p先生仰头将杯中残酒喝尽,互相握手道别,纠缠的难解难分秦朗空和鬼手才姗姗偃旗息鼓。 最后对此楼晧海只摇头叹气,对着舔着脸偷瞄他的秦朗空给出了一个发自内心的评价,那就是,“脸都被你丢尽了。” 作者有话要说:紫头发终于出来遛弯了,大家恭喜 明天楼少准备带大家出海看风景~ ps:白朵是真正的女汉子 第158章 在彻底搅浑了银河海湾的海水之后,楼晧海并没有花太多的功夫去欣赏自己亲手导演,并由多家情报机构倾情演出的相爱相杀年度大戏。反而开始全心全意地投入到这次他们远赴朗姆的核心任务中。根据昨天晚上在酒吧和p先生达成的合作协议,今天午后他们将秘密前往银河海湾西北角的富人码头,搭乘由p先生提供的私人豪华游艇离开海湾前往刺猬群岛海域。 房间里,秦朗空正对着一张三百六十度的全息卫星海事图发呆,连带着自己嘴里叼着的樱桃味果汁糖条正在融化都没有丝毫感觉。 “怎么样,路线确定了吗?”楼晧海停下手里的工作转头问了一句。 秦朗空有些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吸溜着嘴里的糖条有些含糊不清,“这一片海域的情况实在太复杂了。情报处送来的补充方案我怎么看怎么预感自己会葬身海底。”由于这次任务的紧迫性,因此所有任务资料都是以补充方案的方式向楼晧海他们提供的,这里头自然就包括了刺猬群岛的登岛计划。 考虑到刺猬群岛距离银河海湾的实际距离,为了最大限度的保存小队成员的体力,楼晧海通过p先生的关系,拿到了一艘各项手续齐全的私人豪华游艇做运输工具。然而碍于自由星系在刺猬群岛周围设立的军事禁区,私人游艇能够抵达的,距离刺猬群岛陆地最近的距离还有三十海里的距离。这就意味着楼晧海他们还必须依靠水下装置,经由海底游上五十多公里。虽然拥有最新型的助力装置,但长时间的水下潜泳还是会造成人体力和热量的大量流失。 然而现阶段,比保存体力更让楼晧海头疼的还是刺猬群岛周围海域海底错综复杂的情况,暗礁,暗涌,甚至实验射偏留下的未爆哑弹,以及潜艇舰船留下的鱼雷和水雷残次品。只要一行人在行进过程中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将自己和身边的战友集体送上西天。更何况目前送到他们手中,唯一可以作为依据的海事图,还是这么一份不知道从那个硬盘中扒拉出来的古董货。 “条件简陋,我只能粗略地设计出这么两条路。”秦朗空紧锁着眉头用手里的糖条在全息影像上留下两条歪歪扭扭的通路。“按照已知的这三十年来自由方面试验的轨迹,我刚刚通过程序统计出了六条安全系数最高的路径,然后在比对这几个区域的暗礁标示图,就剩下这两条了。” “安全系数有多少?” “我会告诉你两条都不足百分之十吗?”秦朗空有些烦躁地嘶了一声,然后从床边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其实这还是我忽略了刺猬群岛周围洋流得出的相对乐观的结论。” “百分之十。”楼晧海重重地叹了口气,也跟着站起来,然后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百分之十也好,总之足够敷衍一下那几个新人了。”这样不靠谱的路径计划楼皓海当然不能说出去增加其他队员的心里压力。 “对了,还有个事儿。”秦朗空看着楼晧海准备出去,便叫住他,“上午我和他们四个新人通气的时候,师洋那小子向我提意见了,说是怕水不会游泳。” “不会游泳!?”楼晧海挑了挑眉,“你告诉他,我们这次是潜水过去,不会游泳没关系,会沉底就行。” “噗……”秦朗空忍俊不禁,“我都能想象到那个软脚虾的反映了。” 楼晧海叹了口气,显得有些心烦,“这个事儿你还得去和林璠说一下,让他在水下多看着点师洋。”虽然有定深系统和动力系统做辅助,但楼晧海还真有些不放心那个什么都不会,尽拖后腿的师洋。其实如果只是师洋自己出了问题楼晧海还真不怕什么,唯一就是担心师洋这个蠢货在水下乱窜,弄不好殃及了他们。 “你放心吧,这事儿我心里有数。”秦朗空自然和楼晧海也想的差不离,知道水下突发情况的危害性。 旁晚十分,银河海湾西北角停满豪华私人游艇的维多利亚码头迎来了她最热闹的时刻。白朵穿着一袭亮色沙滩长裙头上带着一顶大大的蝴蝶结草帽,一左一右挽着林璠和周岩的手臂走近一艘静静漂浮在码头双层游艇。 “玛丽皇后号,就是这艘吗?”白朵回过头大声向楼晧海求证。 秦朗空扶了扶鼻梁上的墨镜,和码头看守船只的老保安客套地打了个招呼,“您好,老五加皮,我是来取我的船的。” “威尔逊撒萨斯先生,真是好久不见。”老保安笑容满面,用一双厚实的布满老茧的手接过秦朗空贿赂他的龙舌兰酒,然后俏皮地眨了眨他的左眼,压低声音道,“您放心,我是不会向尊夫人乱嚼舌根的,您今天的游轮上我可没见到什么漂亮的小姐。” 从这位老保安的表现来看,秦朗空的这次伪装还是相当成功的,至少这位已经在码头工作了五十多年的老员工并没有看出秦朗空的这个朗姆黑丨手丨党二代是伪装的。为了方便楼晧海他们的行动,p先生动用了自己在朗姆星的代理人——黑手党撒萨斯家族名下的这艘游艇,并且和楼晧海约定,在天黑楼晧海他们离船之后另外找六名替身,驾船返回码头,以此造成楼晧海他们返回的假象。 “我们走。”楼晧海看见秦朗空发出信号,便招呼了另外四个人一起上船。 六个人里情绪最为低落的就是师洋了,他从上船的那一刻起脸色就变得相当难看。而游艇理所应当地由海上经验最丰富的周岩负责驾驶,当然一旁看着眼热的白朵一时兴起也临时学着开了一会儿,但是在她成功把一船人吓出心脏病之后,楼晧海终于忍无可忍阻止了白朵的变相谋杀行为。 而在白朵终于被换下驾驶室之后,一直隐忍的师洋终于彻底爆发了情绪,他毫不客气地指着白朵骂道,“你要是想死没必要拉着我奉陪。” “自己怕水就不要挑别人毛病。”白朵自然不甘示弱。 楼晧海当然不能纵容自己的成员在行动中互相掐架,因此他咳嗽一声道,“好了,都闭嘴。别忘了我们这是任务中。” “任务中,任务中她就更不能这么乱来了。”原本楼晧海不提还好,这么一提,师洋终于找着了一个看似合理的情绪突破口,“明明是任务你们居然事前都不做好周密计划的,居然还要勉强我这样一个高级技术员和你们一起去涉险,简直不可思议。” “呦,小样儿!胆子不小嘛。”秦朗空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他沿着摇晃的船舱地板手脚并用地爬到师洋身后,突然猛地掏出匕首,一个锁喉将人按到在脚下,“看在你是新人的份上,老7子就大发慈悲给你解释一下任务被注为深紫的含义。” “什么……什么含义。”被人用刀子抵住颈动脉的感觉显然不怎么美妙,更何况从秦朗空似笑非笑的目光中,师洋很快就得出了对方是认真的这个结论。 秦朗空啧了啧嘴,一脸怜悯地看着师洋,“你还真是初生牛犊。标注深紫的任务一旦开启,如果指挥官发现有队员想要临阵脱逃,当然说得好听点就是有所顾虑,指挥官就可以将其判定为阻碍任务的不安定因素,行话也叫深紫因素。而指挥官对于深紫享有完全处置权,换句话说就是,就凭你刚才的言论,我现在就有权利把你丢到大海里去喂鲨鱼而且还不用负任何责任,明白了吗?菜鸟。” “你……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我……我妈妈……我妈妈可是师院士,我……我……”师洋显然被秦朗空的狰狞表情给唬住了,吓得浑身打抖。 一旁的白朵有些幸灾乐祸,她叉着脚,眼神中满是鄙夷,“不就是个二代吗?二代了不起了?” 此言一出,楼晧海和秦朗空顿时有些无语地对视一眼,有种膝盖中箭的悲催感。当然白朵很快也意识到了自己言语上的不妥,有些心虚地瞟了楼晧海和秦朗空好几眼,才老老实实地闭上嘴巴,彻底消停了。 豪华游艇的航速并不慢,很快在星光铺满大海,闪光水母占据了大片海水之后,周岩小心地操纵着游艇转向,避开大部分出来欣赏发光水母的游艇,驶入一片沿着岛礁生长茂密的红树林中。 “大家对一下时间。”楼晧海率先从船舱里站起来,“现在是晚上十九点四十八分二十四秒。摘星行动正式开始,大家最后一次检查装备,准备着装入水。” 随着楼晧海命令的发布,游艇上的气氛立刻归于肃穆,除了检查武器以及入水装备所发出了的金属碰撞声,就剩下不远处徐徐的涛声。 “周岩你负责探路,秦副指挥会在你后头给你提供指引。”一行人中海边出生长的周岩水性最好,楼晧海自然将最艰巨的探路任务交给了他,“白朵你就跟在他们后面,能行吗?”对于现场唯一的女性,楼晧海还是给出了一丝难得的人文关怀。 “当然,你不要小看我。”白朵笑着拍了拍胸脯。 “林璠,师洋不会水,等到了下头你注意带着他,你们两个的水下着装我已经调成了联动模式,你是主导方。”虽然头疼,但师洋毕竟是这次任务中不可或缺的技术人员,因此像秦朗空说的那样把人直接咔嚓了扔去海里喂鲨鱼自然是不可能的。 最后负责殿后的自然是楼晧海。 布置好一切,楼晧海在听见船底传出约定中的三声咚咚声之后,楼晧海便对所有游艇里的成员命令道,“下水。” 当排在最后的楼晧海通过游艇底部的阀门成功入水之后,六个人影飞快地钻过那个开着的阀门蹿入游艇,不一会儿,六个和楼晧海他们装扮高度一致的人就有说有笑地出现在了游艇上,并且借着朦胧的星光调转船头开始快速返航。 夜间海水的温度下降的很快,再加上为了规避自由军方的各种检测系统,楼晧海要求下潜的定深偏深,而且还不允许打开辅助装置中的恒温装置。不一会儿,白朵就感觉自己的四肢被冻得有些麻木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冰冷幽暗的环境给水下一行人造成的心理压力也越来越大。 突然,在白朵有些坚持不住,开始晃神的时候,游在他前头的秦朗空突然狠狠地用脚勾了她一下,然后透过通讯终端骂道,“你搞什么,看看你的左上方!” “卧槽……居然是雷神!”白朵差点被距离自己脑门只有不到一寸距离的鱼雷尾翼给吓尿了,她颤抖着声音,向秦朗空表达感谢,“救命之恩……” “注意保持频道清洁!”楼晧海很快打断白朵的废话,他看着手腕上跳动的秒表,楼晧海缓缓开口,“原地休息十分钟,允许开启恒温系统。” “老……老大我能不能稍微挪个位置。”白朵欲哭无泪。 楼晧海囧囧有神,心说我刚刚好像说的是原地休息不是一二三不许动吧。 终于重新找回自己四肢感觉的秦朗空小范围的活动了一下手脚,然后对楼晧海道,“还有差不多二十海里,但是会比之前走的那段更危险。” “有探测到自由军方的监视频率没有?”楼晧海游到秦朗空身边问。 秦朗空点了点头,“目前捕捉到有三个,但对我们还构不成威胁。” 十分钟的时间过的很快,特别是在经历了一阵刺骨的寒冷洗礼之后。因此当楼晧海再次下令前进之后,就连林璠都忍不住叹了口气,表达了没有休息够的意思。 “注意关闭恒温系统。”楼晧海没有理会小组成员的不满情绪,继续下达指令。 在助力装置的帮助下,又往前游了将近八海里,负责在最前方开路的周岩突然倒吸一口冷气,他被眼前的横七竖八几乎堆成了小山的鱼雷和导弹给惊呆了,“这里简直就是个炸弹的坟场。” 周岩看见的影像很快被回传给了秦朗空和楼晧海,秦朗空特地上前了一点,好再次确认情况方便和自己手里的数据比较,“白朵,你看看这个,可以排爆吗?” “可是可以,但是这不但需要时间,而且我们还必须承受很大的风险。”白朵显然也被眼前复杂危险的路况给弄了个措手不及,“这么些大家伙,给我两天时间还差不多。” “有没有可能只清理几枚,腾出路来。”楼晧海问。 白朵皱了皱眉头,最终还是给出了否定的答案,“水下排爆本来就难度系数高,而且不确定因素多,我没办法保证在排爆时不触发其他炸弹。” “那这样,周岩你过去看看,有没有缝隙可以让我们穿过去。”楼晧海咬了咬牙,现在这样的情况他也觉得有些棘手,因此很快他又谨慎的补充了一句,“注意安全,不要勉强。” 也许是幸运女神眷顾,周岩小心翼翼地沿着乱七八糟的炸弹群游了一会儿,还真的发现了一个通道,虽然狭窄但如果将他们背上的氧气和充气头盔摘下来还是完全可以在不碰到周围炸弹的情况下安全通过的。 然而当这个周岩带着这个提议回来的时候,很快就遭到了师洋前所未有的激烈反对。 “我不行,我和你们不同,我……” 然而楼晧海却冷冰冰地打断他,“你只需会闭气就够了。” “可是……”师洋依旧惊恐地挣扎着。 “难得你母亲在让你跟来镀金的时候就没有告诉过你这些吗?”楼晧海的语气突然变得前所未有的冷漠,“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没有‘天上掉馅饼’这样不劳而获的好事。还是说你那个自以为是的母亲以为这次任务有我楼晧海,还有那个秦朗空,就能受到某些人的特殊关照,真的可以变得万无一失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晚了点,因为我渣美剧去了otz~~我谢罪! 第159章 也许是楼晧海的语气太过冷硬,亦或是楼晧海情绪突然爆发出来的让人有些措手不及,水底原本就紧张压抑的气氛变得更加令人窒息。最终还是由秦朗空出言缓和,他不冷不热地提醒师洋道:“小子,别忘了在这次任务中我们才是老大,你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服从,服从再服从。” “就是。”白朵顺着秦朗空的话冲师洋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好提醒他不要忘记秦朗空之前在船上的友情科普。 冰冷的海水中,周岩在接到楼晧海的命令之后率先解下头盔放气之后又将背上的装备利落地解了下来,在回身冲楼晧海比了一个大拇指之后,便怀抱着这些东西仿若泥鳅一般灵巧地钻过了那条布满危险的狭窄水道。 一分钟的时间突然变得无比漫长,直到等在原地的众人在头盔中重新听见周岩四平八稳的声音,楼晧海和秦朗空才相识一望,松下那口提了半晌的气。 “白朵你第二个过去,林璠你在后头,有问题时注意搭把手。”楼晧海看了一眼跃跃欲试的白朵,同时又接通了周岩的频道,嘱咐道,“周岩你在对面注意接应。”时间不大,楼晧海和秦朗空的频道里边传来白朵兴奋的叫声和林璠中规中矩的保平安声。 听完这些,秦朗空突然嘎嘎一声怪笑,冲着缩在一旁显得有些孤单无助的师洋游过去,“小样儿,来屏住呼吸。” “你……你要干什么……”师洋吓得连声调都变了。 “解除装备,我们带你过去。”楼晧海冷着声音拦住师洋身后的退路。 “我我我……” “小样儿,乖乖的哈。”秦朗空满脸狰狞,三下五除二将待宰的师洋牌儿羔羊压制住,手脚并用地替他将背上的装置拆下来。 一开始还大喊大叫的师洋立刻老实了不少,因为他感觉到原本充斥自己头盔的氧气正在迅速流失,他惊恐地瞪大眼睛,看着楼晧海和秦朗空手脚灵活地替彼此解开装备,然后摘下头盔。窒息的感觉越来越严重,师洋本能地挣扎起来。 “老实点,放松身体,别乱动。”这是师洋在头盔中听见的楼晧海最后的命令,因为紧接着他的充气头盔就被秦朗空摘掉并且光速放了气。来自冰冷海水的巨大压力迅速从四面八方向师洋的脑袋挤了过来。 失去了头盔的保护,楼晧海和秦朗空之间的交流变成只能依靠手语,不过好在两个人默契不错,几个手语下来,秦朗空就拖着师洋的脚率先向那条狭窄的水路游去。正在努力憋气的师洋突然感觉到身体的移动,下意识的就要挣扎,不过还好楼晧海眼疾手快,伸展手臂用力扎紧师洋胡乱扭动的肩膀和手臂。 感受到手上压力减轻的秦朗空回头冲楼晧海打出一连串手势,然后开始向那个窄小的通道深处游去。 原本就极度缺氧的师洋无意识地睁眼,正好看见周围迅速变窄的水道,压迫感扑面而来,然而这显然还没完,这条扭扭曲曲的水道并不短,身体不受控制,四面都是横七竖八的烈性爆炸物,求生的本能在师洋已经陷入混沌的大脑中猛地炸裂开来,师洋只觉得自己必须快点离开这里,离开这个该死的鬼地方。而在最前方抱着他双腿的秦朗空就成了阻碍他“逃生”的恼人阻力。 卧槽!在腹部被突然被狠狠地踹了一脚的秦朗空疼的脸色一白,张嘴就呛进了一口咸涩带着苦味的海水。护住师洋头部游在跟在后方的楼晧海感觉到师洋握住自己手腕的力量越来越强,隔着特殊加厚的潜水服都能感觉到一阵阵的刺痛。他本能地预感到了危机,因为一个人在求生本能的驱使下,足够做出同时毁灭他们三个人的危险动作。 感受到来自身后的推力,秦朗空也很快意会,死死搂住师洋的双腿加速朝对面宽阔的水域游去。 三米,两米,一米……秦朗空几乎看见了原本负责开路的周岩头盔上的冷光装置。 然而也就是在这时,师洋一个下意识的抬膝挣扎让包括他自己在内的秦朗空三个人陷入危机。 咚——嗡—— 虽然由于压力,秦朗空觉得自己的耳膜一直在太听话的工作,但他还是确定师洋这个扫把星刚刚肯定用膝盖撞到了什么。在后头的楼晧海也是心里咯噔一下,因为他相信刚刚那一声响动绝对不会是他耳鸣那么简单。 昏暗的水底,秦朗空猛地回头,顿时被眼前惊险的一幕惊出了一声冷汗,他迅速侧身用尽全身的力气拖住师洋的双腿向身后猛地一送。待师洋的身体快速滑出狭窄水道的出口之后快速上浮,用胳膊死死托住被撞松并且尾部开始缓缓下坠的巨型鱼雷。 原本等候在原地的林璠也注意到了这惊险的一幕,他快速游过去托住师洋乱踢的双腿,然后和还在水道内部的楼晧海合力将人安全弄了出来。 吱嘎——吱嘎—— 低沉而又沙哑的响声在静谧的海底显得相当清晰,这一下一下的金属之间的摩擦声狠狠地撞击着在场每一个人心脏。 “现在怎么办?”白朵满脸紧张,他顺着秦朗空的动作向上看去,发现一旦秦朗空手下动作不稳,这一堆炸弹就会像玩抽积木游戏时失败那样,噼里啪啦全度倒塌,到时候即便他们运气好到没有一枚弹体因为撞击爆炸,也难保他们这一群人不会被这些四处乱砸的巨大弹体砸死砸伤。 迅速将装备重新穿好,楼晧海却并没有将头盔带回头上,反倒直接对着头盔内部深吸了好几口气,然后上浮到秦朗空身边拍了拍他的后背。此时长时间没有氧气吸入的秦朗空已经处于半休克状态了,虽然这种状态对于训练有素的潜水员而言算不上危险,但持续时间一旦过长让人陷入深度休克就麻烦了。 感受到楼晧海动作的秦朗空转过头来,但却发现他脑袋边上的支棱着的鱼雷尾翼阻碍了他的动作,楼晧海手里的头盔即便没有充气也没办法成功递到秦朗空嘴边。情急之下,秦朗空脑袋转的飞快,他地冲楼晧海努了努嘴。 楼晧海立刻会意,从头盔中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便凑过去嘴对着嘴给秦朗空渡气过去。终于呼吸到氧气的秦朗空毫不客气地直到将楼晧海口中的气体都吸干了才侧开头让楼晧海离开。他有些庆幸地打量了一下楼晧海,感叹着还好楼晧海这个脑袋的尺寸勉勉强强刚好,否则他是宁愿憋死也不愿意找另外一个男人来强吻自己的。 来来回回又替秦朗空送了几口氧气,楼晧海的声音才透过通讯频道带着明显的嘈杂声传了出来,“周岩,林璠去找一切可以起到稳固作用的支撑物,白朵你过来,我要你检查一下这边几枚哑弹。测算一下爆炸机率有多少。” 三个人迅速领命而去,周岩和林璠很快从周围的海底找来了各种岩石,木头,甚至还有沉船残骸。白朵的动作也不慢,虽然在她身边不远处,楼晧海和秦朗空时不时的“接吻”动作让她有些分心,但她还是很快确认了这几枚未爆弹的安全等级,然而相当不幸的是,几枚摇摇欲坠的弹体中秦朗空伸手托住的弹体爆炸指数最高,也最为危险。 “老大,离你们最近的三号弹状态非常不稳定。”白朵显得有些纠结,她顿了顿,像是突然下定了某种极大的决心,“我想试试能不能直接排爆。” “有把握吗?”楼晧海对着头盔忍不住确认。 白朵虽然带着充气头盔但还是郑重地点了点头,“我想试试。” “你是这方面的专家,我相信你。”楼晧海用尽量轻松的语气给予了白朵鼓励,因为他也知道,秦朗空胳膊上顶着的这枚鱼雷必须排除,“不要着急,现将恒温装置打开,不要因为你麻木的四肢犯下致命的错误。” “明白了。”白朵深深吸气。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冰冷的海水中只剩下沉重的呼吸声以及那没在海水撞击下发出吱嘎吱嘎响声的高危鱼雷。突然,楼晧海感觉自己周围有带着腥味的海水流过,他皱了皱眉头抬头向秦朗空拖着鱼雷的手臂看过去,果然鱼雷尾部锈迹斑斑的尾翼已经在重力之下刺透了秦朗空手臂上的潜水服,鲜红的液体沿着秦朗空手臂周围缓缓蔓延开来。 楼晧海终于忍不住开口向白朵确认,“还需要多长时间?” 这片海域对于楼晧海他们是完全陌生的,天知道除了这些人为的危险因素,从秦朗空手臂渗出的血水还会不会吸引来一些由大自然创造的危险因素,据他所知,许多生活在海洋里的大型猛兽对于血腥味都是极其敏感的。 “就……就快好了。” 好在从白朵那边传来的消息还是令人振奋的,这让楼晧海和守在一边待命的林璠和周岩终于松了一口气。终于又过了将近五分钟的时间,寂静无声的海底率先由白朵传出一声兴奋的欢呼,“搞定!” “好样儿的!”楼晧海对于顶住压力出色完成的白朵毫不吝啬地给予了表扬。 在一旁待命多时的林璠和周岩拿着手里的各种支撑物迅速上浮至秦朗空身边,秦朗空最后一次从楼晧海嘴里呼吸氧气时轻轻地咬了一口楼晧海的嘴唇,之后才放任楼晧海向下潜去。林璠率先将一根材质较软的木棍插入秦朗空手臂前方的缝隙,然后又将几团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摸来海绵塞进其边缘用手压实。 终于得以将手臂撤回的秦朗空向左摆动身体,侧腰低头向下一钻,一直呆在他右手边的周岩便拿着手里的沉船残骸顶了上去。一切进行的很快,当周岩将沉船残骸的另一端深深插入海底的沙土中并搬来好几块大石头固定死时,秦朗空终于重新戴上背上的各种装置,并且替头盔排水充气。 虽然没有了和楼晧海嘴对嘴的福利,秦朗空还是相当舒坦地大口吸了好几口和陆地上几乎无差的氧气。 终于,那撩拨所有人紧张神经的吱嘎声消失了。 “周岩,准备出发,大家队形不便。” 楼晧海催促重新前进的命令再次响起,白朵相当自觉地关闭了自己身上的恒温系统,跟在秦朗空身后游了出去。 “老大,不建议我适当八卦一下压压惊吧。” 在平安无事地游了一段儿路程之后,白朵的声音突然在楼晧海的私人频道中缓缓响起。 “想知道我和秦朗空的关系?”楼晧海难得纵容了一下白朵的跳脱。 白朵只觉得楼晧海带着笑意的声音让她瞬间汗毛倒竖,她有些含糊地呜嗯了一声,突然为自己的鲁莽行为后悔了起来。 “你真想知道?”楼晧海的声音再次透过通讯终端缓缓传来。 白朵突然就觉得自己紧张了起来,她没开口但却竖起耳朵,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等待楼晧海的答案。然而半晌过后,等到的却是一声不怎么和谐的怪笑声。 “我就不告诉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加入他们谈话的秦朗空无比得瑟地抢答。 “……”白朵囧了囧,吐槽道,“你有特意功能啊,我用的好像是和老大的私人通讯频道吧。”其实这真不怪秦朗空,他也是才连上楼晧海的个人频道,可谁知自己还没来得及开口,白朵这个小妮子便又闯进来了,还问了那么一个不靠谱的问题。 说白了秦朗空这次就是纯属巧合。 “我就不告诉你,我急死你,憋死你……”秦朗空心情愉悦的几乎都要唱起来了。 楼晧海突然觉得自己的频道里实在有些吵得让人心烦,因此他咳嗽了一声,冷冷打断着两个“非法入侵者”,“注意保持频道清洁。”秦朗空和白朵没有油盐的对话这才算结束。 半个小时过后,原本紧跟在周岩身后的秦朗空率先开始上浮,他语带兴奋地开口道,“到了,不出意外的话,在我们的正上方就是刺猬群岛中最西侧的蚂蚁岛。” “稍安勿躁,等他上去再说。”楼晧海的态度依旧谨慎,这也是他阻止游在最前面的周岩率先上浮登岛,反而纵容秦朗空做这个第一人的原因。周岩在水中的确是难得一见的好手,但一旦上了岸,一行人中显然还是他和秦朗空这两块老姜比较靠谱。别看秦朗空说的一派轻松,其实楼晧海光看他的上浮动作就知道秦朗空其实比谁都要谨慎小心。 又过了几分钟,师洋甚至觉得这几分钟甚至比刚才他被迫潜水行进的时间更长。已经布置好一切,完成登岛的秦朗空才传回消息,“岛上海边暂时清洁,但暗礁暗涌较多,都小心点。” “周岩还是你打头阵,剩下的听我命令以此准备上浮。”虽然秦朗空发回的情况还是对他们顺利登岛很有利的,但为了最大限度的减少暴露的风险,楼晧海依旧选择让所有人挨个上浮。 变幻多端的五色曙晕在澄澈透明的大气中飘舞着,仿若一块块放飞天际的羽纱,神秘而又美丽。银白色的沙滩上,终于全体上浮成功的楼晧海一行人却没有多余的心情去欣赏头顶上的绮丽美景,脚踏实地的感觉让大家多多少少安心了不少,然而不远处闪动着冰冷蓝紫色光斑的高敏激光监测束却让他们谁都笑不出来。 “这么先进的玩意儿,不愧是自由军方的手笔。”林璠看着那一排排夺命光斑只觉得脖子后的汗毛都炸起来了,这种东西的威力他老早就听说过,只要碰上,哪怕是一根头发丝,都会激活周围的粒子束,将私闯禁地的不速之客瞬间蒸发成水汽送上西天。 一旁的周岩一把捂住林璠聒噪的嘴,冷着脸教训他说,“嘘!你小点声。” 此时最后一个出水的楼晧海终于将身上潜水用的行头悉数脱下塞进背后的背包,他挨着不远处生长在滩涂上的一片石花葛潜伏下来,将脸上带的墨镜焦距调远,半晌过后才转头对秦朗空道,“我带林璠过去放干扰源,你动作快一点。” “那你小心。”秦朗空咬了咬牙,有些不放心地叮嘱了楼晧海一句。 对于眼前的这些光斑秦朗空也不能确定自己是否就能一次成功,将伪装代码植入对方的系统,但楼晧海既然都已经决定了,他也知道这是摆在他面前的唯一一条必走的路。因此虽然有些不讲可观,但仍然是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第160章 半透明的胶状管中盛满了散发着墨绿色幽光的中子诱导液,只要成功将这些诱导液洒入前方闪烁的光斑中,就能暂时骗过一旁的攻击性系统,并且通过干扰无线传输通路,为秦朗空接下来的动作制造出一个将近三分钟左右的空白时段。 楼晧海和林璠拿着这些胶状管一左一右分别沿着沙滩上丛生的爬藤植物缓缓向闪烁着光斑的前方靠近。不时由近岸了望台上扫射下来的高亮远光灯不时滑过他们的头顶,白朵只觉得自己的心跟着林璠和楼晧海不断向前潜行的动作提到了嗓子眼。 “三点钟方向,动作快。”楼晧海突然低头猫腰就地向左前方一滚,脚下带起的松软沙土混合着墨绿色的诱导液准确无误地被投入前方不远处的光斑群落深处,胶状管遭遇蓝紫光短波瞬间气化成水汽消散,翠绿色的液滴在离地半米高的距离四下溅散,浓稠的液滴在接触空气之后迅速固化,散发出一阵阵刺鼻的恶臭。 “呕——什么怪味。”第一次接触这种高科技的白朵捂住口鼻,正好处在下风处的她近乎错觉自己是不小心一头扎进了氨水里。 和白朵的反应截然不同,在闻到这种气味之后秦朗空便迅速展开了行动,三层悬浮键盘从他的腕表式终端弹了出来,迷你屏幕直接被投射到了他的墨镜镜片上,一共六道信息安全锁而秦朗空却只有三分钟的时间。 “倒计时准备,还有三十秒。”很快通讯终端里就想起了警报声。 秦朗空恨不得瞬间化身为章鱼,有四双手来替他完成一些列复杂而又沉长的指令书写。 “快点,你可以的!再快点……”秦朗空不住地自言自语,以分散自己被不断响起的警报声所夺去的注意力。终于,不断闪烁的屏幕上开始出现一条紫红色的进度条,秦朗空不断敲击着确认键,仿佛这样就能加快计算机的运算速度一般,“快,快点……” 百分之五十,百分之六十,百分之九十…… 趴在远处静待秦朗空信号的楼晧海突然舒展了一下眉头,看着秦朗空高高举起开始倒计时的手,回敬了对方一个大拇指而后冷静地下达指令,“倒计时准备,一分钟内必须确保全员通过,五四三二一……跑!” “卧槽,这么速度?”白朵被楼晧海突如其来的命令弄的一愣,差点有些反应不急。好在就趴在她身边不远处的周岩一贯冷静,一把拽住白朵的胳膊就仿若离弦的箭一般猛地冲了出去。 原本老老实实趴在原地一动不敢动的师洋被眼前仿佛被突然按下快进镜头的两个人影弄的脸色一白,紧接着趴在他身后不远处的秦朗空也动了,他的动作甚至比跑在前头的白朵和周岩更加快。因此本能的,在从众心理的趋势下师洋也跟着开始连滚带爬的向前跑。 “跑,跑……快点跑!”楼晧海端着枪背靠着一棵椰树负责警戒。 从来没有跑过这么快的师洋只觉得天旋地转,连喘气的力气都匀出来放在自己的两条腿上了,然而楼晧海针对他的催促声却依旧没有停止,“师洋你快一点,你想被粒子束直接烧成水蒸气吗?” 终于,师洋只知道自己的屁股被人狠狠地从后头踹了一脚,然后他整个人就眼冒金星地翻越过眼前最后一道沙沟,也正此时,原本暗下去的蓝紫色光斑再次闪烁了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师洋甚至在自己的后衣角上闻到了一丝焦糊味。 “谁让你停下的,继续前进。”不知何时,楼晧海夹杂着粗重喘息声的命令就从他身后冷冷传来,吓得还有些惊魂未定的师洋脚下一软,摔了个狗□。 越过歪歪扭扭重新起跑的师洋,楼晧海压低身体来到秦朗空身边,并学着秦朗空的样子背靠着一块礁石蹲□体,“地图。” “目标位置在距离我们三千米外东侧的锯齿岛。”秦朗空将电子地图展开,并且用手指将目标所在的经纬度坐标标注出来,“绕过前面的这个沙丘,穿过红树林和这一片滩涂,我们就能绕过这个岛上的大多数的自由军监控,然后泅渡过去。” “那上岸的位置呢?”楼晧海仔细看了一眼秦朗空标注出来的路线图,用手点了点锯齿岛山环岛而设的监控设施,“两个暗堡都在正对我们的泅渡方向上。” “这个我已经考虑到了,利用这边的这一条狭长湿地作掩护则么样?” 楼晧海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突然叹了口气,“如果能够请求空中干扰,那怕只有一分钟的时间……”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开始想这些不切实际的了?”秦朗空突然笑了一声,放松了一下气氛,“还记得当年我们较劲儿最狠的那段吗?” “我明白你的意思。”楼晧海打断其朗空的话,“但是这次不是只有我们两个,利用湿地降低身体温度……” “白朵那姑娘我看不错,应该没问题。”秦朗空显得颇为乐观,当然他选择了直接无视那个“娇滴滴”的师洋。 楼晧海又调出地图看了几遍,权衡利弊,在发现秦朗空的这个提议的确是当下最优选择之后,楼晧海终于下定了决心,打开通讯频道下达指令。一路东进奔袭,由于提前的功课做的不错,这一路上他们并没有遇到太多障碍。楼晧海在前方开路,中间采用一老带一新的做法,林璠负责师洋,周岩负责白朵,最后在由秦朗空收尾。跑了不多时,他们脚下的地面就开始变得崎岖坑洼。 啪嗒一声,白朵不小心踏空,差点仰面摔进一处不大不小的水洼,好在她身边的周岩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才避免了不幸发生。 听见响动,楼晧海快速朝后扫了一眼,然后提醒道,“都小心脚下,开始下坡了。” 话音刚落,黑暗中,抹黑前进的几个人便感觉到脚下的地面徒然降了下去,紧接着质地相对坚硬难于行进的碎石路也被细软的沙滩代替。突然楼晧海的通讯频道里秦朗空的声音急急传来,“现在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一定会选择先听坏消息对不对。” 嗡嗡嗡—— 走在最前面的楼晧海突然猛地打出就地隐蔽的手势并且停下脚步,他先将自己不断震动的腕表式终端打开,之后便露出了一个相当微妙地表情,回应对秦朗空刚刚的话道,“你该不会指的是这个气旋警报吧。” “怎么你不喜欢这块大饼吗?”秦朗空笑嘻嘻地从队伍最后方摸到楼晧海身边趴稳。 一切就如楼晧海所猜测的那样,秦朗空所谓的好坏参半的消息就是指这个突然在海面形成并且快速发展的热带气旋。 楼晧海只觉得秦朗空的声音听起来越来越奇怪,甚至开始带上了回音,他下意识地扭过头来,突然发现自己身后惊现秦朗空一枚,顿时有些无语。 听见他们对话的周岩过去也是学过军事气象学的,因此他直接插话表达了自己的意见,“这块大饼结构太松散了,形成不了多大的气候。” “关键不在结构。”秦朗空露齿一笑,“看看咱们正西方的这一块高压系统。” “没错。更何况如果结构良好,一旦发育成超强货我们接下来的泅渡可就麻烦了。”楼晧海用自己一贯的淡定语气支持了秦朗空的观点,“适当强度的风雨能够为我们提供足够的保护,然而如果风雨太强我们泅渡以及登岛后的危险系数也会随之增加。” “啊,转起来了。”秦朗空满脸兴奋地盯住屏幕上的一小撮螺旋形云图,“这货身材真心不怎地,好肥啊。” “路径南调了没有?”楼晧海问秦朗空,他的终端和秦朗空的配置不同,因此并没有太多查看云图的功能。 白朵虽然不明白具体的秦朗空他们究竟在频道里讨论什么,但却清楚地感受到周围气温的骤然升高,潮湿闷热的空气经由海风很快包围了他们所在的海滩。 “起风了。”师洋虽然胆小,但毕竟简历上那些高的有些吓唬人的学历也不是吹牛吹来的,他看着白朵一脸不解的表情,顿时重回自信,开口侃侃而谈,“我们所在的这一片海域属于亚热带海区气候,这个时节经常会有强大的热带低压经由海上形成,夹带狂风暴雨席卷海岛。” 突然听见师洋声音的楼晧海愣了一下,他还当这个吊车尾早就吓破了胆子,准备一直维持沉默一直到任务结束呢。 “你对热带低压很了解?”楼晧海突然问了一句。 师洋似乎有些惧怕楼晧海,听见他这么一问,顿时便又噎住不做声了。 “小子,看来我还得提醒你一句……”秦朗空冷哼出声,刚要威胁却被吓破了胆的师洋急急忙忙打断。 他结结巴巴,颤抖着声音道,“给我……给我看看云图……我我……也许可以计算……计算它确切的登陆强度和时间。” “可以啊,原来你小子还有这么一个隐藏属性啊。”师洋这次的爽快让林璠有些难以置信,“我还以为你就是拖油瓶呢。” “我……我好歹也是气象动力学的博士好不好。”师洋其实也挺委屈的。向他这样的人压根就是个做实验室搞研究的料好不好,像如今这样的“极限运动”显然跟他八字不合。说起来这一切都要怪他那个自以为是的院士妈妈,骗他说什么这次任务里有什么大神在,绝对不可能有多危险的情况出现。结果大神的确是有,可惜人家那两位大神明明看起来就要比那些一般的情报人员更猛好不好,完全不是他这种学术派能够吃得消的。 “呦,你这是还傲娇了?”白朵显得有些轻蔑。 楼晧海看了白朵一眼,咳嗽一声,在成功让还想再开嘲讽的白朵闭嘴之后,才冲趴在他们后方的师洋招了招手说,“计算这些你需要多少时间?” “编程,写入,模拟再输出结果,只要计算机的运算能力够强我保证不超过五分钟。”说起自己熟悉的范畴师洋还是显得相当自信满满的。 楼晧海和秦朗空对着云图快速交换了意见,在确认他们的时间足够充裕之后,便将秦朗空随身携带的微型超级计算机交给了师洋。五分钟的时间不到,师洋果然如其所言的一样将预测时间与强度发展图交给了楼晧海。 有了这份动态图的支持,楼晧海很快重整理了脑海中的原有计划。 海风的力度还在不断增强,但闷热的空气也跟着被吹散,白朵稍微活动了一□体,那些细软的海沙调皮地钻入她的领口,袖口甚至鞋壳,弄的她到处都觉得痒痒的。透过头顶茂密的椰林,白朵仰望天空,这样壮丽的夜空还是她第一次亲眼见到,在效果上轻而易举地完爆了她过去特地跑去电影院里看的全息影像。 就在白朵神游天际的时候,夹杂着几滴冰冷雨水的海风突然径直打在了她额前飘落的几缕发丝上,楼晧海镇定而又淡然的下水命令随之紧紧伴随着呼啸的海风在通讯终端的公共频道中响起,“下水。” 终于获得楼晧海一个略带赞许目光的师洋压根没有想到,自己刚刚的一切努力都是为了追随风雨的脚步进行泅渡。潮水飞快地涨了起来,将伏在沙滩上的他们浑身浸湿,水性最好的周岩身姿矫健,仿若一条搏击蓝海的鲸,借着潮水的力量一头扎入拍打海岸高高涌起的浪花。 “动作快,一旦浪高超过十米再想游出去就难了。”林璠一把拽住抑制不住想要向后退缩的师洋。 很快白朵的身影也消失在了咆哮的海浪中,再然后是秦朗空。 “给他把充气头盔和氧气装置带上。”楼晧海的声音突然夹杂着海水声传了过来。 师洋只觉得浑身都不受控制的发抖,他死死抱住自己的头盔并且用绳索将自己和林璠捆绑在一起,然后尖叫着被林璠带着迎头撞上扑面而来的海浪。 风高浪急,豆大的雨滴毫不留情地拍打着水中辛苦前行的楼晧海一行人,不知何时已经变成和周岩齐头并进的楼晧海对着通讯终端大声吼叫,“都注意跟上,别游偏了方向。” 无论科技如何发展,时代如何进步,在大自然面前,人类始终显得渺小脆弱。 在风雨中挣扎了将近半个小时,周岩和楼晧海终于率先登岸,即便是有助力系统的帮忙刚才巨大的体力消耗还是让他们有些呼吸不顺。时间不大,秦朗空也出现在了近岸的沙滩边,楼晧海过去连拖带拽地将他拉出水面。差点被自己身上沉重的装备拖进漩涡深处的秦朗空脸色实在不怎么地,他死死握住楼晧海的手,显得有些心有余悸。这之后,时间不大他们三个又合力将林璠和已经彻底变成落水狗的师洋拽出了水。 突然,恢复力气的林璠有些惊异地开口,“白朵呢?” 他这么一声,自然也让楼晧海和秦朗空下意识的心里咯噔一下,好在不远处的一块礁石上,狼狈不堪的白朵虚弱地回应了一声说,“叫啥,老娘还在呢!” “呦,女汉子不错嘛!”林璠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当然还不忘吐槽了被他困在腰上的师洋一句,“你丫儿真是死沉,拽着你我都快游虚脱了。” 楼晧海看看时间,虽然有些于心不忍但还是开口道,“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我们该走了。” 雨势还在如同师洋预测的一般不断加大,原本地图上被标注为湿地的地方几乎都变成了齐腰深的大水洼和泥坑,当然这样的雨势也成功替楼晧海一行阻挡了不少来自自由军方的监控设施。在又经历了整整半个小时的痛苦跋涉之后,胜利终于在望。 已经被彻底冻僵了手脚的师洋和白朵几乎连路都不会走了,只能在地上颤抖着四肢并用地爬行。当然周岩和林璠的状态也不见得又多良好,的确就像楼晧海之前所担心的那样,一直依靠泥浆和雨水压低身体体温的做法虽然管用,但也会最大幅度地消减他们的战斗力。 “今天能走到这里的都是好样的。”楼晧海有些感慨,一开始还以为他们中至少会有一个到两个人出现掉队的情况,但现在的情况居然是连师洋都勉勉强强地跟上了他和秦朗空的动作。这让楼晧海不得不得庆幸。 在命令全体原地休息十分钟并且补充营养剂恢复体力之后,楼晧海将目光远眺前方,如果不出意外,朗基努斯之枪就静静地躺在他们前方一百米的地方,让他们几乎是触手可及。 第161章 飘摇的风雨中,一枚通体血红的巨大弹体仿若一只蛰伏的野兽安静地蛰伏在冰冷的雨水中,夸张的尾翼设计让将整枚弹体的尾部流线破坏殆尽,在黑暗中混合着泥浆显得尤为面目狰狞。覆盖在锯齿岛上厚达五十多米的粘土层被野蛮的撕裂开一个巨大的裂口,□出黏土层最下下方红褐色富含铁矿的钙化岩石。巨大的弹体就这样斜插在裂口深处,最前端的黑色弹头甚至撞碎了一贯以硬度着称的钙化岩,在原本平整的岩石层上刻上好几条长宽深度均超过三十厘米的地缝。 “好险。”白朵才被林璠伸手拉上弹坑边上的一块岩石便发出惊叹,她指着导弹的最前端道,“如果不是因为弹头自身能量过大散发出来的高热软化了这里的岩石层,这枚朗基努斯之枪肯定当时就已经爆炸了。当然我们脚下这座□大的小岛自然也就不存在了。” 此时已经和楼晧海两个通过绳索下降到弹坑底部的秦朗空忍不住感叹一声,“咱们这回多少也叫占了人家便宜,你看看这整个弹体都已经替我们挖出来了,就连这个作业位置也都替我们预留了。” 然而弹坑虽然已经被扩大了,可现在坑内迅速涨起来的雨水却成了困扰楼晧海他们的大问题,虽然不知道这些风衣对于导弹会不会起到引爆作用,但即便没有任何影响眼下不断推高的水位还是阻碍了他们接下来的作业,因此楼晧海当机立断,对着还留守在弹坑上的林璠和周岩下的指令,“把水泵带下来,准备排水。” “幸好准本充分。”秦朗空感慨了一声,不多时超静音水泵就将原本弹坑内齐腰深的水给抽干了。林璠和周岩重新回到弹坑边缘上负责警戒,白朵和师洋则被绳索缓缓放下弹坑。 白朵看着眼前这枚导弹中的巨人,显得有些情绪激动。她贪婪地用目光上上下下近距离地仔细观察了一下这枚斜卧的弹体,然后动作飞快地打开自己的随身工具箱,拿出一个类似听诊器一样外形的东西开始全方位地扫描眼前这枚导弹的内部结构。 “这简直太美妙了有木有?”使用墨镜式便携屏幕的白朵感慨万千,她啧着嘴,晃着脑袋,“瞧瞧这结构,在瞧瞧这些内部走线,咱们凤凰什么时候要是能搞出这么一枚堪称完美的艺术品,我就算死也能瞑目了啊。” “拜托,你能不能小声点。”蹲在白朵脚下着重研究自己负责部位——弹头部位的师洋被大大咧咧的白朵弄的心惊胆战,从他的脸色和不断颤抖的双肩来看,似乎白朵的声音只要在稍微高上那么一个分贝就能成功让这枚哑弹死灰复燃一般。 由于弹坑地下的位置并不大,因此楼晧海只能让秦朗空先上去,配合周岩和林璠进行警戒,自己则一个人留在原地担任师洋这个胆小鬼的定心丸。他背靠着一块由粘土堆积成的落脚处,看着白朵和师洋两个人缓缓出声,“情况怎么样?” “安全起见,我还是建议先进行排爆。”白朵紧锁着眉头,回答的相当谨慎。 如果能够先进行排爆,师洋当然是举双手双脚赞成,毕竟但凡有点脑子的都不会乐意抱着一个随时可能爆炸的东西进行拆卸分解工作。 “这枚弹符合自由星军方所开发的大部分导弹拥有三重保险,也就是说目前这枚哑弹的情况是相对安全的,然而一旦弹体被人为移动,输入错误密码,亦或是外力破坏就会立刻激活位于导弹中部……就是这里……”白朵伸手拍了拍位于导弹腰部的一个拳头大的黑色圆点,“这里的备用引信就会将这枚弹体引爆。咱们这些人,就会哄地一声被炸上西天。” 三超保险楼晧海也知道,是自由星军方单方面制定的一套导弹保护系统,为的就是在导弹出现哑弹的时候将安全系数升到最高。安装有这套系统的导弹,在撞针第一次发生碰撞未引燃之后撞针就会被锁死在原始位置,继而激活位于导弹头部的安全密码装置。如果能够输入正确的密码,那么位于导弹战斗部的函腔就会自动打开,导弹的装药里就会被加注稳定剂以及阻燃剂,从而真正完成对于真没导弹的安全锁死。然而安全密码一旦被输入错误,导弹就会利用另一套爆炸装置自我重新引爆,同时人为搬运亦或是拆解没有安全锁死的哑弹这个装置也会被激活,自由星人如此大费周章,为的自然是防止导弹遭遇敌人的窥视,就像楼晧海今天所干的事情这样。 “排爆?”楼晧海皱了皱眉头,“你有多大的把握?”据他所知,白朵虽然在排爆方面是个经验丰富的老手,但朗基努斯之枪这一型号的导弹在自由星都还是个新鲜货,白朵过去一直在凤凰星系工作,自然没可能接触过。而且别说是接触过了,估计就连她所掌握的关于这种型号导弹的资料数据都应该少的可怜。 “百分之五十以上。”白朵咬了咬牙。 楼晧海却哼笑一声挥手打断她,“我要听实话。我喜欢我的部下勇敢会拼,但我却并不喜欢匹夫之勇,更快这里关乎的还不仅仅只是你一个人的个人安全。”按照这枚朗基努斯之枪的庞大身形估算,一旦白朵在操作中稍有失误,那别说是他们几个人了,估计连这整个海盗都要被这枚导弹所蕴含的巨大能量炸成碎渣。 “我……百分之三十五。”被楼晧海戳穿谎言的白朵涨红了脸颊。她知道规矩,楼晧海自然也清楚,一枚爆炸物在人工排爆成功系数低于百分之三十五时,就必须选择爆炸物排爆。换句话说,这枚被摆放在他们眼前的大家伙,如果想要安全排除就必须利用另一枚导弹直接让它化成碎片。 然而化成了碎片楼晧海还怎么拿芯片,怎么回去向上面交代。 淡淡地扫了一眼咬着嘴唇的白朵,楼晧海的声音变得严厉了起来,“规矩我想以你的专业应该比我都清楚才对,虚报隐瞒安全事故……”楼晧海顿了顿,“我希望你以此为鉴,等回去之后好好反省一下自己。” “我……我知道了。”白朵虽然知道楼晧海说的都是对的,但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她其实只是想要发挥自己的作用,保障这次任务的成功而已,再加上之前在水下的那一次成功作业,让她自信心高涨,因此她才故意说高了安全系数。但是好大喜功,想要自我显摆,强占功劳这样的意思她是真的一点也没有的。 既然不能排爆,楼晧海自然将目光投向了一旁脸色相当难看的师洋,“既然不能排爆,那你就直接动手拆解吧。” “你……你别开玩笑了,刚才白朵也说了,三重保护你难道忘了?”师洋脸色发黑那了一脸看神经病的表情看着楼晧海。 “朗基努斯之枪的弹头构造我刚才看过了。”楼晧海将白朵刚刚通过断层扫描得出弹体内部影响放大,“你看这里这条红线的回转通路,我判断仅仅利用低温热熔枪在弹头的这个位置开一个小孔,再将液体传输线利用注射器推入,应该就能接通道藏在弹头最前端偏右位置的芯片。而至于我们,拿不到原始芯片,能够复制也能达到目的。” “你……你简直就是个疯子!!”师洋只觉得楼晧海这个人是彻底发疯了,不但自己想死还要拉上他做垫背的。 然而一旁静静听完楼晧海整个操作计划的白朵却喃喃打断师洋的控诉道,“不,也许这个方法真的可行也说不定。你看看这里,这个位置刚好缺乏重力感应线圈,也就是说只要我们足够小心,导弹的内部系统应该感应不到我们的动作,自然也不会激活备用引信。对了这里我还有一个提议,为了安全起见,我们可以将冷却液浇筑道备用引信这一块,据我所知,超低温可以起到迟钝引信的作用。” “行就按照你说的。”楼晧海很快拍板。 师洋被楼晧海的声音吓了一跳,他颤抖着显得有些不知所措,“我……我还是觉得太危险了。” “再危险也比不过直接排爆。”楼晧海毫不留情地用现实情况压垮了师洋最后的反抗,“你是导弹方面的专家,就该拿出专家应该有的样子。如何避开重要线圈,如何安全的采集数据,相信你应该比我懂。” “就是我明白,我才知道按照你说法干的危险性。”在师洋严重,楼晧海其实就是典型的不知者无畏。他相信如果楼晧海和他一样熟悉这种弹体的材料,熟悉这种弹体导线的精密度以及灵敏度,楼晧海压根连坐都不会陪他坐在这个布满稀泥的弹坑底部。 然而师洋也知道,楼晧海虽然不是这方面的专家,提出了的这个做法的确也还是具有可操作性的,然而可操作性是一回事,真正执行又是另一回事,师洋简直不敢想象如果自己在使用低温热熔枪时一个动作少有不甚,之后的后果究竟是怎么样。 其实楼晧海也觉得让师洋这么一个心理素质极其不靠谱的人来干这种活儿相当危险,然而此次他们一行人包括他自己在内,都找不出第二个像师洋一样熟悉弹头构造的人来,因此与其让他们这些门外汉摸索着来,还不如让师洋自己来。 在接到楼晧海的命令之后,秦朗空很快将一把低温热熔枪通过绳索送了下来,白朵在一旁紧张地配合着师洋寻找最优切入点,虽然她看不惯师洋但一码归一码,这个时候如果她不主动搭一把手,万一出了问题,倒霉人里自然也得包括她自己。 有了白朵的支持以及楼晧海的鼓励,师洋终于鼓足勇气拿起了低温热熔枪,很快青灰色的火焰就通过热熔枪类似针尖一样的喷口蹿了出来,师洋被这些颜色怪异的火焰吓得一哆嗦。 “别担心,那些青色的外焰温度非常低,不会烫伤你的。”楼晧海出声安慰了一句。 接下来的工作在师洋的念念有词下缓慢进行,一开始白朵还以为师洋在求神拜佛,后来竖起耳朵听了半天才明白原来是这货在口算细微变化的弹头外层厚度以及所需最低温度的程式。顿时觉得不知道是该佩服还是该嘲笑。 “厚度34576,所需最小温度34611。”白朵结合自己手里的切面图很快利用电脑替师洋算出了他在下一点所需要调整的温度。 额头上直冒冷汗的师洋用手搓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第一次向白朵投去了自己感激的目光。由于有了白朵的默契配合,师洋手里的工作进度迅速加快,不一会儿一块深黑色,直径还不到两毫米的洞就出现在了弹头上。 可师洋还来不及舒上一口气,一阵密集的枪声就夹带着风雨由远而近,紧接着是秦朗空急促地叫喊声,“林璠后退……楼晧海我想我们有麻烦了。” “怎么回事?”楼晧海他在黑暗中狠狠地握了握拳,然后暗示自己迅速冷静下来,很快他就从远处依稀的枪声中得出结论,“是白银的人?” “没错是白银的人在和另一波情况不明的武装力量交上火了。”秦朗空拿着远视镜将其角度和深度分别调大最大,“你们下面还要多长时间,我估计另一波人应该是星际雇佣军,看样子火力很猛,但武器用的比较乱。” “师洋,时间,我们还要多久?”楼晧海问。 然而早就被枪声吓懵了的师洋却满脸茫然,低温热熔枪被他远远地丢到一旁,自己整个人则双手抱头浑身颤抖,嘴里还念念有词,“怎么办,怎么办,他们打过来了,我们还是快撤吧。” “现在还不行,芯片还没有拷贝下来。”楼晧海有些烦躁地将驻满液体传输线的注射器塞进师洋的手里,“坚强点,别忘了你在这里,就是一名战士,一名斗士。难得你想让我们一群人都因为你的怯懦而做无用功吗?” “我……我不行……”师洋的双手抖得厉害,他几次鼓起勇气努力想要将手里的针头对准那个刚刚被灼烧出来的小洞,但几次都因为颤抖还宣告失败。 突突突—— 枪声的位置开始向他不断逼进,火力也开始变得更加猛烈。 “我……我真的,我是真的做不到!”师洋被激烈的枪声吓得彻底崩溃,而原本喜欢嘲笑师洋胆小怯懦的白朵也瞪大了眼眸流露出惊恐的表情,她第一次清楚地意识到,这里的确是战场,和她平常游刃有余的靶场相差的实在是太远了。 弹坑外围秦朗空指挥着林璠和周岩躲避几乎是贴着他们头皮飞过的子弹,他知道要想给弹坑下的楼晧海他们争取时间,他们就必须忍耐,不能随意移动,更不能随便开枪。 就在师洋惊恐地大声哭喊,抱住楼晧海的大腿祈求楼晧海带他离开这个鬼地方的时候,不远处的天空突然被一片火焰般泛橙的亮光撕裂开了。 “糟了,这帮该死的白银人……” 轰隆—— 一阵地动山摇过后,白朵被从弹坑四周掉落的碎石和粘土块砸中了头部,连呼救都没来的发出整个人就彻底昏死了过去。 师洋惊恐地卷缩在弹坑底部,“完了,完了,要爆炸了,要爆炸了!” “快稳住导弹,是自由星的女武神!”楼晧海看着满天红光,再加上那声尖利刺耳的呼啸声就知道情况要糟糕。 被白银星人和星际雇佣兵的火拼吸引来注意力的自由星人毫不留情地冲着事发的方向发射了一枚女武神式钻地导弹,巨大的爆炸威力甚至将周围的海水掀起巨浪,翻滚着的气浪让距离稍近的周岩整个人都飞了起来,然后被猛甩撞上了一颗身边的发光树。 “楼晧海你们下面怎么了?”秦朗空急切地大声呼喊,爆炸的巨响让他出现了短暂的听力下降。 “白朵受伤了。”楼晧海的声音依旧稳稳的。 “自由星的这帮蠢货究竟想要干什么?他们差点引爆了……天……天天呐,救命,救命呐!”突然终于敢于重新睁开眼睛的师洋发出惊恐的尖叫,他颤抖着,开始不顾一切地,手脚并用地朝弹坑外面爬,一边爬还一边大声嚎叫着,“快跑,大家快跑,下面的哑弹要爆炸了!!” 第162章 师洋乱了分寸的惊恐呼叫声很快吸引了呆在弹坑上方的其他人的注意,林璠迅速从最前方后撤回来,压低身体滚到秦朗空身边沙哑着声音问道,“副头儿,底下怎么回事?” “还不清楚,说是白朵好像受伤了。”秦朗空避重就轻,他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同样怀抱枪支预备往回赶的周岩,对着公共频道大声呵斥道:“都回到你们自己的位置上去,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乱动。” 语毕,秦朗空迅速栖身至弹坑边沿,谁知他才刚一探头就被迎面撞上来的师洋碰了个正着。看着手脚并用,鼻涕眼泪揉成一团的师洋,秦朗空伸手扶住自己头上被硬生生撞歪了钢盔,一把揪住对方的衣领就骂了过去,“到底怎么回事?你还有没有组织纪律?” “爆……爆……底下的导弹要……”师洋语无伦次,站在大雨中浑身打颤,然后他又像想起了什么一般,死死拽住秦朗空的胳膊,“你……你不是还想下去吧?你疯了。” “楼晧海下头情况究竟怎么样?”秦朗空一把拨开师洋聒噪乱晃的脑袋,急切地通过通讯终端向楼晧海询问情况。 此时,一开始被砸晕了的白朵已经被迎面而来的瓢泼大雨重新浇醒,她先是瞪大眼睛在细密的雨帘中发了一会儿呆,然后似乎猛地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处境,从地上捂着脑袋翻身坐起。她只觉得自己就像是刚刚从过山车海盗船之类的游乐设施上下地一样,整个脑袋都在突突地跳,两边的太阳穴更是胀痛的像是想要炸裂开来一样。 “呜……呕……”突然,白朵有些痛苦地捂嘴将头瞥向一侧,紧接着就哇啦一声吐了出来。她有些晕乎地想,自己肯定是被砸出脑震荡了。然而就在她吐到一半抬头有些感慨自己光荣负伤的一刹那,她眼前的景象却让她惊的猛然坐在地上,手脚并用地向后倒退了好几步,直到背后贴住粘土凿出的弹坑壁才不得不被迫停了下来。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没有理会白朵惊恐,楼晧海缓缓地吸了口气,然后对秦朗空道,“见到师洋了吗?立刻替我把他弄下来。” “不……不不,你疯了,我可没疯……我不要下去,我不要下去。” 从公共频道里听见楼晧海冰冷的毫无情绪的声音,师洋当场就崩溃似的跪倒在地上,双手死死地抱住秦朗空大腿,又哭又叫。在他眼里,楼晧海这个时候要他下去,就是明摆着想要选他做陪葬品。 “师洋,我希望你不要考验我的耐心。”秦朗空竖起耳朵听着不远处越来越向他们所在方位逼进的交火声,狠狠地一脚踹开师洋。然后一把拽住师洋腰上的保险扣,自己则单手握住弹坑边的绳索一跃而下。 被雨水打湿的缆绳有些打滑,师洋尖叫着跟着秦朗空一降到底,心脏差点都不受控制地停止了下来,他疯狂地扭动着身体,挣扎不休,“你们都疯了,都疯了。我要告你们,去军事法庭告你们,告你们谋杀……” 下到弹坑底部的秦朗空才一脚踩上地面就发疯一般地向着被之前巨大震动震的移位的弹体冲了过去,然而还没等他靠近,楼晧海的声音便再次传来,虽然楼晧海极度压抑,但秦朗空还是清楚地分辨出了楼晧海对他的呵斥之意,“站住,后退,这里跟你没关系。” “我……”秦朗空狠狠攥拳,他顿了顿,但最终选择了站在原地没有再进一步靠近。 不断加强的雨势中,楼晧海打横躺倒,整个胸腔的位置都被导弹沉重的弹体死死压着下方,显然是在之前弹体由于剧烈震动而移动的瞬间,楼晧海自己主动扑上去造成的结果。当然不用想象也知道,如果不是楼晧海的这找死般的飞扑,这只隐藏在深深弹坑里的巨兽早就不受控制地发威了。 “师洋我现在命令你过来,完成你之前未完成的任务。”楼晧海的声音不大,然而秦朗空却压根没办法从这样的语气中判断出楼晧海此刻的身体状况,因为为了最小幅度的减少弹体的晃动,楼晧海现在别说是说话了,就连呼吸的幅度都在尽力克制。 听到楼晧海的命令,师洋的脑袋摇的就像波浪鼓一样,他一面向后退,一面惊恐万分的大喊大叫,“我不行,我不行,我还不想死,我求求你们,我求求你们……” “师洋!”秦朗空刷地一把将自己腰间的配枪拔了出来对准不知不觉已经退到弹坑绳索边的师洋,“你干不干,再不干老子毙了你。” “你……你……你不能这么做……”随着秦朗空举枪的动作,师洋脚下一软扑通一声又一次跪倒在地上,很快一股带着明显骚味的液体就顺着他的防水裤管流了出来。 一旁白朵也被眼前这一幕突发的情况给吓蒙了,但是她还是迅速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她跌跌撞撞爬到秦朗空身边,尖声道,“快,快收起来,以现在这枚弹的状态,只要一点火星就能把我们统统都炸成稀巴烂。” “无所谓了。”秦朗空冷笑一声,手上动作不变,有些厌恶地走到被他吓得失禁的师洋身边,蹲□体,用枪口狠狠地压住师洋的太阳穴道,“执行命令,我不想再说第二次。” “我……我……”师洋艰难地吞咽着口水,脸色很快由之前的惨白变成了更加难看的青灰色。 好在此时白朵跳出来缓和了一下气氛,她对着楼晧海主动请缨,“现在这个情况有些复杂,我建议还是由我先对弹体进行一下检查比较好。” 秦朗空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完全陷在阴影中的楼晧海,在看见对方点头首肯之后,又看了一眼身边晃晃悠悠连站都有些站不稳的白朵,显得有些烦躁地啧了一声,最终点头道,“你动作快。别忘了……”秦朗空突然顿了一下,有些说不下去了。 朗基努斯之枪的重量绝对超乎任何人的想象,因此秦朗空现在几乎是在强迫自己不去思考被死死压在弹头底下的楼晧海的情况究竟有多糟。 “我……我都明白,我会动作快的。”白朵自然知道秦朗空的意思,自重这么大的弹体压在一个人的身上,就连白朵都有些忍不住怀疑,楼晧海究竟还能支撑多久。 好在有了之前不间断收集的各种资料,白朵只花了很少的时间就给出了一个不幸中透着万幸的结果。那就是只要被压在弹头下的楼晧海尽量稳住身体,这枚爆炸当量惊人导弹目前还处在一个相对稳定的喜人状态。 白朵所给出的结论从很大程度上安抚了神经接近崩溃的师洋,虽然他依旧脸色难看但他最终还是迫于秦朗空的压力一步一挪地磨蹭到了弹头的位置边蹲下。 “把原液和注射针给他,然后秦朗空你先送白朵上去。”楼晧海的声音带上了一丝沙哑,虽然他极力隐忍但还是引起了秦朗空的注意。 “我不……”秦朗空上前一步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但却很快被他自己摇头咽回了肚子。因为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和楼晧海现在所处的环境以及楼晧海和他身上所承担的责任。他自己当然可以毫不犹豫地为了楼晧海豁出性命,甚至违抗任何人的命令与任何一个抑或是一种势力为敌。但他却没有权力要求其他人也这样做,包括白朵,甚至包括师洋。 秦朗空的确不是什么好人,他喜欢我行我素,剑走偏锋,甚至还流氓无赖,心狠手辣,但关键时刻他还是拎的清的。他必须给予他和楼晧海手底下的部下公平,更不能因为自己的一时脑热就让整只队伍都陷入险境。 “我们走吧。”想着,秦朗空一咬牙向扶着剧痛脑袋的白朵主动伸出手。 秦朗空的主动让白朵有些不适应,她在感情方面并不迟钝,因此她其实清楚的察觉到了秦朗空并不想离开的情绪,然而话到嘴边她却没能拥有勇气说出来。因为依她现在的状态,想要逞强独自一个人利用绳索攀上弹坑显然是不现实的妄想。人说到底都是自私自利的动物,她还没办法做到因为秦朗空和楼晧海之间的那么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就自己独自涉嫌。她自认不是什么圣母白莲花,当然也就没有那么高尚。 望着秦朗空和白朵缓缓升高的身影,楼晧海下意识地松了口气,他将目光重新放到手脚有些不利索的师洋身上,努力压抑住想要咳嗽的冲动说道,“动作快。” “噢……噢……”师洋猛地抽动了一下肩膀,似乎现在只要一丝声响都能撩拨起他大脑中最为脆弱的那根神经。 就在秦朗空护着白朵成功回到地面上的时候,周岩的声音突然伴随着激烈的枪击声传了过来,“那两股人的交火线正在向我们快速靠近,我们快没时间了。” “师洋……”秦朗空安置好白朵之后便加入了周岩和林璠的队伍,他们将自己隐藏在泥沙和藤蔓植物深处,绷紧了神经,全神贯注地替弹坑中的楼晧海和师洋守好最后也是他们唯一的一道防线。 在听见秦朗空询问声的同时,师洋也接受到了楼晧海询问的眼神,他一面深呼吸平复着自己的心脏,一面加快手里的动作,时间不大,那管液体就被按照他所期许的路径推进了弹头,“再……再给我五分钟,不,不用,三分钟,三分钟就可以了。” 在听到师洋的保证之后,秦朗空的心突然又猛地一下提了起来,他不禁开始思考,师洋成功完成芯片复制之后的一系列问题,其中最主要的就是楼晧海应该如何离开。他探手摸到自己的通讯终端上,在酝酿了一下之后终于啪嗒一声关闭了它,然后对着一侧的白朵问道,“你之前说这枚弹只有在楼晧海不动的情况下才不会爆炸,那之后呢?之后楼晧海要怎么离开?” “……我……我……我不知道。”白朵的声音骤然低了下去。 秦朗空放松了一下扣住扳机的手指,在得到这个他一早预料到的答案之后突然觉得前所未有的平静。 同生共死,共同进退! 想来这个世界上也不会拥有比这些更加美妙的事了吧。 等待的时间总是显得有些漫长,就在白朵咬住嘴唇,皱着眉头懊恼自己能力不足的时候,师洋完成芯片复制任务的消息也传了过来,紧随其后的自然是楼晧海的命令所有人员撤退的命令。 然而秦朗空的动作却比楼晧海的命令更加迅速,在弹坑里的师洋转身准备爬上来之前,秦朗空就率先纵身跃下弹坑,然后笑眯眯地走到楼晧海身边还剩半步地堪堪停下。 “你下来干什么?没听明白我的命令吗?”楼晧海难得显得有些气急败坏。 相比楼晧海的态度,秦朗空则显得和善了许多,他显得有些不紧不慢地道,“我是不会离开的,除非你能和我一起。” “你这就是句狗屁话!”楼晧海粗鲁地骂了一声,可惜由于他怀里还得小心翼翼地抱着那枚爆炸物因此显得有些底气不足,“你快给老子滚,滚的越远越好。林璠,周岩你们下来,把这个烦人的不听命令的蠢货给我弄走。” 楼晧海这样怒火攻心的叫骂声让已经爬上弹坑的师洋和白朵都有些面面相觑,但其实他们也知道楼晧海的意思,因此只得站在原地,显得有些手足无措。而执行楼晧海命令而下到弹坑的林璠和周岩也清醒地明白他们几个人所处情况的危险,因此果断选择了服从命令。 “副头儿,你就听话跟我走吧。”周岩在被秦朗空一把挡开之后露出了苦笑,“其实头儿的意思已经够清楚了,你就算留下……就算留下又能有什么用呢?” “就是,就是,楼头儿这也……这也是嗨……”林璠一开始也还跟着周岩劝了一句,可谁知越劝心里就越憋屈。即便他和楼晧海这个人相识还不到一周的时间,可既然大家是奔着同一个任务出来的,又叫他怎么能心安理得地看着自己的战友就这样被活活炸死呢。 看出林璠的动摇,楼晧海顿时觉得有些后悔了,他后悔自己不该为了让秦朗空乖乖离开又顺手推了这两个人下水。为了补救,楼晧海不得不开口从另一个方面坚定他们撇下他离开的信念,“你们这一个个的都杵在这里陪着我有什么用,难道陪着我这枚弹就不会爆了?还是说你们陪着我白银的那帮人就不发现我们了?你们都是经过专业培训的,任务和个人情绪孰轻孰重还分不清吗?再者说,我们辛辛苦苦好不容易拿到了芯片,你们不会天真的以为就凭师洋和白朵两个人就能成功带着那枚芯片离开吧?” “我留下,他们走!”秦朗空现在是咬定青山不放松,打死了不准备离开。 也许是秦朗空的态度彻底激怒了楼晧海,亦或是楼晧海真得有些撑不住了,因此他语气开始变得前所未有的冷漠,他低声指挥着林璠和周岩道,“都给我快滚蛋,至于这个不听话的,即便是用绑的也得给我把他绑走!” “楼晧海……你他妈混蛋!!”秦朗空眼角都气红了,他大吼了一声,激动的情绪让声音都有些变调了,“老子就是不走,不走,不走。” “秦头儿你要是不走我们也不走!”周岩变着法儿威胁了秦朗空一句。 然而这一句,却让生平最恨遭人胁迫的秦朗空彻底失控了,他猛地拔出手枪打开保险,对准弹坑顶部,砰砰砰就是猛的三枪,紧接着他调转枪口就指向了压的楼晧海动弹不得的那枚导弹,“不想和老子同归于尽的就都他丨妈丨的给我滚。” 被情绪爆发的秦朗空吓了一跳,周岩和林璠瞬间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最后还是楼晧海缓缓开口打破沉默,他叹了口气,申请间尽是无奈,“算了,你们先走吧。注意保护复制芯片的安全。” “头儿。”林璠叫了一声。 然而站在林璠身后的周岩却一把拉住了林璠,然后他们两人对视一眼,向后一步在冲着楼晧海和秦朗空庄严地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之后,便迅速转身依靠绳索离开了弹坑。很快,公共频道中,楼晧海就听见了周岩令他欣慰的组织撤离的声音。 良久的沉默过后,楼晧海看着还有些气呼呼的秦朗空,突然投降般地叹了口气,然后缓缓开口,“行了,还不快滚过来帮我把通讯终端关闭。” “艹……” 意识到两人的通讯终端都还保持着畅通状态,秦朗空好容易才咽下了之前憋了一肚子的怨气,爬过去摸着楼晧海的侧腰关,彻底掐断了他们和其他人之间的联系。 “他丨妈丨的,你个老混蛋,这下满意了?如愿了?”楼晧海突然觉得自己有些生不起气来,他看着秦朗空脏的都快要找不出轮廓的脸颊,莫名地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静。 也许人们其实都一直错会了一个问题,一个有关生死的严重问题。 人类也许并不惧怕死亡,而那些真正令人惧怕的,其实是那份必须独自一个人离开的寂寞与冷清。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码这章时,我一直在闹不 师洋摇晃着脑袋,对这秦楼二人咆哮:臣妾做不到阿,臣妾做不到~~ otz我真不是故意来破坏气氛的~ 第163章 西北方的高压气流缓缓挤压,短时间由气旋所带来的暴雨开始渐渐减弱,群岛东南方向隆起的山丘开始联合发力,毫不留情地撕裂云团美丽匀称的结构。随着最后一股强风席卷着大量雨水飞驰而过,很快原本乌云密布的天空开始放晴,经历暴雨洗刷的夜空星光璀璨,连接着不远处波光粼粼的海面,美不胜收。 习惯了城市夜晚如虹灯光的秦朗空不由得抬起头多看了这样的夜空几眼,如此壮丽却又和在宇宙空间所见识过的星屑光芒截然不同,是两种完全背道而驰而又极端的美丽。 “这样的纯净漂亮的星空我还是第一次看见。”秦朗空不禁发出感慨,他毫不在意身边湿润泥泞的土壤,挨着楼晧海的身边缓缓躺倒,双手枕在脑袋下方,慢悠悠地开口,“你说是不是啊,楼混蛋。” “我混蛋!?”楼晧海被气乐了,他侧头看了秦朗空一眼。 原本安安静静躺在他身边仰望星空的秦朗空,突然像是炸了毛一般突然一骨碌滚了起来,恶狠狠地盯着楼晧海骂道,“对,你丫儿就是彻头彻尾的混蛋!” “狗屁!明明就是你混蛋。”楼晧海嗤笑一声,眼带鄙夷。心说我这叫被迫牺牲,你这简直就是主动送死。 “卧槽,你混蛋,你混蛋,你全家都混蛋。”秦朗空突然气不打一处来,他微微扬起头没敢去和楼晧海直视,因为他担心,只要他稍微向下倾斜脑袋那些集聚在眼眶周围打转的咸涩液体就会出卖他此刻的心情。 他其实一点也不想死,当然他也更不希望楼皓海死。 死亡究竟谁不害怕呢?如果能够好好活着又有谁愿意去死呢?更何况幸福的日子明明都已经触手可及了,他还没来得及庆幸,来得及欢欣雀跃,来得及显摆…… 楼晧海很快察觉到了秦朗空情绪的细微变化,因此他突然笑了一声,问道:“怎么,害怕了?” 然而秦朗空却突然跳起来,打断他道,“你才害怕了!” “你就是害怕了。”楼晧海放缓了声音,现得循循善诱,“你看你的身体都在发抖。” “狗屁!”秦朗空显得有些暴躁。 闻言,楼晧海也有点火了,心说这人怎么好赖不知呢? “你才狗屁!”楼晧海很快也粗鲁地骂了回去。 “你狗屁!!”秦朗空不甘示弱,狠狠地瞪着楼晧海。 “你狗屁!!!” “你狗屁!!!!” …… 就在楼晧海以为他和秦朗空的这种毫无意义的吵嘴会一直持续下去的时候,气的直跳脚的秦朗空突然咬牙跺脚,恶狠狠地指着楼晧海的鼻子咆哮道,“你丫儿给老子闭嘴,听老子说!!” 被莫名其妙地下令封口的楼晧海被噎了一下,他皱了皱眉头显得有些不大高兴,但依旧如秦朗空所言,没有开口说话。 看见楼晧海果然不说话了,秦朗空这才气哼哼地撸了撸袖子,大大咧咧地弯腰蹲到楼晧海的脑袋边上,直直盯着楼晧海的眼睛开了口,“老子才不怕呢!老子有什么好害怕的?更何况你都不怕!老子怕什么?反正要死要活不都是跟你两个人一块儿?”秦朗空突然自顾自地笑了起来,然而这样刻意压低的笑声却让楼晧海无论如何都没法再捕捉到秦朗空此刻的情绪变化,“你知道什么?老子这根本不叫害怕,而应该叫作惋惜!惋惜老子活了三十多年,前二十多年的时间里一直都在和你喊打喊杀,等好容易想开了,这后头剩下的十年的时间又一直在挖空心思地想着怎么把你搞到手。结果努力了大半天,现如今好容易胜利在望了,却突然被老天爷整了这么一出儿,整一个晴天大霹雳,转眼连甜枣都还没给,就冷冰冰地通知老子该准备去阎王殿报道了……” 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楼晧海听着一边秦朗空在自己耳边的絮絮叨叨,一边突然就开始不知不觉地放松精神,他甚至开始变得有闲情逸致去欣赏自己头顶的那片璀璨无比的星空。 “嘘——”突然楼晧海打断秦朗空的唠叨,然后他用带着明显惊喜的声音说道,“你看上面!” 秦朗空顺势抬头朝着弹坑顶端看去,原来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弹坑上方周围的草丛中已经聚集了成千上万的萤火虫,它们雀跃地在爽朗的夜空中上下翻飞,莹莹的黄绿色光芒点缀着澄澈的星光中,宛若精灵施咒时所释放的光晕。 偶尔有一两只由于飞的过低而落入弹坑,紧接着又会吸引其他的同类飞舞过来,顺着弹坑的深度幻化出无数条长短不一的轻柔光带,宛若一场绮丽的灯光表演。 “真漂亮!”秦朗空瞪大了眼睛满心畅快,“能死在这样的地方,也算是我们的造化了……”说着说着,秦朗空突然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一双眼睛黑亮黑亮地反射着星光,“可惜了,真是可惜了!原本有了这样的美景,就应该再有一瓶美酒,然后再来个……”秦朗空眨巴着双眼盯着楼晧海,露出一个相当直白的饥3渴的表情,然后满脸惋惜的道,“你说说这个时候,你怀里的怎么就偏偏是枚巨型导弹而不是我呢?” “……”楼晧海瞠目结舌,心说这都什么时候了,秦朗空这货怎么还能满脑子的黄色思想呢? 秦朗空低头絮絮叨叨,时而像是在对楼晧海诉说着什么,时而又想是在自言自语。 突然,跃动的星空中有一点白亮的光斑迅速地滑过天际,拖曳着漂亮的尾巴,在辽远的天幕中勾画出一条凄婉的泪痕。然而楼晧海和秦朗空还来不及惊讶自己的好运气,就有更多的星星颤动着离开原地,化作一串串耀眼的光带离开墨色的穹顶。 “居然是流星雨。”秦朗空苦笑了一声,“看来是老天爷都开始为咱们惋惜流泪了。” “何必那么悲观呢?”楼晧海盯着漫天流动的星光,缓缓开口,“都说对着流星许愿就一定能实现,今天晚上对着这么多流星,你一晚上不就能有百八十个愿望可以实现了吗?” 闻言秦朗空转头切了一声,嗤笑着对楼晧海道,“得了,这都什么时候了,我还不知你都能宣扬起封建迷信来了。”然而秦朗空嘴上的话虽然这么说了,但行动上却一点也不含糊,他像模像样地双手握拳放在胸前,闭上眼睛,装模作样地开始嘟囔,“希望我和楼晧海能在如此美景下来个野合,希望我和楼晧海能够成功脱险,希望我和楼晧海马上就能结婚……”眼见关于两个人幸福的愿望都已经被悉数说完,秦朗空睁开一只眼睛偷偷看了一眼一脸好笑表情回望着他的楼晧海,又继续开始替自己一个人许愿,“希望我能当上元帅,希望我能技术更上一层楼,希望我能破译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密码,希望我……” 听着秦朗空搞怪似的许愿,楼晧海突然心脏扑通一声,紧接着开始疯狂地跳动起来,他急急开口叫住耍宝的秦朗空道,“等等,等一下,刚才你说什么了?” “说什么!?”秦朗空愣了一下有些不明所以。 “就是你刚想许的是什么愿?” “希望我能和你在这样浪漫的星空下先那样那样,再这样这样啊?”秦朗空囧囧有神。 “我靠!”楼晧海简直忍无可忍,“你怎么满脑子尽装着这个啊!说正经的,就刚刚,你的最后一个愿望。” “噢,能够把秦家人统统干趴下啊?”秦朗空有些纳闷楼晧海的突然发疯。 “不是这个,在前头一个。” “那,那,那是获得你爸爸的宠爱!?”此言一出,连自己复述的秦朗空都有些不好意思地脸色发红了。 “……”楼晧海扶额,摇头,深呼吸,“不是,再前头一个。” “老子密码技能开挂,天下第一……诶??”话说到这里,秦朗空自己也开始跟着反应了过来,他一拍大腿猛地从地上站起来开始翻找自己口袋里的东西,“亲爱滴,咱们赌一把!?” 看着突然感受到希望之光普照的秦朗空原地满血复活,楼晧海忍不住勾起了嘴角,他定定地看着秦朗空的眼睛开口肯定,“赌一把就赌一把!” 密码机,高精度模拟演算器,各种各样被秦朗空从自己身后背包里掏出来的高科技元件开始被秦朗空快速连接上他手上的终端计算机。很快幽蓝色的冷光亮了起来,秦朗空重新将自己的通讯终端打开,连接上白朵道,“白朵,白朵,听得到吗?” “秦……秦朗空,副头儿!?”时间不大,嘈杂的水声中就传出了白朵惊喜的回应,“你们成功脱险了?” “那到还没有。现在你静下心来听我说话。” “诶……好,好的。” “我记得自由星的导弹上大多装有三重保险,也就是说如果我能够成功破译这枚弹的保险密码就可以锁死这枚弹,之后就完全可以随意移动这枚弹体了,对不对?” “理论上是这样没错。”白朵顿了顿,突然有些惊讶地开口,“不是吧,你……你……难道你准备破译朗基努斯之枪的密码。这不可能,自由星的这套保险系统根本没有被成功破译的先例……” “我说了,听我说!”秦朗空捂住耳朵,将通讯终端的耳机拿出耳朵。他当然知道他这么做的风险,但是与其被动等死他显然应该再努力挣扎上一把,即便是撞大运那也没人能保证他和楼晧海真就一点运气没有。 “现在我要你告诉我这枚弹的密码舱在什么地方。”秦朗空顿了顿声音,显得态度坚定。 白朵叹了口气,她想既然自己说不出任何开口劝秦朗空丢下楼晧海独自离开的话,那么就不如给楼晧海他们一个希望,即便这个希望飘渺无比,甚至更像是一针心理安慰剂。 通过白朵的远程指导,秦朗空相当迅速地找到了那个隐藏着密码输入器的小舱门,他小心翼翼地将手探过去,轻轻地利用刀片将覆盖在其表面的泥土拨开,然后又将固定用的螺丝旋转下。 “找到了。”秦朗空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兴奋,他重新将和白朵之间的联系掐断,然后开始熟练地将各种仪器的导线连接到密码舱周围□的排线上。 哒哒哒—— 不远处的枪声已经开始越来越靠近弹坑附近,很显然留给秦朗空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亲爱的,坚持住!”为了自我放松秦朗空甚至回头和楼晧海说了个相当黄暴的冷笑话,“你要是敢在我把你弄出来之前就挂掉,我发誓我绝对会就地jian丨尸,把你先这样这样,在那样那样,桀桀桀桀……” “我很期待。”楼晧海眼眸中浸满笑容,语气显得轻松无比。 获得楼晧海牌儿变相亲切鼓励一枚,秦朗空牌儿密码王开始开启忘我工作模式。 蓝色的冷光系统打在秦朗空的脸上,在楼晧海眼中勾勒出一幅只有线条的抽象派艺术,来自胸前的剧痛,不断下降的体温,开始变得急促的呼吸,还有渐渐开始麻木的四肢,楼晧海眯起双眸,目不转睛地看着全神贯注的秦朗空。 他想他的确还不能放弃,至少现在还不能。 如果真的有希望,哪怕只有那么一丁点,他也希望秦朗空能够活着。 弹坑上方的交火声还在不断朝他们靠近,楼晧海偶尔煽动鼻翼甚至都能闻到那些弥漫在空气中的轻微硝烟味还有刺鼻的血腥味。 轰隆——咻—— 是自由军方坐不住开始参战了。那些被打上高空的深红色信号灯按照固定的轨迹在半空中优雅地画出波浪式的曲线,提示着她的士兵准备战斗。 “我他丨妈绝壁是个天才!”秦朗空抹着额头上渗出的汗珠,突然盯着屏幕激动地叫了起来,“三十六位交换码,根据弹体内部交流粒子束发生变化,规律是福特兰斯竖排和藤原九则曲线,只要这样模拟,我们很快就能得出我们最想要的……” 突然,大把子弹飞过他们头顶的弹坑带起一阵夹杂泥沙的灰尘。 “还需要多长时间?”楼晧海忍不住发问,秦朗空刚刚给予他的信息给了他信心,因此他并不希望这些信心直接就被扼杀在白银人搅起的战火之下。 秦朗空咬着嘴唇,显得紧张而又急切,他嘴里念念有词,手上的动作在不断加速。 叮—— 模拟终于成功,八组数字开始在屏幕上不断翻越跳动,秦朗空一条又一条指令地敲击下去,终于让这些恼人的数字停止跳动并且开始重新进行了排列组合。 “怎么办,还有两组数值筛选不出来。”秦朗空突然显得有些丧气,“时间已经来不及了,还有一分钟弹体内部的粒子束就会再次发生变化,到时这一切都必须重新推翻重来。” “那就赌一把。”楼晧海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无比坚定。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如此信心究竟从何而来。 秦朗空愣了一下,“也许我还可以……” “没必要了,也没有时间了。”楼晧海打断秦朗空的不坚定,“原本我们就说是赌,现在既然这样,不如我们就真真正正地赌上一把,把我们的命运交给老天。” “876hye&3,还是823hye*-?”秦朗空转过头看着楼晧海发问。 楼晧海思索了一会儿,然后突然笑了起来,他说,“823hye*-怎么样?” “你第一次把我上了日期!?”秦朗空突然老脸发红。 楼晧海啧了啧嘴,“想不到,秦少对这记得还挺清楚的嘛。” “艹,你不也记得清清楚楚?”不满地哼了一声,秦朗空突然郑重地对楼晧海开口道,“楼皓海,我他丨妈爱你!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老子都要和你一起。” 按动密码键盘的声音在密集的枪声中显得尤为刺耳,全神贯注的秦朗空颤抖着手指,深吸一口气过后,就狠狠地冲着确认键摁了上去。 滴滴滴滴—— [密码判定正确,冻结系统启动,安全指数开始上升,百分之十,百分之二十……] “这么多辈子,你不烦么?”屏住呼吸的两人中,楼晧海率先带笑开口。 “楼晧海!!”秦朗空不乐意地哼了一声。 然而他还未来得及表达一下自己的不满情绪,楼晧海便再次开了口,“秦朗空,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还能平安回去,我们就找个机会结婚吧。” 卧槽—— 这天煞的感动!!!简直感动毙了有木有。 秦朗空死死闭尽嘴巴才忍住了哭腔,吹着鼻涕泡开始用液压充气顶,将被压了整整一个多小时的楼晧海救出险境。 “我……呜呜……我……”秦朗空一脸被感动惨了情绪崩溃相,望着楼皓海惨兮兮。 “你他丨妈哭什么!?我们还没完全脱险呢!”楼晧海一脸厌恶地蹭掉秦朗空吹到他脸上的鼻涕泡。 作者有话要说:七夕节,来个求婚算不算福利?? 想要加更是不现实的,毕竟还有本职工作要做,所以各位见谅~ 第164章 暴风雨过境后的气温骤然升高,潮湿闷热的空气再次笼罩在了整座刺猬群岛之上,接连十艘气势汹汹的气垫船紧贴着暗礁上方驶过,湿润滑腻的海藻之下突然钻出两个黑影,他们在堪堪避过这些沿着暗礁巡逻而过的气垫船之后,终于空腾出时间将潜水装备穿戴好。 “卧槽,好险!”秦朗空装模作样地抹了一把额头,可谁知汗水没有多少,反倒都是些黑漆漆带着股古怪气味的海藻和海泥,“这什么啊,恶心死了!” “别这样,这些可是市面上千金难求的美容换肤圣品——西鄂硅藻泥。”楼晧海打趣了秦朗空一下,好缓和一下两人由于过于紧张而僵硬的肌肉群。 自从他们从弹坑底部爬出来之后,两个人脚下的步子就一直没停,楼晧海甚至有些感慨自己这是和秦朗空一不小心穿越回了当年念书时的“魔鬼”集训时代。先是被迫和秦朗空来了次极限攀岩,然后紧接着就是快速滑降,急速狂奔,最后还被迫像现在这样全身都浸泡在海边礁石群的海藻泥中。 “你还好吧。”看见楼晧海也靠着礁石从泥沼中站起来,秦朗空立刻伸手过去扶他,刚才他们跑的太急再加上光线又不好,因此秦朗空都没来得及看清楚楼晧海的情况。 挡开秦朗空凑过来的脑袋,楼晧海掐着手腕上的个人终端利用终端上自带的发光器顺利捕捉到了他们此刻的方位坐标以及时间。刺猬群岛位于海上,缺少高山以及茂密植被的覆盖,一旦天亮,仅仅依靠他和秦朗空两人的力量就再难安全撤离。 “已经快五点十分了,用不了多久天就要亮了。”楼晧海皱了皱眉头,“我们必须尽快下潜,回到安全的海域去。” “以我现在的位置,想要原路返回显然不现实。”秦朗空尽量压低身体遮住他终端上散发出来的光芒,“你看我们前面的这一圈就是雷区了,想要避开他们我们就必须全程以八十到一百米的深度前进将近十海里的距离。” “没有办法绕过去吗?”楼晧海衡量了一下自己现在身上的状况,如果可以他一点也不愿意再给自己本来已经受伤的肋骨和内脏增加负担。 秦朗空用手指在地图上滑动了一圈,随即摇了摇头,“其他路线安全系数太低,而且我们身边已经没有白朵了,一旦遇到我们过来时的情况,我们就只能睁眼等死。” “那就下潜吧。”楼晧海下意识地伸手捂住自己被压伤的部位,也正是在这个时间他才有闲暇自检一下伤情,还好摸上去骨头应该没有出现大的断裂移位,只是位于胸前左上部的一片肿块让楼晧海下意识地觉得有些不妙,这里正好是他过去受过重伤的左肺叶。 秦朗空似乎还是有些不放心秦朗空的状况,“你真没问题吧。我看你脸色好像有点不对啊。” “鬼话!”楼晧海觉得秦朗空对他的确是有些过于紧张了,甚至都有些神经质了,“这么暗的光线下你还能看出我的脸色,你当你是狼啊,夜视能力这么好?” “你别不知好歹行不行。”秦朗空心说好心当成驴肝肺,也就是他楼晧海才有这待遇啊,这要是换成了别人,他保准连眉头都懒得皱一下。 趁着秦朗空撇过脑袋检查水深水温的时候,楼晧海悄无声息地撕开隐藏在自己右臂上方医疗包的一包粉色止血药剂,然后利用吸管一口气吸干,紧接着安安静静地将包装袋塞进黑漆漆的海藻群中毁尸灭迹。 “定深十米,水温十二点八摄氏度。”秦朗空总觉着刚才楼晧海背着他干了什么,然而饶是他努力瞅了楼晧海半天也没发现个所以然,最后只得摸了摸鼻子讪讪道,“我们走吧。” “走。”楼晧海顶着一张面瘫脸,率先将头盔重新充气带好然后一头扎入海中。 十米,二十米,三十米…… 随着他们距离刺猬岛的岸基越来越远,秦朗空看着头盔内屏幕上不动闪烁的红色光斑,然后对楼晧海道,“前面就是雷区了,准备下潜。” “朗基努斯之枪可以引爆了。”楼晧海掐着时间,估摸着这个时候白银那帮扛着重火力的人应该和自由星系的正规军开始交火了。他们为了逃命不得已破译了朗基努斯之枪内置的保险系统,为了不自我暴露:暴露当时在刺猬群岛上除了白银和那只雇佣武装还有他们这个第三方外来势力的存在;暴露他们已经能够破解自由军方一直引以为傲,并且确信万无一失的三重保险系统。楼晧海和秦朗空的想法再一次不谋而合,那就是毁尸灭迹。 虽然朗基努斯之枪的保险系统被激活不再可能自己引爆,但却还可以经由外力强行迫使其爆炸。为此楼晧海还特地冒着被爆头的风险埋伏在弹坑周围将一枚装有诱导器的粘性弹打到了一枚被那群雇佣武装丢弃的火箭弹上。而秦朗空则在朗基努斯之枪的弹头处安装了诱导信号发射器,只要他们离岛撤退到全距离,秦朗空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让朗基努斯之枪上的诱导信号发射器吸引来那枚火箭弹,然后将包括这座海岛在内的所有一切送上西天。 狠是狠了点,而且似乎还违背了星际情报官员公约,但规矩从来都是给失败者和弱者制定的,无论是楼晧海和秦朗空这种骨子里就桀骜不驯的情报官自然从来不会拿公约说事,更何况他们这次还做得如此隐秘,不但没人能怀疑到他们头上,而且就连替罪羔羊他们都已经提前找好了。 星际雇佣军——一帮只要有钱就什么都能去干,敢去干的星际流氓组织。他们在被白银和自由正规军火力压制还击的时候,不小心使用火箭弹击中了弹坑里的朗基努斯之枪。相信这样的故事足以瞒天过海,成功骗过那些成天喜欢坐在办公室里意yin的星际事故调查专家组。 “亲爱的,来,咱们来欣赏一场水底烟花!”秦朗空桀桀地发出怪笑。 楼晧海却一把拽住他的胳膊一头猛地扎向海底更深处。 轰隆隆——轰隆隆——咕咕—— 位于刺猬群岛东侧的锯齿岛瞬间被火光笼罩,振聋发聩的爆炸声响彻云霄,充满爆发力的高热气浪翻搅起群岛周围的海水,高热的火焰瞬间引爆了岛屿上其他的热武器,各种连环爆炸声不绝于耳,它们叠加起的能量不断提升海水的温度,很快那些靠近暗礁的水雷也被高温点燃了,然后轰隆一声发出刺耳的爆鸣。 “这不比咱们每次过年时看的烟花刺激多了?”秦朗空洋洋得意地冲楼晧海比出大拇指。 楼晧海抬头看着他们头顶后方不断爆出爆裂声的海水,下意识地将漂浮在他上方得瑟的秦朗空重新拽下来,“消停点,你脑袋可就是水雷。” “根据爆炸波长计算,咱们头顶的这一片是绝对安……” 砰咚—— 秦朗空这边话音尚未落地,原本一颗悬浮在他们头顶正上方的水雷就炸裂开来,即便有周围海水充当阻力,但巨大的爆炸威力还是险些波及到了秦朗空他们所在的位置。 “卧槽,老子再也不相信爆炸波长计算法了。”秦朗空脸色一白,为自己差点被削掉整个脑袋的鲁莽表达了一下心有余悸。 然而楼晧海却压根没给秦朗空更多的抱怨机会,直接拉过他道,“快,我们离开这。” 两人的下潜定深还在不断降低,发出类似声呐回波声的定深仪在寂静无声的水低尽职尽责地发出深度提示。巨大的水压开始不受控制地从四面八方蜂拥而至,秦朗空下意识地用力握住楼晧海的手,隔着两层厚厚的抗压潜水衣布料,秦朗空根本感觉不到任何来自楼晧海的体温。 “你怎么样?”秦朗空被压得觉得有些胸腔发闷,特别是他的抗压潜水服在过来的途中还被划破了,抗压性能锐减,在不断向前的滑动中,秦朗空甚至能听见来自自己四肢关节所发出的沉闷响声,就像生锈了的机器零件。 楼晧海的声音有些小,但却依然沉稳,“我还好,还有多长距离?” “再有差不多五海里我们就能回到十米左右的深度了。”秦朗空挣扎着将手臂收回来,在手腕上按下几个按钮,“要不要稍微休息下,我们这一片的上方刚好是水雷空白区。” “算了,一鼓作气。”楼晧海咬了咬牙,他现在的状况简直比秦朗空还要糟糕,巨大的水压让他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为此他不得不调高了氧气浓度,希望以此减少自己呼吸的频次。然而长久吸入高浓度氧很容易引起中毒,楼晧海是一点也不想自己在好不容易逃生之后又被氧气弄瞎双眼。 秦朗空点了点头,重新握住楼晧海的手,跟之前不同,这次虽然依旧感受不到彼此的温度,但秦朗空却明显感受到了来自楼晧海给予他的力道,“对,一鼓作气,然后回家,流氓和色鬼还等着我们呢。” “流氓和色鬼!?”楼晧海突然忍不住低笑起来,他指着从他们面前懒洋洋游过的好几只大章鱼半开玩笑似的问道,“你说它们小哥俩儿爱不爱吃海鲜?” “要不咱们顺路给它们带点土特产回去尝鲜?”秦朗空也笑了起来。 将近十海里的大深度潜泳,楼晧海和秦朗空总共才花了一个小时多一点的时间搞定,这要是传出去估计又会成为凤凰军方训练的记录。然而这个时候,无论是楼晧海和秦朗空都丝毫没有想要为这个记录而高兴的心情。 就在他们开始上浮的最后瞬间,楼晧海一直紧紧和秦朗空握在一处的手突然送开了,紧接着是楼晧海毫无征兆的下沉。由于在上浮过程中定深仪完全不起作用,因此很快楼晧海就在巨大的水压作用下向海底深处飘去。 松开手的那一瞬间秦朗空几乎忘记了呼吸,停止了心跳。 “楼晧海——”秦朗空从来没有这样用尽全身的力气呼唤过楼晧海。 快速调整身体姿态,秦朗空掉头就追着楼晧海下沉的方向开始重新下潜。 快点,再快一点,明明楼晧海的所在就已经触手可及了。 “楼晧海——”秦朗空的声音颤抖着,他的下潜越来越快,很快被他别在腰间的定深就响起了警报。然而秦朗空却毫不在意,他现在整个人都在全心全意地想着必须快点抓住楼晧海。 巨大的水压,冰冷的海水,幽深的海底…… 不对,这压根就不该是他们应该沉眠的地方。 一枚曾经刺死使徒的上帝之枪都没能要了他们的命,更何况这区区一片海水所带来的压力。 血腥味,浓重的血腥味开始渐渐充斥了整个头盔,突然剧烈变化的水压让跟不上调整压力的充气头盔不堪重负,呲地一声发生破裂。秦朗空的耳膜,鼻腔,口腔甚至双目也跟着不受控制地渗出鲜血。 “楼……”破裂的充气头盔不能再为秦朗空提供保护,他终于彻底在海底和楼晧海失去了联系。秦朗空烦躁地摘掉头盔改为使用口含式呼吸机,无数水泡在海底形成一连串壮观的景观,它们有的上浮,有的下沉开始调皮地在水中乱窜。 被突然冲入口腔的氧气呛了一声,秦朗空忍不住吐出呼吸机干脆屏住呼吸继续下潜。 终于他伸手拉住了楼晧海的右手,紧接着是整条手臂,大半个肩膀,整个上半身…… 而此时突然陷入休克的楼晧海也开始恢复意识,他本能地环住了秦朗空的腰,并且开始凭借感觉调整他身上的助力装置以及定深仪。 哗啦—— 两人终于相互扶持着浮出水面,被溅起的浪花翻腾而起,在铺满金色海面上划出一道道美丽的弧线。 “楼晧海——”秦朗空在水中紧紧地抱住楼晧海,他真的被吓坏了,就在刚才他还以为自己这是永远失去楼晧海了。 已经恢复意识的楼晧海看着满脸血水的秦朗空,缓缓抬手替他一遍又一遍地将血水拭尽,“疼不疼?耳朵还能听见吗?还有眼睛呢?” “我没事,我没事!” 劫后余生的两个人都用尽全身的力气彼此拥尽对方,深怕再一松手,下一刻便又是永别。 一轮人造红日缓缓由海平面的东方升起,那些橘红色的万丈光芒带着无比惊人的生命力开始将沉睡一夜的大海唤醒,白色的海鸟鸣叫着,欢快地舒展着翅膀低飞掠过海面,不远处的海豚带着惊喜跃出海面,被它们追逐的鱼群开始搅动海水,在被东升旭日笼罩的海面上,勾画出一片金光闪闪。 “真美!”楼晧海眯着双目,忍不住发出感慨。 秦朗空迷恋地望着沐浴着朝阳光辉的楼晧海,忍不住凑过去狠狠吻住他。 混合着彼此血液的口腔中,两条柔软的舌头相互打过招呼后便开始了它们熟练的追逐游戏。就在这时,不远处觅食的海鸟突然毫无征兆地陷入恐慌,它们惊恐地拍打着翅膀急切地掠向远方。原本平静的海面再次开始起风,紧接着是螺旋桨搅动空气的声音。 楼晧海和秦朗空不约而同地抬头望去,刚好看见鬼手正相当没羞没躁地大敞着短袖上衣,而下半身却只穿着一条大红色的丁字泳裤,扶住直升机打开的舱门向下眺望,在发现他们之后还显得有些激动地挥舞起手臂。 通过鬼手的口型,楼晧海很快辨认出对方是在说:我就说你们两个奸夫淫夫不会那么容易交代在海里。 很快,水上直升机巨大的机身阴影就笼罩了秦朗空和楼晧海的头顶。当火红的日头高高升起将这片海域镀上一层绮丽的金光,而那架体态优雅,身姿轻盈的水上直升机却早已不见了踪影。 “我说你们两个这次怎么搞的这么狼狈?”袒胸露背,没羞没躁地鬼手一屁股挪到一旁正襟危坐,脸上还架着一副名牌墨镜的男人大腿上。 秦朗空一面拿着止血药剂就着瓶装水仰头咽下,一面紧紧盯着楼晧海,就像这个人一旦脱离自己的视线就会突然消失不见一样。仿佛是知道秦朗空的担忧,楼晧海难得没有对于秦朗空粘人的视线提出异议,反倒还主动伸手握住了秦朗空相对空闲的左手。 两个人目空一切的秀恩爱行为自然很快引起了鬼手的不满,他嗤之以鼻地哼了一声道,“切,有什么了不起,肉麻兮兮的,一点不知道什么叫矜持。” “你们怎么找到我们的?”楼晧海转头岔开话题。 鬼手哼哼了一声,虽然他看不惯秦朗空,但对于自己曾经的爱徒他的态度还是相当不错的,“我稍微在你们的潜水服上做了点手脚,不过这事儿可是我一个人干的。”说着他又有些心虚地瞥了一眼没什么表情的p先生,显得有些尴尬,“只是个人爱好而已,个人爱好……呵呵……呵呵呵呵……” “这么多年了,你的监视癖怎么还是一点没治好?”秦朗空气哼哼,感觉像是自己最重要的宝贝被人给觊觎了,“你要真对我们家亲爱的那么感兴趣,要不要下次我再友情提供一段我们平常zuo丨爱的视频给你作纪念?” 说起来鬼手对于楼晧海莫名其妙的兴趣一直不减少,过去楼晧海还在他手底下当学生的时候,他就经常偷偷在楼晧海的私人物品上安装各种监视器。 “滚蛋,谁稀罕呐?除非你把你自己的部分统统打上马赛克还差不多。”鬼手轻蔑地冷笑出声,结果由于太激动了,不小心说了不该说,被一边冷着脸的p先生一脚踹到一旁的地上。 “哈哈,这就叫报应不爽!”秦朗空爽快地在一旁拍手叫好。 鬼手很快不服气,四仰八叉地滚到秦朗空脚边开嘲讽。 作者有话要说:这下算是基本虐完了~撒花儿~~~ 昨天没更新,道歉以下,那时因为我被人拖出去相亲去了,鸭梨山大~~~ 对方是我二boss家的侄子,所以我不得不去~ 第165章 就在两个脑袋短路的二货斗作一团的时候,楼晧海终于有空单独和p先生谈谈了,“条件?” “楼少何必客气,更何况之前的条件我们不都已经谈妥了吗?”p先生勾起嘴角,他一贯喜欢扳着张俊脸,因此偶尔这样邪魅一笑,反倒充满迷倒众生的惊人魅力。 楼晧海也跟着笑了起来,“p先生,我们二人打交道也不是第一次了,有些话还是说开了的好。再说,之前我可不记得咱们的交换条件中有救我们这一条。” “楼少的确了解我。”很快那宛若惊鸿的一笑就从p先生的脸颊消逝殆尽,“和聪明人打交道我反倒喜欢有话直说,这样也能免去不少麻烦。” 楼晧海缓缓点了点头,表达了赞同。 “我要你们的三重保险的解密程序。”短暂的沉默过后,p先生淡淡开口。 一听这话,楼晧海却又笑了起来,他说,“p先生消息好灵通啊!只是实不相瞒这次我们能侥幸脱险,运气的成分反倒比较多。” “楼少,诚实可一向是我看中的品格啊。” “我没必要拿着个骗人。”楼晧海一派轻松地耸了耸肩,似乎一点没察觉到对方语气中的威胁,“不过虽然没有三重保险的解密程序,我这里到是有另外一种有趣的东西,相信足够可以作为答谢p先生这次对我们救命之恩的谢礼。” “噢?”p先生饶侧了侧头,露出一个饶有兴趣的表情,“是什么?” “朗基努斯之枪的内部装药配比。” “楼少真是好算盘,有了这个配比却拿不到引导芯片。难不成楼少以为区区一枚高烈性炸弹就能打发我?” “的确缺少芯片的精密引导,朗基努斯之枪就会因为缺乏准头而被降阁,甚至变成一枚不怎么值钱的炸弹。但如果我说我能替你说服凤凰军方高层,向你以八折的价格提供我们的光晕系列引导芯片呢?” “光晕系列!?相信楼少知道,如果你们肯提供朗基努斯之枪的原装引导芯片……” “诶!p先生这做人可不能太贪心了,太贪心了是要出问题的!”楼晧海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抿嘴不说话的p先生,顿了顿继续道,“相信这个道理p先生应该比我懂才对。更何况按照朗基努斯之枪内部装药一比一配比出来的高仿导弹,别说是使用我们的光晕系列,哪怕是使用先天军方研发的不如流的先知系列,在黑市上仅一枚的价也足够p先生赚个盆满钵满了!” 其实楼晧海的话p先生也明白,即便他真正能够拿到了朗基努斯之枪的原装芯片他肯定也不可能将这两样东西捆绑销售,自己生产出真正的朗基努斯之枪在黑市上出售。否则到时候,登门拜访他的很可能就不只是自由的那帮猴子了,接踵而至的肯定还有更多嗅到鲜甜气息的,其他各星系军方人士,以及情报机关。树大招风,这么简单的道理p先生其实比谁都体会的更早。 和p先生完成了交易,水上直升飞机很快降低高度降落在了楼晧海他们之前入住酒店的大楼楼顶停机坪上,楼晧海和秦朗空简单伪装了一番便快速返回了自己位于酒店顶层的房间。 看见他们平安归来的白朵几个人还来不及感动,就被楼晧海冷着脸赶回了他们各自的工作岗位。因为再有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他们就必须跟随此次出访的全体人员踏上返程的宇宙舰了。而只有等他们真正平安回到了凤凰星系,安全地将复制芯片放进安全部的保险库里,他们此行才算真正的完成了任务。 归程所使用的宇宙舰是一家隶属多星系联合公司的中型豪华宇宙舰,舰上的服务人员是一水儿的拥有古中亚血统的高个儿美人,舰长则是一名凤凰籍的老舰长,已经安全驾驶宇宙舰超过五十个年头了,过去还曾经担任朱雀星的内卫士官。 因此当这位老退役军人听说自己拥有一次为母星系高层服务的光荣机会时,老舰长显得无比激动和热情,这点仅仅从这艘特意被他重新喷漆并且完成内部装潢的宇宙舰体上就能看出来。 直到洗澡的时候,秦朗空才看清了楼晧海身上的情况,虽然他自己看起来也相当凄惨,浑身的青青紫紫,手臂还被挂出了一条将近五十厘米的大口子,但显然那一大块突兀出现在完全没有凝血障碍的楼晧海身上的肿块让他陷入更深的担忧。 “你这是不是伤到旧伤了?”秦朗空皱了皱眉头,现在剩余给他们的时间显然已经不多了。 这么一提,楼晧海反倒突然想起来了,他从秦朗空手里接过毛巾,然后仰头将一瓶浓缩药剂喝下,问道,“旧伤?当年把我从快要自爆的蛮牛驾驶舱里救出来的神秘人物其实就是你吧。” “怎么,怎么会呢?呵呵呵……你别瞎猜……”突然秦朗空的脸色变得有些尴尬,甚至不好意思。 楼晧海冷哼一声,“都露馅了,还装呢?再说,要装你也敬业点行不行,什么叫呵呵呵啊?” “我这不是怕你嫌弃我吗?”秦朗空有点小郁闷。 “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 直到刚刚楼晧海才突然在脑海中灵光一闪,想明白了一个困扰他已久的问题。那就是当初让他在潜伏过程中暴露身份的人其实就是秦朗空,当然救他的人也同样是秦朗空。这听起来虽然有些不可思议,但放到秦朗空这个人身上,一切不合理便又显得合理起来了。 当年秦家和楼家斗的凶狠,楼晧海当时一个人孤身海外,缺少对手的秦朗空百无聊赖,一脑袋发热就暗中攒到了虽然和秦剑南一派,但想法却更为激进的几个情报官员联合楼晧海的大伯,把楼晧海潜伏在地心的消息散布了出去。弄的楼晧海身份暴露,被迫以最激烈的方式带着蛮牛逃回凤凰。 然而为什么说秦朗空脑袋跟一般人不一样,想法诡异奇葩呢?就是他其实是想借此吧楼晧海给弄回来自己亲自跟他pk,并不是真正想把楼晧海给咔嚓了好以此重创楼玉珏。更何况即便是非要把楼晧海给咔嚓了,那这个咔嚓的人也必须是他秦大少。于是秉承着这样的古怪理论,秦朗空先冒着危险潜入了自由,跑到酒吧给楼晧海递了个小纸条提醒楼晧海危险临近,最后还顶着自己也同样可能被自爆的蛮牛炸飞天的危险,把已经昏过去的楼晧海给救了出来。 这也就是为什么,在蛮牛事件之后,明明和楼晧海相关的情况都处于高度保密之下,秦朗空却始终能知道楼晧海的情况,甚至经常提醒楼晧海小心左肺上的旧伤。 “哎呀,往事不堪回首,你明明一早就知道了,还说出来吓唬我干嘛?”秦朗空拍了拍自己砰砰乱跳的小心肝,深怕楼晧海一个不乐意就又把他给甩了。 楼晧海囧囧有神地看了表情夸张的秦朗空半天,最终叹了口气道,“你是真冤枉我了。就你这么奇葩的脑回路,在没真正跟你混到一处之前,我可没本事猜出来。” “也就是说现在你终于和我波段重合了?”秦朗空的关注重点显然在其他地方。 楼晧海扶额,“不,准确的说,应该是我终于能接收道你的奇葩脑波了。” “不要在意这种细节啦……不对,你不要转移话题好不好?你到底怎样了?我怎么看上去怪严重的啊,这一片都肿了吧,特别是这里……你快吸口气给我听听,看看你呼吸有没有受影响……我就说一开始在海底下,你怎么游着游着突然就失去意识了……” “行了,行了,我自己的身体我还不清楚,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还有这都几点了,你快点……洗了澡我们该走了。”楼晧海将秦朗空挤兑到一边,然后自己大步流星地走出浴室开始穿衣服。 秦朗空在他身后半步的位置被他狠狠摔门关在浴室里,差点气炸了肺。 他恶狠狠地暗暗道:奶奶个熊……老子还不是担心你,心疼你啊?别扭什么?你要真挂了,老子怎么办? 的确这是个问题!秦朗空有些痛苦地钻进淋雨,狠狠地咬了一口自己的拳头。 他杯具的发现,现在就算给他面前来上那么百八十个风情万种的各色美人,他也不一定还能再重振雄风。。 楼晧海和秦朗空下楼时间果然已经晚了,对于他们两个的迟到,除了几个知道他们身份的人之外,其他人大多表达了不满。甚至有人还想要利用这个机会,好好在邱议长面前表现一番。 因此在楼晧海和秦朗空道歉之后,一个穿着一身笔挺黑色套装的男人就站了出来,他仰着脑袋,用下巴看了看楼晧海和秦朗空,然后环抱手臂,一脸高贵冷艳地哼道,“我说你们两个是那个部门的啊?怎么谱儿比议长还大啊?” “不要意思,由于收尾,我们来迟了一些。”秦朗空虽然恶心这个人,但是他却主动抢在了楼晧海前面道歉,毕竟他可一点不希望看见楼晧海向这么个货色低头,哪怕只是暂时的隐忍。 听到争吵,邱议长打开车窗往外一看,顿时脸色不善,他冷哼了一声,对那个对着楼晧海和秦朗空上蹿下跳,不依不饶了半天的中年男人呵斥道,“黄秘书,干什么?干什么?星际酒店的门口,你这是骂给谁听呐?又是想要丢谁的脸啊?” “我……” 偷鸡不成蚀把米的黄秘书怎么也没想明白自己怎么就莫名其妙地被自己的顶头上司给嫌弃了,当然他也是场面上混了多年的人,该服软的地方还是很爽快的,因此在冲着楼晧海和秦朗空翻了个白眼之后,黄秘书便灰溜溜夹着尾巴带了自己的跟班上了车。 接下来的行程相对顺畅,除了在空港接受的一堆人的欢送过程有些冗长烦人之外,楼晧海和秦朗空等舰之后就进到了他们的个人休息舱。然而他们这边屁股尚未坐热,那边邱议长就带着邓云杉过来敲响了他们的舱门。 “小楼,小秦,你们……咳……我的意思是,你们都还一切顺利吧。”邱议长笑的有些谄媚,但他充满八卦火焰的一双绿豆小眼却轻松出卖了他。 这哪里是来关心楼晧海他们任务的,这分明就是为了满足他个人的好奇心! 秦朗空看着刚刚脑袋沾上床的楼晧海又被迫重新坐起来,顿时脸上有些不好看了,因此他的语气也着实不怎么地,“邱议长,你不是我们的人,对我们的规矩不清楚也情有可原。只是我们也不可能为了你而故意违背规矩,因此我只能回答你四个字,那就是无可奉告。” “哎呀……哈哈哈……你看看,你看看小秦同志,我也就是这么随口一问嘛,你怎么还给我上纲上线起来了。”邱议长被秦朗空顶撞了一句,面子上显得有些挂不住。但又碍于秦朗空和楼晧海抬出来的规矩,不好当场再多说什么,只能随便打了几句哈哈然后转身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眼看这个老鬼带着那朵奇葩花儿准备离开,秦朗空便又笑着给对方提了醒,“邱议长,这次我们出来承蒙你们商务部照顾了,等回了凤凰星,你可得记得替我好好谢谢你们姚部长啊。” “……一定……一定带到。” 听着秦朗空颇有深意的话,邱议长突然在心里咯噔一下,虽然面子上依旧是波澜不惊,但其实心里已经开始对秦朗空的身份犯嘀咕了。要知道这个姚部长可是主管他的顶头上司,秦朗空突然对着他这么意味深长地来了一句,难道说秦朗空和姚部长私底下还有什么关系? “小邓啊,对于这两个人的身份,除了知道他们是情报处的大校之外,你还知道什么?”在回到自己的舱室之后,邱议长终于按耐不住心中的疑问。 邓云杉侧了侧头,说,“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我们老大似乎对于他们两个有些过分客气,对了还管他们叫什么楼少和秦少来着。” “什么,什么?你说他们是谁?” “怎么了?”邓云杉被邱议长一百八十度的态度大转弯给弄的一头雾水。 “糟了,糟了!如果他们真是那个楼家和那个秦家的人,那可就糟了……”邱议长满脸懊悔,有些烦躁地没在理会邓云杉的疑问,反倒挥手赶走了邓云杉,自己一个人抱着头陷入沉思。 终于将碍事的大麻烦赶出了舱室,重新恢复二人世界的秦朗空挨着楼晧海的手臂,和他肩并肩地在床上躺平,“诶,我说之前你说的话还算数吗?” 已经有些困倦的楼晧海连眼睛都懒得睁,哼了一声问,“什么话?” “就是那个话……”秦朗空突然就扭捏了起来。 困得不行的楼晧海被他晃了一下,勉勉强强睁开眼睛,“那个话是什么话?” “就是……就是……就是那个话……”秦朗空的脸和脖子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 “……噢——”楼晧海突然有些明白过来了。 “你噢什么?就是那个话撒!”秦朗空开始厚着脸皮发嗲。 被恶心起一片鸡皮疙瘩的楼晧海忍笑道,“噢!是那个话呀。” “我靠,你严肃点,认真点啊!”秦朗空急了。 “你那只眼睛看出我不严肃不认真了?”楼晧海笑着挑眉看秦朗空。 秦朗空那个抓耳挠腮啊,就差点从床上直接蹦起来了,“你……你别样成吗?弄的我很没有安全感啊!” “这不是你自己愿意跟我玩猜谜语的吗?”楼晧海都快笑出眼泪来了。 终于忍无可忍,彻底炸毛的秦朗空怒发冲冠,一把按住楼晧海地胳膊,然后狠狠吧唧一口啃上去,最后憋得脸都快紫了,才好容易用蚊子叫一样的声音,含糊嘟囔道,“就是那个……那个你准备啥时候跟我结婚……” “什么什么?”楼晧海假装耳背。 我勒个去呀!秦朗空一咬牙,为了自己后半生的幸福,终于豁出去了。 他搂着楼晧海的脖子,大声咆哮道,“你他丨妈究竟打算什么时候娶老子!?” 诶诶?等一等,好像刚才说的太快了,有什么地方说的不大对头。嚎完一嗓子身心舒畅的秦朗空突然皱起了眉头。 “噗哈哈哈……咳咳咳……”楼晧海差点笑的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他双手捧住秦朗空涨的通红的脸,吧唧吧唧心情大好地啃了两口,然后才道,“乖,真乖,等我摆平了柳家,我就去给你办入籍手续。哎呦,难得咱们秦大少这么有自知自明,还又这么乖。” “……我说错了,不是……不是你娶我,是我嫁给你……” 我擦咧,这臭嘴,还是说错了!! 看着笑得前仰后翻的楼晧海,秦朗空懊恼的恨不得打赏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卧槽……你别笑了……”秦朗空怪不好意思的,满脸羞涩。 楼晧海,“噗哈哈哈哈……” 秦朗空捂脸,“哎呦,我说,你他丨妈别笑了……” 楼晧海控制不住地笑个不停,“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楼晧海,再笑老子就不嫁给你了……诶??我去啊~”秦朗空这下都欲哭无泪了。 作者有话要说:恨嫁男,秦大少~~~灭哈哈哈 明天开始和柳老爷子pk 第166章 作为凤凰军政府挂牌直属的医院,803医院不但占据着凤凰行星京城市中心最为繁华的地段,而且从外部硬件装修到内部相关配套软件设施,可以说都是全星系最一流的。不过为了方便凤凰高层军事政要就医体检,医院虽然号称全面对普通星系民众开放,但还是单独僻处一栋风格独特的大楼作为专供内部的独立诊区。 纯玻璃半膜结构的803医院北楼隔着一条人工水域,远远地看过去仿若一枚身居海底的巨大蚌壳,别具匠心的多环状结构不但满足了北楼的多种科室功能配备,同时还最大限度地增强了楼内的安全系数。那些看似四通八达的环形管道电梯,以及外部装修极为相似的不同科室和病区病房,无疑都成为了干扰不速之客的最佳屏障。因此没有熟悉北楼内部结构的工作人员,或是警卫负责引路,普通人单纯只是想要进入位于大楼底层的门诊区都得费上一番周章。 樱桃红色的敞篷跑车风一样地穿过警卫处设置的电子安全岗,抵达北楼西侧的地上停车场,在发现车位已经满了之后又十分骚包地来了一个炫技漂移,卷起红尘十丈,带着轮胎摩擦地面的刺耳声,调转车头奔着地下停车场的入口驶去。 “呦,是秦哥啊,怎么来陪秦老过来的?”北楼西北入口岗亭边的一个上尉警卫很快认出了从地下车库走出来的人,因此人才刚一走近便笑盈盈地打起了招呼。 好不容易在地下车库找到了个车位的秦朗空吊儿郎当地将手插在口袋里,嘴上还叼着根烟,看见那个上尉便也笑了起来,说,“荣幸啊!咱们内卫处的处长大人亲自站岗。这级别可够高的。” “什么处长大人,还是副的呢!”面对秦朗空的吹捧,上尉很快谦虚了一句。 秦朗空笑眯眯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显得相当热络,“得了,这不再有半个月就转正了,跟我这儿还客套呢?来根烟!?” “秦哥我这正站岗呢!”上尉有些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 “我就说嘛,今天怎么这么多车,又是月底例行体检了吧。”秦朗空恍然大悟,他就说他这一路上不但车位找不着,连带着靠近北楼这边的临时岗和移动岗都增加了不少人。现在他一看福东这小子站在这里亲自站岗就想起来了,今天是月底,各种大佬云集医院进行短期体检的日子。 因此秦朗空想都没都想,伸手便从裤兜里掏出一整盒烟塞进站岗上尉福东的手里,说,“行了,跟我还假客套。我告诉你啊,我这儿可都是好烟,这一包我才抽了一根,现在都给你了,收起来等换了岗再抽,这总不算妨碍你公务了吧。” “那就谢谢秦哥!”福东这个人的确没什么太大的本事和爱好,除了会给领导拍马屁,就是好烟,一天没个三包烟,整个人都不得劲。他看了一眼穿着便装的秦朗空,又多嘴问了一句,“秦哥今天亲自过来陪秦老检查!?” “那倒不是,我们家领导一贯不爱凑热闹,大前天就让秘书陪着过来查了个全套,这会儿都已经不在凤凰了。”秦朗空狠狠地吸了口烟,最后将所剩无几的烟头按在一旁的垃圾桶上。医院里面是全面禁烟的,因此他也就是趁着和福东拉呱的机会好将烟抽完了在进去。 见秦朗空没有进一步透露的意思,福东也就很识趣儿的没有多嘴再问。反倒是旁边跟他一起站岗的一个少尉有些沉不住气,待秦朗空走远了便迫不及待地伸手想抢福东手里的香烟盒看看,结果被福东不耐烦地伸手拍开,拉长了脸哼道,“干什么,干什么?想打劫你上司啊?” “我这不是新鲜就想看看吗?” “看什么看,不就是盒烟么?瞧你那点儿出息。” 被福东训了一顿的小少尉有些不甘心,搓了搓被拍疼了的手背,重新恢复立正姿势,嘟囔道:“不就是盒烟你还不是宝贝着不让砰?” “诶!?有意思哈!你说你这个人……哎呀算了算了,想看是吧,拿去看,拿去看……”福东一脸的大度相。 小少尉也不跟福东一般见识,伸手就赶紧宝贝似的抢了过来,颠过去倒过来的看了好久,才一脸不舍地还给福东道,“头儿,这可是好东西啊,没有个几千块估计买不着吧?” “什么几千块,我告诉,就我手里的这一盒,就得要这个数。” “八……八千块呀,我的个奶奶,这么贵!?”小少尉眼珠子瞪得溜圆。 福东得意洋洋地拿着烟盒在小少尉眼前晃了晃,“瞧见这盒子没有,这上头镶的可是最好的雪梨钻,还有,还有这圈儿金边,用的也都是货真价实的金丝。” “这烟盒可比这里头的烟还贵了吧。”小少尉只觉得新奇。 “啧啧,这你就不懂了吧。”福东笑的一脸高深莫测,然后拍着那个小少尉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你啊,还有的学呢。” 烟盒比香烟贵当然不是厂家脑袋坏了定价出了问题,而是为了方便送礼行贿。说起来礼不重不过是一条烟,可送礼的关键却不在盒子里头的烟上,而在于使用真金白银打造出来的烟盒上。 至于秦朗空为什么要对福东这么一个小小的内卫处副处长出手如此阔绰,为的当然不是福东这个人,而是福东这个人所服务的对象,以及他所能接触到的内部消息。 说起来803医院秦朗空也不算陌生,过去无论是陪着秦剑南,亦或是更早的时候,陪着他那个精神出了问题的母亲,他都算是这里的常客。因此没有惊动多少人,秦朗空很快轻车熟路地拐到了一个科室的门外,然后一脸吊儿郎当地站在门外扣了扣门。 秦朗空的突然出现,很快让原本聚集在科室里昏昏欲睡的几个小护士恢复了青春活力,她们都是今年最新一批招进来的小护士,原本满怀希望以为进来了就能傍上个金龟婿,再不济也能找个旁系的三代四代当男朋友,可谁知梦想和现实差距一贯巨大。过来他们这里看病的不是些大叔爷爷级别的老头儿就是些被荷枪实弹隔离起来的特殊病人,甚至连服务医院的医生也都大部分是些七老八十的老人家。而且她们在这里上班的要求还特别多,规矩还特别严,可想而知这些原本怀揣梦想的小护士们,这心里头的落差该有多大了。 然而今天秦朗空的突然出现,显然重新激起了她们深埋心底的梦想。一个高大英俊,拥有明星脸,甚至还打扮入流时髦的三十岁出头男人,简直没有比这更符合她们心目中白马王子形象的了。 “请问您找谁?” “请问您有什么需要的?” …… 很快这几个小护士就叽叽喳喳地围了上来。然而好景不长,正准备喊人过去其他科室帮忙的护士长突然出现在众人身后。她穿着一身代表资深资格的天蓝色护士服,一头被烫成泡面的卷发,鼻梁上还架着一副黑框眼镜,双手叉腰,冷着脸站在秦朗空身后用力地咳嗽了一声,然后道,“怎么回事?都怎么回事啊?吵吵闹闹的像什么样子?这里不准大声喧哗,一个个的都不知道啊?” 训完了这帮小护士,护士长很快又将愤怒的炮口转向无辜站着的秦朗空,轰隆隆地一阵狂轰滥炸,“还有,这位先生你是谁啊?哪个部门的啊?过来看病的,还是过来探病的?有批条儿没有啊?这里可是803的北楼,专门给星系领导看病的地方!别以为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诶……我说你这个人,你怎么不说话啊?不说话我可叫保安了……上次那个什么电视台的就是这样,找了个自以为有皮相的过来骗咱们这里的小护士……” 这莫名其妙劈头盖脸的一番数落外加怀疑,闹的秦朗空连反驳一句的心情都没有了,只觉得这个中年女人是更年期话痨综合症,因此压根没理她,反倒直接往科室里间的办公室走过去。 “诶诶……你这人怎么回事啊?听不懂人话呢?怎么还想往里头走啊?” 被人突然拽住衣角的秦朗空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头,他刚转过头准备将这个聒噪的女护士给弄开,他身后一个声音便急急忙忙地从办公室里传了出来。 “是秦少来了啊。怎么都不提前通知我一声,我好下去接你上来啊,我这里不好找吧……”一连串带着明显讨好意味的话音很快砸晕了一开始还态度相当跋扈的女护士长。 见秦朗空没有开口的意思,这个匆匆忙忙从自己办公室里跑出来的主任医生又一把拽过那个女护士长,将人带到角落里一顿数落,“哎呦我说洪护士长你怎么搞的啊,他可是秦老的大外甥秦少,特地过来找我看伤的,你说你这是干什么啊?不分青红皂白的!” 一听秦朗空的身份,一开始还气势汹汹的洪护士长顿时蔫了,她脸色发白显得有些害怕,紧张兮兮地拽住准备离开的主任医师道,“林主任,那,你说,我我怎么办呐?” “还能怎么办呐?”主任医师偷偷瞄了一眼面无表情的秦朗空,联想起外界对秦朗空的种种传闻,顿时一个头八个大,有些心烦地道,“我看呐你就凉拌吧!我早就说了你这个脾气得改,得改!诶,算了算了,不说了,你赶快带上你的人走吧,我这人还给人家检查呢。” 一连串乌龙过后,唯一让秦朗空心情还能不错的估计只有那份特别为他提早赶出来的复查结果以及马上就能见到楼晧海这件事了。在主任医师的殷勤客套下,秦朗空很快拎着一大包药以及一份复查结果乘上了去住院区的电梯。 就在楼晧海和秦朗空一脸郑重地将他们千辛万苦带回来的复制芯片交给保险库负责人员的那一刻,原本所有任务相关人员好容易放松的神经却又再次绷紧了起来。 一开始还好好站在秦朗空右手边的楼晧海突然摇晃了两下,脸色发白地软倒在了地上,要不是一旁的一个小警卫眼疾手快,估计楼晧海这一下没事儿都得摔出点问题来。一旁就直勾勾看着这一切发生的秦朗空更是被吓破了胆子,要不是他脑袋转得快,再加上他冲上去之后,楼晧海的手指又悄无声息地挠了挠他的手心,搞不好秦朗空当场都能没出息地哭出来。 不过好在秦朗空跑得快,第一个凑到了楼晧海的身边,让楼晧海逮着机会给他递了稍安勿躁的暗号,这才让秦朗空免去了丢脸丢到姥姥家去的杯具。 在场紧张楼晧海的人显然不会只有秦朗空一个,同样负责鉴证芯片入库的楼爷爷,楼爸爸,还有好几个和楼家交好,可以说是看着楼晧海长大的叔叔伯伯们显然也都被突然就倒下去的楼晧海给吓坏了。只不过是碍于他们面前的只是个全息屏幕,没能即时有所动作而已。 然而现在没有动作不代表之后也没有动作,很快关于楼晧海伤情的问题就像是被推倒的多米诺骨牌,从最初的任务现场遇险,一直捅到了师洋的糟糕表现,最后更是直接问责到了负责整个任务统筹的黄科长头上;再不久,这位黄科长和师洋之间耐人寻味的关系也被人匿名捅了出来,甚至还有人偷偷往督办这次事件的小组公开邮箱里放了一段来自师洋母亲师兰和黄科长的语音,事后证实这段语音正是师兰主动要求黄科长暗中“支持支持”他们亲生儿子的。 一石激起千层浪,很快黄科长和女院士拥有私生子的消息就被媒体吵开了,同时当然还有关于黄科长滥用职权,任人唯亲的种种渎职不当行为。很快迫于舆论,以及楼家方面的压力,相关处分就下来了。可就在众人以为这场看似有些荒唐的闹剧就要以黄科长的被免以及师洋的受处分画上句号时,一场借由黄科长渎职所引发的大清洗活动悄无声息地在安全情报部门内部展开。 此时此刻,就连一贯自傲的秦朗空都不得不佩服起那位坐镇他们秦家的老领导了。这边还没正式接到重新调任回京城的相关文件呢,就伸长了手借着由楼晧海所引发的这阵东风,将自己未来主要权利的倾斜区域进行了一场由内而外的调整。而且用的还是分管这一块的一个快退休的老领导的手,半个人都不得罪。 简直就是高,实在是高! 其实这次要严格说起来,事件的导火索——满腹黑水的楼晧海还真是临时起意,并非蓄谋已久。虽然他一开始的确是有打算把自己的情况稍微往严重里说一点,不但可以整治那个不中用的师洋和他的那位便宜爹,顺带再能拉上自己的亲爹在柳家人面前唱一出他劳苦功高的戏。以此利用一下柳老爷子内心所剩不多的那点疼爱外孙之情,以及怀念女儿之思。让柳老爷子就此不再打楼晧海的主意,最好还能彻底划分楼晧海名下和柳家名下的资产,从此让楼晧海和柳家划清界限,不再搀和到柳家的财产之争里头去。 可往严重里说是没错,楼晧海还真就没有什么当众扮演古代贵妇的意思,在众目睽睽之下来个“哎呦!好晕呀!”的戏码。可谁知天意如此,他自己也没想到由于那块肺部的旧伤突然发作,导致他暂时性的呼吸困难,当场就两眼一黑。 当然当时其实他并没有完全失去意识。可歪打正着,选日子不如撞日子,因此楼晧海干脆放松了身体,直接往地上这么一赖,接下来就万事大吉了。因此倒下去后“不省人事”的楼晧海也没想到事后的发展能是这样,还平白无故地帮了自己“老丈人”一把。 真要说起来,楼晧海忍不住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他的这份给秦剑南的聘礼,的确送的还是有点大! 第167章 随着距离楼晧海所在病房距离的缩短,秦朗空的心情自然也跟着越发不错。他吹着口哨提着一袋子药,一步三晃地来到楼晧海所在的病房门外,可刚要推门进去,突然从虚掩着的病房门缝里突然传出一声令秦朗空极为熟悉的咳嗽声,吓得秦朗空当时就开始条件反射性质地往后退,甚至调转身体就准备向电梯的方向逃跑。 “既然来了那怎么不进来啊?还是说你从来都是站在门外头探病的?” 随着秦朗空后退的脚步声,原本虚掩着的病房门突然一下被人从里头打开了,秦朗空一抬头果然看见秦剑南正一脸不悦地看着自己。 “呦,那啥?领导怎么亲自过来了?”秦朗空换了个能让自己放松的姿势,虽然显得更加没什么形象了,但至少小腿肚子不哆嗦了。 卧槽!肖秘书不是告诉自己说老家伙昨天就已经走了的吗?今天怎么还会突然出现在凤凰星上的803医院里,而且还是在楼晧海的病房。 “刚刚电话里你不是告诉我说你在自己家休息吗?”秦剑南皮笑肉不笑地瞥了秦朗空一眼,“我看你是把我的话和周医师的话都当成耳旁风了吧。” “不是,没有……这不是……”刚刚才在电话里对秦剑南撒谎的秦朗空显得无比心虚,但好再他脑子转的还够快,因此将手里刚刚取的药提溜起来说,“这个,我这不是才想起来今天还要过来复查嘛。所以你看我这拿了药之后,不也就顺道上来看看楼晧海嘛。” 秦剑南拿目光上下突突了秦朗空好一阵子,才不咸不淡地哼了一声道,“那还站着干什么,进来吧。” 一走进病房,秦朗空就冲着正坐在床上“重伤不起”的楼晧海做了鬼脸,然而还没让秦朗空来得及得意,已经重新坐回沙发上的秦剑南便又一个重磅炸弹抛出来,彻底炸晕了秦朗空的脑袋。 “听说你准备入楼家的籍了?” 秦剑南说的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坐在床上用似笑非笑目光看着秦朗空的楼晧海也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唯一在心里炸开了锅的就只有莫名遭受晴天霹雳一劫的秦朗空同志。 卧槽!?这都是谁给他家领导传的话?秦朗空忍不住冲楼晧海挤眉弄眼询问情况。 床上稳坐泰山的楼晧海则无辜地耸了耸肩,表达了一番这个情况他也搞不清楚。事实上从今天早晨,秦剑南突然拄着拐棍跑到他病房里打着探病的旗号“审问”他有关让秦朗空改姓楼,一直到现在秦朗空“自投罗网”地自己送上门来,楼晧海一直都没闹明白这个秦剑南究竟是怎么拿到明明只该由楼晧海和秦朗空两个人才知道的内幕消息的。 当然虽然消息来源没有闹明白,楼晧海还是凭借着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以及过人的胆识彻底pk了气势汹汹的秦剑南,不但说服了固执地认为楼晧海是过来跟他抢“儿子”的秦剑南,甚至还让秦剑南心甘情愿地将他现有的秦家所有资产转移到了秦朗空名下,并且彻底和秦家的几个兄弟在财务上划清界限。 “这是谁在您这里满嘴跑大船的啊?”秦朗空一面有些心虚地冲着楼晧海挤眉弄眼,一面对着秦剑南表达自己的“无辜”与“愤慨”,“嘿嘿嘿,那是完全没有的事儿,谁他妈跟您这儿乱嚼舌根呐?这摆明是想把我这个眼中钉肉中刺赶出秦家,然后他们在私底下好分您名下的资产嘛……呵呵呵呵……” 结果这么一说,还以为成功拉走仇恨的秦朗空却压根没机会为自己的聪明才智自豪,就被那边突然火冒三丈的秦剑南劈头盖脸的骂的满鼻子是灰。 “哪个王八犊子跟我这里嚼的舌根!?”秦剑南差点给信口雌黄的秦朗空给气岔了气,他喘了口气才继续道,“哪个王八犊子,哪个王八犊子!?要是不是刚好听见你这个小畜生的电话录音我能千里迢迢的跑过来找小楼谈话吗?我能死皮赖脸地跑到我那个老对头,楼半截那里去拿着热脸贴人家冷屁股吗?你说你不知好歹也就算了,怎么,怎么还……” 看着怒火中烧口不择言的秦剑南,秦朗空顿时惊的哑口无言。毕竟老爷子这劈头盖脸的一顿口水,撒在秦朗空的脸上,那信息量可就大了。 其实秦剑南能知道这事儿原本也就是个乌龙。 也就是楼晧海刚住院的时候,秦朗空不放心,刚巧又碰上家里原本用的个人终端和手机同时没电罢工,只得使用了放在秦剑南书房的台式终端和楼晧海联系。可秦朗空这个人吧有个毛病,那就是只要一和楼晧海聊天就各种黄丨色bao丨力,不着边际的乱聊。其实原本有这么个小癖好也无伤大雅,反正情人之间嘛,偶尔也就当成情趣了。可偏偏这次秦朗空就和楼晧海贫起了结婚入籍的事儿,结果三言两语被楼晧海撩拨的血槽空了的秦朗空当时就对着电话豪言壮语,说是要入楼晧海家的户籍,改成个楼氏朗空。其实本来嘛,楼晧海也没太当真,原本他也没说结婚就必须入籍,他和秦朗空两个人都从自己本家独立出来,组建全新的只属于他们自己的小家庭,也就完全没有入籍继承权之类的麻烦事儿了。可好巧不巧那天刚好秦剑南的台式终端设置了语音录制,于是秦朗空的这番惊天地泣鬼神的言论就被完完全全的保存了下来。更加巧合的是,事后还被由于忙碌而没有时间听终端联络录音的秦剑南秘书一并给考进了秦剑南的个人终端里。最无巧不成书的还刚刚好让突然闲下来,心血来潮听听录音的秦剑南给听了个全套。 这下可大事不好了!一开始两个人,当然主要还是秦朗空,那些小情人之间肉麻兮兮,甚至有些黄暴下流的对话内容都让秦剑南记不起来追究了,反倒满脑子就剩下一件事,那就是他养了快三十年的臭小子要改投去他的老对手,死对头楼家门下了。 要真说起来,这一贯思维缜密,想法保守而又性格严肃认真的人,一旦脑补起来,其脑洞容量根本不是一般人所能够想象的。特别是当这脑补者原本就一直耿耿于怀自己的那点亲缘关系压根不为那个脑补对象所看中,甚至应该说是厌恶的时候。 因此当秦剑南冷着脸快速脑补了一番之后,秦剑南立刻就着急了。第一他压根没把握在这个问题上说服叛逆的秦朗空;第二秦朗空和秦家本家的关系他其实比谁都清楚,因此在秦剑南看来,对于能够去掉脑袋上的那个秦字,秦朗空应该是迫不及待才对。 然而这么一想,秦剑南就又开始担心忧虑了,怎么说秦朗空也是他一手带大的,且不说别的,单就这些年来的相处,即便一开始他是别有用心,即便他也并不怎么喜欢这个小“白眼狼”,可还是耐不住时间呐。三十年的时间,这哪怕是养条狗,估计都得培养出感情来,更何况还是个人呢?而且话说回头来,这年来,秦朗空的确也没给他秦剑南在外丢过面子,虽然性格不怎地,应该说是非常的糟糕,但好歹其他地方够优秀,优秀到秦剑南现在对于秦家其他二代根本就看不入眼。 因此对于这种棘手的情况,身为老姜的秦剑南只能分兵两路,先杀到他的老对头那里去摸摸地,虽然现在两家在利益上基本上不存在冲突了,配合战也在楼晧海和秦朗空二人的有意牵线搭桥下取得了好几次成功,可双方都是斗了大半辈子的老冤家了,还能一夜之间转脸成亲家不成!?因此秦剑南就是心里再不待见楼玉珏,嘴上再逞英雄喊楼玉珏的外号楼半截,一咬牙,想着为秦朗空探探口风顺带也是铺条后路,秦剑南还是硬着头皮过去和自己的老对头假意亲近了一番。 这种刻意为之的套近乎,来的还着实有些莫名其妙,结果可想而知。秦剑南这头努力了半天,那边也就只能换回楼玉珏几句不冷不热地哼哼哈哈。对此秦舅舅自然满心愤恨,当然楼爸爸自然也是一头雾水,摸不着头脑。 这兵分两路的第二路自然就是楼晧海这里了,在楼爸爸那里碰了一鼻子灰的秦舅舅很快雄赳赳气昂昂地杀到了楼晧海这里。一来好发泄发泄自己心中的不满,二来也准备从楼晧海这里下手,让楼晧海彻底打消让自己外甥改成跟他姓的念想。在他看来,就之前楼玉珏对他那个横眉冷对的态度,他就决计不能同意让秦朗空入他们楼家户籍。否则这可就该受欺负了,更何况这些日子他也算是看明白了,他家那个小兔崽子虽然一贯横着走,可到了这个姓楼的小兔崽子手里,那是扁的圆的,圆的扁的,任君随意揉搓,连句硬话都说不出来,真是被吃的死死的。因此他就更不能让秦朗空脑袋发热自己把自己给卖咯!否则…… 这么一想,原本就脑洞开的过大的秦舅舅又陷入了脑补之中,甚至还成功yy出了一部年度豪门悲惨媳妇儿与恶毒公公的年度家庭伦理大戏。 不过好在楼晧海手段够高,三言两语就安抚了陷入抓狂状态的秦舅舅。可好容易让大脑恢复正常运作的秦舅舅一清醒过来,第一件想起来做的事情自然就是找秦朗空这个没羞没臊的混球算账。 他这次为了他,可是着急上火的连老脸都丢尽了!而且目前看来这个罪魁祸首,不但没有反省,反而张口就在电话里忽悠了他老人家一通。这其实也就算了,结果现在还当着他的面,睁着眼睛说起瞎话来,这下秦剑南算是气不打一处来,彻底气炸了肺! 他恶狠狠地盯着眼前脸色变来变去的秦朗空,手里的拐棍被他在地上杵的咚咚作响,“你这个混崽子啊!我看你是要气死我!!” “我……我……我我……”这下弄清楚事情原委的秦朗空也尴尬了,他摸着鼻子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而床上的楼晧海则一脸原来如此啊的表情盯着秦朗空猛瞧。 最后还是还是气急了的秦剑南拿着拐棍指了秦朗空的鼻子继续开骂,“你这个白眼狼,好好好……你不是千方百计想要入他们楼家的户籍吗?我成全你,明天下午,不不不……我看明天上午一早,我就去找民政的老周,让你入籍,让你入他们楼家的籍!!!反正我是不想再看见你了,你也最好不要是我们秦家的人……” “我……我……我不是……领导息怒……哎呦舅舅息怒……那个这个事儿我们还是从长计议,你看是吧!”说着秦朗空死乞白赖地凑会秦剑南身边,还不忘对着床上都快憋笑憋出内伤的楼晧海使了个帮忙的眼色,“那个我看楼晧海今天也该累了,要不我们先回家,回家我们再慢慢谈!?” “还回家谈!?”秦剑南哼了一声推开凑到自己身边献殷勤的秦朗空,“回哪个家?你都快是人家楼家的人了?你还想跟我回秦家?” 这些秦朗空可囧了,说实在的他一个大男人,让他一转头就改姓成了什么劳什子的楼秦氏,这要是传出去还不笑掉别人的大牙啊?让他这个曾经风光无限的秦少面子还往哪里阁? “哎呦……舅舅……我说……”秦朗空那叫一个着急啊,他看着楼晧海拼命瞪眼珠子,心说你丫儿还不快点过来搭把手,我这儿都炸锅了。 其实被秦朗空一连串叫了好几声舅舅,秦剑南还是很受用的。他不动声色地看着秦朗空和楼晧海之间的互动,转念又想起楼晧海之前对他说的好些掏心窝子,而且字字句句打在他心底最荣柔软处的话,突然叹息一声,觉得儿孙自有儿孙福这句话的确是对的。 因此当秦朗空肉麻兮兮地叫了他不知道第几声舅舅的时候,表面上依旧黑着脸的秦剑南回头看了一眼楼晧海,然后有些不耐烦地挥开粘人的秦朗空,然后冷冷道,“要回去!?行啊?那你回去好了。” “真的!?”秦朗空显然松了口气。 然而秦剑南却拿起个人终端呼叫了自己的秘书将车开出来,然后道,“你准备准备,我们马上去空港。” 卧槽啊!秦朗空心里咯噔一下,心说这老家伙原来是准备直接坐宇宙舰离开啊,压根没有再听他啰嗦的意思。 “怎么你不跟我走了?”接受了楼晧海道别的秦剑南走到门口,突然回头问了秦朗空一句。 秦朗空显得有些尴尬,他哼唧了一小会儿,才吞吞吐吐地低声道,“您这不是都不回去了吗?那我还找谁解释去?我既然都来了,还不如,不如就留在这里陪着楼晧海……” “哼!”闻言秦剑南砰地一声甩上门,转身便大步流星地走了。 直到走道里再也听不见秦剑南的脚步声,秦朗空才终于舒了口气道,拍着胸口一脸菜色地转头问楼晧海,“卧槽,这下死定了肿么办!” 第168章 看着楼晧海的态度,秦朗空似乎突然反应过来了,他冲过去一屁股坐到病床边上,变着法儿腻歪到楼晧海怀里,双手捧住楼晧海的脸问道,“我靠,该不会是我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重要的东西!?”楼晧海勾了勾嘴角,伸手扒拉下秦朗空在他脸上乱揉的魔爪,“你指的是什么?” “比如,比如……之前我没来之前你们都说了什么?”秦朗空问的有些谨慎。 “以秦少的聪明才智会猜不到?”楼晧海挑了挑眉,指着床头柜上秦剑南拿过来的一篮子樱桃问,“吃不吃?你舅舅拿过来的,说是哪里专供中央的,平常有钱市面上都见不到。” “……”秦朗空啧了啧嘴,“我说你别转移话题啊。” “怎么?有得吃还不乐意呀?”楼晧海哼了一声,然后用脚踹了踹秦朗空的屁股说,“去去,拿过来,你不吃我还想尝尝呢。” “楼少我说你可不能这么对我啊。”秦朗空实在有些摸不准楼晧海的态度,被吊的心里七上八下的,都快崩溃了。他磨磨蹭蹭地摸到樱桃篮子的边上,伸手抓了一把递给楼晧海,期间连脖子都没有扭动过,一直直勾勾地保持着盯着楼晧海的姿势。 吃到樱桃的楼晧海享受地眯了眯眼睛,“嗯,这个真是味道不错,你真的不来一个?” “楼晧海,算我求求你还不行吗……”秦朗空都快急哭了。 “来张嘴!”楼晧海笑盈盈地将手里最后的一颗长相圆润饱满的樱桃塞进秦朗空嘴里,在用目光逼迫秦朗空囫囵吞下去之后,才终于大发慈悲似的缓缓开口问道,“你真想知道?” 秦朗空闻言,慌忙猛点头。 楼晧海勾了勾手指,示意秦朗空附耳过来。 秦朗空急忙乐颠颠地凑过去。 “知道你们家领导杀过来是找我干什么的吗?”楼晧海问的慢条斯理。 “该不会是过来找你pk的吧?”秦朗空有些心虚地吞吞口水,毕竟这次乌龙真要怪起来,还真就只能怪他不小心,乱说话。 楼晧海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高深莫测地再次冲秦朗空勾了勾手指头,直到秦朗空将整只耳朵都凑到了楼晧海的嘴巴边上,楼晧海才徐徐吹了口气,忍着笑意道,“猜对了!要不要再猜猜结局呢?” “什么,什么结局……”秦朗空吞了吞口水。 楼晧海又吹了口热气道,“当然是你所谓的pk结果咯。” “我……我猜不出来……”秦朗空眨巴眨巴眼睛,显得有些可怜巴巴。 “胆子大一点嘛。”楼晧海笑着拍了拍秦朗空的脸蛋给予他鼓励。 “……”秦朗空还是没敢说话。 但秦朗空不说话,楼晧海也不说话,在比定力上头,秦朗空压根就没在楼晧海手上讨到过便宜。因此,半晌过后,还是秦朗空憋不住了,他咬了咬牙,努力瞪着楼晧海那张波澜不惊的脸,仿佛这样就能猜透楼晧海此刻的心中所想一般,“你……你……你别告诉我是你赢了?”秦朗空盯着楼晧海缓缓扬起的嘴角,眼珠子越瞪越大,“卧槽!真的假的??你……你你你真的把我们家那个难缠的老鬼给制服了?” “诶——”楼晧海装模作样地拖了个长音,在秦朗空跟前晃了晃手指头,“话别说的那么难听嘛,什么叫制服了啊?”楼晧海露出一个坏笑,突然一个锁喉将秦朗空倒扣在床上的被褥里,然后桀桀桀地假笑了几声之后才一字一顿地说,“像这样,才叫制服,你说对不对?” 然而此时此刻秦朗空却管不了那么多了,他哼哧哼哧地挣扎着从被褥里将头扭过来,正对着楼晧海显得无比惊讶,“卧槽,你怎么做到的?快说,快告诉我……” “坑蒙拐骗偷,秦少觉得我用的是什么手段?”楼晧海松开手扼住秦朗空咽喉的手,然后又塞了一颗红丹丹的樱桃进秦朗空的嘴。 秦朗空咕嘟一口咽下,连樱桃核都来不及吐便急忙接话,“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下次我保证,我再也不乱用通讯终端了!楼少您大人有大量,就别在吊人胃口了。这着急也是会出人命的。” “知道错了?”楼晧海不冷不热地哼了一句。 秦朗空有些郁闷,“我这真不是故意的,下次我保证,我保证不这么干了。” “复查的结果呢?复查结果拿出来我看看。”楼晧海上下打量了一下秦朗空,突然再一次岔开了话题,“我怎么觉得你这脸还有点肿啊,眼睛也不大对,红的像个兔子似的,你回家有听话好好休息过没有?” “我……哎呦喂……”秦朗空心说都这个节骨眼上了你怎么还给我谈这个啊,你这是不是存心想要急死我吗?但是面对楼晧海让他心里有些发毛的目光,秦朗空又觉得有些心虚,因此他虽然不怎么乐意,但还是老实巴交地从袋子里掏出了刚刚才拿到的复查表,顺带用蚊子般大小的声音嘀咕了一句,“那个,其实我真休息的挺好的,就是没忍住玩了会儿游戏。” “玩游戏?”楼晧海可不会记错,当时医生说了,就秦朗空这个状况,除了静养什么都最好不要干,特别是眼睛。当时候由于在海底长时间受压又缺乏应有的保护措施,导致秦朗空的眼压一直偏高,而且还有内部渗血。因此楼晧海在电话里也是特意交代了秦朗空闭上眼睛好好休息的。 结果这下好了,他的话,医生的话,全给当成耳旁风了! 这下秦朗空都快跪了,他双手合十举过头顶,做虔诚祭拜状说,“亲爱的,楼大少,我是真心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回家我保证好好休息,能不睁眼就一直闭着。我保证以后再不乱用电话,不对着电话跟你乱扯淡……” “好了好了。”楼晧海也是见好就收,更何况秦朗空这个样子他瞅着也觉得怪可怜的。不过可怜之余,他也觉得挺有意思的,否则也不会想这样逮着机会就往死里虐这个二货。 “你到底和我家领导达成了什么秘密协议,楼晧海我对你可是真心实意就差掏心窝子了,你……你你可不能……不能?” 楼晧海乐了,顺着他的话往下说,“不能什么啊?” “不能不要我!”秦朗空硬着脖颈,憋得满脸通红。 “别这么对自己没信心嘛。”楼晧海顺手将人从床边的地上拐过来,又塞了几颗樱桃进秦朗空的嘴,然后才似笑非笑地道,“的确是有个协议,这样吧,我来跟你长话短说,浓缩一下。来来先把樱桃核给吐出来,这玩意儿吃多了,又不能从肚子里再长出樱桃来。” “其实吧,我就是告诉你舅舅,他大可以用你来自我洗白白,彻底和秦家那本算不清的烂帐撇清关系。你想想啊,你们秦家的那几个舅舅这些年私底下干了多少见不得光的事儿,说白了这是没人想要动他们,否则保准一查一个准儿。而秦剑南呢,他的确是自身毫无破绽,因此想要撼动他,从他的那两个兄弟身上下手就成唯一的,也是最能见效的办法。” “而且就凭你这个舅舅秦剑南的的野心,他迟早是想要在进一步的。因此那些对他虎视眈眈的人,对着他身后那两个破绽百出的兄弟,是能忍住今天不下手却难保明天不下手,能忍住现在不下手却难保以后不下手,因此我只是稍微提了提这里头的利害关系,你的这个老狐狸舅舅就反过味儿来了……” “所以你是说我舅舅准备借我和你的这点事儿和秦家本家彻底分家?”秦朗空这下是彻底明白了。的确楼晧海这个一招儿可谓是用到点子上了,刚刚好触到了老家伙的软肋。秦剑南的野心从来没有瞒着过秦朗空,秦朗空自然知道老家伙这次重新进京为的就是上次跟自己失之交臂的,那个立于凤凰星系权利巅峰的位置。因此这次是他最后的机会,他不会允许,也不能容忍自己在前进的道路上出现任何一丁点纰漏,哪怕这个纰漏是来自他身后的家族。 楼晧海象征性地拍手鼓掌,“聪明!来再奖励你一颗樱桃!” “……所以……”秦朗空机械性地张嘴吃樱桃,显然他还有些没太理清楚他自己高速飞转的思维。 直到一旁靠在床头上假寐的楼晧海替他说出答案,“所以秦伯伯就同意你嫁给我了,不但同意你以后可以跟着我姓楼,还给你陪了一笔相当丰厚的秦家资产做嫁妆。” “噗……噗……噗噗……”原本正准备吐樱桃核的秦朗空瞬间喷出好几口口水。然而还没等他开口,就被一脸厌恶的楼晧海从床边上推开。 “干什么,干什么?恶心不恶心呐你?” “卧槽,你是说我舅舅同意我改姓楼了?而且准备给我嫁妆!?”秦朗空拿着手背狠狠地蹭嘴。 楼晧海笑眯眯地反问,“怎么你反悔了?” 秦朗空欲哭无泪,说实在的如果可以他是真心一点不想改姓楼的。他这个大名秦朗空叫了这么多年,多好听,多顺耳啊!突然来了楼朗空,楼秦氏这是要为哪般? “我还能反悔吗?”秦朗空气若游丝地趴在楼晧海身边装死。 楼晧海冷笑着看着他,淡淡道,“秦少大可以试试。” “……”秦朗空挣扎着抬起头,用眼角瞄着楼晧海,“我敢吗我?都这样了,你说我要是在冲回去跟我们家领导说其实我只是开了个玩笑,不打算入籍的,你觉得我的下场会怎么样?” “应该会很惨。”楼晧海安抚性地拍了拍秦朗空耷拉着的脑袋。开玩笑,既然秦剑南能接受他的提议,显然也是下了极大决心的。楼晧海甚至估计按照秦剑南的性格,这个时候搞不好连相关的材料,资产清单都已经开始准备了,这个时候如果秦朗空敢舔着脸再过去说一句反悔的话,秦剑南估计都能直接跳起来用拐棍敲断秦朗空的腿。 嗷嗷嗷——秦朗空扑到楼晧海怀里装可怜,他一面对手指,一面做抽泣状,“那人家以后可就是你的人了,那你以后可不许欺负人家,那你以后可要好好保护人家……” “艹!好好说话!”楼晧海被秦朗空给逗笑了,不过看秦朗空这个死灰复燃的得瑟相也就知道,秦朗空这下是彻底恢复元气了。 两个人又在病房里闹了一阵,时间也就差不多到了中午的饭点。午饭是由医院直接提供的,穿着浅粉色护士服的小护士推着精致的送餐车礼貌地敲门进入,“您好,这是您预订的午餐。” “诶,怎么有两份?”秦朗空走过去有些好奇地扒拉那两份看起来还比较丰盛的午餐。 楼晧海一脸我还不了你呀的表情看了秦朗空一眼,然后道,“我就算准了你今天中午肯定要在我这儿吃饭。” “嘿嘿,亲爱的,还是你最了解我了。”秦朗空傻不拉几地笑了起来,“对了你想不想吃羊肉馅饼,我今天过来的时候看见医院门口有卖的,看上去还挺干净的。” “你想吃了?”楼晧海看了一眼秦朗空牌儿吃货。 闻言,秦朗空猛地点头,还不忘保证说,“我绝对不吃辣味的,就吃五香的。” “远吗?要不我打电话让警卫处的小史去买吧。”楼晧海看着秦朗空那双兔子一样的眼睛就觉得不怎么放心。 秦朗空蹭过去,一脸猥琐地冲着楼晧海挤眉弄眼,“怎么不放心人家啊?” “滚吧,滚吧!”楼晧海最烦秦朗空这一套,因此果断放人。 不过秦朗空领走之前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凑到楼晧海身边道,“你上次跟我说的是今天吧。北楼今天负责安全的是福东那个混小子,我都打点好了,到时候估计只要他们打着我的旗号过来,应该就肯定能给顺利放进来。” “我知道了。”楼晧海若有所思,然后突然抬头对秦朗空露出一个相当勾人的浅笑,“你可得快着点啊,不然要是让对方抢了先,你可能就再也见不到我咯。” “靠,你能不能不跟我提这些不吉利的啊?之前你吓唬我那一次到现在我都还心有余悸来着。”秦朗空虎着个脸哼了一声,显得有些不高兴。虽然他平常一贯乱开玩笑,但每每涉及到楼晧海头上,他还是会莫名其妙地多出一大堆忌讳。 似乎没想到自己的玩笑话换来秦朗空这么较真儿的一句,因此楼晧海也没再说什么,只是拍了拍秦朗空的屁股说,“行了行了,记得回来给我也带一块尝尝,饭我就先给你放保温箱里了。” 正所谓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就秦朗空转身下楼买块馅饼解馋的时候,一辆挂着军用牌照的墨绿色跑车便悄无声息地驶入了北楼的大门。原本正等着吃新鲜做出来的羊肉馅饼的秦朗空一回头便看见了熟人。因此他快速接过刚刚出炉还热乎烫手的四块馅饼,将一张百元大钞直接塞进那个烙饼老太太的手里,嚷嚷着“不用找了”便急匆匆地绕到北楼的另一侧小门走了进去。 此刻正靠着窗边,优哉游哉地喝汤的楼晧海突然勾起了嘴角,他快速走到卫生间,将手里喝剩下的汤直接倒进马桶里冲掉,又顺手将房间里的饭菜都收进保温箱,然后便躺回了床上。 他的病房视野相当好,可以相当轻易地将北楼西侧的整片停车区域都收入眼底,因此他很容易就看见了被那个秦朗空的熟人所带进来的颜穆青。 楼晧海一面计算着对方的上楼时间一面还游刃有余地给秦朗空发了条讯息过去。 正在电梯里着急上火的秦朗空突然被自己身上响起的通讯终端给吓了一跳,他抖了抖手将通讯终端打开,悬浮的紫红色屏幕上的,是楼晧海留给他的一句简短话语。 [演员到齐了,好戏开幕!] 这条短信让刚刚出了电梯口的秦朗空下意识地放慢脚步,很快他就听见了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秦朗空下意识地侧身避开,果然就看见几个他熟悉的柳家面孔从他面前的走廊匆穿过,为首的正是柳家的掌门人柳老爷子。 好不容易等人走远,秦朗空刚想要出来却不得不再次隐身躲进一间虚掩着门的休息室里。然而这次的脚步声却并没有急匆匆的离他越来越远,反倒在秦朗空藏身的休息室门口停住了。 秦朗空背靠墙壁,吓的连大气都不敢出。 可谁知半晌过去了,门外的脚步声却只是徘徊了一阵子,依旧没有半点要离开的意思。 卧槽!他不是这么衰,被发现了吧。秦朗空有些懊恼。 “羊肉馅饼,还挺香的嘛。”就在秦朗空接近崩溃的时候,门口停留的人却突然开口了。 心知自己已经被对方发现了的秦朗空一个激灵,磨蹭了好半天才老大不情愿地从门缝里挤出来,缩着脑袋,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楼叔叔好。” “好?我可一点都不好。”楼玉珏寒这一张脸直勾勾地看着秦朗空,“你说吧,这次你和我们家那个不孝子又合起火来准备出什么幺蛾子啊?” “楼叔叔您这不都知道了嘛。”秦朗空瘪了瘪嘴,在心里直呼冤枉。心说这次害您吓破胆的可不是我,而是你的好儿子楼晧海。真要说起来,他这个现场遭受刺激最深的也是受害者来着。 楼玉珏冷哼了一声没说话,但脚下的步子却也还是没动。 直到另一道人声从楼玉珏身后远远传来,楼玉珏才让开秦朗空面前的路,然而秦朗空一抬头人还没来得及跑,就看见了另一张他无比熟悉的面孔,“是小秦吗?” “楼……楼楼楼元帅……” 卧槽!楼晧海这个事前通知工作做得可不怎么到位啊!他怎么不知道连楼家这位重量级的今天都给楼晧海闹过来了。 “楼元帅!?”听了秦朗空结结巴巴满含惊讶的叫声,楼曦平忍不住眯着眼睛勾了勾嘴角。他咳嗽一声,故作不高兴地道,“你叫我儿子不还叫的挺亲热的,什么楼叔叔!?怎么到了我这里,反倒生分起来了?” 秦朗空眼皮一跳,只得又闷声磕磕巴巴地叫了句,“楼……楼爷爷。”他一边叫,一边还忍不住偷偷摸摸地拿着眼角的余光往楼玉珏身上直瞟。 果然他这句爷爷一叫出口,那边楼玉珏的脸色便又黑了几分。 作者有话要说:秦舅舅刚走,不速之客就来了,然后柳家人和柳爷爷来了,楼爸爸来了,就连不轻易出现的楼爷爷都来了。这下楼家亲友团要准备开始团战了,原本想要躲得远远的秦朗空同学却偏偏被楼爷爷给一把抓到现场。要知道这个躲在一旁看直播,更直接去现场参演的区别可大了…… 秦同学要肿么办捏? 让我们先替苦逼的秦同学默哀三分钟~ ps:不好意思,晚上弄的有点晚~~对不起各位 还有就是谢谢:阿涪姑娘给我扔的地雷&suiyu姑娘给我扔的手榴弹~~~么么哒~ 第169章 砰——砰砰—— 突然响起的枪声,在原本安静的住院区走廊里显得尤为刺耳。 “怎么搞的?”楼玉珏脸色一变,如果他的耳朵没出问题,这声枪声的来源绝对是楼晧海所住的病房方向。 秦朗空没空回话,他心里也是跟着咯噔一下,毕竟谁知道颜穆青这个变态究竟是怎么打算的。这次过来身上又准备了什么装备。虽然根据凤凰星系的相关法律,任何个人以及组织都不允许私自拥有枪支,但其实只要有钱,这个年头还有什么是买不来的?别说是枪了,就算是机甲武装战舰只要想要也没什么不能有的。 看着还没跟自己说上两句话的秦朗空掉头就跑的飞快,楼曦平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他摇了摇头,对着一旁也明显变得有些心不在焉的儿子缓缓道,“走吧,我们也过去看看。”看来这个姓秦的小崽子还是定力不够啊,怎么一遇上事儿就慌得自乱阵脚了呢?不过楼曦平又斜眼看了看自己同样表现不佳的儿子,叹了口气,在心中感慨这些人对于他这个宝贝孙子能力的不信任。 事实上,病房里让楼爷爷坚定不移信任的楼家长孙楼晧海同志,在面对才说了几句话就突然情绪失控,并且还从怀里摸出把枪来对着病房房顶玩突突的颜穆青也着实是愣了一下。他的确是打算拿这个颜穆青说说事儿的,但他却没想到颜穆青的胆子能这么大,连投毒耍刀片的冷兵器时代都直接越过了,上来一言不合就直接热武器招待,估计就这么个奇葩情况,搁到谁头上都得愣上一小会儿。 秦朗空匆匆忙忙,扒拉开一个个呆在楼晧海病房门口当门神的柳家人,才一探头进入病房就看见颜穆青又哭又笑地拿着黑洞洞地枪口指着病床上半靠着的楼晧海。 卧槽,楼少你确定这次不是你玩脱了? 被惊呆了的秦朗空冲着楼晧海眨了眨眼睛,心说这个姓颜他怎么瞧着状态不大对啊,别是被刺激的神经错乱真的疯了吧? 床上一脸淡定,双手高举做投降状的楼晧海不动声色地晃动举起的手臂,用最简单的莫斯密码向秦朗空解释了一下自己现在面对的状况,那就是这个姓颜的的确是脑子出了问题,他这边都还来得及使用言语攻击,对方就直接相当“上道”地大戏开唱。 “楼晧海——呵呵——楼大少,柳家表少爷!?你说说你有什么了不起的啊?”举着枪的颜穆青显然已经陷入情绪崩溃的边缘,他突然歇斯底里地冲到病床边,一把揪住楼晧海的衣领,“你说啊,你说!你究竟有什么了不起,除了家世出身,你说说啊!学历,长相,品位,能力,手腕,你究竟有哪点比的上我颜穆青?凭什么,凭什么你就能是大少爷了?而我无论怎么努力却一直是,只能是个颜总!?” 看着颜穆青越来越危险的动作,柳老爷子终于不淡定了,他是认识眼前这个年轻人的,不,应该说是相当熟悉才对。他下意识地看了看一眼一脸淡漠表情站在自己右手边的二儿子,如果他没记错,这个一表人才的年轻人就是经由他的这个儿子引见给他的,之后还攒到着他将家族里的一部分生意交给这个年轻人打理。 然而就在柳老爷子被那边再次高声叫嚷起来的颜穆青吸引开目光的时候,柳老爷子无意中发现除了他自己外,居然他的另一个儿子和两个孙辈也在看他的这个二儿子,不同于他二儿子的故作镇定,这三个人的目光显然就值得让人玩味多了。幸灾乐祸的,冷漠无情的,甚至还有那些藏也藏不住恶毒野心。 突然之间,柳老爷子就觉得自己有些烦躁,他强迫自己闭上眼睛不去看,不去想,然而那头正拿着枪口指着他外孙脑袋上蹿下跳,刷存在感的颜穆青却一点也不希望这位老人家找到清静。他赤红着双眼,用沙哑粗粝的声音摇晃着楼晧海,“你怎么就不去死呢?只要你死了,我就能代替你了!对……对……只要你死了……哈哈哈……” “快,快,你们还愣着干嘛,都去给我找人呐!”柳老爷子又急又气又惊,要不是刚好站在他身边的秦朗空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他老人家,柳老爷子差点都要直接扑上去找那个疯疯癫癫的颜穆青直接拼命了。 “老爷子,老爷子您息怒,我看这个姓颜的样子不对,贸然叫人过来我怕反倒刺激了他。”秦朗空刚开口劝住老人家,一直各怀心思装聋作哑的柳家人便立刻七嘴八舌地插嘴附和起来,很显然秦朗空的话,给了他们一个前所未有的,无比绝妙的借口。 血压蹭蹭飙升的柳老爷子只觉得眼前发黑,头脑发晕,他怒气冲天的看着这群跟着他一块来探病的柳家子孙的嘴脸,几次张口几次却又憋无奈回了心里。 如今他算是看明白了!说到底这帮人就是巴不得眼睁睁地看着楼晧海死在那个神经病的枪口下才叫好。 秦朗空抬头,冷冷地扫过这些七嘴八舌的柳家人,然后他和楼晧海快速隔空交换了一下意见,便笑眯眯地上前一步发动嘲讽技能,准备开始拉仇恨。 “呦,好热闹啊,颜总今天这是玩的哪一出啊?” 果然,秦朗空一击奏效,莫名其妙就狂化血条暴涨的颜穆青牌儿boss一个转脸,显得有些迟疑道,“秦朗空!?” 还行!看样子还没疯的太彻底,至少还能认出人来,因此秦朗空下意识地松了口气,哼笑一声说,“颜总这是干什么?有话……” 然而这边还不等秦朗空拉开架势说完话,那边颜穆青便自顾自地疯狂大笑了起来,他狠狠地用枪口撞了撞楼晧海的太阳穴,显得有些得意,“你看看,你看看,我还当这是谁来了呢!原来是秦大少啊!怎么你担心他吗?你放心吧,等他死了你就是我的了,我会好好对你的!” 卧槽!恶心毙了有木有! “好好对我?颜总你这是做梦呢,还是不小心摔坏了脑子啊?”秦朗空毒舌技能全开,外加嘲讽脸天赋百分之百的加持,“也不自己撒泡尿照照,就你这样儿的。人家楼少是大校你是什么,人家楼少是教授你是什么,人家楼少是楼家长孙你算什么,人家楼少是柳家表少爷你算什么?可笑不可笑啊你!?说起来,唯一值得一提也就是你还能做点小生意,弄点小钱花花。不过就这也不过是给人家做嫁衣罢了,说白了你就一高级打工仔,主子高兴了偶尔赏你两块肉吃,你还真把自己当成大少爷了……真是笑死人了……还什么好好对我,你拿什么好好对我?该不会是你舍不得吃的那两块肉吧!” “你……”遭受强烈语言攻击的颜boss差点被秦朗空激出一口老血,他颤抖着双手,恶狠狠地抓着枪口下的楼晧海,威胁秦朗空道,“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你不就是想激我吗?我就偏不让你如意,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能杀了他啊?” “别,别动手,你说,你想要什么,只要你肯放过我外孙。”眼看情况越来越危急,柳老爷子终于再也按捺不住,推开拦在他面前的儿子和孙子,气急败坏地大声质问颜穆青。 “我想要什么?哈哈哈……”癫癫狂狂的颜穆青显得有些语无伦次,“我要他,他所拥有的一切,楼家的,柳家的,所有的,全部!噢,对了,还有那边那个秦朗空……啊哈哈哈……我明明比他优秀这么多,可是为什么你们都看不见呢?真是奇怪……” 看着状态越来越不稳定的颜穆青,一直忍着没有上前的楼爸爸和楼爷爷也有些着急了,但到底还是楼爷爷这块见过无数大场面的老姜沉得住气,不但挥手阻止了想要冲进病房,救子心切的儿子,而且还阻止了楼下闻讯赶到的荷枪实弹的警卫班。 果不其然,就在颜穆青疯狂地大吼大叫,自我陶醉地宣称自己究竟有多么优秀时,一道冰冷的,毫无波澜的声音突然打断了他。 宛若一道chiluoluo的嘲讽。 “很不幸!你想的那些全都得不到。” “亲爱的!干的漂亮!”最先反应过来的秦朗空惊喜万分,他望着突然逆转的战况毫不吝啬地给予自家爱人赞美。 望着自己突然空了的右手,颜穆青显然还没有太反应过来,他只是愣愣地望着楼晧海,显得有些难以置信。 “这不可能,这是不可能的!枪,枪呢?我的枪呢?”一时间难于接受自己失败的颜穆青突然发疯似得冲向楼晧海,“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事到如今我还是比不上你!为什么,你杀了我,你杀了我……” 翻身坐到床沿边上的楼晧海淡漠地挑了挑眉,他伸腿将扑过来的颜穆青踹翻在地上,然后居高临下地望着他,漆黑的眼眸中几乎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啪嗒—— 一直紧紧盯着这一切的几个柳家人突然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他们有的是庆幸,庆幸颜穆青这个大麻烦终于能死无对证了;有的则是窃喜,暗喜他们终于抓住了楼晧海这个外姓人的纰漏,居然杀人了,相信只要他们在事后稍微往外透露那么一点信息,就足够那些闻风而动的八卦媒体忙乎的了,到时候迫于舆论压力,楼晧海最轻也得是个防卫过当。想必柳老爷子就是再糊涂,也不可能让一个坐过牢的人来担任柳家的未来掌舵人吧。 可就在这些人暗自得意的时候,那声令他们期待的枪声却并没有如期响起。 单薄的扣动扳机声在突然陷入诡异沉寂的病房里显得刺耳而又突兀,仿若示威一般,楼晧海冷笑着勾起嘴角,随手将之前落到自己病号服袖子里的弹夹扔了出去。 啪——啪—— 弹夹以一条漂亮的抛物线越过楼晧海和颜穆青之间的距离,在好巧不巧地砸中了颜穆青的额头留下一条刺目的血红之后,才再次落地摔出了里头剩下的几枚子弹。 “怎么,失望了!?”楼晧海淡然开口,像是对着地上的颜穆青,却又更像是针对一旁集体傻眼了的柳家家人。 此时,一直站在门外关注着病房内部情况的楼老元帅终于挥手解除禁令,让那些早已跃跃欲试的警卫班队员端着各种武器冲进病房。 楼晧海居高临下地望着地上一蹶不振的颜穆青,对着将整间病房团团围住的警卫道,“带走吧!” “是!”领头的少尉恭敬地冲着楼晧海立正敬礼。 楼晧海淡淡挥手,不冷不热地点了对方一句,“告诉你们处长,这个人虽然本身不是军人,可今天犯事的地方确实在803的北楼,企图伤害的也是我这个大校……” “您放心,对于这次的安全事件,一定会由我们军方相关机构全全负责立案调查。” 一听楼晧海将颜穆青全全交去了军方手里,在场的好几个柳家人都不淡定了。要知道这军方法院可不像地方,不是他们这些人伸长了手,有关系有钱就能摆平的。 哼笑一声,将横在自己面前准备上去和楼晧海说上几句的柳家人撞开,秦朗空对着坐回床边把玩手里被卸去弹夹手枪的楼晧海飞快地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然后相当没羞没臊地飞扑了过去,下手狠狠将人抱住,“亲爱的,你没事吧!刚才你可吓死我了!”很显然,秦朗空不傻,他清楚地知道这次所谓由颜穆青这个二傻子主演的闹剧,实际上是由不止一个柳家人导演而成。而他和楼晧海不过只是顺水推舟利用他们一把而已。 虽然秦朗空嘴上叫的相当假,但伸手回揽住秦朗空腰身的楼晧海还是清晰地感受到了来自秦朗空身上厚实衣料下的细微战栗。 秦朗空发誓,这辈子他都不会再让人能有机会用枪口抵住楼晧海的太阳穴了,哪怕只是做戏。 “你没事吧。”楼晧海叹了口气,看着秦朗空似乎变得更红了的眼珠,显得有些担心。 然而秦朗空却躲开楼晧海的目光,直接将手探到了楼晧海太阳穴的位置,小心翼翼地用手指头按压了一下,“疼不疼,我刚才看那个死变态下手可不轻。” “没事。”楼晧海突然觉得挺想亲一亲这张距离自己相当近的脸的,于是这么想着,他也就这么做了。 而这一幕,则刚好被冲进来准备看看自己宝贝儿子状况的楼爸爸看了个正着。此时他好容易摆脱了门口来自院方,以及警卫处各种道歉大军纠缠。 “嗯哼——”楼爸爸顿住脚步,有些尴尬地收起原本准备给自己儿子一个压惊拥抱的手臂,显得满脸不悦。 楼晧海淡定侧头,和秦朗空亲昵地腻歪了好一会儿,才结束了自己在亲爹面前和一个男人秀恩爱的无耻行为,问道,“爸爸,您来了,有事?” “有事,有事……有个屁……”突然暴跳如雷的楼爸爸一个急刹车,猛地顿住话语。 秦朗空回头一看,果然看见楼老元帅正眯着双眸看他和楼晧海。 “爷爷。”楼晧海的声音依旧淡淡的,他从床边站起身来,礼貌地招呼老人家坐下,然后又把玩着手里的那把枪走到被他忽视良久的柳家人面前,径自排除其他柳姓障碍物,走到脸色相当不怎么样的柳老爷子面前道,“外公也坐,我这里没有什么好茶招待,还请外公您不要见怪。” “……”柳老爷子半晌没动,他张了张嘴,突然显得疲惫不堪。他抬起手,像是下定决心一般,终于拍了拍楼晧海的肩膀,他力道不大,但楼晧海却清清楚楚感受到了来自这个睿智老人掌心的温度,那是和他小时候所感受过的,几乎相差无几的温暖,只是当时的还带着老人家的慈爱,然而如今却只剩下这空洞的热度。 “老柳啊!”似乎是看出了自己这个曾经的亲家的欲言又止,楼爷爷开口叫了缓和了一下。 然而柳老爷子却依旧摆了摆手,他长长地叹了口气,似乎是感叹,又似乎是无奈,然后他转头对着今天和自己一道过来的几名柳家小辈说,“回去告诉你们的那些个兄弟姊妹,叔叔伯伯婶婶,我们柳家的继承人永远只能新柳!让他们就不用动不动背着我还把这个歪歪脑筋动到外人身上去了。要知道我柳某人还清醒着呢,儿子的辈儿的没了,还有孙子,孙子辈儿的没有了,还有重孙辈……我柳某人还是等得起的!” 说完这番话,柳老爷子冲着端坐在病房沙发上的楼曦平象征性地点了点头,便率先转身离开了病房。 老爷子都走了,其他的柳家小辈自然也不会在不识趣的多留,他们纷纷假心假意地关照了楼晧海身体几句便也都匆匆忙忙地各自找了借口离开。 楼爷爷看了看自己站的笔直的孙子,又看了看低着头显得有些丧气的儿子,笑了笑打破沉默道,“小秦呐,陪老头子我出去走走,让他们父子好好说说话。”楼爷爷特地将好好说话四个字咬的极重,然后也不管秦朗空究竟是个什么意思,伸了手将人提溜过来,就大步流星地离开了病房。 望着终于没了外人的病房,楼玉珏叹息一声,“你外公终归是长辈,下次这样的事……” “我明白的,不会再有下一次了。”楼晧海回答的斩钉截铁,他起身将放在床头柜上的一篮子樱桃提过来,放到楼玉珏面前招呼道,“这樱桃的味道不错,爸爸你尝尝。” 感觉自己和儿子之间的气氛始终有些尴尬的楼爸爸为了缓解这份尴尬,相当给面子地随手就抓起几颗放进嘴里,结果一吃才发现,这个樱桃果然和一般的樱桃不一样,吃到嘴里不但多汁,而且酸甜度配合的还刚刚好。 “的确,是挺不错的。”挑剔的楼爸爸难得发出赞美。 和自己老爹面对面坐下的楼晧海勾了勾嘴角,状似无意般地缓缓道,“秦伯伯说这他们那边的特产,是专供中央的,和一般市面上的樱桃不一样。” “噗……咳咳……”差点被樱桃核呛死的楼玉珏掐住喉咙,艰难地发出声音,“你说什么?这些樱桃是秦剑南那个老鬼拿过来的!?” “对啊。”楼晧海一脸淡定。 楼爸爸心里顿时掀起千层浪,“那个死人脸来找你干什么?”楼爸爸一激动,把许多年不用的秦剑南的外号都搬出来了。 “爸爸,过几天,等我出院了,我打算和秦朗空去办入籍。” 这个消息简直就比之前的那个还要劲爆!! “咳咳咳咳……”由于这个消息来得太过突然,楼爸爸接受不能,咳的上气不接下气,瞬间堪比精英级别的boss血条就被清空了大半。 “入籍,入的哪门子籍,是你准备改姓秦,还是他准备改姓楼??我看你们这根本就是胡闹嘛!”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来的楼爸爸额头上青筋直冒,“再说咯,你们两个大男人,还准备结婚吗?” “是秦朗空准备入我们楼家的籍。”楼晧海回答的一本正经,同时还不忘在给他老爹心里狠狠来一击,“关于这个秦伯伯也是同意了的。” “什么,什么?”楼爸爸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失态地大喊大叫了起来,“秦剑南那个老神经还同意了?他吃错药了吧!同意你们两个男人搞到一起,还准备把他那个作风有严重问题的外甥弄到我楼家祸害!?” “爸爸!”楼晧海依旧面瘫着脸,准备将淡定帝演绎到底,“新的星系婚姻法都通过都少年了,现在没人规定男人和男人不能结婚。” “你是准备气死我是不是?”楼爸爸暴躁了。 楼晧海继续下猛料,“爷爷也同意了。” “这不可能!”楼爸爸心说你个小兔崽子别想蒙我。 楼晧海抬手用个人终端拨出一连串号码,然后将终端塞进自己彻底炸毛了的老爹手里,“不信你自己问爷爷。” “爸——”楼玉珏一着急,对着接通的通讯终端连声音都吼变调了。 通讯终端对面,老神在在的楼曦平含笑将通讯终端拿远,以免被自己发疯的儿子给叫聋了耳朵,“你是问小海和小秦的事儿吧。对我是同意了。我现在正在小海外公的车里跟他商量给秦家聘礼的事情呢,你要还有什么问题等晚上我回家了再说吧,我这边正忙着呢,就不跟你多说了……嘟嘟……” 望着速度被自家老爹掐断的通讯线路,楼爸爸终于彻底崩溃了。 第170章 自从经过前亲家的一番开导,柳老爷子终于彻彻底底地放下了,也想开了。没错,他的那位老亲家说的一点也没错,晧海那孩子看上去比谁得到都多,可实际上却又比谁拥有的都少。说起来,人老了都容易心软,就连铁石心肠了大半辈子的楼爷爷都忍不住在自己最看重孙子的婚姻问题上主动低头,更何况是原本就诚心礼佛的柳老爷子呢? 因此,在得知了自己外孙的工作实际上是怎么怎么的危险需要有人理解支持,而自己的外孙的内心世界实际又是怎么怎么的冰冷需要温暖呵护,在又联系起在医院里自己外孙目光中的绝决与冷淡,最后柳老爷子的眼前不知道怎地还浮现起了自己已故女儿的笑脸,她半低着头,柔柔地冲他喊父亲。终于,柳老爷子终于长叹一声,自我安慰了两声“罢了罢了!” 可是光罢了显然并不是柳老爷子的作风,自己的外孙这么些年来的的确确是受委屈了,而且这个受委屈的推手里还有他自己一个,那么他这个没做对事情的外公自然得出十二分的力气去好好补偿。因此,柳老爷子先是大笔一挥,不但将那些原本就该单独归于楼晧海名下的资产从柳家彻彻底底剥离了出去,而且还给自己“苦大仇深”的外孙子准备了相当丰厚的一笔额外资产,算作聘礼也罢,算作结婚礼物也行,反正豁然开朗的柳老爷子随手在资产清单上多画了两笔,楼晧海的个人资产便又在一夜之间翻了几番。 给自己的外孙分了家,柳老爷子突然觉得胸口一轻,不觉中那块淤积在他胸口十几年的浊气似乎一下子也都跟着消散殆尽了。因此心情大好的柳老爷子想了又想,干脆搬出黄历,罗盘掐指一算,替自己的宝贝外孙选了个好日子来迎接新人。 真要说起来,懂得历法演算的楼晧海身边还真就只有柳老爷子一个,毕竟是传承了几千年的世家了,论起文化底蕴,礼数周到,同样地位显赫的楼家却是在这一点上始终赶不上的。 “什么,什么日子定了!?”刚刚被楼大少从风雨飘摇的高速路上捡回来的秦朗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想着这个进展是不是有点太快了?为什么他的印象明明还停留在上次在柳家柳老爷子怒发冲冠,挥舞着拐棍准备家法伺候楼晧海上,一转眼,也就是他在高速路上一个人耍了一会儿的功夫,柳老爷子就突然和颜悦色地过来给他们定日子了!?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是非恩怨转头空,祖孙情谊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楼晧海看着脸上灰扑扑,身上湿漉漉的秦朗空突然觉得他这个状态再配上他此刻惊疑不定,咕噜噜来回乱转的眼珠子实在是有些喜感,于是顿时就乐了。 “还能是什么日子,当然是你入籍的日子呗。”楼晧海在听到这个消息后的反应明显比秦朗空的要沉稳的多,虽然对于柳老爷子能这么快想开并且还亲自帮他定日子很惊讶,但毕竟有自家爷爷的拍胸脯保证在先,正所谓是老将出马一个顶俩儿,因此楼晧海的心理建设做的显然比秦朗空的要完备的多。 秦朗空仍然觉得不大真实,为此他甚至还特别傻缺地下爪子狠狠撅了一把自己胳膊上的肉,一阵呲牙裂嘴后才,怔怔地看着楼晧海说,“你说我要不要给我们家领导去个电话。” “……”楼晧海看着秦朗空半晌没说话,表情也显得有些古怪。 被楼晧海用目光扫射了好半天,傻了吧唧的秦朗空才一拍脑瓜子,突然自暴自弃地道,“卧槽,我是傻了吧!这事儿要我怎么跟我家领导开口?” “要不就说你三天后就出嫁怎么样?”楼晧海乐坏了,要不是这会儿他手里还捧着碗热汤,估计都能直接乐的去捶墙了。 “……”秦朗空依旧一副梦游的样子,反应起来也总是慢上半拍,“出嫁……艹……楼晧海好歹老子也是个男人好不好,也是有自尊滴!不要老是出嫁出嫁说。”有些恢复过来的秦朗空装腔作势地冲楼晧海挥舞了一下拳头。 然而他的肌肉还没秀出来,肚子就不争气地咕嘟咕嘟叫了起来。 “饿了!?”楼晧海挑了挑眉,吸溜一口将汤碗里的骨头汤喝尽。 秦朗空没忍住,很没出息地咽了咽口水,满心抑郁,“废话!老子一个人沿着高速走了一个下午,又是翻山又是越岭的,期间还得过河,到现在连口水都没喝上,能不饿吗?” 说起来秦朗空被楼爷爷一把带走之后很快就莫名其妙地坐上了楼爷爷的专车,可就在秦朗空满心忐忑不知道楼爷爷究竟准备把自己弄到什么地方去,弄去之后又准备干些什么的时候,楼爷爷突然对着前面开车的司机大喊了一声停车。就在秦朗空心里咯噔一下,想着别是老爷子准备对着自己孙子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把他给咔嚓了再来个弃尸荒野神马的时候,楼爷爷突然自言自语般地念叨了一句,“那不是柳老头的车吗?”再之后,等秦朗空彻底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的时候,楼爷爷的司机已经载着楼爷爷追着前头的一辆黑色轿车绝尘而去,空留下秦朗空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萧瑟秋雨中。 要知道秦朗空被突然遗弃的地点可是环城高速,不是什么市内的主干快速路,更不是什么人来人往灯红酒绿的繁华商业街区。什么叫高速路,最低车速在160迈以上的才能叫高速路,也就是说别说是秦朗空一个人了,就是秦朗空在路上抗头牛,这么快的车速下也没人能看的着他。更何况高速路上也不是每个司机都敢像楼元帅的一样,仗着有权有势就来个随意停车的。因此秦朗空囧囧有神地望着身边鸟不拉屎的秃山,和身边不时呼啸着飞驰而过的车流,只得硬着头皮徒步往回走。 可谁曾想这一走就走了整整一个下午。 彼时楼晧海终于平复了暴躁的楼爸爸,有了闲情来关心被自己爷爷拐走的秦大少,然而先后两个号码拨出去,楼晧海只是无奈地在自己的床尾和枕头旁边发现了被秦朗空落下的手机和个人终端。 楼晧海看了看外头的天色,想了想还是觉得不怎么放心,干脆一个电话打到了自己爷爷的私人手机上。结果电话响了老半天,才被已经和前亲家喝的有些微醺的楼爷爷接起来,而楼爷爷也是这个时候才想起来,有些歉意地表示,自己因为急着开导前亲家,结果一不小心就把小秦给忘记了,也就没有再另外叫车过去那个路口接人。 对于这个结果楼晧海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什么时候他爷爷也开始变得这么不靠谱了?楼晧海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突然觉得也许自己爷爷这是故意的也说不定,故意整一整秦朗空,以发泄自己被抢走孙子的不满。越想越囧的楼晧海揉了揉太阳穴,打开手机最终没有给其他人打电话,而是自己亲自拿着同样被秦朗空落下的车钥匙出了病房,然后沿着自己爷爷之前所走的路线,沿途找了过去。最终在一个岔路的路边上发现了灰头土脸,形象全无的秦朗空,秦大少一枚。 当时秦大少看见楼晧海过来接他激动的都差点掉眼泪了,他嗷嗷地扑过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蹭的楼晧海满身都是,满脸委屈地向楼晧海狠狠地控诉了一番他那个不靠谱儿的爷爷,并且严肃地要求精神以及物质上的双重补偿。 因此在两个人驱车重新回到803医院之后,楼晧海便立刻将自己刚刚从电话里听到的“喜讯”报告给了秦朗空作为补偿,那就是柳老爷子说了,大后天就是个好日子,民政的好几个相关部门他和楼爷爷都已经疏通好了,到时候他们准备好相关材料,直接过去办手续就成。 从保温箱里拿出事前就替秦朗空准备好的晚饭,楼晧海看着吃的狼吞虎咽的秦朗空,问,“你够不够?要不要我下去再给你买点什么?” 中午和晚上连着饿了两餐的秦朗空此刻一点都不讲究了,他嘴里咔嚓咔嚓地嚼着藕夹,含糊不清地说,“中午我那份饭还在呢吧?给我热一热,我凑合吃就行。” “怎么饿成这样……”楼晧海看着两个腮帮子被饭菜塞得满满的秦朗空觉得有些无语。不过转念一想,秦朗空不但饿着肚子,还差点一个人来了个五十公里越野,现在这个状态也是应该的。 “你慢点,来来喝口汤。”楼晧海拿着汤碗过去递给秦朗空。 终于感觉到胃里有东西了的秦朗空长舒了口气,一直有些卡壳的大脑也跟着开始恢复运转,他咬着筷子盯着楼晧海看了好一会儿,半晌才感叹似地道,“我还是感觉咱们这火箭般的速度就像是做梦似的。” “我还以为这一天你早就梦想了很久呢。”楼晧海笑了一声,又替秦朗空把热好的那份中午没动的饭拿到桌上。 秦朗空嘶了一声,“这不一样。我现在的状态就像过去嗑药嗑嗨了一样,觉得什么都好,但潜意识里又害怕这些好的其实都是假的。” “有这么严重吗?”楼晧海吃了一口秦朗空习惯性夹给他的卤蛋,然后凑过去主动亲了一下秦朗空脏兮兮的脸颊,然后说,“行了,你快吃,吃完了洗洗,晚上我就出院,跟你回家。” “这么快出院!?” “本来也没多大事儿,如今戏也唱完了,不出院还留在这里干什么?”楼晧海反问了一句。 吃饭的秦朗空很快又陷入沉默。当然他这种暂时性的的沉默在和楼晧海一道回到两人共同居住的小院里之后很快就揭过了。他无比亢奋地缠着楼晧海,用各种奇葩,甚至有些高难度的姿势从午夜一直缠绵到了天亮,还厚着脸皮,美其名曰——为两人最终取得的胜利而庆祝。 楼晧海口中所谓的结婚其实就纯指的是去办齐所有结婚相关的证件和手续而已,没有庄严许诺一声的仪式,更没有什么浪漫隽永的宴会。总之一切从简,低调的不能再低调了。当然依照楼家和秦家现在的情况,楼晧海和秦朗空两个人结婚的事儿也不可能大办。毕竟楼秦两家最近的关系已经让很多人警惕玩味了,在突然来个“政治联姻”到时候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儿来。 因此,三天后当脸上架着墨镜的秦朗空和楼晧海从京郊一处民政事务所里拿着两份“红本本”出来时,别说是秦朗空了,就连楼晧海自己都觉得有些不真实。 “怎么办我还是没有什么实感。”秦朗空仰天长叹,这个结婚是不是跟他脑补的相差有点大。 楼晧海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提议道,“要不我们找家餐厅吃顿饭纪念一下!?” 已经坐回车里的秦朗空摘掉墨镜,突然冲着手里红本本上的立体影像傻乐了起来,“嘿嘿嘿……” “……”楼晧海半晌无语,也跟着打开车门上了车,“你傻笑什么呢?二不二啊?” 秦朗空忙献宝似的将手里的红本本递过去给楼晧海说,“咱们这张结婚照选的可真好。” 一直也没来得及仔细看看红本本里头内容的楼晧海伸头凑过去看,结果一看也跟着乐了,影像上他和秦朗空都穿着紫衣精英小队的紫色队服,身边还一左一右地趴着两个卖萌的白团子,正是当时还没长大的流氓和色鬼小哥俩儿。是标准的一家四口,全家福。 “这立体影像哪儿找的?”楼晧海对这份影像一点印象也没有。 “就咱们离开雀卫九之前,孟好他们给照的,说是要留做纪念来着。”秦朗空笑眯眯地用手指戳着影像上来回滚的白团子,“刚才咱们什么都是走后门,办的也快,这本本上写的什么我还不知道呢,你开车找地儿吃饭,我研究研究哈。” 红本本,也就是凤凰星系通用的结婚证实际上是一个伪装成传统红皮本子的超薄终端,最外头是一层红色的保护套,打开之后的屏保就是标准的双人结婚照。秦朗空用手在屏幕上点了点,很快凤凰星系的相关婚姻法条就出现了,其中还包括了相当多细节性的夫妻双方的权利与义务。秦朗空对这个没什么兴趣,便又跳转了下一个选项,屏幕上又出现了秦朗空和楼晧海的相关个人资料,相当的全,甚至连两个人小时候得过什么病,住过几次医院,甚至接种过什么疫苗都写的一清二楚。 秦朗空饶有兴趣地一条一条读过去,最后也不知道怎么的就突然翻到了他们两个名下的所有资产列表上。秦朗空看着楼晧海名下跟着的一长串儿,以及最后那个令他有些瞠目结舌的预估总数,瞬间就不淡定了。 “卧槽,我过去怎么不知道你这么有钱!?”秦朗空扭头看向一边专心开车的楼晧海,紧接着又将手里红本本的相关页面跳转回最前面,一条一条地仔细读下去,最后脸都绿了,“楼晧海,你开玩笑的吧,你名下居然还有两颗未开发的小行星!?” “怎么,现在才发现自己这是钓到金龟婿了!?”楼晧海双眼一弯,露出一个让秦朗空脸红心跳加快的笑容。 秦朗空颤抖着手指,“这三家星际顶级的东方奢侈品牌你也有股份!?” “这个是外公给你们家的聘礼,估计是你舅舅没要,直接算作我们的共有资产了。”楼晧海想了想,过去他名下的资产里并没有这些。 秦朗空磨牙,“万恶的资本家啊!” “你的确是个寒门媳妇。”楼晧海笑眯眯,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 秦朗空无比郁卒,“我是知道我们之间有差距,但从来没想过差距会这么大!你说我那点儿陪嫁你还看得上吗?” “你先别急,你往资产总表的最后一页看看。”楼晧海拍了拍秦朗空的手背安慰了一句。 结果一看,秦朗空差点手抖直接把手里的红本本给摔了,他瞪了楼晧海半晌,才憋出一句话,“我……我……我没想到……” 将车倒入停车位,楼晧海转头看着秦朗空,突然发现秦朗空整个人都在发抖,眼圈也跟着越来越红,一副十足的没出息样儿。 “哎呦,怎么还哭鼻子了啊?秦大少最近这是准备往小女人的路线上发展吗?” “卧槽,老子这是感动的,感动的不行啊!”秦朗空奋起咆哮,可他越是叫的大声,眼圈里那些讨厌的咸涩液体就越是不受控制地往外涌,“你……你其实没必要。我又不是……不是想要你的钱……”根据现行的星系婚姻法,无论是同性还是异性都享有婚姻自由的权利,并且在婚前必须进行财产公证,将双方有意愿,亦或是原本就属于双方的财产进行完全均分。但是令秦朗空没想到是,楼晧海居然将自己名下的所有财产全部纳入了他们的共有财产里,也就是这些原本只属于楼晧海的,现在秦朗空也能享受一半。 楼晧海一听秦朗空说的就笑了,“怎么你名下现在还有独立财产?” 一听楼晧海这么问,秦朗空立刻拍胸脯表决心,“除了我的工资卡,其他的绝壁木有。” “那你这么激动干什么?”楼晧海拍了拍秦朗空的后脑勺。 “我也不知道!!”秦朗空嗷嗷的往楼晧海怀里扑,不但狂吃豆腐,还四处煽风点火,大有要在餐厅的地下车库里玩车震的意思。 “诶诶!注意点影响啊,秦少!”楼晧海咳嗽一声,将秦朗空的咸猪手拍开。 秦朗空又心花怒放地地扑回来,抱着楼晧海的脸一通狂亲,然后突然满心慨叹地搂着楼晧海不动了。 “你还吃不吃饭了啊?”楼晧海觉得有些好笑。 秦朗空依旧在楼晧海身上蹭来蹭去,“我现在突然有点感慨。” “感慨什么?” “你说我这样算不算是媳妇熬成婆,终于修成正果了?”秦朗空抬头问的一脸严肃认真。 楼晧海终于绷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音,然后伸手回抱住秦朗空道,“行啦,秦婆,咱们下车吃饭啊!” 就在这样四处充斥着迷之感动的情况下,秦朗空终于如愿以偿地把自己彻彻底底,从头发丝到脚趾丫变成了楼晧海的人。虽然这跟秦朗空最初设想的有些偏差,但好歹最终结果在本质上无差。至于那些在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才会突然发现自己日后所能继承的柳家资产严重缩水的柳家人,此时此刻的秦朗空才没功夫管他们呢。 他只是专注又专注地看着眼前的楼晧海,然后越看越英俊,越开越喜欢,越看越迷恋的不能自拔。他想着,如果两个人能就像今天这样,平平淡淡,肉麻兮兮的过一辈子,那该多好。 “来,干杯。”坐在餐桌对面的楼晧海笑盈盈地举起香槟杯。 秦朗空突然转动了一下眼珠子,起身用端着酒杯的手穿过楼晧海端着酒杯的手腕,说,“喝了这杯交杯酒,咱们以后可就是一家人了。” 听着这句熟悉无比的话,楼晧海也跟着笑了起来,他挑了挑眉问,“那么这次,秦少准备跟我合作多长时间?” “一辈子怎么样?”秦朗空伸出舌头,诱丨惑性地舔过自己的嘴唇。 楼晧海眯了眯双眸,将手里的香槟举起,然后仰头一饮而尽,说,“那祝我们合作愉快。” 作者有话要说:我不会说,之前两天没更新是因为我卡文了,这一张该了n次才最终成形。 想写出两个人之间很平淡,但却莫名让人感动的感觉 结果好事笔力不够啊 迷之感动营造的不是很好,哪个啥,妹子们凑合看吧~ ps:谢谢suiyu妹子的手榴弹~~~ 第171章 昨天是春节年假前的最后一个工作日,中午的时候秦朗空还顶着一副为人师表的精英脸,带着自己实验室里的一干学生出去聚了个餐,等到下午教职员工聚餐的时候,秦朗空还勉勉强强维持着一副大少的做派。可聚餐一结束,喝点小酒又找着机会摸到楼晧海身边的秦朗空就原形毕露了。他乘人不注意,一会儿在楼晧海的嘴巴上偷亲一口,一会儿又恶心巴拉地伸手在楼晧海的大腿根上摸上一把,偶尔还用藏在阴影下头的脚尖碰一碰楼晧海的小腿,直到楼晧海忍无可忍,一把揪过秦朗空的领带,当街把秦朗空拽到跟前,吧唧一口狠狠亲上去。瞬间把自己闹了个脸红脖子粗的秦少才相当不好意思地偃旗息鼓。 “可喜可贺,我发现你最近脸皮越来越薄,知道羞耻是什么了。”楼晧海一脸感慨地摸了摸秦朗空的后脑勺。 秦朗空有些心虚地四处咕噜了一下眼珠子,一板正经地道,“楼老师注意点影响哈。” “你这到底是还害羞呢还是害怕被我……”楼晧海若有所思地侧头看了一眼他们身后不远处的半山别墅区,刻意大喘气了一下,“爷爷……” “卧槽,在哪里。”秦朗空吓了一跳,连脖子后头的肉都紧张了起来。 楼晧海咳嗽一声,难得从嘴角泄露除了一丝略带顽皮的笑容,“我是说……还是你害怕被我家里人看见。” “亲爱滴,这个玩笑开不得啊!”秦朗空一挑眉毛,露出一个暧昧而又俗气的笑容,大爷一样地伸长了手臂一把揽过楼晧海,握着他的手探入自己的心窝说,“瞧瞧,它跳的多快!”楼晧海带着隆冬时节的雪花在秦朗空的胸口处留下一丝丝异样的涟漪。 突然,一直积极配合着秦朗空折腾的楼晧海露出一个略尴尬的表情,不轻不重地咳嗽了一声,而后便用力将手从秦朗空的衣服里抽离。 “爷爷……” “怎么你又想骗我!?”秦朗空不以为然,张牙舞爪地就要凑过去求吃豆腐。 楼晧海囧囧有神,一把按住秦朗空乱蹭的脑袋,无比尴尬地又叫了一声,“爷爷,您怎么亲自出来了。” “……”卧槽,真的假的。秦朗空只觉得背后一寒,然后他愣是没敢回头。 “嗯哼!”黑着脸的楼爷爷不得已亲自出声,以此提醒一下他这个胆敢当街非礼自己孙子的“孙媳妇”。 要知道他们年纪轻轻的脸皮厚,不管不顾地当街宣淫,他这张老脸还想要呢。更何况这一片住的还都是他的老关系,要是刚好被人看见他的宝贝孙子抱着个大男人在街面上玩亲亲,他以后还怎么见人!?虽然楼爷爷是最先支持自己孙子的选择的,可奈不住他过去和自己那些老关系老同僚吹出去的牛啊。 长叹一声,楼爷爷越想越后悔,自己当初怎么就嘴上没个把门的,尽和那些老东西吹自己孙子的牛,说自己的孙子怎么怎么能干孝顺,将来要给自己娶个怎么怎么贤良淑德的孙媳妇孝敬自己。 贤良淑德!?楼爷爷挑了挑眼皮,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秦朗空,却发现无论自己怎么努力,就是没办法将眼前的这个臭小子跟贤良淑德四个大字放在一块儿说。 “楼……楼楼爷爷。”秦朗空露出一个假装惊讶的笑容,语气中尽是讨好。 “来了啊。”其实只要一想到眼前这个小兔崽子现的户籍姓氏上写着一个大大的楼字,楼爷爷就觉得别扭而又尴尬。 “呵呵呵……”秦朗空傻不啦叽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他有些懊恼地朝身边的楼晧海看了一眼,用眼神发泄着自己的憋屈,“楼晧海你故意的吧!!” 同样觉得气氛有些别扭的楼晧海则无奈地耸了耸肩,露出一个无辜的表情,“我是真不知道老爷子怎么会心血来潮地跑到小区外头的大街上遛弯。” “那现在我怎么办??”秦朗空瞪眼睛,只觉得自己头皮都被眼睛瞪得想铜铃一样的楼爷爷瞪麻了。 楼晧海淡定用眼神示意秦朗空,“稍安勿躁,老爷子想看你就让他多看两眼,拿出你的厚颜无耻来。” “卧槽,老子快顶不住了,你家老爷子的眼神也忒犀利了。”秦朗空欲哭无泪。 楼晧海也觉得自己爷爷看秦朗空的眼神不对,那审视的目光里还略带一丝玩味,偶尔还像是对比似的扭头看看街上过往的年轻女性,也难怪连秦朗空这样段数的厚脸皮都有些扛不住了。然而楼晧海刚准备开口,说点什么,免得让他们三个人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杵在街边吹冷风,那边都快从秦朗空脸上瞅出花来的楼老爷子却开口了。 “诶,看这身材估计就是个女的也不好生养。”总体而言楼爷爷的审美还是很传统的。 什么?什么? 秦朗空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扑街,好在一旁的楼晧海眼疾手快地拽住他的胳膊。 “生养!?生养什么!?楼晧海,你爷爷刚才是说了这两个字吧,不是我幻听吧。”秦朗空瞪圆了眼珠,张了张嘴吧半晌无法出声,只好继续用眼神和楼晧海交流。 楼晧海扶额,被自家脑洞开的略大的爷爷弄的哭笑不得。 “诶算了!”楼爷爷突然神情有些暗淡,看来自己是抱不上这个自己最中意孙子给他生的曾孙子了。 “算了……他又算了!?算了什么?什么算了?不能算了啊……”秦朗空拽住楼晧海,满脸诡异。 楼晧海回瞪了秦朗空一眼,那意思分明就是,“不算了你还怎么样?去人体改造,变成个女人回来给我生娃!?” “卧槽,光想想就觉得口味好重!”秦朗空一脸便秘的表情,痛苦万分地扶额无语。 “诶,你们怎么还站在这里!?”天马行空地脑补了n久的楼爷爷像是突然清醒过来了一样,重新开启日常楼元帅模式,咳嗽一声指着楼晧海和秦朗空不悦地蹙了蹙眉头,“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进去?” “我们……”秦朗空刚要开口说点什么,一旁的楼晧海便打断了他,对着楼元帅道,“那我们这就进去了。” “滚吧滚吧,我还得去老王头儿那儿买瓶酱油,你们就不用管我了。”说着楼元帅当机立断,转身走上天桥,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我说你爷爷刚才是什么意思啊?”看着打酱油的楼元帅施施然走远,都快憋出病来的秦朗空忙时不迭地拽住准备往小区内部走的楼晧海。 楼晧海停下脚步,站定上下打量了秦朗空一遍,缓缓开口,“我突然想起来了,小时候我爷爷的确教育过我,说是让我别学我爸爸,找媳妇就得找个屁股大,身体好,好生养。” “……”看楼晧海回答的如此认真,秦朗空反倒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有些郁闷地随着楼晧海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最后还下意识地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屁股,低声嘀咕了一声,“也不算小啊。” “……”楼晧海看着秦朗空,心说这二货怎么还认真了呢。他下手狠狠在秦朗空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然后似笑非笑地揶揄了一句,“得了,就算真的很大,你也生不出孩子来。” “你这是性别歧视。”秦朗空嗷嗷地扑过去。 楼晧海将人拐到怀里,握住秦朗空的手说,“行了,跟我进去。” 虽然两个人之间没有一个昭告天下的结婚仪式,但按照规矩,两个人正式在一起的第一个新年还是必须回楼爷爷家过的。为此楼爷爷还特地没有按照习惯,像以往一样躲到外地过清闲年,不但留在了京城,招来了楼家的其他小辈,甚至明天还准备亲自下厨,招待难得一聚的一大家子。 由于之前聚餐两个人都喝了酒,也就没有开车。再加上,上午的时候楼晧海就抽空替两人拿了日常用品和换洗衣服过来,因此聚餐过后,两个人干脆徒步走了过来。可没有车,两个人想要通过岗亭进入小区就变得稍微有些麻烦了,由于小区里住的都是些跺一跺脚就能撼动半个凤凰的人,安保措施自然也相当严格。对于楼晧海这个常客,岗亭里站岗的哨兵多多少少还有些印象,可对于秦朗空就基本上不认识不熟悉了。 “对不起,我们这里不是直系亲属的话需要路条才能进的。”年轻的哨兵绷着张小脸,一副铁面无私的样子。 秦朗空原本想要嚣张一下的,但是一想起这里是楼元帅家的大门口,自然只得一反常态地吞下这口气,努力露出一个还算亲善的笑容,求情道,“我是和他一起,都是去楼元帅家。” “那也不行,上面刚刚给我们下了通知,让我们春节期间加倍小心。” 磨了大半天,秦朗空终于不耐烦了,他冲着一边一直没开口的楼晧海抱怨,“我说你们这儿站岗的怎么油盐不进呐?” “你不是我们家的直系吗?何必一直跟人家小战士绕弯子,为难人?”楼晧海勾了勾嘴角,让秦朗空认清现实。 秦朗空张了张嘴,努力了半天愣是没将话说出口。 “快点,要不我爷爷都回来了。”楼晧海好整以暇地看着秦朗空催促。 “我是……我是……我和他是一起的。”秦朗空有些泄气,这话到嘴边怎么一转又给转回来了。 哨兵愣了一下,“一起也不行,他不是说你是直系吗?你也是楼元帅的孙子吗?证件拿出来我看看。” “我不是……”秦朗空烦躁地哼了一声。 哨兵被楼晧海和秦朗空给绕糊涂了,“你别是想混进去吧?你不是楼元帅的孙子,他怎么说你是直系?难不成你还能是楼元帅的儿子不成?” “狗屁,那我不就和他**了!?”秦朗空囧囧有神,指着楼晧海差点跳脚。 此言一出哨兵更加迷惑了,他看了秦朗空好半天,然后突然从后腰掏出一把麻醉枪来,指着秦朗空道,“你到底和楼元帅家有没有关系,你要是再说不清楚我可就叫人了。” “卧槽,我说你这个小战士怎么不会动脑子啊!”秦朗空有急有气,他无比愤懑地抓了抓脑袋,看着那边作壁上观的楼晧海气不打一处来,最终无比暴躁地冲这个哨兵咆哮出声,“老子是他媳妇儿,看明白咯!”说着秦朗空还不忘掏出自己已经被印上楼家家徽的个人终端,在小哨兵的面前一阵猛晃,“楼元帅的孙媳妇懂了不??” 被秦朗空吼的一愣一愣的小哨兵这下也囧了,他看了一眼满脸羞愤,就差直接冲他挥拳头的秦朗空,喃喃吐槽道,“伴侣就伴侣呗。一个大男人还说什么是人家的媳妇儿,也不嫌丢人。行了行了,早给我看看这个不就好了,你进去吧。” 我咧个擦!!!秦朗空看着脑袋一仰,重新恢复笔挺站姿的哨兵,差点被气炸了肺。 “我被羞辱了!”秦朗空咬牙切齿,无比郁。 楼晧海走过来将准备上去跟人家小战士掐架的秦少拖走,摸了摸秦朗空被抓乱的脑袋,淡淡地道,“我看你是自取其辱。” “你们都嘲笑我,鄙视我!”秦朗空满腔愤怒无处发泄。 楼晧海笑眯眯,拉着人七拐八弯地走进楼爷爷家的小院,叹了口气煞有介事地说,“打是亲骂是爱,凌虐才是真爱嘛。这不是咱们秦少过去的至理名言吗?” “……”被楼晧海看了大半天笑话的秦朗空默默无语望天,心里不禁嘀咕,这该不会就是传说中的现世报吧! 楼爷爷家的小院是最传统的东方四合院改良版,三进的小院不大,但却确保证了家里人足够独立的空间,再加上楼老爷子自从老伴去世了,最大的爱好就是种地养鸟,因此四合被布置的相当清静。不过后来家里被楼玉珏送来了流氓和色鬼两只小祸害寄养,老爷子原本精心侍弄的菜地花鸟就全成了兄弟俩玩具,想怎么祸祸就怎么祸祸,偏偏老爷子还拿小哥俩儿没办法,每每一被卖萌装可怜就果断心软,连骂都舍不得多骂,更别说是打罚了。 因此原本曲径通幽的院落,如今已经变成了杂乱无章的原始丛林。大晚上看着还颇有些吓人。 秦朗空才跟着楼晧海进门,就听见两声熟悉的低吼,紧接着整个人就突然被两个巨大的白色身影给扑倒在了青砖地上,砰咚一声,要不是秦朗空摔得有技巧,估计后脑勺早就肿出两个大包了。 “流氓色鬼!”秦朗空抱住两个毛绒绒往他脸上乱舔的脑袋,笑骂道,“你们是想把老子摔残了好独霸楼晧海吧。” “嗷嗷——”被戳穿心思的两只巨兽叫着跳开,扭头便冲着楼晧海跑了过去,晃着尾巴直撒欢儿,各种卖萌讨好。 秦朗空从地上摸着屁股爬起来,哼了一声,“吃里扒外。” 时间不大,楼爷爷也从外头提溜着一瓶酱油回来了,流氓色鬼立刻讨好地凑上去,将有奶便是娘的做派演绎的淋漓尽致。 晚上的夜宵是楼爷爷亲自包的素馅混沌,浇上刚刚买回来的纯手工酿造酱油让吃货秦朗空差点吞掉了自己的舌头,各种卖萌嘴甜地冲着楼爷爷溜须拍马,终于成功将楼爷爷有些诡异的关注点拉回正轨。 由于楼家其他人要明天才能回来,因此现在整个客厅里只有楼爷爷和两个孙子辈的,显得有些冷清,但气氛却很放松,聊了一小会儿之后,感觉有些累了的楼爷爷便大手一挥,让他们随意,自己则去浴室泡澡去了。 看着楼爷爷离开,楼晧海便也跟着站起来道,“走吧,带你去我房间看看,咱们早睡早起,养精蓄锐,明天还有场硬账要打。” 知道楼晧海言有所指的是他的那些个不省事的楼姓亲戚,因此秦朗空全无异议,跟着楼晧海就去了他们位于西侧双层小楼里的房间。 紫檀雕花木床上被支着大红色的龙凤图案绸缎帐幔,床上铺的也是大红色的被褥,不远处的香案上还点着两只手腕粗的红烛。如此穿越的一幕,让才一推门进去楼晧海瞬间傻了,他下意识地砰咚一声关上门,对一旁同样愣了的秦朗空道,“不好意思走错了,这不是我房间。” “呵呵呵,我就说嘛……” 然而一边秦朗空还来不及表示复议,楼晧海便又后退几步,环顾左右之后,很快重新硬着头皮将房门打开,咳嗽一声道,“不,没走错,这就是我房间。” “你爷爷到底想干嘛?”秦朗空突然觉得有些汗毛倒竖。 楼晧海扶额长叹,“我怎么知道。” “洞房花烛夜!?”秦朗空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实在难以确定究竟是他坏掉了还是楼爷爷坏掉了。 “算了,洗澡睡觉。”楼晧海决定无视这个布置古怪的房间,径直走去后头卧室自带的浴室准备洗澡。 然而推开独立浴室的门之后,楼晧海一直淡漠着表情的脸终于咔哒一声彻底应声裂开。只见这件浴室也同样被改造成了喜庆的红色,原来的烤瓷浴缸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摇身一变成了一个无比巨大的仿古浴桶,要命的是上头还刻着一对鸳鸯,一个进水一个出水。 “我突然有点感谢你爷爷了。”秦朗空冲着楼晧海露出一个无比暧昧的笑容,然后开始一件一件地脱衣服,“你看这么大的浴桶,上面还有鸳鸯,嘿嘿嘿……你看我都准备好了。” 楼晧海定睛一看,只见秦朗空手里居然拿着一只令他十分眼熟的红色玻璃小瓶,正是上次被他们用剩下的半瓶辣椒口味润丨滑丨剂。 “你还真是对这种奇葩口味的润滑剂感兴趣啊。” “其实也不是,关键是你想都是红色多配啊。” “你不辣吗?”楼晧海总觉得秦朗空有点m倾向。 秦朗空状似认真地回味了一下,然后大言不惭地道,“其实爽比痛和辣更多。” “……” “快点,人生四大喜,如此良辰美景,咱们还是不要辜负了你爷爷他老人家的一番好意!”秦朗空晃悠了一下自己光溜溜的大腿,笑的无比猥琐。 作者有话要说:新坑已经开了~~欢迎妹子们跳坑~~依旧是强强文,重生金手指商人攻vs武力碉堡军官受 ps:更新的话是这样滴,周末双休更这里,周一到周五更新新坑~~ 啦啦,下一章还有更加劲爆的一幕,秦少简直感受到了来自楼爷爷的“恶意”噗 8过,再之后就开始突突了,虐神马的我最稀饭了~~~ 第172章 是夜,两个人终于从浴室纠缠回了卧室,秦朗空双腿紧紧缠住楼晧海的腰,腰上用力向床上一倒,就搂着楼晧海整个儿扑倒在了床上,可谁知他还没来得及兴奋,就被床铺褥子下头藏着的硬邦邦的东西给咯的嗷地一声惨叫。 “嗷,老子的腰!!!” “怎么回事!?”楼晧海撑住床铺的手也感觉到被褥底下有什么咯人的东西,“什么东西啊?” “哎呦,哎呦你慢点,绝对咯青了……”秦朗空嘶嘶哈哈。说起来这腰啊,可是男人身上最宝贵的物件,绝壁不能出问题。 楼晧海把人从自己身上划拉下去,撩开大红锦缎的铺盖一看,只见满床铺都是花生莲子之类的坚果,难怪把秦朗空给咯的够呛。 捂着腰的秦朗空也凑过去一探究竟,结果顿时傻了,“这都什么啊……” “你不都看见了吗?花生,桂圆,莲子。” “不,我的意思是你家老爷子到底跟咱们玩的哪一出儿啊,他不会真指望老子给他生个曾孙子出来吧。”秦朗空突然觉得今天这事儿是不是误会的有点大。 “他老人家倒是希望来着。”楼晧海叹了口气,冲床上的秦朗空勾了勾手说,“下来,下来……” “干嘛啊?”秦朗空不乐意了,缩在床角,委委屈屈地不肯挪屁股,“就因为我生不出儿子,你就不但算要我了?” “你不下来我怎么把这些弄走?还是说你打算在些这上头睡一晚上?” “你早说嘛,吓我一跳。”秦朗空飞快地从床上蹦跶下来,三下五除二把铺盖下头的坚果弄到一个搪瓷碗里,然后冲着楼晧海猥琐一笑,吸溜了一口口水说,“亲爱的,障碍没了,咱们继续?” “何必呢,反正你也生不出儿子来。”楼晧海哼了一声,随手就剥了颗桂圆塞进秦朗空有些聒噪的嘴里。 秦朗空手脚并用地从床东头儿爬到楼晧海身后,一把将人抱住,厚着脸皮在楼晧海背上一顿乱蹭,说,“别这样,咱们有事没事多做做,说不定哪天还真有了呢,呵呵呵呵……” “去去,恶心不恶心呐?”楼晧海被秦朗空给气了乐,他反身将人压在床上,哼笑了一声问,“要是生不出来呢?” “那就再多做做呗……”秦朗空大言不惭。 楼晧海笑了一声,低头一口将人吻住,“你可真行啊!” “嘿嘿,你不就喜欢我这样吗?”秦朗空主动缠了上去,深红色的龙凤床帐放了下来,帐内是春光无限好,帐外是红烛十丈光,美的很,也幸福的很。 翌日清晨,残烛成灰,白亮的光芒从深红色的窗帘缝隙中调皮地钻了出来,秦朗空懒洋洋地从宽大的双人床上清醒过来,他眨巴了一下眼睛发现躺在他右手边的楼晧海还在睡,而且还是睡的很熟很香的那种,微微下垂的睫毛,略薄但却并不显得刻薄的嘴唇,这张脸上的每一寸,每一条弧度都让秦朗空怦然心动,爱不释手。于是秦朗空一点也不想剥夺这个现在只专属于自己的福利,凑上去吧唧一口便悄悄亲在了楼晧海的额头上。 “几点了?”被糊了一脑门口水的楼晧海声音还有些含糊,他闭着眼睛熟门熟路地捏住那个得寸进尺,侵扰他睡眠的无耻之徒的鼻子。 含混着严重的鼻音,秦朗空从床头摸过自己的个人终端,“才五点不到,但我觉得我还是该下楼去准备准备早餐了。” “老爷子早晨一般都习惯在外头吃。”楼晧海拍了拍秦朗空的后腰示意他放松精神之后,即准备起身,然而却被突然“兽性大发”的秦朗空一个反身扑倒,骑到身上。 楼晧海半晌无语,因为他清楚地感受到某个臭流氓正用自己热乎乎,硬邦邦的家伙戳着他的小腹,“一大早就发情?我昨天晚上难道没有满足你?” “那是晚餐,现在这是早餐,不一样的。”秦朗空笑颜如花,斜着眼眉露出一个暧丨昧露骨的挑丨逗表情,扭动了一下下半身,在被褥中握着楼晧海的手探到自己身后,微微用力一压,俯身凑到楼晧海耳边道,“它饿了。” “你真是越来越恶心了。”楼晧海觉得自己着实被秦朗空的语气给恶心了一下。 但秦朗空却笑嘻嘻地扑上去,亢奋地嗷嗷叫道,“来,亲爱的,让我们大战三百回合!” “去去去,一边去,我准备起床了。”被秦朗空扑倒的楼晧海挣扎了一下。 秦朗空哼哼一声,开始耍无赖,“来吧,来吧反正都醒了,又不用准备早餐。” “阳痿,早泄,痔疮,肛瘘……”楼晧海眯着眼睛在床上任由秦朗空压着没动弹,但嘴里已经迅速展开语言攻击,说着他还不忘伸手隔着那层薄薄的布料在秦朗空的屁股上戳了戳,说,“秦少这朵花还是省着点用吧,否则一旦过了……”楼晧海突然啧了啧嘴,显得满脸惋惜,“前几天我给你发那个网址你不都仔细看了?” “我靠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扫兴?”秦朗空被楼晧海说的头皮都麻了,再一不小心联想起,他在前几天楼晧海也不知道那根神经搭错线发给他的论坛网址里看见的各种图片,顿时背后都有些湿了,他下意识地伸手摸到后头,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戳了戳,又条件反射性质地缩了缩,顿时在心中发出一声感慨。 还好,他的似乎还没什么大问题。 那边楼晧海已经趁着秦朗空自我检查的时候从床上爬起来穿衣服了,他拿着一件套头运动衫穿上,看见床上秦朗空变来变去的脸色,突然没绷住乐了,“我说,秦少检查结果还可以?那朵花儿健康情况还不错吧!” “……”秦朗空难以置信的抬头,他突然有些惊奇的发现,当然也许是他错觉也说不定,那就是楼晧海在他面前好像也开始越变越流氓了!也不知道是受他影响跟他越来越有夫夫相,还是楼晧海这货的本性就是如此,只是过去人家藏得太深。 “其实花儿怎么样,用的人也是很关键的。”楼晧海一面穿裤子,一面自顾自地顺嘴说了一句。 卧槽!真心猥琐了! 但是猥琐了,也还是楼晧海,他也还是喜欢的要命!更何况楼晧海的这个猥琐,明显是只针对他一个人,也就是说是他秦朗空独享的。 “我说你是不是变了?”秦朗空倒在床上上下打量了一下楼晧海,“过去你可不会主动给我发那么恶心的图片。”说起来秦朗空刚看见楼晧海传给他的网址时,第一反应就是楼晧海被人盗号了,再不然就是中病毒了。 爱菊论坛——这个脑袋上用芝麻粒儿大小的文字标注着“关注男性健康”六个大字的猥琐论坛,怎么看都不像是楼晧海这种人会去光顾的。更何况楼晧海发给他的网址里的帖子内容还那么恶心,都是些痔疮菊,肛瘘菊,脱肛菊之类的病菊花,光看着就让人吃不下饭。 楼晧海转头,顶着一张自己最常用的淡定大少脸,回答的一本正经,“你说那个论坛啊?我可是特地为你才去注册的,我觉得里头的内容可能会对你起到一定积极的建设作用,毕竟你这个人……”楼晧海稍微思考了一下接下来用词的准确性,然后继续道,“有那么一点不知节制。” “……”秦朗空半晌无语,听的囧囧有神。 我勒个去啊,还积极的建设作用!你干脆直说是积极的威慑作用得了!就论坛上那些口味重的不打马赛克都不该允许放出来的图片,现在秦朗空只要一想起来就觉得自己身后某处隐隐作痛。 “怎么了?知道恶心了?”楼晧海打开柜子,替秦朗空也拿了一套运动服丢到床上。 秦朗空撅了撅嘴,郑重点头。 楼晧海偏头,哼笑一声道,“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好吧,我会努力照顾好它的……”秦朗空突然觉得有些脸红尴尬,看来楼晧海还是很关心他的,虽然这个关心的部位有点那个什么。 “以后一周最多一次。”楼晧海觉得今天刚好可以和秦朗空约法三章。 秦朗空郁闷地挠墙,哼哼唧唧,从拳头里撑出两根手指头,“两次,就多加一次。” “没得商量!”楼晧海语气坚决。 秦朗空嗷嗷地,“那就一次半好了……” “这玩意儿还能打对折的?”楼晧海用力捏了一下秦朗空的鼻子,然后说道,“快点,穿衣服,咱们出去跑步。” “诶……我的性福啊……”秦朗空郁卒地仰天长叹。 楼晧海忍不住笑了一下,拍了拍对方撅在床上的大屁股,“得了,幸福就够了,知足者常乐啊。” 清晨的楼宅小院里一片鸟语花香,楼晧海和秦朗空才一下楼就刚好碰见了正带着色鬼和流氓兄弟俩准备出去的晨练的楼老爷子,秦朗空瞬间觉得有些尴尬,于是他咳嗽了一声,显得有些二缺地对楼爷爷道,“那个,我……我早上做早餐……” 楼晧海囧囧有神,侧头看向秦朗空,心说我不是才告诉过你,我爷爷都是习惯顺便在晨练回来的路上吃早餐的吗? 看着热情的“孙媳妇”,楼爷爷也愣了一下,左思右想都觉得一口回绝有些太不近人情了,毕竟人家孩子也是好心,于是只得咳嗽一声,违心地来了一句,“早上我一般习惯清淡点。” “噢……好……”秦朗空结巴地应了一句。 似乎楼爷爷也觉得院子里的气氛有点怪异,因此对这自己的孙子招了招手说,“小海啊,陪爷爷去湖边练练拳?” “好。”楼晧海显得有些无所谓。 “等等……等一下。”秦朗空突然觉得心里有些慌,便一把拽住了楼晧海。 楼晧海回头一看,着实被满脸不甚娇羞的秦朗空给雷了一下。然而他还没说话,楼爷爷看见自己孙子站在台阶上没动,便又催了一句说,“快点,早晨湖边空气好,去晚了可就没有好位置了。” “还有事?”楼晧海挑眉看着秦朗空。 秦朗空姗姗撒手,那表情叫一个不舍,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生死离别呢。 其实对于放秦朗空一个人在家准备早晨,楼爷爷心里也觉得有些莫名的不安生,于是他没话找话地对着替自己牵着流氓和色鬼小哥俩儿的孙子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那个小秦一个人在家不害怕吧。” “……” 爷爷您是不是真心哪里搞错了!秦朗空只是入了籍,不是爷们变娘们,更何况秦朗空不但是个带把儿的,还是个披军皮的纯爷们,您老用得着担心他一个人在家里会怕吗?怕什么?怕黑还是怕贼? 其实问完了话,楼爷爷也有些后悔,他觉得自己的确是老了,脑子都开始犯糊涂了。因此尴尬的楼爷爷一路上便再也没主动和自己的孙子说过话。 由于祖孙两个在晨练的途中遇上了老熟人,因此也就顺嘴多聊了几句,弄的返回的时间有点晚,等他们两个前脚踏进院门,后脚楼晧海的大伯和叔叔也都各自拎着自家的小辈陆续赶了过来。可谁知这当一家人习惯性地围坐到饭厅的餐桌前,突然就发现家里保姆阿姨的位置被穿着碎花围裙的秦朗空所代替,顿时气氛陷入一片尴尬。 “你是秦朗空!?”楼晧江惊的差点将筷子戳进自己的鼻孔里,“这快过年了,秦少不回家,怎么会在这里?” 此时坐在楼晧江身边的楼晧海大伯的三儿子楼晧淋冷哼一声,冷嘲热讽地凉凉开口,“大哥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咱们这些在座的,除了咱们家的楼大少,还能有谁能有这么大面子?” “晧淋呐,怎么说话的?”不待楼晧海这边有所反应,就在楼元帅右手边第一个位置落座的楼玉璞便不冷不热地开口训斥了自己的小儿子一声,“你堂哥的事情还轮不到你这个小辈来说。” 楼玉璞这么一番话,说的其实也不见得有多高明,话里话外的意思无外乎就是说家里老爷子偏心,不但纵容着楼晧海在外头乱搞,如今还默许楼晧海把人都给搞到家里来了,简直是不成体统。 闻言,楼老爷子倒是没说话,眯着眼睛稳坐钓鱼台。 而楼晧海却起身主动替秦朗空将身上的围裙解了下来,然后拉着人在自己身边坐定,之后才淡淡开口喊了一声,“好久不见,大伯。” “哼!”一点尊重都没从楼晧海端着架子的话里听出来的楼玉璞冷哼一声,低头开始喝粥。 “大伯,人家大少当然是好久不跟咱们见咯,听说最近一直忙着被男人玩呢。你看这不都玩到爷爷家里头来了!”楼家三代小辈里,年纪最小的楼晧晓——楼晧海叔叔楼玉琨的独子,拿着瓷勺子搅合着碗里的稀粥,当着楼晧海的面,对着老爷子直接告状控诉。 楼爷爷左耳朵进右耳多出,仿若全然没听见自己最小孙子的变相告状,反倒岔开话题,对着自己一直没做声的小儿子楼玉琨随口问了一句,“今天早上这糯米排骨粥的味道怎么样啊?” “……”楼玉琨斜着瞪了一眼自己沉不住气的儿子,一时间有些摸不着老爷子话里的意思,但他直觉不想承认秦朗空这个跟楼晧海一边的人做的早餐有多好吃,因此沉默了一阵之后,就违心地含糊了一句,“我还是喜欢原来李婶做的。” “噢?是吗?”楼爷爷拿眼睛扫了一眼自己心思不定的小儿子,自顾自地舀了一大勺香融软糯的排骨糯米粥,眯着眼睛哼了一句,“我倒是觉得比李蓉做的好吃多了。”说着楼爷爷又笑眯眯地转头,对着有些坐立不安,感受到了饭桌上来自各方恶意的秦朗空道,“这几天咱们家的早餐就交给小秦你了。” “诶!?……保证完成任务。”似乎是没想到楼爷爷会替自己说话,秦朗空显得有些受宠若惊,连带着反应也慢了两派。 楼爷爷弯了弯嘴角,用筷子指了指桌上的一盘水晶燕饺,“那个饺子是什么馅儿的啊?我光闻着都觉得香。” “是菌菇羊肉馅儿的,来,爷爷您尝尝。”从楼爷爷那里吃到定心丸一枚的秦朗空瞬间debuff状态全消,战斗力刷新重新进入双倍增益状态。他笑的无比灿烂,咔哒一声挡开了楼晧晓正在夹小菜的的筷子,笑呵呵地替楼老爷子夹了两个形状饱满的饺子。 楼晧海看着化身战斗犬的秦朗空,大大方方地替自己将楼晧晓和楼晧淋两个人的不善目光挡开,忍不住端起粥碗,遮住自己抑制不住弯起的嘴角。 “看什么看啊,你吓唬谁呢?”楼晧淋被秦朗空嚣张的态度气的不轻,他想着自己爷爷偏心护着楼晧海也就算了,没道理还一直护着这个在他们家耀武扬威的外姓人。 可谁知楼老爷子还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但不有所表示,反倒咳嗽一声岔开话题,道,“呦,八点半了都,晓淋呐,去替爷爷吧电视打开,咱们听听早间新闻。” 楼晧淋一开始还不乐意,赌气不愿意去开电视,但却被自己爸爸楼玉璞在桌子底下狠狠地踹了小腿一脚,只得垂头闷闷不乐地起身将餐厅里的电视打开,调到新闻台。 “白虎,玄武,黄鹤最后三大行星基地人事调整以于昨日正式结束,以此星系本次基地内的换防调整以全部结束,三位最新授衔的少将履历分别如下:周常生……”电视机上,身着一套干练湖蓝色职业装的女主播正用观众所熟悉的,标准制式的语速播报着凤凰最近发生的重闻要闻。 突然电视机的巨大全息平面右下角闪烁了一下,滴滴滴三声过后,女主播的画面突然被掐断了,紧接着画面很快被切换到了一处小型流动卫星基地上。 “是凤凰99。”楼晧海突然发下筷子,盯着屏幕上肆意大肆虐杀的三台吞吐着火舌的攻击型机甲瞠目结舌。 很快画面又被切回了演播室,女主播用稳重但却透露出一丝急切的声音继续播报道,“下面为大家插播一条临时消息,据悉就在五分钟前,天干河南段,一直由岛星团非法派兵驻扎的k33流动基地,突然遭到不明身份的武装偷袭,据悉对方的火力很猛,截止到到目前,对方当地的通讯连接已经全部中断……k33流动基地自古以来就是我凤凰的固有辖区……” “晧海。”楼老爷子的脸色突然变得凝重了起来,他咳嗽一声对着同样停下筷子的楼晧海开口,“你跟我来一趟书房。”说着老爷子就预上楼,可人走到楼梯边却又突然停了一下,然后转过头像是做了一番心里斗争一样,半晌才叹了口气,对着瞬间在饭桌上显得有些孤立无援的秦朗空也招了招手说,“小秦,你也一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我怎么都没办法更新,所以现在在单位趁没人,偷偷更新~~~死jj ps:楼爷爷这章是不是好亮~~刺目 晚上,新坑也会更新~~抽打jj 第173章 玉璧形环状结构的凤凰军政府大楼,在张灯结彩的街市中显得尤为肃穆,低调而又结实的合金钢结构将整栋建筑的核心部位紧紧地包裹在中心,原本正是春节前的清晨,可这里却因为一条刚刚从外星系情报机关截获的消息而恢复忙碌。此时此刻,大楼的一楼大厅里已经陆陆续续迎来了好几位凤凰星系的大腕级掌权者,然而一反常态的,他们之间没有寒暄,有的仅是冷到几近冰点紧张气氛。 身着军装,手臂上挂着特殊工作袖标的副官以及情报官员们忙忙碌碌地在大厅里穿梭往来,对外的通讯办公室更是忙的个底朝天,每分每秒都要拨出和接入上万封通讯。 “爷爷!距离岛星团首府的天亮时间还剩下不到一个小时。”楼宅的书房里,楼晧海一脸凝重。 秦朗空啧了啧嘴,“你的意思是他们会借此向我们宣战?” “都坐。”关键时刻,还是老将楼元帅最沉得住气,他甚至还游刃有余地腾出手来替自己泡了一大壶溪山红茶,慢慢品上了一口才,清了清嗓子道,“宣战与否不在我们,也没什么好猜的,关键是看上面准备的怎么样?” “今天估计不到晚上,恐怕爸爸是回不来了。”楼晧海叹了口气。 楼老元帅却是笑了一声,“别说是你爸爸了,估计待会儿我也得走。” “其实我只有一个疑问。”秦朗空看着楼老爷子眼中一闪而逝的精光,显得有些局促,他搓了一下手,所幸豁出去了,“那个我就是想问,如果这次真要打起了,楼家是个什么态度。” “主战还主和?”楼老爷子假装听差了。 秦朗空抽了一下嘴角,心说您老人家又何必故意曲解我的意思呢。 “朗空。”楼晧海伸手拽了秦朗空一下子,有些不赞同地看了秦朗空一眼,然而他后头的话尚未说出来,楼老爷子倒是笑着挥手打断了他。 “小秦呐,你倒是跟我说说,你自己是个什么态度。”楼老元帅是打定了主意不让自己孙子插嘴。 秦朗空看着满面担忧的楼晧海,深吸了口气,心说即便他接下来的话会得罪这位楼家的老祖宗他也是在所不惜。楼晧海那个脑袋发愚,被楼家那一套精英教育洗脑成功的傻二缺不知道为自己着想,他自然得想。谁让这楼晧海是他眼里的宝贝疙瘩呢?任凭他们楼家人不当回事,他可得仔细护着,不许旁人磕着碰着。 “爷爷您也知道,我和晧海现在都在学校里工作,往好听里说是文职校官,其实说白了不过是两个教书匠而已,这真要是打起仗来,我们两个还不都得靠边站吗?当然古语云:皮之不存毛将安附焉,这个道理我懂,更何况说到底我也是个军人,这层军皮套在身上十几年,该有的血性我也一点不少。所以说到底,我不是反对楼家要铁肩担道义,挥戟指皇天,我只是反对过早的让楼家介入,要知道这个战前先锋往往不是死得早,就是功勋高,而此时此刻,想必楼家最最不需要的就这个功勋。”想了想,秦朗空还是就此将话头敛住,没有把后头那句关于“死的早”的大逆不道的话给说出来。 其实秦朗空在说这番话的时候,楼晧海也没有太主动拦着,原本这番话他不好说,也不能说,因为他是楼家人,说了在很大程度上就是畏缩,逃避责任。而秦朗空却不一样,他是外人,而且还是个一心向着他的外人,正好是说这番话不当二人的合适人选。 “楼家,楼家……哼哈哈哈……”反复学着秦朗空刚才的语气哼哼了两声,楼老爷子突然大声笑开来,连带着双肩都忍不住跟着颤动了起来,“好你个秦朗空啊,你怎么不跟我这儿直接报楼晧海的大名得了?这冠冕堂皇,说的有模有样的,弄的我还当你一个姓秦的小崽子能多替我们楼家着想似的。” 卧槽!被拆穿了! 秦朗空咕噜一下眼珠子,面不改色,表面上是一副低眉顺眼,洗耳恭听长辈教训的乖乖样子,可实际上这肚子里早就跟着活络起心思来了。 也许是秦朗空装的实在是不怎么地,楼晧海一个没忍住悄悄伸手探到秦朗空身后掐了他屁股上厚肉一把,咳嗽一声开口想转移老爷子的注意力,“爷爷您……” “得了得了,你呀也别急着跟我这打马虎眼。我今天也跟你这儿实话说了吧,我不管他是什么秦家人,柳家人,还是花家人,我只要他是个知道冷热,会真心实意地心疼我孙子的人。而且呀,这种心疼还不能是那种没脑子的瞎折腾,得是有心计,会算计的心疼。今天呐,你这一番话啊听到这个糟老头子的耳朵里虽然不见得怎么舒服,但到底却也叫我老头子放心了,也踏实了!” “老……老元帅!?” 闻言,秦朗空是彻底惊了,他有些惶恐地看了看楼晧海,而后又重新看回来,连带着嘴里的话都说不顺溜了,那样子别提多傻了。 卧槽?我这是被夸奖了?算是被夸奖了吧?对不,对不,对不对啊?? 这个最后的**oss的攻略是不是忒简单了点?? 秦朗空冲着楼晧海拼命眨巴眼睛。 楼晧海忍不住勾唇笑了一下,用手背轻轻蹭了一下秦朗空的手背。 一下子获得双倍鼓励的秦朗空立刻血槽爆棚,技能天赋点加满,嗷嗷地上前一步作揖,“谢谢老元帅夸奖,谢谢……谢谢哈……呵呵呵呵……” “啧,还叫什么老元帅呐?叫爷爷。”楼爷爷囧了囧,心说这娃不会是他看走眼了吧,怎么刚刚还挺精明,这才不大一会儿的功夫就有点傻了呢? 面对傻帽一样咧嘴瞎笑的秦朗空,楼晧海不忍地别过脑袋,捂脸懒得再看。 时间不大,正如楼老爷子所预料的一般,军政府大楼机要处的电话和过来接老爷子赶去会场的车辆便到了。此时已经换好了一身笔体元帅服楼老爷子拍了拍楼晧海的肩膀,然后便跟着过来接他的司机和警卫匆匆离开了楼宅。 接下来的时光开始变得难熬起来,一个小时的时间过得飞快,按道理说岛星团的高层如今应该已经开始召开碰头会议了,面对凤凰此次“先发制人”的“挑衅”行为,他们究竟是宣战还是不宣战,是准备一场小范围的局部战役,还是准备以此开启一场长期持久的战争。现在整个凤凰,除了那些有权像楼老爷子一样坐到紧急会议室中,并且接触到第一手外星系情报的军政核心,其的他人便只有一个等字。 像楼晧海和秦朗空这样敏感度好,并且早有准备的人还好,无非就是等待岛星团那边的总统府开始上班了,看对方最终是决定由外交部提出抗议,还是直接由总统鸣枪宣战。至于那些其他的凤凰民众,此时此刻大多还只是将刚刚那条插播的消息当成一次纯粹的乐子,甚至已经有不明真相的民众开始在网络上幸灾乐祸,认为是岛星团罪有应得,如今终于遭到报应,被不明人员给揍了,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大战将临紧张感。 楼老爷子提前离场,饭厅中之前还算和平的气氛自然不复存在,不过楼晧海和秦朗空两个人倒是一点也不在意饭桌上那些人的黑脸,反倒旁若无人地开始继续享用早饭,秦朗空则更是有恃无恐,对着楼晧海一会儿嘘寒问暖,一会儿添饭夹菜,偶尔还来个嘴对嘴喂食,闪瞎周围一票楼姓围观党的狗眼,整个人都飘飘然了。 “不要脸!”最沉不住气的楼晧晓啪地一声放下筷子。 一旁的楼玉琨咳嗽一声,看似态度有所改变,实则是为了套近乎,他先是呵斥了一声楼晧晓,骂道,“还懂不懂规矩了,长辈这都还在呢!”然后又转过头,满心算计地看了楼晧海一眼道,“小海呀,刚刚老爷子叫你们上去为的是什么事儿啊,你爷爷他这也是老糊涂了,你看我们这一家人的,有什么还得背着我们上楼上去说的啊。” “都是些不相干的事儿,这不是现在都还不确定吗?老爷子也就不好当着大家伙儿的面说,只当叫了我和朗空上去,权当私房话听听也就得了。”楼晧海淡淡转脸,态度好的不得了,只可惜这回答的话确是云遮雾罩地,叫问话的人,和桌上其他一干竖着耳朵听话的人,横竖摸不着,越琢磨越觉得心思难定。 在桌子上得了自己父亲一个眼神的楼晧淋急急忙忙吞下一口热粥,状似不经意地随口接话,“什么事儿啊,还能是不相干,爷爷他老人家什么时候连不确定的事都乐得往书房里带人当悄悄话儿说了?” “诶,玉琨舅舅不是才说的吗?爷爷这是年纪大了,跟我们这儿犯糊涂呢。”楼晧海轻笑了一声,拿着楼玉琨之前的话,漂漂亮亮地就堵上了楼晧淋的嘴。 秦朗空看着满桌子人憋屈的样子,心里别提有多爽快了,简直比他过去在秦家本宅,舌战群雄那会儿还痛快。 “来来,晧海尝尝这个,我特地给你做的,菠萝馅儿的奶黄包,这还热着呢。”秦朗空下筷子就挡开了楼晧晓伸过来的筷子,紧接着那小半笼让楼晧晓欲罢不能的奶黄包就全落到了楼晧海跟前。 又过了一会儿,桌上人都吃的差不多了,可却愣是没人愿意挪屁股离开。这要是搁在平常,这群人断然是不会在一张饭桌上浪费这么长时间的,可奈何有了之前老爷子单独书房召见楼晧海和秦朗空的一出戏,再加上后来楼晧海有意无意,穆棱两可的回答,现在各怀心思的楼家人自然没有一个乐意离开。 毕竟他们还没弄清,老爷子突然当着他们的面玩这一手,是真的准备把遗嘱上一切都交给楼晧海,还是最近上头又出了什么肥缺,老爷子准备私下便宜给楼晧海。 “小海啊,上头是不是最近又有什么动静了啊?”楼玉琨看了一眼自己冷着一张脸的大哥,痛定思痛,还是决定先发制人。 楼晧海耸了耸肩,淡定地享受着秦朗空给他的周到服务,“上头的事,我一个小小的军校教员怎么会知道。这恐怕您还是得去问爷爷。” “小海呀,你是不知道现在有多难呐,你弟弟晧晓这都毕业一年多了,工作还是没有个落实,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刚刚在楼上书房里,老爷子是不是跟你说调动工作的事了?你看看你现在在部队学院里,工资啊待遇啊也都是不错,这难得有个机会,你看你弟弟这不还年轻,正是需要机会的时候……” “噢,闹了半天原来叔叔你是这么个意思啊。”楼晧海勾了勾嘴角,眯起眼睛享受了一下奶黄包的香甜,半晌才开口,“如果真有,一个机会而已,晧晓那可是我亲堂弟,我又怎么会自己独霸着呢?只是这次爷爷在书房真没跟我提这事儿,否则我一准帮忙。” “楼晧海!我警告你,你可别给脸不要脸啊,昨天我这儿可都打听好了,青龙基地下头的那个卫星基地里刚好有人提拔了,现在正好缺一个司令呢。你也不想想,老爷子手底下多少关系,多少资源,可不都便宜了你们父子俩儿,现在我好声好气的求你,你看看,你看看!你这是个什么态度,简直就是……” “您儿子这才毕业一年吧,看样子连新兵连都没下过,这就想一口吃个胖子,直接当上司令了?”在一边憋了半天,看着楼晧海和这些叔叔伯伯们斗法的秦朗空终于忍不住了,他嗤笑一声,翻了个白眼,“我说,外系卫星基地是个什么地方您就是个圈外人恐怕不了解,就您儿子这样儿的,要是去了还不得被吞的连渣儿都不剩?” “你……”楼玉琨气不打一处来,指着秦朗空半晌没发出声儿来。其实秦朗空这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过去楼晧海的这个叔叔本来是有心进军圈儿的,可奈何考试成绩不行,楼老爷子又铁面无私,不肯替自己的小儿子跑关系,走后门,到了最后,楼玉琨只得老老实实念了个普通大学。至于说为什么,楼玉琨在大学毕业之后不肯重新参军,那也很好解释,他堂堂一个元帅的儿子,又怎么抹的开脸皮,从最基层的士兵干起,因此最后进军圈的事也就不了了之,楼玉琨在社会上混了几年,讨了老婆之后,干脆和楼晧海的继母宗家人混到一块儿,进了商圈,成了楼家唯一一个跟凤凰军八竿子打不着的编外人士。 “你算什么东西,我们楼家人说话轮得到你一个外姓人插嘴?” 眼瞅着自己老爹吃了瘪,本来就大少脾气的楼晧晓自然第一个不乐意了。 秦朗空挑了挑眉,哼哼一声道,“外姓人?这玩笑可就开大了,我明明记得我的户籍上写着楼字啊?” “你……你……你不要脸。” “承蒙夸奖,不甚感激。不要脸正是我无往不利,战无不胜的绝杀之一!”要论嘴皮子,秦朗空绝对是横竖都能把人说死的主儿。 “好了,好了!”在一旁观察了老半天的楼家大伯终于开口,“晧晓啊,你爸爸刚才说什么了?都是一家人,这怎么又闹起来了?” 眼见着楼家老三从楼晧海那里没捞着半点好处,楼家大伯心中的天平自然斜到了老爷子要偷偷分家的事情上,因此他话锋一转,状似随意地开口问了一句,“前些日子我听隔壁宋伯伯说是要立遗嘱,别是老爷子也听到了什么风声准备学着来吧!我说小海呀,这立遗嘱是小,公平可是大呀?更何况老爷子年纪大了,有时候犯糊涂可能不知道,像是遗嘱这种东西,可不能是只叫一个亲人在身边瞧着就能做公正生效的啊。” 楼家老大一席话,一边还正糟心的楼玉琨倒是猛地被点醒了,他感激似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大哥,心中懊恼,自己怎么就钻了牛角尖了呢?这老爷子的确是偏袒楼晧海,可也不看看楼晧海如今这肩膀上都挂着两杠四星了,怎么着也不可委屈去个卫星基地当司令吧。更何况这楼晧海不刚刚才从青龙行星基地上遭贬回来吗? 布谷布谷—— 突然,餐厅墙壁上的挂钟响了起来,这突如其来的报时声让楼晧海忍不住蹙了蹙眉头。 然而将楼晧海这一系列表情变化看在眼里的楼家老大却是更加坚定了自己心中所想,果然老爷子是准备在自己百年之后,绕开他们这几个兄弟,直接把整个楼家都交到楼晧海这个楼家三代的手里啊。 成家立业,分家立长!想不到老爷子的手会下的这么快。 “观众朋友们大家好,现在进入整点要闻是时段,k33流动基地遇袭事件升级,岛星团最高领导人库拉提拉四世表示震怒,并在今天早前的最高议长会议上下令军方彻查此事。樱花星首相仓桥太一郎就此事向凤凰星系提出强烈抗议,并且呼吁天干河南段个星团行星团结一致,共同抵御来自凤凰星系的武力侵略……” “樱花星的那帮孙子也不怕暴露,这个时候跳的这么高,结论下的比岛星团还早。”秦朗空轻蔑地哼了一声。 楼晧海紧锁的眉头却并没有舒展,他直觉这次事件根本就是有组织有预谋,凤凰星系压根没办法善了。 “你说岛星团为了强占先机,会不会拖延宣战,或者是根本就不宣战。”秦朗空突然一把握住楼晧海的手,然而就在他张嘴还准备再说点什么时候,一条紧急插播的新闻便让秦朗空和楼晧海两人的所有担忧都化为了现实。 楼晧海和秦朗空两个人先后从座位上站起来,他们知道这个春节横竖他们是别想过好了。 看着楼晧海和秦朗空起身准备离开,楼玉琨顿时着急了,然而他这头还没开口说话,那边秦朗空凉凉的嘲讽声便已然出口,“怎么,您还想让您家的独苗苗去争那个什么卫星基地的司令?龙卫十八是吧,前线呐!正好是建功立业的好地方。刚好我舅舅那儿有人,还能说得上几句话,要不然我待会儿就给我舅舅那儿去个电话,也好帮您儿子说道说道?反正估计这个时候,像您这样有气魄,一心报效星系的家长可不多了,位置应该好弄。” 作者有话要说:换季,感冒发烧,扁桃体跟我闹别扭了,我睡了整整一白天,晚上九点多才开始码字~~ 脑袋昏昏沉沉,梦游一样码完了这一章,大家凑合着看吧otz 第174章 时间已然入夜,提前回到学校宿舍的楼晧海和秦朗空都睡不着,眼巴巴地瞅着电视机屏幕,不厌其烦地看着有关k33遇袭连锁反应的旧闻。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让两个人几乎萎靡的精神为之一振,二人同时伸手摸向自己的手机。 “是我舅舅。”秦朗空晃悠了一下自己的手机。 楼晧海低头查看自己的手机屏幕,“我爸爸身边的第一秘书周叔叔?” 两个人相视一望,旋即起身个人抓上个人电话,反身一人找了一个清静地方就开始接电话,结果等放下电话了,两个人均是面色不好,但到底却也是长舒了口气。 “秦伯伯怎么说?”楼晧海率先开口。 秦朗空啧了啧嘴,“还跟我客气啥?我都管你爷爷叫爷爷了,你还不跟着我喊一声舅舅?消息是送到了,不过你爸爸那边也不慢,估计都差不多。说是消息已经证实了,那些突袭k33的是樱花下头的忍者队,专门针对外星系工作,暗杀劫抢,栽赃嫁祸,专干些上不了台面的事儿。” “早前那段儿新闻都录下来了没有?”楼晧海看了一眼秦朗空。 “就知道你这时候该跟我要了,在你爷爷那儿的时候我就给录好了。”秦朗空一脸还是我了解你吧,快表扬我的样子,冲着楼晧海咧嘴一笑,“都在我个人终端里存着呢,而且连细节部分的放大细化都做完了。” “哎呦!哎呦!哎呦喂!”楼晧海霍地一下从沙发站起来,端着秦朗空的双肩上下打量了大半晌,直到秦朗空整个人都被他看的头皮发麻了,才一脸感慨地叹息一声,“秦少你真可谓是我楼晧海的……”拖了个长音,吊足了秦朗空胃口,楼晧海才一字一顿地徐徐开口,“贤——内——助啊!” “……” 秦朗空眨巴一下眼睛,想了又想,愣是没听出来楼晧海这句话究竟是褒是贬,是真感慨,还是假嘲讽。 该不会是跟他相处久了,放松过了,这会儿里人格都跑出来了吧!? “你看看这里。”要说机甲整体设计构造,整个凤凰楼晧海称第二那就没人敢叫第一。很快楼晧海就从秦朗空处理过后的影像资料中找到了对方的破绽,他冲秦朗空招了招手说,“你过来看这里。”楼晧海用手指在画面中正在作斜体俯冲的一架凤凰99机体尾部点了点,“就是这两处的关联处。” “这是,凤凰99的设计图纸我看过,是全弧线结构的,可是这台居然是尖角的……不对,这压根不是凤凰99。”秦朗空恍然大悟。 “没错,我就说咱们的军部就是在不济,凤凰99这种杀手锏类的机甲还是不可能流出的。”楼晧海点了点头,“虽然他们伪装的足够好了,但是除了你刚刚发现的,还有他们的尾喷管发光颜色也不对,当然如果不是行家很难注意并且捕捉到就是了。” “不过就算弄清楚了是栽赃嫁祸又能怎么样?”秦朗空耸了耸肩膀,“如果是一早就挖好了的坑,不管咱们进不进去,他们不都得撒咱们一脑袋土?” “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楼晧海摇了摇头,“我现在担心的可不是外头那些蹦跶的高的,反倒是我们自己内部。” 其实正如楼晧海所料,此时此刻,凤凰军政府大楼机要会议厅中已经整整进行了一整个白天的会议还在继续,围坐在会议桌前的高官政要们一个个面色疲惫,四处弥漫的呛人烟草味成为了他们唯一的精神振奋剂,此时此刻,想必早已没人再会去在意会议厅门口处的醒目禁止吸烟标志了。 “我不同意,战争从来不是个轻松的话题,更何况他们岛星团背后还站着樱花,甚至自由星系。我认为这件事情还是直接交由星际法庭进行仲裁,相信只要我们提出偷袭k33的那几台凤凰99有假,相关事宜就还有坐回谈判桌谈的可能。” “坐回谈判桌!?那青龙基地下辖的两个星系外卫星基地怎么办?就这么拱手让人?重倒k33的覆辙更何况星际法庭的仲裁少说也要半年的时间,有这个时间,足够岛星团联合天干河南段的那群乌合之众打到我们的母性凤凰上来。” 会议室中各派意见不统一,唇枪舌战地已经持续了整整一个下午。 战还是不战,是大打出手,还是小范围局部推手,究竟该怎么办,现在每人敢于把话说死。 “诸位,诸位,我们目前已经损失了两个卫星基地了,是积极防御,还是退守提出抗议,我们必须得定出一个方案来。”坐在高位的三位元帅低头交换了一下意见,最后才胜任星系元帅并且主管军事安全的臧元帅开口给出意见,“我刚刚同两位老元帅交换并听取了相关军方要员的意见,我们的意思:不论是打是和,是走军事,还是走外交,青龙行星基地辖区的区域,我们一丝一毫也不能丢。” 代表军方最高层的意见已然成型,剩下的自然是政府方面的态度。 花健看着自己同样分成两派的属下,咳嗽一声,打断他们的交头接耳道,“我个人同意军方的意见,领土问题不容退让,古训尚且如此,更何况我们今人。无论他们究竟想在天干河南段闹腾什么,耍的又是什么手段,无论如何我们的固有辖区不能放弃。否则未战先降,未输先赔,今天我们在座的各位要拿什么脸面去见我们的老祖宗,又要拿什么样的说辞去告诉咱们的子孙后代?” 花健的话显然颇具煽动性,在座的也没有人原因在脑袋上被冠上懦弱无能,偏安割地的头衔。可共鸣归共鸣,该忧虑的确是一点不少,尤其是政界里的那群老人家,稳健派,更是想得多,忧思重,“可是自由星系不得不防呐。” “只要青龙不破,自由它就不敢动,也不会动!”楼玉珏咳嗽一声,放出一颗惊天炸弹。 “你凭什么这么说?臆测??”很快楼家的反对派就提出了相反的意见。 楼玉珏哼笑一声,“因为自由的本意不在乎和我们凤凰动手,而是在于我们青龙编外辖区里的小流星群矿,如果岛星团和樱花联手而动都没能拿下我们青龙,它自然不会跟着蹚这趟浑水,毕竟如今白银方面一直对自由虎视眈眈。所以说自由只想做个战争后期捡便宜的,并不想真的跟我们打消耗,否则一旦被樱花和岛星团拉着陷进来,消耗实力,白银必然闻风而动,最后它只能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这些不过是你的推测,你又不是自由军方的智囊团,你就能保证……” “我当然不能保证,战事政局瞬息万变,我楼玉珏区区一介凡夫俗子,何德何能能大言不惭地做出保证。因此我只能说,自由在一开始就对我们动手的可能性非常低,最多不过是给岛星团它们提供提供武器弹药,表面上似乎是对樱花和岛星团示了好,实际上还能借机发上一笔战争横财,何乐而不为?”楼玉珏是军事专家出生,面对如今双方剑拔弩张的紧张局势,自然看得比一般的单纯政客更加清楚。 “那你的意思就是要我们举全国之力和岛星团那伙儿强盗硬干咯?” “当然不是。”楼玉珏才不会傻到自己去当那个主战的出头鸟儿,他一块在大染缸里泡了几十年的老料,自然知道越是这个时候,稳就越重要。只要他稳得住,那些觊觎他们楼家,坐等着给他们挑刺儿的人就找不到孔子去钻。“我只是不同意用青龙的那两处卫星基地换去一次压根就不可能平等公平的外交对话权而已。” 眼见着一开始还气势昂扬的楼玉珏一到了关键问题上就开始耍滑头,态度模棱两可的让人糟心,花健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头,他咳嗽一声,“既然在座大多的意见都是不能丢基地,那依我看接下来咱们是不是可以分两路走,一路积极筹备举证资料,准备和岛星团打一场星际官司;另一路……”花健拿目光扫了一下在座的所有人,然后严肃了声音,简洁明了地道,“积极备战。” “那那两处被打散了卫星基地呢?”也不知是刻意的,还是真的没有眼力价,有人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 花健闻言,烦躁地蹙眉,转手一个太极便将问题推回给了军方,“现在接到的消息是这两处基地还没有完全被占,究竟接下来该怎么处理,我想那就属于军方备战的范畴了。” 新提拔上来不久的臧元帅闻言顿时脸上难看了起来,他心说好你个花健老狐狸,什么叫是我们军方事儿,你们上头的态度都模糊不清,我们接下来的作战计划还怎么制定?这打仗难到还能是一个部门的事儿? 这一年的春节,凤凰星系的高层几乎都没过好,因为明面上受到樱花星支持,暗地里受到自由星系蛊惑的岛星团的进攻,远远超出凤凰军方早前评估的激烈程度,甚至可以说是有恃无恐,大肆破坏。仿佛是要将那口,被越来越强大的凤凰星系压制了多年的一腔怨气全都就此发泄出来一般,热衷于使用各种重武器,所过之处几乎全都被夷为平地。 开春之后,原本还歌舞升平,一片祥和盛事的凤凰星系突然一个急转,有节奏地进入战时警备状态。各大电视台和媒体开始争先恐后地报道这场已然悄然在青龙行星边境进行了一个多月的拉锯战。同时各派政客也开始在媒体大肆宣扬自己的观点,各类局势分析类访谈节目也如同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 春日的校园中一切都显得生机盎然,楼晧海刚刚带了一批学员从空间训练场返回地面,由于下午训练的时间比较紧,因此楼晧海连身上的机师服都没时间换,直接摘下头盔便带着身后一群被高强度训练整的蔫歪歪的学员杀向学校食堂。 “他丨妈丨的,都这时候了还天天考试考试,测试测试,一个屁4眼大的岛星团这会儿都欺负到咱们家门口了,我们这样真够憋屈的!” 楼晧海才一踏进食堂,就看见一堆学生正围在食堂中央的全息屏幕前“高谈阔论”,从学校的不作为,一直骂到了整个星系政府的软弱无力,最后更是直接升级到了要去罢课,写请战书。 “对,罢课,罢课!星系之难正当头,护我凤凰匹夫有责!” “对,对,罢考,停课,我们和岛星团的那帮孙子拼了……” 一大帮学生在食堂里头闹起来了,自然很快就有学校的相关人员被惊动,学校里负责学员思想品德教育的指导们很快赶到食堂,并且冷着脸放了狠话,然而这几个平常就只会买嘴皮字说教的指导自然拦不住被热血冲昏了头脑的学员,不失片刻,食堂里原本就糟糕的气氛就更乱了。 “楼……楼主任您来的正好。” 学生要闹事,楼晧海压根不想管,也犯不着管,毕竟这些闹事的学生大多是些包涵理想主义热情的新进本科生,和只负责研究生以上和特殊人才培训的楼晧海可谓是八竿子打不着,真要出了什么事儿,也轮不着他兜着。 可楼晧海这边不但没来得及找个合适的借口离开,身边还跟了一大帮过来深造培训的职业军人,因此这个跑路就变得很不顺利了。 “噢,是赵指导啊,这都怎么了啊?闹得这么凶。”楼晧海装傻充愣。 “可不是吗?都是那帮屁事不懂,还愣要充大半蒜的新生起得头,这会儿正吵吵着要罢课去上前线呢。”赵指导今年都五十有二了,搞了一辈子的思想教育工作辅导,这样的事儿还是开天辟地头一回见着,这会儿急的差点把脑袋上原本就为数不多的几根毛都给揪没了。 “年轻人嘛,难免心高气盛,你都是这方面的老指导了,说道两句这事儿也就算过去了……” 砰砰咚—— “他们这帮老没出息的想拦着我们,不让我们去学院长那里请愿,这就是卖国,这就是没胆气,这样的人压根不配做我们的教员……为了我们的民族大意,为了我们的家园凤凰,我们杀出去……冲啊!” 简直就像是故意算好了要跟楼晧海唱对台戏一样,楼晧海这边话还没说圆乎,那边群情激奋的学生们就突然开始动手砸东西了,连带着好几个年纪稍大的文职教员都给推到掀翻,横七竖八滚落一地,场面惨不忍睹。 “哎呦,这帮不省心的,快都给我住手!住手!你们这样闹是要被记过开除的知不知道……哎呦……哎呦我的头……” 赵指导这边急的跳脚,可还没说上两句话,自己脑袋就被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飞出的一只搪瓷碗砸中了,顿时鲜血直冒,赵指导是又气又急又疼,一口气没上来,要不是一边还有楼晧海帮忙扶着,这会儿都一屁股坐到地上去了。 “干什么,干什么,你们这都是干什么啊?”在闪身避开不知道是第几个飞盘水杯之后,楼晧海终于忍无可忍,不管也得管了,他直接掏出机师服腰间的配枪,砰地一声转瞬间就让自己近前的一张餐桌化成了灰烬。 说到底今天这帮聚众闹事的不过是一帮空有一腔热血的学生仔,口号虽然喊得响,可别说是真刀实枪了,人群中大多数连真正的机甲战车都还没上手摸过,因此楼晧海这凶神恶煞且火力极大的一枪顿时成了肃清现场嘈杂的最好口令。 所有学生,不管是之前叫的响的,还是打的欢的,都有些胆怯地后退几步,安静下来。 “瞧瞧你们一个个的,就这一枪就吓成这样,还在这里跟我谈什么报效凤凰,请战前线?丢不丢人呐?”楼晧海的声音冰冷之至,掷地有声,在早春的寒气中几乎能沁出冰碴儿来。 “政府军人软弱可欺,我们这群学生虽然胆气略显不足,但贵在知荣辱,有气节!”学生中很快就有人忍不住站出来反驳楼晧海。 楼晧海闻言仰头冷笑三声,“简直是可笑之至,天真至极!我问你,你的荣辱能挡对手几何,你的气节又能战敌军多少?别在这里丢人现眼,卖弄你那点可悲的公知道德,战争面前成王败寇,不是你死便是我亡,至于公知道德,那都是留给战后胜利者的甜腻果实,跟你一个愣头青又有什么关系?” “你……我……我说不过你。你巧舌如簧!其实不过是逃避责任,怕受伤,怕死亡。” “他?害怕受伤,害怕死亡!?” 突然一道苍老但却不是力道的声音远远地从食堂门口传来,一开始还飞扬跋扈的愣头青们立刻恭敬了态度,毕竟谁人不知,来者现任凤凰军事学院院长就是一名参与过那场被称之为世纪末——最后的战争的股肱老将。可谓是真正打过仗,鸣枪饮过敌军鲜血的。 “院长!”楼晧海收敛气势,恢复一副平日里的大少作派,端着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之后便退后半步,半眯着眼眸再也不打算多出头。 “别人我也许不好说,也不清楚,可他楼晧海绝对不会!”老院长一脸笃定,皱着眉头轻飘飘地一句话便让那些之前还闹的欢实的学生彻底消停。 此时,刚刚带着另一对学员提前从太空训练场返回的秦朗空匆匆拨开人群走了过来,一看见楼晧海便道,“楼晧海我们走,是上头的紧急调令。” 楼晧海下意识地掏出自己的个人终端一看,果然上头正闪烁着一条未读信息,想必是之前食堂里太闹腾,他错过了没听见才对。 “那院长,我们就先告辞了。”楼晧海也知道事态紧急,因此没有再做耽搁。 老院长看着自己曾经两个最优秀的学生相携而去,不禁重新锁紧了刚刚好容易才有些舒展的眉头。 但愿他们此去平安吧!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晚了,嘛!但是我更新了,所以请妹子们不要在乎细节~~ 憋了这么久,夫夫二人终于等到时机,上战场杀敌了~~~~好开心~~~因为可以虐了 还可以放伏笔了n久的楼家弟弟出来捣乱咬人了~~~ 第175章 巨大的全息屏幕中,前线的战况正被二十四小时昼夜不断地传输送达这里,围坐在半弧形会议桌前的几名身上挂着将职的中年男人,正面色严肃地交首低声交谈着什么,此时一名高级文书匆匆忙忙送了一叠资料进来,也许是由于紧张,竟然差点被门口的一张矮台给绊倒。 “怎么回事,毛毛躁躁的。”一名少将不悦地皱起眉头。 被呵斥一声的文书赶忙稳住身体,快步走近,压低声音道,“是最新的战报,青龙基地的张司令亲自传回来的消息。” “快拿过来我看。” 一听是战报,会议室的气氛瞬间凝重了起来,因为谁都知道,这种时候,还是这种不能宣扬,只能以纸质文书上报上来的战报,那就肯定不是好事。 果不其然,才翻看了几页,为首的一位老上将就怒火中烧,啪地一声重重地将资料拍在了会议桌上,“他张昔阳打的这是什么仗啊?青卫三,龙卫二,通通都给我丢了,他这是准备放任岛星团的联军直接打到我们家门口才肯罢休吗!” “老将军,老将军,您稍安勿躁啊!”边上人,看着参谋部里的总指挥——陶墨老将军被气的跳脚,急忙出言相劝,“那个张昔阳在报告上也说了,青卫三是早在三天前就丢了,但是正好碰上天文气象里的流星潮,他们才被对方钻了空子……” “那为什么当时不上报?”陶墨握着签字笔在会议桌上用力地顿了顿,结果用力过猛,笔杆咔嚓一声折成两段,飞溅出来的墨汁瞬间在他身边一干将官的雪白将军服上留下一串串污渍,然而这个时候却没人敢出大气,他们一个个都只低垂着脑袋,尽职尽责地伪装成一块块背景板。 “青卫三上头有整个青龙辖区内最大的防卫要塞,这么重要的地方丢了,他张昔阳也敢瞒报,缓报,这是谁给他的胆子!?这次要不是周将军力主派军情研究小组下去,他是不是要等到把整个青龙行星都给丢了的时候,才舍得向我们汇报?”略微缓了口气,陶墨余怒未消,一手挥开了过来准备扶他的文书,哼了一声道,“要知道,我们这是打仗,不是他张昔阳一个人在玩过家家,弄的不好,这是要割地亡国的啊!” 陶墨这句话说的极重,弄的在场的其他中将少将,更加不敢插话,也不好插话。 好在,就在陶墨因为张昔阳的指挥不力,以及隐瞒战况而大发雷霆的时候,楼晧海和秦朗空终于在通信兵的引领下赶到的指挥室,陶墨一看见楼晧海和秦朗空过来,总算是缓和了一下情绪,摆手让身边的人送了茶水过来,又屏退了会议室里的其他人,才客气地招呼两个年轻人在会议桌边上的真皮沙发上坐下。 “调令你们都看见了?”眼下情况紧急,因此在之前已经和楼家以及秦家通过气的情况之下,老将军选择了直接对眼前的两个小辈开门见山,“我今天在这里,对着你们两个也不想打什么官腔,说些有的没的。我只想实话告诉你们,现在前线的情况非常糟糕。”说着老将军突然站起身来,随手触动会议室桌上的悬浮屏幕,很快一副巨大的凤凰星系图就从在会议室的中央升起。 楼晧海和秦朗空两个人跟着陶墨的脚步走到地图前,看着对方伸手用一个一个的红圈将现在前线的主要交火区以及敌占区标注出来,对视一眼,迅速由心底生出一丝紧迫感。 “青卫三上的要塞看似重要,可实际上最关键的还是在这里。”楼晧海用手指触动了一下青龙星周围的一颗纯金色卫星,很快这颗卫星的全貌就显示了出来,“这里是青龙最大的机甲部队——洛神所在,一旦这里丢了,那些庞大地下仓库里的几千架机甲还有弹药,就会全部落入岛星团的手里,那十天前我们辛苦损失数百人截断的对方补给线,就全都成了无用功。” “对,你说的很对。”对于楼晧海这个小辈能有这样的见识,老将军显得相当欣慰,他甚至忍不住对花家人有些恼怒,为什么一开始要把楼晧海平调离开青龙基地,还换了张昔阳那么个草包过去接任。说起来,这个张昔阳也忒不争气了,同样都是凤凰军事学院老院长的门下弟子,怎么和楼晧海的差距就能这么大? 可是光说不练,纸上谈兵也不是好将,老将军有意考楼晧海,也就没有按照之前决定的那样,一股脑儿的直接说出去。反倒他想,既然楼晧海能够直言不讳地戳穿他的心病,那不如再让楼晧海自己猜猜,他这个‘老东西’会把他安插到哪里。 眼见着这个和自己舅舅也算是故交的陶老头儿一心一意的只对楼晧海感兴趣,强烈感觉到自己宝贝被觊觎的秦大少不乐意了,于是他咳嗽一声,像是为了招式自己的存在一般,哼唧道,“老将军这是终于想明白了,准备让我和楼少出山,替您家的大外甥擦屁股?” “……” 真是没有礼貌!!陶老将军冷哼了一声,转头瞪了一眼努力发光发亮的秦朗空,有些不悦地皱了皱眉头。可脸上有表示,不代表嘴上也能有表示,谁让秦朗空这个小兔崽子话糙理不糙,专挑他的痛脚说呢。 陶墨和张昔阳的关系毕竟摆在那里,要不然他之前也不会那么肆无忌惮地数落骂人了。 “老将军您别跟我瞪眼睛呐?要是把我吓唬傻了,谁还给您配合着去拯救洛神小队啊?据我所知,就现在洛神那边的情况,没有我这个编码译码的大杀器给我们骁勇善战的楼大校打下手,恐怕您会很不好办吧。” “嗯哼!”再次被秦朗空将自己的心中计较合盘脱出,老将军虽然对这个一贯名声不好的小兔崽子另眼相待,可还是绷不住老脸发红,憋着一肚子不爽,“小秦呐,你舅舅就是这么教你跟长辈上司说话的?” 看着彻底从陶老将军那里刷出了存在感的秦朗空,楼晧海又好气又好笑,心说他们这是去打仗,又不是去挖宝,你丫儿蹦跶那么高干什么?生怕到了要让人去送死的时候,想不起来你是怎么的? “老将军,这次的调令下的急,所以我和秦大校也不知道上面具体要求我们负责哪方面,但无论如何,我们两个都会坚决服从安排,军人嘛本来就该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楼晧海高风亮节地表态,同时也替这位被秦朗空点了半天穴的老将军找回面子。 “哎咳——”陶墨挑了挑眼皮,咳嗽一声,重新恢复从容,“这次我打算把整个前方防线,机甲部队的总指挥的位置交给你。” 闻言楼晧海就笑了,他心说看样子这场憋屈的仗的确是把这位曾经浴血沙场的老将给闷出毛病来了。一上来连面子都不打算给自己曾经的老战友的后人了,直接就打算撕破脸皮,玩硬的。可陶墨今年都六十多了,等打完了这场仗也就该退休了,更何况上头还有个大哥脑袋上顶着元帅衔,自己的几个子女又纷纷没有从政亦或是从军的,说白了就是上有坚固后盾,下无后顾之忧,楼晧海和他显然是没法比的。 陶墨这是给气狠了,不管不顾的就要发力,可楼晧海却不行。因此楼晧海没有直接应承下来,反倒是随意般的提了一句,“那栗舰长怎么办?”现在前线的机甲总指挥栗战也是将门之后,论资排辈的算起来还是楼晧海和秦朗空的大师兄,家里过去和陶家还是世交,只可惜这个以优异成绩毕业的军校高材生,在实战面前却表现的并不尽如人意。 “栗战那小子的问题不用你操心……” “老将军,我的意思是,栗舰长毕竟已经和前线的机甲部队磨合了一段时间,虽然几场战役打下来战果不丰,可大的错误也没有。更何况现如今,前线战况吃紧,这个时候临时换帅,又没有一个特别具有说服力的理由,恐怕会扰动军心呐。”其实楼晧海这还专挑了好听的说,栗战这次虽然战果不丰,可实际上一开始傲视群雄的凤凰机甲前线部队,已经被他损耗的差不多了,现在可谓是兵残将怂,士气低迷。 “那你是什么意思?”陶老将军挑了挑眉,不可否认,楼晧海这才一开口,就已经快要把他给说服了。 “洛神,我想龙卫四上的机甲部队现在已经被打成了半散,不如让我直接过去接手哪里,重组洛神站队。” “重组洛神站队!?”老将军皱了皱眉头,“你有几成把握?” “八成。”楼晧海实话实说。 “问题是你一个大校,去洛神站队当队长!?”老将军顿了顿,连他自己这个外人都替楼晧海觉得这样着实有些屈才。 才一听了陶老将军的疑问,楼晧海便又笑了,他压低声音缓缓道,“重组洛神站队当然只是我的第一步。”言下之意就是,我楼晧海的确是要重组洛神,但洛神重组之后,我自然还是得往总指挥这个位置上靠。所谓重建洛神站队,一来是楼晧海为了替自己建立军功,好树立威信,名正言顺;二来则是替陶老将军匀出时间,让他腾出手来替栗战寻个恰当的位置挪窝,免得做的太绝,得罪人。 “噢,噢对对——是,是!”终于从楼晧海话里的弯弯道道中听出点意思来的老将军乐了,他笑眯眯地抬手拍了拍楼晧海的肩膀,然后道,“好,那就按你说的,去龙卫四,重组洛神。” “是!将军!”楼晧海立正敬礼。 秦朗空哼唧一声,问,“那我呢?” “他正你副。”陶老将军看见秦朗空那副讪笑的嘴脸就满心嫌弃,要不是这兔崽子真有两把刷子,他可不愿意给自己招这么个瘟神过来。不过话说回头来,这次楼元帅的态度也很诡异,为什么他才一提要调楼晧海上前线,楼元帅就跟他提了秦朗空的名字,还很不符合常理的大吹大擂地夸奖了一番,力谏秦朗空也跟着楼晧海一块儿调。 被陶墨板着脸的态度弄的一愣,秦朗空无比哀怨地看向楼晧海,那意思分明就是:为什么转了一大圈,老子还是被你压下一头,只能当个副手?? 从会议室出来之后,楼晧海抬手就掐了秦朗空的屁股一下,然后笑道,“怎么着,秦少这是还想领导领导我?” “床上都你说了算了,你总得让我一点儿撒。”秦朗空恶心巴拉地发嗲。 楼晧海忍无可忍,一脚把他踹回车里,反问,“行啊,你要是乐意去和栗战那小子正面pk我也不拦着,我刚好还省的麻烦。” “哎!好了好了,说好的你唱白脸,我□脸,这都惯性了,就不要再改了嘛!我要是正职,一旦让我逮着机会,肯定……哼哼哼!”秦朗空龇牙咧嘴做了个锁喉猛捶敌人的动作,然后气喘吁吁地道,“我弄不死他!” “得了吧,也就是我这两年把你给惯得,这都没人样了。”楼晧海才不吃秦朗空那一套呢,对付秦朗空这只老狐狸,他可是老猎手了,说句难听的,秦朗空这是才一台屁股,他就知道秦朗空准备拉什么屎。 楼晧海将秦朗空用安全带捆好,并且用眼神和拳头威胁其不许乱吃他身上豆腐,然后又哼了一声,缓缓问道,“过去怎么没见你这么本性外露啊?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你秦大少在圈子里玩了这么一大圈,威名远播,也始终没见你玩出什么事儿来?该得罪的你一个没少的全得罪了,不该得罪,没有我你不照样各个哄得好好的?” “嘿嘿嘿……现在这不是有你了咩?”秦朗空无耻地卖萌。 看了一眼时间,楼晧海果断踩下油门,然后对秦朗空道:“收敛着点儿,真是的!我送你去你舅舅哪儿?” “那你呢?” “当然是回家,明天我们就得去作战部报到,最迟下午就会直接走,你今天不回去看看秦伯伯像什么话?” “可是人家想要你陪着……”秦朗空笑靥如花。 楼晧海满头黑线,但转念一想,瞬间又淡定了,他笑的比秦朗空还灿烂,还好看,然后问,“那行吧,我们干脆把你舅舅接去我爷爷家,然后一家人一起吃顿便饭得了。” “卧槽,你正经点,有些玩笑开不得!”秦朗空眼珠差点都直接滚到地上去。 “反正已经是一家人了。”楼晧海似笑非笑,让秦朗空越发地摸不着楼晧海究竟是开玩笑的,还是真的就准备这么干。 两个人在车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秦朗空身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秦朗空一看来电显示,顿时脖子后的汗毛都炸起来了,他对着楼晧海晃了一下自己的手机屏幕,嘟囔着,“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然后便接起了手机。 一分钟后,目瞪口呆的秦朗空吧唧一下挂断电话,机械性地扭过脑袋,对着楼晧海一个字儿,一个字儿地往外蹦,“我们家领导有旨说他晚上在你爷爷家吃……”突然,秦朗空啪地一声重重拍在自己的大腿上,然后嗷嗷地飞快说道,“快掉头转弯,我舅舅晚上说是要在你爷爷家吃饭……” “真的假的。”这下连楼晧海都囧了,他刚才不过就是为了逗秦朗空,才随口那么一说,装装样子罢了,怎么还真就被他说中了?他要不要这么灵验呐?这运气的,都能去买彩票了。 秦朗空嗷嗷地揪头发,整个人一下子就怂了,“怎么办,我不要回去。” “不回去去哪儿啊?去前线之前一个人到外头去压马路??”楼晧海其实也有点怵,不想回去,可不回去好像又说不过去。而且他这边正郁闷着,那边他身上的个人终端也亮了起来,紧接着是一条来自楼爷爷的简讯,意思是让他们从军部回来之后,就直接回他那里。 这下真是躲都躲不掉了。 “你说他们这几个老家伙究竟是想干嘛啊?”秦朗空叹了口气,“别是在咱们出征之前还要特意膈应咱们一下吧。” “你当我爷爷这是喊我们回去参加鸿门宴呐!”楼晧海吐槽,手中方向盘一转,过了红绿灯之后便直接转弯,调转车头,向楼老爷子的小院开去。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还有一更,虽然估计会比较晚,但绝壁会更,不愿意等的妹子,明早起来能看见~~~ 第176章 不得不说,秦朗空还真是想多了,楼老爷子这次主动起联络了秦剑南,一则是为了方便孩子们,免得他们两个在临行前还得被迫分开回家汇报工作;二来也是觉得这是个机会,两家现如今也算是姻亲关系了,虽然对外不怎能高调宣传,可私底下要是连顿便饭都没吃过,那就显得有些说不过去了。 要说秦朗空觉得尴尬,其实莫名其妙就接受召唤,摸到过去死对头家的老巢里的秦舅舅比秦朗空还尴尬,还为难。但秦剑南又怕秦朗空这个没良心的小兔崽子,为了能个楼家的那个臭小子二十四小时绑定,连上前线之前都不肯回家看看他,因此在接到楼元帅的电话之后,他也就鬼使神差的心软答应了。 可真等到司机开着车把他送到楼元帅家门口时,秦剑南又有些后悔了,他心说他今天过来这边算是什么事儿啊?究竟是该算和亲家见面!?还是替小辈们壮行呢?而等秦剑南做好心理建设,大步跨进楼家宅邸,和楼玉珏四目相对,半晌无话地对坐了老半天之后,秦剑南之前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心理防线,便又再次全线崩溃。 然而秦剑南觉得局促,身为东道主的楼玉珏实际上也没好到那里去。他和秦剑南这个老东西斗了大半辈子,现如今却突然纵容自己的儿子和对方的外甥搅合到一起,这算是怎么一回事啊?更何况,现在还迫于无奈地两个人对坐到了一个客厅的一组沙发上。 两个政坛杀场上的老将,正襟危坐你看着我不说话,我看着你冷着脸。 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那哪儿能啊,这会儿不都亲家了。那就冷嘲热讽,互相挤兑!?也不成啊,这让待会儿就得到家,明天还得去前线的孩子们看见了不是平白添堵嘛?总之一时之间,楼爸爸和秦舅舅还真就找不到除了玩对对看之外,更好的相处方式。 因此当楼晧海和秦朗空两个人悉悉索索,你一句我一嘴,揣测着忐忑着踏进家门的时候,正好看见的就是两位正在玩“我就看看不说话”游戏的两位家长大人。 而听见门响,手里抡着炒勺,腰间系着花布围裙的掌勺——楼爷爷,快步从厨房走了出来,同时跟着他一块儿蹿出来的还有流氓和色鬼吃货兄弟俩儿,想必一开始两只贼精的大家伙就察觉到了客厅里气氛的诡异,干脆溜去厨房找楼老爷子撒欢儿,求投喂去了。 晚饭的气氛显然也没有比之前客厅里的好到哪里去,楼爸爸看着自己的儿子,冷着脸不说话;秦舅舅瞪着自家外甥,虎着脸也不说话。兀自叹息一声,知道自己这是着急办错事的楼爷爷咳嗽一声,敲碗开口,“这孩子们明天就要走了,你们两个这是干什么啊?就没什么要叮嘱的,要说的了?” 闻言,楼爸爸僵硬地撇过头,深呼吸,开始酝酿。 秦舅舅似乎也觉得自己这样不怎么对头,也低下头,看地板开始准备。 楼晧海和秦朗空囧囧有神,彼此尴尬地对望。 三分钟过后,努力憋了好一会儿的,楼爸爸和秦舅舅居然同时抬头,然后异口同声地,分别对着对家的崽子哼唧一声,端着家长架子道,“去了之后,你小心点。” 异口同声的窘迫让两位别扭的家长僵硬了一□子,他们顿了顿,然后居然再次颇有默契地,同时侧头,看向自家的兔崽子,咳嗽一声,呵斥道,“你也给我小心点!!” 再次波段重合的两位家长大人更郁闷了,他们终于撇过头夹菜吃饭,闭上嘴巴,显然是再不打算开口出丑了。 “……噗”楼晧海低头假装给流氓和色鬼喂食 “……噗呜”秦朗空用力将脑袋藏进自己趴在桌上的胳膊里。 楼爷爷扶额,叹息,“唉——” 流氓和色鬼,嗷呜一声抬头,表示今天的鸡腿真心好吃,楼爷爷赛高!!! 翌日,楼晧海和秦朗空起了个大早,虽然昨天的那顿晚饭吃的两个人到现在胃里还有些抽筋,但好歹经过一夜的红帐翻飞满春光的剧烈运动,噢,不对等等,是一夜的从外而内的全方位休整放松,两个人终于恢复元气,在一大早陪着楼爷爷吃了一顿丰盛早餐之后,两个人收拾好了行李,便驱车离开楼家。 从军部机关大楼里出来,楼晧海和秦朗空前前后后聆听学习了一大票儿将军的谆谆教诲,而后又被赶场似的亲自与会参加了三场战时动员大会,最后终于成功刷完小怪,直奔了**oss总参谋长的办公室领取正式调任文书以及相关的情况说明资料。 三天前,岛星团对青龙周边航线进行了近乎疯狂破坏,企图以此报复十天前自己运输动脉被截。现在几乎处于半瘫痪状态的青龙行星空港承载力急速下降,为了保证军需物资,所有民用航线已经封闭。因此无论楼晧海和秦朗空等与不等,都是必须坐军用宇宙舰过去。而正好今天中午一点左右会有一艘从朱雀星出发的综合补给舰要赶赴青龙星接替它的兄弟舰回来休整,因此楼晧海和秦朗空也懒得再等下午更加舒适但却必须绕道去更远的白虎乘坐的军用战略舰,两个人收拾齐整,报备之后就带着四名安全副官,匆匆前往朱雀星军用空港。 在四名副官的得力安排下,楼晧海和秦朗空的时间掐的非常准,一行人在朱雀星的空港的内勤食堂简单地补上了一顿午饭之后,蓝鸟级综合补给舰就停靠了空港。 “楼大校和秦大校是吧,我是蓝鸟的舰长——关长全,很高兴见到你们。”凤凰军内的惯例,一般独立军用宇宙舰上的舰长都挂上校军衔,因此这位关舰长虽然军龄比楼晧海和秦朗空都长,可实际上职务却比他们矮了一级,因此见了面还得率先立正敬礼。 楼晧海主动伸手握过对方高高举起敬礼的右手,笑着努了努嘴道,“关舰长不要太客气了,看看后头。” 这位身材和嗓门一样粗矿的中年舰长,顺着楼晧海带笑的目光往后回头一看,好家伙他舰上的那些个兵崽子一个个都伸长了脑袋,跟在他身后装鸭子呢。 见状,秦朗空忍不住噗哧一声,走过去安慰性地拍了拍对方宽厚的肩膀,状似宽慰地来了一句,“关舰长,您这平时是得多招人恨呐?也就是看您主动冲我们敬个礼而已,怎么你手底下的一群人都跟过年似地,全乐疯了?” 被秦朗空这么拿话一戳,关长全黝黑的脸庞腾地一下就红了,他粗声粗气地转头冲着身后一干围观人等咆哮了一声,“都看什么,看什么呢?还不都给老子回舰上去,该干什么干什么?找抽呢这是!” 闻得舰长一声狮子吼,舰上一开始满怀八卦之心,冲下来看黑脸舰长跪舔高富帅的舰员统统作鸟兽散,清场速度之快,弄的楼晧海都心生赞叹,心道这要是在战场上,这样的补给速度效率铁定特别高。 “楼大校,秦大校,丑话我可都说在前头,我不管你们官儿有多大,背景有多深,只要是上了我的舰,那就都得归我管,服从我的命令。”微微咳嗽一声,关长全刀削一般的面孔被绷的更萧杀肃穆了,“现在两位就带着你们的副官上舰吧。” 补给舰和其他舰艇不一样,没有方便人员上下的专用通道和舰门,一切的设计都是为了最快地转运战略物资而存在,因此为了楼晧海和秦朗空这两名临时搭乘的乘客,关舰长还算关照地挥手找了两个兵,从舰上搬了一副早就生锈了的铁梯下来。 楼晧海看了一眼那个搭在宇宙舰和站台之间直晃悠的铁梯,实在有些怀疑这副一看就是常年不用而且缺乏保养的破梯子能不能承受他的体重。于是他果断后退半步,稍微运气,只稍稍助跑了一小段就轻松地撑住了舰身外的一处铆钉凸起,而后动作轻灵地一跃而起,左脚蹬在一处踏脚的勾环上,轻轻松地翻身跳上了比站台高出近三米的补给舰。 看着楼晧海帅气到爆表的蹬舰动作,瞬间秒了一旁看傻了的关舰长,秦朗空配合性地啪啪鼓掌,然后也追随楼晧海的动作三步两跃,以个标准到让长年在补给舰上工作生活的老兵都汗颜的蹬舰动作上了补给舰。 既然长官们都不屑用那个破破烂烂的铁梯子,剩下的四个副官自然也不打算卖给关舰长面子,有样学样,跟着楼晧海和秦朗空干脆利落地完成了蹬舰。 被秦朗空居高临下看着的关舰长略显尴尬,他随手指了个小舰员,大喇喇地呵斥起来,“那个兵,那个兵,什么破梯子也给老子搬出来丢人现眼,还不给我找地方丢咯!?” “舰……舰长,裘副舰长说了,咱们舰上可就这么一副梯子,您要是就这么给扔了,那下次嫂子来了,可就得您亲自背她上舰参观了。” 此言一出,关舰长的脸顿时就黑了,他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一眼眼前这个装傻充愣,故意害他在众人面前出丑的大兵,哼了一声,干脆不讲理似的,拿出军阀做派,威胁道,“肖克明,你给老子等着,等回了基地,弄不死你。” 被称作肖克明的大兵嘿嘿一乐,晃出一口白花花的大牙,然后一本正经地说,“裘副舰昨天还在会上批评舰长您滥用私权,个人独裁主义来着。” 补给舰上,实在看不下去的楼晧海忍住笑意,咳嗽一声,主动出声提示,“关舰长,咱们什么时候能走?” 赶忙借坡下驴,岔开话题的关舰长暗自松了口气,向楼晧海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而后恢复之前的威武霸气道,“动作快,动作开,我说那边的,你们磨叽啥呢啊?再有个五分钟咱们就要出港了。” 蓝鸟的舰体是标准的纺锤流线体,舰上空间很大,但却没有专供人员休息的地方,除了舰桥之外,其他地方为了节省空间,都是标准的人货混载风格。楼晧海和秦朗空虽然官儿大,但身为舰上的编外人士,舰桥指挥室是不方便呆的。因此副舰长特地将他们安排在了一间存放高烈性弹药的货舱里,这里是除了舰桥之外,唯一提供重力的舱室。 秦朗空靠着一颗被固定在防爆溶液中的巨大激光弹缓缓坐下,忍不住环视这周围各种各样的弹体,吊儿郎当地吹了一声口哨,“你说咱们这儿要是在运输途中叫人开上一炮,会怎么样?” “这里是蓝鸟最靠近舰桥的位置,安全系数不错。”楼晧海扫了一眼被秦朗空说的脸色发白的四个副官,然后挥了挥手招呼他们都放松坐下,“都是第一次参战!?” “报告长官,是!”其中一个副官小脸绷得紧紧的,他左右看了看,然后继续道,“我们都是。” “从这里出发,抵达青龙基地最少还需要二十个小时,我建议你们都休息一下。” “我们的任务是保护长官。”四个副官一口同声。 楼晧海忍不住笑了一声,抬手让四个又从地上站起来的副官重新坐下,“坐,都坐,我的意思啊是让你们放松放松。都想点高兴,没必要搞的这么严肃。” “是,长官!”四个副官异口同声,只不过虽然应了一个是字,腰杆儿却依旧坐的笔体,硬生生地把楼晧海口中的放松二字扭曲成了军姿静坐。 楼晧海看着他们一个比一个紧张的样子,冲秦朗空勾了勾手指道,“你游戏机带了没有?” “带了,还下了好几款最新游戏。不过都太简单了,刚才在从凤凰过来这边的路上就都被我通关了,一点意思没有。”秦朗空非常高兴地冲楼晧海秀出了自己的超高游戏智商。 从秦朗空手里拿过一台镀金镶钻的限量版游戏机,楼晧海直接转手就抛给了正坐在他对面的一名副官,然后在对方一脸错兮,手忙脚乱地接下游戏机之后,缓缓开口,“既然不会坐着放松,那就打游戏放松一下好了。你们四个人,一人一盘,轮流来。通关的我这里有奖。” “是……是,长官!”四个副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还是觉得必须坚决服从命令。 秦朗空看着四个呆瓜一样的副官,一板正经地开始啪啪地刷游戏,顿时整个人都乐地歪倒在楼晧海身上,他伸手抹了一下眼角笑出来的泪花,捂着肚子,抽动这肩膀,啊哈哈哈地笑个不停,“你猜他们四个现在心里怎么想的,肯定是在吐槽你这个长官脑子有病。” “老实点!”楼晧海掐住秦朗空巴拉巴拉说个不停的嘴巴,让他连笑声都变得有些奇怪了起来,“就他们那个紧张样儿,我都担心到时候真有问题了,是我们保护他们,还是他们保护我们。” 秦朗空嘶嘶哈哈地将楼晧海地手拽开,过程中还不忘伸出舌头,暧昧地舔了一下楼晧海的手指,然后才压低声音,对楼晧海耳语道,“嗨,也就是军部的那群老观念偏要跟咱们搞着一套,你说咱们两个年纪轻轻的,用得着一人两个副官看着吗?平常不能端茶倒水,暖床调戏,战时不能挡肉盾挡子弹,你说说他们这是图什么?” “呦,你还想要暖床调戏来着?”楼晧海挑挑眉,刻意让秦朗空的话歪到了另一个诡异的方向。 闻言,秦朗空连忙尴尬地咳嗽一声,侧头咬住楼晧海的耳朵,一字一顿地缓缓吹气,“你还不知道我吗?我现在只要你一个人暖床。” 被两位顶头上司之间的悄悄话给弄的囧囧有神的四个大兵,看着没骨头似的秦朗空在楼晧海身上挨挨蹭蹭,一会儿咬耳朵,一会儿啾一个,顿时闹了个脸红脖子粗,鼻孔里差点直接飚出血来。 倒不是说他们这一群人都是性取向特殊的大小伙子,而是秦朗空的动作实在过于挑逗,肆无忌惮,再加上他们长年在连队的和尚庙里生活,这会儿只觉得热血直冲脑瓜子顶,连带着裤裆里的小兄弟们都要起来造反。 看着四个先后嚯嚯站起来的大兵,急急吼吼地冲向距离舱室还有一段距离的厕所,秦朗空终于再次没形象地笑开了。 楼晧海吧唧一口亲了在他身上扭来扭曲的秦朗空,然后似笑非笑地低语,“行了啊,见好就收,你的任务是帮他们舒缓舒缓情绪,可不是自己热火上身。” 咚——game over 突然,地上被四个副官丢弃的游戏机发出一声刺耳的咆哮音效,秦朗空摸过去吧游戏机捡起来,就看见悬浮屏幕上映出一组血红色的昭示通关失败的字母。 “《星战群雄》昨天刚刚发售的。”秦朗空做了个惋惜的表情,“只可惜这帮人连第一关都没有过去,就更别说领略这款游戏的精髓所在了。” 轰隆咚——嗡—— 又是一声巨大而又沉闷的响声,楼晧海下意识地向秦朗空投去一个询问的目光, 秦朗空皱了皱眉头,“不是游戏机,是宇宙舰。” “好像临时制动了。”楼晧海替秦朗空将剩下的后半句疑问补全,“走,我们去舰桥。”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我知道我更新慢,但是真心好难写~~~泪目 说起来马上假期了,大家准备干啥捏,我决定不粗去玩,好好存稿~~嗷嗷 第177章 远方的小行星群落中,一连串发光体正在漆黑的宇宙中快速移动。蓝鸟此刻行驶的方向正好是背对着凤凰星系里唯一的恒星涅盘火,再加上身后一连片人工跳跃闸门的阻挡,此刻蓝鸟深黑色的舰身仿若一头潜入深海的巨大黑鲸,在浩淼宇宙中难觅行踪。然而周围越是暗淡无光,前方正在发光的物体就越是清晰可辨。就像是一排难以让人忽视的预警信号一般,带着股咄咄逼人的危险气息。 “全舰关机,进入静默状态。” “一号推进器熄火,二号推进器熄火……照明器关闭……” 舰桥指挥室里的气氛显得相当凝重,舰长关长全板着脸在高高的舰长专座上正襟危坐,由于全舰都进入静默状态,因此此时最前方的全息透视图已经彻底黑了,只剩下热感图和回波图上的数据还在不断变动。 “关舰长,出什么事了?” “你们怎么过来了?”面对突然闯入的楼晧海和秦朗空,关长全原本就黑着的脸色更加不好看了,他站起身来,伸手指着在舰桥门口执勤的两个卫兵破口大骂,“你们两个,怎么搞的?舰桥是一个舰上的核心部位,谁给你们的全力,把编外人员放进来!?即便是要放进来,为什么不提前通报请求批准!?” 被怒火中烧的舰长骂的涨红了脸蛋的两个卫兵心里也很憋屈,心说舰长您老也就是动动嘴皮子,说起来自然简单。咱们两个连士官都够不上的小兵蛋子,又怎么敢堵两个大校的路?这以后传出去了,还想不想在部队里混了。 看着两个放他们进来的卫兵被骂的脑袋越来越低,秦朗空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他拿捏着腔调,一脸的狂拽酷霸**,“关大舰长,您这又是何必呢?当着我们的面,教训自家的小崽子,是立威呢?还是逞威风啊?今天我和楼大校都在你的舰上坐着,要是真要有什么问题,说的难听点,咱们也都是一根绳儿上的蚂蚱。就凭这样的关系,你不说给咱们汇报汇报情况也就算了,咱们两个急急吼吼地跑过来,想问问情况,也能触了您这位大舰长的眉头?还是说您觉得就是军部的人都瞎了眼,故意万里挑一的找来了我们两个军事间谍来妨碍您的补给运输工作?” 其实这句话,秦朗空是刻意说的重了,不过就凭着关长全各种借口,将楼晧海和秦朗空堵在舰桥之外,说出去要是让人私下猜测的话,十有**都会得出这么个结论。 当然这不是说秦朗空没有楼晧海看的明白,不明白这个看似大大咧咧,有勇无谋,实则粗中有细的关舰长,如此这般,不过就是想跟他们耍小花样,让他们两个官大一级的大校,不要来干预他的舰上指挥。只是,秦朗空觉得这个时候,很有必要点点这个自以为是的军阀系作风的大舰长,提醒提醒他什么叫上下级观念。 此言一出,关长全果然磕巴一下,老大不情愿地闭上了嘴。而另一边的笑面虎,和事老裘副舰长则立刻站起来插话进来,“来,来,两位坐。老关他这人啊脾气就是这样,死犟还不会说话。” 一看这位姓裘的舰副就是迫于无奈,常干此类替自己顶头上司擦屁股的后续工作的,插话那叫一个及时,态度变换那叫一个流畅驾轻就熟。 正所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此时此刻刚刚拉起架子的秦朗空当然不适合在来个自降身份,因此只能改由楼晧海出面,将亲民路线走起。 “裘副舰,其实我和秦大校也没别的意思,就是发现突然停了,想过来问一问情况。”说着楼晧海还颇为诚恳地看了一脸甩着脸子,各种不愿意放低姿态的关长全一眼,那意思明摆着就是:关舰长你何必要拿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呢? 来回折腾了一圈儿,楼晧海和秦朗空这时候才总算弄明白了情况。原本一直按照预定航路前进的蓝鸟号突然捕捉到了一队隶属岛星团的机甲小队,因此为了以防万一,关长全下达了全舰静默的命令。毕竟蓝鸟只是一艘综合补给类舰艇,一旦和对方的机甲小队正面交锋,无论是从武器装备,还是从机动灵活行来说,都是只有吃亏的分。 对于关长全的谨慎楼晧海和秦朗空自然都没什么意见,但有的时候谨慎过头了也容易错失机会,因此也就是顺嘴一提,楼晧海又随口问了一句,“纺锤丝成像仪放出去了没有?” “那是当然!这可是规矩。”关长全哼了一声,觉得楼晧海完全就是没话找话,像过去大多数与尊敬昂贵搭乘他舰艇的长官一样,唱唱高调,再显摆显摆。 一听关长全这头老倔驴又是满嘴吃了枪药,裘副舰长连忙咳嗽一声,将气氛圆回来道,“楼大校,秦大校,你们看看这就是刚刚放出去的成像仪回传的数据和图像。” 一块立体成像的悬浮屏幕很快移到了楼晧海和秦朗空的面前,而悬浮屏幕上一开始不断闪烁的光点也开始逐渐的变得清晰。从屏幕上捕捉到的图像上看,对方的机甲小队人数也并不多,总共不到十台的数量,但所搭载配备的武器却十分精良。 “是岛星团模仿自由的hb89自己捣鼓出来的神匠三代。”秦朗空眼神好使,再加上手指头上动作飞快,很快就把由于距离遥远而显得有些模糊的影响放大并且滤化清晰,“你看他们头上那撮搞笑的鸡毛,不伦不类的,简直挫爆了。”秦朗空指着图像吐槽。其实这也是岛星团在抄袭时候闹的一个笑话,原本自由星系开发的hb89的头部是带了一个热敏仪的,因为hb89是重型机甲,中远程的主战机甲型号,因此将这样一个黑洞洞的蘑菇头顶在机甲的脑瓜子上为的就是增加远程打击的精准度,方便定位和引导。可谁知岛星团一开始弄到手的设计图有误,最后为了弥补缺憾不得不在机甲头部零时加装热敏导线,远远看过去就像是在机甲脑袋上镶了一把红毛,看着滑稽,用着鸡肋。 “神匠三和k5套的组合你过去见过吗?”楼晧海的关注重点显然和秦朗空不大一样。 关长全冷笑一声,“k5是岛星团最拿得出手的武器套,现在既然打仗,自然得拿出来用,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k5入装不过一年,即便是岛星团上的军工厂开足马力,全力投产k5的数量也不过刚刚足够武装三只满编制的机甲站队,又何必浪费到这些作战效能低下的神匠三头上?”秦朗空斜睨了一眼关长全。 “神匠三战力低下,自然要搭配好的武器系统才能提高安全系数。”关长全冷哼一声,心说我还能不清楚k5的数量吗。 楼晧海闻言就笑了,他咳嗽一声将关长全喷火的目光从秦朗空身上吸引回来,“是这样没错。可是关舰长就没想过,他们硬着头皮偏要将神匠战力拉高的理由是什么吗?” “这……难道是……”说到底关长全并不傻,因此他很快就明白过来了,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楼晧海,“神匠三由于战力不高因此一般被安排在后方负责警卫安保,偶尔才用于中远程支援作战,楼大校您的意思这个机甲小队里可能藏着大鱼。” 看着双目放光的关长全,秦朗空冷哼一声翻了个白眼,心说您老人家的称呼要不要转换的这么快啊?还您呢!简直恶心死人了。 “不如这样,关舰长我们就此开个赌局如何?”楼晧海不动声色地用手背蹭了蹭秦朗空的手背,意思是提醒对方注意团结。 “噢?楼大校想赌什么?” “就赌对方肚子里揣着的究竟是什么货色,至于赌资嘛……”楼晧海意气风发,勾唇淡笑,手指一勾便从领徽处取下一枚勋章,放在手心伸到关长全面前道,“就这个小东西如何。” 关长全仔细一瞧,顿时眼馋的口水都差点没形象地留下来,好家伙,居然是紫晶勋章。可以说这枚小小的东西是许许多多凤凰军人一辈子追寻奋斗的目标。 “楼大校可真是豪爽,既然如此,那我也不能小气,就赌这个好了。”语毕,关长全弯腰从战靴中拔出一把通体赤金的匕首,啪地一声按在指挥桌上。 秦朗空微微瞥了一眼,顿时也变得有些惊讶。他倒是没想到关长全这么一个运输舰长居然身上能有代表星际联盟单兵比武全能前十的珍贵奖品——赤金匕首。 “关舰长手笔也不小嘛。”楼晧海眯了眯眼睛。 关长全叫来舰长的两名老兵充当公证人,然后抢先一步下注说道,“我赌这个。” “一颗金豆豆?”楼晧海一看关长全在纸上画的少将军衔标志就笑了,“那我就赌两颗金豆豆好了。” “那你可输定了。”关长全乐了,要知道这两颗金豆豆的中将放眼整个岛星团防御后方也不见得能找见几个啊。于是关长全特别有风格地好意提醒了楼晧海一声说,“楼大校不再改改了?” “诶,落子不悔!“楼晧海波澜不惊。 裘副舰长看着一行人兴致高昂,忍了半晌才开口插话进来提醒道,“二位长官,舰长,您们可别忘了咱们也就是艘综合补给舰,集合全舰力量也就勉强和对方打个迂回,更别说硬碰硬,搞偷袭之类的战斗动作了。” “蓝鸟上不是配备了机甲护卫小队吗?”秦朗空问了一句。 “对方可是九架搭载k5的神匠三呐,咱们舰上的统共也就一个八人的轻型机甲护卫队……”而且即便蓝鸟在关键时候能够作为一个火力支援点,可舰上满载武器物资,安全起见还是不应该直接参战。 秦朗空笑了一声,走过去拍了拍愁眉不展的裘副舰长的肩膀,“你们舰上这次不是运了六台凤凰99吗,这可是好东西,比你们舰上自带的那个什么m788牛逼多了。” “那不合适吧。更何况我舰上也没有多余的机师啊。” “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说到底咱们还不都是为了战争胜利而奋斗嘛。”秦朗空说的冠冕堂皇,“至于说机师,你眼前站着的,不就有两个现成的吗?再加上你们舰上的八个原装货,咱们比对方还多出一人一机呢。” “什么?你们要去?”裘副舰长顿时觉得一个脑袋两个大,楼晧海和秦朗空是什么身份,要是真要在他们的舰上出了点什么问题谁来担这个责任?要知道在军界,无论是楼家还是秦家,都是只要跺跺脚,就能捏死他们这群虾兵蟹将的存在。 然而在这一点上关长全和自己的副手观点截然不同,在他看来“文臣死谏,武将战死”那都是无上的荣耀,至于说什么家族,什么背景,但凡是敢于冲上去和敌人真刀实枪拼杀的人,都是值得他关长全佩服仰慕的真英雄。要不是他自己身为舰长职责所在,不能轻易离舰,否则这种时候,他都忍不住要亲自提枪上前。因此阻拦英雄浴血沙场,这压根就不是他的作风,即便威逼利诱,那也是全无可能。 楼晧海其实并不是个热血武斗派,他的每一步都是有算计,有权衡的,赔本的买卖他自然不会做。因此这次放任秦朗空提出,自然是他权衡利弊后得出的结论,别说是关长全这个舰长双手双脚赞同,就是关长全不答应,他也是非战不可。 舰长全力支持,楼晧海和秦朗空又是死心塌地,势单力薄的裘副舰长只得提心吊胆,婆婆妈妈地跟在一行人后头,叮嘱了一遍又一遍,就差没直接说出“打不过就跑,跑不过就投降”的丧气话来。 战斗警报很快拉响,原本于黑暗中蛰伏的蓝鸟号开启了后舱门,紧接着巨大的舰体仿佛一只正飘在水中产卵的鱼,一架架开启防护罩的机甲通过后舱门的开口滑跃脱出,在漆黑的宇宙中留下一串高速飞行的重影。 “这种感觉可真让人怀念,真是仿佛少年时,鲜衣怒马戴红花……”秦朗空啧啧嘴,感叹非常。他坐在驾驶舱里不禁回想起自己第一次和楼晧海像这样带着小队在边境线上作战时的景象,说起来也是奇怪,那时候他和楼晧海虽然势同水火,相看两厌,可偏偏在战术上配合默契,初战告捷,还一举秘密歼灭了对方一整个进犯边境的中队。 听见秦朗空的声音,心下同样有所感慨的楼晧海在两个人的私有通讯频道中笑了几声,然后才严肃道,“严肃点啊,注意保持频道清洁。” 谈笑间,机甲小队已然悄无声息地分兵三路接近了敌方快速移动的机甲小队,仿佛黑暗中张开的恶魔之手,一点点地将对方的行进路线纳入自己的掌控范围。 “7号机的驾驶员搞什么,不要冒头。”突然楼晧海通过监视器看见一开始的队形被破坏了,呵斥一声才发现原来对方是个新手机师,今年才刚刚服役,头一次参与实战所以难免紧张。 秦朗空的目光无意中掠过右手边的监控器,监控器中原本匀速运动的敌方小队突然提速,湛蓝色的尾焰猛地点燃黑暗,仿佛是察觉到了危险一般,猛地向正东方的跳跃闸门狂奔而去。于是秦朗空率先想楼晧海发出预警。 紧接着,楼晧海就平稳地发出了第一道进攻预备命令,“眩光弹准备。” 一串带着刺目白光的闪光单体在空中滑出美丽的半弧,仿佛一朵禁不住夜风吹袭五瓣桃花,突然收拢花瓣。随着眩光弹无声的炸裂开,释放出的高能光束瞬间让敌方小队瞬间失去了所有目视能力。而楼晧海所指挥的机甲小队,刚好顺势而上,由上下左右四个方向展开偷袭围剿。 秦朗空眼看时机成熟,率先带着两台机甲从上俯冲而下,利剑一般直插入敌方小队的心脏,电光火石之间,短兵相接,巨大的机甲仿若伫立天地的巨人,虬结着的钢铁机体相互猛烈撞击,从四面八方激射而来的粒子束瞬间唤醒了黑暗中沉睡的宇宙。 “3号机回来,穷寇莫追,中远程你不是它的对手。”楼晧海用力拉起机体,凤凰99火红色的机体背后就突然张开巨大的钢铁翅膀,吞吐着火舌便代替之前的3号m788向着那架朝正东方逃窜的机甲撵追而去。 这边秦朗空正带着小队成员和拼死抵抗的敌人鏖战不休,他侧目在追踪器上发现楼晧海已然开足马力追赶敌方那架落跑的神匠三而去,立刻敏锐地打开私人频道,大声发问,“大鱼在上头?” “十有**。”楼晧海的话语间依旧透着轻松。 秦朗空哼唧一声,说,“你小心点儿。” 听出秦朗空话语间难掩的担忧,楼晧海笑了一声,安慰道,“怎么胆子越来越小了,你就放心吧,倒是你们速战速决啊。拖得太久了我担心他们呼叫支援,到时候我们全得暴露。” “我办事你放心!”对话之中,秦朗空操纵着机甲以一记漂亮的回旋踢轻轻松松卸掉了对方机甲脑袋上拿撮碍眼可笑的红毛。 凤凰99展开的钢铁羽翼仿佛一块巨大的死亡阴影将那架拼命逃窜的神匠三拦截下来,美丽而又致命的激光粒子束就像被礼炮打上天空的烟火,搅动色彩和光晕将两架近身肉搏的机甲笼罩其中。 楼晧海清楚对方机甲的弱点,那就是不擅长近身作战,因此死死将对方咬住,不让对方有机会脱离。由凤凰99后背处拉出的深黑色钢鞭吞吐着紫红色的高压电流,如巨网一般将神匠三的退路封锁。退无可退的神匠三嘶吼咆哮着由胸口的炮膛连发出一排威力巨大的燃烧弹。楼晧海灵活地操纵着机甲一一避让,动作优雅的就像是一场舞池中央的华尔兹。 作者有话要说:之前一直说更新,但是拖到现在真是对不起,在这里我先切腹,躺平任抽打,然后再解释一下。 之所以弄这么久,是因为卡文了,然后卡着卡者,我就该了这一卷的大纲,压缩了原本的政斗部分,增加了战争场面。 ps:我和大家保真,虐是大虐,he也是一定,而且我对天发誓,两个人全须全尾,不会伤残otz 第178章 原本静谧安详的宇宙空间中,火光冲天,杀气四溢。层层叠叠的粒子束激烈地碰撞在一起,在黑暗中被彼此撞散的粒子波仿若石头投入湖面引发的波纹,突然凤凰99鲜红色的机体如同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猛地向上翻滚着跃起,深黑色的合金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插而来,神匠三躲闪不及,颤动着机身仰天发出悲鸣。 两机相撞处火花四射,滚滚浓烟伴随着泄露的厌氧燃料在真空的宇宙中烧起大火,瞬间升高的温度将神匠三原本漂亮的银色防护装甲烧成了难看的烟灰色。 凤凰99向后一个翻腾,在避开对方机甲泄露的燃料的同时喷射出阻燃剂,粗壮的手臂狠狠发出一个肘击,将神匠已然拔出的弯刀撞回刀鞘,同时扬起巨大的手掌野蛮而又粗鲁地一把卸掉了神匠三那颗顶着可笑红毛的脑袋,让对方机师彻底失去了对机甲控制权。 “漂亮!”不远处已经结束战斗的秦朗空忍不住冲着监视器屏幕发出赞叹。如此凶悍的楼晧海他已经有些年头没能见着了,简直就是帅呆了有木有。 放出拖网将神匠三牢牢锁入其中,楼晧海的声音终于再次在小队的公共频道中响起,他依旧显得气定神闲,完全不像是刚刚经历一场激烈的厮杀一般。 “收队返航。”楼晧海下达命令。 小队的回归受到了蓝鸟号全体舰员的列队欢迎,毕竟像刚刚那样热血激情的战斗足以点燃每一个战士内心的军人之魂。 楼晧海摘下头盔从凤凰99的驾驶舱中下到地面,还没来得及开口那边秦朗空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指挥着几个舰员端着枪跑去抓俘虏了。 “怎么样?”看见舰长关长全急急吼吼地从舰桥跑过来研究俘虏,楼晧海故意冲着秦朗空扬声发问。 秦朗空笑眯眯,冲着楼晧海竖起大拇指,“是条大鱼,两颗金豆豆的中将军官。” “真的假的?”关长全难以置信,他拨开人群大步流星地凑到神匠三跟前,想要眼见为实。 像是为了方便关长全检查一般,秦朗空一把将那个手软脚软的岛星团中将提溜到关长全眼前,就像是展示货物一般,冲着关长全来回摆弄,从头发丝到脚趾丫一处都没放过。 那个岛星团中将终于忍无可忍,冲着秦朗空咆哮出声。 关长全掏了掏耳朵,不明觉厉,他可不像楼晧海和秦朗空是正儿八经的军官学校出身,能够听懂岛星团上呜了哇啦的鸟语。 “他这是在问候咱们的祖宗呢。”秦朗空笑着替关长全做翻译。 “什么什么,区区一个俘虏还敢这么狂?”关长全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他突然从腰间拔出配枪,狠狠地抵住对方中将的下巴,吓得那个中将额头冷汗直冒,双腿打颤,要不是衣襟还被秦朗空揪着,这会儿都能直接跪倒在地。 看着彻底怂了的中将,关长全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冲着秦朗空挑衅似的呲了呲牙,那意思分明就是在说:你看吧,老子虽然听不懂他说什么,可照样能吓得他屁滚尿流,不敢再狂。 站在人群之外围观了半天的楼晧海啧了啧嘴,着实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他咳嗽一声驱散越聚越多的围观人群,走进去顺便还从关长全和秦朗空的手上直接接管了俘虏,然后直接招呼来两个舰员命令道,“你们两个过来,把他给我押走关起来。” “诶,诶……我这话还没说完呢……”秦朗空嗷嗷的,不乐意撒手。 楼晧海扶额,忍无可忍,“说完?你还想说什么?我要是再不过来,估计这人还没审呢,就要被你们先给吓出毛病来了。” “吓出毛病?”关长全冷哼一声,“刚刚不是狂的要命诅咒老子的祖宗吗?” “那是秦大校骗你的,他刚刚语气虽然的确是不咋地,但的确是在向咱们求饶,要求咱们按照《星际公约》善待俘虏。”楼晧海叹了口气,又狠狠地瞪了穷得瑟的秦朗空一眼。 得知自己上当受骗,还当着自己一众舰员的面丢了脸,关长全脸都涨红了,他伸手指着秦朗空的鼻子,气的浑身发颤,“你……你……” 秦朗空吊儿郎当,冲关长全做了个鬼脸,那意思摆明了就是:我就是骗你了,有种你过来咬我啊。 “老子灭了你!”关长全看着秦朗空满是嘲讽的脸,觉得今天这事儿不是他被秦朗空这个混球给气死,就是他拿了枪把秦朗空这个欺人太甚的家伙给就地突突了。 一见关长全气的枪都举起来了,楼晧海下意识地上前一步挡在两个人中间,结果他这边还没来得及开口,那边叫人不省心的秦朗空一看自家宝贝疙瘩被人用枪口指着了,顿时不爽的炸毛了,也不管这事儿究竟是谁先挑起来的,趾高气昂地开口发狠道,“怎么,你关舰长这是准备枪杀上级军官?” “你放屁,老子是要毙了你!”被楼晧海的动作吓了一跳,关长全赶忙将枪口压下以避免拉开保险的枪支突然走火可能引发危险。 “我看你是忘了,我也同样是的上级!”秦朗空得意洋洋地抖了抖肩膀上锃亮锃亮的两毛四,各种牛逼傲娇。 关长全嗷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叫自己胸中的一口老血给呛死。好在和稀泥的裘副舰长闻讯及时赶到,将已经气炸了肺,更气昏头的关长全拖开。 “老关,老关,我的老关呐!你这又是发的哪门子的神经呐?快,快,你快给我把枪放下!”裘副舰长嘴里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 “你也少说两句!”楼晧海被闹腾的脑仁儿都疼了,眼见着唯恐天下不乱的秦朗空又要开口出来蹦跶,顿时狠狠地拍了他屁股一下,出声提醒,“旁边还一帮兵看着呢,你们闹腾什么,一个大校,一个舰长的,还都要不要脸了?” “啧,我不是看不惯他一副拿着鸡毛当令箭,冲咱们摆架子的熊样儿吗。”秦朗空努了努嘴,还觉得有些委屈。 楼晧海抬手狠狠地拍了拍秦朗空的脸颊,压低声音笑骂道,“什么看不惯,我看你是无聊的嘴巴犯贱吧。” “嘿嘿……还是你了解我。不说别的自从上了他们这艘舰,我都快给憋出毛病来了,要不是咱们自己个儿争取,才出去痛痛快快地杀了一场,这会儿咱们都还憋屈在仓库里数手指头玩呢。” 秦朗空一贯精力旺盛,别管是正事还是歪事,好事还是坏事终归你不能一直由他闲着,否则一旦憋屈的很了就容易出幺蛾子。而秦朗空这个品种的妖孽要是可劲蹦跶起来,还真不是一般道长能够降服的了得。 也不知裘副舰长究竟使了什么招儿,总之半晌过后,围观的舰员散了,被俘的中将以及那台神匠三的驾驶员也都被舰员们押走了,被清空的场地上除了拖车还在忙忙碌碌将机甲入库,就剩下蓝鸟的正负舰长以及楼晧海和秦朗空。 “我说你们俩儿究竟是什么关系?”看了这么长时间楼晧海和秦朗空的互动,关长全估计就是个瞎子也能闻出空气独有的暧昧味道。更何况他还是一只侦察营出身的老鸟,虽然脾气不怎么地,文化程度也不算高,但眼光却还是很毒辣的。 一听关长全和自己的副手折腾了这么长时间也就憋出了这么个问题,秦朗空顿时乐了,他马上得意洋洋地从楼晧海的身后蹿出来,然后一把勾住楼晧海的胳膊,特别高贵冷艳,特别自豪霸气地说,“他是我男人,怎么样没想到吧。” “……”关长全囧囧有神,差点被惊掉了下巴,如果之前他还是听不懂岛星团的话,这会儿他要不是看见一边同样满脸惊讶的裘副舰长的表情,他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连凤凰话都听不懂了,关长全吞了吞口水,突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你们两个大男人搞那个,真他娘的太恶心了!” “关舰长,我劝你说话放尊重点。”听见对方语带侮辱,秦朗空顿时脸色突变,目露凶光。 楼晧海忙一把拉住准备上去的秦朗空,他熟悉秦朗空,知道他此刻是真的动怒了。要是他限制不出手将人制住,要是在赶上眼前那个不长眼的关长全在口不择言的说出点什么,楼晧海还真有些担心这艘蓝鸟补给舰是不是需要就地更换舰长。 “算了,我们走。” 虽然不能放任秦朗空乱来,但楼晧海自然也不是个没脾气,任由对方侮辱白眼的,因此他冷着脸,没再多说一句便一把拽过浑身散发危险气息的秦朗空转身而去。 直到再也看不见楼晧海和秦朗空的背影,裘副舰长才狠狠地叹气数落了自己的舰长一句,“老关呐,你说你怎么那么糊涂呢?他们两个是什么身份呐?你不喜欢,看不惯他们……他们搞男人我都能理解,可你像这样得罪他们这是要干什么啊!自绝仕途很有意思吗?” “呸,老子这辈子最恶心的就是同性恋。他娘的要是早知道,老子压根不会同意他们上我的蓝鸟!”关长全啐了一口,气鼓鼓地倚着墙壁蹲下,火气依旧没消,拽下脑袋上的军帽放在脸前呼哧呼哧一阵猛扇。 裘副舰长叹了口气,语重心长,“人家同性恋碍着你?还是打败仗给你丢人了?你犯得着么?你这哪里是跟他们过不去啊,我看压根是跟你自己过不去才对!你看看你今年都四十好几了要是在不能进一步,你就等着卷铺盖回地方吧。” “老子就是回家种红薯也犯不着巴结他们这群恶心货。” “你啊你啊,简直就是朽木不可雕嘛!”浪费了半天唾沫的裘副舰长终于负气离开,留下关长全一个人继续蹲在地上生闷气。 他越想越不明白,怎么好端端的两个大老爷们就会搅合到一起搞那些恶心人的事儿?楼晧海也好,秦朗空也罢看上去都挺正常的,铁铮铮的纯爷们儿,而且打起敌人来又狠又猛,怎么瞅着也不像是会去搞那种事情的变态啊!可是为什么呢…… 哎——关长全叹息一声,一脸暴躁地狠狠踹了一脚身后的防护钢板,低声骂了一句,“他奶奶的,操蛋玩意儿,恶心人!”而后他又似想起了什么一般,冲着那边正忙着清洗内层甲板的舰员招手叫道,“过来个人,快点!” “舰长。”被叫到的舰员立刻跑过来立正站好。 关长全咳嗽一声,又哼了两哼,这才有些舍不得地从自己的靴子里拔出赤金匕首,然后一把丢给舰员命令道,“去,把这个给那个变态……噢……那什么楼大校送过去,要是他问起来,就说我关长全虽然看不起他,可是愿赌服输,绝不会以此克扣赌资。” “舰长,您可想好了,这匕首不一直都是您的宝贝么?”过来的舰员刚好是关长全的老部下,自打关长全调动到蓝鸟号上担任舰长他就在这艘舰上服役了,因此也知道关长全对这把匕首的看中和喜欢。 听舰员这么一提,关长全又叹了口气,重新将匕首拿回来放在手中摩挲一会儿,才恋恋不舍地重新丢回给舰员问,“知道我为什么喜欢这把匕首吗?其实这把匕首本来不该是我的,它真正的主人应该是当年跟我一起参与星际比武的队长,只可惜他为了救我跌下悬崖摔断了脊椎,最后别说是拿名次获奖了,就连部队也都没能再呆去。”往事重提关长全感慨万千,他不会忘记自己队长为了救自己而滚落悬崖的一幕,更不会忘记当年害自己陷入险境的那个变态同性恋。 感怀伤春了半天,关长全一抬头发现那个舰员还捧着匕首杵在自己面前没移步,顿时拉长了脸,不耐烦地骂道,“滚滚,怎么还不快滚,看老子忆苦思甜呐!真是一点眼力价都没有。” 被脾气阴晴不定的关舰长赶走的舰员一头雾水,虽然闹不明白究竟怎么回事,但还是坚定执行了舰长的命令,拿着匕首一路找到了楼晧海和秦朗空休息的舱室。 他过去的时候,舱室里正乱糟糟的吵成一团,原来是四个警卫官正在围攻自己的两名长官,其中一个看上去年纪最小的警卫甚至眼圈都给憋红了。 “长官您们这样压根就不对,私自出去,还上火线,要是出了事怎么办?您们这样简直就是对自己的生命不负责任,对咱们前线的全体战士军官不负责任,更是对整个凤凰军不负责……” 这边秦朗空刚被关长全那句变态气的肝疼,回来还要面对如此聒噪,喋喋不休的四个警卫官顿时更加暴躁难以自制。 “你们有完没完呐?还对整个凤凰军不负责呢?你怎么不干脆说我对不起整个星际啊?还跟我上纲上线,拔高调。真是好笑!连自己的警卫对象是什么时候离开的都搞不清楚,反倒事后在这里跟我上蹿下跳,又哭又叫,可真是出息!” 开启毒舌模式的秦朗空冷着脸发泄适才因为受到侮辱而积压的怒火,所向披靡将眼前几个吓坏了也急狠了的警卫官给狠狠地蹂躏一番。 “行了。”楼晧海也被吵的脑袋疼。 秦朗空懒得理他,继续巴拉巴拉,舌战群雄,唾沫横飞。 “好了。”楼晧海揉了揉太阳穴。 四个警卫官不甘示弱,继续努力给秦朗空这个不听话的长官补安全教育课。 “好了!”楼晧海的语气稍微提高了几分。 然而酣战之中的几个人压根没人注意到他。反倒是那个拿着匕首听了半天墙根的舰员等不及了,拿着匕首过去想要赶紧完成任务。 “艹,老子说话你们都聋了,听不见是吧啊??”楼晧海终于火了,咆哮出声。 正拿着匕首小心翼翼靠过来的舰员被这突然起来的一声吼吓了一跳,哐当一声手里没拿稳,匕首就砸到地上。 秦朗空被楼晧海吼的一愣,正觉得有些下不来台,面子上过不去的他刚好听见背后哐当一声响,当即转头饿狼似的瞪了一眼那个倒霉的舰员,冷哼一声问道,“你谁啊,过来干什么的?” 至于那四个原本正和秦朗空据理力争的警卫官们都是一语不发,很显然都被刚才愤怒值破表,直接爆粗口的楼晧海给吓尿了。毕竟看着一贯温文尔雅的楼大校咆哮出声,说的还尽是脏话,这场景还是着实有些震撼人的。 咳嗽一声,楼晧海顿了顿,重新换上了一副让人如沐春风的温和表情,冲着那个被自己和秦朗空咋呼的有些胆怯的舰员笑了笑,和颜悦色地问道,“是你们关舰长让你来的吧。” “对,是,我们舰长说了这匕首……” 然而他这边还没把说完话,那边秦朗空就冷冷地插话进来,说,“拿回去,像他这么高贵的匕首咱们这些恶心的变态怎么配拿着……” “秦朗空!”楼晧海站了起来出言制止,他走到炸毛的秦朗空身边将声音尽量放缓和之后,才对那个舰员淡淡说,“拿回去吧,他关长全的东西我楼晧海即便是赌赢了也不屑拿。” 打发完了那个表情无辜的舰员,楼晧海又叹了口气,继续转回头对秦朗空道,“好了,哪儿来那么大火气啊,我看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他关长全有什么本事,又凭什么瞧不起你?就在刚刚你还给他逮回来个中将俘虏呢……他凭什么……总之你是我秦朗空看上的,也是我秦朗空主动追到手的,由不得他一个跳梁的小丑侮辱诋毁!”秦朗空是真的生气了,替自己,更替楼晧海。 作者有话要说:秦少是个护犊子的萌受,小攻不是你想骂,想骂就能骂 小心秦少炸毛,直接崩了乃 ╭(╯^╰)╮ 话说明天应该还有更新,估计会比较晚 第179章 长叹了口气,楼晧海将人拐过来,放在怀里顺顺毛,最后干脆吧唧一口当着众人的面来了个法式热吻,直看得四个大兵惊掉了下巴,拿着匕首不知所措的舰员闪瞎了一双狗眼。 “咱们过咱们的日子,还能由他一句不中听的笑话过不下去了不成?”楼晧海温和地笑着,冲着秦朗空各种魅力激光扫射,直闹的秦朗空意乱情迷,难于自拔。 被顺了毛,还附赠了热豆腐一块的秦朗空瞬间心情大好,他流里流气地冲着那边四个看傻了的大兵咳嗽一声,拉长了声调发问,“我和你们楼长官已经结婚好久了,你们几个都有什么意见没有?” 卧槽,您老人家和谁结婚和咱家一个歪头大兵有一毛钱关系?再者说您这样满目凶光,皮笑肉不笑地冲咱们哥几个发问,就是有意见谁又感多放一个屁,自己作死?? 因此虽然被问到的四个警卫官心下不明就里,而且如遭天雷,但还是循着趋利避害的本能虫秦朗空点头如捣蒜。 对于自己跟班的表现秦朗空相当满意,他咧嘴一笑,拉着楼晧海坐回原地,腻腻歪歪地拉着楼晧海的手,将自己整个人都埋进楼晧海的怀里,继而转换话题问道,“你是怎么看出那个神匠三里坐着的是个中将的啊?” 总算让世界恢复清明的楼晧海也对现状很满意,于是他心情不错,慢条斯理地回答了秦朗空的问题,“你可能没注意,就我俘虏回来的那台神匠三上居然带着一把自由星系出产的硫钛合金弯刀,那可是把好东西,一米厚的重甲只要稍微用力那么一砍就能咔嚓一声断成两节。据传这种弯刀当年岛星团统共才向自由方面订购了六把作为皇家授予将军的最高表彰。” “其中五把给的都是上将,只有一把给了他们所谓皇家卫队的总侍卫长——战功赫赫的冈萨雷斯六世中将。”秦朗空不紧不慢地替楼晧海将后面的话补完,在辨识武器方面面对楼晧海这个级别的怪物,他自愧不如。但楼晧海看出来了,秦朗空却觉得自己一样自豪,甚至应该说是比他自己看出来的还让他觉得面上有光,值得显摆,这种奇妙的感觉大概就是他们常常说的夫夫同体,荣辱与共? 相较于楼晧海和秦朗空的波澜不惊,越听越心惊肉跳的四个警卫官在听见冈萨雷斯六世这个名字之后,干脆直接从地上齐刷刷地弹了起来。 “乖乖,他不是这次岛星团对咱们青龙用兵的前线主帅吗?” “都坐下,坐下!淡定点!”秦朗空斜睨了这群瞎激动的大兵一眼,“他这个级别的俘虏,审讯之类的问题又轮不着咱们操心。” “可人是咱们抓的啊。” 楼晧海笑了一声,缓缓道,“别瞎说,那可是人家蓝鸟的功劳,和咱们没关系。” “长官,这人明明是你亲手抓回来的,怎么……”警卫官们彼此看看,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楼晧海要这么说,按说即便是谦虚也完全犯不着啊。 “咱们要是承认动手了,那你们怎么办?护卫不利的罪名可就坐实咯!”秦朗空优哉游哉地说着风凉话,瞬间就让四个热血沸腾的警卫官老老实实的闭上了嘴。 楼晧海看了秦朗空一眼,突然转移话题道,“还有一会儿才能到,我有点累了,先靠一会儿。” 其实秦朗空并没有说实话,楼晧海也清楚这一点。 他们为什么不能在这个时候表功,充大头。并不是说高风亮节,而是因为楼晧海和秦朗空原本就是空降部队,可以新官上任三把火,可以端着架子调整人事,可惟独不能在这个时候邀功,否则就是对现任指挥官红果果的打脸,要让人心里膈应不舒服的。 试想楼晧海和秦朗空过来之前前线战事吃紧焦灼,结果楼晧海和秦朗空才刚来,甚至都还没有正式走马上任就给凤凰俘虏了岛星团前线的总指挥,这还不如直接过去骂现任指挥官无能愚蠢呢。 到时候自觉受辱的现任总指挥还不想尽办法给楼晧海和秦朗空穿小鞋,绞尽脑汁重新扳回一城吗?至于说他们今天这样违背相关规定直接私自动用运输中的武器装备,还有教唆蓝鸟号一艘补给舰参与战争,就会全都由功转过,空落在对方手里的变成把柄。 将头枕在秦朗空腿上假寐的楼晧海突然感慨似的,叹息一声,道:“年轻呐,年轻可真好!” “得了,说的就好像你现在就老了一样!”秦朗空低头凑上去吻楼晧海的嘴巴,然后又压低声音和楼晧海咬耳朵说,“更何况你年轻的时候也没见着向他们一样心思淳朴,各种犯傻天真呐!所以说嫩这个字压根和您老挨不上,老奸巨猾绝对是你的天生自带属性。” 全速航行的蓝鸟号很快抵达了已然被战火洗礼的满目疮痍的青卫一,卫星空港被敌方的高能粒子炮掀掉了一整边屋顶,虽然还在勉强维持运转,但只要是明眼人都看得出,这个曾经青龙卫星群中最大的中转物流空港已然是强弩之末,甚至没有多少时间足够它维持到战争结束。 楼晧海和秦朗空抵达前线的第一站就是这里,因为刚好整条青龙战线的前方指挥母舰——烈火号就停靠在这里进行补给。 在通讯兵的接引下,楼晧海和秦朗空很快就被客气地请到了母舰之上,相比之前两人所临时搭乘的蓝鸟号,烈火号上的条件显然好了不止那么一星半点,从独立的办公室到设施齐全的私人套件,甚至休闲娱乐室,一切应有尽有。 然而饶是如此,母舰上的气氛却还不如蓝鸟上,几乎每名舰员脸上都愁容不展阴云密布,在见到楼晧海和秦朗空带着四名警卫官经过的时候,最多也就是僵硬而又刻板地立正敬礼,之后便迅速小跑着返回工作岗位,继续奋战。 “看来咱们来的不是时候。”秦朗空耸了耸肩。 突然一道声音从走廊右侧的作战参谋舱里传了出来,刚好截住了秦朗空接下来的抱怨。 “秦少这是说的哪里话?” 楼晧海侧目一看,来人正是母舰的舰长,此次的前线总指挥张昔阳。 “张舰长!”楼晧海带头立正敬礼,毕竟张昔阳的肩膀上扛的可是一枚金光璀璨的金色松枝花。 张昔阳客套地一把握过楼晧海和秦朗空敬礼的手,亲自将他二人引入作战参谋舱内,笑着说道,“叫舰长着实是生分了,你们还是像过去一样,喊我一声学长怎么样?” 相互交换一个目光,楼晧海和秦朗空自然从善如流。此时此刻他们的四个警卫官已经被母舰上的舰员给拦在了舱室外,毕竟母舰上的作战参谋舱可是母舰的核心地带,不是什么闲杂人员都能有资格进去的。 走进作战参谋舱室内侧的独立小办公室,三个人客套热络地坐□来,楼晧海才闹明白对方这一番热情究竟是为了哪般。 于是楼晧海和秦朗空干脆直接立正站好,拿出调令摆到满心忐忑的张昔阳面前,高风亮节地拍胸脯表态说,“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哪里最苦就去哪里,哪里最难就带头往上冲。” 眼见为实,看见了两人的调令上明明白白地写着洛神小队正副队长,张昔阳终于松了口气,要知道之前他们这里可是闹的沸沸扬扬,说是上头对他的指挥很不满,要直接空降两个人来接替他以及他的副手。 “时间紧迫,我和秦大校的意思是我们这就去粟舰长那边报道,然后过去龙卫四,接管现在的洛神。越快越好。”战场之上,争分夺秒,楼晧海并不希望将过多的时间浪费在与张昔阳虚与委蛇上,毕竟定心丸已经撒出去了,张昔阳这会儿也该安心了。 果不其然,听说楼晧海和秦朗空急着要走,已然了却疑问的张昔阳只是装模作样地挽留了几句,便大手一挥给楼晧海和秦朗空以最快的速度调配了人手以及机甲,方便他们前往机甲部队的指挥总部所在。 此刻机甲部队的总指挥母舰山岚号刚好距离青卫一不远,因此楼晧海和秦朗空干脆谢绝了对方的护卫机师,就带着自己的四个警卫官分别驾驶两架凤凰99以及四架龙甲借着此刻涅盘火的光芒为青龙遮挡,向山岚号进发。 “不怕战败当俘虏,反倒怕上头把脑袋的乌纱帽给撸了,这肯定是我今天看见的最好笑的笑话了。”机甲才一脱出烈火,秦朗空就忍不住找楼晧海吐槽了,要不是为了大局着想,按照秦朗空以往的做派,都能直接上去三言两语把这位所谓的舰长少将恶心出毛病来,“啧啧,还学长呢,他张昔阳还真是不嫌寒碜。” “张昔阳是什么人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和他有什么好计较的?”楼晧海依旧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很多时候他总是显得比秦朗空淡然,也许是性格使然,亦或是肩上的责任逼迫,总之即便身边有了个能说话的秦朗空,楼晧海的抱怨次数依旧屈指可数。弄的好些时候,秦朗空都暗自担心,楼晧海这么憋屈闷骚下去会不会弄出什么毛病。 六台机甲的速度非常快,时间不大便隐匿了行踪,消失在茫茫无边的墨色的宇宙之中。 突然,原本一直安静跳动的仪表盘上闪动起警报,紧接着冰冷的机器语音提示充斥了整个机甲的驾驶舱。 [注意,注意,坐标345l,4783,ki43有高能反应。] “怎么搞的?”秦朗空飞快地拉高机体,并且同时放出热纺锤对警报报告位置进行精密探查。 紧接着,楼晧海的声音及时在公共频道中响起,“各机师注意,注意隐蔽,做好战斗准备。” “情况好像复杂了。”秦朗空手脚麻利地将刚刚捕捉回来的图像回传给楼晧海,他们虽然都驾驶着凤凰99,但却分工明确,楼晧海负责指挥演算,他负责预警监控。 回传画面之中,是一支机甲小队正在和一支舰队交战,光从热敏图像上反应的色温分层图上大块大块的深紫色,楼晧海就能判断出双方之间交火的激烈程度。然而也正是因为烈度太高导致楼晧海以及计算机根本没办法从图像中捕捉到双方投入的武器装备型号,其实别说是型号了,楼晧海现在连最基本的双方番号都分不清。 “还有办法更清楚一点吗?”这个情况楼晧海不好妄下结论。 交战之中,开弓没有回头箭,一招错,满盘输。 然而秦朗空也是无可奈何,他的回波显示器上刚刚才闪过一连串雪花点,显然是他刚刚放出去的热敏纺锤在双方的激斗中被误伤了。 “除非我再靠近些。”秦朗空有些烦躁地一巴掌将那块不断出现闪屏的悬浮屏幕拨到脑袋后头,然而他才刚清理掉眼前的这块碍眼东西,头盔上自带的小屏幕又开始犯抽,闪的他头晕眼花。突然,秦朗空一个激灵,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一般连忙打开公共频道说,“龙甲1234号机你们全都给我把监视设备打开。” 楼晧海皱了皱眉头,心中不好的预感随着秦朗空的声音愈演愈烈。 “1号机监视系统失灵。” “2号机报告,失灵。” “我靠,3号机我的也没用了。” …… “运气啊,咱们这应该是碰上樱花和岛星团的联合舰队了。”秦朗空跃跃欲试,对于岛星团的那些杂牌儿军他可是半点提不兴趣,没成想这次不一样,居然让他们遇上了无论武器装备,还是军人素质,战斗理念都先进岛星团好几代的樱花。 这次岛星团之所以这么嚣张,一来是他们背后有自由星系无限量提供的先进武器装备,二来就是有樱花打着联合对抗侵略的旗号,在战争初期就直接加入投入兵力参战。至于说那个所谓的联合舰队,其实从装备到指挥员机师基本都是樱花星系自己的原装货,只是为了将战争进行的更加名正言顺,而拉了几个岛星团的舰员上舰装装样子而已。 “先缓缓,既然是装备了无限干扰设备的舰队,那肯定不简单。”楼晧海一贯谨慎。 能让凤凰99都出现信号故障的干扰设备肯定不是一般的普及通用装备,装备如果不普通,那舰队自然也不可能是吃素的水货。 “1号机,给你个机会展示自我,摸过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楼晧海迅速在头脑中过滤了一遍那四个警卫官的履历表。 全身变色装甲的龙甲最善于潜行突袭,虽然机动性能不如最新一代的凤凰99但打个前哨了望却是一点问题没有,因此很快楼晧海就收到了1号机师的回话,只不过双方在交火中投入的火力都太过猛烈,流弹乱飞,龙甲并不敢靠的太近,只是远远地隐蔽在一台已经被打残了的大神级机甲身后向楼晧海报告。 “具体番号看不清,但看型号应该全是凤凰99。” 此言一出,楼晧海和秦朗空二人的脸色顿是一变,全装凤凰99的机甲部队,翻遍整个凤凰星系,能有这么大手笔的也只有雀卫九的紫衣精英了。 “看来是老朋友。”秦朗空勾起嘴角,他的目光直视着远方漫天的红光,仿佛由眼底也燃起了熊熊烈火。 战,还是迂回向前,楼晧海举棋不定。 然而就在此刻,身在最前方的龙甲上又传回了一条讯息。 “艹,怎么回事,恒波粒子炮??” “1号机师你说什么?”楼晧海握着操纵杆的手骤然收紧。 “应该是恒波粒子炮,咱们的凤凰99要完蛋了。”驾驶着一号龙甲的警卫官不忍地闭上双眼,他实在不忍心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兄弟,战友就这么葬身在这口怪物级别的舰炮之下。 作者有话要说:是前去救援还是就此离开, 战与不战是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