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医绝天下的我嫁给了纨绔权臣》 第1章 死绝了才能服软 “楚云溪,你已成了废人,交出医书,我可饶你不死!” 楚云溪被断了双足,躺在单薄的床榻上,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休想!” 女人衣衫华贵,勾起红唇,“你们楚家一个个的,还真都是硬骨头呢,怕只有死绝了,才肯服软?” “告诉你一件事吧,你不是总挂念你五哥吗?王爷这回可替你好生关照了他。” “王爷派他当前锋攻打匈奴呢!原以为他立了军功,也能替你们楚家争光,可惜他竟然那么不争气被俘了,匈奴人将他大卸八块,尸骨喂狼,他手下人拼死也只抢回了他一只断掌,诺,就是这个……” 女人说着就把一只干枯带血的人掌丢在了楚云溪的床榻边。 “听说你五哥跟你是一胎同出 的双生子,有心灵感应,姐姐,他被大卸八块的时候,你可有感觉到疼?哈哈哈。” 楚云溪不可置信地看着那截人掌拇指上的白玉扳指,那是她出嫁时送给五哥的“护身符”! 她五哥从小体弱又顽皮,性子浪荡不羁,从不习武只爱书画,如何能去攻打匈奴? “秦霜月,你不得好死!” 楚云溪颤抖着双手想要够上那只断掌,可距离不够,她只得拖着残废的身躯一点点地往床下挪。 可她太久没有活动,整个身体僵硬不堪,刚刚挪到床沿,便一整个摔了下去。 头先着地,有鲜红的液体从额头滑出,但她却感受不到一点疼痛,只是猩红了双眼伸手将断掌抱在怀里。 秦霜月看到她这副模样,嫌恶的捂着唇,“ 来人!即日起把她关进猪圈,与猪同食,终身不得离开!” 话落,外面几个侍卫麻溜地进来,将楚云溪往外面拖去,她没了双腿,此刻宽大的衣服下空空荡荡,看起来竟有些可怖。 楚云溪小心翼翼地将五哥的断掌放进怀里,干枯蜡黄的脸上,那双深陷的眼眸失去了最后一点光亮。 “我不去猪圈,秦霜月,你放了我,我告诉你楚家的医书在哪里。” 秦霜月听了,眼睛一亮,“姐姐这是想通了?” “嗯,你过来,我只告诉你一个人。”她声音听不出情绪。 秦霜月想,这医书本就是绝密,太多人听到也的确不好,当下便屏退左右,朝楚云溪走了过去。 楚云溪现在就是个废人,所以她丝毫没有什么顾虑。 待她走近,楚云溪凑到她耳旁道:“医书就在……” “呲——”的一声,一把剪刀直插秦霜月的心脏。 这把剪刀,是她的贴身丫鬟春茶给她防身用的,一直放在她怀里,可三日前春茶也死了,她用它替她报了仇。 也替五哥,跟爹爹以及整个将军府报了仇,可恨的是她没能杀掉傅景澜! 秦霜月瞪大了眼睛看着楚云溪,楚云溪勾起了唇,又将剪刀往里刺入了几分。 “你!”秦霜月咽了气,眼睛直直地盯着楚云溪,看起来死不瞑目。 楚云溪爬到案桌前点燃油灯…… 外面的人终于察觉异常的时候,屋内的火已经燃烧了起来。 “不好,着火了,快救火,快禀告王爷!” 秦霜月的尸体在那大火中燃烧,而楚 云溪坐在尸体旁,火已经燃到了她的身上,可她却疯狂大笑。 多年前,年少的她坚决不肯嫁给父母为她挑选的夫婿。决定逃婚前,父亲怒不可遏地训斥她:楚云溪,你会后悔的! 她没有听进去,执意在五哥的帮助下逃婚,孤身前往边疆行医,然后在那里救了傅景澜。 之后她与他相爱,相知,厮守终身,最后,家破人亡,悔不当初。 楚云溪模糊了双眼。爹,女儿知错了,女儿后悔了!都是我害了你们,害了将军府,如有来生,我决不逃婚,决不救傅景澜,更不会嫁给他! 大火烧尽了她最后一丝意识,一切归于空白前,她仿佛看到跪在火光外的傅景澜蠕动了嘴,神色是那么悲戚。 他似是在唤:“阿溪……” 第2章 我愿意嫁给他 “都这会儿了还不醒,可如何是好?你明知阿溪不懂水性,还要带她走水路,我看你分明是想害死你妹妹!” “娘,我已经被爹打的够惨的了,您就不要再数落我了。” “要是阿溪有个三长两短,你爹打死你都不够!” 熟悉的声音传入耳边,楚云溪头跟针扎一样,疼的厉害,身体感觉轻飘飘的。眼皮也似千斤重一般掀不开。 思绪有些涣散,但可以确定,这声音,是她母亲跟五哥! 楚云溪心尖顿时颤抖,蹙紧了眉头拼命睁开眼。 入目的是雕花大床,床顶雕着的那两朵桃花,让她有一瞬的恍惚。 这床是她十岁那年,爹亲自设计请人为她打造的,因她喜桃花,爹爹便亲自雕了两朵上去,笑说让她往后睁眼便能见到,如此就能拥有一天的好心情。 可这床早已在三年前,将军府被抄家时,沦为不知道哪位大人的囊中之物了。 还有,楚云溪忽地用手伸向自己的双腿,不是空的! 还没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床帘蓦地被掀开,楚云溪看到她娘跟五哥正站在床榻边看着她。 四目相 对,楚云溪楞的一时间说不出话,只呆呆地看着面前的两人。 娘是她出嫁前丰满的模样,五哥也是她出嫁前稚嫩的样子,可是他们之后都被蹉跎成不似当年模样。 “阿溪醒了,娘,阿溪醒了!”楚云川兴奋道。 “我有眼睛,看到了,快去叫李太医,还有你父亲!” “好好好,我这就去,这就去。”一边说着,楚云川一边一瘸一拐地跑了出去。 沈玉兰赶忙坐在床榻上,用手背探了探楚云溪的额头,似是松了口气道:“总算是退烧了。” “娘……”楚云溪开口,嘶哑的声音里包含了太多的感情。 “你这孩子,哭什么呀?”沈玉兰没能察觉女儿的异常,用手帕给她擦泪。 楚云溪这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不就是不想嫁给墨之珩吗?娘去跟你爹说,咱们退了这门亲事!你何苦要逃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今日若是你二哥晚去一个钟头,你跟小五都得溺死在那淮河!”沈玉兰叹气道。 楚云溪顿时怔住。 逃婚?墨之珩? 楚云溪心脏砰砰直跳,试探着问道:“娘, 墨之珩,他不是三年前就死了吗……” 将军府抄家后不久,他就死了。 “阿溪,你烧糊涂了吧?”沈玉兰一脸担忧道:“三天前你还跑去书院找他,在人家面前说绝不会嫁给他的,你忘了吗?女儿,咱就算不喜欢他,也不能诅咒人家死呀。” 楚云溪瞳孔骤然紧缩,一股不可思议的念头在脑海中浮现。 难不成…… “娘,廉亲王现在可入京了?” 廉亲王是傅景澜的父亲。 沈玉兰一脸莫名地看着她,再次用手探了探她的额头,“你这孩子,真烧糊涂了?廉亲王在边疆已过十五年,怎会入京?” 果然! 楚云溪不敢相信这一切,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她竟然重生了,重生到了她十五岁那年,逃婚的前夕! “阿溪,娘,爹跟太医都来了!”楚云川未见其人先听其声,紧接着门“哐”的一声被推开。 “楚云川,阿溪都及笄了,你还不知道稳重一点?门推那么大力干什么?怕谁听不见吗!”沈玉兰念到。 楚云川撇了撇嘴。 楚云溪看到这一幕,心却说不出的温暖柔软。 再看跨进门的爹爹楚盛年,他坚毅的脸上,紧抿着嘴唇,只有那双看向她锐利的眼眸里,含着抹心疼。 这样的神色,当年的楚云溪是看不懂的,可重生后的楚云溪却看懂了。 她眼泪跟断了线般,又落了下来。事实上她被傅景澜关在冷院后的三年里,都不怎么哭过了。 今日温热的泪,绝不为那些过往的悲戚,而是为重逢的喜悦。 李太医给她把了脉,称没有大碍后,便退下了。 “爹……” 楚云溪从床上下来,因为太久没有过双腿,她甚至已有些忘记腿部功能,腿脚刚落地,整个人顿时就栽了下去。 “阿溪!”楚云川赶忙过去扶起她。 楚盛年见她摔倒,身子微微一动,粗壮有力的双手下意识地想要朝她伸去,可到底还是忍住了,摆出严父的样子。 “哼,你以为你服个软,我今日就不罚你了?我且问你,墨之珩有何不好?他是太师府唯一的长孙,墨太师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他如今年纪小,是贪玩了些,可你爹何时看走眼过人?此子品格高尚,假以时日必成气候!” 楚 云溪知道她爹是对的。 墨太师死后,十七岁的墨之珩仅用了一年,就稳住了太师府局面,之后十年的朝堂里,他是唯一可以跟傅景澜抗衡的人。 只可惜,他死的太早,太突然了。 就在将军府出事,爹爹跟娘亲死后不久,就传出墨之珩暴毙于府中的消息。 楚云溪当时正处于失去亲人的巨大悲戚里,根本无暇顾及旁人,所以到现在都不知道那时他到底发生了什么,因何而死。 “楚盛年,阿溪刚醒,你非要在这个时候说她吗?什么狗屁太师府,我女儿不喜欢,就让她退婚,我就这一个女儿,你把她逼死了,你看我还活不活!”沈玉兰对着他红眼。 楚盛年头疼:“她也是我的女儿,让她嫁给墨之珩是为她好!我还能害她吗?” “她差点就因为你死了!”沈玉兰拔高了声调。 楚盛年:“……”到底是不知道怎么接话。 “爹,娘,”楚云溪看着他俩,记忆里爹爹娘亲一直都是这么吵吵闹闹但却恩爱的,真好啊,一切都还可以重来。 “我愿意嫁给墨之珩。”她弯眼笑道,说的坚定。 第3章 墨某不敢高攀将军府 “阿溪,你说什么?你愿意嫁给谁?”最先表示震惊的是楚云川,他像是见鬼了似的看着楚云溪。 要知道,三天前可是他带着楚云溪进了书院,亲眼看到妹妹当众对墨之珩信誓旦旦道绝不会嫁给他。 那一幕让墨之珩丢尽了颜面。 别说成婚,两人根本就是成了冤家。 楚盛年跟沈玉兰也愣了半晌没反应过来,只是诧异地看着她。 楚云溪笑了笑,“我在鬼门关走了一趟,突然就想通了,我觉得爹说的对,墨之珩挺好的,能嫁给太师府长孙,我很欢喜。” “你当真这么想?”楚盛年狐疑地看着她,不明白昨日还在逃婚的人,今日怎的突然就变了说辞。 可他知晓自己的女儿是个直来直往的性格,断不会耍心思来哄骗他,只是她的态度着实让他疑惑。 “嗯。”楚云溪点了点头,模样认真。 听她这么说,一家人彻底放下了心来。 楚云溪落水初愈,头还是疼,再加上前世今生有太多信息要消化,不一会儿她就又睡了过去。 再醒来,已是次日清晨 。 门“吱呀”一声,有人从外面走了进来,楚云溪看到穿着浅绿衣裳的侍女朝她走过来,面上的笑容让她有一瞬的恍惚。 “春茶……” “小姐,您醒啦?可要现在用膳?太医说您刚落水,饮食要清淡,奴婢给您做了玉米粥。”春茶一边说着,一边走到她跟前,笑吟吟地候着。 楚云溪抿唇,身体不易察觉地微微颤抖,满腔的心思都咽了下去。 她笑:“用膳吧。” 早膳后,楚云溪让春茶请了楚云川过来。 “什么?你又要我去把墨之珩约出来?” 楚云川赶忙三连拒:“不不不,你不知道墨之珩在我们书院十分受欢迎,上次你那么羞辱他,他那帮狐朋狗友都对我憋着气呢,再来一次,我怕是在书院混不下去了!” 楚云溪含笑道,“只是让你帮我跟他传个话,又没让你做什么。” 楚云川张了张口,显然还有顾虑。 楚云溪递给他一封信,“五哥,你不是一直很想要爹送给我的那副文行舟的《江山水墨画》吗?你帮我把信送给墨之珩,我就把 那幅画送给你。” 楚云川眼前一亮,随后又狐疑道:“当真?” 要知道当初为了抢那副水墨画,他跟楚云溪黑脸了整整三个月! “当真。”楚云溪笑眯眯道。 楚云川接过信,哼道:“春茶,你可得给我做个见证,省的到时候事成之后,你们小姐赖账!” 春茶:“五少爷,我们小姐可从不赖账。” 屋子里传来几人的欢声笑语。 楚云溪笑意却渐渐暗了下来。 前世她跟傅景澜有过一段恩爱的日子,那时候傅景澜已位极人臣,为了讨她欢心,废了好大功夫找到了正在游历山河的书画家文行舟,之后又说动了他亲自来齐王府为楚云溪作画。 想到傅景澜,楚云溪眼里浮起了冷意。 上辈子,傅景澜之所以能随廉亲王从边疆回京,最重要的原因是与庆国的崖岭一战,傅景澜以少于敌军五倍的军力,大获全胜。 而那场胜利的关键,是楚云溪以身赴险,扮做当地神医,进入庆国军营医治随军的庆国十三皇子,然后烧了对方全部粮草。 这辈子没了她 ,不知傅景澜要如何打那一仗? 下午,楚云川的信便传到了,如楚云溪所料,墨之珩果然约她前去醉仙楼。 楚云溪到的时候,墨之珩的随身伴读墨山已经在门前守候了,见到她来,墨山朝她行礼:“楚小姐。” 楚云溪点点头,便走了进去,只是墨山拦住了她身后的春茶,“少爷只说让楚小姐一个人进去。” 春茶不乐意了,“你们少爷好大的架子,我们小姐一个弱女子,怎能同他单独一室?” 墨山看了眼楚云溪,就这位上次对少爷的所作所为,怕是跟“弱女子”三个字毫不沾边,当下牢牢地挡在春茶面前,跟堵墙一样。 “春茶,无妨。”楚云溪朝她摇了摇头,径自进了包厢。 墨之珩坐在窗边饮茶,他一身玄色衣袍,玉石束发,气质优雅端正。 他长得好,在京城素有“太师之孙貌比潘安”之称,上辈子他稳定太师府后,京城适龄女子谁不想嫁给他? 可不知道为什么,墨之珩直到死时都还未曾娶妻,也不曾听说他心悦过谁。真是好奇怪的 男人。 可独有一条,楚云溪认准了,那就是爹爹的眼光没错,这个男人,从他后面的行事作风来看,确实是品行端正,值得托付。 墨之珩转头,见她进来,扬了扬眉,手中捏着的酒杯却不曾放下。 “楚小姐费尽心思邀我出来,是又想羞辱我退婚?小姐且放心,墨某不敢高攀将军府。”他唇角带笑,说着谦卑的话,可气质上却是不卑不亢的。 “只是楚小姐也得知了消息,这些日子我爷爷身体有恙,我不好提及退婚一事,等过段日子,我定挑个时间,如小姐所愿。” 太师抱恙,情况不容乐观,这事鲜少人知道。楚云溪就是用这个借口把他约出来的。 “墨少爷误会了,”楚云溪信步走到他对面坐下。 “我来是为上次对你的莽撞道歉的。实不相瞒,之前都是我被猪油蒙了心,其实细细想来,墨少爷相貌俊美,品格端正,是一等一的青年才俊,能嫁给你,是我三生修来的福气。” 楚云溪面含微笑,看着墨之珩的眼睛真诚道。 墨之珩:“……” 第4章 我救太师,你娶我 “楚小姐三天前可不是这么说的。”墨之珩打量着她。 “我后悔了。”楚云溪说的坦荡。 墨之珩却是对于她的话一个字都不信,“小姐三日前说,你最讨厌我这种男人,我长得贼眉鼠眼,入不了你的眼,我一看就身子弱,你喜欢战场上厮杀的男人,我整日里游手好闲最爱去声色场所听曲闲逛,就算是天下的男人死绝了你都不会嫁给我。” 楚云溪:“……” 她从十年后重生回来,事情过去太久,已经忘记她当日究竟是如何羞辱他的了,只不过,她记得很清楚,当日她想将事情做绝一些,很多都是胡言乱语,胡说八道的。 看这男人记仇的眼神,怕是他此时将她说的话一字不落都返了回来! 墨 之珩有这么记仇吗?楚云溪疑惑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道:“那日是我过激,我爹已经罚我跪过祠堂,我日日反省,如今想通了,还望墨少爷海涵。” 墨之珩终于放下了茶杯。 “原来如此,可楚小姐看起来不像是可以轻易妥协之人。墨某斗胆问个清楚,小姐究竟为何又突然愿意嫁给我?墨某只想知晓真实缘由。”他将“真实缘由”四个字刻意咬重了。 楚云溪心想墨之珩可能真的有些难搞。 上辈子她与他少有接触,只是后来听五哥说,墨之珩似乎并不在意她逃婚之事,她嫁与傅景澜后,跟他仅有的几次见面,他也都是以礼相待。所以她一直以为他是个极好说话的温柔之人。 如今看来,似不尽 然。 不过也能理解,毕竟上辈子他可以跟傅景澜平起平坐,就证明他不是会被轻易糊弄过去的泛泛之辈。 “其实,我原不想嫁给你,不过是你我二人素无来往,没有感情基础,我不愿意就此一生被捆绑在高宅大院罢了,我那日所为并非是针对你,而是针对与我有婚约之人。” 楚云溪顿了顿,想起了前世她最终嫁给了自己欢喜之人,可结果呢? “后来我便想通了,我爹娘和睦恩爱,不也是父母之言媒妁之命成的婚?我爹说你好,我便相信他,婚后日子还得是自己经营,并不一定要婚前相爱才行,感情也是可以慢慢培养的,墨少爷觉得我说的对吗?” 墨之珩挑了挑眉,一双桃花眼盯着楚云溪秀 丽的眉眼。心上微疑。 三日前他在这双眼睛里看到的东西跟今日全然不同。 一个人怎么可能在三天里完全换了个眼神? 心从眼入,窥眼即可探心,可今日的楚云溪墨之珩窥不明白,更探不到她真正的内心。 “小姐聪慧。”他对她的话只给予一个模棱两可的评价。 楚云溪暗自紧了紧手指,坚定了态度:“再者说墨太师如今身体不容乐观,墨太师为我大卫操劳一生,我虽不能为太师府锦上添花但也绝不想雪上加霜,若太师知晓我欲退婚一事,加重了病情,云溪万死难辞其咎。” 上辈子她逃婚后不久,便从五哥的信里得知墨太师病故的消息,当时她震惊自责了许久。墨太师死后,朝局动荡,也 就是在那个时候埋下了将军府日后抄家的隐患。 这辈子她有机会重来,定要改变这一切! 见她说到了他赴约的重点,墨之珩也终于正色了起来。 “楚小姐怎么知道我爷爷病重一事?” 爷爷病的蹊跷,此事鲜少人知道,他还特意封锁了消息,他实在想不出来楚云溪会从何处得知。 “我如何知晓,墨公子不必过问,你只需知道,我绝不会加害于太师跟太师府,不仅如此,想必墨公子听闻过大卫失传已久的《花家医书》,那本医书现在在我手里,花家,是我曾外祖母家。我与将军府别的孩子不同,我从小学的不是武,是医。” 在墨之珩震惊的眼神中,楚云溪挺直了脊背,“墨公子,我能救墨太师。” 第5章 我是您未来的孙媳妇 墨之珩眼底闪过片刻的惊愕,很快又恢复往常的神色。 修长的指节屈起,轻轻在桌面上叩击了三下。 也扣在了楚云溪的心上。 “所以,楚小姐的意思是,若救了我爷爷,我便要以身相许?”良久,他薄唇轻启,语气戏谑。 楚云溪扬唇,未置可否。 若能就此让他妥协,倒免去了诸多麻烦。 只是他应当没那么容易妥协。 果然,下一秒,墨之珩便轻笑一声:“楚小姐若能救治我爷爷,一切便都可从长计议。” 好一个从长计议…… 楚云溪闻言轻轻呼出一口浊气,有些扼腕,按下心中的遗憾:“事不宜迟,还请墨公子前头带路。” 墨之珩眸色渐深。 “墨山。” 房门倏然洞开,墨山匆匆跨进来,紧随其后的还有春茶。 “小姐!” 春茶赶忙里里外外地“检查”了楚云溪一番,深怕自家小姐单独与墨之珩在一起受到欺负。 楚云溪给了她一个安定的眼神。 “少爷。”墨山走到墨之珩身边,恭敬道。 “备好马车,带楚小姐回太师府。”墨之珩眼角勾出一抹意味深长。 墨山一顿,迟疑地看向楚云溪。 楚云溪静立在一旁,唇边浅浅勾出一抹弧度,俏丽的脸蛋上不见半分前几日的傲然, 倒是多了几分高贵淡然。 墨山愣了愣,很快应了声:“是,少爷。” 话落,转身而去。 “楚小姐,请。”墨之珩站起来,做了个“请”的动作。 楚云溪也不矫情,带着春茶一道出了醉仙楼。 楚云溪在春茶的搀扶下上了马车,二人堪堪坐定,忽然车帘一掀,墨之珩也做了上来。 原本还算宽敞的马车顿时显得逼仄起来。 春茶觉得自家未婚的小姐跟一个外男同坐一辆马车有些不妥,楚云溪反而不这样觉得。 既然他肯与自己同乘一辆马车,说明他对自己还不至于深恶痛绝。换言之,她还有机会。 想到这里,楚云溪不点而赤的唇边漾出一抹极淡的笑。 墨之珩不动声色地朝她看去,少女粉面桃腮,一双桃花眼下生着一粒血红的泪痣,为她本就动人的脸上更增了几分妖媚。 眯了眯眼,墨之珩忍不住开口:“楚小姐心情很好?” 楚云溪侧过脸,媚眼微挑,似乎含着几分蛊意:“墨公子肯给云溪挽回感情的机会,云溪万分珍惜,当然高兴。” 话音未落,楚云溪倏然觉得天旋地转,在春茶的低呼中,她被墨之珩侧搂着半倚在他腿上。 春茶脸色难看,刚要破口大骂,被楚云溪眼神阻止了。 墨 之珩嘴角勾着讥诮的笑,“感情?方才楚小姐不是还说感情要等到成婚后再培养,如今又说挽回感情,楚小姐这张嘴可真是伶俐得很。” 语气分明是故意戏弄揶揄她。 楚云溪闻言反而定下心来,索性顺势靠着他。 墨之珩的身子明显僵硬了几分。 “看来,墨公子也想与云溪培养感情,也罢,我会回去与爹说,你我达成一致,婚期如常进行。” 楚云溪神色真诚,好似这桩婚事十分满意。 墨之珩讥诮的笑渐渐淡了下来。 他方才不过是故意想试探她,谁知这丫头竟丝毫不露马脚。反而让他被她调戏了一番。 “起来。” 他索性不与她再争执,冷着脸道。 楚云溪无辜地看着他,只见男人浓眉重眼,侧颜峰峦起伏。用惊才绝艳形容他也毫不为过。 马车停了。 墨山掀开帘子:“少爷,楚小姐,到了。” 话落却看到楚云溪仍躺在墨之珩腿上,不觉一愣,复又迅速别过脸去。 “你还打算躺多久?”墨之珩声音低沉,却也没有将她掀翻。 楚云溪勾勾唇,起身搀着春茶下了马车。 烫金匾额上书着“太师府”三个大字。 还是当初先皇亲笔御赐的。 先皇在世时,太师府的荣光比如今更甚。只 可惜,前世太师府经历了墨太师和墨之珩祖孙二人相继去世后,便已是强弩之末了。 按下心中的惋惜,楚云溪紧随墨之珩踏进了太师府的大门。 太师府内的装潢与寻常官家十分不同。 墨太师当年跟随先皇创立基业,有从龙之功,曾经在朝中风头无两。先皇御赐金银珠宝、良田宝器甚多。 进入太师府前,楚云溪以为里头会是一派富丽堂皇,雕梁画栋的景象。谁知内里竟十分朴素。 全然想象不出这是个一品大员的府邸。 墨太师清正廉洁、公正不阿,想来倒也并不奇怪。 如此,楚云溪更对墨太师愧疚有加。 如此国之栋梁,早逝实在可惜。若是前世自己没有负气离开京城,怕是墨太师还能再多活些年生。 跟随墨之珩一路穿过长廊,终于在墨太师的房门前的站定。 此事,墨之珩脸上的神情已经完全变了。 他一改往日的不羁:“爷爷重病喜静,你们二人不用进来,就在门口等着。” 这话便是对墨山和春茶说的。 继而又瞥了一眼楚云溪:“你随我进来。” 话落,轻轻推门而入。 楚云溪也敛了神色,对春茶露出一抹安定的神色,紧随而去。 屋中静悄悄的,一个侍奉的丫鬟小厮也没有 。 太师夫人早年去世,身边也没个伴儿。 “爷爷,珩儿下学回来了。”墨之珩走到墨太师榻前蹲下,轻声道。 楚云溪眯了眯眼。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墨之珩。 “珩儿……”榻上的老者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喉间好似有浓痰咯着,声音犹如破管子一般。 “爷爷,”墨之珩面上不见丝毫嫌恶,“你看,珩儿把谁带来了?” “是谁啊……”墨太师拉长声音,却又喘了两声。方才珩儿回来时,他的确听到了还有另一个人的脚步声,只是他没有多余的力气睁眼去瞧。 楚云溪见状大步走过来,与墨之珩并排着蹲下。 “爷爷,是我啊,楚云溪,您未来的孙媳妇。” 她说得十分坦然,墨之珩神情一顿,下意识看向她。 少女美眸微湿,正含笑看着墨太师,眼中不见半分嫌弃,笑容好似是发自内心的一般。 墨之珩眼眸微沉。真是个会做戏的小丫头。 “是……云溪?”墨太师浑浊的老眼稍微迸发出几分光亮来,努力想撑起身子将楚云溪看个仔细,谁知手上来不及使力气,终究以失败告终。 “爷爷,您别起来。” 楚云溪忙扶住他,却发现老者的手干枯得如同树枝一般。 这更不对劲! 第6章 春茶故意使坏 楚云溪抿了抿唇。 从进屋开始,这屋子里便萦绕着一股子死气。 年迈者身上有一股子老人气,病重者也有相应的臭味,都属正常,可是这屋子里,还混合了一种原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味道。一种,生长的西域的某种毒花的味道。 不过,在没有确定的证据之前,她暂时还不敢妄下定论。 “爷爷,云溪给您把脉。”事不宜迟,她抓住墨太师枯槁的手臂,三根玉指轻轻搭在后者手腕处。只觉得脉象跳动得十分微弱,分明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 难怪前世墨太师走得那样早。 好在这一世她赶上了! “太师此症多久了?平日里是哪位大夫看的诊,开的方子?药房中熬过药的药渣可还有留着?”楚云溪轻轻放下墨太师的手,转而看向墨之珩。 “半年前爷爷的身子便急转直下,一个月前开始咯血,请的张太医,爷爷用药后便一病不起,到今天已有十日了。”墨之珩一一答了,目光却一直落在楚云溪身上。 眼底好似有化不开的浓墨。 这与他平日里的形象全然不同。 楚云溪没有留心他的变化,点了点头:“我明白了,还请墨公子给我看看药方子和药渣?” “墨山。” 墨之珩颔首 ,直接喊了一声。 墨山应声走进来,只是相较于在醉仙楼时,动作更轻了几分。 不过这一次,春茶十分识趣地没有跟进来。 “带楚小姐去煎药房。” “是。” 墨山应道:“楚小姐,请跟小的来。” 这一次却比方才更恭敬了几分。 事关老太师,他不敢怠慢了。倘若这位楚小姐当真能治好老太师,那也算是他们太师府的恩人了。 楚云溪跟着墨山一路走出院子,春茶自然也跟了上去。 墨之珩原本也要跟着一起去,却忽然被墨太师叫住了。 “爷爷。”墨之珩有些心疼。 他无父无母,从小便在墨太师和太师夫人膝下长大,虽说没有双亲,祖孙三人却也其乐融融。 而这太师府,按照规矩,也是要传给墨之珩的。 偏偏墨之珩那些叔叔婶婶,借口墨之珩年幼不懂事,又说太师和太师夫人年迈,这偌大的家业外头瞧着十分辉煌,内里实则风雨飘摇。 便几个人一起住进来了。 那些打着说照顾高堂幼子的人,却在太师病重后无一人前来照顾。 墨之珩心中对这些叔叔婶婶充满了怨恨。 就像…… 他轻轻吐出一口浊气,捏了捏拳头。 对从小相依为命的爷爷,他心中更多的是尊 敬。 “珩儿……”墨太师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破碎,但是还是坚持在说着。 …… 煎药房。 “楚小姐,就是这里了。”墨山指了指角落里刚刚熬好,倒出来的药渣。 楚云溪微微凝眉。 药香不对。 “春茶,去将药渣拿来,”楚云溪当即吩咐道,随后又对墨山道,“墨山,能否劳你将张太医给的药方子拿来看看。” 墨山有些迟疑地看了楚云溪一眼,到底还是没有异议,取了药方子过来,双手呈上递给楚云溪。 恰好此时,春茶也将药渣用盆装了端过来。 楚云溪匆匆扫了一眼药方,唇角微微一勾。 果然。 随后又拿了一双筷子,细细在药渣里扒拉了一番,终于从一众药渣里,夹起了一块不起眼的小方块。 “小姐,这是什么?” 曼陀罗。 楚云溪眯了眯眼,没有回答,而是冲春茶神秘一笑。 她没有猜错。 墨太师虽然年纪大了,但一年前身子还算矫健,十分硬朗,短短半年的时间,怎么可能亏虚到这个地步。 很明显,这个家里有人要害墨太师。 张太医开的药方是保命的药方,虽然中庸且无用,但好歹能吊着人的一口命,可这曼陀罗,却是能无形中要人命的东西! 不 过那人也聪明,只在几副药里放一丁点,这样不会快速致人死去,也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处理掉。 只是可惜,她自小嗅觉异于常人,饶是只有这么一点微小的药量,仍然能准确无误地分辨出来。 这时,一个淡绿色的身影走了过来。 便是个熬药的丫鬟。 她端着药碗,恭顺地对墨山行了一礼:“墨山侍卫,奴婢去给太师送药。” 墨山颔首。 丫鬟应声要走,楚云溪却倏然开口:“等等。” 墨山神情一凝。 楚云溪走到丫鬟面前:“这是墨太师的药?” “是。”丫鬟答道。 楚云溪忍不住勾起唇,端起药碗状似无疑地嗅了嗅,随口道:“你呢,会医理吗?” 丫鬟眼底伸出闪过一抹恐惧,但飞快地消失了。 摇摇头,她否认道:“回小姐的话,奴婢不知,只是按照张太医开的方子抓药熬药。” “小姐,这药需得趁热喝,奴婢先去喂太师喝下。 ” 说完便抬腿要走。 这一次,楚云溪没有再拦下她,而是对春茶使了个眼色。 春茶会意,直接伸腿绊倒丫鬟,汤药泼了一地。 “你……” “楚小姐,你这是做什么?”墨山忙挡在楚云溪跟前。 “不好意思,我的丫鬟笨手笨脚的 ,连累你撒了汤药,不如重新煎一碗?”楚云溪没有理会墨山,而是对绿衣丫鬟道。 嘴里说着抱歉的话,神情却不见半分歉意。 墨山有些有些恼。 楚云溪分明是欺人太甚! 丫鬟从地上爬起来,对上楚云溪的眼神,心里没来由的有些畏惧。 眼泪盈盈,咬牙道:“奴婢重煎一次不打紧,可耽误了老太师用药的时辰,张太医特意叮嘱过,每日用药都要在同一时辰。” 楚云溪勾起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不知为何,这个丫鬟总让她想起一个讨人厌的故人。 “无妨,日后太师的病,我来治,这药,也不用再喝了。” 清丽的声音带着几分压迫,无端让丫鬟心底里颤了一下。 墨山看着楚云溪放肆的行为,越发的有些不耐:“楚小姐,你到底想做什么?” 故意弄撒了老太师的药,还故意为难太师府的丫鬟。这副嚣张跋扈的模样,简直和三日前在书院里折辱公子的嘴脸一模一样! 今日看在公子和老太师的面上不和她计较,谁知此人分明是来捣乱的! 楚云溪无畏地直视着墨山的眼睛。 刚要说话,门口走进来一个高大的身影:“今日的药怎么还没来?” 竟是墨之珩。 第7章 的确是能耐得很 “少爷,药已经熬好了,不过被楚小姐弄洒了。”墨山抢先道。 自从那日楚云溪当中奚落自家少爷之后,他就对楚云溪十分不喜。 今日见她故意洒了太师的药,更是愤怒。 墨之珩冷冷看想楚云溪,声音越发冰冷:“果真是你做的?” 春茶忙想揽下责任,楚云溪早抢先一步承认:“不错,是我干的。” 墨之珩眼眸中划过一抹厉色:“理由。” “理由很简单,现在是我给墨太师治病,就不需要这些药了。”楚云溪歪了歪头,狡黠一笑。 目光却状似无意地从那绿衣丫鬟身上划过。 墨之珩闻言不怒反笑,索性抽出一旁的椅子坐下,顽劣地看着她:“所以,你已经想到法子救我爷爷了?” “小事一桩。”楚云溪胸有成竹。 小事?墨之珩眼神暗了暗。 太医院里大名鼎鼎的张太医都没能治好爷爷的病,甚至眼见着有越发严重的情势,眼前这小丫头竟然说她能治好。她究竟有多大的本事? 不过只是一瞬间,他脸上便露出了释然的表情。眼底划过一道无奈。 这丫头的确是能耐得很。 “所以,你需要什么?”墨之珩修长的手指摸了摸下巴,凤眸闪动着某种复杂的情绪 。 药材,还真是针灸用的银针? “我会开个方子,让春茶亲自去抓药,期间你们不得插手,药也由我亲自煎。” 楚云溪也不磨叽,顺势提出要求。 “好,我答应你,”墨之珩亦十分爽快,转头看了一眼绿衣丫鬟,“你带春茶去……” 话没说完,楚云溪便打断了他:“不,让墨山带她去,春茶抓药时,其余人不得在一旁。” 墨之珩回过头,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只细细看去,那笑容并未达眼底,而是多了几分怀疑的意味。 楚云溪无畏地回以微笑。 她这次要开的方子,看起来并不会十分靠谱。 贸然让人看了,引来猜忌怕更是不好。 半晌,墨之珩好像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般:“好,依你。” “不过,你既自告奋勇来治我爷爷,治好了自然有赏,若是治不好……太师府也不是吃素的。” 话落,他邪狞一笑。 “墨公子放心,云溪既然敢来,便有十足的把握。” 说着,她已经挥毫泼墨,书好了一份药单,递给春茶。 “墨山。”墨之珩冲墨山打了个响指。 “是,少爷。” …… 熬好药,时辰已经不早了。 屋中仍是弥漫着难闻的气味。 昔日在朝堂上意气 风发的墨太师,如今形容枯槁,仿佛耄耋老人。实则才不过花甲之年。 短短一年,便能被病痛折磨成现在这个样子。 其中若说是没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她也是不肯信的。 不过这些事情,还是留着日后太师和墨之珩去清理门户吧。 墨太师因为身子虚弱,已经昏昏欲睡,墨之珩便亲自叫醒了前者,喂他喝下药。 只是那药苦涩难当,喝得墨太师连连皱眉。 楚云溪交代了墨之珩或许用过药后会有的症状,便也不便多留,带着春茶离开了太师府。 谁料太师府门口却停着一辆马车,上头贴着楚家的签。 “阿溪!” 马车里头忽然探出来一颗脑袋。 竟然是楚云川。 “五哥!”楚云溪惊喜地喊了一声,欢喜地朝他奔去。 “阿溪!你这么晚都不回家,爹娘担心死了,我帮你瞒着还差点露馅,还好去了一趟醉仙楼,伙计说你跟墨公子一起走了,我便过来问问,没想到你当真才太师府里!”楚云川下车来,将楚云溪扶上马车,嘴里半是埋怨地道。 “那你帮我瞒住了没有?”楚云溪故意打趣他。 不过瞒住没瞒住都不打紧,横竖回去爹娘也要问,她自有办法糊弄过去。 “ 自然是瞒住了,不过我瞅着爹娘好像不是很相信的样子,”楚云川啧了一声,“不过,你在醉仙楼便在醉仙楼,来太师府做什么?” “有些事情要处理,不用担心。”楚云溪心中暗暗叹了一声。 原本想插科打诨让他别问自己这件事,没想到他还是记着。 “你与墨公子之间,除了悔婚还能有什么事?”楚云川挠了挠后脑勺,忽然大叫一声,“阿溪,你不会……” “胡说八道什么呢!当心我回去告诉爹娘,让他们撕了你的嘴!” 楚云溪故意吓唬道。 楚云川捂了捂嘴,他虽然和阿溪是双胞胎,但他们一家人都更宠爱阿溪这个妹妹,若是阿溪去告状,说不定吃亏的还真是自己。 “那能是什么事?”过了半晌,他还是忍不住问道。 楚云溪心头憋笑,面上故作严肃:“除了婚约,还能是什么事?我要答应婚约,他不同意,我便一路追过来了。” 楚云川惊愕地瞪大了眼睛,没想到他妹妹行事竟如此大胆,大街上追着男子要求婚的。 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这才是他敢爱敢恨的妹妹。 当即又兴奋道:“那,墨公子点头了吗?” 楚云溪斜着眼睛看他:“暂时还没有。” “切!”楚云川有些扫兴,但更多的是不服气,“不就是上次当众说了他一顿吗?至于这么记仇,阿溪仙姿玉色,就跟仙女下凡似的,换了个人早就答应了,他还傲气!” 楚云溪闻言,难得地没有接他的话。 三日前她对墨之珩说的话的确有点过了,但那是她也不是她。 若能重生到三日前,她断不会做出那等事,不过事情不发生都已经发生了,她唯一能做的便是尽可能挽回墨之珩。 兄妹俩说话间,马车已经稳稳当当停在了将军府的门前。 “阿溪,你放心,阿哥会保护你的。” 走进楚府大门时,楚云川拍了拍胸脯。 楚云溪闻言脚下一顿,忽然正色地看向他。 少年虽然自小养尊处优,可身子骨到底是瘦弱了些。 何况…… 想到前世他的下场,楚云溪一阵心痛。 “阿溪,你怎么了?” 回过神来,楚云溪忽然冲他一笑:“五哥,有没有想过日后继承爹的志愿,上阵杀敌?” 她不能护着五哥一世。 她日后想要找那人报仇,但是在此之前,她先要保证身边人的安全。 最好的办法,就是督促他早些强大起来,拥有自保的能力。 这样,才不至于如前世那般,重蹈覆辙。 第8章 劝说楚云川从武 楚云川闻言,脸色微微僵硬了几许。 嘴角抽搐两下:“不,不必了吧?” 楚云溪正色起来:“怎么不必?你是将军府嫡出的公子,子承父业本合情合理,你从现在开始好生习武,等日后养好了身体,也好求个什么武状元的功名回来,岂不更好?” 楚云川不理解她的苦心,挠了挠头。 “其实,我也不是完全一无是处,”说着,他做了一个拉弓的动作,“阿溪,你也知道我从小就喜欢骑射,我已经练到出神入化的地步了。” 楚云溪闻言叹了一口气。 她又何尝不知道自家哥哥擅长骑射的? 可前世就是因为这样,那秦霜月才打着这个借口,提议傅景澜让他去边关打仗的。 楚云川这样的身子骨,哪里经得起边关的风沙? 可她又不能摆明了说。 “阿溪,怎么了?”楚云川小心翼翼问道。 若是因为不学武功惹了妹妹不开心,他心中也难安。 不如干脆说些话讨她开心也是好的,如是想着,便要开口。 谁知楚云溪又叹了一口气。 “阿溪与五哥乃是双胞胎,自娘胎里来的就比别人亲厚,这些话,阿溪也只对五哥一个人说。” 楚云川神情紧张地看着她。 “五哥,你也知道,我 今日既然答应了同墨公子成亲,日后便不会再反悔。可墨公子又是生性又有些顽劣,便是对我说话也时常毒舌得很,日后嫁过去,少不得要受些气,若是五哥你练就了一身那本事,他欺负我,爹娘不好出面的,你就帮我出面,他总要考虑几分。” 楚云溪轻蹙着眉尖,语气哀伤。 但心底里却在悄然发笑。 对不起了墨之珩,你就先牺牲一下吧。 楚云川闻言心里一动。 毕竟墨之珩那个人,自己性子冷淡不说,身边又很有些小厮,有时候连他一个男子都怕,何况他这个娇滴滴的妹妹。 再者又有先前阿溪公然折辱他在前,若是他有心报复,等到婚后日日磋磨她,此人也不是做不出来。 若阿溪有个身强体壮、善于斗殴的哥哥,那墨之珩说不定还会看在他的份上,对阿溪宽容些。 楚云川没有想到,在不知不觉中,他已经顺着楚云溪的思路,把墨之珩想象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坏蛋。 楚云溪静静看着楚云川,心知这个头脑简单的哥哥已经上钩,忍不住莞尔一笑。 “那,那我再去考虑一下。”话是这么说,楚云川心中早已动摇了许多。 从小时候开始,爹就无数次想操练他,不过他嫌基 本功又苦又累,还很枯燥乏味,是以没过多久便扔下了学习武功的功课,直把爹气得不行。 而且娘又十分宠他,他不想学,去娘院子里哭诉几日,娘一心软,便也同意了他弃武从文。 为此爹和娘还因此生了几场气。 不过好在最后还是娘占了上风,所以最后楚云川也没好好学过一天武功。 如今阿溪开口,他忽然觉得再试一试也好。 “五哥若是肯认真学,假以时日定能高中武状元,到时候,我有个武状元的同胞哥哥,看谁还敢欺负我,就算是太师府也不行!” 楚云溪笑得眉眼弯弯,说话带着几分孩子气。 好像当真是个臭屁的妹妹,等着日后哥哥飞黄腾达了好沾沾光。 楚云川看着楚云溪天真烂漫的笑颜,心底一片柔软。 得了楚云川的保证,楚云溪心下顿时轻松了许多。 二人便一起手拉手进了将军府。 楚盛年和沈玉兰早早地在中厅里等着了。 将军府虽然在京城中根基不算太深,全靠楚盛年一手一脚在外头拼着命得来功勋,终于有了在京城落脚的资格。 因为是朝中新贵,是以家中并无那么多腌臜事。 在楚云溪和楚云川上头,还有四位哥哥和三位嫂嫂。 一家人都在中 厅用饭,十分和乐融融。 是以楚云溪和楚云川回家的时候,中厅人都到齐了。 沈玉兰见二人一齐进来,心下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回来就好,阿溪,你去哪里了?怎么这么晚了才回来?” 楚云溪早蹦到沈玉兰跟前,亲昵地挽着她的手:“娘,我带着春茶出去逛街,逛着逛着便忘记了时间,以后阿溪再也不敢了,娘~” 沈玉兰的心顿时化成了一滩,再也不舍得说她,但却又怕她不长记性,到底还是又点了点她的脑门儿:“你啊,真是!” “好了,既然人都到齐了,就先用饭吧。”楚盛年心中也非常担忧楚云溪,不过为了摆出一家之主的威严,还是发话了。 毕竟食不言寝不语,这是楚家一贯的规矩。 等吃完了饭,他自有话要好好问问。 “是,爹。” “是,老爷。” 楚云溪和沈玉兰一起应道。对于楚盛年故意为之的严肃,二人都心照不宣地彼此做了个鬼脸。 之后,楚云溪又对大嫂苏锦、二哥楚延年、二嫂盛花芷和三嫂陈秀林、四哥楚怀南一一打过招呼,才真正落座。 好在她本就是家中最小的女儿,家中哥哥嫂嫂们都对她分外疼爱,是以也无人抱怨她回来迟了耽误一 家人吃饭,都笑嘻嘻地应了,一家人遂无声地用过了晚饭。 晚饭后,楚盛年便一脸严肃地将楚云溪给叫了出去。 “爹,怎么了?”楚云溪已经做好了被教训的心理准备,不过她更知道楚盛年都是口硬心软,只要她撒个娇,很快就能圆过去。 不过,事情却似乎超出了她的预料。 不只是楚云溪,楚云川也被叫了出来。 两个面容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少男少女就站在一起,并肩仰头看着楚盛年。 “老爷,何事如此严肃?别吓到两个孩子。”沈玉兰不放心,也跟了出来。 “今日究竟去了何处,如实说出来,我便饶了你们俩,否则,我就请家法。”楚盛年的口气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 楚云溪和楚云川互相对视了一眼,心中诧异。 沈玉兰闻言,有些诧异地看向了兄妹二人。 她心中知道自家夫君不是个会心口污蔑的人,应当是这两个孩子闹出了什么事。 便也哄道:“怎么了,今日你们两个去了哪里?” 楚云溪咬了咬唇,却揣测着究竟爹爹知道多少事情。 “还不说是吗?阿溪,你一个女子,怎么能去那种地方!” 到底是担心女儿,楚盛年忍不住怒道。 楚云溪顿时心下一松。 第9章 替她背了黑锅 “爹,阿溪只是进去吃了个饭,长了长见识,以后都不会再去了,您就别生气了。” 楚云溪再次施展了自己的撒娇大法。 她本就生得姿容艳丽,虽然并未长成,却也初现端倪。如今尚未及笄,脸上还有着少女得有的婴儿肥,声音又奶又甜,几乎一下就击溃了楚盛年的心里防线。 好在楚盛年心性坚定,只稍微动摇了一瞬,又恢复了一贯的严肃。 “爹在同你说正经事。”他沉了沉脸色。 楚云溪抿了抿唇,看来今天事情有些大。 不过比起被发现是去了太师府,被误会去逛了醉仙楼反倒是小事。 “爹~阿溪知错了~”楚云溪又加了一把力。 楚云川刚想说话,却被楚云溪一把按住,后者便也闭了嘴。 楚盛年看着一对儿女都互相隐瞒的模样,心中又是无奈又是愤怒。 若非今日有同僚亲眼见她进了醉仙楼,回来相问与他,他还真就被蒙在鼓里了。 醉仙楼虽说不是什么烟花之地,可里面却的确有些唱小曲儿的,男子进了倒还罢了,阿溪一个尚未出嫁的女子,她进去成何体统! “老爷,阿溪和云川到底去了什么地方,值得你这样大动肝火?”沈玉兰顺势替他顺了顺胸口。 “你自己问吧。”楚盛年有些说不出口。 “阿溪!”沈玉兰看向楚云溪,“瞧瞧你,又把你爹惹生气了。” 此话便是她和楚云溪之间的暗号,后者闻言,当即又嬉笑着过来,亲昵地挽着楚盛年的另一侧手臂,仰着小脸撒娇道:“爹爹,阿溪已经知错了,不然……爹爹就惩罚阿溪吧,让阿溪去……嗯……” 她佯作思索地咬了咬唇瓣,可怜兮兮皱眉:“若是爹爹实在生气,就让阿溪去罚跪祠堂吧。” “胡说!” 楚盛年当即皱眉。 他虽然是时刻谨记着自己严父的形象,可心中对楚云溪却是很心疼的。 在楚云溪有记忆前,甚至还让她骑在自己脖子上过。 不过孩子有了记忆过后,他为了维护自己的威严,便再也不曾如此过。 但并不代表他能狠下心去让自己唯一的小女儿去罚跪祠堂。 于是,楚盛年将矛头怒而对准了一直在一旁默不作声的楚云川:“你妹妹去那种地方,你也不知道拦着?” 楚云川:“??” 又不敢出卖楚云溪,只好低下头去做出认错的模样,嘴唇嚅嗫着:“爹,我错了。” “知道错了,以后还敢不敢再带妹妹去醉仙楼了?”楚盛年声音沉沉。 “不敢了,爹。” 楚云川苦着脸。宝宝心里苦,但是宝宝不说。 “那你今日去罚跪祠堂,好好反省一下。”楚盛年一挥手。 楚云溪震惊了。 是她去了醉仙楼,并不是大哥去了啊!为啥最后受伤的竟然是五哥! 楚云川嘴唇向下撇了撇,刚要自认倒霉,却听到沈玉兰发话了:“楚盛年,祠堂那么湿冷,是孩子能跪着过夜的地方吗!” 楚盛年被这样一教训,顿时也不敢说话了。 云川他当然也疼,可去醉仙楼不是小事,现在敢去醉仙楼,日后不定还敢去怡红院。这样下去,岂不是有辱门风,对日后云川自己的名声也不好。 “不过,云川,你竟然带你妹妹去醉仙楼?我看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沈玉兰也提着楚云川的耳朵。 醉仙楼,的确不是个好去处,也难怪老爷会生气。 从这一点上,她倒是与楚盛年站在同一条线上的。 不过,看着阿溪这副表情,应当也是阿溪的主意。 不过嘛……她也坚定地选择了无视这个事实。 总之女儿是不能受罚的。 “爹,娘,对不起。”楚云川又道了一次歉。 “算了,老爷,念在他们是初犯,跪祠堂就免了吧,依我看,不如罚抄十 遍《劝学》,以示惩戒,如何?”沈玉兰想了个折中的法子。 总比跪祠堂把身体弄坏了强。 “好,就依你娘的意思,云川,你看如何?”楚盛年盯着楚云川。 楚云川点点头:“是,爹,娘。” 心头却苦涩难当。 为什么去醉仙楼的是阿溪,受罚的却是他啊! 而且明明最开始爹问的是阿溪,承认的也是阿溪,怎么最后这惩罚就落到他脑袋上来了?! 兀自在心中总结了一番,最后的结论是:因为那是阿溪! 他们都舍不得惩罚阿溪,所以最后受罚的就是他了。 他忍不住苦笑了一声。 楚盛年和挽着沈玉兰早已走远。 “爹娘感情可真好啊。”楚云溪也在看二人远去的背影,忍不住感叹了一声。 “阿溪。” 楚云川回过神来,盯着她。 “怎么了?五哥?”楚云溪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好似剔透的紫葡萄,他原本要说的话顿时就说不出来了。 “算了,”楚云川扶额,“反正说了你也不会同意。” “不同意什么?帮你抄书吗?”楚云溪狡黠一笑。 “事情因你而起,那你肯不肯帮我?”楚云川便也老实不客气。 “帮你就是了,五哥是代我受过,我当然不会坐视不理 。”楚云溪弯了弯眉眼。 楚云川满意地嘟囔一声:“这还差不多。” “不过,说好的《江山水墨画》你也不许耍赖,一码归一码。” 顿了顿,他又连忙补充了一句。 “好,不耍赖,给你就是了,反正我拿着也没什么用。”楚云溪掩唇笑道。 不过眼底却划过一抹伤感。 前世醉心文学,也曾问过她要这幅画,却因为傅景澜也喜欢,所以她到底是没给五哥,反而当做生辰礼物送给了傅景澜。 五哥到死的那天都没能得到这幅画。 《江山水墨画》虽然名贵,放在她这里也是摆设,这辈子给了傅景澜更是浪费。 还不如送给真正惜物的五哥呢。 楚云川心思单纯,又有蒙蒙夜色做掩护,是以并没注意到楚云溪眼底的复杂神情。 “那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拿画,然后你跟我去抄书。” 楚云川生怕她反悔,连忙拉起她的手往挽溪院而去。 …… 太师府。 墨之珩给墨太师喂了药,伺候完睡下,便神情冷淡地出了房间。 墨山一路无言地跟着。 一主一仆一前一后地走在长廊下,终于走到墨之珩所住的院子门前时,后者才顿住了脚步。 “今日煎药房里,究竟出了什么事?” 第10章 三哥楚世珩 墨山似乎没想到墨之珩会突然问起这个,愣了愣,随后才一五一十道。 “楚小姐看了药房,翻了药渣,最后从中取出了一块什么东西带走了,后来煎药的丫鬟煎好药准备给太师端来,却被楚小姐身边的丫鬟故意伸腿绊倒了。 ” “故意的?”墨之珩神情一顿,眼底的神情复杂难辨。 “是,小的看见楚小姐给那丫鬟使眼色了。” 墨山有些不忿。 这楚家小姐果真是嚣张跋扈,之前在书院里便当众羞辱了少爷,来太师府竟然更变本加厉,如此欺侮太师府的丫鬟! 即便是下人,那也是太师府的人! 欺负太师府的人,就是没把太师府放在眼里! 相比起墨山的愤怒,墨之珩却显得更为淡定。 他静默半晌,道:“你可还记得楚小姐捡出来的是什么药?” 墨山点点头:“是一个方块的样子,小的应当还记得。” “找找还有没有别的,拿来给我看看,不要惊动任何人,”墨之珩淡淡道,末了又补充一句,“尤其是那个煎药房的丫鬟。” 墨山一愣,虽然不明白墨之珩的意思,仍是忠诚地点头:“是,少爷。” …… 翌日。 楚云川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将《劝学》交给楚盛年之 后,就去了书院。 楚盛年见楚云溪还没起来用早膳,便知道她应当也帮着一起抄了,忍不住有些哑然。 兄妹两个感情好,他做父亲的自是乐见其成。 如此,日后阿溪嫁入太师府,总也有个处处撑腰的娘家人。 是以便也没命人去将楚云溪唤来。 “老爷真是越发有人情味了。”沈玉兰轻声一笑。 “爹爹分明慈爱得很,却偏要做出一副严肃古板的样子,幸好阿溪和云川豁达,都不记仇,要不然,爹爹就阿溪这么一个宝贝团子,日后父女离了心,可还有什么意思?”楚怀南忽然开口。 席间沉默了一瞬,楚盛年倒转筷子头朝他敲去:“臭小子,你说什么呢!” 席间顿时笑成一片。 楚盛年也难得地笑了。 “爹,娘,大嫂,二哥二嫂,三嫂,四哥,你们在说什么呢?”嬉笑间,楚云溪不知何时已经来了。 见众人笑作一团,不由得有些眼热。 前世楚家也是这样一派和乐融融的景象,可,究竟是为什么,到了后面竟然分崩离析了呢? 原本门庭赫奕的卫国将军府,是如何走到凋零败落的那一步的呢? 楚云溪摇摇头,驱散掉心中的阴霾。 “阿溪来了,快过来,娘还以为你要多睡 一会子呢。”沈玉兰忙将她唤至身旁。 楚云溪便走过去坐下。 “今日有鱼粥啊,阿溪最喜欢喝鱼粥了。”她捧着碗,欢喜一笑。 “爹说昨夜里你定是累着了,便特意命厨房给你熬的。”陈秀林半是玩笑地冲楚云溪挤挤眼睛。 楚云溪了然地笑着点头。 “秀林,”楚盛年尴尬地咳嗽一声,他是一家之主,有些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得了,可对晚辈们的作弊行为却是不能随意摆到台面来说的,否则,日后他还怎么管理楚家,“食不言寝不语。” 陈秀林便抿着唇低下头去喝粥。 楚云溪暖暖一笑,却有些想哭。 这样温情的一幕,她在少女时期是每日都能体验到的。 可是,自从前世为了逃婚离京,后来嫁给傅景澜做了妻子,便再也没机会和家人一起这么打闹着用饭了。 还能有这重来一世的机会,真好。 众人刚刚准备正式用饭,席间忽然出现了一个人。 楚世珩。 “三哥!”楚云溪惊喜地喊道。 楚世珩是御前带刀侍卫,几乎都宿在宫中,今日倒是难得回来一趟。 没成想竟然在用早膳的时候见到了。 “阿溪今日怎么得空来中厅用饭了?”楚世珩故意打趣她。 过去因着 楚云溪老是喜欢赖床,每每起不来与大家一同用饭,沈玉兰心疼她,便专门给她开了个小厨房,若楚云溪有时候起不来,便在小厨房用饭。 是以用早膳是能见到楚云溪,比见到楚世珩还要稀罕。 “想和爹娘,还有各位哥哥嫂嫂一起吃饭,这样吃着才香。”楚云溪皱了皱鼻子。 俏丽的模样更让大家忍俊不禁。 沈玉兰怜爱地看着她。 楚云溪这个女儿,哪儿都好,唯独一点不好,就是性子太过天真。 只愿那墨之珩真的能像老爷说的那样,给阿溪一世呵护。 “今日可是休沐了?”楚盛年清了清嗓子,问道。 楚世珩闻言叹了一口气,似乎也没什么心情用饭,显得愁容满面。 “可是宫中出了什么事?”楚盛年当即问道。 楚世珩用力吐出一口浊气:“琪贵妃病倒了,有人下毒要害她肚子里的龙子,我们只能去查是谁下的毒,可琪贵妃的肚子……估计是保不住了。” 话落,席间顿时沉默了。 生在帝王家,便是天潢贵胄,可这样的尊贵,伴随的也是处处杀机。 能够在皇家安安稳稳活着长大,需要非凡的智力和手段。 不只是要求皇子要有这些手段,做妃子的,更要有。 琪贵妃 便是遭了这样的暗害。 偷偷害得妃子们流产之事,在宫中原本也是屡见不鲜了。 但棘手就棘手在琪贵妃是当今张丞相的外侄女,年前才入宫的,可谓是宠极一时。 如此盛宠,有人眼红倒也正常。 可陛下却不干了,一时宫中后妃们的肚子已经许久没有动静了,如今好不容易盼来一个皇子,却就遭了人的暗害,陛下当即便下令追查下去。 再者,张丞相那儿也不好交差。 是以楚世珩难得回来一趟,接下来就要在皇宫中至少待上十天半个月,直到找出凶手。 “皇家是非多啊。”末了,楚世珩叹了一口气作为结束。 不过,这些年来,妃子们从受宠到失宠,他也见怪不怪了。 “只是可惜了琪贵妃,这一次之后,恐怕再也难怀龙种了。” 楚云溪拿着筷子的手一顿:“三哥,琪贵妃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没了吗?” “阿溪!”沈玉兰点了她一下。 这话便是已为人妇的女子说出来也难为情,阿溪一个未及笄的少女,怎么能大喇喇地说出这种话来的! “太医院的太医们这几日都在皇宫里,不过,看样子也是回天乏术了。” 楚世珩摇摇头。 楚云溪闻言,眼睛一亮。 看样子应该还有救! 第11章 把楚云溪给我带过来 “所以,琪贵妃的孩子还在肚子里?”楚云溪又再次确认了一遍。 “阿溪!”楚盛年这一次也忍不住严肃地看着她。 楚云溪却没在意,眼睛直盯着楚世珩,似乎一定要问个明白。 楚世珩有些无奈地看了一眼楚盛年和沈玉兰,最后将视线落在楚云溪身上。 “是,”他先是肯定地回答,随后才摇摇头,“不过,陛下和琪贵妃都还想留着那胎,一直让太医们保胎,可太医都说,如此下去,不光龙胎保不住,还会损了琪贵妃的身子,日后更难以怀上。” 一席话又引得众人一阵难受。 女子身子本就娇贵,如今好不容易怀上了龙胎,还盼着新生儿降生的喜讯,谁知道却忽然被人下了毒,只怕心中最难受的便是琪贵妃。 世间哪有女子不疼爱自己的孩子的呢? 恐怕在琪贵妃心中,肚子里的孩子不仅仅是全族人的希望,她更多的是作为一个母亲,固想要留下自己孩子的执念。 楚云溪忽然想起了前世胎死腹中的孩子,忽然间觉得悲从中来。 因为那是她和傅景澜的孩子,是她和自己深爱的男人的孩子。 她满心欢喜地等待着孩子的降生,并让春茶去将喜事告诉傅景澜,可谁知道,最 后等来的却是秦霜月。 后面的事情…… 楚云溪猝然闭上了眼。 也及时地阻止了眼底恨意和悲怆的泄露。 “阿溪,你怎么了?脸色看起来不太好,是不是被吓着了?” 陈秀林恰好坐在楚云溪的身侧,见状轻轻摸了摸她的额头,有些埋怨地看着楚世珩:“你看你,吃饭的时候说这些作甚?没得吓着了阿溪,阿溪还是个孩子呢。” 楚世珩向来对夫人言听计从,但还是有些委屈地嘟囔了一句:“还不是阿溪自己问的。” “阿溪一个小孩子,她懂什么?”陈秀林柳眉微蹙。 “夫人说的是,我不说了。”楚世珩做了个封口的动作。 寻常人家里鲜少有媳妇敢当着公婆的面教训夫君的,好在将军府里从来没有那些女德的繁文缛节,便是楚盛年自己都被沈玉兰吃的死死的,家中三个已经成婚的青年,平日里也都被夫人们管教得很好。 如今日饭桌上这般,陈秀林当众教育楚世珩,也没人觉得不妥。 “阿溪不会是真的吓着了吧?”大嫂苏锦隔着饭桌细细端详了她一会子,关切道。 “我没事,就是昨夜里少睡了一会子,方才有些出神了,”楚云溪笑道,刚要继续说什么,楚盛年忽 然哼了一声,“是为何少睡了?” 显然是意有所指。 楚云溪便做了个鬼脸,故意不接他的茬,转而对楚世珩道:“三哥,你什么时候回宫去?” “用过早膳便去,怎么?”楚世珩挑眉。 “三哥,我送你进宫吧,路上你详细将琪贵妃的症状告诉我。”楚云溪撒娇道。 楚世珩有些为难地看了一眼楚云溪,心道这小妹瞧着天真烂漫,背地里却一百个心眼子。 一个小女孩,竟然打听起嫔妃的病来了。 他自是知道楚云溪从小学医,在医术上很有一番造诣,不过,对方是皇家的人,他还是不敢让楚云溪由着性子来。 琪贵妃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不管是死了还是活着,现在都和阿溪和将军府毫无关系。 可若是阿溪贸然去施救,万一琪贵妃和孩子有什么不测,遭殃的不光是阿溪,还有整个将军府。 他可不敢冒这个险。 “昨日没出去逛够吗?今日还想趁机溜出去?”楚盛年忽然点了楚云溪一下。 楚世珩闻言松了一口气。 还好爹跟他是站在一起的。 “爹,我坐在三哥进宫的马车里,三哥进宫了我就坐马车回来了。”楚云溪撅了噘嘴,声音娇娇软软,模样可怜兮兮。 楚盛年 心一软,差点就答应了。 好在还有一丝残存的理智,在同意的话即将冲口而出之前,及时地悬崖勒马了。 “不行。” 他斩钉截铁。 楚云溪脸上流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看来,琪贵妃这个孩子是保不住了,而且,经过了这么多天,对琪贵妃自己的身子也会有不小的损耗。 说不定,以后真的再难怀孕了。 而且落胎后调理身子的药一碗碗地喂,若有先前那歹人再往她药里下些狼虎之药,别说是孩子了,只怕容颜都保不住。 最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陛下另觅新欢,张家为了稳固在朝中的地位,也会尽快另外安排更年轻貌美的女子进宫,取代琪贵妃的位置。 一个失宠还无法生育的妃子,会落到什么下场,一想便知。 “好了,食不言寝不语,阿溪,每次都是你的话最多,”楚盛年皱着眉提醒道,“再不快些喝粥,粥都凉了。” 分明是关切的话,说出口时却总觉得哪里有些别扭。 好在楚云溪并不介意,甜甜地应了一声“是”,便端起粥碗来喝粥了。 楚盛年见状,也满意地微微一笑,兀自吃着早膳。 厅中一派祥和。 …… 太师府。 墨太师的房中。 墨之珩脸色一片 阴沉:“去,马上把楚云溪给我带过来。” 声音带着咬牙切齿的味道,尤其在说到“楚云溪”三个字时,明显加重了几分语气。 “可,楚小姐现在应当在将军府里,小的……”墨山踌躇着,就这么去将军府绑人,似乎不太好。 不过,他对楚云溪这个庸医也十分痛恨。 “你自己想办法,总之,一刻钟之内我要见到她!”墨之珩越发生气。 他这个人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眼下山雨欲来,也比旁人镇定许多。 但墨山跟了他许久,最是摸清了他的情绪,是以也不敢多言,只好应了一声,应着头皮离开了。 何况,太师眼下的情况,着实不好,连他都被吓了一跳。 “呕——” 榻上的墨太师忽然又呕吐起来。 再次呕出了一滩黑血。 看得墨之珩心惊胆颤。 “爷爷,你怎么样了?”墨之珩心急如焚,手忙脚乱地替墨太师擦着唇角。 只有在墨太师跟前,他才会表现得像个少年。 墨太师艰难地摆手,似乎想说什么,喉间却只能发出空响。 “爷爷莫慌,张太医马上就来了。” 墨之珩一边拍着墨太师的背,一边安慰着。 谁知墨太师仍固执地摇着头,似乎有什么话想对他说。 第12章 墨山急中生智 将军府。 众人用过早膳,便各自回了自己的院子。 因着楚世珩要离家进宫去,宫中又出了这等大事,又是几日回不来,楚盛年、沈玉兰和陈秀林便一路将楚世珩送出府去。 “世珩,进宫小心行事。”楚盛年看着自己年轻能干的儿子,语重心长地叮嘱道。 “是,爹。”楚世珩点头。 “世珩,下次回来前,提前给娘捎个信儿,想吃什么,娘吩咐厨房给你做,可别又像昨日一般,何时回来的也不知。”沈玉兰嗔怪道。 一旁的陈秀林悄悄红了脸。 “知道了,娘。”楚世珩笑得爽朗。 “好了,我们先进去吧,让秀林和世珩单独待一会儿。”楚盛年拉着沈玉兰往回走。 陈秀林嫁入将军府已有小半年了,这半年的光景,正是许多新婚夫妇恩恩爱爱,蜜里调油的日子,可惜因着世珩宫中事务繁忙,小夫妻两个都是聚少离多,好不容易今日世珩得了空回来一趟,还是给二人多留些空间。 沈玉兰也深以为然,只是心中却也有些舍不得儿子。 楚世珩拉着陈秀林的手,轻笑一声:“怎么?害羞了?” 陈秀林将脑袋低得更低。 楚世珩便拉过她,轻轻在她额间印下一吻:“你我是夫妻 ,这有什么可害羞的?爹娘巴不得我们早些给他们添个孙子呢,二哥二嫂肚子都还没有动静,现在只有大嫂刚刚怀上了孩子,说不定,咱们加把劲儿,我们的孩子就能摘掉老三的名头,做二哥了。” “去!说着说着就没个正形了。”陈秀林啐了一口,脸却一直红到了耳后根。 正说着,太师府的马车稳稳停在了将军府的门口。 “墨府?来做什么?”楚世珩先看到了马车,有些诧异。 原先爹将五妹许给了太师府的公子墨之珩,不过好像五妹对这位公子并不感兴趣,所以便拒绝了这桩婚事。 只不过,听说五妹抗拒到去书院里大闹了一场,当众将墨之珩折辱了一番。 今日墨家派车前来,莫不是为了来找五妹要个说法? 如是想着便迅速上前,却见马车上下来一个侍卫模样的青年。 楚世珩顿时认出来,这便是墨之珩身边的小厮墨山。 “楚侍卫在此正好,烦劳进去通报一声楚小姐,我家公子有请。”墨山拱手。 楚世珩闹钟顿时警铃大作。 果然是来寻仇的! “你们公子来请五妹,是去何处?”楚世珩沉着声音。 墨山道:“自是去太师府,烦劳楚侍卫通报,事关太师,楚小 姐听到就明白了。” 此事竟然捅到了墨太师那里? 楚世珩皱了皱眉,陈秀林闻言也走过来,小声解释道:“墨公子找阿溪何事?虽然阿溪应了与墨公子的婚事,可未成婚前就大张旗鼓带着阿溪去太师府,怕是不妥。” 墨山无奈:“楚侍卫楚夫人,你们想到哪里去了?总之,事关我家太师,烦劳二位通报一声,事情心紧急。” “是不是阿溪又闯了祸事了?”说话的却是折返回来的楚盛年。 他原本拉着沈玉兰走了,注意到府门口的动静,这才又折返回来。 谁知道一回来就听到几人的谈话,顿时也有些不安。 毕竟有阿溪当初为了悔婚,做出当众侮辱墨公子的行径在前。 莫非阿初又不肯嫁了? 墨山见人越来越多,又不好暴露了自家太师的病情,一时有些心急,心中暗叹为何少爷要将这么棘手的事情交给他来办。 面对几人的疑惑,墨山忽然福至心灵:“此事楚将军还是去问问楚小姐吧,现在我家太师有请,不知能否……” 楚盛年脸色微暗:“秀林,你去将阿溪叫出来,问问她出什么事了。” 同时又催促道:“时辰不早了,世珩,你早些进宫去。” “是,爹。” 楚 世珩和陈秀林不约而同应道,便相继离开。 “墨侍卫,不如进来坐坐?”楚盛年转而露出笑脸,十分热情好客的样子。 墨山本想拒绝,转念想到兴许这是怕自己在将军府门口站了太久,届时直接将楚小姐带走会影响后者闺誉,便也答应下来,跟着楚盛年进了将军府。 前厅。 墨山和楚盛年相对无言。 墨山显得有些局促不安,暗中错了搓手。 谁不知道这个卫国将军在战场是个活阎王,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犹如探囊取物。虽说也是为了百姓,但是对于常人来说,身上的杀气到底还是重了些。 怕是除了将军府本来就习惯的人,其余人站在他身边多多少少都有些恐惧。 何况楚盛年身长九尺,生得十分魁梧,更无端给人一种压迫之感。 墨山暗自腹诽着,却不知道这其实却是楚盛年故意为之的。 不管阿溪在外面做了什么,他心里始终都是向着阿溪的。 哪怕是她在外面闯祸将天都捅塌了,他这个做父亲也要为她做好善后。 便是她真的宁可跳河自杀也不肯和墨公子在一起,他到最后,也会妥协的。 所以,如今墨太师要请她过去,他便是不能跟随一起,也好让墨家的人知道, 将军府的人容不得欺负。 “墨侍卫,喝茶。”楚盛年客气道。 墨山哪有心情喝茶,只干笑了两声。 少爷吩咐的时间就快到了。 终于,楚云溪在陈秀林的带领下姗姗来迟。 墨山见了她如同见了救星,忙站起来:“楚小姐,你终于来了。” 墨山? 楚云溪微微挑眉。 虽说方才在挽溪院时,三嫂已经同她讲过了,不过对于墨山的大驾光临,她还是感到有些诧异。 “太师让小的过来,请楚小姐去一趟太师府。” 墨山假笑,恭敬道。 楚云溪最是个会察言观色的,见状早已看出了不妥之处。 不过,她更在乎的是墨山口中所说的“太师”。 墨太师醒了? 还能发号施令了? 药是她开的,墨太师现在吃了药会是个什么程度,她是最清楚不过的了。 看来,就是墨之珩怕她不来,假借墨太师的名义来请她。 不过正好,她也烦恼着不知道墨太师眼下的情况。 当即便道:“好,何时动身?” 墨山感激得快要哭了。 “阿溪,”楚盛年虽然也不好阻拦,但还是叮嘱了一声,“注意安全,早些回来。” 这话,不只是说给楚云溪听的,也是说给墨山听的。 墨山后背一凉。 第13章 故意报复墨山 谁说武夫粗糙不会说话的,这卫国大将军分明就很伶俐。 这不是在有意敲打他又是什么? 不过,按照今日太师的情况和少爷的怒气,楚小姐应当是凶多吉少了。 若太师有事,便是他也不会轻易放过楚云溪。 “我知道了,爹。”拥有一颗七巧玲珑心的楚云溪怎么会听不出来楚盛年的意思,不由得有些感动。 父爱如山,指的应当便是这个意思吧。 因为父爱总是少言寡语,却如群山一般坚定不移。 青山不语,却对拥有最深沉的爱。 “去吧。”楚盛年便不再多留,站起身来,对墨山点了点头。 墨山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 到底还是没有失了太师府的礼数,恭敬地带着楚云溪离开了将军府。 不过,因着男女大防,墨山有是个侍卫,是以不敢与楚云溪一道坐马车,只能自己在地上走着。 楚云溪带着春茶一起上了马车。 “墨山,不是太师找我吧?是你家少爷,对不对?” 墨山哼了一声:“太师没那么快好起来,是我家少爷让我来的。” “我就知道,”楚云溪轻呵一声,轻描淡写地问道,“是因为什么事?太师吐血了?” 墨山冷冷哼道:“不止!一大滩全是黑 色的血!而且今日一早起来话都说不出来了,楚小姐,你若是不会治病,便不要做庸医害人了!太师年纪大了,身子本来就……” “墨山,”楚云溪冷冷地打断了他的埋怨,语气也有些不满起来,她前世在边关救了数万将士性命,谓之天下第一女神医,不过是个小小的曼陀罗毒,竟然让墨山如此瞧不起她,当即便沉了脸色,“你一个小厮,知道什么?” 墨山不服气地反驳:“还好少爷去请了张太医来,只希望张太医能稳固好太师的病情。” 便是意指楚云溪医术不精了。 楚云溪心下一惊,懒得再同墨山废话,当即掀开车帘,对马夫道:“快点!” 马夫闻言长鞭一挥,马儿“嘶”了一声,加快了步子。 墨山有些追不上了,小跑步一路往前来:“等等我!跟不上了!” 可惜没有人回应他。 好在太师府和将军府相隔不远,马车很快就到了。 楚云溪在春茶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你们……倒是……等等我……” 跨入太师府前,墨山终于气喘吁吁地赶到了。 “墨侍卫这样的体格,能保护好墨公子吗?平日里还是要多抽空锻炼一下。”楚云溪回过头,嫣然一笑。 墨 山一愣,当即明白过来楚云溪这是在故意拿报复他,当即咬牙:这楚小姐果真是小肚鸡肠! 不就是说她是个庸医,竟然如此折腾他。 不过…… 墨山随即想到了什么,忍不住笑了一声。 随即紧跟了上去。 昨日刚来过,楚云溪轻车熟路地穿过长廊,来到了太师府的门口。 却见昨日那绿衣丫鬟正一勺勺地将汤药往墨太师嘴里喂。 而墨之珩竟然就在一旁看着! 当即便冲进去,一掌打翻了药碗:“住手!” 绿衣丫鬟吓得瑟瑟发抖,忙不迭跪下,嘴里直喊着饶命。 楚云溪柳眉倒蹙,质问墨之珩:“昨日与你说过,煎药喂药不许假他人之手,你为何还让她喂药!” 墨之珩愣了愣:“你在质问我?你在生气?” “没错!你为何不听我的话!” 楚云溪越发气急,三步两步走过来,拉起墨太师的手臂,细细把脉。 墨之珩被她突如其来的怒火弄得有些莫名其妙,但反应过来时,眼色却不由得晦暗了几分。 “你出去。”他对绿衣丫鬟道。 “是,少爷。”丫鬟瑟缩着肩膀,麻利地收拾了地上的碎瓷片,小跑着离开房间。 “先让墨山把她抓起来,不要打草惊蛇。”楚云 溪闭着眼,墨太师的脉搏跳动已经比昨日稍好了些。 果然以毒攻毒最是有效。 不过鉴于她的方子有些凶险,是以不敢随意让人瞧见,更不敢假他人之手,只敢让春茶去抓药煎药。 墨之珩有些意外地挑眉,但想了想还是打了个响指:“墨山。” 墨山大汗淋漓地走进来。 墨之珩见状皱了皱眉。不过是去一趟将军府回来,怎么就如此狼狈了? “去把刚才那丫头抓起来,关进药房,切记不要让任何人看到。”墨之珩还是下令了。 墨山不解,但仍是照做,应了一声“是”,便离开了。 “今日也是张太医开的药?”楚云溪放下墨太师的手臂,好在已无大碍,她稍微放心了些。 墨之珩点头:“不错。 ” “太师服了多少?” 墨之珩闻言冷笑一声:“一口都没来得及咽下,你就来了。” 楚云溪这才淡笑着看向他:“看来我来的很及时。” “爷爷怎么样了?”墨之珩没功夫跟她开玩笑。 “情况很好,昨夜应当是吐了许多恶血,今日减药再吃一剂方子,明日我再来看看,应当就能恢复个七八成。” 楚云溪胸有成竹。 墨之珩双眉紧锁:“张太医也这样说,不过他说 你的方子太过冒险,所以要用他的药中和一下。” 楚云溪神情一顿,随即淡笑一声:“他是不是还说,幸亏有他先前的方子固好了根本,所以才见效这么快的?” 墨之珩有些意外地挑眉,未置可否。 “果然,太医院这群老太医,治不好便是病人的身子不行,治好了便是他的功劳。”楚云溪说道,语气里满满都是嘲讽。 前世她因在边关行医济世,名震天下,回到京城之后,便进太医院做了一段时间女太医。 可惜,那帮故步自封的太医们都太过守旧,开药方也越发的谨慎了,都唯恐治坏了人,最后落得个杀头的下场。是以最后竟是越发的不肯好生治病救人了,平白拖累了多少后妃们的身子。 最后将人拖死的也大有人在。 这张太医,便是其中的一个典型。 她见得实在是太多了。 墨之珩神色有些复杂:“怎么,你和张太医有仇?” “墨公子让墨山前来将军府找我,可是以为我要害了墨太师的性命,等到张太医来了,确定过太师身子有好转,才对云溪这般客气的?” 楚云溪没有回答他,而是勾唇一笑。 不等他回答,她已经站起身子。 “走吧,去看看那个丫鬟。” 第14章 姨娘花氏 楚云溪刚刚往外走了两步,一个珠光宝气的妇人便扭着杨柳腰走过来。 那妇人看起来尤为年轻,应当是新进府里不久的。 不过,太师府里住的,除了墨之珩,便没有未婚配的男子了。 楚云溪回头看了一眼墨之珩,这瞧着也不像他会喜欢的类型。 更不会是墨太师房里的小妾。 众所周知,墨太师是个痴情种子,别的官家老爷三妻四妾,姬妾成群,墨太师便一生一世一双人,专心在府中守着太师夫人过日子。 这么多年,连个续弦的都没有。 何况原先的太师夫人端庄良秀,最是个大家闺秀,有了太师夫人珠玉在前,墨太师又岂会瞧得上这样的庸脂俗粉。 这一点倒是和爹娘很像。 楚云溪心道。 想来,应当是这府中某位暂住亲戚新纳的小妾。 毕竟最近半年来,似乎有几个劳什子表姑爷的,打着看望墨太师的名号厚着脸皮住了下来。 而太师府了最近可没听说过有谁成亲了。 唯有纳妾是用不着大张旗鼓的。 思索间,一阵香风拂过鼻尖,妇人早已摇曳生姿地扭进房间了。 目光也是只是在楚云溪身上停留过一瞬,便急切地朝墨之珩扑去。 墨之珩冷着脸,闪身躲开 了。 “花姨娘,你来做什么?”他声音更冷,表情是掩盖不住的嫌恶,“打这么重的香粉,熏着爷爷怎么办?” 花氏掩唇娇笑一声:“昨儿听说太师夜里呕了血,爷让妾身来看看。” 话一出,墨之珩当即变了脸色。 楚云溪闻言也顿时默然。 看来这太师府里也并不太平。 外亲外戚的手,都长到太师房里来了。 “回去告诉二表叔,爷爷好得很,不该有的心思别动。”墨之珩咬牙,低声警告。 花氏更是娇俏一笑:“珩儿说到哪里去了,爷也是关心太师。” 墨之珩脸色沉沉,打断她:“还有,叫我少爷。” “是,少爷~”花氏倒并不动怒,声音越发娇软了几分。 一张妖媚的脸上也更添了几分魅惑之意。 墨之珩眸色渐深。 楚云溪忽然走到墨之珩身边,大方开口:“这位是……花姨娘?是二表叔房里的姨娘?” 清丽的声音顿时吸引了二人的视线。 墨之珩有些不解地看着她。 花氏看向楚云溪,视线落到她脸上的时候,眸子里转瞬即逝过一道嫉妒的光。 “是啊,这位是?” 不愧是过去青楼里的头牌,心底里不爽,到底是笑着的。 不过,楚云溪却 不打算和她打哑谜。 “我是卫国将军府上嫡出的五小姐,楚云溪,已经与墨之珩定了亲,换言之,我是他的未婚妻。” “当着我面公然勾引我的未婚夫,此事若是传到二表叔房里,不知花姨娘又是怎样一番光景?” 花氏闻言神情一滞,拐着弯儿说话久了,如此直白的话倒让她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 墨之珩闻言却只勾着唇笑。 这丫头,当她矛头不是对准自己的时候,这张小嘴倒真挺可爱。 毕竟花氏这样的女子最是难缠。 再加上他本身看起来似乎吊儿郎当,很有几分顽劣的模样。 若是贸然将花氏推开,反而容易叫人怀疑。 谁知今日这丫头三言两语就准确踩中了这女人的痛点。 既踩了花氏的出身,又宣誓了主权,更重要的是,还警告了花氏。 可谓一箭三雕。 “原来是楚小姐,”花氏表情稍微滞凝了片刻,继而恢复了一贯迎来送往的笑,“不过,楚小姐这话可说错了,妾身从来没有勾引过少爷,自打跟了爷,妾身每日便安守本分,从来不曾有过越矩的行径。” “既已从良,便不要整日这般神态打扮,免得日后有人来府中做客,以为这太师府改了莺莺燕燕的什么院 子呢。”楚云溪冷笑一声,分明带着十足的讽刺。 既然墨之珩本身也厌恶花氏这样的女子,而且前者又是自己未来的夫君,她便将话说得重些。 总归自己的未婚夫被人盯上,心中多少会有些不悦。 即便是她对墨之珩并没有什么感情。 不过,扫清了他身边这些不清不楚的女人,他好,她心头自然也能舒心些。 花氏这下是真的笑不出来了,涂脂抹粉的脸上表情也僵硬了几分,眼底闪过一抹怨毒。 却被墨之珩敏锐地捕捉到了。 不过,一个青楼女子,能对楚云溪产生什么威胁? 他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墨公子,太师需要静养,而且,”楚云溪眼神划过花氏,淡淡道,“太师闻不得脂粉味。 ” “花姨娘。”墨之珩冷冷道,便是下了逐客令。 花氏不好再说,跺了跺脚,扭头走了。 楚云溪和墨之珩也关好门,吩咐了小厮不许任何人进来,随后便离开了房间。 二人并肩走着,楚云溪忽然道:“这位二表叔,是太师的什么人?可有名姓?” 墨之珩瞥了她一眼,只觉得她问得太多了。 “楚小姐这便要弄清楚太师府的人,好方便日后嫁过来吗?” 语气里分明带着 嘲弄。 “不,这个花姨娘有问题。”楚云溪斩钉截铁道。 墨之珩闻言神色一顿:“什么意思?” “她身上的脂粉香,是为了掩盖她身上的另外一种香味,她是何时入府的?” “一个月之前。”墨之珩眸色顿暗,心中也隐约猜到了什么,“所以,我二表叔也有问题?” “不排除是你二表叔被花式故意迷惑,而花式的目标则是要害了太师,不过,也不一定,那只是更复杂的情况,”楚云溪耸了耸肩膀,“方才花式不是说了吗,是你二表叔派她来的,所以更可能是你二表叔等不及了。 ” 墨之珩忽然轻笑一声:“你倒是严谨,什么话都让你说了。” “那是我聪慧。”楚云溪勾了勾唇,一脸笑意。 不过,还要印证一下她的猜测。 想来,墨之珩这般聪明,应当也从她的只言片语中猜到了几分。 说话间,二人已经走到了煎药房。 里头传来“呜呜”的声音。 像是人被捂了嘴发出的声音。 墨山见了二人,恭敬开门。 二人一起进了房中, 只见那个绿衣丫鬟正被反绑着手,嘴里塞着一块破布。 见了二人一起进来,脸上顿时流露出惊恐的神色。 也更用力地挣扎起来。 第15章 不到黄河不死心 墨之珩见状,心头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而更多的则是惊愕和愤怒。 这丫鬟,定是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做了什么,而他们都没有发现,唯有这刚刚来过太师府一次的楚云溪发现了。 墨之珩趁沉着脸走上前,凤眸一凛, 居高临下地睥睨着那个惊恐万状的丫鬟。 墨山不语,也一并走了进来。 少爷不会有错。 看来是他看走眼了。 “楚小姐,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能详细说说吗?”墨之珩微微侧头,留给楚云溪一个侧颜。 “昨日我看过了张太医的方子,虽然中庸,却平和,不至于让太师的病好转太多,却也能吊着一口气不至于死掉,不过,有人在那方子中,加了一味药,虽然剂量小,却也在不知不觉中让太师的身子 一日衰败过一日。” 楚云溪淡笑着解释道。 “哦?”墨之珩却看了一眼墨山。 昨日他让墨山去找了楚云溪从药渣中找到的那样东西,可墨山翻遍了都没找到。 原来是因为剂量小吗? 可那么多药渣,竟然只有楚云溪捡到的那一小块?剂量如此之小,却能在短短半个月的时间里让爷爷变成如今的样子。 那味毒药的毒性究竟是有多强! 想到这里,墨之珩眸底深处划 过一抹暴戾。 一个小小的丫鬟,何以有胆子竟敢对爷爷下毒手? 分明是有人在背后授意的。所以,那个人…… 墨之珩咬紧了牙关。 在心里记上了一笔。 “所以,楚小姐,那味毒药, 究竟是什么?”他沉沉开口。 “是曼陀罗的根,只需极小的剂量,便能在极短的时间了毒死一个人,而曼陀罗花香味太明显,此人非常聪明,所以他用的是根。”楚云溪迅速答道。 房间一时静默了下来。 “是谁让你这么做的?”墨之珩转而盯着丫鬟,眼底燃起一股子杀意。 丫鬟惊恐地看着他,却被捂了嘴不敢说话,只能发出“呜呜”的呜咽声。 “墨山。 ” “是,少爷。” 墨山走上前,心底对这个丫鬟最后的一丝同情也没了。 他们做下人的,最应当对主子忠诚。 可她竟然胆大妄为到对老太师下手! 若此刻少爷要他就地处决了这个丫鬟,他也会毫不犹豫地砍了她。 嘴里的破布被扯出来,丫鬟终于能开口说话了。 可是面对着墨之珩,她却不敢说。 尤其是,他背后站着的那个少女。 昨日第一次见到这位楚小姐的时候,她心里就隐隐觉得不安。 楚小姐七窍玲珑,又十分狡黠 ,她昨日光是轻描淡写地看着自己碗里的汤药时,她就不自觉地一身冷汗,好似被看透了一切似的。 而今天的事实证明,她也的确是看透了她在给太师下毒! 这项认知让丫鬟后怕不已。 忙不迭摇头否认:“不是,少爷,奴婢没有,奴婢都是照着张太医的方子抓药的,并没有放什么曼陀罗花的根啊!奴婢是太师府的人,怎么可能背叛太师府!” 她说得倒是言辞恳切,继而又看向楚云溪:“楚小姐虽然是未来太师府的少奶奶,也不能无端污蔑奴婢,若是小姐硬要说奴婢下毒,还请能拿出证据来!” 她十分仔细,每次用完曼陀罗之后她都及时清理了。 楚云溪是绝对不可能拿得出什么证据来的。 闻言,楚云溪饶有兴趣地勾唇。 这丫鬟,这会子腰板儿倒是硬起来了。 看来,墨太师服下的应当不止她找到的那么一小块。 “你叫什么名字?”楚云溪忽然问了一句不着边际的话。 丫鬟一愣,不解地看着她,但还是答道:“回楚小姐,奴婢名叫云翠。” “云翠?”楚云溪一挑眉,“倒是个好名字。” 这话来得毫无根由,就连墨之珩也忍不住瞥了她一眼。 “日后死了,也不至于你家人找不到 地方给你烧纸钱。”楚云溪冷笑。 她最恨的便是背主求荣之人,否则,前世的爹娘,也不可能会走到那一步。 都说一个家族的败落,最初都是从内部最先开始腐烂的。 现在想来,前世的将军府,也是从那个背主求荣的奴才开始,一步步被离间,一步步让全家人开始互相猜忌。是以,当再有人从外部一摧毁,那对于将军府便是灭顶之灾。 前世尚且如此,这一世,她有机会重新来过,也就顺便帮忙墨之珩清除了这个蛀虫。 便是此话说出来,让墨之珩觉得她过于歹毒了些,她也毫不后悔。 墨之珩这一次却没有异色,只是眼神中闪过一抹怜悯和痛心。 云翠闻言早已吓得花容失色,用力摇着头,大声辩驳:“不!不是我!” 她又对着墨之珩,连连求饶:“少爷,少爷!奴婢没有这么做啊少爷!” 墨之珩没有说话,但脸色早已如同数九寒天的冰窖。 楚云溪轻啧一声:“看来,你还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我倒是很想知道,你背后所帮之人究竟是谁,又给了你什么好处。” 云翠闻言更是脸色发白。 楚云溪,她有证据! 云翠瞪大双眼,死死地盯着楚云溪接下去的动作。 在楚云溪从绣帕中掏 出那块小小的、熟悉的根时,云翠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 “这……这是什么?”她还在妄图做最后的挣扎。 “这便是每次都被你清理的曼陀罗的根,虽然只有这一块,好在也能作为证据,只要请张太医来辨认一番,便可真相大白,我是昨日当着墨山的面儿从你熬的药渣堆里捡出来的。” 楚云溪不疾不徐地说着,可她说出口的每一个字,都仿佛在宣判了云翠的死亡。 云翠一时忘记了呼吸。 墨之珩盯着楚云溪手上的药渣,眸子沉了沉。 墨山昨日没找到,竟是因为被云翠给清理过了吗? 他倒是真没想到,偌大的太师府,竟然还有人胆敢要爷爷的命! “不过,你,或者说你背后的人很聪明,他没有直接选择曼陀罗花,花不仅毒性强,容易辨认,还能迅速让墨太师死去,不过,一旦太师暴毙,不管是墨公子还是陛下,都会下令彻查,若是查到了药渣上,可就不得了了,曼陀罗花之所以很容易被人辨认出来,是因为实在很香,只要稍微有些见识的人,都能立刻认出来,所以,你们换成了香味更淡的根茎,寻常人根本就不可能闻到香味。” “不过,很可惜,你们遇到了我。” 楚云溪勾唇一笑。 第16章 云翠的心事 云翠看着楚云溪的笑容,只觉得后者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好似娇艳欲滴的食人花,随时等着伺机而动,将她拆吞入腹。 可分明此事与她毫无关系! 便是日后她嫁过来,也和太师没关系,她怎么就这么死盯着太师的病不放呢! 云翠心头一时觉得好恨。 连带着将墨之珩也恨上了。 她做的这一切其实都为了墨之珩,为什么他不明白,还要跟楚云溪这个贱人伙同一起来揭穿她,来害她! 见云翠不说话,楚云溪眼角划过一抹极淡的杀意。 不过,这都是太师府的家务事,她还没有嫁过来,也就没立场再继续去咄咄逼人。 只要让墨之珩清楚了解到太师的病是怎么一步步发展到今日的田地的。 她只要尽力将太师救回来,至于剩下的,要不要揪出幕后黑手,包括怎么揪出幕后黑手,都是墨之珩自己的事情了。 “墨公子。”楚云溪将绣帕递到墨之珩跟前。 这毒物虽然性强,不过因为已经煎药用过一次了,毒性被大.大削弱,她回去之后又将毒性彻底祛了,是以现在人拿着也十分安全。并不用担心像曼陀罗花一样,光是闻着香味,不一会子便会出现中毒的症状。 墨之珩沉默地接过来,绣帕上还隐 隐留存着少女的体温。 他眸色渐深,长指收拢,将绣帕和绣帕中心的曼陀罗根一并攥紧。 “说,是谁给你的胆子?” 云翠自下而上地抬头看着他,眼神倔强。细细看去又似乎含着几分恨意。 一个丫鬟,怎么会对主子有这么复杂的眼神? 楚云溪大吃一惊,当即明白了什么,不由得苦笑了一声。 可惜,爱错了人,这一辈子也止步于此了。 她摇摇头,对墨之珩说了一句“我出去等你”,便转身离去。 现在还是墨之珩的家务事,她不好插手。 只是,丫鬟对少爷因爱生恨,甚至企图用这种方式达成目的,实在是过于偏激了些。 墨之珩没有留她。 他何其聪明,也只是从一个眼神中,便也看出了云翠的意思。 不过,他还不想在楚云溪面前,让她看到自己的这副模样。 墨山跟在墨之珩身边久了,许多察言观色的东西也瞧了个八.九不离十。对于云翠方才对自家少爷的一瞥,他也看出来她的心思了。 只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少爷和丫鬟的风花雪月只存在于画本子里,而自家少爷,更不会是为了小情小爱而停止追逐星辰大海之人。 云翠这一步棋,着实是走错了。 “同样的 话,我不想再说一次。”见云翠仍是不说话,墨之珩的耐心有些被耗尽了。 他对女子向来是没什么耐性的。 便是云翠不说,他也有足够的手段将那个人揪出来,他只是懒得费那番周折。 云翠终究是怕了。 她虽然爱慕墨之珩,可心底里却也本能地惧怕他。 世人都道少爷顽劣不堪,游戏人间,若非有墨太师自小管教着,日后长大了定然变成混世魔王,纨绔子弟。 可她却知道,不是的。 少爷曾经无数次在夜里挑灯苦读,看的都是《资治通鉴》、《史记》一类有用的书,甚至每日五更天不亮就起床练武,哪怕是数九寒天也不例外。 这样的男子,怎么可能会是纨绔子弟。 从那个时候开始,云翠就对墨之珩芳心暗许了。 幻想着哪怕是得不到名分,只能做个通房,只要能在他身边嘘寒问暖,她也觉得此生足矣。 可谁知却等来了他要和将军府的五小姐定亲的消息! 就连太师都十分满意这桩婚事。 而太师对卫国大将军楚盛年那句让少爷和楚小姐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彻底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日后楚小姐入了太师府,她此生就再也没机会与心上人在一起了。 恰好这 个时候,有人承诺说,只要她在太师的汤药中做些手脚,日后事成,便会将她许配给少爷做妾。 这是何其大的诱惑? 云翠想到自己和墨之珩在一起的画面,根本就拒绝不了这个提议。 所以,便鬼使神差地答应了。 谁知道最后却被楚云溪看出来了! 事到如今,她也认命了。 可是背后之人,她却是万万不敢说的。 否则,她家里的爹娘和三个弟弟妹妹,便也没命了。 “我心悦少爷,不愿少爷与楚小姐定亲,以为只要太师没了,这桩婚事便能作废,奴婢……背后没有人。” 云翠一口气说完,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把心一横,刚要动作,却被墨之珩抢先一步看了出来。 只听他冷笑一声:“墨山,看好她,别让她死了。” “我只听实话,你还有一次机会,等你想好了,再开口。”这句话,却是对着云翠说的。 “是,少爷。”墨山应道。 话落,破布再一次塞入了云翠的嘴里。 云翠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要被抽走了。 她双眼无神地望着墨之珩,这个她暗恋多时的青年,心中却苦涩难当。只恨自己为何不是那楚家的五小姐,为何不能有这样一段和美的婚事。 墨之珩却连一 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留给她,只对墨山道:“她什么时候说,就什么时候让她来见我。” 话落,便转身离开了房间。 云翠颓然地跌坐在地,心中却知道自己已经活不久了,甚至还会威胁到家人的性命。 若家人死了,那她便是千古的罪人。 墨山如同一个冷面骑士一般,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半晌忽然开口:“若我是你,我便跟少爷直说了。这样,少爷的矛头对准的就不会是你,而是那个人。” 云翠呆呆地看着他,没有回应。 门外。 楚云溪虽说有意避开墨之珩和云翠之间的对话,但因为就在门口,还是一字不差地听了去。 即便是墨之珩对云翠只有简单地三两句话,可不知为何,楚云溪眼前浮现的却是云翠那张倔强的小脸。 抛开这些不说,云翠心里应当是真心喜欢墨之珩的。 可惜,却不知道为何最终会走到这样的下场。 究竟,她和魔鬼做了什么交易。 楚云溪见了墨之珩,脸色有些尴尬。 “都听到了?”墨之珩淡淡瞥了她一眼,语气嘲弄。 “嗯,”楚云溪老神在在地点头,“不过,这样迟早会打草惊蛇。” 墨之珩脚下一顿,看向楚云溪。 “陪我去一个地方。” 第17章 我还没说要同意这门亲事 楚云溪秀眉微挑,有些诧异地看着他。 墨之珩却并不打算解释,而是神情淡漠地朝前走去。 楚云溪见状也只得跟上。 原以为是去太师的房中,谁知道他却直接出了府门。 “去哪儿?”楚云溪忍不住问道。 “去了就知道了,先上车。”墨之珩说着,扬扬下巴。 门口就停着一辆马车。 “走。 ”墨之珩没有给她任何拒绝的机会,便将她裹挟着推上马车。 身后,春茶得了消息匆匆赶来:“小姐!” “墨公子,你要对我家小姐做什么!” 墨之珩眸色淡淡:“你也一起。” 春茶一愣,马夫闻言已经直接将她丢上了马车。 “墨公子,你这是要做什么!”春茶急得连忙护住楚云溪。 墨之珩没有回答,只瞥了楚云溪一眼,眼底染上几分不易察觉的愉悦。 “春茶,我没事。”楚云溪拉了拉春茶,小声道。 横竖墨之珩也不能把她吃了。 不过,若是春茶没跟上来,她回来晚些,前者便可回去报信,只可惜,现在她们两个都被拉了上来,便没人能去报信了。 马车里忽然静默下来。 只能听见马夫甩鞭子的声音和哒哒的马蹄。 “墨公子,你最近可有听说过琪贵妃的事情? ”楚云溪忽然开口,打破了沉静。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侧面打听问一问。 墨之珩侧过脸看向她:“略有耳闻,怎么?” 楚云溪“哦”了一声, 小声嘟囔:“其实琪贵妃的病我应当也能治,可惜三哥不让去宫中看看。” 语气不可谓不惋惜。 墨之珩嗤道:“流了一个孩子,太医们会好好调理的,用不着你这个……女神医。” 最后三个字,几乎是呢喃。 楚云溪一时没听清,却被他前面的话所震慑,不由得惊呼一声:“孩子已经没了?” 三哥昨夜回来,便是昨夜孩子都还在,今天就…… “嗯,今天早上传来的消息。” 墨之珩神色怪异地看了她一眼。 楚云溪神色更是惋惜。 也就是说,便是今日三哥答应了让她进宫去救琪贵妃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是赶不上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 医者仁心,她恨不得天下无病。 前世她在边疆行医救人,尤其是在军营里,看到那么多伤残士兵,看着无数人在自己面前死去,她分明已经千锤百炼,可还是忍不住痛心。 后来回到京城行医,每当有人来不及救治而抱憾离世,她也还是会苦恼许久。 今日也一样。 虽然琪贵妃前世 今生都和她没什么关系,但是听到一个无辜小生命成为后宫争夺权力的牺牲品,她心头多少还是有些痛心的。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既然投生在皇家,便也要有相应的命格,否则,还不如不出世。”墨之珩想了想,开口道。 楚云溪抬头看了他一眼,心中一时不知作何感想。 他这话说得冷漠,可却是事实。可正因为是事实,更显得冷漠。 “那…… 日后你我成婚,我有了孩子,也掉了,你也会这么想?”楚云溪忽然冲口而出。 春茶闻言惊愕地捂住了嘴。 小姐怎么这种话都敢说! 墨之珩皱了皱眉,目光悠然落到楚云溪的肚子上,忽然嗤笑一声:“楚小姐多虑了,我还没说要同意这门亲事。 ” 楚云溪无从得知他的真实想法,只是却想起了自己前世那个不幸胎死腹中的孩子。 傅景澜知道后,好像没有任何反应,从她怀孕到流产,傅景澜对她都十分淡漠,甚至孩子死掉对他来说似乎也没有什么影响。 从始至终,唯一伤心过的人就只有她和春茶罢了。 若是墨之珩知道,会不会也仅仅用一句“命格不足”来敷衍过去? “别想了,那是琪贵妃的命。”墨之珩终究是不忍,开口劝道。 “不是命,若没有人暗中下毒,琪贵妃不会流产,小皇子也能安然来到这个世界上。”楚云溪语气有些激动。 就像她的孩子,若非秦霜月暗下毒手,原本也是可以在她的期待中,安稳落地。 可却遭了秦霜月的毒手,那原本该来的孩子,连看一看这个世界的资格都没有! 墨之珩不知道她何出此言,只当是感情太过丰沛,是以便也不再回应,马车里再度安静下来。 少时,马车停了。 马夫恭敬的声音自外面响起:“少爷,到了。 ” 墨之珩便率先下了马车,楚云溪也在春茶的搀扶下下来。 却是一处低矮的茅房,外头用篱笆围了一圈作为院子。 处处透着破败和木头腐烂的气息,间或夹杂着牲口的味道。 这户人家显然很穷。 楚云溪有些诧异:“这里是哪里?” 想不到他们竟然已经来了郊外。 “云翠的家人,就住在这里。” 墨之珩话音刚落,院子里忽然传出婴儿嘹亮的哭声,紧跟着便是妇人小声安慰的声音。 楚云溪闻言也大致明白了几分:“你想用她的家人逼她就范?” 墨之珩冷冷看了她一眼:“这种下三滥的事情,你觉得我会做?” 楚云溪被这话噎了一下:“那 你来做什么?” “我不来,很快玉翠背后那人也回来,你觉得,到时候这一屋子的人还有活下去的机会吗?” 话落,墨之珩唤了一声:“春茶。” 春茶一愣,青年理所当然地吩咐:“去叫门。” 春茶为难地看了一眼楚云溪,神情无奈。 罢了,谁让这是未来的姑爷呢。 毕竟是自家小姐吵着闹着要嫁给他的。 春茶走上前,轻轻拉响了门环。 腐朽的木门年久失修,她就这么轻轻拉两下,竟然也抖落了一身的灰尘。 “小姐,他们住在这里,都不打扫一下院门的吗?”春茶忍不住抱怨道。 可里面没有人开门。 就连婴儿的哭啼声也彻底止住了。 墨之珩和楚云溪对视一眼,留下一句“你在此处等着”,便翻身越过了低矮的篱笆。径直走进了院子。 院子打扫得也并不平整,坑坑洼洼,昨夜里下过雨,泥土湿润,水洼里也全是水。 墨之珩就这么深一脚浅一脚地朝前走去。 他今日穿着一双白底绣金皂靴,一脚踩下去,鞋跟上便沾满了泥浆。 不过他似乎并不在意这一点, 径直推开了门。 昏暗而充斥着腐臭味的房间里, 空无一人。 但他还是隐约闻到了一股子淡淡的奶腥味。 第18章 云翠的家人 墨之珩勾起薄唇。 这家人想装作没人在家? 不过,只要不是被人先一步下手带走了,他都不甚在意。 “怎么?方才还听到有婴儿的啼哭,怎么一转眼就没人了?”楚云溪不知何时走了进来。 墨之珩侧眸:“不是让你在门口等着吗?” “我一个人在外面,若是有危险怎么办?”楚云溪不甚在意,她身后的春茶也跟了进来。 墨之珩盯着她的脚尖,又回头看了一眼篱笆,声音透出轻微的愉悦:“若让京城贵女们知道堂堂卫国大将军府上的嫡小姐竟然也会翻墙进来别人家里,也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楚云溪别了他一眼,没有应声。 “躲起来了?”她指的是原先在房间里的人。 “嗯,就在那儿。”墨之珩长手一指,指向了角落里那个占了几乎半面墙的木质衣柜。 楚云溪顺着看去,那衣柜虽然瞧着败落,但的确是最好藏匿容身的地方。 不过,简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真有心要来搜,怕是都能找到。 “春茶。”墨之珩又吩咐一声。 简直是把她当成了墨山在用。 春初心里嘀咕一声,还是上前将衣柜门打开。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粗粝的男子声音自门口响起:“住手! 你们谁敢乱来,我就打死谁!” 说着,手上抡起了一根足有手腕粗的木棍。 劈头盖脸就要朝距离最近的楚云溪打去。 楚云溪心头一惊,下意识伸手去挡,眼看着就要挨打,墨之珩忽然闪身过来,将她护着,背上却结结实实挨了一棍子。 痛得他闷哼一声。 “墨之珩!”楚云溪神情一窒,忙扶住他。 “我没事,不用担心。”墨之珩额角渗出豆大的冷汗,却低声宽慰道,可身子却越发地沉了。 楚云溪咬牙,怒视着汉子。 那打了人的汉子见状也十分害怕,手上却牢牢抓着木棍,小心翼翼地步步朝着春茶走去。 春茶吓得连连后退,二人对峙着,缓慢各自绕到了后头。 汉子站在衣柜前,展现出保护的姿态,而春茶则找机会和楚云溪站在了一起。 “小姐,你没事吧?”春茶的声音都有些发抖。 楚云溪没有回答,一双桃花眼第一次迸发出滔天的怒意。 “你就是云翠的家人?”她咬牙问道。 汉子一愣,心中顿时后怕不已,点了点头,却没有作声。 “你是她什么人?”楚云溪说话有几分吃力。 墨之珩几乎整个人都压在她身上, 她身子瘦削,力气也小,扶着墨之珩 几乎就已经用了全部的力气。 不过盛怒之下,声音仍然不小。 汉子迟疑片刻:“我是她爹,云翠她怎么了吗?” 他们家很穷,全家的收入几乎都靠着云翠一个人在太师府做下人,每个月才能得些钱维持生活,便是如此,也还是改变不了家里入不敷出的局面。 眼下妻子刚刚生了孩子,还在月子里,令两个娃娃也还小,只能在家中做一些轻巧的伙计,喂喂鸡什么的,他便每日去地里种庄稼。 今日时近晌午,却不见孩子送饭过来,怕是家中出了什么事,便回来看看。 谁知道一回来就看到了陌生人闯入院中,情急之下便打了人。 可一看这三人的衣着,便知是非富即贵。 便是那个丫鬟模样的少女,身上穿的也是丝绸。 而且他们还认识云翠! 汉子忽然感觉到后怕起来。 “这位是太师府的少爷。”楚云溪双眉蹙起来,声音冷冽。 太师府的少爷,那便是云翠的主子! 是他们全家人的主子! 汉子闻言惊慌不已,随即扔了木棍便“噗通”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小的不知是少爷小姐大驾光临,求少爷小姐降罪!” 话没说完,早已声泪俱下。 尊卑有别,他竟然打了少 爷,想必日后云翠在太师府中也过不下去了,而他,更是会连累了全家人! 汉子想到这里,一时情绪激动,将要朝着一旁的桌子撞去。 楚云溪惊呼一声,汉子早已额角带血,倒在地上。 紧跟着柜门大开,一个容貌憔悴的妇人,连滚带爬地奔出来,手上还搂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 两个小娃娃哭着跑向汉子。 汉子动了动脚,复又醒过来。 竟是屋中家具年久失修,早已腐烂不堪,这原本坚硬的桌子,到底也没能撞死了他。 不过是流了些血,有些痛罢了。 “爹!爹!”两个娃娃也满脸泪痕。 妇人也哭得撕心裂肺,但对楚云溪三人更多的却是恐惧。 毕竟他们是主子。 “二丫,三狗,爹没事。”汉子擦了擦额角的血,一时却越发惶恐。 他没死,就要面临着太师府的问罪。 他若死了,妻子四人,再加上云翠,也要被一并问罪。 墨之珩靠在楚云溪身上歇了片刻,疼痛终于好了些,这才直起身子。 楚云溪也稍微松了一口气。 “快,快给少爷小姐磕头!”汉子忙道。 妇人也赶忙跪下来,可因为刚刚生产过,身子还没完全恢复,手里又拖着孩子,是以竟是脚下一 软,整个人瘫在地上。 楚云溪见状一时有些不忍。 可家中如此困难,云翠却对墨太师下毒,犯下如此不可饶恕的行径,实在是…… 甚至,还是为了一己的儿女情长之私。 “云翠在太师府犯了事,很快你们都会被杀人灭口,所以,我带你们去一个安全的地方。”墨之珩声音显然隐忍着几分。 背上传来火辣辣的钝痛。 汉子几人闻言又是一惊,妇人颤抖着声音问:“云翠犯了什么事?少爷,云翠还是个孩子,能不能高抬贵手放过她!她还是个孩子……” 汉子闻言拉了拉妇人。 能惊动太师府的少爷亲自上门,自然不会是什么小事。 岂有这么轻易放过云翠的道理? 眼下之计,说不定只能是放弃云翠了。 “放过她,她都敢对墨太师下毒了!”春茶忍不住插嘴道。 妇人和汉子闻言又是身形一晃,跪在地上也险些瘫软下去。 对太师下毒,那可是要命的大罪! “会,会不会是弄错了?云翠在太师府做了三年了,从来没有过行差踏错,怎么会……”妇人嘴唇苍白,整个人摇摇欲坠。 楚云溪冷哼一声,刚要开口,却倏然听到院门外传来响动。 就连墨之珩也顿时警惕了起来。 第19章 还是晚了一步 “进去把人带出来,到时候割一根小孩的手指给她,让她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外头的人倒是十分猖狂,连压低声音都不曾。 汉子和妇人闻言又是脸色一白。 究竟云翠在太师府里做了什么,能有这么大的动静! 还要砍了二丫三狗的手指! “来不及了。”墨之珩冷下眸子。 他原本是打算赶在二表叔之前将人带走,可终究是迟了一步。 那太师府里,原来竟有这么多眼线。 倒是他小瞧了这位野心勃勃的二表叔。 “怎么办?你没带人来吗?”楚云溪看向墨之珩,神色还算淡定。 她虽然出生在将军府,可因为是个女儿,从小身子骨便比上面的四位哥哥弱一些,是以沈玉兰和楚盛年都心疼她,舍不得让她吃练武的苦。 唯独也就是前世为了能在边关生活下去,学了些骑射的本事。 可那也是远程攻击,如今赤膊上阵,她没有任何胜算。 “没想到会耽误这么长的时间。”墨之珩答,声音一如既往的冷。 楚云溪有些后怕起来了。好在并未表现出过多的惊慌。 到底是前世死过一次的人,哪怕是在临死前,也能拖着破败的身子杀了秦霜月。 今日,总归是有法子出去的。 何况,那外来的什么劳什子二表叔,想要墨之珩的命 ,多少也要估量着将军府的威名。 而春茶早已摆出了保护她的架势。 春茶倒是跟着大哥二哥他们学了个一招半式,若是一些小喽啰,她倒还能抵挡一阵。 汉子和妇人们早些两股战战,却死命护住了三个孩子。 错乱嘈杂的脚步声响起,都齐齐直奔房间而来。 何况这院子并不大,地上还有许多水洼,踩在水上也激起了一声声细小的声响。 来势汹汹,人多势众。 “看来他很重视这个云翠。”楚云溪忽然戏谑道。 墨之珩淡淡一笑:“事关爷爷和他的身家性命,若是陛下知道,会便叫他满门抄斩,他如何不怕?” 听到“陛下”、“满门抄斩”之类的字眼,汉子和妇人心下更是绝望了。 墨太师是京中高官,位极人臣,陛下对他更是宠信有加,这样一位陛下眼前的红人,竟然被人暗害,甚至要加害,陛下定会下令追究。 云翠也少不得要被一并牵连。 虽然她也是听命行事,可那有毒的汤药,却是她一勺一勺喂到墨太师的嘴里去的! 想到这里,二人只恨当初为何生下了她,没有早些掐死了她。 “不过,不用担心。” 在第 一批进门之前,墨之珩安慰道。 楚云溪不由地看向他。他看起来像是真的丝毫不慌。 不知为何,心下不由得生出几分安定的感觉来。 因为他是墨之珩。 是前世墨太师死后,在极短的时间重新夺回了掌家大权的少年英才。 前世她对墨之珩知之甚少,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一定在更早的时候,就拥有惊人的能力了。 所以,现在他一定有能力自保。 也能保护好她和春茶。 果然,下一秒,墨之珩将她护在身后,笑着看着来人。 “你是谁?”来人一脸横肉,提着一把闪着寒光的刀,瞧着尤为吓人。 汉子和妇人见状早已脸色发白,险些晕过去。 二丫和三狗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当即吓得嚎啕大哭。 但只是出声的下一秒,就被两个大人捂住了嘴。 这种时候,任何存在感都可能成为对方攻击的目标,从而因此丧命。 “我是你主子的主子。”墨之珩神情轻蔑。 来人一愣,随即破口大骂:“找死!我主子可是太师府的人!” 墨之珩邪佞一笑:“我也是太师府的人,正经嫡出的长孙,除了我和爷爷,谁敢在太师府里称主子?” “你是墨之珩!” “不错,想要他们几个的命 , 就让你主子亲自来见我。” 来人吓得不轻,四下一望,倏然露出一抹阴狠的笑容。 “墨公子今日是独自来的?不如看看小的身后,今日与你火并,杀了你,还能嫁祸到这几个人身上,一箭双雕!”他指了指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汉子和妇人,随后又将视线落到楚云溪身上,眼里闪过片刻的惊艳过后,便显露出几分淫邪来。 这小女子细皮嫩肉,滋味一定不错。 尤其是那截露出来的脖子,有细又白,跟羊脂玉似的,闻起来一定很香。 楚云溪皱了皱眉,这人打量的目光让她觉得自己好像是一件物品。 墨之珩不动声色地往她身边挡了挡,彻底隔绝了那人的目光。 那人见状更是不屑,原本还带着几分笑意的脸顿时垮了下来。 “墨家公子生得也白净,刚好我兄弟几个也有好龙阳的,临死前说不定还能让我兄弟们爽上一爽。”顿了顿,又说道。 这话更是恶心。 便是一贯淡定的墨之珩也动怒了,一双剑眉倒竖,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子狠戾。 “我看你们是活得太久,找死了。”他越是动怒,声音却越发清冷,好似冰山上的雪花,透出不尽的寒意。 楚云溪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这才是那 个她从未见识过的、真正的墨之珩吗? “现在口齿伶俐,一会儿我才要叫你好看!”那人似乎并不将墨之珩的警告放在眼里,反而更张狂地叫嚣起来。 “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滚回去把你主子叫过来,要么,你们在场的所有人,都得死。” 墨之珩凤眸一凛,下了最后通牒。 “哼,找死!” 那人一声令下,几名随从应声朝墨之珩的方向冲过来。 人人手里都拿着刀,闪着寒光,径直朝墨之珩的头上劈来。 分明是奔着要他死的目的。 “后退!” 墨之珩疾言厉色,对楚云溪喊了一声。 楚云溪当即直往后退了几步,与春茶一起靠在墙角,神色紧张地看着那抹白色的身影,迅速与几人胶着在一起。 墨之珩身手很好,但不只是否是方才被汉子用力打了一棍,很快他便有些体力不支,显出破绽来。 竟让其中一个人看穿了,挥着刀便朝他的背上砍去。 “小心!” 楚云溪大喊一声。 墨之珩回头看见有人从身后偷袭而来,却已经晚了,眼看着刀即将落到脸上。 忽然,那偷袭之人的动作彻底定住了。 刀高举在头顶,却迟迟砍不下去。 他的额间,插着一支鸳鸯蝴蝶紫金钗。 第20章 九香迷魂散 墨之珩下意识朝楚云溪看去,却见楚云溪神情坚定,还保持着方才射出金钗的姿势。 顿时明白过来,但眼下还不是他考量的时候。 墨之珩顺手夺过这人手上的刀,反手挡住了另一个人的攻击。 “小姐,你没事吧?”春茶惊魂未定,急忙护着楚云溪。 楚云溪心下也有打鼓,但还是强作镇定。 前世虽然她也去过边关,但那都是前世的事了,而且和后来回京的日子比起来,中间那段时间也很短,眼下敌众我寡,心里到底是怕的。 “我没事。”但她不想吓到春茶。 春茶闻言稍微放心,而墨之珩得了兵器,在众人之中也开始逐渐不落下风。 楚云溪稍微放心下来,带着春茶再往后退去,确保二人不会受伤。 为首那歹人见了楚云溪和春茶,当即计上心来,绕到后头来就要朝楚云溪刺来。 春茶赶忙将楚云溪护在身后,自己的手臂却被刀刺伤,痛得她大叫一声,神情痛苦。 楚云溪见状,恐惧早已被愤怒所取代。 他竟敢伤了春茶! “小姐,快走!”春茶咬牙僵持着,嘴里喊道。 楚云溪不由得后退一步,顺手摸到了矮柜上的一把剪子,当即操起来就刺了春茶的人劈去。 “啊 ——” 那人惊叫一声,下意识捂着手臂。 楚云溪咬紧下唇,抬脚照着那人心窝子便是一脚,顺手抽出了剪子,一把将春茶给拉了回来。 若是剪子留给那人,可就太危险了。 “春茶,你没事吧?”楚云溪惊魂未定,心疼地看着春茶的手臂,衣料已经被鲜血染红。 春茶咬着唇:“小姐,我没事,你呢?” “我也没事,你躲在我身后。”楚云溪护着春茶。 前世春茶便因她而死,现在又为了保护她而受伤。 她不能再让春茶挡在她前面。 “小姐,当心安全。”春茶还是想保护她。毕竟小姐是她的主子,她的使命就是在遇到危险的时候保护好小姐。 “春茶!”此时不是说这种事的时候,楚云溪拧着眉,护着春茶步步后退,顺便从针线篮里取出一枚顶针递给春茶,随后又往顶针上别了两根绣花针。 现在春茶手臂手上,拿不了剪子,反而可能会在对峙中被对方抢了去而导致受伤。 还不如用这枚顶针,更好自保。 “住手!全部都住手!” 忽然,一个粗粝的声音大声响起,打斗的人顿时都止住了动作。 墨之珩迅速跳到楚云溪身边。 “你没事吧?”墨之珩仍是没有什么 表情,“刚才谢谢你。” 楚云溪却淡淡一笑:“无妨。” 紧跟着,一声啼哭响起。 众人循声望去,妇人正被一个人用到架在脖子上, 她手里还抱着那个刚出生不久的、襁褓中的婴儿。 “娘!” “娘!” “孩儿他娘!” 二丫、三狗和汉子的声音几乎在同时响起。 “不要杀她!”汉子恳求着,眼睛却盯着她手上的孩子。 那,可是个男孩儿啊! “要杀就杀我,不要动我的孩子!”妇人最是心疼怀里的孩子,忙恳求道。 “你们都要死!”那威胁她的人在她耳边轻声道。 妇人的脸色越发白了,身子筛糠似的抖了起来。 “能不能……放过我的孩子,他才刚刚出生,还没有……”妇人还想恳求,话音未落,绑架她的人忽然大声道,“住口!你再敢多说一句话,老子马上就结果了你手上这个小畜生!” 妇人吓得一个激灵,顿时噤了声。 楚云溪凝眉看着这一幕,往墨之珩身边凑了凑,小声道:“怎么办?” “不知道。”墨之珩答得倒也爽快。 楚云溪有些气得无语。 “若不管云翠的家人,我可以带着你一起离开,但我们今日过来就是为了他们。”墨之珩想 了想,补充了一句。 楚云溪默然,却不知有什么两全其美的法子? 想着,却倏然摸到了腰间的荷包,手一顿,心下顿时有了主意。 这荷包,还是前世她在边关的时候,为了应急而专门做的。 多年来带在身上已经成了习惯。 更是在关键时刻治敌的利器! “春茶,墨之珩,捂好口鼻。”楚云溪小声提醒道,随后将荷包一把撤下,迅速撕开香囊, 反手朝对方撒去。 顿时,腐烂阴暗的房间充满了一股子沁人心脾的香气。 房间中除了提前屏住呼吸的春茶、墨之珩和楚云溪,其余人闻到香味都忍不住深吸了两口气,谁知下一秒,便摇摇欲坠,好似没了骨头似的,横七竖八地倒在了地上。 “走,快出去!”楚云溪见状催促道。 屏住呼吸是管不了多长时间的,而且这药的浓度极高,稍微吸一两口便会中毒。 墨之珩和春茶闻言, 便也匆匆开门走了出去。 春茶在跨出房门前, 猝然被人攫住了脚踝,吓得她大叫一声,顺势将手上的顶针插到那人手上,这才顺利脱险。 楚云溪反手锁住了门。 隔绝了屋内的香气,楚云溪这才用力喘了两口,对春茶道:“快,去看看门口的马夫 还在不在,让他立刻回去太师府搬救兵!” “是!小姐!”春茶连连应声,提着裙踞便朝外头奔去。 “那是什么东西?”墨之珩垂眸盯着楚云溪。 如此为难情景下,小丫头已经救了他两次了。 倒是让他刮目相看。 “九香迷魂散,我自制的。”楚云溪从善如流地道。 墨之珩闻言挑了挑眉,没有继续追问,只道:“抱歉,连累你了。” 不过,也幸好她跟来了, 否则,他今日非死即伤。 “所以,墨公子愿意以身相许了吗?”楚云溪趁机道,半是玩笑的语气。 墨之珩没有回答。 “你这迷魂散能管多久?” “现在整个香囊都在里面,就算开着窗,有些角落里漏风,能散掉一些味道,也起码能管两个时辰。”楚云溪回答道,心下却有些惋惜。 果然还是不行,她还得想别的办法。 两个时辰,足够救兵来了。 “好。”墨之珩点头。 便再也无话。 楚云溪也不好再说,二人便一齐等着春茶回来。 “小姐!墨公子!马夫被那伙人打晕了,好在现在已经醒了,他马上就回去搬救兵!”春茶捂着手臂跑回来,“我们再等等就行了!” 闻言,楚云溪和墨之珩都放心了下来。 第21章 墨之珩受伤 楚云溪拉过春茶。 “现在等太师府救兵到来之前,我先帮你清理一下伤口。” 说着,就将春茶按在了院子的石凳上。 “小姐,这……”春茶一脸的受宠若惊。 她一个下人,怎么能让小姐来为她处理伤口? “你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何况你这是刀伤,若不及时处理,怕日后感染了反倒不好。”楚云溪说着,轻轻撩起春茶的衣袖,好在伤在前臂,并不需要撩上太多的布料。 墨之珩当即转过身去。 非礼勿视。 楚云溪一看到春茶的伤口,顿时心疼得差点落泪。 伤口深可见骨,若不及时处理,感染倒是小事,更怕的却是影响到日后手的活动。 “墨公子。”楚云溪忽然道。 “何事?”墨之珩没有转过头来。 “能否去帮忙烧一盆热水来?”楚云溪看了看自己方才扔到地上的剪子,还好把这玩意儿带出来了,还能派上用场。 墨之珩终于忍不住回头看了她一眼,想说什么,终究还是没说,踱步进了厨房。 “春茶,你忍一下。”楚云溪麻利地用剪子剪了春茶的衣袖,用自己的手绢轻轻擦去血痕。 很快,墨之珩端着一盆热水走出来,只是盆子瞧着似乎不太干净。 不过眼下也顾不得那么多 了。 “这个或许有用。”楚云溪刚要动手,墨之珩忽然递给她一只酒壶。 里面还剩了些浑酒。 楚云溪一脸惊喜。 虽然是浑酒,但却是个好东西。 “春茶,你忍耐一下。”楚云溪对春茶道。 酒有一定的消毒作用,可以用来紧急处理伤口,防止伤口在短时间溃烂。 浑酒虽然没那么烈,但眼下这种情况,有就已经不错了。 春茶明白过来楚云溪的意思,白着脸点点头。 她其实还挺怕痛来着。 想着便咬紧了唇瓣,别过脸去紧闭双眼,不敢看楚云溪的动作。 楚云溪先用手绢沾了热水,轻轻擦去伤口边缘的血迹,仔细查看过伤口并无任何残留的杂志,才撒了浑酒上去消毒。 “嘶——” 春茶的脸色更白了。 “再忍一下。”楚云溪心下有些酸涩。 人都怕痛,可看起来,春茶似乎比她想象的更加怕痛。 那前世她为了自己,却活生生被秦霜月杖毙,那时候,她该有多痛、多绝望啊。 楚云溪吸了吸鼻子:“好了。” 说着,便将剪下来的袖子拆开做成布条缠到伤口上。 还好,还有这一世! 她一定会保护好春茶,绝不让她再被秦霜月那个女人给害了! 不, 这一世她根本 就不会救傅景澜,更会离傅景澜远远的! 秦霜月和傅景澜之间的恩爱,她再也此生再也不会参与,她更不会将春茶暴露在这二人眼皮子底下。 他们更不会有机会对春茶下手! 不多时,门外再次响起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楚云溪有些紧张地朝门口看去,墨之珩的声音忽然传来:“无妨,是墨山到了。” 抬眼望去,果然是墨山带着一众家丁匆匆而来。 “少爷!楚小姐,”墨山神情也颇为紧张,只匆匆唤了楚云溪一声,随后便看向墨之珩,“少爷,你没事吧?” “先进去把人全部绑起来,”墨之珩对墨山道,“捂紧口鼻,里面有九香迷魂散。” 墨山一愣,随后明白过来,诧异地看了一眼楚云溪,还是应声:“是,少爷。” 话落,便带着一众家丁各自捂住口鼻,进去将人全部拖出来扔到院子里,一一五花大绑了。 而原本云翠的家人也被一并绑了起来。 “少爷,现在怎么办?”墨山做完这些事情,稍微松了一口气。 墨之珩看了一眼汉子和妇人,道:“这几个是云翠的家人,先送到别府去,其余的,全部带回太师府去关起来。” 声音虽然无甚起伏,但分明带着隐隐的怒气。 墨山应声:“ 是,少爷。” “回府。”墨之珩没有再多停留,径直迈着长腿离去。 楚云溪和春茶也跟着起身,一并跟了上去。 毕竟今日是被墨之珩带出来的,也该由墨之珩将她二人送回去。 门口停着的仍然是先前那辆马车。 不过马夫却没有跟来。 墨之珩自己先上了车,楚云溪便和春茶紧随其后。 好在墨之珩并没打算撵她们,只淡淡地瞥了楚云溪一眼,便靠在一旁闭目养神。 车厢中顿时静默下来。 很快,墨山指挥着众家丁将人歹人们横七竖八地扔到牛车上,自己则做到楚云溪三人所乘的马车前面来:“少爷,楚小姐,可以回去了。” “嗯。” 墨之珩连眼睛都懒得睁,只慵懒地嗯了一声。 墨山便挥动鞭子,马儿“嘶”了一声,快步走去。 墨之珩神情微变,闷哼了一声。 好在车厢内十分安静,这不合时宜的声音便被楚云溪敏锐地捕捉到了。 “墨之珩,你怎么了?”她试探性地问道。 墨之珩没有说话,声音逐渐地粗重起来。 “墨之珩!” 楚云溪心中升起一股子不祥的预感,忙欺身过去,凑近一看,才发现他额间早已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你怎么回事?是不是受伤了? ” 她手探到他的额间,果然一片冰凉。 原本红润的薄唇此刻也有些发白。 车厢里若有若无地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并且越是靠近墨之珩,这血腥味就越浓。 楚云溪心头大骇。 她原本以为这血腥味是从春茶身上发出来的! 她只顾着查看春茶的伤势,却没注意到墨之珩也受伤了! 可他一身白衣,身上并不见一条血痕! “别碰,我……我没事。”墨之珩双眉紧锁。 “别逞强了!究竟伤了哪里!”楚云溪怒道。 墨之珩微微睁开凤眼,指了指后背:“就是背上。” 男女授受不亲,但不知为何,他还是说了。 背上? 楚云溪一愣,莫非方才那个歹人砍到他了? 可分明方才他走在前面,也没看见他背上的衣服哪里被刺破了。 “让我看看。”楚云溪说着,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硬是将他扳过去,果然,衣服上不见半点刀痕。 唯有方才被云翠爹用木棍打过的地方,还留着一道黑色的痕迹。 莫非? 想到那个可能,楚云溪心下一惊。 倘若真是这样,那可不得了,说不得就要出认命了! 想到这里,她忙不迭要撕开墨之珩的衣服。 刚要动作,却被一双大手覆盖在了手背上。 第22章 他就是前世的恩人 “男女授受不亲。”墨之珩艰难道。 他的手一片冰凉。 显然正在承受着巨大的痛楚。 楚云溪咬牙:“别这么迂腐了,就算吃亏也是我吃亏,我都不计较,你计较什么!” 说着,便一掌拍开了墨之珩的手。 墨之珩痛得倒抽一口气,却忽然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还好楚云溪就在旁边,他直接靠在了楚云溪身上,险些压得她喘不过气。 楚云溪满脸黑线,春茶道:“姑娘,奴婢帮您。” “不用,你且养着,我瞧瞧他的伤势,不严重便不理他。” 楚云溪深吸一口气,将墨之珩面朝自己,一手一脚地解开他的腰带,脱去外裳。 春茶有些苦恼。 虽说墨公子和自家小姐有婚约,可眼下到底还没成亲,小姐就这么给墨公子宽衣解带,还要看他的后背,岂不是有辱声名! 但楚云溪却根本就没想那么多。 此刻她不是将军府的小姐,而是大晋第一女神医。 只是因着她力气小,而墨之珩又十分高大,光是撑着她就已经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中衣宽松,楚云溪便没有脱掉他的最后一层衣裳。也是为了给自己省些力气。 原本雪白的中衣也染了一些血痕。 楚云溪抿 了抿唇,心道不好。 隔着衣领往下看去,一条触目惊心的棒痕,皮肉都有些开了,正往外缓慢地渗着血迹。 果然受伤了,而且估计是方才和那伙人打起来,动作太大,又牵扯到了这里,所以伤口撕裂了。 难以想象,他就是忍着这样的痛楚,在和那伙人打架的。 而且,他背上的这条伤痕,还是帮她抵挡的。 “小姐……”春茶有些担心。 “没事,先让他睡会儿吧,这点小伤对他而言不算什么。”楚云溪道,何况她手里一时也还没有能帮他清理伤口的工具。 “墨山,你家少爷手上晕倒了,你快些驱车回府。” 楚云溪又冲墨山喊道。 墨山闻言,忙又用力一挥鞭子,马车更快速地疾驰起来。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马车便稳稳当当地停在了太师府门口。 墨山一掀帘子:“少爷!楚小姐,少爷他怎么样了?” “先别管这么多,先把他送到房间里去。”楚云溪催促道。 “是!”墨山关心则乱,又喊了两个门房过来一起,将墨之珩搬下来,小心翼翼地一起抬入了太师府。 楚云溪则护着春茶下了马车,二人一道跟着进了太师府,直奔墨之珩的院子而去。 …… 墨之珩 双眸紧闭,趴在床上,身上的衣服凌乱不堪。 “楚小姐,我家少爷他……”墨山看着脸色发白的墨之珩,有些不忍。 他虽然是少爷的侍卫,但也是从小一起长大,少爷待他亲如兄弟,并不当真把他当个小厮来看待。 是以他对墨之珩尤为重视。 “取些酒来,再有就是热水,帕子,一会子我给你开个方子,你照着方子抓药来。”楚云溪没有回答墨山,而是严肃地命令道。 话落,自己便走到桌案前,挥笔写了一张方子出来,交代道:“熬煮的时候加一味生姜,熬成膏之后拿来给我。” 墨山接过了药方,点点头,转身出了房门。 很快,有别的小厮送来了热水和其余要用的东西。 楚云溪一刻也没有耽搁,让小厮帮忙脱去中衣,便轻手轻脚地擦去血痕。 这时候,她才看清楚,墨之珩背上的伤口有多严重。 手腕粗的棒痕已经呈现出青紫色,中间开了皮,正往外渗着血,伤口两边皮肉有些往外翻,显得尤为可怖。 “楚小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墨山攥紧了拳头,恨不得将那个罪魁祸首一刀砍了。 楚云溪心中愧疚,没有回答墨山,手下的动作越发轻柔了些。 清理好伤口 之后,楚云溪端来白酒,用帕子蘸了点在伤口上消毒。 昏迷中的墨之珩忽然发出一声闷哼,身子也随着动了动。 “少爷!”墨山惊呼一声。 “无妨,正常反应而已。”楚云溪终于开口,但下手的动作到底是更轻了许多。 睡梦中的墨之珩似乎是知道正在发生的这一切,竟然果真没有再动了,只有那双眉毛紧锁着,泄露出此刻主人的痛楚。 “那几个人,你们都关押好了吗?”楚云溪一边清理着伤口,一边问道。 墨山一愣,点了点头。 “嗯,到时候如果府中有人得了消息来问墨公子的事情,你们就照实说即可,记住最先来问的是哪个院子的人,他又是从何处得到消息的,另者,云翠那边,也可以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她。” 楚云溪吩咐道。 此时墨之珩还昏迷不醒,但时不我待,她既然知道墨之珩接下来要怎么做,少不得便要给墨山等人提点一番。 至于其他的事情,这毕竟是墨家的家事,还是等着墨之珩醒了之后自己来处理吧。 墨山有些迟疑地看了一眼楚云溪,又看了看床上的墨之珩,到底是下定了决心,艰难道:“是。” 很快,处理好了伤口,楚云溪便顺手扯过被 子来给墨之珩盖住。 “墨侍卫。”忽然,有一名方才一起去了云翠家里的家丁过来。 “何事?”墨山皱眉。 家丁摊开手,手上一枚翠绿的玉佩。 “小的方才在那户人家里捡到的,想着应当是少爷的东西。” 墨山接过玉佩,仔细端详了片刻,手指收拢:“的确是少爷掉的,还有事吗?没有就先下去,好好看着那帮人。” “是,墨侍卫。” “等等,云翠的家人呢?现在安置好了没有?”墨山忽然想起来,随即又叫住了他。 “是,已经安置好了。” 得到肯定的回答,墨山点了点头,随即挥手,示意对方可以离开了。 楚云溪却早已大步走过来:“墨侍卫,这枚玉佩能给我看看吗?” 墨山有些不解,迟疑片刻,到底还是递给了她。 楚云溪结果玉佩,详细端详起来,随即,却用力地捂住了胸口。 这,这枚玉佩眼熟得很,前世她一直带在身边! 因为那是救命恩人的东西! 可惜前世她一直在找那位救命恩人,到死的那天也没找到。 原来,这枚玉佩的主人,竟然是墨之珩?! 他竟是自己前世的救命恩人? 这项认知令她的心顿时狂跳起来,思绪倏然回到了前世。 第23章 前世记忆 前世,将军府因通敌叛国之罪被陛下抄了家。 可爹娘一向忠君爱国,爹和大哥更是多年来一直在为大晋四处征战,却被人安上了莫须有的罪名。 她那时候已经嫁给了傅景澜,按照大晋朝的规矩,出嫁女已经是夫家的人,所以不用受到牵连。 虽然侥幸逃过一劫,但她根本就不相信楚家的人会做出这种事。 所以,她决心一定要回去看看。 可彼时的她已经怀有身孕,正在寺庙里养胎。 傅景澜虽然不在意她和肚子里的孩子,却还是派了人跟着她,不允许她离开府中半步。 后来她很是思索了一番,这究竟是傅景澜的主意,还是秦霜月的主意? 因为那时候傅景澜已经去边关足有两个月,便是秦霜月给他传了信去,一来一回, 至少也要半个月的时间,他本身就对自己不甚在意,更不要说她肚子里的孩子了。 哪里又会专程派人来保护她? 只怕保护是假,监视她才是真。 不出所料,她果然在临出门前受到了侍卫的阻拦,可心中记挂着爹娘和兄嫂,她便只得想了个法子,带着春茶一起夜里潜出寺庙去。 谁知道仍是走漏了风声,走出不过半里地,却遇上了另一伙人。 傅景澜的仇家,早已在暗中监视了她多时,终于寻到这个机会,一举将她和春茶给抓了起来。 春茶为了保护她,被仇家殴打到险些丧命。 可最终却还是没能阻止她被仇家们拖走。 她只能拼死护着肚子里的孩子。 就在她绝望的时候,不知何处天降神兵,救下了她。 可惜,当时她正处于惶恐的状态,一边是险些被人抓走的惊恐,一边是害怕肚子里的孩子有什么闪失,一边又看到春茶被打得在地上不省人事,那个救命恩人见她神色凄惶,走过来问她府邸何处,她依然忘却当时说了什么,只记得她不住地求他带她离开这里,她要回到京城,她要回去看她的爹娘。 最后,却因为体力不支而晕倒了过去。 醒来后,才发现自己已经被送回了傅景澜的府邸。 原本已经微微凸起的小腹,此刻也变得平整,浑身上下都透着无力。 醒来后,她的第一反应便是孩子,孩子没了,她还没来得及伤心,便抓着一旁给自己喂药的丫鬟,询问春茶在何处。 丫鬟没有说话,放下药碗便走了。 紧跟着,便是秦霜月和傅景澜一道走进来。 傅景澜风尘仆仆,显然是从外头赶回来。 二人 和谐恩爱的一幕几乎刺痛了她的眼睛。 “姐姐,可好些了?都是那群废物没能保护好姐姐,王爷已经惩罚过那群失职的侍卫了,”秦霜月一身赤红,分明是故意为之,知道她刚刚失去了孩子,故意以此来刺激她,“可惜,麟儿无福,没能来这个世界看看,不过,姐姐,送你回来那人,究竟是谁?你昏迷的时候,手上可一直抓着那枚玉佩呢。” 楚云溪低头一看,那枚翠绿的玉佩就在手上。 而秦霜月此言,分明就是意有所指,她既然有机会接触到外男,少不得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是傅景澜的种。 果不其然,在秦霜月说出这话的时候,傅景澜的脸色变了变,显出了几分愤怒。 不过,楚云溪现在已经无暇去管了。 秦霜月一向对春茶存着杀心,孩子已经没了,她不能再失去春茶。 是以,她几乎是用恳求的神情,试探性地问傅景澜:“此事不管春茶的事,都是我自作主张,王爷,春茶是我身边唯一的亲人了,能不能饶了她……” 却不料,傅景澜的神情变得更加不耐和愤怒。 好似她说了什么不可饶恕的话,而春茶又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大罪! “她一个丫鬟,配得上你的亲人 ?本王是你的夫君,你唯一的亲人,应该是本王才对!” 楚云溪犹记得,当时傅景澜是这么说。 听起来像是有些吃味的话,可楚云溪知道,他心中深爱的女人是秦霜月,他对之所以对自己说这番话,不过是因为觉得他的威严受到了威胁。 “原本还有个小世子,也是亲人,可惜……”秦霜月忽然又补充了一句。 声音娇媚甜美,温温柔柔,却好似一把利刃,直接插入了楚云溪的心口。 孩子。 她曾经怀着无比期待的心情,等待着这个孩子来到这个世界上。 可是…… 楚云溪深吸了一口气,用力闭上眼,将即将落下的眼泪逼了回去。 她出生在武将之家,虽然不曾习武,可武人的那股子坚韧还是有的。 尤其是,在秦霜月面前,她不愿意表现出任何的软弱。 傅景澜双眉微皱,有些不赞同地看了一眼秦霜月。 秦霜月自知失言,忙对傅景澜道:“是妾身失言了,王爷勿怪。” 虽然是认错的语气,实则却是十足的撒娇。 而傅景澜显然也很吃这一套,竟并不责备她,而是对楚云溪下了禁足令,勒令她日后不准再踏出院门半步。 至于春茶,等醒了就会让她继续 过来伺候她。 得知春茶没事,楚云溪才稍微放下了心。 但下一秒,傅景澜却说出来一个让她心痛不已的消息。 楚家上下一干人,从老祖母到四嫂刚刚生下的孩儿,无一幸免,男丁全部被斩杀,女子则被流放沧州做军女支。 娘,和她的四个嫂子,全部都被流放到了沧州。 楚云溪的脸色越来越白,刚刚经历过流产的身子哪里能经受得起这样的刺激,喉间一阵血腥味冲上来,竟是呕出了一口血,两眼一黑,径直倒在了榻上。 记忆回笼,楚云溪轻轻深吸了一口气。 唇角却不自觉地漾出一抹苦笑。 原来记起前世的事情,心里也还是会难受。 可,原来前世她竟然也曾经和墨之珩见过面,甚至,他还曾经救过自己! 但这到底又是为什么呢? 墨之珩和傅景澜,前世就一直不对付。 甚至可以说,自己是墨之珩仇人的妻子,他竟然如此大度,肯在危难时刻对自己出手相救? 更早之前,她为了能够不嫁给墨之珩,还曾经在书院那样说话伤了他。 按照这一世他的记仇程度,应当不至于这样大度才对。 楚云溪不由得看向墨之珩,手上捏着玉佩,却忍不住收紧了手。 第24章 花姨娘的消息真是灵通 只可惜,这个问题永远也没有答案了。 前尘往事已经故去, 现在她是重生者,而前世的一切,除了前世的人,都再也无从知晓。 楚云溪悠悠地叹了一口气。 罢了,若是有那个机缘,日后她也会知晓的。 只是,再一次看到前世这块玉佩,她心里不由地有几分怅然。 既然是墨之珩的东西,那么这一世她便更加没有立场据为己有了。 指腹轻轻摩挲了片刻,楚云溪终于是舍得将玉佩还给了墨山。 “楚小姐。”墨山接过来,有些疑惑地看了她一眼,终究是不好再多问什么。 楚云溪冲她淡淡一笑。 这还是她第一次对着墨山笑。 原来,她和墨之珩之间,其实一直都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的。 只不过,这层联系却一直都没有浮出水面来。 “少爷!”墨山忽然惊喜地喊了一声。 楚云溪闻言,连忙看向墨之珩。 墨之珩仍旧保持着原先趴着的动作,只是眼睛已经睁开了。 因为失了些血,是以看起来来脸色有些发白。 楚云溪重新坐回到床沿上:“墨公子,你现在感觉好些了吗?” 墨之珩动了动身子,似乎是察觉到自己身上已经光了,脸色顿时变得有些不好看起来。 但是当着楚云溪,他又不好意思问。 只能深吸了一口气,道:“我没事了。” 说着便要起来。 “等等!”楚云溪连忙拦住了他,“你现在伤口还没处理好,不能起来,免得再次受伤。” 顿了顿,又半是打趣道:“若再来一次,我可受不住你。” 墨之珩闻言眉头一皱,狐疑地看向墨山。 墨山脸色有几分尴尬。 说实在的,方才一开车帘看到少爷靠在楚小姐身上,就连他都吓了一跳。 大晋朝虽说男女大防并不严苛,但到底男女授受不亲,何况二人虽有婚约在身,却并无夫妻名分,传扬出去,对少爷和楚小姐的名声都不太好。 见墨山神情微变,墨之珩也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便索性不再询问。 房中一时间陷入了静默。 直到一名丫鬟走进来:“楚小姐,墨侍卫,这是您吩咐熬的药膏。” 楚云溪见状,点了点头,吩咐墨山先将药膏从纱布里拧出来。 墨山听令做了。 却因为药膏太烫,而让他神情变得有几分狰狞。 楚云溪见状忍不住掩唇轻笑。 她虽然十分熟悉医理知识,但煎药熬药这样的事情,费时又费力,她便懒得亲自去做。像今日这样要自己去拧药膏出来的, 刚刚煎好的药膏又烫得很,她一般都爱吩咐给底下的人去做。 春茶受了伤,自是不能做这种事。 最后自然也就落到了墨山身上来。 何况墨之珩本身就是墨山的主子。 墨山艰难地将药膏拧好了,按照楚云溪的指示装到另一块干净的纱布里,重新拧成一个团子,这才递给楚云溪。 楚云溪接过来,在手上颠了一下:“刚好。” 话落,径直扒开盖在墨之珩身上的杯子,将暖暖的药膏轻轻放在了后者的伤口上。 墨之珩吓得身子抽了一下。 “楚小姐,你竟如此大胆!”无奈现在他被按住了,只能咬牙威胁。 楚云溪冷笑一声:“墨公子此言真是毫无道理,云溪在救你,你却如此对我,可真是将好心当成了驴肝肺。” 墨之珩咬牙:“男女授受不亲,你竟敢脱我衣服,掀了我的被子!” “墨公子当真是迂腐。”楚云溪笑道,除此之外便懒得再多说一句话。 在医者眼中,并无男女之别。 可惜,这个道理墨之珩应当是不知道的了。 但楚云溪却并不介意,手上倒是加重了几分力气。 “嘶——” 墨之珩忽然皱眉,倒抽了一口气。 “少爷!”墨山担心,随即又对楚云溪道, “楚小姐,您手上轻点。” 恳求的语气,让楚云溪心中微微放松了些。 “墨公子,你看你,还不如你身边的小厮会说话。” “闭嘴!” 墨之珩再次咬牙。 楚云溪倒也懒得再说,专心致志地帮他清理了伤口。 好在墨之珩的伤口不深,也并没有流太多血,是以楚云溪处理得很快。 药膏变凉之后,她就将纱布重新扔给了墨山:“睡前再用方才的方子去熬一碗过来,再给他敷一次,明日便能结痂,不过这些日子尽量卧床静养,不要再动手伤到了伤口,否则,反反复复也不见好。” “是,楚小姐。”见楚云溪对自家公子的确是真心实意地治病,是以心里对她也多少存了几分真心实意的感谢。 墨之珩反而无人在意了。 又是一阵香风扑鼻而来。 楚云溪翕动鼻翼,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进而迅速将被子牵过来给墨之珩盖住。 “妾身听闻少爷受伤,特意前来探望。”款款而来的,不是花氏又是谁? 楚云溪一双秀眉几不可见地皱了皱,但很快又恢复了往常的神色。 花氏似乎是刚刚看到楚云溪似的,脸色稍微变了变:“原来又是楚小姐,楚小姐怎么今日还来了外男房里?” 便是故意指摘她不守妇道了。 但这样的指控对楚云溪更是不痛不痒,她连脸色都懒得变一下,只淡淡道:“花姨娘既是二表叔的因姨娘,竟如此关系墨公子?” 便是将花氏的指控照样还了回去。 花氏一个青楼女子,或许还能不在意名声,但既然现在她已经做了旁人的妾,便由不得她做出什么水性杨花之举。 闻言,花氏的神情果然变了又变,她脸上的笑容也稍微淡了几分。 “楚小姐只会这一句吗?” “然也。” 楚云溪挑眉一笑。 几乎把花氏气了个人仰马翻。 花氏胸口上下起伏了片刻,似乎实在强行压着心中的火气,顿了顿才道:“楚小姐,妾身今日可不是来寻你的。” 楚云溪点点头,未置可否。 二人的你来我往,墨之珩早已听得有些不耐烦了。 他眉心紧锁:“花姨娘有何事?竟然来我的房里?不知道女子是不能随便进入男子的房间的吗?” 一开口却和楚云溪的意思相差无几。 花氏语气一噎,随即脸上的笑意转深:“听说少爷晕倒了,妾身特意过来看看有没有事?” 墨之珩闻言却并不直接回答,而是嘲弄地勾唇一笑。 “花姨娘的消息还真是灵通啊。” 第25章 将军府来客 花氏表情一滞,随即复又展颜一笑。 “少爷说的是哪里的话?这自然是爷要妾身来代为探望的,爷今日实在是忙得很,一时走不开身。” “二表叔的消息,看来更是灵通,忙得脱不开身,竟然也能知道院子外头的事情,实在是,不简单。”墨之珩嘲讽的语气更深了几分。 花氏似乎是早已想好了托词,拿着绢子眼唇一笑:“少爷岂不是说笑了?方才少爷昏迷被墨山几人抬进府中,这会子太师府上下都知道了,若是太师老爷身子无碍,怕是也要过来看你呢。” 在提到墨太师的时候,墨之珩的神情稍微动了动,但也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花氏最是个会察言观色的,见状便知道自己的话墨之珩已经信了几分,心下稍微也就放心了些。 楚云溪冷眼看着这一幕,随后淡淡地瞥了墨山一眼,眸中似乎含有几分深意。 墨山一愣,忽然福至心灵,忙道:“少爷,那边有消息了。” 墨之珩闻言,剑眉微挑,下意识看向了墨山。 墨山仍然保持着原先的动作,冲墨之珩点了点头,好像在说什么十分隐秘的事情。 花氏顿时竖起了耳朵,打算仔细听着二人接下去的谈话。 “墨侍卫,是云翠招 了,还是歹人应了?两拨人可要说清楚。”楚云溪趁机开口。 墨山看了楚云溪一眼,又看了墨之珩和花氏一眼,脸上露出几分纠结的神情,最后到底是低下头,没有说话。 顿时将花氏急得抓耳挠腮 “你们出去吧。”墨之珩眸色渐深,随即轻启薄唇,对楚云溪和花氏道。 “墨公子真是好一手卸磨杀驴,要我陪你去抓歹人的时候,不顾我的死活,害得我丫鬟都受伤了,现在有了消息,却又不肯让我听听,墨侍卫,你说,这是何道理?”楚云溪半是笑着半是阴阳怪气。 墨之珩的眉头皱得更深,最后终究是妥协了:“花姨娘,你先出去。” 便是要将楚云溪留下来了。 当即有几分恼恨地看向楚云溪,楚云溪则无所畏惧地回以淡淡一笑。 “哼!” 最后,花氏还是狠狠一跺脚,咬着牙,扭着水蛇一样的腰肢离开了。 在经过楚云溪的面前的时候,她还故意停顿了一下。 楚云溪并不介意,一抬眼,却刚好看到了她掩盖于衣领下的脖颈。 似乎,有几根青紫的指印。 花氏走后,偌大的房间里又只剩下了原先这几人。 “说吧。”墨之珩将脸埋进棉枕里。 “少爷,其实 什么消息都没有,这是你昏迷的时候,楚小姐教我的,她说这太师府里眼线太多,若是有人来打听消息,可以用这样的方法请君入瓮。” 墨山恭敬地告知了原委。 墨之珩颇有些意外地看向楚云溪。 楚云溪回以淡淡的一笑,未置可否。 “滑头。” 半晌,墨之珩冷嗤一声。 上扬的唇角却泄露出此刻的心情。 楚云溪的确是个聪明人,可惜,这一世注定不能做同盟。 “墨公子,时候不早了,你的伤口我也帮你处理好了,只要你这几日好生静养,莫要再伤到伤口,很快就能好,注意,一定不要再练功了,一切等好了之后再说。”楚云溪说着,便也站起身来。 出来这么久,怕是爹娘也要心急了。 “至于墨太师那边,今日再按照我的方子吃一日,明日我再来,定能药到病除。” 楚云溪对自己的医术向来很有信心。 何况,今日太师府里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少不得一会子还要墨之珩亲自处理,她更是不好在此逗留。 除此之外,她对墨之珩前世为何要救她也十分在意。 或许,前世是有什么事情,是她不知道的。 因为那块玉佩上…… 涉及到墨太师,墨之珩的表 情终于变得柔和了几分。 “今日多谢你了。” 不只是今日。 不过,其他的事情还是等到爷爷醒了之后再说吧。 楚云溪才不过来了两天,便敢说她能在这么短短的两三天时间里治好爷爷,天下间除了扁鹊,他还没听说过谁有这么厉害的医术。 若有,倒是奇事一桩。 楚云溪告辞离去之后,便直接回了将军府。 而墨之珩则命墨山加大了审讯力度,务必在二表叔出手之前,掌握到确定性的证据。 墨山应了一声,便匆匆离去。 墨之珩则从床上坐起来,小心翼翼地没有撕扯到伤口。 …… 楚云溪带着春茶一路回到了将军府。 谁知刚刚走到府门口,便看到门口停着一辆气派的鸡翅木六人抬的轿子,心下不由得有些好奇。 走到前厅,才发现一大家子人都在前厅里坐着,与两个面生的妇人说得十分开怀。 其中一个一身富贵的绫罗绸缎,脑后低髻上别着一直低调的紫玉凤簪,通身的气度,一看便是京城高官家里的夫人。 另一个则是套着一身喜气洋洋的福寿背心,笑容满满地对楚盛年和沈玉兰百般讨好,与京城里四处与人做媒的没人并无二致。 楚云溪抬脚跨入屋 中,匆匆瞥了二人一眼,走到堂中央,轻轻柔柔地一拜:“爹,娘,阿溪回来了。” 楚盛年和沈玉兰见了她,更乐得合不拢嘴,沈玉郎忙招呼她过来和自己一起坐下。 楚盛年稍微沉稳些,今日楚云溪被墨山带走,他还很是担心了一会子,想着一走便是好几个时辰,若是再不回来,他便要亲自去太师府里将人给带回来了。 好在到底是回来了。 “阿溪,快去换了衣裳出来。”楚盛年忽然严肃道。 他常年征战沙场,更有着非同一般的洞察力。 只一眼,便看到了楚云溪鞋底的泥痕。 京城里,太师府里,怎么会有这么多泥? 何况今日又不曾下过雨? 楚云溪有些心虚地又是一福礼:“是,爹,娘,阿溪先退下了。” 话落便急匆匆地带着春茶离开了前厅,直往挽溪院去了。 “这便是阿溪?果真是生得玲珑剔透,俏丽非凡。”那夫人见状,笑着点了点头。 沈玉兰谦虚地摆了摆手,接着又和对方互相攀谈起来。 不多时,楚云溪便换了一身妃红蹙金海棠花襦裙款款而来。 相比方才一身水红色的雕花百褶裙,更添了几分艳丽。 那脸生的夫人见状早已不由得看呆了。 第26章 楚云川心事 “阿溪,快过来,这位是程夫人。” 沈玉兰笑着拉过楚云溪,对她介绍道。 楚云溪便想起来了,这位就是前世四嫂的生母。 便从善如流地福了一礼:“云溪见过程夫人。” 程夫人见状早已是笑得合不拢嘴,连连应道:“哎,哎!” 对于楚家,她是越发地满意了。 楚家不是时代扎根京城的世家,能有今日的辉煌,全靠当年小将出身的楚盛年一手一脚在战场,一点点挣下功勋,将家业打下来。 楚盛年正直,沈玉兰贤淑,夫妻二人相敬如宾,底下的几个孩子也兄友弟恭,一个比一个有出息,家宅更是和和睦睦,这些年来蒸蒸日上。 对于这门亲事,程夫人自是一百个满意。 想着苡安嫁过来,没有恶毒的婆婆磋磨,也没有什么复杂的妯娌,应当也不会受什么气。 楚家也不会是欺负人的人家。 更何况,这位五小姐瞧着与苡安也是年龄相仿, 日后苡安嫁过来,也还有个玩伴能说些可心的话儿,不至于太闷。 程夫人看得是越发地满意了。 原本程夫人过来就是为了商议婚事,今日一见,心中最后那点子不安也都烟消云散了。 商议好定了聘礼日程,剩下的便是闲谈。 一直在 一旁的媒人忽然道:“听闻府上的五公子也不小了,不知道订婚了没有?可有相中哪家的姑娘?” 没想到会被忽然点到名字,楚云川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龟裂。 “还不曾,现在云川只想好好学习,日后考取了功名,再想这男女之事。”楚云川生怕爹娘帮忙应了,连忙答道。 “哦?”媒人显得有些失望。 “不过,提前先相看着,定好了人家,也不耽误进学,何况光是想看人家也要看个一年半载的,什么都等到时候到了,反倒容易的急起来。”沈玉兰想了想,劝道。 楚云川神情显出几分不易察觉的慌乱,但很快又掩了去。 是以并无人发觉。 除了楚云溪。 楚云溪前世便习得了察言观色的本领,见状当下心头便有了计较。 楚盛年忽然对楚云川道:“云川,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看你妹妹,比你还小,现在不是也订婚了?爹娘不是要你一定这么快就定下来,早些相看,日后总不至于拖拖拉拉地太久。” 到底是难得的苦口婆心。 楚云川闻言抿了抿嘴,没有开口。 楚盛年见状皱了皱眉,刚要说话,沈玉兰忽然嗔笑一声:“你这孩子!” 却是不打算计较此事了。 约莫是孩子第 一次听到婚姻都有些害羞,也罢,今日便当是个提醒,让云川有了心理准备,过些时日再说也好。 插曲就此揭过,程夫人便与媒人一道离开将军府。 楚盛年和沈玉兰便将人一道送了出去。 楚云川原本碍于礼数也要跟过去,谁知刚走出两步,却被楚云溪拉住了。 “五哥,我有些事情要问你。” 楚云溪看起来倒是神神秘秘的,楚云川心下疑惑,但还是顺从地跟着她来了挽溪院。 “阿溪,什么事情这样神秘?还要避着人?”楚云川问道,随后又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她的鼻尖,“还有,你今日不是去太师府了吗?怎么回来的时候这样风尘仆仆的?春茶也受伤了,你仔细一会子爹盘问你,方才他肯定看出来了!” 春茶闻言,眸中闪过一抹慌乱。 但楚云溪却十分淡定。 “此事爹自会来问我,我倒是有事情要问你。”楚云溪满不在乎。 大不了就说自己在太师府险些跌入池塘,被春茶救下,才变成了回来时候的那般模样,恰好也能掩盖过去春茶受伤的事实。 爹总不至于让春茶撩起袖子来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伤痕吧? “哼,你滑头的很!”楚云川哼了一声。 “先别说那些有的没的, 五哥,你先说,”楚云溪鼓起腮帮子,“我们是不是双胞胎?整个府里的哥哥们,是不是我同你最要好,在娘肚子里的时候就在一起了?” “是,那又如何?”楚云川点了点头,倏然又大吃一惊,“你不会又要坑我吧?” 昨日他还为了帮她隐瞒去醉仙楼和太师府的真相,被爹罚抄了十遍劝学呢。这小丫头说帮他一起抄,到头来他一个人就抄了八遍,他本来还以为是一人五遍来着…… 楚云川幽怨地看着她。 楚云溪拍了拍胸口,信誓旦旦:“当然不会坑你!” “五哥,你老实告诉我,你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楚云川一愣,神情当即慌乱起来:“我能有什么事情瞒着你!” 楚云溪忽然跳起来:“好哇!五哥,你果然有事情瞒着我!你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竟是一语中的! 楚云川忙捂着了她的嘴:“祖宗!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楚云溪用力挣脱了楚云川,重重地深吸了一口气:“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方才在前厅的时候,爹娘一说起要给你想看小姐,你的神色就非常不对,便是常人拒绝,也不该是你这个样子!我就知道肯定是你有了心上人,是与不是?!” 最后,竟是带上了 质问的语气。 楚云川被揭穿了内心,也有些羞赧起来,无奈地点了点头。 “哼!我就知道是这样!五哥,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们可是双胞胎!”楚云溪有些生气了。 甚至气得红了眼眶。 楚云川当即有些莫名其妙:“可是,我只是心中挂记,又没说一定要娶她……” “五哥,你不能娶她!”她会害死你的! 楚云溪皱起小脸,斩钉截铁。只是最后那句话,终究没有说出来。 楚云川却有些不解:“阿溪,你不为我高兴吗?为什么会发这么大的火?” 他一向和阿溪都最是要好,便是这一次没有提前告诉她,也不至于这么生气。 何况,她都不了解她,怎么就要求自己一定不能娶她呢? “阿溪,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想来想去,楚云川也只能想到这个可能。 楚云溪哼了一声,没有回答。 但面上仍旧是余怒未消。 前世,楚云川爱上的这个女子,不仅毁了他的仕途,也间接害了他的性命! 虽然前世他是被傅景澜派去打仗的,可若非那个女人做了那件事,他也不会…… 楚云溪一直不知道楚云川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爱上那个女子的。 没想到,竟然早在这个时候,他就爱上了她! 第27章 五哥的心上人 楚云溪叹了一口气,强迫自己按捺下心头的焦急。 还好。 至少相比起前世,从现在开始干预,会比几年之后再发现要好得多。 前世他可是为了那个女人违抗了爹娘和所有的哥哥嫂嫂们! “罢了,五哥,若是有机会的话,能不能让我见见她?”楚云溪问道。 此话好似戳到了楚云川的心事,他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我也不知道她在哪里,若是能再见到她一面,就好了。” 这下轮到楚云溪诧异了。 那个女人手段如此精明,怎么会…… “那她叫什么?”楚云溪想了想,问道。 “不知道。”楚云川仍是摇头。 楚云溪眉心一动,心下顿时有了计较。 她没有忘记,前世可是那个女人一步步设下圈套,精心勾引着五哥一步步落入她的温柔乡,最后彻底离间了五哥和将军府的关系。 以至于到最后,五哥虽然逃过了抄家,却还是死在了战场上! 想起前世的种种,楚云溪攥紧了拳头。 “阿溪,你怎么了?”楚云川有些担心地看着她。 “我没事,五哥,等你有机会再次见到她,或者知道她姓甚名谁,家住何方的时候,再和我说吧,五哥,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不 管发生什么事,你一定要告诉我。”楚云溪这时候也稍微恢复了几分理智。 堵不如疏。 何况那个女人本身手段并不算高明,只是前世他们都用错了方法。 这一次,她绝对不会再让那个女人如愿。 她一定会好好守护好楚家。 “行,五哥有什么事情,能不告诉你吗?”楚云川虽然对楚云溪的转变感到奇怪,但还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发。 楚云溪笑得有些勉强。 “那,五哥能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遇到她的吗?我想听听。”楚云溪恢复了一贯的天真烂漫,拉着他的手摇晃着,撒娇道。 “嗯,也不是不行,不过,你不能告诉任何人。”楚云川要求。 楚云溪立刻起誓:“我发誓!” “好,那我就告诉你,”楚云川便坐下来,详细说道,“还记得那日,你说要逃婚吗?我送你去坐船。” 得了提醒,楚云溪才想起来,倏然脸色一变。 “五哥,你的意思是……” 楚云川能遇到桑莲,竟是因为她? 那前世…… 楚云溪忽然有些不敢往下听。 五哥前世的悲剧,竟然都是因为她的任性而一手造成的?! 可,这一世她明明没有再逃婚了,为何还是…… “阿溪 ,你没事吧?我不是故意要让你想起这件事的,只是若非帮你,我也遇不到她……” 楚云川有些担忧地看着楚云溪,后面又有些害羞地挠了挠头。 楚云溪几乎要屏住了呼吸,回过神来,冲他摇摇头:“我没事,五哥,你继续说吧。” 楚云川点点头:“当时你不是摔进河里了吗?我下去救你,但我本身水性又不好,带着你就上不来了,好在那个女子及时发现了我们,一边用竹竿救我们,一边呼救,我们才有机会获救,不然,那天晚上我们两个就……” 说到这里,楚云川叹了一口气,神情颇有些无奈。 他从小边和楚云溪的感情最是要好,从小到大她倒也没对自己怎么提过要求,自从得知爹娘要将她嫁给墨之珩后,她才疯了一样地恳求自己,让自己一定要帮她逃离京城,她死也不要嫁给墨之珩。 他也实在是不忍看到自己最心爱的小妹嫁给一个不爱的人,最后郁郁而终。 所以,就算是知道这么做不对,他还是同意了。 哪怕就是回来之后让爹娘臭骂一顿,再不济就打一顿饿一顿关祠堂,也比看着阿溪守着不爱的人过一辈子好。 只是后来他又觉得有些后怕。 倘若那天当真送走 了阿溪,他的内心恐怕会更受煎熬。 阿溪从小就没出过远门,又是被将军府上下宠着长大的,一个人跑到外面去,人生地不熟,万一遇上坏人,或者遭遇什么不幸,该要如何是好? 楚云溪微微蹙眉盯着楚云川。 没想到,在她当时落水昏迷之后,还发生了这样一件事! 可是,就算是那桑莲救了他们,那前世呢? 前世她可是顺利逃走了,楚云川又是怎么碰上桑莲的? 还是说,命中注定要遇到的人,无论发生什么,都永远也避不开? 楚云溪忽然冷哼一声。 也好,既然避不开,那就直接迎难而上。 只要那个女人敢对楚云川动什么歪脑筋,她就绝对不会放过她! “所以,是她救了我们?她是河上的渔家妹吗?”楚云溪问道。 心中却知道当然不是。 那是一个青楼女子。 一个心术不正,且将善于将男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青楼女子。 几乎是下意识地,楚云溪眼前就浮现出了桑莲那张寡淡无味的脸。 可分明是这样一张脸,却偏偏在青楼里大受欢迎, 更是俘虏了楚云川的心! 看起来,有时候手段的确超越容貌。 “若真是那样就好了,”楚云川又叹了一 口气,“我去河边好了好几天,都没找到她,也问过住在哪里的渔夫,都说那个女子面生得很,无人认识。” “而且,她当时的穿戴也不像普通的渔家妹一样,反而好似哪家的小姐。” 楚云川又补充了一句。 楚云溪闻言,脸上更带上了几分嘲弄。 但她并没有说出来。 眼下楚云川把她当成心上人,她若是这个时候横加干涉,反而可能激起他的逆反心。 一切还要徐徐图之。 不过,不管前世如何,这一世,五哥都以这样的方式和桑莲再次见面了。 她一定会阻止一切悲剧的发生。 “有缘自会相见,五哥,你放心吧,倘若你们有缘,你还会遇到她的,”楚云溪佯作轻松的样子,耸了耸肩,“不过,我作为唯一知道此事的人,你可一定要跟我分享哦。” 楚云川闻言一脸喜色:“此事可把我憋闷坏了,这些日子我想说又不知道与谁说,今日你知道了,日后我便好与你说了,阿溪,你答应我一定要保密,尤其是对爹娘。” “什么事情要对我们保密?” 不等楚云溪开口,楚盛年走了进来。 楚云川吓得一哆嗦,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求助似的看向楚云溪。 楚云溪却淡淡一笑。 第28章 楚云溪后悔 “爹怎么来了?”楚云溪走过来挽起楚盛年的胳膊,半是撒娇地道 楚盛年眼底一片温柔,但脸上却仍然板着。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对楚云川道:“你娘找你有点事,你先出去。” “是,爹。”在楚盛年面前,楚云川是最安分的。 当即应了一声,便一溜烟跑了。 相比起来,他还是更喜欢黏在娘身边。 楚云川出得门之后,楚盛年才踱步走到小几前坐下。 “阿溪,坐。” 楚云溪便走过来坐下,心下到底还是有几分忐忑。 毕竟爹还从来没有用这么严肃的态度对待过她。 便是当初要让她嫁给墨之珩,也不曾这么严肃过,那时候,更多的是苦口婆心。 “什么事啊,爹~”楚云溪再次使出撒娇绝杀。 “今日墨太师请你去太师府,所为何事?” 楚云溪面色如常:“就是为了我和墨公子的婚事。” “嗯?” 楚盛年一挑眉。 “是啊,爹,”楚云溪讨好地笑着,知道楚盛年察言观色的本事很厉害,自然也小心翼翼,不敢让自己在他面前露出马脚,“当时我不是任性,不肯嫁给墨公子吗?墨太师怕我是迫于爹娘的威严,才勉强答应的,所以特意问问我,若是我不肯 ,他也不会做出这等强迫的事情。” “当真?”这话倒是听不出来什么破绽。 何况墨太师的确是个十分正直且不会强迫别人的人。 楚盛年一时敛了眸子,看着楚云溪的脸思索半晌。 楚云溪淡笑着迎接楚盛年的审视,表面上波澜不惊,暗地里手心早已出了汗。 良久,楚盛年似乎终于相信了她,这才稍微移开视线,语气温和:“那你呢,你怎么说的?” “当然是说我愿意了,将军府和太师府,正是门当户对,当初是我不懂事,一时接受不了,现在当然是坦然接受了。” 楚云溪笑道。 心中却微微松了一口气。 还好,总算是糊弄过去了。 墨之珩本身就封锁了墨太师病重的消息,爹应当也不知道,所以,她的回答只要在情理之中,都应当不会露出破绽来。 至于今后会不会被拆穿出来,还是等之后再说吧。 大不了之后将墨之珩拉出来顶背。 想到这里,楚云溪笑得越发灿烂。 谁知道,下一秒,楚盛年问出的问题就让她的笑容顿时凝固在了脸上。 “既然只是去太师府做客,为何你回来的时候,脚上都是泥?” 楚云溪有些瑟瑟地看着楚盛年,暗叹一声爹果然注 意到了这一点。 又暗暗觉得自己实在是倒霉。 倘若今天程夫人没来,她便不用先来到前厅逛一圈,直接回来挽溪院换了衣裳,任谁也看不出来。 “嗯?”见她不说话,楚盛年催促道。 “云溪在太师府不小心踩滑了脚,险些掉到池塘里去了,幸好春茶及时拉住我,我才免去了掉落池塘的窘迫,春茶还因此被划伤了手呢。”楚云溪只好将提前想好的说辞复述了一遍。 “哦?的确如此?”楚盛年显然不信。 楚云溪却煞有介事地点头。 “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阿溪,现在你也长大了,及笄已过,随时都能和墨公子订婚成亲,等你成亲之后,便是大人了,爹娘再也不能像现在这般时时刻刻都看着你,你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明白吗 ?” 楚盛年的面色一瞬间苍老了很多。 楚云溪忽然有点想哭。 再想想前世的自己,仅仅为了不愿意嫁给墨之珩,不惜连夜逃跑到边关去,当时爹和娘心里该有多担心,有多难过啊! 她只是自私地想着自己,完全没有想过爹和娘,要怎么在京城里面对太师府,面对同僚们,面对陛下。 甚至就连这一世重生醒来,娘见她宁愿逃婚都不肯嫁给墨之珩 ,甚至还让爹亲自前去悔婚! 若是前世自己不要那么冲动,再多求求爹娘,也许,将军府就不会一步步走到那样的悲剧上! “好了,爹又没说你什么,这么大人来,还哭什么?”楚盛年有些好笑地摸了摸她的脸。 楚云溪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落泪了。 当即有些害羞地擦去眼泪,撒着娇拥抱了楚盛年一下。 “云溪知道了,谢谢爹。” 楚盛年身子一僵,继而有些安慰地拍了拍楚云溪的背。 云溪与他们夫妻俩的关系一直很好,但如此亲密的拥抱,从云溪十岁起就没有了。 他一直要求自己做个严父。 是以就算是对着楚云溪这个他自来最是疼爱的小女儿,也总是摆出严厉的一幕。 今日,却一反常态,回味了一番多年来不曾有过的温馨和亲昵。 也许,是他太严厉了。 想通了这一层,楚盛年忽然释然地笑了。 孩子们都已经长大了,并且分明都被他和玉兰教育得很好,他再也不用害怕他们走入歧途,如此,一家人亲密一些,也未尝不可。 只要他愿意放下他作为严父的架子。 “你好生歇着,过些日子你祖母便要回来了。”临走前,楚盛年摸了摸楚云溪的脑袋,“我先去 你娘那边看看云川那个臭小子。” 祖母。 提起这件事,楚云溪身形一愣。 是了,祖母半月前便去礼佛,这几日就要回来了。 祖母是个非常慈祥的老人,也很善良,也正是因为这份善良,爹娘原本幸福的婚姻开始出现裂痕纸质分崩离析,而将军府也被进一步推入了深渊。 一切,都是因为祖母这次礼佛回来。 而这一切,前世的这个时候,她都是不知道的。 她当时正忙于在边关利用医术救治百姓和大晋士兵,根本没有想到,远在千里之外的京城,将军府已经一脚跨入了地狱。 “我知道了,爹。”楚云溪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来。 却比哭还要难看。 楚盛年没有察觉出她的异响,点了点头,再次叮嘱她好生歇着,便离开了挽溪院。 楚云溪却仍旧坐在远处没有动弹。 倏然,她站起身来,走到书桌前拿起纸笔,便匆匆忙忙写了起来。 从重生回来一直到现在,她一直被别的事情裹挟着往前,却没有停下来好好疏离一下前世今生发生的事情。 有备,才能无患。 更重要的是,记录下来,才不会忘记,不会在临时发生的时候,打她一个措手不及。 因为,挑战就要来了。 第29章 墨之珩的手段 翌日。 惠风和畅,万里无云,又是一个好天气。 楚云溪又睡过头了。 前世最后的岁月里,她被关在那间破败的小屋里,几乎没有好好睡过一次觉。 是以重生以来总是睡得很沉,早上也很难起来。 好在过去她也总是这样,家中上下都早已习惯了。 是以家中便笑了她只早起过一日,便又开始犯懒了。 楚云溪倒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总归都是最亲的家人,也不至于说她什么。 一大早,春茶伺候了她起床洗漱,端来一碗早羹,便道:“今日奴婢去厨房时,见厨房都在忙着,说便多嘴问了一句,小姐,您猜怎么着?” 楚云溪拈着调羹在碗里搅了搅,漫不经心地问:“怎么了?” 昨夜里难得地还有些失眠,她此刻精神也不大好。 “今日老夫人要回来了!”春茶显得有些高兴。 楚云溪动作一顿,看向春茶:“当真?” 春茶点点头,端详过楚云溪的神情之后,便显得有几分诧异:“是啊,小姐,您过去不是最喜欢往荣庆堂里去吗?怎么瞧着好似不大高兴的样子?” 楚云溪闻言便敛了神色,摇摇头:“没事,只是昨夜里有些没大睡好,祖母回来我自然是高兴的。” 话落,冲着春茶淡淡 一笑。 只是脸上却显露出了几分疲态。 前有桑莲勾搭楚云川,这边事情还没解决,祖母又回来了。 楚云溪在意的并非是祖母回来,而是这一次,祖母将会带回来一个孽根祸胎。 这在前世她都是不知道的,直到后来有一次,她无意中得知了真相。 那个种子,原来早在今天就已经埋下了。 楚云溪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算了,该来的躲不掉,这一世她既然留在京城,就一定会保将军府一家免遭劫难。 “祖母大约什么时候能到家中?”喝了一口羹,楚云溪忽然问道。 “这个嘛,倒是没人说,不过老夫人一般都是个急性子,应当不过晌午便能到府中了。” 晌午之前。 楚云溪眼底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异色。 那她就翘首以待吧。 …… 太师府的柴房里,关押着几名狼狈似落汤鸡一般的歹人。 便是昨日在云翠家中与墨之珩交锋的几人。 一夜过去,几人被酷刑折磨得几乎不成样子。 但也无人松口,承认究竟是谁指使的。 这也让墨山一时没了办法。 房门“吱呀”一声开了。 进来一个挺拔的身影。 “少爷。”墨山见了墨之珩,忙行礼。 墨之珩也不甚在意,信步走 到几人跟前。 经过一夜的修整,再加上楚云溪给的药膏,眼下身上的伤口已经好得八.九不离十了。 且一夜好眠,他竟是半点看不出昨日的虚弱之态,面色红润,就连薄唇也有几分血色。 “还嘴硬?” 墨之珩声音清冽,走到几人面前的椅子上坐下。 “是,嘴严得很,”墨山点头,“属下无能。” “既然如此,墨山,你为何不用特殊办法?对这种人,你还打算手下留情吗?”墨之珩忽然沉沉道。 墨山一愣,随即打了个寒颤:“这……” “就这个吧。”墨之珩没有半分犹豫,指了指最中间的那个。 那个便是昨日与他缠斗得最凶的那人。 那人闻言,脸上的横肉抖了一下。 其实昨夜里他也险些熬不下去,好在身强体壮,到底是捱下来了。 只要他们不将主子给供出来,主子定能留给他们荣华富贵。 是以便都咬紧了牙关,没有开口。 “有什么招式都使出来吧!老子皱一下眉头,老子就不姓刘!”那人吼道。 “原来你姓刘?”墨之珩邪魅一笑。 那人一愣,竟是往日里脱口而出惯了,随后便也不甚在意地哼了一声:“是又如何?老子便是今日叫你们打死了,也是个有名有姓的人 物!” “现在是知道了你的姓,却不知道你的名。”墨之珩轻嗤一声。 “与你何干!要杀要剐,悉听尊便!”那人满不在乎。 “墨山。”墨之珩打了个响指。 “是,少爷。” 墨山低头,随手操起一把匕首走到那人跟前。 那人脸上的肉再次抖了一下,继而冷笑一声:“这就是墨公子的手段吗?先将老子杀了?” “不,我们从来不会随便杀人。 ” 墨山的脸色也冷冷的。 那人闻言,露出疑惑的神情。 接着,脸上的神情陡然一变。 “你!你要做什么!”他顿时惊恐了起来。 因为墨山已经三下五除二将他的裤子用匕首给划开了。 最后,他只穿着一条贴身的裤衩子。 “你,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放开我!放开老子!听见了没!” 那人终于有些怕了,他已经猜到了墨山究竟要做什么。 那简直是比直接杀了他还要让他感觉到痛苦和耻辱。 对,就是耻辱。 他的脸上已经渗出了汗珠。 墨山没有搭理他,只将他的裤衩褪去到一半,手起刀落。 随着一声哀嚎,那人的血已经濡湿了裤衩。 墨山嫌恶地将手上的二两肉扔到地上, 面无表情地回到墨之珩身边,随便拿了 一块布擦去手上的血痕。 那人浑身都在哆嗦着,杀猪似的哀嚎不绝于耳。 不消片刻的功夫,便没了声音,直接昏迷了过去。 只是腿间的血还不住地往下滴落着。 “现在,你们肯说了吗?”墨之珩挑眉,似乎对方才发生的一切十分满意。 其余几人早已吓得脸色苍白,有一个胆小的,甚至吓得直接尿了裤子。 “嗯?你说呢?”墨之珩嫌恶地看了一眼那个尿裤子的。 “是,我说,我说。”那个尿裤子连连点头。 其余人也没有异议,甚至都争先恐后:“墨公子,我们也愿意说,我们也愿意说!” 墨之珩闻言,这才勾起唇角,淡淡地笑了。 柴房里弥漫着一股子血腥味,而为首那个满脸横肉的歹人,也已经落下了最后的一口气。 …… 时近巳时,楚老夫人也回来了。 楚老夫人最是清心寡欲之人,丈夫早年去世,她便一个人抚养着楚盛年长大。 将楚盛年培养成了战功赫赫的将军,自己却丝毫没有架子,被陛下封了一品诰命夫人之后,也如往常一样,最爱做的事情便是潜心礼佛,每年初一十五都会去一趟庙里进香。 今年恰好关系因娘娘寿诞,她便去寺庙中住了半个月。 今日,才刚刚回来。 第30章 楚老夫人回府 楚盛年和沈玉兰又最是个有孝心的,对楚老夫人亦是百般支持。 若非今年要给楚云溪定下墨家这门亲事,沈玉兰原本也是要跟着一并去的。 将军府的门口,楚盛年和沈玉兰为首,底下一众孙儿媳妇们都出来等着迎接。 除了远在边关的楚景舟,其余人都到了。 便是在宫里当差的楚世珩和城防营的楚延年,也特意告假回家。 楚云溪和楚云川站在一起,后者悄声道:“阿溪,我知道她是谁了?” 楚云溪闻言一惊:“你怎么知道的?” 楚云川现在还沉浸在的找到心上人的欢喜里,并没发觉出楚云溪的问题有什么不妥,眉飞色舞地伏在她耳边:“我今日早上出街去,恰好在包子铺看到她了!” 包子铺。 桑莲怎么可能去包子铺? 楚云溪拧了拧眉,不动声色:“然后呢?” “然后,我便大着胆子去问她,是否还记得我。”楚云川道,“她说自是认得,不过她是嘴馋了才偷偷出来的,不能在外头耽搁太久,所以就告诉了我名字,也没说家在何处,不过,有了名字,我日后找起来也便宜些。” 说到最后,楚云川又高兴起来。 楚云溪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怎么,阿溪,你难 道不为我高兴吗?”楚云川察觉了她的异色,有些不满。 “不是,那,五哥,她叫什么名字?”楚云溪只觉得有点累。 “桑莲,”楚云川脱口而出,紧接着又咂摸了一声,“真是个好名字。” 好名字吗? 楚云溪嘲讽一笑。 不光名字好,手段也好。 但这句话,她还没有说出来。 现在还不能空口白牙地打击五哥。既然桑莲现在要对五哥徐徐图之,那么她也要想办法见招拆招。 “不过,我倒是没听说过京城有哪户大家姓桑的,一会子我可要好生去查一查。”楚云川挠了挠下巴,陷入沉思。 楚云溪叹了一口气,心道京城当然没有姓桑的大家,只有一个青楼女子姓桑。 二人正说着,陈秀林忽然轻咳了一声:“祖母回来了。” 话落,楚怀南也瞥了二人一眼:“你们两个,说悄悄话也小声些,生怕爹娘听不见吗?” 楚云川和楚云溪便做了个收声的动作,不敢再言语。 楚云溪倒还好,楚云川的心里却开始泛起了嘀咕。 究竟方才他和阿溪的话,被三嫂和四哥听进去了多少? 爹娘有没有听见? 八字还没一撇的事,他不想这么快就惊动了家人。 “别说了。”陈秀林 再次提醒道,不过这一次却是对着楚怀南说的。 楚怀南当即也噤了声。 众人齐齐往外望去,只见一顶鸡翅木雕花四角方顶的马车缓缓而来。 马车停在将军府门口。 楚盛年鞠躬:“儿恭迎母亲回府。” 马车的车帘微动,从车上下来一个穿着鹅黄背心的丫鬟,丫鬟冲楚盛年行了一礼:“将军。” 楚盛年没有说话。 丫鬟便冲马车里的人道:“老夫人,请下轿。” 话落,车帘被拉开,从里头伸出一只干枯的手,手上带着一只碧翠的镯子。 虽然年轻时丧夫,独自将楚盛年拉扯大,但骨子里却还保持着一贯的修养。 过去楚老夫人随着楚盛年进京定居,曾被好些高官夫人们故意为难,谁知都被她一一给化解了。 后来人们才得知,楚老夫人的娘家也是当地的望族,从小习的礼仪教养并不比其他夫人们差。只是因为丧夫,又不肯回去求助娘家,是以日子才过得凄苦了些。 在这样的条件下,仍然将楚盛年教养成了威震一方的卫国大将军。 由此,京城里才再没了人敢对楚老夫人不敬。 楚老夫人最是心平气和、一心向善之人,待底下的儿孙们都十分和善,一碗水也端得平整。 老话道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但京城中许多高官家中的老人都是个难缠的主儿,反而是楚家多年来一直风调雨顺,和和睦睦,不知羡煞了多少人。 楚老夫人自马车上下来,冲楚盛年点了点头,继而又站到一旁,对马车内轻唤了一声:“到家了,出来吧。” 楚盛年一愣:“娘,您在对谁说话?” 楚老夫人没有回答他,而是对先前鹅黄色背心的丫鬟道:“九香,去将人带下来。” “是,老夫人。” 九香应道,又掀开帘子对里头轻哄道:“快出来吧,我们到家了。” 里头才稍微动了动。 此举更是让众人好奇,皆不由自主地盯着马车。 楚云溪的眼眸暗了暗,神情也变得有些难看。 果真是来了。 少时,九香将一个面黄肌瘦的小人儿从车厢里抱出来。 在看到那小人儿的脸时,楚云溪眸子里顿时迸发出毁天灭地的杀意。 就是她,就是她! 楚云溪捏紧了拳头,咬紧了牙关。 但现在,她还不能表现出来,只得稍微收敛了几分杀意。 好在她站在最角落里,只和楚云川挨得近,楚云川又是个大.大咧咧的主儿,是以并无人发现在这短短的瞬息之中,楚云溪经历了怎样的 心情变化。 “娘,这是?”楚盛年有些诧异地看着小人儿。 “这是我在寺庙里遇到的孤女,见她无处可去,便带回来了。”楚老夫人淡淡道,声音透出几分出尘的意味。 楚盛年倒是没有异议,横竖将军府家大业大,不至于连个小孩儿都养不起。 遂好奇地看着九香抱着的小女孩。 小女孩有些怯生生地看着楚盛年,随后又连忙低下头去。 九香将她放下,她便连忙跪在地上:“见过将军,见过将军夫人。” 楚盛年和沈玉兰一时心情有些复杂。 他们二人都很喜欢女儿,可惜这么多年也就只出了阿溪这么一个女儿。 如今又白捡来一个小女孩儿,日后不光可以和阿溪作伴,他们也能再养一次女儿。 顿时都有些开心。 “既然如此,那我们……” 沈玉兰看出楚盛年刚要答应,忽然,楚云溪从后头走了过来。 “云溪见过祖母。” 她对楚老夫人福了一礼。 楚老夫人素来也疼爱楚云溪得紧,见状,紧绷的脸色便缓和了几分。 “阿溪。”楚老夫人点了点头。 楚云溪却将视线投向那陌生的小女孩。 “这位妹妹生得倒是可人儿,怎么会独自在外头流浪?是什么来历?” 第31章 孤女白灵 小女孩怯生生地望着楚云溪,心上袭过一股子的没来由的恐惧,随即又低下头去不敢说话。 楚老夫人见状,只以为是小姑娘怕生,淡淡地看了楚云溪一眼,道:“她年纪小,阿溪,你别招她,有什么事情进去再说。” 楚老夫人在的府中说话向来是说一不二的。 再加上本身她说的也就在理,是以也一般也无人反驳。 楚云溪便也浅浅地应了一声。 也罢,免得一会子若是闹将起来,在外头叫百姓们见了,还说她这个将军府的嫡女仗势欺人。 楚老夫人便在九香的搀扶下,带着那小女孩一道进了府中,众人一一唤过之后,便都一一进了府,跟着一道往荣庆堂而去。 荣庆堂便是楚老夫人居住的院子。 装潢自也十分简朴,院中还弥散着一股子檀香。 “阿溪,日后这丫头便与你是姐妹,你不许骄纵着欺负她,知道吗?” 楚老夫人坐定,半是警告地对楚云溪道。 她不是老眼昏花,自能看出来楚云溪对这小丫头的敌意。 不过,她也只以为是楚云溪在争风吃醋,索性先提醒道。 楚云溪淡淡一笑,眼底划过一道晦暗不明的情绪。 祖母啊祖母,你可知道你现在护着的人,背地里究竟 又有一番怎样的算计? 她是怎样的一副黑心烂肠,在前世一步步将鼎盛时期的将军府,一点点破坏至分崩离析? “嗯?”见楚云溪不回答,楚老夫人又问了一声。 “是,祖母,”楚云溪轻描淡写地揭过去,“但祖母,既然她没有爹娘亲人在身边,就这么带进府里来了,若是日后有人说咱们拐了他的女儿,岂不是对将军府的名声不好?可别好心办了坏事啊。” 楚老夫人一愣,这一点她却是没想到。 当初只是瞧着这丫头可怜,便也没多问,直接给带回来了。 却是完全没想到楚云溪说的这一层。 那小女孩见状忙“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楚云溪没想到她会来这一招,也不由得吓了一跳。 “姐姐,我叫灵儿,是常州人士,今年家乡发了大水,遭了难,爹也因此丧生,我便和娘一起沿街要饭逃难来的京城,娘说她在京城有认识的人,想来投奔,可没想到灵儿却不小心和娘走散了,幸好被老夫人收留,才活下来,日后灵儿不求荣华富贵,只求能在府中有个安身之所,当牛做马报答将军府!” 一番话说得言辞恳求,说完还重重地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 楚老夫人和沈玉兰闻言早已心疼不 已,楚老夫人甚至拿出手绢抹起了眼泪。 兴许是早年她也曾经有过类似的经历,丈夫死后便独自一个人带着楚盛年求生,幸而楚盛年一直在身边,不至于与她走散,如是想着,对这小女孩便更生了几分怜悯。 “好孩子,快过来,奶奶救你,只是为了能让你活命,哪里就需要你来当牛做马了?” 楚老夫人抹了眼泪,招呼灵儿过来自己身边。 灵儿便起身,抽抽搭搭地走到楚老夫人跟前,乖顺地帮她捶腿:“老夫人不用为灵儿心疼,灵儿能够遇到老夫人,和将军府,是灵儿的福分。” 当真是好的讨巧的一个人! 楚云溪心头微嗤。 却听沈玉兰也道:“原来灵儿竟是常州人士,我原本也是常州人士,这么说起来,你我还是老乡,日后灵儿便只管在府中住着,别的一概不用操心,自有我来替你周到。” 楚云溪闻言,暗叹娘亲当真是糊涂了,竟将豺狼当成了老乡。 不过…… 她心头忽然一动。 当真有这么巧的事吗? 她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大对劲。 “灵儿多谢夫人!”灵儿又甜甜地喊了一声。 沈玉兰一边擦去眼泪,一边笑着点头。 “一个小女孩儿,咱们楚家还是养得起 。”楚老夫人再次道。 分明是定了。 楚云溪还说什么,一直在一旁没开口的楚盛年忽然道:“话说如此没错,不过,娘,阿溪说的也有道理。 ” “既然这孩子并非无父无母的孤儿,只是和亲娘走散了,少不得家中正在四处寻她,咱们就这么将人 带回来,也是阻碍了人家母女团圆,不如这样,儿少时便带着她去官府报官,先登记在册,日后倘若她的母亲来寻,也好有个解释,不至于说叫咱们将军府拐了去了,再者,将军府家大业大,养在府中,对方也好找来。” 闻言,楚老夫人便也点了点头:“嗯,盛儿说得有道理。” 末了又对灵儿道:“那一会子便辛苦你再走一趟。” 提到官府,灵儿显得有些紧张,楚云川便抢道:“无妨的,只是进去登记一下,你若怕的话,我也可以陪你一道,我比你长不了几岁,你跟着我,应当就吧那么怕了。” 楚云溪闻言,淡淡瞥了楚云川一眼,没有说话。 只是脸色稍微变得难看了一些。 灵儿闻言怯生生地福了一礼:“那,就多谢你了。” 她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小事而已,你既然是妹妹,那就和阿溪一样,唤我五哥就行了。”楚云川爽朗 一笑。 灵儿见状也弯了弯眉眼:“多谢五哥。” 瞧着倒是十分喜爱这个哥哥似的。 “好了,既然如此,那便先去吧,”楚老夫人十分满意地看着这一幕,继而又对九香道,“你先去收拾一间房出来给灵儿住,往后灵儿就睡在我院子里。” “是,老夫人。” 九香应道。 “既然如此,那便先去一趟官府吧,只是又要辛苦灵儿奔波一趟了。”楚盛年似乎非常喜欢灵儿,像对待亲生女儿一样牵起了她的手。 “楚将军说笑了,是灵儿麻烦了将军才是。”灵儿倒是从善如流。 一句话的听得楚盛年又是一阵的心花怒放。 “爹,灵儿,等等我!”楚云川也忙跟了上去。 一群人便离开了荣庆堂。 楚云溪一个人心事重重地走在最后面。 这个白灵,她倒是小瞧她了。 原来,前世她就是这样一步步俘虏了整个将军府上下人的心吗? 可,若说前世是因为她负气离开了京城,害得爹娘伤心,才让白灵有机可乘,那现在呢? 这一世,她分明和爹娘关系好得很,怎么也还是能…… 就连五哥,也分明像是被俘虏了的样子。 正入神地想着,一声低沉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沉思。 “阿溪。” 第32章 我永远都相信你 回头一看,却原来是二哥楚延年。 “二哥。”楚云溪淡笑一声。 “花芷,你先回去。”楚延年一边对妻子盛花芷说着,一边走到楚云溪身边,与后者并排着一道往前走。 盛花芷点了点头,又对楚云溪一笑,先一步离去。 “怎么了二哥,何事显得如此神秘?”楚云溪有些不自然地扯了扯唇角。 楚家几个男子,自来都对妻子百般疼爱。 二哥常年又在城防营,很少回来,过去回来之后一般都与二嫂黏在一起。 如今竟然将二嫂给支开了。 倒是有些奇怪。 “你好像对灵儿的敌意很深?”楚延年倒是一点没有绕弯子。 楚云溪一愣,干笑一声:“二哥这都看出来了。” 却也没有反驳。 “看来就是了,你不像这样小心眼的人,究竟怎么回事?”楚延年耐着性子追问。 楚云溪一愣。 二哥果真是火眼金睛,这都能看出来! “二哥,那白灵不是好人。”她心下一松,脱口而出。 话落,楚延年的一双眉皱得更深:“你怎么知道她姓白?” 是了,那孤女至始至终都说自己叫灵儿,可没说过她姓什么。 阿溪怎么会知道? 楚延年目光如炬地看着楚云溪:“你怎么会知道?她究竟是什么人?阿溪,你 又是如何知道这一切的?” 楚云溪张了张嘴,可终究还是闭上了。 她之所以知道白灵的真实身份,是因为她有着前世的记忆。 前世将军府的惨剧,有一半的原因都是因为白灵而起。 可是,她能照实说吗? 说她因为有前世的记忆,二哥不认为她是疯魔了才怪。 便说是做梦也不行,谁把梦境当真,谁就是傻子。 这也不能说,那也不能说。 楚云溪一时间竟然有些无力。 “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能说吗?”楚延年关切地问道。 “倒也不是,不过,二哥,你好像也不太喜欢她?”楚云溪忽然反问道。 二哥最是个嫉恶如仇之人,倘若他也像别人祖母那样偏袒白灵,今日便不会来问自己了。 “嗯,此人并不简单。”楚延年模棱两可地回答道。 楚云溪心头一动。 “对了,既然二哥是在城防营做事,不如利用职务之便……” 当然不是利用职务之便帮她们母女团圆,而是……将那个姓白的女人送得越远越好。 这样,才能让将军府彻底远离前世那场噩梦。 楚延年点点头:“我可以帮忙问问。” “二哥,你是因为觉得白灵这个人不简单,所以才相信我的吗?”楚云溪忽然问道。 楚延年脚下 一顿,随即轻笑一声,伸手宠溺地摸了摸楚云溪的脑袋。 “你是我的妹妹,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永远相信你。你不是那等小气嫉妒之人。” 话落,楚云溪只觉得鼻子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二哥。” 她稍微哽咽了一声,随后清清嗓子,干脆张开双臂拥抱了楚延年一下。 “好了,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都已经及笄了,是大姑娘了,怎么还能跟小时候似的?”话虽如此,楚延年到底还是没有推开楚云溪。 楚云溪吸了吸鼻子,仰起头:“二哥最好了。” “若是大哥在,大哥也能看出来。”楚延年叹了一声。 此话顿时激起了楚云溪对楚景舟的怀念。 “是啊,大哥开年便去边关,如今已有四个多月了,怎的今年还不见书信回来?” 话到这里,楚云溪忽然没了声。 前世的这个时候,正是她逃婚去边关投奔大哥的时候。 她在边关找了足有大半个月,才找到大哥所在的部队。 可惜,当时匈奴进犯,战事吃紧,大哥带着边关数万将士拼死抵御,重伤仍不下火线,最后因此落下了残疾,再也不能上战场了。 算算时间,其实也差不多了。 这一世,大哥又要重蹈前世的覆辙吗? 楚云溪忽然恐慌起来。 “是啊,也不见边关的文书,大哥也不见寄信回来,究竟怎么回事?”楚延年也有些担心起来。 没有战争的时候,半年一次边关文书寄回京城也是正常。 所以大家都理所当然地以为边关并无什么危险。 可为何又不见大哥的家信? 楚延年和楚云溪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恐慌。 “没事的,大哥约莫是因为别的什么事情忘了,二哥会想办法联系的。”楚延年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或许会让楚云溪更恐慌,忙按下情绪,淡笑一声。 可楚云溪却知道,大哥应该是真的出事了! “二哥,白灵的事情就靠你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楚云溪匆匆道,一路小跑着回到挽溪院。 她的身子在猛烈地发抖。 是了,她竟然忘记了这件事!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脸色如此难看?” “是不是因为老夫人从外头捡回来的小丫鬟,给您受了气了?小姐,您别担心,那不过是个……” 春茶见楚云溪脸色苍白,身子微微发抖,便忙问道。 但话没说完,就被楚云溪打断了。 “快,你跟我出来。” 她没有回应春茶的问题,而是拉着她直接往门外跑。 恰好沈玉兰过来,也只见了两个女孩儿飞奔离去的身影。 “阿溪……” “真是……”沈玉兰摇头叹气,“都及笄了,过些日子便能择日成婚了,怎么还这般风风火火冒冒失失?” 只是,她的叹息碎在风里,早已远去的楚云溪并没有听见。 楚云溪一路出了将军府,坐上马车,用最快的速度来到了太师府。 墨之珩刚刚审讯完了歹人们,此刻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血气。 黑着脸,谁见了都怕。 楚云溪这两日频繁的出入太师,门房早已将她认熟了,便以为又是进来给太师治病看诊的,直接将她给让了进去。 楚云溪便又匆匆进了王府,直奔墨之珩的院子而去。 恰好,二人便在院子门口撞见了。 “你……”楚云溪一愣,敏锐地闻到了他身上的血气。 “不是让你别剧烈运动吗?你的伤口裂了?” 她皱了皱眉,暂时将自己的要事忘在了脑后。 “这不是我的血,你怎么进来的?怎么没人通报?”墨之珩淡漠地看了墨山一眼。 墨山把脖子一缩:“小的不知。” 便是将黑锅推给了门房。 索性墨之珩也不打算追究,只是片刻,脸色稍微变得云淡风轻了些。 “你来得正好,爷爷刚刚醒了,我换件衣服便带你过去。 ” 话落,不等楚云溪说完,自己早抬脚进了房间。 第33章 他是唯一能帮她的人 “等等……” 楚云溪来找他并非为了墨太师的事,可话还没说完,墨之珩早不见了踪影。 就连墨山也跟了上去。 “小姐。”春茶有些为难地看着楚云溪。 “算了,来都来了,再等等吧。”横竖是有求于墨之珩,而且早一刻晚一刻也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 楚云溪站在原地,目光沉沉。 “小姐,你这么火急火燎地过来,是因为什么事啊?”春茶小心翼翼问道。 她还以为是因为那个什么灵儿呢。 “很重要的大事,春茶,”楚云溪定定地看向她,眼中似有恳求之意,“我希望你能够帮我。” 她的神情太过肃穆,让春茶不由得愣住了,随后立刻道:“小姐放心,不管是什么事情,只要是小姐吩咐的,奴婢都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楚云溪心头一暖,但并没说话,而是感激地看向春茶。 说话间,墨之珩换了一身玉白色锦袍走了出来。 和楚云溪一身海棠色对比,一白一红,却又相得益彰。 换了一身衣服,墨之珩好似又恢复了过去那个淡然处之混不吝的墨之珩。 他脸上挂着几分轻狂的笑:“走吧,楚小姐。” 也或许是因为爷爷醒了,他心里头高兴。 楚云溪心中腹 诽,倒也没说话,直接跟了上去。 “不过,楚小姐倒是来得巧。”墨之珩不知出于何意,又补充了一句。 “墨公子,我想求你一件事,你若是答应我,我可以不嫁给你。”楚云溪默然,继而迅速道。 墨之珩脚下一顿,脸上的笑意稍微淡了些。 随后微嗤一声:“墨某何曾说过要娶楚小姐的?” 楚云溪一噎,暗道一声这墨之珩实在是狡猾。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除了墨之珩,她想不出来还有谁可以帮她。 “我真的很需要你帮忙,你就看在我救了太师的份上,帮我这一次?”楚云溪恳求望着他。 墨之珩神情一顿,继而细细地查看着楚云溪的神色,确定她的确是有事相求,面色却又更严肃了些。 “等见过爷爷之后再说吧。”墨之珩淡淡道。 语气不知何故染上了一层淡淡的怒意。 楚云溪不得已,只好大步跟上墨之珩。 墨之珩走得越发快了,他本身就比楚云溪高出一截,腿也长,大步朝前走去,楚云溪几乎用小跑着才能追上她。 不多时,二人便到了墨太师的房间。 墨太师已经醒了,看起来精神不错,甚至还能自己坐起来用些白粥。 墨之珩见状,当即眼眶 微红:“爷爷!” 墨太师闻言,喜得抬头:“珩儿。” “爷爷。” 墨之珩暂时忘却了身后的楚云溪,大步流星地走到墨太师跟前嘘寒问暖。 “爷爷,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些?” “胃口呢?身子还麻利吗?” “珩儿,爷爷已经好了。”墨太师有些好笑地看着墨之珩,心中却十分感动。 透过墨之珩,墨太师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楚云溪,便招手让她进来。 “这位便是阿溪?”他依稀记得,在他昏迷的时候,就是楚云溪来帮他治病的。 楚云溪大方从容地走进来:“是,爷爷,我是楚云溪,您身子好些了吗?” “阿溪,你这是对你的医术没有信心了吗?我是你治好的,现在能吃能动,当然好多了。” 墨太师看着楚云溪,越发地满意了。 眼前少女一身火红,生得明媚娇艳,又一束超群,太师府得此女子,便是得了一件天大的宝贝! “这还要多亏了阿溪你啊,若不是你,老夫怕是已经命丧黄泉了。”墨太师笑着道。 楚云溪淡淡一笑,没有回答。 “墨太师,让云溪再为您把脉,开副方子巩固调理一下,您看如何?” “好。” 墨太师倒是个慈祥的老者,对楚云 溪伸出了手。 楚云溪便走到她身边,伸手搭在了他的手腕上。 墨太师的病情好得也蹊跷。 按照正常情况,今日便是醒了,也不会有这样的精神,怎么会一夜之间竟好得这么快? 不过…… 一转念,楚云溪大致也猜到了原因。 这么想着,便转身看了一眼墨之珩。 这屋里没再问到那股子味道了。 想来,是墨之珩提前给下面的人打了招呼,没了毒香的侵蚀,自然好得更快。 墨之珩对墨太师倒也是十分孝顺、十分细心了。 墨太师的脉象应趋于正常,只是因着年纪大了,是以便稍微缓慢了些。 好在都属正常。 “太师身子硬朗,基本已经不再需要先前的狼虎之药了,云溪这边给您开一剂方子,巩固一下病情。”楚云溪笑道。 “好。”墨太师点点头,笑吟吟地看着楚云溪。 眼神越发柔和满意。 墨之珩见状, 心中顿时有一股不祥的预感袭来。 爷爷现在对楚云溪如此满意,那他们之间的婚约岂不是…… 该死! 她不是要逃婚吗?怎么又回来了呢! 墨之珩暗地里咬牙,心里暗骂了楚云溪一声。 楚云溪提笔写下一张方子,写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忽然忍不 住打了个喷嚏。 白色的宣纸上晕开一个淡淡的墨点儿。 “好了,按照这个方子抓药便可,一定要仔细些。 ”楚云溪揉了揉鼻子,将方子交给墨太师身边最亲信的小厮。 小厮得了方子便离去了。 “珩儿,还不好好谢谢阿溪。”墨太师忽然对墨之珩道。 墨之珩有些不满地站起来,想对楚云溪说话,楚云溪却看着他:“谢谢就不用了,不如帮个忙,还我个人情?” 墨之珩眉眼一沉,没有说话。 “嗯?怎么了?” 察觉到异状,墨太师忍不住插口道。 “好,我答应你,此事不许同爷爷说起。”墨之珩终究是妥协了,咬牙道。 楚云溪当即笑得眉眼弯弯:“好!” “没事了爷爷,日后都是一家人,一家人用不着说什么谢不谢的!”楚云溪冲墨太师俏皮一笑。 墨太师满意地点点头。 他原本对将军府的这桩婚事是满意的,但是后来听闻似乎楚云溪并不满意,他还有些心急,害怕若是委屈了楚云溪,倘若后者当真不肯嫁,大不了他就做主取消这桩婚事,谁知一病起来,楚云溪竟也同意了这门亲事。 看起来,似乎她还十分满意。 相比起墨太师,墨之珩的脸色就只能称之为难看了。 第34章 奔赴边关 “楚云溪,你这是什么意思?” 二人挨得很近,墨之珩压低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来几个字。 “你若是早些答应帮我,我就不嫁给你,是你自己错过了这个机会,现在我是让你帮忙来报答我对爷爷的救命之恩,二者可千万不要混为一谈哦。”楚云溪弯了弯眉眼,小声道。 “你!” 墨之珩没想到她竟然当着自己的面儿耍起无赖,心下一时有些烦躁。 却又不知道要怎么和反驳,竟是在心底里憋了一口气。 “楚云溪,真是好样的!”半晌,他终于挤出来几个字。 “彼此彼此。”楚云溪勾唇一笑。 “爷爷,您大病初愈,还要好好卧床休息,我和墨公子就不打扰您了。”楚云溪语气轻快地对墨太师道。 墨太师闻言乐得合不拢嘴。 反观墨之珩,早已咬紧了牙关。 这个女人!她分明是在威胁他! 分明是在告诉让他,若是他胆敢反悔,她就会直接来找爷爷! 他还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呢,怎么能这么轻易就打扰爷爷去! “出来!” 墨之珩心情变幻莫测,终于下了决心,大步朝门外走去。 楚云溪扮了个鬼脸,连忙跟了上去。 墨太师看着一前一后吵吵闹闹离去的少男少女,脸上不由得 露出了欣慰的笑。 看来,他没有看错人。 …… 楚云溪一路跟着墨之珩走到院子里。 “什么事,说吧。”墨之珩站定,确认四下无人之后,恢复了一贯的淡漠。 楚云溪没理会他的表情变化,快速说道:“我需要去一趟边关。” 墨之珩闻言神情微变,眼底划过一抹怒意。 “你去那里作甚?逃婚?”他忍不住讥讽道。 “不,我大哥在那里,他已经好几个没有来过书信了,我怕他出事。”楚云溪连忙道。 她不能说出真实缘由,大哥会在这场战役中落下残疾,这是尚未发生的事情,贸贸然说出来,只怕墨之珩不光不会相信,还会觉得她在发神经。 墨之珩闻言有些意外,稍微怔愣片刻,才轻启薄唇:“不过是几个月没来家书,为何你这般着急要亲自前去?” 言语中似乎在试探着什么。 他果然真是多智近妖。 楚云溪刹那间觉得呼吸都要凝滞了。 回了回神,才稍微恢复了正常的神色。 “我自有我的用意。”她不打算详细说。 墨之珩此人最是玲珑聪慧,若是说得详细了,少不得他刨根问底,泄露了她重生的秘密。 他本身就不肯和自己成亲,若是因此反而落了把柄给他,他心狠手辣, 直接说自己是妖女,一把火把她给烧死了,岂不是有负重生的机会? “楚小姐这便是求人的态度?” 墨之珩冷哼一声。 楚云溪耸了耸肩膀,未置可否。 “去边关不是小事,何况你那边怎么交代?”墨之珩问出了一个现实的问题。 “所以我才说,我需要你的帮助,你得帮我圆个谎,我想来想去,只有从你这里入手,我爹娘才能相信。” “我是男子,你是女子,我如何帮你圆谎?” 楚云溪淡淡一笑:“墨公子不必担忧,云溪已经想好了对策。” “墨公子只需要……” 她探过身子,附在墨之珩耳边轻声道。 墨之珩神色一凛。 “胡闹!” 楚云溪却胸有成竹地勾起了唇。 …… 当晚,墨之珩便病倒了。 群医束手无策,墨太师无法,只好来将军府请楚云溪,楚云溪因有《花家医术》,能治世间百病,普天之下,除了楚云溪,便无人再能医治此症了。 而且,墨之珩此病凶险,需七日才能完全康复。 治疗期间,不允许任何人进出房间、除了春茶之外,也不允许任何人与楚云溪相见。 墨之珩本身就是楚云溪回来的夫君,又人命关天,楚盛年和沈玉兰也只是稍微纠结了一下,再三确 定墨之珩的病一定不会传染给楚云溪,到底是同意了。 得了离府的机会,楚云溪便将春茶安置在墨之珩的房里,自己则与墨之珩一起连夜坐了马车离开京城,直往边关而去。 “我这是千里马,即便是这样,从京城到边关仍要跑上一整夜,你既有事,还是好生在夜里修整一番。”墨之珩靠在桅杆上,半眯着眼看着楚云溪。 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居然就这样同意了她额提议,陪着她疯。 不过,也正好,他刚好有些事情需要来边关,只是一直苦于没有时间和合理的借口。 这一次,倒是借了楚云溪的光。 便是日后事情败露,他大可以将缘由都推到楚云溪身上,只说自己是欠她一个人情,受不住她的央告所以才跟过来的。 想到这里,墨之珩唇角带上了几分极淡的笑意。 楚云溪倒是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只想着这一世终于能赶过来救下大哥了。 有了前世的记忆, 这一世大哥会在什么地方中了匈奴人的奸计,她便知道去何处寻大哥,更能及时施救,免得大哥再如前世一般落下残疾,再也不能为国尽忠而抱憾终身。 何况,前世之所以楚家能这么轻易地被抄家,也是因为没了大哥这个外部助力。 倘若大哥那 时候还在外带兵,陛下无论如何都会好好考量一番,若是楚家出事,大哥在外头会不会带兵谋反。 可惜,一切都没有假设的机会。 前世的将军府,的确是倾轧了。 这一世,她绝对不会让前世的悲剧重演。 只是此一去,她心中唯一担心的就是白灵。 这一去足足七天,而以今日白灵的八面玲珑,想来这七天足够她完全收服了楚家的人心。 她唯一不担心的就是二哥。 可除了二哥,只怕是…… 等七日后她再回来,说不定将军府又将会是另外一番天地。 但是为了大哥,她不得不暂时放任白灵。 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总归日后她楚云溪还有回来的时候,等到那时候,再好好收拾白灵也不迟。 七天,七天而已。 不是前世那样的,好几年。 楚云溪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马车里顿时静默了下来。 只有墨山挥鞭子的声音,一直萦绕在耳边。 楚云溪闭上眼睛之后,墨之珩才赫然睁开了眼。 带着几分考究的神情,细细端详着她那张巴掌大的精致的脸蛋儿。 她身上,似乎也藏着一个惊人的秘密。 今日,他已经试探出来了几分。 想到那个可能,他心头一时有些怅然。 第35章 再见傅景澜 边关的风素来是萧索的,便是风里也带着黄沙的粗粝。 楚云溪掀开车帘,却见满目黄沙。 是了,前世,她也是在这样的环境下,跟在部队身边,度过了好几年。 为重伤的士兵们治病,为边关的百姓疗伤。 她早已见过了战事的残酷。 本以为这一世都不会有机会再来这里,但是没想到,为了大哥,她还是来了。 更重要的是,这里还有一个人。 傅景澜。 不过,眼下傅景澜应当还没过来增援。 前世大哥也是带着残余的将士们苦苦鏖战了半个月,最后才等来了傅景澜带兵经过城池,发现了大哥的困境,顺道帮忙救援的。 大哥也是在连日来的苦战中落下了残疾。 只要她能够在这几日及时救下大哥,想到破敌的办法,就可以避免这场灾祸。 她只要赶在傅景澜过来之前离开,就行了。 算算时间,傅景澜起码还有半个月才会经过这里,而她的时间,只有七天。 楚云溪骤然将视线移回到墨之珩身上。 “墨公子,你多智近妖,才华横溢,可有想过若是带兵打仗,面对此情此景,有何破敌之策?” 墨之珩半睁开眼看向她。 小丫头想套他的话。 他淡笑一声:“墨某是个不学 无术的,便是学,学的也是文,带兵打仗,墨某一概不明。” 楚云溪便撇了撇嘴。 这人分明是故意藏着不肯告诉她。 若非有前世的记忆,她也会以为墨之珩整日不学无术,根本就是个废物。全靠着有太师的教养,才不至于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纨绔。 但有了前世的记忆,她便知道,墨之珩不过是在藏拙。 他能够在太师去世后那短短的几年时间里,平定了整个太师府后宅的叛乱,继承了墨太师的职位,一举做到了权倾朝野的位置上。 就连当今的陛下都要让他三分。 这样的人,会是在一夜之间成长起来的吗? 显然不可能。 他应当很早以前就有了打算。 所以,他面对此情此景,他肯定有破敌之策,只是不愿意告诉她。 不过没关系,楚云溪勾唇一笑,她不会不让他真正置身事外的。 除非他当真是个铁石心肠之人,能眼睁睁看着百姓们受苦,看着百姓们被匈奴人一次次掠夺。 “少爷,我们去哪里?”墨山忽然在外面问道。 墨之珩没有回答,转头看向楚云溪。 楚云溪道:“我们直接去军营。” 绕过这条大漠带,不远便是绿洲,是在大晋边境的最后一个城池:漠城。 大哥就在漠城。 这条大漠带很能迷惑人,看上去是一望无垠的沙漠,实则只要翻过了对面那座小山丘,过去就是绿洲了。 但很多人都很容易在这里迷失了方向。 楚云溪便走到马车外,和墨山并肩坐着,指挥他往前驶去。 “就在前面,走不过一刻钟的功夫。”楚云溪指了指不远处。 墨山道:“是,楚小姐。” 他倒是有几分意外。 这楚小姐到底也是京城里娇生惯养长大的贵女,来了这边关,竟丝毫没表现出半点娇气。 倒是让他有些刮目相看。 不过这倒也不奇怪。 毕竟前两天,着楚五小姐还敢和少爷一起孤身犯险,在危难之中丝毫不露怯。 据说还亲手杀死了一个企图偷袭少爷的歹人! 如此魄力,绝非等闲之辈。 不过,可惜了…… 墨山眼底划过一抹惋惜,但也只是一瞬,他又恢复了一贯的冷漠神情。 楚云溪没有察觉到这一点,仍在紧张地望着远处。 忽然,一只大手伸过来,直接将她带回了车厢内。 “此地偏僻,你不怕有马贼出没,劫了我们的车?” 回过神来,墨之珩那张放大的俊脸就在眼前。 与之相对应的,还有他淡漠的脸色和冷冰冰的语气。 楚云溪一笑,顺势靠在他身上:“有墨公子,我有何惧哉?” 墨之珩闻言脸色微变,直接手一松,楚云溪应声落地。 “嘶——” 她从地上爬起来坐好。 但面色却并不见丝毫异色。 “这是大晋境内,前面不远处便是部队,谁敢来劫车?”楚云溪正色道。 墨之珩淡淡瞥了她一眼,冷嗤一声:“巧舌如簧。” 倒是不打算继续为难她了。 楚云溪揉了揉后腰,也没再说话。 只听得墨山挥动鞭子的响声,很快,三人便穿过了大漠带,抵达了漠城。 因着战事吃紧,漠城早已关闭了城门,不许人进,更不许人出。 楚云溪和墨之珩三人理所当然地被关在城门外头,直到墨之珩出示了太师府的金印,这才有人前来开门放行。 “楚将军在何处?”一进城门,楚云溪便问那开门的小兵。 小兵因着直到楚云溪一行人都是京城来的,是以对她的态度也恭敬了许多:“楚将军在府中会客呢。” 会客? 这个时候,大哥应该是受伤了的。 怎么会…… 楚云溪眸色渐深,道:“那他府上在何处,我想去找他。” 小兵便指了指前路:“顺着这条街往前走,过来街角左拐就是。” 楚云溪 心下才稍微放心,道过谢后,便和墨之珩、墨山二人一起往楚府而去。 街上人声鼎沸,丝毫看不出来有打仗的迹象。 楚云溪当下有些诧异,不由得看向墨之珩。 “墨公子,我总觉得有问题。” 墨之珩挑眉,神情亦是十分凝重。 按理说,既有匈奴进犯,漠城人民不该是这样一副安居乐业的样子。 此景实在是不符合常理。 “墨山,小心点。”墨之珩提醒道。 “是,少爷。”墨山点头,摸了摸腰间的佩剑。 忽然,一个小女孩奔过来,直往楚云溪身上撞去,楚云溪一个躲闪不及,险险摔倒。 此时腰间却倏然多了一只手,揽住她不盈一握的腰肢,搂着在原地转了两圈儿。 楚云溪只觉得天旋地转,可目光触及到那人的脸时,大脑早已停止了运转。 仿佛呼吸也停滞了。 “怎么回事啊?眼看着我女儿摔倒是吧?你们两个怎么这么坏啊!” 一个尖利刻薄的女声忽然响起。 楚云溪终于站定,慌忙从那人怀里站了起来。 面色一片苍白。 “这位姑娘,你没事吧?”那人冲她淡淡一笑,并不在意一旁妇人的叫骂。 楚云溪看着他的脸,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 那是,傅景澜! 第36章 见到楚景舟 楚云溪眼底划过一抹慌乱,幸而墨之珩即使走过来:“你怎么回事?” 这话却是对楚云溪说的。 墨之珩的眼底似乎涌动着几分怒意。 “没事,方才被撞了一下。”楚云溪敛了敛心神,悄悄吐出一口浊气。 “跟在我身边。”墨之珩神情越发淡漠。 此话却如同救星一般,楚云溪当即应道:“好!” 竟是迫不及待要从傅景澜身边逃开。 傅景澜看着二人,眼底划过一道阴鹜,但也只是一瞬间,很快便恢复了一贯的神色。 他走向那叫骂的妇人:“这位夫人,我亲眼看到是你的孩子朝这位姑娘冲过来的,怎么现在你反倒倒打一耙了?” 傅景澜本身便生得剑眉星目,英气逼人,身上更是透出几分武人特有的挺拔。 这让妇人顿时住了嘴,一时有些怔愣。 “傅……傅将军……”妇人一时间红了脸。 此时的傅景澜也不过十八岁的年纪,却执掌百万军队,又很有谋略,前些日子漠城和匈奴一战,全靠这位傅将军,是以全城百姓都认得他,妇人当然也不例外。 “这位是我的朋友,本将军也是亲眼见着是你的女儿先去撞她的,你看……”傅景澜见妇人没有继续叫骂,想来也是个讲理之人,便不再摆 出严肃的样子来了。 妇人闻言连连点头。 傅将军是整个漠城的救命恩人,便当真是那少女错了,傅将军要为这个少女说话,让她道歉,她也是愿意的。 是以妇人连忙道:“是是是,是我家孩子过于调皮,小妇人也是一时心急,才口不择言的,还请傅将军和这位小姐莫要怪罪才是……” 言语倒是十分恳切。 楚云溪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便打算就此息事宁人。 何况小女孩在街上乱跑撞了人,做母亲的会担忧也属正常。 再者,她若纠缠下去,便要多在傅景澜身边呆上片刻,她暂时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再次见到这个前世毁了她一生、将她关押在破落的院子里足足一辈子的男子! 无人看到楚云溪眼底燃起的恨意,她垂下眼膜,掩去了所有情绪。 再次抬起眼,眼底已是一片沉静。 “看来这位傅将军在漠城的声望倒是不低,不知是何来历?墨某怎么不曾听说漠城除了楚将军,还有个傅将军的?”墨之珩忽然开口。 楚云溪有些诧异地看先他,不明白为何他会突然发难。 可多面对傅景澜一刻,她就越是一刻不是滋味。 她不由得拉了拉墨之珩的衣角:“墨之珩。 ” 墨之珩眼底 划过一道暴戾的情绪。 他没有理会楚云溪。 傅景澜看向墨之珩,眼底仍旧平静如水。 “我不是漠城的将军。”他淡淡开口。 二人之间的气氛顿时剑拔弩张。 楚云溪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丝不友好的情绪,心下有些奇怪,却恨不得立刻离开这里。 因为发生了口角,围观的百姓也越来越多了。 但百姓们似乎都是更朝着傅景澜的。 “我说这位后生,你为什么对傅将军这么有敌意啊?傅将军可是帮着我们楚将军一起抵御匈奴的,若不是有傅将军及时救援,只怕现在我们还是生活在战乱的水深火热之中呢!你怎么能对傅将军如此不敬!” “就是!没有傅将军,仅凭着楚将军一个人,恐怕漠城早就被匈奴人攻占了,我们啊,都成了战俘了!” 百姓们你一言我一语,倒是将墨之珩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傅景澜甚至不需要动嘴,只需要淡淡笑着看着墨之珩,他便已经取胜了。 楚云溪站在墨之珩身后,双目几乎是带着恨意看着傅景澜。 就是这副神情!又是这副神情! 前世他总是用这样的神情面对着自己,每次都让她心如刀绞。 原来,他不只是会对着她一个人这样,即便是对着这一世素 不相识的墨之珩,他同样会露出这种令人讨厌的神情。 楚云溪忍不住冷笑了一声。 但眼下,她和墨之珩没有任何立场去对付百姓们对傅景澜的维护。 从看到傅景澜的那一刻起,方才走进漠城的一切问题豁然开朗。 为什么原本应该是满目疮痍的漠城,如今车水马龙,百姓们安居乐业。 是因为有傅景澜提前过来协助,否则,仅仅靠着漠城这两万将士,根本就无力抵挡住来势汹汹的匈奴人。 大哥又要带着将士们苦熬半个月。 对于漠城和大哥来说,的确是好事,但…… 为何这一世,事情没有按照前世的轨迹发展了? 楚云溪百思不得其解,最终只能将其归咎于自己重生回来,扰乱了前世一切事情的发展进程。 墨之珩却忽然开口:“原来是远方的援军,却不知是哪位麾下的将士们,如此英勇过人?” 傅景澜闻言, 饶有兴趣般的挑了挑眉。 这是挖坑给他跳呢。 想套出他的军队隶属于谁,若是他说得不对,这人立刻就能说自己是叛军! 傅景澜淡笑一声,没有回答,目光却悠然落到楚云溪身上。 楚云溪微微凝眉,似乎在深思着什么。 这时,人群外围忽然传来嘈杂的声音,有 人从外头挤了进来。 百姓们自动自发地让开一条通道。 “阿溪!真的是你!” 挤进人群的楚景舟一脸惊喜。 楚云溪回过神来,循声望去,只见她心心念念的大哥正好端端地站在眼前。 “大哥!”楚云溪一时也将问题抛之脑后,欢快地蹦到楚景舟跟前。 “几个月不见,阿溪似乎长高了许多。”楚景舟见到自家小妹,也十分激动,伸手在后者头上比划了两下,忍不住笑道。 “大哥,你没事吧?”楚云溪再次见到了这个在前世郁郁而终的大哥,相比起前世如一潭死水一般终日坐在轮椅上的大哥,这一世他仍然是神采飞扬的模样! 只是俊朗的脸上还贴着一方纱布,瞧着似乎是受伤了的模样。 楚云溪伸手碰了碰他的脸:“大哥,你受伤了?疼吗?” 楚景舟爽朗一笑:“男儿大丈夫,不过是受些轻伤算什么?阿溪,你怎么来了漠城?快些随我回府来!” 说着,便牵起了楚云溪的手。 楚云溪高兴地跟了上去,临走前还不忘冲墨之珩道:“墨公子,快跟过来!” 墨之珩狭长的凤眼漠然看了傅景澜一眼,随即跟上了楚云溪的脚步。 傅景澜忽而邪狞一笑。 眼底闪过一道隐秘的杀意。 第37章 针锋相对 楚府。 虽说这里是楚景舟的行府,但因着是在漠城这样的偏远城池,便是楚景舟的府上条件也艰苦得很。 自是不能同京城的卫国将军府相比。 好在楚景舟本身也不在乎这些身外之物。 他兴奋地拉着楚云溪来到前厅。 楚云溪看着这府邸的简陋,心中略微有些心疼。 大哥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苦熬了好几年,一路做到了将军的位置,最后,却落得个终身残疾的下场。 凌云之志无法报效大晋,最后还被陛下下令满门抄斩…… 还好,这一世不会了。 这一世,陛下一定不会再受到蒙蔽。 她也会努力让楚家彻底摆脱前世的下场。 “阿溪,快坐,一路奔波辛苦了吧?”楚景舟忙将她按在椅子上,又吩咐手下去倒了茶水来,自己亲自给楚云溪斟上,“漠城比不得京城,没什么好东西,将就着先喝点。” “大哥在此处苦熬这么多年,都不曾喊过一声累,我又有何不适应的?”楚云溪笑道,眼底莹莹有泪光浮动,她接过杯盏,小口啜饮着。 楚景舟见自家小妹虽然娇生惯养,却并不娇气,不由得点了点头。 不愧是他楚家出来的女儿。 墨之珩紧随而至。 这时候,楚景舟才发 现了墨之珩,心下有些诧异。 “阿溪,这位是……” 方才在外面他就发先来,阿溪一直站在此人身后,二人瞧着倒是十分熟稔的样子。 他常年不在京城中,是以许多人也并不怎么认识。 便是墨之珩,他也不过是觉得有些面善,一下子却想不起来究竟是谁。 “这位是太师府上的墨公子,爹娘已经做主将我许配给他了。 ”楚云溪看了墨之珩一眼,笑道。 墨之珩神情微凛,但这一次并没有反驳。 楚景舟闻言,看向墨之珩的眼神里便多了几分复杂。 好像自己家里的白菜被猪拱了。 但细细看去,墨之珩生得又面如冠玉仪表堂堂,与阿溪相配倒也郎才女貌,加之家世人品应当也都是爹娘考量过的,应当无碍,心下又放心了些。 不管他如何妹控,阿溪已经及笄了,日后总是要嫁人的。 当下便冲墨之珩拱手:“原来是墨公子,失敬。” 墨之珩倒也识趣地回了一礼:“楚将军。” 此外却是再无其他的话了。 楚景舟只觉得这未来妹夫的性子太冷,一时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不过他向来也是个粗人,倒也不太在意什么人情世故,相比起来,阿溪的到来更让他感到欣慰。 但同时,此处边关苦寒之地,又让他一时有些担忧。 “阿溪,究竟是出了什么事,你怎么会来这里?爹娘呢?他们知道吗?” 楚景舟一连串地提问。 “大哥,我是背着爹娘出来的,他们不知道。”楚云溪放下杯盏,并不打算对楚景舟说谎。 楚景舟闻言一愣,继而有些动怒:“胡闹!阿溪!你从京城偷偷跑出来的?” “京城离漠城相距百里,中途你若是出了什么岔子怎么办!我如何向爹娘交代! “大哥,你听我说,我是因为……” 楚云溪也知道自己此举定然引来大哥的不喜,但她不能眼睁睁再次看着大哥身受重伤,落下残疾,只是今日的情况,她却是没想到的。 谁知话没说完,忽然有手下来报:“楚将军,傅将军来了。” 傅景澜?他来做什么? 楚云溪顿时心头警铃大作。 她下意识看了一眼墨之珩。 墨之珩也恰好扭头看她,四目相对,二人都沉默了一瞬。 “不然,你去后头躲一下?”楚云溪迟疑片刻,指了指内室。 墨之珩原本就冷漠的脸更是垮了下来。 “不去。”他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楚云溪便就不说话了,只嘟囔了一声:“随你。” 方才傅 景澜和墨之珩在外头本就剑拔弩张,但此刻大哥显然把傅景澜当成了救命恩人,二人再度交锋,只怕大哥还是会向着傅景澜。 如此一来,对墨之珩反而不好。 谁知墨之珩的脾气也上来了。 楚云溪叹了一口气。 算了,大不了她躲起来。 如是想着,便起身打算离开,横竖她是不愿再多看到傅景澜一眼。 墨之珩斜斜看了她一眼,敛了敛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阿溪!” 楚云溪还没来得及迈动步子,楚景舟便领着傅景澜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 不得已,她只好也留下来。 “听闻方才在外头,是傅将军救了你,你可有道谢?”楚景舟道。 楚云溪勉强扯出一抹笑意,不等她开口,一旁的墨之珩忽然冷哼一声。 “多谢傅将军,救了在下的未婚妻,不过,其实不牢傅将军费心,墨某自己也能救。” 话落,气氛骤然紧张起来。 楚景舟皱了皱眉,敏锐地捕捉到了墨之珩对傅景澜的敌意。 墨之珩并不在意,有些傲气地微扬下巴。 楚云溪有些诧异地看了墨之珩一眼。 他似乎对傅景澜有一种近乎天然的对立情绪。 或许,正是因为前世他们之间是彼此不死不休的宿敌 的关系,所以这一世即使他们之间的斗争还没有真正拉开序幕,廉亲王还没有入京,但墨之珩对傅景澜的敌意便已经溢于言表了。 她一时也不知道究竟是好还是坏。 “举手之劳而已,当时墨公子与这位楚姑娘似乎并不亲密,傅某见你并无出手之意,才施以援手的,否则,墨公子岂不是要等到楚姑娘摔倒在地出糗之后,才伸手去扶吗?”傅景澜似乎也并不生气,淡笑着看着墨之珩。 墨之珩闻言,原本紧锁的眉骤然松开,甚至有几分张狂地笑了起来。 傅景澜和楚景舟不解地看着他。 就连楚云溪也将视线投向他。 墨之珩倏然收住笑声,眼眸微闪,意味深长地道:“看来,却是墨某小人之心了。” 傅景澜闻言眸色微微晦暗了几分。 楚景舟和楚云溪一愣,对墨之珩的话有些不解。 墨之珩却并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冲三人挥手,示意他们三人各自说话。 楚云溪暂且按下心中的不解,将目光投向傅景澜。 却猝不及防地跌入他温柔的视线里。 楚云溪心下一惊,慌不迭地别开了目光,心下却好似漏跳了一拍。 与之相对应的,却是傅景澜倏尔上扬的唇角。 眼底蔓延着缱绻的爱意。 第38章 外人 “既然是误会一场,那就请二位看在在下的薄面上,就此握手言和吧。” 楚景舟干咳两声,打破了僵局。 一个是解救漠城百姓于危难之中的恩人,一个又是爹娘亲选的妹夫,他两边都不想伤了感情。 “既然楚将军开了口,傅某自是从命。”傅景澜率先坦然道。 墨之珩凤眸微凛,似是在思索什么,静默片刻后才道:“既是楚将军的意思,墨某自然也没意见。” 话虽如此,但墨之珩看向傅景澜的眼神却存了几分审视。 方才,他可没有错过傅景澜看向楚云溪的时候,眼底的那份爱意。 傅景澜和楚云溪二人,何时见过面吗? 还是说,傅景澜对楚云溪根本就是一见钟情? “好,既然如此,那二位便一笑泯恩仇了。” 楚景舟倒也不在乎二人是真心实意的握手言和,还是虚情假意地敷衍糊弄,总归日后二人都无甚交集,只要此刻面子上过得去便好。 “对了,阿溪,方才说到你背着爹娘偷偷过来,却是为何?” 楚景舟招呼了傅景澜坐下后,忽然又想起来,顺道提了一句。 楚云溪下意识瞥了傅景澜一眼。 傅景澜仍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甚至连一个多余的眼神也没有给楚景舟和楚云溪。 好似这二人之间的谈话根本就与他无关似的。 只是墨之珩却敏锐地察觉到了,傅景澜分明在听说楚云溪背着爹娘离开京城的时候紧绷了几分。 墨之珩微微皱了皱眉,按下心中的不悦。 楚云溪笑了笑,岔开了这个话题:“大哥,还有客人在呢,这件事我们晚些再说。” 楚景舟还没说话,傅景澜的声音却忽然响起:“是傅某在此让楚姑娘有些不方便吗?无妨,傅某这边告辞。” 话落,竟是径直起身。 楚云溪微蹙眉,他这行文倒像是自己故意给他下逐客令似的。 不过对上傅景澜,她又懒得去解释。 横竖这一世,她是不会再想同他扯上关系的。 甚至,如有必要,她会亲自杀了这个负心的男人! 楚景舟有些不赞同地看着楚云溪:“阿溪,这位是大哥的恩人,也是整个漠城的恩人,你不许耍小脾气。” 楚云溪蹙了蹙眉道:“大哥,我们的家事,本不该同外人说起。” 顿了顿,又看向傅景澜:“傅将军有什么事情 来寻我大哥,只管说便是,云溪无意针对傅将军,实在是家中事务,实在不好同外人说道,傅将军千万莫要多心。” 话落,傅景澜薄唇勾了勾,脸上却显然有几分尴尬。 听到她口中说出“外人”这两个字时,心里没来由地空了一空。 外人,他忍不住勾唇苦笑,他是外人。 罢了。 暂时不同她计较,一切尚需要徐徐图之。 楚景舟闻言也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但阿溪说的倒也是实话,楚景舟决心等送走了傅景澜之后再细问。 “对了,傅将军,听闻你是经过漠城,如今在漠城也耽搁了十余天,不知可会影响你的脚程?” 楚景舟问道。 楚云溪闻言一愣。 十余天,傅景澜已经过来了十余天了? 前世的这个时候,傅景澜分明不在漠城,而是在二十公里之外的渭水。 她前世原本是打算出发前来漠城,却是无意之中走到了渭水,救下了奄奄一息的傅景澜。 那时候,傅景澜根本就没想到破敌之策,还是在她的建议之下,才想到用水淹七军,最后大获全胜的。 这一世,没有她的点拨,傅景澜不光用最快 的速度打败了屡犯边境的北凉人,还提前十几天来了漠城,帮助大哥抢占了先机? 这样一算下来,傅景澜岂不是早在二十天前就已经结束了渭水之战? 并且,傅景澜还毫发未伤!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还是说,当真是她重生过来,导致了一系列事情都发生了改变? 若真是如此的话,那之后的轨迹,是否也会改变? 楚云溪忽然觉得心下有些着慌,好在她还有理智,生生控制住了神色,丝毫没有表现出来。 只不过,既然傅景澜身上的命运轨迹有所改变,她就不得不小心了。 前世,傅景澜是个最关键的人物。 “倒也不会,原本傅某是想着帮楚将军打败匈奴后便再回渭水办些事,不过,眼下看来,倒是不用了。” 傅景澜淡淡一笑,面容看起来很是带了几分柔和。 “不耽误傅将军才好。”楚景舟心下也放心下来。 “傅某此来,却是有要事同楚将军说,” 傅景澜看了一眼楚云溪和墨之珩,脸色稍微有些为难,但还是道,“罢了,横竖都是自己人,傅某便直说了。” 楚云 溪和楚景舟都有几分诧异地看着他。 唯有墨之珩,仍然保持着一贯的神色,甚至还悠然地端起茶盏小口喝了一口,随后皱了皱眉,到底没说什么。 傅景澜道:“方才我接到线报,最近三日,匈奴会再度发起偷袭,傅某愿再助楚将军一臂之力。” 楚景舟闻言大喜:“甚好!” “不知傅将军此番攻打匈奴后,是会继续回到渭水吗?”楚云溪忽然插嘴问道。 渭水,便是廉亲王的藩地。 傅景澜看向楚云溪,眼神微闪,温和一笑:“原是要回去的,不过,现在不回了。” 楚云溪追问道:“若是不回去,那傅将军带着这样一支军队,又要打算去何处?” 去京城吗? 廉亲王又在何处? 楚云溪目光如炬,静静等着傅景澜的回答。 傅景澜眼底闪过片刻的慌乱,好在很快又镇定下来,淡淡地一笑:“此事乃是机密,楚姑娘还是不要问的好。” 便是不打算说了。 但即便是不说,楚云溪也猜到了。 果然! 他还是要做前世他做过的事情。 而且,因为某些不为人知的原因,他实施计划的时间,也跟着提前了! 第39章 带阿溪离开 楚云溪心头冷笑不已。 傅景澜的计划提前,那也就说明,楚家的倒霉的日子也离得不远了。 她必须尽快想办法。 而目前唯一的解决办法,只能寄希望于他了。 楚云溪忍不住回头看了墨之珩一眼。 他似乎仍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但是她心里却知道,倘若有朝一日傅景澜再次针对楚家,墨之珩将会是唯一一个能救楚家的人。 “怎么,楚姑娘好似在担心什么?”傅景澜看她这副忧心忡忡的样子,饶有兴趣地问道。 “没事,只是觉得有些奇怪罢了,傅将军虽然是来支援漠城,攻打匈奴是好事,只是如此招摇地带着大批军队前来此处,云溪只是觉得有些诧异,觉得有些不妥罢了,倘若被好事者写一封弹劾信去了京城,届时,傅将军可就有嘴也说不清了。” 谁知傅景澜闻言,却忍不住低笑一声。 “楚姑娘无需如此关心傅某,傅某自有分寸。”声音里也染上了一层淡淡的愉悦。 楚云溪和墨之珩不约而同地皱起了眉。 “她应当没有在关心你,傅将军。”墨之珩忽然冷冷开口。 傅景澜闻言神色如常,未置可否,只是勾着薄唇笑了笑。 楚云溪神色微凝。 “此事暂时先同楚将军知会一声, 万望楚将军为了漠城百姓而早做打算,傅某告辞。” 傅景澜似乎心情很好,告辞后便离开了楚府。 “原来他来就是为了说这个?”墨之珩冷嗤一声,语气不明。 “事关黎民,既有情报,便该谨慎。”楚景舟说道。 这一点上,楚云溪和楚景舟的立场倒是相同的。 匈奴要再次进犯漠城,有了这条情报,便能早一日做打算。 傅景澜总不至于不顾黎民生死。 在这一点上,楚云溪是再了解傅景澜不过的了。 即便是前世他对自己百般残忍,眼睁睁看着他肚子里的孩子被害死、眼睁睁看着将军府倾轧,助力廉亲王入京,但对于黎民百姓,他始终有一颗仁爱之心。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傅景澜都应当不会拿百姓安危来开玩笑。 “墨公子,先暂时不提傅将军之事,”楚云溪淡淡道,墨之珩闻言眸色微微一暗,但并未有别的什么反应,只听楚云溪继续对楚景舟道,“大哥,你前几日与匈奴交战,可有受伤?” 她便是为了这一桩事情来的,方才一时焦急,竟然险些给忘记了。 “没有,只是手臂上受了些轻伤,幸得傅将带着一众军队赶来,漠城才得以保全,否则……” 楚景舟不由得叹了一声,眼神 骤然变得苍凉,好似陷入了痛苦的回忆中:“否则,不知道还有多少将士和百姓死于炮火之下。” 楚云溪闻言没有说话,心中却真心实意地感谢了傅景澜。 至少这一次,他是真的帮了大哥。 重生一世,她心中对百姓和家国并无太深的感情。 因为前世,他们楚家为百姓和大晋做的已经够多了,也被害惨了,这一世,她唯一的愿望就是楚家能够在风云诡谲的朝堂形势下存活下来。 不管是边疆战事,还是朝堂风云。 当今陛下,隐隐开始有重文轻武的架势。 可分明眼下大晋朝边界四方都有蛮族虎视眈眈,一旦松懈,便极有可能被周围的小国逐渐蚕食。 而且,大晋朝现在可用的武官,已经很少了。 反而是文臣逐渐崛起,还隐隐有打压武将的趋势。 前世,将军府的覆灭,又何尝没有那些文官的暗中添柴加薪? 将军府树大招风,本身就是许多人的眼中钉。 前世在王府那间破败的院子里,她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若有机会重来一次,她绝对不要让楚家毫无保留、毫无退路地为了大晋拼命。 总要给自己留些安身立命的退路。 瞬息之间,楚云溪心中已然有了计划。 她忍不住勾起嘴唇 ,胸有成竹地笑了。 “对了,阿溪,你还没说,究竟你此番和墨公子过来,所为何事?爹娘不知道,你怎么敢偷偷跑出来?”楚景舟回到了正题。 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墨之珩。 若非他一年到头也回过京城那么一两次,对墨之珩的脸也有几分印象,经过楚云溪的介绍,便也对上了号,否则,他真要怀疑阿溪说的究竟是不是实话。 眼前这个男子,究竟是不是真正的墨之珩。 阿溪是不是为了抗拒爹娘赐婚给她和墨之珩,她偷偷带着情郎过来投奔他的。 “还不是因为大哥,”楚云溪撇了撇嘴,重新坐回来,脸上当真带着几分埋怨的神色,“大哥一走好几个月也不来信,漠城也没传什么信回去给陛下,此刻京城里都以为漠城安全得很,并无匈奴人进犯呢。” “幸亏我心思细腻,想着若是漠城当真一片安宁,以大哥对大嫂的牵挂,早就记了不下十封家信回来,可将军府却一封信都没收到,我想着,定是大哥这里出了事,又不敢让爹娘知道,便过来瞧瞧,若是漠城有事,我便立刻打道回府,去京城搬救兵!” 楚云溪说得煞有介事。 倒也十分令人信服。 楚景舟默然,半晌才笑了笑。 “怎的就你心 细?便从书信之事就想了这么多?但你知道你这么做,有多危险吗?万一路上出了事,谁能救你?你若有事,你让爹娘、让我怎么办?” 最后一句,则是带上了浓浓的担忧。 楚云溪闻言心头一暖。 前世将军府被抄家之后,她身边除了楚云川之外再无亲人,已是许多年不曾体会过被骨肉亲人关心是一种怎样的感觉了。 她忍不住有些泪眼朦胧。 “所以我这不是找了墨公子随我一起吗?墨公子身边还带了一个侍卫,他们两个都武功高强,能保护我的。”楚云溪俏皮一笑,努力掩去了眼底的一抹落寞。 “好了,别贫嘴了,”楚景舟终究是心疼这个家里最小的妹妹,忍不住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又转头对墨之珩道,“原来是舍妹给墨公子惹了麻烦,楚某在此多谢墨公子。” 墨之珩倒也不客气,自如地应了楚景舟的谢。 楚云溪见状不由得有些无奈,但也不好多说。 谁知下一秒,楚景舟却忽然话锋一转,对墨之珩道:“虽说此刻漠城无事,但楚某还望墨公子能答应楚某,立刻带着舍妹离开此处。” 墨之珩面色倒是没有丝毫异样,似乎一早就预料到了楚景舟会这样说。 楚云溪却早早地皱起了眉头:“大哥!” 第40章 住进客栈 “阿溪,听话!别闹!”楚景舟的神色也稍微严厉了起来,“匈奴随时可能攻打过来,你在城里,我不放心,若有个什么闪失,大哥如何向爹娘交代?” 顿了顿,才又看向墨之珩:“墨公子,烦劳你即刻带上阿溪,离开漠城。” 言语间竟带着恳求之色。 “大哥!”楚云溪更是着急。 此刻她哪里能走?! 战事打来,军中将士必有伤亡! 若是留下来,兴许她还能帮忙给将士们治疗,最重要的是,万一大哥再像前世那样受伤,她留在漠城,才能帮大哥免去前世的悲剧! 怎么能在这个节骨眼上离开! “阿溪!”楚景舟显然也动怒了。 她背着爹娘偷偷过来已经很大胆了,如今还想留在这里,漠城本就危机四伏,街市上瞧着是车水马龙、安居乐业,可背地里呢? 有多少百姓,暗地里其实是匈奴的细作? 这偌大的漠城,究竟混进来了多少匈奴人? 谁也不知道。 若他们知道他的妹妹就在城中,又会不会那她作为要挟,强迫他放弃百姓,唯独救下她一个人? 楚景舟不敢想象,到了那一天,他最终的选择会是谁? 选择阿溪,他对不起朝廷,对不起身上的戎装,更对不起全城信赖他的百姓,选择 百姓,他有如何回去面对爹娘,如何能过得了自己心里的那一关? 眼下,只能恳求墨之珩能将楚云溪带走了。 可谁知,墨之珩却笑着摇了摇头。 “抱歉,楚将军,墨某不能答应你。” 楚景舟脸上的神情顿时凝固了:“为何?” “若是近几日匈奴不来进犯,墨某倒是可以应了楚将军的要求,只是,眼下战事一触即发,若是墨某就此带着楚小姐贸然上路,万一遇上匈奴人,反而不妙,此举岂非让楚小姐羊入虎口了?” 墨之珩淡淡解释道。 楚景舟闻言一愣。 楚云溪则有些感激地看着他。 不管他说这话是出于什么目的,只要不在这个时候将她带走,便是她的大恩人。 “这……”楚景舟看着墨之珩,一时陷入了沉思。 墨之珩倒也不逼着楚景舟马上答应下来,而是气定神闲地又呷了一口茶水,再次微微皱眉。 “楚将军当真是为国为民的好将军,驻守边关,连茶水都舍不得用些好的。”他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道。 楚景舟却没理会他的揶揄。 诚然,墨之珩说得不错。 阿溪是他的妹妹,此事在漠城中应当已经传开了,若是城中真的混入了匈奴的细作,少不得便要从阿溪身上做文章。 此刻 贸然将阿溪送走,身边带的人不多,少不得出了城去反而有危险。 他一时间只顾着让阿溪离开这是非之地,却忘记了这一层! 当即心下不由得又是一阵后怕。 “正是如此,还是墨公子想得周到。”楚景舟拱手。 墨之珩堪堪一笑,并无言语。 楚云溪有些意外,没想到墨之珩这样三言两语便说通了大哥。倒是让她有些刮目相看。 不论如何,能够留在城中,看着大哥打完这场仗,相安无事,她才能离开。 她一定要救下大哥! “等楚将军和匈奴将此仗打完,墨某即刻带着楚小姐回到京城。”墨之珩再一次保证道。 何况,他们也只有七天的时间,若是七天过后他们再不回去,少不得事情败露,他和楚云溪都要受罚。 想到那个画面,墨之珩忍不住侧眸看了楚云溪一眼。 楚云溪倒是神色如常,只是一双水眸却似乎在含笑看着自己。 墨之珩深吸一口气,不再看她。 “好,那楚某便在此谢过墨公子了。”楚景舟终于下定了决心。 墨之珩点点头。 楚云溪早已高兴起来,笑着对楚景舟道:“既然如此,我和墨公子便在此住几日,大哥,我住在你的府上,还是去外面找一间客栈?” 这话倒是提 醒了楚景舟,他目光沉沉道:“你们跟我来。” 话落,便唤来手下,一路带着楚云溪和墨之珩从后门离开,直接去了一处不起眼的客栈里。 楚景舟帮楚云溪和墨之珩开好了房间,二人房间相邻却并不在一处。毕竟二人只是定亲却尚未成婚,他更不可能让他们就这么快住在一起。 但为了阿溪的安危,他又不敢让二人离得太远了。 帮楚云溪收拾好了客房,楚景舟才道:“此处是我在漠城的秘密客栈,里里外外的伙计和老板都是我的心腹,若我有什么事情,他们会及时通知你,反之,你也是,有什么事情直接同他们说,再者,你在这里会比在我府上安全。” 竟是面面都交代清楚了。 楚云溪一时有些感动。 “我知道了,谢谢大哥。”她忽然有一瞬间的怀疑,究竟她此行是来帮助大哥的,还是来给大哥找麻烦、让大哥操心的? 不过下一秒,她便笑着甩甩头,将这个想法从脑海中抛了出去。 亲兄妹,何须算计这个? “此处我不能久留,否则会引外人怀疑,阿溪,我先走了,你有什么事情便告诉掌柜,他会替你转达给我。” 楚景舟望了望窗外,走过去将窗户关上,叮嘱道。 “我知道了,大哥,你自己 也小心些。”楚云溪心头没来由地觉得有些不安。 “嗯。”楚景舟顿了顿,似乎想问什么,终究还是没开口,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客栈。 楚云溪又稍微收拾了一下房间,门口便响起了敲门声。 她顿时警惕起来,抓起一旁的瓷瓶,才开口:“是谁?” “是我。”墨之珩的声音自门外响起。 楚云溪这才稍微放下了心。 方才被大哥的一席话搅得有些心神不宁,大白天里竟是疑神疑鬼起来了。 她放下花瓶,整理了衣角便去门口。 “来了。” 打开门,墨之珩和墨山冷着脸站在门口,二人的神色如出一辙。 楚云溪忍不住眼唇一笑。 墨之珩的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皱,语气如常:“我能进来吗?” “嗯。”楚云溪点点头,将他让了进来。 墨之珩便长腿一迈,自如地跨入了房间,墨山照例在门口等着。 楚云溪有些好奇地看了墨山一眼。 “不用管他,我有事同你说。”墨之珩早已走到桌前坐下。 “嗯?何事?”楚云溪走过来,坐在了他的对面。 “关于那个傅景澜,他似乎对你很不一样,你们之前认识?”墨之珩开口便道。 楚云溪一双秀眉重重地蹙了起来,盯着墨之珩半晌没有说话。 第41章 他究竟想去哪里呢 墨之珩被她的眼神盯得心里有些发毛。 不由得以手握拳干咳了两声。 “你怎么这么看着我?” “你怎么知道,他叫傅景澜?”楚云溪缓缓开口,带着浓重的审视。 墨之珩没来由地心头一慌,有些心虚地别过脸去:“方才墨山没来,他去调查了一下。” 原来如此。 楚云溪稍微放下心来,打消了心中的疑虑。 “难怪他不敢跟着进来,竟是做了亏心事。”楚云溪忍不住笑道。 墨之珩的脸色稍微放松了些,但并未继续纠结这个问题。 “算了,知己知彼,何况我们初来乍到,有人突然示好,本身也该多留一个心眼。”墨之珩一脸的坦然。 “嗯。” 楚云溪老神在在地点了点头,竟是十分赞同的样子。 这倒是极大地取悦了墨之珩。 “你不怪他就好。”墨之珩难得大发善心。 楚云溪狡黠一笑:“他又不是主子,怪也怪不着他身上。” 言下之意便是能怪罪到墨之珩身上。 墨之珩脸色微暗,但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倒是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试探性地问道:“对于傅景澜,你怎么看?” 他看起来神情有几分紧张。 但楚云溪在听到“傅景澜”三个字的时候, 面上显而易见地闪过一抹慌乱。 但好在还是很快就掩去了,做出淡然的模样。 “他不是廉亲王的人吗?廉亲王当年被先帝赶出京城,没得到皇位,想必多年来定然怀恨在心,这种仇恨不会轻易散去,反而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逐渐加深。” “傅景澜既然是他的人,也应该一直在渭水,不该离开才对,又为什么会‘恰好经过’漠城呢?方才在大哥府上,他自己也说了,之后不会回去渭水——”楚云溪看向墨之珩,眸中燃起一抹讥诮,“墨公子,你说,他究竟是想去哪里呢?” 墨之珩忍不住勾起唇:“楚小姐倒是有几分聪明,是墨某小瞧了你。” 话虽如此,但他仍是没有错过最初她眼中的那抹惊慌。 好在她不说,他也并没有兴趣去打探。 “不过,说起来,楚小姐的胆子倒是挺大,”墨之珩却是岔开了话题,端起一旁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明知道马上就要打仗了,却还是执意要留在漠城。” “哦?不是墨公子说的吗?若是现在带我回去,少不得路上会遇到匈奴人,被挟持了反而不好。”楚云溪挑眉。 “说给你大哥听的而已,楚小姐本身就想留在漠城,以为我看不出来吗?” 墨之珩呷了一口茶水,仍是不满意地皱了皱眉。 “那云溪倒是要多谢墨公子了。”楚云溪淡淡一笑。 但笑意却未达眼底。 墨之珩狭长的凤眸微眯,好在也没打算继续和她争论下去,而是勾着唇道:“时候不早了,楚小姐心里清楚傅景澜是个什么人便好,墨某先行告辞。” 话落便站起身来,走到门口,似乎是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忽然回过头来:“有什么事情,可以来找我,墨山随时为你通禀,不用送了。” 说完一脚跨了出去。 楚云溪淡淡勾起一侧的唇角,起身关上了门。 动作不带丝毫拖泥带水。 刚刚走出房门不过两三步的墨之珩见状一愣,回头看了房门一眼,忍不住低低地笑出声来。 …… 是夜,风萧索。 边关的风夹杂着沙尘,便是屋里的桌子小几也总是蒙着一层淡淡的灰。即便是客栈的小二每天都勤勤恳恳地打扫过了。 楚云溪和衣躺在床上,却圆瞪着双眼,久久无法入眠。 窗外的风沙越发地大了。 忽然,在萧瑟的风中,她听到一阵布料划过的声音。顿时让她心下一紧。 那声音极其细微,很快又隐没在了簌簌的风沙之中。倘若是换个人来,定会觉得 自己是听错了。 但楚云溪却有十足的把握,自己一定不会听错。 她稍微稳定了心神,轻手轻脚地起来,走到窗边,将窗沿推开了一道细缝。 之间漫天的黄沙之间,一抹玄色的身影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楚云溪的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那是谁? 这样的天气,他又为何胆敢在外头游荡? 与此同时,她目光飘远,看向了远处。 恰好,她所住的客栈是附近一带最地势最高的客栈,而她下榻的客房,又是这间客栈里最高的一个房间。 从她的高度看出去,刚好能看到城外的光景。 有一束火光,正在风中的摇曳着,以极快的速度朝漠城逼来。 而风又太大,那火光便很快地熄灭了。 少时,又再次被点燃了。 看得楚云溪心头十分不安,心下意识到了什么,匆匆关上窗户,奔至墨之珩的房间。 墨山仍是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只是见了楚云溪,脸上终于露出一抹诧异的神色:“楚小姐?” 而诧异之下,还隐隐有一层慌乱。 不过,楚云溪现在却没多余的精力去注意墨山的神情:“快!你家少爷呢?” 墨山微微侧眸:“在屋里睡觉。” “快!让他出来,大事不好 了!” “何事如此惊慌?”墨山闻言也是一愣,“楚小姐,先带我去看看。” “你少爷呢?”楚云溪也不傻,顿时意识到了不对劲之处,目光陡然变得凌厉起来。 一瞬间,竟然想起了方才的在风沙之中离去的背影。 莫非,当真是他? 墨山抿了抿唇:“事关重大,楚小姐,还是先由小的去看看。” 既然瞒不过去,墨山索性也就不瞒了。 楚云溪亦是个聪明的,也没再继续纠结,而是带着墨山一路来到了自己的房间。 墨山倒也不是个迂腐的,甚至没在房门前踌躇,直接就跟着走了进来。 楚云溪照例走到窗前,把窗户推开一条缝:“你看——” 顺着楚云溪手指的方向看去,墨山也顿时呆立在原地。 “糟了!”他低呼一声。 楚云溪急急道:“你家少爷呢?” “少爷有事出城去了。”墨山咬牙,紧急关头,撒谎反而不好交代。 “该死!” 楚云溪拍了一下墙面,当机立断:“墨山,你去一趟楚府,找我大哥,就说匈奴打过来了,我去通知客栈的老板和伙计们。” “是!楚小姐!” 墨山当即领命,与楚云溪兵分两路。 他飞身跃起,直接从窗户上跳了下去。 第42章 果真打过来了 好在墨山自身轻功上乘,跳下去倒也无事。 楚云溪低头看了一眼,确认他稳稳落地,朝楚府奔去之后,自己便也关上窗户,往底楼跑去。 柜台上,只有一个伙计守夜,正昏昏欲睡着。 好在还点着一盏灯。 只是风沙萧瑟,便是关着门窗,仍然有些风透进来,吹得灯火摇摇曳曳。 “小二!” 楚云溪匆匆走过来。 小伙计猝然惊醒,一看到是楚云溪下来,也有些意外:“楚小姐?” “匈奴人打过来了,怎么办?”楚云溪走到他面前,开口就问。 “什么?”小伙计闻言又是一惊。 但看她的神情不似作伪,再思及白日里楚将军的确说过据可靠线报,三日内匈奴人便会攻城来。 没想到竟是这样快。 为了保险起见,他又问了一句:“楚小姐,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那间房刚好可以看到城外,墨山已经去通知我大哥了,你也赶快去通知客栈老板和附近的商户百姓!” 楚云溪急急地解释着,神情十分紧张。 方才见到那火光极快,由此可证匈奴人进军的速度也很快,若是不赶紧防备,一会子打起来说不定会有伤亡。 楚云溪的模样让小伙计心头早已信了十成十,连忙点头应道:“是,楚小姐,小的这便去通知。” 话落 便匆匆走出柜台,随即又炖了脚步。 “楚小姐,楚将军吩咐过我们一定要保障您的安全,所以,在警戒解除之前,您就一直待在房间里,千万不要出门!” 楚云溪摇摇头,目光坚定:“不,我可以和你们一起去通知附近的百姓。” “楚小姐,这是楚将军交代的命令,漠城……不是您想象的那么简单。” 小伙计的神色也逐渐强硬起来。瞧着若是楚云溪强要闯出去,眼前这小伙计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何况他既然是大哥的人,想来应当也些武功,她更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楚云溪抿了抿唇,思索片刻,终究是答应了下来。 “好。”她艰难开口,“但若是有事情,第一时间通知我,我就在客房里等着,还有,我会医术,若是有什么人受伤,我可以施救!” “你一会子便给我找个医药箱,我可以随时准备。” 楚云溪当即便觉得这个方法可行。 前世她虽然也没上过前线,但是一直在后方军营里帮伤员们治病,帮百姓们治病。 她原本是想着来救大哥,没想到,却误打误撞又要做一次前世的事情。 倒是奇妙的缘分。 小伙计看了楚云溪一眼,见她目光带着几分恳求,又想起之前似乎是听楚将军说起过,他的小妹自小学习岐黄之术,精 通医理。 横竖漠城里医馆也少,每次打起仗来都大夫都不够用,若是多一个帮手,倒也是件好事。 不过,只是要好生甄别一下伤员的身份罢了。 “好,楚小姐,稍后我会将东西送到您的房间来。” 小伙计点点头,让了一步。 楚云溪心中的一颗大石头这才落了地,照旧自己回了客房去。 小伙计站在原地静默片刻,不知在想什么,随后才动了脚步。 …… 楚府里。 楚景舟正在房间里睡觉。 只是不知为何,这一夜他睡得极不踏实。 门外风沙阵阵,他驻守漠城多年,理应早该适应了这里的一切。 往日里也不是没有过夜里起风的时候,他都能一夜好眠,可今日,却翻来覆去,横竖睡不着觉。似乎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似的。 再一个翻身,赫然发现床前站着一个黑影。 楚景舟手心一紧,摸出枕下的匕首便朝黑影刺去。 闪着寒光的匕首一亮,黑影一个侧身,险险避过。 “楚将军,我是墨家的侍卫,是楚小姐派我过来的。”黑影忽然开口。 楚景舟动作一顿。 “楚将军,我是墨山。”墨山再次自报家门。 楚景舟翻身下床,走到桌案前点亮了烛火。 借着昏黄的烛光,到底是看清了对方的脸。 墨山 此人,生得亦是眉宇英俊,身姿挺拔。 一瞧着便知道是个正气之人。 楚景舟这才稍微放心,但仍是有些警惕:“这么晚了,阿溪派你过来做什么?” 墨山环顾了一圈楚景舟房中的陈设,堂堂卫国将军府的大公子,在边关的府邸竟然还不如京城里一个寻常财主家中额布置。 倒是十分清苦。 但眼下却不是谈论这些的时候,墨山看着楚景舟,迅速开口:“楚小姐在客房里看到城外的光景,匈奴人今夜便要攻城了。” “不可能!” 楚景舟当即否定了这个可能。 墨山歪了歪头:“小的和楚小姐亲眼所见。” 他再一次重复道。 楚景舟摇摇头:“你听,外面风沙如此大,匈奴人再怎么凶悍,也不敢在这样的天气攻城,第一个伤到的,便是他们自己!” 这是他驻守漠城多年、和匈奴人交战多年来得出的经验。 换做是他,他也不会选择在今天攻城。 墨山闻言便有些急了。 若是楚小姐的猜测属实,那今晚漠城和匈奴必有一场硬仗要打。 “但小的和楚小姐的确看见了,有一团火,以极快的速度朝漠城而来。” 楚景舟闻言仍是不信。 但语气已经松动了许多。 “罢了,我这便下令城守备加强防范,若是匈奴人当真过来了 ,也好有个应对之策。” 听到这话,墨山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不管是与不是,楚景舟有了防范总不是坏事。 “多谢楚将军,墨山告辞。” 话落,当即便要离去。 下一秒,门却倏然洞开,门外跌跌撞撞奔进来一个小兵:“楚将军!匈奴人打过来了!” “什么!” 楚景舟一愣,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 下意识看向墨山,墨山的神色也逐渐变得凛然。 “到哪儿了?”楚景舟当即进入状态,同时为方才自己的错误估计形势而感到有几分懊恼。 “距离漠城不到三公里了!”小兵忙答道。 “再探再报,命全军将士们做好应战准备!”楚景舟一声令下。 “是!将军!” 小兵应着,匆匆离去。 墨山默然,果然来了。 “墨山,”楚景舟有几分抱歉地看着他,“客栈那边就交给你和墨公子了,帮楚某保护好阿溪,楚某万死难谢!” 话落,竟上前一步拱手,打算行礼。 墨山忙制止了他:“楚将军不必如此,墨山自会保护好楚小姐,楚将军自去应战即可。” 楚景舟眼底闪动着感激和信任的光芒,便也不再多言,大步走到衣架前,直接将铠甲披上,拿着红缨枪便离开了房间。 墨山也迅速离开楚府,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第43章 傅景澜的秘密 楚云溪回到房间,只觉得有些不安。 但眼下她自己也不能帮上什么忙,也只能坐在房间里干等着。 前世,每当战争前夕,都是她最煎熬的时候。 不知道一场战争结束,又有多少人会因此受伤、有多少会因此失去生命。 但另一方面,在不可避免天灾人祸的时候,她能够利用自己的医术,去拯救黎民于痛苦,又觉得有几分庆幸。 可她前世却没能医治好大哥。 就在满脑子胡思乱想的时候,房门被叩开了。 “进来。”楚云溪扶了扶额。 本以为进来的是小伙计,没想到竟然是墨山。 “怎么样,告诉我大哥了吗?”楚云溪激动地站起来。 墨山点点头:“是,已经告诉楚将军了,城守备来报,匈奴人已经到了距离漠城三公里之外的地方。” 楚云溪咬了咬唇瓣。 本想问问墨之珩现在去了何处,但方才她回到客房之前,先去过一趟墨之珩的房间,里头静悄悄的,黑灯瞎火,并不见人。 只是,既然他要半夜悄悄离开,总归是有什么要事,又不肯同她说,自然她也就不问。 “楚小姐,得罪了。”墨山忽然开口。 “嗯?”楚云溪从沉思中被拉回来。 “楚将军要小的保护好您的安全,所以,暂时我会在这里看着 你。”墨山道。 其实他这样做不光是为了楚景舟,更是为了自家少爷。 楚云溪低头一笑:“你在此处保护我,那你家少爷呢?” 竟是带着几分了然的揶揄。 墨山一愣,想了想还是道:“楚小姐冰雪聪明,这些问题便无需过多赘述了。” 楚云溪也没有继续为难他,而是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照旧在门外守着吧,你我孤男寡女独处一室,倒也不太好。” 墨山思忖片刻,随即道:“是。” 话落,大步走出房门,轻轻关上了门。 楚云溪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但不知为何,心脏却忽然“砰砰”地跳了起来。 好似有什么大事要发生的样子! 楚云溪忍不住伸手捂住了胸口。 “大哥。”她几乎是无意识地呢喃了一声。 心中的不安越发强烈了起来。 “大哥,千万不要有事。”她喃喃道,不知为何,明明心中想的是大哥,眼前却仿佛出现了傅景澜的脸。 有什么好似毫无关联的东西,忽然间就合理地串联在了一起。 傅景澜…… 门被再次敲响。 楚云溪方才回过神来,听得门外有几声低声的交谈,忍不住走过去开了房门。 小伙计刚把医药箱递到墨山手上。 见了楚云溪,当即又赔笑道:“楚小姐 ,东西给您送来了。” “我知道了,”楚云溪点点头,从墨山手上接过了箱子,又询问道,“你已经通知下去了吗?” “是,小的告诉了老板和其余的伙计们,大家都分散去通知了,这样也快些。 楚云溪因笑道:“那便好。” “小二,能否再麻烦你一件事。” 顿了顿,她又恳切地看着他。 “您说。”小伙计倒是十分有耐性。 “能否麻烦你,随时在楚府那边探查一下情况,尤其是关于我大哥的,有什么事情能否立刻回来告诉我?”楚云溪道。她似乎意有所指。 墨山也有些诧异地看着她。 小伙计亦是不解,但他并未多想,只是理解成妹妹对自家大哥的关心,当即便爽快道:“好,没问题。” 反正也是顺便。 他们这家客栈里的伙计都是楚将军最信任的心腹,每次打仗的时候,楚将军都会专程送信回来。 便是今日楚小姐不说,他们这间客栈里也能受到消息。 如今不过是多告诉楚小姐一声罢了。 楚云溪自是不知道这一点,有些感激地点了点头:“多谢。” 小伙计连连道谢,确认没事后便离开了客栈。 墨山盯着楚云溪手上的箱子,终究是没有说话。 只是看着楚云溪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复杂。 随后,便又走出去,关上了房门。 与此同时,漠城城北,驻扎着傅景澜的上万军队。 按照常理来说,便是有援军前来,驻守城防的将士也不能随便打开城池放人进来。何况,傅景澜还是廉亲王的人。 不过,此次却是因为特殊原因,竟有百姓请愿,同意傅景澜入漠城,楚景舟便也就同意了下来。 再加上通过观察,傅景澜的确没有任何打算将漠城取而代之的意思,便也逐渐放心了下来。 傅景澜驻扎在城北。 一夜风呼啸,他竟也没有上床休息,仍旧在帐中踱步。 满眼里都是白日里见到的楚云溪那张生动美艳的小脸。 他分明爱了很多年的女子。 今天却看到她竟然和另一个男子并行走着。 他的心情,从最初初见心上人的欢愉,瞬间变为了嫉妒。 不错,就是嫉妒。 他嫉妒她身边那个男子。 那个叫做墨之珩的人! 墨之珩,他还记得,前世,也是他的宿敌! 没想到,重来一世,他竟然与她的阿溪走在了一起! 或许是这一世他的重生改变了前世的命运轨迹,算算时间,阿溪这个时候原本应该逃婚离开京城,他专程过来打算救下楚景舟,然后回到渭水,再次与她相识,相知,相爱。 也好弥补了前世 的遗憾。 前世…… 想起他前世终于娶到阿溪的快乐,到后来,不知为何,他们竟然一步步走到那样的结局……他心头便觉得懊悔。 他分明是那样深爱着她,哪怕是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有可能是墨之珩的,他也仍然心疼她的流产,伤了身子。 即便是她曾经背叛过自己,他最后能想起的,依然是大婚那日,他和她一身大红喜袍,在喜房里,她被掀起的盖头下那张娇艳的小脸。 还有到前世最后一刻,她葬身火海时,看向自己的眼睛里,射出的熊熊怒火。 “阿溪。”他忍不住喃喃道。 你可知道,前世伤害你的一切,都不是出自我的本意,我是那样爱你,怎么会忍心伤你分毫?我那么做,都是身不由己。 阿溪,既然上天给了我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我会好好珍惜你,好好弥补前世对你的亏钱,这一世,我一定不会再轻易放开你的手了。 你原本就是我的,这一世,我也要你做我的妻…… 傅景澜如是想着,却心如刀割。 原本,前世他们就可以拥有美满的一生,谁知道…… 傅景澜眼底似乎燃烧着一团仇恨的火焰。 好在,这一世我还是提前见到了你! 正兀自想着,忽然帐外有人来报。 “将军,匈奴人打过来了。” 第44章 匈奴不战而退 “打到哪里了?”傅景澜倏然收回思绪,让外头禀报的人进来。 小卒走进来,只见傅景澜仍未睡下,一身红衣玄甲,长身玉立在帐中,眉宇之间还带着几分懊悔之色。 但小卒并不是个多嘴的人,而是直接汇报了情况。 “报告将军,匈奴人不知为何,在距离漠城三公里的地方停下来了。” “哦?”傅景澜转过身来,一张器宇轩昂的脸上闪过一抹错愕。 一侧的眉微微挑起,薄削的唇勾出一抹邪魅的弧度。 “停下来了?风沙如此萧索,匈奴人要在哪里安营扎寨吗?”只怕是帐篷都能被吹走。 “这……似乎是没有。”小卒踌躇道。 “我知道了,楚将军和城守备那边有什么消息?”傅景澜没再继续纠结这个问题。 “城守备全城戒严,楚将军也上了城墙,随时等着匈奴人过来。” 傅景澜冷笑一声:“他没说来请我帮忙?” 小卒忙低下头:“暂时还没有。” “没有?”傅景澜眼角勾出一抹玩味的笑,就在小卒以为他要说等着楚将军来求他们在出兵的时候,前者开口了,“再探,一旦匈奴发兵,立刻来报我,起兵救援。” “是!”小卒心中不解,仍然领命而去,刚刚走出两步,又倏然被 叫住,“等等。” “将军还有何事吩咐?” “让池明进来。”他声音低了低。 “是,将军。”小卒领命而去。 很快,池明走了进来。 亦是一身戎装,显然也是得了匈奴前线的信,随时等着披甲上阵。 “将军,您找我?”池明掀开帐帘。 “嗯,我找你有事。”傅景澜没有任何拐弯抹角。池明是他身边最信赖的侍从,前世今生都是。 池明点点头,做出洗耳恭听的模样。 傅景澜道:“去帮我查查,楚将军今日到漠城的妹妹,现住在何处?得了消息立刻向我禀报,若她有意外,你负责保护她。” 即使知道她此刻应当正是和墨之珩在一起,便是有事,墨之珩和那个叫墨山的小厮也能保护她,可她是他的人,怎么能轮到外人来保护? 即使她曾经怀过他的孩子,也一样。 她始终都是他一个人的。 池明不解:“将军,眼下局势尚不明朗,还有廉亲王在上头看着,若是您此事行差踏错,少不得日后会被猜忌,于您不利啊!” 傅景澜闻言却只是淡漠地笑了一声。 “我在漠城,他的手能伸到这里来吗?” “可是……” “池明!你是我的人,还是廉亲王的人?”傅景澜微微拔高 了声音。 池明终于低下头:“属下……属下是将军的人。” “既然是我的人,就要听我的安排,现在去查。”傅景澜说完,负手转身,不再看他。 池明跟随傅景澜多年,自是知道他是个说一不二的性子,心中虽然疑惑为何战事在即,后者却忽然对一个素未谋面过的女子上了心,但总归是主子交代下来的事情,他还是不得不去办了。 好在他们进入漠城不到十天,已经在漠城各处安插了眼线,不出半个时辰,他便找到了楚云溪的安身之所。 是以,忙不迭地回来向傅景澜禀报。 然而,战事在即,匈奴人已经打过来了。 傅景澜早已披甲上阵,带着一众士兵们前去城门上协助楚景舟。 黄沙漫天,夜风萧索,粗粝的砂石刮得人睁不开眼。 漠城和匈奴人这一场仗打得十分艰难,双方都不占优势。 好在楚景舟等人身在城中,守住了这城池。 匈奴人原本打算趁着今夜风沙势起,来个偷袭,谁知道竟然楚景舟早有准备,反而让他们出于被动的劣势。 夜里,风越发地大了,倘若继续胶着下去,只会伤了匈奴的元气。不得已,匈奴人只好鸣金收兵,节节败退。 楚景舟不过带着千余城守备,在不到 一盏茶的时间里大败匈奴,心中更是觉得出了一口恶气。 傅景澜登上了城门。 见仓皇逃窜的匈奴,不由得忧心忡忡。 “楚将军,不可大意啊。”他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匈奴人生性狡诈,多年来始终存着攻打大晋的想法,今夜本身奇袭漠城就实属反常,打也没好好打,就匆匆离去,总觉得背后似乎酝酿着什么更大的阴谋。 “是啊,楚某也觉得甚是怪异。”楚景舟敛了敛眸子。 匈奴人来势汹汹,走得却也十分匆忙,就好像,他们只是过来虚晃一招,实则是为了掩饰什么似的。 但楚景舟却也百思不得其解。 “罢了,还是等明日再说吧。”楚景舟现在只记挂着楚云溪,想快些回客栈去看看她。 傅景澜闻言也附议道:“夜里风沙大,加强防备,万事等明日一早再说。” 二人便一同下了城门楼。 “对了,楚将军,今夜这般阵仗,不知令妹可有被吓到?”傅景澜佯作不经意地提起。 楚景舟摇摇头:“匈奴人过来,最初就是阿溪发现的。” “哦?”傅景澜有些意外地挑眉。 “她……现在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傅将军无须担心。”楚景舟对他挤出一个疲惫的微笑。 匈奴人短 期内定然还会再来。 他必须想办法将阿溪送回京城才行! 想到这里,他看向傅景澜,倏然眼睛一亮。 “傅将军,楚某有个不情之请。” 话落,竟是行了个大礼。 傅景澜忙拖起他的手:“楚将军有事,但说无妨,傅某定当竭力相帮。” 便是为了阿溪,他也会不会拒绝这个大舅哥的请求。 只见楚景舟神色肃穆,恳切地望着他:“傅将军,舍妹自小从未出过远门,此番正是头一次,又是背着爹娘出来的,漠城屡屡有匈奴进犯,实在不安全,楚某虽然将她藏匿在城中,仍少不了有眼线,假以时日,她定会被挖出来,所以,我想请傅将军,能否派人将她送回去?” 话音未落,又好似怕傅景澜不同意似的,忙补充道:“只要送到凉州城内即可,到了凉州城,她回去的路也没那么凶险,匈奴人总不至于追到凉州去。” 傅景澜早在他说出事关楚云溪的时候,一颗心就已经激动了起来。 让他去送阿溪,那更是求之不得! 送到凉州城哪里够?他恨不得一口气将她送回京城! 一路上,只有他和她…… 想到那个画面,傅景澜顿时抑制不住激动的内心。 但是下一秒,他的脸色又微微有些沉了下来。 第45章 楚景舟受伤 楚景舟见状,只以为他不肯,当下有些失落,紧跟着便要跪下。 好在傅景澜及时察觉到他的意图,忙将他扶住。 “要我送自是容易,可她身边还带着一个墨公子,傅某与那墨公子似乎十分不对付,我想……”一想起墨之珩那张冰山一样的脸,他就暗地里咬牙。 他在军中素来被称之为玉面将军,可墨之珩那张脸,也丝毫不输给他! 何况,墨之珩虽然眼下瞧着除了一张脸之外,一无是处。可是他有着前世的记忆,自然也知道,墨之珩前世能够在短短几年的时间里,接替墨太师的职位,成为朝中首屈一指的能臣,绝非等闲之辈。 哪怕是现在,他看起来也并无什么出众的本事,可他分明是在藏拙! 这样的人,就如同池中之龙。既然是龙,不遇风雨时,便是一直在蛰伏着。 蛰伏,并不代表,他是个没有本事的。 换言之,墨之珩,即便是现在,并不锋芒毕露,那也是个极有本事的人。 与他,恐怕是不相上下。 不过,他还是要赌一把。 这一世,他要让他永远没有机会和他一争! 傅景澜眸底划过一抹晦暗。 “墨公子那边,自然……”楚景舟有些为难。 话音未落,忽然,身后一支箭矢朝二人射 来。 混合着呼呼的风声,二人说这话,并未注意到。 直到楚景舟后背传来尖锐的一痛,紧跟着,喉间的涌上来一股子血腥味。 “楚将军!” 傅景澜大惊。 楚景舟口中涌出鲜血,他看着傅景澜惊慌的神色,张了张口,却再也说不出来话。最后,两眼一黑,直接往后仰着倒了下去。 傅景澜眼疾手快,忙扶住了他,才让他没有直接倒在地上。否则,锋利的箭矢只怕会刺穿楚景舟的身体。 “是谁!” 傅景澜咬牙,环顾四周,却不见一个可疑之人。 有士兵瞧见,连忙过来帮忙,一齐将人送到去医馆里。 傅景澜神色讳莫如深。 …… “你说什么?我大哥他受伤了?!” 客栈里,楚云溪听到小伙计的禀报,顿时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其余人有没有伤亡?”不等小伙计回答,她又问道。 “这次匈奴人来得快去得也快,我们倒是没什么人员伤亡,只是将军在城中不知被何人放了冷箭。”小伙计亦是神色凝重。 楚云溪闻言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城中,果然有细作! “带我出去找他。”楚云溪当机立断。 “不可啊!将军交代过,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您出去!只有在这里,您 才是最安全的。”小伙计连忙制止道。 楚云溪闻言一挑眉:“也好,那就把我大哥送到我这里来,我亲自医治他。” “这……” 小伙计闻言一时间更是犯了难。 这里是楚将军专门设立的秘密根据地,除了楚将军和他们几个之外,没有人任何人知道。 这时候将军受伤正是全城都知道的事情,倘若此刻将将军带过来,岂不是暴露了这里? 楚将军曾经下过死命令,这里,无论如何都不能公开的! “所以,你是让我去找我大哥,还是暴露这里?”楚云溪像是读出了他心中的想法似的,淡淡一笑。 小伙计不由得后背惊出一身冷汗。 楚小姐是怎么知道的? 楚云溪道:“不用惊讶,稍微有些头脑的,都能猜出来。” 顿了顿又柳眉倒蹙:“大哥受伤非同小可,今日你让我去也得去,不让我去也得去!” “墨山!” 她忽然喝道。 小伙计还没反应过来,后脑勺一痛,直接给昏迷了过去。 墨山冷着脸:“楚小姐。” 他也没想到楚小姐竟然如此疯狂。 “走,带我去找我大哥。” “是。” 楚云溪径直朝外走去,墨山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 一出了客栈,楚云溪随便拉住了一个城 守备,便问起楚景舟眼下在何处。 那名城守备恰好白日里见过楚云溪,知道她便是楚景舟的妹妹,也不做隐瞒,将楚景舟的疗伤的详细地址告诉了她。 “走!” 楚云溪提起裙踞,匆匆忙忙朝医馆奔去。 “墨山,你家少爷可有说过什么时候回来?”楚云溪一边走,一边问道。 墨山一愣,但还是如实回答:“没有。” 没有? 楚云溪又是一拧眉。 关键时刻他居然不在! 不过,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医馆门口围了许多人。 都是城中的士兵。 楚景舟负伤,大家都不免很是担心。 毕竟楚景舟镇守漠城多年,早已是众人心中主心骨一样的存在了。 “让一让。”楚云溪拨开众人,终于挤了进去。 墨山冷着脸跟在身后。 进了内庭,只见傅景澜就在门口徘徊着。 听到脚步声,他忍不住抬头看过来。 一见到来人,顿时呆住了。 “阿溪……”他张了张嘴,到底没喊出来。 楚云溪稍微皱了皱眉,她没想到竟然在这里见到傅景澜。 不过,今夜傅景澜也帮忙打了匈奴吗? 楚云溪兀自思索着,到底还是朝傅景澜走了过去。 傅景澜紧紧盯着朝自己走过来的楚云溪,心仿佛要 跳到了嗓子眼。 唯独墨山,一如既往地冷漠着跟了过来。 “楚姑娘。”待她走近了,傅景澜按捺住内心的激动,十分得体地喊了一声。 楚云溪却好似根本没听见一样。 “我大哥呢?”她开口便问。 “在里面疗伤。”傅景澜眼底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落寞。 楚云溪一心只记挂着楚景舟的伤势,根本就没心情多看傅景澜一眼,自然也没觉出他眼底的苦涩。 墨山却将傅景澜的失落尽收眼底,只是事情与他无关,他便也默不作声。 只等着少爷回来,他同少爷禀报便是。 “等等!楚姑娘,你要去哪里?”傅景澜忽然拦住楚云溪。 楚云溪正打算朝内庭走去。 被打断了脚步,楚云溪神色有些不愉,但也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我也会医术,我想进去看看我大哥。” “哦?楚姑娘也会医术?”傅景澜表现出几分意外。 楚云溪冷冷一笑,不欲多说。 甚至看他的眼神,好似在看一个搭讪的登徒浪子。 傅景澜顿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唇角漾起一抹苦笑。 这一世,和前世见面的时机不同了,他却不知要如何再次走进她的心。 她会医术,他当然知道。 可这一世,他也还不应该知道。 第46章 与你没什么关系 是以,他不知道要如何跟楚云溪重新开始他们之间的缘分。 显然,这一世相遇,他没有受伤,她更不会对他有所同情。 一直到目前为止,他和她之间的关系,也不过是,他是她大哥的恩人。 却和她之间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若是按照通俗的情况来说,对于有恩者,便是将妹妹嫁给恩人,也是常理。他大可以找楚景舟要了这个恩情。 但,阿溪不是那等会轻易妥协之人。 他也不愿意强迫阿溪做她不愿意做的事情。 他想要的,是阿溪再一次爱上他,就如同前世一样。 心甘情愿地,再一次嫁给他。 但是眼下的情况看来,事情的发展有些偏离了他的预期。 按照前世的轨迹,阿溪应该是悔婚,然后逃离京城。但她却和墨之珩一起来了漠城。 他们之间的关系,比他想象的要更加亲密。 他现在有些摸不清楚阿溪对墨之珩究竟是什么态度。毕竟,前世他们之间……还曾经有过一个孩子。 即便她当初是为了逃婚才离开京城,但并不能说明,她最后就一定放下了墨之珩。 何况,墨之珩本身就不输给自己。 傅景澜的眼眸微微暗了暗,暗自吐出一口浊气。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前世的阿 溪,和这一世的阿溪没有任何关系。 他也不会再如前世一样,受人蒙蔽,最后,害了自己心爱的人,以至于让她落得个家破人亡、葬身火海的下场。 他们一定能好好地弥补前世的恩怨,这一世好好在一起。 楚云溪却没打算回答他的问题。 若是可以,这一世她恨不得永远不要见到他,更恨不得一刀杀了他,用他的血去祭奠整个将军府上下一干人的性命! “此事与傅将军应当没什么关系。”楚云溪神色淡漠。 她现在只关心大哥的伤势。 为何匈奴人不战而退,大哥还是受伤了?是否,也是和前世一模一样的伤? 楚云溪心头忽然涌上来一抹不祥的念头。 前世大哥受伤,背后似乎还另有隐情。 她隐隐约约猜到了一点,奈何前世的这个时候,她一心只想着要怎么悔婚,压根不愿意嫁给墨之珩,逃往渭水的途中,甚至根本就不知道大哥在漠城的情况。 是以她也根本就无从得知。 不过,这一世她一定会弄个水落石出。至少,这一世大哥受伤的真相,她会查清楚。 “现在里面有大夫在帮楚将军医治,楚姑娘无需忧心,不过是中箭,应当不是什么要紧的。”傅景澜很快收敛心神,劝道。 “伤了何处?”楚云溪没有一味听信他的话,神色看起来越发担忧。 傅景澜沉吟道:“肩膀,准确说,是左肩。” 不是腿。 楚云溪显而易见地松了一口气。 前世大哥伤的是腿,因为救治不及时,最终导致右腿膝盖一下的部分全部坏死,只能被迫截肢。 一个将军,只剩下一条腿,对他的打击不亚于直接将他给杀了。 好在,这一世大哥伤的不是腿! 但下一秒,她的心又被狠狠地揪了起来。 虽然说不是伤了腿,可左肩……却分明也是冲着要大哥的命去的! 比起前世的腿伤来说,这一箭却是更加要命的! 直接往大哥的心脏射去! 楚云溪微微皱了皱眉,神情越发沉了下去。 “楚姑娘不用担心。”傅景澜见状忍不住又劝了一声。 墨山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心中颇有微词,但仍做壁上观,并不打算插手此事。 他的任务不过是在少爷不在的时候,好好保护好楚小姐罢了。 楚云溪闻言也不过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傅景澜总是这样。 他有什么立场来劝她宽心?他又有什么把握来劝她宽心?他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明白,张口便说大哥不会有事。 大哥当然不会有事。 有她在这里,她也绝对不会让大哥有事。 只是,他说这话的时候,永远带着一种自上而下的优越感,仿佛他就是世间的真谛,他就是世间的神。这种感觉真是让人感到十分不悦。 不过,他自来倒也有这样的资本。 或许也正是因为这样,最终才就导致了前世他们之间的关系一步步走到那样的下场。 只要一看到傅景澜,楚云溪就会觉得双腿隐隐作痛。 前世,她可是被他亲口下令砍去了双腿。 楚云溪唇角漾起一抹冷笑,竭力忽略掉心中的惧怕。 还有那种觉得双腿空荡荡、仿佛不存在的感觉。 见楚云溪的眼神中透出疏离,还有一抹极淡的厌恶,傅景澜心头微痛。 好在很快医馆的学徒端着一盆血水走了出来。 楚云溪见状忙上前询问:“小哥,我大哥他怎么样了?” 小学徒是个腼腆的少年,在漠城还没见过这样漂亮的女子,当即便微微红了脸,好在心中还记挂着正经事,便摇摇头道:“楚将军现在情况不太好,不过是一处箭伤,不知为何却流血不止,师父用了收敛止血的药草,却仍然不见好,反而有越来越失血的征兆,您瞧,这清水都给染成了血水了。” 他白日里倒是也听百姓们说 了,今日城中来了个楚将军的妹妹。 想来,眼前这皮肤细腻白净、不曾经历风沙的少女,就是楚将军的亲生妹妹了。 而且,她嘴里分明喊着楚将军为“大哥”的。 是以便也一股脑儿全说了。 楚云溪闻言神色越发慌乱,多一秒也不肯拖,径直越过小学徒走进了房中。 屏风后头,大夫正拿着纱布给楚景舟止血。 雪白的纱布已经被鲜血染成了血布。 看得楚云溪心头一颤,心疼不已。 察觉到有人进来,大夫便以为是小学徒,便道:“后香,把棕榈炭和好了给我拿过来。” 棕榈炭,亦是收敛止血之物。 楚云溪顺着看去,便看到了台上摆放着的药末。 “大夫,我是他的妹妹,自小也习的是岐黄之术,让我看看看。”楚云溪走到大夫跟前,目光坚定。 方才那个名唤后香的小学徒已经说过了,给大哥用过止血的药,仍然不奏效,想来定是还有别的缘由。 只是一味地止血,恐怕对于大哥的病情效果反而是南辕北辙。 她索性走到楚景舟身边,细细查看起来后者的伤势。 “你……”那大夫刚刚开口,却倏然被楚云溪打断了。 “这是怎么回事?” 她拧着眉,紧盯着楚景舟背上的伤口。 第47章 察觉到不妥 大夫循声看来,顿时也是一愣。 方才他竟然完全没有察觉到这一点。 “这是……”他抿了抿唇,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渗出来。 箭矢上面分明有毒! 可是他却完全没有发现,甚至还一直在使用棕榈炭给楚将军收敛止血! 可余毒不清,胡乱使用这种止血药反而有可能加重病情! “但是楚将军若是中毒,血应该是黑色的,怎么会还和平常一样!” 他忍不住失声喊道。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他才会一味地使用止血的药。 现在经过楚云溪的提醒,他才发现楚景舟的伤口边缘有一层浅浅的墨色。 比起治不好楚景舟,他现在更怕的是因为他有可能因此而被质疑医术不精,最终受到整个漠城百姓们的唾弃! 到时候,他更无法在漠城里立足! 楚将军可是整个漠城的大英雄! 楚云溪没有理会他,事实上,现在她也没有心情去解释这个粗心大夫的问题。 因为就算是她自己,一时半刻弄不明白。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赶紧将大哥体内的毒素全部排出来。 而且,因为这个粗心的大夫胡乱用过药,就连她也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看出来大哥究竟所中何毒。 两种药混合在一 起,又究竟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这些,楚云溪暂时都不知道。 “除了棕榈炭,你还用过别的什么药没有?”定了定心神,楚云溪问道。 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何况看样子这个大夫也不是故意的,便是日后有人来追责,那也不是她该管的事。 不过,幸好她留下来了。 即便这一次大哥不是伤了腿,单单是这肩膀上的伤,当真让这个糊涂大夫来医治,只怕也是要命的事。 大夫摇摇头:“没了,第一要务便是止血,我,我先用手热水给楚将军清理了伤口,当时伤口未见这样的黑色痕迹,便以为是无毒的,加上楚将军伤口上流出来的血也是红色的,我便以为……” 顿了顿,他继续道:“所以我就让后香去打了热水来帮楚将军清理伤口,然后用棕榈炭调了给敷上,但没想到原本看起来已经没渗血的伤口又开始往外渗血了,不得以只好再次清洗伤口……” 看得出来,这大夫已经非常害怕了,声音都变得小了很多。 “箭矢呢?”楚云溪微微凝眉。 “在那里。”大夫指了指角落里的箭。那是刚刚从楚景舟的肩膀上拔下来的。 “楚将军被送来的时候,已经陷入了昏迷。”他又补充了一句。 楚云溪走到角落拿起箭,箭矢上残留着黑红色的血迹。 虽然大哥身上流出的血看起来并不像是中过毒的样子,但是箭矢却不会骗人。 果然。 一股淡淡的酒香,混合着若有若无的药箱。 楚云溪再次默然。 “谁送他来的?”她问道。 大夫用纱布按在楚景舟的伤口上,通过按压帮忙止血,额头上的汗水不住地往下落,他抬起袖子擦去了:“是傅将军。” 傅将军,傅景澜? 楚云溪闻言,脸色稍微沉了沉。 “我知道了,你命后香去弄一桶生豆浆来,你先去取些清水过来。”楚云溪当机立断道,自己则走到楚景舟身边,帮忙按住了后者的伤口。 大夫早已是六神无主,闻言忙不迭地去了。 他刚刚离开,便有脚步声走进来。 却是傅景澜和墨山二人。 二人看起来神色如常,但若是细细看去,又似乎能闻到二人之间的火药味。 不过,楚云溪对此并不在意。 她现在满心都想着楚景舟——她的大哥。 “我看到大夫出去了,楚将军情况如何了?”傅景澜瞥了一眼趴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楚景舟,眼神微暗。 楚景舟的嘴唇已经开始微微泛起黑色了。 不过,料想阿溪应该是看到了 ,是以便也没有多嘴。 “箭矢上有毒,大夫用错了法子,现在大哥情况很危急,说不定就会危及道性命,”楚云溪叹了一口气,还是说了,末了又对墨山道,“墨山,你能去帮帮忙吗?” 墨山露出愿闻其详的神色。 “方才那名小学徒名叫后香,我让他去弄些生豆浆来,怕他一个人太慢了,你能否去一起帮忙?”她总归是不好向傅景澜开这个口。 “是。”墨山踌躇地看了傅景澜一眼,到底还是应了。 总归这楚小姐是个有主意的,看起来似乎也对这个傅景澜没什么好脸色,应当不至于在这个时候被他所欺骗,当下便也放心下来。 “多谢。”楚云溪艰难地扯出一抹笑容。 墨山点点头,又看了傅景澜一眼,转身离去。 偌大的房间里,便只剩下了楚云溪和傅景澜二人。 楚景舟早已昏迷,此刻倒也不算有外人在场。 傅景澜看向楚云溪的眼神顿时就变了。 变得深沉而眷恋。 眼前的少女,是他魂牵梦萦了整整两世的女子。 现在终于又单独和他在一起了,叫他如何不欢喜? 楚云溪却根本就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看他一眼。 她皱着眉,只担心着大哥的伤势。 方才从箭矢上她就看出 来了,大哥中的是乌头碱的毒。 这种毒一般存在于川乌附子等药材之上,一些人会这些药材来泡酒,将乌头碱给泡出来。 寻常百姓中此毒素,往往都是不小心,为了滋补,用药泡酒,反而因为处理不当而导致了中毒。 但是,这个人显然是有预谋的。 他知道有这种毒,也知道用这样隐秘的手法,故意泡过了箭矢,对大哥射出这一箭。 身中乌头碱毒的人,会因为心脏跳过过快过急,最后在心悸中死去。 解决的办法,就是大量稀释掉这种毒。 其实若是按照那个粗心大夫最开始的方法,用清水清洗伤口,再灌以大量水或者生豆浆,便能顺利解毒。偏偏他用了收敛止血的药。 这就导致大哥的伤势处理变得棘手了。 在加上大哥本身就十分强壮,血流也比一般人要快得多。 症状应当会更严重才是。 方才又被糊涂大夫给耽搁了这么久,她很怕大哥会撑不到生豆浆来的时候,便退而求其次先给大哥灌些清水。 忽然,她想到了什么,身子骤然一僵。 “阿……楚姑娘,怎么了?”傅景澜察觉到她的不妥,忙询问道。 楚云溪脸色微僵,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她看向傅景澜:“我,能相信你吗?” 第48章 怀疑大夫 傅景澜闻言,心顿时狂跳起来。 “当然!”他很高兴,阿溪能问出这话,分明是说明她有求于自己。 而且,她也愿意相信他! 这是最让他感到开心的事。 楚云溪却没想这么多,而是道:“这个大夫,我不信任他,我怕他给大哥的水中下毒,你去看着,重新换些水来。” 估摸着这个时候那大夫也该过来了。 傅景澜不解:“阿溪,你这是什么意思?” “来不及了,我回头再跟你解释!”楚云溪咬牙。 “好!” 傅景澜也不再多问。 她既然愿意说回头再解释,那么他也就有机会在下一次和她说话。 这么一想,心下忽然轻松了许多。 拜大舅哥所赐,这一世,他和阿溪有了一个良好的开始。 不是吗? 离开房间的时候,傅景澜的脚步也分明变得轻快了许多。 楚云溪又给楚景舟换了纱布止血。 那血就好似根本止不住似的,不消片刻的功夫,再次染红了纱布。 而且,大哥的嘴唇也开始变得乌青起来。 时间不多了! 她咬牙。 眼下墨山去盯着后香,墨之珩又不在身边,她无人可以相信,便也只能让傅景澜来帮这个忙了。 总归傅景澜前世虽然混蛋 ,但并非一个滥杀无辜之人。再者这一世她和他还没有什么牵连和恩怨,他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前来漠城驰援,这个时候应当是不会想要和大哥为敌的。 既然不是敌人,暂时可以看做是盟友。 是盟友的话,这个时候还不至于要了大哥的性命。 所以,她便让他去看着那个糊涂大夫。 是否真的有这么糊涂。 药酒,药酒。 漠城百姓们在大哥的庇护下,虽然多年来一直安居乐业,但绝对算不上十分富裕。 而且这里又是漠城,在大漠边界,食物水源和药材一律十分短缺。 莫说是漠城的百姓,便是漠城数一数二的财主,也不见得舍得拿这么多药来泡酒喝。 要想让药材泡出足以致死的乌头碱,可并不容易。 但这种东西,才医馆里,却有很多。 为何偏偏这大夫这么正正好好地就选择了棕榈炭? 方才不过是他一家之言,她还不能完全断定是谁干的。 但这家医馆,现在就是嫌疑最大的了。 …… 傅景澜匆匆出门,刚走到门口,便和端了一壶水走进来的粗心大夫撞了个满怀。 水撒了他一身。 “傅将军!”大夫惊呼一声。 傅景澜脸色微沉,低头看着自己一身铠甲尽 数湿了,但还是道:“无妨,重新打来一壶便是。” 虽然原本他也正是要这么做,但却没打算让自己的身上全部被打湿了去。有心和无意,他还是能把握住一个度。 罢了,为了阿溪,这不过是小小的牺牲而已。 “是,傅将军。”大夫不敢有异议,忙转身又去了后房。 傅将军,楚小姐,他一个都得罪不起。 楚小姐估计已经觉得他医术不精了,若是傅将军再来觉得他行事冒失,只怕是他在这漠城也难有容身之所了。 是以动作也加快了些。 却不知为何,傅景澜这次竟是一路跟着过来了。 他有些不明所以,却又不敢多问,只好闷着头重新接了些清水来。 傅景澜接过来细细闻了闻,确认过并无任何问题,这才与大夫一起走了回来。 既然是阿溪交代的事情,他便不会允许有任何的闪失。 另一头,墨山也在帮着后香一起磨豆浆,好在后香早已去隔壁豆浆房里要来了泡发好的豆子,二人磨起来倒也省事。 只是,相比起后香的费力,墨山在如此重压之下,仍然完成得十分迅速。 后香忍不住便开口问道:“这位大哥,您怎的这般大的力气?” 墨山仍旧是一贯冰山一样的脸, 闻言也不过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并未开口说话。 后香自讨了个没趣,倒也没再继续追问下去。 心中便只以为是这些京城来的客人们性子冷淡,不如他们漠城的百姓们一样民风淳朴。 很快,豆子磨好了,后香便和墨山一起将豆渣过滤。 因着是要给楚景舟的,是以二人倒是十分上心。 另一头,傅景澜和大夫已经将清水给楚云溪和楚景舟二人端了去。 楚云溪接过清水,看了傅景澜一眼,傅景澜回以轻描淡写地点头。 见状,楚云溪这才稍微放心了些,冲傅景澜道了一声谢,又让他过来帮忙扶住楚景舟,将水尽量灌入后者的口腔。 好在楚景舟此刻虽然昏迷,但尚有些意识,加之流血太多,本身就十分口渴,便半是本能、半是配合地大口喝了下去。 即便是喝不下了,楚云溪还是将剩下的所有清水全部给灌了下去。 楚景舟无意识地皱了皱眉。 “傅将军,请再帮忙将我大哥翻过来。”楚云溪道,便是要求背面朝下的意思了。 傅景澜会意,又让楚景舟顺势面朝下趴着。 “再去那些清水来,帮我大哥处理伤口。”她避开傅景澜的目光,转而对大夫道。 这一次不是内服,料 想应当也不会在水中下什么料,稍微也能大意几分。 大夫点点头,自又去了。 房间里一时间又只剩下了楚云溪和傅景澜二人。 每当没有旁人在的时候,傅景澜的视线都会贪婪地只落在她一个人身上。 楚云溪察觉到了这一点,但是只觉得恶心。 前世在嫁给傅景澜之后的那么多年里,她曾经无数次地祈求他能多看自己一眼,能够看到她的不易,她的苦恋,她的好。 可是,这个男人的眼睛从来都在秦霜月身上! 他根本就看不到她! 若是如此,为何前世他又要娶了自己! 楚云溪始终都想不明白,或许,前世最开始的时候,他对自己也的的确确是存了几分爱恋的,可那点子爱意,根本就无法支撑他们在之后的岁月里与子偕老。 所以,在后来他在一次战役中,遇到了更加倾心的爱人,他就收回了对她所有的怜爱,专宠秦霜月一人! 可既然如此,又为何定要将她囚禁在王府之中? 倘若不爱了,自放了她便是,又何苦定要她在他王府之中受尽屈辱、受尽痛苦而死? 楚云溪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 而前世一直恳求得到的东西,今生弃若敝履的东西,傅景澜却全都给她了。 第49章 我是个小心眼的人 想到这里,楚云溪忍不住冷笑了一声。 意识到自己走神,马上又恢复了一贯的神情。 只是她唇边那抹淡漠的笑容深深地刺痛了傅景澜的眼睛。 前世,她最后被火吞没的那一刻,他最后看到的,也是她这样无所谓又透出恨意的笑容。 那个笑容灼痛了他的眼眸,让他从前世惧怕到今生。 而今,在这个猝不及防的时刻,他又再一次看到了。 “阿……楚姑娘,你笑什么?”傅景澜险些又叫错了。 楚云溪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淡淡道:“只是在想究竟是何人要我大哥的性命,若是找到那人,我定将他碎尸万段!” 最后四个字,楚云溪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傅景澜闻言默然。 但紧跟着,楚云溪忽然冲他一笑:“傅将军可知,我向来是个小心眼的人,有恩我未必报,但有仇,我便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讨回一个公道!” 话落,她漆黑的墨瞳仿佛闪着光亮。 分明是美眸,却无端带上了几分地狱魔鬼一般的阴森恨意。 叫傅景澜没来由地一惊。 思及她应当没有前世的记忆,说出这话应当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含义,便很快定了心神,冲她暖暖一笑:“嗯。” 他也一定会帮她抓到那 个放冷箭的人。 毕竟,这不是小事。 楚云溪见他一副坦荡的模样,忍不住又是一撇嘴。 这人,果真是心思深沉,即便是听到她说这种话,也能无动于衷,好似从未做过亏心事一般。 不过,也是。 他又没有前世的记忆,哪里知道前世他曾经对她做过多么恶劣的行径! 仿佛将她囚禁在牢狱一般,看不到尽头,也看不到希望。 但他不记得,不代表前世的苦难就不存在。上天给了她这个重生的机会,便不是让她心慈手软、平白蹉跎了的! 她要一点点向他讨回来,帮她自己,帮她肚子里尚未来得及出生的孩子,帮惨死沙场的五哥,帮整个卫国将军府! 卫国将军府的覆灭虽然不是傅景澜一手促成,却和秦霜月脱不了干系! 前世她也是偶然才得知了这一切。 既然事情和秦霜月有关,那么傅景澜也别想从中摘出去! 若非他救了秦霜月,若非他爱上了秦霜月,若非他娶了秦霜月,若非他一意孤行宠着秦霜月到无法无天的地步,若非他一味地纵容着秦霜月一步步伤害她和将军府,将军府上下也不至于落得一个那样的命运! 甚至,大哥膝下所出的楚玉,当时不过五岁。 这样一个小孩 子,她都不肯放过。 她不肯放过,自然他也不肯放过。 所以,这一世,她也不会轻易放过了他们。 楚云溪勾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在傅景澜看来,却无端有几分瘆人。 但他并不以为是在意指自己,反而在心中暗下决心一定会帮她一起追查到底。 这么想着,他便也这么说了。 “楚将军是漠城的大英雄,不光是你,我和全城百姓都会一起帮你讨回这个公道的。” 楚云溪不由得抬头看了他一眼。 多么大义凛然的一番话。 像他这样的人,竟然还带上了所谓“全城百姓”。 楚云溪一时间觉得悲从中来。 是啊,这才是他。 前世他也一样,心中装着百姓和天下,唯独没有装下过她。 这一世,他仍然说着同样的话,但是这一次,他有将她列入寻常百姓之中吗? 傅景澜看着她,却止不住的心悸。 她分明在笑,可眼神里却满是苦涩和心痛。 “楚姑娘,无需担忧,楚将军吉人天相,你又艺术精湛,他定然不会有事的。”他又安慰了一番。 “有我在,大哥当然不会有事。”楚云溪淡淡看向他。 她眼神透出几分轻蔑。 傅景澜一噎,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接话。 她 好像仍然对自己有些敌意。 “少爷。”门口传来墨山的声音。 顿时让二人回过神来。 少爷,墨之珩? 楚云溪心中一喜,下意识朝门口看去。 果然见一身玄色锦袍的青年,长身玉立地站在门口。 只是那张清俊的脸,隐隐带着几分山雨欲来的架势。 “你怎么来了?”楚云溪的声音透出几分她自己都不曾觉察到的惊喜。 傅景澜心下一沉。 阿溪和他之间的关系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要好。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前一世阿溪为了抗婚,可是直接就离开了京城的。 便是这一世她打算徐徐图之,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和墨之珩的关系这样要好。 除非……墨之珩是用了什么手段,一步步掠夺了阿溪的心! 这项认知令傅景澜顿时如临大敌。 若真是如此,阿溪和他之间的距离便会越来越远!墨之珩本身就十分优秀,加上又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是阿溪当真…… 他不敢继续想下去。 这一世若是没有了阿溪,他一个人要如何面对余下的人生! 这一世,他根本就是为了阿溪而来的,他就是要弥补前世对阿溪的亏欠!他要让阿溪知道,其实长久以来,他心里都只有阿溪一个 人!前世他对阿溪做过所有的错事,都是有苦衷的! 可是,倘若这一世她做了墨之珩的妻……那他又该如何自处?! 傅景澜带着几分仇视的目光看向墨之珩。 好在,楚云溪和墨之珩都没有功夫多看他一眼。 墨之珩虽然阴沉着脸,终究还是走了进来。 “听说楚将军受伤了,得知消息之后特意赶过来。”墨之珩走进来,冷着脸道。 “哦?墨公子的消息还真是不灵通,你的侍卫都跟着楚姑娘过来许久了,你现在才听到消息?你们不是住在一起的吗?”傅景澜讥讽出声。 他派了池明去寻人,虽然池明现在却迟迟没有将消息传回来,不过,他从看到墨山和阿溪一起现身的时候,就已经断定了,楚景舟应该是将阿溪和墨之珩安排在同一处下榻的。 他心中有些嫉妒。 更恨不得一刀杀了墨之珩,这样,阿溪就会永远是他一个人的了。 再没有人能抢得走。 墨之珩猝然看向他,眼角带着淡淡的笑意,但细细看去,仍能看到眼神里的愤怒。 “此事恐怕和傅将军无关。”他并不打算接傅景澜的话。 何况傅景澜本身也是聪明绝顶,但凡他露了任何马脚,都可能导致计划失败。 他不能去冒这个险。 第50章 傅将军,你说呢 “呵。”傅景澜轻蔑一笑。 这厮分明就是有鬼! 为何阿溪和那个墨山都到了这么久了,他才姗姗来迟? 傅景澜忽然就想到了这个问题。甚至墨之珩似乎是有意隐瞒? 想到这里,他不免对傅景澜投去疑惑的一瞥。 傅景澜却根本就没再多给他一个眼神,而是朝着楚云溪走了过去。 方才他过来的时候,分明看到楚云溪和傅景澜坐一起,哪怕是二人之间的距离并不十分近,但他看到还是忍不住心头一阵火起。 可转念一想,到底还是忍住了。 现在她跟他之间没有任何关系。纵然现在有父母之命,但他还是会想办法解除掉这段婚约。 他身边,不能有一个软肋。 所以,就算是她和傅景澜在一起,他也不应该对此有什么情绪。 可是,他心里还是有些愤怒。 一种难以抑制下去的愤怒。 他走到楚云溪身边,微不可查地稍微深吸了一口气,平静问道:“楚将军现在怎么样了?” “刚刚灌了水,还不知道情况怎么样,”楚云溪看了一眼紧跟在墨之珩身后进来的墨山,道,“磨好了?给我。” 话落,便将生豆浆接过来。 “楚小姐,生豆浆有毒的。”墨山到底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一 句。 “我知道,以毒攻毒。”楚云溪快速回道,又对傅景澜道,“傅将军,再麻烦你一次。” 傅景澜会意,又将楚景舟翻过来,面朝着楚云溪。 楚云溪便将生豆浆也给灌了进去。 只是生豆浆终究不如清水那般好入口,楚景舟几次皱着眉想要吐出来,最终还是被楚云溪给全数灌了进去。 刚刚喝下去不到片刻,楚景舟终究是忍不住,趴在床沿上将生豆浆全部都吐了出来。 “楚姑娘,这……”傅景澜微微有些惊讶。 但见楚云溪并不阻止,又觉得有些奇怪。 “无妨,本该如此。”楚云溪淡淡道。 虽然说大哥中毒并非是从口入的,但是仍然能够通过这样的方法来达到解毒的作用。 先前喝下的清水,想必早就已经在大哥的体内发挥了作用。 生豆浆不过是锦上添花。 而这次的呕吐,也终于让楚景舟彻底地清醒了过来。 他在床上趴了一会儿便不动了。 楚云溪怕他被呕吐物呛着,连忙上前想去看看情况,却被楚景舟制止了。 “阿溪,我感觉好多了。”他开口,只是声音仍然有些微弱。 “大哥,你醒了?”楚云溪一愣。 “嗯。”楚景舟微微合着眼,不咸不淡地嗯了一 声。 醒过来就好。 楚云溪心头的一颗大石头这才总算是落了地。 能够醒过来,就说明毒已经解了一半,后面她再好生帮大哥调理一番,很快便能康复痊愈。 最后,她又将楚景舟的伤口处理了一番,这才重新调好了棕榈炭,给后者的箭伤上敷好。 “大哥,你现在感觉好些了吗?”做完这些,楚云溪忽然问道。 “嗯?”楚景舟有些不解,有气无力地道。 听着他的声音,楚云溪原本想说的话也顿时卡在了喉间。 她不由得抬头环顾了一圈屋中各人,可她又不放心今晚就让大哥住在这里。 一时竟然陷入了纠结。 “将军!”忽然,门外一声熟悉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索。 楚云溪下意识看去,赫然看见池明就站在门口。 池明! 傅景澜的心腹,也是傅景澜不在的时候,与她接触最多的人。 他总是对她说,要好好等着傅景澜,要好好忍耐,可是,在傅景澜每次回府之后,她都见不到他。 她曾今多少次问池明,这样的等待有什么意思,可池明每次都说傅景澜有着不得已的苦衷,只要她愿意给他时间,最终她一定会守得云开见月明。 可是最后,她得到的是什么下场? 家破 人亡,双腿被废,葬身火海! 她心中对于池明也不是不气的。 如今再次看到他,仿佛又让她想起了前世那般苦苦挣扎的岁月,那苦的滋味,足足苦到了心里去! 池明显然也看到了楚云溪,面上闪过片刻的错愕,但很快又恢复了一贯的神情。 “将军。”他重新看向傅景澜,再次喊了一声。 “楚姑娘,楚将军,我出去一下。”傅景澜站起来,走到池明身边,二人离得远了些,小声说着什么。 楚云溪面上也只是闪过了片刻的错愕,很快便又恢复了原先的神色。 不管前世如何,这一世,他们只能是仇人。 “阿溪,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去吧。”楚景舟忽然开口。 楚云溪不解地看向他:“大哥,你现在还很危险,我不能离开你。” “无妨,这里是医馆,陈大夫会治我的。”楚景舟道。 陈大夫,便是那位粗心的大夫吗? 楚云溪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心道,她怕的就是这位陈大夫。 陈大夫接触到楚云溪的略带不满的目光,有些心虚地低下了头去。 毕竟的确是他医术不精,险些误了大事,他也实在是没脸去看着楚云溪了。 “大哥,还是我照顾你吧。”楚云溪再次劝道。 在事情没有定论之前,她倒也不好冤枉了好人。 即便是,这位陈大夫行事真的很令人怀疑。 “阿溪,听话!”楚景舟难得地对楚云溪动了怒。 此地不安全,就连他都受伤了,何况阿溪在此?万一叫人给劫持了去,出了什么事情,他日后要如何跟爹娘交代? “墨公子,阿溪就拜托你了。”楚景舟不容分说地对墨之珩道。 墨之珩矜贵地点点头:“好。” “大哥!”楚云溪皱眉。 “不过,楚小姐也是关心楚将军,不如将军和我们一起回府,也好有个照应。”墨之珩却紧接着开口。 “你……”楚景舟亦是有些不解。 墨之珩却向楚云溪投去坚定的一瞥。 楚云溪亦是看着他,眼底微微闪过几许感动。 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目的,总归他今日又帮了她一把。 “楚将军,外头不安全。”墨之珩再次道。 这时,傅景澜也和池明说完了话,走进来房中。 墨之珩背对着他,冲楚景舟淡淡勾出一抹笑意:“正好,傅将军也在这里,方才那刺客伤了楚将军,不见得这一次还敢来,傅将军再派几个人一路护送楚将军回去,倒也安全。” 话落,转过身看向傅景澜。 “傅将军,你说呢?” 第51章 此地不宜久留 事关楚景舟,换言之,也是事关楚云溪的事情,傅景澜会拒绝吗? 墨之珩有些期待他的选择。 不过,这一世他应当还没有这么快爱上楚云溪才是。 但是他这样一个满口仁义道德的人,就算不是为了楚云溪,也会说什么是为了天下苍生。 楚景舟是漠城的将军,日后漠城可是要靠楚景舟来守护的,傅景澜没有理由会拒绝。 果然,下一秒,傅景澜便点头道:“楚府应当会比医馆好些。” 便是应了墨之珩的话。 墨之珩闻言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你们……”楚景舟有些不解地看着众人。 怎么今日一个个全部都要求他离开医馆了? 阿溪艺术精湛他是知道,但是这点小伤,还不至于让阿溪出面啊! “楚将军,事不宜迟,你的府邸距离医馆也不远,就劳烦你了。”傅景澜倒是煞有介事的样子。 这是好事,楚云溪倒也不至于在这种时候与傅景澜作对,便也期待地看着楚景舟。 现在,没有任何人能比得上大哥重要。 楚景舟闻言,便也不好再说什么。 便是阿溪和墨之珩两个不懂事,傅景澜却是个极其靠谱之人。 他能这么再三要求,肯定背后也有其 用意。 遂不再推辞,自己艰难起身,随意穿了件中衣,和楚云溪等人一道离去。 夜里风沙已经逐渐小了许多,楚云溪原本还担心若是这样出去,风沙会不会吹进大哥的伤口里,眼下来看,若是小心些,应当也可以放心了。 众人一起离开了医馆,临走前,楚云溪回头看了一眼那位粗心的陈大夫,眼底里是未加掩饰的怀疑。 他究竟是不是如她所猜测的那样,也是混入漠城的细作?若是今日他们离开,他又会不会悄悄去湮灭证据? 心中虽然疑惑,她暂时却还不敢打草惊蛇。不管怎么说,现在最要紧的都是大哥。 只要这位陈大夫真的做下过这些事情,那么最终总会查到他身上来的。 想到这里,楚云溪才稍微释然了几分。 一转头却看到墨之珩似乎在悄声对墨山下着什么命令,不觉抿了抿唇。 再一看,另一头傅景澜也在对池明说着什么。 不过,她也只是看了一眼,很快便收回了视线。 “阿溪,上来。” 马车备好,楚景舟先一步上了马车,坐在里头喊了她一声。 “是,大哥。”楚云溪很快回神,淡淡地回应了一声,也跟着上了马车。 “走!”楚景舟直 接下令,并不打算等等傅景澜和墨之珩。 楚云溪虽然心下疑惑,但也没有多说什么,反正两个大男人,还不至于出什么事。 蓦地抬头,却发现楚景舟正在看着她。 “怎么了,大哥?”楚云溪一愣。 “阿溪,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事情?才这么急着要让我离开医馆?”楚景舟凝眉。 指的自然是关于他中箭的这件事。 楚云溪点点头:“也不算是发现了什么,只是觉得有些奇怪。” 接着便将自己心中的怀疑说了出来。 闻言,楚景舟也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我知道了,”良久,楚景舟终于开口,“阿溪放心,我会好好去查这件事的。” 楚云溪淡淡一笑:“好,不过当务之急是要养好伤,城中既然有人敢偷袭你,定然是匈奴人的计谋,你一旦受伤,他们便好乘虚而入。我怕你若是一直在那个陈大夫的手下治病,会贻误了治疗。” “嗯。”楚景舟点点头。 楚云溪便也不好继续再说什么。 “不过,阿溪,战事紧急,我还是要先把你送出城。”楚景舟忽然道。 楚云溪神情一窒:“大哥。” 楚景舟伸出手:“阿溪,你听我说完。” 楚云溪无法,只好 听着他继续往下说。 “漠城很危险,原本我白日便要送你回去,但是墨公子说,害怕出去之后会遇到匈奴人,反而对你不利,我便将你留下来,但是现在,就连我都受伤了,这漠城中,只怕是还混入了不少匈奴的细作,可谓危机四伏。” “眼下我又受了伤,不好保护你,你留在漠城反而比离开更危险。所以我一早便央了傅将军,由他带着精兵护送你离开漠城,只管将你送到凉州,便可解除危险,阿溪,这一次你必须听我的。” 楚景舟的话带着不容分说的语气。 楚云溪一时默然。 她当然知道大哥这么做是为她着想,可她这一次来,本身就是为了大哥的安危!眼下大哥身受重伤,她又怎么能做到就此离去? 漠城里危机四伏,这一次是伤了肩膀,下一次呢? 是伤了腿,叫那糊涂的陈大夫耽误了伤势,又如同前世一样余生都坐在轮椅上,还是说,直接被匈奴人的细作害了性命?! 她既然来了,就没打算就这么离开! 而且,还要傅景澜亲自送她离开! 她根本就不愿意和傅景澜单独相处! “阿溪,听话,大哥也是为了你着想,你在这里,我无法集中精力对付匈奴 人,” 楚景舟见她纠结,又开口道,“何况,今日匈奴人来得蹊跷,去得也蹊跷,我总觉得背地里有什么阴谋,漠城不宜久留,明日天一亮我便让傅将军送你回去。” 楚云溪有几分不赞同地看了他一眼。 不过,她没有出声反驳。 只她一个人,无论怎么说,大哥也是不会同意的。 等一会子到了楚府,她得了机会再同墨之珩说说吧。 墨之珩肯定会有办法。而且,他自己应当也是有事情要来漠城,而现在,事情却不一定解决了。 若是事情尚未解决,墨之珩无论如何都会想办法留下来。 想到这里,楚云溪勾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阿溪,听见我说的了吗?”楚景舟见她似乎并未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不免有些着慌。 “大哥,此事容后再说吧,你的伤势要紧。”楚云溪岔开了话题。 好在医馆距离楚府不远,马车很快便到了。 “大哥,下车吧。”马车停了,楚云溪淡笑一声。 楚景舟叹了一口气,在心中暗暗下定了决心,便和楚云溪一道下了马车。 一下车,却见傅景澜和墨之珩都已经等在楚府门口了,楚景舟一愣,很快便在楚云溪的搀扶下一道走了过去。 第52章 将他一并瞒了去 他方才故意不让傅景澜和墨之珩和他们一起坐马车回来,就是为了单独和楚云溪说回京之事。 墨之珩毕竟是楚云溪未来的相公,他又不知道这未来的妹夫功夫几何,单独回京能否护得阿溪的周全,故而才特意拜托了傅景澜。 而这一举动,本身就是逾矩。 他若是当着墨之珩的面说起这事,恐怕会惹来后者的不悦。毕竟事关一个男子的尊严。 可为了楚云溪,他又不得不这么做。 “楚将军。”二人走近了,傅景澜先喊了一声,倒是彬彬有礼。 末了又冲楚云溪点点头,眼神极其温柔:“楚姑娘。” 楚云溪没有搭理他,反而是楚景舟冲他点了点头。 墨之珩好整以暇地站在一旁,淡淡瞥了楚云溪一眼,随后将目光落到楚景舟身上:“楚将军。” 楚景舟照例点点头:“进来吧。” 话落,便和楚云溪先一步进了楚府。 事关重大,他暂时也不敢让楚云溪和墨之珩单独回到客栈,谁知道背地里还有多少双眼睛在看着呢? 他不敢去冒这个险。 一旦客栈暴露事小,危及到阿溪事大。 几人一同进了府,关上门,楚景舟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楚将军放心,傅某已经让池明 去调查今日刺客一事了。”傅景澜道。 楚云溪心下一顿,随即唇边漾出一抹冷笑。他倒是殷勤。 不过,背地里究竟存着什么心思,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有劳傅将军了。”楚景舟对傅景澜仍然有些感激。 今日,已经是他救自己的第二回了。 若是没有他及时将自己送去医馆,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情。 而且,既然有刺客行刺,想来一旦事成,很快会有匈奴人打进来,但因为有傅景澜带兵驻扎在漠城,才让匈奴人一时不敢轻举妄动。 “楚将军哪里的话,你我都是大晋子民,共同抵御外敌也是应该的。”傅景澜倒是十分坦然。 楚景舟看向他的神情越发满意了。 甚至心中忽然出现了一个的不合适的念头,好在很快便清醒过来,将那本不该有的想法从脑子里面挥出去了。 楚云溪看了一眼一直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墨之珩,才发觉一直与他形影不离的墨山此刻并未在身边,心下不由得有几分疑惑。 确认了楚景舟的伤势并无大碍之后,楚云溪才稍微放松了一些。 “阿溪,时候不早了,你们早些回去休息。”楚景舟严肃地催促道。 “但是,大哥……”楚云溪见他又要将自 己赶走,不觉有些气馁。 她原本今晚是要打算一直守着大哥的。 而且,今夜各种事情都来得蹊跷,她心里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心里麻麻的,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般。 但楚景舟已经下定了决心,并不打算给楚云溪反驳的机会,便看向墨之珩:“墨公子,阿溪就有劳你了。” 墨之珩矜贵地点了点头。 不等楚云溪说话,楚景舟又看向傅景澜:“傅将军请留步,楚某还有事情与傅将军商议。” 楚云溪本能地就想起了方才马车上大哥对自己所说的事情,心头不觉有几分反感。 但一时也不知从何说起,便也就没有多言,而是转身离开了。 墨之珩见状,神色稍暗,想楚景舟辞行后,也跟了上去。 唯独傅景澜看着二人一前一后离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不知楚将军将楚姑娘安排在何处?孤男寡女在一起,怕是……”傅景澜问道。 楚景舟道:“这一点,傅将军大可以放心,地方十分隐秘,而且,那里也不只有阿溪和墨公子两个人,不会有事的。” 他相信阿溪,绝对不会这么没有分寸。 傅景澜闻言也就不说话了。 心中却微微带着几分嘲弄。 楚云溪和墨 之珩下榻的客栈,池明已经完全打听清楚了。这楚景舟竟然连他也想一并瞒了去? 顿了顿,才问道:“不知楚将军将傅某留下来,所为何事?” 楚景舟正了正神色:“一是关于阿溪,二是关于漠城。” …… 楚云溪和墨之珩一起并行着,无言地迅速从后门走回客栈。 直到进入客栈,二人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这里是楚景舟在漠城的秘密据点,不可任意让人知道了去。 “楚小姐,墨公子,你们回来了?楚将军怎么样了?” 二人刚刚一到客栈,小伙计和老板便围了过来。 楚云溪直到大哥也信任他们,便将今日之事一五一十说了,最后道:“诸位放心,我再三确定了大哥没事,才回来的,眼下大哥已经脱离了危险,再且养着几日,便能恢复。” 只是却把过程的凶险一一略去。 即便是这样,众人也听得义愤填膺、倒吸一口凉气。 “究竟是何人,竟然如此大胆!”老板重重地锤了一下桌面,显得十分生气。 小伙计也摇着头:“可惜将军派我们在此处镇守,否则,也定要揪出刺客,帮将军报仇!” 楚云溪闻言不由得有些感动。 虽然漠城和大哥的处境都很艰难, 但好在他身后还有一群支持他的兄弟。 “楚姑娘,救了我们将军,多谢你了。”老板和小伙计竟然一起给楚云溪行了个大礼。 楚云溪受之有愧,忙避过大礼:“他也是我的大哥,分内之事而已。” “楚小姐,这是为了漠城的百姓,您受得起。”老板道。 楚云溪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求助似的看向墨之珩。 墨之珩嘴角噙着几分淡淡的笑意,却只打算做壁上观。 楚云溪有些应付不来,随意敷衍了几句,便拉着墨之珩一路回了客房。 等到了客房,却见墨山早已等在了门口。 “墨山?你怎么先回来了?”楚云溪挑眉,故意问道。 墨山还是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少爷派我去查了一件事。” 意料之中。 楚云溪淡淡一笑。 墨之珩轻启薄唇:“查到了吗?” “是,少爷,的确有古怪。”墨山点点头,神情严肃。 “进去再说。”墨之珩流露出满意的神色,直接推门进了房间。 只不过,进的是楚云溪的房间。 楚云溪:“……” 但墨之珩和墨山早已一脚垮了进去,她也只好跟进来,顺手关上了门。 她有一种预感,墨山接下来要说的话,会让她大吃一惊。 第53章 去了一趟渭水 “说吧。”墨之珩冲墨山扬了扬下巴。 墨山看了楚云溪一眼,对墨之珩汇报道:“没有问题。” “什么没有问题?”楚云溪走过来,不解地问道。 “你不是怀疑那个医馆的大夫吗?我刚才让墨山去查了。”墨之珩满不在乎地道。 楚云溪一愣。 墨山竟然是去调查这件事了? 她还以为是别的什么事情,也该是关于他自己此行的目的,没想到竟然与她有关。 楚云溪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不过面上也并未表现出过多的震惊。 她反而问墨之珩:“你不是后来才回来的吗?怎么会知道我怀疑他?” 墨之珩邪魅一笑:“楚小姐,或许我比你想象的要更了解你。” 虽然是笑着说的,但是眼神却十分严肃。 楚云溪闻言,顿时也笑不出来了。 竭力忽略掉心中的那点子不安,她故作轻松地道:“怎么?我很轻易地就表现出了什么吗?” 若她真是一眼就让人看透了,日后面对秦霜月,她将不会有任何胜算! 墨之珩笑而不语。 楚云溪抿了抿唇,知道他应该是不会回答了,而是看向了墨山:“你是怎么断定他没事不是刺客的?” 墨山又看了墨之珩一眼,墨之珩点点头,示意 他不必保留,墨山这才开口。 “因为那个陈大夫,也是楚将军的人,曾经楚将军初进漠城时,刚好遇到匈奴人屠城,陈大夫一家险些被屠了满门,是楚将军救下了陈家,所以,陈大夫自那以后便对楚将军忠心耿耿,肝脑涂地,若要是利用今日楚将军受伤要楚将军的命,几乎不可能。” 原来大哥和陈大夫之间还有这样的渊源吗? 莫非真是她错怪了他,他真的仅仅只是粗心糊涂而已? 不过作为一名大夫,对病人如此不谨慎,医术倒也不甚高明就是了。 楚云溪想了想:“那那个后香呢?” 墨山一愣:“楚小姐指的是医馆里那名学徒?” “不错。”楚云溪点头。 “也没有可疑,他从小便是漠城的人,为人也十分忠厚老实,对在学医上没什么慧根,但却是个十分热心的人,附近的百姓们都对他二人赞不绝口。” 墨山沉吟着说道。 可这话却让楚云溪陷入了更深的疑惑。 既然这两人都没什么可疑,那就说明陈大夫真的只是因为粗心才导致了判断失误的。 可是,那乌头碱的毒素又是从何而来的?这种毒,只有医馆的药房里才能取到足够的量。 “楚小姐在想什么?不妨说出你的疑 惑来。”墨之珩道,一双凤眸微眯,掩去了眼底的深思。 楚云溪看了他一眼:“箭上有乌头碱的毒,这种毒一般存在于药材之中,若是处理不当的,便会由此中毒,但是这种东西在漠城这样的边陲小地可不多见,也唯独京城和江南那等富庶之地,才会有人舍得用来泡酒。” “泡酒?楚小姐的意思是,那箭矢先是在药酒里泡过,沾染了里头的毒素,最后成了让楚将军中毒的利器?”墨之珩长指一顿,微微收紧了些。 “不错,”楚云溪点点头,“且不说漠城靠近沙漠,各种药材本身就得来困难,更不要说有人舍得将那些药材用来泡酒喝,便是漠城最大的财主,怕也是舍不得的。” 说到这里,楚云溪眼底划过一抹光亮。 墨之珩见状,唇边漾起一抹笑意。 楚家五小姐,果真是天资聪颖,聪慧得很。 “墨山,要麻烦你一趟了。”楚云溪看向墨山。 墨山则下意识看向墨之珩,只是对于楚云溪忽然的欢愉,他尚有几分不解,却见墨之珩冲他了然地点了点头,便也不再多问,而是道:“楚小姐请讲。” 楚云溪微微勾起唇,小声说了几句,墨山瞳孔微震,到底还是点了点头:“是,墨山明白了。” 话落,便从房间里面退了出去。 房门开了又关,房中便只剩下了楚云溪和墨之珩两个人。 墨之珩仍旧悠闲地坐在原处,似乎并不打算离去,楚云溪倒也没有驱赶他的意思,也走近桌前,和墨之珩相对而坐。 墨之珩见状,淡淡一笑:“楚小姐还有什么想说的?” “不巧,今夜墨公子出去,我从窗户上看见了。”楚云溪回以一笑。 墨之珩不置可否,随口道:“哦?” “所以,究竟墨公子此次来漠城,真实目的是什么?”楚云溪正了正神色,看向他。 “这怕是和楚小姐无关。”墨之珩放下了一直在把玩的杯盏。 楚云溪并不介意他的语气,一双水眸盯着他修长的手指,不觉清淡一笑。 “楚小姐笑什么?”墨之珩声音低沉悦耳。 “墨公子此刻还不离去,不正是为了和云溪说起此事的吗?” 话落,楚云溪狡黠一笑。 墨之珩漆黑的眸子终于出现了一丝意外的情绪。 他以为他将她看得已经十分清楚,没想到,她也是。 这是个多智近妖的丫头。 不过,这样的人留在身边,始终不是个好主意。 “楚小姐太过自信了些,既然是秘密,墨某又如何会同你说?”墨之珩半 是挑衅地挑了挑眉。 “既然如此,却是云溪逾矩了。”楚云溪也不再纠结,自觉起身。 却是不打算继续追究这个问题了。 墨之珩又是一惊,随即又有些释然。 她的好奇心也就只有这么点。 不过,此事倒是不好瞒着她。 否则,他今夜离去的时候,就不会故意从她房顶上走,故意弄出些声响让她听见了。她能看到自己离开的身影,也都是他故意让她看见的。 “也罢,你我此行本是同盟,告诉你也无妨。”墨之珩眸光微闪。 他倒是很期待,她得知此事之后的反应,会是什么样子。 “嗯?洗耳恭听。”楚云溪脚下一顿,重新坐回来,眼底闪着得逞的光。 墨之珩敏锐地捕捉到了,忍不住低笑出声:“真是个狡猾的小狐狸。” “兵不厌诈。 楚云溪狡黠地一挑眉。 墨之珩正了神色,道:“我去了一趟渭水。” 话落,楚云溪瞬间正了神色。 渭水,傅景澜原本驻兵的地方。 也是,廉亲王的藩地。 他去那里干什么? “你去那里作甚?”她便脱口问了。 “傅景澜不是顺道路过,他是专程赶过来的。” 墨之珩淡淡的声音回响在房中,随着烛火微微摇曳着。 第54章 墨公子,就这 房中半晌没有声音。 楚云溪不说话,墨之珩自然也不着急,耐心地等待着楚云溪先开口。 终于,楚云溪淡笑一声。 “就这?” 就这? 墨之珩一愣,不解地看向她。 楚云溪再次抬头,双目灼灼地凝视着他:“墨公子,就这?” “您这一路辛辛苦苦跟着我来到漠城,只是为了调查这个?在来漠城之前,您知道傅景澜会出现在漠城吗?还是说,这只是单纯地为了敷衍我,而随意抛出的一个借口?” 她已经有微微的怒意了。 墨之珩不解地皱眉,却在目光触及到她明亮的视线时,忽然反映过来。 她在试探他! 这项认知让他一阵心惊。 她居然在不动声色地试探他! 她究竟…… 墨之珩难得呼吸一窒,没想到他聪明一世,竟险些让这个黄毛小丫头给啄了眼! 墨之珩定了定心神,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结,而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楚小姐多虑了,我跟着你过来,本身就是为了还你这个人情,若非你以爷爷的人情做要挟,我又何苦出马又出力?跟着墨山一路长途跋涉来到这漠城?” 楚云溪一愣,继而眼眸流露出几分困惑的神色。 墨之珩继续道:“我觉得那傅将军似乎有些可疑,所以特 意去找了线索,否则,你以为今夜那漫天的黄沙,我又为何要冒险走进风沙之中?虽然我只是个太师府的少爷,但漠城百姓也是我的同胞,傅景澜出现在这里本身就不正常,若是他有意和匈奴结盟,给漠城来个里应外合,到时候漠城百姓怎么办?你大哥又怎么办?” 他说得倒是冠冕堂皇。 楚云溪轻呵一声:“原来如此。” 接着便垂下眼眸,让人看不见她眼底的神色。 墨之珩亦无从查看。 “所以,墨公子查到的线索是什么?证实了你说的这一点吗?”楚云溪问道。 再次抬眸,眼底已经平静得毫无波澜。 墨之珩试图再次从她眼睛里看出什么,却终究是徒劳。 只好道:“傅景澜的确是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专程从渭水赶过来的,而且,原本一个月渭水正被羌族人进犯,傅景澜领兵抗击羌族,他本来没什么胜算,却不知为何有如神助,竟然想出了破敌之策,一句击溃了羌族那支进犯的军队,然后又匆匆赶过来,刚好遇到你大哥被匈奴人围击。” 顿了顿,他的语气仿佛带着几分嘲弄:“真是,犹如神助。” 楚云溪看向他,眼底闪着几分晦暗不明的神色。 若是仔细看看,便能看出来她的身子在微微地发着抖。 她苍白着脸,问道:“所以,他用的什么法子破敌?” “鸳鸯阵。” 墨之珩薄唇轻启,吐出三个字。 话落,却看到楚云溪一张小脸煞白,直接往后倒去。 “楚云溪!” 墨之珩惊呼一声,大步跨过去扶住了她。 偌大的桌子被他的身子撞得往旁边移开了些,好在在她倒地之前稳稳地拖住了她。 怀中的少女早已双目紧闭,晕了过去。 紧接着,是被他撞开的杯盏掉落地上,瓷片碎裂的声音。 墨之珩下意识捂住了她的耳朵,似乎害怕她被这瓷片破碎的声音惊醒。 好在楚云溪仍旧双目紧阖,没有丝毫转醒的迹象。 他不知为何,松了一口气,另一只手托起她的双腿,将她抱到床上去。 放下她的时候,他的动作轻柔得好像害怕惊扰了什么似的。 他伸出手,在她的手腕上探了探,确认无事之后,才稍微放心,却站在原地没有动弹,一双凤眸微眯,长长的睫毛垂下来,掩去了他眸中的深思。 少女面容娇艳,此刻却苍白如纸。 她是在听到鸳鸯阵的时候,才忽然晕倒的。 在晕倒之前,她似乎身子也在发抖。 可是她又并未生病。 这是怎么回事? 墨之珩挠了挠下巴,百思不得其解。 只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她似乎对傅景澜抱有某种敌意和疏离。 虽然她并没有怎么表现出来。 不过,还是被他敏锐地捕捉到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墨之珩心里忽然又想到了那天他对她的试探,不由得眉眼低沉。 “楚云溪,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才好。”他喃喃道,随后转身,看了一眼地上碎落的瓷片,想了想,到底还是捡了起来。 “嘶——” 一片破碎的瓷片划破了他的指腹。 风吹开了窗户。 …… 楚府。 傅景澜神情凝重地从府中出来。 他清俊的面容此刻满是怒容。 楚景舟,他竟然! 可是,他却又不好表现出来,最终还是只能选择徐徐图之。 不过,还好。 阿溪回京还是由他去护送。 不管怎么样,能够和阿溪有一段相处的时间,他心底里还是期待并雀跃的。 楚景舟让他们借道凉州城,从凉州回京,但他偏不。 凉州是大晋的地方,他要从渭水回去。 渭水,可是他的地盘。也正好让墨之珩看看,与他作对会有什么下场! “将军。”池明早已等在门口,见了他,立刻迎了上来。 “怎么样?”傅景澜沉着眉眼看向他。 池明见他这幅模样,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将军越发的喜怒无常了。 “是,都已经安排好了。”他还是敛去了眼底的腹诽,忠诚地道。 “很好,那就等着吧。”傅景澜大步走在前面。 池明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楚姑娘呢?他们当真住在一起?”傅景澜的眼神又阴鹜了几分。 “是,就在悦来客栈,不过楚小姐和墨公子没有住在同一个房间。”池明道。 “悦来客栈。”傅景澜低低地重复了一遍,原本要回营的脚步却不自觉地往右边拐了去。 “悦来客栈。” 他又重复了一遍。 “将军。”池明皱了皱眉,最终也跟了上去。 傅景澜也不知道为何,自己就是忍不住想去看看,哪怕只是站在街边,看看她的窗户,也好。 他等了她这么久,如今人就在眼前,他却不能像前世那般拥她入怀! 前世他们错过了太多,他甚至没机会对她多说几次爱她。 好在还有这一世。 他会很有耐心,徐徐图之,让阿溪重新爱上他,再一次爱上他! 这一世,他会好好待她如珠宝。 最终,他在悦来客栈门口站定。 一抬头,看到的情景却让他妒火中烧。 傅景澜正站在窗前,准备关上窗户。 就在这一刻,他也发现了站在底下的他。 四目相对,火光四射。 第55章 嫉妒 “你确定那是她的房间?”傅景澜问池明,语气带着几分隐忍的怒气。 他的目光仍然落在墨之珩身上。 “是,属下已经查明了。”池明十分肯定。 在看到墨之珩的时候,他脸上也划过了一抹错愕。 “该死。”傅景澜咬牙,低声咒骂。 池明不敢应声。 而楼上的墨之珩,却在看到他之后迟迟没有关上窗户,甚至还冲他勾了勾唇。 这一笑彻底引燃了傅景澜的怒气。 他们明明只是订了婚,却为何竟敢睡在一个房间里! 墨之珩似乎也隔着一段距离,在观察着傅景澜的神情,狭长的凤眸似乎勾出了更深的笑容,甚至都挑衅地冲他一挥手。 继而,便回头看了一眼,仿佛是听到了楚云溪的叫声一般,应了一声,随即关上了窗。 紧跟着,房中的灯便熄了。 里头发生了什么,他无从得知,可能出现的一幕却好似梦魇一般不断在脑海中上演。好似真的发生了般。 风又起了。 傅景澜却站在原地没有动弹,甚至执拗地看着那扇紧闭的窗。 墨之珩。 他攥紧了拳头,又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 总有一天,他会找他讨回今天的公道! “将军,起风了,该回去了。”池明提醒道。 这漠城的风可不简单。 夜里起风,往往都伴随着沙尘旋风,若是长久在外头,风势大些便会被吹走。 是以,为了安全起见,漠城的百姓们往往也会在起风的第一时间躲进家里。 池明担忧傅景澜,但仍然要提醒。 “走吧。”傅景澜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面无表情地往军营的方向而去。 …… 二人走后不久,房间内的灯就再一次亮了起来。 墨之珩稍微将窗户开了一道缝,确认二人的确已经走远,才回头看向了楚云溪。 楚云溪仍然躺在床上,呼吸平稳,似乎和平日里没有任何差别。 不过…… 墨之珩抿了抿唇,她是急火攻心,才导致的忽然晕倒。 她为何偏生就对傅景澜的事情如此在意? 不过,不管怎么样,他对傅景澜的所作所为心里也有了一个大致的判断。 傅景澜,身上也有什么秘密。 他对楚云溪实在是太上心了,上心到有些过了头。 不过,好在楚云溪并没什么事,只要睡一觉就会好了。他倒也不是十分担心。 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决定在此处等着她醒来。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 另一头,傅景澜和池明很快走回军营,却忽然站定了脚步。 “池明, 这两日你好生准备一下。”他道。 池明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楚将军让我送楚姑娘回京,我打算直接从渭水回去,也正好,给了我们一个入京的理由,但是那位墨公子,”傅景澜冷哼一声,“我可不想他和我们一起。” “将军的意思是……”池明向来对傅景澜的心思把握得很透彻,但是这一次,却有些不理解了。 总不能是让人在路上将人做掉。 那可是京城太师府上的公子! 傅景澜看向池明,眼底闪动着几分危险的光芒:“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傅景澜亦是懂他。 池明一愣,随即皱紧了眉。 有几分不赞同地道:“将军,那可是太师府的孙子,若是神不知鬼不觉地死在了漠城,你我都不好交差,楚家也不好交差啊。” 他惊异于自己追随多年的这位少年将军的心狠手辣。 过去他只以为是将军杀伐果决,很有头脑,如今看来,他竟然连一个无辜者的性命都要害掉! 这分明就是草菅人命! 而紧紧是因为,那位墨公子是楚姑娘的未婚夫吗? 池明思索着,想起方才在楚姑娘的房间楼下, 傅景澜那样的盛怒的表情,不觉有些沉重。 他好像从来没有真正看透过这位将军。 尤其 是最近这半年以来。 “按照我说的去做,其余的你不必问。”傅景澜冷冷道,随后进了营帐。 他要做的事情,原本就不必向池明交代。 他受不了他的阿溪,和任何男人在一起,他可以原谅阿溪今日的所作所为,但是绝对不能原谅墨之珩对她的引诱! 就如同前世那般! 同样,墨之珩死在漠城,楚景舟交不了差,便意味着楚家和墨家彻底秦家变成了仇家,这样一来,楚家才好能更好地靠近他傅景澜这一边。 唯有他傅景澜可以护好阿溪。 阿溪也只会是他一个人的。 他也并不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什么问题。 为了自己喜欢的人,使些手段也无妨。 谁让这一世事情没有跟前世那样走?阿溪竟然没有逃婚,甚至还和墨之珩如此要好。 夜已经过半。 风势越来越大,黄沙四起。 “将军!不好了!匈奴人进城了!” 正当傅景澜兀自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一名小卒前来禀报。 “什么?”傅景澜一挑眉。 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他就知道,匈奴人今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不可能会这么轻而易举地放弃,肯定还有什么阴谋在等着他们。 只是没想到,竟然来得如此慢。 以匈奴人那愚 笨而并不发达的头脑,往往会在撤兵后不久马上发起进攻。不过,这个时候往往是漠城守备最为森严的时候。 但今日,却选择了在后半夜。 此刻,城守备刚刚打了一场胜仗,士气虽然高涨,但是见匈奴人迟迟没有动静,也会掉以轻心,再者他们又伤了楚景舟,肯定不会放过今天这个绝佳的机会。 果然就来了。 而且,还是在大家都以为他们不会再来的时候。 “去楚府,找楚将军,其余人,跟我一起应战!”傅景澜站起来,没有丝毫犹豫。 阿溪还在城中,这一战,他是为了阿溪。 至于楚景舟,他赶过来救援漠城本身就是为了不让阿溪担心,前世他亲眼看见阿溪为了楚景舟的伤势而自责不已,这一世,他为了阿溪心里能好过些,也要坚持赶过来救援。 可谁知道,楚景舟竟然想让他将墨之珩也一起救走! 他冷冷一勾唇,敛去了眸子里的恨意。 无妨, 先过了今夜再说。 很快,傅家军集结完毕,全部一起往匈奴人来的方向去了。 不过,因为匈奴人是悄悄进城来的,很可能已经混入了百姓的家中,他们做起事来总是有些束手束脚的。 悦来客栈里,墨之珩即便是在顶楼,也察觉到了外头的动静。 第56章 谁在给匈奴人出谋划策 墨之珩刚要打开窗户,门外却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少爷。 ” 墨山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 “进来。”墨之珩淡淡道,却不自觉地瞥了一眼床上的楚云溪。 墨山走进来:“少爷,墨山方才见您不在房中,又见楚小姐的房间大亮着,便特意过来看看。” “小声些,别吵醒了她。”墨之珩皱了皱眉。 墨山一愣,看了楚云溪一眼,眼底划过一抹错愕。 “少爷,您…… ”他心中隐隐有几分不安。 “嗯?”墨之珩却不愿意和他继续这个话题,“查到什么了吗?” 墨山点点头:“不过,少爷,现在还有另一件更紧急的事情。” “什么事?”墨之珩看向他,隐约猜到了几分。 “匈奴人又打过来了,而且,城中有他们的细作,他们已经偷偷进了城。”墨山神情严肃,似乎也十分担忧。 “此事楚将军知道吗?”墨之珩略一沉吟,问道。 “傅将军那边,已经有人去通知他了,”墨山道,“不过,这一次匈奴人很狡猾,他们中间有一部人扮做老百姓的模样混进来,若是发现得迟些,明日一早起来,只怕是整个漠城的人都被匈奴换掉了。” 墨之珩闻言也严肃起来。 这可不是小事。 若 真是如此,那漠城就算是被匈奴人给彻底占领了! 便是楚景舟和城守备再怎么能征善战,也终究不可能对百姓们下手,届时走在街上,任何 一个手无寸铁的百姓都可能是彪悍残忍的匈奴人,随时等待着时机杀了楚景舟。 如此,漠城便轻而易举地被占领了。 真是一帮狡猾的狐狸! 这样阴狠的招数,究竟是谁想出来的? “少爷,现在怎么办?”墨山忧心忡忡。 他们的计划也就不能继续了。 “无妨,静观其变,这次过来,我本身也没打算将事情全部做完。” 墨之珩道。 墨山张了张口,似乎想说什么,到底是没说话。 半晌,才问道:“那楚小姐怎么办?” “她是我带出来的,我自会将她带回京城去。”墨之珩斩钉截铁,没有任何迟疑。 墨山倒也点了点头。 总归人是要带回去的,不然将军府那边也不好交差。 他们的时间不多,只有七天。 “不过,少爷,楚小姐这是怎么了?”墨山难得发了发善心。 墨之珩闻言再次将目光投向楚云溪:“没事,她就是一时急火攻心,晕过去了。” 语气倒是十分坦然,但眼神中似乎却带着几分担忧。 更多的,却还有几分疑惑。 不够,她身上究竟有什么秘密,他倒也没什么兴趣。 只要不要嫁给他,不要打断了他的计划,那么一切他都可以忽略。 “你先出去吧。”墨之珩道,他还想在这里再守一会儿。 “楚小姐真的没事吧?”墨山还是有些担心,上下打量了一番墨之珩,又看了看楚云溪。 这二人在他不在的时候,究竟都发生了什么? 竟然能让楚小姐急火攻心晕过去?而且还不找大夫? “出去。”墨之珩冷着脸。 “是。”墨山缩了一缩脖子,忙不迭离开了房间,还顺势带上了门。 墨之珩这才稍微吐出了一口浊气。 匈奴人进城了。 形势比他想象的还要严峻。 但是,匈奴人又怎么会想到这样的法子? 他们本就是部落群居,茹毛饮血的野蛮人,根本就不会什么迂回的法子,素来只知道喊打喊杀,何时动过什么脑子的? 但是偏生今日就学会了? 还是说,有什么人在背后帮他们? 这项认知让墨之珩忍不住一惊。若是这样,那大晋之敌可就又多了一个。 而且,这个人,还在暗处。 床上之人忽然无意识地嘤咛了一声,墨之珩紧张地朝她的方向看去,却看到楚云溪小脸煞白,痛苦地皱着眉头,似乎 被什么可怕的梦魇住了。 他到底心一软,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她的手。 少女好似察觉到有人在护着自己,紧皱的小脸也稍微舒展开了几分。 不点而赤的红唇微微勾出上扬的弧度,好似又在做着什么美梦。 墨之珩不觉哑然一笑。 重新收回手,刚要离去,却倏然被一只冰凉的小手拉住了。 “不要走!” 回头一看,少女仍然紧闭双眼,似乎有些焦急,又似乎有些茫然。 好似天地间只留下了她一个人,正孤立无援地等待着有人前来救赎。 墨之珩愈发心软。 美丽的少女总是容易让人心生怜悯,哪怕是他并不打算迎娶她,但此刻,少女似乎十分需要他,他自然也不可能就这么走开。 罢了,总归是在梦里。 他便稍微定了定心神,冲重新坐回到她身边,反手拉住了她的手。 “好。” 声音温柔缱绻,透出着几分情意。 梦中的少女听到保证,脸上再次露出笑容,身子一软,似乎投入了更深的梦境之中。 墨之珩也忍不住勾唇一笑。 …… 城门外,匈奴人再次发动了进攻。 楚景舟带伤上阵,好在有楚云溪给的药,此刻倒是恢复了不少,是以也能带兵抵挡一阵。 不过,漠城 的风声太大,他又失了血,总归是有些困难的。 而另一头,傅景澜则亲自带着兵马,截住了从护城河的另一端悄悄潜入的、扮做了墨城百姓的匈奴人。 可抓到的不过寥寥十数人。 剩余的人,却全部混入了百姓之中。 这让傅景澜第一次感觉到了无力。 但总归抓到了几个人,也比一无所获要好。 何况,有了这些人,他也不怕从他们口中套不出来话。 “全部带走!”傅景澜黑着脸,示意池明将所有人全部押入大牢,他自己则再一次登上了城门,去和楚景舟汇合。 楚景舟早已有些体力不支,却在看到傅景澜的那一刻,两眼一翻,陷入了昏迷。 “楚将军!”傅景澜大惊,他知道他身上有伤,却没想到竟然又牵动了后者的伤势。 周围的副将见状也吓了一跳。 “这是怎么回事?”傅景澜咬牙,楚景舟不过是在城门上指挥底下的人怎么作战,怎么会这么轻易就昏迷了的? “属下,属下也不知道啊!” 副将也慌乱起来。 “来人,将楚将军带回去疗伤,让人去悦来客栈请楚小姐来治病!”他当机立断。 却也存着几分私心。 副将闻言,忙不迭地应了,匆匆和几名士兵抬着楚景舟离开了城门。 第57章 廖副将有问题 客栈里,很快来了几名不速之客。 老板和伙计原本是有些惊愕的,但当他们看到被放在担架上抬进来的楚景舟时,所有的惊愕都变成了担忧。 “廖副将!这是怎么回事!将军他怎么了?”老板匆匆问道。 副将道:“将军受伤昏迷了,傅将军让我们把将军抬过来找楚小姐帮忙疗伤。” “好!我马上去叫她!”老板心中闪过一抹疑惑,但对楚景舟的担忧还是盖过了一切,当即应了,命伙计上去客房找楚云溪。 廖副将将楚景舟放到地上,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 “匈奴人又打过来了?”老板倒是还不知道匈奴人已经进城一事,只是看着楚景舟一身红衣玄甲,便大致猜测了一番。 廖副将“嗯”了一声,有些心不在焉。 “不过,为何漠城的客栈那么多,楚将军却非要将楚小姐安排在悦来客栈?”他忽然问道。 要知道,这悦来客栈并非漠城数一数二的客栈,只是一般行脚商人会住的地方,楚小姐本身便尊贵如斯,楚将军竟然能舍得让她在这里受委屈? 怎么看都不合理。 分明是另有所图! 老板闻言,面上露出一抹为难的神色,到底没有回答他的话。 廖副将却似乎 对此很感兴趣,双眼紧盯着他,似乎非要他说出来不可。 与此同时,伙计也敲开了楚云溪的房门。 墨之珩以为又是墨山,便直接开口:“进来。” 谁知进来的却是小伙计,不觉一惊,下意识放开了楚云溪的手。 好在这一次,楚云溪倒是没有继续抓着他的手了。 他从床上站起来,一手握拳,有些不自然地干咳了两声。 “何事?”不过瞬间,声音也恢复了一贯的冷漠淡然。 “墨公子,小的是来找楚小姐的。”小伙计指了指床上的楚云溪,神色有几分尴尬。 “她有些不舒服,睡着了,你有什么事情,就同我说,等她醒来,我自会替你转告。”墨之珩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这……”小伙计一时间犯了难,“此事墨公子也帮不了忙。” “何事?”墨之珩冷笑一声,又问了一遍。 “匈奴人又打过来了,而且这一次,楚将军又受伤了。”小伙计叹了一口气。 “你说什么!”话音刚落,楚云溪的声音倏然传来。 小伙计一脸惊喜:“楚姑娘,你醒了!” 墨之珩也有些意外,想到方才自己竟然拉着她的手,一时又不觉有些脸红。 但随之而来的,却是一丝窘迫 和愤怒。 她这样轻易便醒来,是否说明方才她都是装的? 墨之珩越想越有可能。这丫头一贯狡黠得很,一肚子心眼,谁知道她究竟是不是故意的? 但楚云溪却完全不知道墨之珩此刻心中在想什么,她原本就在梦魇之中,但当她听到楚景舟受伤的消息时,便立刻条件反射般地醒了过来。 “你快说,我大哥是不是受伤了?到底怎么回事!”楚云溪急急地看着他。 “是啊!楚小姐,”小伙计跺了跺脚,神色越发焦急,“楚将军现在就在楼下的大堂里,等着您去看看呢!” “快走!”楚云溪闻言,立刻翻身下床,趿着鞋往门外的走去。 小伙计忙跟了上去。 墨之珩在原地站了片刻,也跟着一路走了出去。 楚云溪急急地下楼,却忽然站住了脚步:“我大哥昏迷了?是他过来的之后昏迷的,还是来的时候已经昏迷了?” “是已经昏迷了,被廖副将和几个士兵一起抬着过来的。” 小伙计回道。 楚云溪下意识觉得不对劲,咬了咬唇瓣。 “楚小姐,您怎么了?”小伙计有些不解地看向她。 “没事。”楚云溪摇摇头,将脑海中的怀疑挥去,继续脚步匆匆地下了楼。 哪怕真是一个陷阱,为了大哥,她也必须往前! 谁知,二人刚刚走到大堂,就听到了廖副将和老板的对话。 楚云溪淡淡开口:“廖副将此言差矣,我虽然是大哥的妹妹,却自小听从家规家训,楚家没有根基,家业都是靠爹在这些年在边关一手一脚打下来的,是以爹娘自来便规劝我们兄妹六人不可骄奢淫逸,不可铺张浪费,便是楚家在京城的府邸,也不见得比大哥在漠城的府邸好多少。” 话落,几人都不由得朝着她的方向望去。 只见一身海棠色百褶纱裙的少女款款而至,娇艳的脸上噙着一抹冷淡而疏离的笑意。 廖副将一愣。 今日虽然也曾听旁人说起过楚将军的妹妹何等姿色,却不想今日一见,竟犹如仙女下凡一般!只是却又并不透着京城女子贯来的柔弱,很有几分武人的飒爽在眉间。 如此特别的女子,不由得叫廖副将一时看呆了。 楚云溪步步莲花地走过来,最后在廖副将跟前站定。 “数一数二的酒楼,我便是在京城里,一年到头也不见得会进去几回,何况边关艰苦,大哥朝廷的俸禄本就不多,若是让我住进了奢豪的酒楼,要么便是叫大哥没了俸禄平日里用,日 后他又如何生活?莫非吃住都短了百姓不成?还是说,直接短了酒楼的住宿?” 一番话说得不甚客气,分明存着几分打脸的意思。 但廖副将面对这样一个如花般美丽的少女却压根生不起来气。 “这……”他一时间没了言语。 紧跟着,却见墨之珩也从楼上下来,顿时脸色微微变得有几分难看。 但也只是一瞬间,便被掩去了。 恰好楚云溪距离他很近,并没有错过他这瞬间的神情变化,心下越发生了几分疑惑。 这个廖副将,兴许有问题。 “不过,我下榻在此处,除了大哥并不曾有人知晓,廖副将,你是怎么知道的?我大哥清醒的时候告诉你的?”楚云溪问道。 虽然是在问着廖副将,但是眼神却分明是在看着他身后的其余几个士兵。 面对身后还有其他几个人,廖副将并不敢撒谎,只好道:“是傅将军告诉我们的,或许楚将军将这件事告诉了傅将军也不一定。” 傅景澜说的? 他怎么会知道自己下榻在此处? 大哥是肯定不会告诉他的,所以,他是怎么知道的? 再结合方才墨之珩告诉她的事情,楚云溪心中越发的害怕起来。 莫非,事情当真好似她猜测的那样? 第58章 被监视 但眼下更紧急的却是楚景舟的伤势。 一晚上伤了两次,不管是多么身强体壮的人,都是受不了的。 楚云溪点点头,暂时没有继续询问廖副将这个问题。 而是命令道:“我知道了,你们先回去吧,这里我会好好照顾大哥的。” 廖副将有些迟疑:“可是,楚小姐,你真的可以吗?需不需要我们帮忙?” 闻言,其余几个原本要准备离去的士兵也重新站定了脚步,半是期待地看着楚云溪。 楚将军是他们的将军,是他们的主心骨,更是整个漠城的大英雄,他们不想就这么丢下他。 “再者,关于楚将军受伤一事,楚小姐若是有什么想问的,也可以随时问问我们,我们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他接着道。 “不必,此处有我们足矣,人多眼杂,反而不好。”这次说话的却是墨之珩。 墨之珩好像一个天生发号施令的人,他的话里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语气。 廖副将闻言,眼底又划过了一抹恨意,但还是迅速掩去,点点头:“是,墨公子。” “我们走。” 接着便带着一众人离去。 楚云溪的身子却顿时僵硬在远处。 墨公子。 他怎么会知道墨之珩的名字? 从头到尾,没有人说 起过墨之珩的名字,便是大哥,按照常理来说,也顶多是说说她的名字,不可能会说起墨之珩。 楚云溪下意识地看向墨之珩,发觉墨之珩也在看着她,后者好似看出来她的意思似的,了然地冲她点了点头。 楚云溪会意,暂时收起了追究的心思,而是对老板和伙计道:“劳烦你们二位,帮我把大哥抬到我的房间里去。” 总归这里是大堂,不好在这里治疗。 何况,匈奴人再次打过来,若是真有什么意外,他们在大堂里,第一个遭殃的就是他们。 “匈奴人进城了,这里不安全。”墨之珩想了想,忽然阻止了二人的动作。 “什么?”其余几人不约而同地惊呼。 墨之珩将一根食指放在唇边,示意众人小声些,随后道:“晚些再与你们细说。” 他看向老板:“除了这里,还有没有什么地方是绝对安全的?” 他指的便是除了悦来客栈,楚景舟还有没有别的什么秘密基地。 老板想了想:“你们跟我来。” 说着,便去将大堂的门插上鞘。 确认周围无人监视,这才和小伙计一起,将楚景舟抬着往后院里去了。 “楚小姐。”老板又唤了楚云溪一声。 楚云溪便匆匆跟着他去了,临走前对 墨之珩道:“帮我将我房里的医药箱带过来。” 墨之珩点点头,刚要离开,却蓦地被楚云溪拉住了手:“做得像一点。” 她叮嘱道。 做得像一点。 墨之珩先是一愣,随后福至心灵,明白过来楚云溪的意思,点了点头:“放心。” 这一点上,他和楚云溪是在同一条战线的。 楚云溪坚定地点了点头,随后便跟着老板和伙计一道去了。 墨之珩只在原地站了站,倏然,凤眸一闪,直直地往门口看去。 继而迅速闪身,朝楼上走去。 “少爷!”墨山一直在门口等着,看见墨之珩回来,连忙叫了一声。 “你去把这个拿到后院给楚小姐。”墨之珩推开房门,从桌上拿到那个显眼的医药箱,递给墨山。 墨山不知所以,但还是忠实地执行了墨之珩的命令。 而墨之珩则站到床边的墙根儿,小心翼翼地往外看了一眼。 果然,廖副将正在底下,监视着这间房间的动静。 难怪方才他的行为会如此奇怪。 楚云溪的担忧并非没有道理。 而且,他心中隐隐感觉,这名廖副将身上,似乎藏着什么天大的秘密。 不过,只要一切只要等楚景舟醒过来,一切问题便可以迎刃而解了。 他拿了 个灯罩将烛台罩上,确保火光不会熄灭下去,这才将窗户彻底严丝合缝地关上了。 任何风吹草动都可能让烛火熄灭。 但他不可能一直守在这里。 他还要去看着楚景舟,和楚云溪。 墨之珩心中稍微安慰自己,这是为了毫发无损地将楚云溪给带回去,但不知为何,心中仍有些许紧张。 “少爷!”墨山上来,面色微红。 显然是跑上跑下有些累着了。 好在他自来体力便很好,是以并未气喘吁吁。 “给她了吗?”相比之下,墨之珩就显得要淡定得多。 “给了,不过,楚小姐说这次楚将军的伤势比先前更严重,先前让楚将军中毒,只是为了这一次的偷袭!”墨山言简意赅地将楚云溪的话复述了一遍。 墨之珩闻言直皱眉。 “我知道了,你继续去看看情况,我随后就来。” “是!” 墨山点点头,自有去了。 墨之珩想了想,似乎是下了决心一般,回到自己的房间,从一个带过来的木匣子里取出一个红木的方盒。 他打开盒子,里面赫然放着一粒黑色的丸子。 若真到了那一步,想来也只能如此了。 他心中默念,随后将盒子放入怀中,匆匆下楼。 楚云溪和楚景舟被老板 安排在了后院的地窖里。 这里是比悦来客栈更为隐秘的存在。 这条通道,可以通向另一处荒废的宅子,并且无人知晓。 这也是楚景舟这些年来给自己留的最后一条后路。 若是有朝一日事情紧急,这里会是他们的保命符。 也是,楚景舟保下全城百姓的唯一方法。 不过,悦来客栈已经暴露,继续留在客栈也是无益。 可以说,现在已经到了最危急的关头,也是时候该启用这个密道了。 在一处幽暗的房间里,楚云溪点着灯,细细查看着楚景舟的伤势。 背上原先的伤势隐隐流出脓来,分明她已经给大哥处理好了,怎么会短短的几个时辰之内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除此之外,楚景舟身上还有些大.大小小的伤口,虽然都不甚严重,可还是看得楚云溪红了眼眶。 最后,她将视线落到楚景舟的腿伤。 膝盖上,正插着一支浸满了毒液的箭。 又是箭! 又是毒! 楚云溪咬着牙,眼泪却忍不住倏然落下。 膝盖中箭,髌骨破裂,日后再难站立,遑论行走打仗了。 她不远千里奔赴而来,正是为了挽救大哥的命运,可为何,上天还是给她开了这样一个玩笑! 大哥,再也站不起来了! 第59章 墨家解毒丸 “楚小姐,这……能拔吗?”老板和伙计见状也有些不忍心。 一个人伤了膝盖意味着什么,他们心里都清楚。 何况,楚将军还是一名将军! 楚云溪深吸了一口气,摇摇头:“拔肯定是要拔的,但先要把东西准备好。” 伤了膝盖可不是小事,就算是大哥日后真的不能再行走,但眼前的伤势还是要处理的。 只能尽量将伤害减到最低,至少,让大哥不要如前世一般余生都只能坐在轮椅上。 “是,楚小姐你要我们准备什么,我们马上去准备!”小伙计和老板异口同声。 倒是对楚景舟十分的忠心。 楚云溪仓皇地抹了一把眼泪。 现在不是哭的时候。 她道:“纱布,热水,金疮药,棕榈炭……” 她一一将要用的东西全部列出来,小伙计见状马上跑出去准备。 老板原本也要留下来帮忙,恰好此时墨山过来,她便对老板道:“老板,事不宜迟,能否请你也去帮帮忙?” “是!楚小姐。”老板闻言也点了点头。 “等等,”墨山忽然道,“外面有人要打进来了,伙计那边我跟着一起去,出事了也好保护他,老板,你就留在这里帮忙吧。” 事态紧急,若是小伙计遇难, 他们在这里等这么久,怕是楚将军的伤势早就撑不下去了,若是他跟着小伙计,还能帮忙抵挡一阵。 楚云溪闻言一惊,很快反应过来:“我明白了,墨山,有劳你了。” 她看向墨山,眼底闪动着几分感激的神色。 “楚小姐不必客气,楚将军乃国之栋梁,他的性命自是关系到整个漠城百姓的命运。”墨山如此道。 楚云溪闻言便也不再多说什么。 墨山便紧随着小伙计离去了。 眼下手上也没什么东西可以紧急治疗,但楚景舟的膝盖上已经开始汨汨地往外渗血。 “对了!老板,有没有银针?或者,绣花针也行,给我些火。”楚云溪忽然福至心灵。 当务之急是要给大哥止血,现在也只能用这个方法去应急了。 老板点点头:“有!我马上去拿!” 话落便要起身,门口却信步走进来一个欣长的身影。 “何须如此麻烦。” 来人声音淡淡的。 楚云溪微微蹙眉,看着墨之珩:“什么意思?你有什么办法?” 墨之珩淡笑一声走过来,长指一点,便封住了楚景舟身上的几个穴脉。 楚云溪定睛一看,恰好便是她打算封住的穴道。 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 点穴止血的确 行之有效,只是可惜她自小便指力不足,是以便是知晓点穴之法十分便捷有效,可终究只能选择针灸之术。 虽然现在大哥的穴道封住了,可以减缓血液流动的速度,让毒性不那么快发作,也能让膝盖上的伤口流血少些,可是,楚云溪又有些奇怪。 “墨公子,你是怎么知道这个的?” 墨之珩勾唇一笑,并不打算回答。 楚云溪便越发地奇怪了。 墨之珩越过楚云溪走到楚景舟身边,迅速将一颗药丸从后者嘴里塞了进去。 须臾之间,那药丸便在楚景舟的口中化成了水,直接被吞咽了下去。 楚云溪见状一惊:“你给他吃了什么!” “保命的药,普天之下也只有三粒而已。”墨之珩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似乎有些不悦。 楚云溪一怔:“墨家解毒丸?” 墨之珩未置可否。 楚云溪沉默了下来。 墨家祖上也是从医的,甚至一度做到过太医院首席太医的位置,曾经也有与《花家医书》齐名的《墨家医书》流传下来,只可惜,墨家的后人逐渐对医书失去兴趣,到了墨太师这里,已经完全弃医从文了。 是以,那本《墨家医书》也就逐渐被封存在了墨太师的库房中,墨家祖上流传研 制出来的各种秘药,也点点被用光用尽。 这丸墨家解毒丸,世上存在不过三粒,其中有两粒都已经被送入了皇宫,献给了当今的晋文帝。 而晋文帝感念墨家历代以来为皇家做出的贡献,是以特意赏赐了一颗给墨家。 如今,墨之珩却轻而易举地将这粒价值连城的解毒丸给了大哥。 便是前些日子墨太师那般病重,他也不曾拿出来过。 墨之珩,他到底…… 楚云溪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不用这么看着我,我并非是为了你,或者说是为了楚家,我不过是为了漠城的百姓。”墨之珩眸色微沉,别过脸去。 楚云溪也不好再说什么。 总归他是救了大哥一命。 只是,大哥的膝盖,恐怕是…… 她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这时,墨山和小伙计一起带着楚云溪吩咐的东西来了。 楚云溪见状,索性也不再纠结,而匆忙让小伙计和老板帮忙,一起帮楚景舟处理伤口。 而墨山则和墨之珩一道走到外面去,随时警戒着有没有人过来。 “少爷,您真把最后一粒墨家解毒丸给楚将军吃了?”墨山其实也听到了楚云溪的话,有些不赞同地看着墨之珩。 “嗯。”墨之珩并不否认。 墨 山更是不解:“少爷,非是小的铁石心肠,见死不救,可前些日子太师病得那般严重,也不见您把解毒丸拿出来给太师治病,现在怎么轻而易举地给了别人?莫非,您当真对楚小姐……” “墨山!” 墨之珩沉着脸,不悦地看着墨山:“你的话,太多了。” “可是,少爷!” “好了,”墨之珩打断他,“爷爷病重,却宁死不肯用那丸药,并非是我不肯给他吃。” “再者,这药丸本身就是济世救人的方子,只要能救人,给了谁又有什么要紧?何况楚将军的身后,是数千漠城百姓的性命,你要我枉顾整个漠城百姓的性命,只为了保全那粒药丸吗?” 墨之珩说完这话,墨山沉默了很久。 半晌才道:“少爷,您骗得过我,骗得过您自己吗?” 墨之珩的心里一震。 “少爷,若是娶了楚小姐,固然对太师府有利,但却对您正在筹谋的事情,有害无利啊。”墨山再次劝道。 墨之珩看了他一眼,知道眼前这名青年对自己素来忠诚,更知道他字字句句都是在为了他着想,当即也不再责怪,而是敛了心神。 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我心里有数。” “这桩婚事,我还是会退掉的。” 第60章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听他这么说,墨山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叹了口气。 只是旁观者清,他明显看出他家少爷对楚小姐有所不同。 哪怕是为了报她救了老太师的恩情,也总不至于如此尽心尽力,甚至将墨家的传家宝都送出去了! 若是少爷当真对楚小姐动了真心,事成之后,把她娶回来,也不是不行,只是不知等到那时,楚小姐还肯不肯嫁了? 墨之珩下颌抿成条直线。 方才他说出来的话,他自己都不信。 但他本就不是儿女情长的人,何况,同样的亏,他不可能吃两次。 “外头廖副将找过来了?” 墨之珩清了清嗓子,岔开了这个话题。 “是。”墨山答道。 墨之珩一挑眉,毫不意外。 “只有他一个人,还是带着追兵?追兵你可见着是谁了?” “是几个匈奴模样的汉子,生得十分高大。”墨山答道。 他虽然不知道廖副将带的是谁,但他们的大致长相,他还是能看出来的。 匈奴人。 墨之珩稍微眯了眯眼睛。 给匈奴人出主意的,是这位廖副 将? 害得楚将军三番两次受伤的,也是这位廖副将? 甚至偷偷打开通道让匈奴人扮做老百姓模样的,还是这位廖副将? 匈奴人真是养了一条好狗! “匈奴人和大晋人本身生得不同,便是混进来,也能分清他们的长相,不是吗?”墨之珩忽然问道。 墨山点头:“应当是这个意思,但我想,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廖副将敢冒这个险,肯定有了万全之策。 “算了,此事暂且不提,外头自有傅景澜去收拾,你我护好这里便是。”墨之珩索性道。 区区一个廖副将,他还没有放在眼里。 …… 另一边,傅景澜有如天降神兵,指挥着城守备们迅速赶跑了进犯的匈奴军队。 但他心中清楚,这不过是是障眼法,若是他们没有提前发现那些已经进入到城中的匈奴人,只怕匈奴人不日便可破城。 不过,眼下看起来,对方应当还不知道他们的计划败露了。 所以还是点到为止,鸣金收兵,只怕是就等着明日后日,再次进攻,好和混入漠城的匈奴人里应 外合,将楚景舟打个措手不及。 想到这里,傅景澜俊逸的面容难得流露出几分凝重的神色来。 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而且,即便是他过来驰援,楚景舟竟还是受了伤! 前世他亲眼见过阿溪为了楚景舟的伤势有多么难过,这一世他亲自带兵过来驰援,也不过是希望这一世的阿溪能够开心一些,至少,不用为了楚景舟而难过伤心。 但为何事情又一次演变成了这个样子? 他想不明白。 难道即便是重来一世,他仍然阻止不了前世的命运吗? 若是这样,那他和阿溪…… 不! 傅景澜咬牙。 这一世他就是为了阿溪而来的,若是还要重复前世的痛苦,那么他的重生便没有任何意义。 想到这里,他不禁咬牙:“看守好城门,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许打开,违令者斩!” “是!”守卫的士兵们异口同声。 傅景澜又看了一眼消失在黄沙之中的匈奴人,转身下了城楼。 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傅景澜 大步走在街上,虽然行色匆匆,实则处处小心。 漠城中已经混入了匈奴人,他不敢掉以轻心。 好在一路上他并未遇见任何异常。 只是在经过悦来客栈的时候,他稍微停顿了下来,心中浮现出一丝后悔。 方才在城楼上,他不该那么冲动,将楚云溪的落脚之地告诉了旁人。 收了收心绪,很快他便走回了他带兵驻扎的阵营之中。 池明也恰好在此时审讯完了走出来,见他回来,连忙走过来:“将军。” “怎么样?”傅景澜脸上难得流露出几分疲惫。 “还是不肯说,其中一个已经险些被折磨死了,但他们的嘴就是硬得很。”池明微微咬牙。 这群人倒是硬骨头,就连他也束手无策。 傅景澜闻言,不知想到了什么,却倏然一笑。 “我有办法。” 他淡淡道,带着池明重新回到了关押几个匈奴人的地方。 本就暴怒的匈奴人一见了傅景澜,犹如见了血的苍蝇,顿时大喊大叫起来,整个营帐都是他们的怒喝。 傅景澜揉了揉耳朵,神色不耐。 “聒噪。” “傅景澜!你就是傅景澜!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我们攻打漠城,从来和你们渭水井水不犯河水,你今天捉了我们,破坏了我们单于的好事,日后兵戎相见,单于定不饶你!” 其中一个嗓门最大的如此喊道。 傅景澜冷笑一声:“你们单于连一个小小的漠城都攻不下来,还想进攻渭水?” “先问问羌族人答不答应!” 竟是丝毫没有把对方的警告放在眼里。 那个匈奴人闻言更是一怒:“你侮辱我们单于!傅景澜,你不得好死!我们一定会抓到你,将你碎尸万段!漠城就是你的葬身之地!等我们单于攻下漠城之日,就是你和楚景舟的死期!” 他疯狂地叫嚣着。 傅景澜冷笑道:“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激怒我,对你,对你们来说,意味着什么?” 那人一愣。 却听到傅景澜接着道:“我劝你们现在就告诉我,究竟你们混进来了多少人,你们的具体计划又是什么,否则……” 后面的话他没有继续往下说,尾音却无端带上了几分冷意。 第61章 傅景澜的手段 “你休想!”那人咬牙,如狼一般的眼神恶狠狠地盯着他。 傅景澜并不在意,甚至还残忍地勾了勾唇。 似乎,他等的就是他的这句话。 “你可不要后悔啊。”他声音冷漠,带着几分嗜血的寒意。 那人神情越发狠戾:“誓死为单于效忠!” “有骨气。”傅景澜拊掌,似乎在为他的勇气鼓掌,接着便冷笑着走到他面前,抬脚从军靴里拔出匕首。 锋利的匕首倏然闪过一道寒光。 那人心下不由得一惊:“你要做什么?” 但下一秒,又是一脸的视死如归:“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是为了匈奴而死,为了单于而死,只要我咬死不说,漠城三日内必破!” 他仍然在叫嚣着。 傅景澜冷冷一笑,没有开口多说一个字,直接手起刀落。 “啊——” 营帐内响起一声杀猪般的哀嚎。 营中俘虏都面面相觑,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傅景澜距离那人很近,后者粗重的呼吸声响起在耳边。 他眼角噙着笑看着对方,冲他挥了挥手,接着将东西从手中给扔了出去。 一手都是血。 营帐并不大,是以血腥味也在刹那间弥漫了整个营帐。 “啊——” “傅景澜!”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 你!” 那人苍白着脸,痛苦地嘶吼着。 可声音却逐渐微弱了下去。 腿间不断往下淌着血,撕心裂肺的痛楚让他几乎陷入昏迷。 可面对傅景澜,他却强撑着最后一丝意识不敢睡去。 “傅景澜,我要杀了你……”他咬牙,从牙缝中蹦出几个字,“有种你现在就杀了我。” “杀了你?岂不是如了你的愿?你想要为你的单于效忠,以身殉国可没有这么容易,不将你折磨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地步,你如何向你的单于表达你的忠心?表达你誓死不肯透露半点计划的决心?” 傅景澜的语气近乎残忍。 “我一定会杀了你……”那人闻言,终于撑不住了,脑袋一歪,直接晕倒了过去。 “池明,”傅景澜见状冷冷一笑,“金疮药,冷水泼醒。” “别这么容易就让他死了。” “是。”看完了一整个过程的池明,第一次见到如此暴戾的傅景澜,一时也有些惊诧,好在他很快就反应过来,并且忠实地去执行了傅景澜的命令。 将军是何时学会这样残忍的手段的,他尚未可知,但既然是用在外敌身上,他倒也并不觉得不妥。 这些野蛮人进入大晋,可是烧杀抢掠什么都做,相比之下,将军的做法已经算是 很仁慈了。 他走出去迅速拿了金疮药和冷水来,直接兜头一盆水将对方泼醒,随后将金疮药撒在了后者流血的地方。 那人在疼痛中醒来,见了傅景澜和池明的脸,仍就是骂骂咧咧,好似方才的伤口对他而言并不算什么似的。 傅景澜见状,竟笑着道了一声“有趣”。 想不到这匈奴人比起羌族人来说可真是硬骨头,若是羌族人如此,怕是早就已经哭爹喊娘地求饶了。 到底是匈奴人,前世害得楚景舟余生都只能在轮椅上度过的,匈奴人。 只是,不知道究竟是这一个人骨头硬,还是所有人骨头都这么硬? 他倒是有些期待。 他转身走到椅子旁,翘着脚坐下,一脸邪笑,玩味地看着这些化妆成漠城百姓的匈奴俘虏。 “我有的是时间,只要你们说出你们的计划,供出混入漠城的细作有多少,都是谁,又是谁给你们出的这个主意,我便可保你们不死,否则,他,就是你们的下场。” 傅景澜挠了挠下巴,邪狞一笑。 众人闻言彼此都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 “别相信这些诡计多端的大晋人!他们只会利用我们,然后无情地杀了我们!别上他们的当!”最先那个人还在竭力阻止。 但傅景 澜这一招太狠,已经有人开始有些动摇了。 他们倒不怕什么严刑拷打,便是浸过辣椒水的鞭子抽到身上,他们也不见得会喊一声疼,更不可能会背叛匈奴。 可是,傅景澜一出手便是子孙根。 他们自来最看不惯的便是大晋皇城中那些伺候皇帝娘娘的太监了。没了那物件,还算男人吗? 而现在,他们也面临着这样的困境。 傅景澜把玩着匕首,漫不经心地道:“给你们一盏茶的时间考虑,没过一刻钟,我便动一个人,就从……” 他漂亮的狐狸眼从左往右扫视了一遍,最后看起来最瘦弱的那个身上,用匕首点了一下他:“就从你开始。” 话落,那个人身子一软,险些晕倒过去。 傅景澜见状便知道自己赌对了,心中越发快意,但面上却丝毫不显。 饶是如此,仍然没有人愿意开口。 傅景澜倒也很有耐心,就这么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等待着。 时间终于到了尽头。 果真是硬骨头。 傅景澜心道,不过,他却不信真有人能咬牙坚持下去。 尤其是,他故意说了时间,对于后头的人来说,便如同凌迟一样,分明知道死期几何,分明看到屠刀就在自己头上,可是,等死的过程却是最难熬的。 当然,他还没有天真到绝额第一个人就会告诉他真相。 何况,若是轻易信了他们,难保后头不会出什么事。 现在他要做的,便是立威。 傅景澜走到那个被点到的人面前,冲他邪魅一笑:“时间到了,看来你已经做出了选择。” 话落,寒光一闪。 那人忙不迭大喊:“不要!我说!” 可疼痛还是在刹那间传遍了全身。 “啊——” 他痛苦地哀嚎着,却因为手脚都被绑着,而无法进一步动作,只能吃力地弯下腰,冷汗大滴大滴地往下滴落。 “很抱歉,但你超时了,机会只有一次,时间只有一盏茶的功夫。”傅景澜将手中的东西扔到一边,解释了缘由。 营帐中的血腥味也随之加重。 其余人见状,更是被吓得面如土色,根本不敢再迟疑,忙哭喊着道:“傅将军,我们说!我们都说!我们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傅景澜这才转过身来,有些玩味地看着众人。 此刻,已经无人去理会那两个被割了子孙根的人。 都在不断地冲着傅景澜求饶。 “既然如此,那就一个个说,若是有一个人说的与旁人不同的,便也是一样的下场。” 傅景澜冷冷一笑,随后收起笑意,起身朝外走去。 第62章 赶来相救 “池明。”他冲池明勾了勾手,示意池明将人挨个带出来。 池明会意,点头道:“是,将军。 ” 接着便从最左边那个开始,将人解了,用锁链套着给带了出去。 如此却是为了更好地分化众人。 单独询问,各个击破。 没有提前串供的机会,但凡有一个人说得与旁人不同,便很快能判断出真假来。 前世打了一辈子仗的傅景澜,怎么可能连这么点心机都没有? 其余人原本还存了几分侥幸的心理,见状更是不敢有所隐瞒,可心中却都在骂着傅景澜的狡猾。 池明和傅景澜一起离去之后,又有小卒进来看着他们,也更没了串供的机会。 大家索性都在等着傅景澜的审判,只愿死也能死得有尊严些。 傅景澜便站在风中,一一将人挨个儿盘问了。 好在匈奴人虽然生性残忍,却是一根筋,若非这一次有人暗中献计,也想不出来这样的计谋。是以便在傅景澜的盘问中,三下五除二一股脑儿全部说了。 傅景澜的脸色却越发地不好。 因为他从他们的口中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廖倬。 楚景舟的副将。 他方才还命廖倬将楚景舟带去给阿溪! 是他亲自将阿溪的位置暴露给了廖倬这个叛徒 ! 傅景澜心中后怕不已。 眼下距离廖倬接触阿溪,已经过了足足两个时辰!这两个时辰会发生什么?谁也预料不到。 即便是墨之珩和他身边那个侍卫身手敏捷,可终究双拳难敌四手,一旦廖倬带着混入漠城的匈奴人去进攻悦来客栈,墨之珩和墨山能护得住阿溪吗! 若是阿溪被抓走了…… 他根本不敢去想那样的后果。 而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是他亲XX露了阿溪的藏身之所,是他亲自把阿溪暴露在叛徒和匈奴人的刀剑之下! 他们连楚景舟都能对付,何况一个小小的墨之珩?何况一个手无寸铁的阿溪!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墨之珩他们若是对廖倬毫无防范,少不得就要中后者的奸计! 想到这里,傅景澜不敢再耽搁,忙下令池明带上一小股精兵,一路杀到了悦来客栈。 客栈大门洞开,里头倒是灯火通明,却一个人影也不见。 甚至桌椅板凳都有东倒西歪的架势,分明就是被人过来搜查了一番。 傅景澜一颗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 老板不在,伙计不在,廖倬也不在! “阿溪!” 他低呼一声,三步并作两步朝楼上奔去。 阿溪住在顶楼,他心里不断地期望着阿溪一定不 要有事。 但顶楼,仍然不见楚云溪的踪迹。 傅景澜终于急了,心中懊悔不已。 却倏然听到呼呼作响的风声中,间或传来刀剑兵器交锋的声音。 他动作一顿,奔至窗口朝下望去,却见后院的院落里,墨之珩一席玄衣,与几名百姓穿着的男子缠斗着,以一敌四,却并未落下乘,而墨山也在奋力和其余人打斗着。 傅景澜见状越发不解。 墨之珩和墨山都在这里,阿溪呢? 阿溪去了哪里? 楚景舟又在何处? “墨公子,我劝你交出楚将军和楚小姐,否则,今日便是你的死期,漠城便是你的丧命之地!” 廖倬手持一把利刃,气喘吁吁。 他与另外三个人一起围着墨之珩。 方才缠斗了这么久,他们几个人竟然没从这个京城来的细皮嫩肉的贵公子手上占到半分便宜,也不由得有些泄气。 更多的却是意外。 要知道,他虽然是副将,但也是跟随楚景舟在边关多年的副将,身经百战,骁勇善战,却 不敌区区一个京城的公子! 若非还有三个帮手,单单凭他一个人,只怕是三两招之内便会被墨之珩打下。 他心中不是不忌惮,但是一想到他这边还有这么多人,顿时气焰又嚣张了起来。 “为了一个外人,何苦赔上自己的性命呢?墨公子,你说呢?”廖倬又劝道。 “废物。” 回答他的只有墨之珩简单的两个字。 这两个字顿时激怒了廖倬。 他还从来没被人如此看扁过! “身为大晋人,却做了匈奴的狗,倒戈害了你的上司,害了无辜的百姓,还要靠这些野蛮人帮你杀人,你说你不是废物,又是什么?能想出这样损的阴招,的确非君子所为。” 墨之珩又补了一刀。 “墨之珩!受死吧!” 此话算是戳到了廖倬的痛处,他怒吼一声,再次高举着剑朝墨之珩劈来,墨之珩毫不在意,一个闪身便躲过了他的攻击。 墨之珩三言两语早已将廖倬的心绪都打乱了。 是以脚下也显得虚浮了些,墨之珩看准时机,一个横扫便将他踢到在地。 “废物。”他轻描淡写地睨了廖倬一眼。 廖倬趴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二人胶着之际,却不见身后一名匈奴人拔剑朝他刺来。 “少爷,小心!”墨山惊呼一声。 墨之珩闻言刚一转身,一把剑便朝他脸上刺来,他冷着脸刚要反击,却见眼前人的面色忽然变得僵硬,继而口中吐出鲜血,应声倒地。 却是傅景澜及时赶到,救了墨之珩一 命。 墨之珩先是一愣,却毫不在意地哼道:“多此一举。” 便是不用他救,他也不会有事。 如此反而像是欠了傅景澜一个人情了。 “举手之劳,不必言谢。”傅景澜倒也憋着一口气。 正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墨之珩前世就是他的宿敌,今生虽然一切恩怨都没开始,可阿溪没有悔婚,就足以让他们两个反目成仇。 廖倬一见是傅景澜,当即也慌了神,忙不迭从地上爬起来,目露惊恐:“傅,傅将军!” “廖倬,没想到吧?”傅景澜冷哼一声。 墨之珩了然地勾了勾眼角。 原来这位廖副将,名字叫廖倬?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廖倬咬牙,看了一眼被傅景澜一刀毙命的匈奴人,心底不由得有几分畏惧。 相比起墨之珩,他心中更怕的却是傅景澜。 这个在渭水令人闻风丧胆的少年将军,尤其是过来驰援漠城,其手段铁血,雷厉风行,竟比楚将军来得更叫人害怕。 若是傅将军早些过来,他也不至于背叛楚将军,背叛朝廷,转而投诚于匈奴人。 可现在,开弓没有回头箭,他后悔也已经来不及了。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傅景澜一步步走向他,最后,将一把匕首插在他脚下的土地里。 第63章 不忠不义不仁之人 廖倬不由地哆嗦了一下。 傅景澜站在他面前,邪魅一笑。 “勾结外族乃是不忠!” “背叛上司乃是不义!” “枉顾百姓性命乃是不仁!” “你这等不忠不义不仁之人,落败是迟早的事!” “我们已经抓到了混入京城的匈奴人,你们的计划,已经破了。” 傅景澜掷地有声的声音回荡在偌大的后院,被呼啸的风吹得有些破碎,却还是如同重锤一般,砸在廖倬和其余几个负隅顽抗的匈奴人耳中。 闻言,廖倬终于脚下一软,颓然跌坐在地上。 而其余几个化妆成百姓模样的匈奴人闻言,面上也都露出了惊恐的神色。 计划败露,意味着什么,他们都心知肚明。 “楚将军中箭,也是你所为吧?”傅景澜看向廖倬。 廖倬没有回答,但神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少爷。”不知何时,墨山已经站到了墨之珩的身边。 墨之珩淡淡瞥了他一眼:“没受伤吧?” 墨山摇摇头。 墨之珩稍微放心了些,也没再继续说话,而是看向傅景澜。 他倒要看看,这个傅景澜究竟想做什么? 分明就是他暴露了楚云溪的位置,现在又假意过来营救,背后可能还隐藏着更大的阴谋。 而 另一头,楚云溪大汗淋漓地从密道里走出来。 老板和小伙计早已将外头的情形告知了她。她迅速帮大哥处理好了伤口,便匆匆忙忙出来。 墨之珩和墨山两个人若要对付这么多人,只怕是会吃亏,她出来虽然帮不了太多,但到底也能派上些用场。 比如,射箭。 她大可以躲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在危机关头救下墨之珩和墨山。 墨之珩是她这一世唯一可以与傅景澜和秦霜月抗衡的搭档,她绝对不能失去。 谁知刚一出来,却看到了傅景澜,正威风凛凛地站在院落里,而以廖副将为首的几名匈奴人全部都被打趴在地上。 除了傅景澜,还有他带来的几名小卒。 看起来,倒是在发挥了不少的作用。 楚云溪默然,却直接抬脚走到了墨之珩身边。 “墨公子,墨侍卫,你们两个没事吧?”她问道。 墨之珩有些意外地挑眉,紧抿薄唇没有说话,墨山看了楚云溪一眼,道:“多谢楚小姐关心,少爷和我都没事。” “那就好。”楚云溪微笑。 却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留给傅景澜。 她本身就是为了墨之珩才出来的。 至于傅景澜,倒不在她的考虑范畴之内。 傅景澜看了一眼楚云 溪,眼底有几分受伤的情绪,但也只是一瞬,便迅速将情绪收敛,下令道:“全部绑起来,听候发落。” “是!” 小卒应道。 傅景澜走到楚云溪面前,自上而下地看着她。 少女已经及笄,身高相貌都与前世初见时无异,一瞬间,他觉得好似穿越到了前世,与卿初相见的那一刻。 傅景澜按捺住心中的激动,强迫自己用平常的神色看着她:“楚姑娘,楚将军的伤势如何了?” 声音却温柔得不像话。 楚云溪喉头一哽,只觉得鼻头微酸,眼眶也热了。 好在她及时收回情绪,深吸了一口气,道:“多谢傅将军挂怀,大哥已经没事了。” 话落,墨之珩和墨山明显有些诧异地看着她。 傅景澜却不疑有他,点了点头:“那便好,楚将军是漠城的守护神,肩负着保卫漠城的重任,养好了伤势,日后才好奋勇杀敌,保卫一方百姓,至于其他的,暂时傅某会代劳。” “那就多谢傅将军了。”楚云溪丝毫不客气,语气却仍然透出淡淡的疏离。 傅景澜点点头,有些不舍地将视线从她脸上移开,随后大手一挥,下令小卒们将人带走。 他自己也走进了风中。 独留下楚云溪三人站在原地。 “楚将军真的好了?”墨之珩一双凤眸危险地眯了眯。 “没有,”面对墨之珩,楚云溪倒是不打算隐瞒,摇了摇头,轻轻吐出一口浊气,“我不敢完全信任他,所以没有告知实情。” “大哥现在的情况很不好,虽然出血止住了,也没受什么内伤,但是髌骨碎了……日后,怕是再也站不起来了。” 说到这里,楚云溪终于忍不住哽咽起来。 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看得墨之珩有一瞬间的心疼。 “我给的药没用?”他想了想,道。 “不,很有用,”楚云溪吸了吸鼻子,“多亏了墨公子的解毒丸,才能祛除我大哥体内的毒素,只是现在虽然大哥余毒已解,可髌骨被箭矢射穿,若要恢复,却是难事,甚至日后……都可能要在轮椅上度过了。 ” “都是我无能!” 楚云溪忽然咬牙,恨不得狠狠扇只两个巴掌。 为何她的医术如此不精,竟然连自己的大哥都救不了! 枉她前世还被称之为“大晋第一女神医”,前世她救了那么多人的性命,可唯独没有救下过自己的大哥! 如今,便是上天给了她重来一次的机会,她分明都已经奔赴过来了,最后却还是功亏一篑! 为什么!这究 竟是为什么! 倘若大哥只是伤了手臂,她还能鼓励大哥重新振作,可现在,便是连站起来都困难,大哥日后还怎么上战场! 她好恨,恨那个廖副将为何要通敌叛国,更恨自己竟然没有保护大哥的能力! “楚小姐不必自责,车到山前必有路,令兄吉人自有天相,定会有办法的。”墨之珩不咸不淡地劝道。 可谁知这话落在楚云溪耳中却尤为刺耳。 他根本什么都不懂,也什么都不知道! 他不知道前世大哥因为腿伤再也无法上战场的颓废,回到京城日日抑郁,便是前世没有楚家抄家之祸,只怕大哥也会年纪轻轻便郁郁而终。 身为武人,身为将军,若是成了废人,再也不能报效国家,这是何等的讽刺!是何等的悲哀! 他根本就不知道! 他不过是在说着一件完全与他无关的事情,所以他才会这样冷静,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冷漠。 楚云溪忽然觉得有些悲从中来。 也是,她和墨之珩之间本身就是利用的关系。 墨之珩已经明确表示了他不会娶她,他更不爱她,可是她却还是要强嫁。 他对自己既然无甚感情,自然不会与她感同身受。 楚云溪吸了吸鼻子,唇角牵出一抹苦涩的笑意。 第64章 猜测 “多谢墨公子,眼下危险已除,还请墨公子帮忙,将我大哥带出来。”楚云溪道。 大哥身形魁梧健硕,紧紧靠着伙计和老板二人根本无法将其挪动,她也只好过来求助墨之珩。 墨之珩倒是十分爽快地应了:“好。” 话落便对墨山使了个眼色。 二人一前一后地我那个密道去了。 楚云溪也跟了过去。 “楚小姐,还是在外头等候。”墨山忽然转身,对楚云溪道。 因着密道狭窄,他们带着楚景舟通行已是难事,若是再加上一个楚云溪,便更难通过。 楚云溪脚下一顿,刚要应声,却听墨之珩道:“无妨,楚小姐最后出来便是。” 却是怕她一个人在外头有危险。 虽说廖倬被傅景澜带走了,可城中少不得还有混进来的漏网之鱼。 若是放任楚云溪一个人在外面, 匈奴人趁着这个时候将她带走了,那才是不好。 墨山闻言便道:“是,少爷。” 楚云溪看了墨之珩一眼,却不知他心中在想什么,又为何要如此说,但看墨之珩冲她伸手,做出“请”的手势,她便也不再矫情,自己先一步进入了密道。 其实,大哥伤势过重,她很怕没有她在一旁指挥着要如何将人抬走,反而 会伤害到大哥的伤势,造成更严重的后果。 所以,在这一点上,楚云溪对墨之珩还是十分感激的。 不管他是出于什么原因。 楚云溪冲他点点头,随后便先一步走进了密道。 墨之珩和墨山紧随而至。 方才二人在外头和廖倬带来的一行人缠斗的时候,楚云溪已经迅速将楚景舟的上市包扎好了,是以,现在楚景舟虽然面色苍白,但神情还算温和。虽然眼下还没有彻底醒过来。 楚云溪有些不忍心去看他的脸,小心翼翼地指挥着四人将楚景舟移了出去。 直接抬到了悦来客栈顶楼,楚云溪房间的隔壁。 为了安全起见,他们入房后却并未点灯。 “多谢,今晚我就留在这里看着我大哥,今晚劳烦大家了。”楚云溪冲几人由衷地鞠躬,神情却显得有几分疲惫。 墨之珩眼神微微一痛,但也并未过多表示,只道:“分内之事,楚小姐无需在意,若有需要,大可过来找我,墨某告辞。” 话落,便转身离去,墨山也紧随其后。 倒是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老板,小哥,你们都下去吧,今日之事,多谢你们了。”楚云溪再次感谢。 老板道:“楚小姐无需这般客气,我们本身就是将 军的心腹,救将军也是应该的,若是小姐这里当真无需我们守着,那我们便下楼去仍旧照看着,倘若再有什么事情,小的自会派小二过来告知您。” “多谢老板。”楚云溪冲他淡淡一笑。 心中不由得庆幸,兴许是大哥早就猜到了今日,是以才未雨绸缪,提前将悦来客栈盘下来做了秘密基地,只是可惜,竟然被傅景澜知道了。 傅景澜知道了不说,竟然还将这里告诉了廖副将。 虽然说他这么做倒也不算什么罪大恶极的行为,毕竟她会医术,恰好大哥又受伤了,寻常人第一时间也会想到来找她。 谁也没想到廖副将竟然会是那个叛变的奸细! 但是,问题也出在这里。 大哥是不可能随便让人知道她下榻在何处的消息。 她可以肯定,就连傅景澜也绝对不会告知。 那傅景澜,又是怎么知道她在这里的呢? 楚云溪叹了一口气,心下有些不安宁,索性关上门,坐在凳子上,细细回忆着今日发生的一切。 尤其是,墨之珩说的那件事,更加让她害怕。 鸳鸯阵。 前世傅景澜在渭水与羌族人一战,身受重伤,命悬一线,是她恰好救了他,又从他口中得知了羌族人的战术,便想出了 这个鸳鸯阵的破解法子,恰好能抵御羌族人的进攻。 若说前世这鸳鸯阵法是她交给傅景澜的,那这一世,他又是怎么参透、怎么想出来的呢? 他甚至提前了半个月大胜羌族,而且看样子,也根本就不曾受伤。 倘若说当真他也与他一样,是重生者,那…… 楚云溪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倘若真是这样,他莫非也是横死的?他又为何会来解救大哥,屡次出现在她的面前? 他究竟有什么目的? 楚云溪只觉得脑子里一片混乱,竟是完全理不出头绪。 可就算忽略傅景澜和羌族人在渭水的战争,他也知道大哥这个时候正在被我匈奴围困,正是苦战的时候,他根本就不是借道过来的,他是专门过来解救大哥的! 现在他会出现在这里,就是证据! 但是,动机呢? 他这么做的动机,究竟是什么? 前世他厌恶自己到亲口污蔑她肚子里的孩子是野种,他分明深爱着秦霜月,这一世重生,他便早该去寻那位心上人,而不是在漠城来,日日在她眼前晃悠! 他不是恨透了她霸占着他正妻的位子吗? 这一世刚好可以将完完整整、清清白白的他,留给他的心上人秦霜月了。 秦霜月。 一想到那张美艳绝伦却又如同蛇蝎一般的脸,楚云溪便恨不得亲手撕碎了那张人皮! 夜已深沉,边关的狂风卷着风沙,从漠城的上空呼啸而过。 有人秉烛夜谈,有人垂眸思索,有人身受重伤昏迷不醒,有人则彻夜奔波于城中,四处抓着那些混入城中的匈奴人。 这个夜里,大家都人心惶惶,几乎没有一个人能够安稳地睡去。 与此同时,远在京城太师府里。 春茶在榻上翻来覆去,心头惴惴不安,好似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似的。 “小姐。”她忽然睁开眼,从床上猛然坐起,她仿佛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在黑暗中不规律地跳动着。 “小姐,你什么时候回来?”她捂着胸口,微微皱眉。 已经是第三天了。 虽然小姐再三保证一定会在七日内赶回来,可此一去便是山长水远,小姐和墨公子一路上会遇到什么艰难险阻,谁也不知道,一旦离京,什么时候能回来,谁也不能保证。 七日一过,一切便瞒不过去了。 事实上,仅凭她一个人,就已经快要瞒不住了。 那位表二老爷房中的花姨娘,总是在墨公子的门前探头探脑,好似就等着要抓什么把柄似的。 这让春茶十分苦恼。 第65章 可知前朝的飞虹将军 翌日。 楚景舟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 太阳强烈,碧空如洗,好似昨夜的风沙并不存在过似的。 漠城境内亦是一片祥和,街头巷尾却都在讨论着同一件事。 昨夜的两场战役,匈奴人究竟意欲何为? 分明是打过来了,可往常若是打仗,势必也会牵连到城中百姓们,可昨夜一战,百姓们却对此一无所知,甚至没有城守备来将他们疏散集中到安全的地方。 这便显得十分反常。 却也有那更为乐观的,只说是今次有了远道而来驰援的傅将军,楚将军与傅将军强强联合,自是将匈奴人打得落花流水,大败而归。 是以便都开始赞颂起楚景舟和傅景澜的丰功伟绩。 百姓们声音都很大,是以楚云溪便是在顶楼,也几乎全部听入了耳中。 可越是如此,她心中便是觉得不是滋味。 诚然,大哥作为漠城的将军,保护漠城和百姓乃是理所应当,可她最怕的,便是这样,楚家男儿个顶个都很有家国情怀,更是爱民如子,大哥知道自己在百姓们心中的分量,有朝一日,一定会为了百姓们献出自己的性命! 可到了那一日,爹娘又该如何?大嫂又该如何?还未出声的楚玉,又该如何? 她宁愿楚家的人自私些, 能够尽量先想着自己,先想着家人。 但同时,大哥能够留在漠城,对将军府又是一大益处。 权衡利弊之下,楚云溪觉得觉得自己越发理不清了。 就在这时,门忽然被敲响了。 楚云溪起身去开了门。 却见墨之珩和墨山神清气爽地站在门口,相比之下,她一夜没睡,眼下一片乌青,看起来十分憔悴。 只是憔悴却也给少女的愁容增添了几分破碎的美感。 墨之珩眸色渐深。 “墨公子,这么早过来?”她收起情绪,扯出一个十分勉强的笑意。 “楚将军醒了吗?”墨之珩看着她。 楚云溪摇摇头:“还没有,不过已无大碍,墨公子不必挂怀。” “那就好,我不知道你爱吃什么,所以让老板帮你做了一碗甜粥。” 话落,墨之珩微微侧头,墨山端着一碗甜粥走进屋中。 楚云溪恍然大悟,难怪方才一开门便闻到一股子红糖的香味。 不过,眼下她并没有胃口。 “多谢。”她还是冲墨之珩礼貌一笑。 “墨山,你先出去。”等墨山放好粥之后,墨之珩一脚跨进了房中。 墨山便识趣地退出去。 楚云溪有些诧异地看向他:“怎么?墨公子还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墨之珩点点头 ,径直走到桌前坐下,同时是以楚云溪也过来一并坐下。 楚云溪站在原地想了想,到底还是走过来。 墨之珩淡淡瞥了她面前的甜粥,楚云溪明白过来意思,笑着摇了摇头:“我喝不下。” 闻言,墨之珩倒也不再强求,索性开口道:“楚将军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不知道。”楚云溪再次摇头,却一脸诧异地看着他。但她知道他素来不是个会说废话的人,便且等着他接下来的问题。 “楚小姐,你老实告诉我,你之所以硬要带着我一并赶过来,是因为早就知道楚将军会有这一劫,可是如此?” 话落,屋中一时静默了下来。 楚云溪一双漂亮的桃花眼里闪过一抹惊愕,随后又很快镇定了下来。 墨之珩说得肯定,分明不是过来询问的。 她想了想,道:“是。” 墨之珩呼吸一窒,紧张地看着她。 “你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楚云溪一笑:“墨公子可是跟着墨侍卫看了什么奇怪的画本子?我怎么可能未卜先知,不过,我从小倒是有个超能力。” “哦?”这倒是极大地勾起了墨之珩的好奇心。 楚云溪道:“虽然我不能未卜先知,不过我的梦境却能预知未来,那天我做了一个梦,便是梦见 大哥受伤,这才匆匆赶过来的,初来时看见大哥没事,我还以为这次梦境错误了,谁知道还是被猜中了。” “只不过……我没能破得了这个梦境罢了。” 最后一句,她有些低落地说道。 墨之珩似乎是松了一口气,却一时不知如何安慰她。 楚云溪道:“不过,若是梦境破不了的话,那墨公子与我的缘分倒也扯不断了。” 墨之珩一愣,询问地看向她。 楚云溪俏皮一笑:“我也梦见你我成婚,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一生一世一双人。” 墨之珩闻言神色一僵,微微皱起了眉头。 这种时候,她竟然还有心思与他开玩笑? 不过,从她口中说出“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时候,他的心还是被狠狠地牵动了一下。 “所以,墨公子过来,究竟是为了说什么?”楚云溪这才恢复了一贯的神情,但整个人周遭的气场分明轻松了许多。 墨之珩便也没有与她过多纠结,而是道:“你大哥若是往后当真再也无法站立行走,你又当如何?” 楚云溪一愣。 这话却是问到了她的心坎上。 她将目光重新投向他:“那,墨公子的意思呢?” “我想你应该知道,楚将军留在漠城,远远比回到京城更好。” 墨之 珩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遮住了他的某种的神色。 “不错,可那又如何?大哥伤了膝盖,日后不良于行,如何还能保家卫国,守护一方百姓?强留下,只怕性命都没了。”楚云溪眼眶微热。 匈奴人生性凶残,若是得了大哥落下残疾的消息,定会再次进犯漠城,到时候,对于大哥和整个漠城百姓来说,都将是灭顶之灾。 她又怎敢去冒这个险! “不,楚小姐可曾听说过前朝的飞虹将军?”墨之珩正色道。 前朝的,飞虹将军? 楚云溪猝然想起,前朝那飞虹将军年轻时曾经在一次战役中被奸人所害,从此不良于行,跛着腿,许多人就此唱衰,谁知最后他却并不臣服于命运,反而越发勤加苦练,终于练就了一身的驭马之术,成了威震一方的马上将军,将进犯的外敌打得落花流水。 更是被前朝皇帝追封为骠骑将军。 飞虹将军可以做到,为何大哥不能做到? 楚云溪眼睛一亮。 可如此一来,势必要付出比过去百倍的努力,大哥他…… 楚云溪不敢擅自为大哥做主。 心底里却又十分感激墨之珩,竟然能为了大哥想到这一步。 她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楚景舟,却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 第66章 有话对墨公子说 “大哥?”楚云溪声音一抖。 墨之珩也随之看向楚景舟,一时也跟着紧张起来。 对于一个将军来说,不良于行就是最大的灾难。 他也不确定,楚景舟是否可以承受得住这样的打击。 “大哥。”楚云溪脸上强行挤出一抹笑意,快步走到床边。 谁知楚景舟神色却十分平静,和楚云溪相比起来,好像楚云溪才是那个身受重伤、再也无法行走之人。 “阿溪。” 楚景舟脸色苍白,到底冲她笑了笑,笑容仍如过去一般柔和温暖,只若是细细看去,便能看出来他眼底存着几分落寞。 “大哥,你感觉怎么样?”楚云溪强迫自己定下心神。 “还好,昨夜受伤,是你帮我治疗的吧?阿溪,多谢你。” 楚景舟冲她暖暖一笑。 昨晚他虽然陷入了昏迷,但是仍然有一丝清醒,他可以感受到是阿溪一直在身边照顾他、帮他治病,甚至,他的身边出了叛徒,他也是知道的。 只是不知道为何,他就是无法清醒过来,只能闭着眼,理智地感受着这一切。 “大哥,你是我大哥,我帮你治疗是应该的,便不是你,我自小学习医术,为的不也正是济世活人吗?”楚云溪强忍着泪意。 越是看到大哥无所 谓的样子,她心里就越是难受。 更是恨自己学艺不精,身为大晋第一女神医,却连大哥的膝盖都治不好。 尤其是,方才她和墨之珩之间的谈话,究竟大哥听到了多少,她还不能肯定。 相比起来,她更怕的却是大哥问她膝盖怎么样了? 可她又怕他不问。 两者便纠结在一起,让她一时有些走神。 “阿溪?”楚景舟又唤了她一声。 楚云溪这才从思绪回过来:“嗯?怎么了,大哥?” “是不是身上哪里不舒服?我帮你看看?”顿了顿她又说。 “我没什么事,不过,阿溪,你先出去,我有事情想同墨公子说。”楚景舟笑道。 “可是,大哥……”楚云溪看着楚景舟如纸一样苍白的脸,有些不放心。 “去吧,我没事。”楚景舟再次强调。 墨之珩也道:“楚小姐,有些事情你是女子,或许不太方便,你先出去吧,有什么事情,我会帮着楚将军的。” 便是意有所指了。 楚云溪闻言会意,不觉有几分脸红。 墨之珩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也不好再拒绝,便道:“好,我就在门外,有什么事情就麻烦墨公子叫我一声。” 即便是,她知道这不过是他们两个支开自己的借口。 但是她相信墨之珩,定然知道要怎么开到大哥。 也或许,男子的自尊心不容许在她一个女子面前表现出任何无助和虚弱,墨之珩是男子,应当也能更理解大哥的处境。 再者,墨之珩并非等闲之辈,他应当也能说通大哥。 是以,她才会放心将大哥和墨之珩放在一处去。 等楚云溪离开房间之后,房中再次陷入了沉默。 楚景舟不说话,墨之珩自然也不会先开口。 “墨公子,烦劳你,扶我起来。”到底是楚景舟先开了口。 他昨夜连续两次受伤,身子已经十分虚弱,加上腿上有伤,总觉得身上十分无力似的。 自己强撑着两次想起来,终究还是失败了,只好央墨之珩帮忙。 墨之珩倒也不含糊,上前将他扶起来坐着,十分细心。 楚景舟不由得有些惊叹于他的细腻。 这位太师府的墨公子,虽然不至于是什么纨绔子弟,但是在京城的富家公子中也绝对算不上正派的佼佼者,可从他这几个简单的动作,却不难看出他绝非是寻常官家里养尊处优的公子。 他身上定然有着什么过人之处,否则,爹娘是不会舍得将阿溪嫁给他的。 想到这里,楚景舟不由得在心中稍微松了一口气。 “多 谢,墨公子。”他道。 “举手之劳,楚将军无需如此客气。”墨之珩脸色一如既往的冷漠。 好似方才楚景舟谢的不过是别人。 楚景舟倒也不生气,而是对他道:“楚某将墨公子留下来,其实是有事相商。” 见他总算是说到了正题,墨之珩忽然勾唇一笑,狭长的凤眸稍微眯了眯。 “若是楚将军又是老生常谈说一些让墨某速速带着楚小姐离开之事,还是免开尊口,浪费口舌。 ” 楚景舟一愣:“墨公子,你……” 他的确是这个意思,甚至他也跟傅景澜说好了,就这两天,迅速带着二人离开,他此刻便是要说这件事的,更是想交代一下墨之珩,让他此行好生照顾一下阿溪,也不枉他求他一场。 谁知道这墨之珩竟然想也不想地拒绝了,甚至他连将这请求说出口的机会都没有。 “且不说如今情势复杂,墨某带着楚小姐离去,本身就处处是风险,再者,我们若是此刻离开,楚将军又待如何?楚小姐不会同意,我也不会同意。” 他斩钉截铁地说着。 而且,就算是此时他们使个计谋,强行带走了楚云溪,漠城又该如如何? 楚景舟已经受伤了,傅景澜又不在,匈奴人势必会趁此机会发 动进攻,到时候,遭殃的不只是楚景舟,还有全城的百姓! 楚云溪知道后,更会恨他们! 他既然知楚云溪的想法,就不可能枉顾她的意思,仅仅为了他们自己而去逃命! “一定会有别的办法的,楚将军,”墨之珩想到这里,再次对上楚景舟的眼睛,用一种近乎肯定的语气道,“楚小姐聪明伶俐,我们一起,一定能想出办法来的,就是这几天了。” “我们不可能在漠城停留太久,我们只有七天的时间,七天一到,马上就会返京,否则,京城那边也瞒不住了。” 墨之珩的最后一句话,彻底打消了楚景舟的疑虑。 既然他们本身在漠城的时间就不会太长,那……何不就由着他们? 阿溪的性子,他再清楚不过。 从小就是个固执的主儿。 虽然平常十分天真烂漫,待人接物也算温和,但是一旦她认定了的事情,就绝对不会反悔,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他之所以不敢直接同阿溪说,让她离开漠城,也是这个原因。 只能通过墨之珩和傅景澜的帮忙,将她带离这个是非之地。 不过,既然她本身就只预计留在这里七天,那他不妨再等等就好。 想到这里,楚景舟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坚定的神色。 第67章 真是个小气的丫头 “那,就烦请墨公子这几日替楚某好好保护阿溪,楚某……在此谢过。” 楚景舟艰难地挪了挪身子。 “楚将军不必如此客气,楚小姐是墨某带来的,自当由墨某好生照料,何况她于墨某有恩,自更是要好生护着。”墨之珩丝毫不在意地道。 闻言,楚景舟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既然如此,那……”他还想说什么,但看了一眼自己的腿,又忍住了。 “楚将军可是猜到了?”墨之珩一愣,到底是问出了口。 楚景舟瞥了他一眼,唇边牵出一抹苦笑:“不是猜到,是听到。” 墨之珩闻言便正色起来。 看来果真是听见了。 不过,回过神来之后又不由得有些意外。 一个将军,得知自己伤了腿,日后很可能无法再正常行走,竟然丝毫没有悲恸、没有怨天尤人,仍然能保持着一贯的淡然。这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墨之珩不免对他有些刮目相看。 何况…… 想到那件事,他不由得沉了沉眉眼。 “楚将军心态很好。”他不知道说什么,只好道。 “木已成舟,我不接受也只能接受,何况,墨公子所言极是,倒是给楚某指了一条明路,日后,楚某定当努力训练驭马之术,好做个马上 将军。”楚景舟还有心情开玩笑。 但是眼底仍然能看出几分悲痛的神色。 墨之珩默然,没有作声。 “廖倬可是那个内鬼?我昏迷时,隐约听见了。”楚景舟岔开了这个话题。 墨之珩点点头:“不错,傅将军已经将他带走审讯了。” “好,”楚景舟道,不觉叹了一口气,“若是今日我能恢复些,便去营中看看他,问问他究竟为何要这么做!” 墨之珩没有回答。此事是军营中的事情,与他这个远在京城的白身公子无关。 他不好作声,更不好插手。 再者,对于傅景澜,他并不愿意和他有过多的交流。 “楚将军的伤势,还得看楚小姐的意思。不过,即便是将军不去,也可以让傅将军将人带过来。” 墨之珩随口道,但接下来却话锋一转,神情也变得肃穆了几分。 “不过,楚将军,您此刻就在悦来客栈。” 楚景舟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不错,此处的装潢,的确是悦来客栈,墨公子的意思是……” 竟是这都没想到吗? 墨之珩不免又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倒也并不十分记挂在心上,便道:“是傅将军让廖副将将您带到这里来,给楚小姐治疗的,楚将军,您可提前告知过 他?楚小姐的住处?” 他已经问得十分露骨了。 楚景舟若是再听不明白,便有负于将军这个名头。 这不只是他的疑惑,也是楚云溪的疑惑。 他便借着这个由头问了。 闻言,楚景舟的脸上也流露出几分困惑的神色来。 “不,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阿溪的住处在哪里,即便是傅将军,我也没说过。” 果然如此。 墨之珩心中嗤笑一声。 他就知道事情不会如此巧合。 楚景舟怎么可能将事情告诉给傅景澜?而傅景澜却偏偏找到了悦来客栈里来,甚至还精准地找到了楚云溪住的房间,流连在她的房间窗户之外? 都是傅景澜自己找到的! 不管他的目的如何,总归说出来,也算是给楚景舟提了个醒,也免得他日后还这么傻乎乎地相信傅景澜真是什么救命恩人,神兵天降,专程来拯救漠城万民于水火之中。 看着楚景舟陷入沉思的神情,墨之珩也索性也不再多言,任由他自己去想,自己却悄然退出了房间。 一出门,便看到楚云溪站在门外。 四目相对,二人都没有说话。 直到墨之珩走出门,与她并肩立在一起,她才率先打破了沉默。 “我大哥,跟你说什么了? ” 墨之珩淡淡睨了她一眼:“也没什么大事,总归是担心你,是以劝我带着你早日回京城。” 楚云溪皱了皱眉,刚要开口,却听到他又补充了一句:“不止如此,他还说,要让傅景澜送我们一起走。” 傅景澜三个字顿时让楚云溪的眉蹙得更紧了。 “你没有答应吧?”她紧张地看着他。 墨之珩被逗笑了,“噗嗤”一声笑出来。 楚云溪却没有心思同他开玩笑。 傅景澜绝非等闲之辈,现在她还没有足够的实力与他对峙,现在也更没有做好准备面对他、报复他,若真是要跟他一起回京,过程简直比直接杀了她还要难受。 “你倒是说话啊!”楚云溪咬牙。 见她当真十分在意这件事,墨之珩这才稍微收敛了神色,挑眉问道:“应了又如何?” 楚云溪俏脸一窒:“你当真应了?” 墨之珩未置可否,却盯着她,等待着她接下来的动作。 下一秒,却见楚云溪原本还有几分呆愣的神情瞬间消退了去,露出几分阴沉的神色来。 “你要跟着回去,那你便跟着回去好了,我是不会同你们一起走的。” 她贯来清丽的声音变得越发清冷,甚至透出了不尽的寒意。 “哦?”墨之珩饶有 兴趣地看着她。 楚云溪抬头,看向他的脸上满是冷漠的疏离:“墨公子这般信任他,我也不好强人所难, 既然如此,墨公子,一路顺风。” 真生气了。 墨之珩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但经过几日的相处,也知道她并不像这样小气之人。 甚至那日在醉仙楼,他说了那般眼里的话,也不见她有半分生气。 果然,傅景澜就是她的逆鳞。 想到这里,墨之珩倒是心下轻松了不少。 虽说先前她也表现出了对傅景澜的不喜,但也仅仅只是不喜,如今看来,她对后者更多的却是厌恶。避之不及的厌恶。 就连他和傅景澜有所关联,她也同样厌恶。 如此,对于傅景澜这件事情上,他倒是不必担心楚云溪会与他有什么分歧,继而…… 成为敌人。 “没有。” 他语气轻快,透出几分不易察觉的愉悦。 楚云溪有些不解地转过头来看他:“嗯?” 墨之珩难得好脾气地解释了一声:“我没有答应,要和傅景澜一起走。” 谁知楚云溪还没消气,闻言越发冷笑了一声。 “哦?如此好的保命机会,墨公子竟然就这么放过了?” 真是个小气的丫头。 墨之珩脸上讪讪的,摸了摸鼻尖。 第68章 故意拿我开涮 “方才说的只是楚将军的意思,我拒绝了他,并告诉他,我们只能出来七日,七日后自会回京,无需他费心送我们离开,楚将军倒也同意了。” 墨之珩没有正面回答楚云溪的问题,而是直接阐述了一遍事实。 楚云溪闻言这才稍微消了消气,顿了顿,有几分嘲弄地笑着看向他:“这么说,墨公子是在故意拿我开涮了?” 她的声音不大,音色又十分清丽,偶尔透出几分甜腻,如今美人尾音上扬,带着几分隐隐的愠怒,却无端让人心生几分愉悦。 墨之珩倏尔心情大好,看着她:“不过,楚将军也说了,他并没有告诉傅景澜,你我的住址,但却是他亲口派遣廖副将将楚将军送过来的。” 仍是不打算正面和楚云溪对质。 楚云溪盯着他没有说话,但神色显然已经被他的话所吸引了去,见状,他继续道:“头先你晕倒了,或许并不知道,傅景澜来看过你。” 闻言,楚云溪神色一变,惊呼一声:“你说什么?” 墨之珩煞有介事地点点头:“不知道他是从哪里知道你住在悦来客栈的,他当时就在你窗户底下看着,我关窗户的时候,看见他了。” “和他的贴身侍卫一起,似乎是那个叫做‘池 明’的。”顿了顿,他又补充了一句。 楚云溪彻底被他吸引了注意力,咬了咬牙,眸色变得晦暗了几分:“真是阴魂不散,贼心不死!” 她低声的叫骂,落在墨之珩耳中,墨之珩眼底泛起一层愉悦的笑意,但又很快掩去。 “此事你和楚将军心中清楚便是,日后对他可多加一分小心。” “我自是知道。”楚云溪冷哼一声。 复又看向他:“所以,既然墨公子看得如此清楚,方才还故意误导我,可见当真是拿我开涮了?” 这一次倒是神色和语气都缓和了不少。 但猝不及防地被问道,墨之珩心里还是咯噔了一下。 小丫头,还记着呢! …… 营帐里,傅景澜已经对廖倬进行了一整夜的审讯。 谁知道他却好似硬骨头一样,怎么都啃不动。 傅景澜甚至想到了更严酷的刑罚,但是在廖倬身上,他倒是还没开始使用。 池明一直站在傅景澜身后,静静看着后者对廖倬的严讯逼供,但廖倬始终没有吐露过一个字。 “将军,不如……又用昨夜对付匈奴人的法子?”池明到底是开口了。 他有些诧异,为何如此行之有效的方式,将军用在匈奴人身上,却不打算用在廖倬这个叛 徒身上。 背叛朝廷的人,便是五马分尸都不为过,将军又为何对他如此仁慈呢? 傅景澜似乎是没有想到池明竟然会说出这种话,也不觉有几分诧异,忍不住回头看向他:“池明,你昨日不是还反对吗?” 池明低头:“没有的事。” 只是昨日第一次见,深觉残忍,但是当他看到后来匈奴人对漠城百姓们做的事情,他便不这样想了。 匈奴人可恶,但他们本身就是异族,对大晋人自是没什么怜悯之心。 但是廖倬却不一样。 他本身就是大晋的子民,又是副将,理所应当为百姓负责,为保卫漠城而战,可是,他却选择了与虎谋皮,选择了和匈奴人勾结起来,一起迫害漠城的百姓,自己的手足同胞! 这便是背叛,对朝廷的背叛,对楚景舟的背叛! 楚景舟,还在尽心竭力地保卫着漠城,谁知,却是被自己最亲信的手下背刺了! 这是何等的悲哀。 “廖倬,你可知道,昨夜我用何等法子对付的匈奴人?”傅景澜转过来拿,看向廖倬。 经过一夜的奔波,其实他已经有些乏了。 但是对于廖倬——此生他最恨的便是叛徒! 而且,他必须要给阿溪一个交代! 至于那法子… …傅景澜眼底晦暗一片,还是他跟着墨之珩学的。 前世墨之珩做到京城首屈一指的大臣后,折磨人的手段更是层出不穷,他昨日切去匈奴人命根的法子,也是从他那里学来的。 只是,却不知道这一世的墨之珩,有没有发明出这样的法子? 想到墨之珩,他的神情又更冷了几分。 廖倬早已被折磨得奄奄一息,他早就想说了,可是却又不敢。 而傅景澜所说的对付匈奴人的法子,他虽然不知道,但也能想象定然不是什么好事。 对于外族人,傅景澜一向手段铁血,楚将军便是抓到了俘虏,也不太会折磨,要么直接处死,要么便是投诚后放归。 可眼前这位傅将军……却根本就不是心软的主儿! 对待匈奴人更是绝不手软。 他心中有些害怕,心中却还是留存着最后一丝希望。 “嗯?”傅景澜冷笑一声。 这样的手段,他不想用在自己同胞的身上,哪怕他是叛徒。 这也是傅景澜一直以来的底线。 前世墨之珩不论对谁,都一视同仁,哪怕是大晋人,也会用同样的方式去折磨。 他不愿意这样。 他始终不肯变成墨之珩那样的恶魔! 可是…… 廖倬似乎真是一块难啃 的骨头,是个不肯低头的主儿! 必要时,他可能真的会用那个办法。 但是在此之前,他还想再争取一下。以便证明,他和墨之珩,的确不是同一种人。 墨之珩冷笑:“还是不肯说吗?廖副将,匈奴人给了你什么好处,值得你如此忠心?便是你今日不说,你便以为,可以逃过大晋法律的制裁?” “叛徒一律当斩!你既然已经被抓了个正着,不如从实招来,也好免去皮肉之苦,否则, 到时候你不光受苦,仍然要说,反而是平添了苦楚。” 廖倬吐出一口浊气,血腥味直冲咽喉,呛得他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声音却好似破锣一般,发出沙哑的声音。 “傅将军,我没什么好说的,证据确凿,我都认。”他费力地说道。 却让傅景澜忍不住冷笑出声。 “证据确凿是一回事,本将军让你说的,是另外一回事。” 傅景澜站起身来,走到廖倬跟前:“说,你究竟怎么和匈奴人勾搭上的?你又为何要背叛朝廷?” 在逼问中,廖倬再次低下头,不敢去看傅景澜的眼睛。 傅景澜却强迫他看向自己。 “廖副将,究竟是为什么?”他问道。 眼神如同鹰隼一样,凌厉地注视着廖倬的眼睛。 第69章 傅将军来了 良久,廖倬才终于敢正视他的眼睛,却忽然绝望地喊了一声:“傅将军,你杀了我吧!” “杀了你?” 傅景澜似乎没有想到他会是这个反应,稍微眯了眯眼,随后冷哼出声:“杀了你,岂不是太便宜你了?” “你害得楚将军两度受伤,放匈奴人进城,便是没打算让漠城的百姓们活着!你其心可诛,还妄想一死了之?” 一声声好似重锤一般落在廖倬的心上,他羞愧地闭上了眼睛。 “廖倬!你敢正面回答我吗?” “为何枉顾百姓性命?你为何背叛楚景舟?你为何要做下这等事!” 傅景澜的生意一声高过一声,廖倬露出痛苦的神色,却仍然咬紧了牙关,不肯多说一个字。 “廖倬,你背主求荣,求的是什么?为的又是什么?你敢说吗?” 傅景澜并不打算放过他,那些原因,不外乎几样,不过,他还是最后再给廖倬一个机会。 可廖倬似乎是打定了注意,坚决不肯多说一个字。 “池明,去查一下,他的家人在何处。”傅景澜的耐心终于到了尽头。 廖倬猝然睁开眼,苍白着脸,嘴唇发抖:“不要!” “傅将军,求求你!”他用祈求的眼神看着傅景澜。 却没换来傅景澜的半分怜悯,反而 越发坚定了决定。 池明点头:“是,将军。” 他自来是个嫉恶如仇之人,对于廖倬这样的行为,更是十分不齿。 自然也不会为他说情。 是以池明很快便出去了,留下廖倬在原地求饶着,可仍旧不肯说出为何。 傅景澜却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露出了“原来如此”的神情。 不过,一切还要等到池明将事情调查清楚了之后,才能确定。这个廖倬,前世倒是完全没有过什么存在感,说不定,前一世他楚景舟受伤,背后也有他的推波助澜。 毕竟,一个早已经投诚了匈奴的人,应当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前世他究竟有没有投诚匈奴,或者是什么时候和匈奴人勾结在一起的,他现在也无从知晓了。 不过,等池明调查出来,或许倒是可以知道一二。 很快,池明去而复返。 “这么快就调查清楚了?”傅景澜也有几分奇怪。 廖倬更是紧张地看着池明,生怕他说出自己的秘密。 池明淡淡地瞥了廖倬一眼,随即看向傅景澜:“此事属下交给顾辛去办了。” 傅景澜闻言有几分不悦地皱了皱眉。 池明继续道:“将军,楚将军醒了。” 楚景舟醒了? 傅景澜神情一松,眼底总算是带上了几分笑意 :“那便好,楚姑娘呢?” “楚姑娘也还好,”池明快速地带过了楚云溪的消息,继续道,“不过,楚将军兴许是再也没机会站起来了。” 说出这话的时候,池明顺带看了一眼廖倬。 “为何?”傅景澜心头一紧,却无端想起了那张俏丽的脸蛋。 前世她因为自己迷路去了渭水而没有来到漠城,没能及时给楚景舟施救而自责了半世,比起今日楚景舟就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受伤,对她而言,冲击只怕是更深。 她此刻只怕是还要更自责。 他不由得心痛,前世每一次她皱眉,他都会觉得心痛,只是因为身不由己,无法拥着她,给她安慰罢了。 这一世,他…… 傅景澜用力地呼吸了一口气,雷厉地看向廖倬,却仍然对池明道:“为何?楚姑娘分明及时施救了,为何会如此?” 廖倬面上划过一抹痛惜,却又似乎有几分庆幸,交织在一起,使他的面目变得尤为的可憎。 “因为楚将军昨天夜里伤了膝盖。” “最后楚将军中箭,就是膝盖中箭,髌骨碎了,日后再无站起来的可能。” 池明亦是十分痛心。 他自来敬仰大英雄们,尤其是如同傅景澜、楚景舟这样为国为民的大英雄,更难能可贵的是,他们都 很年轻。 这对于许多人来说是做不到的。 可就是这样一位天纵英才,却因为自己属下的背叛,生生被折了一条腿,日后再无站起来行走的机会。 一位将军,再也不能保家卫国,对于这位将军来说,对于漠城的百姓来说,都是巨大的损失。 池明不仅对楚景舟心痛,更愤怒于廖倬的背叛。 与他不同的是, 这一辈子,他认定了傅景澜,日后便只会忠诚于傅景澜一个人。 便是万死也不会背叛他! 可廖倬,却连我想都不想,直接将箭矢射入了楚将军的膝盖! 日后,这漠城要如何是好? “池明,先弄碎他的膝盖,日后接来他的妻儿老小,也一并损了他们的膝盖。” 傅景澜稍微吐出一口浊气,终于下定了决心。 这一刻,他不得不承认,如同墨之珩那样的心狠手辣,有时候并不残忍。 要怪,便只能怪他的家人生在了廖家。被廖倬此人给拖累了。 “不要!傅将军,此事都是我一人所为,求求你们,不要伤害我的妻子!不要伤害我的爹娘!” 廖倬终于忍不住挤出了一滴眼泪。 他已经做好了被凌迟的准备,可是,他的孩子还那么小,怎么能就这么瘫痪了! 他所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了他 的家人吗?若是反而因为这样累及家人,那他冒死所做的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傅景澜却没有留给他任何幻想的余地,直接从刑具上抓起一块飞镖,手腕一折,飞镖便笔直地插入了廖倬的膝盖。 “啊——” 又是一声哀嚎传来。 廖倬额上渗出豆大的汗珠,咬着牙,神情痛苦地剧烈喘着粗气。 傅景澜冷冷一笑,下令小卒们好生看着他,等查到他的妻儿老小之后,再来秋后算账。 现在,他想去看看楚云溪了。 傅景澜走出营帐,忽然顿住了脚。 “昨夜里混入漠城的匈奴尖细,都抓到了吗?” “是,全部已经抓起来了。”池明道。 “很好,全部关起来,然后再查一遍,切记不可有漏网之鱼。” 傅景澜再次强调。 “是,将军。”池明应道。 傅景澜点点头,便就此离开了营帐。 池明自然也跟了上去。 悦来客栈。 楚云溪坐在大堂里小口地喝着甜粥。 因着楚景舟说他想自己单独呆一会儿,是以她便和墨之珩一起出来了。 不过,由于方才墨之珩故意那她开涮,她心中便有些不满,是以连带着也没理会墨之珩。 正在这时,只听到小伙计一声笑道。 “傅将军来了。” 第70章 果然是留不得了 傅景澜来了? 楚云溪和墨之珩同时抬头,朝门口看去。 傅景澜走进大堂,冲小伙计点点头,一眼便看到了坐在一起的二人,分明显得十分亲昵的模样。让他顿时心生醋意。 但面上却丝毫不显,甚至笑意越发地浓了几分。 只若是细细看去,便能看出来,他的笑意并未达眼底,甚至眼神中透出几分淡淡的杀意。 他朝楚云溪走去。 “楚姑娘。” 倒是彬彬有礼。 楚云溪稍微蹙了蹙眉,放下手中的调羹:“傅将军。” 倒是极有礼貌。 见她对自己并不十分排斥,傅景澜不由得大喜过望,顺势走到楚云溪身边坐下。 楚云溪却下意识地朝墨之珩的方向挪了挪。 墨之珩原本冷漠的眼神一瞬间有了几分愉悦。 而傅景澜的眸子却稍微深了几分。 “楚姑娘,怎么如此怕我?”他强笑着,声音越发温柔。 前世明明他们是最亲密的夫妻,可是现在,他却连和她说说话,她都不敢靠自己太近了。 傅景澜一时不由得有些悲从中来。 楚云溪勾了勾唇,勉强一笑:“没有的事。” “不知道傅将军此番前来,却是为何?”她顿了顿又道。 傅景澜看了一眼墨之珩,这才清了清 嗓子,小声道:“廖倬的确是投了匈奴,不过何时投的,什么动机,他倒是一个字都不肯说,不过,无妨。” “我自有办法。” 他稍微卖了一个关子。 话落,去看到墨之珩眼底淡淡的嘲讽之意,眸子不觉间又染上了一层厉色。 墨之珩前世最是个狠人,不管是多么嘴硬的人,在他手上都撑不过三日,最后定会吐露实情。他这样的一笑,总让傅景澜觉得他好像在嘲笑自己。 嘲笑自己的无能,审讯了一整夜,却连一个小小的廖倬的嘴都撬不开。 但现在二人之间的斗争还没有正是拉开序幕,即便是他心中再想将墨之珩杀死,暂时也必须按下。 总归是不能暴露了他们的计划。 总归,墨之珩是活不了多久了。 傅景澜收回视线,重新将视线落到楚云溪身上。 “听闻楚将军受伤很严重,特意过来看看。”终于是道出了此行的目的。 楚云溪却下意识看了墨之珩一眼。 她并不想让傅景澜见大哥,但是现在,漠城若要安然无恙,最后还是要靠傅景澜。 “楚将军现在正在休息,傅将军若是不介意再等等,还是等楚将军醒来之后,再去看吧。”墨之珩忽然道。正好,他也有些问题,想要 问一问傅景澜。 “是吗?”傅景澜的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楚云溪的脸。 “嗯。”楚云溪被他的视线看得有些恼火,索性也不再看他。 墨之珩见状,忽然嗤笑一声:“不知傅将军这样看着墨某的未婚妻,却是为何?” 此话一出,楚云溪和傅景澜都忍不住惊了一惊。 “你,说什么?” 傅景澜皱了皱眉,目光倏尔变得充满了攻击性。 楚云溪亦是有些震惊地看着他。 他一直不同意要娶自己来着,这么当着傅景澜的面说,可是接受了这桩婚事? 亦或是…… 只是暂时为了帮她摆脱掉傅景澜这种审视的眼神的权宜之计。 不过是哪一样,楚云溪都没理由不配合。 当下便冲傅景澜笑了笑,意思却是很明显了。 傅景澜明显一怔,暗地里攥紧了拳头,好在并不表现得十分露骨,因笑道:“墨公子误会了。” 此外,却再也说不出缘由来。 楚云溪便稍微又往墨之珩身边靠了靠。 突然一阵馨香飘来,墨之珩难得一怔,很快唇角便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笑意。 “不过,虽然楚将军还在休息,墨某倒是有一件事,想问问傅将军,正好傅将军来了,省得墨某再去跑这一趟。” “ 哦?何事?” 傅景澜看着墨之珩成竹在胸的神情,心上袭来一阵不好的预感。 楚云溪隐约猜到了他想问什么,一时忍不住紧张起来。 不过,其实他们都已经大致猜到了,只是差着从傅景澜口中亲耳听到罢了。 “傅将军,楼上请。”墨之珩倒也不至于在这里公然问出来。 傅景澜又看了一眼楚云溪,却见楚云溪分明也是向着墨之珩的,便也点点头,同意了。 起身往楼上走去。 小伙计看着三人神秘离去的背影,摇了摇头。 傅将军和墨公子之间的战火,就连他这个外人都闻到了。 很快上了顶楼,四下无人,墨之珩才在一处门口站定。 “傅将军。” “墨公子,有什么问题,大可以问。”傅景澜此刻已经换了玉色的长衫,比起战袍来,倒是显得儒雅了几分。 长身玉立,宽肩窄腰,加上容貌清俊,俊眼修眉,更是一派翩翩公子的形象。 墨之珩默然,垂着眼帘不知在想什么。 “据墨某所知,”半晌,他终于开口,“楚将军并未将楚小姐的住处告知任何人,便是楚将军受伤,楚小姐也是先送他回了楚府,然后才回到悦来客栈的,可是据廖倬说,楚将军受伤昏迷之后,是你让 他带着楚将军来这里找楚小姐。” “傅将军,你究竟是如何得知,楚小姐在这里的?” “嗯?” 话落,墨之珩双眼如炬地看着他,等待着他的回答。 傅景澜闻言亦是沉默了,他是甚至下意识地朝一旁的房门看去。 他会武功,自是内力深厚,也能听到房中有人的呼吸声。几乎不用想,那就是楚景舟。 这个墨之珩,贯来狡猾,竟然想让他在楚景舟面前承认吗? 真不愧是未来权倾朝野的权臣,眼下还不到弱冠之年,便已经有了如此胆识,如此心计。 难怪前世他无论怎么和墨之珩斗,虽然不至于落得下乘,却也绝对讨不了好! 傅景澜冷笑一声:“墨公子,这是在怀疑我?” 比起墨之珩的怀疑,更令他心痛的是,阿溪分明也在怀疑他! “不错,正是如此,若非昨夜墨某偶然间往窗户外头看了一眼,还不知道原来傅将军早已等在那里了。” 墨之珩毫不意外地认了。 傅景澜下意识看向楚云溪。 楚云溪神色如常,显然也是知道这个消息的,顿时便有一种好似被人背叛了的感觉。 阿溪,你怎么能怀疑我,反而去相信墨之珩! 傅景澜咬牙。 墨之珩,果然是留不得了。 第71章 和傅景澜站一头 “原来当时在楚姑娘房中的,果然是你。”傅景澜道。 却是应了的意思。 墨之珩一时有几分意外,竟然就这么承认了下来。 他莫非不知道楚景舟极有可能就在房间里吗? 还是说,他得知楚景舟受伤,日后再难带兵打仗,是以便如此有恃无恐了? 全然不再把楚景舟放在眼里了? 谁知下一秒,傅景澜却道:“傅某恰好路过悦来客栈,忽然想起夜里楚将军所说,楚姑娘在自己的房间里看到了城外奇袭而来的匈奴大军,借着如此线索,便锁定了悦来客栈,最后又锁定了那间房间,如此解释,墨公子可满意?” 虽然牵强,却也并不是不可能。 墨之珩没想到这种问题,竟然也能被傅景澜圆过去,不由得在心中又对他多了几分警惕。 “傅将军当真是十分机智。”忽然,一直没说话的楚云溪开口了。 语气却极尽嘲弄。 傅景澜的心情顿时降到谷底。 她竟然这样说,她甚至丝毫不在意昨夜里墨之珩出现在她的房间里吗? 甚至他们还关了灯! 孤男寡女深夜共处一室,甚至还关了灯!接下来会做什么?他心里比谁都清楚! 他的阿溪,真的…… “对了,傅将军是来看我大哥的是吧 ?我进去瞧瞧,大哥是不是已经醒了。”楚云溪眼角挂着几许讥讽,随后推开门走了进去。 楚景舟果然早就醒了,靠着桅杆坐着,垂眸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见楚云溪走进来,瞬间掩去了眼中的深思:“阿溪。” “大哥,你醒了。”楚云溪走过来,目光却不自觉地往他膝盖的方向看去。 即便是是墨之珩说大哥现在的情绪很稳定,但她还是忍不住一阵眼热。 没想到,前世她没能救得了大哥,这一世好容易赶上了,居然还是让大哥重蹈覆辙,重复一次前世的悲剧命运。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大哥比起前世来,振作了不少。 说不定真的可以成为前朝飞虹将军那样的马上英雄,再次建功立业,也为将军府留下一条后路。 “让傅将军进来吧。”楚景舟看着她,冲她一笑。 “好,大哥,”楚云溪回以淡淡的一笑,随后走出去,对傅景澜道,“大哥醒了,既然是来看大哥的,那你进去吧。” 全程却对傅景澜没什么好脸色,不过是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 傅景澜心中微痛,却也知道时机未到,暂时还不能表现得太过,怕反而将阿溪越推越远,便对她道:“好。” 声音也是温柔之际,犹如那春日 的风。 楚云溪身子一僵。 前世刚刚成婚时,他们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他也经常用这样的语气对她说话。 她最是沉溺于他的声音,如今乍然听到,有的不是那些甜蜜美好的回忆,而是后来他用同样的语气对秦霜月说话,处处宠着秦霜月,最后放任秦霜月害得她失去双腿,害得她被禁锢在那间破败的院子里,过着狗一样的生活,放任秦霜月害死了春茶和五哥! 他所带来的,全部都是最痛苦的回忆。 楚云溪的脸色越发青紫,身子也僵硬之极。 “楚小姐。”一声淡漠的声音将她从万千思绪中拉回现实,一抬眼,却跌入了那双墨一般的眸子里。 好似深潭一般。 楚云溪只觉得呼吸一窒,随后反应过来,冲他微勾唇角:“墨公子 ?” “楚小姐不进去吗?”墨之珩眼底带着几分玩味的试探。 “为何不进去?他既然是来看大哥的,总归不会有什么机密要事要说。”楚云溪说得理所当然。 接着便跟着也一起进了房间。 傅景澜早已坐在一旁,和楚景舟说着什么,神情十分严肃的样子,似乎是楚景舟并不赞同傅景澜的什么决定。 屋中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楚云溪和墨之珩互相对视了一 眼,随后一起上前。 傅景澜看了楚云溪一眼,眼中的愤懑顿时也散去不少。 她现在和自己还没有什么感情,所以,他不敢在她面前暴露出太多的什么情绪,他很怕自己会吓到她。 好在楚云溪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反常,反而更多的注意力都在楚景舟身上。 “大哥,怎么了?你现在身子未愈,不能动怒。”楚云溪劝道。 楚景舟摇摇头:“我不曾生气,不过是不赞同傅将军的做法。” 傅景澜的做法? 楚云溪挑眉,有几分不解地看向傅景澜。 傅景澜没有回答,沉默着立在一旁。 “大哥,究竟是怎么回事?”楚云溪柔声道。 “是廖倬,祸不及子女,廖倬虽然背叛了朝廷,那也是他自寻死路,但他家中还有妻儿老小,若是用家人的性命去威胁他说出实情,实在是过于残忍了些。”楚景舟解释道。 话落,楚云溪难得地冷哼了一声。 神情也顿时变得有几分不屑。 “阿溪?”楚景舟皱了皱眉。 傅景澜和墨之珩也不由得看向她。 “大哥莫怪,这一次,云溪也站在傅将军这一头。”她一字一顿地道。 傅景澜心神一荡,心头不觉愉悦起来。 墨之珩却稍微眯了眯眼,未置可否。 “阿溪!”楚景舟语气加重了几分。 “大哥,你廖副将既然做下了这等事,自己便知道一旦查出来便是株连九族的大罪,他自己都不在意,你又何须帮他周全?” “大哥只顾念着廖副将的家人,却没顾忌过你自己的伤势,原本你好好地镇守边关,并不会有什么损失,如今让他背叛,落下伤病,回去之后,大嫂有待如何?爹娘有待如何?大哥只想着别人,可曾想过自家人?今日我远赴边关来救你,却还是让大哥你落下残疾,岂料这伤病本身是可以避免的,却叫我又伤心一场,觉得自己从小习医,却连自己的大哥都治不好。 ” “再者,若是昨夜里没有傅将军带病帮忙,不光是我也要被匈奴人俘虏,全城百姓都将惨遭屠杀,生活在漠城的百姓们又有什么错?偏生要让匈奴人给屠了满门?借的还是我们大晋人自己的刀?” 楚云溪越说越气,情绪也跟着激动起来。 话却字字句句都砸在了楚景舟的心坎上。 让他惊觉他只顾着帮廖倬保全,却忘记了整个漠城的百姓! 更有甚者,匈奴本是居无定所的游牧民族,可一旦让他们住进漠城,知道了有出容身的好,下一步只怕又是别的城池了。 比如,凉州。 第72章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匈奴人本就不是会安分守己的部族,否则这些年来也不会一直贼心不死地一直攻打漠城。 一旦漠城被他们所攻陷,接下去便会一发不可收拾。 最坏的结果,便是一步步攻入皇城。 可廖倬,他居然背刺朝廷,背刺上司,此举和直接打开城门,迎接匈奴人入城有何异! 这话也彻底让楚景舟心中对廖倬的最后一点容忍也没有了。 是啊,便是他可以看在和廖倬多年来共事的份上,不和后者计较,可是他却绝对不能代替楚家的人原谅他,更不可能代替朝廷、代替被匈奴人害死的墨城百姓原谅他! 他如此的做法,本身就是大错特错,本身就是自取灭亡! 面对楚云溪,楚景舟难得流露出几分愧疚来。 他第一时间想到的竟是为了廖倬开脱,而枉顾了家人的想法。 实在是对家人有愧! 终究,他点了点头:“阿溪……说的有理,是大哥疏忽了这一点。” 继而又抬头看向傅景澜:“傅将军,此事就拜托你了。 ” 傅景澜心中稍微有些感激地看向楚云溪,但见楚云溪并未看着自己,仍是不由得心下有些愉悦。 不管怎么说,阿溪这一次到底是他站在同一阵线的,她能帮着他说话, 对他来说就已经是天大的好事了。 是以忙开口道:“是,楚将军,傅某定当尽心竭力,给漠城的百姓们一个交代。” 楚景舟几不可见地叹了一口气,挥了挥手,示意傅景澜就此去办,傅景澜也不再久留,又交代了几句之后,这才匆匆离去。 总归今日他来到这里的目的已经达到,甚至,也就廖倬之事得到了楚景舟的赞同。 当然,就算是楚景舟最后不同意他的做法,他也还是会用同样的手段。 毕竟,对于这样一个叛徒来说,看到血肉之亲因为自己而受苦、而葬送了性命,那才是最行之有效的,才是最能够让他感到痛苦的。 也是,唯一能够震慑后来的方式。 即便是,他作为一名将军,也并不喜欢用这样的方式罢了。 傅景澜走后,楚云溪这才走到楚景舟身边,为后者把脉,细细查看过伤势之后,紧皱的眉头稍微松了几分:“伤势恢复得很好,大哥,你好好休息,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去办吧。” 楚景舟叹了一口气,仍旧是双眉紧锁的样子。 楚云溪身子微僵。 她知道大哥是个仁慈心肠,可是,他若是对廖倬仁慈,便是对爹娘和大嫂的残忍,便是对整个漠城百姓们的残忍。 她相信大哥会明白这个道理。 “阿溪,廖倬是我的副将,他如何会变成这个样子,背后是否又有什么苦衷,我想,还是要先弄清楚了再说。 ” 楚景舟沉吟道。 “我会帮你弄清楚的,大哥,你放心吧。”楚云溪宽慰道。 墨之珩闻言,眼神稍微黯淡了几分。 “好,不过,你们随时留心一下傅将军的动静,倘若是他当真将人给带来了,你们记得第一时间过来提醒我,我……”楚景舟抿了抿唇,眼神坚定,“我想亲自去听一听他的解释,看一看他的下场。” 楚云溪点了点头:“我会的,大哥,你先休息吧。” 楚景舟这才放心了几分,又吩咐她给提前给自己准一架轮椅,然后才说自己有些困累,连饭也没吃,再次躺了下去。 人是在他的眼皮底下叛变的,他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所以,他是势必要尽快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究竟,过去那个忠心耿耿的廖倬,是怎么一步步地走到了今天! 楚云溪和墨之珩退出去之后,便打算直接去军营里一趟。 墨之珩忽然拦住了她:“你真的要去?” 他眼睛微微眯了眯,似乎是在确定着什么。 “嗯?怎么了?”楚云溪不明所以 地反问道。 墨之珩神情微凝,一时不知道如何作答。 只好以手握拳,轻咳了一声:“你真的相信他说的话?” 指的便是方才傅景澜所说的偶然经过悦来客栈,故意对廖倬泄露了楚云溪住处的事情。 楚云溪一时没明白他的意思,墨之珩脸色微僵,索性道:“算了,我陪你过去。” “但是这里……”楚云溪有些担心。毕竟大哥刚刚才醒过来,伤势还没有彻底稳定,身边不能离人。 墨之珩眼色稍微暗了暗:“无妨,我让墨山留在此处,若是有事,他自然会来通知你我,何况这里的老板和伙计本身也是你大哥的人,所以,应当不用太过担心,你我早去早回便是。” 楚云溪想了想,他说的也有道理,锁定便不再纠结,迅速交代了墨山和老板伙计之后,很快便离开了悦来客栈。 经过昨夜的战争,城中虽然还是一派安居乐业的景象,但到底是不如前一日他们来的时候那样祥和。在平静之下,似乎还蒙上了一层恐怖的阴霾。 毕竟对于百姓们来说,匈奴的进犯,到底是一件恐怖的事情。 一旦有个什么闪失,那么最后遭殃的也将会是他们。 如今楚景舟又身受重伤,若非还有一个渭水 前来支援的傅将军,只怕是这个漠城早已经保不住了。 是以,民心正悄然发生着改变。 原先拥护着楚景舟的百姓们,逐渐都开始朝着傅景澜的方向倾斜了。 楚云溪一路走来,也听到街头巷尾如此的议论甚多,心下不由得为大哥不平。 可她又不能上前去和百姓们理论,是以脸色变得越发难看起来。 墨之珩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当即道:“无需和百姓们一般见识。” 楚云溪次然看向他,不由得勾唇一笑:“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从你的表情,很难看不出来。”墨之珩声音依然冷淡。 楚云溪撇了撇嘴:“我只是为大哥不平罢了。” 甚至,或许前世也是如此。 前世大哥伤了腿,从此不能再带兵打仗,那么这些曾经被他所保护的百姓们呢?他们是否也落井下石,是否也认为他从此成了一个废物,再也没有办法做到过去那样保护他们,于是便残忍地将他给抛弃了? 大哥当初又是怀着怎样的心情离开漠城,回到京城的? 这些,她从来都不知道,或许,前世的爹娘也都不知道。 唯有大哥一个人在默默承受着这些。 一步步成为了他们眼中那个彻底颓废的,废物。 第73章 廖倬的家人 楚云溪忽然觉得心痛不已。 前世大哥什么都没有说过,是以他们都以为他是接受不了自己从此不能打仗的变故,才就此一蹶不振的。 但是看看如今,却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 即便是前世的事情她无从得知,但是从这一世来看,大哥在得知自己髌骨碎裂,日后再也无法行走、带兵打仗的时候,分明是坦然的,或许他早就预料到了今天这一天,也早已经坦然地接受了。 可是,前世又为什么会变成了那个样子? 唯一能够想到的解释,就是百姓们的背叛。 他为了百姓们,彻底失去了一条腿,可换来的却是百姓们的背刺,是他们最后却一心向着另外一个将军的痛苦。 他觉得自己被抛弃了。 楚家的男儿,从来不是这么脆弱的性格。 不错,唯一的可能,就是这些百姓。 或者说,是大哥在第一时间,没有得到任何人的开导,因为他不能再带兵打仗,所以所有人都放弃了他,即便是爹娘,也不认为他还能上战场,建功立业。 而这一次,墨之珩却说,让他效仿前朝的飞虹将军。 他还可以继续上战场,还能在疆场上驰骋,有这样的支持,大哥定然不会就此颓废下去! 或许,这才是她此次奔赴漠城的 意义! 楚云溪心下一激动,不由得看向墨之珩。 少女的目光过去炽烈,墨之珩有些不解地皱眉:“怎么了?” 楚云溪道:“墨公子,真不愧是我的未婚夫,这一趟,幸好带你来了。” 虽然是情真意切的话,却让墨之珩一瞬间黑了脸。 “我还没同意要娶你。” “方才墨公子可是在傅将军面前说了,我是你的未婚妻,怎么,墨公子这是要食言而肥?”楚云溪不依不饶。 “你!” 墨之珩没想到她的思维竟然如此跳跃,一时竟不知如何反驳,反而惹了自己一肚子气。 可心下,却仿佛小鹿一样乱撞起来。 楚云溪这时倒不再继续逗他,而是开心地朝前走去。 她到现在还没有彻底让墨之珩松口,日后回到京城,只怕是更难了。 不过,现在先让他有个心理准备, 也不是不行。 墨之珩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眸色渐深,到底是跟了上去。 很快,二人便来到了傅景澜驻扎的军营里。 二人先命人进去通报一声,转头却见顾辛带着几个衣衫褴褛的平民走来,一对老人,一名农妇,农妇手上还牵着一个面黄肌瘦的男孩。 那男孩瞧着也不过四五岁的样子,生得头大身子小,犹如豆芽菜一样。 一眼瞧着便知道定是有病。 楚云溪心底腹诽道。 “这是廖倬的家人。”耳边传来墨之珩肯定的声音。 “嗯?”楚云溪一惊,猝然看向他,“你怎么知道的?” 墨之珩垂眸看向她:“那孩子和廖倬生得十分相似。” “那……你回去通知我大哥?”楚云溪迟疑了一下,问道。 墨之珩脸色微微难看:“你一个人留在这里?” “我进去之后,直接去见傅景澜,他不会拿我怎么样的。”楚云溪道。心下却恨得咬了咬牙。 虽然傅景澜不会拿她如何,她却恨不得将傅景澜一刀杀了。 “一会儿让傅景澜派人去吧。”墨之珩拒绝得很干脆。 楚云溪闻言倒也不再纠结,点了点头:“好。” 反正傅景澜目前是不至于害大哥的。 小卒听了是楚云溪来到,甚至连进去通传一声都没有,直接将二人带了进去。 楚云溪霎时奇怪,墨之珩却好似猜到了什么,面色越发难看。 二人便被带着一路跟上了顾辛。 “顾大人,”小卒唤道,顾辛闻言回头一看,见了楚云溪和墨之珩两幅生面孔,有些诧异地看向小卒,“这是何人?竟敢随意擅闯军营?” 小卒忙道:“这位是楚将军的妹妹,将军特意交代过,若是 她来,可以不用进去通传的。” 顾辛闻言便上下打量了楚云溪一眼,最后将目光落在墨之珩身上。 “那这位呢?” “是我带来的,傅将军也认识,大哥派我们一起过来的。” 楚云溪抢道。 顾辛再度打量了墨之珩一眼,这才将目光定格到楚云溪身上:“跟我来吧。” 却是没再多问一句。 但是对着楚云溪,语气显然缓和了许多。 楚云溪点点头,跟上了他。 小卒见状便也不再继续跟着,而是回到门口去继续守着。 楚云溪和墨之珩便在顾辛的带领下一起来到了傅景澜所在的营帐。 顾辛先让几人在门口等着,自己掀开帘子进去通禀。 楚云溪则好奇地看着廖倬的家人。 那小孩显然十分害怕生人,见楚云溪看着他,便下意识地往农妇身后躲了躲。 农妇也赶忙将小孩拢在身后,唯恐让楚云溪吓呆了去。 “豆丁,别怕。”农妇小声安慰。 原来那小孩叫豆丁。楚云溪心道。 那老妇更是充满警惕地看着楚云溪。 “廖副将是我大哥的副将,你们不必如此提防我。”楚云溪微微皱眉。 闻言,老妪倒是愣了愣:“你真是楚将军的妹妹?” “如假包换。”楚云溪道。 老妪和 农妇明显松了一口气;“原来如此,楚将军的妹妹,必不是坏人,我们只是突然被带过来,有些害怕。” “不知楚小姐,我儿犯了何事,为何将我们带到军营里来。” 这老妇说话倒是条理清晰,也十分礼貌。 而且,瞧着他们一家人这幅坦然的样子,应当是不知道廖倬早已经投奔了匈奴之事。 如是想着,楚云溪心中却越发地难受起来。 通敌叛国本身就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廖倬的家人什么都不知道,就要受到牵连,也实在是……太可怜了。 但转念一想到大哥,她的心又顿时硬了起来。 “对了,我们一家人远在凉州,从来不曾来过漠城,却也得了楚将军许多的照拂,楚小姐,还望您向楚将军表达我们的感激之情。” 另一位老者道。 显然是廖倬的父亲。 楚云溪喉头一哽。 “楚将军是如何照拂你家的?”墨之珩忽然问道。 老者看了墨之珩一眼,见他和楚云溪在一起,想着也应当是自己人,便道:“孙儿豆丁年前忽然病弱,我们一家人寻遍了法子都治不好,最后还是楚将军赏赐了些药草,让倬儿带回来,才稳定了孙儿的病情,否则,孙儿只怕是早就命丧黄泉了。” 说着,老者稍微擦了擦眼泪。 第74章 原来,如此 楚云溪和墨之珩闻言互相对视了一眼,眼中都有了几分了然。 原来,如此。 但是,不管廖倬是出于什么目的而投奔了匈奴,通敌叛国的罪名落下来,始终都是株连九族的罪名。 楚云溪忽然觉得有些悲哀。 好好的一名副将,就这么毁了。他是为了家人才走到今天这一步,但是,家人却也因为他,将要断送性命了。 楚云溪一时不知作何感想,看向那小豆芽:“这孩子,究竟是患了什么病?” 话音刚落,顾辛从里头走出来,面无表情地对廖倬的家人道了一声:“进去吧。” 到底还算是客气。 对楚云溪的语气便更好了几分:“楚小姐,将军暂且脱不开身,请。” 楚云溪倒也不甚在意,点点头便走了进去。 这个顾辛,看起来似乎也是傅景澜的心腹,可是前世她对他却并无半点印象。 前世她只知道池明跟在傅景澜身边鞍前马后,是王府的第一带刀侍卫,但是顾辛,却从来不曾听说过。 若说前世是因为他的品级低,不受傅景澜的重视,因何现在却又十分受傅景澜的重用,竟然连去请廖倬的家人这样重要的事情,也要交给他去做? 楚云溪眼底的晦暗增了几分。 傅景澜啊傅 景澜,你究竟还有什么瞒着我的! 不过,现在并不是纠结这个事情的时候。 楚云溪便跟着顾辛,大步走进了营帐。 刚刚进来,就听到一声女子的惊叫:“啊!” 一抬眼,方才那名农妇跌坐在地,无助地看着那个被绑在十字架上的男子。 那是已经被折磨得血肉模糊的,廖倬。 楚云溪便别过脸去,有些不敢看。 分明昨天夜里她还见过廖倬,那时候,廖倬虽然经过了打仗也是灰头土脸的样子,但是双眼炯炯有神,甚至后来在院子里时,眼底的杀意也是生动的,不像现在这样,整个人仿佛已经成了一句还在喘气的尸体。 并且,楚云溪敏锐地察觉到,他的膝盖上,插着一只匕首。 楚云溪默然,傅景澜用同样的方法,为大哥报了仇。 可,她心里却十分难受。 “傅将军,傅将军,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能这样对待我的夫君!” 农妇一口气回过来,终于哭出声来,声音回荡在营帐中,显得十分凄厉。 小豆芽见状也哭了起来,大喊着:“爹!爹!” 楚云溪深吸了一口气,侧过身去,不敢去看现在的情景。 实在是,太过于牵动忍心了。 墨之珩见状,也叹了 一口气,却用一种保护的姿态,将她挡在身后。 他本身就比楚云溪生得高大一些,是以能够很好地遮挡住她的视线。 楚云溪的身子微微发抖。 老妪和农妇的声音不断地传入她的耳中。 忽然,一双大手覆住了她的耳朵。 她不由得一愣,转身一看,却见墨之珩一脸淡漠地看着她,整个人却分明呈现出一种保护的姿态。 不由得心下一暖。 可农妇和老妪的哭求仍然无法彻底隔绝。 “我没事。”楚云溪深吸了一口气。 她不是没有见识过战争的残忍,她有足够强大的内心去面对这一切。 相比起楚云溪的怜悯,傅景澜却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他们。 反而却带着几分怒意,看着保护着楚云溪的墨之珩。 “傅将军,究竟我儿做错了什么,为何是你来审判,楚将军呢!”相比起农妇和老妪,老者倒是还保留着几分理智。 尤其是当他看到楚云溪和墨之珩的动作,心下也不由得焦急起来。 倬儿是楚将军的副将,明明楚将军的妹妹就在这里,却并不施以援手,说不得,便是倬儿犯了什么事! 傅景澜闻言冷笑一声:“楚将军,被廖副将暗中陷害,现在膝盖中箭,日后恐怕再难 行走,遑论领兵打仗了。 ” “所以,我才给廖副将用了同样的法子,让他去感受一下楚将军的痛苦。” 话落,营帐中倏然安静了下来。 老妪和农妇都不可思议地看着傅景澜,随后又将目光投向楚云溪。 “楚小姐,楚小姐!” 老妪忽然跌跌撞撞地扑过来,楚云溪躲闪不及,却被墨之珩拦住了。 “楚小姐,傅将军说的可是实话?我儿他,他当真做下了这等事?” 问出这话的时候,老妪的嘴唇都在颤抖。 楚云溪点点头,老妪身子一软,幸而老者及时将她扶住。 墨之珩冷冷道:“不止如此,廖副将还给匈奴人献计,如何混入漠城,里应外合破了这城池,再者,他昨夜两度用箭射伤了楚将军,甚至还打算带着一众匈奴人前来刺杀楚将军和楚小姐。” 便是用最快的速度将事实一一陈述了一遍。 没有任何添油加醋,却无端让人信服。 几人闻言,都是两眼一翻,险些晕倒过去。 廖倬撑着最后一口气,从凌乱的发丝中,一一看向众人,最后将目光落到儿子身上。 小豆丁脸上的泪痕未干,他被农妇护在怀里,尚有些摸不清楚状况。 他只是看到娘哭了,爹又变成了这个样 子,所以害怕,因而哭了起来。 眼下,他也不过是个四五岁的孩子。 与匈奴人勾结,意味着是什么,他根本就无从得知。 自然也意识不到或许因为他爹的这次错误,可能葬送了他们全家人的性命。 “不要,不要杀我的家人……”廖倬艰难地道。 “你通敌叛国,本身就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如今想起来为你的家人说情了?早些时候便不该背叛朝廷!” 说话的是傅景澜。 他双眉紧皱,掷地有声。 廖倬没有说话。 而一旁的老妪和老者也悠然转醒,都捂着胸口,并肩站在一起。 “现在,廖副将,你能说说,你为何私通匈奴,又为何要行此大逆不道之事,又是还是开始犯下过错的了吗?” 傅景澜淡淡地瞥了他们一眼,仍是对廖倬说道。 廖倬没有开口。 傅景澜冷哼一声,他早已失去了所有的耐性。 尤其是,墨之珩在场,让他心中没来由地越发动怒了。 “你若是不说,那我便从谁身上下手呢?” 他邪狞一笑,最后将目光锁定在小豆丁身上。 下一秒,手上已然出现了一只飞镖。 楚云溪眼尖,顿时发现了他的意图,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大喊道:“不要!” 第75章 都是匈奴人的诡计 傅景澜猝然收回手,转而看向楚云溪。 她仍然这般心慈手软。他想。 “我知道是怎么回事。”楚云溪忙走过去,将小豆丁护住。 廖倬罪该万死,但是孩子是无辜的。 傅景澜微微皱眉,墨之珩神色却有些难看,不知道在想什么。 “是因为这个孩子,”楚云溪解释道,“方才在外头,伯父同我说了,是因为年前这孩子忽然患了病,不得已只好与匈奴人交易。” 一句话倒是将方才傅景澜所问之事全部解释清楚了。 傅景澜越发皱眉,嗤笑一声:“所以,他就因为此事而枉顾全城百姓的性命?” 在他心中,百姓永远高于一切。 哪怕是自己的家人! 可这样想着,心中却倏然一痛。 他看向楚云溪的脸,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揪着他的心脏一般。 楚云溪也看着他,面上却满是嘲弄和轻蔑。 原来如此吗? 不过,也只是在一瞬间,她就转换了心情。 傅景澜如何,与她楚云溪有什么相干? “孩子是无辜的,傅将军。”忽然,帘子被再次掀开,楚景舟坐在轮椅上,被人推了进来。 傅景澜闻言一愣,廖倬和众人也都不可思议地向他看去。 “将军……” 廖倬喃喃道,声音细若蚊蝇。 “楚将军。”老者、老妪和农妇三人看到楚景舟的那一瞬间,顿时泪如泉涌。 方才从傅景澜的只言片语中,他们已经明白过来,倬儿害得楚将军一辈子都站不起来了。 是以,一下子看到坐在轮椅上的楚将军,他们都心生愧疚,更是心痛。 楚云溪大步朝楚景舟走去:“大哥。” 楚景舟冲楚云溪稍微点了点头,继而又看向傅景澜:“若是因为孩子的病,阿溪,你能否帮忙看看,是因为什么?” 最后,他又将目光投向了楚云溪。 楚云溪点点头,她也正有此意。 遂冲小豆丁招了招手,示意他到自己身边来。 小豆丁稍微有些害怕,但还是战战兢兢地朝楚云溪走去。 楚云溪拉过他,仔细端详了一番他的脸蛋,发觉他虽然不过四五岁的年纪,面上却沟壑纵横,皮肤黢黑,却又有一道道的白色癍痕,分明是体内有虫的征兆。 她稍微皱眉:“豆丁可曾打过蛔虫了?” 农妇怯怯道:“起初我们也这样以为,专程请了当地的赤脚大夫帮忙驱虫,谁知道却一无所获,可知并非是有虫的。” 不是蛔虫。 楚云溪抿唇,蛔虫的确是最简单的判别,不过,既然有大夫按照此症治疗过,并非是蛔虫,那么, 应当就是别的什么顽固的虫子了? 但是一时之间,她也不好妄下断言。 便看向廖倬:“廖副将,匈奴人给的,是什么方子?” 廖倬一愣,环顾了一圈营帐中的人,最后羞愧地低下头:“是,一种叫做棱草的草药,只有匈奴那边的山崖上才有。” 他就是因为这个,才和匈奴人做了交易。 否则,他便是万死也不可能背叛楚景舟。 楚景舟从他还是军中意愿士兵时便将他一手提拔上来,待他家人也很好,但凡家中有事,定会出手相助。 可是,他最终还是为了家人,背弃了自己的恩人! 而现在,楚景舟还在帮忙给他的孩子治病! 廖倬眼中流出两行血泪。可惜,为时已晚。 他已经迈出了那个错误的步伐,不仅跟匈奴人达成了协议,更重要的是,他亲手对楚景舟射出了箭矢! 他早已经没有了回头路,眼下楚景舟对他和家人越好,便越是加重了他心头的愧疚。 楚云溪闻言,先是一愣,继而大笑起来,甚至眼中都笑出了眼泪,最后,竟是伏在楚景舟身上呜咽起来。 众人看得又是一愣。 “阿溪,你这是怎么了?” 傅景澜和墨之珩也都皱着眉看着她,不理解她为何会突然如此。 廖倬及 其家人更是不解地望着他。 小豆丁往后退了两步,身子微微有些发抖。 “大哥,大哥……” 楚云溪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 “阿溪。”楚景舟沉默着,有些生疏地将手放在她的头上,低声安慰道。 楚云溪抬起头来,看向廖倬,用力擦去眼泪,只是眼眶微微泛着红,眼底满是恨意。 “廖倬!你真是个蠢货!” 她的语气满是绝望的嘲弄。 廖倬闻言一愣,不明白她的意思。 “阿溪,你这是什么意思?” 楚景舟本能地觉得事情不太对劲,出声问道。 楚云溪却没有理会楚景舟的问话,而是双目愤怒地看向廖倬。 即使,这件事与他其实并无关系。 他也不过是被匈奴人阴险地利用了而已。 可是,她又忍不住去恨廖倬。 为何他要为了一己之私,对大哥残忍地痛下毒手! 导致大哥一辈子都站不起来了! 甚至,极有可能,前世,也是这样! 同样的悲剧,竟然前后两世又在大哥身上重演了一遍。 而前世,大哥更是因为此事彻底心灰意冷,生生断送了大好的前程!也让将军府蒙上了一层灰! 而罪魁祸首,虽说是匈奴人,可廖倬却是那把递过来的刀子! “阿溪!阿溪! 你到底怎么了?”楚景舟有些担忧,他摇着轮椅过来,拉住了楚云溪。 楚云溪哀恸不已:“大哥。” 可喊出这一声,却再也说不出话来。 楚景舟忧心忡忡地看着楚云溪。 墨之珩也走过来,但并没有说话,傅景澜仍在原处不动。 看着楚云溪无助的样子,他真的很想如同前世那样拥她入怀。 可是,他现在还没有那个资格。 楚云溪深吸了一口气,终于看向廖倬,一字一句道:“廖副将,你听好了,豆丁之所以患此怪病,且只有匈奴的棱草能治,是因为豆丁身体里的虫子就是他们特意放的!” 话落,营帐中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不可置信地看着楚云溪。 楚云溪冷笑一声,接着道:“你以为你和匈奴人达成了合作,只要你帮他们攻城,他们就能救你的豆丁,实则一切不过是一场阴谋!末了你还得感谢他们,至少,他们拿的是真正的解药给豆丁。” 她的声音里满是讽刺,落在廖倬耳中却振聋发聩。 原来,竟然是这样吗? 他竟然还对匈奴人愿意治疗豆丁感恩戴德! 没想到,其实一切都是匈奴人的诡计! 而他,甚至还为了帮助匈奴人,亲手将箭射向了一心保家卫国的楚将军! 第76章 老妪之死 “不!不可能!”廖倬终于有些崩溃了,他痛苦地闭上眼睛,发出一声大喊。 楚云溪却冷漠而充满恨意地看着他。 因为他,大哥大好的人生都被毁了! 便是如今真相大白,廖倬被处以军法,可是谁又能为大哥被毁掉的人生买单呢! 这一刻,她心中对廖倬的恨超越了前世对傅景澜和秦霜月的恨。 “天哪!怎么会这样!” “倬儿,你怎么这么糊涂啊!” 老妪忽然哭喊道,扑到廖倬身上。 廖倬仍然不敢相信楚云溪的话,身子僵硬地呆在原地。 “倬儿啊!你怎么能这么糊涂啊!我怎么就生了你这样一个糊涂的儿子!” “娘,我错了!我错了!”廖倬泪流满面,心底悔恨万分,可已经做下的错事,却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倬儿,告诉楚将军和傅将军,匈奴人接下来的计划是什么?”老妪擦了一把眼泪,看向廖倬。 这是唯一的赎罪机会。 倬儿已经害得楚将军坐上了轮椅,若是再不将功赎罪,他们怎么对得起楚将军,怎么对得起漠城的数千百姓啊! 廖倬闻言先是一愣,继而用力地摇了摇头。 “对不起,娘……” 他不能说,也不敢说。 若是说了,爹娘,妻儿,都一定会 被匈奴人残忍地杀害! 他至始至终都只是为了这个家。 “倬儿!倬儿啊!你好糊涂,好糊涂啊!” “你快些说出来,将功赎罪啊!” 老妪越说越激动,沟壑纵横的脸上满是老泪,她忽然止住了哭声,回过头来,目光变得有些骇人。 楚云溪见状,心中不禁涌上来一股不祥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却见那老妪铁了心一般看向楚景舟:“楚将军,我儿犯下此祸,屡教不敢,老身也没脸继续活下去了,但求一死,能免些我儿的罪孽!” 话落,竟是朝着桌角撞去。 楚云溪一愣,伸手想去拦下,可常年在地里劳作的老妪竟比她这个将军府中娇养的小姐还要灵活,竟是直接撞在了桌角上,当场便血流如注,昏死了过去。 “娘!” “娘!” “奶奶!” 廖倬、豆丁和农妇三人都不约而同地惊呼一声,豆丁直接被吓哭了,农妇忙将他搂入怀中,捂着眼睛不让他看。 老者见状早已颤颤巍巍地上前将老妪抱起,可老妪却早已没了任何反应。 “娘!娘!” 廖倬涕泗横流,只恨自己此刻被绑住无法动弹。 “阿溪!”楚景舟焦急地喊了一声,将楚云溪从震惊中拉回现实。 “是,大哥!”楚 云溪立刻明白过来楚景舟的意思,快步走到老妪身边,伸手探了探她脖间的脉搏,面上露出痛苦的神情。 摇了摇头:“没救了。” 人就死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可是,她却束手无策。 楚云溪的脸色白了白。 “娘!娘!”廖倬闻言又是一气,急火攻心之下,竟是喷出了血雾来。 “倬儿!” 老者见状也是心疼不已。 农妇也担心道:“夫君!” 比起对老妪的怜悯,面对廖倬吐血,楚云溪连眉毛都没有皱一下。 老妪之死,也是归咎于廖倬。 而廖倬落得如今的下场,正是活该! 她更不是什么圣母,会对一个伤害了大哥的罪魁祸首大发善心。 楚云溪就这么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廖倬痛苦地吐完了血,苍白着脸,虚弱地靠在十字架上。 “畜生!” 老者也终于动怒了,大步走到廖倬面前,抬手给了他一巴掌。 “啪——” 响亮的耳光回响在营帐中,楚云溪见状只觉得解气。 农妇却有些心疼:“爹!” “住口!日后我就当没有这个儿子,你只当没有这个丈夫,豆丁只当没有这个爹!” 老者亦是怒容满面。 他想不明白,倬儿明明已经错过一次了,为何还要一错再错!明 知道豆丁中毒也是匈奴人的诡计,却还是要继续隐瞒下去。 甚至,不惜害得他娘也…… 老者不忍地看了一眼老伴的尸体,满眼都是心痛。 “楚将军问你,你为何不说?你当真要置全漠城的百姓于不顾是不是!你这个逆子!”老者气得往后踉跄了两步。 “不是!爹!不是的!”廖倬摇着头,解释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那究竟是为什么,你倒是说啊!”老者再次发问。 “我……”廖倬咬着牙,环视了一眼营中众人,最后将视线落到豆丁身上。 豆丁怯生生地看着廖倬,整个人瘦得如同豆芽菜一般,紧靠在农妇的怀里。 农妇看向他的眼神亦满是失望。 廖倬到底是摇了摇头:“爹,我……我不能说。” 话落,终是落下了一滴眼泪来。 “畜生!畜生!你当真要把我们全家都逼死不成!”老者终于彻底动怒,一连“好”了好几声,“好,好!既然如此,我们就死给你看!” 话落,老者也准备朝先前老妪触柱而死的方向撞去,幸得这一次被墨之珩及时地给拦下了。 “放开我!有了这样的儿子,我活着也没有意思了,语气等着被株连九族,还不如现在就一并死了干净!免得豆丁日后还要背 上一个有通敌叛国的父亲的罪名!” 老者的情绪还是十分激动。 墨之珩没有说话,任由老者发泄着情绪,不过,他倒是将老者拦得十分严实,绝不让他再靠近桌角一步。 老者终究是敌不过墨之珩的力气,最后只能无力地放弃。 墨之珩见状,这才放开了他。 但自己却站到了桌角便,以防再有人冲撞过来。 老者的话无疑是戳到了廖倬的内心。 他不敢说,本身也是为了家人能够活命。 可是,他不说,家人又会一个个死在他面前! 他实在不是两难。 “廖副将,可是有什么难处?”楚景舟温润的声音传来。 廖倬闻言一愣,好似受了十足的委屈一般,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 “可是因为若是说了,匈奴人便威胁了你什么?”傅景澜接着补充道。 廖倬终于是忍不住,低声呜咽起来,好似一头受伤的野兽。 “是,是……” 他终于点头,却不敢看任何人的眼睛。 楚景舟闻言,和傅景澜互相对视一眼,都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毕竟,廖倬能够为了给豆丁治病而和匈奴勾结,如今为了家人的安危,万死也不敢背叛匈奴,也是合情合理。 只是,听到这话,楚云溪的脸色却陡然一变。 第77章 楚景舟失望 “你为了家人投诚匈奴,又为了家人不敢背弃匈奴,是吗?” 她忽然开口,声音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冷冽。 廖倬一愣,不由得看向她,不明白她的意思。 楚景舟和傅景澜也不由得望向她,等着她接下去的话。 墨之珩亦是面无表情地看向她,只若是细细看去,还能看见前者眼中对她的心上之色。 楚云溪直视着廖倬的眼睛,冷笑出声:“所以,你是算准了就算我大哥因为你的背叛,而毁了大好的人生,也决计舍不得怪你,只因为你是为了家人,是吗?” 廖倬一愣,因着她这番话,巨大的愧疚袭上心头。 他呆愣在原地,根本没有反驳的余地。 因为,他的内心的确就是这样想的。 他就是因为知道楚将军有多宅心仁厚,便是有朝一日他的事情败露,顶多也是处决了他,也决计不会伤害到他的家人。但匈奴人就不一样了。 他们会直接追到凉州城,杀了他的妻儿老小! 他汲汲营营,背叛朝廷,背叛楚景舟,背叛自己的内心,为的就是保全家人,可若是因此而伤害了家人,岂不是有违初衷! 至少,若是折在楚将军手上,他还能对他的家人们网开一面。 他有赌的成分,可是 为了豆丁,他不得不如此。 如今却被楚云溪一口点出了他心中的卑劣想法,顿时羞愧难当,更不敢抬头了。 楚将军有些吃惊地看着廖倬。 他没有反驳阿溪的话,也就说,他心里就是这样想的! 他如此卑鄙而自私地只为他自己的家人考虑,却不曾为漠城数千人考虑,漠城的百姓们,他们也有家人啊! 甚至,他竟然还三番两次对自己这个上司射出箭来,带着匈奴人过来围剿自己,每一次都是冲着他的命来的! 可笑他竟然还想着要如何周旋,才能保全廖倬的家人。 饶是如同楚景舟这样温厚之人,也终于动怒了。 他铁青着脸,是以身后的小伙计推他离开这里。 廖倬,不值得他来救。如同阿溪所说,若是现在他出手,救了廖倬的任何一个家人,都是对家人的背叛、对漠城百姓的背叛! “傅将军,这里就交给你了,本将军先回去,直接告诉我最后的处理结果。” 这件事,他也不想再管了。 没想到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副将,宁愿背叛他,也不肯背叛匈奴。 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事情比被自己所信任的人背刺来得更痛苦。 小伙计也气愤难当,闻言立刻推着楚景舟离开了营 帐。 廖倬呆呆地看着楚景舟离去的背影,嘴唇翕动,喃喃道:“楚将军……” 可是声音却不敢太过大声去了。 心中除了对楚景舟的亏欠,更多的却是不知道要如何是好的茫然。 傅将军和楚将军的宅心仁厚不同,他更加心狠,而且,他本身也不是傅将军的副将,对于傅景澜来说,他不过是个通敌叛国的叛徒! 便是被株连九族,也是应该的。 株连九族,和背叛了匈奴,全家被匈奴人杀害,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区别。 他自作聪明地将这个难题抛给了楚将军,以为他终究会看在他家人的份上,即便是不饶过他,也不会伤害他的家人。 可现在,楚将军用同样的方式,将这个难题给他抛了回来。 横竖都是一死,究竟是全家被陛下抄家,还是说,让匈奴人来残忍地将他廖家灭门? 无论选择哪一个,对他的家人来说都残忍无比。 他们分明什么都没有做,最后却还是跟着他遭了殃。 而且,这一切还都是匈奴人的诡计! “廖副将,说吧,楚将军心肠软,我可不像他。” 傅景澜站起身来,语气玩味,方才他真是担心楚景舟就这样放过了廖倬。 好在,楚景舟看来也对他失 望不已了。 不过,这样也更方便了他行事。 才可以毫无后顾之忧地,让廖倬将他知道的一切一一吐出来。 廖倬咬牙,神色仍然有些犹豫。 “廖副将可还记得我头先说过的话?”傅景澜倒是丝毫不动怒,但是眼神却越发地染上了一层嗜血的意味,“本将军说过,你不说,受罪的只会是你的家人,你既然敢对楚将军的膝盖射出箭,本将军就对你的家人射出箭,横竖他们都是要死的,你说呢?廖副将?” 傅景澜的话犹如鬼魅低语一般回荡在廖倬的耳中。 让他猝然抬头,猛摇道:“不要!不要!傅将军,求求你放过他们,他们是无辜的啊!” “通敌叛国,株连九族,此事你早该在一开始就想到,横竖都是要死的,不如让你好好看看,本将军的手段?”傅景澜越发笑得邪魅。 可对于廖倬及其家人来说,却如同魔鬼的颤音。 老者闻言也是一惊,忙求情道:“傅将军,此事都是老夫教子无方,可是豆丁是无辜啊!我们死了不要紧,豆丁才不过五岁,还望傅将军能够对孩子网开一面啊!” 话落,农妇也赶忙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嘴里不住喊道:“傅将军,求求让过豆丁吧!小妇人的命只 管拿去,求求傅将军开恩哪!” 说完又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 小豆丁见状也跪下来,跟着一起磕头。只是他还小,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傅景澜却并没有任何动容,他轻蔑一笑,看向廖倬:“廖副将,现在呢?” “你若再迟迟下不定决心,本将军便要动手了,”他道,末了又补充一句,“我可不像楚将军那么好说话。” 三人的求饶声不绝于耳。 混合在一起,让廖倬心中越发痛苦。 他不住地落泪,看着死去母亲,头发花白的父亲,痛苦的妻子和不谙世事的儿子。 他们最终都要为了他的过错而付出性命的代价。 “廖副将,你决定好了吗?” 傅景澜还在逼问。 “廖副将,我可以治好豆丁的病,不过,你若是还想为你们廖家留下一个后代,你就这么负隅顽抗,可是不行的,反而会毁了大哥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 楚云溪适时开口。 廖倬闻言,猝然抬头。 “楚小姐,你,你的意思是……” 他的心顿时狂跳起来。 豆丁……还有活下去的机会,是吗? 楚将军,也会竭力在此中周旋,哪怕是他全家都无力回天,至少可以留下豆丁的一条性命,是吗?! 第78章 廖副将可是反悔了 廖倬顿时好似看到了希望一般,身子也跟着情不自禁地颤抖了起来。 不只是廖倬,老者好和农妇也十分激动,忙跪在地上对楚云溪磕头。 楚云溪对这样的场面有些反感,更不愿意接受二人如此跪拜,便错开了身子,走到另一边。 却恰好和傅景澜并肩而立。 傅景澜的眼神倏然变得温柔了几许。 墨之珩的眼神却稍微沉了沉,好在并不表现得太过明显。 楚云溪此刻满心都是对廖倬的厌恶,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一点,自然也没有回答廖倬的话。 “我要救豆丁的前提,是你必须将匈奴人的计划和盘拖出,不能有半点隐瞒或是谎言,否则,你愧对的不只是我大哥,不只是全城百姓,也不只是你方才羞愤而死的母亲,而是你从一开始就费尽心机想要保全的儿子!你明白吗?” 楚云溪道,声音掷地有声。 医者仁心,她无法对一个无辜年幼的孩子的病情坐视不理,但若要从理智上说,任何伤害了她的家人的人,她都决计不肯伸出援助之手。 廖倬,实在是太可恨了。 “是!是!” 不等楚云溪话落,廖倬立刻点头如捣蒜。 “只要楚小姐肯医治我儿,我一定知无不言!” “是啊!只要能医治好豆丁,老夫和儿媳妇这条命,也愿意一并送上!”老者和农妇也赶忙说道。 却听楚云溪蓦地嗤笑了一声:“你们的命,连我大哥的一根手指都比不上,我大哥身后的,是数千墨城百姓,你们区区一家人的性命,如何敢和这么多百姓的性命相比?为了你们家里这么几条命,却害得大哥损了膝盖,再也无法带兵打仗,日后这漠城数千百姓的性命,谁来护?仅仅因为你们的一时的贪念!” 楚云溪斥责道,心中如同滴血一般心痛不已。 她分明还能对他们说出更严厉的话来,可是面对着老者和农妇那张无辜的脸,她终究是说不出口。 尤其是,豆丁也还那么小,看着又是那么可怜。 廖倬被楚云溪一番话斥责得面目羞愧,再也不敢看她一眼。 与之相对的,老者和农妇闻言也陷入了痛苦和自责之中。 正是因为他们的家人,给楚将军带去了如此深重的伤害!也给漠城的百姓们带来了的无法估量的损失! 那是,一条条活生生的人命啊! 却只是为了他们一家的孩子,就要面临着被吞并、被侵占、被掠杀的命运! 匈奴人固然有错,可他们才是罪魁祸首! “廖倬, 事情究竟如何,你说。”傅景澜见时机已到,便适时开口。 楚云溪闻言也看向廖倬。 廖倬满是眷恋地看了一眼老者和农妇,最后深深地望着豆丁,满目都是苍凉,却一时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好在傅景澜也没有催促他,而是双眉紧皱,等待着他的回答。 楚云溪的目光一刻也没有从廖倬的脸上挪开。 她不清楚这一刻廖倬心中在想什么,或者是,究竟有没有产生过哪怕一丝的后悔。 或许,一早便预料到了今日,廖倬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但是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更让楚云溪心中愤怒的是,前世,大哥最后的悲剧,也极有可能就是如此。 很有可能,就是廖倬害得他一辈子再也站不起来,再加上其他各方的原因,最终导致了大哥一步步从一个意气风发的热血将军,变成了终日坐在轮椅上、不求上进、只知道唉声叹气的废人。 若是可以,楚云溪恨不得用尽天下间最毒的药草,让廖倬好好感受一次前世大哥的痛苦。就这么让他死,实在是太便宜他了。 若是她的心肠再狠毒些,大可以作壁上观,看着傅景澜心狠手辣地敲碎豆丁的髌骨,让廖倬眼睁睁看着他的儿子,他的 家人,因为他一时的糊涂而落得今天的下场。 可是,她终究是做不到。 她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一个孩子就这样死于非命,尤其,还是死于蛮夷之手。 但是,她又无法全然原谅了他们,只能在心中与自己置气。 “廖副将,可是反悔了?”傅景澜见他迟迟没有开口,终于忍不住又问了。 廖倬这才回过神来,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地点点头:“是我对不起楚将军,我愿意将功赎罪,将匈奴人的计划和盘托出,只要楚小姐能够高抬贵手,救救我那可怜的孩子。” 提起豆丁,他的眼泪终于是又忍不住落了下来。 农妇和老者也抹了一把眼泪。 豆丁流着眼泪,吸着鼻子看着自己的父亲,如此狼狈的样子,彻底印在了他的心中,也给他未来的人生埋下了巨大的隐患。 “此事……傅将军,豆丁还小,我……”廖倬看了一眼豆丁,恳求道。 傅景澜又回头看了一眼豆丁,原本铁石一样的心肠也终于软下来几分。 “楚姑娘,能否劳烦你……”傅景澜问楚云溪。 楚云溪深吸了一口气:“好。” 却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她倒是想留下,听听这个大哥多年来一直信赖无比的副将是 如何背叛他的,可是,她又怕自己无法面对那样的事实。 “墨公子。”楚云溪忽然唤了墨之珩一声。 墨之珩顿时会意,抿着唇,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 楚云溪这才稍微放心,冲豆丁招了招手:“豆丁,出来。” 只是因着大哥那件事,她的语气和表情着实说不上来有多好。 豆丁原本就有些胆怯,见状更是直往农妇的身后躲去。 他亲眼见了方才这个容貌艳丽的姐姐用最严厉的语气对自己的爹说话的样子,他早已是怕极。 “豆丁,去吧,姐姐不会伤害你。” 农妇拍了拍豆丁的肩膀,吸着鼻子,眼泪却簌簌往下落。 “娘……” 豆丁抬起头来,怯生生地看着农妇,瘦削的身子瑟缩着,仍是不敢上前一步。 “豆丁。”老者拉下脸来。 看来平日里他便对豆丁十分严格,并不是那种会溺爱孩子的老人。 真是可惜了。 倘若豆丁不曾被匈奴人卑鄙地下药,廖倬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他们整个廖家,都不会落到今天的下场。说不定吗,豆丁日后长大成人,也能如廖倬一般,八年未果,镇守边关! 可惜,因为廖倬这次的糊涂事情,这个奢望终究是成为了泡影。 第79章 军令如山,不外如是 “豆丁,快去吧。”农妇到底是更心疼孩子,蹲下身子来和颜悦色地对豆丁道。 豆丁仍是显得有些害怕,瘦削的身子瑟瑟发抖着,看向楚云溪的眼神也带着几分警惕。 他原本对这个漂亮的大姐姐很有好感,但是方才亲眼见到了楚云溪是如何对自己的爹说话的,身上自然而然带着的那股子气场,让他本能地有些害怕。 何况,爹娘爷爷奶奶显然都不会在身边陪着。 “豆丁,听话,日后一定要好好听大姐姐的话,知道吗?”农妇说着,背过脸去悄然抹了一把眼泪。 竭力忍着声音的哽咽,不想让豆丁听出来。 豆丁最是个胆小的孩子,可看到娘和爷爷都铁了心一般要他跟着楚云溪,犹豫了许久,到底还是点了点头,怯生生地朝着楚云溪的方向走去。 楚云溪微微蹙眉,有几分担忧地看着豆丁,心中涌上来一股子不好的预感。 廖倬犯的自然是株连九族的大罪,便是老者和农妇根本就不知情,可今日事情闹得如此之大,难免会传到陛下耳中去,到时候天威震怒,大哥便是再怎么帮着周旋,也是断无可能保全廖倬全家的。 唯一这个孩子,还不知道能否真的活下去。 不过,对于这个下场 ,楚云溪虽然惋惜但也并不会十分同情。要说同情,她倒是更宁愿同情一下前世的大哥。 豆丁终于是踌躇着走到了楚云溪的跟前。 楚云溪淡淡地瞥了一眼十字架上的廖倬,拉着豆丁的手往外走去。 豆丁有些不舍,一步三回头地看着廖倬和农妇。 农妇捂着嘴,无声地呜咽起来,泪珠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终于,楚云溪拉着豆丁离开营帐,彻底消失在了帐中几人的视线里。 期间,廖倬的视线一直都没有离开过豆丁,他满眼都是悔恨,可是悔恨之外,似乎又有着淡淡的庆幸。 “廖副将,原本你们全家都能活的,在你对楚将军下手之前,你有无数次机会可以说,但是你没有,若是你早些说了,情况绝对不会变成这样。” 墨之珩似乎是看透了他的想法,忽然开口道。 这话让廖倬不由得一愣,眼底最后的一丝庆幸也彻底被愧疚所湮灭。 他有些不敢去看农妇和老者的眼睛,甚至不敢抬头去看墨之珩和傅景澜。 傅景澜睨了墨之珩一眼,虽然他心中对墨之珩并无好感,不过在对待廖倬这件事情上,他和他的意见倒是出奇的一致。自然也就并不打算帮廖倬说什么。 老者闻言也有些 心痛地看了一眼躺在桌角的相濡以沫半生的妻子,眼角终究是挤出一滴浑浊的老泪。 此刻无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只能看出来此刻他整个人都透出一股子死气来。 傅景澜心中对无辜的老者和农妇倒是十分同情,不过,同情也抵消不了廖倬对楚景舟和漠城百姓们所犯下的过错。 通敌叛国,军法处置,株连九族,罪不容赦。 无人可以例外。 否则,一旦开了这个先河,日后对于百姓、对于天子,都是莫大的隐患。 军令如山,不外如是。 “廖副将,现在你可以放心了吗?”傅景澜轻启薄唇,吐出几个字来。 廖倬看向农妇和老者,神色愧疚而痛苦:“爹,阿雪,我对不起你们……” 声音满是哀恸。 农妇和老者都不忍地别过脸去,没有回答他。 屋中三人,都知道自己大限将至,活不久了,唯一庆幸的是,他们廖家最后还是留下了一根独苗。豆丁,至少是有机会活下来了。 “傅将军,我说,我把我知道的,全部都说出来。”廖倬吸了吸鼻子,止住眼泪。 男儿有泪不轻弹,这是他这辈子哭得最多的一次,也是回顾一生以来,最后悔的一次。 这一次的后悔,是让他付出 了最惨痛的代价。 傅景澜闻言便点点头,示意池明过来记下廖倬的话。 越是往下听去,众人的神色便越发凝重起来。 没想到,廖倬竟然与匈奴人交往如此密切,甚至,匈奴人目前对他的信任已经到了毫无怀疑的地步! 傅景澜有些吃惊,这可不妙。 一旁的墨之珩也细细听着这一切,眼底染上一层莫名的戾色。 原来,竟是如此? 墨之珩斜飞入鬓的眉宇微微皱起,眼前倏然浮现出楚云溪那张焦急哭泣的小脸,心底莫名有一股火起。 好在他很快便按下了这份怒意。 总归这是军营之事,有傅景澜和楚景舟做主,怎么也轮不到他说话。 何况,再过三日,他们就要回去了。 他总不至于喧宾夺主,这时候来横插一脚。 “倬儿!倬儿!你好糊涂,你真是好糊涂啊!”老者又是哭天抢地起来,“我廖家子孙做下此等错事,都是我教子无方,叫我死后怎么去面对廖家的列祖列宗啊!我们廖家虽然贫寒,却也出过即位为国捐躯的英雄,怎么到了你这里,偏偏会做下这样的勾当!倬儿,你好糊涂,好糊涂啊!” “爹,爹,您仔细气坏了身子。” 农妇见状忙扶住老者。 老者 用力捶打着自己的胸口,满是对廖倬的埋怨和指责。 廖倬越发心中愧疚难当,却也不敢再说什么,只能默默垂泪,不敢接话。 “傅将军,要如何处置我们一家子,您只管说,我廖老汉绝不皱一下眉头!” 老者忽然开口,好似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他擦去眼泪,无畏地迎接着傅景澜审视的目光。 末了又对农妇道:“只是可惜了阿雪,嫁入我廖家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过过一天的好日子,如今还要受到我廖家的连累,实在是对不住你啊!” 说着竟是要打算给农妇跪下磕头。 农妇忙将他扶起来:“爹,您别这样!” 可是除了这一句,她再也说不出一句别的话来。 “看见了吗?廖倬,你敢睁眼看看吗?这就是因为你一时的过错,导致的结果!”傅景澜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廖倬。 不出意外的话,前世楚景舟之所以会变成一个废人,应当也有廖倬在其中出的一份力。 可惜前世他们谁也不知道廖倬家中的事情,后来楚景舟重伤回京,廖倬仍旧留在漠城做副将,只是后来如何,他却没有继续去关注了。 想到这里,傅景澜沉了沉眉眼:“半月前的进攻,是否也是你给匈奴人建议的?” 第80章 送你和楚姑娘出城 廖卓闻言一愣,显然没有想到傅景澜会问到这件事,但思索片刻,到底还是点了点头:“是,是我建议匈奴人用火攻的打法进攻漠城,只是没想到,楚将军比我想象的坚持更久,更没想到……” “更没想到我会前来支援是吧?”傅景澜接口道,语气轻蔑。 廖倬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火攻漠城,这是多么阴损的法子!这根本就不是匈奴人在攻城,这分明是屠城!是置数千漠城百姓的身家性命于不顾! 能想出这种法子的人,根本就是禽兽,是畜生! 何况,半个月前漠城的这场战役,情况之惨烈,也已经传入了周边的几个城中去,只是迫于各方压力,无人敢前来应援。 倘若是没有楚将军当初的顽强抵抗,坚持到傅景澜过来支援,只怕是楚景舟连带着整个漠城的百姓,都会彻底沦为匈奴人的奴隶! 而谁能想到,这一切背后的始作俑者,竟然会是廖倬! 竟然会是眼前这个平平无奇的人! 老者自然也知道半月前发生在漠城的惨烈战役,闻言早已接受不了,双眼一番险些晕倒过去。 好在被农妇及时扶住,才不至于倒下。 “爹!” 农妇眼疾手快地掐住了老者的人中,老者这才悠 悠转醒,双眼圆瞪怒视着廖倬:“畜生! 你这个畜生!你只道是为了豆丁,可曾想过漠城的百姓,难道漠城就没哟孩子吗?你为何做出这等龌龊之事!用整个漠城百姓的命,来换豆丁的命,你可有想过,这样用别人的命换来的命,豆丁可承受得起!” 廖倬不敢回答,摇着头默默垂泪。 农妇也一并垂泪。 虽然她不曾念过什么书,但是却也知道忠君爱国、舍身取义的道理,比起全城百姓来,他们一家人的性命根本不足为提。 可现在,她一直为之骄傲的夫君,竟然为了他们一家人的性命,放弃了整座城池的百姓的性命! 农妇的眼中,第一次流露出了对廖倬的不屑。 可惜,廖倬垂着头,却根本没有看到。 “好,来人,把廖倬等人收监,等本将军将此事上报朝廷,再做定夺!”傅景澜一声令下。 事情已经弄清楚了,傅景澜便也不再有兴趣继续废话下去。 “是!” 池明带着几人走进来,直接将廖倬和老者、农妇三人押送出去。 一时间,帐内只剩下了傅景澜和墨之珩两个人。 傅景澜倏然看向墨之珩,唇角带上一抹上扬的弧度:“墨公子,感觉如何?” “傅将军指的是什 么感觉?”墨之珩看向他,眸光清冷。 傅景澜冷哼一声:“自然是边疆战事了,这便是我们为军者每日面对的事情,不知的墨公子可有兴趣?” 墨之珩闻言,面上难得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笑意。 “傅将军的意思,是想要墨某也来投军了?” 傅景澜闻言一挑眉,未置可否。 “还是不了,墨某从小不曾习过行军打仗的本领,何况,傅将军只看到边关的战事凶险,却不知远在朝堂的天子脚下,路也并不好走。”墨之珩轻哼道。 傅景澜的眉眼微沉:“这么说起来,墨公子倒是打定主意不会离开京城了?” 他这话问的倒是无厘头,墨之珩一时间也摸不透他的心思,不过索性他也没有猜测,而是淡然地看着傅景澜,等待着他接下去的话。 傅景澜轻笑一声:“不知墨公子是否相信,或许日后,你我会成为大晋朝的文武双姝,届时,却不知是敌是友呢?” 文武双姝。 前世的确如此。 他身为平安侯,又是威武大将军,常年都在边关征战,而远在朝堂上的墨之珩,便是内阁宰辅,地位官职都远远在墨太师之上。 在前世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们并称为大晋朝的帝国双壁。 只可惜,他 们忠诚不是同一个君主,又恰好爱上了同一个女子,所以,原本可以惺惺相惜的两个人,成为了彼此一声的敌人。 可惜的是,后来墨之珩在一次执行任务中偶然中箭而死,他虽然心下有些惋惜,更多的却是庆幸。 他很庆幸这样一位恐怕的对手终于死了,让他再也没有了后顾之忧。 但是,这一世,他们仍然是敌人,他却不打算让墨之珩成长为前世那样的可怕的敌人。 这一世,有很多事情都不受控制地改变了既定的命运轨迹。 这一世的阿溪,似乎对墨之珩更有好感。 前一世他侥幸得了阿溪的爱慕,这一世,他绝对不可能将阿溪让出去。若是阿溪当真打算和这个墨之珩在一起,那么,他就会在后者彻底成长起来,消灭他! 傅景澜的眼神一瞬间充满了杀意,不过也只有一瞬,便极快地收敛了起来。 墨之珩眯了眯眼,没有错过他的杀意。 不过,墨之珩倒也并不十分在意。他自信傅景澜也不敢在漠城的地界上伤他分毫。 别的不说,光是楚云溪那一关就过不了。 毕竟他是跟着楚云溪一起出来的,若是他在外头有什么三长两短,回京之后楚云溪对爷爷也不好交代。 “墨公子,既 然现在已经知道了匈奴人的计划,”傅景澜扬了扬下巴,眼神也变得柔和了几分,“楚将军也有傅某照顾,此处不安全,明日一早我便送你和楚姑娘出城,通过凉州回去京城。” 墨之珩闻言稍微一皱眉,本想拒绝,却听到傅景澜接下来的话。 “既然知道了匈奴人的计划,傅某打算直接给匈奴人来个出其不意,速战速决,楚姑娘留在这里多有不便,又怕万一了出了意外,楚将军会分神,所以,还请墨公子莫要推辞。” 这一次竟是带上了几分恳求的语气。 墨之珩一愣,终于细细地看向了傅景澜。 似乎是沉吟了半晌,才道:“只是不知道楚小姐她……” 此地不宜久留,他心中也清楚,但更清楚的是楚云溪是不可能在这个时候离开的。 不光是为了楚景舟,还为了那个因为父亲一时糊涂,而失去所有亲人的豆丁。 楚云溪不会轻易离开的。 墨之珩看了他一眼:“此事,你大可以自己去同她说。” 傅景澜忽然轻笑一声,眼底是掩饰不住的轻蔑。 “若她会同意,我自会同她说。” 言下之意便是知道她不会同意。 “看来,傅将军倒是了解她。”墨之珩忽然勾出一抹玩味的笑。 第81章 她就是个医痴 傅景澜猝然看向他,接着摇了摇头:“不了解。” “不,墨某倒是觉得傅将军十分了解,知道她定然不会同意,所以想与墨某一起商议,如何让她离开这里,说不准,还会搬出楚将军的名头来,让她同意,可是如此?” 墨之珩直接拆穿了他心底的意图。 傅景澜看了他很久,终于开口:“看起来,墨公子倒是更了解傅某。” 却是直接承认了他的猜测。 墨之珩也有几分意外,想不到他竟然如此坦诚。 反倒是让他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索性便也不开口,等着傅景澜接下去的话。 见他不开口,傅景澜终于忍不住问道:“墨公子意下如何?” 若是可以,他根本舍不得让墨之珩就这么回去,而且还是单独带着阿溪离开。可是眼下根据廖倬的供词来看,漠城这场和匈奴的仗,将会持续至少半个月。 他不可能将阿溪留在这里,也没空分身出去护送阿溪,最后也只能将这个任务交给墨之珩了。 至于原本打算的将墨之珩借道渭水杀之,这个计划也只能暂时搁置了。 至少,要保证阿溪能够平安顺利地回到京城。 而墨之珩这条命,也只好暂时留在这里,日后有机会再取。 按照前世 的轨迹,墨之珩的成长至少需要三年,哪怕是如今命运的轨迹和前世有所不同,墨之珩也绝对不可能在一年的时间里成长起来。 所以,他只要敢在这一年内实施计划,都能保证达到目的。 再者,廉亲王,也是时候进京了。 而眼下,帮助楚景舟防御匈奴,建功立业,便是最好的进京的机会。而且,比起前世来,会更加的名正言顺。 等到那时,阿溪,我们京城再见。 傅景澜想到这里,眼底不由得一片柔情。 “傅将军在想什么?如此入神,神情倒是与思念心上人的佳人一致。”墨之珩半是嘲弄道。 他对傅景澜有一种近乎天然的反感。 每次一看到他,他的内心都会提醒他,一定要小心此人。 傅景澜,绝对不是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而显然,傅景澜对他似乎也十分忌惮,甚至看向他的眼神中,似乎也总是带着某种隐隐的杀意。 比方说,方才。 “墨公子说笑了,不过听墨公子的意思,便是不打算与傅某合作了?”傅景澜淡笑一声。 “谈不上合不合作,楚小姐是个极有主意的,若是墨某能够劝得动她,当初也就不会跟着她一路来到漠城,若是傅将军有本事让她回心转意,便 由傅将军去劝说吧。”墨之珩做了个请的手势。 顿了顿又补充道:“楚将军醒来时也说了好傅将军同样的话,希望墨某可以带着楚小姐早日离开漠城,墨某也回以同样的说辞,何况,此番和楚小姐出京,本身也只有七日的功夫,时间一到,便是不用傅将军说,楚小姐也自然会离去,若是傅将军能等等,不妨再多等几日,横竖也不过是这两日的功夫。” “再者,方才廖副将不是说过了?匈奴人的下一次进攻,是在约莫七日之后,那时候,墨某和楚小姐早已离去,这漠城如何,总归是殃及不到楚小姐身上去的。” 一番话倒是解释清楚了楚云溪目前的处境。 傅景澜闻言也不免陷入了深思。 “当真?”半晌,他开口。 “这是自然,傅将军若是不信,大可以去问问楚小姐。”墨之珩一挑眉。 心中却有些柔软。 虽然楚云溪的出现有些打乱了他的计划,不过,想到她是个那样助人为善的人,她本身就是为了楚将军而来,眼下楚将军遭受横祸,就这么让她离去,本身就不妥,更何况,现在还有了一个豆丁。 看样子,楚云溪是不将豆丁的病治好不会罢休。 她就是个医痴。 自然更是不会 轻易被人所左右。 他要做的,也不过是尽量维护一下楚云溪的梦想,让她能够在可能的范围内,做到不留遗憾。 不过,这一点,倒是不必要让她知道。 更不必要让傅景澜和楚景舟知道。 傅景澜闻言,眸子里划过一抹嫉妒。 墨之珩,好像在用特别的方式保护阿溪。 这项认知让他心生妒忌,并且恨不得将其毁灭。 好在他还是及时遏止了心中的不悦:“既然如此,傅某便再等等。” 却也是不打算去追究了。 墨之珩有些意外,但并不追问,便站直了身子,道:“既然如此,墨某告辞。” 说着便要离去。 傅景澜未置可否,却目光阴鸷地站在原地,看着墨之珩离去的背影,保持着同样的姿势,站了许久。 墨之珩。 他在心里默念了一声,继而唇角微勾,露出一抹讽刺的笑。 墨之珩分明对他的阿溪十分上心。即便是并未表现出来,但言行却分明处处都在护着阿溪,这种润物细无声的维护,阿溪难以感受出来,旁人也难以感受出来,但是他,作为十分了解阿溪也十分了解墨之珩的人,却敏锐地捕捉到了。 墨之珩就是在觊觎着他的阿溪! 但是他绝对不能允许任何人 将阿溪从他的身边抢走! 墨之珩,那便拭目以待吧,看看阿溪最终会选择谁,谁才会是最后的赢家。 对于傅景澜心中所设想的那些,墨之珩一概不知,他匆匆走出营帐,便打算出去找楚云溪。得知楚云溪已经带着豆丁回了悦来客栈,便也匆匆往悦来客栈而去。 …… 悦来客栈。 豆丁一路上都一言不发,垂着头被楚云溪拉着手往前走着,身子还隐隐有些发抖。 他从小到大都没有离开过娘和爷爷奶奶的身边,如今却只能一个人跟着楚云溪回来,本身就害怕,再加上方才在营帐中,爹被打得浑身是血,再听那位傅将军的意思,他们全家除了他,都会被军法处死,这便更让他感觉到畏惧。 尤其是,这份死亡的恐惧,还是身边这个牵着他、说一定会治好他的人带来的。 “好了,从今天开始,你便住在这里,我会好好为你治病。”楚云溪直接牵着他走到顶楼的房间里,豆丁的房间就开在她的隔壁,倒是方便了随时照料豆丁。 豆丁环顾四周,有些怯怯地点了点头。 他还从来没有住过这么好的屋子。 再低头看了看自己褴褛的衣衫,不觉有些畏缩。 楚云溪微微眯了眯眼,有几分不忍。 第82章 你们是我的后盾 “你若要洗澡的话,一会儿我会让伙计给你准备洗澡水和换洗的衣服。”楚云溪想了想,道。 豆丁怯生生地抬头看了她一眼,嘴唇动了动,极小声地道了一句:“姐姐,谢谢你。” 楚云溪神情一窒,唇角微微扯出一抹苦涩的笑。 “你好生休息,明日晚些我再过来给你医治。” 说完,便有些狼狈地离开了房间。 分明是廖倬对不起他们,换言之,也算是豆丁对不起她和大哥,但是不知道为何,当她看到豆丁那双不谙世事且悲伤的眼睛,就始终下不定决心去面对他。 或许,豆丁原本就是这次事件的受害者,他也不应该受到这样的对待。 可是,廖倬既然做下了那等事,始终都必须要得到惩罚,这个惩罚,便是用整个家族的性命,来为他一时的错误买单。豆丁能够从这场灭族的风波中活下来,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 而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离开关上房门之后, 房中的孩子咬紧牙关,捏紧了拳头。 他原本只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但是在着短短的两个时辰之内,他经历了许多人一生都不会经历的浩劫。他在短短的两个时辰之内,被逼着快速成长了。 爹为了给他治病,选择了通 敌叛国,这意味着什么?奶奶的下场就是答案。 爷爷和爹娘,想来应当也是逃脱不了那样的下场。 他能够活下来,都是因为楚云溪。 但是,也正是因为楚云溪,害得爹的计划败露,也彻底让他们一家人陷入了万劫不复。 现在,她却假惺惺地要救他。 豆丁面上划过一滴豆大的泪珠,心底却止不住地冷笑。 …… 楚云溪离开房间后便去了楚景舟的房间。 楚景舟坐在轮椅上,面对着窗户,不知在思索着什么。房间里也没有人伺候着,关着窗户,十分安静。 “我说过了,谁也不准进来打扰我。”他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不悦。 “大哥,是我。”楚云溪轻声开口,走到楚景舟身边。 听到是楚云溪来了,楚景舟才回过头来:“是阿溪来了?豆丁怎么样了?” 声音倒是缓和了不少。 楚云溪摇摇头:“那孩子,似乎已经知道了,虽然他竭力克制着没有表现出来,但是明显他很害怕我,而且,他的眼睛里有仇恨。” “五岁的孩子,是瞒不了的。”楚景舟似乎早已预料到这个结果,长叹了一声。 “放心吧,我们只要治好他,其他的,就看他自己的命数了。” 楚云溪有几分诧异地看着楚景舟:“大哥,你的意思是,不打算收养他?” 她还以为以大哥的性格,应当会将豆丁收入膝下好生抚养,说不定日后还会培养他新的什么将军。 楚景舟笑着摇摇头,只是那笑容却显得十分苦涩:“我又何尝不想?只是我下令杀了他的爹娘,此乃杀父之仇,便是情有可原,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始终是他的仇人,留在身边,日后他若是怀着感恩之心,倒也罢了,若是要为爹娘报仇,伺机杀了我,爹娘要怎么办?阿锦又要怎么办?” 阿锦,便是大嫂。 楚云溪闻言默然。大哥终于学会了为家人着想了。 这是好事。 楚云溪淡淡一笑:“我明白了,大哥,不过,既然不打算收养他,现在五岁的孩子也已经有了记忆,日后病好,你打算如何安置?再者,我和墨公子此番来漠城,只能逗留最多七日,眼看着七日时间转眼便过了,豆丁的病不可能在这么几天之内治好。” “再者,既然那药只有匈奴境内才有,我若是带他回了京城,药材一旦中断……” 想到这个可能,楚云溪不无担忧。 “放心,这事我来想办法,”楚景舟点了点头,“至于豆丁,暂时还 是将他带到京城去,不过,别让他住进将军府就行了。” 不住进将军府,便能免去许多麻烦。 除了可以防止被政敌刻意调查上报给了陛下,知道他私自放走了叛国者之后,二来也能让爹娘在不见到豆丁,万一爹娘因此喜欢上了这个孩子,留在身边日后也是个隐患。 虽然他们楚家的人很善良,但也尽量避免养虎为患。 楚云溪闻言,自是明白过来楚景舟的意思,心中越发为他开心。 她的大哥,经过廖倬的背叛,终于不再如同过去那样,只想着什么手足情谊,而忽略了自己的安全。 虽然大哥自来是聪明的,察言观色也很拿手,只是在一碰到手足兄弟的事情上,就会忍不住意气用事。 “好,大哥,我听你的。” 楚景舟笑着点了点头。他虽然是将领,却意外生得眉宇温润,娶了苏家的小姐,也是个江南水乡出来的温婉女子,二人性格相仿,倒是十分相敬如宾。如今笑起来,也更添了几分温暖。 丝毫没有往日在战场上厮杀时候的血性。 楚云溪看得有些眼热,忍不住鼻子一酸。 这样惊才绝艳的大哥,终究还是逃不过坐上轮椅的命运。 造化实在是很弄人。 不过…… “大哥。”楚云溪心中一动。 “嗯?” 楚景舟一抬眼,意外发现楚云溪眼眶微微有些发红, 不由得心下微惊:“阿溪,你怎么了?” “大哥,你现在脚受伤了,日后……打算怎么做?”楚云溪试探性地问道。 大哥不是那种脆弱的鼠辈,前世为何会因此一蹶不振,暂且按下不提,但是这一世,她绝对不会让大哥就此消沉下去。 楚景舟闻言一笑:“那日墨公子不是说过了吗?” “让我学学前朝的飞虹将军,日后便做个马上将军,平时坐坐轮椅,倒也蛮好,只是,怕日后回到家中,免不了又让爹娘和阿锦难受一番就是了。” 话落,还是忍不住苦笑一声。 家人,终究是铁血男儿心头最柔软的存在。 楚云溪默然,随后扬唇一笑:“大哥能这么想,云溪也就放心了,只怕大哥会受此影响一蹶不振。” “楚家男儿,怎能因为这样小小的挫折就自暴自弃?” 楚景舟笑道,继而神情倏然变得坚定起来:“日后,便是再有什么艰难险阻,我也不会丧失意志,阿溪,你,阿锦,爹娘,整个卫国将军府,都是我的后盾,有你们在,我绝不会倒下。” 楚云溪闻言心中一动。 第83章 他会借着机会进京 “大哥,你……” 楚云溪想说什么,可是话到嘴边,终究还是咽了回去。 “好了,还有什么事情吗?”楚景舟便是要下逐客令了。 楚云溪一愣,摇摇头:“没有了,就是过来问问,大哥,你要记住,我们一家人,永远都会支持你的。” 这一世,大哥虽然仍然被废了髌骨,余生只能坐在轮椅上,但是,相比起前世的消沉,大哥能够乐观地重新面对生活,已经是莫大的幸运了。 哪怕是大哥最终做不成前朝飞虹将军那样的人,至少不会再犹如活死人一样,死气沉沉地把日子过得一团乱。 而且,若是大哥能够留在漠城,也为日后楚家留下了一条根基。 倘若日后楚家再如同前世那样被抄家,漠城会成为他们的退路。 大哥所带领的漠城的这一支军队,也会成为楚家的军队。 这,就是楚云溪原本所谋划的一点。 凡事要做好万全的心里准备。 “那我先出去了,大哥,你好生歇息着。”楚云溪道,慢慢退出了房间。 只留下楚景舟一个人在房间里, 背影孤单,带着几分落寞的意味。 楚云溪站在门口,看了一眼楚景舟的背影,心中有些不是滋味,终究还是摇摇头,关上 了房门。 大哥,你一定要振作起来。 即便是不能再为楚家挣回荣耀,至少,要保下一条性命。 “你在这里?”正兀自思索间,一声低沉悦耳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将楚云溪吓了一跳。 楚云溪一惊,忙回头看了一眼,竟是墨之珩,原本黯淡的眸子瞬间染上几分光芒:“你回来了?” 语气自然得好似一个妻子在询问归家的丈夫。 墨之珩猝不及防地一愣,却不知怎的没有揭穿,而是点点头:“嗯,方才去你房间找你,你不在,没想到竟在这里。” “有什么事情?”楚云溪关好门,和墨之珩并肩往房中走去。 最后停在豆丁的门前,下意识往房中看了一眼。 虽然房门上糊着纸,但是依然能看到里面那个瘦小的身影,枯坐在凳子上的影子。 “豆丁住这间房?”墨之珩问道。 “嗯。” 楚云溪点点头,心情略有几分沉重,迈着步子回到房中。 “那关于豆丁,你和楚将军打算怎么安置?他毕竟是罪将之后,又亲眼见着你们逼死了他的家人,五岁的孩子已经记事了,日后万一向你们寻仇……” 后果不堪设想。 墨之珩有几分担忧地看着楚云溪。 楚云溪一挑眉, 不禁看向墨之珩:“墨公子这是在关心我?” 尾音上扬,带着几分戏谑的味道。 墨之珩俊朗的脸一黑:“我在同你说正事。” “墨公子放心,”楚云溪“噗嗤”一声笑出来,心情不知不觉好了许多,“方才我就是去找我大哥说这事的,大哥让我先把豆丁带回京城,但是不让他住在将军府,治病的药,以及后豆丁的安排,大哥会做主的。” “没了?”墨之珩扬眉。 “没了。”楚云溪肯定道。 “也好,至少日后东窗事发,不至于连累到将军府,楚将军还算思虑周到。” 楚云溪闻言掩唇:“墨公子便是来夸我大哥的?” “不是。”墨之珩微微皱眉。他发现楚云溪比他想象的要更加古灵精怪一些,也更加口无遮拦一些。 寻常贵女有几个敢这样与男子说话的?偏生她就毫无顾忌地说了。 而这,分明就是在故意撩拨他。 对,就是撩拨。 想到这里,墨之珩的脸色稍微黑了些。 “既然豆丁的事情安排好了,楚小姐,墨某想提醒你一句,时间不多了,楚将军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他岔开话题,问道。 按照楚云溪的说法,原本她千里迢迢地赶过来,就是为了拯 救楚将军,免去楚将军落下残疾,可是现在救援不成,仍然让楚将军落得个不良于行的下场,她又要如何处置? 楚云溪道:“大哥的髌骨碎了,日后便不能直立行走,不过,我已经为大哥调好了药膏,这几日先是试用调配一下,若是效果好,便将方子留下,大哥每日自己好生敷着,总有些效果,有朝一日当真做了马上将军,也不至于让这条手上的腿拖累了去。” 倒是考虑得十分周到。 见她已经完全安排好了接下来的计划,墨之珩也稍微放心了些。 “不过,墨公子何须为了这样的小事专程前来寻我?”楚云溪问道。 墨之珩抿了抿唇:“的确,我还有关于傅景澜的事情,想跟你说说。” 傅景澜三个字顿时让楚云溪警惕起来。 就连微微扣着的肩膀也瞬间僵直了些。 墨之珩看在眼里,并不拆穿,道:“方才你们走后,我单独留下来,发觉他似乎别有什么动向。” “哦?”楚云溪露出愿闻其详的神情。 “若是我没有猜错,他会借着这次的机会,进京。”墨之珩看着她,一字一顿道。 进京! 楚云溪瞳孔微震:“他要进京!” 声音里是抑制不住的颤抖。 墨之 珩薄唇紧抿,坚定地点头:“不错,这一次他帮忙抗击匈奴有功,又在渭水打败了羌族人,进京领赏也是正常的,怕只怕,他会借此机会留在京城,他是廉亲王的人,当年,廉亲王……” “廉亲王被先帝故意发配到渭水,下令永世不得再入京,傅景澜是廉亲王的人,若是一旦在京城安家落户,得了封赏,便谁也阻止不了廉亲王入京了,到时候——” 楚云溪接话,看向墨之珩:“京城势必大乱。” 因为廉亲王必将造反。 而事实上,先帝当年之所以将廉亲王发落到渭水,也是有原因的…… 楚云溪叹了一口气,有些神伤地扶额。 怎么她重生回来,不光改变不了大哥受伤的事实,有些事情,也偏离了原本的轨迹? 前世的轨迹,分明不是这个样子! 而更可气的是,若是这一世不是她想起来一趟漠城,还不知道原来命运的轨迹已经发生了这么大的改变! 若是所有的一切彻底改变,那么她前世所有熟知的一切,所有依仗的记忆,岂不是都没有用处了? 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改变? 楚云溪烦闷地抬头,倏然将目光投向了墨之珩。 不觉心中一震。 继而,唇角扬起一抹自信的笑容。 第84章 不然墨公子就从了我 便是真的因为她重生回来,而导致了前世的所有轨迹完全发生了变化,也没关系。 因为前世真正导致她的悲剧的,是她逃婚,背弃爹娘的意思,执意嫁给了傅景澜。 这一世,无论轨迹如何改变都好,至少,她没有再如同前世那样嫁给傅景澜了,光是这一点上,她就已经在逐渐地斩断掉前世那个命运的怪圈。 何况,这一世只要她和墨之珩达成了合作,借由墨之珩的聪明才智,一定可以帮助她在前世那样的乱局中存活下来,并且,保住整个将军府。 前世将军府头顶上那顶通敌叛国的罪名,也必须要摘了去。 “楚小姐算计别人的时候,最好别这样直勾勾地盯着对方,否则,很难不被看出来。”墨之珩嗤笑一声,眼底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愉悦。 楚云溪回过神来,有些尴尬地干笑了两声。 “真有这么明显?那要不然,墨公子就从了我?” “嗯?”墨之珩一挑眉,瞬间明白过来她的意思,当机立断拒绝道,“不可能。” 楚云溪有些失望地噘了噘嘴,其实她已经预料到墨之珩会这样说了。这个男人,还真是难以攻略。 只不过,前世却也没听说过他中意过哪家的姑娘,不免有些 遗憾。 不过这样也好,正是因为这样,她这一世才能无所顾忌地嫁给他,否则,知道他心所有所属,日后少不得还是要和他的心上人在一起,那样一来,一对有情人活生生便被她给误了去,那样才是有愧。 她上下打量了墨之珩一眼,眼神有几分闪躲。 “楚小姐这样看着我,是什么意思?”墨之珩稍微皱眉,只觉得她打量的眼神让他感觉有些不适。 “墨公子,你是否中意那家的姑娘?否则,不应该啊。”楚云溪露出困惑的眼神。 “不应该什么?”墨之珩心中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这丫头嘴里没什么好话的。 “不应该会拒绝我这样天姿国色、仙女下凡一样的美人儿啊。”楚云溪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虽然她的容貌是没有得到类似秦霜月那样天下第一美人的头衔,但是也绝对不算下乘。这样的紫色,墨之珩也瞧不上吗? 还是说,他有病,或者是根本就不喜欢女人? 不过,依照她对他的了解,他应当对男人也没有什么兴趣。 所以,看起来应该就是有病了。 “啧,真可怜。”楚云溪轻啧一声,眼神越发惋惜。 这一动作不由得更让墨之珩冒火起来。 “楚小 姐什么意思?”他强行按捺住火气。 “墨公子,其实,讳疾忌医是不好的行为,若真是那方面……有病的话,是可以治好的,而且我就是大夫,对这方面也曾略有耳闻,墨公子若是不愿让别人知道,也可以让我帮忙治疗的,我绝对不会说出去。” 话落,楚云溪做了一个闭嘴的姿势。 墨之珩闻言一愣,待明白过来后又是一怒。 当即“腾”地站起身来,面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我没病,只是单纯地不愿意娶楚小姐,还望楚小姐能自尊自爱,莫要让人看轻了将军府的家风去。” 说完,便留下目瞪口呆的楚云溪,径直离开了房间。 “我……难道又猜错了?”楚云溪挠了挠脑袋,自言自语地道。 不过,墨之珩说只是单纯地不肯娶她,却没有别的原因, 若是这样,反而好办。 横竖墨太师已然痊愈,整个墨家也就只有墨之珩一个正经嫡出的孙子,墨太师一定也很操心墨之珩的婚姻大事,到时候从墨太师这边入手,也就不怕墨之珩有多抗拒。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不娶也得娶。 想到这里,楚云溪心下又有了主意,自然也一扫方才的阴郁,变得开朗起来。 墨之珩离开楚云 溪的房间之后,便敲开了楚景舟的房门。 楚景舟有些疑惑为何墨之珩会突然到来,却见墨之珩分明一脸严肃,似乎有要事相商,便沉默着让墨之珩关上了房门。 “楚将军,有关豆丁的事情,墨某……” 他走到楚景舟身边,低声道。 楚景舟神色顿时也变得严肃起来,细细听了墨之珩的话,脸上也越发露出了凝重的神色。 “多谢墨公子,此事楚某倒是不曾思量过。”楚景舟有些后怕,又有几分庆幸。 “楚将军不必言谢,楚小姐是我墨家的恩人,墨某也不过是举手之劳,具体怎么做,还要看楚将军自己了。” 墨之珩淡淡道。 楚景舟点点头,不再说话。 等墨之珩再次离去,楚景舟沉默半晌,终于下定了决心似的,推着轮椅走到桌前,执笔落下了几个字。 …… 营帐中,傅景澜负手而立。 池明和顾辛并肩站在一起,二人齐齐低头,似乎在等待着傅景澜的命令。 “廖倬的事情,已经上报给朝廷了吗?”他问。 “已经写好了折子。”池明道。 “匈奴那边呢?这消息可曾传出去?” “还没有,消息已经全面封锁了,”这一次回话的却是顾辛,“将军,可 想好什么计策了?” 傅景澜轻笑一声:“计策容易,不过,还需要再等两日。” 至少,要保证阿溪安全抵达凉州城再说。 不过,也好,这一次阿溪回京,下一次相见,便在繁华的京城,而不是这般萧索的边关了。 京城的繁盛,才配得上她绽放的花容月貌。 “是,那将军,那封折子……何时送上去。”池明问道。 “池明,到时候我会派你送楚姑娘回京,你一路护送着,将折子秘密送入京城郑尚书府上,就说是廉亲王的东西,不可随意拆开,更不可让楚姑娘知道,明白吗?”傅景澜有些严厉地看着池明。 这位郑尚书名叫郑康,也是廉亲王在京城中的亲信。 将折子交给他保管,可谓十分稳妥。 更重要的是,这位郑康,不只是效忠于廉亲王,更是效忠于他,傅景澜! 换言之,郑康就是他在京城中的亲信。 “将军,这等重要的东西,为何不直接交给陛下?”池明不解。 傅景澜一记凌厉的眼神扫过去。 “不该问的,别问。” 池明心下一惊,忙低头应道:“是,将军。” 似乎是察觉到自己的神色太过于严厉,傅景澜这才稍微敛了敛神色。 “去吧。” 第85章 居然敢这么编排你大哥 “早去早回。” 傅景澜又补充了一句。 “是,将军。”池明应道,随即离去。 “将军,楚小姐那边,已经定好何时回去了?”顾辛迟疑地问道。 方才将军还说要等两日,莫非这个两日当真是两天之后?他还以为只是个大概的时间。 “池明还有一些准备工作要做。”傅景澜淡淡瞥了顾辛一眼,解释道。 顾辛闻言这才明白过来:“是,属下明白了。” “交代下去,要对廖倬一家人严厉看管,任何人都不准走漏了风声。”傅景澜似乎是不放心,又交代了一句。 “是。”顾辛应道,话音未落,营帐倏然被人掀开,池明重新走了进来,神色略有几分慌张。 “何事?”傅景澜敏锐地察觉到了。 “楚将军派人来了。”池明直接开口。 “楚将军?他还有闲心顾得上我这里?” 傅景澜闻言嗤笑一声,语气里带着几分嘲讽,池明和顾辛也知道自家将军自来自视甚高,虽然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但是有时候确实也眼高于顶,便是漠城的守护神楚景舟,他瞧不上眼也是正常的。 即便是素日里会做出一副尊敬的模样罢了。 眼下周遭无人,傅景澜倒也不会太过装模作样一番。 “罢 了,何人来的,可有问起何事?” 傅景澜似乎也觉出自己方才的语气不太好,便岔开了话题。 “楚将军派了严丑过来,说是廖倬原本是漠城的将士,拘押也应该拘押在漠城的大牢中。”池明回答道。 “什么?楚景舟要把廖倬带走?他想做什么?” 傅景澜当即警惕起来,他看了一眼顾辛,凌厉的眼神最终锁定在池明身上。 廖倬是他傅景澜帮忙捉的,审也是他傅景澜审的,现在随随便便派个人来,就想把人带走? 楚景舟本身就是个优柔寡断之人,说好听了是宅心仁厚,说难听点就是耳根子软,说不定他现在就是念着廖倬过去跟着他劳苦功高,现在想放他一马也未可知。 “严丑是个什么东西?也敢代表楚景舟?”他冷哼一声。 原本想骂一句楚景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终究没有开口。 “那将军……”池明最是了解傅景澜,也知道他此刻不过是嘴上发发牢骚,眼下情况未明,将军本身就立下了功劳,眼看着却被楚将军让人过来抢去了,心中定是愤怒,便犹疑着请示。 果然,下一秒傅景澜便哼道:“让严丑过来见我。” “是,将军。”池明暗地里吐出一口浊气,转身走了。 顾 辛有几分担忧地看着傅景澜:“将军,那廖倬给还是不给?” “楚景舟亲自来要人,岂有不给之理?”傅景澜睨了他一眼。 心中则是有几分窝火。 他傅景澜还没受过这样的委屈。 可是,对方是楚景舟,他也不好说什么。谁让楚景舟是阿溪的大哥呢? 他气得不过是倘若楚景舟真的放了廖倬,反而会对他的计划不利。 届时,便只能改变计划了。 很快,严丑被池明带着走进来。 “傅将军。”严丑倒是十分有礼貌。 他和廖倬一样都是楚景舟身边最信赖的副将,附近廖倬背叛被关押起来,他就成为了楚景舟身边唯一信赖的人。 所以,这项差事也只能由他亲自来一趟了。 “傅将军,原本这一趟该是楚将军过来的,只是楚将军眼下腿脚不便,只好派了小的前来,那廖倬原本是漠城的将士,如今犯了国法,也理应由漠城的大牢来关押,楚将军说了,关押在傅将军这里,不光浪费傅将军的时间地方,也浪费傅将军的精力。” “楚将军说,多谢此番傅将军帮忙,否则,漠城百姓只怕此刻已经被匈奴人的马蹄踏穿了胸膛,楚将军感念傅将军的大恩大德,万死不敢再给傅将军添麻烦。” 严丑一开口便解释了一堆漂亮话,既说明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又说出此番是楚景舟的意思,更肯定了傅景澜的成就,可谓是滴水不漏。 这让顾辛和池明都忍不住在心里感叹着此人的嘴上功夫之了得。 傅景澜心中暗骂了一声老狐狸,却也不得答应了严丑的请求。 毕竟,他本身就没有任何立场扣下廖倬。 “既然是楚将军发话,本将军此处虽然仍有关押的地方,也不好再留了,”傅景澜道,勉强挤出一抹笑意,“池明,带严副将去吧。” “是,将军。”池明应道。 “多谢傅将军。”严丑忙道,接着便笑吟吟地跟着池明离去。 这个严丑名叫丑,实则却生得相貌堂堂,又十分会说话,倒是让顾辛不免产生了几分兴趣。 傅景澜并未注意到这一点,计划被打乱了,此刻他的面色稍微有几分难看。 他走到一旁坐下,兀自思索了片刻,很快又心生一计,便邪狞地勾起了唇。 既然如此,那便不要怪他下狠手了。 倘若日后当真有什么问题,那也是楚景舟自找的。 …… 楚云溪调好了药膏,亲自给楚景舟送去。 那药膏必须趁热敷在患处,却又不免有些发烫,竟让楚景舟堂堂一个七尺汉 子变得有些面目狰狞起来。 豆丁就站在楚云溪身后,有些害怕地看着楚云溪做这些事情。 他此刻已经换好了一身干净的衣裳,虽然不太合身,但胜在整洁干净。 这还是客栈的小伙计从自家儿子的衣柜里取来的两套。 豆丁因着中毒,看着更是头大身子小,两只眼睛大而圆,此刻看起来更有几分像田里的田鸡,滑稽中带着几分可怜。 “大哥,你忍着点,若是温度刚好,就这么给你用,不光效果没那么好,也温不了多长时间,效果更是聊胜于无。”楚云溪抬头看了一眼楚景舟龇牙咧嘴的样子,又是心疼又是好笑。 “日后我都要这样烫吗?”楚景舟倒是不太在意楚云溪的笑。 “嗯,不过日后可以让人帮你,你自己弄着实是麻烦些。”楚云溪点头。 “没事,我不怕麻烦,熬制药膏已经很麻烦人家了,我自己上药还是可以的。” 楚景舟道。 “大哥,我的意思是,你自己上药,会因为怕烫而对自己更宽容,或许也就错过了治疗的时间,若是别人来帮你,他可不管你烫不烫的,直接糊上来,只要不太烫,那才有效呢。” 楚云溪一笑。 楚景舟咬牙:“好你个小丫头!居然敢这么编排你大哥!” 第86章 豆丁愧疚 楚云溪也跟着一并笑了。 大哥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妥。 如此,她也就放心了。 墨之珩一直在一旁冷眼看着这一幕,视线却一直没有离开过楚云溪。 小丫头的良苦用心,他这个外人也能看出来,楚景舟应当也是看出来的,所以,现在应当是在努力陪着她一起罢了。 事实上,楚景舟心中究竟作何感想,他其实也很难猜透。 只希望,他能够真的和他说的那样,重新振作起来,重新为家族争取荣耀吧。 “楚将军,痛吗?” 忽然,一声稚嫩的声音响起。 楚云溪和楚景舟皆是一愣。 回头看去,却是豆丁走上前来,小心翼翼地问道。 他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楚景舟的伤口。 大.大的眼睛里带着几分愧疚。 虽然他年纪还小,却也能看出来,楚将军的伤势,应当就是楚云溪所说的,被爹害得伤。 膝盖碎了,想想就多么疼啊。 过年的时候他跑出去玩,不小心从山坡上摔下来,也是两只膝盖摔得淤青肿胀,根本就走不动路,只能等着天黑了,爷爷出来到处找他,才在路边的草丛中将他找到,背了回去。 因为伤了膝盖,所以他连续一个月都没能出去玩。 好在后来他的膝盖是痊愈了,他也能继续出门去跑着跳着。 可是,听他们说,楚将军的膝盖却再也不会好了。 不能走路,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 再看着楚云溪给楚将军治病时候,楚将军的神情,豆丁似乎有些了解,为何这位楚姐姐对他爹那么痛恨了。 可是,他心中还是有些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楚将军,真的不会好起来了吗?”见众人都不会回答,豆丁又问道。 楚云溪一时收敛了笑意,不知如何作答,眼神里带着几分自责。 她前世可是天第一女神医,现在却连自己的大哥都治不好。而且,分明她已经及时抢救了,却还是无法改变大哥残疾的事实。 豆丁的话,虽然是在关心大哥的伤势,但是对于楚云溪来说,却是好像一记巴掌,打在她的脸上。 楚景舟倒是没注意到这些,他看向豆丁,眼神怜悯。 因着漠城距离凉州城也并不远,是以偶尔他也会和廖倬一起去凉州城的家中吃一顿饭,也经常会和豆丁一起玩耍。 是以他对豆丁也有几分感情。 何况背叛他的是豆丁的爹,他却是不该将怒气撒在豆丁身上,于是便和颜悦色道:“以后一定会好的。” 豆丁似懂非 懂地点点头,但眼中的愧疚之情明显淡薄了许多。 墨之珩见状,忽然开口:“豆丁放心,楚将军是个心性极其坚定之人,便是日后再也站不起来,也会做个马上将军,拿起武器保家卫国,闯出一番天地来。” 楚云溪正在敷药的手一顿,忍不住看向墨之珩。 大哥方才的话,虽然是在安慰豆丁,却免不了是在帮廖倬减轻罪恶。廖倬和豆丁本身就是一体的,廖倬有罪,豆丁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有罪的。 但大哥分明是在帮助豆丁减轻罪恶感。 这样虽然对豆丁起到了保护作用,却反而对他们不利。 若是豆丁因此认为廖倬犯的并不是什么大错,日后反而因此埋怨他们不该对廖倬如此绝情,便不好了。 相反,墨之珩的话才是更好的回应方式。 让豆丁知道,廖倬的确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孽,但是大哥可以凭借着自己的心性,重新站起来。就算日后建功立业,那也是大哥自己的本事,并非是膝盖好了。也并非是廖倬的罪过减轻了。 墨之珩这话倒也是提醒了楚景舟,他脸色有些讪讪。 原本只是想让豆丁一个小孩子莫要有太深的思想包袱,没想到却又犯了心软的老毛病。 他半是 感激地看着墨之珩,冲他点了点头。 再者,墨之珩的话中,还有另一层意思,便是在鼓励他一定要好好站起来,一定要振作起来。 墨之珩并不回答,只是回以了淡淡的一笑。 豆丁看着墨之珩,也点了点头,只是目光有些茫然。 他还小,自然是听不懂墨之珩的弦外之音,但闻言心中多少还是有几分愧疚的,他想了想,终于迈出步子,朝楚景舟走过去:“楚将军,你一定要振作起来。” “好,我会的。”楚景舟伸手摸了摸豆丁的脸。 上一次看到豆丁的时候,豆丁还没有被匈奴人下毒,没有生病。虽然也很瘦,好歹身子骨倒是很好,以他这个年纪来说,便是一口气跑上三里地也不见多累。如今一病了,话还没说几句,便开始有些喘气了。 楚景舟多少有些心疼。 豆丁退到一旁,紧盯着楚云溪的动作。 这时,门被敲响了。 “进来。”楚景舟道。 “是。” 门口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推门进来的则是一个十分俊朗的青年。 此人前世倒是不曾见过。 楚云溪疑惑地皱了皱眉。 “将军,”严丑走进来,恭敬地喊了一声楚景舟,继而又恭敬地喊了一声楚云溪和墨 之珩,“楚小姐,墨公子。” 楚云溪点点头,但并未过多回应。 眼下只怕是整个漠城的人都知道她和墨之珩来了这里,身为大哥身边的人,便是猜也能猜到。 “严丑,事情办得怎么样了?”楚景舟见是他,眼神稍微松懈了几分。 墨之珩则一直在一旁静立着,神情了然。 “人已经带回来了,将军。”严丑瞥了一眼豆丁,附在楚景舟耳边小声道。 “带豆丁去见见他们。”楚景舟吩咐道,继而又冲他招招手,附在他耳边小声交代了些什么,最后才挥挥手。 “是,将军,”严丑应道,随即对豆丁招招手,“走吧,我带你去见你爹娘和爷爷。” 豆丁闻言面色一喜,随后似乎又想到了什么,露出惊恐的神情。 楚云溪也想到了什么,有些诧异地看着楚景舟。 楚景舟见状,便知道二人定是误会了,笑道:“放心,我不会对豆丁做什么的,只是让他们一家人见见面,毕竟,日后或许就……” 说道这里,楚景舟叹了一口气。 后面的话,不言自明。 一时间,屋中人都沉默了下来。 豆丁也意识到了楚景舟没说完的话是什么,神色变得沉重起来,低下头去,没有任何回应。 第87章 墨之珩和楚景舟的秘密 半晌,他才终于抬起头来:“多谢楚将军。” 眼神透出一种难以形容的坚决。 楚云溪略有些担忧地看了豆丁一眼,又看向楚景舟。 楚景舟察觉到她的担忧,回以一个安慰的眼神,接着便示意严丑带着豆丁离开了。 “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楚云溪不解。 “我自有安排,阿溪,治疗豆丁的草药,我会尽快寻来给你,你应当知道要怎么治疗吧?”楚景舟问道。 “这个我自然是知道,”楚云溪神情严肃,“不过,大哥,我还是不太明白,明明就这样让他们此生不复相见,对豆丁来说才是最好的安排。” 现在临走前还要让豆丁和廖倬一家相见,分离的时候岂不是会更加艰难? 万一豆丁因此更加怨恨上他们,又该如何是好。 楚景舟却摇摇头,示意她莫要再问:“阿溪,此事我自有安排,你只管治好豆丁便可。” 楚云溪抿了抿唇,到底是没再继续追问下去。 只是心中却不由得涌上来一股子不祥的预感。 总觉得大哥此举,应当还有别的什么目的。只愿大哥千万莫要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免得日后让自己后悔,也免得累及将军府才好。 楚云溪沉默着帮楚景舟敷好了药膏,确 认没有任何问题之后,才和墨之珩一起离开了房间。 若是这方子有用,那么她便可以将这个方子留下,给大哥继续用了。即便是此生再也没机会站起来,也能让腿恢复一些知觉,总不至于真的一辈子都要在轮椅上度过。 …… 墨之珩打算回到自己的房间时,却被楚云溪忽然拦了下来。 他有几分诧异:“楚小姐还有何贵干?” “你知道我哥想做什么,是不是?”楚云溪劈头盖脸就问。 墨之珩一噎,神情有片刻的不自然。 他知道楚云溪聪明,但没想到她已经聪明到了这个份上。 “无可奉告,此事楚小姐若是真想知道,便自己去问楚将军。”他道。 “我大哥若是能说,我还用得着问你?”楚云溪不免翻了个白眼。 墨之珩见状有些忍俊不禁,但还是强忍着笑意反问道:“此乃军务,楚将军如何会告诉我?” “军务”二字顿时堵住了楚云溪的嘴,也让她心中隐隐约约猜到了几分。 “你肯定知道,小气!”她已经知道便是怎么缠着墨之珩和大哥问,都不会得到答案了,她露出严肃的神情来,“那你说,大哥的这次‘军务’会不会殃及到将军府?这个总不是说不得的军务了吧?” 她最关心的就是这个。 这一世重生回来,最要紧的自然是改变前世的命运轨迹,保护好整个将军府。 只要将军府不要再走前世的老路,她倒也不介意大哥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有一定的几率。”墨之珩沉吟半晌,答道。 楚云溪闻言当即瞪大了眼睛:“你是说!” 下一秒,却被墨之珩伸手捂住了嘴:“不过,放心,楚将军已经有了对策。” 楚云溪闻言默然。 墨之珩此人的成府深不可测,多智近妖,他这意思便也是会转危为安的意思,既然他这样说,那她便也信了就是。 “只是有些冒险,不过放心,楚将军有把握。”墨之珩又补充了一句。 “会有危险吗?我哥会有性命危险吗?” 楚云溪追问。 墨之珩垂眸,盯着少女自带风流的桃花眼,少女眼中似有万般情意,流露出来的也不过是对她大哥的关心。 真是一双好看至极的眼睛,也难怪…… 墨之珩窥探一声,放开了她:“不会。” 话落,楚云溪的身子明显松了几分。 但是墨之珩的身子却紧绷了几分。 “既然知道了答案,现在楚小姐可以回去了吗?”墨之珩挑眉,心底却兀自松了一口气。 “嗯。”楚云溪也 点点头,神色明显比起方才怔松不少,似乎是解决了一件大事一般,步履轻松地背着手往自己的房间而去。 墨之珩却没有及时回到房间里,而是站在门口,看着楚云溪轻快的背影,眸底的光明明灭灭。 她究竟知不知道…… 直到房门传来轻轻的一声“哒”,墨之珩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 看了一眼楚云溪紧闭的房门,暗笑自己定是魔怔了,这才摇摇头,回到自己的房中。 刚刚一回到房间,却见窗户倏然洞开,一阵风起,须臾之间墨山已经站在房中。 他神色凝重:“少爷。” 墨之珩顺手关上了门。 …… 另一头。 楚云溪刚刚回到房间,不过片刻的功夫,房门便被敲响了。 开门一看,却是楼下的小伙计。 楚云溪毫无防备:“何事?” “楚小姐,傅将军来了。”小伙计毕恭毕敬道。 他对楚云溪的印象十分好,这是个既没有大小姐架子,又十分聪明的少女,又是他们将军的妹妹,是以便是说话时,小伙计的脸上也带着几分笑意。 “傅景澜?他可有说过寻我何事?”一听到傅景澜的名字,楚云溪原本还笑嘻嘻的脸顿时冷若寒霜。 小伙计也贯是个会察言观色的,见楚云 溪分明脸色不太好,也意识到这位楚小姐对傅将军的印象不好,一时脸上便也有些讪讪的:“这……小的便不知了,傅将军只说在楼下等您。” 楚云溪便也不好让小伙计为难,想了想问:“此事我大哥可知道?” “楚将军不知,傅将军点名只找您一个人。”小伙计挠挠头道。 “我知道了,你先去告诉我大哥一声,毕竟我在此处人生地不熟,对傅将军也不熟悉,还只让我一个人去,我心中多少有些害怕,让我大哥知道,好歹多个人清楚。”出于西解释道。 “是,小的这便去告诉楚将军。”小伙计也是个机灵的,闻言点头如捣蒜。 “去吧,我收拾收拾便出来。” 楚云溪淡淡道,随后再次关上了房门,等再出来时,小伙计已经在门口等候着了。 “同我大哥说了?”楚云溪挑眉。 小伙计本身就是大哥的人,她心中对他还是十分放心的。 “说了,楚将军已经知道了。”小伙计笑道。 “那便好。” 楚云溪点点头,跟着小伙计一路下了楼去。 傅景澜就在大堂。 因为廖倬带人大闹悦来客栈之后,悦来客栈今日便修整,没有开门迎客。 是以,大堂中,只有傅景澜一个陌生的身影。 第88章 去后院说 楚云溪一见他,便皱起了眉头。 前世被囚禁、被厌弃、被欺辱的回忆,都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间,一齐涌上了心头。 前世他对她的坏,和对秦霜月的好,对比交织在一起,在一瞬间好似蛊虫一样吞噬着她的神经,让她下意识想要转身逃离。 前世对他的恨和恐惧还在,但理智告诉她,现在已经不是前世了! 她没有嫁给他,他也没有遇到秦霜月,他们之间还没有变成那样势同水火的关系。 眼下的傅景澜,是不会伤害她到她分毫的。 “楚姑娘。”傅景澜见了她,先是一愣,目光中流露出一抹惊艳,接着温润一笑。 这笑容分明也十分蛊惑人心,同前世没有变心时候的他一模一样。 这一笑,几乎让她花了眼,好似又回到了前世一般。 楚云溪下意识伸手抓住了栏杆,才强迫自己没有摔倒。 “楚姑娘,你没事吧?可是身体不适?”傅景澜见状,忙小跑着奔过来,伸手就要扶她,眼里满是关心和怜惜。 楚云溪下意识躲开, 顿时察觉到自己的反应太过,过得有些不正常,这才强挤出了一丝笑意:“我没事,傅将军无需放在心上。” 同时,心中也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既然傅景澜自己送上门来了,她一定要好好试探一下,事情究竟是不是她所想的那样。 楚云溪定了定心神,掩去眼中一抹惊惧,自己下了楼,与傅景澜擦身而过。 “听闻傅将军找我,不知有何贵干?” “是有一些事情,想要同楚姑娘说,只是此处人多眼杂,不知能否与傅某换个地方聊聊?”傅景澜道。 楚云溪闻言挑眉看他:“外头反而才是人多眼杂,傅将军可是弄错了?这悦来客栈里连个陌生的食客都没有,何来什么眼杂?” 语气不可谓不嘲弄。 她知道这样表现出来不好,但她也实在是忍不住。 傅景澜没想到她会这样直白地拒绝自己,脸上一时有些讪讪,好在也只是片刻,他便缓过了神来:“既然如此,不妨去后院说说?” 便是打定主意要和她单独说说了。 楚 云溪有几分不悦,但想了想,还是应了。 总归现在傅景澜不会吃了她。 傅景澜见她同意,便带着她一并来到了后院。 虽是青天白日,风还是有些萧索。 楚云溪和傅景澜相对而立,彼此都没有说话。 傅景澜神情眷恋地看着楚云溪,楚云溪却根本不愿意多看他一眼,只是静等着傅景澜先开口说话。 她今日穿了一件石榴色的褛金挑线纱裙,随意站在那里便是风景。 傅景澜一身红衣玄甲,还没有来得及卸下,二人衣服眼色相近,站在一处倒是别有一番相得益彰的意味。 二人僵持半晌,终究还是楚云溪先开了口:“傅将军来找我,便打算什么都不说,就这么看着我吗?” 一开口便是嘲讽的语气。 傅景澜不光不生气,闻言反而愉悦地笑了。 阿溪的声音还是如同前世一般悦耳动听,便是此刻带着浓浓嘲讽的语气,都显得十分娇嫩可爱。 而这一幕,恰好被不远处的墨之珩看到了。 他的房间窗户正对着后院,是以 只要站在窗户边,一眼便看到了后院中沉默的两个身影。 他一双丹凤眼眯了眯,周遭流露出冰冷的气息。 墨山正在汇报着情报,见状也一时不敢再说,带着几分怯意地看着他。 墨之珩却浑然未觉,咬牙看着底下二人,攥紧了拳头。 “傅将军笑什么?是觉得我可笑,还是觉得我说的话可笑?” 楚云溪有些恼,终于忍不住抬头看他,但是语气仍然十分不好。 一抬眼,却又是那张俊逸的脸,带着温润的笑意。 他的长相分明,不似那种柔弱的贵公子,刀削斧刻一般的轮廓,处处透着刚毅。 这也正是前世她喜欢他、爱他的原因。 但是这一世,看到他的笑容,她便心里忍不住地犯恶心。 前世不正是被这样的假象所蒙蔽吗?害了她一生,也害了五哥的一生! 傅景澜垂眸一笑,“今日傅某过来,是有一件事,想同楚小姐说。” “愿闻其详。”楚云溪多一个字都懒得说。 “我今日审过廖倬,知道了接下来匈奴人的 计划,因此我打算提前主动进攻匈奴,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傅景澜说道。 “所以,这几日漠城应该会很乱,傅某想早日送楚姑娘出城,回京。” 又是立刻离开漠城? 楚云溪凝眉,神色有些不悦。 “即刻启程?”她尾音上扬。 “是,迟则生变。”傅景澜语气不容置喙,“最好是今日便启程,最迟不能超过明日辰时,傅某会派池明亲自护送楚姑娘和墨公子回京。” 池明二字顿时让楚云溪心生不悦,但她并未表现出来。 “楚姑娘一离开,傅某会即刻发兵主动进攻匈奴,匈奴人自顾不暇,如此楚姑娘便可一路平安,再有池明相送,想来定当是万无一失。” 楚云溪闻言轻笑一声,语气不变喜怒:“这么说,傅将军是打算最晚明日一早便发兵了?” 傅景澜点头,目光却一刻没有离开过楚云溪的脸。 她方才一笑,直叫天地都失了颜色。 他已经太久没有这样看过她了,甚至有些贪婪地想将她此刻的样子镌刻在心中。 第89章 有缘自会相见 “是。”傅景澜点头,眉眼带着几分笑意。 “所以,我最迟明早,是非走不可了?”楚云溪挑眉。 “是。”傅景澜再次点头。 “那便,多谢傅将军。” 楚云溪勾唇一笑,一双勾人的桃花眼似乎带着几分耀眼的光芒,直让傅景澜有些看呆了。 “怎么了,傅将军?” 楚云溪玩味地看着他,心底却作呕不已。 前世她那样深爱他,竟然忽略了他竟是如此一个痴汉般的人,前世他对她所有的深情凝视,实则都不过是痴汉一样的眼神。 这让她感觉到十分不适应。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她对他便更恨了。 也更恨自己前世的有眼无珠,竟然爱上这样一个人,为此蹉跎了一生,甚至还相信他有朝一日定会改过自新,认识到他的错误,认识到她的好,然后,在回到她的身边。 谁知,他的心,早已经被秦霜月所俘虏了。 他的人和心都在秦霜月那里,哪里还能容得下她楚云溪? 这一世,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去看,傅景澜这样的眼神,倒是让人觉得恶心不已了。 傅景澜还沉溺在楚云溪方才的笑容里,乍然听闻楚云溪同意,竟是有几分震惊:“阿……楚姑娘,你的意思是……同意了?” 似乎还是不太相信。 “是,我同意了。” 楚云溪傲然点头,一双眼睥睨着他。 他方才说阿。阿什么? 阿溪吗? 所以,果然是……他吗? 楚云溪微微眯了眯眼,并不露出半分惊讶的神情。回想起来,前几次他似乎也喊过几声“阿”,当时她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一点,而现在,带着猜测去寻找答案,所有的疑惑都有了答案。 “不就是,让池明送我和墨公子一起回京吗?正好,这一路上艰难路险,有个人照应也是好事。”楚云溪道,声音淡淡的,不带丝毫情绪。 前世她和傅景澜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虽然最后以悲剧收场,但是新婚初期,他们还是度过了一段十分甜蜜恩爱的时光。 那时候,她和傅景澜互相都很了解对方。 倘若傅景澜也同她一样,是个重生者,那么,他对她也一定还有几分熟悉。她必须时刻注意自己的言行,千万不能让他看出丝毫不妥。 过去没发现这一点也就罢了,现在既然有了那个可能,她便会更加提防,慎之又慎。 以免被傅景澜看出来,徒增麻烦。 也对她之后的计划不利。 傅景澜还有些诧异。阿溪自来是个固执性子,原本以为可能还要多费 些口舌,还不一定能够勉强送走她,没想到,竟是如此容易。 那墨之珩方才为何…… 想到这里,傅景澜的脸色忍不住阴沉了些。 那个男人,着实可恶。 定是怕自己在阿溪面前抢了什么功劳和风头。 但眼下,阿溪愿意相信他,他心中自是欣喜万分,不由得喜上眉梢,眉眼都带上了笑意。 “好,既然这样,傅某即可便回去安排!” 傅景澜点点头,看着楚云溪忍不住笑道,忽然又顿了顿,似乎有些想问的话不吐不快。 楚云溪勾着唇,察觉到他的意图,先一步问道:“不知道傅将军还有什么事吗?” 傅景澜抿了抿唇,道:“楚姑娘,为何会想也不想就相信我?” 楚云溪闻言“噗嗤”一声笑出来:“傅将军此话问得却是有意思。” 她掩着唇,桃花眼却勾人至极,连带着眼下的泪痣也越发红了些。 “傅将军是漠城的救星,与我大哥也有交情,总归是不会害我的,何况现在,豆丁也救了,大哥的膝盖也有希望好起来,我本身就来到此处多时,再不回去便来不及了,索性傅将军愿意送我,我便应了就是。” “只是,漠城和匈奴的这场战役,怕是要劳烦傅将军多多费心才是,我大 哥他……” 说起楚景舟,楚云溪脸上的笑意稍微淡了几分:“我大哥他现在虽然病情稳定了些,却还没有完全恢复,若是行军打仗,还不能胜任,所以,只能靠傅将军暂时帮忙了。” “这是自然。”傅景澜与她说了几句话,只觉得通体舒畅。 此刻的阿溪,俨然就是前世那个温婉柔顺的阿溪。 只希望,她这一世,也能完全将自己展现在他面前才好。 也好,与卿再续前缘。 “既然如此,傅将军,我们今天夜里便动身。”楚云溪睨了他一眼,继续道。 不知不觉间,楚云溪便占据了主导位置。 傅景澜并未发觉,反而乐在其中,冲她点了点头:“好,不过,楚姑娘,不知今日一别,日后我们可还能相见否?” 此话问得逾矩,楚云溪脸色稍微暗了暗,但还是强笑道:“有缘自会相见。” 心中想的却是方才在楼上,墨之珩说的话。 傅景澜会借机进京。 比起前世倒是提前了不少。 既然他会进京,自然也免不了在京城中见到他,如此,还虚伪地问他,是否还有机会再见? 果真是个虚伪小人。 楚云溪心中冷笑不已,越发对他瞧不上眼了。 傅景澜却没有注意到她此刻的变 化,只以为她在与他客气,还着日后进京,便有机会与她长久相处,总能日久生情,取代了墨之珩去。 想到这里,傅景澜便也不再久留,依依不舍地告辞后,转身离去了。 楚云溪则站在原地,半眯着眼睛看着傅景澜离去的背影,良久没有动作。 风起了。 吹起她的血红的衣袂和乌黑的青丝,站在风中,美得耀眼,美得惊心。 立在天地间,犹如最亮丽的一道风景。 她没有动,楼上窗户边的人也没有动。 他静默地看着她,眼中的光明明灭灭,不知道在想什么。 忽然,楚云溪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一般,准确而干脆地朝他的方向看过来。 墨之珩一惊,来不及躲避,直接和她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二人距离稍远,四目相对,似乎都有许多话要说。 墨之珩有些尴尬,但却也得益于这样额距离,令他并没有十分窘迫的感觉。 倏然,楚云溪嫣然一笑。 墨之珩心中一动,索性飞身下来,直接落到院子里,与她站在一起。 “原来楚小姐与傅将军的关系这般要好。”他率先开口嘲讽,声音里带着几分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醋意。 楚云溪回过头,戏谑地看着他,唇边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 第90章 墨公子这是吃醋了 “怎么,墨公子这是吃醋了?” 她笑得明媚,还带着几分少女特有的天真的娇憨。 墨之珩只觉得喉咙微微有些发紧,眸色转深,好在并没十分表现出来。 他不由得嗤笑一声:“楚小姐未免自恋了一点。” “哦?可是,墨公子没看到你现在的神情,真的很想被人夺了心上人的小娇妻的模样啊。”楚云溪掩唇,越发地笑得开怀。 这话也让墨之珩的脸色彻底地沉了下去。 “楚云溪!”他第一次咬着牙喊她的名字。 方才她误会他有病,现在竟又欺辱他像个女子!这不是故意捉弄他是什么! 见他的确是有几分动怒的模样,楚云溪这才稍微收敛了笑意,但还是没有放弃对他的攻略,道:“傅将军是我大哥的盟友,眼下大哥受伤,漠城可是全仰仗傅将军帮忙镇守,我自然要对他态度好些,墨公子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墨之珩的脸色稍微缓和了几分。 不得不承认,少女的这番话的确是起到了一个给他顺毛的作用。 不过,他还是十分傲娇地没有低头。 “话说回来,墨公子如此紧张我的事情,可是将我真的当成了你未来的娘子,才一看到我和别的男子说话,便大动肝火的? 若真是如此,云溪倒是觉得心中欢喜呢。” 见她还在胡言乱语,墨之珩也有些动怒了。 他怒得一挥手:“楚小姐若是不愿说,便别说了。” 竟好似个小毛孩子一般。 楚云溪当即笑出声来。 却见墨之珩的脸色更黑,索性便一股脑儿全说了。 “其实倒也不是什么要紧,傅将军从廖倬那儿知道了匈奴人攻城的计划,打算趁着匈奴人反应过来之前,提前来个奇袭,到时候漠城势必大乱,他想在他们发兵攻打匈奴之前,让我们赶紧离开这里。” 闻言,墨之珩皱了皱眉:“你答应了?” 楚云溪耸了耸肩膀:“是啊,现在正是绝佳的机会,为什么不同意?” 墨之珩的脸色明显变得更黑了。 “你不是不信任他吗?为什么现在又要同意?” “那不是因为你和我一起同行吗?我不信任他,还不信任墨公子你吗?”楚云溪俏皮一笑。 墨之珩一愣,顿时耳根有些发红。 他一手握拳,放在唇边咳嗽了两声,语气也变得稍微温和了些:“倒不是不让你回去,不过,楚将军怎么办?豆丁的病又怎么办?你若是这么走了,此处可能放心?” 虽然是怕她看出来自己的脸红,但言语中的 关心却是切切实实的。 楚云溪淡淡一笑,似乎对他的关心十分受用:“当然放心,今日给大哥的药膏本就是有用的,只要后面坚持每日敷用,虽然不至于痊愈,但也能康复不少,至于豆丁——” 她长叹了一口气:“大哥也说了,匈奴境内的药,他会想办法,到时候,应当会直接送到京城去,不过,我想着匈奴人既然是给豆丁下的虫子,想必只要将虫子勾出体外,便能根除病灶,若是一味地用药去压制,只不过是治标不治本的方法。” 却是丝毫没有隐瞒地和盘托出了。 墨之珩闻言也一时陷入了沉默。 他没想到楚云溪竟然会一口气对他说这么多,心下也不由得有些感动。 “既然楚小姐决定了,那我便只能听楚小姐的了,早日回去,免得迟则生变。”墨之珩的眼底终于是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笑意。 不光是怕漠城的变化,也怕京城的变化。 二表叔那边,可是一直都对他的院子虎视眈眈的。 他其实也有点怕,他和墨山都走了,只让春茶一个小丫鬟在那里顶着,会不会顶不住。 万一那花姨娘再去刺探情况,春茶一旦露馅,又是孤立无援的情况,那便暴露了楚云溪的计划。 便是 大事不妙了。 难得她肯同意提前回去,他在这边的部署也已经暗中完成了,此时离开正是最好的选择。 只是,因为是傅景澜提出来的,所以他心中多少还是有几分不适罢了。 “那便好,”楚云溪笑道,顿了顿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道,“不过,到时候池明会和我们的一起回去,说是一路上方便保护我们的安全,不过嘛,究竟是不是这么一回事,那便不知道了。” 墨之珩闻言沉思了片刻,到底是冷笑了一声:“难为楚小姐还有这份提防人的心。” 楚云溪也勾唇一笑,只是笑容却未眼底,眸底深处透出几分冷意来。 前世她就是对傅景澜和他身边的人太过不设防,最后才导致了那样的悲惨下场。这一世,只要是沾染上傅景澜的关系,哪怕是一只鸡,她也会慎之又慎。 当然,除了傅景澜,别人也一样。 哪怕是……墨之珩。 楚云溪淡淡地瞥了墨之珩一眼,这个青年现在的意愿很不明朗。他虽然明确拒绝了与她的婚事,可是却又对她并不十分反感,甚至还处处为她着想。 可是,也正是因为这样,她也始终无法彻底对他放下心防。 再者,他们之间本身就是互相利用的关系。 她只要给他提供足够的助力和利益,就不怕他不会娶自己。 不过,建立在利益至上的关系,看似监牢,实则也是最脆弱的。 墨之珩是她病急乱投医的第一步,但是,却也是她能够摆脱前世噩运的,唯一的解法。 “傅将军最迟明日一早便会发兵,所以,我们约莫今天夜里便要动身,墨公子,还是早些去收拾收拾行囊吧。” 楚云溪说完,便提着裙踞回到客栈里。 她的身影带着少女特有的单薄,却也透出了几分独特的韵味来。 墨之珩转身,静静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 一阵风吹过,他眼眶有些微微的发红,长长的睫毛垂下来,眼底一片湿润。 “漠城的风沙,大了些。” 他垂眸,低喃道。 声音破碎在风里,无人听到。 …… 楚云溪下定决心离开漠城之后,第一件事便是去同楚景舟说。 楚景舟本就一直很担心她在漠城的处境,闻言自是高兴不已,又听说是傅景澜特意派池明过来一路将她护送到京城,更是十分欢喜。 “池明武功高强,有池明一路护送,我便放心了。”他看着出于楚云溪,眼底有几分不舍。 见大哥如此信赖傅景澜,楚云溪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第91章 豆丁转性 毕竟,傅景澜从来都是个城府极深的人,也自来十分善于隐藏自己。 只怕是,眼下他对大哥的帮助,最后都会成为利用大哥的踏脚石。 总而言之,傅景澜此人,是绝对不可以盲目信任的。 “大哥,你真的这么相信傅景澜吗?” 想了想,她还是决定给大哥提个醒儿。 他身边已经出现过了一个廖倬,她很怕大哥会再次上当,再一次被人背叛,这一次是辟谷碎了,再也无法正常走路,下一次呢? 傅景澜前世的心狠手辣,她不是没有耳闻,她很怕大哥也成为他手下的其中一缕亡魂。 有些事情,能够提防的便先提防着。 “我与傅将军同为朝廷的将领,他这次主动过来帮忙,也为漠城立下了不少功劳,如此赤诚之人,我如何不信任?”楚景舟直言道。 顿了顿,才意识到楚云溪似乎是想说什么,便有些诧异地问道:“阿溪可是知道些什么?” 楚云溪忙摇头:“那倒是没有,只是我总觉得这位傅将军来的有些蹊跷,也未免对军中之事太过在意了。大哥,他是廉亲王手下的兵,而不是朝廷的兵。” 她纠正了一句。 这话却让楚景舟顿时陷入了沉思之中。 “再者,大哥,怎么会这么巧,他就在你最需 要的时候‘恰好’经过呢?而且,还带了这么兵力过来?” 楚云溪再次抛出了问题。 楚景舟越发沉默了。 这些问题,他在最初的时候都不是没有考虑过,但是最后看到傅景澜的行为,的确是真心实意在为百姓们谋福,他便也逐渐放下了戒心。 再加上这一次廖倬兵变,更是他全力以赴帮忙,他更没有傅景澜的必要。 但是现在,阿溪这样一说,彻底将他一直以来刻意想要忽略的问题,暴露在了他的眼前。 让他不得不重新去思考这个问题。 不得不将楚云溪的话,好好放在心上考虑。 见他神色凝重,楚云溪便知道大哥定是将自己的话记在了心头,当下也稍微放心了些。 “大哥,你已经上过一次廖倬的当了,不要再让第二个廖倬伤害你。” 最后,她郑重其事地看着楚景舟,一字一句地叮嘱道。 感受到妹妹的一番拳拳心意,楚景舟心下只觉得好似有一阵暖流涌过,当即便道:“好,阿溪放心吧,日后大哥一定会对人更加提高警惕的。” “至于傅景澜,既然你说他可能有问题,大哥也会将话记在心上,凡事对他多加一个小心。” 得到了楚景舟的保证,楚云溪这才稍微放心下来。 她又嘱咐 了几声如何用药,才说要回去收拾东西,离开了楚景舟的房间。 不出意外的话,今夜,她便要和墨之珩、豆丁一起,踏上回家的路程。 …… 转眼便入夜了。 边关的白日很长,夜来得稍晚。 楚云溪本身来这里也没带什么东西,剩下的大部分时间,基本都是坐在窗户边上,看着外面的景色。 前世,她并没有来过漠城。 她去的是二十公里之外的渭水。 渭水比起漠城来,倒是湿润很多,也更有生气。 渭水,名之为水,自是水草丰饶,草原一片广阔。 夜里,便是呼吸的空气都是湿润的。不像漠城,说话稍微大声了些,便觉得吃了一口黄沙。 说起来二者距离也不短,偏生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区别。 大哥镇守漠城已经有三年的光景, 而在大哥接手漠城之前,这里一直由爹亲自领兵把守的。 此处的荒芜和困难,远非渭水那样的地方可以比拟的。 先帝当初名为将廉亲王“流放”至此处,实则却是另有原因。倘若当真是将其“流放”,便不可能让他把渭水那样丰饶的地方作为藩地。 只可惜,廉亲王并不懂得先帝的良苦用心,甚至还一直怀恨在心,一直筹谋着有朝一日定要让打回去,好坐 上皇位。 也正因为如此,前世廉亲王入京之后,才会发生那样多的事情。 不过,似乎这一世也无法避免这个结局呢。 因为廉亲王入京,是靠着傅景澜的功绩。 而傅景澜,这一次帮助大哥打败匈奴,论功行赏,只会比前世更早回京。傅景澜入京,便算是廉亲王的一只脚也踏入了皇城。 事情,还是很棘手啊。 楚云溪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回过神来,却听到隔壁传来低低的呜咽声。 楚云溪集中精力细细看去,才发现是豆丁的房间里传出来的。 她走到门口,却见墨山仍然如同雕塑一般,冷脸站在墨之珩的门口,见了她,神色也没有任何变化,只是冲她点了点头。 楚云溪有些无语,指了指豆丁的房间,小声道:“豆丁可是回来了?” 墨山点了点头。 他一直守在门口,自然看见豆丁何时被严丑送回来。 那小孩被送回来的时候,一张脸哭得跟花猫似的,便是他也有些不忍。 楚云溪心中也微微有些难受,她敲了敲门,继而走了进去。 豆丁躲在衣柜后面,捂着嘴极小声地在哭,察觉到有人来了,手忙脚乱地擦去眼泪,有些无措地站起来,看着楚云溪。 “楚姐姐。”他小声道,一开口还 是打了一个哭嗝。 楚云溪心中一软,走到他身边拉着他:“怎么了?” 他还从来没喊过她姐姐, 这一下子却是转了性子。 “娘说,日后再也见不到他们了,还让我以后定要听你们的话。” 豆丁说着,眼泪又大颗大颗地往下落。 瞧着十分可怜。 楚云溪在心头兀自叹了一口气, 倒是个懂事的孩子,可惜,被匈奴人算计了,也被他爹间接地害了一辈子。 “那,既然见了爹娘最后一面,今晚,便跟着姐姐离开漠城,我们去京城,给你治病,如何?”楚云溪不知道如何回答他的话,只好岔开了话题。 豆丁用袖子横着抹了一把眼泪,点点头:“好,娘说,楚姐姐能治好豆丁,楚姐姐就是豆丁的救命恩人,爹娘落得如此下场,叫我日后决不可恩将仇报……” 他竟是一点点将方才在狱中,农妇与他说的全部都说给了楚云溪听。 楚云溪闻言又十分心疼。 却没想到,农妇倒是个十分明事理的。 可是,对于豆丁…… 楚云溪伸手将他搂在怀里,半哄地拍了拍他的背。 白日相处时,她分明能感受到豆丁的恨意。 这么快便烟消云散,她并不十分相信。 反而像是背地里还蕴藏着什么巨大的阴谋似的。 第92章 离开漠城 不过,其中具体是什么,楚云溪倒也不得而知,只是一边在安慰豆丁的同时,在心里暗中提高了警惕。 不管怎么说,一个小孩子始终不会有太深的心机,便是看也能从日常行为中看出来。 她暂且按下此事,又细声细语地安慰他一番,这才帮他收拾了一些衣裳。 豆丁的东西本身就不多,一个小小的包裹便装好了。 楚云溪看得有些心疼。 他的家原本就在不远的凉州城,原本他可以在凉州城内清苦但幸福地长大,爹是漠城的副将,大哥偶尔也会给他们一些周济。 若是没有这件事,豆丁日后说不定也能成就一番事业。 只是现在,一切的一切全部都已经被廖倬亲手给毁了。 豆丁为了治病,也必须被迫远走他乡。 若是没有这桩事情,豆丁去了京城治病,还有个归路,治好了,还能再回来和爹娘、爷爷奶奶一起过日子。 现在,却是在天地间都没有家了。 不管如何,命运对这个只有五岁的小男孩,实在是太过残忍了。 若他日后能洗心革面,彻底摆脱廖倬的阴影,好好做人,日后倒也有一番光明的前途,但是现在,一切尚未可知,日后究竟帮与不帮,还是要看他自己的造化 了。 收拾停当之后,夜已经深沉。 今夜却不同于昨夜,没有漫天飞舞的狂沙,清朗的月亮高悬夜空,倒是十分宁静的模样。 看起来,倒是个适合赶路的好日子。 不过,这样的夜晚,若是有人动身,也极容易被埋伏的匈奴人察觉,到时候,匈奴大批前来进攻,只靠池明和墨山却是护不住她的。 楚云溪便打定了主意,绝不夜行。 好在傅景澜也正有此意。 他提前带着池明一起过来,也说出了他自己的部署,表明自己会在明日卯时主动发兵匈奴,而他则会在寅时提前将楚云溪等人送走。 此举也甚合楚云溪和墨之珩的心意,是以也无人反对。 豆丁年幼,加上又病了,瞌睡本来就重,是以倒是睡得深沉。 楚景舟坐在轮椅上,十分担心楚云溪的安危,再三叮嘱着墨之珩和傅景澜,一定要保护好她的安全,二人有些无奈地应下。 一旁的池明却神色有些沉沉,垂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楚云溪看了他一眼,但是并未多问。 对于池明,她本身的印象就不太好。何况此人性格比墨山还要冷,前世被囚禁的那段岁月里,她唯一能见到的傅景澜身边的人,就是池明。 而池明 也冷着脸对她说话。 他的态度,就代表了傅景澜的态度。她对傅景澜有多憎恶,对池明亦然。 在后来的她的眼里,池明就是傅景澜。 每一次她哀求着要见一见傅景澜,最后千方百计送信出去,来的人都是池明。 前世她恨透了池明。 这一世,她对池明仍是惧怕且痛恨。 不过,在她和傅景澜彻底交手之前,她倒也是不会主动去招惹池明的,更不可能在他们任何人面前露出马脚来。 只不过…… 楚云溪倏然垂眸,唇边漾出一抹极淡的、带着嘲讽的笑意。 池明能代表傅景澜,傅景澜要进京,少不得提前要在京中打点一番。池明此番进京,是否去帮傅景澜拉拢一下朝中的百官?这一点,她倒是很期待。 总归池明是不会白白进京的。 傅景澜做任何事情都有他的目的。 墨之珩的注意力也在楚云溪身上,见她微笑,心中当即便有些诧异。 而傅景澜虽然状似在和楚景舟商量着明日卯时的打仗事宜,但也一直在注意着楚云溪。 寅时,阿溪就要走了。便是等他入京再见,应当也是两三个月之后的事情了。 他很舍不得。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桌上的烛火摇曳着 ,光明明灭灭,如同屋中众人的心,按耐不住内心的焦急。 小伙计匆匆敲开了房门:“楚将军,傅将军,楚小姐,墨公子,寅时了。” 他也知道他们的计划,所以特意过来提醒。 众人闻言,一时间都有些不舍。 尤其是楚景舟,闻言更是对楚云溪充满了不舍,他本身一年到头就难得回家一次,回家的时间也不过月余,接着便要赶赴漠城,继续守卫边关。 对于这个妹妹,他自来便十分宠爱,可是却又所见甚少,更是不舍得她离开。 但是理智上,却也知道是时候该离开了。 何况,一旦匈奴被灭,他定会回京述职,到时候,也能再和家人相见。 想到这里,楚景舟才稍微清除了一些离愁别绪。 他拉着楚云溪的手,再次叮嘱道:“阿溪,一路上要多听听墨公子的话,莫要再任性妄为了,知道吗?” 却是暗指她强迫墨之珩带着她一路来到漠城之事。 楚云溪抿着唇笑了笑:“知道了,本来也是为了大哥来的。” 声音却也带着几分落寞。 楚景舟便不说话了,微微叹了一口气。 傅景澜冷眼看着墨之珩,却发现后者也正用同样的眼神看着他,索性也只是冷笑了一声,便 转身去交代池明了。 池明附耳听着,神色恭敬。 末了,才道:“时候不早了,早些启程上路吧。” “楚姑娘,一路小心。”傅景澜看向楚云溪,眼神里满是关切。 墨之珩见状不悦地眯了眯眼。 “多谢傅将军关心,一路上有墨公子、池明保护我,定不会有事。”楚云溪半是轻蔑地道。 她才不要他的假意关心。 傅景澜得了冷脸,倒也并不在意,冲她一笑,便拍了拍池明的肩膀,双目如炬地看着池明:“保护好他们。 ” “是,属下定不辱命!” 池明得令。 说话间,小伙计已经将豆丁叫醒了带过来。 豆丁拎着自己的小包裹,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睛,倒也没有吵闹。 人都聚齐了,几人便匆匆从后院出发,一路低调地出了城门,快马加鞭,直往凉州城的方向而去。 池明和墨山一起坐在马车外面驭马,楚云溪、墨之珩和豆丁三人则在车内坐着。 豆丁身子虚弱,很快便靠在楚云溪身上,再次陷入了昏睡。 楚云溪难得对一个小孩子表现出温柔的神色,索性也扶着他,只是却双眼盯着脚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在想什么?” 墨之珩忽然问道,声音平静如水。 第93章 花氏大闹沉香院 楚云溪看向墨之珩,语气有几分怅然:“没想到这便回去了,来时原本想要救下大哥,没想到还是失败了。” 话落,低下头苦笑了一声。 墨之珩闻言,脸色也瞬间变得严肃了起来。 没想到她竟然在想这件事。 “不,你还是救下楚将军了。”他想了想,道。 “嗯?”楚云溪下意识抬头,以为他在安慰自己,便轻笑了一声。 “大哥还是做不成过去的大哥了,他若还想建功立业,守卫漠城,便要付出比过去更多的努力,男儿一生最好的年龄也不过这么几年,大哥用了足足三年的时间,走到今天这一步,谁知却一朝……” 后面的话,到底是没说下去。 她有些疲惫,一宿没睡,准确来说,这几日在漠城她都并没睡好,眼底透出淡淡的乌青,声音也有些鼻音,显得有几分憔悴的样子。 墨之珩有些不忍地看了她一眼,想了想道:“人一生几十年,虽说二十来岁是最好的青春年华,但焉知没有后来居上者,而立之年发迹的?何况,楚将军也得过辉煌,比起那些从未建功立业者,到底也经历了一些繁华。” “如今正是涅盘的机会,楚将军定会东山再起,成为第二个飞虹将军,若是这次你没来,楚将军说不 定会因此消沉下去,一蹶不振呢?” 墨之珩如此安慰道。 楚云溪心中稍微有些被安慰到,但面上还是有几分隐隐的担忧。 她强笑道:“墨公子,你可真是会安慰人。” 墨之珩一挑眉,却有些弄不准她是不是在故意阴阳怪气,索性便也不答话了,将头靠在桅杆上,闭目养神起来。 只是,一闭上眼,满眼都是红衣少女憔悴痛苦的脸庞。 连带着也揪紧了他的心脏。 马车迅速地在路上疾驰着,好在道路平稳,是以车内也并不觉得颠簸。 楚云溪实在是困累难当,也不由闭上眼睛睡去。 在她睡后,墨之珩倏然睁开眼,眸底一片清明。 …… 卯时已至,傅景澜身披着战甲,面朝着方才楚云溪离去的方向,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般,从腰间拔除宝刀,用力一划,一声令下:“出发!” “是!” 他身后的军队们发出振聋发聩的声音,大波人浩浩荡荡地出了城门。 而此时,静谧的荒漠,连一声虫鸣都听不见。 傅景澜率领着军队,在天不亮时,用最快的速度找到了匈奴人驻扎的老巢,一举将其歼灭。 而众多负隅顽抗的匈奴人中,有一个人的脸庞,十分熟悉。 但也只有一瞬,他便被迅速 地刺杀在了匈奴人的巢穴中,再也没能发出一丝声响。 临死前,他睁大了双眼,似乎看向了辽远的荒漠, 那里,似乎有他所珍视的一切。 …… 京城,太师府。 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沉香院门口便十分吵嚷。 春茶面红耳赤地堵在门口,双手把着大门,决计不允许任何一个个人进入院内。 与她对峙的,则是那位穿红着绿的花姨娘。 花氏轻蔑一笑,伸出玉一样的指尖拢了拢碎发,吊起眉毛,尖着嗓子道:“不过是一个外来的丫头,住在这沉香院中,还以为自己是这里的主子了不成?” 这话却说得字字珠玑,分明给春茶扣上了一顶鸠占鹊巢、奴大欺主的帽子! 春茶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污蔑,当即便气得直掉眼泪。 可是小姐和墨公子都不在,她打碎了牙也只能往肚子里咽,万事定要支撑到小姐和墨公子回来才行。 “花姨娘,你这话说得可是诛心,我春茶奉命在此处守着,便是不准有外人进去院子里,打扰了小姐给墨公子治病的进程,你这几日总是探头探脑地在此处转悠,时不时便想进去看看,究竟居心何在!小姐入关之前已经说过了,治疗时期正是最关键的时期,不得有人闯进来,你三番四 次想硬闯,可是不将墨公子的性命放在眼里!” 春茶说得掷地有声。 可是却因着胆子小,到底少了几分气势。 却也镇不住花氏。 花氏闻言,越发笑得轻蔑,她抬手便那指尖戳了戳春茶的额头。 她是奉了二老爷的命过来的,便是她怕墨之珩,却不怕一个小小的春茶! 春茶被戳得有些痛,仍然毫不退缩,用力摇了摇头,避开花氏的手指头。 花氏道:“你个小小的奴才,还敢如此编排我?可知这里是太师府,可不是你那将军府,你更不是你家小姐!既然是治病,为何这几日不见任何人的踪影,也不曾闻到什么药香?你可是在撒谎!少爷到底怎么了!说!” “你和你家小姐,是不是害了少爷!” 便是将一定更大的帽子压在了春茶脑袋上。 春茶慌忙摇头:“没有的事!小姐治病救人,自来有一套自己的主张!只要能治好病便是,还用得着对你解释!” 说着,顿时福至心灵,得意道:“墨公子的病情,现在还用不着吃药!等到的需要用药的时候,自然会用药,等到那时候,花姨娘再来闻闻药香吧!” “好你个没大没小的丫头,竟敢如此辱骂于我!可知这里是太师府,冲撞主子,便是将你棒 杀了,也在情理之中!”花氏大怒。她本身就是青楼出身,学的是迎来送往、捧高踩低的本事,素日里伺候着二老爷,自然十分妥帖,可面对春茶这样的丫鬟,自然也是看不起,更不管她是不是墨家的人,开口便骂了。 只是,却越说越过分。 话落,便对身边的两个使唤丫鬟道:“梨儿,杏儿,给我拉开她!我今日便要瞧瞧,这丫头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是!姨娘!”梨儿杏儿闻言也上前,一左一右地架住了春茶。 春茶奋力挣扎不得,眼睁睁看着花氏即将抬脚跨入院中。 便把心一横,双腿胡乱蹬着,恰好蹬在花氏膝盖上,直将她摔了个狗吃屎。 “大胆的奴才!” 花氏勃然大怒,从地上爬起来,便冲上来给了春茶两个耳光。 响亮的耳光声在宁静的清晨显得格外响亮。 春茶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红肿了起来,甚至遮住了部分视线。 足见花氏用力之大。 春茶心道不好,却被两个丫鬟压着,动弹不得。 “刁奴!我看你也敢拦我!” 花氏得意洋洋,拍了拍手上的灰尘便一脚跨进院门。 下一秒,只听到“咻”的一声,一支白羽箭擦着花氏的脸颊,直直地没入了她身后的巨石里。 第94章 护犊子 花氏被吓得动也不敢动,惊恐地看着从房中走出来的红衣少女。 少女面上带着几分倦色,但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在朝阳的余晖下仍然耀眼夺目至极,那抹倦色反而为她的气度增添了几分邪魅。 她冷笑着扔下弓,信步越过花氏,梨儿和杏儿早已吓呆了,看她朝着他们走来,也不约而同地齐齐往后退去。 春茶得了自由,赶忙从地上爬起来。 在肿胀的眼缝中,她看到了那抹张扬的红。 “小姐!” 她喊了一声,声音却止不住地哽咽。 楚云溪走到她跟前来,疾言厉色地扫视了一眼梨儿和杏儿,最后将目光落在花氏身上。 “花姨娘,这便是你太师府的待客之道?”她声音清冷,字字如同重锤一般敲在花氏主仆三人的心坎上。 “我……” 面对满脸怒意的楚云溪,花氏一句话也不敢说,唯唯诺诺地往后退去。 眼睛却不自觉地朝楚云溪方才射出的箭上看了一眼。 坚硬的石头,上头还长着青苔,竟然被楚云溪射出的箭刺入进去,箭矢整个儿都没入了石头。 足见方才楚云溪用力之大。 也足见,她方才有多愤怒。 花氏咽了一口唾沫,不敢接茬,小心翼翼地往后挪动 着步子,越发朝着院门的方向退去。 她的意图却被楚云溪敏锐地觉察到了。 “墨山。” 楚云溪喊了一声。 花氏心头“咯噔”一下,紧跟着,墨山如同天降一般跳到几人跟前,他看了一眼春茶,稍微眯了眯眼,仍是将目光投向楚云溪:“楚小姐。” “你家这位主子,竟敢不有分说打了我的丫鬟,还扬言要棒杀了她,我倒要问问,这便是你们太师府的待客之道?” “我在此处衣不解带地帮墨公子治病疗伤,外头我的丫鬟却被任意侮辱,这便是你们太师府的家门家风?” “墨山,你说呢?” 楚云溪的质问一声高过一声,墨山自知理亏,低下头去不敢回答。 “此事与你无关,我也不为难你,不过,事关我将军府的面子,也关乎墨公子的性命安危,我看,还是有必要请来墨太师主持公道,看看我说的对不对。” 楚云溪怒瞪了花氏一眼,继而冷哼了一声。 墨太师三个字一出来,花氏当即被吓得慌了神,忙认错道:“楚小姐,这是个误会!误会!都是我,一时心急,关心则乱,这才误闯了沉香院,和春茶起了争执。” 她也不是真心认错,只是她本身就是二老爷派来 的,若是让二老爷知道她办事不力,不光惹恼了楚云溪,还把篓子捅到了太师那里,二老爷一定会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甚至,有可能还会打死她的! 她虽然伺候二老爷也有些日子了,却也知道此人最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儿,有用的时候,他才会好好待你,一旦没了利用的价值,立刻就会如同破布一般被抛弃。 二老爷的院子里一众娇妻美妾,比她年轻貌美的多的是,唯独她最受宠。便是因为她自告奋勇,愿意为二老爷做这些事情。 而现在,她却将事情败露了。 到时候,二老爷必然被墨太师责罚,而她,也会被二老爷秋后算账,一顿打是免不了的,被打死了要是造化,二老爷只怕是还有更厉害的手段,让她生不如死。 她已经开始后悔了。 但楚云溪又哪里是一两句道歉便能改变主意的人 尤其是,这花氏本身就心术不正,将主意打到沉香院来不说,还狗胆包天,教训起春茶来了! 春茶前世是她身边最忠心的丫鬟,更是因为她而死! 这一世,她曾经发誓绝对不再让春茶受到任何伤害。就连她都舍不得动一下的丫鬟,竟然被花氏这样一个青楼女子打得两边脸肿胀不堪! 她心中一时怒极,若非顾及着墨太师的面子,方才那只箭矢,便是冲着花氏的脑袋去的! “楚小姐?楚小姐!您就可怜可怜我吧!我也是一时糊涂,不然……不然,你让春茶打我,打回来?” 花氏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说着甚至拉起春茶的手便要往自己的脸上招呼。 春茶后退一步,用力抽回了手。 花氏落了个空,心中越发不安。 春茶原本心中十分畏惧,但现在楚云溪回来,她便犹如得了主心骨,挺着胸膛站在楚云溪身侧。 但仍然有些心有余悸,小声对楚云溪道:“小姐,幸好你回来了。” 楚云溪微微偏头,睨了春茶一眼,眼底满是愧疚和疼惜。 她又欠了春茶一次。 而这一次,她不再是前世那个废物一样的王妃,而是可以直接就地帮春茶讨回公道的将门嫡女! 任何人,都不允许欺负了春茶去。 楚云溪丝毫没有发觉,自己此刻便是一副护犊子的表情。 “别担心,有我在,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我会帮你讨回一个公道的。”她小声道。 春茶闻言,心中又是感动又是愧疚。 感动的是小姐竟然愿意为她讨回公道做到如此地步,愧疚的又是她却没能做 好小姐交代的事情。 “墨山?”见墨山迟迟没有动静,楚云溪又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嗯了一声。 墨山见状也知道楚云溪此法是下定了决心,便不再犹豫,低头拱手:“是,小的这便去。” 话落,便直接出了沉香院。 “墨侍卫!别去!” 花氏见状,惊声尖叫着。一旦事情捅到太师那里去,她便彻底完蛋了! 花氏想伸手去抓墨山的衣摆,企图将人留下,可比她的动作更快的却是墨山,他如一阵风似的迅速消失在众人眼中,也浇灭了花氏心中最后一点侥幸。 她颓然地坐在地上,脸上已经没有了方才的神采。 梨儿和杏儿见状也是跪在一旁瑟瑟发抖,暗自哭着自己倒霉,竟然跟了这样一个没眼力又倒霉的主子。 楚云溪将春茶护在身后,提防着花氏狗急跳墙,再对春茶有所不利。 花氏恶狠狠地看了春茶一眼,最后在看向楚云溪的时候,却只是飞快的一瞥,便如同被烫了一般,弹开了视线。 楚云溪方才实在太过于凌厉,她根本连看都不敢看她一眼。 沉香院中一时陷入了静默。 直到墨太师得了墨山的信,在身边小厮的搀扶下,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才打破了院中的沉寂。 第95章 去前院处置 听到身后响起嘈杂的脚步声,花氏的心里不禁咯噔了一下。 有些不敢回过头去看。 “墨太师。”楚云溪见了墨太师,恭敬地福了一礼。 花氏闻言,有些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墨太师,竟然来得如此之快。 “阿溪,听说这里出事了,究竟怎么回事?”墨太师休养了几日,身子已经大好,精神也恢复了往常的矍铄,如今瞧着倒是童颜鹤发,越发的精神了。 便是说话的声音也带着十分洪亮。 花氏越听,心便越是沉了下去。 墨太师一早便瞧见软在地上的花氏,眼里闪过一抹不悦。 这女子,是他二表侄从青楼里一掷千金买回来做姨娘的。 墨家上下,自来家风俭朴、亦是奉行一生一世一双人,若非他的儿子媳妇双双身死,也轮不到那二表侄在府上为所欲为,往院子里抬了一房又一房的姨娘,将整个太师府弄得是乌烟瘴气。 如今更是让这个女子来到沉香院里大闹来了! 珩儿是家中墨府唯一的独苗,若是当真出了什么事,他日后如何有脸到地下去见妻子和儿子儿媳? 是以,事关沉香院,他便立刻赶来了。 再者,沉香院里,还有未来的孙媳妇。 “墨太师,这几日 云溪在院中帮墨公子治病,曾在入关前再三提醒过各位,在此期间,任何人都不得闯入,墨公子所有的饮食起居都由我来照料,治病熬药也是我的事,此期间我与墨公子都不能见了外人,可这花姨娘,却屡次探头探脑,想要往沉香院中跑进来,我的丫鬟春茶拦不住,还被那两个丫鬟压着打得脸都肿了。” 楚云溪也十分气愤,指了指春茶的脸。 方才花氏不容分说打春茶的时候,便是以为这院子里没人的,是以根本就没有手下留情,铆足了劲儿将春茶打得可谓是鼻青脸肿,此刻脸上的肿胀仍未消除,瞧着更是叫人心疼不已。 墨太师都不用细看,春茶脸上的巴掌印便足以说明了一切。 “混账!是谁派你来的!”墨太师终于忍不住,冲花氏喝道。 花氏打了一个激灵,低下头去支支吾吾着不敢回答。 “是不是墨斌让你来的?”墨太师沉着脸,看着花氏。 他从来不将在朝堂上的作风带回府中来,是以在太师府中,他一贯也是个慈眉善目的,如今这般发火,也是头一次。 花氏更是瑟瑟发抖,不敢说一句话。 见她不说话,墨太师更怒,双眼怒视着花氏。 花氏本身就小子气,上不得 台面,过往恩客也都是属于墨斌那样的纨绔子弟,对付那种人,她自然也知道要如何哄他们开心。 但是如同墨太师这样的正人君子,她那点子讨好男人的计俩根本就用不上,反而是自取其辱。 而且,反而更有可能让她陷入被动的局面。 她更不敢说话,只能将头低得更低。 但她到底只是个上不得台面的青楼女子,自来也没学过什么正经的道理,是以根本也就想不到此刻应该如何作答,更不知道她的举动,在旁人看来,便是间接默认墨太师的说法。 她的确是墨斌派来的,派来监视沉香院,甚至,是想趁机扰乱珩儿的治疗,让珩儿趁此机会一命呜呼的! 墨太师气得胸口剧烈地起伏起来。 他从小到大好好培养起来的孙子,却有人虎视眈眈着想要他的性命! “去!把墨斌给我叫过来!” 墨太师一声令下,手上的拐杖重重往地上一戳。 身边的小厮闻言忙不迭地去了。 楚云溪淡漠地睨了花氏一眼,接着对墨太师道:“墨公子还在里面静养,墨太师若是要处置的话,还是先去前院吧。” 做戏要做全套。 现在墨之珩既然是属于一个重病休养,甚至治疗期间不得见任何人 的情况,她便要时刻谨记着,以防万一露馅,反而不好。 墨太师闻言也连忙点头:“是了,云溪不说,老夫险些都忘了。” 顿了顿,面上又流露出一抹困惑的神色:“不过,云溪,那日你不是说过,你和珩儿都不能见人吗?你现在怎么……” 楚云溪早预料到了会有人这样问,浅浅一笑:“墨公子的病稳定,现在基本应痊愈,只是还需要再修养半日,约莫今天夜里便能出来了,墨公子既然算是病好了,云溪自然也就可以出来见人了。” 回答得却是滴水不漏。 一直在一旁不敢说话的花氏却忽然发难:“不对!太师!不对!” 墨太师闻言,皱着眉朝花氏看去。 花氏头发散落在一旁,显得有些狼狈,被两个小厮压着走着,此刻却有些挣扎起来。 楚云溪见状,心中一时生出几分不祥的预感。 她看了春茶一眼,抿着唇,静静等待着花氏接下来的话。 花氏几乎是叫喊道:“太师,春茶和楚小姐说的完全不一样!她们一定是有事瞒着,她们在说谎!这几日楚小姐和少爷根本就不在院中!” “一派胡言!”墨太师闻言大怒。 此话分明是在中伤楚云溪的闺誉! 大晋虽说男 女大防并不严格,但女子的闺誉还是十分重要,如此被中伤,叫人听了去可不得了! “是真的!太师,您一定要相信我!”花氏摇着头,目光诚恳。 但墨太师并不打算继续听她在这里胡搅蛮缠,仍旧命令小厮们将她带到前院走去。 楚云溪和春茶闻言早已心中一惊,互相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惊讶。 这几日他们的确不在沉香院里,可是,春茶一直没让她进去看,花氏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还是说,当真只是猜测出来的? 这项认知让楚云溪和春茶都震惊不已。 和楚云溪、春茶一样震惊的,还有一直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墨山。 与楚云溪和春茶不同的是,他虽然震惊,却并未表露出来,而是在心中默默记下了,一会子要如何对少爷禀报。 几人各怀心事地走着。 花氏的喊冤声仍在继续。 她一边被两个小厮拖着往前走,一边用尖细的声音喊着:“楚小姐说少爷已经治好了,春茶说这几日还没来得及用药,分明就是前后矛盾!太师,您可一定要明察啊!” 却是好死不死地将所有的疑惑全部说出来了。 楚云溪闻言,心中顿时有了对策,不觉唇角勾出一抹淡淡的笑。 第96章 前言不搭后语的,谁信? 相比于花姨娘。 老爷子自然更愿意相信楚云溪。 只不过这么多人瞧着,老爷子也不能够表现的太过偏心。 墨老太师看了一眼楚云溪,眼神清明,语气柔和,“云溪,这是怎么回事?” “阿珩怎么样了,身子是否好了一些?” 墨之珩可是墨老太是一手带大的,万一真有个好歹,他这心里也自然也难受。 不过,楚云溪的医术墨老太师可是亲自见识过的。 这件事情交给楚云溪,老太师很放心。 楚云溪笑了笑,神色淡定,泰然自我,“爷爷,你就放心吧!” “这点小病小痛对我来说根本就算不上什么。” 花姨娘则是冷哼一声,自以为自己找到了破绽,“楚小姐,我记得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如果不是你说公子病入膏肓,只怕我们也不至于这般担心。” “现在竟然又改口说一点小病小痛不算什么。” “你这前言不搭后语让人如何相信。” 花姨娘越说越得意,她的目光紧紧的盯着楚云溪,只恨不得要将楚云溪给看穿。 可是,楚云溪偏偏没有如了她的意。 “花姨娘,你这么着急做什么,墨公子也不是刚刚才来府上,之前 也遇到过不少麻烦,怎么那个时候没见你们这么担心?” “现在人家一病你就着急起来的,我是不是可以怀疑你一直恨不得人家早点死啊!” 楚云溪在说他死这个字的时候,几乎咬牙切齿。 花姨娘可不敢这么放肆,更何况还是当着墨老太师的面。 万一墨老太是怪罪下来,只怕他的命都得搭进去。 “你……你这小妖的骗子可,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我可从来都没有这么想过。” “墨之珩不管怎么说都是我墨家的人,我希望他好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希望他死。” “倒是你,一天到晚正经事情不做,就知道跟在一个男人的身后,墨之珩但凡是稍微对你有一点点意思,也不至于到现在为止,你们俩人一点动静都没有。” 言外之意,墨之珩就是对你没意思,你再怎么纠缠也没有用,可以滚了! 楚云溪可不在乎这些,墨之珩对自己有没有意思,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容不得旁人插嘴。 更何况,还是一个无关紧要之人。 “就这么说吧!”楚云溪将自己的态度摆在了台面上,“墨之珩现在虽然不是我的人,但是他迟早都是我的,除了我,他再也不可能 有别的女人!” 楚云溪自己在说完这番话的时候,都忍不住愣了一下。 刚开始,楚云溪之所以纠缠着墨之珩不放,仅仅只是因为墨之珩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不论是长相为人,亦或者是能力,那都是百里挑一的佼佼者。 可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仅仅只是为了完成任务的一句话,竟然被他牢牢的记在了心里。 甚至,刚才她还当着莫老爷子的面,当着花姨娘的面说出来。 楚云溪在说出这番话来的时候,并不觉得有任何违和感。 甚至,她认为这样才是理所当然的。 楚云溪愣了一下,继续说道,“所以,我早就已经将墨之珩当成了自己的夫君。” “我所做的知识又怎么会害他!” 花姨娘的嘴角一阵抽抽。 当真不愧是青楼出来的女子,这一举一动,实在是让人看不过眼。 “你……身为女子,当着这么多人面说出这番话来,真是不知廉耻。” “楚家虽然不是什么世家大族,但好歹也是名门望族,堂堂将军俯卧出来的女儿,竟然当众说出这番不知羞耻的话,出家的脸都被你给丢尽了。” 花姨娘说着,真恨不得往楚云溪的身上脆一口。 楚云溪这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可是,花姨娘一个青楼出来的女子,有什么资格说这些。” “现在的人都把自己是青龙女子当成一种荣幸?” “你……”花姨娘最最忌讳的便是有人说自己是青楼女子。 她出身花楼,如果不是他用尽了手段缠住了二老爷,只怕,她还过着那种水深火热的日子。 好不容易攀上了一个富贵之家,她竭尽全力的使自己融入,希望能够尽快的站稳脚跟,更希望所有的人忘记她以前的身份。 可是,楚云溪这个小丫头片子哪壶不开提哪壶,当着莫老爷子的面,说她是个青楼女子。 墨老太师一直都对他不甚喜欢,其中有一部分原因就在于她青楼女子的身份。 楚云溪竟然……竟然戳她的痛处! “怎么了花姨娘,我刚才说的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你一个青楼女子竟然出来教训别人,还说什么羞耻不羞耻,你可真有意思?” “你在说别人之前能不能掂量一下自己是什么身份,别到时候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花姨娘可不就是这样! 本想趁着这个机会给楚云溪一点教训,拆穿楚云溪的心思。 没想到,不仅 没有达成目的,反而把自己给带进去了。 “你……你若是知道廉耻,刚才就不会说这些。” “什么青楼,这明明就是两码事,你不要混淆视听。” “……” 花姨娘一边说着,一边转头看向墨老太师。 “老太师,你不要看这个丫头,能说会道。” “谁知道,这死丫头背着你打的是什么主意。” “我也是担心墨之珩,所以才前去看,可是偏偏每一次去都扑了个空。” “既然,刚才褚小姐自己都说了,墨之珩不过就是小病小痛,为何要将他锁在房里几日不见?” “这分明就是故意为之,说不定……说不定墨之珩已经惨遭毒手了。” 花姨娘一边说着,一边卷起帕子来擦拭了一下眼泪。 实际上帕子都是干的,一滴眼泪他都憋不出来。 墨之珩要是真就这么死了,花姨娘高兴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哭得出来。 春茶听不下去,好几次想要开口说话,都被楚云溪给阻止了。 “小姐,这花姨娘分明就是胡说八道。” “她每次来可从来都没有问过墨公子什么情况。” “但凡是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来,他是来捣乱的,怎么可能是关心墨公子!” 第97章 他单纯?我名字倒过来写 花姨娘是什么德性,楚云溪自然心里有数。 刚才没有拆穿,不过就是想要给她几份面子。 没想到,她竟然是个敬酒不吃吃罚酒的。 “花姨娘,你说你关心墨之珩,那我倒是想问问你……” 楚云溪一边说着一边靠近花姨娘。 她的目光仅仅落在花姨娘的身上。 花姨娘被这样一双眼睛盯着,只觉得浑身发麻,软软都不舒服。 “墨之珩不管是小痛还是大病,总归是生了病,这身子不舒服。” “你口口声声说是关心墨公子,那你为何带这么多的人前去捣乱。” “这就是你所谓的关心,你的法子可真是够独特呀!” 楚云溪虽不知道当时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但是以他对花姨娘的了解,以及二老爷的野心,也能够猜个七七八八。 花姨娘真就不信这个邪,她去了这么多次都没有见着墨之珩,只有这一次他见着了楚云溪。 两个人在不在屋里都是个问题。 说不定,早就已经偷偷摸摸的跑了,只是他们不知道。 “楚小姐,你这是在怀疑我?空口无凭,谁会愿意相信你!” “我关心墨公子难道还关心错了,你说这样的话,未免也太让人心寒。” “我 甚至怀疑你是不是想要挑拨离间,我墨家原本一家人好好的,结果你现在来说这些,你就是想挑起家庭矛盾,是不是?” 呵呵! 和 还什么家庭矛盾,这张嘴还真是够能说,真不愧是在青楼里呆过的女人。 如果这一次不是遇上了她楚云溪,说不定真的三言两语就被她给糊弄过去了。 “首先,你带着这么多人去我院子里,不是砸了那个,就是砸了这个,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你应该说这是关心?” “其次,你说你是奔着墨公子而去,可是你每次过去带着的都是二老爷院子里养的打手,难不成这些打手还学过医术,能够治得了人的病?” 花姨娘惊恐不已,嘴唇微微蠕动,她分明就是有话也要说,可是话到了嘴边,到底还是被她给憋了回去。 花姨娘刚开始怀疑楚云溪和墨之珩根本就不在院子里。 说不定两个人早就已经商量好跑了。 只不过,他们瞒着所有的人。 可是,如果真的不在院子里,她又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就好像真的亲眼所见一样! 花姨娘一时之间也不敢确定,万一说错了话,到时候只怕会更难以收场。 “你……你说这些是什么意 思,你以为我会害墨之珩?” “这二老爷的院子里就只有那么些人,我总不能够……总不能够一个人都不带,就自己过去吧!” “我这……我这也仅仅只是思虑不够周全而已,你仅凭这么一点就怀疑我,你才是居心叵测!” 楚云溪嗤笑一声,“我居心叵测?无缘无故为何居心叵测?为何挑拨离间?总得有点好处,才会让人心甘情愿的冒险吧!” “可是,你仔细的想想看这对我有什么好处?” 花姨娘想不出来个所以然,更说不出来一句话。 楚云溪则是继续说道,“可是,华姨娘你就不一样了。” “你好不容易才爬上了二老爷的床,自然是要想方设法的在墨家站稳脚跟。” “可是,墨家这么大一个家族,你连墨家老爷子都搞不定,还有一个墨之珩,墨之珩可是墨老爷子亲定的墨家传承人。 ” “或许,真的只有墨之珩死了,二老爷才能够得到老爷子的重视,你们才有机会。” “……” 楚云溪说的直白,一字一句落在人的耳朵里,当真像是一个又一个巴掌扇在花姨娘的脸上。 花姨娘面色难看,整个涨成了猪肝色,“你……你也可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 ,信口雌黄。” “我是不是在胡说八道,是不是在信口雌黄,明眼人都能够看得出来。” “不过,我也得好心提醒一下花姨娘你,你说你好不容易才离开了青楼那种是非之地,好不容易才能吃香的喝辣的。” “好好的待着,过自己的日子不行,非得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拉仇恨,何必呢?” “万一一个不小心把自己给搭进去了,只怕你后悔都来不及!” 花姨娘又何尝不想好好的过自己的安生日子。 但凡,是有一丁点的机会,她都愿意这么做。 可是,她哪里来的机会? 如果她现在对二老爷失去了利用价值,二老爷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将他一脚给踢开。 到时候,她之前所做的一切也都功亏一篑。 她又会回到原来那个鬼地方,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 啪! 墨老太师虽然并没有说话。 但是刚才听了这么久,他也算是听出了个所以然。 更何况墨老太师一直都非常的信任楚云溪。 即便是楚云溪一句话都不说,墨老太师也绝对不可能把这一罪责怪在楚云溪的身上。 他一巴掌就拍在了桌子上,华宜良准准备开口再解释两句。 她还没有说出 口,就被吓了回去。 “好了!”墨老太师神色严厉,“现在还在这说这些做什么。” “你!”墨老太师指着花姨娘,态度冷漠,“你也记清楚了,以后墨之珩和楚姑娘的事情跟你没有一丁点的关系,用不着你们插手。” “今天的事情就此作罢,之后如果还有类似的情况的话,就不要怪我没有提醒过你了!” 花姨娘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她今天本来是想要给二老爷打探一下消息,把事情弄清楚来着。 结果,非但没有把事办好,反而……被老太师狠狠责骂。 这要是被二老爷知道,只怕又免不了一顿痛打。 “老太师,这……我刚才说的并非假话。” “楚云溪分明就是图谋不轨,不然……不然为何不直接出问题,非得拐来拐去,说这个道那个,她分明就是心虚呀!” “楚云溪一直都纠缠着墨之珩不放,墨之珩是个单纯的孩子,万一……万一不小心错进了楚云溪的圈套,只怕整个墨家都会跟着一起遭殃。” 楚云溪顿时无语至极,这丫头竟然说墨之珩是个单纯的孩子。 墨之珩要是单纯,她楚云溪可以把自己的名字倒过来写。 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不怕天打雷劈! 第98章 你这都是自找的 楚云溪该说的都已经说的差不多了。 墨老太师的年纪虽然大了,但是脑子并不糊涂。 他不可能不知道这样的事情该如何处理。 接下来的事情直接交给老太师就好,根本就用不着他楚云溪继续留在这里。 可在与花姨娘擦肩而过的一瞬间,楚云溪察觉到了对方愤恨的眼神。 楚云溪撇过头去看了一眼正跪在那里的花姨娘。 伸手,拍了拍衣袖,就好像站在那里,还站着上了什么脏东西一样。 “花姨娘,你平白无故污蔑我,我却不知自己究竟是什么地方得罪了你。” “这种事情可大可小,有一次就有第二次,我是绝不可能就这般轻易饶了的。” 花姨娘牙齿都快要咬碎了,楚云溪一张伶牙俐齿黑的都能够被他说成白的。 可是,她偏偏因为身份的限制,只能够任凭着楚云溪摆布。 “楚小姐,你……你真以为这种事情能够瞒得住,纸终究是包不住火,你就不怕事情败露?” 楚云溪无奈的耸了耸肩膀,一副不知道花姨娘在说什么的样子,“花姨娘,跟你说了这么多,你怎么就是听不进去呢!” “还是说,你根本就不愿意在这呆着。” “其他的事情 我帮不了你,但你如果想离开这里,我还是能够帮得上忙的!” 楚云溪一边说着,一边转头面向老太师,他正准备开口母主,意识到了楚云溪要说什么,赶紧将人拦住。 “不,不要……” 花姨娘知道,墨老太是一直都对她不甚待见。 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彼此的关系有所缓和。 楚云溪要是再添油加醋说上两句,只怕,她辛辛苦苦维持的关系,瞬间就会崩塌。 楚云溪用警告的眼神看了对方一眼,那样子就是在说—— 跪下来认错,这件事情我可以不跟你计较。 花姨娘尽管不情不愿,可是……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她跪在地上,双手紧握。 因为太过用力,指甲都嵌进了肉里。 “老太师,刚才……刚才的事情……其实并非像我说的一样。” “我不过……不过就是心生嫉妒,所以……所以才故意为之!” “其实,我并不知道墨之珩和公子的事情。” 楚云溪紧紧的盯着对方,挑衅似的说,“怎么了这就够了?没有点别的了?” 花姨娘心中发恨,都已经说的这么明白了,还想让她怎样? 可是,一抬头对上楚云溪的眼神,她瞬间就怂了! “楚小姐刚才说的都是事实,是我在胡说八道,是我在挑拨离间,是我的错,老太师要惩罚就惩罚我吧,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呀!” 墨老太师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其实他也不知道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不过,老太师也能够看得出来,花姨娘就算是有再多的手段,在楚云溪的面前也不过如此。 楚云溪一成的功力都不到,直接把人压的死死的。 老太师虽然不喜欢花姨娘,但楚云溪越是这样,他就越觉得自己这孙媳妇要做的事情不简单。 不过,老太师也仅仅只是在心里想了想。 当着外人的面,他是绝对不可能说这些的。 老太师抡起拐杖,一扔一个准,狠狠的插在花姨娘的身上。 花姨娘吃疼,可却并没有让开。 “混账东西,你虽是青楼出来的女子,但现在也已嫁做人妇,不遵规守矩也就罢了,竟然胡作非为。” “来人!”老太师一边说着,一边朝门口喊了一声。 很快,门口站了两个高大强壮的汉子。 一看这一身的腱子肉,就知道平时没少锻炼。 “把她给我拖下去,杖打五十大板!” “五,五十……”花姨娘差点没有背过气 。 五十大板打在身上,非得打得他皮开肉绽。 花姨娘后悔不也早知道是这么个结果,她今天绝不可能会来。 不然,她也绝对不可能摊上楚云溪这么个丧门星。 “老太师,你就饶了,你就饶了我吧……” “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一定吸取教训,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花姨娘跪在地上哭着求饶。 老太师真是看了一眼楚云溪,很显然,她想让楚云溪拿意思。 楚云溪滋咂舌,摇了摇头,“花姨娘,你说你一定吸取教训,可是我记得你上一次不也这么说的。” “上一次我就是因为心软,没跟你计较,你看,这不就是我心软的结果。” “我估摸着,真正的吸取教训,总得吃一点苦头,所以,你就当给自己长点教训交个学费吧!” 楚云溪说着,目光一冷招呼道,“还愣在那里干什么,把人给我拖下去,五十大板,一个都不能少!” “是!” “……” 花姨娘被拖出去。 很快外面就传来了一阵杀猪一般的叫声。 楚云溪听着忍不住扣了扣耳根子,真是吵闹。 本来她是想走的,直接把这件事情交给老太师。 结果没有想到花姨娘竟然敬 酒不吃吃罚酒,非得挨上几十大板。 这是她自找的! “爷爷,这事儿……既然都已经说妥了,那我就先走了!” 楚云溪恭恭敬敬的跟老太师行了个礼,刚准备溜走。 结果,还没有走两步,老太师就叫做楚云溪,“云溪,爷爷都这么长时间没有见着你了,刚来你就要走这么着急做什么?” 楚云溪眯了眯眼,果不其然,老太师肯定不会就这么轻易放她走。 “爷爷,你看你这话说的,我哪里是着急着要走,我只是想着还有点事情要处理!” 老太师笑了笑,在丫头的搀扶之下上前来,“有什么事情不能待会再处理的?” “再说了,你手边的这些丫鬟们都是做什么的,什么事情不能够交给他们去处理了,非得自己去!” 老太师的想法非常简单,既然来了,爷孙娘怎么都得说点话。 楚云溪也不好拒绝了老太公的意思,只好答应下来。 “爷爷,你看今天天气也不错,不如咱们到外面去走走,空气好。” “多呼吸新鲜空气,对身体也是有好处的。” 楚云溪一边说着,一边将老太师剩下打掉了一番,“我看爷爷面色红润,这段时间恢复的应当不错。” 第99章 五十大板,够你喝一壶 老太师笑了笑,点点头。 楚云溪之前给了他不少药方子,按照这些药方子服用,身体的确是有所好转。 老太师也没有想到楚云溪年纪轻轻,竟然会医术,而且艺术竟还如此高超。 甚至,楚云溪的能力比里面的那些太更厉害。 老太师时常想,也不知道自己那孙子究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竟然能够遇见楚云溪这么好的女孩。 老太师只想他们两个人能够尽快的修成正果。 两个人一边朝院子里走去,老太师一边说。 “云溪,你说你跟墨之珩都已经这么长时间了,是不是也该考虑考虑你们的个人问题!” 楚云溪一下子就知道老太师想说什么,羞红了脸,“爷爷,这光天化日的说这些做什么?” “再说了,这种事情也是急不来的,这还不是得……得看墨之珩的意思!” 老太师点了点头,也不知想到了什么,一拐杖杵在了地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墨之珩这小子平时看着挺机灵的,怎么在这种事情上蠢的跟个榆木脑袋一样。” “你们都已经这么熟了,还不准备下手,难不成真要眼睁睁的看着我这孙媳妇进别人家的门?” 楚云溪笑了笑,没想到老 太师竟然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要知道,墨之珩可是老太师一手带大的,怎么就只学了那不讨喜的一面,整天摆着一张脸。 要是能够像老太太一样逗她开心,那该有多好。 “爷爷,我相信上天总有安排,只不过现在社会还没有到而已。” 看楚云溪也是这么一副不着急的样子,老太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你不着急,他也不着急,我这一把年纪的人了,什么时候才能抱上重孙子呀!” 现在他们两个人八字都还没一撇,结果,老太师就开始说成了什么重孙子的事情。 这进度未免也太快了一点! “这个……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楚云溪摇了摇头,她自认为自己最是擅长讨老人家欢心。 可是,关于这个话题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 毕竟,她跟墨之珩两个人的事情,实在是有点复杂。 墨之珩这个家伙做什么事情都正儿八经,总是喜欢板着一张脸,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个面瘫。 更重要的是,楚云溪已经是不知道多少次表明心意,可每次墨之珩都是一副视而不见的样子。 楚云溪将上一世,墨之珩一辈子没有娶妻的事情和现在的事情联系在一起,越想就越 觉得……墨之珩是不是身体方面有点问题。 楚云溪一想到这里,抬头看了一眼老太师。 墨之珩是老太师一手带大的,应该没有谁比老太师更加的了解墨之珩。 也许,她可以从老太师那里打听出一点有用的消息。 不过,问这样的问题,她难免有所紧张。 “那个……爷爷呀……” 楚云溪尝试着酝酿了一下情绪,到了嘴边的话要说出来,还真挺艰难。 老太师一看楚云溪这样子就知道,对方肯定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说。 “云溪,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啊?你说你说,爷爷都听着呢!” 墨老太师的热心,让楚云溪心中备受鼓舞。 她一鼓作气,开口说道,“爷爷,这阿珩……小时候有没有受过伤之类的。” “受伤?”老太师反问一句,眉头一簇,几乎是下意识的开始担心起来。 楚云溪担心老太师误会什么,赶紧解释,“不是不是,爷爷你别担心,不是大夫,墨之珩要是真有什么问题的话,有我在我肯定会竭尽全力的帮他治好。” “我的意思是,阿珩小时候那方面……就是那方面……”楚云溪一边说着一边做了一个睡觉的姿势,她相信老太师一定能明白。 睡觉嘛!一个人睡觉没意思,那肯定是两个人躺在一张床上。 两个人躺在床上,一男一女干柴烈火,不发生点什么都说不过去呀! “就是,他这方面是不是有点问题什么的?” 毕竟是人家的隐私,楚云溪虽然鼓足了勇气,但还是说的有点艰难。 老太师有些懵,仔细的揣摩了一下楚云溪刚才的那个动作,顿时就明白了过来。 “有有有,这孩子从小就懂事,什么事情都硬扛着,是个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面咽的个性,心理压力特别大,现在虽然长大了,但是这压力一点都没有减轻。” 老太师一边说着,一边叹了口气,在这方面他真是男墨之珩一点办法都没有。 “阿珩就是这么个性子,跟他说什么都听不进去。” 楚云溪听着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老太师都已经这么说了,看来……看来之前她的猜测真是一点都没有错。 墨之珩果然是这方面有点问题。 “爷爷,那你们之前有没有想什么办法呀?” “这种情况可还是有点难办的,光是吃药……有点不太行!” 是药三分毒,楚云溪本就是用药的,这一点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能够不用药的就不要用 药,更何况是那方面的问题。 老太师说道,“心理压力太大,最重要的应当是想办法舒缓心情,人的心情好了,放松了,所有的事情都可以慢慢来,不是吗?” 楚云溪觉得老太师说的有道理,点了点头,“嗯,这话说的不错。” “那,过两天我就带墨之珩出去散散心,说不定还真的能行。” 反正,这段时间他们开忙的都已经忙得差不多了。 至于凉州城那边的事,有傅景澜在。 楚云溪相信,傅景澜一定能够处理妥当。 傅景澜虽然心肠歹毒的能力在现,更何况,他一心一意想要回京城。 这一次的机会对他来说难能可贵。 所以,他无论如何都一定会紧紧抓住。 楚云溪虽然并不知道傅景澜回京城了之后会发生些什么,但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不论如何,她都绝对不可能会重蹈覆辙。 她要的是改变过程,改变结局。 她要让那些害过他的人,想让他死的人都付出代价。 虽然现在一切都还刚刚开始,但都还来得及。 她也绝对不可能再像之前一样背着玩弄于股掌之间,而不知该如何摆脱。 这一世,她要自己决定人生,她要做自己的主人。 第100章 看来,他身体的确不太好 老太师在跟楚云溪说完了之后,也算是放心了不少。 至少,刚才在聊天的过程之中,楚云溪三句不离墨之珩。 或许,只有真正把这个人放在心上,那才会字字不离。 老太师虽然并没有从楚云溪这里得到一个准确的回答。 但是,这样就已经足够了。 楚云溪回去,正准备好好的睡上一觉。 她都还没有来得及躺下,就听见门外传来的春茶的声音。 “公子,我家小姐已经睡了,要不你还是明日再来吧?” “不行!” 男人的声音坚定,而又恳切,一副不管怎么着都要见着你楚云溪的意思,“刚刚才从外边回来,这会儿就来了,晚一会儿再休息不行吗?” “公子……” 春茶眼看着拦不住了,赶紧冲着屋里喊了一声,“小姐,公子来了,非得进来!” 墨之珩这会已经站在了门口,正准备将门推开,手都还没有来得及靠近门,门就被打开,来了楚云溪站在那里看着对方说道,“你这么着急来找我,不知道的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呢?” 墨之珩面色严肃,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 楚云溪的心里忍不住吐槽,真的是个面瘫。 如果不是这张脸长得不错, 估计这辈子都不会有女孩子喜欢。 “我听说,你刚刚一回来就把花姨娘给教训了,是吗?” 楚云溪一听,顿时昂着脑袋,一副等着被夸奖的样子,“怎么样?厉害吧!” “这个花姨娘已经不是第一次针对咱们。” “这一次,明明知道我在给你智商,可是他们就不听劝告,天天上门来,分明就是想让你死!” 楚云溪对花姨娘可一点同情都没有,下手能有多狠就该多狠。 五十大板,虽然是顶着老太师的名字打在她身上,不过也够她吃一壶的了。 “可是,我的身体本来就很好,这从一开始就是个谎言。” 墨之珩说的义正言辞,就好像真的是这样一样。 楚云溪听着,更是将墨之珩上下打量了一番,神色之间满是探究。 甚至,还绕着墨之珩看了好几圈。 墨之珩也不知道楚云溪在看些什么,只觉得被这样一双眼睛审视着,浑身发麻。 “你这是在看什么?难不成我身上有什么脏东西?” 墨之珩一边说着,一边摸了摸干干净净,明明什么都没有。 楚云溪单手支撑着下巴摇了摇头,随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点了点头。 就连墨老太师都已经说了 ,墨之珩身体的确是有点毛病,结果现在墨之珩还欲盖弥彰的说自己身体没毛病,这分明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没错! 人的心理就是这样,越是不敢面对什么,就越是要在别人面前强调。 好像……这样就可以真的当做什么都没有。 墨之珩现在大概就是这样的心理。 楚云溪想到这里,拍了拍墨之珩的肩膀,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阿珩,之前的事情咱们都不提了,你的确是受了很多委屈。” “不过,还好上天有眼,让你遇见了我,有我在,我肯定会想办法,绝对不会让你有事,你放心吧!” 明明是一句特别暖心让人感动的话,可是墨之珩听的云里雾里。 什么想办法?想什么办法? 他又没有怎么着,能出什么事儿?到底什么意思了? 墨之珩琢磨不透,正准备问个清楚,楚云溪直接从你门里面钻了,出来拉着春茶准备出去,“阿珩,我先出去一趟,待会再回来。” “你该干什么干什么,等我回来!” 墨之珩,“……”怎么莫名其妙的有种交代后事的感觉? 墨之珩的脑子里刚刚冒出这个想法,连忙甩了甩脑袋,把这些不干不净的东西甩 了个一干二净。 “这小丫头到底在搞些什么鬼,真是奇怪!” 墨之珩随口说了一句,倒也没有太过于放在心上。 楚云溪本来就是一个古灵精怪的,如果,他相信楚云溪不可能会做害自己的事情。 反正现在已经到了京城,这里至少是安全。 楚云溪想去什么地方就可以去什么地方,想干什么就可以干什么。 只要平安无事,怎么着都可以! “来人!” 墨之珩招呼了一声,立马就有两个移位从暗处出来,“公子,有何事吩咐?” 墨之珩紧紧的盯着楚云溪离开的背影说道,“暗中保护着,记住,动作小心一点,不要让人发现了。” “是!” “……” 都城虽然相比于其他的地方要安全一些。 但,这也并不意味着一点危险都没有。 更何况,楚云溪刚刚一回来,就把花姨娘和二老爷给得罪了。 墨之珩对二老一还是有几分了解。 虽然平日里最最喜欢花天酒地,这是吊儿郎当,但是,一旦有人威胁到了他的地位,挡住了他的路,他就一定会不择手段。 本来,二老爷针对的只有他墨之珩一个人。 现在楚云溪这么公然站在墨之珩这一边。 只怕现在楚云溪也已经成为了她的眼中钉肉中刺。 派人盯着,好歹也能够多一层防护。 万一遇到危险,墨之珩派出去的案例也能够加以保护。 “公子,明池那边该怎么安排?” “他不管怎么说都是跟我们一起回来的,但是,他是那个家伙身边的人,要是把他安排在府上,只怕……只怕他会趁着这个机会知道一些不该知道的事情。” 太师府虽然并没有排入帝王将相之列,却也掌控了不少朝廷机密。 明池这一次若是当真以护送之名在这里住下, 也许就会发生一些意料之外的事情。 墨之珩也不得不提高警惕。 更何况,墨之珩能够看得出来,楚云溪和那个家伙之间的关系,似乎并没有想象之中的那般简单。 墨之珩虽然并没有当着楚云溪的面问过,但是他长了眼睛能够看得出来。 一想到这里,墨之珩忍不住双手紧握成拳。 甚至! 周身冷气澎湃。 侍卫见状,都忍不住向后退了几步,打了个寒颤。 也不知道他们家公子究竟想到了什么,突然这么一副可怕的模样。 估摸着,多半和楚小姐有关。 除了楚小姐也有这个能力,其他的人想都别想。 第101章 这是你主子的意思? 尚书府。 郑康正在书房处理政务。 谁都知道,他忙着的时候不准任何人来打扰。 这么多年来,这个规矩从未有人破过。 但凡是不按照他的规矩来的人,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主……主子,刚刚才……刚才有人送来了这块玉佩,说是事情紧急,不得不不得不打扰主子!” 小厮跪在了地上,惶恐不安。 很显然,他也担心因为这件事情而丧命。 “玉佩?” 郑康眉头一簇,询问一句,声音康健有力,“什么玉佩?” “这这个……” 小厮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双手捧着玉佩举过头顶,小心翼翼地递上前去,“就是这个!” 郑康将玉佩拿在手里面,一眼就认出了来历。 他沉默片刻,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把这块玉佩送过来的人,现在在什么地方?” 小厮以为,自己这一次恐怕逃不了一死。 没有想到,主子竟然没有提这回事。 他赶紧转过身去指了一眼门外,“就在外边等着,说是有要紧……”事情要和主子相商! 郑康并没有给人把话说完的机会,直接道,“行了,今天的事情可以不跟你计较,你走吧!” 小厮 欣喜若狂,鬼门关里走了一条额头上都冒出了冷汗,还好是有惊无险。 片刻之后。 大堂。 郑康刚一来,就看见一个穿着黑色披风的年轻人正站在那里。 “你来找我,看来你的主子应该过不了多久就能回京城了!” “当然!” 迟明回头,嘴角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主子回京城是迟早的事情,不过早一点还是晚一点,还得看尚书大人能不能从中助力了。” “尚书大人的事情若是办得好,主子必定能够回来的更早一些!” 郑康依旧不动声色,他知道,以傅景澜一贯以来做事风格,绝不可能仅仅只是让人带这么一句话来。 迟明也明白对方的意思,他将傅景澜交给他的那封信递到对方面前,“主子已经在信里面交代清楚。” “相信尚书大人看过之后,自会明白!” 郑康只是点了点头。 他并未当着对方的面直接将信拆开来。 毕竟,他现在也不知道这心里面究竟写了。 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信也已经给了。 迟明似乎并没有再继续留在这里的理由。 可是,郑康看对方却是一副并不打算就这么离开的意思。 他只好开口提醒了一 句,“既然如此,想必你的任务已经结束了。” 迟明笑了笑说道,“主子并未回来,我却不能离开。” “所以,在主子还没有回来的这段时间里,我得有个住处,不是吗?” 郑康眉头微蹙,很显然他也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你是说你要住在我这里?” “你可真,这样,我和你主子的关系就会彻底的暴露,之后只怕会成为一大祸患!” 郑康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毕竟直到现在为止,还没有谁知道他郑康和傅景澜之间的关系。 他们两个人一直都是暗中来往! 迟明确实忍不住笑出了声音来,“尚书大人这么激动做什么。” “我又没有说要住在你府上,您担心这件事情,难道我就不担心,我们现在是站在一条船上的人。” 郑康转念一想明白过来,“你想让我给你安排一个地方。” “这很简单!” 郑康说着,叫来了管家吩咐一声,“去库房里面拿几百两银子给这位公子。” “这……” 老管家看了一眼迟明,有些犹豫。 一个不认识的人,一下子给这么多银子,实在是有失妥当。 郑康一个冷眼,管家立马会意 ,到了嘴边的话,又被憋了回去,“是!” 老管家刚一走,郑康说道,“都城这个地方从来都是如此,只要有钱,想做什么都行。” “是啊!” 迟明点了点头,可紧接着就是一个转折,“不过,我要的却并不仅仅只是钱!” “你还有什么要求,大可以直说!”郑康的一双眼睛眯成了一条窄窄的缝隙,盯着对方。 “太师府最近在朝堂上很是得意,或许,这会成为我家公子回京的一大阻碍。” “所以,你想要盯着老太师那边的动静?” “你错了,我要盯着的不是老太师。” 迟明纠正,“而是老太师的孙子,墨之珩!” “墨之珩?”郑康反问一句,“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你家主子的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我家主子的意思!”迟明想都没想就给出了回答。 郑康并未多言说道,“墨之珩此人有些城府,不过,他的表现并不太突出。” “而且,我最近听说他病了,而且病的很严重,甚至外面传闻他命不久矣。” 迟明只觉得好笑,墨之珩不仅没有病,而且还生龙活虎。 外面的那些传闻,不过就是有人信口胡诌而已。 “尚书大人该不 会这么单纯相信外面的那些留言吧!” “墨之珩并不简单,至少没有你想象之中的那么简单。” “甚至,他以后将会成为我主子前线道路上最大的绊脚石,所以为了一防万一必须得盯着他!” 郑康到底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这件事情我会记着!” “行!” “那就麻烦尚书大人了。” 迟明一边,说着一边起身准备离开,“这宅子里来来往往的都是人,虽然我换班,小心也难免会被人碰见,到时候不好解释。” “事情已经交代清楚,希望上书大人能够牢记于心,千万莫要让主子失望。” 郑康为表忠心,说道,“告诉公子让他放心,我不一定会竭尽全力助力一臂之力。” 迟明点了点头,笑着准备离开。 正好看见管家拿着一大袋银子过来。 迟明也不客气,毕竟在这京城向来都是有钱能使鬼推磨,没有钱寸步难行。 他得在这过一段时间才能回去,总得有点银子傍身。 迟明将银子尽数拿下,回头看一眼郑康,招呼了一声,“尚书大人,让你破费了,不过多谢了!” 郑康看着对方离开的背影。 他眉头微微一蹙,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第102章 你的解释很奇葩 楚云溪已经好久没有在自己的房间里面睡过觉。 别说!也只有自己的床才是最最舒服的。 春茶为了楚云溪能够睡得更安心一些,晚上睡觉的时候还给他点了熏香。 第二天一大早醒来,整个人都是轻松的。 甚至,房间里还围绕着一股香味。 闻着味道,应当是楚云溪最最喜欢的桃花香。 刚一睁开眼睛,春茶就端着洗脸水进来。 “小姐,怎么这么快就醒了,我还指望着你能多睡一会?” 楚云溪虽然醒了,但是并没有立马坐起身来。 她单手支撑着脑袋,侧着身子看着穿,“春茶,你就别忙活这些了。” “你也辛苦了,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多多休息一会儿能怎么着呀!” 春茶笑了笑,将帕子放进温热的水里,洗了洗递到楚云溪手上,“小姐,这些事情我都是做习惯了的,哪天要是不做了的话,那才不舒服。” “再说了,照顾我家小姐本来就是我职责所在,哪里有小姐姐已经醒来了,丫头还在睡觉的呀!” 楚云溪接过帕子随意的插了两把。 结果,一听到春茶说什么丫头小姐之类的话,顿时就鼓起了腮帮子。 这生气的样子,当真跟个河豚一样。 “春茶,不是都跟你说了很多遍。” “以后咱们两个人没有什么丫头小姐的说法。” “你陪着我一起长大,我一直都把你当成自己的小姐妹,不分你我,也没有什么高低卑贱之分。” 春茶只感觉自己的心里涌上了一股暖流。 她重重的点头,“是是是,春茶记住了,春茶记住了,以后再也不说这样的话让小姐不高兴了。” 春茶一边说着,一边端来了刚刚煮好的一碗粥,还正冒着热气呢! 楚云溪仅仅只是闻着,胃里都暖暖的。 “来!” 春茶将热气腾腾的粥送到楚云溪面前,“小姐,这个是厨房里面刚弄好的。” “正好院子里面的那棵桃花开了,我采摘了一些,放了进去,闻着还有一股桃花香。” 春茶将楚云溪的所有的喜好都来了,记在心里。 知道楚云溪最最喜欢的便是桃花,院子里的桃花开了,想必也是馋这一口的。 楚云溪看着春茶,春茶被楚云溪这般盯着,只觉得浑身发麻。 “小姐你……” 春茶的话还没有说完,楚云溪一把就将人拉进了怀里,“春茶,你说你怎么这么好呀!” “好像除了我父母之外,也只有你能够将我的喜好全都记在 心上。” 春茶一听这话,顿时摇头,深色前所未有的严肃,“小姐可不许这么说!” “嗯?”她又没有说错,为何不许这么说? 春茶继续说道,“除了老爷老夫人,还有我,还有一个人了解小姐的喜好。” “甚至,他才是那个最最了解小姐的人。” 楚云溪,“……”有这么一个人吗?她自己怎么不知道? “春茶,你是不是昨天没有睡好傻了呀!”楚云溪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探了探春茶的额头,没有发烧呀,怎么就开始说胡话了? “哎呀!” 春茶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小姐,你说你平时挺机灵的一个人,怎么一碰到这种事情就有些糊涂了呢!” “我说的那个人就是墨家公子墨之珩呀!” “墨……墨之珩?” 楚云溪承认,这么长时间的相处。 从一开始对于胜利是命运的妥协,渐渐的她也对墨之珩真的生出了几分情谊。 可是,墨之珩却硬的跟一块石头一样。 她已经纠缠了他这么久,他丝毫没有为之动容。 这……现在春茶竟然说最了解她楚云溪的是墨之珩。 这说出去估计都不会有人相信吧! 春茶看着自家小姐这么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说道,“小姐,想必你也是知道的,这墨家公子就是个面冷心热,尤其是对小姐你。” “虽然平时看着总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但是,想想看,哪一次小姐碰到问题的时候,不是墨家公子站在最前面?” “我倒是觉得,那墨家公子总一副具有小姐于千里之外的态度,或许是有什么其他的考虑,只不过他没有说,所以小姐并不知道。” 楚云溪之前从来都没有考虑过这一层。 不过,春茶刚才说的也有道理。 人的嘴是会说谎的,但是身体就不会。 每一次不论发生什么突发情况,墨之珩总是会第一时间将她护在身后,生怕她受伤。 想想看,墨之珩为什么每一次都出现的这么及时? 不过就是因为他也正在关注着她罢了。 想到这里,楚云溪忍不住笑了笑,巴啦了两口桃花薏米粥,看着今日春色不错,赶紧招呼着。 “春茶,咱们好不容易有几天安生日子,收拾准备一下,咱们去春个游!” “春游?” 春茶不得不佩服自家小姐的脑回路,这个时候竟然还想着春游。 “赶紧的去准备吧!” 楚云溪看春茶还愣在那里,也催促了一句,“抓紧时间呀!快去快去。” 春茶虽然并不知道自家小姐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 但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楚云溪吃完了饭,马不停蹄地赶到了墨之珩的书房。 这个时间点墨之珩应该早就已经起来了,按照他的习惯,应当就在书房看书。 楚云溪趴在书房门口偷听了一下,没有声音。 然后准备伸手敲门,手都还没有来得及碰到门,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紧接着门后出现了墨之珩的脸,楚云溪看的有些痴迷,脸都红了。 才一天晚上没有见而已,怎么比昨天晚上见面的时候又好看了一些。 “这么一大早找过来,所谓何事?” 墨之珩冷冰冰的说话,一句将楚云溪拉回到了现实世界。 咳咳! “阿珩,你说今天天气这么好,你把自己关在书房外面也太浪费光阴了吧!” 楚云溪一边说着,一边拉着墨之珩的胳膊往外走。 墨之珩本想挣扎来着,可是楚云溪偏偏像个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怎么甩都甩不动? “我觉得这并非浪费光阴,而是珍惜光阴!” “珍惜光阴,应当是站在阳光底下。” “光阴光阴,不站在阳光底下哪里来的光阴啊!” 墨之珩,“……”怎么会有这么奇葩的解释? 第103章 影响身体?这么严重 奇葩归奇葩。 不过,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 再者说,墨之珩也很想当着楚云溪的面问问清楚她和傅景澜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们两个人看向彼此的眼神,不像是不认识,倒像是认识了很久很久。 墨之珩每一次在看见他们两个人对视的时候,总觉得自己是被排除在外的那个。 他说不清楚,这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总之,让他很不舒服,迫不及待的想要追问个缘由。 楚云溪看墨之珩陷入沉思,在墨之珩的眼前晃了晃,说道,“看你这么严肃,心情不太好?” “心情不好,影响身体!” “影响身体?” 墨之珩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有这么严重?” 楚云溪将墨之珩的反应看在眼里,这条件反射,估计就是在害怕别人会说起他身体有毛病这件事情。 楚云溪忍不住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年纪轻轻的,身体就弄成了这个样子,还不赶紧治? 想那么多有什么用,想的越多就越伤害身体。 “不过,要是能出去走走,放松放松心情,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对身体是有好处的。” “说不定,还能够消除一些陈年旧疾!” 楚云溪特意强调了一下陈年旧 疾这四个字。 墨之珩这样的身体状况应该不是一朝一夕能成的。 说不定从小就已经埋下了祸根,只不过他们没有重视,一直拖到了现在。 墨之珩只觉得莫名其妙,总觉得楚云溪意有所指,但是,他又拿不出什么证据。 “我让春茶给我准备了不少的吃的,你也别吃早饭了,保证让你吃饱喝足。” “我听说山上的桃花开了,咱们一同去看看!” 墨之珩也很少看到楚云溪这么有心情雅致。 不过,楚云溪喜欢桃花的事情,他也不是第一次知道。 他实在是不忍心拒绝,点头答应下来。 片刻之后。 两个人骑马来到后山,山寺桃花始盛开,春风拂面,阳光温暖,当真是难得的好春光。 楚云溪忍不住闭着眼睛,张开双手,任凭着风,从她的嘎吱窝里也吹过去。 “你也不怕摔了?” 墨之珩一看楚云溪的架势,忍不住吐槽了一句,“待会摔了我还得背你回去,你可长点心吧!” 楚云溪抓着马缰绳,好心情顿时一扫而空,他瞪着眼睛给了墨之珩一个白眼。 “你说你长着这么一张好看的脸,怎么偏偏还长了一张嘴,不会说话就别说话。” 墨之珩也不 在乎。 反正,只要他们两个人在一起就会拌几句嘴。 这种状态,他都已经习惯了,有时候他甚至会觉得楚云溪不在身边太过安静,有点空落落的。 “阿珩,你说,这宫里的生活这么单调,一天到晚看到的都是同样的风景。” “明明没有什么好的,为什么总有这么多的人想要一股脑的钻进去,就好像有一种魔力正吸引着他们一样!” 不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楚云溪总能够看到很多人挤破了脑袋都想要往上爬。 他们似乎看不到这个世间的好,永远都要想着过另外一种生活。 墨之珩看楚云溪男都这么一副正儿八经的样子,说道,“一个人只能过一种生活,又怎么可能真的感同身受另外一种生活呢!” “你在说这番话的时候不要忘了,你是将军府的嫡女,从你出生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你和旁人不一样。” “你的父亲掌控兵马,手握重权,不论是朝廷重臣,还是文武百官,又或者是皇亲贵胄,谁见了他都得给几分薄面。” “你是楚将军的掌上明珠,自然也能够享受同样的待遇。” “你现在觉得行走在山间丛林,这样自由散漫的生活是好的,可是,你也 从来都没有体会过,没有家庭没有背景,只能够生活在一滩烂泥之中任人摆布的人,过的是怎样的日子。” “也许从一开始他们就知道权力是一把双刃剑,得到权利就意味着变成另外一个自己,甚至,会在追逐权力的这条路上变得面目全非,连自己也都不认识。” “可是没有办法,相比于另外一个模样,他们更加讨厌的是现在这个自己,所以他们竭尽全力挤破脑袋,不过就是想要改变现在的生活而已。” 楚云溪沉重的叹息了一声,点了点头。 墨之珩尽管没有认同她的意思,但她也不得不承认,对方说的的确有道理。 一个人又怎么可能对另外一个人的生活感同身受呢! 即便是经历过同样的生,经历过同样的苦,因为曾经的经历不同,面对同一件事情,他们的态度也会不同。 “或许,你说的没错,只有获得权力,才能够给他们带来他们想要的生活。” “那么你呢?”楚云溪转过头去认真的看着墨之珩,“你是怎么想的,权利这种东西在你的心里又占有着一个怎样的地位?” 墨之珩沉思片刻,这个问题他也并不是没有想过。 甚至,当楚云溪闯入他的生命之 中了之后,他时常去思考这个问题。 “权力代表着的是一种欲望,可以充分的满足人的心理,毕竟谁不想成为人上人,谁不想得到别人的尊敬?” “得到权力无疑是最好的一步台阶,只要手握权力,无论是曾经讨厌你的人,还是你的对手,他们都会对你毕恭毕敬,笑脸相迎。” 楚云溪的神色渐渐暗淡,没有想到墨之珩竟也是追名逐利之人。 “可是……权力会让人迷失,没有了自我的人,又怎么能够算是一个完整的人呢?” “他们那个样子和行尸走肉又有什么区别?不过就只剩下了一具肉体,让人知道他还有和原来一样的名字而已!” 墨之珩察觉到了楚云溪的情绪,笑了笑说道。 “追逐对权力的追逐肯定是不可避免的,毕竟坐在这个位置上,就意味着有些事情无法逃避,只能面对!” “但是,我只做该做的事情,只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该做的事情?”楚云溪有些疑惑,“那什么对你来说才是该做的事情?” 墨之珩看向楚云溪,拍了拍马背,“就现在和你一起,起码散步就是该做的事情!” 楚云溪,“……说了就跟没说一样!” 第104章 你和他之间的关系 楚云溪虽没从墨之珩这里得到一个肯定的回答。 但是,两世为人楚云溪知道墨之珩是一个怎样的人。 他绝对不可能是一个为了权力会放弃自我的人。 正如他所说的一样,他只会去做自己认为是对的事情。 他从来都是一个有原则的人! 如果非得有个例外,大概就是在面对自己喜欢人的时候,不会将原则二字挂在嘴边。 毕竟,感情这种事情从来都是发自内心,从来都是一种冲动,从来都是一种无法约束的力量。 这样的力量会冲破所有的规矩,会冲破所有的原则,只为了让对方高兴。 不过,楚云溪直到现在为止都不知道墨之珩为什么终身未娶。 或许,身体的确是一方面的原因。 但是,这件事情直到最近,楚云溪才从老爷子那里得到肯定。 反正又没人知道,墨之珩如果真心想与人在一起,也不是不可以。 也许,这背后还有一些其他她不知道的原因。 不过,这相对于身体就是更深层次的原因。 两个人一路向前走,一边说着话。 虽然总有一种话不投机半句做的感觉。 但是,楚云溪和男墨之珩依旧聊挺开心。 楚云溪也很享受这样安静独 处的感觉。 没过一会儿,他们走到了一片桃花盛开的地方。 楚云溪也是第一次知道,这里竟然有一片桃花林。 楚云溪顿时就被吸引住,翻身一跃,从马背上跳了下来。 随手将马拴在了旁边的一棵树上,“哇,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大一片桃花林,实在是太美了吧!” “以前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呀!” 墨之珩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身后,“你自然不知道,因为,这里是我的禁地!” “禁地?还是你的!”楚云溪嘴角忍不住一阵抽抽,“这地上有没有写你的名字,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鬼才相信呢。” “呵!” 墨之珩冷冷一笑,“你不信也没有办法改变这个事实。” “管他是谁的,只要漂亮不就行了。” 楚云溪说着,拉着墨之珩在最大的一棵桃花树下坐下。 风吹过来,桃花落在他们的身上,别提有多惬意了。 楚云溪的双手枕在脑袋底下,感受着桃花香,感受着春风轻拂。 好久好久没有像现在这么安逸过了。 “阿珩,你说,以后没有事能够住在这里大家好呀!” “好!”墨之珩下意识的说了一句。 楚云溪愣了一下问道,“你刚才 说什么,你说好?” “反正,这么大一块地方,没人住着也是浪费,你住着正好给我看看这些桃花林,免得被人糟蹋了,我还被蒙在鼓里。” “更重要的是,你在这里面就是劳动力是免费的,不用花钱!” 墨之珩一连串的话,让楚云溪顿时黑了脸。 这丫的,刚刚涌上来的一股感动瞬间就被压了回去。 算了算了! 这个家伙就是这样,嘴上说话不招人,但是心底还是挺不错的。 看在他救了自己这么多次的份上,不跟他计较。 再说了,今天是来散心的,总不能够再说几句噎人的话,让他的心情更不好。 旁人也就罢了,偏偏是身体有异的墨之珩。 医者仁心,面对病患总得有几分体谅。 “咳咳,阿珩,你有没有感觉出来走了一趟心情都变好了,心情好了,是不是浑身都舒服了!” 墨之珩点头,嗯了一声。 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一句多的话。 楚云溪只是一个加的点头,心里想,果然有用,只有心情放松了,其他的办法才能奏效。 “那,前段时间你也有些累了,忙活上忙活下的,这身体也吃不消,我看着都心疼。” “我特地开了个方子,特意 让春茶熬制了,回去就能喝上,要不要试试对身体有好处?” 墨之珩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一张脸顿时就垮了下来,“你什么意思?” 楚云溪赶紧摇头,摆手,“没有没有,我没有什么意思,我只是想着补补身体嘛!” “放心,我可是正儿八经的大夫,这方面我是专业的,你得相信我啊!” 墨之珩的目光紧紧落在楚云溪身上,“你这分明就是怀疑……” “我发誓我没有怀疑你!”我不是怀疑你,我是确定你有问题。 楚云溪一边说着一边在脑袋顶上比了个四。 “再说了,之前我们就对外宣称你身子有异,虽然是迫不得已,但是作息就得做全套总不能够,让人抓住把柄吧。” “如果二老爷知道咱们是在骗他,只怕又得使出什么手段来了。” “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免除更多的麻烦?” 墨之珩盯着楚云溪反问一句,“你真的是这么想的,没有什么其他意图?” 楚云溪做了一个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掏出来给他看的动作,“咱们认识这么久,你不会对我这点信任都没有吧!” “我可是一心一意想跟你成亲的人,怎么可能害你,你要是嘎了,那我岂不是成了个小寡 妇,哪有自己这么害自己的呀!” 楚云溪嘀咕了一句,墨之珩瞬间避开。 每一次只要提起这个话题,墨之珩就不说话。 楚云溪刚才就是为了试探,也是为了引开话题。 “好了好了,不说这个,这么开心的时候说这些做什么。” “不说这个说什么?”墨之珩突然之间成声问道,“我就是想问问你,你和那个傅景澜之间是什么关系?” 傅景澜?怎么突然之间提起来那个家伙! “没什么关系,你看到的是怎样就是怎样,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再无其他?”墨之珩显然不相信,“如果没有其他,为什么他看你的眼神那么不对劲,还有你,你看着他的眼神也跟看着其他人是不一样!” 楚云溪本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克制,没有想到墨之珩竟然还是有所察觉。 “你……观察的这么仔细做什么,你不是说你对我没什么感觉,不会跟我澄清,甚至还要跟我退亲吗?” 楚云溪说着凑上前去,紧紧的盯着墨之珩的眼睛,只恨不得要将他看穿,“难不成你之前说那样的话就是为了故意气我,你是吃醋了?” 墨之珩像个生气的小媳妇儿一样,撇过头去,“我没有,你别误会!” 第105章 目标不是他,而是楚云溪 墨之珩的一举一动,楚云溪都尽收眼底。 如果这样都不算害羞的话,那怎样才算害羞? 不过,她也的确是很少看见墨之珩这样子。 挺难得! “阿珩,别担心!” 楚云溪知道男人的心里在想些什么,有些事情她虽然不能说,但是他必须得让墨之珩放心,“我和猫咪什么事情都没有,无论发生什么,也不管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之下,我只会和你在一起!” 楚云溪的这番话发自内心,每一个字都真诚恳切。 她不知道自己所说,墨之珩究竟是否相信,但是,她知道,绝不能让他一个人在那瞎猜。 墨之珩似乎并没有想到楚云溪会说这些。 明明一直努力控制情感,可是在这一刻,情绪却完全不受控制。 墨之珩一把就将楚云溪拉进怀里,问道,“你刚才所说,可是真的?” “无论什么情况,不论什么时候?” 楚云溪脸上写满了认真,“当然!这样的事情又怎能开玩笑,阿珩,我说的是真心话!” 墨之珩明显能够感觉到心里有一股暖流涌上来。 明明他已经拒绝了楚云溪,明明他一直都想要这跟楚云溪退婚。 可是,这一刻他已经有些按耐不住。 “阿珩,不管你的身体状况 是怎么样,也不管以后……” 墨之珩一听到身体状况这几个字,眉头紧紧的蹙在一起。 刚才的温情瞬间就消失了,无影无踪。 他毫不留情一把就将楚云溪推开,楚云溪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她眨巴这眼睛,满脸无辜的看着墨之珩,“阿……阿珩……” 墨之珩起身向前走了两步,特意拉开了和楚云溪之间的距离。 楚云溪是看着对方高大的背影,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真是男人心海底针,这丫的实在是太难搞了。 不过,谁让他是自己这一世认定的男人。 就算再难搞,也必须得将他拿下。 楚云溪还真就不相信,还有她搞不定的事儿。 “阿珩,走,好不容易来一趟,在这瞎站着有什么意思,里面说不定更漂亮,我们到里面去走走?” 楚云溪说着准备去挽墨之珩的手,结果,墨之珩一个转身就直接朝里面走去,不管不顾楚云溪落了个空。 看着空空如也的手,楚云溪的脸上写满了无奈。 嘿!给你脸了是不是? “还弄在那干什么,身体不舒服走不动了是不是?” 墨之珩黑着一张脸,说话的语气真是要多冲就有多冲。 楚云溪正准备告诉对方自己 身体没问题来着,墨之珩一把就将他扛在了肩膀上。 楚云溪,“……你,你这是做什么?” 墨之珩奋力的往前走,就是一句话都不说。 楚云溪将刚才的事情联系在一起,猛地一下,犹如醍醐灌顶一般明摆过来。 这家伙分明就是……想证明自己的身体没问题! 想到这一层,楚云溪忍不住发笑。 “阿珩,我怎么以前没有发现你竟然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呀?” 墨之珩眉头微蹙,什么叫做可爱,可爱这种词居然也能够用在他一个大男人的身上! “没文化,你可以别说话!” 墨之珩这家伙就是这样,不怼人就开不了口,一开口就得罪人。 不过,楚云溪都已经习惯了。 如果有一天墨之珩好好跟她说话,估计她都会怀疑这丫头到底是不是墨之珩。 “女儿反正我是大将军府的嫡女,竟然是将军府,那肯定是重武轻文,没文化也是可以理解的不是?” 墨之珩嘴角抽抽,什么时候没文化竟然也可以这么理直气壮了。 不过,这倒也非常的符合楚云溪的性情。 也只有楚云溪这样性情洒脱潇洒至极的人能够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了。 嗖! 突然。 墨之珩停下脚步,耳朵根子微 微的动了一下。 楚云溪趴在墨之珩的身上,立马一动不动。 甚至,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停了下来,只能够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阿珩,有人?” 楚云溪提醒了一句。 墨之珩立马就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先不要说话,保持安静!” 墨之珩现在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更不知道对方究竟是敌是友。 这种情况,他必须得谨慎谨慎再谨慎。 如果只有自己一个人倒也罢了,葛偏偏楚云溪也在这里。 他受点伤无所谓,但是,他绝对不能够让楚云溪跟着一起受苦。 楚云溪一个翻身,从墨之珩的背上下来,平平稳稳的站在墨之珩身旁。 墨之珩回头看了对方一眼,楚云溪这是昂首挺胸,自信满满,“刚才不是说了,我是将军府的嫡女,将军府的人哪怕是女子也是会武功的,你可别小瞧我?” 墨之珩冷笑一声,倒也并未反驳。 楚云溪本来就跟别的女子不同,而且总能够在关键时刻给他带来惊喜。 这样的情况,其实他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 楚云溪仔细的查看着周围,直到这会儿她才发现,这桃花林实在是太安静了。 甚至,连虫叫鸟鸣的声音都听不见。 “阿珩,你不是说 这是你的地盘?” “有时到这来过,难道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墨之珩的面色黑如锅底,“这么大一片桃花林,如果当真有人要闯进来,我又如何能够拦得住!” “那还不是你的失职!”楚云溪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你……” 墨之珩无语凌噎,“算了,我懒得跟你计较!” 话音刚刚落下,一只箭嗖的一声,直射而来。 墨之珩伸手接住,常见从他的手里划过,顿时鲜血淋漓。 楚云溪见状,心疼不已,“你是不是傻,用手去接你,不要命了你?” 墨之珩顾不得这么多,他顺着这只箭射来的地方看过去。 只见一个黑衣人手持弓箭迅速逃开。 墨之珩将楚云溪安顿好,立马追上去。 敢在他的地盘上动手,绝对不是什么普通人。 他必须得知道,隐藏在暗处的究竟还有谁? 楚云溪担心不一样,冲着墨之珩喊道,“阿珩,你小心一点!” 楚云溪起身正准备追过去,还没来得及迈开步子,五个黑衣人就将他团团围住。 “现在就只有你一个人了,你以为你还能跑得了?” 楚云溪一听这话,顿时明白。 这些个人是一伙的,而且他们的目标并不是墨之珩,而是她楚云溪。 第106章 死,不是这世上最可怕的 楚云溪明白过来,神色之间并无恐慌,反而坦然至极。 毕竟,她是死过一次的人。 她知道人中有一死,而死并不可怕。 真正可怕的是,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你们是来杀我的,还是想要得到我手里的东西?” 黑衣人冷冷的笑了一笑,犹如地狱寒冰一般,“拿到东西之后再杀了你,岂不是更好!” 楚云溪冷哼一声,“口气还不小,那就不知道你们的本事是不是有这么大了!” 说着,楚云溪纵身一跃,一脚飞踢出去。 黑衣人则是顺势躲闪,动作之快,一看就知道绝对不是半路出家,是个练家子。 “挺专业,看来怕你们来的人花了不少钱!” 楚云溪想要从他们的嘴里套到更多的消息,说着。 黑衣人倒也并不是傻的,似乎已经察觉到了楚云溪的意图,“你的话太多了!看来我的第一步不是抓住你,而是先拔了你的舌头。” 楚云溪只觉得可笑,“还真是够猖狂!” “你知不知道上一个在我面前这么说话的,坟头上都已经长草了!” 楚云溪并不是在开玩笑,也不是在说大话。 她但凡是想上狠手,没有几个人能够从他手里逃 跑。 这几个人虽然是专业的杀手,但是想要从他手上讨到好处,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楚小姐,你可不要忘了,我们是有备而来,你的那张伶牙俐齿对我们来说不管用!” “杀人我们是专业的,毕竟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是我们的职责所在!” 刚开始楚云溪仅仅只是猜测,但是现在他已经百分百确认了。 看来是有人花钱买凶,不惜一切代价都想杀了她。 很好。 终于又有人开始动手了,她很想知道这背后这人究竟是谁。 “哦!” 楚云溪神色淡然,并没有因为心中所想而表露分毫,“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你们就一起上,不然没意思!” 这个黑衣人面面相觑,一个眼神便一起朝着楚云溪冲过去。 楚云溪立马就抽出了腰间的软剑,一霍霍,两个人被砍伤,胳膊上鲜血淋漓。 “你这……” 楚云溪笑了笑,“这可是我父亲亲自为我打造的淑女剑,我还以为派不上用场的呢,没有想到今天正好能试一试!” 什么淑女剑,楚云溪当时还觉得这个名字太娘了。 但是,现在想想还真是挺符合这把剑的身份。 平时没什么事儿,别在腰 间当成腰带。 一旦有事,立马拿出来用于防身。 这玩意儿,简直是把使用这两个字发挥到了极致。 几个黑衣人似乎并没有想到楚云溪会这么厉害,更没有想到楚云溪有武器防身。 “拔掉他的舌头,从她的嘴里套出消息之后再杀了她!” “是!” 这个黑衣人答应了一声。 楚云溪现在已经顾不上这么多了,既然他没有打,那就打到底,她可从来都没有怕过。 几个回合交手下来,楚云溪力有不殆。 对方到底是在人数上占有优势,楚云溪怎么着都只有一个人。 她的体力是有限的,再这么继续下去,恐怕会坚持不住。 楚云溪朝左右看了看,她对这个名字并不熟悉,只能够先找个地方藏身。 趁着几个人不注意,他将随身携带的药粉往前一扔。 五个杀手被迷了眼,顿时看不清楚眼前的状况。 楚云溪则是趁着这个机会往林子深处跑。 其中一个杀手扔出了一只匕首,好巧不巧,正好刺中了小腿肚子。 楚云溪跌倒在地,却又立马爬起来,继续往前跑。 …… 另一边。 墨之珩追着那个黑衣人跑了一路。 越是往前跑,他就 越是觉得不对劲。 如果当真之前要对他动手,现在应该是最好的时间。 可是他偏偏不动手,只是一股脑的往前跑。 这分明就……墨之珩突然之间意识到了危险。 不好! 这分明就是调虎离山,没注意危险。 墨之珩一想到这里,赶紧原路返回。 可是当他感动的时候,哪里还有楚云溪的身影,只有地上的一滩血迹。 墨之珩顿时心急如焚,“这……这该不会是有什么危险吧!” “不会,云溪会武功,她有自保的能力,一定不可能有什么危险!” “对对对,一定不可能有什么危险,她一定就在这附近等我!” 墨之珩一边说着,一边开始四处寻找起来。 找了半个时辰,眼看着天都已经黑了,却还是半点踪迹都没有。 正好。 墨山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两个人碰了个正着。 “公子,你怎么还在这里啊?这大晚上的不回去,你知不知道我都快急死了!” 墨之珩顾不上那么多,抓着墨山说道,“云溪受伤,人现在不知道去了哪里,我估计应该就在这山里!” “你赶紧多找一些人手过来,我就算是掘地三尺也必须得找到她!” 墨山愣了愣,这什么情况? 半天没见而已,就发生了这么多事。 楚云溪受伤,人还不见了,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 墨山的心理一连串的问题,但是他也知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他赶紧点头,按照墨之珩的吩咐去宅子里找人。 墨之珩则是拿着火把,不断的朝着林子的深处走进。 这外面他都已经找了大半天的都没有找到。 说不定楚云溪就在那里面。 越往里走,就越是安静甚至安静的有些可怕。 墨之珩却管不了那么多,只是不停的叫着楚云溪的名字。 “云溪,你在哪?你到底在哪呀?” “你可不要用这样的事情来吓我!” “你不是说了只是到这来走走,放松放松心情,这哪里是放松心情,你这分明就是在吓唬我呀!” “……” 墨之珩也是精疲力竭,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往哪去,蹲在那里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叫做不知所措。 就在他的声音停下来的时候,他察觉了一个极细小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阿……珩……” 墨之珩赶紧竖起耳朵,小心翼翼的朝着那声音传来的地方看过去。 只见,那草堆子里面有个人影,一 第107章 伤成这样子,还有力气说话 墨之珩一眼就认出来。 这不是楚云溪是谁。 “你……你怎么……” 墨之珩顾不上这么多,一把就叫楚云溪抱起。 他记得,前面不远处就有一个山洞。 眼看着天都已经黑了,这般下车实在是太危险。 他们现在也只能够在那山洞里面去修养片刻。 楚云溪身上虽然并没有受伤,但是,那把刀还在小腿肚子上,再这么下去,只怕伤口会溃烂。 楚云溪顺时勾着墨之珩的脖子,苍白的嘴唇向上一勾,笑着去给外灿烂,“阿珩,我就知道,你的心里还是有我的,你看你现在这么担心我!” 墨之珩现在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了。 都已经这样了,不担心自己是否还能活着,竟然还在顾及着男女之情。 “你……你就先闭嘴,省省力气吧你!” 墨之珩虽然说着最硬气的话,但是这一次与其且格外的柔和,“都已经生成了这个样子,你竟然还有力气说话?” 楚云溪摇了摇头,一个简单的摇头动作,似乎用尽了浑身的力气,“阿珩,我要是不说话,我都会怀疑自己是不是死了!” “你再胡说!” 墨之珩从来都没有这么生气过,“你要是在胡说八道,我就把你的嘴堵住!” 楚云溪 一听,挂在墨之珩脖子上的手,顿时一用力,身子往上一顶,两个人的嘴唇便触碰在了一起。 墨之珩直接就愣在了原地,鼓着眼睛看着楚云溪。 楚云溪只是甜甜一笑,“你看着我干什么,不是你说要堵住我的嘴吗?” “你……你到底是不是个女子了?” 墨之珩没想到楚云溪竟然……既然这般主动。 可是,他为什么没有半分反感,反而有种心跳加速的感觉。 甚至这心里也都忍不住开始回味起来刚才的滋味。 楚云溪回去的实在是太快了,要是能够再多停留评课该有多好。 心里随时都会想的,但是却糊着一张脸。 楚云溪也一点都不害怕,脸上依旧是甜甜的笑,“没有谁能够给女子下定义,别人是什么样的那是他们的事情,我该是什么样的明明是我的事,我的事情只有我能决定,其他人不行!” “阿珩,难道……难道你不希望我这样吗?” 墨之珩愣了片刻,他并没有给出楚云溪回答。 这样的情况,他又怎么能够给楚云溪一个承诺呢! 如果给了承诺,却没有办法做到,那才真的是害人不浅。 “你一个女孩子还是要矜持一点。” 墨之珩面如不喜之色,“我喜欢的是性情 温柔,懂得矜持的女子,而不是像你这样。” 楚云溪向来不会把墨之珩这样的话放在心上。 可是这一次也不知怎的,听了这番话,心里也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失落。 她将挂在墨之珩脖子上的手收了回来,别过头去不再看他,“哦,这样啊!” 墨之珩嘴唇张张合合,下意识的想要解释。 可是,一想到这么做的后果,到了这边的话也被活生生的憋了回去。 有些事情在没有被确定的情况之下,不能说的太早。 看见楚云溪这样子,他心里顿时像被堵住了一样。 难受烦躁,却又无法诉说。 他将楚云溪带到山洞安顿下来,楚云溪只是侧着身子躺在那草堆上,一句话都没说。 不再像之前一样一直不停的跟他说话。 这山洞安静的诡异,安静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墨之珩好几次想要跟楚云溪说话,可是,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他到外面去找来了一些草药,扶着楚云溪坐起来,“待会可能有点疼,你忍着一点!” 楚云溪只是点了点头,嗯都没有嗯一声。 就好像……真的不愿意再跟他说话了一样。 墨之珩心里堵得慌,弄得喉咙都有些发疼,“你……你为什么不说话? ” 不管墨之珩说什么楚云溪只当没有听见的。 “这一刀子扎的挺深,没有止疼药,待会儿会很疼,你不怕吗?” “我记得你之前说过,你是最怕疼的?” 墨之珩期待的楚云溪能给个回答,哪怕是一个字也好。 可是,楚云溪就是不肯说。 “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这样的疼是会要人命的那种疼!” 墨之珩厉声呵斥,很显然,他已经控制不住了。 可是,他等来的并不是楚云溪的回答,而是楚云溪的眼眶之中已满着的泪水。 “云……云溪?” 墨之珩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心里有些不知所措,甚至连话这些说不清楚,“云溪,我不是故意要吼你,我只是担心?” “担心什么?” 楚云溪反问一句,“你是在担心我不说话,还是在担心我疼?” 墨之珩被问住,他可不可以说,两者都担心。 “行了,我不需要你的回答,我知道答案。” 楚云溪说的极其坚定,说完之后从身上扯下来了一块布死死掉进嘴里。 “你可以开始了,我不怕!” 墨之珩见状,心里疼的跟刀割一样。 他从来都没有体会过这样的疼,这简直比刀割在身上的感觉还要难受。 “你忍着点!” 墨之珩提醒一句,一只手紧紧的握着把手,另一只手按在楚云溪的膝盖上,尽量控制住不动。 突然! 他将楚云溪最深的那块布扯了下来,凑上前去。 两个人唇齿相依,片刻之间的温柔让人留恋。 墨之珩顿时手上的力道加大,猛的一下,刺在小腿,肚子上的那把匕首被拔了一下。 楚云溪任何的医一声,可是却并没有想象之中的那种疼。 墨之珩完成之后,解释道,“你不要误会了,我只是听说,人在特别疼的时候,可以用转移注意力的方法转移疼痛。” “看来……看来这样的说法并非是一点道理都没有!” 楚云溪没有想到墨之珩竟然也懂这个,心里虽然已经乐开了花,但是面色清冷。 “所以,你仅仅只是为了转移疼痛,才……才这么做的是吗?” 墨之珩一昂脖子做出一副骄傲的样子,“你刚才不也这样了,怎么了,只能你这样不能我这样,这是你的专属不成?” 楚云溪摇摇头,“虽然不是我的专属,但是你这样的行为让我觉得,你刚才说的话是故意在气我!” “不然,你刚才……”楚云溪一边说着一边,一边将左手食指和右手食指轻轻地点了点,“你这个就是在故意报复我!” 第108章 计谋,我就想知道谁干的 楚云溪现在是伤者。 他为了不刺激到对方的情绪,任凭着楚云溪说什么他都不还嘴。 “你说报复就报复吧!反正对我来说也就是一句话的问题而已。” 墨之珩一边说着,一边真正的匕首给收了起来,“如果这么说能够让你的心情好一点的话,也算是有点用处!” 要不是现在腿疼,楚云溪真恨不得跺一脚。 “云溪,明明你自己就是懂,如果可以,你自己就能够把这把刀取出来,不用耽误这么久。” “如果能够早点弄,一定能好的更快一些。” 墨之珩只是说出了自己心中的不解,但是听在楚云溪的耳朵里,却分明就是怀疑,“所以你觉得我是故意这么做?” “有谁那么蠢,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楚云溪是死过一次的人,所以她格外的看重自己的这条命。 如果不是真的,有什么事情值得他放弃这条命,她无论如何都一定会拼死护理。 现在没有什么事情能够让他放弃生的希望。 “你不要误会,我并非这个意思!” 墨之珩想要解释,“我只是不知道当时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说来也很奇怪……” 楚云溪回忆了一下当时 的场景,“他们一共有五个人,我是将军府的人,的确懂武术,但是我不想杀了他们,更想知道他们究竟是谁派来的。” “这般硬碰硬,最终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他们想要了我的命,但是我不想让他们死,我必须得知道他们是谁!” “所以,我就往他们的身上撒了一些药粉,这个药粉是我特制的,有非常特别的味道,怎么洗都洗不干净。” “但凡是沾染一点点在身上,我养的那个小宝贝都能够嗅得到,不管他们到了哪里,我都可以顺着踪迹找到。” “弄完之后我就准备跑,没有想到,一把匕首刺激了小腿肚子里!” “之后我就一路跑,找了个稻草堆子躲起来,侥幸躲过了追击。” “但是,我不能动,手中也没有任何东西,所以只能这样……” 楚云溪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了药粉,“这个粉末是我特制的,别的地方可买不着。” 墨之珩正准备拿过去看一眼,楚云溪立马就收了回去,“好了行了,你别看了,反正你又看不懂。” “我的小可爱还在我的房间里,他们或许还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所以得小心一点,回去之后就能找得着人了。” “今天晚上……恐怕我们就得在这里待一会儿!” 墨之珩没好气的撇了楚云溪一眼,“那种时候竟然还能想那么多,你真是不拿自己的命当成一回事。” 楚云溪瞪了对方一眼,“我这是在为咱们的安全考虑行不行,你说你好歹也是老太师教出来的人,怎么说话做事这么死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个木头人呢!” “老太师在这朝堂之上摸爬滚打,这宫里的明争暗斗,他也见过不少。” “现在,咱们现在说不定已经成为了某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敌人在暗,我们在明,要是再不小心一点,只怕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所以我这不仅仅只是在帮自己,更是在帮你,你明不明白?” 墨之珩冷冰冰的笑了笑,“照你这么说,那我是不是还得跟你说一声谢谢!” “恩,谢我是应该的!” 楚云溪也是一点都不客气。 正好身上也带了一些其他的药,腿上的伤也只是看着有点恐怖而已。 实际上处理干净了,也就只有一条大口子。 过不了多久,等伤口愈合也就没多大事儿。 只不过这一身衣服都已经被鲜血沾染,老远都闻着一股恶臭。 再怎么穿在身上,她可受不了。 “阿珩,你能不能……能不能先转过去?” “我想先把衣服脱了,拿到外面去洗洗,这味道实在是……嗯嗯……太难闻了,太难闻了!” 墨之珩,“……”女人还真是有点麻烦。 “你脱下来,我拿到外面去给你洗一把,待会儿卡在这里,明天早上就能穿!” 楚云溪点点头,这衣服脱下来,地道正背对着自己的墨之珩的手里。 墨之珩看了一眼楚云溪白皙的臂膀,知道这会儿……她应该是赤身裸体。 一想到这里,墨之珩顿时面色通红。 楚云溪分明瞧见墨之珩的耳根子都红了,哪壶不开提哪壶,问了一句。 “阿珩,你怎么了?是不是发烧了?” “看看你耳朵都红成了这个样子,以我对你的了解,耳朵红成这样,只怕脸更红!” “你闭着眼睛转过来让我瞧瞧,我给你看看?” “该不会是刚才在外边染上了风寒,染上风寒这种事情也是可大可小,不能耽搁了,你赶紧过来给我瞧瞧!” 楚云溪也是担心不停的催促着,墨之珩抱着衣服,匆匆忙忙的就跑到了山洞外边去。 楚云溪看着墨之珩的背 影,心里冒出了一连串的大问号。 怎么回事,又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不对呀!明明只是关心他而已,他还讨厌别人的关心? 楚云溪越想越没想明白,摇了摇头。 算了算了,这男人的心思本来就难猜,墨之珩的心思更是海底针,谁都猜不透。 咦! 一阵风吹来,楚云溪冷得瑟瑟发抖,双手抱在身上。 这才发现,一身衣服,被脱了个精光。 所以刚才……墨之珩红了耳根子红了脸是因为……因为她现在没有穿衣服,是吗? 这么大的人了,女人的身子都没见过,甚至,还害羞成了那个样子。 楚云溪莫名其妙的觉得有点可爱。 不过,二十多岁的大男人正是气血方刚的时候。 墨之珩竟然还能够忍得住,这分明就是不正常的表现。 越是这样,楚云溪就越是觉得墨之珩的身体多多少少的有一些问题。 只不过,这是男人的忌讳。 所以,墨之珩宁愿一辈子不娶妻,你永远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情。 讳疾忌医,这可是大忌呀! 不得行,不得行,这不行呀! 还好她楚云溪及时知道了这事儿,怎么着也得想方设法给他治好。 第109章 在我眼里就是个病患 不过片刻。 墨之珩拿着已经洗干净了的衣服进来。 刚开始似乎没有注意到楚云溪此刻的状态。 反应过来时,看见楚云溪赤裸着躺在草堆那里。 身上只有零零星星的稻草遮盖着身子。 刚刚明明准备开口说什么来着,可是此刻到了嘴边的话,却被憋了回去。 墨之珩立刻转身,迅速的将衣服挂在杆子上。 然后脱了自己的外套,朝楚云溪扔过去。 楚云溪看着,淡淡的笑了一下,“还说不担心我,宁愿自己冷着都要把外套脱下来给我穿!” 楚云溪也是一点都不客气,既然人家都已经脱了,实在没必要这么扭扭捏捏。 穿上外套,楚云溪坐在火边上。 墨之珩坐在一旁长楚云溪这边看了好几眼。 “你这……好像是有话要对我说呀!” 楚云溪瞧着墨之珩朝自己这边看了好几眼。 闹了半天也没有多说一个字,只好自己开口问。 “没别的,就是想问问你,你在跟你这个杀手交手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 楚云溪想了想,最后摇了摇头,“竟然是专业杀手,那肯定不会这么轻易暴露自己的身份。” “我要是真这么快就发现了,那他们还算什么杀手!” 墨之珩的眼眸深处分明就闪过了一丝血红。 那火焰仿佛要将人燃烧 殆尽。 如果那几个刺客在他面前,估计,已经意识到自己行走在了死亡的边缘。 只见,墨之珩的手紧握成拳,骨节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回去之后,他们所有的人都得死!” 可是。 话音才刚刚落下,他整个人面色苍白,甚至就连嘴唇都有些发紫。 楚云溪一看便知,这分明就是中毒的迹象。 可是,他又怎么会…… 楚云溪突然之间想到了什么,一把就叫墨之珩的手拉了过来。 手心处被长箭划过的地方渗透出乌血。 箭上有毒! 楚云溪几乎是下意识的将墨之珩的手放进嘴里,不停的吸吮着,直到把所有的毒全部都吸出来。 墨之珩仅存一点意识,他几乎是用尽了全力,才将另外一只手搭在楚云溪的肩膀上,“让……让开!” 楚云溪不管那么多,一把就将人按了回去。 “都这个时候了,还说这些干什么!” “我现在要是让开,你今天就得死在这里,你知不知道?” “行了,你不要说话,之前一点事情都没有,突然之间毒发,就是因为情绪波动太大。” “你现在最好闭着眼睛,只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楚云溪一边说着一边从身上撕下来了一块布,只有改在墨之珩的眼睛上。 墨之珩只能够透过那块布,隐隐约 约的看见楚云溪的身形。 楚云溪吸吮之后,一口一口的吐出鲜血。 处理好伤口之后,又从身上掏出来了一罐子药洒在伤口处,包扎好之后才总算是告一段落。 干完这些,泥土一边处理着地下的那些东西,一边自顾自的呢喃着。 “你虽然嘴毒的很,但是人还算得上是不错,不然的话我就不救你了。” “我可是看在咱们俩情谊的份上才救的你,碰到本小姐算是你的福气了!” 楚云溪说话的声音虽不大,但是墨之珩却能够听得清清楚楚。 他也不知道自己此刻心里在想些什么。 楚云溪明明知道他以中毒,确实想都没有想,就将他体内的吸吮出来。 一个没有处理好,不仅救不了他,很有可能把自己的命都给搭进去。 可是,她却连片刻的犹豫都没有。 所以,他是不是可以认为她的感情是真的。 楚云溪在火边上搓了搓手,稍微暖和了一点之后就开始了,在这附近搜索起来。 明明自己的腿也受了伤,正是需要好好休养的时候,可是为了他却还是这般折腾着。 所幸,这个地方的位置还算是不错。 虽然有些偏僻,但也整了不少草药。 楚云溪采了一些药草,随便捡了一块陶片开始煎药。 墨之珩看着看着迷迷糊糊之间睡着了。 等他再一次睁开眼睛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一块岩石上,身边铺满了稻草。 楚云溪则是盯着火堆,一边打瞌睡,一边熬着药。 楚云溪也是将军府的嫡女,受尽宠爱。 她也从来都没有做过这些琐碎杂事。 第一次做这些事,身上都被熏得黑漆漆的。 墨之珩觉得自己身上有力了一些,看着楚云溪,嘴角轻轻向上扬起,竟忍不住笑了一声。 楚云溪一听见声音,下意识的回头一看。 墨之珩也不知为何,明明醒了,可是看见楚云溪回头,立马就闭上了眼睛,工作还没有醒的样子。 虽然眼睛没法看见,但是其他感官却非常敏锐。 他能够感觉得到,楚云溪的手已经搭在了自己的手腕处,冰冰凉凉的,这有些舒服。 墨之珩甚至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跳加速。 扑通扑通。 好像在敲锣打鼓的声音,甚至到了无法忽视的地步。 楚云溪探查了一番,紧皱着眉头,自言自语的说道,“不对呀!按照配方,喝了药应该很快就能醒过来,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楚云溪说着,转身离开。 墨之珩感觉到楚云溪走了,心里竟然生出了一股没来由的空落落。 几乎是下意识的伸手准备去将人拉住。 可他刚刚做完心理斗争,准备伸手,楚云溪却转 身回来走近,直接在他身旁坐下,甚至他都能够感觉到为主轻薄的呼吸。 清清甜甜,带着一股药草的香味。 墨之珩在纠结到底是行还是不行,结果,柔软且温润的唇瓣落在他的唇上,他甚至还来不及反应,砰的一下就睁开了眼睛。 一瞬间! 那双清澈有神的眼睛正看着自己。 刚开始楚云溪的目光之中带着几分疑惑,可突然,疑惑变成了了然,甚至嘴角还扬起了一丝淡淡的笑。 墨之珩愣了一下,感觉到嘴里多了一点液体,是草药的味道。 楚云溪迅速扯开,擦了一下嘴角,看着突然之间就睁开眼睛醒了过来的男人。 “那什么……按道理来说,你早就应该醒了才对,刚才你是不是在故意装睡!” 墨之珩被拆穿,可是只要他不承认楚云溪就不知道。 “你……你刚才在做什么?” 楚云溪到底还是个女子,怎么着也得顾及几分脸面! “那个……” “你一直都昏迷不醒,而且还中了毒。” “刚才问你喝,你虽然喝了一点,但漏的更多,我还以为你没喝进去呢。” “没办法,为了让你们喝的更多一些,所以我就只能这样了!” “你也别想这么多,在医者的眼里也从来都是不分男女,你在我眼里就是个病患而已。” “……” 第110章 这样的解释不如不解释 所以。 楚云溪这是在解释! 可是,他现在想听的不是这样的解释。 甚至,但宁愿楚云溪一句解释的话都没有。 墨之珩始终黑着一张脸,一句话都不说。 而且,就连给自己的一个眼神都没有。 楚云溪总觉得这丫的肯定是生气了。 但是,为什么突然之间又生气了,那会儿在林子里的时候这样他不高兴。 现在有个正儿八经的理由这样,自己还特意给他解释了一下,他竟然还黑着一张脸! 这个家伙实在是太难搞了! 墨之珩紧皱着眉头瞥了一眼楚云溪,那样子似乎是在说,你要是什么都没做,你要是这么有理由,那你就别心虚啊? 楚云溪看着这眼神,心里那叫一个憋屈。 不过,看在他伤的比自己严重的份上,不跟他计较! 哪有医者一天到晚就跟病人计较的? “你把我体内的毒吸出来了,你没事吧?” 墨之珩状似随意的问了一句,一边说着,一边从楚云溪的手里把药丸接了过来。 想着你又想一下,一口就闷了。 嗯? 刚才这嘴里的药分明就有一股甜味,怎么再尝一口苦滋滋的! 楚云溪撇了撇嘴,昂首挺胸,自信满满,“我可是正儿八经的 女神医,你觉得这种帮人排毒的时候就能够拦得住我?” “放心吧!我这身体可是好的很,根本就用不着你操心!” “不过,这一次也让你长了个记性,以后可别随便乱生气了,你看这一次不是差点就死掉了?” “如果不是我机智,且及时的把你体内的毒逼出来,只怕你这话都命丧黄泉,魂归西天了!” 楚云溪在说着这番话的时候,双手叉腰,撇了撇嘴,拿出来在家里面教训几个哥哥的时候的架势。 可是,墨之珩确实目光灼灼的盯着她,“所以,你不顾自己的性命也要救我,你是怕我死了?” 楚云溪还没有见过墨之珩这么炙热的眼神,几乎是下意识的避开。 “那个什么……我好歹在你身上花了这么多时间,总不能够真的就让你这么死了吧!” “这不管怎么说都不划算呀!” 墨之珩本以为楚云溪会担心自己死了,她会变成小寡妇。 结果没有想到,她说的竟然是不划算。 所以,她是把他们两个人的事情当成了一笔买卖。 从一开始,就充满了算计,选择它是权衡利弊的结果。 墨之珩越想,心里就越是堵得慌,甚至还咳嗽了起来,喉咙里吐出了两口黑血。 楚云溪见状,整个人都蒙住了,愣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她赶紧走上前去,把人扶住,“你怎么搞的?你刚才好好的,怎么突然……” 墨之珩一把就将人推开,完全不接受楚云溪的好意。 “让开,我的事情不需要你多管!” 楚云溪,“……” 我好歹也是你的救命恩人,我这是做错了什么事情了我? 哼! 不要我管就不要我管,我倒是想看看你能坚持到几时。 楚云溪索性坐在了旁边的火堆上,背对着墨之珩,真的什么都不管。 墨之珩只觉得自己的心里空空落落的,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难受。 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咳嗽了两声,然后便下意识的朝着楚云溪这边看了一眼。 楚云溪明明就愣了一下,可是……除此之外就再也没有更多的改变。 他心里顿时就火冒三丈,甚至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失落。 楚云溪自然也是听见了,他说不担心不可能。 可是,刚才墨之珩还是那样的态度,她可不想再惹他生气。 “咳咳……”墨之珩继续咳嗽,咳嗽一下看一眼楚云溪,咳一下看一眼楚云溪。 终于终于,楚云溪再也忍受不住了。 坐起身来转过头去, 冷着一张脸看着墨之珩。 “你没事吧?有没有觉得自己哪里不舒服?” 楚云溪确认自己调的药没问题,可是,她也不知道墨之珩这是哪里出了问题。 一直不停的咳嗽也就罢了,刚才竟然还吐了点血。 墨之珩,“我浑身都不舒服!” 楚云溪眉头一簇,不至于呀! 她明明就是按照药方子来的,虽然病灶没有完全去除,但也不至于越来越严重。 怎么开始浑身不舒服了? 楚云溪也顾不了这么多,赶紧上前,一把就将墨之珩给扶了起来。 “你现在是坐着,我先给你把把脉!” 楚云溪开始号脉,面容冷清,神色却严肃至极。 片刻之后,她看着墨之珩,又问一遍,“真的是浑身都不舒服吗?” 墨之珩点头又咳嗽了两声,“没没错……就是浑身都不舒服。” 楚云溪凝神细思,用药没有问题,那很有可能就是……没错,一定是吃的问题! 墨之珩实际上已经睡了两天两夜了。 这段时间里他一直都没吃什么东西。 或许……就是因为没有吃好,营养跟不上,所以才会浑身不舒服。 想到这里,楚云溪又扶着墨之珩躺下,“你先在这里稍微躺一会儿,我去去就回 !” 墨之珩,“……你去哪?” “放心吧!我可不是那种没心没肺的人,不会把你扔在这就不回来了,马上就回来了!” 楚云溪说着,瘸着腿朝山洞外走去。 回来的时候,手里还拿着一条鱼。 而且,鱼鳞内脏什么的都已经处理干净。 墨之珩一看便知道楚云溪刚才是到外面去找吃的了。 “这可是我辛辛苦苦从河里面找回来的,平时也就罢了,逮两条鱼而已,根本就算不了什么事。” “可是偏偏这一次腿受伤了,就这么两条小鱼,可费了我不少了一件。” 楚云溪一边说着,一边开始折腾起来。 考虑一些能够使用的草药,开始炖起了鱼汤。 火不大,但是楚云溪的操作却非常的熟练。 没过多久,山洞里就散发出来了一股浓郁的香气。 墨之珩看着也更有力气了一些,盘腿坐在那里调整气息,时不时的还会睁开眼睛来找楚云溪这边看一眼。 很显然,他分明就是在等。 楚云溪熬好的鱼汤端到他面前,浓白色的鱼汤看着直让人分泌唾液。 而且,闻起来分明就有一股药草香。 墨之珩之前从来都没有闻到过这种味道的鱼汤。 感觉好像很不错的样子。 第111章 有点尴尬,怎么回事? 可是。 一想到刚才楚云溪说什么划算不划算,他心里也忍不住起了一丝疙瘩。 端着鱼汤,尝了一口淡淡的说了一句,“看着还不错,但是吃起来有点腥!” 楚云溪前一秒还没有期待,结果下一秒所有美好的幻觉都瞬间破碎。 楚云溪顿时眉头一簇,满脸不高兴,“这个是我熬了一个时辰才熬出来的,你以为真这么容易啊!” “你要是不想喝,你就自己来,都说吃人家的嘴吻,你怎么一点都不客气!” 墨之珩现在这条命都是她的,你还不知道感激也就算了,竟然还挑三拣四的。 一天到晚不是这个,就是那个。 明明自己都已经这么为墨之珩考虑了,结果他一天到晚在那摆脸色。 楚云溪伸手准备将鱼汤拿过来,反正墨之珩又不爱喝,别浪费了。 可是,刚刚一伸手,墨之珩一转头就喝了个精光。 楚云溪,“……” “你刚才不是还说这鱼塘有点腥来着吗?怎么这会儿又喝完了?” 墨之珩撇了对方一眼,真空的半边陶瓷递过去,“虽然味道不怎么样,但好歹也能够补充补充体力。” 楚云溪当真恨不得咬牙切齿。 如果这会儿坐在这里不是墨之珩,估计早就已经没脸活着了,自己可不是对所有的人 都有这么好的脾气。 “你醒也醒了,该喝的也喝了,现在是不是得想个办法离开这!” “总是在这地方呆着,也不是回事儿啊!” “我要是没受伤,你就把这个事件在腿上,自己行走都是问题,我总不能够背着你。” 墨之珩紧紧的盯着楚云溪,楚云溪几乎是下意识的双手抱在身前,“你这么盯着我干什么?是不是对我图谋不轨?” “虽然说我对你表过白,但不意味着……你……你可以随时随地的觊觎我!” 楚云溪一边说着,一边向后倒退了好几步,生怕墨之珩会对自己做什么。 墨之珩的一张脸顿时就黑了下去,“我可没那个意思,你不要污蔑我!” “男人不都一个德性,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这个意思,万一你是这个意思,那我怎么办?” 楚云溪拿出了保护自己的架势,俨然一分不要跟他动手,她就立马跑。 墨之珩不于至极,伸手指着楚云溪身上穿着的衣服。 “你的身上,我的衣服!” “胸口处,有一个口袋,里面有信号弹,只要发射出去,很快就有人来接我们!” 楚云溪,“……额!” 是这么个意思,还以为是……嘿嘿,有点尴尬。 楚云溪为了避免尴尬不提这茬,按照墨之珩所 说去做。 信号弹发射出去了之后,又等了半个时辰。 墨山这才总算是匆匆忙忙的找了过来。 那天晚上墨山在这山上找了一天一夜。 本来还遇见了墨之珩了的,结果后来连墨之珩都不见了。 墨山急的不行,甚至把能找来的人全部都找了。 所有的人在这找又找了一天还是没找着。 大家伙找不着人都快急疯了。 偏偏又不能够让太多人知道。 墨老太师要是知道人没了的话,一把年纪的人了,估计得急死。 所以,他们只能够偷偷摸摸的过来。 可是最终的结果却还是不如人意,等了那么久却……连个人影都没有。 刚才他们就在山里,一看到信号弹,立刻就寻到了这个地方。 墨山一看到墨之珩,严控之中都盈满了泪水,“公子,我还以为你怎么了,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 “公子,你怎么……怎么瘦成了这个样子呀!还有,你的脸色怎么这么苍白,一点血色都没有。” 楚云溪看着她们主仆二人怎样,有些无语,“我还在这呢!能不能不要这么猖狂。” “你们家公子能怎么着,有我在这里,我能让他怎么着,我能让他死吗?” 墨山这才发现楚云溪,看见楚云溪走一瘸一拐的,这才发 现楚云溪也受伤了,“楚小姐,你这又是怎么回事!” “受伤了呀,还能怎么回事!” 楚云溪随口说了一句,“行了,别说了,这可不是说话的地方,赶紧回去吧!” “再不回去,就怕又得有人开始闹事了。” 墨山答应了一声,赶紧护送这两个人下山。 楚云溪好几天都没有回将军府,本来这一次她也没准备回去来着,毕竟墨之珩现在还有伤,暂时还离不开她。 可是好巧不巧,正好路过了将军府,还有他五哥! 楚云川一看是墨家的车子,立马就拦在了车前。 “墨之珩是不是?你把我家小妹拐到哪里去了,我都已经好长时间没有看到骂人了。” “我家小妹还不是你家的人呢!你就这么把她拴在你身边,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有什么特殊癖好。” 墨之珩一句话都没说,硬着头皮拼了一眼楚云溪。 楚云溪听着也是眉头一颤一颤的,这丫的都在说些什么什么特殊癖好啊! 她先开马车帘子,冲着楚云川就是一顿连环唾沫,“说什么呢?大白天的,说话能不能讲点道理呀!” 楚云川一看见楚云溪,顿时欣喜若狂,“小妹,我可总算是见着你了!” “我本来还想着今天要到那边去,把你给揪回来了,没有 想到你自己回来了。” “他们那边的人是不是欺负你了你,我这就给你报仇去。” 楚云川一边说着,一边卷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谁要是欺负你那就是欺负我,我怎么着都得给你讨回一个公道。” 楚云溪扶了扶额头,当真是哭笑不得。 心里想着,你要是去找墨之珩估计还没见着,墨之珩的面都被扔出去了。 再说了! 墨之珩这个家伙就是隐藏的深,虽然表面上看上去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但是这腿脚上的功夫可一点都不弱。 一脚过去就能够将人踢飞了。 他五哥就是个正儿八经的文弱小公子。 要是挨上墨之珩一脚,估计半条命都得去了。 还去给她报仇,别搞完了之后自己一身伤,还得劳烦自己给他治。 楚云溪双手打伞,已经按耐不住了的楚云川的肩膀上,“兄弟,你能不能清醒一点,自己有几斤几两,你难道不知道?” “你说就你这小身子骨,你能找谁算账去?” “别人不上班来找你,就已经算是万幸之中的万幸了,没事别去找麻烦,不要一天到晚的惹是生非,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就不能让人省心一点呢?” 楚云川,“……啊,这,不是……我可是你哥!” “我还是你妹呢!” 第112章 你们是彼此的正缘 墨之珩,“……” 兄妹两人的对话,听着好像没多大问题。 但是,总给人一种不太对劲的感觉。 反正……怎么说呢!就是怪怪的。 楚云川被噎了一下,被楚云溪弄得有些无语反驳。 “行了,不跟你说这些,既然回来了就赶紧进去吧,大家都在念叨着你啊!” “你都已经这么长时间没回来了,都不知道家里面的人都在挂念着你吗?” 楚云溪回头看了一眼车里面的墨之珩。 墨之珩这话还正受着伤,他要是就这么走了,万一…… “愣着干什么呀?赶紧回去!”楚云川一眼就看出了楚云溪的意思,你把这件楚云溪给拉了过来,附在楚云溪耳边说道,“我可是你哥,我怎么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 “不过,你要知道,男人才最了解男人。” “我最近看了一下易经,顺便给你们两个人算了一卦!” 楚云溪虽然对楚云川的本事表示怀疑,但还是非常好奇这卦象是什么结果,“你说你算了一卦,什么情况!” “我告诉你结果你得跟我回去,今天不管怎么着也得在家里休息。” “今年桃花开的不错,我可是亲手给你准备了桃花酿了,你可不能够辜负我的一片心意!” 楚云溪虽然担心墨之珩。 不过,他刚给墨之珩喝了药,但时间之内应该不至于。 先在家里面将就一晚上,明天 再过去找他就行。 想到这个楚云溪,点头答应了下来,“好,今天晚上就按你说的在家休息。” 楚云川这心里顿时就乐开了怀,“耶!总算是赢了一把!” 嗯?赢? 楚云川走上前去,敲了敲马车的竹帮子。 虽然,这车里面的人没有给任何回应。 但是楚云川相信墨之珩肯定是听见了的。 “墨之珩,你自己从哪来的就回哪去。” “今天我家小妹就不跟你一起走,他答应了就在家休息!” “你就别一天到晚念叨着了,赶紧该干什么干什么。” 楚云川说完拉着楚云溪就进去。 墨山回头看了一眼墨之珩,他明显能够感觉得到,周围的气压一次就降低了不少。 为了不让自己受到牵连,他赶紧朝旁边挪了一挪,生怕影响到自己。 “那什么……公子,我们这会儿是回去还是……” “自然是不回去!” 墨山都还没说完,墨之珩就掀开马车帘子,纵身一跃,跳下马车跟在楚云川和楚云溪的身后。 楚云溪听见身后的动静,回头一看,眼睛都瞪大了,“你你不回去你跟着我干什么?” 楚云川更是直接将楚云溪拦在了身后,“我告诉你这可是将军府,你要是敢动粗,那你可就不要怪我将军府的人对你不客气了。” “你就算是老太师的孙子,我们也是不会给你面子的。” 墨之珩只 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兄妹两人,随后迈开步子,走上前去,与他们擦肩而过。 楚云川,“……这家伙想干什么?” 楚云溪也是疑惑不解的摊子摊手,她还想问呢! 楚盛年很快也知道墨之珩过来的消息。 墨之珩这个家伙,一天到晚就霸占着他的女儿。 他这个做父亲的心理呀,可是恨得牙痒痒。 “这个家伙竟然还敢来,竟然送上门来了,那可就不要怪我不给他点颜色瞧瞧!” 楚盛年气势汹汹的冲出去,赶紧过去,看见墨之珩端坐在大厅那,一副文质彬彬,气势儒雅的样子。 咳咳! “这小子……” 楚盛年摇了摇头,“算了,好歹也是把云溪带回来了,以后还是他女婿,怎么着也不能够做得太过分!” 楚盛年顿时换了一张脸,笑脸相迎。 隔着老远,大家都听到了他的声音。 “唉哟哟,阿珩,我可是好长时间没有见着你了,今天你可总算是过来了。” “云溪这段时间跟着你,没有给你捣乱吧!这孩子从小都调皮,实际上咱们这是将军府,而且就只有这一个掌上明珠,自然是宠爱多了一些,把她给宠坏了,你可得多担待一点呀!” 楚云溪一听这话顿时就不乐意了,哪里有哪个父亲在外人面前这么诋毁自己的女儿的。 “爹,你说什么呢?什么叫做把我宠坏了,我可是好的很,放眼 全国,也不一定能够找得到比我更好的!” 墨之珩笑了笑,心里是认同的。 可是看在楚云溪的眼里,却变成了一种嘲笑,“你笑什么笑,你要是再笑,我就把你的嘴给撕了,你信不信?” “欸!” 楚盛年瞪了一眼楚云溪,“一个女孩子能不能矜持一点,一天到晚不是打.打杀杀,就是要死撕了人家的嘴,你说谁敢跟你在一起?” “我看一下也就只有阿珩能够受得了你这脾气了,你们两个人简直就是天生一对!” 楚云溪,“……” 他这老爹真的是恨不得把他往外推呀! 不过,楚云溪也不得不承认她老爹的眼神直确实好。 她自己喜欢的看中的,最后害的他死无葬身之地,甚至害害得全家人都跟着他一起受苦受难。 可是,老爹看中的墨之珩却不一样,墨之珩虽然表面上看上去冷冰冰的,但是心里却从来都没有对她有过任何坏心思。 越是这般对比,楚云溪就越是觉得墨之珩才是真正值得的那个人。 就是有时候毒舌,说话不中听。 要是没有长这张嘴该有多好呀! 楚云溪眼看着墨之珩和自己父亲聊的这么好,索性给他们腾出一点时间和空间,让他们好好聊一聊。 楚云溪拉着楚云川躲到了一旁,却悄悄问道,“我都已经答应了,你告诉我,你之前给我算的那一卦到底怎么样?” 楚云川眼睛里直冒星星,“你确定你真的想知道!” 楚云溪一巴掌就拍在了楚云川的肩膀上,长的楚云川嗖嗖直吸气,“唉呦,你这个小丫头轻一点,疼死我了你!” “我要是不想知道我能答应你啊!”楚云溪瞪了对方一眼,“赶紧告诉我,不然没你什么好果子吃。” 楚云溪和楚云川两个人关系极好,自然不必顾及太多,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嘿嘿,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听听哪个?” 楚云溪眉头一簇,“啊?你到底行不行啊?怎么会还有坏消息啊!” “你不要怀疑我的能力,我虽然刚学没多久,但我可是专业的!”楚云川立马就拿出了架势。 “那就……那就先听好消息吧!” 楚云川点了点头,拿出了算命子的功夫,正儿八经的说道。 “好消息就是,你们俩都是对方的正缘,如果能在一起,那必定是天造地合,天生一对金童玉女……” 楚云溪听着的答案,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个好消息,听着心里面舒服啊! “不过,还有一个坏消息!” 楚云川一边说着,一边愁容满面地盯着楚云溪,“你们俩虽然是天造地设,但是……想要真正的在一起,实在是太难了,得度过很多的难关和劫难。” “如果没有熬过去,或许……或许你们两个人之间的缘分也就……也就到此为止了!” 第113章 我就不是个能吃亏的人 楚云溪在听到到此为止这几个字的时候,心里忍不住颤了一下。 是的!上一世,她本就和墨之珩有着一世情缘。 可是他偏偏退了婚,要和傅景澜在一起。 这又何尝不是他和墨之珩之间的一场劫难。 只不过,他们没有跨过去,甚至对彼此都不相熟。 她楚云溪被害得家破人亡,最终死于一场大火之中。 至于墨之珩…… 墨之珩的死,楚云溪直到现在为止,想起来都觉得有些玄乎。 明明这是大好年华,明明一切是向好发展。 可为什么,众人之间就传来了他的死讯。 楚云溪想不明白,也不愿意在这件事情上花费更多时间。 这一世,她都绝对不可能让自己重蹈覆辙。 她要的就是一个完全不一样的结局。 楚云川自然不知道楚云溪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只是看见楚云溪愣在那里,半天都没说话。 还以为她这是在怀疑,这几天算的不准。 “小妹,小妹……” 楚云川叫了好几声,楚云溪一点声音都没有。 他只好伸出手去在楚云溪的眼前晃了晃。 楚云溪回过神来,转头瞥了对方一眼,脸上写满了嫌弃,“你自己看看你算的准不准?” 楚云川瞥了一眼墨之珩,又看了一眼楚云溪,“算的不是挺准的,你们俩一看就是欢喜冤家!” “你看你,天天跟在墨之珩的 后面转悠个不停,墨之珩呢,冷着一张脸,你热脸贴上冷屁股这……” 楚云川都还没有说完,楚云溪就一巴掌呼在了对方身上,“你说谁热脸贴上冷屁股的脸,你要再说一遍,你信不信我今天揍你!” 楚云川赶紧后退了两步,拉开和楚云溪之间的距离。 一看楚云溪打不着自己,连做了个鬼脸,“略略略……你就是热脸贴上冷屁股,不是你还能有谁!” “大家伙不都是这么说的,你还不让我说了是不是?” 楚云溪所有人心里气,但仔细想想好像也是。 她跟在墨之珩身后这么久,而且两个人还有婚约,墨之珩始终没有给他一句回应。 甚至,有时候还不想让别人看见他们两个人亲密的一面。 这忽冷忽热的,当真是让她有些猜不透这个男人。 但是有一点,楚云溪的心理却是极为肯定的。 那就是,墨之珩无论如何都对他有感情。 只不过,就像春茶之前说的一样。 墨之珩的心里还藏着一些其他的秘密。 这个秘密阻挡了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更进一步。 楚云溪看着楚云川那幼稚的样子,没好气的给了个白眼。 结果……恶人有恶报! 楚云川在倒退的时候,没看见前面的路。 一脚踢在了石头上,孤独一生,滚到河沟里去。 楚云溪扑哧一声笑出来,笑的差点没有断 过气去。 “哈哈哈,真是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怎么样?要你还说我,以后还说不说了?” 楚云川,“……!”这他丫的走的都是什么狗屎运。” 楚云川从水里面探出脑袋来,双手在手里面不停的扑腾着。 “你还愣在那里干什么?赶紧救我呀!我们好歹也是一母同胞的兄妹,你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我死啊!” 楚云溪紧紧的捂着肚子蹲在河边上,“这么浅的水能把你淹死,你别是在跟我搞笑吧!” 楚云溪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多了一根竹竿子。 她刚才试探了一下,这水也就刚刚到腿肚子而已,根本就不至于把人淹死。 楚云川也是听了这话,这才反应过来。 两只脚踩在水里面,嗯……这身高好像……好像的确淹不死。 楚云川有点尴尬,明明泡在水里,可是脸蛋却通红通红的。 他在水里面晃了晃,看了一眼刚才贴着的那块石头。 “明明刚才过来的时候都没有那块石头的,怎么突然……” 楚云川像是想到了什么,回头瞥了一眼角落。 一个鹅黄色的身影一闪而过。 楚云川哪里顾得了这么多,腾腾两下就从水里面窜出来,想都没有想嘲讽的声音跑过去,“站住,你给我站住,小样的骗子连我你都敢整,你信不信我今天非得扒了你的皮?” 楚云溪,“……” 自己五哥平时都是个温柔可人的小郎君,只不过有些时候喜欢调皮捣蛋。 怎么……今天连扒人家皮这种话都能说得出来。 楚云溪正疑惑着,沈玉兰端着糕点出来,“云溪……” “娘亲……” 楚云溪高兴的不行,拉着沈玉兰的胳膊就开始磨蹭了起来,“娘亲,我好想你啊!” 沈玉兰看着楚云溪这样子心里自然也高兴,“你看看你也就知道嘴甜,嘴上虽然说着想我,却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回来看过我一眼。” 沈玉兰的这番话,虽然带着几分责怪的意思,但是,那双眸子之中却充满了慈祥。 她将糕点放下,拉着楚云溪仔细的看了又看。 “这段时间在外边过得怎么样,娘亲看你都瘦了,这一次回来住多久,娘亲非得给你好好的补补身子!” “娘亲这段时间又给你查了好几件衣服,都是你喜欢的花色,你肯定喜欢!” “你父亲眼看着女儿大了,也偷偷摸摸的给你打了好几个金钗子,纯金的……” 楚云溪听着沈玉兰在自己的耳边叨叨着。 要是换做以前,她只怕是早就已经不耐烦了。 可是,现在她却听到格外的认真。 沈玉兰说完之后,楚云溪抱着她手臂蹭了蹭,就像小时候一样。 “娘亲,我就知道你和爹爹最疼我了。” “可是,你们也要记得好好的照顾好自己呀!” “你这孩子现在说起话来老气横秋的。” 沈玉兰听着,眼眶之中早就已经盈满了泪水,甚至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在微微颤抖,“你说,这段时间是不是在外边受苦了?” 也只有受了苦的孩子,才能够体会到父母的艰辛,才知道家里有多好。 沈玉兰只是没有说出来,但是她心里却什么都明白。 楚云溪却是摇了摇头,“娘亲,我可是一个从来都不允许自己吃亏的人,怎么可能有人欺负得了我,自然不可能受苦。” “如果非得说受了点苦,那便是思亲之苦。” 是啊! 思亲,这是上一世她的后半辈子最最沉重的一件事情。 她一直都活在悔恨和痛苦之中,从来都没有哪一天真正的开心过。 她时时都在想如果重来一次,她必定不会再做同样的选择,必定不会因为自己的选择而牵连家人。 上天垂怜,终究是她给了他一次机会,她又怎么能够辜负? 沈玉兰不知道楚云溪心里一直在想些什么,只是以为楚云溪在担心和墨之珩之间的事情。 她一直都知道楚云溪是个有主意的。 平时这些事情她都不会过多询问。 只不过,这一次回来,不是楚云溪一人回来,墨之珩竟然也跟着一起。 她难免会觉得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已经更进一步。 “云溪,你说……你个墨之珩到底什么时候好事将近?” 第114章 现在是八字还没一撇 楚云溪,“……” “啊,这个……” 这八字没有一撇的事情,楚云溪真不知道该怎么说。 墨之珩这家伙难搞也就罢了,心思还那么深。 不仅不知道他是什么态度,甚至连他心里在想些什么都不知道。 楚云溪二世为人,还从来都没有遇到过墨之珩这么复杂的。 不过。 这种事向来讲究的都是个水到渠成。 正所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着急是着急不来的。 楚云溪想了想,结结巴巴的说道,“娘亲,你就放心吧,没问题!” “不过,这些事你就别操心了,还是好好的操心一下我那几个哥哥吧!” “一个个实在是太不省心了,这么大年纪了竟然……” “竟然怎么着?” 楚云溪的话还没有说完,身后传来了一道年轻有力的声音,“你这小丫头,母亲回来了,就在娘亲面前说我坏话是不是?” “四哥?” 四哥楚淮南虽然一直都跟在父亲的身边。 不过平日里父亲不是让他去干这个,就是让他去干那个。 一般回来,她都不一定能够见得着他。 结果,刚刚说了一句话,我竟然她听见了。 真的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不过,楚云溪也不怕。 他四哥就是这么一个人,虽然平时总捂着一张脸,但性子确实极好。 而且,除了五个楚 云川了之外,四哥是对他最最好的。 “什么叫做我说你坏话,我刚才说的是实话好不好?” “虽然你订了婚,但这么久了,新娘子都还没关门,你还是好好的操心一下自己的事情,不要让年轻一天到晚跟着你,着急了行不行?” 楚淮南个暴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嘿,小妹,长本事了,是不是敢在你四哥面前这么说话了!” “我不一直都是这样吗?” 楚云溪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还是说你这记性实在是差的不行,小的时候喂狗给狗吃了是不是?” “你……” 楚淮南急的连话都说不出来,指着楚云溪你你你了半天,愣是没有说出来一句话。 沈玉兰看着他们兄妹两人吵吵闹闹,心里也高兴。 不过,他还是站在楚云溪这边的,瞪了一眼楚淮南,“行了,你就别跟你小妹计较了。” “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万一被你给气走了,那可怎么办?” “再说了,你要是真年轻新娘子早就结婚了,那你需要等到现在,再快一点,说不定孙子都抱手上了!” “不争气!” 楚淮南,“……我冤不冤呀我!” “娘亲,你也太偏心了吧,我才十九岁,还没到弱冠之年呢!” 楚云溪也是一个得理不饶人的,更何况有娘亲帮着,“十九岁怎么了?还没到弱冠之年又怎 么了?” “又没有谁规定十九岁不能成亲,更没有谁说过要到了弱冠之年才能娶妻呀!” “自己不行你就别找借口了,就算要找借口,你也得找个像样的借口呀!” “略略略……自己回去好好的反省反省!” 楚云溪说完,朝着楚淮南做了个鬼脸,拉着沈玉兰,“娘亲,你刚才不是跟我说做了一些新衣服嘛,所以我们这就去试试看!” 沈玉兰也正有这个打算,试一试看看大了还是小了,可以拿到铺子里面去改一改,正好能穿。 只留楚淮南一个人站在原地,脑袋瓜子嗡嗡响。 “如果你不是我小妹,你看我不……” “算了,好男不跟女斗,还是先把父亲交代的事情办了吧,不然回来又得挨骂!” “……” 另一边。 墨之珩和未来的老丈人聊得正开心。 两个人兴致高,还少谈手谈了一局。 “诶哟,瞧我这眼睛,老了老了,连这都看不出来了,哈哈哈……” 楚盛年一边说着一边看向墨之珩,“真不愧是老太师教出来的,果然厉害!” 墨之珩只是淡淡的笑了一笑,“是楚将军太谦虚了!” 楚盛年却是摇了摇头,“刚才我可是拿出了我的看家本事,在你手底下连个炮灰都不如。” “哈哈哈,这未来当真是你们这些年轻人的天下,我们这一批人 到底是老了不中用了。” 楚盛年笑了笑,看到墨之珩的手上。 他早就已经察觉到墨之珩手上有伤。 而且,这包扎的方式一看就知道出自楚云溪之手。 楚盛年不知道他们两个人这段时间去了何方。 但是,太师府的事情他到底还是知道一些,毕竟自己的女儿在那里,他不可不关心。 “墨公子,有一件事情我想问问你!” “楚将军有话大可以直说。” 墨之珩似乎已经意识到了楚盛年要说什么。 不过人家都已经开口了,这个时候拒绝,就显得没多大意思。 “之前,我听说你的身子不适,需要闭关修养个七天七夜,不得见人,也不得被打扰,这段时间可是楚云溪在贴身照顾着?” 墨之珩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因为这只是一个借口,他们根本就不在养病,而是去了西凉。 不过……身子不是只是一个借口,楚云溪一直在贴身照顾着这是事实。 墨之珩点了点头,“是!” 楚盛年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前顿时一亮,“那你手上这伤,又是怎么回事?” “既然云溪在身旁,且你们是在疗伤,又怎会伤上加伤?” 墨之珩总不能够直接告诉楚盛年,说他们出去的时候遇到了杀手吧! 谁都知道,楚盛年一直都把楚云溪当成掌上明珠。 要是知道有人对楚云溪起了杀心,只怕非得闹得鸡犬不宁。 而且,他墨之珩就在身边,不行,自己上身还是楚云溪身上,这实在是显得他太没用了些。 墨之珩也是顾及着自己的体面,还有楚云溪的清白,只好编了个借口,“这其实……其实是……” “其实是……什么?是云溪?” “嗯!” 墨之珩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反应过来的时候,“嗯?不是不是……” 楚盛年将墨之珩欲言又止的样子尽收眼底。 顿时就一副明白了你不用说了的样子。 “好好好,你不说就算了,我也不勉强。” “你们这些年轻人,玩的话我也能够理解。” “我又不是那种老顽童,是为家长,我还是非常的开明的。” “只要你们两个人关系好,其他什么我们都不管。” 墨之珩,“……” 所以这什么意思啊!怎么听着怪怪的? 墨之珩一脸的莫名其妙,楚盛年却笑得开怀。 甚至,还忍不住开怀痛饮了一杯。 一杯酒下肚,他拍了拍墨之珩的肩膀,“你这小子没看出来还有这样的本事。” “我这女儿可是个倔强性子,她要是不愿意谁都拿她没办法,估计也只有你能行!” 墨之珩,“……我……能行?” 楚盛年给了他一个坚定的眼神,“你要相信你自己,你一定能行!” 第115章 男子汉大丈夫,别害羞 墨之珩一脸疑惑。 可是这些楚盛年的眼里看来分明就是害羞。 甚至他还非常贴心的没在这里多做打扰。 说了两句之后,就到书房里面去忙自己的事了。 楚云川一个人坐在这里,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这未来老丈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就在这时,突然之间一个手烂了的苹果朝他这边砸过来。 墨之珩顺时就躲了过去,可是那苹果酱还是撒了他一身。 墨之珩看了一眼身上酸酸臭臭的味道,冷着一张脸,回头看了一眼。 一个鹅黄色的生意一下子就躲到了身后去。 楚云川一脸懵逼的站在那里,也尴尬的跟墨之珩打了一声招呼,“嗨……” “那个……我跟你说不是我看着你信不信?” 楚云川真的是哭死的心情都有了。 刚才惹了他小妹,没讨到什么好果子吃也就算了,现在竟然又得罪了墨之珩,绝对没好事。 墨之珩早上起来,站在楚云川面前。 楚云川虽然装着一副满脸淡定的样子。 但是一颗心都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上。 心里也在不停的念叨着别打我,别打我,别打我…… 突然,墨之珩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你这衣服多沾点灰……” 楚云川,“……”墨之珩这个冷面杀神什么时候也能这么体贴了? 他感觉这好像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夕,狠狠的咽了一口口水。 该不会 是待会儿想要狠狠的痛打他一顿,为了来点反差,所以对他温柔吧! 楚云川越想就越觉得可怕,甚至双腿都忍不住发软。 “我问你个事,你如实回答,刚才的社会就不跟你计较了!” 楚云川想都没有想,立马点头答应,“行行行,大概是我知道的,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不过,刚才那事我真不是故意的,你能不能别怪我……” 墨之珩看楚云川怕成了这样,有些无语。 他到底在别人的心里留下了一个怎样的印象。 明明什么都还没有做,就把人吓成这样。 “首先……” 墨之珩明明知道自己想要为什么,可是话到了嘴边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更何况,楚云川就是个毛都没有整齐的,说不定这性质还比不上楚云溪。 问他?他真的能够回答的上来! 一想到这,墨之珩没好气的撇了对方一眼。 “算了,你可以走了!” 楚云川,“……” “大哥,你有事能不能直接说完,吊着我胃口干什么。” “小妹耍我也就算了,你竟然有耍我,小妹的事我就忍了,你不行!” “必须得说,说不清楚,今天你就别想走。” 楚云川难得硬气了一回,“赶紧的,你到底想问什么,我们家的事可没有谁比我更清楚!” 墨之珩看对方这么一副坚定的样子,倒也有了几分兴趣 。 “我是想问,楚将军是不是着急着想把自己的女儿嫁出去?” 楚云川眉头一蹙,不过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问这个干什么?不过,应该没有哪个父亲不关心自己女儿的终身大事吧,更何况小妹还是我们将军府的女儿,我父亲肯定操心呀!” “再说了,女孩子本来跟我们这些男孩子就不一样,一个男人能够决定他们的大半辈子,所以,这事必须得顺心!” “我父亲为了这事都已经念叨了好几年了,你说着不着急?” 墨之珩眉头微蹙,本来他以为还可以再等等。 也许人到所有的一切,都稳定下来之后,他们就可以安安稳稳的在一起。 他就可以心安理得的接受楚云溪的心。 可是,他能够等得了楚云溪又怎么能够等得了呢? 楚云溪就算自己愿意,估计家里的人也不会同意。 “喂,怎么回事?我说错了吗?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你这样子,怎么跟小妹一模一样。” “都说两个人在一起待的时间久了,就会变得越来越像,之前还不相信来着,看来还真是这样。” 楚云川不停的在嘴里一滴过来两句,墨之珩也只能做没听见的,又问,“云溪,在这之前可有什么心仪之人?” “嘿嘿……” 楚云川贼兮兮的笑了笑,“这件事情你算是问对人了,你要是问别人,他们根本就回答 不了你,因为这事就只有我知道!” 墨之珩心里顿时就升上来,一股不太好的感觉,但是还是莫名其妙的对这个问题好奇。 “小妹可不是一个随随便便的女孩子,但凡是能够被她喜欢上的人,那个人绝对不一般,不是人中龙凤,就是个中翘楚。” 墨之珩听了半天,有没有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只好再次询问,“所以……她的那个心仪之人究竟是谁?” 楚云川总是莫名其妙的看着他,突然之间看想墨之珩的眼神带着几分鄙夷,话头一转,“你不知道?你不应该是最了解的人吗?” 墨之珩,“……我要是知道,我还问你做什么?” “切……” 楚云川撇了撇嘴,小声的嘀咕了两句,“我还以为小妹的眼光能有多好看呢,也就只有那个样子吧!” “看看,看看,都看出来都是些什么呀!只是没法看?” 墨之珩,“……”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楚云溪真正心仪的那个人是我?” 楚云川气的要被气死,“如果不是你你说还能是谁?” “你说到底是哪个女孩子吃多了没事干,不顾自己的脸面,不顾旁人的看法,也不过女子名节,跟着你一个大男人的身后跑来跑去?” “小妹子为你做了这么多,你竟然……竟然连人家的心意都不知道,你到底怎么想的?” 楚云溪虽然很多次表明自己的心 意。 但是,墨之珩却从来都没有真正正视过。 一方面,他们两个人认识的时间实在不长。 而且,一开始楚云溪在得知他们二人有婚约的时候,本是一心一意的想要退婚。 可后来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的性情大变,不仅不再提退婚的事情,反而几次三番的表达爱意。 这中间的反差实在是太大,墨之珩不得不有所怀疑。 除此之外,便是他自己的原因。 墨之珩为了那件事情已经蛰伏多年。 他没有办法,因为楚云溪的出现而放弃,准备了这么多年的计划。 种种原因加在一起,让他不得不疏远楚云溪。 楚云川并不知道墨之珩的心里在想些什么,只是说道,“墨公子,你怎么打算的,我可一点兴趣都没有。 ” “但是,我却知道我家小妹是什么样的性子,她一旦付出真心,便会全心全意,哪怕是付出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可,你如果不是真心实意,那边早一些跟她说清楚,不要耽搁时间更不要让她之后陷入痛苦之中无法自拔,时间越久就越痛。” “早早的说清楚,对你好,对她也好!” 楚云川自然也希望楚云溪能够获得幸福。 可是两个人明明有婚约在身,还在一起这么久,到现在为止男方还不明白心意。 很显然,这样的感情分明就是单方面的。 要是再继续,就没多大意思了! 第116章 奇怪的姿势又增加了 楚云川离开。 墨之珩一人坐在那里,也不知道做了多久。 来来往往的下人从他眼前走来走去。 他就像是个木头人一样,待在那里。 谁都不知道,此时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直到,一到熟悉的声音咋办响起。 墨之珩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只是抬头看去。 只见,楚云溪穿着一身鲜艳的红色站在那里。 “怎么样?这一身,好不好看……” 显眼的红色将楚云溪白皙的皮肤衬得越发的白。 明明天都已经黑了,可是他整个人都像是在发光 墨之珩的目光紧紧的落在他的身上,好久都没有挪开。 甚至,就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楚云溪伸手在墨之珩的眼前晃了晃,“怎么了在想,看你这样子好像……好像有些事!” 墨之珩笑了笑,说道,“你穿这样的颜色很好看,但是……好像稍微大了一点!” 楚云溪也点点头,拿着衣服往前面扯了一扯,“嗯,的确是大了一点!” “这段时间跑来跑去的都没有好好吃饭,都掉了好几斤肉了。” “这一次回来,怎么着都得把那些肉补回来。” 墨之珩分明记得之前楚云溪说过,胖了不好看,瘦一点穿着衣服才有感觉。 怎么突然之间又想把肉给长回来了。 “我自己 瘦一点,胖一点都没什么,瘦一点好看,碰一点健康。” “但是,刚才在里面试衣服的时候娘亲看见我越发瘦削的肩膀,那眼睛里面的泪珠子直打转,我看着心里不舒服。” “想来想去还是胖一点更好,阿珩,你说呢!” 墨之珩这一次难得没有跟楚云溪对着干,“对我来说,不管你胖还是瘦都很好,只要你高兴,比什么都重要!” 楚云溪噎了一下,“你这……该不会是受了什么刺激了吧,怎么突然之间这样说话!” 墨之珩有些怀疑,面前的这个墨之珩,到底是不是他认识的那个墨之珩了。 刚才墨之珩本来还准备温柔的说话来着,可是一看楚云溪这样子,顿时就来了气。 这什么表情,这分明就是不相信他。 眼看着楚云溪的手已经伸了过来。 墨之珩冷着一张脸,一巴掌拍过去。 他本来是准备把楚云溪的手拍下去,可是……楚云溪腿上的伤还没有,一不小心没有站稳,下意识的拉了一把。 墨之珩一个没有用力,顺势朝着楚云溪的身上倒过去。 两个人躺在地上,一个上一个下,保持着一个奇怪的姿势。 楚云溪感受是墨之珩喷薄在耳边的呼吸,耳根子有些发红。 这丫的可是在自家大厅,来来往往这么多,万 一被人看见了……就算是七嘴八舌,估计也没有办法解释的清楚。 可是,墨之珩的眼神甚是迷离。 楚云溪瞧着,准备推开的时候也落了下来。 “阿珩,你怎么了,是不是想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好像自从他们两个人去了一趟桃林,墨之珩这心情就忽冷忽热,忽好忽坏。 楚云溪虽然琢磨不透,但也不希望墨之珩被困在情绪的身边之中,有什么事情还是说出来比较好。 虽然不一定能解决,但总比憋在心里自己琢磨自己的好。 墨之珩确实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 可她越是这样,楚云溪就越是担心。 “阿珩,有什么事情你连我都不能说?” “你应当是了解我的,我要是想打听什么事情,就算老的天翻地覆也必须得知道!” “我知道!” 墨之珩点了点头,“不过,我心里的事情只有我知道,你从任何人那里也都打听不出。” 果然是有事,不然怎么说的这么动情! 楚云溪正在想,怎么从墨之珩这里也套点话出来。 她都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身后就传来了啊的一声响。 只见一个鹅黄色的身影从眼前飘过。 楚云溪朝着声音传来的地方看了一眼,然后又看了一眼正趴在自己身上的墨之珩。 “赶紧 起来,赶紧起来呀……” “要是再不起来,待会儿他们……”他们过来要是看见了没法解释。 墨之珩的手上本来就有伤,为了不碰到伤口,动作就稍微慢了一点。 没想到,耳边又传来了啊的一声叫。 啊! 啊…… 一而再再而三,接二连三。 墨之珩和楚云溪两个人索性麻木了。 一个人知道也就罢了,他们大可以编个借口糊弄过去。 反正,只要他们不承认只有一个人说,也就没必要放在心上。 但是……这一二三四五个声音,这可没法说清楚。 “阿珩,我知道你身体不行,但也没有必要这慢吧!” 墨之珩本来还有一点愧疚来着,毕竟楚云溪身为将军府的嫡女,清白还是很重要的。 这件事情要是传出去了,以后除了他墨之珩恐怕都没有办法嫁得出去。 结果楚云溪一句他身体不行,心中的愧疚一下子就烟消云散。 他黑着一张脸看着楚云溪,“谁说我身体不行?” 楚云溪上下瞥了一眼墨之珩,“这还用我说,有眼睛的人不都能够看得出来?” 就算是手受伤了,也不至于慢成这样子吧!搞了这么半天都没有起来,还硬撑着说自己身体行,鬼才相信。 墨之珩死死的咬着腮帮子,嘴里面发出了嘎吱嘎 吱的声响。 两个人的距离本来就近,楚云溪自然能够听得清清楚楚。 察觉到墨之珩是真的生了气,楚云溪赶紧说道,“我说的身体不好,只是字面上的意思,你看你这手不是受伤了,手也是身体的一部分,我说的是这个意思,你能不能明白?” 虽然楚云溪自己知道,自己不是这个意思,但是不能让墨之珩知道。 不然刺激到了他,只怕后续的治疗会更加的复杂。 总不能够让他这么一直讳疾忌医吧。 墨之珩嘴角轻轻向上一场满眼轻蔑,一副我要是相信了你,我就把自己的名字倒过来写了样子。 “你个臭小子,你在干什么?” “光天化日大庭广众,还在我家大厅……你害不害臊了你……” “老太师,怎么养了你这么一个臭小子?” 楚淮南办完事回来,刚好撞见了这一幕。 一看见自己妹妹受了欺负,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他一把抓住男子的衣领,准备将人揪起来。 结果这手刚刚碰到墨之珩,墨之珩一掌挥过去,楚淮南就被拍照在地摔了个狗吃屎。 紧接着,墨之珩手没有碰力,一个翻身就起来。 楚云溪看着都傻眼了,明明这丫头刚才就可以起来,为什么还要故意拖延时间? 没错! 他就是故意的。 第117章 这种事还瞒着娘亲 墨之珩起身。 轻轻地拍了拍手上长着的灰。 他旁若无人一般坐在椅子上,端起茶水,浅尝辄止。 只留楚云溪一人躺在那里,不知所措。 楚云溪当真是起也不是,不起也不是。 春茶正好端着糕点过来,瞧见自家姑娘躺在那里一生怕着凉,赶紧上前将人扶了起来。 “小姐,本来腿上就有伤,怎么这么不小心还跌倒了?” 楚云溪赶紧对春茶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这件事情她本不想让家里的人知道。 沈玉兰一听,顿时眉头一簇上前来,“云溪,春茶刚才说什么?你受伤了?” “你腿上有伤娘怎么不知道,我说刚才你在我里面换衣服的时候怎么扭扭捏捏的,你就是身上有伤,不想让女人知道是不是……” 沈玉兰又是心疼又是生气,这种事情竟然瞒着她一个做娘亲的。 楚云溪一看,嘿嘿的笑了笑,撒娇似的说道,“娘亲你就放心吧,没什么的。” “就是一点小事而已,没什么大不了,我已经上过药了,很快就能好!” “再说了,我的本事你还不知道,这对我来说就是一点小伤而已,根本就不值一提!” 楚云溪说着,紧紧的抓在地上的手忍不住松了一下。 刚才墨之珩压上来的时候,一不小心压到了腿上的伤。 本 来早就已经到了该换绷带的时候,可偏偏不想让家里的人担心,楚云溪也只好先忍着。 忍着到也罢了,没那一下子也不至于那么疼。 楚云溪一边想着一边朝墨之珩那边看了一眼。 结果,刚刚一转过头,就看见墨之珩将目光挪到了一旁。 这个家伙分明就是心虚! 楚淮南和楚云川两个人虽然担心,但是有沈玉兰和春茶在,他们两个也就没有凑合去捣乱。 楚云川忍不住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楚淮南听着问道,“你这又是摇头又是叹气的,到底什么意思你?” 楚云川瞥了一眼对方,“四哥,你说你好歹也是定了亲的人,怎么这么点事儿都看不出!” “这能看得出来个什么东西?”楚淮南气的鼻子眼睛都皱到了一起,“我还以为太师府的人都是文质彬彬,懂礼讲礼的,现在看来好像也就那样!” “你看看墨之珩那家伙,刚才跟小妹……” 楚淮南实在是没有办法,说得出口还好,刚才……刚才看见的都是自家人。 要是还有外人在场之外,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刚才他们两个人发生了什么,我就不计较了!” “娘亲没有看见我可看见了,小妹,那伤根本就不是小事,伤口都渗血了。” “只不过小妹挡住了,娘亲没有看见 ,估计是故意的,不想让娘担心。” “可是,墨之珩那个方向明明可以看得更清楚,小妹都疼成那个样子,他竟然一点都不担心,问都没有问一句。” 楚淮南越说就越是心疼,“我瞧着,小妹,这一次估计是看走了眼。” “这个男人根本就不值得呀!” 楚云川倒是没有想这么多,不过根据他的卦象显示,墨之珩和楚云溪本来就好事多磨。 “这种事情从来都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到底是值得还是不值得,估计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清楚。” 楚云川满脸都是高深莫测,说着转身离开。 一不小心又踢到了一块石头,吓得整个人都一激灵。 还好还好,稳住了,稳住了! 楚云川忍不住拍了拍胸口,还好,这一次没有摔着。 结果,还没有来得及松口气,那边就传来了嘲笑的声音 “哈哈哈……” “臭丫头片子!” 楚云川冲着的声音就是一阵怒骂,“我就知道是你,你最好不要让我抓住你,不然我非得给你一点好果子吃。” 楚怀南摇了摇头,这又是一对欢喜冤家。 这会儿春茶已经扶着楚云溪坐了起来。 楚云溪知道自己腿上有伤,这会儿恐怕不能装作什么事都没有,行动自如。 她也只好先在这坐着,等人都走 了,她在处理一下伤口才行。 楚云溪看沈玉兰这么担心的样子,心中也有些不安。 正好,楚云川那边的事儿引起了注意力。 她趁着这个机会转移话题。 “娘亲,刚才过去的那个穿鹅黄色衣服的小姑娘是谁呀!” “刚才我就瞧见过她一次,怎么之前好像没见过。” 楚云溪本来还好奇楚云川怎么突然之间踢到了一块石头跌进来沟里。 看来,还真是和这小姑娘有关,而且楚云川和那小丫头的关系肯定不一般。 不然,怎么可能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打.打闹闹。 沈玉兰说道,“小时候你们应该是见过的,只不过,都已经这么多年了,想必你也忘了?” “她是你姚叔叔家的小女儿,姚叔叔最近有公务在身,没时间照料,只能先将女儿送到咱们这边来。” “本来还担心这丫头在这里住不惯,没有想到跟你五哥的关系竟然这么好。” “你别看他们平时虽然打.打闹闹的,但关键时刻还是互帮互助的。” “姚叔叔?” 楚云溪反问了一句,她对这个人还是有点印象的,“是不是主要负责军务杂事的姚叔叔?” 沈玉兰点点头,她对于这朝堂上的事情本来不怎么关心。 但这一次人家都把女儿送到这里来,她多多少少都有所了解。 “你这记性还真好,只见过那么一两次面,竟然还记得人家是干什么的。” “就是你说的那个姚叔叔,之前只是一个小官,现在人家混的还是挺不错的,大.大小小也是个官儿嘛!” 这种时候,还能想到要把自己的女儿送到将军府安置。 这就说明,姚叔叔的官职应当和自己的父亲差不了多少。 虽然只是一个管辖物资的,但在关键时刻也至关重要。 尤其是…… 楚云溪突然之间注意到,刚才母亲说姚叔叔有要事在身。 所以,他现在是前去运送物资。 楚云溪一下子就联想到了傅景澜。 “母亲,你刚才说姚叔叔有公务在身,他现在情况何处有所物资?” 沈玉兰不明白自己女儿怎么突然之间问这个,“以前也没见你关心这些事情呀!” “母亲,我不是关心,我只是好奇嘛!” 楚云溪知道自己只要撒一撒娇,母亲就会什么事情都依着她,这一次也自然是如此。 “这个我倒也没有细细问过,我听说西凉那边的战事还挺紧,也许就是那里!” 西凉! 果然是西凉,这个时候还在运送物资,那是不是意味着傅景澜那边的事情不会这么轻易就结束。 傅景澜早已迫不及待的想要回京城,可现在事情似乎并没有他想象的这般简单。 第118章 伤成这样他也不心疼 楚云溪算了一下时间。 上一世这个时候,她已经下定了决心,前往敌军部落,想要帮墨之珩杀了敌军粮草。 也正是因为她这一举动,傅景澜才能打破敌军,重新回到京城这个纸醉金迷之地,一步一步登上高位。 可是,这一次,她没有做出和当初同样的选择。 也不知道这所谓的一切,会不会因为他做出来的不同的选择而发生改变。 楚云溪在想到这里的时候,心里也莫名的生出了几分惶恐和不安。 墨之珩虽然一言不发,但是楚云溪的一举一动,哪怕是一个唯美的表情都尽收眼底。 他却不知道楚云溪的心里在想些什么,但是他知道一定跟那个男人有关。 明明之前,他们没有一点多余的关系。 可是现在,她却因为那个男人而如此紧张。 墨之珩这手下意识的紧紧握着杯子。 由于用力过猛,被子被捏成了粉碎。 滚烫的茶水,将他的手都给烫红了。 墨之珩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只是低头看了一眼。 楚云溪听到声音回头一看,“你这……怎么这么不小心?” “四哥,你赶紧把他带下去,换一身干净的衣服,这湿了的衣服穿在身上,容易染上风寒。” 楚淮南冷着一张脸,嘴里喃喃自语,“他燃烧风寒跟你有什么关系。” 可是,到底有这么多人看着,怎么着也得给自己妹 妹一点面子。 楚淮南到底是恩了一声,给了墨之珩一个眼神,“跟我走吧!” 墨之珩跟上,与楚云溪擦肩而过,只是回头看了一眼对方。 楚云溪分明从墨之珩的眼神之中看出来了一丝气氛。 楚云溪,“……”我又没有得罪你,干嘛要用这样的眼神看我? 楚云溪有些莫名其妙,仔细想想那刚才明明什么都没干呀! 沈玉兰还在这里等着,楚云溪说了一句,“娘亲,你还是先去看看五哥吧!” “五哥下手也没个轻重,万一把人家女孩子弄哭了,那到时候怎么跟人家老父亲交代呀!” 沈玉兰虽然担心楚云溪的伤势,但楚云川那小子也不是个省心的。 “好,娘亲先过去看看,马上就回来。” “你先坐在这里,也不要到处乱动。” “待会娘亲让人到外面去给你请个大夫过来。” 楚云溪想都没想,就拒绝,“娘亲,你面前不是就有个现成的大夫吗?还要别人来做什么!” “放心吧!这点小事我自己就能处理。” 沈玉兰也是知道楚云溪的本事的,看楚云溪说的这么肯定,也就没再说些什么。 她简单的交代了两句就去了后院。 沈玉兰一走,楚云溪总算是吸了一口气,一张脸疼的瞬间都白了。 春茶看见心疼的不行,“小姐,要不咱们还是先回去,我知道你不想让夫人知道,但 这么忍着也不是回事儿啊!” 楚云溪倒也想,没有回来倒也罢了,可现在都已经回来了,要是没有交代就走了,那岂不是欲盖弥彰。 “算了算了,现在没什么其他办法。” “本来这伤马上都要好了的,都怪墨之珩那家伙!” “你先去我房间里给我拿点药过来,我自己也上点药就好了。” 春茶担心的不行,眼泪珠子都在眼眶之中打着转。 “姑娘,你不是说你只跟公子一起出去转转,怎么还把自己弄得浑身都是伤啊!” “而且公子……公子还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他难道就不知道你身上有伤,这么对你实在是太过分了!” 春茶也是为楚云溪打抱不平,楚云溪看着又是好笑,心里又是感动。 “好啦,好啦,这不是还有你在关心我了嘛,这就够了!” “你赶紧去我房间里面把药拿过来吧!要是再不上药,估计会越来越严重。” 春茶一听会越来越严重,赶紧一溜烟的跑了。 春茶刚刚一走,楚云溪解开绷带,检查了一下伤口。 她知道会有点严重,但没想到这么严重。 伤口上好不容易结了一层痂,彻底被磨破了。 这会儿伤口和新鲜以及药粉墨子全部都粘在了一起。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这腿废了呢! 楚云溪吸了一口气,拿出一把随身携带的匕首,准备将这血痂壳子弄去。 只有这样才能够重新上药,不然这药就白上了。 每一刀下去,楚云溪额头上都在冒汗。 她什么都不怕,可就是怕疼。 一想起也“怕疼”这两个字,楚云溪就想起了那会儿跟墨之珩待在山洞里的那一幕。 墨之珩为了将那把匕首从她的腿上抽出去,特意……用的转移疼痛的法子。 真的只是在转移疼痛,没有半点别的意思吗? 楚云溪已经不知道多少次向墨之珩表明心意,可是每一次墨之珩都拒绝的那么干脆。 楚云溪有时候也在怀疑,墨之珩是不是真的对自己没有半分好感。 “想什么?” 突然之间,一到冰冷又熟悉的声音响起,“你不怕一刀出错的地方上上加上?” 楚云溪听到声音抬头一看,只见墨之珩高大的声音已经站在眼前。 “你不是跟四哥一起去换衣服了吗?怎么在这儿?” 楚云溪随口问了一句,注意让墨之珩的衣服根本就没有换。 “不过就是沾了点水而已,那至于这么轻易就染上风寒?” 墨之珩一边说着,一边低头看了一眼楚云溪的伤,“这……好像更严重了一些!” 楚云溪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看着墨之珩,“本来马上就要好了的,现在这样子还能怪谁?” 言外之意,要不是因为你早就好了,那至于受这份苦! 墨之珩面色冰冷,可神色之间分明 就在压抑着些什么。 只不过,楚云溪看了半天也看不出来那到底是什么! 还没来得及反应,墨之珩一把就叫楚云溪打横抱起,“喂,你……你干什么?你你赶紧放下我?” “这是我家,这么多人看着呢,你……你赶紧把我放下来……” 楚云溪挣扎了一下,结果腿扯到了腿上的伤,闷哼的一声,下意识的躲进了墨之珩的怀里。 墨之珩见状,嘴角扯出了一抹淡淡的笑,不过转身之间就消失不见。 “你最好乖一点,不要动,不然这条腿废了的话,可就不要怪我!” 楚云溪果然乖乖听话,说不动就不动。 “你走错了!” 楚云溪提醒了一句,“我的房间往前走,再往右拐,然后再往左拐,看到一棵桃花树,推门进去就是的了!” “嗯!” 墨之珩回复了一声,大跨步带着楚云溪回房间。 春茶正好找着了药,正匆匆忙忙的过来,结果撞见了这一幕。 墨之珩一眼看见春茶手里拿着的东西,“把药给我,然后你可以也走了!” 春茶鬼使神差都没有拒绝墨之珩,把药递给墨之珩,交代了一句,“……这个是止疼的,这个是消炎的!” 墨之珩拿着药,推门进去,然后一脚就将门关上,一番动作当成是,行云如流水。 进去之后,墨之珩将人放在床上。 楚云溪乖乖坐好,脸早已红成一片。 第119章 春茶会一直信任小姐 墨之珩一进来就将腿上的那块布撕下。 上半部分白皙如凝脂,可是下半部分却极为恐怖。 楚云溪几乎是下意识的往回缩了一缩。 还没有来得及收回去,墨之珩一伸手就捉住。 他警告似的看了一眼楚云溪,说道,“乖乖在那坐着,不要动,剩下的事情交给我。” 楚云溪,“……” 你这眼神,该不会是想灭了我吧? 墨之珩也不管楚云溪心里在想些什么,只是拿着已经用高温消毒了的刀子替楚云溪将血痂清理,然后涂抹抹上药粉。 药粉难免有些疼,楚云溪双手紧握,闭着眼睛往回缩了一缩。 墨之珩见状,起身坐在楚云溪身旁,任由这楚云溪的腿搭在自己的腿上。 楚云溪,“……这,有些不太好吧!” 他们两个人虽然有婚约在身,但是除此之外并没有更进一步。 而且,墨之珩时时刻刻都表现出来对她的排斥。 这样突如其来的举动,楚云溪很担心自己会误会什么。 “有什么不太好?” 墨之珩问了一句,暧昧的盯了一眼楚云溪的嘴唇,“难不成,只有这样你才觉得好?” 楚云溪下意识的捂了捂嘴,“你……你调戏我你,没有想到你是这样的墨之珩!” “阿珩,你不是说你要跟我退婚,你不会跟我在一起, 那你调戏我做什么?” 话都已经到了嘴边,楚云溪实在是没办法憋住,一股脑的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墨之珩闻言,则是冷笑一声,“我可没有这种爱好。” “只不过是觉得你这伤和我有一点关系,所以不想欠你这人情而已。” “仅仅是这样?” 楚云溪反问一句,其实他在听到这话的时候,心里就已经凉了一半,“除此之外就没有一点别的!” 墨之珩自然知道楚云溪的问话是什么意思,可是他还是重重的点了点头,说的就连他自己以为都是真的,“当然,不然你以为还能有什么!” 楚云溪看对方这般决绝,一把就将要夺了过来,“行了,你可以出去了,这里至少跟你没多大关系。” “还有,这段时间你也不要来找我,我没空!” 墨之珩黑着一张脸坐在那动都没有动一下。 楚云溪看着,实在是心烦的不行,直接上手,准备叫人推开,“还愣在那干什么?赶紧走啊,难不成要让我喊人!”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墨之珩捂着一张脸,“到时候你可不要求着我回来!” 楚云溪扬起手中的药瓶子,“你到底是走还是不走,你要是不走,我就自己动手。” “好,走就走!” 墨之珩这会也在气头上,楚云溪越是这样 ,他就越是生气,“你别后悔就行!” 墨之珩说完,一转头甩身就走。 门砰的一声被关上,床都被震了一下。 楚云溪一个人留在房里,顿时空落落的。 手里的养瓶子砸也不是,不砸也不是,索性扔在了一旁。 这药刚上了一半,她也没有什么心情管。 脱了鞋子,钻进了被子里面,什么事都不管。 春茶看见墨之珩黑着一张脸离开,立马就意识到两个人肯定是闹了别扭,赶紧回来。 她看见这家姑娘躺在那里,赶紧过去,“小姐,这是怎么了?刚才不是好好的,怎么突然之间就这个样子了,到底发生了什么呀!” 春茶也是希望自家姑娘能好好的。 可是,这两个人就是那么不省心,一个比一个脾气倔,谁都不肯退一步。 不过,不管怎么样,春茶都是站在自家小姐这边。 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墨之珩一个大男人实在是没有必要跟一个小姑娘计较。 楚云溪将脑袋埋在被子里,说话的声音都是呜呜的,“没什么,就是有点困了,先出去吧,我自己在这躺会儿。” 春茶怎么可能放着楚云溪一个人在这,“小姐,我知道你现在一点都不困,你就是心情不好,有些事情越是憋在心里就越是难受,你跟我说说说出来就好了。” 噗 ! 楚云溪一拔就掀翻了被子,用了一只没有受伤的脚一把就,将被子踢到了床下。 春茶瞧着,虽然吓了一跳,但也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来。 楚云溪回头看上穿插皱着眉头,一副不解的样子,“春茶,你说这些男人的脑袋瓜子里面都在想些什么。” “忽冷忽热,忽好忽坏,他们到底行不行?” 春茶不明白自家姑娘到底说的是个什么事,但是一听就知道肯定跟墨之珩有关。 “小姐,墨公子现在也许是和你有同样的想法。” “胡说什么!” 楚云溪嘟着个嘴,完全不相信,“我可从来都没有这么对待过他,我是一心一意的对他好。” “你看,我知道他身体不好,还专门带他出去散心,看到他受了伤,给他一只也就算了,还特意给他煲了鱼汤。” “结果他不是嫌弃这个,就是嫌弃那个!” “刚才要不是因为他,我怎么可能会旧伤复发,结果他不关心也就罢了,竟然还黑着一张脸,好像我欠了他八百万一样!” 楚云溪越说越气,越说越气,一巴掌就拍在了床板上,结果疼的自己都吸一口凉气。 春茶也是心疼,赶紧将楚云溪的手抓过来吹了吹,“小姐,你再怎么生气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这拍上去多疼啊,你不心疼 我都心疼!” 楚云溪双手撑着下巴,嘟着嘴怎么想,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了墨之珩。 墨之珩这个善变的男人,变脸的速度实在是太快,她完全跟不上他的节奏。 “小姐,没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够坐下来好好说,你心里不明白,或许墨公子的心里也有不明白的事情。” “你猜不到他的心,或许他也猜不到你的心,如果你们能够心平气和的做下来,把该说的话说清楚,把该问的事情问明白,那不是什么事情都没有。” “越是猜,越是等,就越容易误会,一旦有了误会,就会横生猜忌,彼此之间的关系也会变得一团糟,没有必要啊!” 春茶只是以旁观者的角度说着自己心里的想法。 楚云溪思索了半天,最终点了点头,觉得对方说的有点道理。 “你说的对,的确是应该找个时间把话说清楚,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儿。” “不过,我现在正生气呢!你能不能安慰安慰我。” 楚云溪一边说着,一边靠在了春茶的肩膀上,春茶则是抱着楚云溪,拍了拍肩膀,安慰着说道,“小姐,你就别担心了。” “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有我在你身边,我绝对不会离开你,也绝不会惹你生气。” 楚云溪抱着春茶,“春茶,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第120章 公子不愧是公子 墨山刚来这一身可换洗的干净衣服过来,就看见自家公子面色难看得出来。 他赶紧把衣服收了回去,紧跟在墨之珩身后,“公子,咱们这是要去什么地方?” “回去!” 墨之珩态度冷漠,“这本就不是我们该来!” 墨山,“……可是,可是那会儿不是公子说要……” 墨之珩并没有给对方把话说完的机会,“闭嘴!再让我听见你说一个字,你就可以回去种田了。” 墨山赶紧收拾捂着嘴,他可不想回去。 墨之珩虽说要回去,但走的并不快。 而且,时不时的还会回头看一眼,这样子分明就是在等什么人。 墨山到底是没有忍住,上前一步去,小心翼翼的说道,“公子是不是丢了什么,要不我先回去看看!” 墨之珩给了对方一个眼神,让他自己去体会。 墨山赶紧识趣的回去,怎么着都不肯再多说一个字。 最终,还是没有等到人来。 马车上,墨之珩的面色异常难看。 他甚至还在门口等了好一会儿,可始终没什么动静。 人都已经出来了,总不可能又这么回去。 他只好先回去了再说。 回去的路上,墨之珩得知。 他们在山上的这两天,花姨娘和二姥爷又开始行动起来。 两口子趁着墨之珩不在,搬进了住宅。 墨老太 师到底是年纪大了,这种事他想拦也拦不住。 他好几次派人出去找墨之珩,可怎么也找不着人。 墨之珩一听到这,冷冷的笑了一笑。 看来,他也的确是时候该回去一趟。 一方面,他和楚云溪刚刚遭到刺杀,另一方面花姨娘他们两个人就这么迫不及待。 还真是有几分把旁人都当成了傻子的操作。 墨之珩本来还很想知道,到底是谁动了杀心。 结果,正准备睡觉,就有人送来了枕头。 可偏偏,他墨之珩暂时拿不出什么证据来 估计花姨娘二老爷打的就是这主意,拿不出证据空口白话,没有人会相信。 更何况,他们这一次是下了死手,这两天没有回去,估计花一年和二老爷都以为墨之珩和楚云溪死了。 墨之珩并不想打草惊蛇,从后门回去。 沐浴更衣之后,换上了一身新的衣服,坐在桌子后边。 湿润的头发披在身后,身上还带着一丝淡淡的香气。 墨山已经按照墨之珩的吩咐调查玩消息,他站在屏风后面,沉着声音说道。 “那天的杀手一共分为两批,其中一个是针对公子,另外几个人则是针对楚云溪。” “而且,之后我再寻找公子和楚小姐的同时,也探查了一下这些人的底细。” “按照道理来说,他们绝对不可能不留下一 点痕迹,可是,这一批杀手好像是从石头缝里面蹦出来的一样,根本查不到一丝踪迹。” 墨之珩冷笑一声说道,“我这个二表叔可一点都不傻,现在甚至还知道借他人之手了。” “不过,他也就只有那点聪明,绝对不可能做到如此缜密,他的背后还有人。” “这件事情莫要抓的太紧,让他们放手去做,另外,务必找到那批刺客。” 墨之珩一说到这,墨山有些为难,“公子,这批刺客来的快,去的也快,要找到他们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不过,如果想尽快找到他们的话,应该有一个人可以帮得上忙……” 墨之珩顿时眉头一簇,瞥了一眼墨山。 墨山下意识的低下头去,只当自己什么都没看见。 “楚小姐……楚小姐之前不是说过,他研制的一种药粉撒在人身上无色无味,但是不管怎么洗都洗不干净,而且她养的虫子可以……可以寻到踪迹!” 墨山说着说着声音就开始抖起来,他察觉到墨之珩的目光正紧紧的盯着他,那眼神当真是恨不得冰冻三尺。 “将军府那个地方,我是绝不可能再去的了!” “这件事情交给你去做,三天,我只给你三天时间。” “我不管你有什么办法,我只想知道结果,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墨山嘴角忍 不住一阵抽抽,手心都冒出了冷汗。 三天时间找到那批杀手,这根本就是在开玩笑呀。 这批杀手一看就是专业的,要找到他们谈何容易? 更何况,现在他们知道自己很危险,只怕早就已经找地儿躲起来了。 就凭他,掘地三尺估计也得让他们跑了。 “公子,你这……你这就是一句话的事情,轻轻松松就能解决,何必要给自己找这么大.麻烦的,没必要呀?” 墨山就不明白,楚小姐那么好说话的人,尤其是对他们公子,那简直没话说。 他们家公子的只要一句话,人家楚姑娘必定立马安排,可是他偏偏……偏偏得把这种事交给他,这就是为难人嘛! “怎么?” 墨之珩声音冰冷,说出来的话,仿佛接上了一层冰一样,“你完成不了这个任务?” 墨山愣了一下,意识到自己要是再这么说,只怕要吃不了兜着走。 他赶紧摇了摇头,“不是不是,楚云川我不是这个意思。” “这任务虽然有点艰巨,但也并不是不可以完成,我一定会尽全力!” “不是尽全力!” 墨之珩提醒一句,“必须完成,三天之内一刻都不能耽搁!” 墨山狠狠的咽了口口水,这他丫的分明就是要把他送上绝路呀! 可是他也敢怒不敢言,只能先答应下来。 墨山转身准备离开,墨之珩又将人叫住,“除此之外,把消息散播出去,说我受了伤,现在正昏迷不醒。” 墨山,“……公子,这是何意?你也没有昏迷不醒啊!” 墨之珩一个眼神扫过去,虽然隔着屏风,但还是感觉到了一股杀气。 墨之珩平时在外人面前看来就是个翩翩公子,但实际上却完全相反。 他一个眼神就能让人心惊胆寒害怕不一样。 “噢,我知道了……” 墨山突然之间反应过来,“公子是不是想让楚姑娘担心,所以故意让我散布这样的消息出去。” “到时候楚姑娘一担心,肯定主动送上门来,说不定还会主动替咱们抓到刺客,一举两得!” 墨山一说到这里看小墨之珩的眼神都充满了崇拜。 墨之珩一口气差点没有提上来,就算是这样,也不用你说出来,“给我滚!” “好嘞!” 墨山看墨之珩已经有了别的打算,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公子好好休息,我这就滚!” 墨山退下,墨之珩一人待在书房。 他翻开书看了两页,总有些心不在焉。 推开窗户,他任凭着风吹进来。 天已经黑了,夜色好像被蒙上了一层黑布,什么都看不清。 可是,墨之珩此刻心中又何尝不是如此。 一时之间,竟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第121章 心烦,谁都别来打扰我 “什么?” 楚云溪一大早就从春茶那里得到了消息。 听说,墨之珩回去之后没过多久就晕了,甚至,过了这么久都还昏迷不醒。 “春茶,你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到底可不可靠?是不是道听途说?” 楚云溪明明记得自己已经给墨之珩清理过伤口。 虽然体内的毒素并没有彻底的清除,但也不至于发作这么快。 “该不会是……回去之后又发脾气,加速度发了吧!” 楚云溪虽然提出质疑,但是并没有任何怀疑的意思。 所以,她也只能够尽量的往这方面看。 这毒素很容易受到人的情绪的影响。 如果墨之珩当真情绪波动太大,提前一点也是有可能的。 楚云溪着急不已,在屋子里面来回踱步。 “春茶,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消息,有没有请大夫看过了?” 春茶摇了摇头,“我只打听到了这点消息,至于其他的什么我都不知道!” 春茶一边说着一边紧促眉头,也是担心不一样。 “小姐,你要是担心的话,不如就自己过去看看。” “情况这么紧急,万一真出了点什么事可怎么得了!” “太师府也不是随随便便什么都能进的,这个时候还花时间去打听消息,只怕消息送来的时候都要来不及了。” 楚云溪也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墨之珩昨天晚上回去的时候,两个人在说了赌气的话。 这个时候着急的送上门去,只怕又要被墨之珩嘲笑。 自己这张真是有点热脸贴上了屁股的意思了。 楚云溪实在是有些拉不下这个脸。 “墨之珩那个家伙之前还跟我说喜欢矜持的,这这一次我倒是矜持一点,我倒是想瞧瞧他到底有没有这个命看到!” 春茶看楚云溪这个时候还在闹脾气,有些着急,“小姐,我知道你这是在跟墨公子置气呢!” “如果只是平常倒也罢了,生生气过不了多久就好了,有一句话不是说的好,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夫妻没有隔夜仇……” 楚云溪瞪了春茶一眼,可是说话的语气其实娇滴滴的,“你这死丫头说些什么呢,什么夫妻不夫妻的,我们现在八字都还没一撇呢!” 墨之珩直到现在为止都还没有跟自己确定关系。 春茶说的这番话何止是八字没有一撇,那简直是没有研磨的程度。 “唉呀!姑娘,我这不也是吃了没有文化的亏。” 春茶看楚云溪娇滴滴的样子,知道自己的这番话还是起了作用,“姑娘明白我的意思不就好。” “墨公子身体不适,如果再这么继续等下去,也不知道他能够坚持到几时。” “要是真的耽搁了时间,姑娘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呀。” 其实,楚云溪本身也是惦记着这件事情的。 只不过她一直都计较着墨之珩离开的时候说的那几句话 。 但是想想看,相对于墨之珩的性命而言,其他的事情都是小事,根本就不值一提。 墨之珩要是当真连命都没有了,那才是真的出大事了。 不过,现在过去还不是时候,得稍微等一会儿。 她就算是当真要过去也,绝不可能是这个时候。 大白天的人多眼杂,被人瞧起来只怕说不清楚。 所以也只能够等到晚上天黑了再偷偷的溜进去。 春茶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不过这心理确实另有打算。 “姑娘,你现在这稍微等一会我去把安要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 “到时候,你过去直接带去就行。” 楚云溪点了点头,看着春天离开的背影,心中疑惑。 春茶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积极了,甚至这么早都去准备东西。 不过,楚云溪也仅仅只是想了想,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浪费太多的时间。 墨之珩继续这么下去也不行,这样很伤身体。 本来身体就不行,再这么下去只怕会更糟糕。 她必须得尽快想个办法把体内的毒素逼出来。 楚云溪将一屋子的医术全部都翻了出来,她聚精会神开始研究起来。 春茶则是拿着小篮子匆匆的出去。 “也不知道墨山这会儿还在不在,姑娘说了晚上过去,那肯定只能等到晚上。” “也不知道他那边的时间是怎么安排的,要是错过了,那不就白忙活了一场!” 春茶确定生活没人,匆匆忙忙的朝着太师府过去。 得赶紧把这个消息告诉墨山才好。 …… 墨之珩这心情也是差到了极点,甚至,这二十多年来,他从来都没有这么烦闷不安。 他把自己一个人关在书房里整整一夜。 墨山在外边守了整整一晚上,里面刚开始的时候一点声音都没有。 眼看着这天马上就要亮了,他听见屋子里面传来砸东西的声音。 墨山被着屋子里面霹雳哐啷的声音吓了一跳。 他们公子可从来都没有这么情绪失控过。 墨山朝着门里面大喊了两声,“公子,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不是有刺客?” 墨之珩并没有任何回应,墨山更是担心不已。 他使劲的推门想要进去,可是门已经被反锁。 墨之珩不愿意将门打开,他根本就没法进去。 “公子到底什么情况?公子你倒是说句话呀……” 墨山不停的喊着,指导里面传来的墨之珩一句非常不耐烦的声音,“滚,不要在这来烦我!” 墨山,“……” 一晚上守在这里,就是因为担心这家公子。 结果在这等了半天,竟然等到了这么一句。 墨山这心里真是冤的要死有苦说不出。 但是,他也知道这么下去实在不是办法。 解铃还须系铃人! 他一大早上就找到了春茶,特意将墨之珩的情况添油加醋的告诉给了春茶 。 而且,临走之前他还特意的叮嘱了一句—— 这毒恐怕也只有你们家小姐有办法,要是来晚一步,只怕公子就命不久矣。 墨山知道墨之珩这个时候无法靠近,只能够寄希望于春茶。 这都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时辰,墨山也不知道春产那边现在怎么样。 正在他担心着的时候,门外响起了敲门的声音。 墨山在听到这独特的敲门节奏了的时候,一双眼睛就瞪大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肯定是春茶过来了。 “嘘!” 墨山正准备开口春茶,赶紧对人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春茶小心翼翼的查看了一下四周,确定是安全的,这才小心翼翼的说道,“我家姑娘说了,今天晚上会特意过来看你们家公子!” “你也提前做好准备,不要错过了时间。” “还有,据我所知,昨天我家小姐和你家公子好像闹了些脾气,也不知道,他们两个人都说了。” “你可要叮嘱你才公子,别说那些置气的话,到时候来个追妻火葬场,只怕他后悔都来不及。” “追妻火葬场?” 墨山抠了抠脑袋,这个新鲜的词汇他还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春茶也懒得解释,“反正,反正就是让你家公子注意一下别乱说话,不然真的将我家小姐惹怒了,可不是那么好哄的。” 墨山点了点头,“你放心,我肯定叮嘱到位!” “……” 第122章 当个最强助攻也不错 春茶没在这里多做停留。 把消息送出去了之后就赶紧回去。 要是再不回就被她家小姐知道,只怕没办法解释。 春茶这才刚刚一走,墨之珩似乎听到了外面的动静。 他将门打开了来朝四周看了一眼。 “墨山,刚才是不是有人过来?” 墨山有些心虚的,赶紧摇了摇头,“没有没有,没有人过来!” “我刚才正在院子里面的那只鸟说话呢。” 墨山一边说着一边笑呵呵的走上前去,“公子,你怎么样了,自从昨天晚上回来之后,你的心情一直都不怎么好。” “而且,我看你这脸色也有些苍白,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咱们还是去找找楚小姐吧,说不定她有解毒的法子!” 墨山其实有两手准备,如果他能够把墨之珩忽悠过去,那么所有的事情肯定就此游刃而解。 “我不去!” 墨之珩始终黑着一张脸,想都没有想立马拒绝,“要去你就自己去,跟我没有关系!” 墨山眨巴眨巴眼珠子,公子自己不过去让他去,这是个什么意思? “公子,你确定我去你不去?” 墨山小心翼翼的试探了一句,“那我现在可就去,不过,楚姑娘可不一定给我这个面子。” “万一楚姑娘把我从将军府赶出来了,丢的可是公子你的面子!” 墨之珩,“……你没长脑子吗?” 墨之珩刚才说让墨山去,不过就是随口说一 句而已,没有想到这个家伙竟然真的听得进去。 “公子,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你心情不好肯定是跟楚姑娘有关,是不是?” 墨之珩不耐烦的撇了对方一眼,墨山也能够看得出来,墨之珩这分明就是生气了。 但是,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不说出来他心里真的堵得慌。 “公子,男子汉大丈夫低个头,没什么大不了的。” “楚姑娘人还是非常不错的,又懂艺术,又善解人意,而且大家都说医者仁心,楚姑娘肯定是不会跟你计较的。” 墨之珩本来是想要喝口茶,结果他这会儿连喝茶的心情都没有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 “楚云溪有什么可跟我计较的,她能跟我计较什么?” “我又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她又何必要跟我!” 墨之珩狠狠的瞪着墨山,这个家伙现在倒是觉得胳膊肘往外拐了。 墨山被吓得朝后缩了一缩,“对对对,没什么可计较,没什么可计较的,都怪我这张嘴不会说话……” “公子,你可不要跟我见怪呀!其实我就是随口一说。” “可能是最近看画本子看多了,这脑袋瓜子都有些不太清醒了吧!” “画本子?” 墨之珩问了一句,“什么画本子!” “这玩意儿不是街头巷尾都有,现在可流行了,几乎是人手一本呢!” “什么追妻手册,什么如何挽回小娇妻……什么 都有,总之只有我想不到的,没有买不到的!” 墨之珩拿着手中的茶杯,来来回回的摇晃了两下子,一副凝神细思的样子,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片刻之后,墨之珩起身准备离开。 刚走了没两步,又回头看了一眼墨山。 拇墨山正准备跟上来着,被墨之珩这么一望,顿时就停在了原地,满脸都是不知所措。 “公子……你这……” 墨之珩指着对方的鼻子说道,“以后不要看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算是看了,也不要在我面前提及!” 墨山眉头一处,嘴里嘀咕了两句。 “……我这是招谁惹谁来,难道,连看个画本子的自由都没有?” 刚刚一说完,墨之珩死神一般的眼神又重新落在他的身上。 墨山赶紧双手捂着嘴,一双眼睛立马就挪到了旁边去。 赶紧装作自己什么都没有说的样子。 墨之珩也并没有过多的计较,继续向前走。 墨山正准备跟在身后,墨之珩的声音立马传来,“行了,你今天不用跟着我!” “公子,你要去哪?” 这还是第一次,墨山没有跟着墨之珩。 墨山这心里不可能一点担心都没有。 墨之珩冷声冷气的说了一句,转眼之间就不见了踪迹,“不用你管!” “不行!” 墨之珩虽然说了不让他墨山过去。 但是,人就这么走了,也不知道去哪。 万一到时候春茶和楚 姑娘过来找不到人,那岂不是都全白忙活了。 墨山想了想,到底还是选择跟了上去。 自家公子虽然说了别让他跟着,但是没有说让他不跟踪啊。 不明目张胆的跟着,那就偷偷摸摸的跟。 这概念偷换的简直不要太成功好吗? 墨之珩去了集市。 这街头巷尾还真是热闹,各种各样的东西应有尽有。 什么水果蔬菜吃的喝的用的,还真是要什么有什么。 不过这地方人来人往的,就是太嘈杂,吵闹了一点。 墨之珩可从来都不是一个喜欢热闹的人。 墨之珩径直来到了一个卖书的摊子前。 他将这摊子钱的手册都拿在手里看了一眼。 没翻开一本册子,他这脸就红一点。 摊主一看墨之珩这一身穿着就知道肯定身份不菲。 只要能够将人留住,那一定是一笔大生意。 “嘿嘿嘿,公子这眼光还真是不错。” “这可是咱们这一个月的月销第一名!” “但凡是看过这本书的,就没有人不爱。” 墨之珩刚才翻看了两眼,他对这里面所写的东西保持怀疑。 “月销第一名?既然有这么多人愿意花钱来买,一定是有用的吧!” 摊主的态度非常的肯定,“怎么可能没用!” “公子,你这就是在跟我开玩笑了吧!” “我在这做生意做了几十年了,可从来都不说这种大话。” “如果一点用都没有,那 买了我这些书的人用了之后回去发现没有用,那岂不是早就已经拿着棍子来抄我的摊子。” “我现在能好好的站在这给你做生意,就说明一定是有用的!” 摊主在说完这番话了之后,立马又放软了态度,问道,“看公子这脸色有些不太好,该不会是和对象闹别扭了吧?” 墨之珩在听到对象这两个字的时候,眉头微微的皱了一下,这个词听上去怎么有点……新鲜。 不过,这形容还是有一定的道理。 虽然墨之珩几次三番的拒绝楚云溪。 但是,在面对摊主的问题的时候,他还是点了头 “没错,的确是有些口舌之争!” 摊主做成一副过来人的样子说道,“两口子吵个架而已,简直不要太。” “舌头牙齿待在一起,配合的这么密切,有时候还要咬上那么一口呢!更何况是两个有思想有意识的人,这很正常。” “不过,两个人有矛盾就必须得尽快的解决,要不然矛盾越来越多,误会越来越深,那可就真的不得了了,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墨之珩也正是因为担心这一点,所以才会焦虑,烦躁不安。 “那该怎么办?”墨之珩询问。 他虽然并没有抱什么希望,但是现在他自己可能还真没有办法解决。 “我这本夫妻矛盾可以解决两个人生活之中绝大多数的问题,你要是能够研读的透彻,我保证你们可以和好如初。” 第123章 你想追妻火葬场,尽管试试 墨之珩向墨之珩给的那本书拿过来看了一眼。 刚一翻开第一页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摊主在看到这里的时候黑黑的笑个不停,笑的肚子都快撑不起来了。 “你说你一个八尺男儿,怎么还这么害羞呀!” “你应该已经到了弱冠之年了吧!该不会是连自己心仪之人的手都没牵过吧?” 没有牵手也不至于,不过除此之外,似乎也并没有更进一步的发展。 当然了,他们两个人之所以会停留在这个阶段,有一大部分的原因在于他墨之珩自己。 “那又如何?”墨之珩感觉自己有被摊主冒犯。 不过,这一次既然是自己向人讨教,那自然得有点态度,“难道,这有什么关系吗?” 摊主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这感情是需要学习的,你这一点学习经验都没有,这未来恐怕要吃不少亏,走不少弯路呀!” “但是,你也不用太担心,感情这种事情从来都是说不好的,只要你们两个人的意志都足够坚定,没有什么过不去的。” “有一句话说的好,不管是什么波折坎坷,跨过去了就是门跨不过去就是坎,所以,一切都在于你们自己。” “年轻人,好好把握,好好把握,可不要错失了机会。” “有些事情一旦错过可就再也来不及了,后悔都没用。” 摊主一边说着,一 边给墨之珩又推销了好几本。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而已,摊主就将自己摊子上的每一本书都给墨之珩买了一册。 不管合适还是不合适,有用还是没用。 能多卖出去几本就多卖出去几本。 反正他一看面前这个工资就是个不差钱的。 墨之珩也并没有拒绝,直接照单全收。 躲在暗处看见的墨山,整个人都惊呆。 他们公子一直都是崇尚理智消费的人,从来都没有一下子买过这么多。 而且,还是在一个小摊子的忽悠之下买的。 墨山一看就知道,这摊主分明就是巧舌如簧,胡编乱造。 虽然说的话有一定的道理,但是说那么多,还不是为了给自己多赚点钱。 结果,自家公子就真的被忽悠了。 甚至,一口气买了这么大一堆东西。 墨山看见墨之珩掏出了一锭银子给对方,心都开始滴血。 “公子啊公子,你说你一世一名,怎么就败在了一个小摊贩的手里!” “之前还看见书里面说过什么恋爱脑,公子虽然看着一副聪明的不得了的样子,但本质上就是个恋爱脑。” 墨山在说到这里的时候,一巴掌就拍在那戴上,一句无奈的摇了摇头。 墨之珩在买完东西了之后就离开。 不过,他似乎并不想让自己买的这些东西被别人察觉。 在回去的路上还专门买了一个 袋子,特意包了起来。 殊不知,墨山早就已经将这一切遗忘遗失的尽收眼底。 他真是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墨之珩回去之后就将自己重新关在了书房里。 墨山看着紧紧锁着的书房门,心中祈祷,“上天也可千万不要让公子看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砰! 墨山的话才刚刚说完。 门砰的一下被打开,墨之珩黑着一张脸站在那里,“你在门口嘀嘀咕咕的说些什么?” 墨山,“……没什么,没什么,我就是不知道公子在干什么,担心公子有什么事情会找我,所以……” “没什么事找你!” 墨之珩冷声说,“你现在可以走了,不要在这来打扰我。” 墨山点了点头,赶紧一溜烟的跑开。 墨山知道,要是让自家公子发现其实他早就已经知道他买的这些东西了的话估计得掉一层皮。 他可不想自讨苦吃。 既然公子不想让人知道,那他就直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的不就得了。 墨山离开沉香苑,刚一走到门口,正好撞见了花姨娘。 花姨娘朝沉香院里面看了一眼,“墨山,我刚才好像听见了你家公子的声音,你家公子回来了?” “他这都已经消失了两天了,还以为他出什么事儿了,怎么样?他没事吧?” 花姨娘一边说着,一边准备将墨山推开,“你让 开,我自己进去看,我得亲自确认,他没事我才放心呀。” “老爷子也是担心不已,已经问了好几遍了,我看看你家公子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回去了也好跟老爷子交代呀。” 墨山知道这花姨娘的德性,一看就知道,这家伙肯定是没打什么好主意。 甚至,好几次害得他们公子差点丧命。 “不用了!” 墨山冷脸拒绝,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我们家公子现在很好,不需要任何人探望!” “他现在正在书房处理事情,公子一直以来都有一个规矩,办正事的时候任何人都不许打扰,书房也不许任何人靠近。” 花姨娘只是冷哼了一声,看着墨山,“墨山,你不过就是阿珩身边的一个侍从而已,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这么说话?” “我的意思就是我家公子的意思。” 墨山并不觉得自己是墨之珩的侍从而低人一头,反而觉得这是一件非常骄傲的事情。 毕竟,这么长时间以来,墨之珩的身就只有他这么一个侍从,又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坐在这个位置上。 他就是最最独一无二,就是最配的。 “花姨娘,你说这种话是什么意思?是想要挑拨我和我家公子之间的关系!” “你这做法未免也太恶毒了吧!” “你……” 花姨娘没有想到墨山竟然跟墨之珩一个德行,“你就是一 个奴才而已,凭什么在我面前这么说话,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 “你让我怎么着?就凭你你能够让我怎么着?” 墨山反问一句,步步紧逼,花姨娘被逼的不断向后退去,眼神中都露出了几分恐惧,“花姨娘,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我刚才已经说的非常的清楚了,看在你是二老爷的人的份上,我给足你面子。” “你要是非得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你就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了,我这个人下手可一点轻重都没有。” “万一一个不小心扭断你的脖子,你可就不要怪我没有提醒过你。” “反正就像你说的一样,我就是一个小小的侍从,我的一条命要是能够抵得上你这条命,那也算是赚了,不是吗?” 花姨娘脸都被吓黑了。 墨山这功夫她还是领教过的,一脚踢过来非得把她踢得半死。 这要是真的把人激怒动起手来,花姨娘知道自己绝不可能从对方的手里讨到点好果子吃。 “你……墨山,你就是墨之珩身边的一条狗而已,你没有资格在我面前这么嚣张。” “你等着瞧吧,我倒是想看看,你能够嚣张到几时!” 花姨娘说完,匆匆忙忙的离开。 离开的时候,还忍不住朝里面看上两眼。 墨山看着对方的背影,喊了一句,“那我可就等着你,看看你还有什么手段。” 第124章 早知道这么严重,就不跟他置气 天还没有黑,约定的时间还没有到。 他也得先去调查一下之前刺客一事。 墨山能够看得出来,自家公子对这件事情还是非常的看重。 要是当真一点消息都没有我,只怕到时候自家公子真的会把他送走。 他可不想离开自家公子。 花姨娘在被墨山赶走了之后,怒气冲冲的回绝。 二老爷这会儿正在院子里面下着棋。 一听见门口的动静,抬起头来淡淡的看了一眼。 一看见花姨娘的样子就知道,肯定没什么好消息。 花姨娘一看见二老爷,顿时开始哭丧着一张脸。 “老爷,你是不知道那个墨之珩究竟有多不得了,他根本就没有将我放在眼里。” “他不将我放在眼里,就是没有将老爷你放在眼里……” 花姨娘一边说着,一边开始哭哭啼啼。 那眼泪珠子当真是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啪嗒啪嗒的往下落。 二老爷确实看都没有看对方一眼,只是执着于面前的棋盘。 “老爷,墨之珩现在这翅膀真是越来越硬了,我都已经搬出了老爷子,结果连他的面都没有见着,再这么继续下去,只怕咱们地位不保呀!” “本来这老爷子就不待见咱们俩,咱们可是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住到主院里面来,万一……万一真的有一天,老爷子把所有的家产全部都给了墨之珩,那咱们岂不是……岂不是空空如也,全都 白搞了?” “老爷,本来,墨家所有的一切都应当是你的,可是如果你不为自己好好的争取一下,只怕……这怕就真的什么都得不到呀!” 墨斌一把就将人推开,甚至就连面前的棋盘都洒落了一地。 “你个没用的废物,养着你干什么,这么点事情都办不好。” “我已经不知道多少次听见你说墨之珩绝对不可能再出现,你会彻底的将墨之珩除去。” “结果呢?每一次墨之珩不是平安无事的回来,这一次和之前又是有什么区别?” 正是因为每一次都失败,花姨娘才开始着急慌张起来。 墨之珩这家伙看起来并不是那么容易对付得了的。 “老爷,这墨之珩……这个墨之珩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不然……这一次他绝对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跑得了!” “我请的可是专业的杀手,花了好大一笔钱。” “之前我在青楼里攒的那些钱全部都花进去了,我对老人你可是真心实意的。” “甚至,我把所有的家产都给搭进去了,老爷,你可不能不管我呀!” 花姨娘现在已经开始着急起来。 墨斌虽然已经将她纳为妾,但是,她依然地位不保。 而且,她现在是处境也非常的危险。 将墨之珩拿下,也许是最后一次机会。 可是,她手上所有的钱都已经花了出去。 现在根本就拿不出来一分多 余的。 “花姨娘,你可不要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 “你说,你一定会竭尽全力的帮我出了这个祸害。” “现在你不仅没有初除了墨之珩,反倒是让他对我有所防备,你想怎么着,现在还想找我要钱?” 墨斌飞起一脚就踹在了花姨娘的身上,“你个没用的玩意还敢找我要钱,我没有要了你的命,就算是给你面子了!” 花姨娘哪里能够受得起墨斌这一脚。 这一脚下去,嘴角都渗出了鲜血。 “老……老爷,我就算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这么长时间以来,我对你忠心耿耿,从来都没有过二心,我所说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你怎么……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墨斌歪着嘴朝地上啐了一口,“我可不会养你这么一个废物,有用你就让我看到你的价值,你要是没用,那就不要怪我像丢垃圾一样把你丢出去。” “你这样的女人,青楼里一抓一大把,你能够跟着我享受这一时片刻的荣华富贵,就已经是你半辈子修来的福气了,你应该珍惜!” “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还不能够拿下墨之珩那个祸害,那你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墨斌说完立马转身离开留着花姨娘一个人瘫倒在地,不知所措。 花姨娘知道,她除了依靠墨斌了之外,别无选择。 所以,即便墨斌对她再怎么不好,她也只能够忍气吞声 。 这样的生活本就是她自己选择的,实在是怨不得其他任何一个人。 花姨娘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她双手紧紧的握着,眼神中闪过了一丝杀气,“墨之珩,你一次又一次的从我的手里逃走。” “但是,我不相信你每次的运气都能这么。” “我倒是想看看你能够坚持到几时。” 花姨娘叫来了随身丫头,“这段时间多盯着一点沉香院,有什么动静立马来告诉我。” “还有,楚云溪那边也时时查探,那个丫头也不简单好几次,如果不是因为她,墨之珩只怕早就已经死在了我手上。” …… 眼看着天已经黑了。 春茶早就已经将流水的东西收拾好。 眼看着时间也已经差不多了,春茶确定四周没人,换了一身楚云溪,“小姐,时间差不多了,好了咱们可以走了。” 楚云溪赶紧背着个包裹出来,两个人从后门溜了出去。 一路直行,朝着太师府过去。 楚云溪知道有一条暗道可以直接进沉香苑,这还是墨之珩之前跟她说的。 楚云溪为了不要打草惊蛇,找到了那个暗道,准备从那里进去。 结果,那按道的门刚刚一打开就看见墨山正在在那。 墨山一看到是春茶和楚云溪,眼睛就瞪大。 他就是看着时间已经差不多了,人还没有过来,有些着急,所以准备过去确认一下消息。 没有想到竟然在这里碰到了个正着。 春茶赶紧对墨山使了个颜色,墨山立马就拉着楚云溪诉苦,“楚姑娘你可算是来了,你要是再不来的话,我家公子……我家公子也不知道能坚持到几时!” 楚云溪一颗心都已经提到了嗓子眼上。 她万万没有想到墨之珩的情况竟然如此危险。 “墨山你先起来,你跟我说说到底怎么样?” “现在墨之珩那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我已经把毒清理的差不多了,也爱喝了药,不至于……不至于会是这个样子!” 墨山绘声绘色地说着,墨之珩在他的嘴里基本上变成了一个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死人。 楚云溪越听这心里就越是慌张。 早知道是这个样子,她就不应该跟墨之珩赌气,早点过来看看情况,应该不会这么危险。 “好了,先不要说这些了,咱们赶紧过去看看,不要耽误时间。” 墨山也赶紧点了点头说道,“楚姑娘,你们先在后面来,我先过去让里面的人准备一下。” 墨山一说完,转身立马消失不见。 楚云溪虽不知道墨山要收拾准备些什么,但也没有来得及多。 现在她心里想着念着的全都是墨之珩。 哪里还顾及得了什么乱七八糟的。 “春茶,我们赶紧过去看看,不要耽搁时间!” 春茶答应了一声,“好!” 两个人匆匆忙忙的赶过去,生怕慢一步 第125章 还好我机灵,不然得露馅 春茶和楚云溪正在匆匆忙忙赶过去的路上。 墨山早已回去将这件事情告诉给了墨之珩。 墨之珩的确有让楚云溪过来的意思,但是没有想到楚云溪竟然来的这么快。 甚至,快的已经完全超过了他的预料。 “你确定,真的过来了?” 墨之珩将手中的折子扔到一旁问了一句。 这个时候他哪里还有什么心情处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墨山着急的看了一眼门口,生怕春茶他们已经过来。 “真的真的,公子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骗你!” “我可以拿自己的性命做担保,这绝对不可能有假。” “楚姑娘可是得知公子中毒昏厥,这才匆忙过来,要是知道公子现在还是这个样子,估计……估计会觉得工资是在刻意欺骗。” “只怕到时候楚姑娘会更生气呀!” 墨山说这着急的催促了起来,“公子既然身子不适,就不要在这书房里面呆着,赶紧躺在床上去吧!” 墨之珩点了点头,正准备起身过去,门外已经传来了匆匆忙忙的脚步。 甚至,还有楚云溪和春茶说话的声音。 “春茶,你看这书房怎么还亮着灯,阿珩该不会还在书房里吧?” 春茶顿时脸色一变,“怎么可能,身子不适,应该在床上躺着才对呀!” 楚云溪的眉头微微的皱了皱,点了点头。 书房的灯开着是 事实,墨之珩中毒身子不是也是真的。 “阿珩从来都不喜欢别人进他的书房,要是真有人不守规矩,必定会受到责罚。” “但凡是他身边亲近的人都知道,所以,他身边的人绝不可能随便进去。” 楚云溪在想到这里的时候,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不好!” “春茶,该不会是刺客找到这来了吧!” 楚云溪一边说着,一边将春茶拉到了旁边躲起来。 春茶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明明墨山说了墨之珩在房里,谁知道这书房是怎么回事。 “嘘!” 楚云溪赶紧对春茶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春茶,你先在这里呆着,我先过去看看。” “待会儿,我要是没有叫你,你不管听到了什么声音都不要过来,知道不知道!” 春茶还没有来得及反应,楚云溪就一进去。 刚刚已推开书房门,一看见里面的场景楚云溪就惊呆了。 “这……” “楚姑娘,你……你可终于来了。”墨山一边说着,一边将楚云溪拉过来,“听说公子刚才清醒过来一阵子,然后又闲不住,就到书房里面来看了一下,没有想到……没有想到直接就晕了过去!” 楚云溪看见墨之珩躺在冷冰冰的地上,瞧了一眼墨山。 虽然心里总觉得有那么一点不对劲。 可是现在也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 “你 还愣在那里干什么?赶紧把人扶起来呀。” “大晚上的,躺在这种地方,就算是身子没什么病,估计也得整出一身病来。” 墨山恩的两声点了点头,赶紧架着墨之珩的胳膊,把人扶了起来。 “你跟我说说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们之前不是放出消息,说是你家公子的中毒昏厥,一直都没有清醒。” “我在房间里面躺着,怎么到这来了?” 墨山尽量使自己保持冷静,思索片刻之后说道。 “这个……” “公子的确中毒昏厥,而且还请了好几个大夫来看,他们都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还说……还说让我们给公子准备后事,真不知道这些大夫是干什么用的,都是一群没用的饭桶!” 墨山一边说着,一边紧紧的抓着楚云溪的胳膊,“楚小姐,不管你之前和我们家狗公子发生了些什么,你都一定要救救我家公子。” “我家公子其实……其实也觉得自己当时不该那样,他心里其实挺愧疚的。” “只不过我家公子就是那么个傲娇的性子,所以……” 墨山说到这里,特意停顿了一下,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不过,他相信自己不说楚云溪,也一定能够明白自己的意思。 楚云溪听着,心里还真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再说了,老爷子一直都非常看重公子,万 一公子真出了什么事,老爷子只怕也受不住。” “姑娘也不想看到老爷子出事儿吧!” 楚云溪多看了墨山几眼,她又没有说不救。 更何况,她人都已经到这来了,如果不是因为墨之珩,她到这来还能做什么。 楚云溪打断对方,“行了你就别在这废话。” “赶紧出去吧!让厨房那边多烧一点热水,速度快一点!” “另外,按照我这个方子,多准备一些药材。” “半个时辰之内所有的事情都得完成,到时候用得到。” 楚云溪一边说着,一边给墨山递过去一张方子。 墨山点了点头,赶紧按照楚云溪所说的去办。 离开的时候,墨山特意将门关上。 墨山刚一出来,春茶就赶紧拉出来对方,“怎么样了?到底是什么情况?你之前不是说你们家公子在房间里吗?怎么又在书房?” “我小姑娘差点就发现什么了!” 墨山也好不容易松了一口气,“刚才晚了一步,差点就露馅了,还好我机灵!” “走走走别打扰他们了,咱们赶紧过去!” 墨山准备拉着春茶过去,春茶回头看了一眼书房,有些不太放心,“要不我就不跟你一起过去了吧,我得看着我家小。” “行了,你就别担心了!” 墨山淡淡的笑了笑,说道,“你家小姐正在替我家公子疗伤了,咱们在这看着 算怎么回事!” “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是偷窥狂魔。” “这是你家小姐给我的一张单子,我又看不到什么样的方子,你在你们家小姐身旁待了这么久,你应该比我更熟,这事就交给你。” “我去叮嘱厨房那边多烧点水!” 春茶看了看,担心这件事情交给墨山会出什么意外答应了下来,“行吧,这件事情就交给我。” “走了,咱们先过去,时间紧迫,不要耽搁了时间才好!” “好!” 两个人匆匆忙忙的过去。 此刻,书房里就只剩下了墨之珩和楚云溪两个人。 墨之珩还处于昏迷的状态之中,楚云溪把了下脉。 脉象平稳,并没有任何异常之处。 “怎么回事?这身体看上去并无大碍!” 楚云溪觉得奇怪,之前墨之珩中毒的时候,脉象呈现微弱之下。 现在之所以昏厥,应当是余毒未清,怎么这么像,并没有显现出任何异常。 “难道……难道是毒素已经进入五脏六腑,而且有迷惑作用,所以也看不出来?” 楚云溪的心里正这么想着,她一把就将墨之珩扒拉了过来,躺在大书桌上。 紧接着,一把就将衣服给扒拉开了 下一秒,强健有力的胸脯出现在眼前。 楚云溪忍不住哇塞了一声,甚至还搓了搓手。 咳咳! 医者仁心。 冷静,冷静,冷静! 第126章 这身材,谁不流哈喇子 楚云溪擦了擦嘴角的哈喇子。 该干什么的还是干什么,不过该看的地方还真是一点都没少看。 她伸出手来,从上到下,每一个地方都没有。 有时候,甚至还会伸出手来按一按。 “强健有力,呼吸有劲,这……怎么都不像是有病呀?” 楚云溪越看就越觉得奇怪,如果这都算是有病,那她都不知道什么叫做没病。 行医多年,她还真是从来都没有遇到过这么奇怪的事。 “也许,阿珩是习武之人,所以身体异于常人,他依然没有办法抵抗的了这毒,所以才陷入昏迷。” “当务之急,赶紧将他体内的毒素逼出来。” 楚云溪一边说,一边在墨之珩的五个手指头处各扎了一个孔洞。 紧接着,他扶着墨之珩坐起,一把就将墨之珩的外套全部脱下。 刚开始时,倒也和之前一样垂涎欲滴。 这样强健有力的胸膛,长这么大也是第一次瞧见。 可是,当转过身来看见墨之珩的后背的时候。 楚云溪整个人都惊呆了,连话都说不出来。 “这……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这么伤?” 楚云溪自认为自己对墨之珩有足够的了解。 可是,她从来都没有见过墨之珩受伤,更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他身上有伤。 而且,还如此之明显。 道道疤痕,都是陈年老伤,一看就知道没有个几年绝不可能这样。 而且,这些伤疤恐怕一辈子都会留在他的身上。 楚云溪实在是不知道墨之珩都经历了些什么,才会弄出这一身伤。 “阿珩,你……怎么从来都没有说过这些!” 楚云溪说着,伸出手去摸了一下。 她能够明显的感觉到这凸起的伤痕,同时感受到的是墨之珩的痛苦。 不过,现在在这里说这些没有多大的意义。 楚云溪知道就算是真的想我也必须得等墨之珩清醒过来。 他赶紧拿出了随身携带的药粉,涂抹在墨之珩的身上,加速血液的流通。 没过多久,墨之珩的指尖就开始流淌血。 刚开始的时候淌出来的是黑色的,很明显这是墨之珩体内的余毒。 眼看着黑色的血变成了红色,楚云溪才总算是放心了一些。 他就墨之珩的衣裳穿好,她扶着墨之珩走到门口。 刚刚一推开门,墨山和春茶正好过来。 “楚姑娘,让我来吧!” 墨山一边说着,一边将墨之珩接了过去。 楚云溪也算是轻松了一点,说道,“热水准备好了之后把墨之珩放进去,让他在里面待个半个时辰。” “等到他的身体微微有些发白,脸色正常的时候,就可以了!” 墨山点了点头,将墨之珩扶到了浴室。 楚云溪也跟着一起过去,看见墨山把所有的事情都做好了,正准备离开。 墨山看了一眼自家公子,叫住楚云溪 ,“楚姑娘,那接下来……” “接下来该怎么办,我这也不知道什么叫做脸色正常?” 墨山一边说着一边抠了抠脑袋。 “我不是大夫,就是个小侍卫而已,从来都没有干过这些事。” “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算合适,万一泡的时间长了短了,公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这……我这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呀!” 墨山的态度极其恳切,再加上对方说的也有点道理。 楚云溪沉默培养课到底还是答应自己留下来。 “春茶,你先在外边等着这里的事情交给我!” 春茶实在是不放心,这孤男寡女同处一世,而且还是在这样的情景之下。 万一真的发生了些什么,到时候说都没法说清楚。 “小姐,要不……要不我跟你……” 墨山赶紧捂住了春茶的嘴,负责人的耳边压低了声音,说了一句,言语之中甚至还带着几分祈求,“小姑奶奶,你先别说了行不行!” 春茶愣在原地,不知道墨山是什么意思。 楚云溪回头,墨山赶紧将手松开,对着楚云溪笑了笑,“楚姑娘,那就多谢你了,咱们就在外面守着,到时候有什么事情招呼一声,我们一定会立刻马上过来。” 楚云溪点了点头进去将门关上。 春茶转身,横眉怒眼的看着墨山,一巴掌就拍在对方的身上,“墨山,你干什么你?” “我家姑娘跟你们 家公子大晚上的待在一个房间里,万一让旁人知道了,这可怎么办?” 墨山赶紧将春茶拉到了一旁,说道,“你家小姐和我家公子本来就有婚约在身,就算真的发生了些什么,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再说了,我刚才说的也是事实呀!” “万一公子真的出了什么事,我跟着遭殃是一件小事,不值一提,反正我皮糙肉厚,但是你们家小姐不一样,肯定得伤心死,你忍心看你们家小姐这么伤心!” 春茶赶紧摇了摇头,别的事情她都可以忍,但是她绝对不想看见楚云溪伤心。 “我怎么可以让我家小姐伤心?” “就是呀!” 墨山顺势说道,“我就是不想让你家小姐伤心,所以才这么做的!” “再说了,有咱们在这守着,能有谁知道。” “你不说我不说,我家公子还有你家小姐肯定是不会往外说的,哪里还有我第五个人知道!” 春茶歪着脑袋仔细的想了想,好像的确是这么个道理。 “好吧!” “不过,如果真出了什么事儿的,我肯定不会放过。” 墨山笑着点了点头,“放心吧,绝不可能出什么事儿,要是真的有什么事,我就替你担着!” “哼!” …… 楚云溪刚一进去。 屋子里氤氲着热气,她的衣服上都有些淡淡的水气。 墨之珩坐在半人高的木桶里,闭着眼睛一丝 不挂,倒也多了几分随和。 不再像平时一般咄咄逼人冷着一张脸。 楚云溪看着,淡淡的笑了一笑,“没有想到你闭着眼睛的时候,竟然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可爱?” 突然之间,墨之珩反过了一句。 楚云溪顿时脸色一变,明明刚才昏迷不醒来着,怎么这么快就醒了。 “你刚才说什么,你说我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楚云溪,“……你这么快就醒了?” “你什么时候醒的,我刚才说的话你都听见了?” 墨之珩并没有正面回答楚云溪的问题,只是盯着对方说道,“你已经不是第一次说我可爱,虽然这并不是一个多好,但是相比于冷漠无情,面瘫脸要好很多!” 楚云溪无语,你这家伙本来就冷漠无情,而且一天到晚板着一张脸,这都不是面瘫立案那,什么是面瘫脸。 “我刚才问你话呢,你没听见吗?”楚云溪选择避开这个话题,“刚才我说的话你都听见了?” “听见了又如何?没有听见又如何?” “难道你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心虚怕被人听见?” 楚云溪瞪了对方一眼,“我好心好意救你命,你竟然说我心虚!” “我早就知道你是这么一个没良心的,我就不干来!” 说着,楚云溪就准备出去。 出去的时候,从墨之珩的木桶旁边路过。 墨之珩一把就抓住了楚云溪的胳膊。 第127章 你像是看不穿一样 楚云溪甚至都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墨之珩手上的力道猛的加大。 她一下子就跌进了水里,溅起了巨大的水花。 楚云溪浑身上下都湿了个透。 反应过来时,发现自己站在墨之珩的木桶里。 一男一女,大晚上的同时待在一个房间里也就罢了,竟然还是以这样的方式。 这要是传出去,不仅得丢进里面,而且他只是有七嘴八舌,也没法说的清楚。 “墨之珩你……你别太过分,我可是为了救你才到这来的,你要是敢对我做什么,你信不信……” 楚云溪的话还没有说完,墨之珩主动凑近,温柔的鼻息喷薄在耳边,加上温热的水气当真是让人无法拒绝。 “可是……你刚才伸手在我身上摸来摸去的时候,好像不是这么说的!” 楚云溪,“……” 楚云溪死死的咬着牙,脸早就已经红成了一片。 墨之珩这个家伙分明就是故意的,这就是一个陷阱阴谋。 “你是不是从一开始一点事都没有,你是故意骗我到这来的,是不是?” 墨之珩笑了笑,笑容之中带着几分诡异,“如果我说是,你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别说! 楚云溪心里还真是有那么一丢丢藏不住的高兴。 墨之珩这家伙平时冷着一张脸,而且不肯表现半点心意。 现在却在他的面前耍起了小心思,搞这么多也就是为了跟她见上一面。 这岂不是 就说明,墨之珩的心理也是有自己的。 楚云溪思索片刻,到底还是问了一句,“你利用我对你的担心,把我骗到这里来,你是想证明什么?” “我想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墨之珩说着紧紧的盯着楚云溪的眼睛,似乎是想将她看穿。 可是,从他第一次见着楚云溪的时候,楚云溪的身上就好像是蒙着一层迷雾一样,怎么看也看不明白。 “云溪,你说……你的心里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为什么我觉得我像是看不穿你?” 楚云溪知道自己有很多的秘密,可是,既然是秘密,便意味着不能与人说道。 “何必要看穿?” 楚云溪反问一句,“你不也有很多的秘密,可是我却从来都没有问过你。” “我给了你足够多的信任和自己的空间,你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我不会耽误你,也不会刻意的打听,这样不是更好吗?” “可是,你越是这样说,我就越觉得……你有很多的事情瞒着我!” 墨之珩眉头紧促,那眼神就好像是猛兽盯着自己的猎物一般,“云溪,你到底在计划着什么?” “你为什么那么关心傅景澜,随时随地都在打听那边的消息,你到底想做什么?” 楚云溪笑了笑,一把就勾起了墨之珩的脖子,“你已经不是第一次在我面前提起傅景澜,我也已经跟你说了很多次。” “但是,你好像还是没有 释怀!” 楚云溪的确是解释过很多次,但是墨之珩却并没有完全相信。 甚至觉得楚云溪有几分欲盖弥彰的意思。 “你看着傅景澜的眼神,并不像是不熟悉,我总觉得你们两个人像是认识了很久很久。” “而且,你对于那个人有着一种莫名其妙的关心,你从来都没有这样关心过除我之外的任何一个人,为什么?” 墨之珩一直都想要找楚云溪,把这件事情问清楚。 只不过,之前他一直都不知道该怎么。 楚云溪今天晚上过来,至少说明楚云溪还是在乎自己的,他总得把该说的话都说清楚。 “眼神……果然眼神这种东西是骗不了人的!” 楚云溪忍不住叹息了一声,她本来以为自己已经隐藏的很好了,没有想到竟然还是没有逃脱墨之珩的眼睛。 楚云溪说着,转过头去看向墨之珩,“你说的没错,我们看一下彼此的眼神,的确是有些不一样。” “不过,我们之间的关系和你想象的也不一样,我看你时,眼神中藏着的是爱意是稀罕,但是傅景澜……我对傅景澜是恨,是绝望,是复仇的欲望!” “你恨他?” 墨之珩眉头一簇,没有想到是这样的结果,“你之前说过,你们并不熟悉,可是如果不熟悉又,为什么要恨他?” “我当然有我的理由。” 楚云溪模糊其词,“你只需要知道,我和那个人永远都 不可能有除了恨以外的其他任何感情,就可以了!” 墨之珩沉默,他没有想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了,现在你总该知道了吧!放心了没有?” 楚云溪笑着,问了一句,“是不是你心里想要的答案!” 墨之珩撇过头去继续冷着一张脸,“你误会了,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什么答案。” “是吗?” 很明显,楚云溪并不相信,“那,你为什么对傅景澜这么感兴趣,而且还有几分警惕,就好像……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墨之珩,“……你想太多了!” “但愿是我想太多了。” 楚云溪说着,双手搭在边缘,准备起来,“行了,你想问的问题也已经问清楚了,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了,我现在总可以走了吧。” “不可以!” 墨之珩一把就拉住了对方,“我的余毒未清,你今日前来不就是为了这件事情吗?就这么走了算怎么回事!” 楚云溪将墨之珩上下打量了一番,“你身体强健,迈向平稳,所有的一切身体指标都非常的好,根本就没有多大问题。” “你不就是为了让我到这来一趟,故意骗我,既然没什么事了,该说的也说了,还不走在这在做什么?” 墨之珩单手撑着脑袋,叹息了一声,“你不是一直说我身体虚弱,怎么现在又变成强健有力了?” 身子虚弱……啊,对对对,那个问题…… 楚云溪想起来,如果是那方面的问题,那的确是大问题。 而且,也绝不可能是一朝一夕就能够治得好,必须得慢慢来。 不过,墨之珩怎么突然之间想通了,既然主动提起了身子虚弱这回事。 “阿珩,你不行,这件事我知道,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不是大夫,我肯定能够治好你,你只要听从我的安排就行。” 墨之珩的一张脸顿时就垮了下去,满眼都是不可思议,“我,不,行?” 明明是反问,可是在楚云溪的耳朵里听着却是肯定句。 “我知道你不行,可是你也没有必要这么大声闹的人尽皆知,你一个大男人还生了这样的病,让太多的人知道,那可是很丢面子的。” “再说了,老太师还等着抱重孙子,这个事情……” 楚云溪说到这里,突然之间想起来,老太师那边好像没必要瞒着人家,早知道。 “算了,老太师那边早就已经瞒不住了,人家比我知道的还要早很多!” 楚云溪说着拍了拍墨之珩的肩膀,“我已经开始给你搜集药方子了,这件事情交给我,肯定给你办的,妥妥的。” “你放心,我肯定不会嫌弃你!” 墨之珩气的半天连话都说不出来,“这么说我还要感谢你?” “不用不用,真不用,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再说了,我没有婚约在身,你不能让我守活寡吧!” 墨之珩,“……” 第128章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墨之珩的一张脸黑的都能够滴的出墨来。 他这一辈子都没有遇到过这么无语的事情。 楚云溪已经不是第一次在她面前提起这事,他也已经不止一次解释。 可是,楚云溪早就已经先入为主,认为他……他身体就是有问题。 多说无益,越说越黑,越说越模糊。 解释就是在辩解,根本就没有一点意义。 墨之珩一把拍在水里拍了个空,楚云溪被溅了一身的水。 不过,她只是叹息的一生,并没有责怪对方的意思。 “阿珩,我知道,你心里肯定也是不舒服,我本来也是不想揭你的伤疤。” “只不过,你要清楚,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又不是治不了,讳疾忌医,最终害的只是自己。” “想把自己治好,最主要也是最难的一步,就是接受,而不是逃避。” 墨之珩一只手靠在木桶的边缘,支撑着老大已经不知道自己能说些什么了。 “你……确定,我不行?” 楚云溪,“……你的身体你最清楚,除你之外就是你的家人,老爷子都跟我说了,你这身体是因为心理郁结,所以……” “所以?” 墨之珩突然之间想起那天他们一起去逛桃花林时候的场景,“所以,你是想让我放松心情,才提出去踏青?” “要不然你以为呢?” 楚云溪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如果不是为了你,咱们也不会出去,咱们不出去也不会遭遇杀手,没有 遇到杀手,咱们也不至于……双双受伤!” “怪我咯!”墨之珩憋屈,“如果不是你自以为是,我能去那种地方?” “你不要不识好歹呀你,我可是为了你身体着想。” “这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可是大问题,墨家还靠着你传宗接代呢!” “所以……”墨之珩突然之间凑近,楚云溪被逼的退无可退,感受着墨之珩急促的呼吸在鼻尖游走,“你要不要亲自试一试,看看我到底行还是不行!” 楚云溪感觉自己的呼吸变得越发的急促,两只手紧紧的抓着边缘,完全不知所措,“你……你不要乱来。” 墨之珩的手一把就握住了楚云溪的腰肢,楚云溪整个人都愣在了那里。 她没有反抗,甚至都没有想起反抗这回事。 “首先,我身体很好,没有任何问题。” “其次,传宗接代这件事情你不用操心,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最后,不要一天到晚胡思乱想,你一辈子都不会成为活寡妇。” 楚云溪,“……”什么意思?什么意思?什么意思? 身体没问题,就是身体没问题,传宗接代不用他操心是什么意思。 最后一句说,她一辈子都不会,成为活寡妇说的这么肯定又是什么意思? 楚云溪的心里已经冒出了一连串的问题 。 但是……还没有来得及问墨之珩,那家伙就已经从木桶里面一跃而出,甚至穿好了衣服。 “还愣在那里干什 么,还想在里面多待一会儿?” 楚云溪正准备出来,墨之珩一把就将人抱起,直到楚云溪稳稳的站在地上,这才松手。 “这里没有你合适的衣服,先把这一件穿上!” 墨之珩说着给楚云溪递了一件自己的干净衣裳。 这一身衣服一看就知道大了很多,不过将就一下也还行。 楚云溪拿过来闻了一下,这衣服上还有墨之珩的味道。 别说,这味道还真是挺上头的。 “穿上!” 墨之珩看楚云溪在那捣鼓了半天,只知道傻笑,半点动作都没有,声音大了一点。 楚云溪被吓了一跳,动了对方一眼,“你站在这里我怎么穿呀!” “刚才在里面,该看的我都已经看过,也没什么可看的……” 楚云溪下意识的低头看了一眼,确实没有多大。 不过…… “你这个臭流氓,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墨之珩!” 楚云溪红着脸大骂了一句,心里又气又急。 墨之珩一把就握住了对方的手,“臭流氓?一个不行的臭流氓能叫什么臭流氓,不如,趁着这个机会让你试试,我到底是行还是不行,怎么样?” 楚云溪赶紧转身躲到了一旁去,“你行,你行,你行,我承认你行,行不行?” “行不行?有什么重要的,我这还不是关心你,我也是不关心你,哪里会在这件事情上花费这么多时间。” 楚云溪一边说着一边得到了屏风,后面去换了一身干 净的衣服。 再出来的时候浑身上下松松垮垮,不过,婀娜有型的身姿倒也能够看得清清楚楚。 “你盯着我干什么……”楚云溪看墨之珩这般盯着自己,有些不太自然。 毕竟,这个家伙刚才还说……还说什么没什么看头这种话。 “没什么,我收回刚才的话,你这……挺有韵味!” 楚云溪,“……”心里挺高兴,但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暧昧。 …… 门外。 春茶和墨山听见里面的动静,着急的不行。 “我们家公子该不会是出了什么问题了,怎么这动静一会儿有一会儿?” “我家小姐怎么一会儿有声音,一会儿没声音的,他们……他们不会是……” 两个人一个人从左边走到右边,一个从右边,走到左边,来回转着圈。 都想要推门进去看看,又怕一不小心打扰了。 “墨山,你说怎么办呀!你家公子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我家小姐不知道怎么样。”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呀,楚姑娘刚才进去的时候叮嘱过,没事吩咐不要进去打扰。” “可是……可是万一真出了什么问题,我们要是进去晚了,那那……那可怎么办呀。” “等一下,先等一下,再等一刻钟的时间,要是他们还没有出来的话,那咱们就进去……” 春茶也觉得这主意不错,点了点头,“好,那咱们就这么办,再等一刻钟的时间,不管有事没事咱们都得 进去看一眼。” “嗯!” 砰咔! 两个人正商量着,门突然之间被打开了。 墨之珩一身黑衣站在那里,只不过那张脸比那件衣服更黑。 墨山看着都被吓了一跳,赶紧向旁边挪了两步,拉开了距离。 春茶也是有些担心,“你们家公子怎么脸色看着并没有好转,反而……反而越来越难看了呢?” 墨山赶紧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能自己走出来,就意味着身体应该没有多大问题,咱们先过去看看,见机行事!” 春茶点了点头,赶紧绕到了楚云溪身边,“姑娘,你怎么样?没事吧?刚才都发生了些什么,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楚云溪赶紧摇了摇头,拍了拍春茶的肩膀,“好了,没事,就这点小事算不了什么!” “走,咱们回去!” 说着,楚云溪就带着春茶一起准备离开。 墨山眼看着他们两个人要走,赶紧提醒了一下自家公子,“公子的楚姑娘要走了,你就没什么要说的?” “这一次,人家……人家可是专门为了你才找来的,这大晚上的没休息呢!” 墨之珩回头撇了对方一眼,“不要忘,咱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墨山,“……也对!” “可是,我能够看得出来,公子分明就是对楚姑娘有意,这样不觉得遗憾吗?” 墨之珩看着楚云溪离开的背影说道,“所有的事情都有个取舍,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第129章 你来错地方,找错了人 楚云溪回去之后躺下就睡。 这一觉直接睡到了大天亮。 如果不是肚子饿了,估计还能再睡一会儿。 春茶吩咐厨房里也准备了一些吃的。 楚云溪吃完,正准备回去再补个觉,毕竟昨天折腾到了半夜,说是不累不可能。 可是,刚刚转身准备回房间,侍卫来报,说是有人要见他。 楚云溪愣了一下,谁这个时候来打扰? “小姐,平时除了墨公子,好像也不会有别人来,不会……不会有什么意外?” 春茶凑上钱就有些担忧的问了一句。 这句话表面上是询问,其实是提醒。 楚云溪自己其实也有这方面的担心。 墨之珩如果当真到这来,根本就不用来这。 估计这会儿人都已经到他面前来了。 但是墨之珩是个傲娇性子,说了那么狠的话,这段时间应该不会。 所以,楚云溪肯定绝不可能是墨之珩。 那么除了墨之珩的之外,还能有谁? 难不成是宫里的人,过段时间就是琪贵妃的生辰之日,楚云溪倒是知道。 不过,也没有谁过生辰还需要提前跟人通知一声的呀! 花姨娘,可能性应该也不大,这个女人恨他都已经恨到了骨子里,根本就不可能来找她。 楚云溪仔细的想了想,实在是猜不透是谁。 反正这是她将军府,就算这人是上门来找他的麻烦,估计也没有什么本事在他的地盘 上大闹。 楚云溪索性出去看上一眼! 刚刚来到前厅,楚云溪就看见一个瘦瘦肉肉的身影正坐在椅子上。 那女子浑身上下都透露出来一股死气的味道,整个人身上没有一点点的生气。 “楚小姐,也许你并不知道我是谁,我……” 那女子一看见楚云溪,神色之间总算是多了一丝活气。 楚云溪看了一眼,半天才认出人来,“你是……你是冬草?” 冬草在听到楚云溪的这番话来的时候,分明有些疑惑。 她分明还没有来得及自我介绍,楚云溪怎么知道自己是谁。 要知道在这之前他们根本就没有见过面。 楚云溪也是在说完这番话了之后才反应过来,的确,她和冬草在这个时间点根本就没有见过面。 冬草其实是傅景澜身边的人,这是傅景澜的贴身侍女,也是傅景澜的表妹。 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很明朗,但也没有想象之中的那般简单。 不过,上一世楚云溪全心全意的相信傅景澜。 只要是傅景澜说的话,她都一定是深信不疑,从来不会对他有一丝丝的怀疑。 所以,楚云溪对于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了解的也并不多。 甚至,只要傅景澜不在她面前提及,楚云溪都从不会多问一句。 所以,楚云溪对冬草的了解仅只限于此。 其余的,她知道的并不多。 “哦,我虽然没有见过你, 但是我之前听到傅景澜提起过你,所以……我猜测了一下,你很有可能是冬草!” 楚云溪淡淡的解释了一句,冬草也没有过多的怀疑,只是说道,“楚小姐难道就不想知道我这一次前来是为了什么吗?” 楚云溪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她当然很好奇,不过既然人都已经来了,不管她问还是不问,对方肯定是要说清楚的。 所以,没有必要对一个自己完全不熟悉的人暴露这么多情绪。 “冬草姑娘,我并不清楚你为什么要来。” “不过,这一大早上的你就来了,一定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说。” 楚云溪反客为主,这里是将军府是她的地盘,自然应当有一点主人的架势。 “楚小姐,虽然在这之前你从未与我见面,但是我却对你有几分了解。” 冬草突然之间说了一句,楚云溪更是有些疑惑。 “哦?” 楚云溪看了对方一眼,说道,“既然没有见过面,你又从何了解?” “自然是从我家公子那里!” 冬草立马就给出了回答目光紧紧的落在楚云溪的身上,似乎想要看看楚云溪在听到这话了之后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楚云溪稍微愣了一下,不过一刹那就回过神来。 “我与你家公子也不过几面之缘而已,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你家公子为何要在你面前提起我!” 楚云溪一边说着一边给自己倒 了一杯茶水。 茶水是刚刚泡好的,分明有着浓郁的香气。 可是,楚云溪闻着却一点味道都没有,甚至觉得寡淡,如同清水。 “楚小姐,虽然你与我家公子只见了几次面,交情也并不是。” “但是,我家公子却是时时刻刻都念到这里,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是想必你是清楚的。” “我不清楚!” 楚云溪毫不客气的收到,言语之中分明带着怒火,“如果你是为了你家公子到这里来,那么大可不必!” “我和你家公子之间的关系也不过如此,萍水相逢,互帮互助而已。” 楚云溪自认为自己说的很清楚。 可是,冬草却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甚至,她并没有因为楚云溪的这番话而有丝毫动。 楚云溪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听进去。 “楚小姐不要生气,我刚才也只是随口一说而已。” “你们两个人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其实我一点都不关心。” “既然你不关心……” 楚云溪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女子,总觉得冬潮不简单,“那你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楚云溪虽做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但也还是朝对方这边看了两眼。 “我到这里来,自然是想要与楚小姐合作。” 楚云溪,“……” 楚云溪笑了笑,只觉得莫名其妙,“你说什么,你要跟我合作?” “我们可是 第一次见面,你竟然要与我合作。” “我们之间根本就没有一丁点的交集,这合作从何说起?” 冬草并没有说话,只是朝楚云溪的左右看了两眼。 楚云溪看对方满脸严肃的样子,到也点了点头。 她抬了抬手对春茶说道,“春茶,你先到外面去等我。” 春茶虽然有些不太放心,但还是离开在外边等着。 “看来你还真是有点意思,现在总可以说了吧!” 冬草一脸严肃,“楚小姐,我知道,你一直都在派人调查我家公子的动向。” “我不知道我家公子究竟是什么地方,吸引了你的注意,但是,我却可以跟你合作打探情况。” 楚云溪愣了一下,下一秒直接笑出了声音了,“小姑娘,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据我所知,你对傅景澜可是忠心耿耿,可你现在却来跟我说这些,难不成,你想要背叛傅景澜?你可不像是一个能够做得出来这种事情的人。” 别人是怎么样的楚云溪不清楚,但是,冬草对墨之珩当真是没话可说。 为了墨之珩,她甚至可以牺牲自己的性命。 现在他却跑到将军府这里来,跟她说什么合作,楚云溪只觉得奇怪。 “冬草,我相信我刚才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我与你家公子的的关系也就那样,萍水相逢而已。” “你今天莫不是找错了人,来错了地方,说错了话?” 第130章 万一玩火自焚伤的是自己 楚云溪笑看着对方。 可是,看着对方的眼神,却带着几分探究。 冬草的行为实在是太过奇怪,楚云溪也想不透这是为什么。 不过,越是奇怪的举动,就越是让人好奇。 “楚小姐,你也不用在我面前拐弯抹角,我没有找错地方,也没有找错人,更不可能说错话。” “今日前来,我本是经过深思熟虑,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更知道自己想要得到的是什么。” 楚云溪冷冷一笑,“那么,我很好奇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楚云溪虽然对冬草这个人了解的并不多。 但是,她背叛谁也绝对不可能背叛墨之珩,这件事情的背后绝对有蹊跷。 难不成,这又是傅景澜打的什么主意?这也并不是一点可能都没有。 毕竟,傅景澜这个人脑子里还是有点东西。 不然,也绝对不可能在那样的情况之下,还能够攀登上高位。 权力与他而言至关重要,为了得到他想要的权利,不管付出多的代价都在所不惜。 傅景澜就是这样一个人。 冬草不过就是他身旁的一个侍卫而已,相当于他手里的一把刀。 就算是当初为他牺牲了,也算是死得其所。 傅景澜自然没什么可担心,可顾及的。 “冬草,我不知道你所谓的合作是什么,更不知道你想要做什么。” “但是,我想我没有任何理由答应,我楚云溪想要得到的东西都可以凭借自己的 努力得到,没有必要跟任何人联。” “这对于我来说只是画蛇添足,多此一举!” “是吗?”冬草突然之间访问了一句,像是看穿了楚云溪的心思一样,“可是,我家公子现在却已经惦记上了你。” “每天所思所想,除了打仗了之外就是你,甚至,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回京城,都是因为你。” “这真的只是见几次面就能够有的感情,这未免也太不可思议了一些,这种事情就算是说出去估计都不会有人相信吧!” 楚云溪在听到这里的时候,眉头微微的皱了一下。 的确是有些不可思议,不过,按照时间进度,墨之珩现在的确是不认识的自己。 可能,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纠缠就是该死的命运在背后操控。 即便是避了又避,逃了又逃,也没有办法避开逃开。 “有一种说法叫做一见钟情,或许,你家公子是自己把自己困住了。” “这本就是他一个人的事情,从来都跟我没有多大的关系,你没有必要找上我,我也帮不了你什么!” 楚云溪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甚至可以说他完全不相信什么所谓的感情。 如果非得有一个例外,那么那个人只能是墨之珩。 “不,你可以!” 冬草立马就给出了一个肯定的回答,而且这态度显得格外的坚决,“楚小姐,这件事情除了你之外,没有谁能够做得到。” “我了解我家公子,他想 要得到的东西没有,就从来没有他得不到的,他从小到大要做的事情,都没有谁能够阻挡得了。” “既然,你已经成为了他回京城的,那么哪怕是遍体鳞伤,他都一定会回到京城,一定会与你见上一面。” “你如果当真,不想与我家公子有任何纠缠,那么就只能够与我合作。” 楚云溪不由的开始打量起冬草。 她实在是有些想不明白,这个小孩的骗子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冬草,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你家公子的意思?” “当然是我的意思,我家公子自然不可能让我过来找你也,更不可能让我说这些!” 楚云溪点了点头,想来也的确是冬草自作主张。 “可是,我不明白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我早就已经与你说清楚,我与你家公子绝没有半分可能。” “他就算是来了京城,我们也是互不相干,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不可能有一丁点的交集。” “你没有必要把自己摊进这么大的事情之中,到时候你家公子若是知道你在背后做了这么多,只怕很难收场!” 没有谁会希望自己身边有一个背叛之人,更不可能有人愿意养一个会破坏自己事情的人。 冬草现在所做的事情无异于背叛。 “我没有背叛我家公子,我也永远都不可能背叛他!” “我这么做不过就是为了他好而已,因为我知道跟一个女人纠缠 的太深,对他来说不可能有任何好处,只会把自己陷入其中无法自拔。” 冬草每一个字都说的掷地有声,甚至看着楚云溪的眼神都带着几分恨意。 似乎,在冬草的眼里看来就是因为楚云溪破坏了他们的事情。 楚云溪的存在是一个意外,更是他们前行路上的绊脚石。 楚云溪仔细的想了想,上一世,冬草对他也的确是不怎么待见。 只不过因为傅景澜的原因,冬草从来都没有对他有过实质性的伤害。 而且。 刚开始楚云溪在跟墨之珩见面的时候帮了墨之珩。 毕竟如果不是他楚云溪烧了敌军的粮草,墨之珩也绝不可能这么快回京城。 这一次,楚云溪准备跟傅景澜划清界限,自然是不可能再像上一世那么愚蠢,冒着性命危险出手相助。 冬草自然而然也不可能对他有什么好脾气。 这么一想,楚云溪倒是把所有的事情全部都串联在了一起。 “所以,你这么多事想要帮你家公子?” “可是,你应当和你家公子站在一起才对,你知不知道你背着你家公子跟我见面,跟我说这些,要是你家公子知道了,估计……你就连留在他身边的资格都没有!” 楚云溪了解傅景澜,傅景澜这个人虽然表面上看上去一副文质彬彬,人畜无害的样子。 但是,这背地里确实有不少手段。 墨之珩和傅景澜在一起这么多年,她从来都没有看到 过墨之珩的心思。 不然,也不至于让整个将军府都跟着一起陪葬。 楚云溪一想起这些事情,心里就觉着。 还好苍天有眼,又给了她一次重来的机会。 这一次楚云溪绝对不可能让这样的惨剧再次发生。 楚云溪看着冬草,就好像是看着上一世的自己。 冬草本身也是个好女孩,对傅景澜也是忠心耿耿,一心一意。 只是,她现在这样的做法,无异于将自己推上了死路。 “那是我的事情,楚小姐就不用多管了!” “我只希望你能明白,有些人不要靠近,有些事情不要做。” “楚小姐是将军府的嫡女,有着大好的前程,更何况还有老太师府定下了婚约,以后必定能够过上好日子。” 楚云溪笑了笑,如果放在之前,也许他根本就听不进去。 但是现在,她却不得不承认冬草说的的确是有道理。 楚云溪也点了点头,“说的不错,我可是将军府的嫡女,我要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 “一个傅景澜,根本就没有办法入得了我的眼。” “你所谓的合作,我没有什么看法,但是你自己可千万要小心,可千万不要玩火自焚!” 楚云溪准备见机行事,既然冬草都已经找到这了。 如果没有答应,恐怕她还会想其他的办法。 倒不如先应承下来,之后再慢慢对付。 至于对方心里的想法,楚云溪不想去琢磨,也懒得琢磨。 第131章 什么可爱,分明就是愚蠢 冬草看着楚云溪。 楚云溪刚才给出来的回答实在是太过迷糊,她想要的是一个肯定的答案。 “楚小姐刚才说对于这件事情没有什么看法?” “可是没有什么看法,是什么意思?” “答应就是答应,不答应就是不答应。” 楚云溪也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丝着急。 思考片刻,楚云溪点了点,“这对于我来说算不上什么,我可以答应你。” “不过你也得确定,你提供的消息对我来说是有用的,不然,我可没有这么多的时间跟你耗。” “既然是合作,那必然是对你有好处,对我也有好处,不然就是我单方面的相助。” “我和你之间并没有什么恩情,自然是谈不上什么相处不相处,希望你心里有数。” 楚云溪知道,傅景澜那里必然是有许多她不知道的秘密。 她自己肯定是没有办法打听得清楚的。 毕竟,现在他和傅景澜两个之间的关系摆在那里。 就算当真有什么事情,傅景澜也绝对不可能跟她说。 冬草的出现,对于楚云溪而言,也算得上是一件好事。 所以,答应冬草的要求也没什么大不了。 楚云溪答应,那么冬草今天来到这里的目的就已经达成。 她也没有必要在这里多做停留,起身准备告辞。 “楚小姐,那么这件事情我们就说,之后如果有什么事情的 话,我及时通知你。” “我不会让你失望,但是我也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楚云溪看了对方一眼说道,“你难道打算就这么走?” 冬草愣了一下,该说的事情都已经说完了,还不走,难道还要留在这里吃晚饭吗? 楚云溪起身,拍了一下已经有些褶皱了的衣服说道,“你可知道,这将军府上上下下都是人。” “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看着你进来,你你要是就这么回去了的话,难道就不怕傅景澜对你有所怀疑?” “你说傅景澜要是知道你来找过我,又会是个什么样的反应?你答应我的事情又能做成?” 楚云溪反问了一句,冬草眉头皱了一下,她来的时候并没有考虑这么多。 “总之,你要是当真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了的话,那就是在告诉所有的人,我和你之间肯定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秘密。” 冬草思索了片刻,问道,“那又该如何?” “难道你来的时候就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吗?” 楚云溪笑了笑,看着对方问了一句,“一腔孤勇,当真是有点可爱!” “你能够留在傅景澜的身边,也算是一个奇迹了。” 楚云溪虽然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但是每一句话都带着非常浓烈的讽刺之意。 什么一腔孤勇,分明就是在说她傻。 什么可爱不可爱,就是在明目张胆的说太愚蠢。 至于奇迹这两个字,便是讽刺到了极致。 就是在告诉冬草,她根本就不配留在傅景澜的身边。 冬草的一张脸顿时就黑了下去,整个人的神色都显得格外的。 只是,她死死的咬着牙齿,到底是没有在心里的这些话都说出来。 “我今日来的匆忙,的确是没有考虑这么多,但是楚小姐竟然提起了此事,想必已经有了主意,不如直说,不要浪费时间。” 冬草理亏,只能够询问楚云溪的意思。 “那就让我送你一程,不过待会儿你总得受点皮肉之苦,可不要怪我,我这可都是为了你。” 楚云溪一边说着,一边抓着冬草的胳膊,狠狠的扔在了地上。 楚云溪的动作拿捏的刚刚好,虽然看上去挺用力,但是冬草并没有摔着,只不过就是身上沾了一些灰尘而已。 楚云溪指着对方说道,“哪里来的土丫头来打扰我?” “咱们这里可是将军府,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赶紧从哪来的回哪去。” 冬草也顿时明白了楚云溪的意思,从地上爬了起来,狠狠的咬了咬牙,“楚小姐,我不过就是做点小生意来给你送点东西而已,再说了,这个是你之前就欠我的,你……你竟然这么不讲道理?” “呵,我可是将军府的嫡女,你能够奈我何,就那点东西能值得了,这么多钱就别骗我了!” 楚云溪在说 完这番话了之后,还讥笑两声,“你真以为将军府的嫡女不识数,坑蒙拐骗都坑到我这里来了,可真有意思!” 冬草也是气急败坏,拿起地上的一块石头,就准备往楚云溪的身上砸过去。 眼看着那块石头就要落在楚云溪身上。 突然之间,一道高大的声音倒在楚云溪的面前。 楚云溪抬头看了一眼,顿时石化在了原地。 墨之珩怎么……怎么突然之间到这来了? 墨之珩一把就将楚云溪拉到了身后,转身搂着一张脸看着冬草。 墨之珩在看见冬草时眉头微微的皱了一下,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 “你是谁,竟然敢在将军府门口闹事,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冬草一看见墨之珩,下意识的朝旁边躲了一下,深色显得有些慌张,“我……我……” 楚云溪赶紧,说道,“别在这里丢人现眼,敢在我将军府门口闹事的人,坟头上都已经长草了。” “我数到三,你要是再不走,我绝对不可能让你有什么好果子吃。” 冬草趁着这个机会赶紧离开,一转眼就消失不见。 楚云溪看见对方离开,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墨之珩回过头来看着楚云溪,眉目之间多了一丝担忧。 “阿珩,你不是说你肯定不会来找!” “我还以为你真的这么狠心,不会来找我了。” 墨之珩一句话都没有说,拉 着楚云溪进到了院子里。 一路上,无论是碰到了谁,跟他打招呼都一声不吭。 那没礼貌的叫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将军服是他自己的宅子。 “喂喂喂,你干什么,阿珩……你这么用力做什么?能不能慢一点?我都快跟不上你了!” 楚云溪不知道墨之珩又在发什么鬼,但是看他这样子就知道,情况有些不太对劲。 墨之珩一把就将楚云溪扔在了座椅上,楚云溪正准备起来,墨之珩两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让她没法起身,“刚才那个人是谁?” 楚云溪眨巴眨巴眼睛,“那个……那个不就是个来找我要钱的小摊贩吗?难不成你连这么点事情都要管?” “阿珩,你什么时候这么担心我了,就连个小摊贩都要打听清楚啊!” “你确定他就是个小摊贩?” 墨之珩反问了一句,楚云溪瞬间被问到,“你的意思是说我在骗你?” “你到底有没有骗我,你心里很清楚!” 墨之珩这坚定的态度,肃然的神色,还有那明显黑下去的脸都让楚云溪知道这好像有些瞒不住。 墨之珩这家伙该不会是早就已经知道了些什么吧? 这……好像有点不太对劲啊! 墨之珩怎么可能知道冬草,难不成,之前他们就见过面。 不对不对,他们两个人没有一丁点的关系,怎么可能见过,怎么想就怎么觉得奇怪。 第132章 自己招惹的人自己哄 楚云溪咽了一口口水,看了一眼墨之珩,最终还是问了一句。 “阿珩,你刚才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在怀疑我?” 墨之珩看楚云溪还是一副不愿说实话的样子,气得自顾自的转到一旁去,一句话都不肯多说。 楚云溪一眼便能够看得出来,墨之珩这一次是真的生气。 她赶紧站起身来,走到墨之珩的身旁,“阿珩,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不会是跟这个冬草认识吧?” 楚云溪也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墨之珩如果不认识这个冬草,根本就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反应。 楚云溪还觉得自己刚才的表演挺到位至少外人看不出来什么破绽。 可是,墨之珩刚刚一来就看了,一眼就发现了端倪。 这要是不认识,估计连鬼都不会相信。 墨之珩黑着一张脸看着楚云溪,“你忘了,你刚才还说那只是一个小摊贩,现在来跟我说这个,是想反悔?” 楚云溪一巴掌就拍在了大腿上,“这就是一件小事而已,我这不是不想给你添麻烦吗?” “知道的越多麻烦就越多,我这不也是在替你着想!” 楚云溪的这番话听上去好像是在胡诌,但却是实话。 这本来就是自己要和傅景澜之间的事情,跟其他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楚云溪不想叫墨之珩牵扯进来,所以不想让墨之珩知道的太多。 再说了墨之珩就算是真的知道了些什么,估计也无济 于事。 “楚小姐,我现在越来越觉得我看不透你了,你说你这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记得你之前才跟我说过,你跟那傅景澜根本就没有多大的关系,你们两个人也不可能有任何交集。” “你说你虽然有秘密,但是你之前对我所说的那一句话都是发自真心,绝对不可能对我有半分欺骗。” “但是这才过去一个晚上而已,你就和那个男人身旁的婢女走到了一起,你说让我相信你,我拿什么相信你?” 楚云溪听着墨之珩的这番话,脑袋瓜子嗡嗡响。 所以墨之珩之所以生气,是因为他早已经看穿了冬草的身份。 墨之珩不仅认识冬草,而且,他还知道冬草是傅景澜身边的人。 正是因为他知道这些,所以,他觉得自己是在欺骗他。 而且这欺骗不是一次是一次,一次又一次。 楚云溪也能够理解墨之珩此刻的心情,只不过这件事情她真的是冤枉啊! “阿珩,你听我说这件事情,其实并不像你所想象的那么简单,但是呢,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复杂。” “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些都是真的,你看到的我和傅景澜是什么关系?那么我们两个人就是什么关系,除此之外再没有一丁点多余的。” “我不知道你的心里在想些什么,但是我能说的就是这样!” 楚云溪自认为自己已经把话说的非常的清楚。 至于墨之珩在听到这番话了 之后心里是怎么想的,他不知道。 “你每次都是这样说自己说的是真的,但是背地里所做的那些事情,却让人不得不怀疑。” “我倒是想要相信你,可是我拿什么相信?” 楚云溪已经给出了自己的解释,可是墨之珩不相信。 “你但凡是对我有一丁点的信任,都应该不会像现在一样在这里质问我。” “归根结底是你对我不信任,而不是什么我在欺骗你!” 楚云溪也已经懒得解释。 反正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说的再多,也没有多大的用处。 “你……” 墨之珩气的连话都说不清楚,“好,你竟然还怪起我来了?” “你跟那个傅景澜纠缠不清也倒也罢了,现在还跟他生活的那个是你也勾搭在一起,甚至还在那演起了戏。” “如果你们两个人真的没什么,又何必要多此一举?” “如果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又何必要欲盖弥彰?” 楚云溪无法解释,至少关于这件事情,她现在还真是没有办法说得清楚。 “你相信就相信,不相信就算了,毕竟这人和人之间的信任靠的本来就不是解释。” “我已经跟你说了很多,但是你一句都没有放在心里,一次两次我可以不跟你计较,但是三次四次五次,我也就没有办法再跟你说那么多了。” “反正说的再多,最终的结果也就那样。” 楚云溪摆出了一副破罐子破摔的 架势。 其实,她也知道墨之珩的心里在想些什么,也知道墨之珩是因为在乎自己,所以才会这样。 只不过墨之珩这样说话的态度实在是让他有些气不过。 楚云溪说完转身就准备走,这一次她可不准备低头。 可是,还没有来得及迈开步子,墨之珩一把拉住了对方的手,猛的一拉,楚云溪跌跌撞撞的摔进了墨之珩的怀里。 坚挺的胸膛,加速的心跳,都让她欲罢不能。 “不解释清楚,我怎么可能让你就这么走,嗯?” 墨之珩的呼吸喷薄在耳尖,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显得格外的暧昧。 楚云溪,“……你刚才不是还说不想相信我,怎么又让我解释?” “而且我刚才不是都已经解释的非常的清楚,明明就是你自己不相信,你还想让我说什么。” 楚云溪在说完这番话了之后,低声嘀咕了一句,“我明明记得之前你还跟我说你喜欢矜持的,不喜欢我这一款,怎么现在还这样……” “我看你才是那个真正让人看不透的人……” 墨之珩沉默了片刻,低沉而又有力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傅景澜那个人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这个家伙的城府极深。” “如果傅景澜真的回到了京城之后,这京城只怕要变天,和这个人接触的太深,对你来说没有什么好处。” “你是将军府的嫡女,而且我们两个人之间有婚约在身,在婚约没有解除之前 ,我有责任保护你的安全。” 楚云溪抬头不可思议的看了一眼墨之珩,“所以你做这么多,说这么多,就是为了这一份责任,就是不想让人在背后指指点点?” “不然,你以为呢?”墨之珩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反问了一句。 楚云溪心里也更深处的一丝感动,可是这番话一说出来,她一般就将人推开。 “墨之珩,我用不着,你对我负什么责。” “我在做什么我自己心里清楚,而且我有能力保护自己。” “以后,我和傅景澜是什么关系,你也不用多管闲事。” “至于婚约,这可不是你也想退就能够退得了的,所以你说了不算。” 楚云溪说完,气呼呼地转身离开,只有墨之珩一个人还待在院子里。 春茶过来的时候,一个在外面站着,一个锁着门在里面呆着。 “小姐,你开开门呀,是我,我是春茶?” “小姐,你们这……你们这是怎么了,不是刚刚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之间又又又闹脾气了!” “……” 屋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春茶也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从墨之珩身边经过的时候说道,“墨公子,也不是我说你,你说你怎么这么浓呀。” “这才初几,你又惹了我们家小姐生气。” “我们家小姐可不是那种小气的人,如果不是真的生气了,根本就不会把自己锁屋里。” “唉,自己招惹的人自己哄,你看着办吧!” 第133章 相信你不背叛,但你的行为不合理 池明被郑康安排在一家客栈住下。 但是,他一直都在盯着墨之珩那边的动向。 但凡是墨之珩有一丁点的举动,他都不可能不知道。 冬草出现在将军府上的事情,自然逃脱不了池明的眼睛。 池明也不清楚这件事情究竟是自家公子的安排,还是冬草自作主张。 更不知道,在将军府当场和楚云溪两个人都说了些什么。 不过,既然人都已经到这来了,自然要问个清楚。 冬草被带到了客栈,很快两个人就见面。 冬草一看到是池明,立马就明白过来。 “我还以为是谁,没有想到是你!” “池明,你在这里已经待了很久了,也不知道你有没有查出个所以然来。” 冬草一边说着一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他们都是傅景澜身边的人,而且身份地位也差不了多少,自然也没有谁低谁一头。 所以,相处起来也更多了几分平等。 “冬草,你现在应该在公子的身边呆着,为什么到这来了?” “我可不见得公子会把你派到这里来!” “如果我没有猜到你应当是自作主张。” “你为什么要去将军府?你和楚云溪又说了些什么?” 池明并没有藏着捏着,当着冬草的面便将话说得清清楚楚。 当场愣了一下,不过随即就是一笑,“所以,你费尽了功夫把我照 到这来,就是因为怀疑我,你怀疑我会背叛公子?” 池明并不是不相信冬草,但是从来都没有想过冬草会背叛傅景澜。 但是这件事情就算是没有牵扯到背叛,冬草在没有得到傅景澜的允许的情况之下就跟楚云溪见面,这就是不敬重。 “冬草,你但凡是将公子放在眼里,也不至于在公子完全不知情的状况下到这来!” “你可知道公子要是知道了这件事情会是什么看法?” “恐怕,公子不会把你留在身边,毕竟工作从来都不会允许一个超出自己掌控之外的人在旁边呆着。” “谁知道你做了这件事情之后又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一个人有二心,虽然不是背叛,但是也很难再信任吧!” “主仆之间最最重要的就是信任,你已经违背了自己的。” 冬草在听到主仆两个字的时候,顿时脸色一变。 也许在旁人的眼里看来他冬草只是傅景澜身旁的一只走狗。 但是,冬草自己的心里却非常的清楚。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傅景澜,哪怕是为傅景澜付出自己的姓名,她也在所不惜。 这绝对不可能是一个奴才能够做得了的事情。 “你跟公子是主仆,但是我和公子之间的关系却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公子是我的表哥,我们之间有着某种说不清的关系,你以为 ……公子对待我会和其他的人一样吗?” 这一点池明并不是不知道,所以,当冬草说出这番话来的时候,他无话可说。 “你到底想做什么!” 池明总觉得自己有些看不透冬草,现在更是如此。 但是,池明的底线在傅景澜那里。 冬草如果当真做了对不起傅景澜的事情,他必定会将其斩草除根。 哪怕是公子,将来怪罪也在所不惜。 所以他现在必须得确定冬草的意思。 “池明,我知道你对公子忠心耿耿。” “要知道当初如果不是公子救了你这条命,估计你早就已经死了,哪里还能够像现在一样坐在这里好好的跟我说话。” “公子是你的救命恩人,这么多年来,你都想要报答公子的救命之恩,我心里明白。” “但是,你要记住,公子与我而言,却不仅仅只有救命之恩,我的心里只有他,为了公子,哪怕是豁出了我这条命,我都不会眨一下眼睛,所以,我绝对不可能去做对不起公子的事情,你可明白?” 池明对于冬草所说的这番话,并没有半分怀疑,因为冬草一直以来都是这么做的。 他可以认为冬草心狠手辣,可以诋毁中草的实力不如自己。 但是有一点,他绝对不可能怀疑,甚至所有的人都没有办法怀疑。 那就是,冬草对傅景澜的心。 “可 是,你应当也能够看得出来,公子对那个楚云溪的态度非常的不一样。” “甚至,公子看着楚云溪的眼神,都跟看着旁人不一样。” “如果你把主意打到了楚云溪的身上,公子若是知道了也绝对不可能轻易的放过。” “不管你对公子究竟有多么的忠心,公子也绝对不可能留一个不听自己使唤的人在身边。” “毕竟,你对于他来说,只不过就是手中的一把刀而已,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池明的一番话,虽然说的直白毫无感情,但是冬草却知道对方说的句句在理。 “没错,我就是公子手中的一把刀,我也心甘情愿做他手里的一把刀。” “我可以没有任何感情,我甚至可以牺牲自己的这条命,但正因为我是公主的一把刀,我就必须得保护他的安全。” “但凡是威胁到了公子的安全的存在,我都一定会竭尽全力的将其铲除。” “我要做的就是将挡在公子前行路上的所有的半小时全部都铲除,为公子批一条平整的路。” “到时候公司想做什么就可以做,没有谁会成为他前行道路上的阻碍。” 池明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我看着冬草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复杂。 “你没有必要这样的,你完全可以不用给自己这么大的压力公子,并没有对你有这么多的要求。” “你 只需要把池明交代给你的事情做好就行,至于其他的根本就无需顾及太多。” 冬草虽然是一片好心,甚至所做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傅景澜。 甚至冬草的心里除了傅景澜了之外,再也装不下其他任何一件事情。 可是,这对于自己而言不是什么好事,对于工作而言也未必是好事。 池明在傅景澜的身边待了这么久,你知道自家公子是一个怎样的人。 他不可能允许一个不听自己喜欢的人待在身边。 一旦被他发现,他必定会将其铲除。 哪怕这个人是真心实意的,为了自己好,他也绝不允许。 “池明,这些事情你怎么可能明白。” “我就想与你把话说的再清楚,你也无法感同身受。” “也许,再过个几年十几年你就会明白,我现在为什么要这么做。” “现在说这么多也没有多大的意义,不过我希望你能够明白,我绝对不可能害了公子,也绝对不可能做对公子有害的事情。” “但是,这件事情我希望你能够替我保密。” “公子远在西凉,只要你不说,代表时间之内不会知道此事。” “这件事情你会答应我的,没错吧?” 冬草的这番话,虽然听上去像是在,但是态度却格外的坚决。 池明到底是没有说什么起身将门打开了,“我希望你到时候不要后悔!” 第134章 风尘仆仆的回来,怎能不知 很快。 冬草就回到了傅景澜的身边,傅景澜当然知道冬草这些日子不在。 不过,这还是第一次冬草不打一声招呼就这么走了。 “冬草,你这是去做了什么风尘仆仆的?” “我看你这样子倒好像是去了很远的地方!” 冬草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傅景澜随后低下了头去。 虽然心虚,但是他并没有表现出来分毫。 “公子,我只是……我只是听说家里出了一些状况,所以回去看了一眼。” “回家?” 傅景澜反问了一句,“你的家在好多年之前就已经回来,你哪里来的家,回家去看什么?” 冬草的家的确是早就已经被毁了,甚至,可以说他从小都没有。 当年,如果不是傅景澜收留了冬草,只怕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了冬草这个人。 “是的,我早就已经没有家了,但是……但是我好歹也有一个姨娘,这些年他的日子过得非常的艰苦。” “她断断续续给我送了好几封信,我总不可能一直当做视而不见,所以趁着这个机会回去看了一眼。” 傅景澜对于冬草的家是一点兴趣都没有,他没有在这件事情上继续追问下去。 “我希望以后再不要出现这样的状况,虽然我对你非常的放心,但是,这里是军营,军营之中有军营的规矩,所有的一切都必须得按照规矩来。” “如果你坏了规矩,我却没有责罚你,其他的人 也有样学样,只怕混乱成一锅粥,你可明白?” 冬草在听到傅景澜的这番话了之后立马点,“公子放心,我再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傅景澜点了点头,没有抓住这件事情不放。 他看着面前的地形图,叹息了一声说道,“如果顺利的话,再过不了半个月的时间,我们就可以回到京城。” “到了那个时候,所有的一切都会尘埃落定,一切都能够朝着我们计划的前行。” 傅景澜在说到这里的时候,心里生出了几分向往。 也不知道在这一刻他的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总之,嘴角爬上的那么淡淡的笑,让人看了,即便是再怎么铁石心肠的人,也忍不住心中生出了一丝甜滋滋。 冬草在看见傅景澜这样子来的时候,双手紧握成拳死死的咬着牙齿。 旁人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是冬草却能够透过表面,看到傅景澜的心理。 她看得清清楚楚,莫名此刻想着哪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楚云溪。 “公子,你可是已经有了计划?” “匈奴那边守卫实在是太过生硬,而且粮草充足,我们现在在他们的地盘上已经处于劣势。” “如果当真想要在半个月的时间之内将他们一网打尽,恐怕是一件极难的事情,搞不好很有可能将自己陷入其中。” 冬草开始担心起来,担心傅景澜因为着急的想要见到楚云 溪太过急切,没有充分的考虑到当下情况。 他们现在和匈奴那边的人僵持不下,匈奴虽然不一定能够对他们造成威胁,但是他们也很难对匈奴造成打击。 半个月的时间实在是太短了,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异想天开。 傅景澜确实吓了一跳,放在身后的双手捏了一捏说道,“自然是已经有了计划,不然说出来又有何意义!” “公子……” 冬草还准备再劝说两句,但是傅景澜已经打定了主意,直接打断对方。 “行了,你去把所有的人全部都叫进来!” “也是时候跟他们商讨一下进军计划。” 冬草眉头紧紧的蹙在一起,但是他没有办法改变傅景澜的意思。 傅景澜一旦下定决心要做某件事情,根本就没有谁能够改变得了。 如果这个时候说那些,不一定能够起得到作用,反而会让他对自己有所警惕。 想来想去,冬草到底还是把这些话全部都憋回到了肚子里。 可,傅景澜越是这样做督察的,心理也就越是担心。 傅景澜对楚云溪的情谊实在是非同一般。 楚云溪本身就是将军府的人,身份特殊。 而且,还和墨之珩保持着亲密无间的关系。 这……不管从哪个角度来想,都绝不是一件好事。 可是,傅景澜却偏偏不明白这一点,当然也许他心中明白,但是没有接受这个结果。 可不管怎么样,冬草都不允 许,傅景澜有任何软肋,更不允许有人做出伤害傅景澜的事情。 但凡,是对傅景澜有威胁的事儿,他都会提起一百二十分的小心。 片刻之后。 冬草把所有的千夫长百夫长以及寻经的将领全部都叫了过来。 大家来了之后,都围着沙盘站在了一起。 他们一看到这样的场景,就知道傅景澜要说的是正经事情。 一个个的都震惊不已,硬盘脸严肃。 “我们已经跟匈奴交涉一段时间,再这么拖下去对我们来说也不算是什么。” “虽然,姚将军又新送来了一批粮草,但是,这并不是我们继续拖下去的理由,这也仅仅只是在耽误我们的时间而已。” “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速战速决,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将其拿下!” 傅景澜的态度非常的坚决,那双眼睛之中都闪烁着亮光。 可是,底下的人在听到傅景澜的这番话了之后,确实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很显然,他们对于能否速战速决这件事情还是抱有怀疑。 “傅将军,你想要速战速决的心思,我们非常的清楚,我们又何尝不想尽快的结束这里的事情,尽快回去。” “但是,现在的情况摆在这里面,不是我们不想,是我们不能,至少现在还没有这个机会。” “是啊,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如果非得硬来的,只怕很多兄弟的命都会搭进去,这么做实在是太过于危险!” 匈奴现在占尽了地理优势,他们本就是土生土长在这里的人,所以,匈奴人对于这个地方的了解远远的大于他。 从一开始将战场选择这个地方,他们就已经处于劣势。 再加上对方粮草极其充足,他们从大老远的地方,运送来的粮草,在路上就已经损失了一大半,运来的时候已经所剩无几。 粮草不足,军心动荡。 他们能够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坚持到现在,就已经算是一个奇迹了。 想要在短时间之内结束,根本就是天荒夜谈。 可是,傅景澜却并没有因为他们几个人的态度而有任何改变。 “难归难,但并不意味着不可能,办法总是归是人想出来的,可不是坐在那里等出来的。” “这个地方的确是匈奴的底盘,对于这里他们相比我们更加的了解,甚至,他们现在都已经做好了庆祝的准备。” “可是他们如此情敌对于我们而言又何尝不是机会?” 几个行军将领面面相觑,大家都能够听得出来,傅景澜就是话里有话。 “傅将军,你到底有什么打算?不如直说?” “如果,你当真有什么法子可以解决眼下的困难,让事情变得简单,那我们倒也乐意听一听。” 这都是一把年纪的人了,谁不是有妻子孩子,谁不想回去过和和美美的日子。 待在这种地方实在无趣,如果能够尽快的把事情办完,早些回去,谁不乐意? 第135章 半个月时间实在是太紧迫 傅景澜并没有耽搁时间。 他拿出了一只棋子,插在了敌方存备粮草的地方。 众人在看到这里的时候都是眉头一皱。 他们也都不是不明白傅景澜的打算。 但是要做到这一点,那简直比在半个月之内完成这件事情还要荒唐。 “傅将军,你这分明就是在跟我们开玩笑,我们可没有这么多的时间在这跟你!” “你要是觉得待在这里很无聊,那你完全可以找一些其他的事情来打发时间,不用在这跟我们开玩笑。” “就是呀!傅将军,你这一开始就盯上了敌军的粮草。” “你这……你这我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了!” 一个身材高大竟是我的百夫长站了出来。 他能够有机会参加这样的军事会议,已经算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但是,这个时候也忍不住站出来吐槽一句。 就是他这么一个小小的官都能够看得出来一开始就盯上人家的粮草,是一个非常不明智的选择。 毕竟,行军打仗途中粮草究竟有多么的重要,他们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所以,就算是个傻子都知道一定要好好的护着粮草。 更何况是跟他们交涉这么长时间的匈奴。 其他的人虽然并没有说些什么,但是他们对于这件事情的态度也差不了多少。 傅景澜确实并不着急,只是淡淡的笑了一笑说道。 “你 们考虑的的确没有错,但是半个月的时间并不多,所以我们必须得趁其不备,出其不意。” “傅将军,这能怎么出其不意?” 一个中年男人从队伍里面站了出来。 他是这群人之中年纪最大的,也是最有经验的。 傅景澜身为将军,手中所掌控的的权力最大。 他们所有的人都得听傅景澜的安排。 但是这个中年人才是这些人之中最具有话语权的。 “顾叔叔,所谓出其不意,自然是在他们完全想不到的情况之下给他们重重一击。” “这是他们的地盘,要想直接对他们动手,正面迎敌,我们获胜的几率实在是太小了。” “不仅不一定能赢,反而很有可能把自己都给搭进去,这就是得不偿失。” 顾华点了点头,他承认傅景澜的想法没有错。 但是想法只是想法,现实归现实,到底能不能够做得到,那还得看现实的情况。 “傅将军,你可有了一个完备的计划,你这心里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你完全可以当着大姐的面把这件事情说清楚。” “毕竟你就算是再怎么出其不意,恐怕也没有办法啊,凭借一个人的力量完成这件事情。” 傅景澜点了点头,当着众人的面,用了一盏茶的功夫,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他的计划其实非常的简单粗暴,无非就是从敌军的粮草下手。 只要能够成功烧了他们的粮草,必定会使其大乱。 毕竟在这战场之上,如果连饭都吃不饱,一定会动摇军心。 匈奴将领在那样的情况之下,一定会想方设法的主动出击。 只有尽快解决敌人,他们才能够安安心心的回去。 然后在匈奴主动出击的情况之下,他们就赶紧避开锋芒,不与敌人正面迎敌。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拖延时间,直到拖着他们没有办法。 这仅仅只需要三天的时间,三天没有吃饭,他们必定连站都没有办法站起来。 其他的问题也就能够顺理成章的解决。 顾华在听到傅景澜的完整的计划来的时候,也是点了点头。 不得不承认,傅景澜想的的确是有点道理。 但是这个计划最最重要的在于粮草。 “匈奴不可能不看重他们的粮草,但凡是稍微有点经验的将领,带兵打仗之时,最最需要考虑的就是粮草的问题。” “你准备从粮草出发,对方的下手,这想法本身没有错,但是重要的是实践。” “你恐怕都没有办法进入他们的军营,毕竟你已经不是第一次跟他们交手,他们非常的清楚你长成什么样子,一旦被他们发现,你的处境将会非常危险!” 傅景澜点了点头,他知道此事风险极大,而且,还不能够由他自己去完成。 所以,他必须得将这件事情交给 一个可靠而且能力突出,懂得见机行事的人。 傅景澜环视了一圈,并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 甚至,很多人都知道这件事情很危险。 一过去就很有可能把自己的命都给搭进去,所以纷纷退避。 压根就不想给自己揽下这么个吃力不讨好的活。 傅景澜暂时还没有考虑过人选的问题,所以,现在也只能够暂时避开这个话题。 “人选并不是问题,最重要的应当是这个计划本身只要计划没有问题,到时候只要找一个合适的人即可。” “顾叔叔,你行军打仗是极有经验,你可对这件事情有何看法?” 顾华沉默片刻,最终点头说道,“你这个计划本身并不存在什么问题。” “从理论上来说,至少是可以推行的,但是,在实施的过程之中肯定会有很多的问题,这是没有办法避免的,而且,就算你再怎么周全,也没有办法将所有的问题全部都考虑进去。” 傅景澜点了点头,他知道这件事情只能够由他选择的那个人去处理。 所以也选择在每个人身上肩负着极大的责任。 如果人选出来的话,不仅没有办法完成任务,甚至,还有可能让所有的人都陷入危险的状况之中。 “人选的问题的确是要慎重慎重再慎重。” “两天之后,我将会选出那个最最合适的人。” 顾华既然没有对他的 这个计划提出任何质疑,那就意味着这是可行的。 只要计划可行了,其他的一切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人选虽然是一个问题,但是,在整体的大计划面前,这显得微乎其微。 顾华点了点头,他走上前去拍了拍傅景澜的肩膀,“半个月的时间非常的紧迫。” “其实,目前这种情况对我们来说已经算是很好的了,实在是没有必要这么着急。” 顾华不是看不出来傅景澜心中所想,只不过有些事情他也没有办法说的太明确。 “顾叔叔,匈奴扰乱边境,已经不是一天两天,这对于百姓而言极为不利,卧榻之侧又形容他人酣睡,不不管怎么样都须得将其铲除。” “我如果当真,可以在半个月之内将其铲除,也算是为天下百姓做了一件力所能及的事情,这是好事!” 顾华叹息了一声,点了点头,“的确是好事一桩,甚至,你可以凭借这个功劳回到京城,理所应当的坐在自己该做的位置上。” “只是,你也许并不清楚,这京城也许比战场更加的凶残,战场之上,刀剑不长眼,但至少都是明晃晃的刀,只需要躲开即可。” “但是,京城,朝堂,这些地方却并非如此,明刀易躲,暗箭难防,有些人混了半辈子也都是迷迷糊糊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混过来的,有些人甚至死了,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第136章 有些事,从来都没有选择 傅景澜自然明白对方这话里的意思。 但是他根本就没有任何选择的机会。 毕竟,有些人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要走向哪条路。 “顾叔叔,我明白你想要说什么,但是,我别无选择。” “既然我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必须得这样,那我不如早点到达自己的战场,也许,我可以早一点把这些敌人给解决。” 顾华没有再继续说些什么,傅景澜说的没有错。 傅景澜已然把这件事情确定了下来,既然他们没有提出新的意见,那便是接受。 等到所有的人都离开了之后,傅景澜站在窗前,抬头看了一眼窗外。 他的神色之间带着一丝忧愁,仿佛有一层消不开的迷雾晕在那里。 他就那样站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天都已经黑了,他这总算是回过头去,朝着旁边看了一眼。 “冬草,你已经在那里站了很久了!” “我看你这段时间的状态好像有些不太对劲,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冬草刚开始的时候还以为傅景澜并没有发现自己。 她只是站在一旁默默的看着,虽然有话要说,但是她并没有想好到底说还是不说。 “公子,我不知道公子为什么决定要在半个月之内完成这件事情,为什么非要这么匆忙?” 傅景澜回过头去,目光落在冬草的身上,“你之前从来都不插嘴这些事情,为什么突然之间 开始感兴趣了?” 冬草立马就低下了头去,“公子,我本来的确是不该过问的,但是……但是这件事情很危险,很有可能……很有可能会伤到你,所以我不得不过问。” 傅景澜缓缓的走上前来,站在冬草的面前,两个人只剩下了一步之遥。 “我说过,我的事情不需要任何人插手,我这次决定也没有任何人能够更改。” “你也用不着要替我去担心些什么,毕竟你所担心的,我从一开始就已经想明白了。” “之所以想明白了之后还要做,就是因为不得不做,这是我唯一的选择,也是我唯一的路,你明白吗?” 冬草放在身侧的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公子,我知道我能够做的事情很少。” “但是,我愿意为公子做任何一件事情,哪怕是为公子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 “公子,你如果相信我的话,可以把这件事情交给我,我一定会竭尽全力。” 傅景澜看着冬草,自然是愿意相信冬草所说的话。 但是,最终他却还是摇了摇头,“这件事情……容不得有一丝丝的马虎,所以,你不你也不用这么着急。” 傅景澜的一番话,让冬草的心里也升起了一丝疑惑,“公子,这是为何?难道公子不相信?” “我并不是不相信你对我的忠心,只是……这件事情并没有你想象的这么简单,我的心理阴影有打 算,所以你不用操心!” “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自己该做的事情做好,至于其他的你不用多管。” “公子……” 冬草急不可耐,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傅景澜不愿把这件事情交给她。 可是,傅景澜却并没有给任何说话的机会,“行了,你不要再继续说什么了。” “你只是我身边的人,跟这战场本来就没有多大的关系,这些事情用不着你多管。” “如果不是遇到了什么特殊情况的话,不用插手,有什么事情需要交给你做,我会提前通知。” 傅景澜在说完这番话了之后,并没有在这里多做停留,转身离开。 冬草看着傅景澜离开的背影,心中燃起了一丝怒火。 …… 另一边。 自从那天墨之珩去找了楚云溪,两个人不欢而散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面。 楚云溪实在是,想不明白墨之珩为什么总是衣服冷冷热热忽冷忽热的样子。 更不明白,墨之珩为什么虽然嘴上说着拒绝,但是有时候又会说出一些让人误会的话。 墨之珩也同样感觉到困惑,甚至还忍不住喝了两口酒。 “公子,你就别喝了行不行?你这身体现在还能够经得起这样的折腾?” “楚小姐之前对你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让你好好的休息,没什么事,千万不要喝酒,喝酒伤身,喝酒伤身……” 墨山看见自家公子一 副浑浑噩噩的样子,当真是着急的不行。 墨之珩并没有搭理对方,直接转到了一旁。 “公子,楚小姐也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你要是真有什么事的话,不如直接跟人说清楚呀!” “你那一趟过去不就是想要跟人把话说清楚来着的吗?怎么话没有说清楚,反倒把人家给惹生气了,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去干什么。” 墨山现在都已经替墨之珩着急起来,两个人之间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得这么藏着捏着。 他们两个要是再这么继续下去的话,估计再好的感情也得被闹掰了。 “墨山,你说,一个女人当着你的面说的那么腻歪的话,怎么突然之间又转身跟另外一个男人纠缠起来了,这个女人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嘴上说的话到底可不可信?” 墨山当然知道自家公子说的那个女子就是楚云溪,但是女人的事情他怎么说的清楚。 “俗话说得好,女人心海底针,相不相信全在于你自己,,假假真真真真假假,哪里有这么多定数。” “你要是愿意相信的话,假的也能够变成真的,你要是不相信真的也能够变成假的。” “我倒是觉得这种事情迷迷糊糊的才好看,什么事情都必须要琢磨个透彻,弄得明明白白,你累人家也感觉到累,实在是没有必要啊!” “互相信任,你相信我,我相信你,这不就得了 ,哪里还需要有这么多的要求?” 墨之珩点了点头,觉得墨山说的也有一点道理。 不过,这仅仅只是他担心的一环而已。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就是想要跟她退婚,退婚是我们两个人之间最好的选择。” “这样做既不会伤害到楚云溪,我们的事情也不会耽误,可是……” 墨山一脚就蹬在了地上,“公子,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犹豫,你之前不是这样的!” “我倒是觉得,不管你们两个人是什么结果,不管会不会耽搁事情,把话说清楚都是最重要的。” “以后很重要,当下也很重要,相比于以后而言,眼下才是最最最重要的。” “再说了,不就是两个人把话说清楚吗?哪里需要考虑到这么多!” “就算是工资已经想好了,要跟楚小姐退婚,总不能够让人家心中带着怨恨吧!俗话说的好,好聚好散,你好,她也好。” 墨之珩沉默了片刻,到底还是点了点头。 他立马收拾准备了一下准备去找楚云溪。 墨山赶紧将人给拦住,指了指已经黑沉沉的天,“公子,这天都已经黑了。” “要不,咱们明天再过去吧!这大纹身的闯到将军府去,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要做,这种情况很容易让人误会的。” 墨之珩愣了一下,点了点头,刚才没有注意到要看时间。 “有道理,那就明天再去吧!” 第137章 琪贵妃的突然到访 楚云溪知道墨山的生辰就在这几天。 只不过,让楚云溪感到意外的是墨山竟然亲自为此事登门拜访。 “贵妃娘娘特意来这一趟,就是为了生辰宴?” 宫中这么多人,虽然这生辰宴怎么都得大办特办,肯定得要不少人。 但是,她楚云溪一个人恐怕也干不了什么。 贵妃特意到这一趟,实在是有些没有必要。 当然了,楚云溪也不知道琪贵妃的心里是怎么想的。 贵妃点了点头,说道,“云溪,你是我见过的最有想法的。” “其实,其实我并不看重这些形式上的东西,也并没有想着要大办特办。” “但是,我身为贵妃,面子上的东西多多少少都得有点,毕竟在这皇宫之中,很多的事情都身不由己。” 楚云溪也点了点头,贵妃说的也并不是,一点道理都没有。 不过,自己能够做的也非常的有限。 “琪贵妃,我知道你心里的想法。” “只不过,我这也从来都没有举办宴会的经验,这要是……一个不小心办砸了,那岂不是更是丢了皇家脸面!” 楚云溪本着多一事不如小事的原则,不想参考到这些事情之中,能拒绝的就拒绝。 但是,琪贵妃却像是早就已经想好了说辞,“放心,该准备的都已经准备妥贴了,你只需要去一趟就好!” 楚云溪一听这话顿时就明白过来。 琪贵 妃这分明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什么宴会不宴会的根本就不是重点,重要的是她楚云溪一定要去。 楚云溪久久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琪贵妃。 琪贵妃被楚云溪这样的眼神盯着,到底还是没有管住嘴。 “云溪,我就知道你是个聪明的,我都已经说到这了,你怎么可能猜不出来!” 琪贵妃说着倾身上前,特意压低了一点声音,说道,“云溪,你可知过不了多久傅景澜就要回来了?” 楚云溪没有想到琪贵妃竟会在自己的面前提起傅景澜。 不过,仔细的想想看好像也有一定的道理。 如果非得要说的话,琪贵妃还得是傅景澜的姑姑。 所以说这关系有些远了,但怎么着也能够相互照应。 楚云溪不想让傅景澜看出自己的情绪,摇了摇头,“这个……我并不知道!” “琪贵妃,其实我对朝堂上的事情知道的并不多,这些事情我从不关心!” 琪贵妃点了点头表示了解,“你虽然是将军府的嫡女,但是这朝堂上的事情你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傅将军仪表堂堂,战功卓越,那可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你们两个人若是能见面的话,毕竟能够擦出不少火花!” 琪贵妃虽然并没有往深处说,但是楚云溪也明白对方的意思。 这分明就是想要撮合他们两个人。 楚云溪虽不知道琪贵妃心里 打的是什么主意,但是他并没有这方面的想法。 更何况,她现在已经有了墨之珩,更不可能跟其他的人有任何牵扯。 她和傅景澜早就已经是过去式了。 她绝对不可能让自己在傅景澜的身上浪费时间,更不可能让自己还有整个将军府陷入那样的危险状况之中。 楚云溪起身,琪贵妃正准备拉住楚云溪,琪贵妃半蹲下身子,抱歉的说道,“琪贵妃,我知道你是一片好心,但是……你刚才所说的那件事情就到此为止。” “我现在没有这方面的任何心思。” 琪贵妃眉头微微一簇,没有想到楚云溪会觉得竟然这么快。 “云溪,我也不是要强迫你的意思。” “我知道你是一个很好的女孩,所以我也想要替你找个好人家。” “女孩子大了总归是要嫁人的,找个好一点的人家自己这一辈子也能过,过的轻松一点。” 楚云溪之前救过琪贵妃的命,从那以后,两个人就有了一些交情。 平时没什么事,两个人聊聊天说说话解解闷,也还算是不错。 但是,楚云溪可不想扯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琪贵妃,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 “但是,我希望自己的终身大事能够由自己决定。” “我想要的人是一个我喜欢,且一辈子能够对我好的人。” 琪贵妃也是了然的点了点头,“云溪,我明 白你心里的想法。” “没有哪个女人不希望和自己喜欢且喜欢自己的人在一起。” “可是,这世间哪里有完美的事情呢。” “你喜欢的人肯定不喜欢你,喜欢你的人,你也不一定能够看得上人家。” “但是,你总得在这两者之间做出一个选择,总不能够因为犹豫而耽误了自己的一辈子。” 琪贵妃说的很对,上一世,楚云溪就选择了一个自己喜欢的人,把自己折磨的遍体鳞伤,甚至还连累了整个将军府。 这一次,楚云溪愿意再相信自己一次,她知道,墨之珩不可能会让她输。 即便墨之珩有时候说话不好听,但是,她隐隐约约之间也能够感觉到墨之珩的心。 墨之珩的心里一定是有她的,不然又怎么可能因为一个无关紧要的男人吃醋。 没错,墨之珩这段时间之所以这么善变,对她这么忽冷忽热,就是因为嫉妒就是因为吃醋。 或许,连墨之珩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琪贵妃,你忘了吗?我早已有婚约在身!” 楚云溪给出了一个让琪贵妃没有办法拒绝的理由。 没错,她已经有婚约在身,即便和墨之珩还没成事实,但是只要婚约一天没有解除,那就没有办法! 琪贵妃起身,向前走了几步,拉近了自己和楚云溪之间的距离,“云溪,我当然知道你和墨之珩之间的婚约。” “可是,你们都已经认识这么长时间了却还是没有把这件事情定下来。” “墨之珩恐怕根本就没有这方面的心思,你又何必要在他的身上浪费时间。” “你大可以确认是更好的男儿,你要容貌有容貌,要身材有身材,要才学有才学,优秀这么优秀,想要什么样的男人得不到?” 楚云溪笑了笑,她自己其实也是这么想的。 可是偏偏这一次,她选择的那个人就是墨之珩。 墨之珩这个人的确是很难搞,但是太容易得来的东西,总是会让人不那么珍惜。 或许,这就是他们两个人之间必须要经历的一个过程。 楚云溪并没有失去耐心,她还可以再等一等。 “琪贵妃,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我怎么可能把自己耽搁下来。” “再说了,我如果当真如你所说的这般优秀,肯定不知道有多少人正在等着我。” “当然了,再反过来一想,我现在还没有做好准备,如果那些大好男儿等都不愿意等,那岂不是说明他们对我用情不深。” “他们都不愿意在我身上花费一点时间,我又何必要自作多情?” 琪贵妃还准备再说几句,楚云溪已经不想再听,“琪贵妃,你的生辰宴我肯定到场。” “到时候,我给你送一份大礼,保证你喜欢!” 琪贵妃也看出了楚云溪的态度,没在这里多做停留。 回去! 第138章 终究是郎有情妾无意 琪贵妃回去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本来以为楚云溪是个好说话的,没有想到竟然完全没说动。 “贵妃娘娘,楚小姐也许根本就没有这方面的意思。” 琪贵妃的贴心婢女桃心上前说了一句。 琪贵妃也点了点头,“楚云溪本来就是一个非常有想法的人。” “对于普通的女子来说,到了年纪结婚嫁人,本就是在理所应当不过的事情。” “但是,楚云溪角从来都没有这么想过,她不愿苟且,不愿将就。” 琪贵妃一边说着一边看向窗外。 遥想当年,她又何尝不是如此,只不过她并没有抵住压力。 最终,臣服于现在的生活。 她身为贵妃,身份尊贵,锦衣玉食,什么都不缺,甚至什么都不用担心。 但是,这宫里的生活究竟怎么样,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 如果可以选择,没有谁不愿意自由自在。 “景澜之前来信,说是想让我安排他跟楚云溪的见面,看来……是郎有情妾无意!” 琪贵妃说着,又派人给傅景澜写了一封信。 事情没有办成,总得跟人说一声才好。 生辰宴会已经风风火火的办了起来。 该准备的东西都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 琪贵妃自己根本就不需要操心些什么,她只需要安安心心的等着就可以。 …… 傅景澜正在火急火燎的安排着进攻匈奴一事。 但是,他也并没有忘记了琪贵妃生辰一事。 甚至,百忙之中抽出空闲时间,特意给琪贵 妃挑了一份礼物。 冬草完全不知道自家公子为什么突然之间对一个公众的女人如此上心。 甚至,还特意挑选生辰礼。 专门花时间也就罢了,竟然还花了一大笔银子。 他们现在别提有多缺钱,这笔钱放在别处也许不是什么大数目。 但是,放在他们这里却显得至关重要。 冬草实在是没有忍住,问了一句,“公子,我们现在正是需要用钱的时候,这笔钱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就为了买这么个东西,给人家准备一个生辰礼?” 傅景澜则是淡淡的笑了一笑,说道,“这不过就是一点小钱而已,之后能够派上大用场。” “公子不过就是想要把这东西送给贵妃当生辰礼,可是,贵妃身在宫中锦衣玉食,要什么有什么,怎么可能缺这些!” 宫中之人,什么好东西没有见过。 这些个小玩意儿对于他们来说,也许还值不少钱。 但是,对于那些见过了好东西的人而言,不过就是个没用的废品而已。 冬草的心里虽然是这么想的,但是并没有把话说出来。 毕竟不管怎么说,都是自家公子亲手挑选。 不管怎么着,也得给对方几分面子才行。 傅景澜并没有因为对方的这番话而生气,他今天心情不错,也耐心的解释了几句。 “你说的没错,宫中之人又怎么可能会稀罕这些。” “这些物质上的东西,根本就不是他们想要的。” “他们想要的是权力,是人脉,是能够让他们在 朝堂之上站稳脚跟的东西。” “所以,这看着似乎是个不值钱的簪子,但实际上是我们之间一种关系的建立。” 他傅景澜现在虽然还没有回到京城。 但并不意味着他可以什么都不用操心。 与之相反,他必须得提前给自己做好准备。 回到京城,它的处境将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到时候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会盯着他。 所以,他无论如何在这之前都必须得给自己想好退路。 至少得有人能够说得上话,帮得到他。 也只有这样,才可以让他回去之后不至于孤立无援。 冬草在听到这里的时候也算是明白了过来。 她没有再继续着这件事情说下去。 “公子是否已经找到了合适的人选,又过去了两天,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 傅景澜这段时间也为了找人而焦头烂额。 要找到一个合适的人选,的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但是,只要完成此事也就算是成功了一半。 接下来的事情根本就不需要的操心,轻轻松松就能缓解。 只不过到目前为止,那个合适的人还没有出现。 “船到桥头自然直,其实不用担心,现在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不过就是因为时机还不成熟!” 冬草本来还准备说什么来着,但是傅景澜直接打断了对方,“行了,琪贵妃的生辰就在这两天,快马加鞭,把这份礼物给她带回去。” “相信她一定会非常的喜欢。” 冬草点头答应了下 来。 刚准备去把这件事情办了,结果还没有来得及出去,一个毯子带着一封信,匆匆忙忙的赶过来。 “公子,这是宫里送来的信!” 傅景澜一看到这封信上面的花印就知道是琪贵妃送来的。 傅景澜之前有事情拜托过琪贵妃,这很有可能跟那件事情有关。 傅景澜迫不及待的将信打开了来。 当他看见里面的内容拿的时候眉头紧,甚至一张脸顿时就垮了下去。 冬草刚才并没有,就这么离开。 她自然是将傅景澜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 她虽然并不知道这封信里面究竟写了什么。 但是,一看到傅景澜这样子就知道,肯定是跟楚云溪有关。 “公子,你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 傅景澜听到声音,抬起头去撇了冬草一眼,“你怎么还没有走?” “公子,我刚才只是……只是慢了一步而已!” 冬草随便找了一个借口,转身站在傅景澜的面前,“是不是又有什么新情况?” 傅景澜双手抱着脑袋摇了摇头,忍不住叹息了一声,可是到了最后也只说了两个字—— 没事! 冬草又不是个瞎子,怎么可能看不出来有事没事。 “公子,你就别骗我了,这种事情你怎么可能瞒得了我。” “难道你连我都信不过吗?我在你身边待了这么久,你不让我去烧粮草,也不让我知道出了什么事,你就这么不信任我?” 冬草不明白,自己到底什么地方做的不好。 傅景 澜始终不愿意把这些事情告诉给她。 “行了,这事情跟你没有多大的关系!” 傅景澜已经显得有几分不耐烦,根本就不想再说下去,“把东西送给墨山,不能耽搁!” 冬草也不想惹的傅景澜生气。 既然傅景澜不愿意说,那他再这么继续问下去,也只是讨人厌烦而已。 她并没有在这里也继续呆着,立马一个转身离开。 冬草一走,傅景澜立马就将那封信揉成了褶皱,扔在了地上,看着这东西,他心里都厌烦至极。 可是,没过多久才会上前去将那封信拿起来展开,看了一眼放在火烛下,烧成灰烬。 他看着这火烛越烧越大,心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只不过,那眼神却变得越发的可怕,仿佛是要将什么东西占为己有。 只不过,这眼神很快就一闪而过,就好像,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 傅景澜的一双眼睛眯成了一条窄窄的缝隙。 他的手里只捏着一点点的纸张,他将剩下的那一点点拿在手里。 任凭着那张纸在手里不停的燃烧。 但是我感觉不到一点点的疼一样,看着那火烧到肉上,烧到手心有些发白。 傅景澜的嘴里喃喃自语的说着。 他说话的声音很小很小,小到只有他自己才可以听得见。 “云溪,你就这么厌烦我吗?于是,我不想我们之间是这样的结果。” “我一定会让你知道,我才是那个最好的选择。” “除了我之外,其他的人都——不——配!” 第139章 哈欠,谁又在背后说我坏话? 楚云溪正准备睡个午觉来着。 结果,刚刚一躺下来就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鼻子痒嗖嗖的,这感觉还真让人不舒服。 楚云溪起身揉了揉鼻子,心里想着又是谁在背后说她的坏话。 春茶赶紧拿了一床薄一点的被子过来。 “小姐,虽然说这天气已经慢慢的暖和了,但是还是有些凉,躺在这里休息还得注意保暖!” 楚云溪点了点头,把被子往身上拉了拉。 刚才的确是有点睡意来的,但是这会儿又有点睡。 楚云溪索性把春茶拉过来,两个人说说话,聊聊天。 “春茶,你说墨之珩那个家伙是不是在骂我?我刚才都已经打了好几个喷嚏!” 春茶笑了笑,看了楚云溪一眼。 楚云溪看春茶就只是在那傻笑,什么都不说,心里顿时就不乐意了,嘟着嘴骗了对方一眼。 “你这死丫头笑什么?你有话不能直说呀?” 春茶摇了摇头,说道,“打喷嚏就打喷嚏,这跟人家有没有在你背后坏话有什么关系?” “姑娘之所以要将这两者联系在一起,不过就是想给自己找个借口而已!” 春茶的这番话一说出来,楚云溪顿时就有了一种被拆穿的感觉。 楚云溪只能够强装镇定,“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你是不是跟墨山那个家伙在一起待的时间,一天到晚就只知道乱说。” “你别以为我不知 道,你前段时间还给人家送了一些画本子。” 楚云溪说着说着就开始教训起人了,“都跟你说了多少次,街上的那些什么话本子不要随便乱看。” “你还是一个未出嫁的女孩子,看了那些东西以后还怎么嫁出去呀。” 春茶平时没什么别的爱好,就是喜欢看画本子。 正好墨山有这个爱好,两个人就凑合到了一起。 一天到晚有事没事,只要遇见了肯定得商量商量。 楚云溪平时也都不怎么放在心上,谁还没有个爱好,有爱好还能够遇到一个志同道合能够说得上话的,的确不容易! 楚云溪可从来都没有想过要阻止。 这会儿之所以要把这件事情拎出来说,不过就是想给自己找回来点台面而已。 春茶被楚云溪说的有些不太好意思,“小姐,你就别说我了,我就是看个画本子而已,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再说了,我看的那些画本子还是讲了非常多的道理,就比如说两个人如果真的闹了别扭,彼此心里过意不去,就得赶紧解决矛盾。” “不然这矛盾越积越深,到时候就没法解决了,这不正好就是你和墨家公子之间的这种情况吗?” 春茶在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这声音一下子就跌了下去。 不过,就算是这样楚云溪也能够听得清清楚楚。 楚云溪一个冷眼就瞪了回去,春茶赶紧 撇到了一旁,只当自己没看见。 “你这个小孩的骗子,现在本事是越来越大了,竟然还敢教训起我来了。” 春茶笑了笑,说道,“小姐,我这还不是希望你能够开心一点。” “自从你们俩回来了之后,不是因为这点事闹别扭,就是因为那点事闹别扭。” “说来说去,还不是因为你们两个人心里面有话没有直说出来,你猜我我猜你谁也猜不透对方,越想就越觉得憋屈。” “人这心里能藏的东西本来就很少,心里藏不住了,自然就表现在了脸上。” “小姐姐心里不开心,这脸上自然也都写满了不开心,别人看不出来,但是春茶可看得清清楚楚。” “我只是不想看见小姐一天到晚这么一副忧愁的样子,开心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干嘛非得让自己不开心!” 楚云溪紧紧的盯着春茶,还真是没有想到,春茶竟然能够说出这么有道理的话来。 楚云溪现在是当局者迷,没有办法看得这么全面,春茶的这番话倒是点醒了她! 是啊! 人的心就只有这么一小点儿,根本就藏不住什么。 一旦心里装的东西多了,就容易溢出来表现在脸上。 “春茶,你跟我说你的那些话本子都在哪儿买的。” “能说出这么有道理的话,看的那些笑话本子真是没白看看。” 楚云溪虽然也明白,但是一想起 墨之珩那张臭脸,就顿时没了兴趣,索性开始关心其春茶的话本子。 春茶抬起头来,看着自家小姐。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家小姐的关注点竟然在这里。 不过,她是没有办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自家小姐竟然要这么装糊涂,那就只能让她装下去。 “街头巷尾那样的话本子要多少就有多少,小姐要是敢进去,随时随地都可以去买上一大堆呢!” “当然了,我这里也有不少,小姐要是喜欢的话,可以随时去我那拿!” 楚云溪大方的摆了摆手,“那些都是你的,你自己随便看,我倒是想去买一些新的回来。” 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情,睡觉睡不着,我先到街上去逛一逛,还能放松一下心情。 楚云溪稍微收拾了一下,就准备出门。 春茶正准备跟楚云溪一起来着,楚云溪拒绝,“你就别跟我一起去了,乖乖的在这研究画本子,说不定还能发现什么有道理的东西。” “等下一次我再遇到了什么困难,你还能替我答疑解惑!” 春茶还没有来得及说话,楚云溪纵身一跃就直接消失在眼前。 自家姑娘是会功夫的,小姐要是不愿意让她跟着,她也只能够在这眼巴巴的望着。 不过,春茶这边也并没有闲着。 赶紧飞鸽传书把自家姑娘出去逛集市的消息告诉给了墨山。 墨山正在书房外边守着 自家公子,正好看见春茶送来的这封信。 一看到信里面的内容,顿时就心生一计。 他不管那么多规矩,直接推开门。 墨之珩毫不客气的给了他一个白眼儿,那眼神简直像是要杀人。 墨山也只当做什么都没看见的,笑呵呵地凑上前去,“公子这段时间不是对滑板感兴趣吗?” 墨山其实早就已经发现墨之珩买回来的那些话本子了。 所以说墨之珩藏得很深,但是有什么事情能够逃脱了了他的眼睛。 墨之珩在听到这话的时候,杀人的心思都有了。 不过,墨山还是硬着头皮说道,“公子你别担心,这事我肯定不会说出去。” “再说了,喜欢看画本子,本来就没什么可耻的。” “我听说那边又出了一个新的画本子,可有意思了,公子难道不想看看?” 墨之珩冷着一张脸,看着墨山。 墨山虽然表面淡定,在心中发术。 “公子……你这……” 墨之珩并没有给对方说话的机会,直接打断。 “你有兴趣你就去买,我没什么兴趣,这些个东西不贵就是我随手一看而已!” 墨山扎巴扎巴的嘴,“可是……我听说,楚小姐挺喜欢看那些画本子的。” “公子,你说……” 墨山的话还没有说完,墨之珩起身,“听说东街那边出了点事情,我们先过去看看!” “……呵,好借口!” 第140章 这小破地方竟然都能遇见 楚云溪已经有挺长一段时间没有出来了。 这街头巷尾的变化倒也没多大,只是摊贩多了一些,人也多了一些。 一眼看过去,各种各样的商品琳琅满目,当真是要什么就有什么。 楚云溪对这些东西都没有多大的兴趣,只是路过的时候随便看一看。 就在这时,楚云溪看到那街头摆摊子给人算命的人有些眼熟。 而且,他面前竟然还排了一条长龙一样的队。 “姑娘这是在做什么,要想算命,到后面去排队,这是最起码的规矩。” 楚云溪刚刚一站在旁边,那个算命子便说了一句。 熟悉的声音让楚云溪立马就确定,这不是他五哥还能是谁。 “楚云川你胆子大了是不是竟然敢到这来骗钱!” 楚云川一听到楚云溪的声音的心里顿时一个咯噔,赶紧把面具往下拉了,拉回过头去看了一眼。 确定是楚云溪,被吓到差点没从板凳上跌下来! 楚云溪一把就拉住了对方,没有让楚云川在外边丢脸。 “小妹,你不在家里面好好的待着,跑到这种地方来做什么,你知不知道这人多眼杂多危险?” 楚云溪笑了笑,说道,“你不也在这,这人多眼杂的,你好像也不怕什么危险!” 楚云川立马就昂起了脖子挺起来胸,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 “开什么玩笑,我堂堂八尺男儿,什么危险在我面前能算是危险。” “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能跟我一样,你说你又年轻又漂亮,万一 一个不小心被人盯上多不好!” 楚云溪冷笑一声,反问一句,“你确定我被人盯上了,到时候吃亏的会是我?” 楚云川想了一下楚云溪的功夫,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 的确,以她小妹的本事就算真的被人给盯上了,那也只能够算那些家伙的运气不好。 基本上没有人能够从她小妹的手里淘到什么好果子吃。 “咱们家是不是很缺钱?是不是没给你零花钱?” “你跑到这种地方来摆个摊子做什么?” 楚云溪早知道楚云川学了点算命,但是就他那点本事,怎么可能算得准 。 这分明就是在骗钱,而且是赤裸裸的骗。 楚云川还没有来得及说,身后的那一条长龙则是不乐意了。 “你是谁呀你,要想找这位小公子算命就请排队,不要耽搁了我们的时间行不行。” “对呀,对呀,我们都是在这里等了很久的。” 楚云溪,“……”这是个什么情况? 她好心好意不想让这些女孩子受骗,可是她们竟然这么不识趣。 不仅不觉得自己被骗了,反而觉得她楚云溪耽误了时间? 楚云川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赶紧将自家小妹拉到了一旁说道,“小妹,你就别管了,这是我的事,我不缺钱也不是到这来骗人的。” “我们这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而已。” “你又不是不知道,娘亲和爹实在是管的太严了,家里无聊的要死,一天到晚就只知道让我读书。” “我 又没有那几个哥哥厉害也没什么,就是想安安生生的过自己的一辈子而已,人生在世不过短短百年,总得肆意一回。” 楚云川在那说的潇洒极了,那个样子楚云溪真恨不得给他一巴掌。 可是,想想看楚云川这家伙好像一直都是这么个性子。 人嘛就是这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个性。 有些人有追求,有些人没追求,有些人脾气暴躁,有些人脾气温和。 人跟人,总是有一些不一样的地方。 想要想改变一个人,最后只会把自己折磨的面目全非。 楚云溪想了想,楚云川说的也并没有错。 他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反正又没有做什么伤人害己的事情。 楚云溪离开之前还是提醒了一句,“我跟你说你可不要惹是生非,不然的话我第一个不饶了!” 楚云川重重地点了点头,只恨不得给自己的妹妹发誓,“小妹,你就放心吧!” “我这个人可是非常的有分寸的,绝对不可能随意胡来。” “再说了,我就是到这来摆个摊子解解乏而已,并没有什么坏心思。” “你看你还不是在家里呆着闷着出来,你放心,你出来的时候回去肯定不跟爹娘说。” 楚云川的最后一句话分明就是威胁。 楚云溪给了对方一个白眼儿,那眼神分明就是在说,你就算是说出去了,我也不怕,反正有娘亲护着,爹也舍不得打! 楚云川,“……” 楚云溪也并没有在这里多呆着,那些排 队的女子看着他就好像是看着什么恶人。 她赶紧一个转身就离开了,正好前面不远处有个书摊子。 春茶一天到晚茶不思饭不想就想着这些画本子。 楚云溪也想看看,这些画本子里面究竟写了些什么东西。 楚云溪站在书摊子前,把那些画本子摊开来看了一眼。 别说! 这里面还真是有点东西,就那些玩意儿要是被什么深闺大院的女子看了,估计半辈子都不好意思出门。 楚云溪倒是非常的坦然,毕竟她是死过一次的。 这些个事情又不是没有经历过,没什么可害羞的。 也许是因为楚云溪的表现实在是太过淡定。 摊主都被楚云溪吸引了注意力。 “这位小姐,你跟旁的人可真是不一样。” “也有不少女子到我这来买这些,只不过他们都是偷偷摸摸的,生怕被人瞧见。” “像你这么坦然的,还真是不多见,反正到目前为止,我也只见了你一个。” 楚云溪只是淡淡的笑了一笑,继续翻着手中的书,“不过就是一些插图而已,有什么大不了?” “怕被别人看见,那只能说明他们对于这些东西的态度有问题,并不是这东西本身有什么问题。” 摊主点了点头,他就是希望有这么明智的人站出来。 只有这样,才能更好的打开销路,以后说不定能够卖出去更多。 “小姐果然是个有远见,跟别的那些女子完全不一样。” “小姐喜欢什么随便选,我这 里什么样的画本子都有。” “你在别的地方找不着的话,本子在我这里一定能够找得到。” 楚云溪点了点头,开始翻看了起来。 这花本子真是够多的,要看完估计得花一些时间。 楚云溪一口气找了个十多本,摊主一看是个大金主,立马就将自己珍藏的几个画的本子全部都掏了出来。 “小姐,这可都是我自己私藏的,只有这么一本,到了别处去都买不着。” “你要是喜欢的话,我可以借给你看看,不过到时候你得给我原封不动的送回来!” “我一天只收你这么多的租金!” 楚云溪看见这摊主伸出了两个手指头立马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不过,她可没这么多的时间看什么话本。 也就是突然之间好奇,想了解了解而已。 就在这时,一道低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老板,你倒是挺会做生意的!” 楚云溪,“……” 楚云溪手中的动作顿时一僵,不用回头他都知道,这说话的人分明就是墨之珩。 墨之珩掏出了一把碎银子扔给老板,“刚才那些挑出来的全都要了,剩下的就当是给你的小费了!” 摊主没想到自己运气这么好。 之前买的这个公子这么多,现在又来了一个。 这两个人简直就是他的超级无敌大金主。 得乖乖听话,好好听话! “是是是,我现在就包起来,现在就包起来!” “二位先在这里也稍等一下,马上就好,马上就好!” 第141章 俗话说得好,一笑泯恩仇 楚云溪回头一看,果然是墨之珩。 “墨公子,没有想到你竟然还有这样的爱好!” “你之前看的都是经史子集之类的东西,怎么突然对这画本子开始感兴趣了?” 墨之珩立马就察觉到楚云溪对于自己的称呼的变化。 明明之前叫的是阿珩,结果现在变成了墨公子。 虽然只是一个称呼,但是心里怎么想怎么不是滋味。 不过,一件小事也不至于太放在心上。 墨之珩依旧冷着一张脸,说道,“闲来无事换换口味也没什么不可以!” “再者说,楚小姐不也是这样!” “……”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就没有一个愿意好好说话。 书摊老板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看了一眼楚云溪,随后又将目光落在墨之珩的身上。 “公子,媳妇儿不是这么哄的,你得顺着一点。” “要想媳妇儿乖乖的,就得好好的哄着你,这样说话不行呀!” 墨之珩,“……” “你看上去好像比我还懂!” 墨之珩只是阴阳怪气的反问了一句,并没有打算否认媳妇儿这三个字。 楚云溪这心里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偷偷窃喜。 书摊老板去一副洋洋自得的样子,拍了拍胸脯说道。 “别的什么事情我不敢保证,但是男女方面的事情,但目前为止,还没有谁比我更多。” “你看我这一大摊子的书,有 一大部分都是我自己写出来的,要是没有点经验能写这么多?” 楚云溪看了一眼,这书桌子上的书起码得有上百本。 刚开始楚云溪还以为是从什么地方买过来,然后再印刷成册拿出来卖。 没有想到竟然是……这老板自产自销。 “你这……全都是你自己写出来的?” 说实话,楚云溪有点不太相信,再怎么高产的人也不至于长这么多吧! 老板眯着眼睛点点头,一副不容置疑的样子。 “你可以怀疑这书的质量,但是绝对不能够怀疑我的数量,质量不够,数量来凑。” “不过有一句话说的好,数量达标的质量也绝对差不到哪里去!” “放心吧!这位公子还有那位小姐,你们在我这消费绝对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保证让你们买的舒心。” 楚云溪无语,回头看了一眼墨之珩,没想到墨之珩这会儿竟然也看着她。 两个人目光相对的一瞬间,笑了笑。 虽然谁都没有说之前的那件事情,但也就这么过去了。 一笑泯恩仇! 反正都已经到这来,两个人大可以趁这个机会出去走走逛逛。 “你说怎么这么巧,我刚出来准备逛一逛,结果你就跟着一起出来了,你该不会是派人盯着我,看见我出来了故意来的!” 楚云溪越想就越觉得奇怪,虽说无巧不成书,但是也不至于巧合成这个样子。 墨之珩的脸色相比之前的确是好了不少,但也只有那么一丢丢。 “我为何要派人盯着你,将军府这么多人,难不成还能让你出事,实在是没有必要多此一举!” “是吗?” 楚云溪反问一句,很显然她不相信,“你可知道墨山来找过我?” 墨之珩,“……”这丫头背着自己都干了些什么。 墨之珩不知道墨山去找楚云溪是为了什么事,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 楚云溪一看见墨之珩这样子,咯咯咯笑个不停。 “你看你这么紧张干什么,墨山是你身边的人,难不成你还以为他会当着我的面说你的坏话?” 墨之珩依旧缠着,一张脸看不出来情绪,“我就算是给他十个胆子,估计他也不敢!”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就是来问问刺客的事情而已。” 楚云溪也不打算继续逗墨之珩,这家伙不经逗,“看来你对这事还挺上心!” 哪里是对这件事情上心,分明就是对她这个人上心。 “那就是我应该做的!” 墨之珩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楚小姐不管怎么样,都是将军府的嫡女。” “虽然这件事情本身跟我没多大关系,但是,传出去对我也没什么好处。” 楚云溪毫不客气的给了对方一个白眼,“你给我说一句好听的话能怎么着,会掉一块肉吗?” “你就说你是关心我,担心我出 事,就这么难吗?” “我刚才说的本来就是实话。” 墨之珩还是那么一副面瘫的样子,“不过,你放心,我竟然会把这件事情调查清楚,给你一个交代!” 楚云溪倒是并不在乎这些,反正都已经得罪了这么多人了,也不差这一个两个。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没有必要因为这些事情把自己弄得焦头烂额。 楚云溪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反正墨之珩态度一如既往。 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即便是说了几句话,也不是她想听。 “阿珩,墨老爷子现在怎么样了,身体是否好一些?” 墨之珩点了点头,“多谢你的关心,身体正在慢慢恢复。” “昨日……昨日还在念叨着你怎么没有过去。” 墨之珩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的成楚云溪看了一眼。 楚云溪点了点头,“我就知道,你们墨家也就只有老爷子还念叨着我了。” “放心,就算我和你也没什么结果,我也不会忘了老爷子的。” 楚云溪自以为自己是在宽慰,其实这句话就好像是一把刀一样刺在墨之珩的心里。 墨之珩总觉得男的都不舒服,可就是挑不出来一丁点的毛病。 “咦,这是什么东西,看着挺有意思。” 楚云溪路过一个小摊贩,“明日便是琪贵妃的生日,既然要去肯定得送礼,总不能够空着 手。” “这玩意儿宫里面没有,看着倒是挺新奇,当做生辰礼物应当不错。” 墨之珩并不是不知道这事,只不过没有想到楚云溪竟然也要前去参加。 “你以前不是不喜欢那种场合,觉得喧闹!” “我倒是不想去……” 楚云溪有些感慨,索性多说了两句,“可是,盛情难却,琪贵妃还特意给我准备了几个年轻的俊美男子,说是要介绍给我认识。” “我也不知道那些俊美男子究竟怎么样,要是看对眼了就……” 楚云溪的话还没有说完,墨之珩沉着声音问,“就怎么样?” “看对眼了,难道你就要与我退婚?” 楚云溪,“……” 楚云溪看着墨之珩这样子笑了笑,“你好像有点紧张!” “可是,我记得之前由于我退婚的是你,怎么了?你现在舍不得了?” 墨之珩撇过头就不肯直视楚云溪的目光,“我不过就是不明白你们这些女子的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想些什么?” 楚云溪捋了捋头发,“大概也是同你一样在想男人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阿珩,你说你到底有什么秘密非得瞒着我,有什么事情是不能与我说清楚的。” 楚云溪知道,从见到墨之珩第一面的时候就知道墨之珩有秘密。 而且,这个秘密对他来说至关重要。 甚至,都威胁到了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第142章 你们俩就是冤家路窄 墨之珩一脸的郑重其事,不愿意在这个话题上多做停留。 “楚小姐,你想多了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说。” “我没有什么秘密,你看到我是什么样子,我就是什么。” “哦……” 楚云溪也知道,墨之珩不想说他如果当真,想说的话早就已经说了,怎么可能会等到现在,“你不愿意多说,我也不想多问。” “但是,我希望你能够像我一样多一份信任,不要总是疑神疑鬼。” “我与你说的话都是真心话,从未有半分虚假。” 楚云溪前一秒还一脸笑嘻嘻的样子,但是此刻却严肃而郑重,并不像是在开玩笑。 “老板……” 楚云溪说着,转过头去面向店老板,“帮我把这个东西包起来!” “好好好,姑娘稍等片刻,马上就好了……” 回去,两个人一路无话。 以前每当遇到这种情况,楚云溪总会说上两句。 但是,这一次楚云溪也不开口,场面显得格外安静。 墨之珩突然之间停下脚步问道,“明日你真要去参加贵妃的生日宴?” 楚云溪点了点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难道你不想我去参加,我都已经答应人家了,你来太晚了,所以我必须得去,你总不能够让我食言吧!” “可是……”墨之珩难得有些犹豫,“贵妃当真给你……给你安排的最美男子相识?” “嗯,难不成这还能有假?” 楚云溪对这 事倒是没有任何怀疑,琪贵妃是贵妃,贵妃身份尊贵,怎么可能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刚才还不愿意说这个,突然提起此事,难道你不想?” “并非如此!” 墨之珩冷声说道,“只是你身份特殊,也许,他们并非是真心待你。” “所以呢?” 楚云溪再次反问,“你是在担心我上当受骗,担心他们仅仅只是利用我的身份,而不是看中我这个人。” 墨之珩一甩袖转过身去,不想和楚云溪正面相对,“你很聪明,相比也很清楚,什么样的人才值得真心相待。” “行了,你先回去吧!” 墨之珩说完之后头也不回,转身离开。 楚云溪看着对方离开的背影摇了摇头,这个家伙就是死鸭子嘴硬。 不过,他能够说到这个地步,已经算是非常不错,相比于之前也算是有所进步。 楚云溪回去的时候春茶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总算是看到了人影。 楚云溪就这么盯着春茶,春茶有些不知所措。 “姑娘你这……你这么盯着我做什么?难不成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 楚云溪用手撑着脸,摇了摇头,一脸的神秘莫测,“你的脸上倒是没什么脏东西。” “那……那是怎么了?” 春茶觉得肯定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惹的姑娘生气,“姑娘,我……我就是收了墨山的两个画本子而已,除此之外没别的姑娘你可 别生气呀!” 楚云溪,“……”还什么都没有问的,就这么交代了,也太不经吓了。 “你说了墨山的两个话本子,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他为什么送你?” 春茶小心翼翼的抬起眸子来看了一眼,吓得赶紧低下了头去,“这个……也没什么别的,就是……那个……” 春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结结巴巴了老半天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我说怎么这么奇怪,刚刚一出门就遇上了墨之珩。” “那个家伙平日里都是不怎么出门的,非得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关死不成。” “是不是你要把我的行踪告诉给了墨山,这才促成了我和墨之珩相遇?” 春茶并没有否认,连忙转移话题,“小姐,我在厨房里面做了好多好吃的,都是你喜欢。” “你这都已经在外面逛了整整一天了,肯定又累又饿,要不咱们去吃点?” 春茶一边说着,一边准备拉着楚云溪过去。 楚云溪摇了摇头,没什么兴趣,“我这会儿不想吃,什么都不想吃。” “什么都不想吃,怎么行。” 沈玉兰正好从这路过,听见了这句话,“云溪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怎么不愿意吃东西呢?” “你以前不是最喜欢吃东西的,过了吃饭的时间还得到厨房里面去跑两圈。” 楚云溪倒是没有想到沈玉兰会到这来,她不想让母亲担心,赶紧解释了一 句,“娘亲,你就别担心我了,我刚才就是随口一说而已。” “刚才出去的时候在外面吃了点东西,这会儿不饿,你看我这肚子饱饱的,哪里就能够吃的下去东西的样子。” 沈玉兰点了点头,倒也信了楚云溪的话。 不过脸上的担心却并没有就此消散,反而问了一句,“你五哥哥去什么地方了,你可知道?” 楚云溪,“……” 那会不是还在街上摆摊子来着,眼看着天都已经黑了,怎么还没有回来! “娘亲,五哥哥怎么了?他不是应该在家里面!” 沈玉兰一提起楚云川之气,就把他移出来,“这个臭小子也不知道一天到晚都在忙活些什么。” “前段时间把自己锁在书房里研究些什么,还以为他改过自新,准备回头是岸,好好做人,没有想到他竟然跑出去给人算命,直到现在为止都还没有回来。” “现在估计还在哪条街上游荡着,都已经派人出去找了好几圈了,也没有找到,之前出去了,也没有这么晚回来过,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沈玉兰为了这个小儿子,可是操碎了心。 楚云川的年纪虽然不大,但也不小。 寻常人家这个年纪早就已经定亲了,可是楚云川直到现在为止,连个着落都没有。 沈玉兰为了这件事情可是焦头烂额。 时不时的就会到外面去打听一下,但凡是有合适年纪的女孩子都得回来念一通 。 楚云川则是一点兴趣都没有,一天到晚就只知道玩闹,这大晚上的都不着家。 楚云溪也是气的不行,知道这个家伙不靠谱,没想到这么不靠谱。 “娘亲,好了,你就别担心了,他这么大个人了肯定会回来的。” “估计这会儿正在什么地方浪着呢!他那些狐朋狗友多的很,别管那么多。” 沈玉兰叹息了一声,到底还是点了点头,“要是你五哥哥能够有你一半懂事就好。” “云溪,看你这样子,都有些憔悴了,你也早些休息。” 楚云溪点了点头。 片刻之后,沈玉兰的背影消失在眼前。 楚云溪直接一巴掌就拍在了桌子上,上好的梨花木差点被拍成两半。 春茶差点没有被直接吓死过去。 “楚云川,是不是你这家伙不想活了是不是,大晚上的还不回来,你今天别让我逮着你,不然的话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楚云溪抄起一根棍子,纵身一跃跳了出去。 春茶没办法跟得上,只好在那干着急。 想了想,最终还是给墨山送去了消息。 墨山那边也没想到楚云溪那里大晚上的还能闹出这么大动静。 他正在想着怎么才能够自然而然的把这消息送到自家公子那里去。 结果,手上的纸条就被人夺了去,回头一看,正是自家公子。 墨之珩顿时脸一黑,看了墨山一眼,“回来我再给你算这笔账!” 墨山,“……” 第143章 另辟蹊径,就为了杀你 此刻。 街道安静,只剩浅浅的月光。 这和白日里的喧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楚云溪在这街道上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楚云川。 就在这个时候旁边的一个小巷子里传来了啊的一声惨叫。 楚云溪听见声音赶紧过去,楚云川正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 楚云川似乎并没有想到楚云溪会在这里,赶紧催促,“小妹,你怎么还在这里?赶紧回去,赶紧走,赶紧走啊!” 楚云溪并没有离开,而是一步一步的靠近。 楚云溪认出了那个黑衣人,分明就是和那天在林子里面跟他动手的是同一批人。 “放开他,你们是冲着我来的,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楚云溪冷生冲着那黑衣人说道,“你想要救他的命,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说着,那黑衣人丢出来了一把匕首,“只要你肯杀了你自己,我现在就放了他,怎么样?” 楚云溪一脚就将那匕首踢到了一旁,完全不放在眼里。 黑衣人看着楚云溪的神色又冷了几个,“你这哥哥对你挺不错,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冷血,不顾他的性命。” 楚云川不会武功,这会被人紧紧的钳制住了脖子,根本就说不出来话。 再这么继续下去,只怕真的要出事。 “我就是这么冷血无情的人,你能把我怎么着?” “就像你们卑鄙无耻一样,是刻在骨子里!” 楚云溪知道对待他们这样的人绝对不能 心慈手软。 一旦在他们的面前表现出来一丁点的弱点,都会被无限的放大。 甚至,就连身边的人都会跟着一起。 楚云溪越靠越前,黑衣人已经退无可退。 撕开两个人之间已经只剩下了一步之遥。 楚云溪趁人不注意,超级旁边的一根木棍子就砸了过去。 紧接着那黑人手上的动作一搜,他顺时提起一块石头,石头狠狠的砸在黑衣人的手上。 他的手顿时一松,楚云溪一个转身就将楚云川给拉了过来。 眼看着那把匕首就要刺过来,砰的一声巨响。 黑衣人一脚就被踹翻在地,口吐鲜血。 黑衣人看着眼下场景,震惊不已,翻身起来准备逃跑。 楚云溪正准备追过去,手腕上突如其来的一股大力将她拉住,“不要去追了!” “你……” 楚云溪一听见声音,顿时一愣,回头一看竟然是墨之珩,“你不是早就已经回去了,怎么在这里?” “你还说你没有派人盯着我,怎么每一次我在哪你就在哪?” 墨之珩没时间解释,一用力就像楚云溪的手被翻了过来。 楚云溪反应的确够快,但还是不小心被划伤。 “你受伤了。” 楚云溪笑了笑一副完全不放在心上的样子,“不过就是一点小伤而已,有什么大不了,别担心,回去之后我自己随便包……”随便包扎一下就行了。 楚云溪的话都还没有来得及说完,顿时身子一轻 ,双脚离地。 墨之珩一人将她打横抱起,这一会儿已经走到了回去的路上。 “你……你这是在干什么?我是手腕受伤了,又不是腿受伤了,又不是不能自己走?” 楚云溪这会儿满脑子都是问号,墨之珩这丫头未免也太热情了,一点这到底是不是墨之珩了! 楚云川还在原地站着,不知道是跟过去还是不跟过去。 不过,这阴森森的地方再这么待下去就算没病,估计也得被吓出病来。 楚云川赶紧小心翼翼的跟在两个人的身后,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生怕打扰了人家。 墨之珩并没有把楚云溪送回将军府,而是带到了沉香院。 楚云川已经被安排到了别的院子里住。 “你把我带到这里来做什么?这是你的院子……” “要是被人看见,我在这里只怕不好解释,你不是一直以来都挺洁身自好。” 楚云溪虽然说的是实话,但也有几分阴阳怪气的意思。 墨之珩拿出了药箱子,一把就见楚云溪的手拉了,楚云溪疼的嗯了一下,不过这点疼对她来说算不了什么。 “疼你就叫出声音来。” 墨之珩叮嘱了一句,一把就将衣袖给扯了下来,露出白皙的臂膀。 墨之珩占了一点药粉撒在上面,倒也并没有什么过分之举。 也许是为了分散注意力,他问了几句,“大晚上的一个人出去,你就不怕吗?” “这有什么可怕的,不过就是 出去走走逛逛而已。” “只是出去走一走逛一逛?” 墨之珩可不相信楚云溪的鬼话,“白天已经在外面转了这么久,难道还不够晚上都还要出去走一走逛一逛?” “对呀!” 楚云溪也知道墨之珩不相信,可是不相信又能如何,只要自己不承认,就算是墨之珩又能将她怎么样。 “阿珩,你这大晚上的出去又是做什么,难道不是专门冲着我去的?” “你说,我不过就是出去买个画本子而已,竟然还能遇上你,大晚上的出去逛逛,图个清静,竟然还能遇上你。” “你确定你没在我身边安排个眼线什么的,我的一举一动似乎都没法逃出你的眼睛。” 墨之珩替楚云溪包扎好,只顾着收拾东西,压根儿像是没有听见楚云溪说的话一样。 “今天晚上你就在这里休息,这么晚了回去也不方便……” “在这休息也不是不可以也,不过,你这里就只有一个房间,我睡这里,你睡什么地方?” 墨之珩指了一下地下,这丫的是准备睡地板的意思。 “大晚上的睡这种地方很容易受风寒,我可不想你因为我惹上一身的病。” “行了,你还是先送我回去吧!不过就是挨顿骂而已,没什么大不了,我都已经习惯……” 楚云溪说着翻身准备起来,墨之珩一把就将人按了回去,“让你在你这里休息,你就在这里休息,不要折腾。” 楚云溪, “……你该不会是想对我图谋不轨吧!” 墨之珩,“……” “我看你倒是挺想,不过我不会让你如愿,你放心吧!” 楚云溪一个翻身,拿起被子盖在身上。 这里是墨之珩的住房,墨之珩平日里都在这里休息。 被子上甚至还有墨之珩身上的味道,闻着还挺香。 楚云溪心里正这般想的时候,忍不住眉头一皱。 睡在人家的床上说这种话,有点变态! 突然之间,墨之珩开口问了一句,“明日,你要去参加琪贵妃的生日宴,你可想好如何回绝了?” 楚云溪的脑子里冒出了一连串的问号,回绝什么?什么回绝? “你在说什么?” 墨之珩顿时脸色一沉,哪怕是盖着一床被子,楚云溪都觉得冷飕飕的,“你不准备回绝,难道你要接受?” 楚云溪只觉得莫名其妙,“什么玩意,接受什么?回绝什么?” 楚云溪怎么可能不知道墨之珩是什么意思,故意逗他呢! “你……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墨之珩心里又气又恼,他现在真是越来越看不懂楚云溪,“琪贵妃与你并无半分恩情,分明就是想要通过你来拉拢朝中之人,难道你看不出来?” 楚云溪点点头,“这我倒是看出来了,只是这好像也没什么不好的,我身为将军府的嫡女,他们有这样的心思也实属正常。” “哪个贵门之女不是这样的命运,难道你以为我能够逃脱得了?” 第144章 听我说,谢谢你!!! 楚云溪说的是事实,但带着几分凄凉的意味。 一入皇宫深似海,她虽然只是将军府的一个小小嫡女。 但是,当踏上这条路的时候,很多的事情就已经注定了。 墨之珩可以算是他这条路上的救命稻草。 他们两个人从一开始就已经被紧紧的捆绑在了一起。 只不过,上一世楚云溪选择了放弃,她选择的是自我。 但是这一次,她想要为自己再好好的争取一次。 “命运只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墨之珩在沉默片刻之后给出了自己的答案,“只有弱者才会把选择交给别人,你不是这样的人。” 楚云溪笑了笑,“我也希望我不是这样的,也希望自己没有赌错!” 说完这句话,楚云溪转身睡过去,在睁开眼睛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 墨之珩一大早上就去了书房,不知道在这待了多久。 楚云溪过去的时候,墨之珩正坐在书桌前,手中拿着笔,似乎是在作画。 楚云溪侧过身子去看了一眼,这画像栩栩如生,令人向往。 楚云溪琢磨了半天才想起,“这个不就是我们那天在桃林时候的场景?” 桃花遍地,灿烂多姿,当真是春日好景。 河水潺潺,似乎能听得见叮叮作响。 虽然除了黑白颜色没有其他色彩,但是楚云溪只要一看到这幅画,就能够想起当时的场景。 墨之珩放下手中笔,一只手拖出了长长的衣袖 ,另外一只手则是拿着熏香开始烘熏,亲自将这幅画裱装起来。 楚云溪见者,心中神往。 墨之珩果然是个讲究的人,这番动作真是有趣又神秘。 墨之珩完成这一系列动作,大约花了半个时间,楚云溪就乖乖的在旁边站了半个小时。 墨之珩看着自己的作品瞥了对方一眼问道,“怎么样?” 楚云溪真心实意的点了点头,“还算不错,只是没有想到你竟然还有这样的闲情雅致,看来,昨天晚上你睡得挺好,心情还算不错?” 墨之珩角手中的画递给楚云溪,“既然喜欢就送你!” 楚云溪有些意外,“就这个你花了不少时间吧,就这么送给我了?” “嗯!” 楚云溪心中乐呵,拿在手里也好一番欣赏,“画的还真不错,一看就知道肯定是从小练的。” “而且,这装裱也费了很大一番功夫,就这么送给我,还真是赚了。” “嗯,这里还有你的名字,之珩,之珩,有点好听。” 楚云溪肯定的点了点头,平时都叫阿珩,总带着几分小孩子气。 之珩就不一样,给人的感觉非常的亲密。 “这可是你亲手画的,而且还是亲自装裱,应该能值不少钱吧!” 墨之珩顿时脸色一变,怒瞪楚云溪,“你准备卖?” 楚云溪笑了笑,“你这个人,每一笔账都算得清清楚楚,之所以说我这幅画,肯定是想要谢我救命之恩。” “所以说身为医者这是我职责所在,但我也不能够拒绝了你的一片好意,这话我就收下了。” “你送给我,我收下了,那就是我的,怎么处理那都是我的事情,你管这么多干什么。” 墨之珩伸手准备将画夺过来,哪知楚云溪的动作竟然这么快,向后退了一步,一把就将话举过了头顶。 “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驷马难追,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你可不要反悔。” “你刚才才说了要把这幅画送给我,现在一直想拿回去,让人知道笑话死你。” 墨之珩一甩袖,重新坐回到书桌前,冷声说道,“送出去的东西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但是,你把我送你的东西拿出去买钱,这又是什么道理?” 楚云溪眼看着墨之珩是真的生气了,不想再逗他,“好了,跟你开个玩笑而已,这么着急做什么。” “画得这么好,还是你亲自装裱,哪里是别人能够出得起价钱,这是无价之宝。” “我回去之后必定将这幅画挂在床头,每天晚上睡觉前看一眼,早上起来第一眼便也能看见,时时刻刻记着你,如何?” 墨之珩刚开始被气的不行,这下子,不仅没了气,甚至心中高兴。 墨之珩抬头,看着楚云溪,“那,现在就拿回去挂着吧。” 楚云溪,“……”不过就是逗你开心而已,怎么就当真了。 哪有人把这东西挂在床头上。 楚云溪看墨之珩这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问道,“你这……没听出来,我是在跟你开玩笑,我就是逗你开心。” 墨之珩顿时脸色一沉,“我怎么知道你哪句是在开玩笑,哪句是真的。” “我认为是真的变是真的,我认为是假的便是假的。” “刚才那一句就是真的,立刻马上拿回去挂上。” “难道……你想让我亲自去帮你挂?” 楚云溪正准备摇头拒绝,墨之珩一把就抓着人的时候拖到了外边来,正好门口停着一辆马车。 楚云溪从外边看了一眼,这不是去将军府的路。 难不成这个家伙真的准备大费周章把他弄到将军府去,亲自挂上才肯罢休。 楚云溪刚才还想着先答应下来,然后再拿回去放着,反正将军府是自己家挂没挂上墨之珩又不知道。 结果……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你想着糊弄我,不过你以为我是这么好糊弄的?” 楚云溪一听这话瞬间就有了一种被人扒光了衣服,站在大街上看了个光光的感觉。 墨之珩这个家伙到底是什么眼神,为什么不管什么事情都没有办法逃脱得了他的。 “没有,你也把我想的太坏了吧!我怎么可能糊弄人。” 楚云溪现在真是一巴掌呼死自己的心情都有了,没事说这种话做什么。 现在好了吧! 很快。 两个人就进了将军府,一路上都有不少人 打招呼,但就是没有人肯上前一步。 墨之珩这黑着一张脸,凶神恶煞的样子,还真很难让人靠近,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到这来吃人的。 没过一会儿,两个人来到了楚云溪我房间门口。 推开房门,墨之珩站在那给楚云溪使了个眼神。 楚云溪拿着那幅画往床头上摆了一摆,这画倒是好看,但是挂在这种地方属实奇怪。 “那个……墨公子,我刚才说那话的时候也没想这么多,你不觉得这幅画挂在这里有点奇怪。” “这么好看的一幅画挂在这里,实在有点太低调。” “要不……要不我挂在墙上,这样我一推开门就能看得见,不仅我能看见,旁人进来也能看见,说不定还能夸一夸你的手艺。” 墨之珩沉默片刻,最终点了点头,“可以!” “那就挂在这里吧。” 墨之珩自己指了个方向。 楚云溪转过头去看了一眼,嘴角忍不住一阵抽。 这个位置选的未免也太刁钻了一点。 起床能看见,推门能看见,站在窗子口都能看见。 这家伙平时看着不是挺谦虚的,怎么就对这幅画这么执着,就非得让人看见不可! 楚云溪这会也想不出来还有什么其他借口,只好将画挂上。 刚刚一挂上,墨之珩身上的气压明显高了不少。 “不错,就挂在这里,你以后站在什么地方都能看得见。” 楚云溪,“……”听我说,谢谢你! 第145章 惹的祸多胆子就大了 两个人把画挂好,一起从房里出来。 刚刚一出来,和楚云川撞了个正着。 楚云川淡淡的瞥了一眼楚云溪,神色之间满是怅然。 楚云溪还没见过楚云川这个样子,心想肯定有事。 楚云溪上前,一把就拉住了楚云川,“五哥,怎么回事脸色这么不对劲?” “不会昨天晚上那么点事就把你吓着了?” 楚云溪可不相信楚云川是被吓着了,楚云川,这个家伙没有什么别的本事,就是能惹祸。 惹祸惹的多了,胆子自然就大了! 昨天晚上那点事就是小场面,根本就不至于把他吓成这样。 他就算是真的被吓着了,男子汉大丈夫也绝对不可能在她面前表现出来。 所以,肯定是有什么其他的事情。 楚云川瞥了一眼楚云溪,然后又低下头去,叹息了一声。 楚云溪,“……”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怎么还这么一副鬼样子? 楚云溪一巴掌就拍在了楚云川的脑袋上,“你倒是说话呀!难不成你还想让我猜?” 楚云川反手就拉住了楚云溪的胳膊,“小妹,这一次你可得帮帮我,你要是不帮我,我怎么办呀!” 楚云溪,“……什么情况,我倒是很好奇,到底什么事能把你难成这个样子,你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魔王!” 楚云川那样子当真像是要哭出来了,拉着楚云溪坐在旁边的石凳上坐下。 “我还能有什么事,还不是你非得给我安排对象。” “我都说了这事还早,非 得让我去,怎么着都说不听!” 害,原来是这么个事! 楚云溪难得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五哥,你年纪不大,但也不小了,早点找个对象有什么不好的。” “不着急着成亲,总得先找个人,前两年熟悉一下彼此的性子,还可以好好的磨合一下,这不是更好!” “再说了,娘亲这边安排还不是为了你,总不能够他们一把年纪了,你还孤家寡人一个吧!” 楚云川没想到楚云溪竟也这么说,“小妹,你怎么说起话来老气横秋的。” “你以前可都是站在我这一边的,怎么现在像个墙头草一样!” 楚云溪无语的给了对方一个白眼。 之前是她小不懂事,跟着她五哥哥一起胡闹,直到现在才明白娘亲的一片苦心。 “五哥,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四个哥哥,有三个都已经有了家庭,还有一个已经定了亲,你难道就打算这么过下去?” “你年纪虽小,但也该为自己的事情好好考虑一下了,总不能够让娘亲一天到晚替你操心吧!” 楚云溪一边说着一边拍了拍楚云川的肩膀,“再说了,你这一天到晚惹是生非,想一出是一出,娘亲处处给你收拾烂摊子,以后可怎么办,你总不能够什么事情都指望着娘亲?” “也许,让你心里有个别的念处,就不一样了。不过就是希望你能够长大一些罢了。” 楚云溪并不反对楚云川去订门婚事,也许慢慢的就能安稳下来。 上一世,将军府 因为她被连累,楚云川甚至都还没有一个心爱之人。 楚云溪虽然并不知道楚云川的缘分在哪里,但总得开始行动。 说完这番话,楚云溪提醒了一句,“时间不早了,你赶紧去收拾一下,别耽搁了!” “琪贵妃的生辰宴,咱们可得早些去,不要让人家觉得我们将军府拿架子。” 楚云川,“……你怎么知道我要去参加琪贵妃的生辰宴?” 楚云溪淡淡一笑,不是因为这事还能因为什么事。 估计就是母亲催促着让他去参加生辰宴,然后可以趁着这个机会结识一下贵门之女。 不然,楚云川也不至于一大早上这么不乐意。 “赶紧去,不要让娘亲跟着一起担心,不然小心我收拾你。” 楚云川一脸的委屈巴巴,“我可是你哥哥,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楚云川本来还准备说两句来着,这才注意到站在门口的墨之珩。 墨之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反正只要站在那里,就给人一种敬而远之的感觉。 但凡是靠近他的人,都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冷气。 楚云川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到了嘴边的话都被憋了回去。 “算了算了,我还是先过去收拾一下吧,再不去估计明天又得说我了。” 楚云川念念叨叨的离开。 楚云溪也知道时间差不多了,马车都已经在外边等着。 楚云溪回过头去看了一眼墨之珩,墨之珩也没说过这事,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打算的。 “墨公子,你是去还是不去, 如果去你是自己去还是跟着我一起?” 墨之珩并没有说话,倒是墨山插嘴说了一句,“那个,楚小姐,之前琪贵妃特意派人来说过此事,所以我们公子也是要去的。” 楚云溪点了点头,哦了一声。 其实墨之珩要过去,她一点都不觉得意外,甚至他不去才觉得不正常。 墨之珩冷冰冰的说道,“既然都是要去的,那就一起去看看这琪贵妃的生辰宴,究竟何等风光。” 很快,两人一起坐着马车前去。 一路上,两个人倒也并没有多说什么。 楚云溪昨天晚上睡得挺好,就是起来的有点早。 坐在马车上还忍不住闭目养神了一会儿。 再睁开眼睛来的时候,马车已经停在了宫门口,两个人一同进去前往御花园。 进去的这一路上倒是有不少人跟他们打招呼。 有的人认识,有的人不认识,但是绝大多数的人都是熟面孔。 毕竟,她楚云溪可是活了两辈子的人。 不要说是什么大门大户之人,就算是一个丫鬟,奴婢只要是见过一面的她都知道。 琪贵妃的生辰宴倒也当真热闹,此刻,已经来了不少勋贵。 一眼看去,不论男女,都是精心打扮。 绝大多数的少年男子都凑在一起,在父亲的帮助之下相互认识,彼此打交道。 这样的事情在宫里其实再正常不过。 毕竟,一人之家在朝中实在难以立稳脚跟,柜门之间相互扶持,拉拢关系实属正常。 至于女子,则是围坐在一起 闲话家常,什么家长里短能说的,不能说的都拿出来唠一唠。 这倒是个传递消息的好地方。 楚云溪对于这些向来不感兴趣,所以并没有跟他们凑合到一起。 反而是自己找了个偏僻的角落坐着,不跟他们打交道也好,免得到时候看戏看到自己的身上来。 可是,即便如此,却还是有人找上门来。 “楚小姐,你一个人坐在这里干什么,大家都在那边,你为什么不跟大家一起?” 楚云溪抬头瞥了一眼,这不是张家大小姐张英兰。 平日里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也没有听见过跟她有关的太多消息。 两个人倒也并没有太多交情,不知道她为何会找上自己。 楚云溪也只是礼貌性的回忆对方一句,“没什么不想说话,在这里安静一点也挺好!” “是吗?” 张英兰顺势在楚云溪旁边找了个位置坐下,“楚小姐可是将军府的嫡女,这般做派,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将军府不近人情呢!” 楚云溪感受到了对方言语之间的火药味,在哪里是来找他说话的,分明就是来找茬。 “不过是不想打扰了你们说话而已,又哪里来的不近人情?” 楚云溪转过身去看着对方反问一句,“反倒是张小姐无缘无故的一番话,倒是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张英兰,“……心里是怎么想的就怎么回答,哪里需要思考那么多。” “哦……” 楚云溪点了点头,“那我便待在这里,也没什么关系吧!” 第146章 这不是你假想的情敌 张英兰离开的时脸色并不怎么好看,楚云溪也没时间去搭理那么多。 或许,那小丫头就是这么个性子,根本就没有必要多做计较。 楚云溪的心理正这般想着的时候,下一秒就明白的真实原因。 张英兰瞥见了墨之珩,那眼神直勾勾的落在墨之珩的身上,一路小跑着过去。 那样子当真是生怕与墨之珩错过了,一看见墨之珩,眼神都变得温柔了许多。 两个人隔这一段距离,楚云溪自然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些什么。 不过,正值青春年华的女子和风华正茂的男子,这凑在一起能说什么,不用说都知道。 楚云溪心里放上一股说不出来的滋味。 撇过头就索性不看,眼不见为净。 楚云溪这边刚刚一低下头去,墨之珩回头朝楚云溪这边瞥了一眼。 看见楚云溪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眉头微皱了一下,脸色都沉了下去。 张英兰自然是看在眼里,“珩哥哥,我已经有好些日子没有见着你了,你都在忙些什么?” “前几日,我跟爹娘特意到府上拜访,可是……可是他们都说你不在!” “珩哥哥,墨爷爷身体怎么样,前些日子我特意去拜访了一位名医,医术高明,很多别人治不了的病,他都能治好。” “也许可以……” 张英兰自顾自的说着,丝毫不在意墨之珩愿不愿意听。 直到墨之 珩表现出明显的不耐烦打断对方,“行了,这件事情你用不着操心。” 张英兰嘴唇张张合合明显有话要说,可又不想惹的墨之珩不高兴,“珩哥哥……” “我没有妹妹,你同旁人一样叫我墨公子!” 墨之珩言语冷漠,态度也显得很不友好。 张英来眨巴眨巴眼睛,那眼泪珠子都快要落下来了,那模样好不惹人怜爱。 “可是,珩哥哥,我从小到大都是这么叫你的,你之前从来都没有说过什么,怎么突然之间就……”就变得这么冷漠了! 墨之珩撇过头去容易安落在对方的身上,眉目之间拧成一个川字。 张英兰刚刚到了嘴边的话,到底还是被憋了回去不敢说出口。 “之前年纪小不懂事,这般称呼听也没有什么,但是现在不像小时候,多顾及一些也好。” “更何况,你今年已然及笄,还需得多加注意才好!” 说完,墨之珩并会在这里多做停留,转身离开。 离开之时,还下意识的朝楚云溪这边看了一眼。 楚云溪立马就撇过头,不想与墨之珩对视。 张英兰则是跟在墨之珩身后,顺着墨之珩的目光看了一眼楚云溪。 放在身侧的双手,下意识的紧握成拳,心中的恨意溢于言表。 楚云溪,“……”自己明明什么都没做,怎么人家就一副恨透了自己的样子。 楚云溪感觉自己 今天出门一定没看黄历,躺着也中枪。 不过,她对于这张家小姐的印象并不深。 或许,是因为上一世,自己和墨之珩之间的纠葛很浅。 即便是有婚约在身,没过多久就退了婚,两个人除此之外就再无交集。 一看就知道这张家小姐倾心于墨之珩,当真是退婚了,倒也没什么可记挂在心上的,所以她才会对这个张家小姐这么陌生。 此刻,对方之所以会对他有这么大的敌意,很有可能是察觉到了,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威胁到了自己。 楚云溪想到这里,这一代没觉得生气,反而笑了笑。 墨之珩虽然表面上一副对自己爱搭不理的样子,但其实就连旁人都已经察觉到,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并不简单。 这……也算是从侧面的一种回应! 就在这时,一道高亢清亮的声音响起,“皇上驾到,皇贵妃娘娘驾到,皇后娘娘,太后娘娘驾到……” 所有朝中勋贵立马起身,对着面前的高台行礼,“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贵妃娘娘,千岁千千岁,太后千岁千千岁……” 一连串说下来,嗓子都有些拔干。 震耳欲聋的声音,当真是耳膜都要震碎,不得不感慨一句,人多力量大。 楚云溪也只是动了动嘴皮子,毕竟这种讨人欢喜的话,仅仅只是讨人欢喜而已,不可能有什么实际的 作用。 楚云溪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墨之珩,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她身后。 墨之珩是连嘴皮子都没有动一下,只是那双眸子却紧紧地落在她身上。 楚云溪小声嘀咕了一句,“我看你刚才不是在那边跟人家说话来着,怎么突然之间到这来了,动作还挺快!” 墨之珩,“……所以,你刚才是看见了?” 楚云溪心想,自己又不是个瞎子,你们凑的那么近,怎么可能看不见。 “看见了呀!不知我看见了,应该不少人都看见了吧!” 墨之珩说话的声音一下子就沉了下去,“既然你都看见了,为什么什么都没说?” “你想让我说什么?” 楚云溪满脸都是疑惑不解,“难不成,你还想着把我推出去当靶子?” “那岂不是更是从反面证明了,你对我……” 墨之珩立马打断对方,“你误会了,我记得你之前说过,我们现在是合作!” “哦,合作……” 楚云溪点了点头,这话他的确是说过。 他把两件事情掺合在一起,想了想说道,“你的意思是说,你现在对自己的身体还没什么信心,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所以……” “楚!云!溪!” 墨之珩食指关节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如果可以当真恨不得一口将楚云溪吞下,“你是不是故意的!” 楚云溪无奈的耸了耸肩 ,“我为什么要故意,故意吸引你的注意力?” “我可不会闲着屁疼,没事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行了,赶紧闭嘴吧!这么多人在这,你难不成想让所有的人都知道你身子不行?” 墨之珩,“……” 他真的是掐死楚云溪的心情都有了,可偏偏有这么多人在场,他不能动手。 皇帝等人,此刻已然坐下,低沉而又浑厚的声音带着几分不可抗拒的力量。 “不必多礼,今日是琪贵妃的生辰宴,诸位爱卿不必如此客气!” 群臣百官,端起酒杯,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墨之珩一个,不怎么爱喝酒的人也是一口闷,甚至还带着几分怒火。 旁人不知道墨之珩是什么意思,楚云溪却知道。 这家伙生气起来的样子还真有几分可爱? 喝了酒,众人纷纷坐下。 楚云溪随便找了个坐落处,墨之珩非得坐在楚云溪旁边。 楚云溪撇了对方一眼,“我明明记得之前里面都是要特意跟我保持距离的,生怕别人会误会我跟你的关系!” 墨之珩回了对方一个冷眼,“但你可不要忘了,我们有婚约在身,你现在是我名义上的未婚妻,我离你近一点无可厚非!” 楚云溪,“你怎么说都有你的道理,随你的便,反正我都无所谓!” “跟你做也是浪费时间,跟别人做也是浪费时间,都差不了多少!” 第147章 人家不松口也没办法 旁人只见墨之珩和楚云溪坐在一起,并不知道两个人正在无端争吵。 琪贵妃此刻正坐在高台之上,自然是看在眼里。 皇帝看他俩这样子,忍不住笑了笑,“这郎才女貌,当真是般配!” 琪贵妃的心里正打着其他的主意,皇帝的这番话她倒也听不进去。 “楚姑娘是将军府的嫡女,生的貌美如花,而且才学出众,这样的女子当真是不可多得。” 琪贵妃是今天的主角,为了避免旁人看出心中的情绪,到底还是躺在了笑容的背后。 她起身点名楚云溪,楚云溪眉头微微一蹙,起身行礼,嘴角却挂着笑,桌子底下却给了墨之珩一脚。 刚才墨之珩狠狠的抓了一下她衣服,差点没有给她扯烂。 琪贵妃走下来,拉着楚云溪的手,“楚姑娘,你能到这来我很高兴。” “这几日都在忙着生辰宴的事,忙得晕头转向的。” 楚云溪点了点头,表示理解,“琪贵妃辛苦了,今日这生辰宴这般热闹,也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 琪贵妃笑的开心,“你向来就是个会说话的,不过……” “之前我以为你说的那件事情,你可以好好的考虑清楚?” 琪贵妃说话的声音虽然并不大,但墨之珩却听得清清楚楚。 他手上捏着个杯子,手臂上都得冒出青筋,杯子在他手里都要被捏成了粉碎。 楚云溪见状,都有些心疼的杯子了。 楚云溪特意清了清嗓子,说道,“贵妃娘娘,我当 然知道,你这是为我着想一片好心。” “只是你看……我与墨之珩的婚事人尽皆知。” “这件事情都还没有一个着落,就去慌忙的谈其他的事情,未免不妥?” 楚云溪心里一直在唱戏,看见没,我可是为了你也拒绝了这么多好姻缘,你就不能给点好脸色? 墨之珩的心理则是完全相反的,呵,算你识趣,你要是当真敢在我面前答应一下这桩子事,我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琪贵妃瞥了墨之珩一眼,特意将楚云溪拉的更远了一些,“云溪,我知道你跟墨公子的事。” “只是你们两个人这么长时间都没着,你真的要把自己这么耽搁下去?” 言外之意,人家耽搁得起,但你不一定能够耽搁的起,有个好人家就赶紧嫁了吧! 楚云溪沉默片刻,说道,“贵妃娘娘,您就别为了我的事情操心了。” “其实,每个人从生下来的那一刻,他的命就已经注定。” “不论我和墨之珩有没有在一起,现在我都不想过多的去考虑这些事情。” 琪贵妃正准备拿出傅景澜的信物,楚云溪姓李立马向后退去,丝毫没有再给琪贵妃任何说话的机会。 琪贵妃看着楚云溪离开的背影,只是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看来,这楚云溪是铁了心了,再这么纠缠下去也没有多大的意思。 楚云溪回去在墨之珩的旁边坐下。 墨之珩虽黑着一张脸但相比于,之前已经好了不少,“你拒绝了琪 贵妃的好意?” 楚云溪挑了挑眉点头说,“当然了,我可是一个非常专一的,怎么可能干那种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事情!” 墨之珩撇过头去,再次开口说了一句让人琢磨不透的话,“你就不怕得罪了琪贵妃?” “而且,据我所知,琪贵妃和傅景澜可是真年轻带点,琪贵妃这一次几分油水分明就是为了傅景澜,你不是不知道这一点?” 楚云溪紧紧的盯着墨之珩,这个家伙为什么就非得揪着傅景澜不放。 明明都已经跟他解释了这么多次,就非得明里暗里的去打听。 “墨公子,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可不是那种拐弯抹角的人,有什么话你大可以直说!” 楚云溪也懒得跟他在那打哑谜,直接一句话就问个清楚。 墨之珩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窄窄的线,沉默不语。 “琪贵妃和傅景澜是什么关系我不知道,我也懒得去打听,知道了,也没有多大的意见。” “没有想到,你这个大忙人,竟然还有这样的闲工夫去打听这些有的没的的。” “你说你到底是闲的慌,还是……别有用心?” 墨之珩,“我只是……” 墨之珩都还没有说完,楚云溪突然之间哦了一声,像是明白了什么。 “我知道了,我知道,你该不会是对琪贵妃……” 砰! 墨之珩一巴掌就拍在了桌子上,一声巨响,吸引了所有的人的注意力。 墨之珩,“……” 楚云溪的嘴角忍 不住一阵抽抽,看看都干了些什么蠢事。 突然之间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这还真是有点不太好受。 楚云溪拽来拽墨之珩的衣袖,“你干的好事,还不赶紧跟人解释一下,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在!” 墨之珩起身行礼,拱手行礼,再也没有多说一句边坐下。 众人也都没有再继续揪着这事儿不放,到底是任凭着他们去了。 楚云溪松了一口气。 饿了这么半天,一口东西都没有吃,楚云溪眼看着桌子上放着这么多吃的,正准备拿起一口糕点送进嘴里。 一个娇滴滴的女子的声音凑过来,“阿珩哥哥,我看你的脸色好像不怎么好,这是怎么了?” 这位张家的大小姐还真是阴魂不散。 楚云溪角也懒得去管这么多,反正他们两个人之间的。 她一口就咬在了糕点上,甜甜的,味道还算得上是正宗。 只是太中规中矩,没有街头上买的那些好吃。 墨之珩瞥了一眼楚云溪,见楚云溪一副完全不放在眼里的样子,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让张兰英坐在了自己旁边。 张兰英心里自然高兴,甚至还挑衅似的看人楚云溪一眼。 楚云溪:你高兴就好,反正我又不介意,人家就跟你玩玩而已,你还当真了。 楚云溪不管怎么着都对墨之珩有几分了解。 且不说,她知道墨之珩上辈子根本就没成亲。 现在又知道他身子不怎么行,你就算是再怎么主动再怎么凑凑,那 也不行。 “阿珩哥哥,你记不记得我们小时候最喜欢爬到假山后面去玩了……” 张英兰一个不停的说着说着他们小时候的事情。 生怕楚云溪不知道他们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是青梅竹马。 墨之珩虽然有些不耐烦,但也跟着点头答了两句。 时不时的给我看一看楚云溪是什么反应。 楚云溪这心里波澜不惊,反正你们又不能在一起,你们怎么开心怎么来,我不在乎。 楚云溪心里现在就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赶紧结束了这里的事情,赶紧回去。 她可不想在这种地方待的太久,闷得要死。“阿珩哥哥,这是我特意给你绣的荷包,你身上的这个配饰都旧了,我……我给你换下来吧!” 荷包这种东西可是非常的敏感的,女子送男子荷包只有一个意思,那就是表达爱意。 若是那名男子接受了荷包,那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也算是不告而宣。 楚云溪手上的动作,一愣,回头看了一眼。 裹不起来的荷包上绣的分明就是一对鸳鸯。 墨之珩自然察觉到了楚云溪有所反应,将那荷包拿过来看了一眼,“没想到你竟然还有这样的手艺!” 张英兰心里别提有多高兴,脸红成了一片,嘴都快要笑烂了,“阿珩哥哥要是喜欢,我可以……我可以再回去绣一些别的!” “谢了!” 墨之珩把荷包拿过来道了一声谢,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他竟然就这么收下了! 第148章 我们之间就是一场合作 楚云溪撇了墨之珩一眼,怀疑他就是故意的。 说人家什么东西不好,偏偏收荷包。 更重要的是,那张家小姐的爱意都快要止不住了。 墨之珩又不是个傻子,怎么可能不明白。 非要当着她楚云溪的面收下这东西,分明就是故意惹她。 楚云溪知道,自己这个时候要是表现的太过生气,那就太掉价。 只能深吸一口气努力使自己平稳下来。 随后还特意在脸上挤出了一抹笑,“张小姐,你这荷包绣的真好。” “我可从来都弄不来这些东西,以后我要是遇到了什么心仪的公子,说不定还得麻烦麻烦你呢。” 墨之珩,“……遇到心仪的公子?” 楚云溪点了点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当然了,我现在还八字没有一撇,以后指不定还会遇上更好的公子哥呢!” “这么大个地方,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总不缺吧!” 张兰英刚开始针对楚云溪,只是因为墨之珩。 墨之珩竟然接受了自己的一片好意,那也就没什么了。 张兰英也爽快的答应了下来,“楚小姐,别的什么的我倒不敢说自己,但是这个你可以来找我,我一定会倾囊相授。” 楚云溪点了点头,表面笑嘻嘻,心里还生出了一份愧疚 。 张兰英其实也并不是什么坏人,也算得上是个敢爱敢恨的。 要不是因为这墨之珩挡在中间,说不定他们两个人还能成为朋友。 但是现在这种关系也是没办法改变,所以也想要成为朋友,这事有点难。 三个人的修罗场倒是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楚云溪刚才跳的那个地方实属隐蔽,不注意看都不一定能够瞧得起他们。 就在这时。 一个意气风发,一身贵气的公子上前。 “这位便是将军府的嫡女楚云溪楚姑娘吧!” 楚云溪看着面前之人,一眼便认出来,这不是当朝太子。 太子此人表面上看上去温和有礼,但是能够坐上太子之位的人,又怎么可能简单。 楚云溪不知道对方突然而来所为何事,但也是小心翼翼的应对着。 楚云溪点头示意,“听闻太子殿下前些日子身子不适,是否好了些?” “没什么,不过就是出去打猎的时候受了一些皮外伤,多谢楚姑娘挂怀。” 楚云溪倒也热心,“虽是皮外伤,但也需注意,一个不小心得了破伤风可就不得了了。” “宫中自有太医医治,楚小姐担心什么?”墨之珩突然之间插嘴说了一句。 太子看着墨之珩黑着一张脸的样子摇了摇头,“看来你还是 跟之前一样,什么时候都板着一张脸,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墨之珩不想说话,这几个字都已经写在了脸上,太子倒也没有自讨无趣,简单的跟楚云溪说了几句话了之后就转身离开。 墨之珩这个人的心情阴晴不定,一会儿好一会儿坏。 没待一会儿,就自称有事想赶紧离开。 楚云溪托人将生辰礼物送给琪贵妃,趁着这个机会跟墨之珩一起走。 他们两个人就只有一辆马车,要是墨之珩就一个人这么走的话,待会回去都得走着回去。 到底还是有这么远的距离,走回去估计得累死! “你和那太子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墨之珩突然之间问了一句,马车颠簸,但是他说的话却格外有力。 楚云溪虽在闭门养生,但也听见了,“不认识,不过这宫中之人向来如此,就算是不认识也能说上几句话。” “可是,我瞧着他看你的眼神并不单纯。” 墨之珩的一句话,直接让楚云溪睁开了眼睛,“怎么不单纯呢,你是想说他对我有意思?” 墨之珩没有说完的话,楚云溪直接说出口。 “你是将军府的嫡女,如果你我没有这一门婚约,你就算是嫁给太子,也没人敢说什么!” 楚云溪冷冷一笑,“所以你是想要将 我转手送人?” 楚云溪虽是用开玩笑说的这番话,但是言语之中却分明带着刺,冷冰冰的扎人心口。 墨之珩就像是个冰碴子一样,“你的事情向来与我没有多大关系,你不要忘了,我们现在仅仅只是合作。” “你救了老爷子我现在只是在配合你!” 楚云溪自然能够明白对方的意思,“所以你还是打定了主意,要与我取消婚约?” 沉默片刻。 墨之珩到底还是给出了答案,“是!” 楚云溪笑了笑,真不愧是个坏不坏的冰坨子。 “腿长在你身上,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嘴长在你身上,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你想取消婚约也不是不成,但是,之前我可是看在你也是我未婚夫,将来我们是一家人的份上,你的爷爷也是我的爷爷,我才去救了老爷子。” “你要是敢跟我取消婚约,那你可就不要指望我去救一个外人了,我从来都不是什么菩萨心肠!” 墨之珩的眼中冒出一片血红紧紧的盯着楚云溪。 楚云溪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你也别这么看着我,自己做了什么事就得承担后果,这本来就是你应该承担的!” “所以,你是在用婚约来绑架我,威胁我?” 墨之珩反问一句,“你想要的是我这个人还 是这个婚约?” 墨之珩问出了自己一直都搞不明白的一个问题。 楚云溪我刚开始的时候明明是想要取消婚姻,甚至还对他说出了那样恶毒的话。 那些话直到现在为止,墨之珩都记得清清楚楚。 可是,第二天对他的态度就发生了巨大的转变。 这样的转变绝对不可能,是一点原因都没有。 墨之珩不知道楚云溪为何会这么做,更不知道为什么会在乎这场婚约。 楚云溪则是转头,看向墨之珩,“算了,我就算是告诉你,你也不会相信。” “其实,你在问我这个问题的时候,心里就是带着答案。” “如果我给你的答案和你心中的答案一样,你会说我无情无义。” “如果我给你的答案和你心中的答案不一样,你就会说我在骗你,你会问我是什么。” “所以,对于我来说,所谓的答案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自己的心里是怎么想的。” “墨之珩,你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你到底有什么秘密在瞒着我呢?” 楚云溪一边说着一边笑了笑,“其实我对你的秘密一点都不感兴趣。” “我只知道,我们现在已经被紧紧的捆绑在一起,想要逃离彼此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你也逃不了,而我也逃不了。” 第149章 说句话都觉得浪费时间 墨之珩没有言语,楚云溪也不再多说。 很快,马车停在了将军府门口。 两个人才刚刚一下车,就看见门口站着一个娇滴滴的女子。 模样长得倒是不错,只是那说话的声音让人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楚云溪下意识的朝旁边靠了一下,那女子立马就走上前来拉住了墨之珩。 “阿珩哥哥,你怎么走的这么快?” “我还说阿爹,阿娘想请你回去吃顿饭,还没有来得及说你就走……” “我看见你上了将军府的马车,所以便抄了小路尽快在这等着,还好,等下了你。” 那个娇滴滴的女子并不是别人,正是墨之珩的那个青梅竹马陈英兰。 墨之珩回过头去看了一眼楚云溪,楚云溪也只是撩了撩头发变成脑袋转到了一旁。 墨之珩见状,心里突然很不是滋味。 一把救救楚云溪拉了过来,相对于之前的态度之后,已经算得上是温柔,“英兰,你不是最喜欢热闹了,怎么不在那边多待一会儿?” “今日是妈咪的生日,也说不定,到时候还会有表演。” 陈英兰满眼都是欢喜,似乎也没有想到墨之珩竟然会用这样的语气跟自己说话。 陈英兰赶紧摇了摇头,“阿珩哥哥,没有什么是比你更重要的。” 说着,陈英兰有些害羞的低下了头。 楚云溪越看这心里就越不是滋味,索性不在这里多做停留。 “墨公子,陈家小姐,你们先好好的 说着,我就先回去。” “这周已经忙了一天了,我也着实有些,没有时间看你们在这表演。” 陈英兰倒是不怎么介意,反倒墨之珩的一张脸顿时就黑了下去。 不过,楚云溪的背影这才刚刚消失在将军府门口,墨之珩对陈英兰也就没有什么好脸色。 “好了,你先回去,我很忙,抽不出空闲时间。” 陈英兰不解,明明刚才好好的,怎么突然之间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阿珩……” 陈英兰正准备开口,哥哥两个字都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墨之珩一个冷眼陈英兰被吓得说不出话来,“我……我只是……” “行了,赶紧回去吧,时候也不早了,你今年会担心你的!” 陈英兰愣愣的点了点头,眼看着墨之珩上了马车这才回去。 墨之珩回去之后就将自己锁在了书房里,甚至都没有用晚膳。 花姨娘和墨斌两个人很快就得到了消息。 墨斌越是想,就越是觉得哪不对劲。 墨之珩虽然喜怒无常,但不会在任何人面前表露出自己的心。 这么明显的距离,不高兴这三个字只,把这个写在他的脑袋顶上。 “墨之珩今日去参加了琪贵妃的生日宴,恐怕是与这件事情有关吧!” 花姨娘没有这个机会去参加,陈英兰也没有得到邀请。 所以,他们两个人即便是有这样的猜测,也只能算是猜测,得不到证实。 “肯定是跟这件事情有关 !” 花姨娘虽然是猜测,但你说的极为肯定,“墨之珩向来喜怒不形于色,自从回来之后,整个人的脸色都显得格外难看。” “甚至,就连他的贴身侍卫墨山都被赶了出来,而且说没有他的吩咐,谁都不能进去。” 墨之珩把书房那个地方当成了自己的地盘,没有他的指令,谁都不能进去,这是一直以来的规定。 但是,墨之珩也从来都没有做的这么明显。 墨老爷子要是非得去的话,墨之珩也并不会多加阻拦。 他们刚才才得到消息,墨老爷子也去了,但还是没能进去。 甚至,就连墨老爷子都被拒之门,墨之珩未免也做得太明显了。 这和他一贯以来的做派实在不像。 除非……真的是有什么意外的情况发生。 “就算是当真出了什么事,那也绝对和楚云溪脱不了干系,这件事情绝对跟女子有关。” 唯一能够影响的两男子的情绪的人便是楚云溪。 墨之珩自己或许并不知情,但是旁观者清。 花姨娘等人看得清清楚楚,楚云溪就是墨之珩的软肋。 “楚云溪不管怎么说都是将军府的嫡女。” “他们两个人如果当真在一起了的,那么之后的事情只怕会更加的麻烦。” “老爷,我倒是觉得这对我们来说是一个非常不错的机会……” 花姨娘突然之间凑上钱却说了一句。 墨斌转过头去看,向对方一双眼睛微微的眯了眯 。 “你又有什么主意?该不会又是损人不利己吧!” 花姨娘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之前,花姨娘倒是也给墨斌想出了不少法子。 只不过,那些个法子都被墨之珩和楚云溪看破。 最后不仅没能达到目的,反而弄得自己一身骚。 “老爷,我这……之前的确是出了一些岔子,但也不能够全赖在我一个人身上啊。” “要怪就是能够怪楚云溪,那个臭丫头实在是太难对付了,楚云溪不知道花了我多少。” “这个死丫头绝对不能够留,能够早些处理就将她处理了。” 墨斌一挥衣袖,从鼻子里面喝出了一口冷气,“你在开什么玩笑,楚云溪可是将军府的嫡女,进进出出,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暗中保护,你以为你能够拿他有什么办法!” “再说了,之前……” 墨斌正说到这里的时候,突然之间意识到了什么,仔细的朝左右打探了一番,直到确定周围没有人,这才继续,不过也特意压低了声音,当真是生怕一个不小心被人给听了去。 “之前你又不是没有这么做,最终是个什么结果难道你不清楚,难道还要我来提醒你?” 花姨娘只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撩一撩头发。 当时明明所有的一切都是计划好了的,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这么多的意外。 “要说,墨之珩和楚云溪还是有一点运气在身上,不然怎么可能次次都妥妥的。” “墨之 珩虽然表面上看上去一副文文弱弱的样子,但是,实际上他武功高强,并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楚云溪更是将军府的嫡女,不仅擅长医术,医好了,老爷子坏了咱们的事,更重要的是,他的武功也非常高。” “他们两个人连起手来可不容易,所以我们才会急着上分的栽在他们的手里。” 花姨娘在说起这些事情的时候,心里就来气。 可是,他们的能力有限,能够做到这种地步,就已经算是赔偿不容易了。 要想将墨之珩和楚云溪两个人拿下,的确不容易。 可是! 他们是挡在自己前行路上的绊脚石,如果不将其铲除,之后的路只怕会更难走。 “老爷,我这里倒是有一个不错的主意……” 花姨娘一边说着,一边拉着墨斌在旁边坐下来,“这一次在不出意外的情况之下,应当是能行的!” 墨斌瞪了对方一眼,仔细的想了想,最终还是说,“这一次你可得想清楚了,要是再不成,你也就没有必要再继续留在这。” 花姨娘的脸都被吓白了。 她已经是半截身子埋在黄土里的人,如果当真就这么被赶出了太师府,以后也就没什么奔头了,估计跟个死人没多大区别。 而且,他相信狂犬的确能够干得出来这种事,毕竟,他外面已经有了好几个相好。 花姨娘一旦被赶出府,墨斌一定会弄回一个又一个,根本就不可能有她一丁点的位置。 第150章 没事谁把自己锁书房? 夜黑风高。 池明正在回客栈的路上。 突然之间他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 这一路上他都能够感觉到有人在跟踪。 只不过,到这里的时候,脚步声变得格外的复杂。 这就意味着这个地方早就已经设下了埋伏。 “你们都已经跟踪了我一路了,是时候出来了吧!” 池明侧过头去,冲着身后提醒一句。 很快,一个蒙面黑衣人从黑暗之中走了,“不愧是傅将军身边的人,果然厉害!” “不过,你不在傅将军的身边呆着,到这来做什么?” 黑衣人只露出了一双眼睛。 池明分明就从这双眼睛中看出来了,一丝冷漠和杀气,“看来你认识我,而且,你对我还非常的了解!” “可是,我却并不认识你,我又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么多。” 池明此刻已经提交了一百二十分的小心谨慎。 这些人不知道是什么身份,更不知道是什么。 不过,来者不是他必须得小心谨慎一点。 “傅景澜是一个野心极大的人,我非常的看好他,所以才找到你,也许通过你就能够找到傅景澜。” 蒙面黑人字不字的说了一句。 池明在听到对方这番话来的时候,眉头紧紧的蹙在了一起。 所以他们这是什么意思?这是想要与自家公子合作? 可是这会儿又是谁,一火不明身份的人,竟然想找到他与自家公子合作,这根本就是在开玩笑。 池明冷哼一声,“我不知道你们找我家公子什么意思,但是,想找到我家公子, 必须得先过了我这一一关。” “但凡是想要伤害公子的人,都只能够从我的尸体上踏过。” 蒙面黑衣人在听到池明的这番话来的时候,忍不住替他拍手鼓掌,“很好很好,傅景澜能够有你这么一个忠诚的拥护者,他也算是有几分本事。” “这次人也让我对他更加的有信心了,毕竟,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人心更难对付的了,傅景澜能够让你这么乖乖的听话,说明他还是有些本事。” 蒙面黑衣人的这番话,让池明在心里非常的不爽。 可是,他绝不可能轻易让自己受到这番话的干扰。 “你们到底是谁,找到我又是什么目的!” “我们其实已经跟着你好几天。” 蒙面黑衣人突然之间说了一句,“之所以今天愿意现身,是因为我们不想浪费时间。” “你们想做什么?”池明冷声问了一句。 直到现在为止,他都没有弄明白这些人的,更不知道他们是什么身份。 “你家公子在战场上拼了个水深火热,你却在这里,想必你们是各自在完成各自的任务。” “不过不管你们在完成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相信,你一定有方法可以联系到你家公子的,是吧?” 池明依旧带着警惕。 毕竟,这是一伙不明身份的事。 “有什么话你大可以直说,不必在这里浪费时间,我也没有功夫在这跟你们纠缠下去。” 蒙面黑衣人笑了笑,似乎非常享受这样的感觉,“年轻人,你说你这么着急做什么。” “ 我们不过就是想要跟你们谈笔生意而已。” “之所以选中你家公子,而没有选中别人,是因为你家公子是个有前途的。” “你们家公子能够被我们选中,也算是他的运气好,这对于他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蒙面黑衣人在说到这里的时候,眼神陡然之间就冷了下来,他说出来的话就好像是一把刀一样,“你回去之后把这件事情告诉你家公子,我相信他必然会对我的身份有所猜测。” “当然了,他如果连这么点事都猜不出来的话,那也就说明我们看走了眼。” 话音落下,蒙面黑衣人迅速消失。 他们就好像是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 池明仔细的看了一下周围,当真是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他也并没有在这里多做停留,回去之后他就立马将这件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给了傅景澜。 不过。 池明并没有因为这件事情而搅乱了自己的步伐。 自家公子交给他的任务,他可一点都没有忘记。 探听墨之珩和楚云溪的消息,他可一直都在做。 他总算是找到了一双合适的眼镜,可以替他盯着墨之珩。 第二天一大早。 花姨娘正准备出门,一个小女孩就给他送来了一封信。 花姨娘正准备问什么的时候,那个小女孩已经走开。 她将那封信打开来看了一眼,当她看到里面的内容了的时候,愣了一下。 不过,她也并没有在这里浪费更多的时间,神色匆匆的出去。 很快,花姨娘就按照这信上的指示 来到了醉香楼。 刚刚一来到楼上,就听见一个陌生的声音。 “花姨娘……” 花姨娘顺着那声音传来的地方看过去,“这位公子,这封信是你给我的,是你把我叫到这里?” 花姨娘的心中满是疑惑,面前这个人她并不认识。 “你看着面熟,我们似乎从来都没有见过,找我何事?” 池明只是抬头看了对方一眼,淡淡的笑了一笑,“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坐下来说的?” 池明一边说着一边给对方倒了一杯茶水递过去。 花姨娘倒也不客气,在池明的对面找了个地方坐。 “墨家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够进去,你一个青楼女子,能够在墨家扎稳脚跟,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池明突然之间的一句话,让花姨娘瞬间就提起了一百二十分的小心,“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事?你在背后调查我?” 花姨娘将面前之人仔细的打探了一番,倒是一个年轻人,长得也还不错。 只是,身上透露出来一股戾气。 “当然,我不调查你今天让你,那你到这里来似乎也没有多大的意义。”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我并没有想要对你做什么。” 池明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里面掏出来了一锭金,这钉钉子一看就价值不菲。 花姨娘再看到这个的时候眼睛都亮了。 她这个人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不过就是个见钱眼开的。 只要有钱,什么事情都能够做得出来。 “你只要按照我所说的 去做,这点金子就是你的了。” “当然了,这仅仅只是定金,如果事情做得好,我只会给你更多的好处。” 花姨娘看着那顶金子,眼睛都在冒星星。 可是,很快她又反应了过来。 如果不是有什么特别危险的事情,又怎么可能给这么好处。 “你到底是谁想让我做什么,找到我又有什么目的。” “我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会相信,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答应你!” 池明瞥了一眼桌上的这点金,“你可以跟我过不去,但是你没必要跟钱过不去。” “我想,你现在应该非常的缺钱吧!这天大的好处都已经放在了眼前,难道你真要放弃?” 花姨娘,“……你,你想让我做什么?” “别这么简单,我让你做的事情非常的简单。” 池明一边说着,一边对花姨娘招了招手。 花姨娘也是小心翼翼的凑上前去,还带着几分警惕。 池明负责人的耳边说了几句,花姨娘听完了之后愣了片刻,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你……你跟墨之珩有仇?你想借我的手来对付墨之珩?” 池明笑了笑,“什么仇不仇的,我不过就是在帮你而已。” “墨斌不学无术,而且还是个旁支,你以为孟老爷子当真会把这么大的家产交给一个不学无术的人?” “不要做白日做梦了,这根本就不可能,所以你必须得好好的为自己打算。” “不然,到时候被扫地出门当真是什么都得不到。” “难不成,沦落到这样的结局你也甘心?” 第151章 这么多嘴,你不想干了? …… 整整一个晚上。 墨山都站在门口等着,生怕自家公子有什么事。 墨山知道以自家公子的本事,根本就没有谁能够进得了他的身。 但是,他能够感觉到自家公子的情绪有些不太对劲。 这种情况之下,还是有一个人在身边等着比较好。 终于,他听见了书房的门被打开来的声音。 墨山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立马走上前,“公子,你怎么样了,老爷子都已经来了两趟了,你一点声音都没有!” “要不……要不你还是先过去看看老爷子,老爷子那边正着急着呢!” 墨之珩的脸上并没有更多的情绪,只是点了。 这一会儿,大夫正在替老爷子检查身体。 不过,老爷子似乎对于这大夫颇有微词,没有什么好脸色。 直到墨之珩过来,老爷子将这大夫给打发走。 “你这臭小子,什么情况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这么长时间?” 墨之珩并没有说话,只是给老爷子倒了一杯茶水,“爷爷,这段时间身体有没有好?” 老爷子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抬起头来瞥了一眼墨之珩说道,“我这一把身子骨,真不知道能够坚持到什么时候。” “我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你又是什么情况?” “昨天回来了之后就一直把自己锁 在屋里,甚至就连饭都不吃!” 墨之珩并没有说什么,就好像完全想不起来这件事情了。 “没什么,不过就是在处理一些政务而已!” “最近这段时间要处理的事情很多。” 老爷子冷笑了一声,很显然,他根本就不相信墨之珩的话。 “之珩,你可是我一手带大的,你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我一眼就能够看得出来,你没有必要在我面前说谎。” “说吧,你和楚丫头两个人现在是什么情况?” 墨之珩眉头一簇,似乎很不愿意提起跟楚云溪有关的事情。 “爷爷,突然之间说这个干什么?” 墨之珩避开老爷子的目光,“这与她又有什么关系?” “孩子,不管什么事情,你都有自己的想法,但是,你要想明白了,有些人一旦离开了,恐怕就没有后悔的余地。” “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要在原地等你,也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要按照你的规划行事,有些事情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没有后悔的余地。” 墨之珩回过头去看了一眼老爷子,“我从来都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这一点您应该清楚!” 老爷子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是,你从来都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可是,感情的事情跟其他任何事情都不一样。” “其他所 有的一切都能够分出一个黑白对错,但是感情不一样,只能够随心而为,一旦违背内心,走到了另外一个岔路口,一辈子都只能如此。” 墨之珩沉默不语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您老看上去精神还不错,那我也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墨之珩并不打算在这里多做停留,起身准备离开。 刚刚走了,没两步,身后就传来了老爷子的声音,“之珩,你虽然嘴上没有说什么,但是你心里也比什么都清楚。” “你需要在楚云溪和那件事情之中做出一个选择,可是……过去的事情就是过去了,没有必要这么纠结,人如果只活在过去,这一辈子的永远没有办法快乐,你能明白?” 墨之珩站在逆光的方向,老爷子的这番话也让他有所动,甚至就连双手都已经经过成全。 可是,最后他还是没有说什么,转身离开。 墨山赶紧跟上前去,跟在墨之珩身后。 “公子,咱们现在要去什么地方?” 墨之珩并未回答,墨山都是大着胆子小心翼翼的说了一句,“那个……刚才有人送来消息说,楚姑娘这会儿正在醉香楼,公子要不要……” 墨之珩甚至都没有给墨山把话说完的机会,直接拒绝。 墨山还没有来得及回过神来 ,他一个不小心就撞在墨之珩的身上。 墨之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来,墨山顿时被吓了一跳。 “以后,不要总是在我面前提起楚云溪。” “你不要忘了,我们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 墨山神色僵硬,最后点了点头,“看来,公子已经做出了选择?” 墨之珩点了点头,“是,早就应该作出选择了。” “楚云溪不愿退婚,但是这件事情却由不得她。” 墨山听到这里时,顿时心一紧,“公子,你可要想清楚,你之前在楚姑娘的面前提了这么多次退婚,但是楚姑娘没有一次同意。” “你现在跑过去跟他说这些,也许她还是会和之前一样的态度。” 墨之珩点了点头,他心中自然明白。 “所以,这一次必须得让她死心。”墨之珩语气冰冷,没有丝毫可更改的。 “可是……” 墨山之前曾提醒过墨之珩,但是,他看见自家公子也只有在跟楚云溪在一起的时候,才会露出会心的笑。 如果……如果当真和楚云溪退了婚,就算是当众完成了一件事情,只怕……只怕工资也很难快乐! 墨之珩痛苦纠结,墨山又何尝不是如此。 “你想说什么?” 墨山说到一半,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墨之珩反问一句,“难道,你觉得 我不应该这么做?” 墨山既没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公子,如果是我,我不知道该怎么。” “毕竟,其中一件事情是为了解开心,是为了过去,另外一件事情则是关乎着未来,是终身幸福!” “公子,这两件事情都很重要,没有办法作出选择,可是如果非得从里面选择一个的话,公子不管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我都支持!” 墨山说完这番话低下了头去,神色痛苦,满是不安。 墨之珩也不再说些什么,吩咐一句,“陈家大小姐之前不是说要请我吃饭,今天我正好有时间,不过,是我邀请她,地点就选在醉香楼。” 墨山,“……墨山确定要选择最新楼?” 墨之珩一个冷眼扫了过去,“你在质疑我?” “没有没有,墨山不是这个意思……” 墨山赶紧一边摇头一边解释,“我只是在想,楚小姐要是看见了的话,会不会大闹一场……” “毕竟,她……她对公子也是真心实意。” 墨之珩在听到真心实意这几个字的时候,心里忍不住疼了一下。 可是,他并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一丝一毫。 “快点去,耽搁了时间,你负不起这个责任。” “这么点事情都办,你难不成不想干?” 墨山赶紧闭了嘴,没有在这里多做耽搁。 第152章 醉香楼的意外偶遇,真的是意外? 醉香楼。 楚云溪坐在靠窗的角落,有些心不在焉。 楚云川点了一大桌子,楚云溪平时最喜欢的。 可是楚云溪从头到尾都没有看上一眼。 楚云川立马就察觉到自家小妹的心情不太对劲。 他把手中的筷子往桌上一摆,怕啪嗤一声响,楚云溪的注意力他总算被拉回来。 “小妹,你怎么回事,自从那天回来了之后,你就这副鬼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怎么了!” 楚云溪摇了摇头,完全不着边际的解释了一句,“没什么,就是想安静一下而已!” “谁还没有个想安静一下的时候了!” 楚云溪说的理所当然,楚云川完全找不到说辞。 就在这时,楼道口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楚云溪立马就被吸引了注意力。 那个人不是墨之珩还能是谁! 楚云溪起身正准备过去,结果有一个声音比自己的动作更快。 “阿珩哥哥,你说让我在这里等你,我就在这等着,你可算是来了?” 刚才从楚云溪身旁冲过去的那抹身影,不是别人正是张家大小姐。 墨之珩也一改往日的冷漠,说道,“让你久等了!” 张家大小姐赶紧摇了摇头,“没有等多久,阿珩哥哥我也才刚刚到这来坐着。” “不过,只要等的是你,等多久都可以。” 张家大小姐那娇滴滴的声音,听着楚云溪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可是,楚云溪真正在意的并不是那张家大小姐,而 是墨之珩。 在这之前,墨之珩可从来都没有对谁这么温柔过。 突然之间这样,楚云溪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楚云川察觉到了小妹的异常,砰的一下站起身。 “这个狗男人怎么可以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楚云川一边说着一边撸起袖子,“气死我了,小妹你在这等着,我今天去替你好好的教训一下他。” 楚云川正准备出去,楚云溪一把就将人拉住,“好了,你就别给我惹事了。” “就你这小身子板,我就能够把你给撂倒,你哪来的自信去对付墨之珩?” 楚云川,“……我这,小妹,你能不能给我一点鼓励,你这让我很难堪!” 楚云溪眼看着墨之珩和张家大小姐两个人过来。 她赶紧拉着楚云川一起躲在屏风后面。 楚云川不解,“咱们光明正大到这来吃饭,心虚的应该是他才对,咱们这没有躲起来?” 楚云溪一个人也扫过去,楚云川立马就闭了嘴。 楚云溪看墨之珩和张家大小姐一前一后的上楼了。 很快,他们就找了一个安静的包间进去。 楚云溪没办法看见也听不见,看见店小二上楼来,一把就先店小二给拉了。 店小二被吓了一跳,以为自己是得罪了什么人,差点没叫出声音来。 楚云溪一把就捂住了对方的嘴说道,“放心,你跟我没仇,我也不对你,我就是想跟你商量一件事,你答应不答应?” 楚云川无语,“你 这哪里是在跟人商量,简直就是在强迫!” 楚云溪只是紧紧的盯着店小二。 店小二也是被这楚云溪的架势吓了一跳,哪里敢不答应,立马点头如捣蒜。 楚云溪看对方答应这才松开了手。 “你把你的一身衣服换给我,待会儿把菜送来了,有我端进去!” 楚云溪说着掏出了一把碎银子,递到对方的手里。 店小二看到影子,脱衣服的动作更麻利了点。 楚云川站在一旁就像是看稀奇一样,不过,他也算是看明白了楚云溪要做什么。 “我说小妹……你这没必要做到这种程度,说不定人家就只是见个面吃个饭,你这……别说我说你,你这疑心也太重了点!” 楚云溪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冷声呵斥,“你最好给我闭嘴!” “你要是再敢多说一个字,我回去立马让娘亲给你安排一场相亲,看你怎么办!” 楚云川今天之所以大发善心的楚云溪出来吃饭,就是因为想躲过相亲,正好,楚云溪也想出来走走。 楚云溪一说这话,楚云川立马就被吓得一句话都不敢说。 他乖乖的躲在一旁,楚云溪没什么吩咐,他也要什么都不干。 很快,楚云溪就换上了店小二的衣服。 正好楼下送菜来,楚云溪端过来推门进去。 然后正儿八经的学着店小二的样子布菜。 “阿珩哥哥,你今天兴致怎么这么好,带我出来吃饭。” “我听说醉香楼的厨子的 手艺可是最好的,全京城都是数一数二。” 墨之珩点了点头,拿了筷子,夹起一只虾仁放在陈英兰的碗里,“这是他们店里的特色菜,你尝一尝味道怎么样。” 张家大小姐笑得跟个什么似的,那脸都快拧在一起了。 楚云溪没想到墨之珩竟然会给张家大小姐夹子,这待遇都已经超过了自己。 楚云溪双手紧握,力气再大一点,只拍指甲都要嵌进肉里。 “阿珩哥哥,其实……其实我有话想要跟你说……” 陈英兰有些吞吞吐吐的,时不时的抬头看一眼墨之珩,那害羞的模样当真是不说话,都让人猜出了几分端倪。 楚云溪站在一旁,小心的瞥了一眼墨之珩,她就不相信墨之珩什么都看不出来。 之前要是碰到这种情况,墨之珩说不定都不会给人说话的机会。 可是,这一次墨之珩却表现出来了前所未有的耐心,“你想说什么可以直说!” 张家大小姐很是惊喜,“真的?阿珩哥哥,我想说什么都可以吗?” “当然!” 墨之珩说的掷地有声,“你四人是想说什么就可以说什么,不必顾及那么多。” “阿珩哥哥……” 陈英兰生气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之前,在贵妃娘娘的生日宴,你记不记得我当时给了你一个我亲手绣的荷包……” 墨之珩倒是记得这件事情,不过,回去了之后他就把那个荷包给了墨山。 “荷包?哦… …” 墨之珩做出一副才刚刚想起来的样子,“我记得!” “香囊荷包,这些东西都是有着特殊的含义的,那我是不是可以认为阿珩哥哥你的心理也和我一样?” 陈英兰在说到这里的时候,面色通红,娇羞不已。 双手紧紧的扯着司机司机都快被扯烂了。 站在一旁的楚云溪,又何尝不是如此? 楚云溪死死的,咬着牙心里想,你要是敢点头,我回去必定让你跪搓衣板! 墨之珩沉默了片刻,说道,“英兰,你不觉得这件事情有些操之过急?” 陈英兰并没有听出墨之珩的言外之意,只是下意识的觉得自己可能不够矜持。 “阿珩哥哥,其实,其实也不用这么着急,我只要明白你的心意就好,其他什么的都不重要……” 陈英兰一边说着,一边往墨之珩的碗里夹菜,“阿珩哥哥,我记得这是你小时候最喜欢吃的菜,也不知道现在你还喜不喜欢。” 楚云溪看着陈英兰往墨之珩的碗里夹了一块青菜,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墨之珩这个家伙嘴叼的很,从来都不喜欢吃这种玩意,你当你在喂兔子呢! 可是,下一秒,墨之珩就夹起这菜送进了嘴里,那样子吃的别提有多香。 楚云溪,“……” 故意的,故意的,分明就是故意的。 墨之珩这分明就是在讨好张家大小姐。 可是,他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楚云溪不管怎么想都有些想不通。 第153章 他,怎么能被一纸婚约给束缚住? 陈英兰并没有发现端倪,说着说着就开始担心起来。 “阿珩哥哥,我知道你不喜欢那个什么将军府的大小姐。” “可是你们现在有婚约在身,又该如何是好?” 陈英兰问到了楚云溪也正在关心这个问题,墨之珩一直都想着要退婚,楚云溪也想知道墨之珩心理的真实想法。 “婚约?” 墨之珩放下手中的筷子,只是淡淡的笑了一下,“不过就是一纸婚约而已,又何须放在心上?” “人这一生,何其短暂,就只能够被一张纸给束缚住!” 陈英兰的心中万分欢喜,墨之珩这么说就意味着内置婚约于他而言不作数。 可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楚云溪在听到这番话的时候只感觉自己像是被人泼了一盆冷水,浑身冰冰凉,如坠冰窖。 她并未在这待着,不管不顾转身离开。 陈英兰没想到一个店小二都这么大胆。 正准备说两句,墨之珩一把就将人拉住。 墨山也匆匆忙忙的上了楼,“公子刚才……” 墨山一看见自家公子的脸色就明白过来。 这分明就是自家公子故意做的一场戏。 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让楚云溪死心。 墨之珩简单两句话,打发了陈英兰。 回去的路上,墨山忍不住说了一句,“公子,你这又是何必呢?” “有什么事情是不能两个人坐在一起当面说清楚。” “你这样做,我看着都揪心,实在是太伤人了。” 墨之珩面色阴沉,他心里又何尝不知道这一点。 可是,他知道有些事情必须得早做决定。 拖的时间越久 ,就越是让人无法隔离,到时候造成的伤害只会更大。 墨之珩一个冷眼扫过去,“你要是还再敢在我面前说这些,你就可以收拾东西走了!” 墨山闭了嘴没再多说些什么。 墨之珩回去之后就将自己锁在了房间里。 暗处! 花姨娘将这所有的一切都尽收眼底,看着墨之珩这脸色就知道今天肯定没发生什么好事。 这正好给她创造了一个不错的时机。 花姨娘远方亲戚家的女儿前来投靠,这事儿其实早在之前就已经说过了。 只不过,花姨娘自己也在墨家都还没有站稳脚,可不想在这个时候闹出什么事端来。 不过,正好现在能够派得上用场。 说不定,到时候那丫头还能够飞上枝头当凤凰。 次日一大早! 墨之珩只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大家子人围坐在一起吃饭。 花姨娘瞥了一眼众人,说起来这件事情。 “墨老爷子,这个其实……其实我也是不想添麻烦,只是,那小丫头年纪轻轻就无依无靠,实在是可怜,转来投靠我,我总不能……我总不能够这么狠心将人拒之门外!” 墨老爷子倒也不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再者说,这件事情本身就跟他没有多大关系,他不想插手。 “这本就是你们自己院子里的事情,自己处理就好。” “好了,你们先吃着吧!” 老爷子说着,起身准备离开,离开之前朝墨之珩这边看了一眼,“之珩,待会你到我房里来一趟,我有话要跟你说。” 墨之珩虽不知道老爷子要说什么,但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 花姨娘倒也没有想这么多,她的计划已经可以开始了。 吃完饭,墨之珩来到了老爷子的房间里,老爷子早就已经在那里等着。 墨之珩进来的时候,老爷子甚至连眉头都没有抬一下就知道是他。 “之珩,听说……昨天你去见了张家大小姐?” “以前,你可是从来都不愿意与之见面,甚至还推了好几次饭局!” “怎么突然之间就想通了,或者你有什么其他的打算?” 墨之珩到底是老爷子一手带大的,墨之珩心里在想些什么,老爷子一眼就能够看得出。 墨之珩知道自己瞒不过老爷子,淡淡的说了一句,“爷爷,其实……如果有些事情注定了没有结果,早一点了断也是好事!” 老爷子摇了摇头,一声叹息,“你这小子,怎么这么糊涂!” “你有没有经历过未来又怎知道这是没有结果的事情呢?” “可是……” 墨之珩顿时面色一冷,“那件事情我必须得做,没有谁能够阻挡得了,而且无论如何我都不可能放弃。” “孩子,太执着于过去的事情,对你没有什么好处!” 老爷子满脸担心的看着墨之珩,“过去的事情发生了就发生了,根本就没有办法改变,你又何必要用这条链子将自己束缚着呢?” 墨之珩放在身侧的手紧了一紧,“爷爷,你就别担心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不会让自己后悔!” “可是,等到你真正后悔的时候就来不及了。” 老爷子最后提醒了一句,“有些人一旦被伤透了心,恐怕再也不可能回头。” “到时 候,你不是不会后悔,你是后悔也没有用了。” 说着,老爷子站起身来,蹒跚着朝门外走去,“还好现在没有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还有回头的余地,所以……你还有机会挽救!” “对了!” 老爷子走到门口,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头对墨之珩说道,“楚丫头之前不是说要来给我把把脉,你去催催看怎么过了这么久还没来。” 墨之珩本想拒绝,毕竟老爷子的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可是话到了嘴边到底也没有说出口。 回去之后,墨之珩把这件事情交给了墨山。 墨山很快就把这件事情通过春茶告诉给了楚云溪。 楚云溪那会儿正在气头上,一听说要去给老爷子把脉,一巴掌就拍在了桌子上。 “墨之珩这个臭家伙,偷偷背着我去见自己的青梅竹马,现在知道错了,想给我道歉?” “你这个家伙,最好态度好一点,不然的话肯定不会这么轻易的原谅你!” 楚云溪还从来都没有这么生气过,收拾都没有收拾,直接就来到了太师府。 楚云溪只以为墨之珩是拿老爷子当借口,直接就来到了沉香院。 “墨公子,你可真是好兴致,自家的厨房做的饭不好吃,非得去醉香楼,还得跟……” 楚云溪的话都还没有来得及说完,就看见墨之珩冷着一张脸站在门口,面色显得极其不友善。 楚云溪也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只是看着墨之珩,“你怎么了,干嘛要用这样的眼神盯着我?” “楚小姐,你怕是走错了地方,老爷子的房间在那边?” 楚云溪顺着墨之珩 手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 她到这里来的次数连他自己都已经数不清楚了,怎么可能不知道老爷子住在哪里。 可是,这应该是墨之珩找的借口才对,怎么跟自己想的有些不太一样! “墨公子,你昨天去了什么地方,跟什么人见面了?” “我昨天听说有人看见你去了醉香楼,而且还是一个娇滴滴的女子。” 楚云溪并没有离开,而是试探的问了一句。 “你说……你一个有婚约在身的人,光天化日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跟一个女子出去,难道你就不怕有人在背后嚼舌根子?” 墨之珩依旧面无表情,“此事与你无关!” “你不要忘了,你今天到这来,是因为老爷子。” “你……” 楚云溪气急,但是,并没有在墨之珩的面前失了仪态,“墨老太师那边有我照料,自然不可能有什么事。” “可是,你好像还没有来得及回答我的问题。” 墨之珩转身,只给楚云溪留下了一个背影,“回答什么?” “我去什么地方跟什么人见面,什么时候需要跟你汇报?” 楚云溪有些不敢相信这种话是从墨之珩的嘴里说出来的。 墨之珩虽然冷漠,但是之前从来都没有用这样的语气跟她说过话。 “墨之珩,你是不是有病,变脸变得这么快,你怎么不去当个变色龙呀?” 明明之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楚云溪也有一点搞不懂! “总之,希望你能够注意分寸!” 墨之珩依旧冷声冷气,“我讨厌没有边界感的人。” 楚云溪,“……” 第154章 自家公子一定有苦衷,一定是这样 楚云溪并没有忘记答应了老爷子的事情。 既然人都已经到这来了,总不能不去看。 可是,在跟老爷子见面的时候,难免带着一点情绪。 “楚丫头,怎么了,看你的情绪好像有些不太对劲,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 老爷子正准备着在给自己把脉的时候问了一句。 楚云溪也在忙活着自己手上的动作,不想说话,只是随口应付了一句。 “老爷子,您尽管放心就是,有我在这里,肯定是不会让你出什么事儿。” “这段时间,您老恢复的不错,这身子也是越发的硬朗了,再加上我配给你的,过不了多久,说不定你就能够和年轻人一样身强体壮。” 墨之珩的一番话将老爷子给逗笑了,可是楚云溪自己却笑不出来。 老爷子也坐起身来,楚云溪写下了一副药方子递给老管家。 “到时候按照这个方子,每天一次,用不了半个月,老爷子的身体就能够好起来。” “不过,平时这房间也要注意通风,但是也得注意一点,不要着了风寒!” 老管家点了点头,笑着答应下来,“楚小姐你就放心,老爷子这边有我照料着,肯定不会出什么事,我一定会尽心尽力。” 老管家可是跟着老爷子几十年的人,是老爷子的左膀右臂。 老管家对老爷子的忠心没什么可怀疑的。 这件事情交给他,楚云溪也放心。 楚云溪在把这里的事情处理完了之后,收拾了一下东西准备离开。 墨老爷子眼看着楚云溪要走,说道,“楚丫头,你好不容易来一趟,这么快就走了?” 楚云溪回过头去,询问,“老爷子是不是还有什么?” 老爷子笑了笑,摇了摇头,“但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就是想留你说说话。” “也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着急着要离开!” “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 楚云溪也的确是没什么,不过他也不想在这里多做停留,免得到时候又遇上了墨之珩。 不过想想,墨之珩那个家伙除了待在书房那种地方了之外,也不会到其他地方去。 说不定,想见面都不一定能够见得。 “既然没什么事儿,不如就留下来,陪我老头子说说话。” “这一天到晚的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这脑袋瓜子都要不灵活了。” 老爷子都已经把话说到这里,你注意不好拒绝,只好先答应下来。 “爷爷,您可别这么说,我看您这脑袋瓜子比那些年轻人还要灵活呢。” “是吗?” 老爷子听得出来,楚云溪分明就是意有所指,“也许,你说的那些年轻人的脑袋瓜子不灵活,是因为他们的心里想了太多的事!” “想的太多?” 楚云溪听出了一些端倪,也许老爷子是知道些什么,“老爷子,墨之珩是不是有什么秘密?” 楚云溪问的直白,老爷子都愣了一下。 楚云溪有些不好意思,说了句抱歉,“我……也不是特意要打听别人的秘密,只是,墨之珩这段时间的表现实在是太奇怪了!” 老爷子叹息,一声说道,“楚丫头,你要知道,人都是非常善于伪装,看人不能只看一个表面。” “也许,有些人会说一些伤人的话,甚至还会做一些伤人的事情,但是……或许他这么做只是为了不伤害你!” 楚云溪听的云里雾里,“老爷子,你到底想说什么?” 楚云溪能够感觉得到,老爷子分明就是有话要说,只是说的并不明显。 楚云溪本身对于墨之珩的了解就非常的有限。 再加上墨之珩是一个善于隐藏情绪的人。 两个人即便是相处了这么久,也实在是难明白对方的心思。 “墨之珩情绪多变,而且不善表达,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会放在心里。” “明明之前还好好的,最近这段时间也不知道怎么了,说话阴阳怪气,时不时的就变脸。” 楚云溪一边说着一边凑上前去,“老爷子,你说这墨之珩该不会还在惦记着自己身体的事。” “我都已经跟他说过,我肯定会帮他慢慢的调养好身体 ,他不用担心。” “再说了,我本就不在乎这些,就算是真的……真的身体有什么问题没什么大不了。” 最后一句话,楚云溪说的很小声。 老爷子笑了笑,捋了捋胡须,也不知道听见了没有。 “有缘之人,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能在一见面,无缘之人,就算是被捆绑在了一起一辈子也不会快乐。” “或许,这也算得上是对你们两个人的一种考验!” 老爷子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在楚云溪的心里七上八下。 楚云溪看了一下时间,也已经在这耽搁了挺久。 楚云溪拿着箱子起身,准备离开,“老太师,之后要是有什么事情的话,就派人直接来找我,我一定会尽快赶过来的!” 老太师点了点头,“好好好,楚丫头,那今日就辛苦你也跑这一趟了!” “不辛苦!” 楚云溪笑着回答,“这本就是我应该做的,医者仁心。” 离开! 楚云溪特意绕了一圈路经过沉香院。 可是,门却关得紧紧的,根本就看不到里面。 楚云溪嘀咕了一句,“这个家伙还真是够冷血无情的。” “既然你无情,那就不要怪我无义了!” “以后你就算是上门跪着来求我,我也绝对不可能原谅你。” 楚云溪冷哼一声转身离开,刚一走,沉香苑的门打开来。 墨之珩一 身黑衣站在那里,脸色显得格外的。 墨山赶紧向后退了,好不起步,拉开了和墨之珩之间的距离。 他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被冻成冰柱子。 “公子,咱们这……去什么地方?” 其实,刚才墨之珩一直都在门口。 楚云溪说的话,墨之珩都听得清清楚楚。 墨之珩看着楚云溪离开的背影,说道,“春风楼!” 墨山一听到这三个字,顿时双眼瞪圆,整个脑袋瓜子嗡嗡响。 他甚至都以为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公子,你说什么你说,春风楼?” “公子,你没说错吧!你真的要去春风楼?” 墨之珩一记眼刀扫过去,墨山还沉浸在疑惑之中,根本就没有被下场,“公子,你是不是不知道春风楼是什么地方,那可是风流场所!” “我知道!” 墨之珩语气冰冷,“所以,我才要去春风楼!” 自家公子明明知道春风楼是干什么的还要去,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哦! 一定是春风楼送来了什么情报,除此之外,绝不可能有什么其他的原因。 毕竟,自家公子可从来都不是一个贪图美色的人。 更何况,是春风楼那种做皮肉生意的地方。 那些胭脂俗粉又怎么可能入得了自家公子的眼。 嗯,一定是这样。 墨山尝试着说服自己,越说就越觉得有道理。 第155章 他所求之事没理由不答应 晚上。 一眼看过去,街头上已经没有了白日的喧嚣。 那些做生意的人都已关门回家,空空荡荡。 可是,我有东街的一个地方却热闹喧嚣。 越是到了晚上就越是灯红酒绿,歌舞升平。 男男女女的打闹声说笑声当真是不绝于耳。 但凡是从这路过的人,都会忍不住朝里面多看两眼。 站在门口穿红带绿,半身裸露的女子,流着妖娆的身躯在门前接客。 但凡是看见个男子,不管什么样的,都要招揽进去。 这就是他们平日里的工作,看着倒也清闲。 墨山看着眼下场景,眉头紧促。 他实在是没有办法想想,自家公子进去了之后会会是何等场景? 毕竟,这家公子可从来都不是一个擅长与女子打交道的人。 “公子,你也看见了这春风楼是个什么样子,咱们……咱们难道真的要到这种地方去?” 墨之珩嗯了一声,愣着一张脸向前走了两步。 就在这时,小红和小绿走上前来,一左右的挽着墨之珩的胳膊。 “哎呀,公子,看着倒是面,生之前是不是从来都没有找咱们春风来来玩过。” “咱们春风楼可是男人的天堂来了你就不想走,到目前,为止的从来都没有一个男人能够绕过咱们春风楼走。” 墨山,“……”真恶心! 墨山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去,压力的 声音说道,“公子,要不咱们还是别到这来了,看着怪……”怪不得劲儿的! 小红和小绿两个人一看到墨山这样子就知道,这肯定是来捣乱的,对墨山格外不待见。 两个人相互对视了一眼,一起将墨山挤到了一旁去。 墨山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听到这家公子的回答,就已经被挤到了一旁去钻都没有办法钻进去。 他倒是武功高强,可是,在这个地方他根本就没有办法施展的开拳脚。 墨之珩被两个女人推了进去,五颜六色的帷帐之中,墨之珩的身影显得格外的明显。 “公子,我们的春风楼可是有着这城中最上好的酒,还有最美的美人,不知道公子喜欢什么样的……” 墨之珩喝了一杯酒,这杯中酒令人寻味,他的神色更是让人猜不透。 “自然是将最好的酒拿来,将最美的人送来!” 墨之珩的嘴里虽然说着这般放荡不羁的话,但是神色之间却满是严肃。 小红和小绿虽然也有心凑上前去,但,一看就知道这是个硬茬。 “小红,不如今天就有你陪着这位公子!” 小绿可不敢把这责任揽在自己的身上。 万一一个不小心把客人给得罪了,说不定会把自己都给搭进去。 小红也是向后退了几步,虽然嘴上在笑,但是却狠狠地剜了小绿一眼,“绿姐姐,我也是新来的,我只怕 是招呼不好这位公子!” “不如……” 小红突然之间想到了什么,人都已经请过来了,不管怎么说总得找个人陪着,“不如咱们去把百合姐姐请过来吧!公子气宇轩昂,恐怕也只有百合结节,配得上公子……” 墨之珩到底并不介意是谁,更不在意这两个丫头心里在想些什么,他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反正,对于这件事情,他像是没有任何想法。 看见墨之珩没有反对,小红小绿也就默认墨之珩是认可了。 两个人很快出去,没过一会儿,门外响起了敲门的声音。 一个身穿白衣皮肤白皙的女子站在门口,样貌清秀,一眼便能够看得出来和其他的女子不同。 百合刚刚一进来,便在墨之珩的对面找了个地方坐下。 “公子,你不是到这来寻开心的,你是来喝酒的?” 墨之珩一杯酒下肚,看都没有看一眼这百合,“你只需在这里坐着就好!” “公子,我们春风楼的姑娘都是能歌善舞,琴棋书画样样皆通,这般坐着也着实浪费时间,不知公子是否有兴趣!” “随便!”墨之珩给出了一个冷冰冰的回答。 百合也没说什么,只是让身边的丫头拿来了琵琶,然后便在墨之珩的身边弹奏起来。 墨之珩倒也听得入迷,一曲过后,抬头看了一眼百合,“这些年,你的技艺但是 一点都没退步!” “公子,你已经很久没有来过了,自然不知!” 百合也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不过,公子看上去好像有心事,是不是碰上了什么事?” 墨之珩并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只是说道,“我有一件事情,也许你能够帮得上忙!” “我们之间的关系摆在这里,工资有什么事情大可以直说。” 墨之珩转过头去看着对方,面色严肃,神色更是郑重,“百合,我说过,你可以离开,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不必将自己拘泥在这种地方。” “无论是什么事情,就算是没有你,我也能够想到其他的办法,你不用在这里浪费自己的光阴。” 百合在听到墨之珩的这番话的时候,神色之间分明就划过了一丝落寞,“公子说的,百合都记在心中!” “可是,百合现在出来待在这里又能去什么地方?” “也许,这里就是我最好的归宿,公子不必想这么多,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与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再者说,我待在这里工作便能找到我,我也算是一个有用之人,不是吗?” 墨之珩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既然这是百合做出的选择,他也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这春风楼来来往往的都是人,达官显贵,官宦氏族,比比皆是,但也是个热闹的地方。” “在这么一个地方, 一个消息要传递出去,应该是最容易不过的吧!” 百合的眉头微微的皱了一皱,不明白墨之珩这到底是要做什么,“公子的意思是说,想让我们通过春风楼把消息散播出去?” “是啊!没有什么地方是比春风楼更快的了。” 墨之珩点了点头,说道,“不到半天时间,估计,整个京城的人都会知道我墨之珩来了这春风楼吧!” “公子为何……为何要这样?”百合实在是无法理解,“在百合的心中,公子从来都是一个不染淤泥之人,尽管的外表冷漠,但心中却独留一片干净之地,为何……为何要自己在自己的身上涂抹污点!” “没什么!” 墨之珩不愿意多说,“我要做的事情,没有谁有资格过问为什么!” “公子做什么事情自然有自己的道理。” 百合也知道,自己的确不该多问,“可是……公子真的已经想好了吗?” “这种事情一旦传不出去,那边是覆水难收,到时候……” 百合是想要提醒墨之珩一句,墨之珩抬手打断对方没有让她继续说下去,“如果没有想好,我就不会到这来了。” “你就帮我把这件事情安排好就行!” “是!” 百合虽不知道墨之珩要做什么,但还是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毕竟,这是墨之珩所求之事,她实在是没有任何理由不答应。 第156章 一醉解千愁,公主为何不试试 墨之珩站在窗边,神色莫名,不知道这心里在想些什么。 百合自然是将这所有的一切都看在眼里。 “公子,一醉解千愁。” 百合一边说着一边,一边端起酒壶倒了一杯酒,水递到墨之珩面前,“公子若是不开心,不便也可以陪公子喝一杯。” “可是,我听说春风楼的头牌,可是从来都不陪客人喝酒的!” 墨之珩端过酒杯看了一眼百合。 “那是对旁人……” 百合只是淡淡的笑了一笑,“那些人,又怎会有资格让我陪他们喝酒!” “公子又怎么可能和那些人一样呢?” 墨之珩一仰头便将杯中酒一饮而下。 放下酒杯,他并不在这里多做停留。 墨山已在门口等候多时,看见自家公子过来,赶紧迎上前去,“公子,我就说这春风楼没什么……”没什么玩头吧? 狗子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完,墨之珩一招手立马就来了,两个丫头一左右的钻进了墨之珩的怀里。 “你刚才想说什么?” 墨山狠狠的咽了一口口水,“公子你这……你这怎么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我以前可从来都不知道你……你竟然还有这样的爱好!” 墨山当真满眼是不可思议,可是事实摆在眼前,他当真不知道该怎么想。 墨之珩看着墨山的样子,满意的点了点头,“你都能相信,楚云溪大概也能休息了吧!” 墨之珩说话的声音并不大,可能出去听你真切。 他突然之间就明白过来,这分明就是故意为之。 “公子,你这么做该不会是为了……” “墨!之!珩!” 墨山正准备问个清楚,身后突然之间传来一阵怒吼。 回头一看,正是楚云溪的四哥楚淮南。 楚淮南将墨之珩上上下下打量一番,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三两步走上前来立在墨之珩的面前。 “墨之珩,你看清楚没有?这里可是春风楼,你到这种地方来干什么?” 楚淮南有几分明知故问的意思,男人来这种地方是为了干什么,不言而喻。 墨之珩并没有给楚淮南什么好脸色,“你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楚淮南指着墨之珩,一副看起了墨之珩的样子,“好啊,好啊,没看出来你竟然是这种人,平时隐藏的倒是挺深的。” “墨之珩,你可别忘了,你和我家小妹还有婚约在身,你到底想干什么你?” 墨之珩神色不变,淡定自若,“婚约,对于我而言,不过就是一道枷锁而已,我不放在心上,又有谁能够将我怎么样?” “你真的这么想?” 楚淮南有些难以置信,“我家小妹对你那么好,你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你究竟将它置于何地?” “墨之珩,你今天就跟我把话说清楚,你这心里到底有没有我家小妹?” 楚淮南也是个暴脾气,他刚刚办完证件是路过此处,没有想到竟然碰见墨之珩。 刚开始,他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再三确认,这才上前来。 楚淮南虽然平时对楚云溪冷这一张脸,但是,心里却格外的疼惜自己这个妹妹。 楚淮南对楚云溪追着墨之珩跑这件事情颇有微词。 一个女孩子家家如此的做法,当真是不矜持。 可是不管怎么说,他都希望 自己的妹妹能少吃一点苦,和心爱的人在一起。 为了心爱之人努力争取,也无可厚非。 可是,没有想到小妹竟然看错了人。 “你这良心被狗吃了是不是,小妹这么费尽心思的医治了墨老爷子,问你的事情也是殚精竭虑,你竟然……你曾经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说话还如此绝情!” 楚淮南做事要给墨之珩一拳头,墨山赶紧上前拦住,“楚四公子,那个……你先别生气,这……这里面有误会,千万别动手,有话咱们好好说!” 墨山也不敢轻易与将军府的人动手,万一真把人给得罪了,说不定还会牵连到自家公子。 楚淮南则是从鼻子里面喝出一口冷气,现在他一句话都听不进去,“误会,我亲眼所见,难道还有假,这你有什么误会?” “墨之珩,我告诉你,我回去之后必定会将这件事情告诉小妹,你可别后悔!” 楚淮南一甩袖,转身离开。 墨之珩看着对方离开的背影,神色晦暗不明。 回去之后。 墨之珩这才刚刚走到院子里,突然之间他停下脚步,转头的一瞬间,一道破空之声从耳边传来。 他迅速的一个侧身躲了过去,在抬头时直接一直长箭戳在门上,箭头上有一张纸条。 墨山见状,赶紧上前摘下了箭头,然后将那张纸条递给了墨之珩。 墨之珩打开来看了一眼,顿时神色大变。 墨山看在眼里,忍不住问了一句,“公子,这信里面写了些什么?” “恐怕……” 墨之珩说着,突然就安静了下来,“墨山!” “在!” “你,现在立刻马上 安排一队人去将军府,那边暗中保护着,尤其是盯着楚小姐!” 墨山,“……” “公子,你刚刚采取了春风了,而且还被楚淮南给撞了个正着,你还特意派人去盯着,到底是什么情况,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墨山真是越来越搞不懂自家公子了,完全不知道对方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墨之珩也没解释那么多,只是催促,“赶紧,耽搁了事情,你付不起这个责任。” 墨山到底还是答应了一声,立马就招来了一队人,先去将军府做安排。 墨山前脚这才刚刚走,房顶上传来笑声,男子纵身一跃,与对方面对面。 “哈哈哈,墨公子果然惦记着那个女子!” “可是,你不要忘了,你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 墨之珩看着对方,并没有解释什么,只是说到,“这本就是毫无关系的两件事,为何要混为一谈?” “再者说,我要做的事情,没有谁能够阻拦得了,从来都是如此!” “哈哈哈……” 黑衣人又是一阵大笑,“别人怎样我不知道,但是你墨之珩的确如此,我相信你一定能够做出最明智的选择。” “你突然之间出现又是为了什么?”墨之珩问道,那双眼睛却紧紧的落在对方的身上,像是要将他看穿。 “明明说过你只需要等着就行,为何突然显身于此处!” “当然是为你而来?” 黑衣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墨公子,我们的时间也不多了,希望你能够抓紧!” 墨之珩看着对方的眼神带着怀疑,很显然,他对于面前之人非常警惕。 “ 可是,你答应我的事情,直到现在为止都没有一个答复,我又为何要相信你?” “公子,不要这么紧张。” 黑衣人安抚着说了一句,“你母妃的事情,我必定会给你一个交代,只是现在还不到时候。” “你现在要是知道了所有的事情,只怕一切都会乱了套,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 墨之珩眉头紧簇,心中更是生出了几分怀疑,“你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母妃到底是怎么死的,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十年前……” 黑衣人一边说着,一边特意拖长了语调,“十年前实在是太遥远,太漫长了,很多事情我都快要想不起来了,你得多给我一些时间。” “你最好能想起来!” 墨之珩的言语之中多了几分警告的意味,“不然,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什么好果子吃。” “墨公子,放心吧!应该你知道的事情你都会知道,只不过,你需要等到一个合适的时间而已。” “如今,你需要做的就是将那个小丫头搞定,那个小丫头的片子已经成为了你最大的软肋,你需要无懈可击,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蒙面黑衣人在说完这番话了之后,转身。 他顺着密密麻麻的房檐离开,声音越来越远。 “墨公子,三日之后我们会再见面,到时候我会送你一份大礼。” 墨之珩双手一握,神色阴暗。 当年的事情就好像是一个又一个碎片,明明已经知道了一些大概,但就是没有办法拼凑在一起。 可是,好不容易才凑到这么多碎片。 他又如何能这么轻言放弃! 第157章 他到这来,只会见头牌 砰! “什么?四哥,你说的是真的?” 楚云溪很快就从楚淮南那里得知墨之珩去春风楼的事情。 可是,楚云溪的第一反应并不是愤怒,而是担心。 “墨之珩怎么可能会去那种地方,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 楚云溪一边说着一边摸索了下巴,在屋子里面来回踱步,“以我对墨之珩的了解,他绝对不可能去那种地方。” “如果真的去了的话,就只有一个原因,有事!” 楚淮南急得直跺脚,“我是小妹,你该不会是脑子有问题。” “男人去那种地方能有什么事,难道非得我跟你说明白不成。” “我告诉你,他去那里绝对不可能有什么其他的,你不相信,你自己看着!” 楚云溪点了点头,“没错,我就是不相信。” “春茶……” 楚云溪招呼了一声,春茶赶紧小心翼翼的踱着步子上前来,“走,咱们也上春风楼去!” 春茶,“……可是春风的那种地方是男子才能去的,我们要是去是会被赶出来的!” 楚淮南眨巴眨巴了眼睛半天没有反应过来,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差点没气晕过去。 “小妹,你到底怎么回事你你平时看着挺机灵的,怎么在这件事情上犯傻!” “你跟了墨之珩这么长时间,你不知道墨之珩是个什么样的人也就算了,竟然这么糊涂要去春风楼?” “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去那种地方做什么,要是被人知道,咱们将军府的脸面,都得 被你给丢尽了!” 楚云溪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样子,给了穿插一个眼神,春茶立马就明白,过来,赶紧去收拾东西。 楚淮南,“你……你是不是听不进去?” 楚淮南急的焦头烂额,他就没碰上过这种事,“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这件事情告诉给爹娘,他们要是知道了的,估计得把你腿打断!” “四哥,你说,明月姐姐要是知道你也去了,春风楼会怎么样?” 楚淮南,“……你说这个干什么?你在威胁我!” 明月就是老四的未婚妻,虽然两人还没有圆满,但也快了,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估计也就是这两年。 “四哥,我这哪里是在威胁你,我这是在替你着想呀!” 楚云溪一副担心着急的样子,“你看明月姐姐对你这么好,又是给你送衣服,又是给你送吃的,担心你饿着担心你冷。” “你却背着她以公务为由到那种地方去,明月姐姐要是知道这些,不知道得有多伤心。” “你也不想看见明月姐姐伤心对不对?” “你……” 楚淮南又不傻,怎么可能不明白楚云溪的意思,“你还说你不是在威胁我,你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好啊,好啊,你,你也跟着墨之珩学坏了是不是?你以前可不是这个样子!” 楚云溪有些无奈的耸了耸肩,丝毫没有因为楚淮南的话而受到任何影响,“四哥,这就是你对我不太了解了。” “其实,我一直以来都是这个样子,从来都 没有变过。” “你,你非得要去那春风楼是不是?” 楚淮南将这话题拉了回来,“你要知道,万一在那种地方出了什么事你就……” “四哥!” 楚云溪直接打断对方,“你就别在这诅咒我了,行不行?” “你们大男人能去的地方,凭什么我就不能去了,我就非得过去看看!” 说着,楚云溪一把就将楚淮南给推了出去。 春茶叶已经拿了两套男子的衣服过来。 春茶从身旁偷偷溜进去的时候,楚淮南分明看出来那是自己的衣服。 “你你你……你把我的衣服还给我,万一到时候惹出了什么事端来,还得让我来给你背锅!” 楚云溪的心里真是这么想的,“四哥,你看我一个女孩子哪里来的男人的衣服,那还不是只能委屈委屈你!” “放心好了,到时候我洗干净给你送过去,保证给你洗的香喷喷的!” 说完,楚云溪也不管楚淮南在门外敲的有多狠。 楚淮南也是男楚云溪一点办法都没有,只好先离开。 楚云溪和春茶两个人在换好衣服了之后,偷偷摸摸的从后门出去。 走在路上,春茶总觉得周围的人看他们的目光有些奇怪,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小姐,我们难道真的要去那春风楼,那种地方……我真的有点有点担心!” 楚云溪则是和春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楚云溪昂首挺胸,时不时的还会和从他身旁经过的女子打一声招呼。 那样子,当真 是让人看了,都忍不住想打他一巴掌。 “怕什么,万事开头难,迈开这一步就好了。” “再说了,就是一个小小的春风楼而已,有什么可怕的!” 很快。 两个人就站在了春风楼的门口,春茶皱着眉头,抬头看了一眼,随后目光落在楚云溪的身上,“小姐,咱们……咱们真的要进去,这要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怎么办?” 楚云溪拍了拍春茶的脑袋,安慰着说道,“放心吧!咱们又不是捉奸的,怎么可能看到那些不干净的东西。” “再说,有我在这,你还怕什么,万一真出了什么事,那也由我顶着。” 春茶实在是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了! 只能够跟着自家小姐的身后一起进去。 刚刚一进来,两个娇滴滴的女人,流出水时一般的腰身,搀扶着楚云溪。 楚云溪倒也配合,拿着手中的扇子,挑起下巴,“哎哟哟,这娇滴滴的小美人长得都还挺不错的。” “小爷我今天就是冲着你们春风楼的招牌来的,你们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公子,你看你这话说的……” 那个粉红衣服,身上一股浓烈胭脂气味的女人亲亲推了楚云溪一把,“我们春风楼可从来都没有叫人失望过,公司到咱们这来是最正确的选择。” “公子不如到楼上去喝杯酒,我们春风楼可是有着最好的酒,还有最美的美人……” “那……不如把头牌叫来让我瞧瞧!” 两个女子你看看我 ,我看看你,谁都没有答应。 楚云溪自然明白他们的意思,掏出来两锭银子,一人一个,“这来怎么可能没有钱,这可是京城最大的销金窟!” “放心吧!我可是有备而来,绝对不会让你们吃亏的,” 两个人也是在听了楚云溪这话,这才高兴了些。 “公子出手就是大方,咱们春风楼的姑娘都是最好的姑娘,这头牌更是各种顶尖……” “公子若是想见面,只怕这一点是不够的!” 楚云溪又掏出了,一定金子在手中晃了晃,并没有直接丢给两个人。 “是吗?本来还想着到这春风来见见世面,特意准备了些银子,没想到竟然没处花!” “既然是这样,那我不如……” 楚云溪一边说着,一边佯装出门。 两个人立马而将其拦住,“公子,刚刚来,都还没有来,坐一会儿喝杯酒,怎么这么着急真要走……” “来来来,稍等片刻,稍等片刻,百合这会儿还在楼上梳妆呢!” “公子先在这等一会儿,百合很快就过来陪公子。” 说着,两个人再一次扭着水蛇腰出去。 春茶不知道自家小姐为什么一来就要见春风楼的头牌。 楚云溪只是淡淡的笑了笑,说道,“墨之珩又怎么可能看得上那些胭脂俗粉。” “就算是真的到这来过,那也只能是这春风楼的头牌!” “我倒是也很好奇,这春风楼的头牌究竟是何等模样,竟然能够吸引对女人避之不及的墨之珩到这儿来。” 第158章 能被你看上,一定不同寻常 楼上。 春风楼的头牌百合,听到楚云溪来的消息,眉头微微一皱。 “你说楚云溪来了,是将军府的嫡女楚云溪?” 凤梅点了点头,再三确认这才说道。 “姑娘,没错,我刚才已经去看过,就是幻想之中的那个女子,也就是将军府的嫡女楚云溪!” 百合坐在梳妆桌前,她看了一眼镜子里面的自己,手上的动作微微的顿了一顿,“当真是没有想到,这个楚云溪持人这么快就找上门来!” “这一次他乔装打扮而来,分明就是不想透露自己的身份,如此秘密行事,恐怕别有所求?” 凤梅眉心微微一蹙,“姑娘,要是你不想去的话,我现在就去回绝了!” “反正,刘妈妈也不会说什么,你现在是咱们春风楼的头牌,不会有人敢把你怎么样,他们所有的人都靠着你吃饭呢!” 凤梅倒是不怎么担心,自家姑娘的身价摆在这里。 春风楼要是不想挂牌的话,那就只能够按照自家姑娘的意思。 甚至,就连刘妈妈都不得不给自家姑娘几分面子,更别说什么其他的人。 凤梅一直都跟在自家姑娘的身边,姑娘的一举一动他都看在眼里。 哪怕是一个小小的眼神,他都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 这个将军府的嫡女恐怕不是那么好对付。 说不定,她会威胁到自家姑娘现在要做的事情。 百合思 索片刻,摇头说道,“既然人都已经找到这来了,将人拒之门外,实在不行。” “再说了,人家乔装打扮到这来,没有想着暴露身份,咱们倒也可以配合着行事。” 百合一边说着,一边放下手中的梳子。 她起身,对着镜子稍微收拾了一下自己。 “我也想瞧瞧,这将军府的嫡女究竟是怎样的奇女子,竟然能够让墨之珩这样的人为之倾心!” 凤梅知道自家姑娘的心意,这番话倒是让r她有些不解,“姑娘,这墨公子……倾心之人,便是这楚云溪?” “可是,墨公子分别说了,他想要与这女子退婚?” “墨公子如果当真倾心于这,女子又为何要退,这不是多此一举!” 那日,墨之珩和百合两个人在屋里说的话,凤梅都听得清清楚楚。 凤梅当时以为,只要墨公子与将军府的嫡女退婚,那么自家姑娘的苦日子也算是到头。 可是,现在看来事情好像并没有他想象的这么简单。 “退婚,这不过就是墨之珩的权宜之计吧!” 百合淡淡的说了一句,神色之间多了几分悲戚,“我从来都没有看见过墨之珩那个样子。” “嘴里说的话是可以骗得了人的,但是,人的肢体动作是下意识的,这没有办法培养的老人,眼神更是如此。” “当时,墨之珩在说起楚云溪的时候,眼神之中的那一丝 留恋,我当真从来都没有见过。” “楚云溪对于墨之珩而言是一个特别的存在。” “姑娘,你这……莫不是想的太多了?” 凤梅听着总觉得有些玄乎,“墨公子又没有说什么,既然他说你要退婚,并不是玩笑。” “姑娘想这么多,不过就是在折磨自己而已,也许……墨公子是说什么,心里正在想什么!” 百合没有再继续这个这个问题说下去。 墨之珩心里是怎么想的,她自己心中有数。 而且,她也相信自己也得判断。 “好了!” 百合已经收拾好,她一边往门外走,一边说道,“我们现在便去看看这位楚小姐!” 凤梅跟在百合的身后,两个人来到楚云溪所在的房间。 楚云溪正好喝了两杯酒,身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酒味。 楚云溪本就是在将军府长大,身上自有一股豪放之气。 虽是女子,但也还是能够看得出来几分男儿气。 这样一身打扮跟他的气质真是毫不违和。 百合进来,看见楚云溪的那一刻就有些自惭形秽。 甚至,就连凤梅的眉头都微微的皱了一点。 这位将军府的嫡小姐,还真是不同寻常。 “百合拜见公子……” 百合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情绪,只是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 装出一副自己并不知道楚云溪的身份的样子。 楚云溪只是拍了拍 自己身旁的位置说道,“百合姑娘,今日我便是冲着你的名头来的。” “人人都说这春风楼的百合姑娘是难得一见的人间角色,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难怪那刘妈妈把你护得这么紧,你可当真是春风楼的摇钱树呀。” 楚云溪拿出一副豪放不羁的样子,说起话来也毫不客气。 百合听着,只是淡淡的笑了一笑,迈开步子朝楚云溪这边走去。 “公子说笑了,我也不过就是上天省里给了一口饭吃而已。” “得亏刘妈妈不嫌弃,不然的话,只怕早已流落街头。” “诶……” 楚云溪一听这话,顿时表现出来一副不爱听的样子,“你看你这话说的什么嫌弃不嫌弃的。” “就凭着你这张脸,不管走到什么地方去都不至于流落街头,说不定还能够办个富贵公子哥过上好日子!” “如今已经是没有这个机会!” 百合说着,悠悠的叹了一口气,“如今这春风楼已经是我的归宿,只怕以后这半辈子都会待在这里。” 楚云溪倒也没有说什么,想必这位百合姑娘是真的对男人绝望,所以才会说出对方。 不过想想看也的确如此,男人动不动就来这春风楼打发时间,又能够是什么好货色。 “百合姑娘,你在这春风楼待了这么长时间,难道就没有什么相好的?” 楚云溪随口问了一句,不过这 也仅仅只是旁人听着随口,楚云溪自己的心里却并不这么想。 不管怎么说,墨之珩那张脸还是长得非常的不错,他仅仅只是站在那里,就是一道风景线。 墨之珩竟然来了这春风楼,毕竟是指让人看一眼就能够记住的存在。 百合也是个普通女子,想必也是会为墨之珩神魂颠倒。 “如果非得说一个的话,那也不是没有。” 百合溜了一下到底还是开口说了一句。 楚云溪一看有戏,继续追问,“不知是谁能够叫百合姑娘看上。” “想必一定是百里挑一的存在吧!” 百合淡淡一笑说道,“那位公子昨日来过,百合侥幸与那位公子见过一面。” “只不过那个公子性情冷淡,也不知……也不知道对百合的印象如何。” 百合花起了自己和墨之珩之间的关系。 这番话就是在告诉楚云溪,自己和墨之珩是第一次见面。 果不其然,楚云溪一听这话,眉头微微的皱了。 第一次见面?这好像……和自己心里面的想法有些不太一样! 楚云溪这心里多多少少都有几分疑惑。 不过疑惑归疑惑,该打听的事情还是得好好的打听一下。 不然她这一趟岂不是白白的浪费了时间。 “这么说,百合姑娘和那个公子只见过一面,只见了一面就能让百合姑娘这般其中,一定是一个不同寻常的存在!” 第159章 谁不想要个心里满是自己的人 百合平过头去看了一眼楚云溪。 楚云溪被对方这样的眼神盯着,总觉得有些怪。 “公子花了钱,百合理所应当的陪着。” “公子若是想聊天,百合自然也奉陪到底。” “只不过……公子与我之前认识的那些人倒是不同。” “那些人都是想方设法的想要占我的便宜,但是公子却好像并没有这样的想法。” “甚至,说的话题都是与旁人有关,不知公子……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百合随口问了一句,在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还特意压低了声音。 楚云溪在听到这里的时候,总是有些尴尬的笑了,“咳咳,也没什么,不过就是有些好奇百合姑娘这样风华绝代的女子,究竟喜欢什么样的男子。” 百合倒也并没有太过于纠结这个问题。 甚至,想都没有想,就直接给出了答案。 “什么样的男子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男子的心里要有我!” “如果没有我,就算是家财万贯,就算是貌比潘安,也没有多大的用处!” 楚云溪点了点头,“百合姑娘看的倒是通透,的确如此。” “可是,百合姑娘看上去心有所属……” 楚云溪一边说着,一边细细的打量着对方,“既然如此,还在在这里也接着别的客人,这心里只怕多多少少都也有些不舒服!” 百合摇了摇头,“这是我的工作,从我出现在这里的那一刻,就意味着我的一生已经注定,男人也不过就是我生 命之中的过客而已,他们不会在我这里停留太久。” “哪怕是我再怎么倾心于人家,那也仅仅只是我心中所想,更何况只见过一面,又哪里来的所谓的感情呢!” 百合的这番回答,让楚云溪挑不出一丁点的破绽。 楚云溪甚至都有些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从一开始就想错了。 难不成墨之珩这家伙来这春风楼真的仅仅只是为了潇洒放松。 不对。 楚云溪在想到这里的时候摇了摇头,赶紧把这样的念头抛之于脑后。 墨之珩根本就不可能会是那样的人。 他但凡是稍微对女人有一丁点的兴趣,上一辈子也不至于到死还孤寡一人。 正是因为如此,楚云溪才会那么正儿八经的怀疑墨之珩的身体是不是有点什么毛病。 有问题,这里面肯定是有点问题,只不过,自己还没有发现这问题到底在哪里。 “公子,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我看你的脸色好像有些不太对劲!” 百合将楚云溪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哪怕是一个小小的动作,他都能够传播的出来一个一二。 楚云溪这样子分明就是在想些什么,百合有些担心,是不是自己暴露了什么! 楚云溪被百合这么一提醒回过神来,“哦……没什么,不过就是刚才听到你说那番话的时候,想到了一些其他的事情。” “不过,那些事情都无关紧要,我今天到这来,可是专门为了放松的。” 楚云溪一边说着,一边倒了两杯 酒水,将其中的一杯递到了百合的面前。 “公子,我家姑娘是不喝酒的!”凤梅一看到这里,赶紧出言阻止。 楚云溪倒真不知道有这个规矩,这春风楼的女子什么时候这么讲究了! 百合打断凤梅,“不过就是一杯酒水而已,倒也没有什么,只要公子高兴怎么着都行。” 楚云溪笑了笑,一仰头就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百合也喝了一杯。 只不过,百合不胜酒力,很快脸色微红。 凤梅在看到这里的时候,心里忍不住担心起来。 楚云溪又倒了一杯,“既然要喝就喝得尽兴,再来一杯!” 百合又是一仰头一饮而尽。 紧接着,一杯一杯又一杯。 楚云溪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百合也已经有些不省人事。 楚云溪换了换百合的胳膊说道,“百合姑娘,我听说……昨天来找你的那个男子身份可不普通,你要是能够跟他在一起,毕竟能够吃香的喝辣的。” 百合只是摇了摇头笑了笑,相思之中也多了几分凄凉。 “像我们这样的人,一辈子都已经交代在这里了,哪里又有什么机会可以吃香的喝辣的呢!” “只不过就是他们用来骗人的手段而已,根本就不可能发生在我们的身上。” “毕竟这世上可从来都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楚云溪点了点头,“对对对,百合姑娘说的对,这也的确是有点道理的!” “只不过人这一生能够遇到自己喜欢的人的机会,实在是 太少了。” “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就应该好好的抓住才好。” “公子,为何突然之间说这些,这些话听着如此的伤感,公子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百合反过来问了一句,楚云溪趴在桌子上摆了摆手,“倒也没什么不开心,不过就是有些事情想不通而已!” “你说,一个人对于另一个人的好,他真的会放在心上?” “如果真的是放在心上的,为何所说这话所做之事都那般绝情?” 楚云溪说的是自己说的是墨之珩,想想看墨之珩的确是够绝情! “或许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或许就是真的不爱。” “至于这背后到底是什么原因,恐怕也只有当事人知道,旁人又怎么可能弄得清楚。” 楚云溪点了点头,觉得百合说的有一定的道理。 这一趟过来虽然没有打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不过喝了几杯酒,说了说话,心情倒也舒畅了许多。 楚云溪起身双手撑在桌子上,醒了醒酒。 正当他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之间瞥见了百合身上挂着的腰牌。 这个腰牌虽然并没有什么独特之处,也不值什么钱,但是……这上面的图样看着有几分眼熟! 楚云溪总觉得,这个图样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楚云溪也因为这个盯着百合的腰间多看了几眼。 百合在察觉到楚云溪我的目光重视了的时候,朝旁边挪了一挪,“公子……” 墨之珩尴尬的笑了笑,赶紧退到了一旁 去,“啊——” “没什么,百合姑娘,你别紧张,我刚才就是喝多了酒,盯着一个地方看,能够起到醒酒的作用,你别担心!” 百合倒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向后退了两步,拉开了自己和楚云溪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楚云溪也当做自己什么都没有看见,并没有在这里夺走停留,转身就准备离开。 刚刚一走到门口,楚云溪角回过头来看了对方一眼,“百合姑娘,今天和你聊天也很开心,希望我们之后有机会还能够再见面。” 百合点了点头,已予回应,眼看着楚云溪的背影消失在眼前。 等到楚云溪一离开,凤梅赶紧上前,“姑娘,我怎么觉得这个楚小姐好像……好像是发现了什么,刚才他的眼神,看着好像是有点不太对劲的样子!” 百合虽然也有这样的感觉,但是他也没什么。 更何况,她仔细的想了想自己刚才并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 “或许只是你想多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百合一边说着,一边转身来到了窗口处 。 她看着窗外,双眼迷离,也不知道这心里在想些什么。 “姑娘,要不……要不我们把这件事情告诉给公子,墨公子要是知道了的话,也许会减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百合思考片刻,最终摇了摇头,“不用了,只不过就是一件小事而已,没有必要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就去打扰。” “我们只需要把自己该做的事情做好就行,至于其他的不必多管!” 第160章 梁国二皇子,他来做什么? “公子……” 墨山已经开始早起起来,“你这个……一天到晚就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也没个事情可做,这不把自己憋出一身毛病?” 墨之珩自从回来了之后什么事情都不干,只是待在书房里,除了练字就是看书,除了看书就是练字。 反正除了这样一件事情之外,就再也没有做过其他任何一件事情。 此刻墨之珩在听到墨山这番话了之后,也只是回过头去撇了对方一眼。 眼神之中的意味已经不言而喻。 墨山也不傻倒也能够看得明白,自家公子已经下了逐客令,可是,他要是真就能这么放心的走了的话,早就已经走了,怎么可能还待在这。 “公子,也不是我说……” “那什么春风楼,你就不该去,刚才才有人送来了消息,说是楚姑娘也去染了春风了!” 墨山在把话说到这里的时候,墨之珩手中的动作微微一顿,抬头瞥了一眼墨山。 “公子,你不相信是不是?我说的可都是真的,你要是不相信的话,你就自己去!” “我可没有必要拿着这种事情来跟你开玩笑,我刚才说的可都是真的!” 墨之珩眉头微微一蹙,如果真的有这样的事情的话,百合应该会第一时间之内通知自己。 可是,百合却并没有这么做,难 道说这中间出了什么他不知道的问题! “公子,你之所以去了春风楼,一方面是想要证明自己的身体没问题,另一方面,则是……总是想要给楚姑娘留下一个不太好的印象。” “但是,我想着那楚姑娘也不是一个愚笨之人,是真是假,他不可能看不出来!公子这般做,分明就是欲盖弥彰。” 墨之珩扔了手中的笔,冷眼看着墨山,周身的气压瞬间下降。 墨山被吓得向后退了好几步拉开了和墨之珩之间的距离。 “看来,你倒是把我之前对你的警告都忘得一干二净。” 墨山赶紧说是捂着嘴,他分明记得之前自家公子说过,不要在他面前提起跟楚云溪有关的任何一件事情。 可是,这书房里面摆着的贱贱样样东西都跟楚云溪有关,就连他在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都能想得起来,更何况是自家公子。 “咳咳,公子,我刚才可什么都没有说!” “我不过就是想着……想着这个消息对你来说可能有用,所以才告诉你,我总不能瞒着。” 墨山说完,赶紧又伸出双手重新捂住了嘴。 “楚云溪去那种地方干什么? ” 墨山摇了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听说,楚云溪还特意跟春风楼的百合姑娘见面,估计……就是聊聊天,说说 话,毕竟两个女人,这……也没什么事情可做。” 墨之珩对此不置可否,倒也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不管楚云溪相信还是不相信,对于他而言已经不重要。 毕竟在这件事情上,他已经给出了自己的。 感情这种事情本来就不是一个人说了算。 楚云溪就算是再怎么强求也是没有用的,最终折磨的也不过就是自己而已。 墨之珩知道,楚云溪是个聪明人,绝不可能将自己拘泥于这些事情而不放。 “最近,除了跟楚云溪有关的事情了之后,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消息?” 墨之珩询问一句,也不只是为了转移注意力,还是为了别人。 墨山沉默片刻,最后象棋想起了什么点了点,“真有点事!” “根据派出去的探子来报,梁国最近内乱不断,在这种情况之下,他们只能够寻求外援,应该很快就会到达大卫!” 墨之珩在听到这里的时候,一双眼睛微微的眯了眯。 那天晚上,可以一人说给他一个惊喜。 他说的时间和这件事情的时间正好相符。 难道这就是那个人要给自己的惊喜? “公子,最近梁国的情况非常的复杂,当真是让人有几分琢磨不透,也不知道他们在搞些什么!” 墨之珩也并不在乎梁国的情况究 竟有多复杂。 重要的是,这件事情不能够威胁到他正在做的事。 “梁国本来就内乱不同,几方势力相争,最终也不过就是为了利益二字罢了!” “对了,公子……” 墨山突然之间想起了什么,“昨天晚上我听见外面有动静,出来的时候看见一个黑色的影子,也不知道是谁。” “不过,我看着倒是有点像二皇子!” “二皇子?” “没错!” 墨山重重的点了点头,“虽然不确定,但是那个人的背影倒是和二皇子有些相似,不过,梁国二皇子一直都两耳不闻窗外事,想想看……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事出反常必有妖!” 墨之珩的双手负在身后,站在窗前,“现在这事情似乎已经变得越发的有趣了。” “公子,那我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没有!” “那梁国二皇子此番前来也不知道所为何事。” “最重要的是,他已经到咱们太师府来过,这也就说明……他已经盯上了咱们!” “船到桥头自然直。” 墨之珩倒也并没有过多的担心以后的事情,“梁国内外不断,这位二皇子若是想要维持现在的状况,就必须得寻求外援。” “我大卫能够给他们极大的支持,他盯上咱们也并不奇怪!” 寻求支持 这一点,墨山倒是能够想得明白。 可是,要论权力和地位,还有尊贵程度,太子是更合适的人选。 但他们并没有把主意打到太子的身上,反而开始打起了墨之珩的主意。 “可是,他们完全可以把太太当成自己的目标,为何最终选择了公子?” 墨之珩心中已然明白他们的打算,但也并没有直截了当的说出来。 “他们自然有自己的盘算,明日……想必就会送来消息!” “最近这段时间盯着宫里,有什么情况及时汇报。” 墨山点了点头,正准备离开之时。 他手中那个类似于萤火虫的蛾子,突然之间飞出来。 墨山一看到这蛾子飞出来,眼前顿时闪过了一道亮光。 墨之珩也是一眼便看出来,这分明就是楚云溪花费了不少时间和精力养的灵蝶。 “这东西怎么会在你的手上?” 墨山不好意思的抠了抠脑袋说,“公子之前说过,不管用什么方式都必须得把凶找到,楚姑娘那边有更好的法子,所以……说下就自作主张找到了楚姑娘……” 墨之珩给了墨山一个白眼儿,“这些事情你为何不早说!” “我以为公子知道,毕竟公子当时也说了,不管用什么样的方式都行!” “那……想必公子也是能够接受这种方式的吧!” 第161章 越是大晚上就越是热闹 墨之珩,“……” “还愣在那里干什么,灵蝶已经有了反应。” “这说明凶手应当就在这附近,赶紧出去。” 墨山立马回过神来,纵身一跃,跳到房顶上。 紧接着,一道黑色的影子从眼前窜过。 墨山一看到那个背影立马就认得出来。 “公子,这个不就是我那天晚上看到的那个背影?” 墨之珩看着那道黑色的影子远去,“你的意思是说,这个就是梁国二皇子!” 墨山认真的点了点头,“没错,就是那二皇子。” “之前,我曾流落到梁国,与那二混子也打过些交道,他就算是化成灰我都认得。” 墨山正准备追过去,墨之珩立马就阻止了对方。 “公子,这人都已经出现了,咱们不追上去问问情况?” 墨之珩知道现在就算是追过去问不出个所以然。 毕竟,对方的身份特殊,在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之下,根本就无可奈何。 “这般追上去没有多大的意义,既然都已经知道了对方的身份,见机行事就好!” “可是……” 墨山心中有几分不解,“我们直到现在为止,都不知道他们是什么目的,万一他们又盯上了楚姑娘,又该如何是好?” 墨之珩下意识的回过头去,冷眼瞥着墨山。 那眼神当真是恨不得杀了墨山不可。 墨山背着眼神吓得不轻,立马就回国玩了,赶紧解释 ,“虽然我已按照规则的意思在楚姑娘的身边安排了一队精兵,但是……这二皇子如果当真是动了杀心,就算当真,有这么多人,只怕也很危险!” 墨之珩一句话都没有说,甚至没有在这里多做停留。 他纵身一跃,踩着房梁便消失在了眼前。 墨山看着自家公子离开的方向,这分明就是去将军府。 墨山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这他丫的到底是个什么孽缘! …… 楚云溪睡不着,这会儿正坐在院子里面发呆。 她盯着那颗桃树看了许久,也没看出个所以然。 春茶一直都在旁边站着,实在是担心忍不住提醒一句。 “姑娘,这大晚上的坐在这里做什么,更深露重,容易着凉,要不……要不咱们还是赶紧回去歇着!” 楚云溪单手支撑着下巴,想了许久,听见春茶的话,也只是摇了摇头。 “春茶,我这会儿还睡不着,你先回去歇着,你别担心我,我没事的!” 自家姑娘都已经在这里做了一两个时辰了,春茶怎么可能一点都不担心。 这分明就是心里有事儿的表现,可是,偏偏不管怎么问自家姑娘都不愿意多说。 春茶都有一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春茶正准备回去拿一件披风,怎么着也不能让自家姑娘染了风寒。 可是刚刚一回头,就感觉到身后一阵凉飕飕,就好像被什么人 盯着一样。 春茶双手抱在身前,只以为是夜晚寒凉并没有太过于放在心上,回了房间。 “春茶,不是跟你说了,让你回去歇着!” 楚云溪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只以为是春茶,“你先回去……” “楚姑娘,你恐怕是认错人了!” 楚云溪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完,身后就传来了一道陌生的声音。 楚云溪顿时一个劲的回过头去,只见一个蒙面人站在身后。 浑身上下包裹的严严实实,根本就没有办法看得出来。 只不过听着声音,楚云溪能够听得出来,这不可能是卫国人。 楚云溪立马向后退了几步拉开距离,“你是谁?” “这里可是将军府,你私自闯入将军府就不怕死?” 对方在听到楚云溪的这番威胁言语了之后,只是淡淡的笑了,一笑半分都不放在心上。 “楚姑娘,我今日可是特意为你而来。” “为我?” 楚云溪已经提起了一百二十分的小心谨慎,她可不相信这是什么善茬。 前门不走走后门,白天不来晚上来,怎么可能会是什么好人。 “公子,你该不会是在跟我开什么玩笑。” “你说你是为我而来,你是为了杀我而来,还是为了帮我而来!” “当然是帮你!” 黑衣人几乎是想都没有想说道,“不然刚才我就已经动手了,怎么可能在这里跟你浪费时间 。” “你连你的身份都不敢暴露出来,你就说你来帮我,我凭什么要相信你的话?” 楚云溪上上下下打量着对方,想要看出一些端倪,可偏偏什么都没有看出来。 甚至,连一点线索都没有! 一看就知道这个人一定是有准备而来,为的就是隐藏身份,不让她知道来者是谁。 可越是这样,楚云溪对他的身份就越是好奇。 “既然你是为了来帮我……” 楚云溪一边说着一边靠近对方,“那我倒是想问问你,你想要帮我?” “楚姑娘,你不想让那位傅将军回京城是吗?” “你没有办法做的这些事情,但是我却可以帮到你!” 楚云溪一听到他们提起傅景澜,这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你跟傅将军有仇?不然,你为何要阻止他回京城!” “倒也没有什么所谓的,不过就是这样对我有好处,对你也有好处罢了!” “楚姑娘,你不想有些事情发生,我可以帮到你,但是,你也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楚云溪盯着对方沉默片刻问答,“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与墨之珩成婚,并且将墨之珩留在身边。” “墨之珩?这件事情又和墨之珩有什么?” 楚云溪越听就越听不明白,此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不仅与傅景澜认识,而且还和墨之珩有关。 他想让自己与墨之珩成婚,并且将墨之珩 留在大卫,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楚姑娘不用想这么多,这对你而言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更何况这本就是你心中所想,表面上你答应了我一个条件,但实际上这两件事情都是我在帮你。”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家伙说的的确不错。 但是,楚云溪知道,这么做对他一定也有好处。 不然,他也不至于大晚上冒着这么大的风险跑到这来。 “你到底是谁?既然要合作,并得有一点合作的诚意!” “你总不能够让我连你的身份都不知道吧!” 楚云溪现在只想知道此人身份,可是那黑衣人却大笑了两声,转身离开,笑声越来越远。 “你不需要知道我的身份,知道的太多也没有多大的好处。” “不过,我相信楚姑娘应当是不会让我失望的。” “我会等着你的好消息,希望过不了多久就能够吃上你和墨之珩的喜酒。” 声音越来越远,直到消失,楚云溪看着那背影总觉得有几分眼熟,但是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就在那黑衣人离开之时,楚云溪察觉到身后有冻结手中的银根,倒飞而出。 墨之珩侧过身子去,朝着旁边躲开。 楚云溪回头,这才发现来人竟是墨之珩。 昨天白天才去了一趟春风楼,结果大晚上的就跑到这了。 楚云溪还真是有些猜不透,这家伙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第162章 有我在,保证让他一点事儿没有 “墨公子,你是找错了地方还是怎么的,这里可是将军府!” 楚云溪还真没想到墨之珩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正好就是刚才那黑衣人离开的时候。 这难道仅仅只是一个巧合?楚云溪自然是不相信的! 楚云溪一边说着一边走上前去,“公子难道这么快就忘记自己之前说过什么,我可一字一句记得清清楚楚!” 楚云溪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但是每个字都带着刺。 墨之珩并不是听不出来,可是,他现在没时间去计较这。 “刚才,我听见这屋里除了你的声音了之外还有其他人,是谁?人在何处?” 楚云溪一听便明白,墨之珩恐怕是随身的黑衣人过来的。 楚云溪想了想,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墨公子,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这将军府可不是随便什么人,想来就能来,想走就能走的。” “我一直都待在这院子里哪里都没有去,可是这除了我之外也没有旁人。” “如果非得说这院子里除了我之外还有谁的话,那就只剩下墨公子你了!” 楚云溪说着走上前去,拉近自己和墨之珩之间的距离,“你,找的这个借口未免也太蹩脚了吧!” 墨之珩眉头紧促,朝着楚云溪背后的方向看了好几眼。 可是,他并没有发现任何一丝丝破绽。 墨之珩可不相信自己做出的判断有误。 如果他的判断是对的,那就只剩下了一个原因—— 楚云溪刚才只是信口胡说,明明就是有人来,可是他不愿意如实相告。 “楚姑娘,真的就没有其他人到这来过?” “你不相信我?” 楚云溪的目光紧紧落在墨之珩的身上,原神之中分明就带着几分怒火,“你既然不相信我,那你问我这么多做什么!” “反正你就是带着答案来问我的,我说了什么只要于你心中的想法不一样,你便会认为我是在说谎,这样的文化又有什么意义?” 墨之珩的双手搭在楚云溪的肩膀上,手上的力道猛然加大,“我没有在跟你开玩笑!” “刚才是不是真的有人来过,你如实回答就好。” 楚云溪疼的恩了一下,墨之珩的手立马就收了回去。 “我说你没人就是没人,你不相信就算了,我也懒得跟你多说。” “墨公子,你要是没什么其他的事的话就,不如就先回去,时候不早了,我也要休息了!” 话音落下,楚云溪转身就准备回屋。 可是,墨之珩却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楚云溪看着,冲着墨之珩笑了笑,“墨公子这是什么意思,不准备走是吗?” 墨之珩也知道再怎么问下去问不出个所有然。 楚云溪这会儿估计还在气头上,这么下去不仅问不出个究竟来,说不定还会激怒楚云溪。 墨之珩纵身一跃,离开了将军府。 楚云溪看着墨之珩的背影,眉头微微一簇,她也不知道刚才那个黑衣人和墨之珩究 竟是什么关系。 墨之珩回到沉香院,脸色阴沉至极,简直比这泼了墨的液还要黑上几分。 墨山跟在墨之珩的身后,还可以拉开了和自家主子之间的距离。 他生怕一个不小心子家公子生气,把他给宰了。 不过,墨之珩到底也也是没有说什么。 只不过是转过头去询问墨山。 “这些天你一直都在派人盯着将军府,难道就没有发现什么情况?” 墨山想了想摇了摇头,“倒也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情况!” “只不过,楚姑娘白日里去了一趟春风楼。” “楚姑娘在将军府里,倒也没什么特别的。” “不过就是时不时的会跟几个哥哥拌拌嘴。” “但是这个将军服本来就是非常正常的事。” 这一点,墨之珩的心里倒是非常的清楚。 楚云溪和几个哥哥的关系都非常的好。 她那几个哥哥虽然有时候嘴上说话不饶人。 但是,对楚云溪这个小妹简直没话说。 谁要是欺负人,欺负到了将军府上的楚云溪头上,那绝对不可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可是,他分明看见了黑衣人,朝着将军府。 但偏偏等到他过去的时候不见了人影,楚云溪也是压根没有什么人过去。 最后,墨之珩还是选择相信自己的眼睛。 “将军府那边的人继续盯着,哪怕是吃饭喝水这样的小事,都必须得前来汇报。” “除此之外,盯着梁国二皇子的动机,只怕他 们过不了多久就会动手了。” 墨山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不过,墨山就并没有就这么走,看这样子大概是还有话要说。 “公子,那个……刚才在将军府,春茶给了我一样东西。” “春茶?” 墨之珩又不是不知道春茶是楚云溪身旁的贴身丫头。 楚云溪对春茶格外的看重,把春茶当成了自己的小姐妹。 “春茶给了你的东西,你跟我说做?” 墨山抠了抠脑袋,小心翼翼的说道,“这个……春茶只是让我转交给公子,我自然是要与公子说的。” 墨之珩能够察觉到,这个墨山好像有些不太对劲。 有什么东西直接给他就行,偏偏这么吞吞吐吐。 “春茶到底给了你什么东西拿出来!” 墨山上前两步,将两个用牛皮纸包好的东西放在桌子上。 然后赶紧向后退了一步,两步,三四步。 墨之珩虽然没有打开,也能够闻得出来,这里面分明就是药。 “这什么东西?给我这个做?” 墨之珩已然猜到了楚云溪的意思,一张脸黑青黑青,“这个到底是春茶给的还是楚姑娘给的?” “春茶,真的是春茶让我转交给公子……” 墨山想都没有想,立马就给出了回答,“不过……不过这春茶本身就是楚姑娘身边的人,也许也许这本就是楚姑娘的意思!” “公子啊,这是怎么了?难道是身子不舒服!” 墨山刚把这东西拿到手上的时 候,就闻到了里面一股浓浓的药味,有些担心,“公子要是不舒服,要不……要不就好好的休息一下,没有什么是比身子更重要!” 砰! 墨之珩一巴掌就拍在了桌子上,桌子上的杯具都被震了一震。 墨山被吓得浑身一颤的赶紧闭了嘴。 他又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惹的自家公子生气。 “出去!” 墨山,“……” “是!” 墨山也不敢多用一个字,赶紧转身离开。 这要是再继续待在这里,估计连命都得玩完。 墨山刚刚一走,墨之珩看了一眼,桌子上放着的那一包。 双手都紧紧握成了拳头,这辈子都没有这么生气过,“楚云溪,你好样的!” 另一边。 楚云溪赶紧将春茶拉进了屋里,他看四周没人,这才将门关上。 “怎么样?我让你给他的东西给他没有!” 春茶重重的点头,“姑娘,你就放心吧?我都已经把东西交给墨山了,墨山肯定是会转交给墨公子的,” 不过,春茶还是忍不住有些担心,最后还是说道,“姑娘,这……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好几位药材都是我之前从没有见过的,而且都是大补之药。” “姑娘把这些药全都用在了墨公子的身上,墨公子的身体真有这么大问题!” 楚云溪抿着嘴点头,“嗯,他这身体估计是老毛病了,得下猛药才行!” “不过,你放心,有我在保证给他治的好好的。” 第163章 不该来的地方别来,不然倒霉的是自己 花姨娘起了个大早。 刚刚一来到大厅,就看见桌子上放着了两包药。 她赶紧走上前去看了看,发现这包药底下还有一张字条。 “墨公子,莫要讳疾忌医,毕竟没有什么是比甚至更加重要的,所以要好好吃,不要辜负了我的一片心意!” 花姨娘一看见这字条上所写,立马就反应过来这包药是墨之珩。 “墨之珩身子不行?” 花姨娘自顾自的问了一句,“之前不是说没什么问题,怎么突然之间又开始用药了!” 花姨娘没有管这么多,直接拿着这包药来到了沉香院。 花姨娘才刚刚一站在门口,墨山将人拦住不让她进去。 “墨山,你可真是好眼力价,连我都不让进去了吗?” 墨山给了花姨娘一个白眼,压根不愿跟她说话。 “好啊,你个墨山,你信不信我以后让你在这里没有办法待下去。” 墨山当真是恨不得赶紧朝地上啐一口。 这丫的要是再站在这里估计都得吐。 花姨娘看不出一副对自己爱搭不理的样子,也着实觉得没趣。 她点了点手中的那包药,说道,“我今天到这来可不是来找你们的麻烦。” “我听说你家公子身子不舒服,这药也落在桌子上,我特一个人送过来。” “你家公子现在人在什么地方,身子不舒服就得吃药,总不能就这么不管不顾!” 墨山一看到那包药,顿时就回过神了。 这不就是自己昨天从将军府带回来的那个。 这家公子在看到那药的时候,脸色黑成那个样子。 花姨娘竟然还敢拿 着这药跑到这儿来,一副邀功请赏的样子。 墨山甚至都能够想象的出来,花姨娘在看到自家公子了之后,究竟会有多惨。 “花姨娘,你真的要进去找我家公子?” 墨山问了一句,不过这句话完全是出自好心,他保证自己绝对没有一丁点坏念头,“你要是进去,那我就不拦你了!” 花姨娘只以为墨山是被自己给拿捏住了,昂着脑袋挺着胸跟一只斗胜了的公鸡一样,“墨山,你还挺识相!” “赶紧让开,我要见你家公子!” 墨山退到了一旁去,亲眼看着花姨娘去找死。 花姨娘走上前去,准备去敲墨之珩的房间门。 结果她手都还没有来得及碰到房门,房间的门就被推开了。 这房间的门是向外开的,花姨娘被撞的踉踉跄跄,差点没有直接跌出去。 花姨娘心里憋着一口气,可是他也不敢在墨之珩的面前发作。 毕竟这墨之珩现在在这太师府还算是有点地位。 得罪了他,对自己可没有什么好处。 “你不在自己的院子里呆着,到我这里来做什么!” 墨之珩冷冰冰的问了一句,压根就没有看花姨娘一眼。 花姨娘则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赶紧将要送到墨之珩的面前,“公子,一大早上这么大脾气做什么,脾气大的对身体没好处。” “你这身子本来就有些不太舒服,更是不要动不动就生气,你这药放在桌子上都忘了,拿来姨娘就是给你送来而已!” 墨之珩一撇头便看见了花姨娘手中拿着的那包药。 他将那包药拿在手里翻来 覆去的看了一遍。 花姨娘总是趁着这个机会讨好,“公子,最近这些日子我有个远房侄女准备来投靠,这段时间只怕会住在府上,工资相比是不会介意的吧!” 墨之珩一抬眸,那眸子之中的杀气溢于言表。 花姨娘被吓得向后倒退了好几步,差点没有晕过去。 “公……公子……” 花姨娘结结巴巴,话都还没有来得及说清楚,墨之珩一把就将手中的药包砸她脸上。 “从哪来的回哪去,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墨之珩冷声冷气的声音,那声音听着简直像是来自地狱。 花姨娘半分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她好心好意给墨之珩送药,结果墨之珩一点好脸色没有,甚至还把药砸在了他身上。 这是侮辱,这是赤裸裸的侮辱! “公子,你为何要如此?” 花姨娘别着一张脸,衣服怎么着也得给自己讨回个公道的样子,“我好歹也是你的长辈,你怎么能这么对待长辈,你到底是读过书的,难道都不知道尊老!” 墨之珩一个眼刀扫过去,花姨娘顿时就被吓得倒退了好几步,“一个青楼的女子竟然敢说自己是长辈,你有什么资格当我的长辈?” “你能够住在这里,就已经算是给足了你面子,要是再敢给脸不要脸,那你就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 墨之珩警告完给了墨山一个眼神,墨山立马就明白了墨之珩的意思,上前一把就拽住了花姨娘。 “听明白了没有?你现在可以走了!” “你……” 花姨娘本来想着这事跟墨之珩好好说说应 该没有多大问,毕竟老爷子都同意了。 可是花姨娘怎么也没有想到墨之珩竟然会是这么个态度。 就算是这样,花姨娘现在也不得不验下这口气。 毕竟接下来的事情就得看他这小侄女啊,能不能够进来了。 “公子……” 花姨娘顿时就恢复了娇滴滴的说话语气,“刚才是我冒昧了,可是,我的远房侄女要来投奔这件事情,老爷子都已经知道了,而且,老爷子并没有反对!” “我想公子也是一个识大体的人,不会不同意吧!” 墨之珩对于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一点都不感兴趣。 墨山明白墨之珩的意思,立马站出来代替自家公子说道,“这本就是你们自己院子里的事情,跟我们家公子没有一点关系。” “不过,花姨娘也得好好的记住了,你们的事情与我家公子没有关系,我家公子的事情与你们也没有关系。” “但凡是与我家公子有关的事情,你们都不要多管闲事。” “如果非要这么给脸不要脸的话,那就不要怪我们家公子对你们不客气。” “毕竟我们家公子也不是随时随地都这么大方,他想让你们走,你们就必须得走,就连留在这里的资格都没有。” 墨之珩根本就不想搭理这些人,此刻已经离开。 墨山也是赶紧跟上前去,在于花姨娘擦肩而过的时候提醒一句,“花姨娘,好自为之!” 花姨娘看着墨山和墨之珩离开的背影,气得直跺脚,要是可以,他都得把这地板弄出个洞来。 “什么玩意儿,老爷子都还在这里,他还真 把自己当成了这的主人!” “只要老爷子还没死,只要事情还没个定论,这个地方就不是你墨之珩说了算。” 花姨娘想着,嘴角扯出了一抹阴冷的笑,“墨之珩你就等着吧,我这里可是有一场好戏,那可是专门给你安排的!” 花姨娘在离开之后并没有回自己的院子,而是来到了郊区的一个老宅子,宅子里的是一个花季少女。 这小女子看着倒是有几分清醒,只是那眼神中带着几分精明。 “姨娘,你总算是来接我了,我还以为……我还以为你这是反悔了呢!” 花姨娘将提前准备好的包裹扔到少女的手里,“你看看你这穿的都是些什么东西,把这一身衣服换了。” “人呐,都是这样,先敬罗衣后敬人,你把自己收拾的漂亮一点,总归是有要多几分胜算的。” “另外这包裹里面给你也准备了几样首饰,都给我收好了,到时候不用了,还得原封不动的还给我!” 少女立马点头答应了下来,这张小嘴倒是个会说话的,哄的花姨娘一愣一愣的。 “姨娘,你就放心吧,你收留了我,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肯定不会给你捣乱。” “我这些年混迹在外,倒也学了不少本事,尤其是拿捏男人,墨公子从来都没有与女子接触,又怎么可能斗得过我,要想拿捏他,不要太容易!” 花姨娘听着也算是点了点头,不过还是提醒了一点,“那个墨之珩可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可得小心一点!” “不然,到时候不仅仅是你得遭殃,我都得跟着你去玩完。” 第164章 你这做法伤人又害己,得不偿失 墨山跟在墨之珩的身后走了一大圈,连个目的都没有。 最后,他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 他们再这么继续转悠下去,也不知道要转悠到什么时候去。 “公子,我们接下来要去什么地方?” 墨之珩一抬头正好看见了张京华。 张京华是张英兰的哥哥,和墨之珩的关系还算得上是不错。 之前不管碰上了什么事情,张京华也都是乐意帮忙。 墨之珩本来是准备去那春风楼逛一逛,但是这大白天的去那种地方着实没什么心情。 索性去找人喝杯茶下下棋,正好可以缓解一下心中忧愁。 张京华本来是准备出去放松一下,看见墨之珩前来也只能卖墨之珩一个面子。 两人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下棋,刚下了没两局,张京华就察觉到墨之珩的异常。 “之珩,你怎么了,怎么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你这个子要是放在这里的话,那可就输了!” 墨之珩注意的看了一眼,的确是这么回事。 他索性将手中的棋子全部都扔进了盘子里,这会儿他完全没什么心情下棋。 张京华在看到墨之珩这样子了的时候,呵呵的笑了一下,“我还从来都没有看见过你,为什么事情这么忧愁,怎么了?该不会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 “前些日子你还找我家小妹去吃了顿饭,我 家小妹可开心的不行,每天都在念叨着你。” “还有,我听说你收了我家小妹绣的鸳鸯荷包,这件事情是真是假?” 墨之珩并未多说,只是瞧了墨山一眼。 墨山有些心虚的,向后退了好两步。 张京华眼尖,一眼就认出了墨山腰间别致的那荷包。 张京华脸色微微一变,看着墨之珩的眼神多了几分郁闷,“之珩,你这做的都是些什么事。” “我家小妹对你可是一片真心,你要是不喜欢……” “那你大可以把话跟她说清楚,没有必要骗她!” 墨之珩冷声开口说,“我并没有骗她,也没有骗任何一个人。” “这荷包上面不管绣的是鸳鸯还是小鸡,于我而言,都只是一个荷包,用来装东西的荷包,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既然,这个是当家大小姐送给我的,那自然是我的东西,我送不送给谁如何处理,那是我的事情,没有谁能够说一个不字!” 张京华也知道,墨之珩这样的做法从道义上来说挑不出任何错处,可是,实在是让人不满。 “但是你知不知道你收了人家的东西,又没有个人把话说清楚,这样是很容易让人误会的。” “小妹这段时间开心的跟个什么似的,她已经等了你很久很久,一心一意的盼着能够留在你的身边。” “你现在这样的 做法,她要是知道了,不知道会有多伤心!” 墨之珩敲了敲手背,低了低头,“是!” “我知道了,我会找时间跟张家大小姐把话说清楚。” “不过,我希望你也在这之前也能够给他一点暗示。” “至少要让他知道,有些事情是强求不来的,努力也没有用。” “你……” 张京华本想说墨之珩绝情,可是想想看墨之珩好像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我都不知道该说你什么才好了!” “之珩,咱们都是一起长大的,我心里还是愿意相信你的。” “我听人说,你前些日子还去了一趟春风楼,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但是……他们说的有板有眼,不像是假的!” “你是不是真的去了那种地方,你是为了正经事情还是……还是和那些人一样,只是为了消遣?” 墨之珩喝了一杯酒,“你觉得?” “我当然是愿意相信你的,我只不过是想要从你这里得到一个肯定的回答而已,你总得让我知道你想做什么。” “你说你一边跟小妹纠缠不清,一边去那春风楼,最最重要的是你和将军府的嫡女楚云溪更是剪不断理还乱,你这到底在做什么!” 张京华真是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透墨之珩,墨之珩这样的做法的确是让人琢磨不透。 “没什么!” 墨之珩也不想说 这么多,“猜不透你就不要猜!” “行了,现在也不是说这些事情的时候。” “我今天来找你,可不仅仅只是为了喝杯酒。” 张京华知道墨之珩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 他甩了甩脑袋,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全部都抛之脑后,“说吧,还有什么事?” “我知道姚将军是你的舅父,想必你对北凉那边的情况有所了解!” 张京华盯了墨之珩一眼,随后点了点头,“舅父早就已经运送物资前往北凉,算一下时间,如果路上没出什么意外的话,早就已经到了。” “你突然之间问这个做什么,难不成你还惦记着那边的事情!” “那么,按照现在这样的情况,那个傅将军大概还有多久能够回到京城。” 张京华虽然不知道墨之珩为什么突然之间问这个,但还是给出了自己的回答。 “我听说,这段时间傅景澜并没有坐以待毙,已经想出了办法,现在已经开始有所行动。”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估计用不了十天就能回来!” “傅景澜这一次为了回京城,可谓是用尽了全力,看来又要变天了!” “为何?” 墨之珩反问一句,虽然他也觉得傅景澜不简单,但也说不出来个缘由。 张京华也是摇了摇头,“具体什么的我就不知道。” “这牵扯到了十多年前 的一件事,十多年前我还什么都不懂,怎么可能知道这些。” “你要是真的想知道的话,就自己好好去调查一下,我现在肯定是没有办法跟你说出个。” “十多年前……” 墨之珩在听到这个数字了的时候,眉头微微的皱了一阵,为什么又是十多年前。 十年前发生的这件事情还有那件事情,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墨之珩只是有这个猜想,暂时也拿不出任何证据来。 张京华也不想在这里说这些,只不过就刚才的事情提醒了墨之珩一句,“之珩,我跟你是好兄弟,但是,另一边是我的小妹。” “无论如何,我都希望你能够有点分寸,不要做任何伤害我小妹的事情,她不坏对你也是一心一意。” “如果,如果你真的不喜欢她,你大可以明明白白的跟她说清楚,我相信等到她明白了之后,一定不会再纠缠着你不放。” “当然了,如果你觉得你们两个人之间有……” 墨之珩并没有给张京华把这番话说完的机会直接打断对方,“我可以直截了当的告诉你,我们没有任何可能,我也从来都没有动过这方面的心思!” “你说的话我明白了,等时机成熟,我会跟张家大小姐把话说清楚,不会让她对我有一丝丝的念头,更不会让他误会。” 张京华,“……这样也好!” 第165章 两者之间,你只能选择一个 北凉。 眼看着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冬草早就已经焦急不已。 可是偏偏自家工作考虑了,所有的人就是没有考虑她。 冬草知道,这是因为这家公子怀疑她的实力。 当然了,冬草也知道自己有几斤。 这样的事情他很有可能真的会搞砸。 冬草他也没有因为这件事情而怨恨自家公子。 只不过现在时间紧迫,如果再找不出来一个合适的人选,只怕……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冬草思来想去,倒是想到了一个合适的人选。 只不过那个人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同意。 “公子,我倒是觉得……如果……如果将军府的嫡女楚云溪愿意效力,也许……也许就没问题了……” 傅景澜在听到楚云溪的名字的时候,顿时一愣,毛笔上的墨汁落了一纸。 停顿片刻,傅景澜抬起头去看了一眼冬草。 冬草立马就低下了头去,战战兢兢的说,“公子,我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只不过是单纯的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而已。” “楚云溪不管怎么说都是将军府的嫡女,有勇且有谋!” “之前,那楚家的大公子如果不是多亏的楚云溪,只怕早就已经废了。” “楚云溪的能力毋庸置疑,如果楚云溪当真愿意,那必定是更有胜算。” 傅景澜沉默片刻,倒也并没有反驳冬潮的话。 “你说的不错,云溪的确是有这个能力。” “除了云溪,我还真是没有想到一个比她更 为合适的人选。” “只是……” 傅景澜能够明显的察觉到楚云溪对自己的态度极为冷漠。 之前楚云溪如果不是看在楚家老大的份上,根本就不至于出手。 这件事情,秘书就算是知道了也绝不会答应。 冬草早在之前就想到了这个问题,心里立马就冒出了一个想法。 “公子,我知道楚家小姐肯定是不会轻易答应。” “但是,如果楚将军出了什么意外的话,楚小姐应该不会坐视不理吧!” 傅景澜回过头去,冷眼看着冬草,“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准备让楚将军去冒险?” “这件事情我绝不可能同意,你最好赶紧打消这个念头!” 也不知道为什么,傅景澜总觉得这段时间的冬草有些异常。 无论是说话还是做事,总是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冬草却并没有就此闭嘴,“公子,你为了这些事情焦头烂额,这么长时间以来,都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人选,已经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现在对于我们来说是一个最好的时机,如果要错过了的话,只怕……这怕咱们就只能够一直待在这里!” “尽管姚将军已经送来了粮草,但是,就这一点粮草,根本就没有办法坚持得了多久。” “我们必须得尽快想个办法才行!” 冬草一边说着,一边站在了自家公子的面前,“公子,我知道这么做对楚小姐不公平,但是这已经是能够想得出来的唯一的 法子了。” “既然公子也是考虑过楚云溪,想必这楚云溪一定是最合适的人选!” 傅景澜眉头紧簇,好半天都没有说话。 冬草看见自家公子还在犹豫,忍不住絮絮叨叨。 “公子,我知道你不忍心,可是……可是,我们一定会在暗中保护着楚将军,还有楚云溪,他们一定不会出事。” 傅景澜也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 自从这计划定下来了之后,就人选这个问题已经拖了很久。 军营之中已经有很多的人对他产生质疑。 要是再不赶紧整出一个合适的法子解决,只怕他没有办法再支撑得下去。 一旦军心动摇,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傅景澜知道这件事情会给自己带来怎样的后果。 “你是怎么打算的?” 傅景澜紧紧握着的,双手松了一松,最终还是问出来这番话。 “既然你都已经这么说了,相比你已经有了打算!” 冬草点了点头,终于还是说出了自己心里的想法。 “其实也没什么难的,楚姑娘不管怎么样都是在乎自家大哥的。” “楚将军现在的身体状况本来就不容乐观,如果楚云溪知道楚将军以身犯险,一定会非常的担心。” “到时候,就算是我们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楚云溪也一定会想方设法的将自己的大哥救回来。” “在那样的情况之下,楚云溪也算是无形之中帮了我们的忙,我们只需要找准时机,就能够为 完全按照之前的计划行事!” 冬草所说,不过就是一个大概的计划,这中间必定是有许多的细节需要完善。 但是,从大体上来说,这个也没有多大的问题。 “行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不过这件事情我还需要再好好的考虑。” “毕竟,事关重大,不论是楚将军还是楚云溪,他们都是将军府的人,拿他们的姓名开玩笑,可不是闹着玩的!” 冬草知道自家公子还在犹豫,但是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公子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现在已经等。” “再说了,出家本来就有征战沙场,保家卫国的职责,不然,楚将军为何被称之为将军,楚云溪又为何被称之为将军府嫡女。” “这一次虽然不是他们在面对这件事情,但是他们也有保家卫国的职责,至少从大的方面来说,他们也需要承担这样的责任。” 傅景澜瞥了一眼冬草,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冬草看自家公子,直到现在为止都还没有做决定,急的不行,“公子,我们现在已经没有这么多时间再继续耽搁下去了。” “公子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就没有一丁点的打算吗?” 傅景澜犹豫不决,事实摆在眼前,楚云溪可以算得上是他唯一的选择。 毕竟这件事情对他来说容不得有一丝丝的闪失,傅景澜知道,只要楚云溪愿意,这件事情就万无一失。 可是,他也不想拿着楚云溪的命开玩笑,更不想让 楚云溪陷入那样的危险状况。 而且,楚云溪要是知道了这件事情,从一开始就是他的一个计划的话,只怕……楚云溪从此以后都不会再愿意相信他。 “公子,难道……难道你是喜欢上了楚云溪?” 冬草问出了,自己一直都想要问的话,“你可知道你这是在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 “你好不容易才到这来,好不容易才能够看得到京城,眼看着马上就要回京,一切都要进入正轨,难道你准备因为一个女人而放弃?” 傅景澜双手紧握成拳,冬草的一番话就好像是一个魔咒一样。 “公子,我不知道你的心里在想些什么,也不知道你对那楚小姐究竟是什么心意。” “但是,我非常的清楚,你为了这一刻究竟等了多久,所以,我希望你不要让自己后悔。” “行了!” 傅景澜到底是不想再继续听下去,“不要再多!” “明天的这个时候会给出回答,反正我们都已经等了这么久,再等一天也没什么大不了。” 冬草点了点头,没有在这里多做停留,转身离开。 可是,刚刚走了没两步,又回过头来看着傅景澜。 “公子,你不要忘了,楚云溪如今已有婚约在身。” “有些感情其实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没有缘分,就是没有缘分,强求不得。” “我希望公子能够看明白这些,不要到时候想得到的东西没有得到,就连那些唾手可得的东西都付之东流。” 第166章 姑娘家家说这些也不害臊 楚云溪一共养了两只灵蝶。 如果不是因为这灵蝶实在是太难养,她还想多养两只来。 毕竟,皇宫之中实在是难混,一不小心得罪了人,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楚云溪早之前就将其中的一只给了墨山。 墨山答应等事情办完了之后就给她还过来。 墨山本来就是墨之珩身边的人,墨之珩这个人有点原则在身上,楚云溪也是相信墨山的为人。 楚云溪本来还很好奇,墨之珩昨天晚上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不过,更让他匪夷所思的事情还在后台。 墨之珩前脚才刚刚离开楚云溪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刚刚一回去,楚云溪就发现这灵蝶闪起了微光。 那屁股就像萤火虫的微光一样。 楚云溪一看就知道,的确是那天在林子里刺杀自己的人出现。 不过,那会儿除了墨之珩的之外,就只有那个黑衣人出现。 难不成那个黑衣人……就是那天想刺杀自己的人。 楚云溪就这件事情想了整整一个晚上,有没有想出个所以然。 如果那些人真的是想要杀了自己,那为什么又突然之间找到她,想要跟她合作。 楚云溪越是往前想,就越是觉得不对劲。 很多的事情都没有办法联系在一起。 春茶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看自家姑娘在想事情的,也并没有打扰。 楚云溪一回头就看到了春茶正站 在那。 “春茶,你站在那里要做什么,怎么不过来?” “虽然说现在天气慢慢的好了,但也挺冷的,站在那多冷呀!” 春茶这会儿就站在门口,那正好是风口。 一阵风吹来,春茶瘦小的身体,显得更瘦小。 春茶则是没有太过于放在心上,摇了摇,“春茶没关系的,春茶只是不想打扰了,姑娘好像是在想什么重要的事。” 楚云溪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想事情是在想事情,不过这也算不上什么重要的事。” 楚云溪想着,如果那个黑衣人真的是在寻求合作。 那么,以后他们一定还有机会见面。 到时候说不定那人会主动找上门来。 等时机成熟,她找个机会再把话问清楚。 现在就为了这种事情担心,实在是没必要。 春茶给楚云溪送来了早膳,都是楚云溪平日里最喜欢吃的。 楚云溪看着这一桌子,自己喜欢吃的东西,心情都变好了。 “姑娘,我刚打听到了一点事,也不知道该不该跟姑娘说!” 楚云溪一边吃着饭一边询问,“什么叫这么吞吞吐吐的?” “姑娘,我听说,昨天那墨公子与张家大公子见了面。” “张家大公子?” 楚云溪歪着脑袋反应了一下,“你说的是张京华。” 春茶点了点头,她记得就叫这个名字来。 “姑娘,这段时间墨公子 和张家的人走的实在是太近了。” “张家大小姐和墨公子青梅竹马,其实有很多的人都觉得他们两个人应该在一起。” “墨公子虽然之前并没有给出任何回应,但是没有回应,也算是一种回应,至少人家没有拒绝。” “这个时候走的这么近,这是不是……这是不是代表着墨墨公子已经有所 春茶越是说到后面就越是小声,生怕会让自家姑娘伤心。 楚云溪还是脑袋仔细的想了想,最后却摇了摇头。 “不可能!” 楚云溪回答的极其坚定,并没有一丝丝的怀疑,“墨之珩绝对不可能和张家大小姐走在一起!” 他们是青梅竹马,他们如果真的能够在一起,早就已经在一起了,根本就不至于等到现在。 更何况,楚云溪见过上一世的墨之珩是什么样子。 墨之珩对女人本身就没有半分兴趣,更不可能和张家大小姐混在一起。 男子这么做,肯定是有什么其他的原因。 而且! 楚云溪觉得这个原因很有可能是自己。 不过,楚云溪也并没有拿着这件事情去问墨之珩。 墨之珩有秘密,不愿意告知于她,她也没有必要去问那么多。 也许等到时机成熟,一切都会水落石出。 楚云溪淡淡的笑了一笑,喝了一口稀粥,看了一眼春茶。 楚云溪看着春长满脸担心的样子安慰着说,“好了 ,你就别担心了,这算个什么事儿!” “墨之珩好歹也是一个气血方刚的大男,他就算是真的和女子走得近,也实属寻常。” 春茶实在是不明白,自家姑娘为什么能够说得这么轻松。 “姑娘……姑娘难道就一点都不伤心?” 春茶都已经开始怀疑自己之前看的那些画本子究竟行不行,“我看的那些画本子里面不都是这么写的,没有哪个女子能够忍受自己心爱之人和别的女人混在一起!” “姑娘这样的反应好像……好像一点都不在乎一样,姑娘,难道难道从一开始……从一开始就有什么其他的打算!” 春茶觉得这家姑娘之前对于墨之珩表现出来的喜欢不像时装的。 但是,现在这淡定自若的样子,也着实是让他有点猜不透。 楚云溪知道,自己一两句话肯定是没有办法说得清楚。 可是想想看,她也的确是对墨之珩足够的放心。 她相信墨之珩在这方面绝对不可能越矩。 “春茶,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不过你相信我不用担心,只不过就是一件小事而已!” 楚云溪说话的声音轻飘飘的,轻的跟一阵风一样,从耳边刮过就消失不见,“我们又何必要因为一件小事而扰乱了自己的心情。” 春茶越听就越觉得不对劲,总觉得自家姑娘很有可能是在压抑着情绪。 春茶看着自家姑娘,越是 淡定,心里就越慌。 甚至是眼泪都已经开始在眼眶之中打着转。 “姑娘你要是想哭的话,不如就哭出来,春茶会一直陪在姑娘的身边,是绝对不会嘲笑姑娘的。” “你现在这样子实在是太可怕了,开心的时候就大笑,伤心的时候就哭出来,这不是姑娘自己说的吗?” 楚云溪在听到这里的时候,当真是有些哭笑不得。 她还真是有些猜不到春茶这个小爱的骗子的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不过楚云溪也能够看得出来春茶,这是真的在担心自己。 “好啦,你个小哭包!” 楚云溪拍了拍春茶的肩膀,替春茶擦了擦眼泪,“你家姑娘怎么可能是那种好哭的,我真的没有什么可伤心的。” “可是……” 春茶虽然能看得出来自家姑娘说的认真,但还是不放心。 “别可是可是的了,我看你就是画本子看多了,以后还是要少看点不健康的话本。” “你看你看,昨天晚上是不是又熬夜了,这一大早上的黑眼圈还这么重!” 楚云溪一边说着,一边在春茶的脸上擦了一点白粉,“这么重的黑眼圈,到哪儿去找如意郎君去!” “姑娘~” 春茶一听见自家姑娘在这里说什么如意郎君,一张脸顿时通红通红,“一个姑娘家家的说这些不害臊!” 楚云溪嘿嘿的笑了一笑,春茶也算是放心了一点。 第167章 梁国使者到访,来的挺突然 楚云溪这边也并没有闲着。 她本来是准备上山去采点草药。 孔雀的腿虽然已经好了一点,但还是需要大量的用药,而且需要好好的休养。 楚云溪现在已经回到了京城,也不知道孔雀那边情况怎么样。 楚云溪还是准备多备一点,到时候说不定能够用得上。 结果,楚云溪这边刚刚背着背篓准备出门,楚云川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 一看他那样子,就像是跑了老远的路。 楚云溪下意识的觉得这家伙肯定又是在外面闯的事儿,这是准备让她给他擦屁股。 楚云溪骂人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出,楚云川立马就闪到了一旁去。 “小妹,你别动不动就跟我动手行吗?我好歹也是你哥,让人看店很没面子的!” 楚云溪翻了个白眼,“就你这一天到晚闯祸的本事,还要面子,面子是自己挣的,哪里是别人给你给的!” “你这又是什么情况你呀?说吧,这一次又叫我怎么给你收拾烂摊子!” 楚云川赶紧摇了摇头,看着楚云溪的眼神都是绝望。 “我在你心里也就这么烂,一天到晚除了闯祸,什么事都做不成!” 楚云溪很是认真的点了点头,“你也不是烂,你好歹也是我哥,咱们都是一家人,我怎么能够说你这种坏话。” “不过后一句话什么事都做不成,一天到晚只知道闯祸倒是真的。” “你要你要是什么时候能够少闯点,或爹娘也能够放心一点!” 楚云溪虽然嘴上是这么说,但是看着楚云川的眼神却格外温和。 楚云川虽然一天到晚就只知道闯祸,但是不论是这一世还是上一 世,楚云川都在竭尽全力的帮着自己。 家里有这么多哥哥,楚云溪和楚云川,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最好。 也正是因为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好,楚云溪才会在楚云川的面前这么肆无忌惮,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楚云川有些无语,但也没有太过于放在心上。 他深深的吸了几口气,随后说道,“你赶紧进屋收拾打扮一下,梁国使者已经到了公里,咱们将军府的人都得过去!” “爹娘现在已经去收拾了,你也赶紧去收拾一下,难不成你还准备背着一个背篓去宫里啊?别让人看了我们将军府的笑话!” 楚云溪,“……” “梁国使者?梁国出使,这么大的上衣怎么之前一点消息都没有传出来是什么情况?” 楚云川摇了摇头,“你问问我,我去问谁去,我怎么知道什么事!” “你赶紧的,赶紧的,别耽搁时间了,时间紧迫,去晚了得挨骂。” 楚云溪被楚云川催促着回了房里,春茶则是着急忙慌的替楚云溪梳妆打扮。 楚云溪换了一身干净亮丽一点的衣服。 紧接着,就跟着楚云川一起进了宫。 两个人刚刚一进去没多久,楚云川就找了个借口溜出去。 楚云溪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家伙就是那样,狗改不了吃屎。 楚云溪也只能够自己一个人先过去。 刚刚走到门口,身后一个白衣女子撞上了。 “姑娘,实在是不好意思……” 楚云溪回过头去看了一眼,面前女子戴着面纱,看不清楚究竟长成什么样。 但是,楚云溪也能够看得出来对方面容较好。 而且那一双纤纤细手,一 看就知道是富家女子。 楚云溪倒也并没有过意不去,不过就是被撞了一下而已,又没有撞到,“没什么,下次小心一点就好!” 楚云溪说着,转身继续准备往里走。 “姑娘便是将军府的嫡女楚云溪吧!” “你知道我是谁?” 楚云溪愣了一下,回头看向对方,问了一句,“你又是谁?” “哦,我不过就是个连名字都没有的丫头而已。” 楚云溪怎么可能会相信一个连名字都没有的丫头会知道自己是将军府的嫡女。 楚云溪本来还觉得面前这女子的出现是个意外,但是现在看来好像并不是这么回事。 不过楚云溪也并没有傻的要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只是朝着女子看了两眼。 “原来如此,既然你是宫中之人,那你就先去忙着自己的事情吧,不然上头的人怪罪下来,你担当不起这个责任,到时候恐怕免不了要受一些皮肉之苦。” 女子点了点头,对楚云溪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似乎是在感激楚云溪的提醒。 不过,这女子却并没有就此离开,而是又朝着你这边走进了几步。 楚云溪看见了这女子,望着自己的眼神,陌生之中带着几分坦然。 宫里的丫头看人都是小心翼翼的,怎么敢用这样的眼神盯着他一个将军府的嫡女。 这宫里本来就是尊卑有别,但凡是看了不该看的人,一眼都可能有可能掉了脑袋。 所以宫中之人的小心谨慎都是刻进了骨子里的,一举一动都必须得格外注意。 怎么可能敢有人用这样的眼神与之对视? “楚小姐,这应该是你的东西吧!” 楚云溪低 头看了一眼,直接那女子的手里拿着一块自己的玉牌。 “这应该是刚才我不小心撞到了楚小姐楚小姐掉落在地上的。” “难怪你知道我是将军府的嫡女,想来是看到了这个吧!” 楚云溪询问了一句,也算是给了对方一个台阶下,“你这个小丫头还真是有几分眼力价了,相信你一定能够在这宫中待下去。” “毕竟这宫里的人最最喜欢的就是聪明人,你这么聪明,毕竟能够讨得上头的人的喜欢。” 女子在听到这里的时候,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什么都没有说,转身离开。 楚云溪看着对方的背影,一双眼睛微微的眯了眯。 不过,这时间已经不多了,他并没有在这里多做停留,赶紧进去。 刚刚一进去,几乎所有的人的目光都落在她楚云溪的身上。 楚云溪无视了这些人的存在,自顾自的找了个地方坐下。 毕竟今天不是她的主场,两国使者到访陛下必然是要好好的招待一番的。 这会儿朝中的文武大臣还有百官群臣都已到场。 楚云溪不过就是这其中一个不起眼的存在。 她自然没有必要找什么存在感。 刚刚一坐下,楚云溪察觉到一道炙热的目光,正看向自己。 楚云溪回过头去一看,那不是墨之珩能是谁。 “刚才我过来的时候倒是没有看见,墨公子竟然也在这,要是知道你在这我就不来!” 墨之珩的脸上虽然并没有表现出来分毫,但是周深的气场立马就冷了下去。 墨山被搞得瑟瑟发抖,生怕他们两个人这会儿闹出什么事端来。 毕竟有这么多人在场呢! “我 一直都在!” 墨山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心里直嘀咕,你明明就是看见楚姑娘到这里,所以你才坐到这来的,别人不知道,我墨山可知道的清楚。 楚云溪但也并没有说什么,这里毕竟不是自己的地盘,墨之珩爱坐在哪里坐在哪里,这是他的自由,她管不着。 楚云溪今天到这来也不过就是充个数而已。 不过就是考虑到将军府的人都来了,她要是不来,到时候皇帝怪罪下来不好收场。 所以就在这来打发打发时间。 不过,楚云溪对于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向来是没什么兴趣。 在这里坐着和在自己的房里坐着没有多大区别。 楚云溪自顾自的喝着酒,用喝酒来打发时间。 墨之珩不知何时在楚云溪的旁边坐下。 “下去,你在这边喝下去,到时候喝的不省人事,只怕到时候连自己做了什么丢人现眼的事情都不知道!” 楚云溪半撑着脑袋,撇过头就看了一眼墨之珩,我笑了笑,“开什么玩笑,我的酒量你不知道!” “喝酒这种事情对我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墨之珩一把就将楚云溪手中的酒杯拿了过来,砰的一声放在了桌子上,“不要再喝了,喝酒伤身!” “你这是在关心我?” 楚云溪笑着反问了一句,“你这关心的法子还挺别致的。” “我还从来都没有见过谁关心别人,还这么一张黑脸的。” “不知道的他还以为你这次要杀了我呢!” 墨之珩冷眼撇着楚云溪,“我们两个人还有婚约在身。” “你现在不管怎么样,都是我的未婚妻,你丢脸丢的是我的脸!” 第168章 我早知道你是个嘴硬心软的 楚云溪心想。 墨之珩分明就是嘴硬心软。 分明就是不想让他喝这么多酒,伤了自己的身体。 不过,墨之珩并不知道,楚云溪从来都没有怀疑过。 更加不觉得墨之珩去什么春风楼与张家大小姐纠缠不清有什么。 如果说非得有什么,那也只能是墨之珩有事情在瞒着自己。 “你,你这段时间大概是听到了些什么消息?” 沉默片刻之后,墨之珩突然之间又忘了一。 楚云溪一听立马就明白了过来,这家伙分明就是在打听春风楼和张家大小姐的事。 楚云溪点了点头,承认,“的确是有所听说,还真没有看出来墨公子竟然是一个这么风流的。” “去那什么春风楼也就算了,竟然还要想方设法的去霍霍人家张家大小姐。” “那张家大小姐对你可是一片真心,你这么玩弄人家的心意,这样好吗?” 楚云溪说着,嘴角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墨之珩的看着那么像,只觉得讽刺至极。 他并没有从楚云溪这里看到想象之中的绝望,伤心。 甚至可以说是完全相反。 楚云溪非得没有绝望伤心,反而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墨之珩都有些开始怀疑,楚云溪之前的四次表白,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 墨之珩的声音瞬间就沉了下去,“你说这个是什么 意思?” “我倒没什么意思!” 楚云溪耸了耸肩,摊了摊手,“我不过就是提醒你而已。” “毕竟,谁摊上了这种事,谁都不会高兴。” “你可以玩弄那些不爱你的人的心思,但是,绝对不能够让那些真心对待你的人伤心。” “除了这个,你就没什么别的可说的?” 墨之珩只觉得自己这一辈子都没有这么恼火。 他实在是不明白楚云溪的反应为什么和自己想象的完全不同。 “你为何……为何能说的这么冷静,你到底是在提醒我还是……还是觉得这件事情根本就不重要,至少对你来说不要!” “不是!” 楚云溪想都没有想,就给出了否定的回答,“怎么可能不重要,不仅重要,而且非常的重要。” “只不过,有些事情你不太明白而已。” “什么事情是我不明白的?” 墨之珩此刻听的云里雾里,他完全不知道楚云溪究竟想要表达什么,“如果非得说有什么事情是我不明白,那便是不明白女人的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现在看来真是如此!” 楚云溪何尝听不出来楚云溪言语之中的讽刺。 不过,她也并没有解释这么多。 此刻的解释实在是太过苍白,没有必要存在的东西就不该存在。 楚云溪眼观鼻 ,鼻观心,来的时候他也不过就是吃了几口稀粥,这东西怎么能填得饱肚子,也不过就是让胃里暖和一点而已。 刚才他又喝了几口酒,这会胃里烧的很,楚云溪只想吃点东西来饱一饱肚子。 墨之珩看见楚云溪又是吃又是喝,心里的火顿时就烧了起来,可他到底只是随手将生活的吃的全部都推到了楚云溪的面前。 墨之珩冷着一张脸,观察着各方势力。 不论是皇帝还是太子,又或者是梁国使者,所有的人的一举一动都被他尽收眼底。 楚云溪吃的高兴,吃着吃着被噎了一下,咳嗽了两声。 楚云溪对面坐着的只是一个穿穿白衣的男子。 那把一男子从一开始就这么盯着她。 楚云溪刚开始并没有太过于放在心上,只是对着他勾唇浅浅一笑。 这也算是一个非常礼貌的回应了。 不过,那个白衣男子却并没有就此离开目光。 看着楚云溪的眼神变得越发的放肆。 墨之珩自然是有所察觉,深邃的瞳孔微微一眯。 他的眼神扫过了在场众人,毫不客气的落在那个白衣男子的身上。 咔嚓一声响,只要一丁点火芯片能够点燃起来。 那白衣男子最终还是臣服于墨之珩的目光,对着墨之珩,微微含首,随后收回了目光。 墨之珩回头看了一眼墨山,墨山立 马就明白自家公子的意思。 赶紧前去调查此人的身份来历。 张大小姐这会儿也在这里,不过和墨之珩有一定距离。 看到墨之珩坐在楚云溪身旁,张家大小姐有些着急。 可是在场有这么多人,她也实在是不好随意挪。 万一到时候一个不小心被人给盯上了,牵连的可是整个张家跟着一起丢脸。 而且,墨之珩的情绪阴晴不定。 谁都不敢在没有绝对的把握的情况之下去触他的眉头。 楚云溪自然是察觉到了墨之珩的情绪不对劲。 可是,楚云溪却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 似乎这对于他来说已经算不上什么。 “刚才吃的有点急,给我倒杯水!”楚云溪摸了摸刚才吃的有些梗的脖子,看了墨之珩一眼,吩咐了一句。 墨之珩的脸铁青铁青的,楚云溪这是在吩咐自己。 其他的人都已经感觉到墨之珩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气。 楚云溪冷不丁的一句话,当真是差点没把他们的下巴给惊掉。 明明都已经看出来了,人家不高兴,竟然还敢用这样的语气吩咐命令。 这分明就是故意想得罪人,不把人给得罪,死了不罢休。 正在这些人以为墨之珩肯定不会轻易放过楚云溪的之后,墨之珩端起旁边的茶壶给楚云溪倒了一杯水。 那时候一口姜姜茶水喝了 个干净,将卡在你脖子里的高点给咽了下去。 最后,她把脸嫌弃的瞥了一眼墨之珩,“你的那点小心思其实我都知道。” “但是,我并不打算拆穿你,所以接下来你是想怎么着就怎么着。” “这方面的事情我不会管着你,同样的你也别对我的事情指指点点!” “指指点点?” 墨之珩知道楚云溪所说的事情不是猫咪,“在你的心里,我说的你和那个人之间的事情是对你的指点?” “是,但也并不完全是!” 楚云溪给出了一个非常肯定的回答,“你并不知道全部的状况,以你的角度来看,或许你说的都是对的。” “但是,你需要再给我多一点点的信任,两个人之间相处最最重要的就是信任,不是吗?” 墨之珩的脸色并不好看,甚至都没有察觉到周围人的目光已经落在了他们的身上。 甚至就连坐在高台之上的皇帝皇后的目光,都已经被他们两个人给吸引住了。 “信任?” 墨之珩倒是想过要相信楚云溪,可是楚云溪的善变,却让他不知道该相信自己还是相信她,“你确定你是一个值得相信的人!” “当然!” 楚云溪几乎是想都没有想,就给出了肯定的回答,“我要是都不值得相信的话,那这个世界上估计也没有什么值得相信的人。” 第169章 梁国公主和自己七八分相似 “……” “那你对你自己倒是挺有自信!” 墨之珩冷冰冰的说了一句,离开了目光,“不过,这也未必就是一件好事!” 好不容易才碰上了这么个能说话的机会,楚云溪本来还想再怼两句来。 只见,楚云川投来了提醒的目光。 楚云溪抬头一看,不知道多少事情正落在他们两个人的。 楚云溪也只好先闭着嘴,有什么事之后再说。 刚才的一幕,皇帝和皇后都看在眼里。 虽然听不清楚,他们两个人都说了些什么。 但是,看着样子就知道肯定是在争吵。 这种事瞒得过别人,但瞒不过他们。 毕竟,他们在这一方面也算得上是过来人。 不过,此刻并不是说这些事情的时候。 皇帝和皇后倒也并没有把他们拉出来鞭尸。 他们将目光落在了远道而来的大梁国的使者的身上。 “两国使者远道而来,一路上辛苦!” “这是我们特意为在座的各位准备的酒食。” 皇帝倒也显得客气,不过谁都知道,这也仅仅只是表面的功夫而已。 大梁国使者站起身来,他们的穿着打扮和大卫国到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只不过他们生在北方,所以这身材高大,长相魁梧。 他们的体型相比于大卫国倒是要大上很多。 这其实也是一眼就能够看得到的区别。 “皇帝陛下客气了,吃饭前的实属突然,没有来得及通报,还问皇帝陛下莫要见怪!” 皇帝只是淡淡的笑了一笑,声音爽朗,中气十足, “你们能够来到此处面试我大卫我的荣幸。” “两国互为来往,不仅能够促进和平相处,对于天下百姓而言更是一件好事,又怎会见怪!” “既然如此,那我梁国便献上一支舞!” 梁国使者一招手,很快奏乐的声音响起。 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正款款走来。 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几个大梁国的使者的身上。 所有人的目光也都被这白衣女子给吸引了过去。 只见这女子排着高高的发髻,脸上蒙着一块轻纱的眼神当中只顾盼生姿。 尤其是裸露在外面的那一寸皮肤,当真是白嫩细滑,如同磁石一般,让人挑不出任何一丁点毛病来。 楚云溪在看到这白衣女子的时候,莫名觉得有几分熟悉。 她总觉得自己应当是在什么地方见过这女子。 楚云溪歪着脑袋仔细的想一想,突然之间脑子里就闪过了一道光。 这不就是自己刚才在外边的时候碰到的那个女子。 而且……细细一看,这女子的眼睛竟然和他有几分相似。 楚云溪也不知这背后有什么深层次的原因。 这本就是一场宴会,少不了要歌舞助兴。 很快,七八个和那白衣女子穿着一样清凉的舞女走到中间来。 乐师为他们奏乐,奏乐的奏乐,跳舞的跳舞我,场面显得格外的和谐。 楚云溪不得不承认,这白衣女子当真是个天生的舞者。 她一个女子看了之后,都是流连忘返。 “好,不错,这支舞跳得非常不错!” 楚云溪拍手叫好,那可 是当之无愧的捧场了,“不知这位姑娘叫什么名字,能够将一支舞跳的这样好,想必这背后一定是花了不少功夫的吧!” 女子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冲着楚云溪微微一笑,“多谢楚姑娘捧场!” 楚云溪一听就知道,这女子必然是也认出了自己的身份。 “皇帝陛下,今日如此,良辰美景,我梁国公主献上一舞,可能躺得陛下欢心!” 皇帝在听到这里的时候,大笑两声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是梁国公主。 那么楚云溪自然也惊讶于对方的身份,没有想到这些人是梁国公主。 梁国公主亲自上场,只为这一舞,这是什么操作。 而且刚才那梁国使者说的话也挺奇怪的,什么叫做能否驳皇帝一笑。 难不成,这梁国公主跳这一支舞,就是为了讨得皇帝开心。 这样的操作未免太低三下四了一些,当真是让人看不懂。 “皇帝陛下,皇后娘娘,太子殿下……” 梁国公主对每个人行礼,说着便将目光落在墨之珩的身上,“这位应当就是墨公子墨之珩了吧!” 墨之珩只是眉头微缩点了点头,并没有太大的情绪上的波动。 “刚才只是热了个身而已,接下来,我们也单独给大家献上一支舞,也不知诸位是否愿意给这一个机会!” 皇帝大手一挥,自然恩准,这会儿也是来了兴致。 只见,那白衣女子已经站在了场子的正中央。 在场所有男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这位公主的身上。 她身材婀娜,皮肤白如雪,一 举一动都风姿卓越,甚至还引起了不少人的议论。 就连那些有了家世的男人都忍不住流连忘返,眼神中也多了几次经惊艳。 楚云溪几乎是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身旁的墨之珩。 男人面色平静,似乎压根就没有注意过这长度正在跳舞的身影。 呵! 果不其然,这么漂亮的一个女人站在那跳舞都不心动,不是脑子有问题,就是身体有问题。 梁国女子本就是身体柔软,最是擅长跳舞,那如同柳枝一般的腰身在腼腆扭动,没有几个男人能够受得了。 楚云溪一个女子都被勾的七荤八素。 那不如禅意,一般的细沙在风中飘舞,更是飘的人心里也恍恍惚惚的。 楚云溪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那白衣女子的身上,直接的女子从容冷静,淡定自若,那舞姿更是精湛,造了一定的境界。 尤其是那双眼睛,如同毒蛇一般,有着勾魂摄魄的力量。 只要多看一眼,立马就会被吸引过去。 除了墨之珩之外,所有男人的目光都已粘在了他的身上。 微风吹拂而过,白衣女子的一生也被吹起来,整个就如同仙女一般,仿佛下一秒就会飘然而去。 白色的面纱也飘然落下。 眉眼之间顾盼生姿,红唇微启,只希望下一秒能够落在自己的身上。 这样的容貌当真是惊艳绝伦。 楚云溪更是震惊无比,她看着这场中的女子,久久挪不开眼睛。 这个曦月公主竟然和他长着一张七八分相似的脸。 如果不是他身上透 露出来一股魅惑交融之态,楚云溪都要以为是不是有一面镜子放在那里,站在那里的并不是旁人,而是自己。 曦月公主的舞蹈结束了之后,在场所有男人的心都已经被他给勾了去。 “好,不错不错,这支舞非常的不错,当真没有想到,竟然还有人能够跳出这样的舞来!” 皇帝大赞,梁国公主则是娇柔一笑,“多谢陛下夸赞!” “陛下,其实,我梁国使者此番前来,是有事相商,只是不知皇帝陛下心中作何考虑。” “陛下,其实,我梁国使者此番前来,是有事相商,只是不知皇帝陛下心中作何考虑。” 皇帝在听到这里的时候,眉头微的皱了皱,脸上的笑容也有所收敛,“梁国公主说是有事相商,不知是何事?” “相比于此事一定非常重要,不然也不至于使得两股使者亲自到这儿来一趟吧。” 梁国公主在听到这里的时候,只是淡淡的笑了一笑,“倒也没什么,只是亲自来一趟更能彰显我良国的诚意。” “为了两国邦交,缔结两国之好,我的两国想要与大卫国联姻,不知陛下对此事有何看法。” 皇帝笑了,笑点了点头,他都并不觉得这算是一件多大的事。 “公主容貌惊人,我大卫国更是无数大好男儿,公主此番要是看上了谁,朕必定亲自为你主持此事。” 梁国公主微微垂眸,面容之上显露出来几分娇羞,转身朝旁边扫了一眼,最后目光落在墨之珩的身上,声音轻柔的说道,“此刻便已有了!” 第170章 别把自己给搭进去你 高台之上。 皇帝的人的目光也都随着曦月公主落在了墨之珩的身上。 曦月公主也是丝毫不避讳,直接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想。 “墨公子便是我心中所向,若是可以变为陛下成全!” 众人在听到阵容的时候都直接呆住了。 这曦月公主不仅身份尊贵,而且还长着这样一张好看的脸。 随便选了哪个皇子都可以,可偏偏选了一个早已有婚约在身的墨之珩。 所以说这墨之珩才学亨通,但也无法否认对方已有婚约在身。 不过,他们似乎也不好再说些什么。 只是将目光落在了皇帝的身上。 这件事情恐怕也只有皇帝还有墨之珩本人能够做决定。 皇帝本来以为这曦月公主肯定是要选自己的哪个儿子。 没有想到,这么好的事竟然落在了墨之珩的身上。 谁要是娶了曦月公主,谁就得到了大梁国的支持。 皇帝其实早在之前就已经有了这样的打算。 只不过没有想到梁国竟然先一步到这来。 皇帝听到曦月公主主动提起,此时自然心理高兴。 只是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种结果。 此刻,皇帝看向墨之珩的目光多了几分警惕。 不过到底有这么多的人在场,他并没有表现得太过明显。 楚云溪的神色也是微微一顿看了一眼墨之珩。 楚云溪看墨之珩,这半天一点反应都没有。 她也冷飕飕的提醒了一句,“墨公子,你还能在 这里干什么。” “人家可是公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跟你求婚呢!” “不管答应还是不答应,你都得有点态度吧。” 墨之珩看楚云溪这个时候竟然还在催促自己,神色冰冷,带着怒火瞪向她。 楚云溪缩了缩脖子,将脑袋撇到了一旁。 “你瞪我干什么,你瞪着我我能有用?” “你说你也这么风流,还去了一趟春风楼,又是跟这个说话,又是跟那个使颜眼色。” “我看你这丫的分明就是在什么地方欠了风流债。” “现在好了吧,人都已经找上门来了,我看你往哪跑去。” 皇帝只是看着墨之珩,笑了笑询问道,“之珩,曦月公主刚才说的话你可听清楚,你对此事有何看法?” 墨之珩如今已有婚约在身,不过,只要没有澄清,那就有一定的可能性。 皇帝的心里虽然有些不太乐意,但是没有办法,该问的还得问。 不管怎么样,这曦月公主都已经表明了态度。 墨之珩若是个知趣的,就应该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墨之珩看到对方正忙,心里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 他看着这曦月公主嘴角爬上了一抹弧度。 墨之珩分明是在笑,可是这样的笑却让人看的有点渗得慌。 可是。 旁人在看着这么笑了的时候,却是疑惑。 墨之珩从来都是一个冷漠不爱言语之人。 墨之珩的心思,更是很难猜测的清楚。 这会儿竟然对着曦月 公主笑了。 这岂不是说明这他们两个人之间很有可能擦出点火花。 这当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没有哪个男人不爱长得漂亮且温柔的女子。 墨之珩这么一个冷漠的堪比寒冰的人,竟然也能够因为曦月公主而化为绕指柔。 当真是不容易! 不过,仔细想想也实属正常,毕竟这曦月公主不仅出身高贵,而且不论是身材体型,都是完美之中的完美。 谁要是能够得到这么一个小娇妻,一辈子都算是完美。 曦月自然是察觉到了墨之珩的笑容,忍不住一阵心神荡漾。 墨之珩只是坐在那里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都让他感觉到了一种无形的压力。 墨之珩的眼神分明就是冷漠,不带丝毫感情的,可是偏偏让他控制不住心驰神。 尤其是那双眼睛背后神秘莫测的情绪。 曦月忍不住脸色一红,一脸娇羞,正准备开口。 下一秒,墨之珩异常冷漠的声音传来。 “臣,对此事并无兴趣!” 并无兴趣,简单易懂,干脆又利落。 曦月公主愣在了原地,并没有表现出来太大的失望,反应过来之后笑了笑。 “曦月在来的路上便已听说墨公子早已定下婚约。” 曦月一边说着,一边瞥了一眼坐在墨之珩身旁的楚云溪,“本以为只是一场婚约,没想到墨公子竟然对楚小姐用情至深。” 皇帝对墨之珩的表现非常的满意,看来墨之珩还算的上是有几分 眼力劲儿。 不过他也不能够让大连国的公主太过失望,只能够在这个时候站出来打圆场,“曦月公主身份尊贵,蕙质兰心,我大卫国好男儿多的是,曦月公主可以……” 皇帝说了许多,可是曦月公主却一个字没有听进去。 他只是笑着,看着墨之珩所在的方向。 “墨公子其实不必忧心这么多,我早已做好了考虑。” “墨公子也不过就是有婚约在身而已,曦月并不介意这些,毕竟,不过就是一直婚约而已,随时随地都可以退了。” 斯…… 众人在听到这里的时候,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这曦月公主也不过就是和墨之珩见了一面而已,就已经喜欢成了这个样子? 这到底是有多喜欢,才能够做出这种决定。 虽然说只是一纸婚约,但工人说出这番话来,那便是拆散了一对鸳鸯。 诲人一桩婚,如拆十座庙。 这可是相当缺德的事,一般人都不会干。 人家曦月都已经把话说到了这种地步,墨之珩应当是想不出来什么反对的理由了。 皇帝的脸色也并不怎么好看,可是这曦月公主。 可他到底还是得给大梁过几分面子,就算是心里再怎么不爽,也只能够先咽回肚子里。 皇后则是他撇过头去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 太子的一张脸冷冰冰的,很显然,他是在压抑自己的情绪。 知子莫若母,皇后知道太子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只 是,这种情况他也实在是不好多说。 皇后只是给了太子一个眼神,太子心灵神会。 他始终没有站出来,甚至一句话都没有说。 楚云溪并没有察觉到这么多,只是看了一眼这来者不善的曦月公主。 俗话说得好,事出反常必有妖。 这曦月公主突然之间到这来,说是缔结两国之好,那应当选风头正胜,手握重拳的太子。 可偏偏曦月公主选了个没什么实权的墨之珩。 如果不是真的倾心于墨之珩,那便是背后有什么阴谋诡计。 更何况,她楚云溪还是墨之珩的未婚妻。 当着她的面,说什么要让墨之珩取消跟她的婚事,还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 这还真把他楚云溪当成了个好欺负了的! 楚云溪并没有跟曦月正面硬刚,而是看向墨之珩。 墨之珩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一副思考的模样。 楚云溪只是偷偷的从桌子底下探过手去,在墨之珩的身上捏了一把。 墨之珩皱着眉头,目光落在楚云溪的身上。 楚云溪笑容灿烂,可是这些龙的背后却带着几分煞气。 “墨公子,你在这等什么呢?这个时候还在这发什么呆,人家公主远道而来,就是为了你,现在正在等你的回答,你难道就不准备给人家一个说法!” 说完之后,楚云溪趁着人不注意威胁道,“这个曦月公主一看就不是个善茬,你可得注意一点,一旦答应了,说不定你连自己都得交代出去。” 第171章 聪明点,能不能长点心眼儿? 墨之珩听着,没有单独对楚云溪说什么,只是眉头轻轻向上一条说道。 “不知,楚小姐以为此事如何?” 楚云溪,“……” 人家是在跟他求婚,这跟她楚云溪有什么关系? 这分明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事儿,行不行? 楚云溪看着墨之珩那贼兮兮的样子,立马就明白过了。 这样的分明就是想要把自己推出去当挡箭牌。 楚云溪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对方说道,“墨公子自己考虑清楚就好,可千万不要让自己后悔!” 后悔这两个字,楚云溪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女子的体面必须得维护住,更何况这背后更是整个将军府的脸面。 楚云溪的底线就是整个将军府,他自己丢脸或者是丢了性命都无所谓。 但是绝对不能够让将军府的人也跟着自己一起遭殃。 哪怕是丢一点点的脸面都不行。 楚云溪非常的清楚,现在不知道有多少人正在看自己的校笑话。 毕竟,在这之前还从来都没有人被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挑衅过。 要是没有处理好,那便是丢人丢到家。 墨之珩嘴角的内膜,笑并没有消失,扭过头去看着曦月公主,“曦月公主可以另寻他人我暂时并没有这方面的想法。” “曦月公主如果当真这么急着嫁人,太子殿下倒是一个非常不错的选择。” “太子殿下是我大卫国未来的储君,与曦月公主最是般配。” “两人若是结为姻亲,这才是真正的缔结两国之好!” 墨之珩也是难得当着这么多人面说这么多。 只不过,这 番话听上去怎么也怪怪的。 一个女子着急着嫁人,这分明就是……就是在骂人。 大卫国的女子本来讲究的就是一个矜持。 结果,这曦月公主一来就逼婚。 刚开始,大家倒也觉得新奇,没有反应过来。 墨之珩的一番话,轻而易举就将曦月公主的逼婚变成了恨嫁。 而且! 墨之珩还把太子给拉了出来,彻底的转移了矛盾。 毕竟从一开始来说是缔结两国之好的是曦月公主。 墨之珩又不是什么皇家子弟,根本就没有什么缔结两国之好的作用。 太子相比于墨之珩而言,在这方面的确是更好的选择。 这墨之珩果然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简简单单的一番话,直接化解了矛盾。 太子在听到这冷的时候也声冷了一下。 他没有想到这件事情竟然会牵扯到自己。 太子看了一眼楚云溪,随后又将目光落在了曦月公主的身上。 其实,他早就已经发现这曦月公主和楚云溪长得有几分相似。 也正是因为这张相似的脸,在第一次看见楚云溪的时候,才会对楚云溪格外的有兴趣。 当然了,楚云溪并不知道这些,估计她也没有心情去知道这些。 毕竟,这对于楚云溪而言也算不得多重要的事。 楚云溪听到墨之珩这番话,脸色顿时一变,“墨公子,我们并不是第一次见面,或许你早就已经把我给忘得一干二净。” “但是,我却一直都记着你,我记得你的样子,记得你当时救我时的场景。” “我也记得你那个时候对我说过 的话,你说过你会回来找我。” “其实我一直都在等你,等你回来找我,但是我都已经等了这么久,都没有等到你。” “墨公子,你没有来找我,所以我来找你了,我知道你已经有了未婚妻,但是终究是未婚,这算不得什么。” “在我的眼里,不管你是未婚已婚,不管你长得美或者丑,你在我的心里永远都和当初一样,你永远都是最强大的模样。” “曦月想要待在你的身边,陪伴在你左右,这只是一个很简单的愿望,只要你点头便可以实现。” 曦月一边说着一边朝墨之珩这边靠近。 这番话楚云溪听了,都忍不住有些感动。 可是,大家都还沉浸在这番话之中,还没有来得及反应。 突然之间—— 一道白色的影子直接倒飞出击,撞在了墙上。 楚云溪就坐在墨之珩的身旁,所以能看得很清楚。 曦月正要接近墨之珩的时候,墨之珩猛地一用力,曦月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之下,一下子就倒飞了出去。 墨之珩刚才那一掌当真是力道十足,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 楚云溪看着都忍不住吱吱咋舌。 这真的是个人能够做得出来的事?估计也只有墨之珩能够办得出来这种事儿了。 不过,这心里还挺爽。 这个曦月公主虽然和自己长得有几分相似,但是刚才那挑衅的模样,的确让楚云溪心中不爽。 墨之珩的做法虽然有些残暴,但也算是替他出了一口恶气。 墨之珩一向是个温文尔雅的,一般不怎么说话,也不会过多的表达情绪 。 突然之间的爆发,把所有的人都给惊呆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有人反应过来。 赶紧走上前去看了一眼已经昏死过去了的曦月公主。 大梁国的使者在看到这里的时候,瞥了一眼墨之珩,看上墨之珩的眼神多了几分愤怒。 可是,这件事情他们也只能够找皇帝讨要说法。 “陛下,这什么情况?墨之珩这是在做什么,就算是对我们的公主没有意思,也实在是不应该大打出手!” 皇帝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墨之珩为了冰冰的声音传来,“曦月公主突然之间靠近,谁知道要做些什么。” “我还以为他是要欲行不轨,这才出手自卫!” 嗯…… 这说法虽然有那么一点点的牵强,但是仔细的想想好像也没什么毛病。 楚云溪真是忍不住在心里给墨之珩竖了个大拇指。 这家伙真的不愧是长了一张嘴,不说话的时候绝对不说话,一开口绝对不留情。 大梁国使者在看到墨之珩这样子了的时候,一口气差点没有喘上来。 最后还是皇帝赶紧叫来了浴衣给曦月公主治伤。 这件事情也就算是告了一段落。 不过,这一场宴会本来就是为了给大梁国的使者接风洗尘。 现在出了这样的事,自然也都没什么兴致。 很快,这一场宴会就草草的结束了。 墨之珩和楚云溪也总算是摆脱了众人的目光注视。 楚云溪身为一直到也想去看看这曦月公主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结果这才刚刚走了,没两步一把就被墨之珩给抓住。 “你去 哪?” 墨之珩依旧一副冷冰冰的样子,要不是对墨之珩有所了解,楚云溪估计要以为这家伙会吃了自己,“她不是善茬,你自己说,难道你还要主动凑上钱去找麻烦?” 楚云溪,“……” “你该不会是我肚子里面的蛔虫吧?你怎么知道我要做!” 楚云溪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在心里想了想。 没有想到墨之珩对自己竟然这么了解,竟然知道要去干什么。 “我不过就是猜测而已。” 墨之珩直接避开了楚云溪的目光,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还愣在那里干什么,回去!” 楚云溪听着墨之珩这略带命令的口吻,心里很不爽。 “回去,我想回去就回去,不想回去就不回去。” “你是以什么样的身份让我回去?我又为什么要听你的话?” 楚云溪一副笑嘻嘻的样子访问墨之珩。 墨之珩的脸瞬间就垮了下来,因为暴怒,额头上都已经布满了青筋。 楚云溪看在眼里,却一点都不觉得害怕,“墨公子,刚才你也听见了吧!” “虽然所有的人都知道我们有婚约在身,但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这么在乎婚约。” “毕竟婚约只是一场约定而已,约定什么的,随时随地都可以取消,一旦取消,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已经做不得数了。” “你可以选择跟其他的女子在一起,而我也可以自由的选择跟其他的男子在一起,并不会有人觉得这很奇怪。” “你的心里难道也是这么想的吗?或者你根本就是有什么其他的打算,只是你没有告诉我。” 第172章 这人眼熟,到底在哪见过呢? 墨之珩没有说话。 楚云溪当然也知道对方不会说什么。 她只是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说道,“行了!” “放心吧!我不会出什么事的,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曦月公主而已,也能把我怎么着!” 楚云溪一边说着,一边朝着曦月公主所居住的宝月楼过去。 宝月楼此时此刻已经围满了人,皇帝,皇后,甚至是太子都在这里。 太医院的太医也都全部都赶到了这里。 不管怎么说,曦月公主都是大梁国的公主。 万一真的在这里出了什么事,那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到时候,大梁王一旦动怒,说不定还会发起战争。 大梁的情况虽然不容乐观,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不会挑起战争。 越是国内的情况不容乐观,就越是需要宣泄于外部,这个道理大家都心知肚明。 所以越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他们就越是要小心谨慎。 春茶眼看着自家姑娘要过去,赶紧叫住。 “姑娘,咱们难道真的要过去吗?” “那个曦月公主对咱们恶意满满,这个时候过去岂不是主动送上门!” 春茶说的倒也没错,不过楚云溪也不是个怕事的人。 这个曦月公主一来就冲着自己,甚至楚云溪都觉得刚才在外边的时候和曦月公主的见面,并不是一场意外。 说不定就是这曦月公主故意的。 人家曦月公主都已经主动送上门来了。 她也不过就是过去看看而已,没什么大 不了。 “放心吧,能出什么事儿,这里可是咱们自己的地盘,在自己的地盘上就得有点底气,不能让人给看扁了。” “更何况那曦月公主爱了墨之珩一掌,那一巴掌可是力道十足,这会儿就算是清醒过来了,估计也不能下床。” “我估摸着那种情况必须得在床上躺个十天半个月才能起得来,不然的话肯定有伤于身体。” 春茶只是出于担心提醒一下自家姑娘。 她也知道自家姑娘做出来的决定,没有谁能够改变的了。 春茶听着自家姑娘说的这番话,也觉得有一点道理。 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跟着楚云溪一起到了宝月楼。 刚刚一进去就看见了一大屋子的人。 不过有担心的,有不安的,也有惶恐的,自然也有看笑话的…… 一个个脸上的神色就好像是跑马灯一样。 楚云溪看着只是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道也没有太过于放在心上。 人本来就是这样,反正只要疼的不是自己,随时随地都能看笑话。 大梁国的使者,一看见楚云溪过来冷哼一声。 “你是将军府的嫡女楚云溪,更是墨之珩未过门的妻子。” “当时你就坐在墨之珩的身旁,却未加阻止。” “你这个叫做助纣为虐,我们公主挨这一下子,跟你也脱不了干系。” 楚云溪听着这话,只觉得自己很冤枉,不过,她并没有反驳。 毕竟不管怎么说,墨之珩都是自己的未婚夫。 墨之珩做了什么肯定也是有一半的原因在于她。 “梁国使者实在是抱歉,当时那件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我也没有来得及反应。” “不过我仔细的想了想,墨之珩说的好像也并不是一点道理都没有。” “这么曦月公主这么着急着,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有多恨嫁呢。” “墨之珩也不过就是好心的提醒了一句而已,你也别太过于放在心上。” “倒是一个伶牙俐齿的!” 楚云溪正在跟那两国使者说着话的时候,一个面容粗犷却不显粗力的男子而上前来,“真不愧是将军府的嫡女,不仅有魄力而且有胆气。” 楚云溪面前的这个人打量了一番,总觉得有几分眼熟。 她分明就觉得此人好像在哪见过,但这一时片刻的还真有点想不起来。 “这位公子,何出此言?” 楚云溪知道对方这是在调笑自己,“我不过就是说了,几句公道话而已。” “如果这在你眼里就是有魄力,有胆气,那你真的是太高看我了。” 男人对楚云溪拱手行了一礼,自我介绍,“我是大梁国的皇子,扎克。” “扎克皇子,很高兴见到你。” 墨之珩也演的一手好戏,既然人家都能这么好声好气的说话,她自然也是可以。 “没有想到梁国皇子竟然也在这使者之中,又是公主又是皇子,看来梁国对于这一次的出使非常的看重。” “既然是这样,为什么梁国之前没有提前 通知,这样我们大卫国也能够提早做好准备,如此以来也不至于失了你。” 梁国王子淡淡的笑了,一笑,声音粗犷说道,“之所以没有提前通报,不过就是想要看看这大卫国,对于我大量究竟是何等评价。” “也许这真实的情况也只有在不通知的情况之下才能够看得到。” “原来如此!” 楚云溪点了点头,其实他们有这样的想法也很正常,不过这样的心思还真是够小气。 “既然是这样,不知道两国王子得到了什么样的真实反馈?” “大卫国这些年发展的倒是不错,一切太平,百姓安居乐业,所有的一切都在往好处发展,这正是我大梁国现在所需要的。” “所以,梁国皇子这是准备留在我大卫?” 楚云溪在说到这番话的时候,扎克大笑不止,“楚姑娘说笑了,我到底是梁国皇子又怎么可能留在大卫。” “不过,就是在这里短暂的待一段时间而已,到时候还是得回去。” 楚云溪笑了笑,没有再继续多说些什么。 她走上想去想要看一看这曦月公主的情况。 只是这么一群太医在那里围着楚云溪,实在是没法靠近。 太子及时的发现了楚云溪的到来,他赶紧将这些太医挥洒。 “楚姑娘,楚姑娘是想成医术的,听说还医好了老太师。” “想必楚姑娘一定是有什么更快的发自的,不如先让楚姑娘试一试。” 皇帝也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一挥手,那些太一就立马让到了一旁去。 楚云溪走上前去替曦月公主把了把脉。 随后,楚云溪写下了一个药方子,递给了太子。 “曦月公主并没有伤及肺腑,不过就是刚才那一掌的力道有些太大了,曦月公主没有来得及反应,正好晕了过去。” “现在曦月公主正是需要好好休息的时候,大家也都不要在这里多做打扰,很快就能够醒过来。” “醒过来之后就给曦月公主服用我给的方子,再过几日,便无大碍!” 之前那个大胡子梁国使者狠狠的瞪着楚云溪。 “你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我们家公主的对手,你也没有在这药里面搞什么阴谋诡计?” 楚云溪淡淡一笑说道,“我还不至于为了这么点事情就砸了自己的招牌!” “你们大可以放心这药,如果吃出了问题可以来找我,我还真就不相信,我负起这个责任了。” 扎克这个时候走上前来,听楚云溪说了一句,“放心吧,这楚姑娘并不会做这种事情。” 说着,扎克走上前去又是对楚云溪义理。 “多谢楚姑娘出手相助!” 楚云溪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多看了这扎克两眼。 明明就是第一次见面去,有几分眼熟。 楚云溪虽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但肯定见过。 而且,这扎克对自己未免也太过于热情了一点,竟然还在帮着自己说话。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有问题,绝对有问题。 第173章 这话说的,谁心里都不舒服 这一次。 楚云溪并没有按照之前的轨迹进行。 她为了避免有些事情的发生,我之前做过的很多事情他都没有在。 所以,这一世很多的事情都跟之前有所不同。 比如,这一次曦月公主和扎克的到来。 楚云溪对于这两个人根本就没有多少了解。 甚至可以说是根本就没有一丁点的了解。 楚云溪并不知道这两个人以使者的名义到此处来,究竟为何。 尤其是那个曦月公主。 为何那曦月公主长得一张和自己有八分相似的脸,楚云溪实在是有些没有办法解释。 回去的路上,楚云溪一直都在思考这个问题。 不过,这也不是想能够想出来个所以然。 既然这曦月公主都已经到这来了,而且很多迹象表明,她是冲着自己。 这曦月公主必然会找上门来,她倒也不用担心。 “姑娘,这时候也不早了,要不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春茶已经开始有些担心了,眼看着这天越来越黑,这样的天色很有可能会下雨。 他们出来的时候有没有带伞,这要是淋着雨回去,估计得染上风寒。 反正这该做的事情都已经做完了,楚云溪也没有必要留在这里。 楚云溪交代了几句了之后就准备离开。 结果,这才刚刚一走到门口,就和墨之珩做了个正着。 墨之珩的脸色依旧不怎么好看,简直比这天气还要阴沉。 “你到这来做什么?” 楚云溪一边说着一边朝屋里看你一眼,“这曦月公主本来就是因你而受伤。” “你这个时候到这来也 不怕他们讨伐你?” 墨之珩并没有要搭理楚云溪的意思,一句话都没有说进去。 梁国使者一看见墨之珩,顿时火冒三丈。 “墨公子,你竟然还敢到这里来?” “你可知道你刚才伤了我们的公主,还好公主现在没什么事情,万一真出了什么事的话,你根本就负不起这个。” 墨之珩在听到这番话的时候,只是朝那家伙看了一眼。 随后他的目光场旁边挪了一挪,落在了在梁国皇子的身上。 “这位应当就是梁国皇子了吧?” 墨之珩一边说着一边走上前去,他的目光一直都停留在在梁国皇子的身上,“我们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梁国皇子在听到墨之珩的这番话了之后,只是淡淡的笑了一笑,依旧温和。 这倒是和墨之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墨之珩的那张脸阴沉的跟个什么似的,但是梁国皇子却显得阳光灿烂。 楚云溪看着他们两个人心里也有了一番对比,“这么一看,墨之珩还真是够冷漠的!” 楚云溪自认为自己说话的声音并不大。 可是,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墨之珩就好像是听见了一样。 楚云溪的话才刚刚一说完墨之珩就回头朝绿植这边看了一眼。 楚云溪有些信息,下意识的就撇过了头去。 墨之珩倒也并没有在这个时候说些什么。 梁国皇子虽然在笑,但是,这笑的却一点都不真诚,就好像带着刺儿一样。 怎么看怎么觉得心里也不爽! “墨公子何出此言,我们大梁国的使者刚刚到这里来没多久 ,公子,我不是看错了人?” 墨之珩并没有说什么,因为他相信自己绝不可能会看错。 “前些日子,我府上来了一个人,说是要给我一个惊喜。” “这段时间倒也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 “如果说非得有个什么事的话,那便是今日之事!” “曦月公主突然之间的嗜好倒也算是惊喜,至少可以说是意料之外。” “哦?” 梁国皇子饶有兴致的看着墨之珩,“惊喜,墨公子刚才说这是个惊喜。” “想必,你对曦月公主也是有几分兴趣的。” “不对!” 墨之珩回答的实在是干脆,“与之相反,并没有半分兴趣。” “既然没有兴趣,那为何说是惊喜?” 梁国王子依依不饶,非得问出个所以然来,“既然没有半分兴趣,应该是一点感觉都没有,怎么又是惊喜?” “所谓的惊喜,只有惊没有喜!” 墨之珩的这番话说的丝毫不拖泥带水,“我之所以会这样说,不过就是不想要曦月公主的面子而已。” “我想明白的人都明白,不明白的人怎么说都说不清楚!” 墨之珩说着,转身就离开了此处。 墨之珩从楚云溪的身旁路过,眼看着楚云溪还在那看好戏。 “怎么了?还没有看够吗?还准备在这里过夜?” 楚云溪可没打算在这待一晚上,跟着墨之珩一起离开。 回去的一路上,两个人都并没有多说什么。 楚云溪本来是想要说两句话来着,至少可以缓解一下尴尬。 可是看墨之珩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楚 云溪顿时就没有了说话的意思。 楚云溪索性趴在窗口处,任凭着冷风吹在自己的身上。 “这么大的风吹着,难道你就不觉得冷?” 分明就是关系的话,可是从墨之珩的嘴里说出来,简直比三月的寒冬还要冷,“把窗户关上!” 墨之珩正准备动手,楚云溪立马就将脑袋往前面又靠了几分,“关着干什么?难道你还嫌着马车里面不够窒息?” “要不是有这点风吹着的话,估计我都不能呼吸!” “于你而言,跟我待在一起就这么让你不舒服?” 墨之珩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听到楚云溪说这番话,心里就不舒服。 明明是想要问个缘由来着,可是到了嘴边却变成了冷冰冰的质问。 “那倒也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毕竟你这个人从来都是这样,我早就已经习惯了。” “也不知道究竟是怎样的人能够受得了你这个脾气,你说你小时候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不然怎么会这样!” 楚云溪在说到这里的时候,空气顿时就冷了下去。 如果察觉到了不对劲,赶紧回过头去看了一眼。 只见男子面色阴沉,眼底甚至还蕴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伤痛。 “怎么回事?” 楚云溪姓是个做错事情了的孩子一样,小心翼翼的靠近墨之珩,“阿珩,我刚才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墨之珩冷冷清清的瞥了一眼楚云溪,说道,“你并没有说错什么,甚至,你说的都是真的。” “真的?” 楚云溪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说,你小时候真 的……真的是受到过什么刺激,所以,所以才对任何人都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说实话,楚云溪跟墨之珩认识也有一段时间。 墨之珩除了对墨老爷子有好脸色了之外。 他在面对其他人的时候,都是黑着一张脸。 不知道的人在看到他这样子的时候,估计会以为自己又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可是,但凡是对墨之珩稍微有点了解的人,都知道墨之珩一直以来都是这样。 他并不是针对某一个人这样,在这方面他对所有的人一视同仁。 “你,你要是真有什么事情愿意跟我说的话,我也愿意听着!” 楚云溪也能够看得出来,墨之珩分明就是有几分想说话的样子,“你放心好了,我可不是大嘴巴,你告诉我的事情,我绝不可能会告诉别人。” 这一点,墨之珩倒是从来都没有怀疑过。 楚云溪从不是一个喜欢把别人的生活挂在嘴边。 不过,墨之珩却看得清清楚楚,有些事情说与不说其实并没有多大的区别。 “我并没有什么可说的,毕竟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何必要在心中计较?” 楚云溪,“……” 都已经竖起耳朵准备听一听了,结果又来了这么一句话,真是扫兴! “其实吧,每个人都有不如意的时候,不过有些人看得宽,很快就忘了。” “但是,也有一些人天生敏感,不仅没有办法忘记,还会牢牢的记在心里,反反复复的折磨自己。” “阿珩,我不知道你是前者还是后者,但是,说出来这心里总归是要好受一些。” 第174章 不忍心你必须得做 楚云溪眨巴着眼睛,满脸期望的看着墨之珩。 眼看着这马车,很快就要到达目的地,楚云溪这心里不可谓不着急。 要是墨之珩还不赶紧说,就没有时间了。 马车一停,他们必定得下车,这说话的间隙被打断,立马就没了说话的感觉。 更何况墨之珩这家伙本来就是一个不愿意说话的。 他们能够说到这个话题,就已经算是上天开眼。 楚云溪心里正告诫着自己,得好好的抓住这个机会。 墨之珩自然能够察觉到楚云溪至的的目光正落在自己的身上。 他屁股正确零点,看了一眼楚云溪,“你这么盯着我做什么?” “我没有盯着你?” 楚云溪眨巴眨巴眼睛,“我这不是在等你说话吗?” “你瞧,我都已经做好了准备,你总不可能让我就这么白白的等了。” 墨之珩,“……我没什么可说的,你也不用等!” “别呀!” 楚云溪一把就抓住了墨之珩的胳膊,“咱们好不容易才说到这个话题,就这么绕了过去,我心有不甘。” 墨之珩冷眼盯着被楚云溪抓着的地方,那眼神简直是要杀人。 可是楚云溪却一点都不害怕,更是没有一丁点要松开的意思。 “阿珩,我现在好歹也是你的未婚妻,只要我们的婚约一天没有解除,那谁也没有办法否认我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此刻,在这个世界上,我是除了老爷子了之外, 你最最亲密的人,如果你有什么事情是不方便对老爷子说的话那,你大概可以对我说。” “你可以放心,我这个人的嘴嘴最严实了,绝对不可能在外边随意胡说,肯定不会有损你的脸面。” “说不定我还能够帮到你呢!我身为医者,医的不仅仅只是身体上的病痛,更是心理上的病。” “很少有人知道,真正折磨人的并不是身体上的病痛,而是心里面各种各样的想法,这无益于自己,折磨自己。” “这样的折磨需要倾诉,需要开导,不然就会一直这么下去,这会让人面目全非,会让人心智憔悴,会让人走入一个死胡同,一直往前走,一直都是黑暗。” 楚云溪在说到这里的时候看下墨之珩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担心。 “我知道你是一个不愿意说话的人,可是,我都已经这么问你了,你就真的不想跟我多说两句?” 墨之珩看着楚云溪,他的眼神相比于之前倒也柔和了不少。 “你的话太多了!” 楚云溪,“……” 本来以为终于等到了,没有想到竟然是这么一句。 楚云溪抬头,单手支撑着脑袋看着窗外。 这一辈子都没有这么无语过。 “好了,你不愿意说就算了,我也不逼着你。” 楚云溪的话才刚刚说完,墨之珩提醒了一句,“将军府到了!” 可是楚云溪却并没有下车的意思。 他抬头看了一眼,这会儿的确是到了将 军府。 不过,除了他们知道了之后,还好没有人看见。 楚云溪这会儿可不想回去,回去了之后估计又得看见自己五哥被催婚的场面,那真的叫一个惨不忍睹。 能躲一会儿就是一会儿。 “算了,我这会儿不回去!” 楚云溪坦率的挥了挥袖,“我之前去给老爷子把了把脉,老爷子的身体虽然恢复的不错,但是这段时间非常的,我得过去看一看。” “反正你这也是要回去的,顺便把我也给带回去就行,也懒得我进去忙活。” 墨之珩,“……你的借口长得非常的粗!” “借口?” 楚云溪有点心虚,没有想到让墨之珩给看出来了,不过,就算是被看出来了也不能承认。 只要自己死不承认,墨之珩是拿自己一点办法都没有,“什么叫借口?这说的是实话,行不行?” “老爷子本就是一把年纪的人了,现在正是需要好好休养的时候,一点都马虎不得。” “你好歹也是老爷子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你怎么可以这么没良心,你这……” 楚云溪正准备再多说两句,掩饰一下尴尬。 墨之珩毫不犹豫的打断了对方,“行了,别废话,你要是再多说一个字,我立马就叫你扔出马车。” 楚云溪一天到这里也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她赶紧就闭了嘴。 很快。 马车就停在了太师府门口。 墨之珩纵身一跃,下了马车,楚云 溪站在哪里,看着已经走到了门口去的墨之珩。 “怎么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我还站在这里呢你竟然就这么走了,不说我是你的客人,我好歹也是个女子,你就不准备扶着我一点?” “你是将军府的嫡女,这还需要人扶着?” 墨之珩依旧冷着一张脸反问了一句。 墨山看到这里,正准备去拔,那梯子拿过来。 墨之珩一个眼神扫过去,墨山立马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站在一旁动都不敢动一下。 楚云溪自然是看在眼里的,心里忍不住骂了一句,墨之珩你这家伙等着瞧吧!以后你落在我手上,肯定有你好果子吃。 “阿珩哥哥……” 楚云溪正准备自己跳下马车来的,张家大小姐的声音传来。 楚云溪超神的声音传来的地方,看过去直接身后跟着一辆马车。 这不是张家的马车喊的是谁家的。 张家大小姐从那马凳子上下来,匆匆忙忙的站在了墨之珩的面前。 “阿珩哥哥,你可千万不能够答应那个曦月公主。” “你要是答应了她,那我……那我可怎么办呀?” 张英兰满眼都是着急和惶恐,生怕墨之珩会离她而去。 楚云溪看着都忍不住,生出了几分同情。 “张家大小姐,其实你也不用担心,缘分这种事情上天注定,说不定,你这阿珩哥哥的缘分就是这曦月公主?” 墨之珩顿时就往前迈开了步子,不过很快他就察觉到 了什么,立刻就将这情绪掩饰了下去。 张英兰一听到这里,顿时就不服气,“楚姑娘,你莫要自己得不到就诅咒别人行不行。” “虽然说阿珩哥哥与你有婚约在身,但是那曦月公主说的也没有错,婚约也不过就是一张纸而已,只要你们两个人还没有步入殿堂,那边是做不得数的。” “所以现在这一切都还没有成定数,你未免也高兴的太早了一些。” 楚云溪冷笑一声,“我可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高兴了。” 楚云溪一边说着,一边瞥了一眼墨之珩。 墨之珩的确将自己的情绪压制的很好,但是楚云溪却察觉了对方眼神之中的那一丝愤怒。 墨之珩因何而怒,为何而怒,楚云溪心知肚明。 “不过,我想有一个人应当是高兴,你的阿珩哥哥有婚约在身,但是还是抵不过张夏大小姐,还有曦月公主的追求。” “这换成任何一个男人都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毕竟没有哪个男人不希望自己的妻妾成群,不希望自己左拥右抱。” 墨之珩,“……楚姑娘,你莫要胡说八道!” “我可没有胡说八道!” 楚云溪一边说着一边从那马车上跳了下来,“但凡是去过春风楼的男人都是这样,男人不都是一个德性,应该都差不了多少吧。” 墨之珩死死的咬着腮帮子,使得自己没有发作。 但凡是他的克制力再差那么一点点,估计这会儿就要出事了。 第175章 去没去过根本就不重要 “春风楼?” 张英兰并不知道墨之珩去了春风楼的事情。 一听见楚云溪把话说到这里,也忍不住唱墨之珩看了一眼。 不过,张英兰打心眼里还是愿意相信墨之珩。 “楚小姐,你为什么要诋毁阿珩哥哥。” “阿珩哥哥是绝对不可能到那种地方去,他一直以来洁身自好!他是不会去……” 张英兰的话还没有说完,楚云溪的笑声打断了对方,“不会去什么,不会去春风楼那种地方?” “你之所以不相信,只不过是因为你没有亲眼见长而已。” “张小姐,你还太年轻,你自然是不知道这男人究竟是什么德性的。” “其实他们都是一双眼睛,一只鼻子,一张嘴,长得相差无几,而这德性自然也是一样。” 张英兰看见楚云溪说的这么认真,心里也有了一点动摇,转头看向墨之珩,“阿珩哥哥,这楚姑娘说的是真的吗?” “你是不是真的……真的去过那春风楼?” 墨之珩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着楚云溪。 墨之珩当真不知道楚云溪在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难不成真的要让所有的人知道他去春风楼才高兴。 “墨公子,你倒是说一句话呀!人家都已经问你了,难道你不准备给个回答?” 墨之珩越过张英兰,径直走到楚云溪面前。 此刻,两个人之间只剩下了一步之遥。 楚云溪甚至都能够感觉到墨之珩眼神之中蕴含的怒气。 但是,楚云溪却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坏事。 墨之 珩从来都不是一个擅长表达情绪的人。 情绪在一个人的心里压抑的太久,会让人变得阴暗。 墨之珩本来就需要一个时机,好好的发泄一下。 这一招激将法用在别人身上,估计早就已经走下了 墨之珩这家伙倒真是挺能忍的,谈了这么久,竟然还没有发作。 不过,看这样子,应该也已经快了。 “去过春风楼,又如何?” 墨之珩低沉的声音反问一句,“这跟楚姑娘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难道这也是你能够管得着的事?” 楚云溪,“……”又是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 “你看你这话说的就不对劲了,我现在好歹你也是你的未婚妻,咱们只差最后一个步骤,就要步入婚姻。” “这种事情如果连我都管不着的话,那就没有谁能够管得着了,再说了,我也没有反对你,不过就是觉得……” 楚云溪一边说着一边拉开和墨之珩之间的距离,将墨之珩上下打了一番。 那赤裸裸的目光看在墨之珩的眼里,当真是讽刺。 墨之珩的眉头紧紧的凑在了一起,双手都紧握成拳,发出了咔嚓咔嚓的声响。 “我只不过就是觉得……你这身体不一定能够承受得了,万一玩出了个好歹可不行!” “我虽然是医者,但不是所有的问题都能够解决得了,所以……我得提前跟你说一声!” 男子面色阴沉,眼神更是阴鸷,那样子,当真是只恨不得一口把楚云溪给吞下去。 楚云溪确实一点都不害怕,墨之 珩这样子他早就结习惯了,见怪不怪。 楚云溪凑上前去,附在墨之珩的耳边,压低了声音说道,“我之前不是让春茶给你带了药吗?你吃了没有?” “那个可是我准备了好长时间才给你凑齐的,在别的地方都不一定能够找得到。” “你拿过去之后三碗水熬成一碗,然后一天一次每日服用,半个月之后必见成效。” “我可是大夫,这种事情我绝不可能骗你!” 楚云溪一边说着,一边拍了拍墨之珩的肩膀,“希望你能够早日恢复健康。” “还有,这件事情我可从来都没有对任何人提起。” “我们这些做大夫的都是有原则的,无论如何都不会对任何人透露病人的情况。” 卡次卡次! 墨之珩的指关节发出了咔嚓咔嚓的声响。 如果站在面前的不是楚云溪而是别人。 只怕他早就已经毫不客气的动手了。 墨山在旁边看着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的心里也都在不停的祈求着千万别出事,千万别出事,千万别出事。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万一真出了什么事,他都不知道该帮谁。 毕竟一个是自家公子,一个是将军府的嫡女。 得罪了谁,自己都绝不可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墨山只希望他们两个人能够好好相处。 千万不要在这种时候惹出什么事端。 “你好像非常的介怀春风楼的事情,我已经不是第一次听见你在我面前提起春风楼了!” 墨之珩一边说着,一边瞥了一眼楚 云溪,“如果你介意,那么你就不要对我抱有任何心思!” “就像你说的一样,男人都是一个德性,既然我和他们差不了多少,你也无法忍受,那便……” 墨之珩本想再一次在楚云溪的面前提起解除婚约的事情。 但是这话到了嘴边,他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楚云溪在那里等了半天,其实她知道墨之珩要说什么。 但是,对于他来说说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自己愿意相信什么。 看墨之珩愣在那里没有说下去,楚云溪笑了笑,“既然男人都是一样的,那选择你和选择别人好像也,没有多大的。” “不过,你却有一种比他们更加勾魂摄魄的脸,所以,正常人都会选择你。” “所以于你而言,我是权衡利弊的结果?” 墨之珩早早之前就听楚云溪说过类似的话,这件事情他一直都牢记于心。 只不过,并没有寻着机会再次询问。 这一次,他立马就问出了这个问题。 “感情的事情有哪里来的权衡利弊?” 楚云溪有些不解的反问了一句,“不过就是情到深处情不自已而已。” “只不过,感情是双向的,一个人的付出和主动没有多大的意义,另一个人的冷漠总会让那个人的付出显得有些愚蠢。” “而且,两个人之间本来就是相互影响,你之所以会觉得我现在是在权衡利弊,觉得我说的话怎么这么冷漠,是因为你在影响着我。” “你的冷漠让我觉得,或许我用冷漠的方式来对待 你,我就会获得不一样的结果。” 墨之珩一边说着一边拍了拍墨之珩的肩膀,“所以,你用什么样的方式对待别人别人就会用什么样的方式来对待你。” “再怎么热情的人也经不住这样的冷漠!” “哦?” 墨之珩的一双眼睛微微的眯了眯,“但是,你依旧纠缠着不放,不是吗?” “那当然,我要得到的东西还从来都没有得不到的。” 楚云溪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我之所以纠缠这部分,是因为……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所以你的那些房子对我来说根本就不管用。” 墨之珩在听到这里的时候,心里顿时就涌上来,一股不太好的感觉。 他已经做了这么多,无非是想让楚云溪知难而退。 可是,楚云溪从始至终都没有要退后的意思。 反而越来越省钱,越来越紧凑。 墨之珩无法拒绝楚云溪的靠近,可是,他也不想因为那些事情而伤害到楚云溪。 张英兰看他们两个人在那里说了这么,完全忽略了自己的存在,心里很不是滋味。 “阿珩哥哥,你们到底在说些什么?难道你忘了这里还有两个人吗?” 墨之珩听到声音这才回过头去看了一眼张英兰,“行了,那件事情并不是你说了算的,你先回去吧!” “可是,阿珩哥哥,你……”你怎么不把楚云溪送走,偏偏把我送走? 张英兰的话都还没有来得及说完,墨山收到了墨之珩的眼神注视,立马就将张家大小姐塞进了马车里。 第176章 他也有这么蛮横霸道的一面 张英兰被送走。 此刻,场面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墨之珩的目光紧紧的落在楚云溪的身上。 如果可以的话,他当真想要将楚云溪看穿。 可偏偏楚云溪的身上就像是蒙上了一层薄纱,根本就看不透她的心。 “楚姑娘,你说你跟我都跟到了这里,还想要做什么?难道是我的话说的还不够明确吗?” 楚云溪淡淡的笑了笑,摇了摇头,“你这话倒是说的挺明确的,我也听得清楚了。” “不过……” 楚云溪突然之间就来了个转折,墨之珩也听得更加的认真了一些,“不过就是你这演技实在是不怎么样,实在是没办法骗得过我!” 墨之珩,“……你觉得我是在骗你,你觉得我是在跟你开玩笑?” 楚云溪点点头,随后右摇了摇头,“是不是在开玩笑,我不知道,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这事它就没这么简单。” 楚云溪一边说着,一边朝左右看了一眼。 “墨公子,你看这里这么多人来来往往的,咱们站在这说话不太妥当吧!” “万一被人给听了去,你这事我想替你瞒,都不一定能够瞒得住呀!” “有什么话是不能够坐下来好好的说,你放心,我是大夫,肯定是不会随便胡说的。” 楚云溪一边说着,一边拉着墨之珩进去。 墨之珩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被楚云溪拽进了自己的家中。 院子里。 墨之珩沉着一张脸盯着楚云溪,楚云溪则是悠闲自得的,喝着茶吃着糕点,完全一副没心 没肺的样子。 “你吃够喝够了没有?” 墨之珩面色冷漠,说出来的话更是冷冰冰的,“你特意到这来,就是为了吃喝。” “不行吗?” 楚云溪当真是恨不得要将理所当然这几个字写在脸上,“太师府不会连我吃一点糕点都不允许吧!” “墨公子,你不要这么小气,我一个人也吃不了多少。” 墨之珩低头看了一眼盘子里。 这满满当当的一盘子糕点,已经被楚云溪吃了个空。 他一个人估计吃个两三天都不一定能够吃得完。 楚云溪在这坐着也不过半个时辰而已,就已经吃了一盘子。 这样竟然还说自己吃不了多少,估计将军府就是被她给吃空的。 不过,墨之珩也不是那种小气的人,自然是不会计较这些事情。 甚至。 隐隐约约之间也觉得楚云溪这样其实挺可爱,挺有意思的。 只不过,墨之珩现在肯定是不会承认这一点。 不然岂不是意味着自己之前做的那些事情都是白费。 楚云溪趁着墨之珩不注意,一把就搭在了墨之珩的手腕上。 墨之珩正准备脱手,楚云溪一出手就将人给按住,“别着急,我先替你把一把脉,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要不是你这人太讳疾忌医,我也不至于在这等这么久。” 楚云溪一边说着一边耐心的听了起来。 墨之珩也想看看这楚云溪到底能够说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只见,突然之间,楚云溪眉头微微一皱。 墨之珩也没有 弄清楚是个什么情况,墨山在一旁看着更是提心吊胆。 自家公子该不会是真的有什么事吧,至少是真有什么问题可如何是好啊! 墨山的一颗心都已经提到了嗓子眼上,只恨不得求菩萨,求老天爷了。 毕竟这家公子这平日里可是没少受伤,这身上的伤又是伤害了什么疾病,那可如何是好。 “你这个……” 楚云溪突然之间结结巴巴的开口说了一句,但实话没有说完,偏偏吊着一口气。 墨山只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已经稳住了,差点这口气没有提上来。 墨之珩的一张脸更是黑如锅底,“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这个问题好像有点严重!” 楚云溪神色严肃,眉头微皱,看那样子倒不像是在开玩笑。 “呵呵!” 墨之珩没好气的笑了笑,一把就将一秀给拉了下去,遮住了手,“你看完了吗?看完了可以走了?” “你不相信我?” 楚云溪一眼就看清楚了墨之珩的意思。 这丫的分明就是在怀疑自己。 “墨之珩,我这可不是在跟你开玩笑。” “你要是不相信,到时候肯定有你好果子吃。” “就算真的是这样,那也是我的事情!” 墨之珩的态度显得格外的冷漠,坚决不想再与楚云溪多说一个字。 “墨山!” 墨之珩回过头去瞥了一眼墨山。 墨山还沉浸在楚云溪刚才所说的那番话之中,没有来得及回过神来。 墨之珩看墨山半天都没有回应自己,一脚就踢了过去, 这个熟悉的人给自己掉链子。 墨山爱了这一下子,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满脸着急地看着自家公子。 “公子,楚姑娘可是治好了老爷子的人,他的医术是值得相信的。” “这身体要是有什么问题的话,那……那可是绝对不能够等的越等问题就越大。” “公子,暑假觉得要不你还是听楚姑娘的,出轨的艺术高明病人能够想到办法解决。” 墨之珩狠狠的盯着墨山纸盒门的,吃完了他的肉。 墨山立马就低下了头,就根本就不敢与墨之珩对视。 “你现在倒是学会胳膊肘往外拐了是不是,楚姑娘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这么帮着她说话。” 墨山赶紧摇了,摇头解释,“公子,你相信我,我可没有得人家的什么好处,我只是为公子的身体着想。” “公子现在正年轻,万一这身体方面真的有什么问题及时治疗,那肯定是能够好的了的。” “拖得越久这问题就会越发的严重,到时候想这都不一定能够治得好了工资,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墨山其实也并不知道楚云溪说的问题到底是什么问题,只是以身体作为代称。 可是墨之珩听着这话却觉得格外的刺耳。 楚云溪是什么意思?墨之珩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我偏偏墨山这个家伙跟个傻子一样。 “你!” 墨之珩指着墨山指,恨不得一脚把他给踹出去,“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出去!” 墨山知道这家公子这一次是真的生气了。 他可 不想在这站着受罪赶紧推到了一旁去。 可是墨山都已经走到了门口,还是忍不住回过头来提醒了一句,“公子,你无论如何都一定要相信楚姑娘,楚姑娘的艺术真的值得相信。” “老爷子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不管怎么说,身体最重要是,身体最重要啊!” 墨之珩踢出地上的一块石头,朝着墨山砸过去。 墨山飞得一溜就逃了过去,还好没有砸中。 楚云溪站在一旁,看着眼前这一幕,差点没有直接笑背气去。 “墨公子,怎么样,我说的没错,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是你不能不相信自己身边的人呀。” “墨山可是你的贴身侍卫,你的事情应该没有谁比他知道的更多吧!” “都觉得你应该相信我,那你就更应该相信我,墨山说的不做身体的事情绝对不能够耽搁,耽搁的越久,这问题就会越大。” 墨之珩看楚云溪说的这么认真,步步逼近。 楚云溪察觉到女墨之珩的气势有些不太对劲,向后退了两步,直到退无可退。 “你你你在干什么?你你这大白天的……难不成你还想……” 楚云溪的话都还没有来得及说完,墨之珩一伸手就叫楚云溪的胳膊抬到了脑袋顶上,狠狠的压制住。 这么个奇怪的动作导致楚云溪动都没有办法动弹,根本就无法挣扎的看。 “你想做什么你,你……” 楚云溪虽然对墨之珩表白了很多次,但是从来都没有这样过。 楚云溪的心里多多少少都有几分紧张。 第177章 身体的问题不是病,但有病得治 “你说……我的身体有问题?” 墨之珩低沉的声音之中带着几分嘶哑,就好像野兽低迷一般。 楚云溪不得不承认,这声音的确是有点好听,同时也非常危险。 楚云溪有些尴尬的笑了一笑,说道,“你先放开我,咱们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的说?” 墨之珩非但没有放开,手上的力道还加大了不少。 楚云溪有些疼,不过墨之珩有所察觉了之后动作也轻了一些。 刚才那一下子,他不过就是想要给楚云溪一个小小的提醒。 墨之珩凑上前去,彼此都能够闻得到对方的呼吸。 “你确定我的身体真的有问题?” 楚云溪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说,“这身体上的面的问题其实也分成很多种。” “我刚才说的其实……”其实并不是你说的那个意思。 墨之珩避免给楚云溪把话说完的机会,两个温润的唇瓣直接抵在了楚云溪的嘴唇上。 楚云溪在察觉到墨之珩的动作了的时候,瞳孔顿时瞪大,这还是墨之珩第一次这么主动。 楚云溪捶打着墨之珩的胸口,可是墨之珩却无论如何都不愿意松开。 墨之珩整个将楚云溪抵在了墙上,楚云溪只能够任凭着对方。 刚开始楚云溪是因为没有意识到墨之珩会有正番举动,有点被吓着了的意思。 但是他反应过来之后,她也并没有反抗,反而开始享受了起来。 反正他们都是未婚夫妻,这样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 楚云溪直接化被动为主动,对墨之珩展开攻势。 墨之珩在察觉到楚云溪的 架势了之后,向后退了两步。 他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楚云溪,擦了擦嘴角那一块刚才被楚云溪咬成了的地方。 “你该不会是属狗的吧你!” 楚云溪笑着走上前去,一把就揽住了,墨之珩的腰身,“阿珩哥哥,你刚才……表现的还算得上是可以吧!” 什么叫做也还算得上? 什么叫做可以吧? 墨之珩只觉得这个“吧”显得格外的刺耳。 “你……” 墨之珩正准备开口,楚云溪凑上前来,一把就捂住了墨之珩的嘴。 “你先别说话,听我把话说完。” “阿珩,你刚才不就是想要证明一下自己吗?男人的心思我都懂。” 楚云溪表现出来一副对男人格外了解的样子,“不过你这确实是有那么一点点的问题,不然的话也不至于被我给拿捏了呀。” 墨之珩,“……” 他这一辈子都没有受过这么大的侮辱。 可是偏偏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是楚云溪。 他真的是拿楚云溪,一点办法都没有。 墨之珩的一张脸早已黑如锅铁,如果此刻站在他面前的是别人,只怕早就已经被他给打成了肉泥。 估计这半条命都已经搭进去了。 可是,现在站在他面前说这话的是楚云溪。 墨之珩只觉得心中火冒冒的,可就是连一句狠话都没有办法说得出来。 楚云溪则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拍了拍墨之珩的肩膀。 “你刚才都已经好好的证明了一下自己,没有证明好没关系,重要的是你总算是认识到了自己的身体问题。” 楚云溪一边 说着,一边从身上拿出来了一个药方,“按照时间来算,之前我给你的那几包药,你都已经吃的差不多了吧。” “这是我特意给你开的药方子,你只需要按照这个药方子吃个半个月的时间,保证你也没问题。” 楚云溪说完了之后拍了拍墨之珩的肩膀叮嘱,“吃药这种事情可千万不要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这可是最最忌讳的事情。” “到时候你可不要怪我给你开的药有问题。” 说完这番话,楚云溪准备离开,毕竟他今天可是未来老爷子才来的,得去看看老爷子的情况再行。 不过,楚云溪这才刚刚一走到门口,突然之间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回过头来看着墨之珩说道。 “你这身体这个样子,以后还是要少去春风楼那种地方,春风楼的姑娘我都见识过,那叫一个猛,你这身体根本就没有办法拿捏得住他们,到时候很容易挨打的!” 墨之珩这双手已经紧握成拳,指节泛白,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 楚云溪自然是看在眼里,也提醒了一句,“你也不要这么紧张,虽然说这种问题我见的并不多,但是我也可以向你保证,绝对不是什么绝症,只要你按照我的法子去做,保证你的恢复得跟正常人一样。” “正常人?” 墨之珩听着这刺耳的几个字,差点没有晕过去,“你的意思是说我现在并不正常?” “表面上看上去的确像是个正常人,但是这身体的问题……” 楚云溪扎巴扎巴的嘴,看了一下墨之珩的下半身,摇了摇头,“总之还是那句话,是 病就得治不能拖,拖得越久最后伤害的还是你自己。” “实不相瞒老爷子也是为了这件事情还担心着呢!老爷子也已经是一把年纪的人了,他还想着能够抱个重孙子,你说你,混了这么久,混了一把年纪了,结果就只混了个婚约。” “还好你运气不错,遇见了我,要不然的话,老爷子这一辈子都没有办法等着找,也不知道这心里得有多难受。” “你就算是不为了自己想起,也得为了老爷子好好的考虑考虑吧!” “好好吃药,按时吃药,每天吃药,等时间差不多了,我会再来给你看看的。” 楚云溪说完转身离开。 墨之珩看着楚云溪离开的背影,直接就将那药疯子给撕成了碎片。 “楚!云!溪!” 墨之珩几乎是咬牙切齿喊出了楚云溪的名字,“你也能让我气成这个样子,真是好大的能耐!” 楚云溪正好也已经走远了,根本就没有办法听得见这方番话。 不过就算是真的听起来,楚云溪应该也不会太过于放在心上。 说不定还会把墨之珩的这番话当成是对自己的一种夸奖和表扬。 楚云溪前脚才刚刚走,很快就有人再来到这院子里。 墨之珩一听到脚步声,立马就提高了警惕,手中的杯子直接砸了过去。 “好烫啊!这杯子要是砸到了其他人,估计得出人命……” 那个人接住了杯子,朝着墨之珩这边走来,将被子放在桌子上。 墨之珩甚至就连头都没有抬一下,看都没有看对方一眼,“你终于来了!” “难道你这么 快就按耐不住了吗?” “哈哈哈……” 男人大笑了两声,墨之珩刚才所说的这番话,似乎在他的意料之中,“我就知道那天晚上一定是没有瞒过你的眼睛,果然没有办法骗得过你,你还是认出了我的身份。” “扎克,难道这就是你特意给我准备的惊喜?” 墨之珩的眼里沉着一团黑色,仍然看不清楚他的意思,但却发自内心的有几分恐惧,“我说了这不是惊喜,而是惊吓!” 扎克则是收敛了脸上的笑,“但是,这与你而言也算不得是什么坏事。” “难道这也算得上是一件好事?” 墨之珩冷着眼看着对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扎克淡淡的笑了一笑,说道,“我们已经给了你足够多的时间,甚至给了你好几次机会,但是你都没有按照我们所说的去做。” “既然你还有所犹豫,我们有没有这么多的时间等下去,那我们自然只能自己来完成了。” “墨公子,你说,你现在是不是也挺后悔的,如果你能够早一点把我们交代的事情完成了的话,也许就不会有这么多的麻烦。” 墨之珩冷哼一声,压根就没放在心上,“你们以为这样就能够拿捏得住我开什么玩笑。” “我是不会让你们得逞的,你们从我的手上也讨不到任何好果子。” “你们最好小心一点,说不定到时候玩过火了,把自己给搭进去了,可不要求着我!” 扎克摇了摇头拍了拍手上粘着的脏东西,说道,“放心吧,通常情况之下是不会有这种事儿的!” 第178章 主动权在你手上,你得好好把握 “你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墨之珩到底还是问出了这番话,“那天晚上,你为何去了将军府。” 扎克在听到这里的时候愣了一下,紧接着忍不住笑了起来。 “哦,这个你都知道?我还以为我做的足够的干净利落,没有想到竟然都被你看在眼里!” “难道之后你看见我朝着将军府的方向过去,你就跟着一起去了将军府?” “如果我记得没有错的话,你之前说过你要与楚云溪退婚。” “既然在你的心里,你们之间的婚约不作数,那你为何看见我去找他这么紧张?” “你怎么就知道我是紧张?” 墨之珩的目光清冷,甚至还带着几分小心谨慎,“现在所有的人都知道他是我的未婚妻,我总不能够真的什么都。” “是吗?” 扎克一边看着墨之珩,一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他的目光当真是从来都没有从男子的身上挪开过。 “真的就只是这么一个简单的理由,就没点什么别的?” “那你以为还有什么别的理由?” 墨之珩的反问让扎克意识到自己触碰到了墨之珩不想要说的话题,不过他也并没有太过于愤怒的心心上。 毕竟,墨之珩的态度就已经说明了一切,实际上他根本就没有必要问这么多,答案已经摆在了眼前。 “行了,不跟你说这些没用的话题?” 扎克放下手中的杯子,深色相比于之前严肃了许多,“据我所知,傅景澜过不了多久就得回京城。 ” “这件事情你可有什么打算?难道你就真的准备什么都不做?” “你可不要忘了,傅景澜可是知道不少事,这很有可能会成为他拿捏你的把柄。” 墨之珩在听到这里的时候,一双眼睛微微的眯了一面,“你怎么就知道他能够拿捏的了?” “我当然不知道,毕竟事实没摆在眼前,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没有这个可能!” “傅景澜还算是有点本事在身上,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够对付得了的。” “不然的话,他也不至于在那种地方待了这么久,现在还能够回到金京城。” “这对于傅景澜而言是一个非常难得的机会,他是绝对不可能就这么放过。” “所以你必须得提高警惕,不然等到他回来,恐怕你就真的是有事情要做。” 墨之珩只是看着扎克想要看穿对方的心思。 但是扎克字字句句似乎都是在为她墨之珩着想。 “你好像对于我的事情特别的着急,看来你的确是想让我留在这里。” 扎克几乎是什么都没有想点了点头,甚至就连一丝隐藏都没有,“你说的不错,我就是不想让你回去,你回去能做什么呢?” “你早就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甚至你都已经在这里生根发芽,这里有你的朋友,有你的亲人,甚至有你……想要退婚的未婚妻。” “或许你现在会觉得他们无关紧要,但是很快你就会发现他们对你的至关重要。” 扎克的这番话让墨之珩提高了警惕,他总 觉得这家伙似乎想要做什么。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在威胁我?” 扎克的摇头解释一句,“我可没有这个意思,我只不过就是一个不小心说出了事实而已。” “难道你想说老爷子不重要,难道你想说楚云溪不能重要?” 扎克当真是恨不得要将墨之珩身边的人全部都拉出来说一遍,“你现在之所以也觉得没什么,是因为他们就在你身边。” “等到有一天你真的失去了的时候,就会发现,其实有些人站在那里就很好,一旦不在,这将会是极致的痛苦。” “你最好不要动什么歪心思,不然的话我一定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到时候你会后悔!” 墨之珩将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情联系在一起,再加上刚才扎克所说的这番话。 这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告诉他他们,准备对楚云溪动手。 墨之珩在想到这里的时候,眼神之中想过的一丝狠厉。 似乎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此刻的变化。 扎克在看到墨之珩这样子的时候愣了一下,紧接着就是一阵大笑。 他站起身来拍了拍,墨之珩的肩膀说道,“你也不用这么紧张,我现在还什么都没有做。” “那天晚上你跟楚云溪都说了什么?”墨之珩询问。 “那天晚上……” 扎克歪着脑袋,抠了抠下巴想了想,“你说都已经过去了这好几个时辰了,我都已经有些记不清楚了!” “你最好不要在我面前耍什么阴招,不然的话你一 定会后悔。” 扎克摇了摇头,他看着墨之珩这样子,其实心里什么都明白,“墨之珩,其实你非常明白自己的心意,只是你不愿意承认而已。” “留在这里对你来说没什么不好,人活着就要顺着自己的心意来,而不是忤逆自己的意思,让自己不开心有什么好处呢?” 扎克说着,忍不住叹息了一声,“曦月公主的事情,你得好好的考虑一下。” “反正你都是要跟楚云溪退婚的,曦月公主对你有意思的事情,已经导致人尽皆。” “你总不能够不顾两国之间的情谊,对于你而言也不是什么好事。” “你真的希望我答应?” 墨之珩看着对方的眼睛反问了一句,“如果我真的答应了的话,那你可就真的什么都得不到。” “我虽然对你并不了解,但是你和曦月之间的事情我却知道。” “我们之间的事情还有谁不知道,但是得不到的我也不强求!” 扎克的神色之间多了一丝淡漠,“但是你不一样,你是能够得到却要将其推开。” “其实,我们本质上并没有多大的区别,一个是得不到,一个是没办法,都挺无奈。” 墨之珩,“……” “墨之珩你再好好的想一想,想想自己这么做会不会后悔。” “想想看,之后那样的结果是不是真的是你想要的。” “不然,到时候你求爷爷告奶奶估计都没有用。” “现在趁着自己还能够把握,就要好好的把握住。” “但 到这决定权落在了朋友的手上,你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扎克在说完这番话了之后就转身离开。 不过他并不是从大门离开的儿子,纵身一跃跳上了房顶。 墨之珩看着这家伙,当真是没给什么好脸色。 也不知道从哪儿学来的脾气,有正门不走偏偏得从那种地方。 不过,扎克的一番话语的确是在墨之珩的心里留下了痕迹。 墨之珩本想着通过去春风楼,通过和张英兰之间的亲近逼退楚云溪。 可是楚云溪非但没有退后,反而一步一步的靠近。 墨之珩也不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人,他能够感觉到楚云溪的炙热,感觉到楚云溪的付出。 他的心里并不是一点动容都没有,只是有一件事情挡在他们面前。 墨之珩暂时无法跨过自己心中的这道坎。 但是,不管怎么样有一点他是非常的肯定。 他的底线就是楚云溪不能受伤,一旦有人敢对楚云溪动手,他必然会将其碎尸万段。 “墨山!” 墨之珩召唤了一声,那天在竹林之中刺杀楚云溪的人还没有找到。 墨山匆匆忙忙的赶了进来,一进来就看见自家公子脸色不太好。 “竹林之中的那一批凶手找到了没有?” 墨山结结巴巴,“这个……那天晚上不是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公子不是说……” “不是他!” 墨之珩回答的异常肯定,“他只是后来才出现。” “真正的凶手是之前那几个动手的人。” “……” 第179章 说了是来帮你,那就是在帮你 楚云溪并没有忘记自家大哥的事情。 上一次她离开的本来就很匆忙,没有来得及跟自家大哥打招呼。 自家大哥手上的药也并不多了,没算日子,如果每日都在按时用,最多只剩下两天。 不管怎么样,女子都必须得提前多准备一点。 次日一大早天才刚刚亮,楚云溪就已经背着背篓准备上山。 甚至,就连春茶都不知道这件事情。 春茶也是早上起来了之后发现自家姑娘不在房里,这才开始到处找。 春茶发现昨天放在院子里面的背篓不见了。 一想就知道,姑娘肯定是到山上去了。 春茶实在是有些担心自家姑娘在那山上会不会遇到什么事情。 这个地方本来就陡峭,不好走路。 其实那些上山上砍柴去的人,都得小心谨慎这些。 这家姑娘是要到那危险的地方采药去。 万一一个不小心磕着了碰着了,又或者是摔着了,那当真不堪设想。 春茶也不知道自家姑娘已经走了多久。 这时候过去也不一定能够对得上,毕竟,他的速度也实在是没有办法更快。 迫不得已,春茶也只能够将这些事情告诉给了墨山。 墨山在看到春茶送来的消息了之后,一刻都没有犹豫,那就找到了自家公子。 墨之珩这会正在跟老爷子下棋,两个人都沉默不语。 墨山就那样站在一旁看着,实在是着急。 这一盘棋下完估计得有个一两个时辰。 如果说真的要出什么事的 话,等到那个时候估计就出大事了。 墨山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实在是不敢上前去打扰。 这要是再不打扰出了人命,那问题可就更大了。 墨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到底还是走上前去,附在墨之珩的耳边说了一句。 “公子,出事了,这次是真的出大事了!” 墨之珩猛的一个回头,我就差点没被吓得,直接跌坐在地上。 墨山这回也没有这么多的时间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能够深吸一口气,赶紧把话说清楚。 “刚才,收到了一个消息,跟将军府的嫡女有关!” 墨山的话才刚刚一说完,墨之珩立马起身。 尽管墨之珩已经特意的压抑情绪,还是不由自主的表现出人的一丝慌张。 一次在看到墨之珩这样子了的时候,并没有说些什么,只是摸了摸胡须。 “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老爷子的眉头微微的皱了一皱,“剑客从来都没有看见你这么慌张过。” 墨之珩现在根本就顾不上这么多,赶紧行了个礼,“爷爷,这一局棋先留着,回来了之后我们再继续,我还有点事情。” 墨之珩说完了之后没在这里多做停留,转身就准备走。 老爷子在看见墨之珩离开的背影了的时候,蛋蛋笑了笑,摇了摇头。 “估计是跟楚丫头有关了,除了那丫头还真不一定有其他人能有这样的本事,让他这样!” 老爷子一说到这里又忍不住叹息了一声,“一个有情一个有 意,不应该好好的待在一起才对。” “偏偏上天弄人,非得挨在你们之间制造出这么多的事端来,也不知道你们究竟能不能够快的去这个坎。” 老爷子说着摇了摇头,开始收拾棋局。 这话已经走远,哪里顾得上这么多。 两个人在离开的路上,墨之珩询问,“你刚才说将军府的嫡女出了事,到底什么事?” “这个……” 墨山实在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是大是小还是只能够由自家公子自己来决断。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要不你还是自己看吧!” 一边顺着一边将春茶送来的这封信递到了自家公子的面前。 墨之珩只是朝着线上看了一眼就朝着墨山狠狠的瞪了一眼。 墨山被吓得立马向后倒退了好几步。 他只差那么一点点,就以为自己性命不保,这眼神也太恐怖了吧! “你为什么之前不早说?你刚才在这里站了多久?” 墨山也是冤枉的要死,但是他再怎么冤枉也不敢说自己冤枉,“公子啊,刚才你跟老爷子过去的时候,不是说让我不要打扰吗?” “我怎么知道到底是楚姑娘在你的心里重要,还是老爷子在你的心里重要……” 墨之珩,“……” “再说了,之前工作不是特意的交代过。” “您说但凡是跟楚姑娘有关的事情都不要跟你说。” “公子,你说你这……好像跟你之前说的那些话有些不太一样啊。” 墨之珩这话到了嘴边都不 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他还真没想到墨山这家伙学的这么伶牙俐齿。 “我看你是不想待在这里了,是吧?” 墨山赶紧摇了摇头,解释,“因此你相信我没有,我真的没有这个意思。” “刚才我真的就是随口一说而已,你可千万不要跟我过意不去。” “我知道楚小姐的事情,该说的就说,不该说的就别说。” “公子,我这心里其实是有数的,从此放心,以后再也不会出这种问题。” 墨之珩没有在这里跟墨山继续浪费时间。 纵身一跃,跨上麻皮,抽着鞭子离开。 墨山正准备跟上去了,这段时间他出来的时候,人早就已经不见了。 墨山看着自家公子离开的背影,算是松了一口气。 现在真是觉得自己留在工作的身边,简直不要太危险。 没有什么差事是比这个更难办的了。 不过,离开什么的还是算了吧。 毕竟跟着自家公子,不愁吃不愁穿,说不定还能够干几件大事,还算得上是有意思。 “墨山……” 墨之珩这边才刚刚走,墨山正准备转身离开,身后就传来了一道声音。 墨山在听到有人叫唤自己了之后,赶紧转过头去看了一眼。 “你是……你是梁国的二皇子?” 墨山一眼便看出了对方的身份,不过他很好奇,他找不到这里来做什么, “你昨天不是已经与我家公子见过面了,为什么今天又来了?难道是有什么事情没有说清楚?” 扎克摇了摇头,看着墨山笑了笑,手中的折扇指了指墨山,“今日我不是来找你们家公子的,我是来找你的。” “你说什么?你来找我?”我当真是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我不过就是我们公子身边的一个侍卫而已,你来找我做什么?” “我告诉你,我可没有办法帮得了你什么,我也不会做任何害我们家公子的事情。” 扎克在听到这里的时候,忍不住一阵大笑,“放心好了,我不是要害你们家公子,你这想法,我这是在为你们家公子好。” “墨山,你也不想看见你们家公子出事了。” 墨山一听说自家公主出事这种话立马两步就走上前去,站在对方的面前,野生当真者恨不得要吃人。 “到底是什么意思?你想干什么?” 墨山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对方,“只要有我在这里,任何人都别想伤害我家公子,不然的话,就算是我拼了这条命,也得为我家公子报仇。” “墨山,我知道你忠心,尤其是对你家公子,不过你也不用这么紧张啊,我又不是来害你家公子的,我说了我是来帮忙的。” “哼!” 墨山从鼻子里面喝出了一口冷气,“你和我家公子并没有什么交情,你为何要帮我家公子?” “我这个人可从来都不做什么亏本的买卖,我既然要帮你加工资,那肯定是因为帮你加公子能够帮我得到更多的好处呀。” “你说有好处摆在我的面前,难道我还能拒绝了不成?” 第180章 悬崖边上的救命草,什么都得拿到 楚云溪是一大早上就开始忙活。 这会儿赶到山上的时候天才微微亮。 一路上他已经采了不少有用的草药。 最近这段时间来,山上的人并不多。 这山上的草原也是长得越发的好了。 这不仅找了自己现在所需要的,这还预备了许多平时能够用得上的。 这才一两个时辰而已,就已经装了半个倍了。 不过这还远远不够,好不容易来一趟,总得多带一些回去才好。 要不然的话,他这一趟岂不是白来了。 楚云溪一直都不停的往这山里面走去。 甚至他自己都不知道已经走了多远。 这里面的路本来就错综复杂,他也都是寻着味道,寻着这痕迹过去的。 她自己都不一定知道自己已经走到了什么地方了。 不过,这会儿他根本就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她心里可都是装着草药的事情。 突然。 楚云溪看见了悬崖的边边上长着一颗灵珠草。 灵珠草可是相当罕见的一味草药,平时都不一定能够见得着。 甚至于很多的医者都不知道有这一味草药。 他们不知道到底并不是因为什么其他的原因。 只是因为这一味草药实在是太难得太少见,所以很少把这一味药用进去。 寻常的医者,也不过就是治一些小病而已。 如果当真是遇上了什么疑难杂症,那也只能够交给更加专业的人来。 楚云溪站在了悬崖边上,仔细的张开了片刻,确定自己没有看错,这才往前走了两步。 可是,一站在那里往下 一看,楚云溪整个脑袋瓜子都嗡嗡响,这地方未免太高了一点。 要是一个不小心摔下去了,估计半条命都得没了。 但她也是好不容易才遇到这么珍贵的草药,要是就这么走了,也不知道下一次遇见又是几时。 楚云溪大着胆子将身上的绳子系在了旁边的一颗粗壮的树上,自己则是拉着绳子朝着那颗草药靠近。 这绳子极其粗糙,手都已经被磨破了皮,楚云溪却一点都不觉得疼。 眼看着马上就要接近那颗灵珠草,楚云溪几乎是将浑身上下所有的力气都给用上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总算是被他给拿到了。 楚云溪将这草药咬在嘴里,顺着绳子往上爬。 可是,正在她马上就要爬上去的时候,突然之间一把飞刀朝他射了过来。 只不过被吓了一跳,猛的朝旁边躲了一下。 她自己倒是躲过去了,这把飞刀并没有刺中她,但是,这次住了那根绳子。 绳子要是就这么断了的话,当真是不堪设想。 这会儿楚云溪已经被吊在了半空之中,一直都已经被用光了。 这样的情况之下,他甚至都已经没有时间去想到底是谁干的。 眼看着那根绳子已经越来越脆弱,马上就要断裂。 楚云溪的额头上都渗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难不成,这一次他真要以这种悲催的方式死去。 楚云溪的心里刚刚冒出这个想法,突然之间,不知从何处飞出来一抹黑色的身影。 就整个人都被那么黑色的身影拦腰抱起,纵身一跃,两个 人稳稳的落在了地上。 “啊,谢谢……” 刚才命悬一线,楚云溪都以为自己要死了,没想到突然之间跑出来一个救命的人。 “我还以为这山中只有我一个人呢!刚才我还以为我马上就要死了。” “公子不知道你为何也来了这三种,难道是和我一样采药。” 楚云溪虽然有些不太舍得,但是人家救了自己一命,把这灵珠草给他好像……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楚云溪在心里这般想着,将手中的灵珠草递上前去,“公子想必是为了这颗灵珠草来的吧?” “只是公子来的有些不凑巧,我比工资少来了一步。” “但是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虽然比公子早来了一些,但是公子与我有救命之恩,不如我就把阿这颗灵珠草……”送给你报答公子的救命之恩。 楚云溪的话都还没有来得及说完,站在自己面前的那一抹黑色的身影突然之间转过来。 楚云溪在看到面前之人了的时候,顿时就瞪大了眼睛。 当真是眼珠子都差点从眼眶之中掉了下来。 “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楚云溪赶紧走上前去再三确认,“真的是你啊,墨之珩?” “说你是不是在跟踪我,你怎么会在这里?” “春茶都不知道,我到这来了,你怎么会……” 就在说到这里的时候,突然之间像是想到了什么,贼兮兮的看着墨之珩,“哎呀,我就知道!” “你知道你自己身体有问题又不想让朋友知道,所以只能够自己倒着身上来采草药 ,是不是?” “你又是询问大夫,或者让手底下的人到医馆里面去给你买什么药的话,这事啊恐怕用不了,明天就会闹得人尽皆知。” “一个大男人肯定还是要顾及自己的脸面的,肯定是不愿意让这件事情闹得人尽皆知。” “本来想去就只能够自己到这来采草药,这样,过去了之后自己稍微处理一下,马上就能够用了,是不是?” 墨之珩,“……要是再在这里胡说八道,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给扔下去。” 楚云溪想着刚才那样的场景,心里还是有几分后怕,赶紧朝着安全的地方走了两步。 “这大白天的开什么玩笑,这地方多危险,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么高的地方掉下去,那可是粉身碎骨。” 楚云溪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蜘蛛药递上前去,“君子不夺人所好,我也不跟你抢,反正这主角本来就是给你踩的。” “给我?” 墨之珩反问一句,心里一下子就身上一股暖流,嘴角甚至都扯上了一抹淡淡的笑。 可是这一抹笑都还没有来得及成型,楚云溪的下一句话差点没让墨之珩直接气死过去,“当然是给你的,你以为谁能够用得上这种好玩意儿。” “毕竟也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像你这样,说实话,你的运气还真不错,不仅遇上了我,遇上了这么好的药……” 墨之珩,“……楚云溪,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 “你就是故意在我面前提这一茬,是不是?” 楚云溪赶紧摇了摇头,解释,“我 可没有这个意思,你可别胡说。” “老爷子都说过了,就是因为这事情绪越发的不对劲。” “但是我却得跟你说一声,情绪越不好就越是得控制,要不然的话就越是有损身体。” “你这个身体表面上看上去倒是挺不错的,但是,谁知道这背地里都受了多少苦,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我肯定能够慢慢的给你调养好!” “这灵珠草可是好东西,而且还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我要不是想着你能够用得上,刚才我就不必这么冒险了。” “来,拿着拿着……” 楚云溪一边说着,一边将那凝珠草往墨之珩的手里塞,“你也不用跟我客气,毕竟咱们都是未婚夫妇。” “当真是只差最后一步,你就是我的夫君,我为了我的未来,夫君着想,也算是理所应当。” 墨之珩的双手已经紧握成拳,不知道是这么一回事,他就不应该到这来。 楚云溪看着墨之珩这脸色偷偷的笑了一笑。 不过,刚才如果不是有墨之珩的话,他还真就危险了。 “刚才是怎么一回事?你为什么会突然之间坠下去这根绳子为什么……” 很快,墨之珩就察觉到了情况不对劲。 楚云溪是将军府的嫡女,有点功夫在身上。 刚才那样的情况根本就没有办法,难得倒她。 而且楚云溪眼看着就要上来,偏偏就差了那最后一下子。 重要的是那绳子上还留下了被割的痕迹,分明就是有人搞鬼。 可是,这里除了他们两个人之外,再也没有看见过第三个人。 第181章 我这不是倒霉而是运气 这不是说话的地方,两个人都并没有在这里多做停留。 楚云溪到这个地方本来就是为了采药,现在这药也已经采的差不多了。 不过,墨之珩过来的时候只骑了一匹马。 墨之珩这会儿早就已经坐在了马背上,楚云溪瞥了一眼对方。 “什么意思?该不会是准备让我就这么走回去吧?” “不然你觉得该怎么办?” 墨之珩直接将这个问题抛给了楚云溪,“你来的时候难道就没有想过路途远。” “你以为我是走过来的呀,我也是骑马过来的,不过这会儿马都不见了,这么大片林子,我上哪找去?” 楚云溪还真不知道到底是谁在跟自己作对。 她也不过就是到那底下去采一种药而已,也差点死在那里。 不过,现在回来连自己的坐骑都找不到了。 估计也没有谁比她更加的倒霉了吧! 不过,这事也并不是一点解决的法子都没有。 “墨公子,你不是想要证明自己的身体没问题吗?” 楚云溪贼兮兮的看着墨之珩,“这里倒是有一个不错的房子,你可以试一试!” “我可以向你保证,这一次的事情了之后,我再也不会拿这事跟你说什么。” “我要是再把这事拿到你面前都是一个字,那我就……就把自己的名字倒过来写怎么样?” 墨之珩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就这心里打的是什么算盘,他可比谁都要清楚。 “你的意思是说,想让我下来走路? ” 楚云溪虽然没有点头,但是没有拒绝就已经是答案,“其实吧!大男人走点路对身体还是有好处的,这也是锻炼身体的一种方式。” “你说你这一天到晚不是待在书房,就是待在书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个书呆子。” “最最最重要的是,你成天摆着一张脸,想接近你的人都不敢接近你。” “你不接近人,总得接近一下大自然吧!” “想想看,当你的脚踩在地上,当你的脚和这个地面有一个亲密的接触的时候,那种和大自然融合在一起的感觉,一定是让你心情舒畅。” 墨之珩,“呵!呵!” “你是真的想不出来还有什么其他的借口了是吗?” “你听听你说的这番话,你自己愿意相信吗?” 楚云溪,“……”相不相信其实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家伙到底给不给自己机会。 只要给机会,再牵强的借口都能有用,不愿意给机会,再怎么折腾都一点用都没有。 楚云溪只是眨巴着眼睛看着墨之珩,墨之珩当真是男楚云溪一点办法都没有,只好从马背上跳了下来。 楚云溪正准备爬上去,结果刚才在那悬崖峭壁上受了点伤,连个马背都没有办法跳上去。 楚云溪眼巴巴的看着墨之珩,“墨公子,我受伤了,这……现在连上个马都不行。” 墨之珩倒也没有说什么,是冷着一张脸扶着楚云溪的手,楚云溪一用力便坐了上去。 “这一下子你可要 做好了,不然待会一个不小心落了下来,你可不要喊疼!” 楚云溪趴在马背上看着墨之珩,“有你在这给我牵着马,怎么可能会受伤?” “都这个时候你竟然还有心情嬉皮笑脸!” 墨之珩实在是想不清楚这楚云溪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明明都受了伤,明明差点被人暗算。 她一点都不关心,到底谁是凶手,竟然还在这里跟他开玩笑。 “刚才我要是再晚来一步,只怕你今天就会死在这里,难道你就不害怕?” 楚云溪几乎是想着没有想,摇了摇头,“害怕归害怕,谁面对死亡的时候不会害怕。” “不过,这会儿可一点感觉都没有,只有高兴。” 墨之珩撇过头去皱着眉头看了一眼楚云溪,“有什么可高兴的,今天似乎并没有发生什么好事情,至少并没有发生在你的身上。” “不就是发生在我身上的好事吗?” 墨之珩说的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阿珩,你说你一天到晚都冷着一张脸,真怕让别人知道我们两个人有婚约。” “可是缘分这种东西真不是你要控制就能够控制得了的。” “你看我刚才命悬一线,要不是你及时出现,估计我都已经死了。” “可是,就在生死攸关的时候,偏偏你就来了,难道你就不觉得这是上天注定了的?” 楚云溪说着对着墨之珩眨巴眨巴的眼睛,墨之珩直接就将脑袋撇到了一旁去。 “不知道你在这里胡说八道 些什么,什么缘分我从来都不相信,我只会相信我自己。” “原本我也以为我只会相信我自己。” 楚云溪看着前方的路,悠悠的说了一句,“可是,后来我发现相信自己是一种本能,但是如果能够尝试着去相信一下身边人的话,就是一种能力了。” “其实是一种需要学习的能力,和我们读书写字走路吃饭一样的能力,而且是一种非常重要的能力。” “因为,信任身边的人从来都不是与生俱来的,这需要自己慢慢去体会的。” 说着,楚云溪突然之间转过头去问了一句。 “墨之珩,你相信我吗?如果你遇到了危险,在生死攸关的时刻,你愿意把自己的命交给我?” 墨之珩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突然之间问这个做什么?” “也不是突然之间想问就是已经想了很久,现在才有这个机会问出来而已。” “你说,有一个人把你的命交在了我的手上,你觉得我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墨之珩,“绝对不可能会有这么一天。” “我刚才说的是,如果如果真的有这么一天的话,你说该怎么办?” 沉默片刻之后,墨之珩阴冷冷的回答。 “我说了不可能会有这么一天,如果真的有,我相信你不管做出什么样的选择都有自己的道理!” 楚云溪笑了笑,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其实,这也说明了墨之珩是相信自己的。 只不过,墨之珩不愿意把这些话这么明确 的说出来,他好像真的是在顾及着什么。 楚云溪能够感觉得到,但是并没有说出来。 回去的一路上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墨之珩虽然总是摆出来一副不愿意说话的样子。 但是,楚云溪问的每一句话总是能够从他这里得到回答。 眼看着再走几步路就要到将军府,墨之珩回过头去看了一眼楚云溪停下脚步。 楚云溪的目光也是同样的,落在墨之珩的身上。 “楚姑娘,有时候太过于相信一个人,其实也未必是一件好事。” “因为,一旦被那个信任的人伤害,将会永远都没有办法走出来。” “你现在还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当然会选择傻傻的去相信。” “这这世上不是所有的人都值得相信,值不值得也并不是一眼能够看得出来的。” “所以,你是被伤害过?只是被信任的人伤害过?” 楚云溪眉头微微的蹙了一蹙,她从这番话里面听出了一些另外的含义。 可是墨之珩立马就转过了头去,摇头否认,“我没有,没有信任的人,也从来都不会信任除自己之外的其他人。” “我刚才说这些也不过就是提醒你一句而已。” “毕竟,如果不是你,鼻子也不会恢复的这么快。” “是吗?” 楚云溪淡淡的笑了一笑,“我知道你是在提醒我,但是……” “你并不是在提醒我,让我不要去相信别人,而是在告诉我你封闭自己内心的原因。” 第182章 没有署名的一封信 下一个拐角就是将军府。 楚云溪指了指将军府所在的方向说道,“我已经到了地方,你先回去吧。” 墨之珩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看了一眼楚云溪身后的背篓,“我看着这些药有几分眼熟,你应当是为了你大哥才冒险到这身上去采药的吧。” 楚云溪也点了点头,本就是为了此事,没什么可隐瞒的。 “是啊!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的时间了,我留给他的那些应当用光了。” “我虽并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够回来,但提前为他准备好,到时候也能派得上用场,不必手忙脚乱。” 墨之珩点了点头道也并没说些什么。 他转身准备离开,刚刚走了没两步,楚云溪叫住对方,“墨公子,楚盛年公主的事情只怕没有表面上这么简单,还需要小心一些为好!” 墨之珩回过头去撇了楚云溪一眼,嘴角扯上了一抹冷笑,可偏偏什么都没有说。 楚云溪看着墨之珩那样的笑容,心里顿时搁置了一下,笑成这个样子,什么意思? 不过人都已经走了,再追问这些也没有多大的用处。 楚云溪只能够先作罢。 楚云溪刚刚准备转身,还没有来得及完全转过身子来,春茶不知道从什么时候穿出来一把就抱住了楚云溪。 “呜呜呜……姑娘你可吓死我了,我就知道你肯定是到山上去采药了。” “你说你这大早上的出去就不能够跟我说一声,你一个人去多危险呀,万一出了什么事可如何是好!” 春茶担心的不行 ,抱着楚云溪的胳膊就开始哭了起来,眼泪都将楚云溪的衣服给打湿了。 楚云溪刚才被吓了一跳,一看见出春茶,顿时就松了一口气,“这有什么可担心的,之前我不是日日去采药!” 春茶使劲儿摇头,楚云溪的手臂也跟着春茶的脑袋不停的晃荡着,“姑娘,这怎么能一样,这一次你是一个人去了,而且还去了那么危险的地方,之前都是咱们俩一起去的,咱们两个人好歹能有个照应。” 春茶一边说着一边直起身子来围着楚云溪转了好几圈,将楚云溪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姑娘怎么样?你没事吧?没受伤吧?” 楚云溪正准备说自己一点事都没有的来着,春茶的时候从楚云溪的胳膊上擦过,碰到了受伤的地方。 楚云溪一时没有忍住,疼的额了一下。 春茶立马就意识到了不对劲,卷起袖子来看了一眼,胳膊处已经被刮伤。 春茶整个人都慌的不行,眼泪又开始在眼眶之中打着转,“姑娘,以后不管什么事,你都不能把春茶抛下,我一定要跟着你才好。” “你到什么地方去,我都愿意跟着你,你看你一出去就把自己弄得浑身都是伤,要是老爷和夫人知道了的话,只怕又要责罚于我。” 楚云溪淡淡的笑了一下,摸了摸春茶的脑袋,安慰着说道,“你说你个小丫头片子一天到晚的到底在想些什么。” “夫人和老爷什么时候对你这么苛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虐待你了呢!” 春茶赶紧摇头解释 ,“姑娘,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我的意思是说,姑娘这个样子我都没法跟自己交代。” 楚云溪赶紧让袖子给卷了下来,她可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于她而言,这个就是一点小伤而已。 “放心吧,这点小事算得了什么,不过就是擦伤了一点皮而已,回去了之后上点药很快就能好。” “你要是再晚一点发现的话,说不定连伤口都不见了呢!” 春茶一时没有,忍住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姑娘都这个时候,你竟然还有心情开玩笑。” 春茶扶着楚云溪一起进去。 楚云溪倒也没有闲着,赶紧将这些草药全部都处理好了之后晒了起来。 等晒干了之后就可以装起来,到时候大哥回来也能派得上用场。 楚云溪这边忙活的起劲,春茶也在旁边帮忙,两个人倒也忙得不亦乐乎。 正在这时。 一个丫头匆匆忙忙的进来给了楚云溪一封信。 楚云溪看了一眼这信封上面一个字都没有。 “这是谁送来的?怎么会连个署名都没有?” 丫头的眉头紧紧的皱着,摇了摇头,“姑娘,我刚才出去的时候碰见了一个小丫头,那个小丫头只是说要把这封信交给姑娘你。” “我本来是想要问的清楚来着,结果那小姑娘转头就跑了,一句话都没有说叫也叫不住。” “我也不知道这封信是谁送来的,想着可能是有什么事,所以也就赶紧给姑娘送来了。” 楚云溪倒也并没有过多的询问,正准备将 这锋线拆开来看一眼。 春茶在注意,到这边的事情了之后赶紧过来,“姑娘,这该不会是有什么情况吧?” “要不咱们还是把这事儿交给老爷和夫人处理,姥爷和夫人的经验肯定比咱们多一些。” 如果当真是正儿八经的人,写信肯定会署名,就连个名字都不敢写,恐怕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楚云溪撇了春茶,一言知道春茶,心里在想些什么。 不过送钱的人既然都已经说了,这封信是写给她的,那不管什么事自己都得担着。 “放心吧!” 楚云溪一边说着,一边将这封信给拆开来,“有什么大不了的,说来说去也就是一封信而已,我倒是想看看里面到底写了些什么。” 楚云溪很快就看到了,这线上的内容,越看这脸色就越是沉重,前一秒还在开玩笑,可是下一秒,整个人都已经扔在了原地。 春茶在察觉到自家姑娘这样子了的时候,有些担心,“姑娘这怎么回事,这里面到底写了些什么……” 春茶的确担心不已,可是她也不好明目张胆的偷看。 楚云溪一个没有站稳,向后退了两步,整个人脑袋瓜子都好像被雷冲了一样。 “怎么会这样?不可能,明明我离开的时候都还好好的,怎么突然之间就这个样子……” 楚云溪的嘴里不停的念叨着这几句话,“为什么?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春茶分明就从自家姑娘的眼神中看出了几分恐慌。 她根本就顾不上这么多,赶紧扶 着这家姑娘回了房间。 楚云溪坐在房间里,目光呆滞,嘴里还是在念叨着这几句话。 春茶担心不已,赶紧给自家姑娘倒了一杯茶水,“姑娘这心里面到底写了些什么?” 楚云溪一把就握住了春茶,春茶被吓了一跳。 “不行,我不能在这里继续耽搁下去!” 楚云溪一边说着一边起身,赶紧收拾衣服,“大哥可不能出什么事,我不能让大哥出事!” “大公子?” 侦查不明白自家姑娘,不过就是看了一封信而已,为何扯到了大公子,“姑娘这封信里面是不是提到了大公子?” “可是大公子现在还在战场上,应该过不了多久就会回来了吧,姑娘不必如此担心?” 楚云溪摇了摇头,她知道这一次的情况跟之前不一样,“春茶,这件事情跟你想的不一样,反正,我绝对不可能让大哥出事。” “大哥现在本来就受了伤,现在正是需要好好休养的时候,这种情况之下,他竟然……” 楚云溪在说到这里的时候停顿下来,眼神之中分明就闪过了一丝恨意,“我必须得亲自过去,我倒是很想看看他到底想搞什么。” 春茶完全没有听懂自家姑娘是什么意思,但是他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自家姑娘很有可能要离开此处前去战场。 春茶知道这件事情非常的危险。 正常那种地方像还是杀人不眨眼。 自家姑娘上一次能够平安回来就已经是上天开眼。 要是再去,真不知道……真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 第183章 我不了解你,但我了解女人 春茶扑通一声就跪倒在了地上。 “姑娘,你不要去好不好?那个地方实在是太危险了,大公子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不会有事儿。” 楚云溪这会已经将包裹收拾好了,看见春茶这边,楚云溪赶紧把人给扶了起来,“春茶,我知道你这是在担心我,但是这件事情对我来说非常的重要。” “之前……” 楚云溪想起了上一世的经历,她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重新发生,“之前的事情都不提了,反正不管怎么样,只要有我在,将军府的任何一个人都不能出事。” 这一世,她给自己设定的最最主要的任务就是保护将军府的每一个人,她不能让任何一个人出事。 不然,她便是白白的浪费了上天给他的一次机会。 春茶不明白自家姑娘心里在想些什么。 可是,春茶也能够看得出来,自家姑娘的态度坚定。 自家姑娘所做的决定,向来是没有谁能够更改的了,现在说这么多,也没有多大的用处。 春茶赶紧擦干了眼泪,紧紧的挽着自家姑娘的胳膊,“姑娘,既然你下定决心要走,那,那不如就带着春茶一起。” “春茶虽然什么都不会,但必定能够保护姑娘的安全,咱们在路上好歹也能有个照应。” 楚云溪本来的确是不想让春茶跟着自己去冒险,但是让春茶留在这里,只怕春茶也是不愿的。 时间耽搁不得,楚云溪并没有多说点头,答应下来。 “好,那这一次你便跟着我一起。” 春茶在看到楚云溪答应了之后,才总算是放心了一些。 “不过姑娘……” 春茶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眉头微微的皱了皱,说道,“姥爷和夫人那边肯定是不会答应的,他们不会让你去那种地方冒险。” “上一次,是因为有墨公子挡的,那咱们这一次……” 楚云溪也知道这是一个难题。 沈玉兰和楚盛年要是知道了,这事肯定不会答应。 不过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他还不相信自己能够被这点事儿给拦住。 楚云溪想了想,在春茶的耳边叮嘱了几句。 春茶在听完了之后,眉头微微一皱,“姑娘,你说的这法子真的可以?” “不管行不行,都只能试一试了。” “我知道你跟墨山有暗中联络的方式,墨之珩那边的事情就交给你去处理,我先去搞定五哥。” 楚云溪也不管这事能不能成,风风火火找到了楚云川。 楚云川这会儿正在自己院子里面喝点小酒。 听见外面的动静,回过头去看了一眼。 一看就是楚云溪,顿时就将酒胡子抱在了身上,生怕楚云溪给自己抢走。 “小妹,这大晚上的你跑到我这里来干什么?一声招呼都不打,你想吓死我了!” 楚云溪不管这么多,直接一个箭步就冲到了楚云川的面前。 楚云川在看到自家小妹这样子来的时候,被吓了一跳。 “小妹你不会是身体不舒服吧?你这颜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楚云川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去准备仔细的看一看。 楚云溪一巴掌就将人的手给打了下来,“五哥,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情要请,你愿意帮忙,你答应还是不答应!” 楚云川一听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 “你让我办的事,从来都没有一件事好办,说吧,这一次有什么情况?” “你先答应我!” 楚云溪说的极其严肃,一点都不像是在开玩笑,“你只要答应我,我就告诉你。” “你这……你这个就有几分耍赖皮的意思了,我现在都不知道是个什么事,我要是答应了你又做不到,那岂不是在骗你。” 楚云溪一巴掌就打在了对方的肩膀上,一字一句铿锵有力,“放心吧,我既然找到了你,原来肯定意味着这事你能够做得到,而且只有你能做得到。” “我把这件事情交给你,没有交给其他哥哥,是因为我信任你,五哥,你可不能辜负了我。” 楚云川,“……这句话你都已经不知道跟我说了多少次了,不过……谁让我就吃这一套呢?” 楚云川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行了说吧,只要我能够办得到,我肯定答应你。” 楚云溪招了招手,楚云川凑上前去。 “什么!” 楚云川在听完楚云溪的意思了之后,一巴掌就拍在了桌子上,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一张脸都绿了。 可是,他现在骗骗人自己疼都顾不上,不停在那甩着手,一双眼睛却紧紧的落在楚云溪的身上,“你说什么你想干什么?你要去那种地方?” “你是无缘无故的跑到那种地方去做什么,那可是一个要人命的地方,正常人谁愿意到那去,你脑XX病呀?” 楚云川一边说 着,一边戳了戳楚云溪的脑袋,“其他什么事我都可以答应你,但是这事不是胡来的,我告诉你爹娘要是知道了这事,非得揍你一顿不可。” 楚云溪当然知道楚云川不是在开玩笑,这是因为沈玉兰他们不可能打你,所以楚云溪才找到了楚云川。 “你刚才可是答应了我的,你现在要说这些是什么意思,你是想食言?” “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你这是在搞什么?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跟你说,出去以后看你还怎么做人!” 楚云川赶紧左右看了一眼,凑上前去,苦口婆心相劝,“小妹,我跟你说这个是为了你好,那绝对不是你一个女孩子该去的。” “大哥站在战场之上,不知道吃了多少苦的,上一次他回来的时候,我还看见他身上有好多刀疤,你以为那是什么好地方?” “你现在就在这里好好的待着,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就别想了。” 楚云溪噌的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椅子上的楚云川,“你也别跟我说这么多,我就问你一句话,你到底是帮还是不帮。” “你要是不帮我,那我就只能够找别人,以后,你要是碰上了什么事,你就别找我,谁让你这么无情!” 楚云川一眼看着楚云溪要走,赶紧起身,一把就将楚云溪拉住,“小妹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我跟你说这么多都是为了你好,我是你哥,我是你亲人,我怎么可能害你。” “我真的是……” 楚云川有些无语的,抓了抓脑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你非得去 那里?” “你不去难道就不行?之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之间……” 楚云川说着突然之间就像是想到了什么,一下子就瞪大了眼睛,“该不会是……” “傅景澜在那里出了什么问题?” 楚云溪,“……突然之间提他做什么?” 楚云川瞪了楚云溪一眼,“你还在跟我装是不是?” “之前你爱傅景澜爱的死去活来,别人不知道,难道我还不清楚,你为了他,可是拒绝了墨之珩。” “墨之珩在你的嘴里,那可是人不人鬼不鬼,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什么大恶人呢!” 楚云溪无语至极,这个家伙真的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你能不能别说这个都已经过去了多久的事情了,我现在早就已经醒悟了,行不行?” 楚云川冷哼了一声,“你心里在想什么我不知道,但是女人的心思……我这心里还是有几位数的。” “女人说不是那就是是女人说是,那就是不是,总之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动物。” “你口口声声说你对傅景澜已经放下了,对他没有半分感情,那你说你干嘛要去那种地方?” “你这是在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我是你哥,我可绝对不能够让你去干这种事。” 楚云溪绞尽脑汁去解释,“我说了这跟傅景澜没有关系,跟傅景澜没有关系,你要我说多少遍你才能听得进去。” “跟傅景澜没有关系,那你说跟谁有关系?” 楚云川用眼角的余光撇着楚云溪,非得把事情弄清楚,“你说,只要你能说得清楚我就帮了你这个忙。” 第184章 这不像是她的处世风格 楚云溪,“……” “你到底要不要这么难缠?” 楚云溪狠狠的瞪了楚云川一眼,“你刚才明明就已经答应了,现在跟我说这些?” 楚云川晃了晃脑袋,什么都不管,“为了你的安全,就算所有的人都认为我是个言而无信的人,我也认了。” “你说,你要是真的放不下那个人也就算了,你也没有必要为了他做到这种地步啊!” “他要是真有能力,那肯定是可以回来的,他要是回不来,那说明他没有这个能力,连这点能力都没有,哪里配得上你?” “小妹,你可是将军府的嫡女,你配得上最好的,没有必要这么折腾自己。” 楚云溪真的是气的快要被气笑了,楚云川在那说的义正言辞,也为自己说到了点子上,其实完全不在一个频道。 “五哥,我说了跟那个人没有关系,你能不能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干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呢!” “那你倒是跟我把话说清楚啊!跟那个人没有关系,那你说跟谁有关系?” 楚云川打死了都得把这件事情问清楚,不问清楚,估计他连觉都睡不着,“你说今儿个一大早上你就不见了人影,回来突然之间就做了这么个决定。” “这种事情碰到谁谁心里能不多想,爹娘要是知道了这事,估计得急死了!” “你就算是不为自己想想,那也得为爹娘好好的想想吧!” “你在那种地方万一真有个好歹,他们得多伤心多 难过?” 楚云溪无奈的吐了一口气,楚云川说的也有点道理。 “行了,别废话了,我可以告诉你,不过这件事情只有你知道我知道,要是再让第三个人知道的话,你可就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楚云川愣愣的点了点头,一双眼睛顿时就亮,“行行行,我按照你说的做,只要你告诉我事情的原委,这事我就答应你。” “刚才我收到了一封信,说是大哥带兵攻打匈奴,现在深陷重围……” 楚云川顿时慌张不已,“你说什么你是说大哥……” 楚云溪赶紧打错了,对方继续说道,“如果是之前的话,我倒也不会这么担心,但是大哥现在的腿受了伤害,甚至缺好和休养的时候。” “如果他真的深陷,从未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他根本就没有办法突出来,我不能够眼睁睁的让他出出事。” 楚云川自然也是担心自家大哥的,他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档子事。 不过,楚云川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等一下你刚才说什么说有人给你送了一封信。” “你可有弄清楚到底是谁给你送的这封信?” 楚云溪摇了摇头,他知道这件事情很重要,但是他顾不上这么多,“我不知道是谁给我送来这个消息,但是无论是真的还是假的,我都必须得去看看。” “万一是真的呢?万一大哥真的出了什么事,我估计得内疚死!” 我现在听到这首赶紧拉住了楚云溪,“你连是谁给你送的交警 都不知道,难道你就不怕是陷阱?” “是陷阱又能怎么样!” 楚云溪不管不顾,“如果真的是现金,那肯定是冲着我来的,既然有人针对上了我,那我就将计就计。” “反正不管怎么说,我都不能够让大哥出事,我的底线便是将军府,将军府的任何一个人都不能出事。” 楚云川在听到楚云溪的这番话来的时候愣了一下。 也不知道怎么的,这番话从自家小妹的嘴里说出来的时候,他是心里暖暖的,甚至还多了几分坚定。 “小妹,我知道你的心里是在担心大哥,我也明白你的意思,换做任何一个人估计都会和你做出一样的决定来。” “但是咱们将军府这么多人,人家没有找上别人,偏偏找上了你,这玩意是一个陷阱,那你……” 楚云溪知道楚云川要说什么直接打断了对方,“五哥,我明白你想表达的意思,但是既然有人针对上了我,那我就算这一次没有跳进他的陷阱之中,只怕下一次他会有更加过激的举动。” “无论是为了我自己还是为了大哥,我都得过去看一看。” 楚云溪也不想在这些事情上做过多的纠缠,只是看着楚云川说道,“五哥,我说了这事只有你能够帮得上我,你到底是帮还是不帮。” “你要是真的不愿意帮我,那我就只……” 楚云川知道,楚云溪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不承认,家里的人担心。 楚云川眉头紧促,满眼都是担心,但到底还 是答应了下来,“行了,我知道了,你就放心大胆的去做,家里的事情由我,我肯定会想办法跟爹娘那边解释。” 楚云川说到这里,满眼忧心的看着楚云溪,“不过你自己也得小心着点,万一到时候出了什么事……” “放心吧!我怎么可能会出事!” 楚云溪笑着拍了拍楚云川的肩膀,“我肯定会好好的照顾自己的,而且会平安无事的回来!” 楚云溪并没有在这里多做停留,转身离开。 春茶叶已经按照楚云溪的吩咐,跟墨山取得联系。 墨山在看到春茶送来的这封信来的时候,满眼都是不解。 “这个是什么意思?” “避嫌?怎么着也有一纸婚约在这里,有什么可避嫌的?” 墨山正在这里嘀嘀咕咕着的时候,墨之珩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身后,“你刚才在说什么?” 墨山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手里的纸条都掉落在了地上。 墨之珩弯下腰去将这纸条拿在手里看了看,“避嫌,为何?” 墨山摇了摇头,“公子,你问我我去问谁去我也不知道啊?” “之前楚姑娘好像从来都没有这么说过,怎么突然之间说是要避嫌,让您不要去将军府找她,这……有点不太像是楚姑娘的形式风格。” 墨之珩的心里也是这般觉得。 白日里楚云溪说的话还在耳边回荡,突然之间就要避嫌,这转变未免也太大了一些。 墨之珩的心里虽然这般想,不脸上并没有 表现出丝毫。 “你大晚上的不睡觉,待在这里做什么?” 墨之珩冷着眼瞥了一眼墨山,墨山赶紧弯腰行了个礼,“公子,我这……我这不是一直都是这样,工作没有休息之前我也是不会休息的!” 墨之珩,“……”好像的确是这样。 “调查凶手的事情现在怎么样了,已经给了你足够多的时间,难道还没有一点线索?” 墨山点了点头,将自己调查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给了墨之珩。 墨之珩一听,眉头微蹙。 “死了?所有的人都死了?” 墨山点了点头,“没错,那天灵蝶异动,我知道那些凶手肯定就在附近,就跟着灵蝶的引导过去,结果等我追过去的时候,他们所有的人都死了。” “那个地方除了一句又一句的尸体了之外,再没有什么其他的线索,像是在我去那里之前就已经被人清理干净了。” “现在这事情真是变得越来越有意思了……” 墨之珩淡淡的笑了一笑,“继续调查,他们绝对不可能不留下一点线索。” “只要找到一点痕迹,顺藤摸瓜,很快就能把事情弄清楚!” 墨山点了点头,又说道,“公子,还有一件事情……” “……” 墨山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墨之珩一个冷眼扫过去,“你能不能说得清楚话了?” “就是那个……今日我出门路过了春风楼,在春风楼里看到了曦月公主。” “春风楼……” “曦月公主……” 第185章 长这么高,跟你说话脖子疼 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妥当。 楚云溪一刻都没有多做停留,天刚刚一亮就带着春茶一起离开。 春茶紧紧的跟在这家姑娘的身后,生怕姑娘跑了。 走到门口时,楚云溪回过头去看了一眼。 春茶似乎是知道自家姑娘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姑娘,你不用担心,五公子那边肯定是对夫人和老爷有个交代的。” 楚云溪最最担心的并不是这个,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这一趟他心里总有一些不安。 虽然她没有过去,但是……楚云溪总觉得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不会有想象之中的那么简单。 “春茶,你说……” 楚云溪话到了嘴边正准备说出口,可是想了想最终还是算了。 春茶都已经竖起耳朵仔细的听着了,结果等来了一句算了,心里急的不行。 “姑娘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呀,春茶一定会帮姑娘做到的!” “姑娘要是有什么心事啊,春茶也可以帮姑娘开导开导。” 楚云溪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总是觉得这心里堵得慌。” “不过,不管怎么样,那都不能让大哥出上,我怎么着都得过去看看,确定他安全才放心!” 楚云溪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准备离开。 结果,刚一回头,就撞在了一个坚挺的物体上。 抬头一看,不知墨之珩什么时候站在了那里。 楚云溪摸了一下刚才被撞疼了的脑袋。 “你……你怎么在这里?” 楚云溪一边问着,一边回过头去看 了一眼春茶,“昨天交代给你的事你都办好了?” 春茶着急的点头,“姑娘我都按照你的吩咐去办的,墨山应当是早就已经把这个消息给了墨公子的!” 楚云溪还是打心眼里相信春茶的,所以墨之珩这一定是故意的。 “墨公子,我不是跟你说了要避嫌,你这是在做什么?” 墨之珩的个头比楚云溪高上了许多,看着楚云溪时有几分居高临下的意思。 楚云溪抬着头看着墨之珩这样的姿势,当真是让他有点……脖子疼。 “楚小姐,你说避嫌,可以没有必要做到这种地步?” 墨之珩瞥了一眼楚云溪手中墨之珩的包裹,“你为了跟我划清楚界限,都已经准备逃出将军府了,这是不是做的太过了一些?” 楚云溪赶紧将身上的包裹从身后挪了一挪,“不是,这跟你没有多大的关系!” “所以,你也不用在这里多管闲事。” “多管闲事?” 墨之珩的眼底蕴着一丝怒火,“你现在好歹也是我的未婚妻,你觉得我这是在多管闲事!” 楚云溪当真是无语至极,“你这一天天的对我从来都没有个好脸色,我这事跟你能有多大关系?” “该管的事情你不管,不该管的你倒是凑上门了,真不知道你这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墨之珩,“……看来你对我的怨气还挺大!” 楚云溪点了点头,索性承认,“对对对,我就是对你有点怨气,能不能别挡着我的路,不然我的怨气只会更重。” 墨之 珩非但没有让开,反而一把就将楚云溪拉到了旁边。 楚云溪不管怎么挣扎都没有办法挣扎的看开。 墨之珩一个大男人,他要是不松口楚云溪还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你干什么呢?” 楚云溪眼看着这天色,已经渐渐的要亮了。 要是再不走被人发现了,只怕就走不了了。 她可不想在这里耽搁的更久,在这待的越久,大哥就会越危险。 “墨公子,我告诉你,我可以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做。” “你要是非得拦着我,到时候要是出了事,你吃不了兜着走。” 墨之珩一双眼睛微微的眯了眯眯像是要看穿楚云溪的心思一样,“到底出了什么?” “说了跟你没关系,你不用多管,你继续把自己该做的事情做好即可。” 楚云溪不想让墨之珩跟着一起去冒险,更何况这是的确跟他没有多大关系。 “跟我又没有关系是一回事,你说还是不说是另外一回事。” 墨之珩的态度冷漠而又坚定,很明显,楚云溪要是不把话说清楚,他绝对不可能松手。 楚云溪回过头去看了一眼将军府门口,再过个一炷香的时间,爹爹就要晨练。 这要是发现那什么多端倪,那可就真的是走不了了。 “你能不能先把我松开,这样子让我怎么说?” 楚云溪瞥了一眼,被男子紧紧抓着他手腕。 可是墨之珩却并没有要松开的意思,反而抓得更紧了一些,“你说话用的是手还是嘴,我要是送客人你就跑了怎么 办?” 楚云溪,“……人和人之间到底还有没有一点信任你以为所有的人都跟你似的!” “你说还是不说?” 墨之珩的声音又冷了几分,“你要是不说,你就别想走!” “行了,我说还不成吗?” 没办法,楚云溪只能先把墨之珩给糊弄过去才行,“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我就是担心我。” “之前你跟着一起去过,你知道我大哥腿受了伤,现在这行动都有些困难,正是需要好好休养着的时候。” “可偏偏这人还在战场上,我担心他会出什么事,所以我得过去看看。” 墨之珩瞬间眉头紧促,眼神中闪过了一丝怒火,“你去过那你那是什么地方,你应该比谁都要清楚!” “那你很危险,随时随地都会送了命。” “刀剑无言,你一个人到那种地方去,难道就不怕死了!” 楚云溪瞪了墨之珩一眼,“你能不能盼我点好!” “一天天的就是死死死,多不吉利啊。” “再说我也就是过去看看,确认一下情况而已。” “我大哥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回来,但万一真有什么事的话,我在那里也能够搭把手。” “你搭把手,你别过去帮倒忙!” 墨之珩眼睛里面都能够喷的出火来,“不许去!” “你……” 楚云溪心里那叫一个气,现在她真是又气又着急,“墨之珩,你能不能别在这跟我开玩笑。” “这可是关系着一条人命还,而且那个人还是我大哥。” “当然了,你不 能够明白我的心情,我也能够理解,毕竟那是我大哥又不是你大哥,你肯定是不会放在心上。” “不过,你最好也不要拦着我,我要做这事谁也拦不了。” 楚云溪说着就要睁开墨之珩的手,看墨之珩无论如何都不放开。 “我说了不许去,你这是在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楚云溪一抬头从墨之珩的眼底看过了一丝慌张和着急。 楚云溪顿时就明白了什么,看着对方,淡淡的笑了一笑说道,“墨公子,你这个不会是在担心我吧!” “我要是真死了的话,你就成了孤家寡人一个,你是担心自己一个人?” 墨之珩的脸顿时就黑成了一片,只是冷声冷气的重复着刚才的那句话,“我说了不许去,你没有听明白吗?” “那你总得给我一个合适的理由吧!不然我凭什么不去,那是我大哥,我总不能够眼睁睁的看着我大哥出事吧。” 墨之珩显得有些慌,他没有办法说出来什么理由。 只不过这脸色有些微微的绽放,甚至都不敢直视楚云溪的眼睛。 “没有什么所谓的理由,你现在是和我太师府走的这般近,又是出了什么事,只怕也会连累到太师府。” “所以你是怕自己受到牵连?” 楚云溪将对方的话翻译过来反问一句,“那你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我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儿的话,我爹娘也不会找你的麻烦。” “现在你总可以放心了吧!” 楚云溪说着把手举到了墨之珩的面前,“松开我!” 第186章 墨之珩:你不去就不行? “你……” 墨之珩没有想到楚云溪的态度竟会这么坚决。 “你就非去不可?哪怕知道自己很有可能会遇到危险,也要去!” 楚云溪毫不犹豫的点头,“没错,我必须得去。” “好,那我……” 墨之珩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身后传来一声如同银铃一般好听的声音。 “墨公子……” “没有想到在这里竟然也能够遇见你。” “哦,这个是将军府的嫡女,楚小姐?” 墨之珩和楚云溪回过头去看了一眼。 只见曦月公主,一袭灿烂的红衣站在那里,整个人如同一道金光闪闪的太阳一般,让人没有办法能够开眼睛。 只要是看见了她的人,都会被她给吸引过去。 楚云溪一女子在看到曦月公主这样子了的时候,都忍不住有那么一丁点的心动。 几乎是下意识的,楚云溪回过头去看了一眼墨之珩。 只见墨之珩归人不动岩石中,不带丝毫情绪。 整个就好像是一块木头立在那里一样,既没有表情也没有动作,更没有任何情感。 曦月公主确实不以为然,嘴角带着一抹淡淡的笑,走上前来,“墨公子,这一大早上的,你就到了这将军府,看来你和褚小姐之间的感情好像别人说的不太一样。” “什么叫做和别人说的不一样?” 楚云溪听着这话,心里也顿时咯噔了一下,“曦月公主对我们俩之间的事情还挺顺心。” 曦月公主点了点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当然 要上心一些,毕竟墨公子是我觉得最能够配得上我的人。” “我此番来到大卫国本就是为了墨公子,我要是对他的事情都不上心,那对谁的事情上心呢?” 楚云溪能够感觉到这曦月公主在言语之间对自己的挑衅之意。 “曦月公主,你对莫墨公子伤心,那是你的事情,这似乎跟我没有多大的关系,要不我给你们腾出点时间,你们该怎么聊就怎么聊。” “不过,你们在这将军府门口聊,好像有些不太好,要是被旁人知道了,还指不定以为是个什么事儿。” 楚云溪一边说着一边回过头去看了一眼墨之珩。 楚云溪虽然脸上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甚至要把墨之珩给推出去。 但是说这话的时候却忍不住咬牙切齿,“墨公子,这么一个娇俏美人,你可得好好的把握机会,不然真的要孤独终老了。” “楚云溪你……” 墨之珩的话还没有说完,楚云溪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相信你,这点事对你来说肯定算不上什么!” 说完。 楚云溪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春茶跟在自家姑娘的身后,路过墨之珩身边的时候,匆匆忙忙的对墨之珩行了个礼说道,“公子,我家姑娘真的是有急事,你要相信我家姑娘。” 曦月公主看着楚云溪离开,也只是淡淡的笑了一笑,似乎早已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墨公子,人都已经走了,难道你不准备去追一追。” 曦月公主说着,朝着楚云溪和春茶 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我瞧着这楚姑娘好像是有些生气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 墨之珩听着曦月公主的这番话,只觉得莫名其妙。 但是他更加的好奇曦月公主为什么会出现在此处? “第一次来到大卫国,总是有几分好奇,所以也到处走一走,逛一逛,没有想到来到了将来我和楚小姐之间还是有些缘分。” “你真的只是随便的走一走逛一逛?” 墨之珩反过一句很显然他根本就不相信,“为什么你没有走到别的地方去,偏偏走到了这将军府,偏偏不是什么别的时候,而是现在。” 这一切都来的太凑巧了一些,很难让人相信,这只是一个巧合。 “不然呢?” 曦月公主探了探手,“除了这个之外,还能有什么?” “又或者,墨公子想问的根本就不是这个。” 墨之珩的一双眼睛冷冷的盯着对方。 这双眼睛看着旁人和看着楚云溪时,简直都不像是一个人。 “那你说我想问的是什么?” 曦月公主笑了笑,一步一步的走向前却拉近了和墨之珩之间的距离,“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现在最最好奇的是这楚姑娘为什么突然之间要远去北凉,北凉现在正值战乱,所有的人对那个地方都避之而不及,楚姑娘却偏偏要反其道而行之,这是为什么?” 墨之珩的确是对这个问题非常的好奇,可是楚云溪偏偏什么都不说。 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个曦月公主 竟然在他面前主动提起此事。 “看来你知道的事情还真是不少!” “那是自然的,不然我来到这里岂不是一点意义都没有。” 曦月公主却并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墨公子,你要是想知道,我也可以告诉你,不过……我可从来都不做什么亏本的买卖,所以你也得给我一样我想要的东西。” “你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墨之珩本来就很好奇,这大中国为什么突然之间来到此处。 看来他们此行将来当真是有目的。 “你还记得当年那个老道士给你的那块玉佩吗?只要你把那块玉佩给我,那我就告诉你是楚小姐此番前往北狼,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 “那块玉佩?” 墨之珩仔细回想了一下,他的确是有一块玉佩,是当年那个老道士给他的。 当时,那个老导师在把那块玉佩给他的时候,还特意叮嘱一定要妥善的保管好。 墨之珩虽然并不知道这块玉佩究竟有什么作用,但也一直都好事来保管着。 这么多年来,他从来都没有碰过那块玉佩,如果不是曦月公主特意提起她就把他要忘记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玉佩?我好歹也是太师府的人,要多少玉佩就有多少玉佩,你要是想要,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多给你几个。” 墨之珩笑了笑,随意的糊弄了几句。 曦月公主萃氏,面色郑重,严肃至极,“我要的只是那个老道士给你的那款玉佩,那是一块龙纹 麒麟玉佩,别的什么的我都不稀罕。” 墨之珩的一双眼睛微微的眯了眯,她怎么会知道那是一块龙纹麒麟玉佩。 “你到底想做什么?” 墨之珩现在当真是越来越看不明白,这大中国的人究竟想要做什么。 尤其是这位曦月公主,先是当着众人的面对他,表明心意,现在又拿着楚云溪做威胁,想要从他手里拿到龙纹麒麟玉佩。 “这并不是属于你的东西,人是没有办法,拿得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的。” 曦月公主淡淡一笑说道,“属不属于我跟你没有多大的关系,至于我拿到了之后要做什么样的用途,也跟你没有多大关系。” “你只需要知道,只有拿这个作为交换,你才可以知道楚云溪是为了什么前去北凉。” “人家都已经走了,这么远了,难道……你就真的一点点都不担心吗?” 墨之珩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有什么可担心?我们之间也不过就是有一纸婚约而已!” “男人的心思我看的可比谁都要清楚。” 曦月公主盯着墨之珩的眼睛看了半天,“嘴是可以骗得了人的,但是人的眼睛却没有办法骗人。” “你口口声声说一点都不在乎,但是却没有办法掩饰眼神之中的慌张。” “既然你一点都不担心,一点都不将那楚小姐放在身上,又为什么要慌张,又为何要担心呢?” 墨之珩冷冷的瞥了对方一眼,“你怕是看错了!” “我从没有一丝慌张,也并没担心过。” 第187章 你的眼睛骗不了人 曦月人冷冷一笑并没有因为墨之珩的话而有任何改口的意思。 “墨之珩,你骗得过你自己,但是你却骗不过我的眼睛。” “我这一手探查人心的本事,可从来都没有出过错,这一次也同样如此。” “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到底是换还是不换,错过了可就来不及了。” 墨之珩也回忆对方冰冷一笑,“我这个人最讨厌受人威胁。” “你想要那个龙纹麒麟玉佩偏偏不给你。” “至于楚云溪……” 墨之珩冷呵了一声,“我有千千万万种法子,知道楚云溪这一趟钱去究竟是为了什么。” 说完这番话,墨之珩带着墨山一起离开这里。 曦月公主看着墨之珩的背影,嘴角扯上了一抹冷笑。 “公子,咱们这是要去什么地方?怎么好像不是回去的路啊?” 墨之珩正好坐在马车之中,闭目养神脑子里要飞快的运转着。 这大中国的使者突然前来,曦月公主还想要自己的龙纹麒麟玉佩,另一边楚云溪又突然之间前往北凉。 这一系列的事情都发生的太过巧合,巧合的让人觉得是有人在背后故意设计。 他不能让这些人如意,不论是龙纹麒麟,玉佩还是楚云溪。 “墨山跟着楚云溪前往北凉!” 墨山,“……公子,你说什么咱们要去北凉?” 墨山愣了好半天,才总算是回过神了。 这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之间就要前往北凉。 “公子,咱们可是一点准备都没有,这路上恐怕得耽误 个三四天的时间,咱们连一口吃的喝的都没有啊!” “您确定,咱们就这么去……” 墨山自己都能够受得了,毕竟他就是个皮糙肉厚的,有时候出去办个任务受饿挨冻之类的是家常便饭。 这些个事情他早就已经习惯了到能够受得了他最最担心的是墨之珩。 自家公子可从来都没有遭过这样的罪,在什么都没有准备的情况之下就这么谦前去,万一到时候出了什么问题,根本就没有办法交代。 最最最重要的是,自家公子离开,根本就没有跟老爷子说,老爷子压根就不知道是个什么事。 老爷子到时候要是找不到自家公子担心起来,万一出了什么问题可就不好处理了。 “公子,要不咱们还是先回去收拾一下东西,这咱们就这么去了这……” 墨山心里是止不住的担心,但是更多的却是慌忙。 “不用了,就这么去!” 墨之珩不想在这耽搁这么多的时间,这已经是目前能够想得到的最好的发来。 有些话他虽然并没有说出口,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确是担心楚云溪。 楚云溪万一真出了什么事,他是心里也会过意不去。 毕竟……毕竟楚云溪还救了爷爷一命,对他也有救命之恩。 所以,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楚云溪出事而不管。 “公子,你这么着急,该不会是不想看见楚姑娘出什么事儿吧!这楚姑娘其实……” 墨山一直没有管住自己的嘴,说出了墨之珩的真心话。 墨之珩一 听到这里顿时大喊一声。 “闭嘴!” 墨山,“……公子,我好像没说什么吧。” “不是担心,不是担心!” 墨之珩用命令的语气解释了一句,“不过就是不想欠了他的恩,到时候被人在背后戳脊梁骨而已。” 墨山忍不住笑了笑,“公子,真的是这样吗?” “我记得你之前可从来都不是一个会担心别人对你的评价的人。” “现在听见你说这个还真是有点……有点新奇。” “墨山!” 墨之珩冷冷的撇了对方一眼,墨山只感觉自己身边有千千万万跟认真戳在脊梁骨那里。 “公子我不说了,我不说了,我以后再也不说这种话。” “我知道公子不过就是不想欠人家的人情而已,我都明白了,我心里有数。” “不过公子……” 墨山赶紧尝试着转移话题,“要不咱们还是给老爷子写一封信,跟老爷子说一声吧!老爷子还不知道这样的情况,跟他说一声也,免得让他担心。” 墨之珩嗯了一声,也就没再说其他的。 墨山立马就将这件事情安排了下去。 他们在这路上也并没有耽搁太久。 但是一路上都没有碰到楚云溪和春茶,也不知道两个人走到了什么地方去。 眼看着这天都已经快要黑了,墨山回过头去,询问自家公子的意思,“公子,咱们已经赶了一天的路了,要不我们还是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养足了身体才有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去赶路。” “他们两个 人到底走到什么地方去了?为什么这一路上并没有发现他们的踪迹。” 这也是墨山感到好奇的。 按照道理来说,楚小姐肯定是要经过这条路的,但是这路上连个马车褶子都没有留下。 难不成……难不成是这路上出了什么事,不至于吧? 楚小姐好歹也是将军,府的嫡女肯定不会出山,更何况还有春茶在身边护着。 “公子你不要担心,肯定是不会出什么事的,楚姑娘有自保的能力,我倒是觉得他们很有可能是从其他的路走了,说不定有捷径!” “……” 墨山这才刚刚一说完,就感觉到自家公子的眼睛就好像一把刀一样狠狠的落在了他的身上,“嗯,这个……我的意思是说,他们很有可能是走其他的路走了。” “不休息!” 墨之珩并没有要下车的意思,“继续往前走,这样才能够节约更多的时间。” 可是这是自家公子的意思,也没办法拒绝,他也只能够不停的向前赶路。 虽然身体疲惫,但也只能够撑着,能够多乘一时就是一时。 只要能够赶紧把这事办完,其他的问题都算不上什么问题。 就在这时。 两个人经过了一个树林。 墨山本来都已经有些打瞌睡。 突然之间听到林子里传来动静,他顿时一个经理拿起了一百二十分的小心。 “公子,你听见了没有?那边有动静!” 墨之珩这会儿也已经睁开了眼睛,耳听四面,眼观八方,“小心,有人!” 嗖! 一声巨响。 一只长箭从这林子之中破空而来。 墨之珩的身形往后面靠了一靠,徒手抓住了这只长箭,“这个是……穿云箭!” 墨之珩居然直接扔在地上,沉着声音,冲着这林子里说了一声,“出来吧!我知道是你。” “哈哈哈……” 一阵笑声过后,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站在马车前方。 墨山看着那人,立马就辨认出了对方的身份,“你是池明?” “真是好眼力,这竟然还都记得我。” “池明,你想做什么?” 墨之珩询问一句,“又或者问的更准确一些,你家主子想要做什么。” “墨公子,我家主子也不想做什么,就是觉得你还是待在自己的地方更合适。” “北凉不是你该去的地方,那里也实在是不适合你呆着。” “什么意思?” 墨之珩本来就觉得楚云溪的离开有些突然显得更是如此。 甚至,这件事情貌似和螃蟹也脱不了干系。 他不知道他们到底在背后谋划着些什么。 “墨公子,我家公子也没什么意思,不过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而已,你也别想这么多。” “眼看着这天色已经越来越暗了,墨公子还是请早些回去,这样也能够安全一些。” 池明一副为墨之珩考虑的样子。 可是墨之珩却压根就没有放在心上,也并不打算就这么离开。 他们不让他去,他就偏偏得去。 非得看看他们到底在搞些什么鬼。 墨之珩给了墨山一个眼神,墨山立马心领神会。 第188章 你家公子究竟是什么意思 墨山抽出腰间的长剑。 月光照在这把长剑之上,散发出了幽蓝色的光芒,当真是冷的让人发颤。 池明在看到这里的时候立马就明白了墨之珩的意思。 “墨公子,你这又是何必呢?你这实在是跟自己过不去!” “少废话,你要是实现的话就让开。” “不然就不要怪我们没有提醒过你了。” 墨山纵身一跃,挡在了墨之珩的面前。 池明一招手,林子之中立马就窜出来了,好几十个黑衣人。 他们的手中拿着各式各样的武器,一看就知道不是正道中人。 “你们家公子为了阻止我们前去北凉,真是费了好大的功夫,竟然连杀手都安排上了。” 池明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墨山这话里的讽刺之意,可也只是淡淡的笑了一下笑。 “墨公子也算得上是一顶一的高手,这些杀手不过就是我们对他的敬重而已!” “既然如此,那我倒是想看看你的这些杀手究竟有多少本事。” 墨山话音落下,直接朝着池明所在的方向冲过去。 不过片刻之间,两边的人就打都在了一起。 池明在看到这里的时候,只是淡淡的笑了一下笑。 随后,趁着人不注意,朝着墨之珩这边过去。 墨之珩这会儿正在闭目养神,这点小事他压根就没有放在心上。 “暴雨梨花针……” 池明一声怒吼,二十四根银针从不同的方向朝着墨之珩刺过去。 墨之珩催动内力,身上的长袍卷起一阵旋风。 很快,那二十四根银针,一根不辣的全都被卷了进去。 “墨公子果然是有几分本事的,我家公子还真是没有看错人。” “你家公子的心思还真是够多的!” 墨之珩目光冰冷的看着池明,“不过这么多心思的人,恐怕没有办法活得长久。” “通常情况之下心思越多,死的就越早。” 池明在听到这话的时候,也只是冷笑了一声。 “这朝堂波诡云谲,暗潮汹涌,表面上风和浪静,但背地里早已是暗潮汹涌,能够活下来就已经是一件相当不容易的事情了,没有点心眼,这个怎么可能活到现在呢?” “墨公子,你现在离开还来得及,我必定不会找你的麻烦,可是……如果你非要请我们北凉,那我必定要跟你战到底!” 池明也算是一顶一的高手,只不过相比于墨之珩还是差了不少。 迫不得已,他只能够拿出提前准备好了的暗器。 他趁着墨之珩不注意,隐藏在袖子里面的铁锥子朝着墨之珩刺过去。 墨之珩一个没有注意受伤倒地,喉咙里辛甜口吐鲜血。 墨山健壮,担心不已。 可是现在他已经被几十个杀手给包围住,根本就没有办法脱得开身。 池明虽然也已受伤,但是相比墨之珩还是好上一些。 “墨公子,我这一趟的目的并不是要杀了你,而是不想让你靠近北凉。” “所以,你现在要是离开的话也还来得及。” “刚才那一下子你已经深重剧毒,要 是不及时处理,只怕这条命也算是搭进去了。” 墨山一听说自家公子中了毒,这心里万般焦急。 一个不小心,一把长刀划破了她的胳膊,墨山单膝跪在地上看了一眼收藏的地方。 “你……你好生歹毒。” 池明不想听墨山在那废话,手中的长剑刺出。 墨山要不是动作够快,只怕已经命丧当场。 墨之珩依旧淡定,神色世界蕴藏着一丝怒火。 他这会身中剧毒,根本没办法运用内力。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一旦动手,他必死无疑。 所以,他也只能够先坐下来调养生息。 可是池明又怎么可能给他这个机会。 他趁着墨之珩不注意,再一次攻击而来。 墨之珩往腰间摸一摸,摸到了上次楚云溪给自己的一瓶药。 楚云溪当时也说的非常的清楚,这药是毒药,关键时刻能够排成用场。 墨之珩当时并未放在心上,甚至觉得自己压根就用不上。 只不过因为是楚云溪给的,所以她才随身带在身上。 没有想到今日当真是要派上了用场。 眼看着池明就要靠近墨之珩,趁着对方不注意,拨开的药瓶子,将里面的药粉杀像池明。 池明顿时双眼通红,眼睛珠子里都冒出了血丝。 他整个人都痛苦的在地上转着圈。 “啊……你做了什么?你做了什么?” 墨之珩扶着受伤的地方,站起来,“你不过就是失去了一双眼睛而已,有什么大不了?” “你也是为了你 家主子,你主子必定不会亏待你!” 池明在地上翻来覆去的打着滚,他尝试着睁开眼睛,但是,根本就没有办法看得清楚。 “墨之珩你……我要你死,你弄下了我的研究,必定会让你碎尸万段。” 墨之珩撇了对方一眼,“我没有杀了你,就已经算是你运气好了。” 墨之珩并不是不想杀了这个家伙,只是不想在这浪费时间。 那群杀手在看到池明落的这样的下场了之后,手上的动作也都慢了很多。 他们并没有在这里多做停留,趁着墨之珩和墨山不注意,带着池明离开此处。 墨山赶紧走上前去扶住了自家公子。 “公子,你怎么样?没事吧?要不我还是先找个地方休息!” “你这伤……你这张必须得好好的处理一下,万一毒性蔓延至心肺可不得了。” 墨之珩点了点头,这种情况之下,的确是不能再赶路。 不过,一想到在这里要多耽搁一些时间,他这心里就有一些不安。 也不知道楚云溪现在走到什么地方去了,一路上是否安全。 楚云溪坐在马车上,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这鼻子也不知道是怎么的,一天都有些痒痒的。 春茶以为自家姑娘受了风寒,赶紧拉上了外套披上。 “姑娘这天都已经有些冷了,你可得好好的注意身体。” “咱们这一趟过去至少得有个两三天的时间,可得保重身体,自己的身体要适度拓宽了的话,那……那其他的事情就更做不 好。” 楚云溪揉了揉鼻子,赶紧将披风紧了紧,“放心吧,没事。” “刚才也许就是吹了一点风,不过这大晚上的吹点风也挺正常,别担心。” 春茶点了点头,眼看着这天都已经黑了。 他们也已经赶了一天的路了,春蚕有些担心自家姑娘会吃不消。 “姑娘,这一天已经晚了,要不咱们还是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明日再赶路。” “这……” 楚云溪有些犹豫,他想要早一点到达目的。 大哥那边恐怕已经等不了了,早一点过去也能够早些安息。 “姑娘,你就别担心,大公子了肯定没关系。” “大公子吉人自有天相我们在这里休息一下,养好了身体才能够更好的过去。” “不然你把自己的身体拖垮了这一趟去,也不过就是个累赘,根本就帮不上忙。” 春茶说着就赶紧低下了头去,楚云溪戳了戳春茶的脑袋,“你这小孩的骗子,现在说话真是越来越直了。” “我什么时候就成了别人的累赘了?” 春茶赶紧摇了摇头,解释,“姑娘,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咱们得保重身体。” “自己的身体养好,才能够更多的顾及其他的事。” “不然……不然到时候把自己的病气过给了大公子,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楚云溪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行了行了,说不过你这小丫头。” “咱们就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这么一直赶路,也不是个法子。” 第189章 他怎么也到这来了? 春茶担心楚云溪染上风寒。 她把楚云溪安置在了马车上,然后自己也去找客栈。 等到回来的时候,自家姑娘根本就不在马车之中。 春茶急的不行,到处找,可怎么也找不着。 “姑娘,你到哪去了?不是让你在马车里面呆着等我吗?你人呢?” “姑娘……” “春茶……” 就在这时。 春茶听见了一阵气喘吁吁的声音。 回过头去一看,只见自家姑娘灰头土脸的过来。 而且,旁边竟然还有一个人。 不过这个人看上去病殃殃,完全站不起来的样子。 “姑娘……” 春茶已经顾不上这么多了,赶紧冲上前去,抓着楚云溪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确定楚云溪没事,才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姑娘你到哪去了?你担心死了,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了呢?” “我刚才把这该找的地方都已经找过了可,就是没有看见姑娘你的身影,姑娘你这……” 春茶已经注意到了身旁的这个人,只不过这人面目模糊,身上也是脏兮兮的,压根就看不出来是谁。 楚云溪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你难道没有认出来这是谁?” 春茶愣了愣摇了摇头,“姑娘,你这个……大晚上的到什么地方去捡了个叫花子回来?” 楚云溪差点没有笑被气,不过也并没有过多的解释。 春茶很快就注意到了,跟在楚云溪他们生活的墨山。 春茶在看到墨山了的时候,下意识的撇了一眼自家姑娘身旁的那 位公子。 “这这这该不会是墨家的公子吧?” 墨山点了点头,一时没有控制住,咳嗽了两声,“没错,这就是我家公子!” “你家公子怎么把自己折腾成了这个样子,咱们早上出来的时候不都还是好好的。” 墨山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更不想让他们两个人跟着一起,担心,只好随便想了个借口,“就是……” “这个说起来也有一些复杂,咱们过来的时候一个不小心踩了个空,掉进了悬崖底下,公子一时没有反应,就摔成了这个样子。” 春茶也没怀疑那么多,毕竟现在也不是说这些事情的。 看着自家姑娘这么辛苦,春茶瞪了墨山一眼。 “你还愣在那里干什么,你家公子这个样子,你还在那站着,赶紧过来扶一把!” 墨山被春茶提醒了一句了之后,这才呆呆愣愣的向前走了两步。 很快。 春茶就把一些人等待到自己之前找的那家客栈里住下。 墨山帮着楚云溪,将自家公子放在了床上。 墨之珩的脸色看上去异常,脸上毫无血色,嘴唇也是发紫。 楚云溪的心理已经有所怀疑,立马就替墨之珩把脉。 很快他就意识到了事情,并没有墨山说的这般简单。 楚云溪立马就将墨山给叫到了外边来。 “到底怎么回事?你们在来的路上究竟遇到了些什么墨之珩为什么会中毒?” 墨山也知道,自己肯定是没有办法瞒得过,只好像当时的情况大致的跟楚云溪说了。 “所以,是有人拦住你们,不想让你们前去北凉,这才重伤了墨之珩?” 墨山点了点头,“反正大致就是个这么个情况,我们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不过楚姑娘现在不是说这些事情的时候我将,公子现在的情况很不容乐观。” “楚姑娘现在也只有你能够想得到办法帮我家公子了,你一定要帮帮他!” 墨山只恨不得给楚云溪跪下,自家公子和楚姑娘之间的关系有些复杂。 他也不知道这楚姑娘对这家公子究竟是什么心意。 如果当真准备见死不救,那可就完蛋了。 墨之珩则是狠狠的瞪了墨山一眼,“难道我在你眼里看来就是这么无情的?” “不管是墨之珩还是别人,被我给碰上了,我总不能见死不救。” “行了,让厨房里面多烧一点热水,然后给我准备一副银针,待会我会替墨之珩驱毒,你们两个人就在门口守着,任何人都不能够前来打人。” 墨山点了点头,一刻都不敢在这里多做耽搁,赶紧按照楚云溪所说的去做。 屋里。 楚云溪一拍就像墨之珩的衣服撕了个精光,嘴里还念念有词,“你也是运气好才会栽在我手里,不然,你就小命不保。” “不过,你好歹也是有点功夫在身上的,怎么会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到底是谁敢跟你动手,而且还这么大本事。” 楚云溪一边说着,一边取出了一根银针拿在手里晃了晃。 “你平时不是挺能唠叨的,现 在唠叨不起来了吧,落在我手里,我非得多扎你几针不可!” 楚云溪手中的针一根一根的落下,每落下一只墨之珩,我的脸上就会泛起一阵痛苦的神色。 当他的最后一根银针落下去的时候,墨之珩的嘴角微微的唱了一唱,紧接着吐出了一口黑血。 墨之珩嘴唇微微颤动了一下,还没有来得及睁开眼睛,整个人都昏睡了。 楚云溪又赶紧查看了一下,墨之珩的情况,实在是不容乐观。 “不行,再这么下去是要出人命。” 楚云溪说着将门打开来,准备将自己带给大哥的草药先用一用。 只不过这草药一直都是春茶收着的。 春茶一听说这家姑娘准备把爱给大公子的药,先用给墨之珩有些着急,“姑娘,咱们这一城区不就是为了大公子,这要是把草原全都给用光了,那大公子那边怎么办?” “大公子那边要是遇到了什么情况了的话,那我们……那我们只怕就就没有办法啊……” “行了,你先别说这些!” 楚云溪也是好不容易才下定的决心要这么做,“现在人命关天,我总不能够置之不理吧!” “至于大哥那边我们现在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大哥要是没晒的话就好那是真有什么事到时候我可以到那边的山上重新采摘草药重新制作,也是来得及的。” “只不过没有几天时间的沉淀,这药效没有这么好而已,但是总归是能够好起来。” 这已经是楚云溪能够想得到的最完美的解 决方案。 她不想让自家大哥出事,自然也不想让墨之珩出什么事。 毕竟墨之珩是因为自己才要谦虚北凉才会遇到杀手,才会摊上这么大的麻烦。 她也不能当真,就这么见死不救。 春茶看到自家姑娘的态度这么坚定,也就只好先将这些药拿出来。 之后的事情也就只能够等到之后再说。 楚云溪把药拿过去了之后,再次将门给锁上。 墨山瞥了一眼春茶,小心意的说,“春茶,谢谢你了,要不是你和你家小姐,我和我家公子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呢,说不定……说不定我们还真有可能死在那荒山野里。” 春茶则是瞪了墨山一眼,“谁知道你和你家公子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也不知道你们这一天到晚到底在做些。” “你说你们不好好的,待在都城跑到这里来做什么,到这也来也就算了,竟然还被折腾成了这个样子。” “你们也就是运气好,碰见了我家小姐这么一个欣赏的人,要是碰见别人,不帮忙也就算了,说不定还会把你们身上值钱的东西全都拿出去卖了。” 墨山嘿嘿的笑了一笑抠了抠脑袋,“所以我才跟你说一声谢谢!” “行了,你要谢你就谢我家姑娘,我可没有这个本事。” 春茶一边说着,嘴里鼓捣了几句,“你说你家公子在平日里对我家小姐一点都不客气。” “这个时候还要麻烦上我家姑娘,到时候醒了说不定也不会对我家姑娘说一声谢谢。” 墨山,“……” 第190章 多谢姑娘收留,感激不尽 终于。 楚云溪出来。 墨山赶紧走上前去,询问自家公子的情况,“楚姑娘我家公子现在怎么样了,他……” 楚云溪一个眼神直接扫了过去,墨山被吓到后面的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你们家公子到底是个什么情况,难道你会不知道?你不是一直跟在你家公子身?” 墨山点了点头,随后又摇头,“楚姑娘,我的确跟在我家公主身边没错,可是,那些个杀手实在是太多了。” “我一下子对付那么多个人,根本就没有办法抽出空来,我也不知道我家公子是怎么受的伤。” “我在过去的时候就看见我家公子已经倒在了地上昏迷不醒。” “刚才……刚才那会要不是碰到了楚姑娘,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楚云溪捏了捏了眉心心,也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运气好还是运气。 不过,还好墨之珩没什么事。 万一那家伙真的出了什么事了的话,她……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现在他体内的毒已经被清理干净了,但是这个毒非常的霸道,短时间之内他还得好好休养。” 墨山点了点头,可是很快就开始担心了起来,“楚姑娘,我知道我家公子肯定是要耽搁一些时间的,但是……但是咱们都已经到这来,这一路上颠簸,怎么可能休养的好。” 楚云溪已经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浅尝了一口看见对方说道,“那你们自然是只能回去,路上颠簸,你没有别的 选择。” “可是……可是我家公子要是醒来的话,是绝对不可能回去的。” 墨山对于自家公子的脾气明确还是有几分了解,但凡是公子决定了的事情,根本就没有谁能够改变得了。 最最重要的是,一开始是曦月公主阻拦,紧接着又是什池明,总之就是一波接一波的人阻拦他。 他们不想让自家公子去北凉,公子就必须得去。 他就算是知道自己身上有伤,也一定会坚持到底。 “楚姑娘,你一定是对我家公子的脾气有所了解,我家公子是绝对不可能,因为这点事就不去。” 春茶一听,墨山把所有的问题全部都都抛给了自家姑娘,这立马就不乐意了。 “墨山这本来就是你和你家公子的事情,我家小姐已经救了你家公子的命,都已经替你家公子解读了,你还想怎么着?” “你家公子能不能离开,愿不愿离开,怎么离开,那都是你需要考虑的问题,你总是问我家姑娘是什么意思?” 墨山当真是被怼的哑口无言,可是现在除了楚小姐能够帮得上忙了之外,其他人根本就不可能。 “楚小姐,我知道我实在是不敢在你面前说这些,但是……但是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而且,而且这件事情实在是太过蹊跷,楚姑娘突然之间接到通知要去北凉,我家公子虽然嘴上没有说,但是他之所以到这来就是因为担心。” “结果刚刚一上楼,就遇到了重重阻拦,甚至 还让自己身受重伤,差点就死了,楚姑娘难道就不觉得这件事情有蹊跷?” 楚云溪的一双眼睛微微的眯了眯,茶杯在他的手中不停的摇晃。 楚云溪又何尝没有这样的猜想,但是……这并不能够阻止他前去北凉。 “这里面就算真的是有什么,我也必须得确认大哥的安全,所以我必须得去!” 墨山一听楚云溪这说话的语气,就知道,楚姑娘这边肯定是没有一点办法。 毕竟现在人家有欧自主决定的权利,又不像自家公子的,现在身体有怏。 “楚姑娘,我知道我没有办法阻止得了你,我也从来都没有这么想过我,只是……我只是……我只是提醒一句,不然到时候遇到了什么问题,只怕就麻烦了。” “墨山你能不能不要胡说,你怎么跟你家公子一个样。” 春茶本来就担心,结果墨山竟然还要在这里说这样的话。 墨山赶紧闭了嘴,不打算多说。 可是他正准备离开,刚刚做了没两部楚云溪就叫住了他。 “既然有人要阻止你家公子前去北凉,那我就把你家公子也带过去,我倒想看看那些被子里面搞鬼的人,到底想干什么。” 墨山一听到这个顿时眼睛就亮了,其实他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楚姑娘有艺术在身,自家公子跟着楚姑娘,肯定是能够得到最好的照顾。 即便是路上珍视了一点店铺出不了,一定能够想到办法解决。 墨山心里的一块石头也总算是落 了地。 可是春茶就顿时就不乐意了。 自家姑娘本来一个人就已经够艰辛的了,结果现在还带了一个病患。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要赶路恐怕得耽搁不少时间,最最最重要的是自家姑娘肯定是要受苦的。 又要照顾自己,又要照顾顾这个伤者,怎么想都不是一个好主意。 “姑娘,要不咱们还是算了,墨公子现在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可是不管怎么样,他回了自己家里肯定能够得到最好的照顾。” “咱们现在本来就是要去做正经事情,要是因为这个耽搁了的话,那么大公子那边……万一……” 春茶知道自家姑娘不愿意听这些,只是提了一嘴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但是他相信自家姑娘肯定能够听得明白。 楚云溪也并不是不知道春茶的意思,只不过,把墨之珩一个人丢在这里,她也实在是有些不太放心。 更何况有人在背地里阻止墨之珩,那肯定是不想让墨之珩接触到什么,又或者是墨之珩角出现会打扰他们的。 那她就偏偏要让墨之珩出现在那里,反其道而行之,看看到底会发生些什么。 “咱们路上稍微走的慢一点,不会有什么,你之前不是说了大公子吉人自有天,我相信大哥!” 春茶,“……姑娘这个……可是……可是这个墨公子……” 说实话。 春茶对墨之珩还是有几分意见的。 墨之珩每一次在见到自家姑娘的时候都那么一副不知冷不知热的 样子。 根本就不懂得什么叫做怜香惜玉,时不时的就会惹到自家姑娘生气。 最最重要的是,两个人明明有婚约在身,竟然还去了春风楼那种地方,甚至还和陈家大小姐走得这么近。 谁都能够看得出来,这个墨公子的分明就……就有其他的意思。 可是,偏偏自家姑娘对这个墨公子就是这么一心一意,春婵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好了,别担心了,咱们都已经走到这儿来了,我还真就不相信,咱们还去不了北凉了……” “背地里耍手段的那些个人,就算是有再大的能耐,也没有办法阻止得了我们,他们越是不让我们做成什么事情,我们就必须得做成这件事情。” “不然岂不是让他们得逞……” 春茶想了想,好像也的确是这么个道理也,只好勉为其难的先答应下来。 “不过姑娘,不管怎么样,你都得以自己的身体为重,墨公子那边有墨山,墨山肯定不会放着自家公子不管。” 墨山在听到这里时也赶紧表态,“楚姑娘你放心吧,你已经收留了我和我家公子,我感觉不见,我一定会好好的照顾好我家公子,一定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楚云溪点了点头,那也没说什么。 只是看墨山那一副面黄肌瘦的样子,就知道他们肯定是没有怎么吃东西。 她拿出了一些口粮递过去。 “有什么事情等到吃饱了之后再说。” “拿去,自己也先随便吃点。” “……” 第191章 我们不是突然之间的情意绵绵 墨山也并没有客气。 他从楚云溪的手里拿来了一点吃的。 但是他也并没有独吞了,还是给墨之珩留了一点。 他想着等到自家公子醒来了之后肯定也得饿,好歹也得留着点。 楚云溪自然是察觉到了墨山的动作提醒一句,“行了,你也就别给你家公子留这个了,又不是没有他一口。” “咱们出门的时候好歹也是带了一些东西的,不至于连他一口饭。” “你们俩都饿成这个样子,好好的担心一下你自己。” 墨山有些尴尬,明明自己的动作都已经够呛了,没有想到竟然还是被楚姑娘给发现了。 不过楚云溪也并没有太过于放在心上,随便的吃了,然后就查看了一下墨之珩的情况。 墨之珩体内的毒命就已经被排出来了,可是,迟迟没有醒过来。 本来这家伙之前就中过一次,原本的伤就没有好脱节,结果现在又出了这种状况。 当真是不知道这个家伙的命究竟有多么曲折。 大晚上。 楚云溪没有办法睡得着,只能够在墨之珩的身边找了个地方坐下。 “墨之珩,你说你这脑门子是不是抽了筋,我对你这么好,你竟然想要跟我退婚, 你这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不过,我对你有救命之恩,这一次回去了之后,怎么着也得把这事给完,我们之间的事,必须得有一个结果,可不想再等下去了。” 楚云溪只是自顾自的说着,反正墨之珩也已经睡着了,想必是听不见他所说的话。 可是,楚云溪的话音才刚刚落下,就听见旁边传来了一道声音,只不过声音听上去有些有气无力。 “是吗?你不想再等了?” 楚云溪被吓了一跳,立马低下头去上墨之珩看了。 墨之珩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虽然有些虚弱,但相比之前已经好了很多。 “你什么时候醒来,你刚才……你刚才是不是偷听了我说话?” 墨之珩咧着嘴淡淡的笑了笑,“你就坐在我旁边,而且说话的声音这么大,也并没有避讳着,我怎么可能听不见!” 楚云溪赶紧收手捂着脸。 虽然说,该表白的都已经表白了这么多次了,但是次次都自己主动。 这好像有些不太好。 更何况这一次他说的话跟之前说的每一句话都不太一样。 “墨之珩你这个家伙你是不是故意的?你想了你都不提醒我一句,你就是故意 想看我笑话是不是?” 楚云溪一边说着一边起身离开墨之珩,一把就抓住楚云溪的手。 楚云溪生怕拉扯之间让墨之珩受伤,倒也没有用太大的力,“你你你还拉着我干什么?你赶紧松开我?” “阿溪,你刚才说的,可是发自内心,可是真心话?” 楚云溪有些不太明白,墨之珩为什么突然之间说这个。 毕竟在这之前墨之珩可从来都没有问过跟这个有关的任何一个问题。 甚至还想方设法的跟自己摆脱关系,生怕别人知道他们两个人之间有这么个婚约。 “你,你突然之间问这个做什么,你不是一直都不怎么关心这个的吗?” “你怎么知道我之前就是不关心你不是说过,人的嘴从来都是会说谎的。” 留住点了点头,自己之前的确是说过这样的话,但是……但是用在这个地方好像有些不合适吧! 最最最重要的是这种话竟然是从墨之珩的嘴里说出来的,听上去有那么几分不可思议,说出去估计都不会有人。 “阿珩,你是不是还没有睡醒或者是身体不舒服,不然的话……不然的话是不是产生了什么幻觉,要不先扶着你躺下,我先看看你到 底是个什么状况。” 楚云溪一边说着,一边准备扶着墨之珩躺下。 可是还没有来得及动作,墨之珩手上的力道猛然一加,他一把就将楚云溪按在了身下。 楚云溪的脸腾地一下就红成了一片,“你你你你想做什么你?” “趁着还有墨山正在外面看着呢,他们两个人要是知道……” 嘘! 墨之珩对楚云溪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并没有半分要离开的意思。 “我们的动作稍微小一点,他们不就察觉不到了。” 楚云溪,“……”这丫的都是在说些什么虎狼之词,这也能行? “你怎么突然之间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你该不会是中了毒受了什么刺激?” 墨之珩淡淡一笑说道,“不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我不过就是觉得刚才你说的话有点道理。” “有道理?”楚云溪反过来抑制自己,刚才说了这么多的话,他也不知道自己说的哪一句话才是被墨之珩认可的有道理的话? “你说你已经不想再等了,其实我又何尝想再这么继续等下去。” 墨之珩一边说着,扒拉了一下楚云溪散落在两边的碎发,“你说,人生在世也不过短,短百 年时间而已,如果当初是为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而蹉跎了岁月,折磨着自己身边的人,是不是很愚蠢?” “这倒的确是很愚蠢,不过绝大多数的人都以为身边的人永远都不会离开,所以不管怎么折磨,不管怎么伤害他们都觉得无所谓,也许真的只有失去了之后才会明白这个道理吧。” 楚云溪在说到这里的时候叹息了一声,他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 直到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离他而去的时候,他终于明白,原来身边的那个人根本就不知道他付出那么多。 虽然恰好相反。 但又何尝不是这么个道理。 “阿溪,你说的没错,你救了我这么多次,我对你有救命之恩。” “滴水之恩,本就当有权相报,更何况你对我还有救命,救命之恩本就无以为报,所以为只能……” “只能怎么样?”楚云溪睁大了眼睛,当真是怕自己错过了任何一个细节。 “自然是只能以身相报!” 楚云溪,“……哈哈哈,阿珩,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不过就是中了个毒而已,这前后的反差未免太大了一点吧,你简直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第192章 原来,一切都是早就注定好了的 楚云溪的话才刚刚一说完。 墨山突然掀开马车帘子探出脑袋来看了一眼。 可是墨山一看到里面的场景,立马就缩回了头绪去。 甚至,连说话都有些结结巴巴的,但还是强撑着一口气把话说完了。 “楚姑娘,其实我家公子儿说的并不是玩笑话,他一直以来都是这么想的,只不过……只不过之前他的心里也藏着一些其他的事情。 他压根就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所以,一直都陷入一种纠结犹豫的状态之中,他在折磨着自己。” “或许是这一次你突然之间要离开的事情,让他认识到自己心中的真实想法了吧!” 楚云溪笑了笑。 其实他也懒得去管这件事情到底是真的还是假。 只要墨之珩是愿意的,其他的什么也就算不上事。 “墨之珩这个是你自己说的,不是我逼你。” “咱们择日不如撞日,我看今天就是个好时候,要不今天咱们就把这事儿成了。” “成了?”墨之珩反问了一句,有些不太明白楚云溪的意思。 “公子,你还弄在那里干什么?我看你平时不是挺机灵的。” “楚小姐的意思是说,你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现在就定下来,山河唯为媒,天地为证 ,岂不是更好。” 墨之珩何尝听不出来楚云溪的意思,只是没有想到楚云溪竟然会如此的迫切。 “怎么了?你还弄在那里干什么?难不成是想反悔了?” 墨之珩拉着楚云溪的手坐起身来,“没有,我并没有后悔,我只是在想……这样是不是太委屈你了。” “我可不觉得委屈,我是将军府的嫡女,我不在乎那些形式上的东西,我在乎的只是你的心,我在乎的只是你的心里究竟装的是不是我有没有真正的认可我……” “至于那些什么凤冠霞帔,八里长街……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我并不看重那些。” 墨之珩终于不再隐藏自己的内心,他紧紧的抓着墨之珩的手认真的说道,“放心,我会让时间来证明你所看中的那些究竟是不是事实。” 言语的力量在这个时候显得太过于苍白。 墨之珩从来都不是一个喜欢给人承诺的人,他愿意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向楚云溪证明。 “阿溪,以后,我必定会把那些该给你的一切都给你,别人有的你也绝不可能少。” 楚云溪点了点头。 两个人就是把这件事情定了下来。 山河为媒,天地为证,共许白头。 之后。 两个人一同前往 北凉。 楚云溪见到了猫咪。 猫咪也看见了墨之珩和楚云溪两个人之间手拉手的场面。 他的心里立马就明白了什么。 “阿溪,你……你难道真的一点机会都不肯给我吗?” 楚云溪笑了笑说,“傅将军,我相信你有更好的选择,你现在也是一个新的开始。” “我并非是新的开始,我和你一样,我知道之前所发生的所有的事情……” 楚云溪,“……你说什么?” “你难道和我一样,带着上一世的记忆?” 猫咪脸上是难以掩饰的痛苦,“阿溪,我知道之前是我对不起你,但那不不是我真心实意的想要做的,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把将军府弄成那个样子,我只……我只是没有办法控制住。” “他说的没有错!”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了另外一个声音,楚云溪立马回过头去,只见秦霜月站在那里。 秦霜月的嘴角带着一抹淡淡的笑,“猫咪,你还真是够可以,我不过就是想在你身上下个蛊,让你乖乖的听我的话而已,没有想到你竟然一眼就识穿了我的寂寞,看来这一次当真是我看错了。” 猫咪看着秦霜月,眼里闪过了一丝恨,“你这个妖女,都是因为你才会变 成这个样子。” “什么这个样子那个样子,我不过就是想让你乖乖的听话而已。” “傅将军,楚云溪是绝对不可能帮你去烧的那匹狼草的,只有我能够帮得上你的忙,难道你就想这么杀了我?” “你想说什么?”猫咪愣了一下,手上的动作有所停顿。 “我也没有什么别的意思,不过就是想要跟你谈个合作而已。” “我可以助你登基,成为皇帝,但是你必须得立我为后。” “你……你当真是野心勃勃!” “……” 楚云溪知道这一个才明白,原来事情的真相是这样。 当年猫咪之所以会那样对待自己,是因为被下了蛊虫。 而这所有的一切都是秦霜月在背后所为,秦霜月之所以这么做,就是想要做上皇后之位。 自己也成为了他前行路上的绊脚石,所以他要想方设法的除去自己。 甚至,这一次,也是猫咪特意设计,就是想让他前去烧粮草。 “猫咪,之前的那些事情,我可以不跟你计较,那是,之后的事情,我希望你也不要再牵扯到我们楚家,又或者是跟我有关系的任何一个人。” “我希望我们这一辈子都不要再相见,这对于你来说是一件好事,对我来 说也同样如此。” “以后你必定会坐在皇帝这个位置上,因为到目前为止,也没有谁比你更加的有实力,但是我希望你是以天下为己任,是将天下百姓放在重重要的位置。” 猫咪有些慌张,“阿溪,你要去什么地方?你要离开我们,你是不是要走?” “消息你已经看出来了吧,我和墨之珩已经在一起,既然我大哥没事,我也不会在这里多做停留些,简单的事情就交给你们自己去处理。” “我相信你们两个人强强联合,必定能够达成心中所愿。” 楚云溪在说完这番话了,这回过头去看了一眼墨之珩,两个人相视一笑,眉目之间尽是柔情。 “我们走吧!” …… “阿溪,我们这是要去什么?” “自然是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 “咱们去那么远的地方做什么,待在这里不好吗?” “待在这里倒也挺好的,可是人活着也就短短百年,不到外面的世界去看一看,有点可惜,难道你不这么觉得?” …… 半年之后。 楚云溪收到了猫咪回京的消息。 三年之后。 猫咪得偿所愿,登上皇帝之位,秦霜月也成为了皇后。 两个人甚至还生了个可爱的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