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被九皇叔宠上了天》 第1章 惊雷雨夜惨死 天御国九年,深夜,微雨,皇家城楼。 “不要啊——” 一道撕心裂肺的尖叫,伴随着一声声婴儿凄惨痛苦的啼哭,划破了这注定不能平静的夜空。 只见城楼之上,一身龙袍的男人满脸冷色,眼瞧着城楼底下一对双生婴儿被万马奔腾,踏成血肉之泥,竟也不为所动。 而他脚下那个脸色苍白,哭到声嘶力竭的女子似是不死心,抓紧龙袍的一角,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说出来了一句话。 “皇上,那可是你我的亲生骨肉,你怎么能如此狠心?” 皇上不耐烦的一脚踢开她,极其厌恶的甩了甩袍摆,声音威严又不容置喙,“宰相之女祝星遥与当今九皇叔盛怀安有染,勾结敌国,意图谋权篡位,加害于朕,今日朕亲自处死野种以示皇威,祝家满门抄斩,即刻执行!” “不要,我求你不要,看在我为你 铲除了九皇叔,帮你坐稳皇位的份上,放我家人一马,我求你……”祝星遥拼命磕头。 可就在这时,一位身着华服,头顶鸾凤曳尾步摇的年轻女子缓缓走上城楼。 看到祝星遥这副狼狈模样,不顾仪态的大笑起来,“哈哈哈哈,祝星遥,你的皇后梦破碎了,现在我才是哥哥名正言顺的皇后!” 祝星遥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昔日好友,满脸震惊之色。 她是当朝的听澜公主,更是皇上的亲妹妹,此刻怎么会穿着皇后的华服出现在此? 祝星遥难以置信的摇头,盛知舟明明说过,她才是他此生唯一的皇后。 “不,这不可能,你们……你们这样做有悖人伦!” “哥哥,看来她还不知道。”沈听澜娇滴滴的依偎在盛知舟怀里,“既然已是将死之人,不如让你死个明白。” 沈听澜慢慢朝祝星遥逼近,表情 也变得有些阴森可怕。 “我本就不是什么公主,我是当年被你那个宰相爹诬陷谋害,抄了满门的沈太师之女沈听澜。因为自幼养在别院,朝中无人知晓,太后念在和我爹的昔日旧交,这才设法给了我公主的身份。” “不,这……”祝星遥依旧不敢相信,“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沈听澜诡笑着重复了一遍,紧接着一把掐住她的下巴,“当然是要你也尝尝当年我全家被抄的滋味,更因为你蠢!” 随后又猛地指向城楼下那一片触目的血肉模糊,“祝星遥,你记住,皇帝哥哥永远不缺子嗣,更不缺你生下的孽种,而我这肚子里早已有了哥哥的孩子。” 祝星遥失魂落魄的抬起头,这才注意到沈听澜那一身刺眼的华服之下,小腹已经是微微隆起。 少说也有五个月的身孕了。 五个月前,此刻 这个一脸无情的皇帝还在她的耳边深情厮磨,告诉她只要铲除了盛怀安,待朝中安稳,待她产下龙子,便立刻封她为后。 从此夫妻同心,伉俪情深。 原来,这只不过是一个天大的笑话罢了! 可怜盛怀安,直至死前还怕会连累她,还在为她安排后路。 却从未怀疑过,那通敌叛国、谋权篡位的罪证都她放到王府书房的。 王府的机关要锁也是她帮忙打开的。 只因为祝星遥三个字,是盛怀安刻进骨子里的名字。 想到这儿,祝星遥就感觉心脏都在拧着个儿的疼。 她的一腔深情竟是错付良人,害死了自己的一双儿女,害得祝家满门抄斩,更害死了那个唯一真爱自己的男人! 祝星遥咬紧嘴唇,心如死灰的抬起头来,“盛知舟,我只问你一句,你可曾对我动过心,哪怕一点点?” 盛知舟满脸鄙夷的 沉下眼眸,“从始至终你不过就是朕的一颗棋子罢了,九皇叔一事你确实为朝廷立了功,朕会好好赏你的。” 话落,他冲身后的众侍卫招手,声音冷漠的下令道:“这个女人今晚赐给你们,尽情享乐,不必留活口。” “卑职遵命。” 盛知舟看着祝星遥冷笑,“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真正的传位诏书在哪吗?朕现在告诉你,就在离摄政王母妃最近的宫殿里,你下去和他团聚的时候,顺便把这个消息带给朕的九皇叔,哈哈哈……” 祝星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直到她被那些粗壮的侍卫们围了起来。 视线被一层层人墙阻挡,耳边却能听到那对狗男女狂妄的笑声。 最终,她不堪受辱,纵身跃下城楼,在这个惊雷破空的雨夜,结束了她短暂且悲戚的一生…… 水净千年近,星飞五老遥──祝星遥 第2章 庶妹算计未果反被打 疼,头真的是太疼了! 不是说人死后没有知觉吗? 那为什么祝星遥的头是这么疼? “这可怎么办啊?大小姐要是再醒不了,老爷怕是要气的杀人了!” 祝星遥感觉头都要炸了,偏偏旁边还这么吵。 她努力睁开双眼,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小姐,你终于醒了!” 蓦地,一张分外熟悉的小脸出现在她面前。 她一惊,有些难以置信,“揽月?” “哎呦,我的大小姐,你可算是醒了!” 揽月急的额头都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祝星遥黛眉紧蹙,强撑着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不是跳下城楼死了吗? 怎么又活过来了? 揽月见自家主子一副失神模样,赶紧伸手覆上祝星遥的额头,“小姐,你昨日莫不是喝了假酒?” 祝星遥一把抓住揽月的手,激动问道,“现在是天御几年?” 揽月一脸懵,“天御七年啊!” 天御七年? 她竟然重生到两年前了! 上一世, 她死于天御九年的九月初七,如今离她被狗皇帝残害还有两年零两个月。 这两年足够她逆风翻盘了! 既然老天给了她这次重生的机会,那她一定要让所有欺辱过她的人付出惨痛代价! “小姐?小姐?”揽月见祝星遥愣住急的直摆手,“您快点去书房吧,二小姐今早一来看您醉着,转身就去了老爷的书房。” 说到这,揽月声音突轻,“陈叔刚刚偷偷跑来告诉我,老爷对您昨夜醉酒一事非常生气, 您明日可是要进宫的,若是今日气的老爷动了家法……” 祝星遥长长的呼了一口气,仍旧觉得眼前这一切都很不真实。 上一世是她蠢,得知能进宫陪伴盛知舟,高兴的酩酊大醉,恰巧给了那个庶妹整治她的机会,临进宫还挨了顿打,这也是父亲第一次打她! 祝星遥不慌不忙,先是换了身干净的衣服,然后才朝着书房走去。 都别着急,重活一世,该还的帐会一笔笔算的! 祝星遥这 一只脚刚迈上台阶,就听庶妹祝柔在说她的坏话。 “父亲,长姐明知即将进宫,还喝的酩酊大醉,如今还未醒酒,这简直是有失体统。甚至连祝家的颜面都不顾,若是圣上怪罪下来,那可是牵连我族中众人。您若是一直这么娇惯、放纵她,日后怕是我祝家的身家性命都得搭进去。” 祝星遥在外面听着祝柔火上浇油的这些话,不由得冷嗤一声。 祝柔是小妾李氏之女,上一世她一直把这对母女当好人,被她们表现出来的谨小慎微和安分守己所蒙骗。 直到后来她才知道,这个妹妹可是没少算计她,也没少帮盛知舟和沈听澜那对渣男贱女。 为的就是争个嫡庶尊卑之分。 想到这,祝星遥门都没敲,一步就迈了进去。 祝柔被这突然出现的人影吓了一跳,看清是祝星遥后,赶紧低下头一副怯懦的开口道:“长……长姐进来怎么不敲门?” 祝星遥嘴角轻轻勾起,先是唤了一声父亲,随后 才走到祝柔面前。 实在难以想象此刻眼前这柔弱娇柔的人儿,刚刚是怎么说出那些话的? “我醒来后听闻他满大街找你,问了下人才知道妹妹在父亲书房,所以特来询问妹妹今日怎么没有前去悦客茶楼赴约?” 祝柔瞬间面如土色,瞪大眼睛的抬起头来,“长姐在说什么?赵公子并不是在找我。” “哦?我刚刚有说是赵公子吗?”祝星遥一脸无辜。 “你……”祝柔越来越慌。 祝青山本来就因为长女醉酒一事气恼,如今听闻庶女的事,更是火冒三丈,“你去茶楼何事?赵公子又是怎么回事?” 祝柔扑通就跪到了地上,眼里含着眼泪,“爹爹,我……我就是……” 祝星遥抢先一步道:“爹,是这样的,妹妹这不是去年及笄了吗?如今也年芳十六,正是春心萌动之际,与那赵家公子交好也属常事!” 盛京谁人不知那赵家公子日日守在悦客茶楼,浪荡公子一个,专门糟蹋京城内 好人家的姑娘。 若宰相庶女和这样的人勾搭上,那才是整个家族都会跟着蒙羞。 “你真是不知羞耻!”祝青山怒斥一声,将桌上的砚台朝地上狠狠砸去。 “爹,我没有,我……” 祝柔还欲解释,却又被祝星遥截了胡。 “爹,你别生这么大气,当心身子。妹妹年纪小,不懂事犯了错,您简单教训一下,动用家法就行了,可千万不能让祝家叔伯们知道此事,否则那可是要将妹妹沉塘的!” 祝柔吓得脸色苍白,整个人瘫软在地上,一句话也不敢再说。 挨打总比丢命强。 “来人,上家法!”祝青山气的额头青筋暴起,手掌用力的拍打着桌案。 管家陈叔更是一刻都不敢耽搁,赶紧将一条满是长刺的荆条拿了过来。 祝星遥则是在此刻默默的退出书房,并嘱咐看守的下人不许放任何人进书房,尤其是小妾李氏! 那布满短刺的荆条抽在身上可是会皮开肉绽。 而这些,都是她们欠她的! 第3章 九皇叔,我好想你 李氏听闻自己的女儿被动用家法责罚,急的鞋子都没来得及穿,就跑到了书房。 可到了书房之后下人却是说什么都不肯放她进去。 小妾说的好听是个主子,其实不过一个高级些的下人罢了。 被逼无奈之下,李氏只能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这才换得祝柔被送出来。 但与此同时母女俩也被禁了足。 所以今日进宫就也只剩祝星遥一人了。 “小姐,您可终于盼来这一天了,揽月帮您好好打扮一下。皇上知道您爱慕他许久,太后便特意下旨让您今日进宫和皇上见面,这真是天大的恩宠!”揽月兴高采烈的微祝星遥插着花钗。 “我爹呢?”祝星遥语气平淡。 “老爷已经先一步进宫了,让您也抓点紧,别误了时 辰。” “我娘去庙里祈福还没回来?” “没有,夫人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去庙里为您和大少爷以及咱们府中上下祈福,所以今年时间上赶在一起了,您进宫没有夫人陪伴,也要万事小心一些。” 也难得揽月还有如此稳重的一面。 祝星遥的母亲周氏虽为宰相府女主人,可是却长了一颗菩萨心。 若昨日之事她母亲在的话,李氏也不至于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随随便便两句好话,她母亲心里便会受不了,要去为给祝柔求情了。 而上一世的今天也是至关重要,进宫更是一切悲剧的起始点。 祝星遥深知,她必须想个法子驳太后这一番“美意”。 放眼整个天御,唯一能与太后和皇上对抗的,只有当今的摄政 王了。 也就是那个朝中上下,人人闻风丧胆的九皇叔盛怀安。 一个大胆的想法也在她心里悄悄萌芽。 在揽月的催促下,祝星遥梳妆打扮得体的进宫了。 可祝星遥并没有乖乖的去太后的泰康宫赴宴,而是趁着领路公公不注意,甩开揽月,拐角就去了大臣们议事的天明殿。 按照上一世的记忆,这个时辰盛知舟和盛怀安应该同众大臣在此议事,再过半个时辰,盛知舟才去的泰康宫赴宴。 要说起来,她能顺利的进到这天明殿,还得感谢那个精明算计的太后。 为了哄她进宫,拉拢宰相府势力,早早就将宫中随意出入的令牌送到了府上。 而此时的天明殿内气氛也是极其紧张。 偌大的宫殿鸦雀无声,大臣们 皆低头捏着一把汗。 盛知舟上位七年,实权却一直掌握在摄政王盛怀安的手里。 盛怀安是先皇最小的一个弟弟,也是最狠最有野心的一个,世人皆称冷面阎王九皇叔。 其实也不过才二十八岁,只比皇帝这个侄子大了两岁。 如今,因为下县蝗灾一事,叔侄二人意见不同,众大臣皆不敢表态,殿内气氛僵硬到极致。 就在这时,一道娇柔身影突兀地迈进大殿。 薄薄的曦光里,少女素绾青丝,穿了条绣工精致的遍地金绣百褶裙,荷色的襦衫束在浅青色的腰带里,显得纤腰楚楚,像一朵沾了露水开在清晨里等着人采撷的娇花。 站在龙椅旁的常胜公公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用公鸭嗓朝祝星遥喊道:“殿下女子何 人?竟敢擅闯天明殿,脑袋不想要了?” 祝星遥一进来就感觉氛围不对,所有目光像是看着救世主一样聚焦在她身上。 但她却一眼锁定住了盛怀安。 所有的愧疚和悔恨在此刻齐聚心头。 这一世,她定要好好去爱盛怀安,绝不再负这个男人半分。 祝星遥提起裙摆,以最快的速度朝盛怀安跑了过去。 盛怀安眉头微紧,他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一直爱慕小皇帝的宰相府嫡女。 太后设宴召祝青山和其长女进宫,可这女子此时怎么会出现在议政的天明殿? 让殿内众人更为震惊的是,祝星遥跑过来后,竟毫不犹豫的扑到了盛怀安的怀里。 双手紧紧环住他精壮的腰身,带着几分撒娇道:“九皇叔,我好想你……” 第4章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瞬间,殿内皆是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众大臣议论声四起。 京城内,仰慕九皇叔颜值才华的女子也不少,若换作平时,盛怀安定会将这等唐突女子骨头都捏碎。 可今日,他似乎被这种萦绕在鼻尖的淡淡清香蛊惑住了。 几乎是下意识的决定,他竟没有立刻推开祝星遥。 坐在龙椅上的盛知舟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常胜还算眼尖。 凑到盛知舟耳边轻声回到,“皇上,看着像宰相祝青山的嫡女祝星遥。” 盛知舟搭在龙椅上的手指不由得收紧。 祝星遥此时应该在泰康宫赴宴,但却突然间出现在天明殿了。 而且还当着所有人的面扑到了摄政王的怀里。 周围大臣们不敢多说,只能三三两两的低声非议。 祝星遥只感觉自己的鼻尖酸涩,什么都不想管了,就这么死死抱紧盛怀安,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盛怀安反应过来之后,非常讨厌这种失控的感觉,伸手就要将怀里的女人推开。 祝星遥察觉,将声音压低 到只有他们二人才能听到,“别推开,我能治你的隐疾。” 盛怀安瞬间像是被人触碰到了逆鳞,眼睛微微眯紧,犹如一头即将捕杀猎物的狮子。 祝青山这个嫡女以前每一次见他可都是躲得远远的。 就包括祝星遥及笄礼那天,他给祝青山面子去了宰相府。 却偶然听到这丫头在假山后议论他是死人脸,就是宁愿沦落风尘,也决不嫁入摄政王府。 可今日不但突然转了性,竟还对他的私事了如指掌,怕是其中有什么猫腻。 祝星遥知道盛怀安疑心,于是手指在他胸膛画圈,且一路顺势而下。 “不信,你看?”她声音俏皮。 就在祝星遥的手指马上要划过那条冰凉腰带时,盛怀安脸色突变,一把攥住了她的手。 “帮我,我保证不告诉别人。”祝星遥抬头露出乞求的眼神。 但盛怀安却咬牙道:“能威胁本王的人还没出生!” 话落,一把将祝星遥狠狠推开。 “哎呦……” 祝星遥被推了个猝不及防,脚下一个踉跄就 摔在了地上,甚显狼狈。 这和她想象中的发展有些不太一样啊! 上一世盛怀安明明和她说过,从参加她及笄礼的时候,就对她有些意思了。 京城坊传着盛怀安不近女色,并有断袖之癖的谣言。 其实也只有祝星遥知道,盛怀安只是在面对任何女人时都反应不起来,却唯独她。 正在这时,盛知舟借题发问盛怀安,“九皇叔,这是什么情况?” 盛怀安漫不经心的整理了一下袖口,满脸桀骜的回到,“这还不够明显吗?要么是大夫抓错了药,要么就是婢女煎错了药。” 盛知舟脸色一阵窘迫。 众大臣想笑又不敢笑,只能极力憋着。 反应过来的祝星遥腾地而起,指着盛怀安吼道:“你才吃错药了,九皇叔前日夜里与我西湖游船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说的?” 殿内一片哗然。 在古代,女子名声乃是天大的事。 未出阁的女子与未婚男子夜里独处,这实在是说不清楚。 但祝星遥就是要大家都知道,她并不喜欢皇帝, 而是和摄政王有染。 如此一来,太后也就不能将她再推到皇帝身边。 当朝皇上再怎么透明也不能当活王八啊! 盛知舟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盛怀安拧眉打量着眼前的祝星遥,前日他确实与人夜游西湖,可那人并不是什么女人。 直到他眸色逐渐阴冷,想要要上前质问之时,就听殿外一道通传声响起,“太后驾到。” 太后听到消息,急忙带着祝青山赶了过来。 入殿内,众人皆跪拜太后,唯独盛怀安站着。 太后倒也精明,先遣退了众大臣,然后才质问的祝星遥。 “哀家在泰康宫设宴你不去,反而跑到天明殿闹,眼里还有没有皇家法规了?” 祝青山赶紧磕头,“是臣教女无方,今日闯下祸事,还请太后责罚。” 祝星遥朝盛怀安睇了一眼,见对方没有任何要出面的意思,便再次说道:“太后,这是臣女与九皇叔的儿女私事,臣女实在没法才找到此处。” 太后脸色铁青,“儿女私事?不是都传你爱慕皇帝已久, 及笄之后一直认真学习宫中礼仪,将来打算进宫侍奉龙侧?” 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太后是故意这么说的,为的就是做实祝星遥与皇帝才是一对儿。 “民间谣传,当不得真。”祝星遥回答的也很是爽利。 太后晲了盛怀安一眼,见他满脸桀骜,没有任何解释的意思。 却也没有否认和祝星遥的关系。 心里便有些拿捏不准,宰相府和盛怀安之间到底有没有党附之实? 思前想后太后不得已下令道:“宰相府嫡女祝星遥无视宫规,擅闯天明殿,实乃大过,今日起罚在泠月阁闭门思过。” 祝星遥难以置信的瞪大双眼。 泠月阁?那可是冷宫啊! 祝星遥赶紧向盛怀安递去求助眼神,可盛怀安却没有任何要鸟她的意思。 重生一世,这九皇叔的大腿还没抱上,结果就被关进了冷宫。 祝星遥张了张嘴,刚要辩驳就猛地想起,上一世盛知舟好像和她说过,那谋权篡位的证据好像就放在冷宫。 这岂不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第5章 他真的患有隐疾吗? 经过这么一场闹剧,太后短时间内是不会再让祝星遥到皇帝身边伺候的。 而祝星遥之所以乖乖进冷宫,也是想趁此在冷宫里好好找一下,到底有没有所谓的谋权篡位的证据? 毕竟那可是扳倒盛知舟唯一的证据。 祝星遥被扔进泠月阁的时候,连个伺候的婢女都没留下,很明显太后非常生气。 偌大的宫殿甚是冰冷,迎面吹来的风都是阴森森的。 但祝星遥这死过一回的人,还怕什么冷? 冰冷只会使人清醒。 突然,祝星遥脑子灵光一闪,想到今天是初七,每年这月的十四盂兰节时,盛怀安都会去淬星阁缅怀他的生母,惠文皇太后。 而淬星阁和泠月阁刚好相邻。 盛怀安坐稳摄政王后,就下令封了淬星阁,不许任何人靠近。 严格意义上来讲,这更像是两座挨着的冷宫。 盛怀安当年虽为皇子,却不受 皇室待见,只因他母亲是浣衣局的宫女出身,当年的先皇也是醉酒后才意外有了盛怀安。 包括住的这淬星阁,也是紧挨冷宫的清冷角落。 这安排似乎在告诉当时的惠文皇太后,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到皇上的第二面。 惠文皇太后当年在这里独自产子,无人问津,产后身体亏损严重,拼尽全力也不过陪到盛怀安七岁。 惠文皇太后死后,盛怀安才被从这里接走,也是那时大家才知道,还有一个九皇子。 就盛怀安这种出身背景,哪怕是他再努力,再优秀,也没人会看在眼里。 这皇位往下传几代都注定与他无关。 就连惠文皇太后的封号也是盛怀安前两年不顾礼法,强行追加的。 至于淬星阁,里面都是盛怀安的童年回忆。 所以每年的七月十四,盛怀安也会在那待上一夜。 对于祝星遥来说,就算是找不到 真正的证据,只要再熬几天,也可以利用盂兰节那晚,想办法让盛怀安给她捞出去。 此时御宸宫的书房内,盛怀安正端坐在书桌前。 翻看着手中这一页页名单,因为上面清楚的记录着近两个月来出入宰相府的人。 鹰煞上前一步,试探性的开口问道:“王爷,您是怀疑这祝星遥是有目的接近您?” 盛怀安将那无用的纸张随意扔在桌子上,他不是怀疑,是肯定那丫头有目的。 一直以来毫不掩饰爱慕皇帝之意,总不能一夜之间就转了性? “泠月阁有人盯着吗?”盛怀安神色冷峻,又带着一丝丝的漫不经心。 鹰煞点头回到,“王爷请放心,那边有什么动静属下都能第一时间知道。” “只是……”鹰煞欲言又止。 “说!” “只是,过几天是您去祭拜老夫人的日子,泠月阁和淬星阁相邻,这……” “无碍。”盛怀安冷声打断,“难不成因为一个小丫头片子,本王还不能去祭拜自己的母亲了?” 鹰煞赶紧躬身,“属下不是这个意思,就是怕到时候祝星遥再出什么幺蛾子。” 盛怀安冷嗤,“她还不值得本王如此忧心!” “泰康宫那边有什么动静?”盛怀安起身走到窗边。 “据眼线传报,皇上从天明殿出来之后,就直接随太后回了泰康宫,至今未出!” “哼!”盛怀安嘴角阴沉,一双寒眸始终盯着窗外摇曳的树影,“今晚这母子俩怕是彻夜难眠了。” 原本在盛怀安得到消息,知晓太后想借祝星遥爱慕皇上一事,打开拉拢宰相府的这条宽广大路时,他也想过各种应对之策。 但又觉得现在动手阻断有些不合时宜。 就像盛知舟母子不敢明着拉拢朝中势力,而他也不能明着阻拦是一样的。 谁知, 半路却杀出个女程咬金,闹了今天这么一出。 更加让盛怀安烦躁的是,他现在满脑子都是祝星遥那张娇柔的脸。 放眼整个天御盛京,谁敢那般明目张胆的扑到他怀里? 偏偏那女子还不知死的在他怀里尽情挑火。 最可怕的是,他这原本已经冰封了身体,竟在那一刻差点没忍住。 以前,为了迷惑太后,盛怀安也曾找过几个姿色绝佳的女子。 可任凭那些女人使出浑身解数,他的身体仍旧是不为所动。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就连他自己都认定确实患有隐疾。 那为什么祝星遥只是用手指在他胸前轻轻划过,他就…… 他真的患有隐疾吗? 鹰煞见自家主子久久沉默,便提醒道:“王爷,夜深了,您是否就寝?” “你先下去吧!”盛怀安摆了摆手,“让泰康宫那边的眼警醒一些。” “是,王爷。” 第6章 白莲花她今天死定啦 七日后盂兰节。 祝星遥在这冷宫里的这几天无人问津。 以她对太后和盛知舟的了解,他们不会轻易放弃她这颗棋子的。 每日的餐食都是一个眼生的小宫女来送,大多都是酸馊坏掉的饭。 若不是重生归来,从小锦衣玉食的大小姐可能还真受不了这苦。 可偏偏这些苦,祝星遥都在上一世加倍尝过了。 甚至那些记忆刻骨铭心。 盛知舟曾饿过她五天四夜,然后让她去和一条恶狗抢食。 最后为了活下去,狗食是抢到了两口也可同时却被那恶狗从身上生生扯下去好几块肉。 每每想到这些,祝星遥都忍不住气到颤抖。 所以她发誓,这一世要将所受的罪与辱都加倍还给那个狗皇帝。 不过,祝星遥的利用价值还没有完全体现,就算太后为了皇家颜面,也不至于在吃食上过于苛待。 所以,馊饭是谁的意思呢 ? 恍惚间,宫锁突然哗啦啦的响了起来。 小宫女每天酉时才会把餐食送来,可如今还未到申时门锁就响了。 那扇破旧的朱门被人从外面推开,随后祝星遥就看到了一个让自己双眼猩红的熟悉身影。 “星遥,你还好吧?”沈听澜一迈进门槛就朝祝星遥急切跑来,“我听宫里在传你的事,求了母后好多天,母后这才应允我来见你。” 祝星遥低头睨了一眼沈听澜拉着她的那只手,再看这白莲花满脸担忧的模样,要不是那些惨痛记忆挥之不去,她还真要被这惊人的演技感动了呢! “我好,一切都好。”祝星遥满脸笑意。 既然要演戏,那她只有陪着飙演技了。 “可把我给担心坏了,这些朝臣的女眷当中,我向来与你交好,怎能看你受此苦楚?”沈听澜声色并茂,“我一直跪求母后,要好生照顾你呢!” 奥,原来如此。 怎么祝星遥就把这朵小白莲给忘了呢? 这个时候的她和沈听澜已经是“好朋友”了。 想到这,祝星遥亲昵的拉着沈听澜,“就知道公主不会不管我的,我这两日在吃的好,睡的好,这些都多谢公主了。” 沈听澜嘴角一直假意的勾着,眼里神色复杂。 她和太后商议过后便吩咐下去,要找个刚入宫的新人来给祝星遥送馊饭。 然后她在第七日时假意赶来,故意问及生活起居一事。 像祝星遥这种从小养尊处优的大小姐肯定受不了,到时借由一顿苦水往外倒,她再劝着祝星遥献身给盛知舟,那祝星遥这颗棋子就算是彻底拿捏住了,宰相府的势力也会随之掌控在手。 至于送饭的小宫女,本身就是背锅的,倒是也会直接赐死。 可如今祝星遥的反应异常,也让沈听澜心里越发没底! 所以便想 着再生一计。 沈听澜一抬眼皮,递给了身侧宫女一个眼神,贴身宫女瞬间会意,转身走出泠月阁。 祝星遥眼瞥着这一幕,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不愧是主子身边的好狗,就是机灵。 “星遥,你说你也真是的,没事招惹九皇叔作甚?他可是杀人不眨眼的。” 沈听澜言辞试图夸张。 祝星遥看了一眼隔着两座宫殿的那堵墙,再抬头看太阳已经逐渐下山,故作好奇又紧张的问:“你久居宫闱,是如何知晓九皇叔杀人不眨眼的?” 见祝星遥要朝着陷阱里爬,沈听澜得意忘形,开始夸夸其谈。 “九皇叔那人生性凉薄,待人苛刻。 我知道你很自爱,绝不会和九皇叔发生什么。更不要被九皇叔那张脸所蒙骗。像你之前,不一直喜欢皇帝哥哥吗?最起码皇帝哥哥没断袖之癖,是个正常的男人。” 祝星遥表现出一 副潜心听劝的模样,恍然大悟般的点了点头,其实心里早就激动的不行了。 这个时间点是真正好啊! 知道每年今日盛怀安会来淬星阁的人微乎其微,看样子沈听澜就是那微乎其微中的一员。 原本祝星遥打算入夜后翻墙,这下看来也省了。 “还有吗?”祝星遥接着激话。 沈听澜没成想如此顺利,要知道祝星遥这么听劝她早就过来了。 “当然还有,我和你最知心,定不会骗你。九皇叔和皇帝哥哥都没法比,皇帝哥哥是正统皇室血脉,那九皇叔顶多就个野生。当年皇爷爷从未承认过他是皇子,也就在那个贱籍宫女死后,他才有机会出来。” 似是因为在冷宫的缘故,知晓这儿四下无人,沈听澜早已放飞自我,口无遮拦。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犹如寒潭坠泉的声音蓦地响起,“看来听澜公主知道的比本王都多!” 第7章 九皇叔霸气护妻 沈听澜听到这声音之后,仿若有道雷当头劈下。 只见她后背瞬间绷紧,面如土色,骨颤肉惊。 下一秒,那令人闻风丧胆的身影就出现在了泠月阁门口。 “九……九皇叔,您……您您怎么在这?”她咬紧牙关说完,悔意已从心底彻底蔓延开来。 要知道盛怀安杀人不眨眼是真的,平日里连皇上和太后都不放在眼里,如今面对这样一个小小的公主,说不定会…… 更何况这个公主之名怎么来的,他们都心知肚明。 “本王怎么会在这?”盛怀安脸色阴沉着走到沈听澜面前,“本王若是不在,怎能听到公主讲这些精彩内容?” 祝星遥在心里暗自窃喜,但表面还得装作若无其事,“九皇叔,这么巧?” 盛怀安淡淡瞥她一眼,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祝星遥心想,完了,看样子是真的生气了。 但谁又能想的到,沈听 澜这么敢说,这一次算是彻底触碰到盛怀安的逆鳞了。 此时,沈听澜已是被吓得瑟瑟发抖,低着头一言不发。 “说啊,刚刚还说的慷慨激昂,怎的本王一来你就蔫了?” 盛怀安语气冷的瘆人,沈听澜吓得扑通一声就跪到了地上。 “九皇叔,我都是胡说八道,我不知道您会在这种地方,我……” 沈听澜的反应是真的害怕。 “这种地方?”盛怀安冷哼,“既然你知道这么多,难道就不知贱籍宫女生前是住在冷宫旁的淬星阁?” “我……” 沈听澜人都傻了。 因为她是真的不清楚。 就算知道,也想不到今天这么巧,盛怀安就在隔壁啊! 祝星遥此刻表现的倒是面色平静,像是早就知情。 沈听澜也不由得怀疑,这一切到底是不是一个圈套? 但这时候的沈听澜和祝星遥是知心好友,祝星遥也没必要做这 种事。 祝星遥见火候差不多了,赶紧上前替沈听澜说好话。 “九皇叔,你可能误会了,听澜公主生性纯良,从不会讲人坏话,刚刚那些想必是听宫里那些碎嘴子们嚼舌头来的。”祝星遥表现的情真意切,“就我在冷宫这几天,只有听澜公主命人日日给我送上好的饭菜,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挺过来?” 盛怀安沉了沉眼眸,盯着眼前这小妮子打量。 鹰煞的人回禀,她可不像是不知情的,而且早就准备要翻墙去淬星阁了。 还有刚刚听澜口无遮拦那些话,明显就是她故意引出来的。 但他先不管这小妮子,得好好教训一下听澜这个蠢货! 沈听澜见势,刚要和盛怀安再次开口解释,便听祝星遥大喊,“你看,正说着送饭的小宫女就来了。” 盛怀安抬眼一瞥,果然看到听澜公主身边的侍女和一个提着食盒的 小宫女站在门外。 似乎是见里面情况不好,打算转身躲开。 “你们两个进来!”盛怀安的语气不容置喙。 沈听澜的神色再次紧张起来。 两个宫女相继走进,看到盛怀安二话不说就跪了下去。 祝星遥抢先一步拿过小宫女手里的食盒,举到盛怀安面前,“九皇叔,听澜公主人真的很好,我七日来的吃食都是公主精心准备,九皇叔要不要一起尝尝?” 沈听澜一脸心如死灰,更不敢轻易说话,今天她算是出门没看黄历。 盛怀安瞥了眼那破旧食盒,再看表情自然的祝星遥,眉头不由得蹙紧。 隔着食盒都能闻到一股馊臭的味道,祝星遥竟然一连七天都在吃这个。 要知道祝星遥可是宰相府里养尊处优的大小姐。 而这些鹰煞的人并没有回禀给盛怀安。 “听澜,作为你皇叔,本王教训你是不是应该?” 盛怀安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沈听澜不知所措。 “是。” “你言语侮辱皇族先人乃是大不敬,但念你初犯,又生性善良,本王便不过多追究了。” 沈听澜窃喜,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祝星遥心里暗慌,这波发展不太对啊! 就在沈听澜刚要从地上起身时,盛怀安便又补充道:“但不罚也说不过去,所以你便留在冷宫将食盒里的饭吃净,也在这好好冷静一晚,任何人不得留下陪同!” 那两个宫女听闻,赶紧惊恐退出院子。 沈听澜瞬间瘫软在地上,她知道此时求饶已是无用了。 盛怀安一甩袖子,转身大步流星离开。 但走到门口时突然驻足,侧眸冷眼看着祝星遥,“还不走?” 祝星遥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狡黠,随即小跑着追上了盛怀安的脚步。 而这些,也是沈听澜欠她的。 如今这也只是一个小小的开胃菜罢了! 第8章 以前是我眼瞎,现在康复了 与此同时,那扇破旧的宫门也被重新上锁。 将沈听澜那不甘、悔恨以及哀怨的各种复杂情绪彻底隔离开来。 祝星遥一直低头跟在盛怀安身后,苦思冥想那诏书是否真的存在于冷宫? 但没想到的是,盛怀安猛地停下脚步,导致祝星遥差点撞在那宽实的后背上。 盛怀安晲了一眼祝星遥这张精致的脸,就连他自己都想不明白,刚刚为何被利用还要帮人出头? “你几次三番的盯着本王,究竟是受谁指使,又有何用意?”盛怀安不怒自威。 祝星遥则是毫不畏惧的对上那双冷眸,凛然自如道,“我只想九皇叔帮我一把,我不想留在皇上身边,更不想祝家被太后利用,我要保宰相府上下平安无虞。” 听到这些话,盛怀安竟有一丝动容。 仿佛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在指引着他,又是这种难以自控的感觉 。 “本王凭什么信你?”盛怀安眼神锐利,“又怎么晓得你不是皇上派来试探本王的?” “别说皇上,就这盛京中任何一人,九皇叔也不是查不出来吧?”祝星遥胸有成竹,“而且,那日天明殿事后,想必九皇叔就已经查过了,否则刚刚也不会把我从冷宫里捞出来。” 盛怀安一双凛目死死盯着祝星遥。 祝星遥见状,又接着说:“九皇叔,我知道你一直想做什么,韬光养晦也不过是因为没有直接的证据,就算有实力也不能轻举妄动,所以我们不妨合作一把?” 盛怀安突然一把掐住祝星遥的脖子,咬牙道:“你可知你现在说的每一句话,都足够你祝家上下死一万次的?” 因为祝星遥说的每一个字,可都是在暗指他要扳倒皇帝! 祝星遥艰难吐露,“我说的句句属实,可以证明。” 盛怀安见 祝星遥满脸憋红,呼吸困难又瞬间恢复了几分理智,随即松开了手。 拿着一块柏青的方帕不以为意的擦拭着手掌,“你怎么证明?” 祝星遥揉着自己的脖子大口呼吸,也庆幸还留了一手。 “九皇叔不是一直想要拿下傅大人这块难啃的老骨头吗?但是傅家是太后的远亲,所以九皇叔费尽心机,淘换了那么多的金银珠宝,珍贵字画也没能送进傅家大门不是?” 盛怀安眸色逐渐显现杀意,“你究竟是谁派来的?” 盛怀安做事从不会走漏风声,包括这件事也只有他和鹰煞知道。 “你先别急着怀疑,你应该比我清楚,这件事关系重大,既然我提出来为你解忧,就证明我把自己也拖到你这条船上了 。” 盛怀安眉头锁紧,傅家虽然没有什么重兵势力,但却是三朝元老,肱骨之臣。 若不能拿下傅家 ,之后只会是会道阻且长。 “傅家老太爷虽然已经年近七十,可身子骨却一直很硬朗,每月的初一和十五都会去寺庙斋戒三日,为朝廷和家人祈福,并且从来不让任何家人陪同。” “然后呢?”盛怀安一脸不屑。 他压根就觉得祝星遥只不过是信口开河。 与其说不信,更不如说盛怀安在等着看祝星遥是怎么自寻死路的。 “天亮便是这月的十五,九皇叔不妨让人跟着傅家老太爷,也正好瞧一瞧那被藏在寺庙里的美娇娘,以及那个刚刚年满三岁的傅家私生子。” 盛怀安眯紧眼睛,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祝星遥拉进淬星阁。 “要让本王知道你是在胡说八道,本王会亲自割下你的脑袋!” 这件事非同小可,盛怀安曾派人百般查探,都没能查到傅家有什么丑闻。 一个足不出户的大小姐, 又怎么会知道傅家这么大的秘密? 祝星遥一脸正色,“若有半句虚言,任凭九皇叔处置。” 因为在上一世的今年年底,傅家有意倒向盛怀安这边,当时太后和盛知舟可就是搬出来这件事,才拿下的傅家。 这时,盛怀安放开了祝星遥,然后朝着半空打了一个响指,躲在暗处的鹰煞便立刻着手去办这件事了。 祝星遥暗喜盛怀安开始慢慢放下防备。 “说吧,你有什么需要本王做的?”盛怀安的态度明显温润了些许。 祝星遥樱唇朱启,“我要九皇叔护我一世安稳,扳倒狗皇帝!” “你一直爱慕小皇帝,如今怎么突然翻脸?” “以前我眼瞎,现在已经康复了。” 随即祝星遥慢慢靠近盛怀安,“当年先皇死的突然,传位诏书出来的更是突然,九皇叔就不想弄清楚,盛知舟到底是不是弑父篡位的吗?” 第9章 你以为是什么? 其实这个时候的盛怀安已经着手查当年诏书一事了。 只不过他表现给太后还有盛知舟的,永远是那桀骜不驯与高高在上的一面。 而祝星遥之所以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戳破盛怀安的真实想法,无非就是因为上一世盛怀安坦言,早在及笄礼那天,他就已经有些许心动了。 “你和皇帝究竟结了什么仇?”盛怀安突然感觉到祝星遥的心思很重。 “该让九皇叔知道的时候我自然会全盘告知,现在九皇叔只管给我一个准话,行还是不行?” 时间有限,祝星遥并不想和盛怀安解释太多,毕竟还要应对接下来的事。 半月后的秋日围猎,对盛怀安来说也是一次不小的冲击。 盛怀安没有着急回答,却是一步步朝祝星遥逼近。 直到把祝星遥逼到墙角,又伸出双臂撑在墙上,完全将她禁锢在此处。 祝星遥双腮莫名绯红,眼帘低垂,嘴唇有些颤抖,“九……九皇叔可考虑好了?” “ 若是本王答应你能有什么好处呢?” 两个人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 就连盛怀安说话时呼出来的热气,都尽数喷洒至祝星遥侧脸。 一丝丝如幽兰香扑面而来,令祝星遥有些不知所措。 这场游戏本应是重生者主宰,可现在的气场很显然完全被盛怀安给拿捏住了。 “九皇叔想要什么?”祝星遥大胆抬起头来。 盛怀安的鼻尖此刻即将碰触到她的鼻尖了。 “本王想要什么,你不清楚?” 盛怀安的声音蛊惑又暧昧。 祝星遥觉得她完了,马上就要沦陷了。 浑身的骨头都开始酥了。 于是她尽量控制自己,伸出如葱玉指朝一旁指了指,“在……这吗?” 盛怀安毫不犹豫的点头。 “这样……好吗?” “自然极好。” “那……到屋里床上去?” “不,本王看就在院子里甚好。” “这……”祝星遥哭笑不得,“九皇叔口味太重了吧?听澜公主还在隔壁,怕是听到 动静不太……” 只是,还没等祝星遥说完,盛怀安就猛地收回手臂,转而满脸戏谑的坐在一旁的矮桌前。 “你我二人在这陪亡母作伴饮酒,能出什么动静?” “啊?” 祝星遥这才反应过来被盛怀安耍了。 她竟不知道,这家伙还有如此腹黑的一面,大概率是因为刚刚在冷宫被她利用了。 盛怀安眼神中带着几丝玩味,“那不然呢,你以为是什么?” 话落,他又抢着说了一句,“你该不会以为本王要在这同你……” 祝星遥笑了笑,没有说话,而是走到盛怀安面前,朝他俯下身。 几许乌黑的秀发随之垂落,有意无意的扫过他的侧脸,那让人着迷的淡淡清香也萦绕鼻间。 盛怀安内心有些许躁动,甚至只要眼前人再低一些,他就能碰到那两片樱唇。 可就在他眼神逐渐迷离之际,祝星遥突然伸手掸了掸他的肩膀,“王爷真是不小心,衣服上怎么沾染了这么多灰尘呢 ?” 盛怀安双眸眯紧,睨视肩膀处那被祝星遥掸过的地方。 祝星遥颇为得意的直起身来,用刚刚盛怀安那种语气反问道:“那不然呢?九皇叔以为是什么?” 盛怀安若有深意的勾了勾嘴角,一场极限拉扯的游戏甚是有趣。 “本王以为可以倒酒了。” 一整夜的时间,泠月阁里沈听澜吃馊饭吃到吐。 而祝星遥则是陪着盛怀安畅饮。 最后快天亮的时候,她才迷迷糊糊的倒在了盛怀安怀里。 “盛怀安,这一世换我先爱你可好……” 祝星遥酒后的呢喃让盛怀安不禁蹙紧眉头。 这一世? 他没想太多,抱着已经睡沉的祝星遥进了那间他儿时住的卧房。 但软糯香甜的人儿与他身上那种冷冽的雪松气息相撞之时,他竟有几分控制不住想要荒唐一把的冲动。 只能赶紧把祝星遥放在床上,又替她掖好被角,这才去偏房将一桶凉水从头浇下。 第二天一早,泰康宫里就不 得安宁了。 沈听澜从泠月阁出来以后,就跑到了太后这哭哭啼啼。 “母后,你可要为我做主啊!”沈听澜哭的梨花带雨,九皇叔实在是太过分了!” 凭什么一个不被皇室认可的野种就这么对待她? 太后无奈的揉了揉眉心,一大早就被吵的头都炸了。 “你也是,如此口无遮拦,那盛怀安什么脾气你不知道?” “母后,我还不是按照您的吩咐去做?”沈听澜觉得自己甚是委屈,“而且,这不是为了给皇帝哥哥扫清障碍嘛!若再任由盛怀安继续嚣张下去,怕是皇帝哥哥这皇位都要让贤了。” 太后怒目圆瞪,“不会说话就闭嘴!” 沈听澜见太后听不得实话,只能继续哭。 太后听的心烦,再加上盛怀安和祝星遥入淬星阁一夜未出,隐隐中让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好了,别哭了!”太后厉声喊停。 “半月后秋日围猎,便是一次绝佳机会,哀家会让你出这口气的。” 第10章 王府里金屋藏娇 初秋夏末的清晨还带着一丝丝微凉,太阳光透过精致的雕花木窗,折射在祝星遥身上时形成了斑驳的影子。 祝星遥慵懒的从床上爬了起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却又猛地怔住了。 昨晚……她不是被盛怀安从冷宫里带走,一直在淬星阁喝酒来着? 但为何一睁眼却是在祝家? “小姐,你醒了?”揽月端着一盆洗脸水走了进来。 “我什么时候回来的?”祝星遥起身揉了揉太阳穴。 “昨个儿夜里是摄政王府的鹰煞亲自把您从宫里送回来的。” 说着,揽月洗了条热棉巾给祝星遥擦脸。 祝星遥接过棉巾,赶紧胡乱抹了一把,也想快速清醒一下。 “我爹没有生气?” 揽月表情踌躇,“那个……鹰煞好像和老爷说了什么,然后老爷当时气就消了大半,今早碰到我时还问我你醒了没有,那样子 不像是生气的。” “那就好。” 祝星遥在心里松了口气。 “对了,小姐,夫人回府了,听闻你这几日发生的事,急的一路往回赶,不小心淋了雨,所以感染了风寒……” “你怎么不早说?” 祝星遥没等揽月说完,匆匆披上件衣服就朝着周氏的卧房跑去。 周氏看到祝星遥时,先是满脸担忧的打量一番,然后才训斥道:“你如今多大了?怎么就不让为娘省心一些?你大哥常年在边疆吃苦让我不省心,好不容易给你盼大了,竟也是这般让我不省心,你们是想要为娘的命吗?” 重活一世,再见到母亲,祝星遥难以控制激动的情绪,当场抱着周氏哭了起来。 “娘,都是女儿不好,女儿被猪油蒙了心,给家人惹来祸事。” 周氏见祝星遥哭成这样,以为是在宫里真的受了委屈,倒是更加心疼 了,声音也是止不住的哽咽。 “说什么呢?只要你们没事,我和你爹就开心,刚刚娘是不是话说重了?再说你也没有给家里带来祸事,刚刚常胜公公还来宣旨,让你秋日围猎一同前去。” 整理好情绪,祝星遥这才敢抬起头来,“娘,你话没有说重,我希望你能这么骂我一辈子,女儿愿意给你骂!” 周氏无奈的摇了摇头,“真是的,从小被我和你爹惯坏了,但你告诉娘亲,你是真的不喜欢皇上,而是……” “娘。”祝星遥打断,“你都病了,其他的就不要想了,朝中之事自有爹爹,关于我的婚事为时尚早,更何况爹爹也会多加督促,你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养好身体。” “遥儿,盛怀安真的不是你能招惹的人,更何况摄政王府里可是还住着一位胤郡王的遗孤,那是先帝爷在时就破格册封的外 姓王爷,并且先帝当初也是有意要将他唯一的女儿许配给盛怀安。” 祝星遥抿紧嘴唇,自然知道周氏所说是谁。 “娘,你放心,我有分寸。” “遥儿,你可千万别像你大哥一样,让娘操心了。”周氏眼里含泪。 祝星遥心疼的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娘,我去为秋日围猎做准备,您有什么不舒服赶紧叫人通知我,现在先好好的睡上一会。” 安抚好周氏之后,祝星遥这才从房间里退出来。 关于王府里那位,除了身份特殊,其他的根本不用担心。 而另一边的御宸宫里,也有人为祝星遥揪着心。 “事情办的怎么样?” 盛怀安一边看着手里的折子,一边漫不经心的问鹰煞。 “回禀王爷,傅家老太爷已拿捏稳妥,听澜公主早早地就去了泰康宫告状,但是太后并未理会。” 见鹰煞停 下,盛怀安有些不悦的抬了抬眼皮。 “奥,对了,还有祝家大小姐今早也醒了,身体无大碍,祝宰相也没有问责。” 正当鹰煞为自己的完美回答暗自窃喜时,盛怀安眼里却迸发出一阵寒意。 “她在冷宫里被喂馊臭饭食,是你的人没长眼,还是你没长嘴?” “这……” 鹰煞瞬间惶恐,额头冒出一层虚汗。 “卑职就是觉得祝家嫡女当众轻浮您,便想着也该让其吃些苦头。.” “若下次你再敢做本王的主,就赶紧滚去边疆吃黄沙。” 鹰煞赶紧点头,“是。” 盛怀安放下手中的折子,眸色突然变沉。 祝星遥不但知晓那日夜游西湖的事,说的傅家老太爷一事竟然是真的。 而且冷宫里也是表现的沉稳干练,真不像是传闻中那个花痴于皇帝的祝家大小姐。 祝星遥,似乎也越来越有趣了呢! 第11章 沈听澜赶去出糗 半月后秋猎如期而至,宫中那日传旨的意思是,让祝家两个女儿随行,给听澜公主作伴。 但祝柔那日被家法打的伤势过重,至今后背仍是好好坏坏的,所以这随行也就只能是祝星遥自己了。 祝柔和李氏得知这个消息时,牙都险些咬碎。 一直以来庶出的身份让祝柔受尽委屈,明明都是祝家女儿,却是天壤之别。 李氏本来打算趁着皇家秋猎,让祝柔在皇上面前有露面的机会。 就是不能进宫,在王孙贵族里挑一个也行啊! 可这一切都让祝星遥给毁了! 祝柔更是哭的眼睛都肿了。 “柔儿,你别伤心,娘一定要你风风光光的走出宰相府,碾压那个小贱人。” 祝柔恶狠狠的咬住嘴唇,“娘,你说她怎么一夜之间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管她!总之她让你受的苦,还有咱们娘俩在宰相府受的罪,早晚 都得讨回来。” 可另一边所谓的秋猎却没有想象中那么美好。 一路的颠簸,圣驾终于赶在中午之前到了凤鸣山的皇家猎场。 马车停下之后,祝星遥感觉浑身骨头都要被颠碎了,赶紧下来活动。 而盛知舟的马车在队伍最前方,以及各位随行的大臣和重兵也在前面守着。 唯独盛怀安,是一人驾马从队伍的最后方缓缓走来。 祝星遥见是盛怀安,便伸手拦下来了那匹马。 盛怀安冷冷低眸,“何事?” 祝星遥左右查看了一圈,见所有人都在朝前赶着伺候龙驾,周围很是安全。 这才压低声音道:“一会皇上让你朝西南方向出发,你必定不能去,但需得想办法躲开皇上和太后安排在林子里的眼线,不能让任何人发现。” “为何?” “一会你就知道了,切记,千万不能去,出发之后想办法脱身。” 祝 星遥这话说的虽然是很严肃,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是不怀好意。 盛怀安便也没有再说话,直接驾马离开。 祝星遥刚要回马车里,沈听澜身边的大宫女就奉命把她唤了过去。 再见到沈听澜,她只能先发制人,装作无辜的先道歉,“公主,真是对不住,那日在冷宫我自身难保,也就没办法……” 沈听澜笑道,“说哪里话?那日确实是我口无遮拦,九皇叔已经格外开恩。作为补偿,今天的秋猎你可要好好陪我。” “那是自然。” “好,先进帐篷换衣服吧!皇帝哥哥说不休息了,马上来一场。” “好,那我先去了,公主。”祝星遥自然知道他们是迫不及待。 而此时的沈听澜,嘴角也是显现出一抹诡笑。 今天计划的如此周详,就只等着看盛怀安和祝星遥的好戏。 也好报了那日在冷宫里的仇! 大约一 个时辰过后,大家均换好猎服各就其位。 盛知舟笑着提议,“这第一轮便先由九皇叔和朕比试吧?正好也热热身?” 盛怀安一脸不屑,“随皇上高兴。” “那好,朕从西北方向进入凤鸣山林,九皇叔从西南方向出发,两个方向分别有驻扎的帐篷,可以将打到的猎物清点休息后,带到正西方向的帐篷内与朕会和。” 盛怀安听及此处瞳孔微微收紧,竟然和祝星遥说的一样,真是给他分配的西南方向。 盛知舟又看向骑在马上的沈听澜和祝星遥,“至于两位女眷既然愿意凑热闹,那就直接朝着正西方向出发,在帐篷内等着朕和九皇叔吧!” 沈听澜乖巧应道,“好,听皇帝哥哥的。” 祝星遥在心里暗嘲,这一切还真是和上一世丝毫不差。 唯一差的就是她在上一世,今天的身份是皇上的女人。 要不是这 样,又怎么会知道他们为了算计盛怀安,竟然连那种不要脸的事都做得出来? 分成三路出发之后,各自身边都只带一个随从。 一路上沈听澜都是有说有笑,祝星遥看不出她有任何要打猎的意思。 毕竟他们的猎物只是盛怀安。 果不其然,半路上沈听澜突然娇弱扶额,“我怎么突然觉得有些头晕?” 祝星遥连忙顺意问道:“可是身体不适,公主?” 跟在沈听澜身边的宫女一脸焦急,“公主怕是水土不服,要赶紧回去看太医啊!” “那我跟你回去?” 沈听澜赶紧拦下,“不,星遥,你到前面的帐篷里等我,我让太医瞧过没事后便过来寻你。” 说罢,都没有给任何回话机会,匆匆掉头离开。 那样子可真不像是有事,倒像是赶时间。 祝星遥自然明白,沈听澜这是赶着去盛怀安的帐篷里脱衣服呢! 第12章 太后鼻子都气歪了 “揽月,事情都办妥了吗?”祝星遥一脸深意。 揽月点头回到,“办好了,一切都是按照你交代的说的,老爷应该已经悄悄带着那几个肱骨老臣进山了。” 祝星遥勾了勾嘴角没有说话。 上一世,太后为了削弱盛怀安的势力,不惜牺牲沈听澜这个公主的清白,让他脱光了钻到盛怀安的帐篷里。 虽说什么都没发生,盛怀安更不知道沈听澜假公主的身份,可这传出去却是亲叔叔强行猥亵亲侄女,盛怀安只能被迫离宫,迁回摄政王府。 这样一来,宫里那对母子想要做什么,就方便太多了! 但这一次,祝星遥就是要让那些大臣们亲眼看一看,究竟是谁不要脸? “小姐,我们现在去哪?” 祝星遥朝着正西方向挑了挑下巴,“去前面的帐篷里歇着。” 按照今日的发展,盛知舟应该会在听到消息之后,立刻掉头去给沈听澜解围,所以她就先一个人在这 里躲个清静。 另一边,沈听澜一路匆匆朝着西南方向的帐篷赶,期间一直紧张回望,生怕祝星遥跟过来。 “公主,不用看了,没跟过来,前面就是摄政王的帐篷了。” 宫女提醒,沈听澜这才从马背下来。 这周围早就被太后清场,为了打盛怀安一个措手不及,她必须在外面脱干净了再进去。 到时候盛怀安绝对百口莫辩。 “帮我脱衣服!”沈听澜语气笃定。 宫女一脸为难,“公主,都脱干净?” 沈听澜不耐烦的瞪她一眼,“怎么如此话多?脱干净!脱下来的衣服都给我撕碎。” 上一次被盛怀安整那么惨,这一次她可不能给盛怀安留任何余地。 宫女没敢再出声,按照沈听澜的吩咐,帮她脱了衣服,又用力扯成碎片。 之后,沈听澜抱着一团碎布条朝着那帐篷悄然进入。 同时嘴角浮现出一抹胜利者的微笑。 冷宫里的仇,今日绝对可以报 了。 同时还帮了皇帝和太后的大忙,日后事成皇后之位非她莫属。 但,人过于得意的时候就会有所疏忽。 比如沈听澜并没有注意到,帐篷外拴着的并不是盛怀安的宝马。 只一心抱着衣服,光着身子冲进了帐篷。 帐内的大臣们本就疑惑,为何摄政王要他们在此等候? 说有要事相商,必须在狩猎回来的第一时间会面。 而且当时传话的人还有些眼生,要不是恰巧揽月经过作证,祝青山也是不会这般冒失前来。 就在众大臣有些坐不住时,帐篷帘子突被人掀起,一道靓丽刺眼的风景随之闯入。 众人皆是惊呼一片,均为傻眼。 当然傻眼的还有沈听澜。 她刚把怀里那些碎布条子扔出去,就发现屋里的情况不对劲。 “啊──” 她尖叫一声,便想着捡起衣服盖住身上风光。 可地上那些都是碎布条子,哪里盖得住? “不要看, 你们不要看啊 !” 众大臣也在此时回过神来,赶紧慌乱转身,挡住目光。 “成何体统?这成何体统?” “身为天御长公主,这……简直是让皇家蒙羞!” “失德,真是失德!” 你一言我一语的把沈听澜骂得无地自容。 沈听澜本想着转身出去让宫女脱把服脱给她,可先不说她为了万无一失已让宫女跑远,此时不知情的太后也带着大量的侍卫赶到帐篷外了。 兴奋的太后一把掀起帐帘,却没想到眼前的景象把她气的鼻子都歪了。 “母后……” 沈听澜急的直搓脚。 那些侍卫见状,赶紧退出几米远转过了身。 听闻太后驾临,众大臣纷纷背身跪下。 “这……怎么回事?”太后怒问。 沈听澜表情焦灼的朝太后直摇头,示意她先不要问。 祝青山则是解释道:“回禀太后,我等在这里等着摄政王狩猎回来议事,谁知公主竟衣衫不整的闯了进来。” 说句衣 衫不整都是好听了。 太后恨铁不成钢的瞪了沈听澜一眼,赶紧叫外面的侍卫脱下衣服给她披上。 又赶紧让沈听澜先去轿子里等着。 然后才唤起众大臣,“众卿平身。” 众人起身后见公主已经离开,几个颇有威望的大臣不依不饶,立意要严惩公主这种有失体统的做法。 同时这也是毁了众大臣声誉。 祝青山没再说话,但他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太后最终无法圆场,只好先安抚众大臣,暂时应下等回宫以后再说。 可就在不远的矮坡上,躲在暗处的盛怀安将这经过看的明明白白。 嘴角勾起一抹阴沉的笑容。 太后为了扳倒他,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连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都用的出来。 亲叔叔和亲侄女,呵! 今天,祝星遥竟又帮了他一回。 但盛怀安不知道的是,祝星遥那里似乎不太安逸。 比如,此时竟有人悄悄地掀起了那沉寂的帐帘…… 第13章 盛怀安及时赶到 “皇上吉祥。” 直到揽月跪下,祝星遥才发现盛知舟竟悄悄进来了。 她连忙起身行礼,同时朝着盛知舟身边的常胜公公正色道:“公公怎么说也是皇上身边的老人了,如今竟连通传都不会了?知道的是咱们皇上待人和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公公你有僭越之心呢!” “这……”常胜一脸懵。 盛知舟朝常胜递了一个眼神,常胜就赶紧笑着对祝星遥躬身,“祝姑娘言重了,是皇上想要给您一个惊喜,这才千万嘱咐奴不要出声的,并且外面也是给您准备了礼物,让您的婢女受累跟着奴才取一下?” 祝星遥眼睛微微眯紧,她怎会不知这是什么意思? 只是她也没有想到,今天在闹了这么大动静之后,盛知舟竟还是来了。 盛知舟假装温润的将祝星遥扶起,又声音威严的对揽月说:“还不跟着常胜去拿赏赐?” 揽月一脸为难,“小姐……” “赶紧去吧,这是天大的恩赐。”祝星遥表现自然。 “是。” 因为她心里清楚,一个侍女就算是留下,也不能跟皇家做对。 上一世的今天,祝星遥心甘情愿守在盛知舟身边,也是在这一天,她将自己完全交付给了盛知舟。 “皇上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祝星遥顺势甩开了盛知舟扶着她的手。 因为现在的盛知舟只会让她觉得恶心。 “朕原本是想着多打一些猎物,好赢过九皇叔,但是下人来传听澜身体不适,把你一个人扔在这荒郊野外了,虽说是皇家猎场,可朕还是不放心,所以便过来看看你。” 说话间,盛知舟又把手伸向祝星遥。 祝星遥提前察觉,借助起身倒茶躲开。 “皇上多虑了,在咱们天御的地盘上,是万万不会出事的。” 很明显,盛知舟并不知晓沈听澜那边的情况。 否则提起沈听澜的时候,就不会这么淡定了。 盛知舟没有死心,今日出现也是势在必得。 他趁机绕到祝星遥身后,猛地一把抱住她的纤细腰肢,“遥儿,整个天御都知道你心属于朕,朕知道,你那日在天明殿就是为了故意气朕的,朕今日特地来向你道歉,朕不应该一直不作回应,应该早点将你接进宫册封的。” 祝星遥拼命挣扎,盛知舟的体温和气息都让她想吐。 “皇上,请您自重,我和九皇叔的关系,那天你在天明殿已经看的清楚,至于那些传闻本就当不得真,如今您要是僭越,可曾想过 后果?” 一句话,让盛知舟手上的力度瞬松了一些。 如今大权掌握在盛怀安的手里,若来真的,他还真不敢。 祝星遥顺势逃脱,赶紧与盛知舟扯开一些距离。 “你在拿九皇叔威胁朕?” 祝星遥故作镇定,“也不是,只是想要皇上权衡利弊。” “那你这意思是宰相府已经和摄政王勾结上了?”盛知舟的脸色越发难看。 他怎么就想不明白,究竟是哪一步出了差错呢? 明明事情马上就可以按照计划进行了,怎么祝星遥一夜之间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对付,也没有传闻中那么想进宫侍奉君侧。 祝星遥眼睛一直在谨慎的打量着盛知舟,同时淡定回答:“皇上这话甚有不妥,天下臣民皆是为皇上所用,何来勾结一说?都是为了朝廷和皇上效力罢了。” 盛知舟并不想和祝星遥费心周旋,反正这四下无人,他今日就是要睡了宰相府这个嫡女。 他就不信了,生米煮成熟饭,还拿不下一个女人? 就算事后盛怀安承认和祝星遥的关系,那他也可以借由天明殿一事,盛怀安并没有当众表明态度,众大臣也可以作证。 谅盛怀安到时也不能拿他怎 样! 打定主意之后,盛知舟朝着祝星遥就扑了过去。 祝星遥早有防备,一个闪身便轻松躲过。 “皇上这是要做甚?” 盛知舟嘴角轻抬,“遥儿,你听话,将来这母仪天下的位置,朕都给你留着,你爹是朝中重臣,你又是皇后,你可以想象一下,祝家将来是何等的风光?” 呵,这张饼画的还挺大。 只可惜上一世她就吃过了,至今都还没有消化。 关于当下的情况,祝星遥不是没有预想,倒是也准备了应急方案。 但终究是有些冒险。 却也比失身给这个狗东西强太多。 “皇上此言当真?” “那是自然!” “那皇上,不如我们换个玩法怎么样?”祝星遥眼神突然妩媚。 盛知舟原本就上头了,如今见许诺对祝星遥起了作用,更是忘我。 “怎么玩?” 祝星遥指了指一旁的丝带,“皇上蒙上眼睛吧,素闻宫中妃嫔都喜欢与皇上如此嬉戏,我也想试试呢!” 祝星遥此刻声音勾人,盛知舟按捺不住的赶紧蒙上丝带。 “遥儿,被朕扑到可是要吃干抹净的啊!” 祝星遥此刻双眼猩红,看着盛知舟这幅恶心的模样,就想到上一世自己是多么的蠢。 咬着 后槽牙将头上的簪子取了下来。 用力攥紧并举到胸前,将锋利的那头对外,只等着盛知舟扑过来。 “遥儿,你可是别躲啊!” “朕来了!” 砰—— 盛知舟扑过去后撞上了一堵很硬的肉墙。 伸手摸了摸,却并不像是女儿家的身子。 吓得他赶紧扯下丝带。 “九……九皇叔?” “皇上真是好兴致!”盛怀安勾了勾嘴角,一脸鄙夷。 同时握紧了身后之人的手腕。 就连祝星遥都没有反应过来,盛怀安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九皇叔怎么在来这了?”盛知舟整理着身上的衣服,故作镇定。 “皇上真是日理万机,记性差啊,不是你约的在这集合?若不是听澜那边出了事,臣还能来的更早一些!” 盛知舟一脸懵,“什么?” “哦,不对,不只是听澜,应该说太后现在更需要皇上!” 盛怀安满脸狡黠,让盛知舟深知事情不妙,二话不说转身就离开了帐篷。 祝星遥在盛知舟离开的那一瞬间,像个泄了气的气球,无力的靠在一旁。 可还没等她这口气顺出来,盛怀安就冷着一张脸对她吼道:“你疯了?知不知道刚刚若不是本王及时拦你,后果会有多么严重?” 第14章 赐她迁居王府小住 祝星遥刚刚情绪一直紧绷着,此刻盛怀安的埋怨,让她心里的不快也被勾了起来,所以态度不并是很好。 “九皇叔实在是多虑了,我自有分寸。” “你有分寸?”盛怀安将那个簪子扔到桌子上,“你的分寸就是今天带了一支这么锋利的簪子?” “虽然本王不知道为什么一夜之间你和皇帝有了这么大的仇,但你刚刚若是伤了他,搭上的可是祝家全族。” 面对盛怀安的训斥,让祝星遥感觉心里很是烦闷。 像有一口气哽在喉咙里,上不来下不去的。 但她越是不说话,盛怀安就越是因为她的鲁莽举动而生气。 “别以为你帮了本王两次,就可以这样为所欲为,下次若再擅自行动,做这种蠢事,那本王不介意先送你一步。也好过到时候你折在皇帝手里,再把本王拉下水。” 祝星遥也彻底怒了,“那根簪子确实被我特意打磨过,但是我还没有蠢到在这杀了他,你别自作聪明了,就算是你不来,我也有办法全身而退。” “你的办法要多蠢有多蠢,没有耐心的猎人,注定是打不到心仪的猎物。” 面对盛怀安的义正言辞,祝星遥一个字都不想听了。 拿起桌 子上的簪子,转身就离开了帐篷。 “你去哪?”盛怀安厉声喊道。 “不劳九皇叔操心。”祝星遥头也没回。 鹰煞在一旁赶紧询问,“王爷,这林子里终究是有些不太安全,祝姑娘一个人回去……” “随她!”没等鹰煞的话说完,盛怀安就怒气冲冲的打断,“让熊瞎子叼走了才好,正好也让她知道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 鹰煞吓得不敢再说话。 但盛怀安的话音刚落下还没三秒,便立刻起身朝着帐外追去。 鹰煞一脸懵:男人也口是心非? 祝星遥从帐篷出来之后,并没有看到揽月,只能一路顺着往回走。 上一世她竟没有发现盛怀安如此自负,现在都可以把她给气死了。 她之所以用这个簪子,也不过是想要小伤盛知舟一下罢了。 盛知舟也不可能让别人知道,这伤是怎么来的。 毕竟这传出去只能是说盛知舟昏聩无能,更免不了太后的责骂。 偏偏盛怀安这个时候闯进来,不分青红皂白的一顿训斥。 整的全天下好像就剩他那么一个大聪明了似的。 “讨厌鬼!” 祝星遥实在气不过,用力的踢着一旁的野草。 但还没等她踢出 去的脚落地,整个身子都被人打横抱起。 突如其来的举动给祝星遥带来了巨大惊吓,下意识的想要挣脱下来。 “别动!”盛怀安命令道。 知道是盛怀安后,祝星遥惊恐的表情又变回刚刚气愤的小模样。 “九皇叔这么闲?专门跑过来管我这个蠢人,不怕到时候被我拉下水,再耽误了你的计划?” 盛怀安怎么会听不出来,怀中之人的阴阳怪气? 若是换了旁人,他定当不会管,死就死了,因为他从来不缺有能力的合作伙伴。 可祝星遥的存在,只是让他一次次破例。 “你以为本王是为了你?本王只不过是看在刚刚祝宰相帮了大忙,而你留着也有用罢了。” “那这么说我只是九皇叔的一颗棋子?”祝星遥故意问道:“九皇叔把一枚棋子抱得这么紧,简直是抱出来了‘妻子’的感觉呢!” 但她话音刚落,盛怀安就猛地松了手。 只听“扑通”一声,祝星遥猝不及防的摔在地上。 “哎呦……” “废话这么多,那就自己走。” 祝星遥一边揉着自己被摔疼的地方,一边抱怨,“你到底是不是人啊?这么喜怒无常!” 其实盛怀安追上来,也 并非只是担心祝星遥的安全,怎么说这也是皇家猎场。 更多的他是要和祝星遥一起回去,顺便向太后和盛知舟表明态度,祝星遥是他的人。 这样一来,像刚刚帐篷里的那种事,就再也不会发生。 只是,就连盛怀安自己都不明白,他为什么在冲进帐篷后那么愤怒? 又为何会如此在意一个又蠢又笨,只是有一点点小聪明的女人? 盛知舟匆匆赶回太后的住处才知道,原来今天的计划不但失败,还输的很难堪。 要知道,那几个肱骨老臣, 可是一定会咬紧这件事不撒嘴的。 “你怎么会如此粗心?进去之前就没有看到外面那些大臣的马?”盛知舟怒吼。 沈听澜本就受了委屈,现在又都埋怨她,哭的也就更大声了。 “皇帝哥哥,你还不明白吗?这就是祝星遥和盛怀安设下的圈套啊,我们晚了一步,我们被他们耍了!” 太后阴沉着脸,“盛怀安这是要明着和我们斗了。” “母后,刚刚常胜说盛怀安把祝星遥抱回来的,您看是不是宰相府这步棋我们已经丢了?” “哼!”太后冷哼一声,“丢没丢的不好说,但盛怀安想要捡便宜也没那么容易。” “母后,您有什么办法?”盛知舟焦急问道。 沈听澜也止住哭声,“是啊,母后,你可一定要为我出这口恶气,他们这不是在算计我,就是想打您和皇帝哥哥的脸!” 太后瞪了她一眼,然后语气平静的对盛知舟说:“既然祝星遥那么不知好歹,让我们拿不到宰相府这步棋,那不如就先让别人治治她,也让那个小蹄子好好地吃点苦头,过后她就知道谁才是她应该依附的靠山。” “别人?”盛知舟不解。 “盛怀安的女人是那么好当的吗?”太后眸色逐渐阴冷,“皇儿,你可还记得胤郡王留下的那个女儿?” 听到这,盛知舟才恍然大悟,“母后您是说养在摄政王府的那位?” 太后点了点头,“祝星遥那么想要追随盛怀安,我们不妨就帮她一把,赐她去摄政王府小住几日吧!” 当初胤郡王死后,他唯一的女儿是留在宫里抚养的。 但盛知舟继位,太后实在受不了那女孩的性格,这才让其迁居到摄政王府。 最主要的是,那可真不是个好摆弄的主儿。 要是她知道祝星遥的存在,那才真是一场精彩大戏。 所以现在他们只需推波助澜,再坐收渔翁之利就好。 第15章 肚兜事件 “传皇上口谕,祝青山之嫡女祝星遥端庄稳重,实有大家之风,遂朕和太后商议,命其即日起迁居摄政王府,教与胤郡王遗女田鹿姑娘宫规礼仪,以慰藉胤郡王在天之灵。” “臣谨遵圣谕。” 祝星遥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太后和盛知舟这又是玩的什么把戏? 他们才刚刚回盛京,怎么就着急忙慌的下了这么一道旨意? 常胜就这时将祝青山从地上扶了起来,捏的一口娘娘腔,“祝宰相,这可是天大的荣誉,那田鹿姑娘是什么人啊,现在竟让您家大小姐去教条,可见皇上和太后有多重视你们祝家。” 祝青山假意随和,“是,有劳公公了,还请公公到偏殿用茶。” 常胜这才笑着和陈叔离开。 祝青山不禁长叹一声:“太后绝对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好斗,她这是要借刀杀人了。” 祝星遥也瞬间明白过来了,上一世她和田鹿并没有过多的接触,因为盛知舟和太后为了让她顺利待在盛怀安身边做内应,早就处理了田鹿。 但传闻中的田鹿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当年太后也是受不了才让她去王府的。 若盛怀安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大魔头,那住在王府里的田鹿就是小魔头。 可祝星遥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一世他们竟然利用田鹿来对付她? 消息传开后,偏院的母女俩可得意坏了。 祝柔就算是强撑着身子,也得来看祝星遥的热闹。 “长姐真是好福气,刚陪皇上狩猎回来,皇上就下旨抬举,可谓是恩宠不断了。妹妹无能给府上争光,只能过来送送姐姐。” 祝星遥抬了抬眼皮,见李氏和祝柔又戴上了软弱可欺的面具,不禁觉得有些恶心。 这时周氏开口道:“柔儿,你伤还没好利索,应该卧床静养。” 李氏一脸谦卑,“夫人,我带柔儿过来送送大小姐,也让这丫头和她大姐学学,将来能有点出息。” “是啊,母亲,我和娘听说大姐承蒙圣恩迁居摄政王府,心里是既高兴又不忍。” “若真不忍,那不如让父亲回了皇上,你替我去吧!”祝星遥冷哼。 祝柔和李氏倒是被怼的哑口无言。 “而且,柔儿妹妹,你要是真的这么闲,不如长姐跟你说一件有趣的事?”祝星遥突然勾起嘴角。 祝柔和李氏有些诧异,不明白她这是什么意思? “什……什么有趣的事?”祝柔假意迎合。 祝星遥笑着走了过去,然后围绕祝柔打量了一 圈,登时就让祝柔感觉到很不舒服。 “就是前几日我和揽月上街买东西,经过悦客茶楼时,无意间听闻一些坊间碎语,原本我对这些也没有兴趣,打算赶紧走的,可又听到他们讨论的是赵公子,而赵公子和妹妹又有一段难得的缘分,所以我这才多听了一耳朵!” “我和赵公子什么都没有!”祝柔激动解释。 “别着急啊,妹妹,姐姐没有说你,泽呢么倒有几分恼羞成怒了呢?” “我……” 祝柔还想说些什么,旁边的李氏赶紧拉了她一把。 紧接着,母女二人又开始装弱势群体了,那种感觉看上去好像真是祝星遥在欺负她们。 周氏也不得不递给祝星遥一个眼神,示意她差不多得了。 祝星遥这时又接着说,“这件事跟妹妹真没有关系,你先听我说完,他们谈论的是赵公子和一个浪荡暗娼的事儿,说是那赵公子带着一个暗娼大白天的就躲进了某个老农家的粮食库,二人不知廉耻,颠鸾倒凤正不知天地为何物之时,人家老农突然从低回来了,结果你猜怎么着?” 她话音一落,再看祝柔的那张脸,简直是一片惨白。 如果再观察的仔细一些,就可以发现祝柔已经 在微微发抖了。 旁边的李氏也察觉到不对劲,但这个时候不得不硬着头皮问,“怎么着?” 祝星遥嘴角的笑意更加深了,并且眼神也是别有深意的盯着祝柔。 “结果啊,那赵公子带着那名暗娼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好,就赶紧跑了,老农都没看清那暗娼长什么样子!” 祝柔听到这才敢松下这口气。 但谁知祝星遥又开口补充道:“可是啊,二人跑的实在是太急,那暗娼把贴身的肚兜丢在了粮库门口,恰巧就被追出去的老农捡到了。那老农光棍了一辈子,据说现在天天搂着那个肚兜入睡,夜夜都做美梦,人都精神了许多。据说那藕色白莲肚兜的内侧,可是绣着那暗娼的闺名呢!” 听到这,祝柔“扑通”一声就摔倒在地上。 “柔儿,你怎么了?”李氏连忙去扶。 “就是啊,这是怎么回事?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周氏也赶紧帮忙。 祝星遥看着祝柔这幅面色惨白,眼神发直的模样,笑着说道:“妹妹怎么这么不小心,这么大人了还站不稳?让不知道的瞧了去,还以为那老农手里的肚兜是妹妹你的呢!” “怎么可能是我家柔儿的?我家柔儿从来都是大门不出,二 门不迈的。” 就在这时,祝瑾一步跳了进来。 挽着李氏的胳膊,又和周氏还有祝星遥打招呼道:“母亲,长姐,我娘和我二姐是不是又来找你们麻烦了?” 要说起来祝瑾是祝柔的亲弟弟,可却偏偏和祝星遥走得很近。 甚至和她一条战线,要不她怎么会知道祝柔和赵公子的丑事? 周氏怕再这么闹下去真误了时辰,就对祝瑾说:“瑾儿,把你二姐送回房间休息,好好养伤。” “是,母亲。” 祝瑾一把祝柔从椅子上扯了起来。 “嘶——” 祝柔本来伤口就刚刚愈合,被祝瑾这一扯更是疼的龇牙咧嘴。 “你能不能轻点?我到底是不是你亲姐姐啊?” 祝瑾一脸不屑,“是我亲姐姐就不要再去做那种荒唐事,丢的是祝家的脸,也是我的脸!” 祝柔气的鼻孔都翻到天上去了,但生怕肚兜一事被当众抖搂出来,不敢再说话。 这时,祝星遥若有深意的开口,“我虽然什么事都能看的开,但也并不影响我记仇。” 一旁的祝瑾却痛快道:“放心吧,大姐,家里若有什么事我就去王府通知你。” 祝柔被气炸了,甩开祝瑾就转身跑了出去,李氏也连忙追着离开。 第16章 田鹿到底在哪 其实,祝星遥不怕王府里的田鹿,只是担心她走了以后周氏对付不了那对母女。 安排好一切,府中众人这才依依不舍的送祝星遥上了马车。 说起来,摄政王府和宰相府离得不算太远,所以她即使是下午出发,也能在天黑前赶到。 “小姐,真和您预料的一样,二小姐从您房间出来以后,不顾身体安危,第一时间就从后门跑出去找那个老农了!”揽月小声道。 “嗯,是不是还带着一个包袱?” “您怎么知道?”揽月惊呼,“您简直是太神了,二小姐就是抱着一个包袱,好像很贵重的样子,一路朝着城边去了。” 她怎么会不知道? 祝柔这是急了,毕竟那老农手中的肚兜里,绣着的可是祝柔的名字。 无非就是这老农在城边,又是农民,和城里这些达官贵人没什么接触,也没人知道祝柔是谁? 但这并不代表事情闹大以后别人不会扒出来! 所以既然城中已经有人议论,那被人扒出是祝柔也不过这几天的事,祝柔当然要拿出全部身家去买那个肚兜了。 “还有啊,小姐,我有些不明白,您为什么要告诉二 小姐,而不是直接告诉老爷,或者等二小姐出丑,您再看戏呢?” 祝星遥这时微微一笑,“前两天我刚刚向父亲透露了她和赵公子的事,让父亲狠狠打了她一顿,若是现在我再去向父亲告知肚兜一事,父亲岂不会怀疑是我主导的这一切?而且,祝柔毕竟是祝家的人,你我也都是,到时候如果真的闹得满城风雨,那我们祝家也会深受牵连,谁脸上也不好看,最主要的是,有可能会影响爹爹在朝中的安稳,所以为她一个人值不当的。” “那您这一次就算是帮了二小姐了!”揽月还是有些不理解。 “呵呵。”祝星遥笑的很有深意,“我帮的是祝家,可不是她。她身上的伤还没好,这件事她都不敢让李氏知道,可想而知她要自己马车颠簸的去城边。” 揽月恍然大悟,“哦,我明白了,小姐,您这一招可真是高!这等于就是又打了二小姐一顿!” 祝星遥瞥了揽月一眼,“我可没那样,都是你说的,别构陷你家小姐啊!” 揽月憋着笑,“小姐,我总觉得您最近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好了,我累了,眯一会,到地方 叫我。” “好。” 一路上的颠簸,确实让祝星遥感觉有些疲累,便小睡了一会。 而另一边的祝柔,正入祝星遥预料的那般,坐着一辆廉价的小马车,那车内空间又特别小,她能感觉到身上的伤口在满满颠裂开,甚至贴身衣服有些湿润黏腻了。 “车夫,到底还有多久才到?”祝柔有些不耐烦。 “哎呦喂,您说您那么点钱,雇这么一辆小车能有多快啊啊?这骡子就是这样。路还不好走,您嫌慢,我还不想拉了呢,要不您在这下车?” 车夫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你……” 祝柔尽管 生气,却也不敢说话。 毕竟这周围已经很偏僻了,万一把车夫惹毛,车夫起了什么歹念,她真的得不偿失。 所以只能窝回车内 ,继续咬牙忍疼的赶路。 要不是怕人发现,她又何必租用这么一辆破马车! 也怪她自己,当初鬼迷心窍了,竟然听信赵公子的谗言,跟他去什么乡野田间玩刺激的。 当时是挺刺激,但罪也都让她受了。 最主要的是,一开始赵公子就骗了她! 说什么只要她尽心伺候,床上功夫过 了关,将来肯定明媒正娶她入赵府做夫人。 没想到最后也是个大骗子! 祝青山打完她的第二天她就给赵公子去了信,让赵公子赶紧给她接走。 谁知那姓赵的翻脸不认人了! 现在还给她留下这么一烂摊子事,她连自己的娘都不敢告诉。 只能这样任由身上的伤口被撕裂开,拿着全部家当,还有偷得李氏的首饰,去换那个肚兜。 就算这样,她都怕那老农不肯归还。 毕竟刚刚祝星遥说,那老光棍竟每晚都要拿着她的肚兜……做那个! 而祝星遥那边已经在天黑前赶到王府门口了。 “大小姐,我们到了。”揽月轻声将她唤醒。 祝星遥伸了伸懒腰,掀开车帘外面天色已暗,王府门口却灯火通明,甚显气派。 “老奴恭迎祝家大小姐。” 她闻声看去,马车前站着一个和陈叔差不多岁数的人,应该就是这王府的管家温伯。 祝星遥由揽月扶着下了马车,没摆半点大小姐的架子,“有劳温伯了。” 温伯许是被田鹿折磨久了,看到温婉一些的千金小姐竟有些诧异。 祝星遥不禁笑道:“怎么了,温伯 ,有什么问题吗?” 温伯这才回过神来,连连摇头,“没没没,大小姐且随老奴进来,厨房早就备好了饭菜,住的地方也早就按您的喜好打扫出来了,您看是先休息还是先用饭?” “当然是先吃饭了!”揽月抢先一步。 祝星遥回头递给揽月一个警告眼神,又对温伯说:“温伯,田鹿姑娘在哪?我想先见见她。” “这。.”温伯一脸汗颜。 揽月又开口道:“就是,我家大小姐怎么说也是奉皇命来教她规矩礼仪的,现在我们进府了也没见她人,这是何意?” 祝星遥忍无可忍,驻足对揽月厉声道:“要再这么没规矩,你就赶紧回宰相府,这儿是摄政王府,懂吗?” 揽月深深低下了头,“我错了,大小姐。” “温伯,可是田鹿姑娘有什么不方便吗,还是有别的隐情?” 祝星遥语气恭敬,没有半点对待下人的样子。 温伯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大小姐,您舟车劳顿肯定又累又饿,不如先移步餐厅用些膳食吧?” 见温伯始终顾左右而言他,祝星遥便恢复了几分正色,“温伯,请你告诉我,田鹿姑娘到底在哪?” 第17章 一进府就被整很惨 一进王府祝星遥就感觉出来了不对劲,所有下人好像都有些慌神。 虽然之前也听说过田鹿难缠恼人,可如今她也算是捧着圣旨来的,怎么着也不可能连面都不见的。 “既然温伯如此为难,那我只好自己去找了。” 说罢,祝星遥带着揽月大步流星的朝着正房走去。 这摄政王府是盛怀安的地盘不假,可盛怀安却不曾在这里住过。 一来是盛怀安需要在宫里时时刻刻关注盛知舟与太后的一举一动,另一个也是因为太后将田鹿寄养在他这里,他若是也住在王府,多少会有些不太方便。 所以若是王府里只有田鹿一个主人的话,肯定是会住在正房的。 温伯见她们直奔正房,慌的不行,一直在后面追赶相劝,“大小姐,您听老奴一句劝,别去正房了,这田鹿姑娘现在不方便接人!” 看温伯这样子,说的就不是实话。 所以祝星遥根本没有理会,而是径直往正房里冲。 “大小姐,你就听老奴一句劝吧!” “大小姐,万万不可去!” “揽月姑娘,你快劝劝你家主子,千万不能去正房啊!” 温伯在后面追的,汗珠都从脸上滑落下来 了。 “为何不能去?我家大小姐可是奉皇命来的,田鹿姑娘不在乎,我家大小姐还不敢违抗圣旨呢!她不出来,现在我家大小姐主动去见她,还不可吗?” 说话间,祝星遥就已经站到了正房门口。 她今天倒要看看,田鹿究竟搞什么鬼? 紧接着,她快速又用力地推开了面前那扇门。 “不要——” 在温伯竭尽全力的阻拦声中,一股湍急的水流也随之落下。 祝星遥整个愣在原地,浑身早已经被冷水浇透。 “这……”温伯一脸无奈。 “大小姐!” 揽月回过神来之后,赶紧掏出手帕上前擦拭。 一边擦,一边埋怨的问道身后温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不知道我家大小姐身份尊贵吗?” 温伯只剩为难,“这……老奴说了不能来,现在这可如何是好?” 然而就在温伯话音刚落的一瞬间,一道清秀俏皮的身影就从正房寝室里走了出来。 “咋地,再尊贵还有本姑娘尊贵?”田鹿双手抱肩,一脸得意。 尤其是在看到祝星遥被冷水浇成了落汤鸡的这一幕,她简直是不要太开心。 祝星遥抬了抬眼皮,仔细打量着对面 的女子。 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长得倒是挺好看,可那两只眼珠在眼眶里一转,就像是透露着阴谋诡计。 此时已进秋天,虽然秋意不浓,但天黑之后气温也是下降的厉害。 如今她又被浇了这一桶冷水,可见今夜过后的几天时间里,她都得饱受风寒折磨了。 尽管如此,祝星遥还是得体的走到田鹿面前。 “田鹿姑娘是吗?我是皇上指来教条你规矩礼仪的祝星遥,你倒是不必称呼我为先生, 但我比你大,唤一声祝姐姐就行!” 田鹿见她如此正式的端架子,微微愣了两秒之后捧腹大笑,“哈哈哈哈哈,我叫你姐?别闹了,你配吗?” 祝星遥在心里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若不是看在已故的胤郡王面子上,她保证会几个巴掌甩过去,让这个小丫头片子知道什么叫做人外有人。 而田鹿也正是因为拿捏住了她这一点。 “田鹿姑娘,我希望你能清楚,不管我配与不配,现在事实就摆在这里!” 说着,祝星遥拧了拧衣服上的水,又淡定的看向田鹿,“我知道你之前整走了好几个宫里派来的老嬷嬷,一直以来你无法无天,府中众人也 不敢拿你怎么样,可你什么却本事都没有,所以你认为你是凭什么才能这么无法无天的呢?” 田鹿好像被戳到痛处,脸色有些不好看了,张嘴欲反击。 但祝星遥却没有给她这个机会,无缝衔接道:“无非就是靠着消费已故的父亲,利用大家对胤郡王的尊敬与惋惜,若你不是胤郡王的女儿,你爹也不是为朝廷那般惨烈牺牲,你觉得现在的你会是什么样子?” “啧啧啧,我猜应该是毫无本事,一事无成,扔在大街上都不会有人多赏一个铜板的可怜人!” 祝星遥的话让田鹿彻底恼了。 她原本身高就不算高,此刻更是跳着脚的喊:“你说谁是乞丐呢?你才是乞丐,别以为你端着个架子九皇叔就会喜欢你这样的,我告诉你吧,九皇叔最讨厌你这种虚伪的人,他喜欢的是我这种!” “是吗?”祝星遥故意上下打量她。 这一打量田鹿心里瞬间没底,赶紧用力挺胸。 她现在就是年纪小,过两年肯定会长的盈满。 温伯见形势越发剑拔弩张,赶紧拦在田鹿和祝星遥中间,“二位姑娘,天都黑了还没用餐,不如大家先吃饭,其他的回头再说?” 田鹿则是指着温伯,气鼓鼓道:“温伯,我怎么跟你说的,不是让你等她人一到,立马带她来正房吗?你刚刚竟还拦她,你故意跟我作对是不是?” “田姑娘,老奴……老奴……” 温伯实在不敢多言,谁让这个顶个的身份尊贵呢? 此刻一阵秋风吹来,祝星遥冷的浑身打了个哆嗦,“揽月,跟我回房更衣!” “是!” 在他们转身的那一瞬间,田鹿嘴角浮现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温伯暗叫一声不好,赶紧追着祝星遥的脚步跟了过去。 这几年,他早已摸索透了,只要田鹿那笑一露出来,准没什么好事。 但祝星遥却是先一步到了提前准备好的卧房。 可刚一迈进去,她和揽月均是瞠目结舌。 难道这就是温伯所谓的按照她的喜好,打扫出来的温馨房间? “这未免也太过分了吧?”揽月一脸恼怒。 祝星遥双手攥紧,闭着眼睛大口呼吸,努力平复她想要杀人的情绪! 她发誓,来之前她是真心想要和田鹿交朋友。 就算再不济,也没想着跟一个小屁孩成死敌。 可现在…… 她也是真的只想杀人。 “啊——田鹿!” 第18章 令人神往的唇间幽香 “咋地了?咋咋呼呼的!”田鹿还真跟了过来。 毕竟看热闹的事可是要积极一些。 同时温伯也气喘吁吁地跑到门口了。 看着原本收拾出来的干净屋子,此刻却是鸡鸭牛鹅的拥挤成一团,活脱脱的像一个农场。 “温伯,这就是你给我家小姐准备的房间?”揽月没好气的问责。 温伯一手拍额,“这……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 田鹿却是趁机挤了过来,扫视一圈,对满脸生无可恋的祝星遥道:“咋地,你不喜欢我给你准备的惊喜?你看那可是纯纯的溜达鸡,还有那大红花的被子,配上大绿花的褥子,多好看啊,专门就是为了欢迎你的!” 祝星遥仍旧是原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她真怕一个忍不住,冲上去撕了田鹿。 田鹿见她不说话,更加带劲了,直接抱起来地上的一只鹅举到祝星遥面前,“你不是口口声声说敬佩我父亲吗?那你咋地不知道我父亲老家是关外的呢?现在我特意按照老家的风俗特色欢迎你,你咋还一脸不高兴呢?” 揽月气的直跺脚,“田鹿姑娘,你可真是太过分了,这让我家小姐怎么换衣服?” 田鹿撇了撇嘴,“ 啧啧,就这么换呗,这些动物都是母的,和你家小姐一样!” 祝星遥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她直接抽出随身携带的匕首,恶狠狠地举了起来,一步一步朝田鹿迈近。 田鹿吓得脸色登时就一片唰白。 温伯也是倒吸一口冷气,“祝姑娘,万万不可啊!” 但祝星遥却是没有任何要停下的意思,走到田鹿面前,直接手起刀落,动作干净利索。 只见一道血柱喷出来,屋里霎时安静地有些可怕。 所有人乃至那些动物的呼吸都屏住了,仿佛被人按下了暂停键。 祝星遥此时将那只被削了脖的大鹅,从傻眼的田鹿手中拿了过来,顺手扔给了温伯。 同时语气不容置喙道:“温伯,既然田鹿这么盛情,我也不好推脱,今晚就辛苦你加道菜,正好我也尝尝这关外特色,铁锅炖大鹅!” 直到怀里的大鹅被拿走,田鹿这才敢大口呼吸。 她身上被溅上很多血,此刻吓得更是不敢再多说一句话,只想灰溜溜的离开。 可此时祝星遥却在她身后平静的开口道,“田鹿姑娘换完衣服以后想着去餐厅吃铁锅炖大鹅啊!” 田鹿的背影顿 了一下,但紧接着以飞一般的速度瞬间跑远。 田鹿走后,温伯赶紧叫来了下人来清理房间,又烧好了洗澡水。 当祝星遥泡在热气腾腾的木桶里时,才觉得舒服一些。 其实她也有些后悔刚刚那么吓唬田鹿了。 现在想想,万一当时田鹿乱动,或者她下刀不准,真的伤到了田鹿可怎么是好? 想到这,她赶紧掬了一捧水到脸上。 “揽月,你帮我洗洗头,然后就准备出浴了。” 毕竟一会这饭还是要吃的,不能让那只大鹅白牺牲啊! 可揽月并没有应声,而是直接在她身后为她洗开了头发。 她只管闭着眼睛享受。 该说不说,揽月这洗头按摩的手法倒是越发长进,每一下都按到了穴位上。 “揽月,你这手法什么时候学的?”祝星遥语气如梦似幻。 但揽月仍旧没有说话。 “怎么?被刚才的事吓得不会说话了?”祝星遥继续问。 “看来本王这手法甚得祝家大小姐的欢心呢?” 盛怀安的声音猛地出现,惊的祝星遥“扑通”一声就整个滑进水里。 又手忙脚乱的赶紧遮挡住身体的重要部位,“九皇叔未免太唐突了吧?什么 时候有偷窥女子沐浴的恶习?” 盛怀安嗤之以鼻,“有什么好挡的?浑身上下没有二两肉!” 祝星遥慌慌张张的抽拿一旁的衣服,“九皇叔,请你注意一下你的言词。” 也真是邪了门了,上一世她也没觉得盛怀安这么腹黑,明知道她是进王府受罪,竟对她不管不问。 现在又像个鬼魅似的,在她洗澡时一声不响的突然出现。 而且刚刚竟然还……还给她洗头发。 见她如粗慌张,盛怀安傲娇的转过了头,没再说话。 其实只是想让祝星遥踏实的穿好衣服。 就连盛怀安自己都闹不清楚为何,在听说祝星遥刚进王府就受了委屈时,就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 到了门口明明知道她在洗澡,可在听到那一声疲惫的呼唤时,就鬼使神差的走了进来。 见她青丝如绢,竟忍不住的为她浣洗按摩。 失神间,祝星遥已经穿好衣服出来了。 原本就被田鹿整的够呛,现在再看到盛怀安,更是觉得有气没处撒。 田鹿要不是因为爱慕盛怀安,又怎么会把她当情敌折磨? “这么瞪着本王作甚?现在不得意了?被人整了?” 面对盛怀安的毒舌 ,祝星遥狠狠白了一眼。 “九皇叔特意前来,莫不是。啊啾——” “你……啊啾——” “我……啊啾——” “啊啾——” 祝星遥根本说不出一句整话,一个喷嚏接着一个喷嚏的打。 盛怀安原本还端着,但见她这样,就赶紧将怀里早就准备好的药掏出来,趁祝星遥不注意,猛地塞进她嘴里。 但浓烈的药味在瞬间蔓延,苦的祝星遥五官都开始扭曲了。 想都没想就赶紧往外吐。 “不许吐!”盛怀安命令道。 祝星遥哪里听得见去,这药实在是太苦了。 苦的她整个人都要裂开了。 所以不管不顾的就要继续往外吐。 就在这时,盛怀安突然上前一步,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后脑勺就被一只大手扣住。 同时双手被钳制至头顶,整个后背也顺着这突如其来的力度撞到墙面上。 全程速度极快,几乎是一气呵成。 最主要的是,盛怀安那张犹如妖孽般的脸在她眼前放大。 而她的嘴也被对方那软糯温凉的双唇堵住。 像是雪松与柑橘的相撞,药的苦涩被完全替代。 此刻舌尖上跳跃的仅仅是那令人神往的阵阵幽香。 第19章 我根本就不喜欢九皇叔 “唔……” 反应过来之后, 祝星遥赶紧推开了盛怀安。 捂着嘴,双颊瞬间一片绯红。 她感觉心跳的很快,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似的。 重生一世,她本就是要好好去爱盛怀安的。 可如今感情进展太快,竟也会让她无从适应。 “你给我吃的什么?”她试图开口打破这种尴尬。 盛怀安也意识到刚才的失控,连忙负手转过了身。 “毒药!” 祝星遥:“……” “那不得不说王爷真是下本儿,毒死人之前还得搭上一番深情。” 盛怀安猛地转头,“你该不会以为本王是喜欢你,特意晚上来给你送药,刚刚是忍不住吻你的吧?” “怎么会?九皇叔是无爱一身轻的人,怎么会看上我?” “知道就好。” 祝星遥回过神来才发现,嘴里的药味有些熟悉。 她大哥常年在赤郸边境驻扎,赤郸有一种名贵的药丸,治愈风寒乃是奇效。 倒也给家里母亲寄回来过两颗,好像就是这种味道。 “那这药……”祝星遥故作疑云。 “不过是寻常的治愈风寒的药罢了,要不是留着你还有用,本王才懒得管你。” 盛怀安满 脸的嫌弃并没有让祝星遥生气,反而有些得意。 “那就多谢九皇叔夜里跑一趟了。” “不用谢,本王也不亏。” 盛怀安明显话里有话。 更是让祝星遥的脸颊再次浮上嫣红。 “怎么?看你这反应是觉得本王特意为你而来?还是你期待着更深一步的发展?” “九皇叔多虑了。”祝星遥朝上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要出去,“时辰差不多了,九皇叔要感兴趣,不如和我们一起去吃铁锅炖大鹅?” 盛怀安却是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瞬间又凑近了她。 当那种雄性气息逐渐在她身边肆意蔓延的时候,祝星遥有些上头。 她觉得自己完了,竟这么轻易就被盛怀安拿捏。 还怎么当一个重生归来的王者啊? “九……九皇叔注意分寸。” 盛怀安见她这幅娇羞的模样,就是忍不住想逗她。 先是轻轻拢了拢她额前的碎发,又蛊惑的朝她耳内吹了口气,“你刚刚动刀的姿势实在是太飒了!” 意识到被耍之后,祝星遥恼怒的推开盛怀安,随即大步流星的离开了房间。 出去的时候正好碰到揽月,才知道盛怀安是早有预谋。 揽月出去提 热水的时候,正好就被鹰煞给叫去,问了一些有的没的问题,才耽误到现在。 等祝星遥到餐厅时,盛怀安竟先她一步居于上座了。 并且装作若无其事,仿佛他们刚刚不曾见过,那个荒唐的吻也是臆想。 “祝姑娘,你来啦,赶紧入座吧!正好王爷今晚在府上用餐,老奴已经叫下人们上菜了。” 温伯笑逐颜开的招呼着,看的出来盛怀安回来他很高兴。 祝星遥缓缓坐下,然后才问温伯,“田鹿呢?” “已经差人去叫了。” 温伯话音刚落,就见田鹿打扮艳丽,踏着小碎步跑了进来,直奔盛怀安而去。 一下子坐在盛怀安身边,挽着他的胳膊娇滴滴道:“九哥哥,你来啦~” 祝星遥惊的下巴都要掉地上了,这还是刚才那个彪悍的田鹿吗? 现在打扮的简直就像是一只七星瓢虫。 盛怀安满脸正色,“辈分错了。” 田鹿依旧撒娇的摇着他胳膊,“九哥哥,不要这样嘛,人家怕怕~” 在场的人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盛怀安当然知道田鹿这玩的什么把戏,毕竟田鹿是他看着长大的。 他抬了抬眼皮,见祝星遥没有任何反应, 便有些懊恼的推开了田鹿。 “田鹿,你若不想在府上住了,本王也可以命人将你送你回关外老家。” 这句话说完,田鹿立马松手起身站直,“可别,九皇叔,我错了。” “那就乖乖吃饭。” 祝星遥才不管那么多,已经拿起筷子尝着那道铁锅炖大鹅了。 她又不傻,怎会不知盛怀安是想用一个小屁孩来气她? 现在看着祝星遥吃的那么香,田鹿就想到刚刚被吓到的事。 于是指着祝星遥开始告状,“九皇叔,你都不知道她有多虎,她竟然随身带着刀要杀我!” 盛怀安睨了祝星遥一眼,没有说话。 “九皇叔,你赶紧把她弄走,要不然我可是手下不留情了啊!” “你问问她怕吗?”盛怀安阴阳怪气。 结果田鹿就真的凑到祝星遥面前,一本正经的问道:“你怕吗?” 祝星遥见腹黑王爷就不想让她好好吃饭,也只好先放下筷子,认认真真的回答。 “田鹿,你也知道,我是奉旨前来,其实让你学规矩是假,毕竟你学不会,而且学会了也用,你又不进宫!” “瞎说,我将来可是要嫁给九皇叔的,你知道个啥玩意?” 祝星 遥有些汗颜,“太后和皇上的用意再明白不过,就是为了让你我相斗,然后给你的九皇叔制造困惑烦乱,后果就不用我给你普及了吧?” 田鹿歪着小脑袋,似乎有些听不懂。 但盛怀安却皱起了眉。 因为他听出来了,这小妮子又在利用他呢! 果不其然,祝星遥郑重其事的对田鹿说:“所以啊,你要是真为你的九皇叔好,就不要再针对我,和我生事,你看你九皇叔,大半夜还得往这跑,不辛苦吗?” 田鹿也听明白了,便打开天窗说亮话。 “凭啥要信你?我都听说了,你追到九皇叔天明殿,在凤鸣山也是缠着九皇叔,你说你想咋地?是不是要跟我抢九皇叔?” 还没等她回应,田鹿便像个孩子一样哭起来了。 “呜呜呜……我咋命那么苦,我爹早早地就牺牲了,先帝在时就说,让九皇叔把我养大,将来若两情相悦便纳为王妃,咋半路就跑出来了个你?” “我要疯了,这日子还怎么过啊?” “呜呜……” 祝星遥被田鹿哭的脑仁疼,赶紧提高分贝喊停,“停!我根本就不喜欢你的九皇叔,一切都是为了骗皇上和太后,故意做样子的!” 第20章 腹黑王爷心疼了 田鹿的戏来的快,去得也快。 登时就不哭了,再次凑上前问,“我还小,你可别忽悠我!” 盛怀安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不错眼珠的死盯着祝星遥。 他倒要看看,这小妮子究竟哪句话是真的? 在接触到盛怀安那锐利的眼神时,祝星遥心里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咋地?合着你骗我呢啊!” 见田鹿又要开始,她实在是不想再折腾,只想好好吃完饭,再好好睡个觉。 所以丝毫没有顾及盛怀安,随口的敷衍了一句,“真的,真的,真的!” 田鹿则是得意的拢着秀发,“我就说,我才是九皇叔的良配。” 一顿饭是吃的惊心动魄,祝星遥全程都不敢抬头。 因为只要她一抬头,就能察觉到那道带着杀意的眼神,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将她凌迟了。 她又怎么会不知道盛怀安想什么呢? 谁让刚刚这腹黑王爷故意耍她来着? 突然间,盛怀安一摔筷子,满脸不畅快的大步离开。 鹰煞在楞了一秒之后,赶紧跟了上去。 田鹿满是疑惑,“这是又咋地了?” 祝星遥撇了撇嘴,“可能是嫌你吃得多,觉得你当不了王妃。” “啊?” 田鹿简直不要太天真,“真的吗?可是以前九皇叔总是让我多吃点,这样才能长的快。” 祝星遥真的要崩溃了。 她原本以为到这王府里要经历的是情敌之间的你死我活。 但却没想到田鹿这智商,说她是个孩子都是在抬举她。 “看起来我要减肥了。”田鹿案子嘀咕。 此时祝星遥也放下筷子,“别人减肥是减腰臀,你减肥是从脑子开始。” “啥玩意?”田鹿皱了皱眉,表示不解。 但祝星遥已经回了房间,只留下她一个人在原地琢磨。 这一天折腾的,祝星遥感觉自己浑身都要散架了。 而盛怀安自从气冲冲的离开王府之后,就再也没来过。 一来二去几天过去了,只有鹰煞来传过一回消息。 大概就是说,回到盛京后众大臣对沈听澜一事不依不饶,连连上奏要求严惩不贷。 当然,祝星遥也明白,她父亲肯定是也默默出力了,否则这些大臣不会如此顽固。 闹得太后实在没法了,就罚沈听澜去万恩寺礼佛半月,万恩寺寒苦,也算是安抚了众大臣。 其实对于这个结果众大臣仍旧不满,可毕竟是天御的长公主,也就是这样了。 太后和盛知舟失了手,沈听澜被迫送走,这下宫里暂且能安生一段时间了。 可祝星遥这边却没有想象中那么好过。 原以为那天当着盛怀安的面,和田鹿说明白一切,田鹿也能安分一些。 谁知田鹿才是真的虎,每天折腾个不停,短短几日祝星遥就感觉整个人都被掏空了。 “田鹿,你在我脂粉盒里加了什么?” 祝星遥今早用完脂粉,只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烧,但表面却没有任何红肿迹象。 “田鹿!” “你给我出来,做什么缩头乌龟?” 祝星遥满院子的喊着。 而田鹿则是坐在一颗大树上开怀大笑,“哈哈哈,咋地,本姑娘给你特制的爽脸粉可还行?” 祝星遥指着树上的田鹿,“有本事你下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略略略,小狗才信你!”田鹿吐了吐舌头。 看着田鹿这得意的样子,祝星遥真的要炸了! 昨天,田鹿在她的被窝里放了一条仿真的蛇,吓得她到现在三魂七魄还没归位。 前天,温伯来给她量尺寸,说是定制入秋的衣服。可谁知,那装着软尺的盒子一打开,竟然爬出来一条真蛇!温伯当场就吓晕过去了。 大前天晚上,揽月奉她的命令去给田鹿送了些从宰相府带来的小食。但刚一进屋门就瞬间关上,蜡烛也瞬间熄灭,她装神弄鬼的直接给揽月整的爬着回来了。 这简直就是个魔鬼! “我告诉你,祝星遥,我才是这王府里的女主人,你别总跟我端着个架子,你算啥玩意?”田鹿得意的晃着两条腿。 “那日我不是和你说清楚了,我和九皇叔都是逢场作戏。” “你当我真傻?”田鹿指着自己的鼻子,“祝星遥,我就是看你不顺眼,就是要整你,咋地?” 祝星遥觉得她真的是拿田鹿无可奈何。 甚至她什么法都想到了,但这田鹿就是油盐不进。 盛怀安也不来了,更没有任何要帮她制服田鹿的意思。 腹黑男就是腹黑,这么大岁数了还记仇! 祝星遥懒得跟田鹿一个幼稚的小屁孩理论,转身气呼呼的回到卧房,赶紧用冷水冲洗脸颊。 可她刚沾湿了水,身后便响起一道清冽又熟悉的声音。 “你这样就算是洗秃噜皮也无济于事。” 祝星遥转头见正是盛怀安,便直接无视,继续洗脸。 盛怀安原本一直生气她那日饭桌上说的话,但今日仍 旧是看不下去赶了过来。 要知道,刚刚从边疆传来的急报他都没来得及看呢! 不过,人家好像不太领情。 盛怀安一把拉过祝星遥,用棉巾擦干净她脸上的水,然后又用手掌拼命搓她的脸。 “唔……你干嘛?我的脸被你搓的更疼了。” 盛怀安也不理,只是继续搓,直到搓下来那一层薄薄的蜡质,才对她说,“现在去洗脸就好了。” 祝星遥撅着嘴,但还是乖乖的去了,毕竟她的脸实在是太难受了。 “你脸上这是特制的一种蜡,被田鹿化成蜡油掺进了你的脂粉里,你抹在脸上只会觉得难受,却不会伤害你的皮肤。” 祝星遥只低头洗脸,没任何要回应的意思。 “而且,你觉得那日急着和本王撇清关系,田鹿就能不折腾你,让你安生在这王府度过几日,再好好地回宰相府?” 盛怀安不管她应不应声,只继续说道:“那只能说你比田鹿还要愚昧蠢笨!你都不了解她,用表面看到的 信息去判断,自然是会适得其反。你要试着放下那端着的架子,把最真实的自己交给田鹿。” “而且田鹿她……对本王没有爱慕之意,她不过是为了试探你。” 第21章 周氏出事了 “试探?” 祝星遥满脸诧异,“她试探我什么?” 盛怀安原本也不想这么早告诉她,让她好好尝点苦头,以后就能知道轻重了。 但终究是没有舍得。 “你说她试探你什么?她是本王看着长大的,而且当年胤郡王是如何死的,你应该也听你哥哥提起过,所以你认为本王待她如何?” 祝星遥不禁陷入了沉思,小的时候好像是听哥哥祝时予提过一次。 她祝时予常年在赤郸边界驻守,但有一年赤郸派出来一批死士,想要试图冲破边防,打进天御从而拿下整个中原。 当时朝中先帝执政,便派了盛怀安和胤郡王前去查看情况。 可就是在盛怀安他们刚到的那一晚,赤郸死士就偷偷潜入了驻守的军营。 由于一开始防备不周,导致盛怀安还有胤郡王以及祝时予皆被死士包围。 是胤郡王提出只身引开死士,让剩下的二人趁机逃脱,再去信天御,赶紧派兵攻打赤郸。 但天御的大队兵马赶到边境时,胤郡王已经遇害了。 尸体是在一条河里捞上来的,身上的肉已被人一片片割完,只剩下那张脸完好无损,那种惨不忍睹像是一种无声 的挑衅。 为此天御也是非打赤郸不可,可谁知这时赤郸国王出来澄清,说是因赤郸内部出现问题,有人冒着他的名义来对天御挑衅。 而赤郸国王为了补偿天御,慰藉胤郡王的在天之灵,愿意和天御签下之前种种不平等的和平条约。 并且再额外附赠各种黄金珠宝。 按照当时那个情况,盛怀安肯定是不妥协的,可报仇固然重要,黎民百姓的安康亦重要。 先皇要考虑的,自然也是盛怀安要考虑的。 “想起来了吧?” 盛怀安的声音将她的思绪瞬间拉了回来。 “你哥祝时予是保家卫国的大将军,他当时能咽的下那口气吗?本王看着自己最敬佩之人死的那么惨,本王能咽的下那口气吗?可为了天下臣民,为了两国百姓不必生灵涂炭,就只能那样!” “田鹿是胤郡王唯一的女儿,她母亲又死得早,所以很小就成了孤儿,先帝在时太后对她还算可以,先帝驾崩也就推给了本王,本王待一个孩子能有男女之情吗?” 祝星遥抿紧嘴唇,“九皇叔究竟想说什么?” “本王就是想告诉你,田鹿之所以一直这样,只是因为她从小缺少安 全感,虽然我念及当年胤郡王的恩情,对她很好,可终究是没有时间管她。但田鹿却把我当亲人,她想试探的,就是你对我的真心有几分?” 说实话,听到这的时候,祝星遥是惊讶的。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会是盛怀安说的这样。 “九皇叔,田鹿爱慕你的心人尽皆知,你现在告诉我这是假的?” 盛怀安冷嗤,“那你爱慕小皇帝的心也是人尽皆知,你最后的解释不也是假的?” “……” 原来田鹿只是为了试探。 所以在听说她不喜欢盛怀安之后,一直对她百般折磨。 可这听上去怎么有些奇怪呢? 这时,盛怀安又接着说道:“若不是看在和你哥哥有些交情的份上,本王倒也懒得管你,毕竟你我之间又没有什么关系。” 祝星遥白了他一眼,“那九皇叔不还是来了?你现在又怎么解释?又是吃饱了撑得?” “本王是怕你惹怒田鹿,她再把我这王府拆了!”盛怀安眼神闪躲。 祝星遥也不想跟他再废话,所以言归正传。 “那日鹰煞过来说,听澜公主被送进了万恩寺?” 其实她也想告诉盛怀安沈听澜的身份,但若 总是这么冒失的告知一些未来之事,怕只会适得其反。 眼下沈听澜的这层身份也不算很重要,所以就先往后放放。 “嗯,太后必须要给众大臣一个交代,这么做也是为了听澜好。” “那最近天后和盛知舟挺安分的?”祝星遥又问。 “还可以,毕竟每日的折子都是本王看过之后才会给小皇帝送去,今日边境的急报还没有看。” 听到此处,祝星遥焦急的问,“可是哥哥那里出了什么事?” 盛怀安轻轻弹了一下她的脑壳,“这么紧张作甚,现在本王究竟回去看,看过了让鹰煞来回你。” “那你快走!”祝星遥想都没想就把人往外推。 盛怀安的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 用完了就把他像一块破抹布似的甩开了? 临走前,盛怀安仍旧是不放心的嘱咐道:“记住本王教你的,别和田鹿那种性子的人端着架子,拿出你的本性和真诚待她,你们会成为朋友的。” “行行行,知道了,婆婆妈妈的,你快回去看急报!” 祝星遥一听是哥哥那边传来的急报,哪里还有心思管别的。 尤其是刚刚想到了之前发生的事,搭上了胤郡王 一条命不说,还死的那么惨。 盛怀安心里和祝星遥一样急,所以也就没有多加耽搁,又到田鹿房里和田鹿交代了两句,就匆匆离开了。 盛怀安走后,祝星遥心里越发不安。 但事情偏偏就往一块赶。 晚饭时分,祝星遥刚准备好和田鹿好好谈谈,还没来得及出门口,温伯就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 “祝姑娘,不好了!” 祝星遥黛眉紧蹙,“怎么了,温伯?” “刚刚宰相府来人传话,说是您的母亲病重了,祝宰相奉命进宫一时半会怕是回不去,是府上的二少爷派人来的。” “祝瑾?”她轻轻呢喃。 “坏了!” 惊呼一声,祝星遥就赶紧往外跑。 祝瑾走的时候答应她了,会好好地照看母亲。 如今不过十来天,母亲怎么会病重? 想来和李氏还有祝柔拖不了干系! 她必须赶紧回去。 “等一下!”田鹿突然跑了出来。 祝星遥心里急得很,便不耐烦的想要推开田鹿,“我现在没时间跟你纠缠,我娘出事了,我要赶紧回去。” 田鹿二话没说,拉起她的胳膊就往外跑,“才没工夫跟你吵,我要跟你一起回去!” 第22章 有人故意下毒 祝星遥整个人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被田鹿拉着上了马车。 虽然田鹿很奇怪,但她也管不了那么多。 一路上祝星遥心里很慌,始终皱着眉头,一句话不说。 田鹿就算平时再没分寸,这关键时刻也懂得闭嘴。 等快马加鞭抵达宰相府时,祝青山果然还没有回来。 整个府上一片忙乱,看得出来周氏病的确实很重。 “大小姐,你可算是回来了,你快去看看夫人吧!”陈叔迎着跑了出来。 “我娘究竟怎么了?我才离家不过十天左右,怎么就病重了?” 祝星遥边问边飞速朝着周氏房间赶。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夫人一开始就是风寒,但大夫开了药吃竟也不见好,自打前天就慢慢严重,现在已经吐血了,那状态应该是……” 陈叔话没说完,祝星遥就已经赶到周氏房间。 当她进去的那一刻,感受到的除了药味以外,就是那种浓烈的死气沉沉。 床边的侍女端着痰盂吓得不知所措,而痰盂里满满都是血,还有地上和被褥上,也沾染了许多血迹。 周氏就那么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面白如纸,没有丝毫生机。 “娘……娘,我回来了!”一开口 ,祝星遥就崩溃了。 重生一世,她只顾着报仇,觉得只要尽早铲除盛知舟母子,这一切就可以往更好的方向发展。 但却她忽略了一点,那就是在试图改变命运的时候,有些后续发展已经脱离正轨了。 比如上一世,周氏根本就没遭遇这些。 “娘,你怎么会这样?” 在祝星遥抱着奄奄一息的周氏痛哭时,田鹿在屋里转了一圈,然后顺着门口就溜达到院子里去了。 祝瑾在听说祝星遥回来之后,赶紧放下手中正在煎的药,风风火火的跑了过来。 “大姐,都是我不好,我没有照顾好母亲。” 祝星遥有些情绪失控的拉着祝瑾,“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走的时候还是好好的, 现在我娘怎么就要死了?” 祝瑾原本年纪就小,现在当上这种事本身就吓坏了,再被祝星遥问责,更是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大姐,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母亲病了,我就寸步不离的侍疾,就连每日煎的药都是我亲自来。” “肯定是她们两个干的!”祝星遥双眼猩红,转身就往门外冲。 但正好碰上祝柔和李氏进来。 “哎呦喂,我的好姐姐,你怎么说走就走了,留下 这偌大的宰相府给我一个人,让我怎么办啊?”李氏哭哭啼啼的就往床上扑,“姐姐,好姐姐啊,我和老爷没你不行啊!” 祝星遥怒气已经冲破了天灵盖,一把将李氏拉起甩到一边。 “我娘还没死,并且也不会死,更不会如了你的意!” “长姐,你怎么能这么说话?”祝柔开始装,“我们也很担心母亲,我娘更是因为和母亲的感情深厚,所以才受不了,你为何一恢复就如此针对我们?” 祝星遥不管那些,看到祝柔和李氏,只能让她更加怀疑这一切和这母女脱不了干系。 “说,我娘到底为什么会病成这样?” 李氏和祝柔有些心虚的相互对视一眼。 “长姐,你别污蔑我们,你可以问祝瑾,自从母亲病了以后,我们有没有进过这间屋,又有没有去后院?” “就是啊,遥儿,我虽是个姨娘,但一直以来都守着自己的本分,我们原本也想照顾你娘,可就因为你疑心重,所以我们不敢靠近啊!” 祝瑾在一旁看着,虽然知道祝星遥心里很难受,可仍旧得说实话。 “大姐,我二姐和我娘真的什么都没有做,我时时刻刻盯着呢!” 对于祝瑾的解释,让祝星 遥也没有头绪了。 要说她是不相信这母女俩的,但祝瑾却是不会骗她。 就在她因为母亲命悬一线,开始手足无措时,田鹿突然从外面跑了进来。 “别耷拉着个脸,本姑娘给你叫来了宫里的太医!” 祝星遥闻声看去,瞬间有些吃惊,“曲神医?” 要知道,这曲辅是盛怀安专用的太医,也是盛怀安从宫外带回的。 在宫里只听命于盛怀安的命令,就算皇上和太后也叫不动的。 “你刚刚就是去找大夫的?”祝星遥问田鹿。 田鹿点了点头,然后命令曲辅,“去给宰相夫人瞅瞅,究竟咋地了?” 曲辅被盛京小魔女支配,自然是不敢有任何耽搁,赶紧去把脉。 祝星遥瞪了祝柔和李氏一眼,“你们最好祈祷和你们真的没有关系。” 祝柔和李氏的眼神瞬间更加慌了。 曲辅不过四十来岁,可医术乃天下一绝,否则盛怀安也不会如此重用。 今天也是因为盛怀安还有祝青山乃至于所有大臣们都在天明殿议事,边境之事非同小可,一时半会是都脱不开身,否则这点小事盛怀安必定会出手。 曲辅把过脉之后又给周氏虎口扎了一针。 祝星遥在一旁焦急 问道,“曲神医,我娘究竟怎么了?” 曲辅这时收针起身回到,“大小姐,若单看夫人的脉象就是虚寒入体,伤及了肺腑,但我刚刚下的那一针,您看针头已经变成了黑色,这是很明显的中毒迹象。” “中毒?”祝星遥惊呼。 “怎么会中毒?”祝瑾也着急了,因为他明明寸步不离守着的。 曲辅又接着说:“毒的剂量很小,应该不是这一日两日的事了,并且来自于江湖术士惯用的毒药,再加上这样的剂量,等到发现时就已经晚了。” “那你还等什么?快点救我娘啊!”祝星遥登时就慌了。 曲辅则是安慰道:“大小姐放心,我是有极大的把握把夫人从阎王手里抢回来的。” 听到这,祝星遥才敢松一口气。 曲辅需要安心救人,所以大家就都退出了房间。 而祝星遥则是拦在想要悄悄离开的李氏面前,“李姨娘,我娘是怎么中毒的?” 李氏一时回答不上来,祝柔便在一旁有些不悦道:“长姐莫要污蔑我娘,我们一开始就解释过了,这件事和我们没有关系!” 不过,她话音刚落,田鹿便胸有成竹的开口道:“真的和你没关系?那你解释解释这是什么?” 第23章 要抓个人赃并获 话落,田鹿便将刚刚挂在卧房里的香囊扔到了李氏面前。 “看看这香囊上是不是秀的‘李’字?”田鹿指着李氏,“而你刚好姓李,能秀香囊送给夫人并且还让她挂在卧室里的,想必就只有你一个姓李的 了吧?” 李氏倒吸一口凉气,看着脚下的香囊,眼神还是有些慌乱。 倒是祝柔脸不红心不跳的将香囊从地上捡了起来,“这本就是我们府中家事,你一个外人就不要插嘴了吧?还有,就算这香囊是我娘送给母亲的,那就能证明毒是她下的?况且这里面不过就是一些干花瓣而已 !” 说着,祝柔便将那几个香囊里的花瓣统统倒了出来。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散落在地上的确实是些干花瓣,大抵就是玫瑰和百合,并未见其他可疑的东西。 “对于有些人我只想说,我的巴掌适合你的脸!”田鹿眼见就要发火。 祝星遥赶紧将她拉到身后。 刚刚因为周氏病重,命悬一线,所以祝星遥一时间没了主心骨,可现在她缓过来了。 正如祝柔说的,这本就是祝家的家事,那就让她这个做长姐的好好处理! “咋地,祝星遥,你该不会信了她们的鬼话吧?”田鹿快要 气炸了,“别看你娘那屋里的药味浓,但我闻得出来这香囊上有淡淡的怀梦草气息,因为那怀梦草原本就产自关外,是一种不易察觉的奇毒!” 祝星遥拍了拍田鹿的手,示意她先安静。 田鹿有些懵,但还是乖乖听话了。 然后祝星遥又走到李氏面前,将那香囊和花瓣都拿过来看了看,才对李氏说:“刚刚田鹿性子急,李姨娘不要介意,毕竟胤郡王走得早,她从小无拘无束惯了。” 李氏和祝柔听闻田鹿是胤郡王的女儿,吓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她们早就应该想到的,曲辅是什么样的人物?这丫头说叫就叫来了! “原来是田鹿姑娘啊,刚刚真是失礼了。”祝柔主动示好。 李氏则是一脸不解,“田鹿姑娘这是。” 祝星遥又怎么会不知道,李氏就想问,田鹿怎么会和她关系这么好? 她们不应该是情敌的吗? 田鹿白了李氏一眼,“要你管?” 李氏一脸尴尬,却也是不敢多说一句。 “行了,既然李姨娘和祝柔都是无辜的,你们就先回去吧!香囊看样子一时半会也用不上了,李姨娘你就先拿回去,等我娘好了你再给她秀新的。” 祝星遥的一番话,直接让所有人傻眼。 田鹿皱紧眉头,“祝星遥,你……” 祝星遥只是朝着田鹿使了一个眼神,并没有任何回应。 祝柔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一把拿过那几个香囊,道:“长姐,那我和娘就先回去了,有什么事你让祝瑾通知我们一声。” “嗯。” 祝星遥淡淡应声,李氏和祝柔这才拿着东西匆匆离开。 田鹿则是埋怨道,“你到底想咋地?就这么放过她们?你明明知道她们肯定有问题,就算那些花瓣上没毒,那她们也肯定是想办法通过那香囊下的毒,你为什么还要把证据给她们?” 田鹿能这样上心此事,祝星遥很是欣慰。 她拍了拍田鹿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你想,我是从王府赶回来的,这个时间足够她们销毁那几个香囊,可她们为什么没那么做?” 田鹿摇了摇头,表示不解。 “因为床前有人守着,若这时拿走香囊,必定会让旁人怀疑。既然她们没有着急销毁证据,就证明她们不怕查。若不是你跟着回来了,恰巧又是关外的植物,恐怕就 算我娘死了,也没有人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可是我……” 田鹿还想说些什么,但就被祝星遥打断了,“我知道。”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但我要有理有据,绝不会给她们翻身的机会了。我的猜测是,她们肯定有特殊办法,让怀梦草的毒在这十来天内挥发完,然而这时我娘已经毒入肺腑,无力回天,就算是有人察觉出来不对劲,也不会查出来什么的。” 田鹿听到这,恍然大悟的抬起头来,“哦,我知道了,你是故意把那些香囊和花瓣给她们,让她们以为你什么都没有发现,然后回去毁灭证据的?” 祝星遥点了点头,“对,而且我觉得他们不可能把仅有的毒都一次性用了,万一剂量不够,没有达到她们想要的效果呢?你也说了,这本就是关外的一种毒,她们也不好掌握。” “你是想来个人赃并获?” “对,这一次,我绝不会留她们在府中伤害我娘了。”祝星遥的眼神中逐渐浮现狠厉。 她原本是想等到最后再解决李氏和祝柔,毕竟一个是府中的姨娘,一个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怎么也要顾及府上的体面。 可今天周氏出事,她就知道不用等了。 田鹿听明白后笑道:“啧啧啧,没想到你冷静下来也挺厉害的嘛!看来九皇叔说的没错啊!” 祝星遥皱了皱眉,“你九皇叔又和说什么了?” “没什么,这人赃并获的事就让我去吧!你在这守着你娘,我保证给你办的漂漂亮亮,让她们死的心服口服。” 话落,田鹿根本没有给她决定的机会,转身就跑了。 祝星遥还是有些不放心,想要祝瑾跟去看看,但一回头才发现,祝瑾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 她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虽然曲辅说有绝对的把握 ,可她也是焦急担心的不行。 田鹿虽说莽撞,但论这歪门邪道的事,田鹿说第一,就没人敢说第二! 祝星遥又焦急的等待了一会,曲辅才从房间里出来的。 “曲神医,我娘怎么样?” 曲辅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笑着答道:“夫人救回来了,后期只需按照我的药方,服药半月,便可将体内毒素全部清除。” “太好了。” 可是还没等她高兴片刻,就听偏院里传来了一声尖叫。 “啊——” 第24章 犀利的提问 是田鹿的叫声! 祝星遥心里一惊,赶紧吩咐陈叔和曲辅留下来开药,她则是朝着偏院跑去。 到了偏院,只见李氏和祝柔均是面如土色,慌慌张张。 而田鹿正在和祝瑾抢着什么东西。 “是我先发现的!”田鹿大吼。 “明明就是我先发现的!”祝瑾也不甘示弱,“你这小丫头怎么如此不讲理?” “谁是小丫头?你毛长齐了吗?怎么称呼你姑奶奶呢?” “一个女子家的竟如此口出言不逊,成何体统?” “咋地,不服啊?不服单挑!”田鹿越说越来劲。 至于他们手里抢的正是一个包袱。 看到没人出事,祝星遥这才松了口气,连忙走过去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祝瑾见她来了,第一个松开了手,“大姐,我……我就是想帮你。” 田鹿看祝瑾松了手,得意的将包袱拿到祝星遥面前,“喏,你看,人赃并获!那娘俩火盆子都支起来了,要把你刚刚给她们的香囊,还有这包袱里剩余的怀梦草烧掉,正好被我拦下,抓了个正着。” 祝星遥接过包袱,打开一看果然是一些没有见过的植物,倒有些像蒲公英的枝干。 “还 有这小子,明显就是想从我手里抢证据,好为他娘还有姐姐销毁!”田鹿指着祝瑾。 “你胡说!”祝瑾皱紧眉头,“我就是想帮大姐,从来没有包庇过任何人!” “是不是胡说你心里还没点数吗?”田鹿叉着腰,“怎么就那么巧?我刚要冲过去,你就先我一步把包袱抢到手了?” “那是你技不如人,身子钝笨!” “你说谁呢?说谁呢?再给姑奶奶说一句我听听?” 田鹿捋胳膊卷袖子的就要往祝瑾身边冲,祝星遥赶紧拦住她,“行了,包袱是你拿的,瑾儿不跟你抢功!” 田鹿白了祝瑾一眼,“他凭什么抢?” “你……” 祝瑾还想说些什么,但祝星遥给了一个眼神,他就将话憋回去了。 祝星遥拿着包袱走到李氏面前,又瞥了一眼角落里的火盆,声音淡漠的开口道:“李氏,你可还有话说?” 李氏这时也不在掖着藏着了,大方承认道:“是我做的!” “娘!”祝柔想要说些什么,却被李氏按住了。 “这一切都是我做的,柔儿一直拦我,但我没听。瑾儿你也看到了,一心为你这个大姐!” 李氏深知此时已没有办 法脱身,断不会因为这一次失手搭上祝柔的。 所以她只想一个人承担下来全部责任,这样祝柔就还有翻身的机会。 “李氏,我娘一直以来待你不薄,你为何非要这么狠毒?” 祝星遥现在就想杀了李氏,可她不得不顾及她爹。 李氏是妾室,必须得等她爹回来处置。 “呵呵,待我不薄?”李氏嗤笑,“你所谓的不薄 ,就是让我们过得比下人强那么一点?” “那你还想咋地?”田鹿撇嘴道:“难不成你还想上天,和太阳肩并肩?” 祝瑾则是没好气的戳了一下她肩膀,“你能不能不要插嘴?” “别碰我,小心我削你!” 李氏突然甩开祝柔搀扶着的手,缓缓走到祝星遥面前,眼里的怨恨和不甘被拉到了极致。 “祝星遥,你是祝家嫡女,生来就是尊贵的命,你娘是正室夫人,又有老爷的宠爱。而我不过是一个亡国的舞姬,要不是当初老爷被逼无奈,又怎会纳我入府?老爷是待我不错,可这份不薄也仅仅是面子情谊,你永远理解不了老爷对我的那种防备和疏远。” 李氏有些失控,像是要把这么多年积攒的委屈一股脑的倒出来 。 尽管是祝柔拼命阻拦,却也无济于事。 祝柔又会看不出来,李氏这是在极力保住他们姐弟。 “怀梦草哪来的?”祝星遥根本就不想浪费时间。 李氏的委屈和她比起来那算什么? 要知道上一世祝柔可是盛知舟和沈听澜身边最听话的一条狗。 “我在黑市上买的。”李氏一副刀枪不入的表情。 “这种关外的东西能进中原本就是天方夜谭,你确定不说实话?还是要我将你们送官?” 面对祝星遥的恐吓,李氏没有丝毫畏惧,“祝星遥,送官可是得搭上祝府的百年清誉,孰轻孰重你不知道?而且就算你是府中嫡女,也应该清楚,现在只有你爹才能处置我。” 祝星遥冷哼一声,“我一开始就没有打算懂动,既然你要等我爹,那就先将你关进柴房,天亮后爹自然会回来,到时候你最好能想得出来完美脱身的说辞。” “来人,将李姨娘关进柴房!” 祝星遥一声令下,几个下人赶紧过来押着李氏离开。 祝柔则是死命拦住,“你们不能动我娘,她是姨娘,你们有什么资格动她?” 祝瑾见祝柔这样,赶紧过去拉她,“二姐,娘 她犯了错,等爹回来我陪你一起去求情,如今大姐已经是留了情面,你不要这样了!” 啪—— 只听得一声脆响,祝瑾就捂着脸傻在了原地。 此时李氏已经被带走,并没看到祝柔打祝瑾这一幕。 祝柔指着祝瑾满脸愤恨,“吃里扒外的东西,你到底还知不知道谁是你亲娘?” 祝瑾咬紧嘴唇,面不改色的回到,“我只知道母亲待我们这样好,可娘却想要杀了她!” “好了,别吵了!”祝星遥厉声喊停。 本来周氏就还没醒,此刻她更不想在这看他们吵架。 祝柔和祝瑾分别瞪了彼此一眼,各自气冲冲的回了房间。 田鹿看完热闹撇了撇嘴,“祝星遥,你们家可真乱。” 祝星遥睨了田鹿一眼,赶紧到周氏床前守着去了。 直到天亮祝青山才回府。 祝青山一出宫门就听说了家里的事,所以回府后直奔周氏房间,看到周氏这样,也是心疼不已。 祝星遥便在旁一直安慰着。 但安慰过后却仍旧犀利的提问道:“爹,虽然我娘在曲神医的救治下已经脱离危险,可女儿却不得不多问您一句,您打算怎么处置想要杀我娘的凶手李氏?” 第25章 让你早日出嫁 祝青山招了招手,“别打扰你娘休息,去书房吧!” 到了书房后,祝青山不答反问道,“遥儿,你觉得爹应该怎么处理李氏?” 祝星遥捏了捏眉心,声音有气无力,“爹, 你压根就没有想过杀了李氏,对吗?” “李氏杀不得,毕竟你和你娘还要面对柔儿与瑾儿。” 祝星遥摇头苦笑,“爹,我觉得你不是因为在乎这个。” 祝青山突然面露诧异之色。 “你向来疼爱我娘,和娘也是伉俪情深。所以以前我就想不明白,既然如此,为何还要纳妾?而且纳妾之后一直对李氏很冷淡,好多年后才让李氏生孩子。” 关于这个疑惑,她从懂事之后就问过周氏很多次,但每一次周氏都是避而不答。 直到今天李氏下了这种狠手,别说是放在宰相府,就是放在平常宅院,妾室毒害当家主母,这也必定要杀之后快。 祝青山今天回府后,未曾有任何震怒之意。可见是一出宫便听说了家中事,这一路上也已经想好了处置方法。 这时,祝青山长叹一声,“遥儿,有些事你还小,跟你说也理解不了,但你要相信爹,爹对你娘……” “爹!”祝星遥打断道:“娘要是现在醒着,也一定 会尊重你的决定,所以女儿亦会尊重您和娘的决定。” 祝青山眼光波动,看着昔日的女儿,如今就像是一瞬间长大了。 原本他还以为,回来若不能杀了李氏,祝星遥肯定就会第一个闹腾。 现在看来一切都是多虑了。 “遥儿,爹真的是很欣慰。” 祝星遥微微勾起嘴角,“那您到底是如何打算的?” 祝青山负手从书桌前绕过,缓缓走到祝星遥面前,“给李氏一封休书,将她送往万恩寺出家,永远不得回盛京,也不能见瑾儿和柔儿。” “万恩寺?”祝星遥皱起眉头。 她倒是想到了祝青山不会杀李氏,可为什么要送往万恩寺? “正好这几日皇上派我将听澜公主接回,我去时就把李氏带着,亲自安排好一切,断不会让她再回来。” “皇上为何要突然把公主接回?可是昨天边境的急报出事了?”祝星遥有些紧张。 毕竟她的哥哥就在边境。 由于万恩寺在关外,离着边境非常近,很是苦寒。 太后本就是为了安抚众大臣,可如今这才不过十来天,就把人接回来,未免有些出尔反尔。 除非是边境出了事。 祝青山见她着了急,赶紧安抚道,“没有,边境一 切都好,你哥哥也一切都好。” “那昨日的急报是什么,为什么你们要商议一夜,还要公主突然接回?” “是你哥哥传来消息,当初杀害胤郡王的那伙人又露头了,可能最近边境以及关外都要大肆搜查,公主怎么说也是太后的掌上明珠,此时就必须得接回盛京。”祝青山解释道。 “可为何您要把李氏放在万恩寺?” 祝星遥还是有些不明白。 祝青山只是负手站在窗边,看着院子里的景色,没有做出任何解释。 祝星遥却突然倒吸一口冷气,好像猛地想到了什么。 难道是…… 那既然是这样,今后的事她就不能再插手了。 可听说李氏要被送到关外,祝柔和祝瑾便跪在了书房门口,日日夜夜求着祝青山能网开一面。 周氏醒来后知道这些事也没说些什么,只是嘱咐祝青山仔细斟酌。 从那一刻起,祝星遥就更加肯定那日心里的猜想了。 “遥儿,你都守在床边伺候三天了,差不多就回王府吧!” 周氏今天的气色看起来已经大好。 祝星遥一边喂药一边回到,“您病了,我当然要照顾您。” “皇命不可违,尤其是这个时候,娘要是有事,会让陈叔第一时 间通知你的。” 祝星遥放下手中的药碗,看着醒来后一直淡定的周氏,鬼使神差的冒出来一句,“娘,您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那香囊不对劲?” 周氏微微震惊,“什么?” 祝星遥赶紧摇了摇头,“没、没什么。” 她原本以为,重生归来她可以很好的保护家人,却不曾想她好像从来就不了解自己的家人。 比如李氏 的事,上一世她没有任何察觉,这一世要不是周氏出了这么大的事,可能她还是没有任何察觉。 祝柔和祝瑾一直跪到李氏被送走的那天,而李氏明知道自己要被休,要被送往关外寺庙,却也没有任何的怨言。 由于周氏恢复的很好,李氏和祝青山也已经出发离开,府中还算是安逸,所以祝星遥打算这一两天回王府。 毕竟田鹿已经差人来叫过好几次了,说什么王府枯燥乏味,就等着她回去解闷呢! 每天像是催魂儿一样。 “陈叔,祝瑾,我走了以后娘就要你们照顾了。” 陈叔点了点头,“大小姐,您放心,上次的事情绝对不会再发生,老奴拿性命担保。” 祝瑾则是深深地低下了头,没有说话。 祝星遥朝陈叔摆了摆手,示意陈叔先下去。 随后她拉着祝瑾坐在一旁的石凳上。 “祝瑾,你怪我吗?” 祝瑾猛地摇了摇脑袋,“大姐,你怎么会这么问?我怎么会怪你?我就是想不明白,娘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祝星遥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每个人都有自己无可奈何的一部分,过去的事就不要想了。你答应长姐,以后好好以德修心,将来做个像大哥那样的人。” 祝瑾点头道,“嗯,我一定会的。可是,大姐,以后我能去看我娘吗?” 他话音刚落,祝星遥还未来得及回答,祝柔就从远处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 “祝星遥,你以为把我娘赶走,你们就可以过舒坦日子?”祝柔满脸都是难以掩饰的恨意。 要不是李氏走之前死命嘱托,她真是一刻都不想忍。 祝瑾有些无奈的开口劝说,“二姐,你别闹了,要不是你陪着娘一起荒唐,事情至于闹到这个地步吗?” 祝星遥拉了祝瑾一把,“瑾儿,你帮我去看看药熬好了吗?” 祝瑾点了点头就乖乖去了。 这时,祝星遥语气狠厉的开口道:“祝柔,你这样成天生事,不如我这个长姐为你好好留意,让你早日嫁了?” 祝柔死死的咬牙隐忍,没再说话。 第26章 神秘的店 “嫁给达官显贵你就甭想了,毕竟你和赵公子的事你心里比我清楚,又不是完璧之身,显赫家族纳妾都不要这样的!” “你!”祝柔气的咬牙切齿,“祝星遥,你实在是太过分了!” “到底是我过分还是你们过分?”祝星遥厉声道:“离府之前我就警告过你,安分一些,我也能看在你是父亲的女的份上不跟你计较那么多,但这次,你们下的是死手,你认为你娘被送走委屈,我还觉得你们娘俩没死难以泄愤呢!” “那你想怎么样?”祝柔一脸得意。 确实,到了这一步祝青山也只是将李氏送走,这让祝柔不禁觉得,没人会动她们娘俩的命。 祝星遥冷哼,“我听闻啊,城东当铺潇老爷的夫人刚去世,潇老爷正好想成一门婚事,为自己冲冲喜,我觉得妹妹正合适。妹妹你这样的嫁给粗鲁农夫泰国委屈,嫁给潇老爷是正妻不说,最主要的是潇老爷家底丰厚呢!” “祝星遥,你混蛋!” 祝柔骂着就要抬手去扇祝星遥巴掌,但却被祝星遥一把扼住手腕,用力的推倒在地。 “见妹妹这么激动,许是也迫不及待,回头我就让摄政王去向皇上 求了这道指婚的旨意,妹妹只管在府上安心等着出嫁便是!” “你敢!”祝柔被气哭了。 谁不知道城东当铺的那个老淫棍克妻,已经娶了十五房妻了,如今已经七十多岁,仍旧要娶十几岁的小姑娘。 还有人说那潇老爷有怪癖,据说他的妻子都是在新婚那几天,被他变态的玩法“玩”死的! “敢不敢的试试不就知道了?”祝星遥一脸不屑的转身就走。 只剩下祝柔气的趴在那捶地。 御宸宫里。 “王爷,卑职有些不明白,明明是您早就吩咐曲辅提前候着的,为何不让祝家大小姐知道呢?” 盛怀安长叹一声,“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碳难。” “边境那边什么情况?” “回禀王爷,据卑职跟祝将军联络的信息来看,赤郸应该是贼心不死,老国王奄奄一息,目前各个部落对王位都虎视眈眈,更有一些人想要趁乱对我中原下手。最主要的是,祝将军怀疑赤郸已经派细作潜入了中原。” 这件事绝对没有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 这边祝星遥刚一回了王府就冲去田鹿屋里。 “我说你差人七请八叫的,这么着急唤我回来做什 么?” 经过上次的事,她和田鹿之间的关系算是迈进一大步。 田鹿见她回来,高兴地从床上跳下来。 “跟你说个好事。” “干嘛这么神神秘秘的?”祝星遥撇嘴道:“我可还没吃饭呢,先让下人准备晚饭。” 可田鹿却是一把将她从椅子上拉了起来,小声的对她说:“今晚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这可比吃饭有意思多了。” 祝星遥皱眉,“难道盛京内开了专门服务女性的楼子了?” “去去去!是京街新开了一家酒肆,你陪我去尝尝。” “我不去,没意思,我又不爱喝酒。” “啧!你看我才刚觉得你有趣,怎么现在又拉后腿了?”田鹿双手叉腰,“我可告诉你啊,那有绝世美男。” 祝星遥一时间有些无奈,“我要是跟你偷着去看美男,我怕某人会打断我的腿?” 盛怀安:还挺识相,但识的不多。 “没人会知道的,我有妙计。”田鹿胸有成竹。 “啥妙计?” “你回房间换男装,我们一会后院老杨树底下见。放心,我会安顿好温伯和揽月,保证让你我今晚玩个痛快!” 说完,田鹿就把她推出门外。 “哎,我还没答应你呢!” 田鹿才不管那么多,“你快去吧,别婆婆妈妈的!” 祝星遥很是无语,但骑虎难下,只能按照田鹿说的去做。 不可思议的是,田鹿还真是安排好了府中一切,直到她们从后门离开,竟也无人寻找。 可见平时她就没少这样夜里溜出去。 出了王府,她们七拐八绕的才终于抵达那家酒肆。 “邻成酒肆?”祝星遥看着那鎏金的牌匾喃喃自语。 “对,就是这家,据说是新开的,老板长得老带劲了!”田鹿双眼冒桃花。 祝星遥白了她一眼,“你不是说你九皇叔才是你的良配吗?” “啧啧啧,你跟我装啥玩意?”田鹿道:“明明九皇叔早都告诉你了!” 祝星遥耸了耸肩,“看来盛怀安这是想两头当好人啊!” “那是自然,九皇叔人好的很,要没有九皇叔,就那天你们家。.”田鹿欲言又止。 祝星遥皱了皱眉,“我们家怎么了?” 田鹿则是笑嘻嘻的拉着她朝酒肆里进,“没什么,今天我们可要好好尝一下这家的酒,最主要的是,我要看那帅帅的老板。” 但偏偏事与愿违,就在她们即 将迈进这间装饰奢华,别具风格的酒肆门口时,突然被门口小厮拦了下来。 “不好意思,两位少爷,我们酒肆今日客满了。” 田鹿探头看了一眼,指着那小厮问道:“你啥意思?里面那么多空位,咋地就客满?” 小厮依旧不慌不忙道:“实在是不好意思,因为我们酒肆的酒都是独特酿制,口感和品质要高于普通的酒,所以在数量上就有些费力。故而我们酒肆就采取了预约制,酒只卖来的巧的有缘人,今日屋内虽有空位,可酒确实已经卖完了!” “什么狗屁规矩?你们老板呢?把你们老板叫出来!” 田鹿心心念念的酒没喝上,还被人拒之门外,火气一下子就窜上来了。 “不好意思,二位少爷请回吧!”小厮还是很有礼貌。 眼见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祝星遥也不想生事,便扯着田鹿想要离开,“快走了,就是一口酒罢了,搞得这么神神秘秘,兴许就是因为太难喝,怕人知道呢?所以我们换一家就好了啊!” 可她话音刚落,田鹿还没来得及再发疯,就听二楼窗口处传来一道温润且富有磁性的声音。 “请她们上来吧!” 第27章 谈吐不凡的男子 祝星遥抬头看了一眼二楼紧闭的窗户,便问小厮,“说话的可是你们东家?” 小厮礼貌回道,“正是,二位请随我来。” “绝了,绝了,声音都这么嘎嘎好听,人一定很好看!”田鹿兴奋极了。 祝星遥趁人不注意戳了她一下,“别神经了, 我们现在是男的,你见哪个男的对男人感兴趣?” “九皇叔不就是?”田鹿撇了撇嘴,“盛京人人都传他喜欢男人!” 此时就在御宸宫的盛怀安不断地打喷嚏! 她们跟随着带路小厮,刚踏上二楼的楼梯,便迎面扑来一阵清新的玉檀香,仿佛身处神袛之前,莫名就有一种宁心静神的功效。 只是,到处又透露着一种异国风情。 “二位请随我来。” 小厮招呼着她们进了二楼的一处雅间。 “南枝……探着南枝开遍末,好别具清雅的名字。”祝星遥看着房间门口的牌子呢喃。 “我们东家就在里面,你们随意就好。”小厮打开门怯步在外。 田鹿先一步进去的,祝星遥紧随其后。 可进去之后才发现,并未见所谓的东家。 反而有一面薄如蝉翼的屏风挡在她们面前,上面绣着的宝 珠茉莉更是穿花纳锦,栩栩如生。 似乎一瞬间就将外面的玉檀香取而代之了。 并且,隐隐约约能看到,屏风后面的软榻上好像有一个人。 “这是干啥啊?” 田鹿一时间有些懵。 刚刚说客满,现在让她们上来了,可上来后又不让见。 “啥意思啊?”田鹿问。 屏风后面的男人则是不慌不忙的摇了摇手中折扇,“自然是请二位姑娘上来品尝一番,在下酿的酒是否如此不堪?” 祝星遥嘴角轻抬,合着人家是听到刚才她说的那些话,有些不乐意了。 所以她便礼貌的回了一句,“刚刚确实有些失礼,不过是为了哄着小妹离开,怕给你这酒肆带来不好的影响罢了!” 田鹿皱了皱眉,“不是,他咋知道我们是女的?” 祝星遥一脸汗颜,这种只是换装,未经易容和改变声线的小把戏,只要是个混江湖的就能一下识破。 既然这个老板能在这盛京之中开如此特别的一家酒肆,就证明是有两把刷子的。 这时, 那屏风后面的男人又开口道:“二位姑娘请坐,桌上是我刚煮好的茉莉碎银,你们可以品尝一番。” “茉莉碎银? ”祝星遥轻轻呢喃。 “茉莉碎银是这酒的名字,是采取地下十年佳酿温煮,在淬上茉莉的清香,便可以使口感好一些。”男人解说到。 再看她们面前的桌子上,果然有一壶酒,而且那淡淡的茉莉清香好像就是从酒壶里传来的。 “在下请二位上来,只是为了让二位尝尝,并未有任何追责之意。” 那屏风后面的声音极其悦耳,富有磁性到像是在勾人一般。 田鹿则是又忍不住问道:“那个。.东家是吧?你说你在那屏风后面和我们说话,多不方便, 多没有礼貌啊,不如出来一叙,大家也好认识认识!” 那男子轻笑,“这位姑娘心直口快,但这是在下的规矩,若有缘他日定会相见,又何必急于这一时?” 田鹿还想说话,祝星遥就赶紧拉着她坐了下来,顺便倒了一杯所谓的“茉莉碎银”递给她。 “不是馋人家的酒吗?快喝吧!” 田鹿撅了撅嘴,那表情好像在说,我是馋帅哥! 祝星遥轻抿一口,便觉得嘴里有种难以言说的丝滑,像是身上的每一处都被微醺了似的。 “果真是好酒!”祝星遥朝着屏风后面说:“不知要如何 称呼你?” “温知吟。”男子轻声回答。 “绝了,名字都这么好听!”田鹿豪爽的又灌下一杯酒。 “不知二位姑娘为何男扮女装呢?” 祝星遥浅笑,“不过是为了夜间行动方便罢了,温公子是刚刚来到盛京的吗?” “你是听我说话有口音吗?”温知吟问。 “口音倒是不重,但也不难听出与我们盛京人不一样,而且你这店面的装饰又透着一种别样风情,所以公子是来自于外地还是外邦?” “哈哈哈哈。.”温知吟笑了起来,“姑娘真是聪慧过人,竟观察的如此仔细。” “我祖上是盛京的,可一直在外游历,走遍了大江南北,外邦番落,就为了有一天能开上这家别具特色的酒肆, 如今也算梦想成真了。” 祝星遥听得出来,温知吟这个人谈吐不凡。 若真如外界所言,长相也芝兰玉树的话,那恐怕真的要使盛京所有女子痴狂了。 所以他才要这样躲在屏风后面吧? “既是如此,那我就借你请的酒恭喜你了。” 说着,祝星遥举起酒杯。 但突然发现酒杯里竟空空如也。 再看旁边,田鹿已经双颊绯红,而那 壶里的酒也是一干二净。 祝星遥满脸都写着无语和尴尬。 “今日和姑娘本是一见如故,相谈甚欢,不过看样子你得回去了。”温知吟放下手中的扇子,拍了拍手。 紧接着,刚刚送她们上来的那个小厮就推门进来了。 “实在不好意思,我妹妹酒量不行,刚刚一眼没看住就。.” 祝星遥只觉得实在是太丢人了! “无碍,我让李安送你们回去,夜深了,两个姑娘家又喝了酒,怕是路上不安全。” 温知吟实在太温文儒雅了,就像是一汪春日里溪水,缓缓流淌就能沁人心脾。 “那就麻烦你了。” “呵呵,若有缘,下次再见时,你当面谢我就好。” 祝星遥微微欠了下身,赶紧扯着田鹿下了楼。 这个喝酒看美男的倒好,一壶酒悄没声的就喝完了,导致她只尝了一口,现在还要扛尸回家。 幸好温知吟派人帮她赶了一辆马车,要不然她真不知道今夜要怎么把这醉的跟死猪一样的田鹿整回家。 但就算是有李安送,祝星遥也只敢让他送到王府附近,万不敢轻易透露她们的身份。 如今边境不安,就算住在城中也需时时刻刻谨慎。 第28章 较量 不得不说邻城酒肆的酒实在是劲大,就田鹿这种能喝的,也是足足醉了两天。 而祝星遥自从宰相府回来后,就再也没有见过盛怀安。 一开始她还以为盛怀安比较忙,并没有多心。可一来二去的差不多一个月了,盛怀安依旧没有出现。 这让她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温伯,最近鹰煞可来过?” 温伯正在浇花,听到这致命问题,后背突紧。 “没有,鹰煞侍卫得在王爷身边贴身伺候,若没重要的事,一般是不来的。” 温伯说的倒也有道理。 以往鹰煞来也是递个消息什么的。 如今沈听澜从万恩寺回来后,皇宫还是一如既往的宁静。 这就有些不像是太后和盛知舟的风格了。 而且,就算她们母子想要太平,沈听澜还得在一旁煽风点火呢! 如今已是秋末,按照上一世的记忆,入冬后太后和盛知舟就要准备笼络来的各势力,为了明年铲除盛怀安做准备了。 可这一世不同的是,因为多了她的干预,就算到现在,盛知舟也没有完全的笼络住朝中势力。 所以入冬后会发生什么,这些又成了未知因素。 “想什么呢?” 田鹿不 知道从何处冒了出来,用力的拍了一下祝星遥的肩,吓得她魂魄都差点出窍。 拍着胸脯有些无语的道:“你能不能别总像个鬼似的。” “你大爷的,我咋像个鬼?你见过我这么可爱的鬼?明明就是你自己失神,我喊你好几声都没听到。” 田鹿坐到她对面,一脸八卦的问道:“老实说,你是不是在想九皇叔?是不是因为最近九皇叔没来看你,所以你心神不宁了?” 祝星遥一把推开她的手,“无聊!” “切!”田鹿撇嘴道:“是就是,还不好意思承认,要不我陪你进宫去看九皇叔?” “你别闲的没事干了,如今宫里把我困在这王府将近两月,我此刻进宫还不知道又出什么幺蛾子呢?” “咋地,听你这意思是不想跟我在一起啊?” “你问问这府上谁愿意跟你在一起?” “嘿!合着你们背地里一起说我坏话是不是?” 正好温伯在一旁,田鹿就指着温伯问,“温伯,你说,是不是?” 温伯吓得赶紧扔了手中的水壶,撒腿就跑,“老奴真不知道啊!” “哈哈哈哈。”祝星遥笑的前仰后翻。 田鹿意识到被耍后摩拳擦掌,想要 好好“惩罚”一下她。 可还未来得及靠近,就见刚刚跑远的温伯又跑了回来,同时身边还带着一个小太监。 “这位是……” 祝星遥指着小太监问道温伯。 “这是太后派来的公公。”温伯解释道。 那个小太监也在此时开了口:“祝家大小姐,太后旨意,说您在王府已经悉心教导多日,如今传您进宫了解一下,进展到底如何了。” “只叫祝星遥一人?”田鹿凑了过去。 “这……”小太监有些为难,“奴才听到的确实是这样。” 田鹿冷嗤,“切,教的是我, 要了解不也应该叫我过去了解吗?” “奴才真的不知。” “那九皇叔如今可在宫里?”祝星遥问。 因为太后召见的实在是太突然,且只叫她一个人,如果盛怀安在的话,他们怎么会背着盛怀安召她进宫? 小太监毕恭毕敬回到,“摄政王不在宫里,如今边境不安,昨日摄政王就出发去了关外查看,如今应该是遭早到了。” 果真,和她想的一样。 太后也就敢赶趁盛怀安不在时嘚瑟。 田鹿虽然平时大.大咧咧,但此刻也察觉到事情不对劲。 于是凑到祝星遥 面前问,“这不太对吧 ?九皇叔没有在宫里,并且一开始他们就是为了把你送来让我们相斗,如今我们也没有斗起来,太后还叫你进宫干啥?” 祝星遥眼神深邃,“你也说了,我们没有斗起来,所以他们的计划失败了,又岂会甘心?” “你的意思是他们还要害你?”田鹿倒吸一口冷气。 “那九皇叔也不在盛京之中,咋办?” 祝星遥摇了摇头,“不知道,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怎么说太后专挑这个时候叫她进宫,她是肯定是逃不掉的。 不过,大抵也能猜得出来,沈听澜上次吃了那么大的亏,让太后都跟着一起丢人了,如今回来肯定不能善罢甘休。 安静的这段日子应该就是在想对策吧? “算了,我先准备一下进宫,有什么事进去不就知道了吗?” 田鹿也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我跟你一起去。” “可是太后没有叫你啊!” 田鹿嘴角露出一抹狡黠,“是没有叫我,可也没说不准我进宫请安啊!毕竟我也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太后了。” 祝星遥看着田鹿这幅狡诈的样子,忍不住抖了抖身子,看来宫里又要鸡犬不宁了。 她们进宫后直接去了太后的泰康宫。 和祝星遥想的一样,不止太后在,沈听澜也在。 而且可以看得出来,沈听澜的那张虚伪面具之下,掩饰着的都是恨意。 “小鹿也一起跟过来了?”太后一看到田鹿就头疼。 田鹿则是跑过去挽住太后的胳膊,撒娇道:“小鹿想太后了啊,我已经许久没有进宫和太后请安了呢!” 太后嘴角抽了抽。 她倒是宁愿一辈子看不到这个小魔头。 沈听澜这时朝着祝星遥招了招手,“星遥,过来坐。” 祝星遥嘴角微微上扬,走过去坐到沈听澜身边。 “别拘束,母后今日就是叫你过来小叙,没有别的。” 沈听澜装的像个人一样。 让祝星遥不得不佩服,这隐忍的能力绝对是极强的。 她原本还以为,沈听澜再见她得直接翻脸呢! “如此说来我就放心了,来的路上我还在担心,万一是太后嫌我差事做的不好,叫我来问罪的该怎么办?”祝星遥应对自如。 沈听澜笑道:“星遥,你真是会说笑,你并没有犯错,也没有惹怒母后,她又为何要问责于你?还是说,你觉得自己有哪里是得罪了我们?” 第29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祝星遥对上沈听澜的视线,想要从那双眼睛中看出些什么。 “呵呵呵,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星遥你怎么还当真 了?” 祝星遥也勾起嘴角,“多日不见,公主变得越发有趣了。” 沈听澜表情淡定,转身走到太后面前。 “母后,花匠师傅们最近又培育出许多新的花种,儿臣想带星遥去花圃看看。” 祝星遥皱了皱眉,不知道这是又玩的什么把戏? “去吧,花圃里的花一年四季都能开,但最近刚刚培育出来新的牡丹品种,你们正好去瞧瞧鲜!” “那就多谢母后了。” 沈听澜得意的拉着祝星遥离开。 田鹿意识到事情不对劲,赶紧起身,“我也去!” 太后却是一把将她拉住,“你老老实实的陪着哀家,刚才不是还说,太想念哀家了吗?正好哀家也好好验一验你这规矩学的如何了?” 祝星遥之前并没有发觉沈听澜要带她离开,现在的情况也 推脱不了。 只递给了田鹿一个安心的眼神,便离开了泰康宫。 半路上,沈听澜突然驻足,对身后服侍的一众人道:“你们都下去吧!本公主要和祝姑娘好好说说体己话。 ” “是。” 所有人应声退下,就连沈听澜身边的贴身侍女也不例外。 这倒是让祝星遥觉得有些惊讶。 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待周围彻底无人,祝星遥便先开口问道:“公主这是何意?” 沈听澜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容,“祝星遥,事到如今你还要装?” 看这意思沈听澜是要和她撕破脸? “我不明白公主说的是什么意思?” 沈听澜绕着她转了两圈,语气极其厌恶,“你不知道?从在冷宫那日起你就是故意的,再到后来秋猎,也是你故意让你爹带着那些大臣们去的帐篷,所以你现在还要继续演戏?” “究竟是谁在演戏呢?” “果然是你!”沈听澜咬牙站定在她面前,“我跟你无冤无仇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无冤无仇? 若无冤无仇的话,那上一世的那些经历算什么? 难不成让她等到这些狼心狗肺的人再将她的血吸干吗? “既然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那我们就也没有必要拐弯抹角,盛知舟到底是怎么坐上这把龙椅的,那冷宫里又藏着什么,你比我更清楚?” 沈听澜面露疑惑,“你到 底在说什么?我是问你为什么要针对我?” 看来她猜的没错,沈听澜根本就不知道那些更重要的事。 弑父篡位的证据有没有在冷宫说不好,但现在可以确定的是,沈听澜并不知晓盛知舟的皇位是如何而来。 “祝星遥,今天我只是想警告你一句,趁着皇帝哥哥还想要你,最好是良禽择木而栖!” “你还知道个良禽择木而栖?”祝星遥嗤笑,“那你的意思是让我和你皇帝哥哥相好,然后帮他笼络住宰相府这边的势力 ,还是说你打算将皇后的位子让给我?” 沈听澜的瞬间变得非常难看,深深地倒吸一口冷气,瞪大双眼的指着祝星遥,“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是皇帝哥哥的亲妹妹,又怎么会觊觎什么皇后之位?” “哦?是吗?”祝星遥掰弄着手指甲,“那我以后是应该叫你听澜公主,还是沈听澜呢?” “你。.你。.”她指着祝星遥说不出来一句整话。 并且不受控制的往后踉跄了两步,险些跌倒在地上 “疑惑我是怎么知道的是吗?” 祝星遥缓缓朝她靠近。 就像上一世在城楼上惨死那天,沈听澜一步步朝她逼近时 一样。 “沈听澜,我只能告诉你一句,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还有,你怎么就确定盛知舟就是最后的赢家?万一最后赢得是九皇叔呢?你认为那天在冷宫里,九皇叔没有杀你是为什么?若不是看在先帝的面子上,就那天你说的那些话,足够你死一万次了。可你说,九皇叔要是知道了,你不是先帝血脉,而是反贼沈太师之女,你的下场会是怎样?” 砰—— 沈听澜惊恐的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 她难以置信的摇着头,眼神里满是慌乱。 “不可能,不可能的,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没有人知道的!” 除了她就是太后与盛知舟,其他知道这件事的人都已经死干净了。 她怎么都不敢相信,祝星遥竟然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她就是想在执行计划之前,好好地敲打祝星遥一番,现在又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这时,祝星遥一把捏住沈听澜的下巴,恶狠狠的对她说道:“要是不想死的很难看, 我劝你今后安分一些,或许我会考虑让你多做几天高高在上的听澜公主!” 话落,她将沈听澜甩在地上,转身就回了泰康宫。 这一世,她可不是那个软柿子老,任凭他们捏圆搓扁! 只不过,如今顾着边境杀害胤郡王的那伙人突然出现,若在这个节骨眼上生什么事端的话,她也是怕真的会影响朝中安稳。 最主要的是,那个藏匿在天御的细作,究竟会是谁呢? 回到泰康宫以后,太后和田鹿均是一脸疑惑。 因为她走的时间并不长,现在又是一个人回来的。 “这么快就赏完花了?”太后问,“怎么只有你一人,听澜呢?” 祝星遥笑着朝太后欠了欠身,表现自如的开口解释道:“回禀太后,臣女和公主行至半路时,公主突然身体不适,现如今已经让宫人们送回寝殿了。” 太后眼睛微微眯紧,她又不傻,怎么会看不出来这里面有问题? “哦?是吗?”太后的声音有些犀利,“那公主究竟是为何身体不适?” 祝星遥抬起头来,毫不畏惧的对上太后的视线,“臣女也不精通医术,这恐怕要等太医们查看过之后才能复命。” 太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好不容易等到盛怀安离宫才有这个机会。 而就在花圃里,那些使人动情的花朵和盛知舟已经候了多时! 第30章 盛怀安醋意大发 如此精心的一场算计,就让祝星遥这般轻易脱身,太后自然是咽不下这口气。 盛知舟更是在花圃里待的浑身燥热,生生浇了一桶冷水,这才能好生走出来。 “母后,究竟是怎么回事?朕在那花圃里可是受了罪,等到天色渐晚竟也没有等到人。” 太后此刻正气不出,祝星遥和田鹿走后,她第一时间去传唤沈听澜,可沈听澜却说突然病重,一时间见不了人。 “这恐怕得问你那个好妹妹!” 盛知舟微微蹙眉,“听澜?她又怎么了?” “对了,听澜呢?还有祝星遥人呢?” “祝星遥已经回王府了。”太后没好气道:“哀家有时就在想,听澜究竟能起到什么作用?” 盛知舟在太后的眼神中捕捉到了一抹狠厉,试探性的开口问道:“母后,听澜虽说不聪明,但制衡祝星遥和九皇叔这边,还是有些用途的。正因为她不聪明 ,我们用起来才放心,否则她在我们身边多年,那些事恐怕早就察觉出来了。” “也就是因为这了,要不是觉得留着她还有些用处 ,就凭她,哼!” 盛知舟不知道为何太后突然这么讨厌沈听澜, 但也能大概猜 出来,肯定和今天的事情有关。 而今天害他在花圃里白等一场,又受了许多罪的根源,应该也是沈听澜了。 安抚好太后之后,盛知舟直接去了听澜殿。 和太后说的一样,门口的婢女也以沈听澜身子不适,见不了人拦着。 可盛知舟没有那好脾气,毕竟今天太后都动了怒了。 他一脚踹开门,就直接进去了。 那婢女还不知死活的想阻拦,却被常胜薅着脖领子提走了。 此刻沈听澜被吓得面如土色,缩在床角。 盛知舟看到她这幅模样,不禁皱起了眉头。 “你怎么回事?害的朕好等!若有什么变故,不会提前遣人通知一声吗?” 沈听澜紧紧地咬住嘴唇,一言不敢发。 盛知舟走上前,捏着沈听澜的下巴再次问道:“到底怎么了?你怎么就吓成这样?祝星遥干什么了,让你又搞砸今天的计划,你可知母后已经快容不下你了?” 沈听澜听闻,难以置信的抬起头来,“什么?你说母后要杀我?” “哼!”盛知舟甩开她,“你最好心里有点数,这都是第几回了?况且你这个公主怎么回事,就不用朕来提醒你了吧?” 沈听澜 的眼里蓄满泪水,嘴唇一直在颤抖。 她怎么都想不到,从小到大太后算是她的养母,可这关键时刻见她没有什么用处,竟这般无情的打算处理她? 是怕她假公主的身份暴露,再一次连累和影响了他们的计划吗? 幸亏她今天还算有点脑子,没把祝星遥已经知道她假公主一事透露给太后或者盛知舟。 否则,太后那样狠毒的心肠,怕真的会下了毒手! “皇帝哥哥,我知道了,今天真是我身体不适,也有可能是半路上祝星遥动了什么手脚,我就感觉心神不宁,心慌的很,当时呼吸困难,便赶紧回宫了。” 盛知舟微微侧头,“当真?” 沈听澜用力的点了点头。 她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或许祝星遥说的,她也应该考虑一下。 否则就连自己哪天莫名死了,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盛知舟倒也懂得软硬兼施,见沈听澜如此听话,便坐到床边一把将她扯进怀里。 “澜儿,你要明白 ,现在朕和母后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的将来,九皇叔把着朝政,从未有过交与朕的意思。而祝青山这个宰相在朝中也占着很重要的分量,最主要的是, 他儿子祝时予手里握着天御的大部分兵权,所以祝星遥这步棋必须拿下来,否则将来朕怎么将你名正言顺的封为皇后?” 沈听澜死死地咬住下唇。 其实,一开始她还真的是挺相信盛知舟说的每一个字的。 可现在。 “澜儿……” 盛知舟的手开始有些不安分了 。 毕竟刚刚在花圃里,他可是受了罪了。 现在娇香的美人儿在怀里,他又有些忍不住。 意识到盛知舟的举动时,沈听澜赶紧拦下。 “皇帝哥哥,我真的不舒服。” 盛知舟就像是精虫上脑一般,深嗅她的颈间,语气迷离道:“哪里不舒服?不是心口慌吗?朕给你揉揉!” 说着便上下其手,搞得沈听澜也有些难以抗拒,就陪着盛知舟又在这个见不得人的宫殿里,好好地荒唐了大半夜。 沈听澜不傻,驰骋在她身上的人虽然是盛知舟,但她却深知,若想保命与荣华,必定还要想办法拿下盛怀安! 而此时的摄政王府里,祝星遥和田鹿出宫后第一时间去邻成酒肆庆祝了。 虽然这次温知吟没在,李安却也好生招待她们,又拿出了许多珍藏的酒。 当然,这回祝 星遥可不敢再让田鹿喝多,因为扛尸那种活她实在不想经历第二回。 就在她们玩尽兴回府时,一进门口便看到盛怀安犹如修罗般的坐在院子正中央的太师椅上,脸上神色就像是要杀人! 田鹿皱了皱眉,“这是咋地了?我也没喝多啊!咋还出现幻觉,看到九皇叔了呢?” 祝星遥虽然饮了酒,可她清楚的明白,那并不是幻觉,确实是盛怀安本人。 “温伯,送田鹿回房休息!”盛怀安语气不容置喙。 “是!” 温伯应了一声,赶紧和侍女拉着田鹿走,任凭田鹿怎么闹腾,他们就是扛也得把她扛走! 祝星遥并不知道盛怀安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又为什么生气? “九皇叔这是怎么了?去了一趟关外这么快就回来了,回来后还这么的不痛快,现在支走田鹿,是想留我来撒你的气?” 盛怀安淡淡抬眸,“酒肆的酒可好喝?” “嗯,还挺不错的,回头……” 可还没等她的话说完,便被盛怀安用力的囚进怀里。 她来不及反应什么,就听盛怀安语气不悦道:“你可知本王为了你,跑死两匹马赶回来的,你却还有心思去看别的男子?” 第31章 下次可就不是咬这了 那种独特的雪松气息猝不及防的迎面撞来,祝星遥此刻就连耳根子都是滚烫的,一颗心更是扑通扑通跳的极快。 “九皇叔还请自重,这可是在王府里,到处都是你的人!” “正因为是在王府,所以本王才不需要忌讳!” 祝星遥:“……” “那酒肆的东家就如此好看,勾着你魂儿了?让你出宫后都来不及回府,直接就奔了那!” 盛怀安的手囚的更紧了几分,让她有些窒息感。 “你先放开我!” “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深夜醉酒成何体统?” 不难听出,盛怀安现在很生气,而且还带着一股酸味。 祝星遥见怎样都无济于事,索性就放松了下来,“九皇叔这是吃醋了?” “一派胡言,本王怎么会吃你的醋?”盛怀安猛地松开了她。 “本王听闻你和田鹿被突召进宫,马不停蹄从关外赶回,你们倒好,竟还有心思到一个来路不明的酒肆醉酒。” 祝星遥嘴角不禁勾起。 尽管盛怀安极力掩饰,可也不难看出,他就是在乎,就是吃醋! 要不然他怎么不训斥田鹿啊! 但有一点让祝星遥很欣慰,那就是盛怀安从来没有真的怀疑过她 。 哪怕是她透露过一些根本就解释不清的消息。 “好,知道错了,现在可以回房睡觉了吗?” 她知道盛怀安一路赶回来肯定累了,所以随便敷衍了一句,就打算赶紧回房,也好让盛怀安休息。 她刚刚也喝了一些酒,此时倒有些醉意了。 谁知,她刚要走,却被盛怀安再一次拉住手腕。 “还有什么事?” “你还没有回答本王,酒肆的东家就那么好看?” 啧啧啧,昔日的冷面阎王,此刻竟像个孩子! 简直比田鹿还要闹人! “说实话,没见过。” “一派胡言!” “真没见过,据说人家是长得貌若潘安,不过不轻易示人,我和田鹿算上今天也才去了两次,这一次温知吟没在,所以又没机会得见。” 她话音刚落,就见盛怀安刚刚缓和的脸色瞬间又冷了下来。 难道又说错话了? 突然,盛怀安一把甩开她的手,转身大步流星的离开。 浑身上下都在散发着四个字——“我很生气”。 只剩她愣在原地一脸懵。 “我没说错啊,我说的就是实话,今天真是我们第二次去,温知吟他今天真的不在店。” 可还没等她这句 话说完,原本就要消失在王府大院的盛怀安猛地转身。 一个闪身飞奔到她面前,二话不说就扣住她的后脑勺,一个霸道且浓烈的吻随之落下。 祝星遥瞪大双眼,万万没想到画风竟转变的如此之快。 这是盛怀安第二次吻她了。 相比上一次,这一次更加激烈,更加肆虐,像是在发泄着所有的不满,也像是想要把她吸进腹中。 可能这样的话,从此祝星遥就永远只属于盛怀安一个人了。 盛怀安也不明白,他为何这么在意,又这么生气,还这么的难以自控。 仿佛祝星遥突然闯进他的世界以后,他整个人生都跟着发生了转变。 这次刚刚在关外打探到一点消息,就听说太后将她们叫进宫里的事。 他二话不说把一切交给鹰煞,只身一人跑了回来。 他怕了。 他作为天御的摄政王,人人闻风丧胆的冷面阎王,原本什么都不怕。 唯独祝星遥一出现,他就有了所谓的软肋。 这种感觉来的太快,又很糟糕。 偏偏刚才祝星遥提起邻成酒肆的东家时,还亲切的称呼人家名字。 若真是不熟,又怎会知晓人家的名字? 想到这,盛怀安双齿一 个用力,唇间便立刻蔓延出来了血腥味。 “唔……” 祝星遥痛呼一声,盛怀安也在此时放开了她。 她捂着被咬疼的嘴,“盛怀安,你是狗吧?” 盛怀安却得意的整理着袖口,“这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惩罚,若有下次,可就不是咬这了。” 不知为何,盛怀安这话一冒出来,祝星遥瞬间羞红了脸。 盛怀安则是故意凑到她面前,语气调戏道,“脸比刚才还红,你该不会以为本王要咬。” “呸!身为堂堂王爷,竟这般口无遮拦!” 她可不敢任由盛怀安胡说下去。 虽说是重生,可如今和盛怀安在一起,总像个小女孩,也总是透着小女孩的娇羞。 突然地,盛怀安握住她的双肩,一脸正色道:“本王不管你是真心还是假意,又是否有利用之嫌,待边境问题解决后,必会娶你为妻。” 祝星遥抬起头看着那双犹如璀璨星辰般的眸子,眼眶一时有些酸涩。 “九皇叔这么霸道?也不问问我心里是否已有中意的男子了?”祝星遥故意问到。 盛怀安则是伸手摩擦她刚刚被咬破的嘴角,又猛地一个用力按压。 “嘶——” “若是本王知道你心 里还有谁,那他的下场只能是英年早逝!” 祝星遥一把拍开那只弄疼她的大手,没好气的说:“你真是不说理!” “在你这里本王无需说理,乖乖在府里呆着 ,以后晚上不许出去,边境那边我还要赶回,过两日好好陪你。” 见盛怀安要走,祝星遥赶紧问道:“你和我说实话,边境究竟是怎么回事?” 盛怀安眼眸深沉,“说实话,现在就是不知道,但我和你哥总感觉没有表面这么简单。” 祝星遥也感觉出来了,事情或许从宰相府出事的时候,就已经没有那么简单了。 “我和你一起去吧!” “不行。”盛怀安想都没想就直接拒绝了,“你以为我是去游山玩水?可知有多少隐藏的危险?” 祝星遥紧咬嘴唇,她没有武功,去了确实是添乱。 “可是……你答应我 ,一定要保重自己。还有我大哥,你们谁都不能出事。” 盛怀安点了点头,“放心吧,没你想的那么复杂。” 然后他就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就在他转身那一刻,祝星遥低声呢喃,“我等你回家……” 按照上一世记忆,这个时间段没有任何大事发生,所以他们都会没事的。 第32章 别有用心的礼物 盛怀安刚走的第二天,太后就下旨让祝星遥回宰相府。 既然没有利用田鹿打压到她,太后自然是不能再让她羽翼丰满,与田鹿过于亲密。 否则到时候二人联手就更难对付。 祝星遥回来后再见到周氏,不知道要多高兴。 毕竟上一次,她可是差点成了没娘 的孩子。 不过好在自从上次后,祝柔一直很安分。 “娘,我好想你啊!” 祝星遥就这么依偎在周氏怀里。 “都这么大了,怎么还像个孩子?” 周氏嘴上虽然这么说,手上却也搂的很紧。 “娘,你不知道,上一次简直是把我吓死了!” “遥儿,其实。.柔儿和瑾儿本身没有什么错,所以即使李氏不在了,你也不能为难柔儿。” 周氏也有很多的无奈。 可为了这天御上下,她没有选择的权利。 尤其是上一次祝星遥问她的那句话,她就知道是察觉出来了什么。 可现在依旧是不能说。 “娘,我从来就没有想过为难祝柔,祝瑾又和她们母女不一样,更像我和哥哥多一些。” “这次还好,太后已经下旨让她入宫陪伴公主了。”周氏淡淡说道。 “什么?”祝星遥惊讶的坐直身子,“你说太后让祝柔进 宫了?什么时候的事?” 祝柔本来心机就深,李氏这次又是因为府中原因被强行送走的,现在若她和沈听澜在一起,那不是正好让她们狼狈为奸? “就今天你回来之前,柔儿刚走的。”周氏回到。 祝星遥不禁皱紧眉头,缓缓起身走到窗边。 完全想不明白这个时候太后让祝柔进宫做什么? 祝柔一向没有什么存在感,正因为理想远大, 所以她和李氏都是表面装的软弱无能。 周氏这时候也走了过来,轻轻拍了一下祝星遥的肩膀,“遥儿,你别想那么多,我倒是觉得这个时候柔儿能进宫是好的,毕竟李氏是因为我被送走的,她时常在府中,我都不知要如何面对她,总觉得有些愧疚。” “娘,你说什么呢?要愧疚也是她们愧疚,一直以来你就是太善良了,让别人正好利用了你的善良!”祝星遥很是不理解。 周氏摇了摇头,却也没有再说什么。 至于祝柔进宫后,倒没有传出什么不好的消息。 而盛怀安则是七天后便从关外回来了。 与他一起回来的还有祝时予。 当祝家知道祝时予要回来时,全家上下都高兴坏了。 连夜装饰宰相府,就为了迎接这个让全族脸上有光的边 防大将军! 皇宫里也是做足了准备,祝时予一进城就开始锣鼓喧天,鞭炮齐鸣,显得异常热闹。 祝家全家更是在宰相府门口巴巴等着。 直到祝时予的马出现。 “哥哥!” “时予。.” 祝星遥和周氏同时大声呼唤。 而祝青山作为当朝宰相,就算心里再想念儿子,也还是要顾及着面子,端着个架子。 祝瑾更是先一步跑过去替祝时予牵马。 “爹,娘,弟弟妹妹,我回来了!” 祝时予一下马就跪了下来,心疼的周氏赶紧将其扶起,老泪纵横的看着许久未见的儿子,声声哽咽。 “我的儿啊,娘终于是把你盼回来了!” “快快快,赶紧进屋说话!”祝青山也高兴地眼冒泪光。 一行人进屋后只顾着寒暄,思亲之情是怎么都诉不完。 尤其是祝瑾缠着祝时予和他说了很多边防领兵的趣事。 直到夜幕降临,祝时予才彻底清静下来。 祝星遥虽然也很想念哥哥,但又怕打祝时予休息,便没有去找他。 倒是祝时予主动过来了。 “遥儿?” 祝时予轻轻敲了一下虚掩着的房门。 “哥哥?” “见你屋里灯还亮着,便想着你可能也还没睡,所以过来和你 说说话。” “我还怕打扰哥哥,没敢过去呢!” “我不在的时候听闻李氏毒害娘亲,已经被打发到万恩寺了?”祝时予突然问。 祝星遥倒茶的手一顿,“爹爹怕影响你在边防带军的情绪,再耽误。国家大事,所以没敢让告诉你。” “祝柔呢?有没有参与?” 见祝时予的表情这么严肃,祝星遥便想到之前周氏对她的嘱托。 再说了向祝柔报仇有她一个人就够了,没必要把前途无量的祝时予牵扯进来。 所以祝星遥摇了摇头,“没有。” “那就好,如果她也参与其中,不管她是不是爹的女儿,我都不会放过! ” 祝时予好不容易回来,祝星遥也不想与他讨论这么多的糟心事,于是便赶紧缓和气氛。 “哥,你什么时候对祝柔这么大的敌意了?”祝星遥语气故作轻松。 在她看来,这个哥哥从他们小时候就离开家从军,在宰相府的时间少之又少。 虽然和祝柔还有祝瑾没有怎么接触过,也没有多深的手足感情,但祝时予不是那种对亲属狠心的人。 “从前我只顾着保家卫国,却不曾想自己连自己的娘都保护不了,大丈夫也做的甚是窝囊!” “哥,你放心吧,家里有我 呢,不会让娘有事的。” 祝时予无奈的看着她,“你也是不让人省心!” “我怎么了?”祝星遥一脸懵。 此时祝时予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递了过去。 祝星遥眉头微蹙,“这是什么?” 她拿过盒子就要打开。 “这是摄政王送你的。” 祝星遥刚要打开,在听到祝时予这话的时候,又赶紧关上了。 见祝星遥是真的害羞,祝时予便也没有与她开玩笑。 “快打开看看吧!他知道回京后肯定要忙,不能第一时间把东西给你,便让我代为转交了。” 祝星遥死死地搂着盒子,“那个。哥,我自己看就好,你先回去休息,毕竟舟车劳顿挺累的!” 祝时予摇了摇头,笑叹道:“害!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说着,就被祝星遥推出了门外。 确定祝时予走后,祝星遥这才满心欢喜的打开盒子。 原本她以为盛怀安送的会是什么珠玉首饰,毕竟她也没觉得那样的狗脾气会是个多有情调的人。 可谁知盒子里装的竟是一把很精致的木梳,不但上面雕刻的花纹罕见,就连梳子本身也是散发着淡淡香气。 盛怀安这是什么意思? 送她梳子是嫌她平时梳理的发髻不好看? 第33章 沈听澜别有用心 听澜殿里,祝柔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能顺利进宫。 她知道,若肯踏踏实实的待在宰相府,也必定会相安无事。 可那并不是她想要的。 她永远忘不了,李氏走的那一天,母女二人时多么的伤心。 然而这些痛苦都是祝星遥给的,所以她怎会轻易认输,又怎能咽下这口气? “你说你能帮到本公主,千方百计让本公主把你传进宫里,但你若不能让本公主如意,可知下场会是如何?” 沈听澜看着唯唯诺诺的祝柔,实在是看不出她能成什么大事。 “公主,臣女知道,您和太后如今处境并不好过。”祝柔跪在地上,“祝星遥那个贱人诡计多端,所以臣女这才想办法进宫,帮您和太后分忧解难。” “大胆!”沈听澜怒斥,“太后也是你能非议的吗?” 祝柔脸色出奇的淡定,“公主,臣女愿意用实际行动证明。” 沈听澜开始仔细打量着祝柔。 以前倒听说过宰相府有个庶女,可听说的内容也是她们母女二人谨小慎微,很是懦弱。 倒不曾想,也是个掩藏极好,心机颇深的。 “起来吧!” “你刚刚说,你能帮到本公主和太后可是 真的?” 祝柔笃定答道:“臣女不敢撒谎,臣女再怎样也不可能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本公主需要提醒你一句,若你办的好了,不见得会有赏赐,但若你办的不好……” 沈听澜拉长尾音,带着几分恐吓的意思。 但祝柔依旧没有半分波澜。 “公主,臣女明白, 臣女什么都不要,只要扳倒祝星遥,臣女就湜看不惯她那么得意,又那么顺风顺水!” “哦?你和你长姐竟这么大仇?”沈听澜试探道。 她又不是个傻子,怎么会轻易相信祝家的人? 祝柔咬牙,“要不是因为她,我娘就不会被送到那种苦寒之地,我也不会受尽屈辱!” 于是祝柔将她和祝星遥之间的恩怨都与沈听澜说了一遍。 包括祝星遥煽动祝青山动用家法把她打了个半死,还有肚兜那件事让她受尽心理与生理的双重折磨。 “好,就凭这一点,本公主决定用你了。” 正好这时沈听澜处境也很为难,她们也算是臭味相投了。 她不是真的长公主,所以她现在只能尽快拿下盛怀安,或许还能多一条生路。 “把你的计划说来听听。” 祝柔胸有成竹的上前一步 ,附在沈听澜的耳侧低声细语一番。 只见沈听澜的眼睛越瞪越大,最后才面露得意之色。 “你确定这样可以?”沈听澜问。 “我确定,公主,要想彻底打击祝星遥,就要夺走她最在乎的一切。只是在这宫里我找不到,也不适合去找可用的女子,所以这一点还需要公主安排。” 沈听澜微微颔首,“放心,只要你这边出不了问题,那种小事本公主自然可以。” “那宫廷盛宴就劳烦公主向太后提议了。”祝柔的嘴角透出一丝阴狠。 她终于有机会报仇了。 沈听澜和祝柔商量好后,就赶着来了泰康宫。 只是没想到一进宫殿盛知舟也在。 “皇帝哥哥也在啊!” 平日里,沈听澜和盛知舟之间的相处是看不出什么的。 毕竟这种事要让太后知道,后果也非常严重。 虽然他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可那种荒唐之举一个不小心也会影响整个计划。 还不是盛知舟,每次都精虫上脑! “你怎么突然过来了?”太后语气不冷不热的。 可以看出太后确实心存不满。 沈听澜赶紧坐过去,撒娇的挽着太后胳膊,“母后,儿臣知道您还在生气 ,可上次我是真不舒服,如今痊愈后赶紧想法子帮您解忧呢!” 太后瞥了她一眼,“可别,哀家怕你再搞砸一次,还得让哀家和皇帝跟着你丢人现眼!” 盛知舟则是在一旁笑着打圆场道:“母后,澜儿是真的知错了,不如我们先听听她有什么好办法?” 沈听澜看着盛知舟笑了笑,以感谢他及时解围。 其实心里也很清楚,盛知舟不过就是为了下半身罢了。 盛知舟的后宫佳丽三千,任凭谁都不如沈听澜的 “技术”好,哪一次都是让他极尽欢愉。 “你说说看,又有什么办法了?”太后有些不耐烦。 沈听澜便赶紧将祝柔的计划说给太后听,太后和盛知舟的脸色都是转惊为喜。 “确定这样可行?”太后带着几分质疑。 沈听澜用力点头,“确定,母后,只需要您一道懿旨,到时别的我来准备,事情让祝柔去做。退一万步讲,就算最后不成,也与我们无关。事情可以全推到祝柔身上,说是她对祝星遥怀恨在心,所以才这么做。” 听完沈听澜的这一番话,太后不知道有多满意。 盛知舟不怀好意的勾了勾嘴角,“那这样精彩的一出戏,一定 要请祝星遥亲眼看看。” “那是自然。”沈听澜说:“宫廷盛宴自然要请祝星遥,这样他们才会放松警惕,到时半路让她出点小意外耽搁一下,等到好戏开场她正好进宫看最精彩部分。” “若是这样,朕到时还可以安慰安慰她,雪中送炭的温情她肯定抵挡不住,到时候必定会成为朕的胯下之臣!” 太后也满脸笑意,“可谓是一箭双雕,澜儿,这次办的真不错。” “母后,这都是儿臣应该做的,等到事成,儿臣就盼着可以早点铲除盛怀安那个逆贼,让皇帝哥哥的皇位做的更稳一些。” 太后点了点头,“放心,澜儿,允诺你的哀家一定会兑现,这皇后之位只给你留着,一切只等明年收网了。” “澜儿,你可真是能干,没有辜负朕对你的期望。”盛知舟的语气中夹带着一丝丝欲望。 沈听澜只好笑意迎合。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沈听澜只告知了一部分,还有一部分是她自己的计划。 就连出主意的祝柔也并不知晓。 她冒险走这一步棋,也是被盛知舟和太后逼的实在走投无路了。 这场好戏,还有她后半生的幸福,就只等那场宫廷盛宴了! 第34章 岁岁长相见 宰相府祝家。 秋意已渐渐散去,凛冬正在悄然而至。 树上前两天还摇摇欲坠着几片枯叶,今日再看竟光秃秃一片了! 可即使这样,祝星遥还是喜欢在正午时分到院子里晒太阳。 现在祝时予回来了,她便会拉着祝时予一起。 “哥,你都回来好几天了,为何不用进宫上朝?” 祝星遥在问这个问题时双唇抿紧,眼神也有些闪躲,似乎在透露着一丝丝心虚。 祝时予则是故意歪着脑袋看她,半打趣道:“你是在关心我,还是有别的想问的事,或者想问的人?” 祝星遥咽了咽口水,一脸淡定道:“当然是关心你了,毕竟你都回来好几天了,若说皇上体谅你舟车劳顿太辛苦,那这么多天也休息过来了。若一直不去上朝,怕是那些大臣们会说你恃宠而骄,居功自傲,到时候连累咱们家可就不好了!” 见她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祝时予忍不住想笑。 “我不去上朝是因为皇上特许,让我在府中好生休息,并且后天冬至,太后和皇上在宫中设宴,到时就可以见到盛怀安了!” “谁说我想见他?”祝星遥噌地从椅子上弹起。 祝时予皱了皱眉,故意 道:“我也没说是你想见他啊?” “哥!”祝星遥气得直跺脚,“你又逗我!” 祝时予哈哈大笑起来,笑完之后才正色道:“确实后天就能见到了,估计这两天盛怀安也是在忙冬至宴的事,所以才没时间找你。” “他告诉你的啊?”祝星遥有些没好气。 她才不信盛怀安那么忙,忙到见一面的时间都没有。 而且就算宫里冬至宴交给盛怀安筹办,那也不至于忙成这样啊! 尤其他一向不爱管乱七八糟的事,哪怕是盛知舟和太后也指使不动他。 所以他还有什么理由不能相见? “你啊,就是相思太甚啊!” 祝时予拍了拍她的肩膀,转身先回了屋。 只剩下祝星遥一个人抱着汤婆子出神。 冬至宴…… 她努力的回想着上一世这个时间段里的事,好像冬至那天宫中确实举办了宴席,但并未发生什么特别的事。 只是在宴席散去之后,盛知舟骗她去到溪凉亭畅游半夜。 后来她才知道,盛知舟是故意引开她。 留太后给那些笼络到手的大臣们一一洗脑,也是为了第二年得手后彻底甩开宰相府,也彻底甩开她! 因为祝家虽然帮了大忙 ,起了大作用,可同时知道的也太多。 所以从一开始盛知舟和太后就没有想过会留下祝家的人! 可这一世不同,到如今她也不是盛知舟的女人。 太后更是未曾拉拢到宰相府手里的势力,而这个冬至宴也说不好会发生什么。 倒是祝柔进宫多日还算安分,也没再生事端。 “算了,不想了,兴许这次就是场普通的宫廷盛宴呢?” 祝星遥将手里的汤婆子扔下,就转身回了屋。 退一万步讲,就算发生了什么,她大概也能应对自如! 傍晚,冬天的味道越来越浓,风吹在脸上都像刀子似的,刮的生疼。 别看白天祝星遥还在院子晒太阳,到了晚上她是一步都不离开这房间。 “小姐,老爷叫您去吃饭,你还是快些吧,全家人就等您了!”揽月一直在旁催促。 祝星遥竖耳听了听外面呼呼的风声,不禁撇了撇嘴,“给我端房间里吃吧,外面实在太冷了,风这么大,给我吹跑怎么办?” 揽月:“……” “小姐,今晚吃的是汤锅子,这……这怎么给您端房间来啊?” “行行行,我知道了,你先去吧,我马上就去!” 揽月实在聒噪,吵的 她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又没有外人在,去不去吃晚饭也不打紧,偏偏揽月就依依不饶的! “那您快一些,我先去回了老爷的话。” “好好好,快去吧!” 好不容易支走揽月,她拢着被子窝在炭盆前,真是舍不得这已经暖好了的被窝。 说来也怪,这才刚刚进入冬天,她就冷的受不了。 也不知道是今年冬天来的早,还是她不禁冻了? 就在这时,只听门“吱呀”一声,一阵寒风就毫不留情的吹了进来,她赶紧往床里缩了缩。 “哎呦喂,揽月,你真是我姑奶奶,我都说了马上去,你还回来做什么?带进这么大一阵风,是想送走我吗?” 只顾低头烤火的祝星遥并没注意,渐渐走近的是一道修长的男人身影。 见一直没有回应,祝星遥这才抬起头来。 万万没想到,撞入眼帘的是那张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脸。 “上辈子冻死的?这辈子如此怕冷?” 盛怀安嘴上虽这么说,可还是一个箭步冲过去,将她有些冰凉的手塞进衣服里。 那触手的热度才让她猛地回神,竟真的是盛怀安! “你……你怎么来了?” 在盛怀安面前,祝星 遥一点主场都没有。 但还没等盛怀安回答,她便立刻反应过来了什么。 “不是,你说谁是冻死的?这么长时间没见,就不能说句人话?” 盛怀安抬了抬眼皮,“不过半月有余,也没多久!” 祝星遥听闻,瞬间怒了,抽回双手,伸脚就去踹他。 “那你还来做什么?爷青回!” 但这脚刚一伸出去,就被盛怀安抓在手心里。 感受到她的脚也这般冰凉时,盛怀安心疼的眉头紧蹙,“为何在被窝里手脚还如此冰凉?” 祝星遥佯怒的瞪着他,没有说话。 盛怀安继续一脸严肃的说,“回头让曲辅给你开几副药,这显然是身子虚弱,需要调理。” “都快成老姑娘了,竟还不知爱惜自己的身体!” 盛怀安一边碎碎念,一边将她的脚也放进怀里搓着。 一瞬间,祝星遥竟觉得眼眶泛酸。 这样真好,还好有这重生一世,还好这一次她没有错过。 “祝星遥,本王说的你可认真听呢?” 面对这装出来的严厉,她只笑着回了一句, “那把梳子甚得我心,本应礼尚往来的,奈何天下俗物皆难诉衷肠,唯有一句,我心似君心,岁岁常相见!” 第35章 中了你的蛊 祝星遥的认真让盛怀安一下子就愣住了。 那些毒舌的话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但表面却依旧端着个架子,“什么梳子?本王怎么不知道?” 祝星遥撇嘴道,“那也有可能是别人送的吧,回头我去邻成酒肆问问,是不是那的东家?” 她这一句话盛怀安猛地抬起头来,眼神逐渐凌厉。 下一秒,又突然俯身过来。 不过,这已经是第三次了,所以她早有防备,往后一躲就顺利的躲了过去。 “九皇叔,这招儿不好使了!” “是吗?”盛怀安嘴角露出一丝狡黠。 还没等祝星遥得意多久,整个人就被腾空抱起,囚着四肢抱到了炭盆上方。 瞬间,脚下一片炙烤。 “你要干嘛?” 祝星遥有些慌了。 盛怀安没好气道,“本王若不高兴,兴许手就会不稳,也兴许你就会掉进这烧红的炭盆里。” 祝星遥意识到是醋坛子打翻了,偏偏还要嘴硬的端着。 于是赶紧像个小女人似的,用力往他怀里蹭了蹭,“不要嘛,九皇叔,要是我被烧死了,谁还能陪你?” “哼!”盛怀安拼命憋着,不让嘴角上扬,“有的是人。” 祝星遥心里暗笑。 没想到一向桀骜不驯的九皇叔,竟总是要因为一个酒肆东家吃醋! 盛怀安转身又将她放在床上,但双臂却没有松开。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后天就要见到了,可今天还是鬼使神差的来了。 “以后都不许去邻成酒肆,也不许见那个什么东家。”盛怀安一嘴命令。 祝星遥伸手摸着他的喉结,漫不经心的说,“我没去,自上次之后我就再也没去过,你的人天天监视我,你还不知道吗?” 盛怀安眉头一紧,“你都知道?” 他确实派了人时时刻刻保护祝星遥,并且这件事祝时予也知道。 “那怎么能不知道?”祝星遥语气轻松。 “你怎么就知道是本王,或许是你哥哥安排的人呢?” “切!”祝星遥撇了撇嘴,“我哥又不是吃饱了撑的,他人就在家,还安排什么人啊?” 盛怀安:“……” 这话怎么听着有些别扭呢? “后天冬至宴可是太后和盛知舟又要有什么行动了?”祝星遥言归正传。 盛怀安这时也松开了搂着她的手。 “没有,而且这母子俩将所有事情交由我安排筹办,所以更显得没有任 何私心。” 祝星遥拢了拢身上的被子,“话虽这样说,但我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他们已经踏实了这么长时间,这根本就不像他们的性格。” “而且,之前我和你说的冷宫里的事,你可让人仔细搜查过了?” 上次她被打入冷宫面壁思过的时候,就已经仔仔细细的找了一遍,可结果是一无所获。 所以后来在盛怀安完全信任她之后,她便将此事交给了盛怀安。 “没有任何发现。”盛怀安眉头微微蹙紧,“尤其是太后母子常年不离宫,暗地里搜寻还行,若大肆搜查冷宫,怕是会打草惊蛇。” “冷宫拢共就那么大的地方,里面又什么都没有,我搜一遍,你找人也搜了一遍,根本就没有所谓的遗诏。会不会是我当时听错了,或者是他们故意说给我听,用来试探咱们的?” 祝星遥不禁有些自我怀疑了。 她没办法告诉盛怀安重生的事,所以便说是偶然听到盛知舟和太后说的这个消息。 其实此时的盛怀安也是有所怀疑,也开始不自觉的陷入沉思。 当初他不是没有怀疑过,先帝会提前留下传位遗诏。 因为当初先帝作为他的兄长,对 他这个弟弟还是挺信任的。 也曾有意无意的和他透露过盛知舟的身世之疑。 “你在想什么,我跟你说话呢!”祝星遥轻轻戳了一下身边人的胳膊。 盛怀安猛地回过神来,“没什么,我就是在想。” 可还没等他的话说完,房门就被人敲响了。 “星遥,你怎么还没起来?” 是祝时予的声音。 祝星遥一下子就慌了。 虽然祝时予知道她和盛怀安之间的事,但此时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祝时予又是一个古板的人,这如何是好? “星遥?” 祝时予见里面没有回应,又敲了敲房门。 “那个……哥,你等一下,我换好衣服就过去了!” 祝时予在门外皱了皱眉,“你的声音听起来怎么怪怪的,不舒服吗?哥哥现在能进去吗?” “别!”祝星遥紧张死了,“你别进来,我换衣服呢!你快去餐厅等我,我马上过去。” “那好,你快一些,爹娘可都在等你呢!” “知道了。” 直到门外彻底没了动静,祝星遥这才长长的呼了一口气。 她整个人刚才紧张的简直要死了。 再看一旁的盛怀安,要多淡定就有多淡定。 就好像这一切跟他没有关系似的。 “你就这么怕你哥?”盛怀安问。 祝星遥白了他一眼,“你是男人,你当然不怕。” “那日你闯入天明殿,扑到本王怀里的时候也不怕啊!” 祝星遥一时语塞。 当时她那是没有办法好吗? 醒来之后时间已经不够了,若不能有什么对策,那如今一切也就和上一世没有什么差别。 “好了,你快走吧!一会让我家人发现成何体统?” 祝星遥跳下床,穿好鞋袜就推着盛怀安出去。 盛怀安则是猛地转身,将祝星遥紧紧抱在怀里,那种感觉就好像要把她和自己融为一体似的。 祝星遥一时间有些懵,但也没有拒绝。 “除了我,你再也不许多看别的男人一眼。” 这一刻,祝星遥能清楚地感受到两个人的心跳,是一样的快,也是一样的热烈。 她知道,盛怀安的爱就是如此霸道,但她很欢喜。 “当我在边境集市上看到那把梳子时,眼前出现的就是你的脸,也就知道从天明殿那天起,你可能就对我下了蛊,让我一生一世都受你的蛊惑。” 祝星遥淡笑道:“不,不是一生一世,是生生世世……” 第36章 酒里有药 祝星遥这一顿晚饭吃的是心里暖极了。 全程嘴角都是上扬的。 祝家人也都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饭后周氏便将她叫住了。 “遥儿,你哥哥应该告诉你了吧?后天我们全家要进宫参加冬至宴。” 祝星遥点头回到,“嗯,哥哥都说了。” “娘还是要嘱咐你,到了宫里切勿再生事端,如今祝柔在宫中,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和她起争执,否则到时将皇家宫规放在何处?” 周氏苦口婆心,“若是因为一桩桩小事,将你爹这个当朝宰相推到风口浪尖上,那就得不偿失了。” 祝星遥自然明白,所以乖巧的答应道:“放心吧娘,我都知道。” 周氏欣慰的摸着她的头发,“我的遥儿一转眼就长大了。” 她也是依偎在周氏怀里,感受着此时的岁月静好。 殊不知,一场别有用心的阴谋,已经在宫中准备好,只等他们入场。 直到两日后冬至宴。 自先帝起,每年的冬至宴都是在清凉台举办,当然今年也不例外。 祝家作为人臣,本就应该比皇亲贵族先到场。 所以一大早祝家全府就在做准备,直到下午进了宫,坐在清凉台等盛知舟还有太后到来。 以往最后一个才来的盛怀安, 今日也是早早出现了。 男女不同席,祝星遥和周氏坐在女宾客这边,祝时予和祝青山父子则是坐在了对面的男宾客一边。 至于祝瑾,一向不喜欢宫里的宴席,每次都不会来。 仗着他年纪还小,又是庶出,宫中倒是也无人过问。 “太后驾到——” “皇上驾到——” “长公主驾到——” 守门的公鸭嗓几声之后,所有臣子以及其家眷都得起身跪迎。 太后则是一脸得体的笑道:“众卿平身,今日本就是家宴,在我天御,君臣都是一家人!” 盛知舟也是故作威仪,“母后说的是,只要众爱卿好好为天御效忠,朕与母后绝不会亏待任何人。” 祝星遥忍不住憋笑。 再看对面的盛怀安,满脸写的都是不屑和桀骜不驯。 像是听不到太后和盛知舟在训话似的,只自顾自的喝酒。 这时沈听澜和祝柔说:“你母亲和姐姐都在那边,你随她们过去坐吧,今日是家,这边不用人伺候。” 祝柔微笑着欠了欠身,便走到祝星遥身边坐下了。 “母亲,长姐,近来你们可好?” 祝柔的脸上根本看不出任何异样,倒 像个孝顺听话的孩子。 可祝星遥则是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虽然祝柔以前也是装成这样一副天然无公害的模样,但如今她们早就撕破脸了啊! 她还这样装着有什么意思? 难道是做戏给盛知舟他们看的? 还是说祝柔想一直留在宫里? 祝星遥一时间想不明白,而这时周氏已经和她寒暄起来了。 “柔儿,最近在宫里一切可好?” 若说起来,周氏对府中的孩子都是一样疼爱的。 “回母亲的话,柔儿在宫里一切都好。太后念在我是祝家的女儿,所以特许我跟在公主身边,一切待遇均与公主无什么差别。只是我自己觉得甚是不妥,怕有人非议祝家恃宠而骄,给家人带来祸事,所以便以贴身侍女的身份留在公主身边了。” 周氏满意的点了点头,“柔儿也长大了,比以前懂事很多。留在公主身边也可以学很多事,兴许将来太后还能为你指一门好的婚事呢!” “是啊,劳烦母亲和长姐挂心了。” 祝星遥又撇了撇嘴,谁挂心了! 若按照上一世的恨,她早就应该将祝柔碎尸万段。 可是…… 祝柔毕竟是她爹的女儿,是她的亲妹妹! 所以 向祝柔报仇的事,她决定放到最后,也不会赶尽杀绝。 宫中的宴席只是说起来好听,其实是吃也吃不饱,待也待不好。 好几个时辰都要闷在此处,怨不得祝瑾每次都不来。 如今不过一个时辰而已,宴席也仅仅刚过一半,祝星遥就有些坐不住了。 “长姐要是觉得累,我带你出去走走吧?”祝柔突然附了过来。 祝星遥转头,有些疑惑的打量着她。 完全不明白这是又要搞什么名堂。 但只要祝柔说了,就肯定不会是这么好心,一定还有别的事。 所以她便干脆答应道:“好啊!” 她倒要看看,这么几天的功夫,祝柔在宫里能有什么长进? 祝柔笑着和周氏打了声招呼,趁着盛知舟在和众大臣说话,便带着祝星遥悄悄离席了。 沈听澜则是一直用余光观察着,见她们离开,这才端着那盏鎏金的酒杯朝盛怀安走去。 “九皇叔,以前听澜不懂事,说话总是惹您生气,若有得罪的地方还请九皇叔不要介意,今日听澜敬您一杯,以示谢罪。” 盛怀安抬了抬眼皮,见是沈听澜,既没有说话,也没有拒绝。 就这么上下打量着。 沈听澜突然觉得 有些心虚,又开口道:“九皇叔这是不肯原谅听澜?” 盛怀安语气冷冽,“你又未曾犯错,何需本王原谅?” “九皇叔这么说的话,那这杯酒听澜就更要敬您了!” 说着, 沈听澜便将酒杯举到盛怀安面前。 盛怀安原本也不想接,但如今周围都是王公大臣,搞得太难看了也没有必要,所以便一脸不耐烦的接了过来。 只是他没有注意到,在他接过酒杯的那一瞬间,沈听澜指甲缝里,有些许粉末混在里酒水中。 直到看着盛怀安一饮而尽,沈听澜这才笑着回去。 盛怀安没有察觉祝星遥是什么时候离席的,等他发现便要起身去找。 但突然有个小太监慌慌张张跑了进来,在太后耳边低语一番,太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又让那个小太监过来了盛怀安这边。 “何事如此慌张,不知此时王公大臣都在,引起慌乱你有几个脑袋掉的?”盛怀安低声训斥。 小太监赶紧跪在盛怀安身后,压低声音道:“回禀王爷,祝家大小姐和二小姐去溪凉亭醒酒,但不知为何突然闯入一名刺客,奴才不敢声张,赶紧回来禀报。皇上说让您去解决,万不可惊动这里的王公大臣们。” 第37章 阴险的计谋 “怎么会有刺客?”盛怀安圆目怒瞪。 因冬至宴是交到他手上的,所以里里外外防守做的也很用心。 若说太后和盛知舟想要用这种办法往他身上泼一盆失职的脏水,也并不能将他怎样,倒是有些多此一举了。 “今日是冬至宴,太后和皇上都想好好热闹热闹,所以宴请的人比较多,来往的时间不固定,说不定是在宴会开始之后,有人趁机混了进来。” 小太监的分析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但现在最要紧的是赶快去救祝星遥。 “溪凉亭那边可有侍卫?” 盛怀安一边疾步朝溪凉亭赶,一边厉声问身后的小太监。 小太监一路小跑紧跟,上气不接下气的回到,“回王爷的话,目前侍卫已经将溪凉亭包围起来,只等您过去了。二位小姐被刺客囚禁在溪凉亭的房间里,侍卫们怕伤及无辜,所以不敢轻举妄动,一切等王爷到了再做定夺。” “好,你传本王的令,即刻封锁宫门,任何人都不许出去,就算太后和皇上也不行!” “是!” 小太监应了一声,转头就跑开了。 小太监跑走后,盛怀安猛地驻足,朝着暗处命令道:“鹰煞,跟 紧那个小太监,有什么情况随机应变。” “是。” 这一切发生的实在是太巧了,让他不得不防。 但同时陷入险境的又是祝星遥,又让他也不得不信。 所以他还是以最快的速度赶去溪凉亭。 不过,刚到清溪凉亭附近,他就感觉心里有些扑腾。 头也有些重。 突然想起刚刚出来时沈听澜递给了他一杯酒,这才算是彻底反应过来。 再看周围,哪里有半个侍卫的影子? 可沈听澜递过来的酒,都是宴会上的东西,这些在所有人入场之前他都检查好了的。 沈听澜只能是后来下的药。 不过,在大庭广众之下,沈听澜能怎么下药呢? 盛怀安从怀里掏出一颗药丸咽下,脸色也变得阴冷起来。 看来,沈听澜最近真是长进了不少。 盛怀安扶着额头,昏昏沉沉的继续朝屋里走。 周围安静的可怕,显然这溪凉亭四周都已经被人清场了。 然而在这宫里,若没有太后和盛知舟的帮助,沈听澜一个人还真是费劲。 推开门进去之后,屋里一个人没有,但窗台上摆放着几盆花。 那花的品种很是稀奇,香气也很特别。 “到 底是谁?” 盛怀安语气虚弱的喊了一声。 可面对他的质问,根本没有半分回应。 他跌跌撞撞的走到床边,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但一个重心不稳就摔到了床上。 然而此时,房门“吱呀”响了一下。 紧接着便有人推门走了进来。 而另一边祝柔将祝星遥带出来之后,直接就去了御龙河畔。 御龙河畔是一处坐落在湖中央的宫殿,也是宫中观看水景最好的地方,周围也很是安静。 恰逢今日宫中有宴会,所以那些丝竹之声远远飘来,更凸显这里的意境很美。 可祝星遥丝毫不敢大意,毕竟她身边坐着的可是祝柔。 “长姐尝尝我泡的茶,最近和宫里的嬷嬷们学的,就连公主都夸我呢!” 祝柔假惺惺的倒了一杯茶递了过去。 她低眸看着那杯汤色浓郁的茶,又抬起眼皮打量着祝柔。 “祝柔,这里也没有别人,你还这样假惺惺,不觉得累吗?” 祝柔倒是不以为意,“长姐是怕我在这茶里下毒吗?” 说着便端起刚刚递过去的茶杯,将里面的茶水一饮而尽。 祝星遥看着这一幕,忍不住冷笑,“你就是全喝了,我也不 喝,我不渴。” “不过我要提醒你一句,别喝太烫的茶,伤食道!” 话落,她转身就走。 她还以为是什么高端局,没想到祝柔还是这么没长进。 “长姐,等一下!” 祝星遥驻足,“祝柔,你我之间不管是因为什么,只要你能安分,我便不会跟你计较,毕竟你也是爹的孩子。” 她说的都是真心话。 “长姐认为我们还能回得去吗?” 祝星遥皱了皱眉,完全想不明白祝柔这是在搞什么? 怎么好端端的就打起感情牌了? 她猛地转身,看着祝柔,有些不耐烦的问,“你到底想说什么?我没时间陪你在这耗。” 她刚刚出来的时候忘记告诉盛怀安了,万一一会那个腹黑王爷发现她不在,再以为她是偷偷私会谁去了,任凭她又八张嘴也解释不清。 祝柔绕过桌子朝着她缓缓走近,“长姐可知我为何一直这么恨你?” “因为你脑子有泡!”她没好气。 “长姐,你是嫡出,根本就不明白庶出有多痛苦,我和我娘这么多年又是怎么过来的?我们明明都是祝家的孩子,可为何就能差别这么大?” 祝柔要是说这个,她是真的忍 不住得怼回去几句。 “祝柔,你自己凭良心说,在祝家可有嫡庶之分?无论是爹还是我娘,照样对你和祝瑾疼爱有加,我有的你们基本上都有,又何必争什么嫡庶之分?” 祝柔的眼睛逐渐变得猩红,“你不懂,你不是我,怎么会懂我的痛苦?” 见祝柔这样,她也不想再对牛弹琴,“算了,你想不明白的我不强求,你愿意怎样就怎样,我只能告诉你,多行不义必自毙!” “哈哈哈哈……” 祝柔突然疯狂的大笑起来。 祝星遥越来越觉得不太对劲。 好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似的,倒吸一口冷气转身就往回跑。 “哈哈哈哈,晚了,祝星遥,你想要的一切都会破灭,因为你不配。” 身后尽是祝柔癫狂的笑声,和狂妄的话语。 祝星遥恨自己,怎么就中了祝柔的圈套? 现在才反应过来,祝柔为什么带她来这么清净的御龙河畔。 原来就是为了远离冬至宴现场,也为了拖延时间。 当祝星遥死命的跑回清凉台的时候,恰巧在门外撞见了鹰煞。 她看到鹰煞,紧张的抓住鹰煞的袖子问:“你家王爷呢?” “王爷他……” 第38章 你是不是装的? 鹰煞这一迟疑直接给祝星遥吓坏了。 “你们家王爷到底怎么了?你倒是快说啊!” 鹰煞左右打量了一眼,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您和我去看看就知道了。” “那还等什么?他在哪?赶紧带我去啊!” 鹰煞脚步匆匆的带着祝星遥去了溪凉亭。 而就在他们走后,角落里一个小宫女也得意的去回话了。 祝星遥一路上都要被急死了。 全程都用跑的,也万分责怪自己怎么反应过来的那么慢! 看来秋猎他们吃的亏,是想今日翻盘啊! “砰——” 到了溪凉亭,她想都没想就一脚踹开了门。 但屋里的景象却是和她担心的不太一样。 她皱紧眉头,愣在门口喘的上气不接下气。 再看屋里,盛怀安正在悠然自得的喝着茶,沈听澜被五花大绑的扔在地上,嘴里还塞着一块抹布。 并且身上只穿着一件薄如蝉翼的里衣,就连那藕粉色的鸳鸯肚兜都能一目了然。 祝星遥回过神来后,皱眉问道鹰煞,“你什么意思?” 鹰煞赶紧低头,“卑职只是按照王爷的吩咐。” “没错,是我让他给你骗过来的。”盛怀安朝她 招了招手。 祝星遥走了过去,看到盛怀安没事,紧张的情绪也被彻底安抚了。 她看着地上的沈听澜,“原来祝柔是为了你啊!” 沈听澜双眼都是恨意,由于嘴被堵着,只能发出唔唔唔的声音。 但这时祝星遥皱眉道:“不对啊,刚刚祝柔把我带到御龙湖畔,那里也是一个人都没有,还有那房间里明显是有异香的,他们执行计划的地点若是在这,那御龙湖畔还有什么必要那般费心?” 除非是。 盛怀安一直都很淡定,显然是早就猜透了他们的全部心思。 “他们就是想让你过来看到我的荒唐,然后再跑去御龙湖畔伤心,到时候你伤心过度就会失去警惕性,屋里若有催情的东西在,那么小皇帝想必不一会就也会到御龙湖畔的!” 盛怀安分析的很清楚,让沈听澜的双眼中都迸发出来了震惊。 “可今天他们给我下的可是猛药,不像是秋猎时做做样子的,却又让听澜过来,难不成他们是真的想要我与听澜违背人伦?这不像是太后的做事风格,连自己跌女儿都要舍弃!”盛怀安满脸疑惑。 祝星遥却缓缓走到沈听澜面前,语气笃 定的对鹰煞说道:“鹰煞,你给听澜公主灌点能使她欢愉的东西,然后悄悄把她放到御龙湖畔内的软榻上,走的时候一定要把房间里的蜡烛都熄灭,只留房外一盏微弱的烛光就行。” “这……”鹰煞一脸为难的看向盛怀安。 毕竟这是当今的长公主,要是放到御龙湖畔就意味着要和皇帝上床,亲兄妹多多少少有些那个啥了。 盛怀安虽然也很疑惑,但他愿意相信祝星遥。 便对鹰煞点了点头,“按照她说的做。” “是。” 就在鹰煞扛着拼命抵抗的沈听澜要离开时,祝星遥又补充了一句,“别忘了,把沈听澜放到御龙湖畔时,小心避开祝柔,毕竟一会她还要去清凉台传递消息呢,这种大戏当然得大家一起看才过瘾!” “是。” 鹰煞扛着沈听澜转身消失在黑暗中。 盛怀安见四下无人,便一把将祝星遥搂在怀里,“你刚刚急成那个样子是在怕什么?” “谁着急了?那是鹰煞没说明白,我还以为你死了!” “口是心非,刚才你明明就是害怕我真的和别的女人上床了!” 她突然表情认真的看着盛怀安道:“你就不问 问我为何要把沈听澜送到盛知舟的床上?” “沈听澜?”盛怀安重复了一遍。 “对,沈听澜!”她脸色笃定,“其实当朝的听澜公主并不是真的长公主,而是当初的逆贼沈太师的私生女沈听澜!” 盛怀安眼睛微微眯紧,他一直都只怀疑盛知舟的身世,倒从未怀疑过沈听澜。 回过神来之后,盛怀安轻轻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属你最精明!” “我可不精明,要是你没有提前发现什么,要是我再晚来一会,恐怕你就真的是别人的了。” “对了,你是怎么发现你被下药了的?”祝星遥很是疑惑。 只是,她话音刚落,就见盛怀安突然捂着头,声音虚弱的说:“我……我体内的药效控制不住了!” 祝星遥立马慌了,“那怎么办?你现在什么感觉,要不要给你叫太医?” “不行,不能叫任何人,否则就打草惊蛇了,一场好戏就白费了!” “可是我也不能让你有生命危险啊!你现在感觉到底是什么样啊?”她急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盛怀安则是一把抓住她的手,将她一个翻身压在床上,声音迷离道,“我现在就是浑身有 些热,若没有解药充其量以后就是个废人罢了!” “怎么会这样呢?药效说发作就发作了。你不是早就识破,根本没有中计吗?这下可怎么办?” “遥儿,星遥,我真的好难受,我想要解药……” “解药?”祝星遥咬紧嘴唇,“可是这种情毒只有那个啥才能解啊!” 盛怀安继续用力绷紧全身,好似非常痛苦,“我知道,没事,我挺着,要是我废了,我会为你再寻一位如意郎君,到时为你准备丰厚的嫁妆,风风光光把你嫁出去。” “你胡说什么呢?” 祝星遥莫名就很感动,要知道原本这么厉害的毒,盛怀安得多拼命才能控制住体内的毒发,却也没做一点对不起她的事。 所以下一秒,她主动地仰起脖子,捧着盛怀安的脸深情吻了上去。 盛怀安仅仅愣了一瞬,便化被动为主动,热烈的回应着这个主动的吻。 就在室温逐渐升高,氛围越来越暧昧,事情马上要进一步发展时,她好像察觉到盛怀安的一举一动不像是药物作祟,倒像是内心所想! 于是趁着盛怀安的双唇下移之际,她猛地推开盛怀安,“盛怀安,你是不是装的?” 第39章 就是护犊子 盛怀安后背猛地一紧,一个翻身就下了床。 “也不知沈听澜给本王下的到底是什么药,这药效竟忽重忽轻的!”他一本正经的整理衣服。 祝星遥咬牙切齿,抄起床上的枕头就扔了过去。 “你大爷!亏我还那么担心你,竟然骗我!” 小小枕头盛怀安一伸手便接住了,脸上也是掩饰不住的得意。 “暂时休战,御龙湖畔还有一场好戏等着我们去呢!” 对哦,今天可不同于上次,要多精彩就有多精彩! 祝星遥气冲冲的往外走,经过盛怀安身边的时候,还不忘指着他警告道:“盛怀安,你等着,早晚我要报今日之仇!” “不用早晚,晚上就行!” “你……” 她还想说些什么,但却被盛怀安拉起手朝着御龙湖畔跑去。 而另一边清凉台宴席,小宫女来回过话后,盛知舟就借由去更衣离席了。 同时,太后的嘴角也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周氏也有些坐不住了,毕竟祝星遥和祝柔离席太久,她怕一会太后问责。 但一转头却发现,沈听澜不知何时也不在了。 就在这时,祝柔突然疾步入殿,并且直接跪到了太后面前。 众人见状,纷纷噤声。 “太后,臣女有要事禀报!” 尽管太后知道是什么事,但也得在所有人面前装装样子。 “哦?你有何事非要在此禀报?” 祝青山见状赶紧跪下,周氏和祝时予作为家眷也得随着。 “太后,幼女不懂规矩,都是微臣的错,还请太后恕罪。” 话落,又低声呵斥祝柔,“你疯了,这是冬至宴,为何要扫太后的兴?” 可祝柔根本不以为意,依旧态度坚定地对太后说:“太后,事关重大, 臣女不敢隐瞒,所以还请太后和臣女移步御龙湖畔!” 太后强压得意,严肃问道,“你可知若你说的事言实不符,今日此举后果会如何?” “臣女愿意担责!”祝柔胸有成竹。 祝青山倒吸一口冷气,扯着祝柔的袖子,“你是不是要害死祝家满门?” 祝柔却是狠狠甩开了祝青山的手。 因为在祝青山送走李氏那天,她就开始恨祝家的每一个人, 也包括祝青山! “好,哀家看在你精心侍奉公主的份上,就姑且信你一回,亲自和你到御龙湖畔看看,到底发生了何等大事!” 祝柔笑着起身去搀扶太后,同时装模作 样道:“太后,事关皇家颜面,要不众大臣还是别跟去了吧?” 太后微微蹙眉,“哦?那哀家若是同意你的说法,岂不是徇私枉法?又让众卿作何感想?” “臣女并不是那个意思。”祝柔低下头。 “众大臣听着,携带家眷同哀家一起移步御龙湖畔,哀家今日倒要看看,究竟是谁敢损害皇家颜面!” 众人皆是点头应允,然后纷纷移步到御龙湖畔。 只是没人注意到,祝时予在半路时,一个闪身消失在了黑暗里。 一路上太后的脚步都很急,也根本来不及关心别的。 她就是要所有人都看着,祝星遥和盛知舟上了床。 盛知舟是天子,自然没人敢议论,但祝星遥就不一样了。 尤其之前盛怀安默认了和祝星遥的关系,经过今天这件事,算是彻底打了他们的脸! 众人刚到御龙湖畔,周围的视线就变得很暗,只有一盏微弱的烛光孤立在门外,更显得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果不其然,就在太后刚要命人打开房门时,便听到里面那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咿咿又呀呀,一阵高一阵低,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有些难为情。 就在此时,不知 是床上女子过于欢愉还是怎的,原本还在低吟竟渐渐的变成了难以自控的高喊。 门外众人开始恼怒的议论纷纷。 “把门给哀家打开,今日哀家倒要看看,究竟是谁这么大胆!” 祝柔得意吩咐身后侍卫,“你们几个拿着火把冲进去,把房间内的蜡烛都点燃,务必要让屋里亮堂的!” “是!” 侍卫听话的拿着火把冲了进去,紧接着,就听里面男人和女人惊慌起来的各种声音。 祝柔脸上的阴险不再掩饰,转头对太后道:“太后,臣女陪您进去!” 太后与她眼神对视,彼此也是心知肚明的。 “好。” 祝柔搀扶着太后朝屋里走去,众大臣则是要稍等片刻,与太后扯开一些距离。 但谁知,太后刚一进去便惊呼了一声。 随后就是祝柔有些癫狂的喊道,“不可能,这不可能!” “怎么会这样?我明明看见的!” “祝星遥呢?那个贱人呢?” “怎么会变成这样?” 突然,人群中突然挤进来两个身影。 “我在这呢,妹妹是在找我吗?” 听到门外有祝星遥的声音,祝柔失魂落魄的跑了出来。 确定是祝星遥后, 她震惊的瞪大双眼,“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我明明看到你回来的!” 祝星遥冷哼,“大晚上的,这儿又这么暗,你怎么就确定看到的一定是我,兴许是与我身形相似的人呢?” 此时,祝柔也注意到了她是身后的盛怀安,一脸的难以置信。 “不可能的,他怎么会在这里,溪凉亭里……” “溪凉亭?”祝星遥继续道:“难道溪凉亭你还安排了什么吗?不如你一口气说出来,让大家都好好听听?” 周氏深知这样不妥,于是在一旁朝她使了个眼色。 她微微点了下头,便没再针对祝柔,毕竟这样也会让祝家跟着丢人。 “不如我们先看看屋里是何人在此颠鸾倒凤吧?”祝星遥上前一步推开了挡着的祝柔。 祝柔双眼满是恨意,却也无可奈何。 太后此时从屋里走了出来,脸上的表情却依旧淡定。 “祝星遥,你又在这闹什么?” 祝星遥微微欠身,“臣女听闻有人在此行不轨之事,所以想替太后查看一番呢!” “你算什么东西,有何资格替哀家?” 但太后话音刚落,盛怀安便将她挡在身后,声音冰冷道:“不知本王有没有资格呢?” 第40章 被打入浣衣局 太后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站在原地一言不发。 盛怀安才不管那么多,直接拉起她的手,错开太后就往屋里走。 其他大臣以及他们的家眷则是连连后退,给他们二人甩出来了一条路。 只是他们进到屋里,在明亮的烛光照耀下,看到床上的情景时,也是不由得大为震惊。 床上二人均是未着寸缕,只用一块单薄的毯子盖着稍微有些重要部位。 并且到处弥漫着旖旎的气息,让人不自觉的难为情。 祝星遥先一步别过脸,小声的问道,“怎么会这样?” 盛怀安眸色渐渐变得阴冷。 他也没有想到,鹰煞最为得力,竟然也会让人钻了空子。 太后和祝柔之所以震惊,是因为床上的人不是祝星遥。 而盛怀安和祝星遥震惊,是因为床上的人竟是一个宫女和太监。 再看床上还摆着各种各样的画册和工具,明显就是最恶心人的对食之事。 “先出去再说。” 盛怀安拉着祝星遥走出房间。 太后看到他们出来,则是笑着问道:“摄政王可是看出什么了?” 盛怀安抬了抬眼皮,“太后刚刚不是已经看过了吗?这就是宫中常常会发生的不入流 事件罢了,床上的二人乱棍打死就好。” “那就依照摄政王说的办!” 太后摆了摆手,几个侍卫冲进去就将那个宫女和小太监拖出去了。 众人纷纷躲视,不愿意看到这血腥的一幕。 祝星遥一脸不解的看着盛怀安,不明白那两个人是可以留着拷问的,为何却要打死? 但盛怀安脸上的表情是在告诉她要安心,要信任,所以她便没有多问。 直到那片惨烈声消失在夜色中,太后才怒气冲冲的看着祝柔道:“祝柔,你可知罪?” 祝柔扑通一下子就跪到了地上,祝青山见状也要跟着一起跪。 盛怀安则抢先一步道:“祝宰相,太后是明事理的人,全程这么多人都看着呢,这件事和你,和宰相府都没关系,若您一直这样揽罪,岂不是让太后受人非议?” 祝青山瞬间明白盛怀安什么意思。 太后也只能狠狠瞪上一眼,却不好反驳什么。 “祝宰相,你且带着众大臣回清凉台,既然你把女儿送到了宫里,那哀家会替你好好管教的。” “这……”祝青山有些为难。 祝星遥凑了过去,压低声音道,“爹,您就相信太后和九皇叔,不会有事的。” 祝青山这才点了点头,带着众人移步回了清凉台。 所有人走后,这里显得更加清静了。 太后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祝柔,又抬头问道祝星遥,“星遥,她用这种不实言论诓骗哀家,你觉得哀家怎么处置她比较好?” 呵呵,太后这是在跟她玩套路啊! “太后您随意,不必看着祝家的颜面,也不用顾及我和九皇叔。” 祝柔猛地抬起头来瞪着她,“祝星遥,你……” “我怎么了?”祝星遥耸了耸肩,“你是看不明白自己?宫里没有镜子总有尿吧?又不是我让你做这种蠢事的!” 话落,她又慢慢地靠近祝柔,眼神却是若有似无的看向太后。 “还是说……有人指使你这么做?若你能说出幕后之人,太后也会从轻发落的!” “祝星遥,你……” 祝柔还想说些什么。 太后见状立马打断,“够了!”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都是什么事?搞这么大阵仗,丢了皇家的颜面,也失了体统!而这一切都是祝柔一人所为,所以哀家决定,将她遣去浣衣局,年后看表现再做定夺。” 祝柔整个人瘫软在地上,但也不敢反驳一句。 虽然浣衣局是 个人间地狱,但同时她也深知要比现在就被处死,或者暴打一顿强很多。 只要她人还没事,就一定有翻身的机会。 面对此时的处理结果,已经算是缓兵之计了。 祝柔被带走后,太后就也借由身体不适回了泰康宫,让盛怀安留下遣散众宾客。 祝星遥有些气愤的坐在御龙湖畔的台阶上,怎么都想不明白,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错? “怎么会变成这样?鹰煞去哪了?” 盛怀安鼻息很重,“等他回来就知道了。” “不过,可以看的出来,今天确实是他们制定好的计划,只不过后面床上那宫女和太监却不是。所以除了太后、盛知舟、沈听澜和祝柔以外,还会有谁?” 盛怀安的眉头越皱越紧。 过了一会,盛怀安便让人将所有大臣和其家眷送出宫外。 祝星遥虽然很想立刻知道真相,但今天发生的事情这么多,她按照规矩必须和家人一同离宫。 有些事也只能等明天再问了。 直到宫门落锁后,鹰煞才回来,并且还受了伤。 御宸宫里,盛怀安刚闻到一阵血腥味,隐隐的就见鹰煞出现了。 “王爷,卑职没用,没有追到人。” 盛怀安 指了指一旁的匣子,“里面有药,先处理伤口。” “是。” 鹰煞一边处理伤口,一边解释,“将沈听澜放到御龙湖畔的房间后,我亲眼看到小皇帝进去的?但谁知突然有人用暗器袭击我,我便赶紧去追。一直追到宫外,交手后有些处于下风,但有人半路冒出相助,并让我赶紧回来。我这才意识到,可能是中了调虎离山计。果不其然,回来后便听说了御龙湖畔发生的事。” 盛怀安看着鹰煞的伤口,眸色渐渐变得阴冷。 “这件事太后他们并不知情,而且对方也没有想要你的命,否则这暗器上带点毒就够你受的。” “是,卑职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但会是谁在暗地里帮助小皇帝?” “就连太后他们都不知道, 我们又怎么知道?”盛怀安长叹一声,“可惜了今天的一出大戏。” 主要是没能让祝星遥开心一下。 “王爷,卑职有一个大胆的猜测。”鹰煞此时已经包扎好了伤口。 “你说说看。” “我和那个黑衣人交手时,觉得那一招一式有些像……” “像什么?怎么还吞吞吐吐的?”盛怀安明显不耐烦。 “像我们在边境遇到的那个人!” 第41章 神秘人 盛怀安双眸瞬间缩紧。 “你是说当年杀害胤郡王的人,有可能是宫里的人?” 鹰煞摇了摇头,“说不好,但王爷您想,在边境时遇到的那个神秘人,现在又出现在宫里了,而且他还是在太后与小皇帝不知情的情况下帮助他们的,那么您觉得会不会和当年先帝说的那件事有关系?” 盛怀安渐渐地陷入沉思。 这个人究竟是谁? 和边境遇到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 还有他为什么要冒险帮太后他们脱困? “半路救你的人可知是谁?”盛怀安突然回神。 “听声音好像祝时予祝将军!” 鹰煞也是不太肯定的样子。 “祝时予确实是提前离席的,具体去了哪里本王也不清楚,看来只有明天和祝时予见一面再说了。” 鹰煞点了点头。 但很快他又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开口补充道:“对了,王爷,我和祝将军在与那人交手的时候,打伤了他的左臂。” “密切观察,最近宫里谁有和那黑衣人相似的情况,不但是宫里,让你的人也要观察这盛京内的情况。”盛怀安命令道。 “是。” 若这个人在宫里,或者就在 盛京的话,那就证明当年先帝怀疑盛知舟的身世之疑是真的了! 而且这个神秘人一时半会是不会出盛京的,毕竟一路从边境跟到他们盛京,显然是目的性很强。 其实让盛怀安更想不明白的是,这人明明深不可测,为何要帮盛知舟这么愚蠢的人? 另一边,太后回了泰康宫后就发现盛知舟和沈听澜在她的床上,并且二人的药效还没过,让她看到了极其辣眼睛的一幕! 只气的她朝着门外大吼,“宫里的人是都死了吗?” 可回应她的却是寂静一片。 这时她才察觉出来有些不对劲,于是对身边的流苏姑姑说:“流苏,你去看看泰康宫的宫人都去哪了?” 流苏姑姑一脸老成,“是。” 流苏走后,太后抄起桌子上冷掉的茶水,朝着床上的二人就泼了过去。 盛知舟和沈听澜这才瞬间找回自我。 二人反应过来之后均是一脸震惊,尤其是沈听澜,赶紧用被子将自己紧紧包裹住,倒让身上突然一凉的盛知舟有些难为情。 “母后,这……” 盛知舟一脸懵,他记得明明是去了御龙湖畔啊! 他还怕自己不争气,不能令祝星遥极致欢 愉,特地在去之前喝了一碗助攻的秘药。 怎么这一回神人就在泰康宫了? 身边的女人竟然还是沈听澜。 “真是废物!”太后气的大骂,“你们两个什么时候能给哀家争点气?这回又让祝星遥那个贱人摆你们一道,事到如今竟还茫然不知!” 盛知舟胡乱的穿好衣服,瞪了一眼床上的沈听澜,就扑通一声给太后跪下了。 “母后,儿臣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臣明明已经进了御龙湖畔了啊!可是……这……” 太后这时没有理会盛知舟,而是一步步向缩在床角的沈听澜靠近。 从刚刚沈听澜就一言不发,眼神也一直在闪躲。 很明显在害怕着什么。 “听澜,他们是不是已经知晓你假公主的身份了?” 太后的这个问题让沈听澜瞬间六神无主。 “母后,我……他们……” “说!” 太后一声厉喝。 吓得盛知舟都忍不住浑身一抖。 “是……知道了,我原本是想去看看盛怀安那边有没有问题,有没有和我安排好的女人上床。我也是到了才知道,盛怀安表现出来的那些都是装的,药根本就没起作用。” 她开始试 着胡说八道的挽回些什么。 “而且盛怀安和祝星遥那个小贱人竟将我绑了起来,还让鹰煞给我灌了药,塞到了御龙湖畔。再后来,皇帝哥哥就来了,我体内药效发作,后面迷迷糊糊,发生了什么就不太清楚了。” 啪—— 太后狠狠地给饿了沈听澜一个耳光。 盛知舟也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脸疑惑的问,“朕记得也是这样,进到房间里以后非常的黑暗,什么都看不见,朕才刚刚上床,就感觉被人从后面给了一棍子,再醒来的时候药效就发作了,人就在这泰康宫了……” 说到最后,盛知舟的声音越来越小。 太后的表情变得深邃起来,因为她也不知道究竟是谁会帮他们? 这个神秘人选择和盛怀安作对,而且还是在暗地里帮助他们,这是为什么呢? 会有谁心甘情愿这样做呢? “母后,是不是您安排的人?”盛知舟问。 太后摇了摇头,“这个人把你们从御龙湖畔救出来,没有让盛怀安的诡计得逞,但又把你们送到了泰康宫,让哀家亲眼看到这一幕,便可以推断出,这人并不是真的想要帮我们,只是单纯的针对盛怀安。” “母后说的很有道理。” 太后看着哭哭啼啼的沈听澜,没好气道:“你自己现在什么情况心里清楚,盛怀安之所以把你放到皇帝的床上,就证明他们已经知道了你假公主的身份,所以接下来是死是活,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哀家和皇帝会将你撇清的。” 沈听澜紧紧的咬住嘴唇,一句话都不敢说。 盛知舟则是在穿戴整齐后离开了泰康宫,走的时候连看都没有看上沈听澜一眼。 像是一块用完的抹布,随手就扔了。 沈听澜在流苏回来后,穿上宫女的衣服悄悄离开。 “流苏,你查到什么没有?” 流苏姑姑是太后身边的最信任的老嬷嬷,办事老成,沉稳得力。 “回禀太后,我刚刚将真个泰康宫查了一遍,发现所有的宫人都被堆在小厨房,各处可见一些明显的香薰,应该是被迷晕后关在小厨房的。” 流苏的回答,让太后陷入了更深一层的沉思。 “若是这样的话,那今晚躲在暗处行动的可就不只是一个人了,毕竟一个人不可能同时做这么多事。” “会不会是……他的人?”流苏试探性问道。 太后震惊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第42章 大型社死现场 甚至太后都不敢去想,要是那个人还活着的话,她要怎么去面对? 当初经过那么大的一场风波,那个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她这才甘心留在皇宫,直到扶持盛知舟当了皇帝,她成为名正言顺的太后。 原本以为这一切到这也就算是结束了。 可…… 不,不可能是那个人。 要是那个人还活着的话,肯定会第一时间来见她。 并且也不会把盛知舟和沈听澜放在她的 床上做那种荒唐事。 “流苏,你想多了,他……早就死了。” 流苏在一旁深深低下了头,“太后,当初您为他也没少付出,但到最后他是怀着对您的误解和恨坠下悬崖的,这么多人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奴婢总怕他还活着报复您。” 太后长叹一声,“当初哀家也是里外不是人了!” “是啊,当初先帝怀疑您,甚至怀疑皇上并非皇室血脉,这件事闹得您和先帝也是感情不慕许久,要不是后来先帝暴毙,可能您……” “好了。”没等流苏把话说完,太后就出声打断了,“这件事以后被再提了,哀家不想再回忆过去的一切。” 对于盛知舟,当 初先帝质疑,下面的群臣也跟着质疑。 她当时是真的没有办法了,才那样对先帝。 否则,一日夫妻百日恩,她又何必? 为了她自己能活,为了她的儿子能活,她别无选择。 至于盛知舟到底是不是皇室亲生,这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另一边宰相府。 一大早的祝青山就把祝星遥和祝时予叫进书房嘱咐,来来回回的车轱辘话无非就是怕他们兄妹二人卷进这场纷争。 而最后的时候,祝青山又话里话外又向祝星遥透露,希望过段日子就能让祝柔回来,毕竟她们是亲姐妹。 祝星遥最后也只能勉强答应。 出来后,祝星遥一直缠着祝时予,追问其早上的行踪。 “大哥,我听陈叔说,你一早天没亮就出门了,你干什么去了?” 祝时予无奈皱眉,“你怎么还监视我?” “我这是关心你,没见现在京中很不太平吗?” “我没去干什么,只是对这盛京不熟悉,所以打算出去寻一个比较不错的地方,然后请你的心上人吃酒。” 祝星遥佯怒的拍了祝时予一巴掌,“哥,你又拿我开玩笑。” “我说的都是真 的,不信你跟着一起?” “那好!一会去哪?”祝星遥双手抱肩,她倒要看看有多真。 “邻成酒肆。” “啊?你跟盛怀安要去邻成酒肆?”祝星遥惊呼。 “怎么?有问题?”祝时予不解。 祝星遥摇了摇头,“没有,挺好的,正好我跟那熟,一会同你一起去。” 邻成酒肆里。 盛怀安先他们一步就来到了约定的地点。 这也是自打这个酒肆开张,他第一次来。 由于是早上,一楼并没有什么客人,尽管外面飘着雪花,屋里也是一阵烘暖。 而且,室内暖气中显然是夹杂着一丝丝玉檀香的味道。 再结合这独特且富有韵味的装修,果真是一个特别的地方。 怪不得祝星遥一直往这跑! 他今早收到祝时予传来的消息,约他在这见面的时候,他也是挺吃惊的。 毕竟他确实早就想来看看,这儿的东家有多出神? “你们东家呢?” 盛怀安坐在二楼名为“江晚”的雅间里,李安在一旁招呼着,温知吟并未露面。 “贵客,我们东家一般晚上才会过来,您有什么需求吩咐我就行。” 他能有什么 需求,原本就是祝时予约他在这见面的。 要不是为了祝星遥,他才不会对一个男人感兴趣。 他又没有断袖之癖! “你先下去吧!” 李安刚退出雅间没多久,就听到了祝星遥说话的声音由远而近。 “哥,你看,这二楼是不是别有一番韵味?就好像穿越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你经常来这?”祝时予问。 “当然啦!我和田鹿来过好几次。”祝星遥就像是在显摆什么似的,“看,我们经常去‘南枝’那个雅间里喝酒。” 说着,她又问身后的李安,“李安,今天我们在哪?” 李安恭敬回到,“今日给几位贵客安排的是这间‘江晚’!” “江晚……”她轻轻呢喃,“雨暗苍江晚未晴。” “哥,你说,这是不是别有一番韵味?”祝星遥问。 祝时予耸了耸肩,“我就是一个行军打仗的粗人,不懂你们喜欢的文艺。” 紧接着,祝星遥便掀开珠帘走了进去,迎面扑来的是一阵阵清新淡雅的花香。 和每个雅间里的摆设一样,进屋先是能看到那面价值不菲的屏风。 这面屏风上是绣的一些活灵活现的 鸢尾花。 一朵朵蓝紫色花瓣映射在薄如蝉翼的屏风面上,就像是一只只飞舞的蝴蝶,仙气又烂漫。 “这间屋子的装饰也很是雅致,温知吟果然是一个有品位的东家。” 祝星遥就想趁着盛怀安还没有来,对祝时予这个常年不在家,有什么都不懂的人吹嘘一番。 而祝时予则是早已发现站在窗台角落里的人,不禁为自己这个妹妹捏了把汗。 其实盛怀安也不是故意要躲起来的,只是恰巧他刚走到窗子这,祝星遥他们就进来了。 也恰好听到祝星遥是如此的崇拜这个叫温知吟的。 “行了,差不多得了。”祝时予试图打断。 谁知祝星遥则是来了劲。 “哥,你刚回来,对盛京还不了解,其实你没事时真可以多来邻成酒肆坐坐,在这能让心情放松下来。” 祝时予:妹子啊,当哥的只能帮你到这了! “还有温知吟这个人……” “看来你非常了解这儿的东家。” 盛怀安突然从屏风后面饶了过来,出现在她面前。 瞬间,她当场社死。 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乖巧的缩在原地一动不动,满脸写着生无可恋。 第43章 宣示主权 还好祝时予上前一步,将她挡在了身后。 “好了,不许欺负我妹。” 盛怀安淡淡瞥了她一眼,那表情似乎在说:看回头怎么收拾你! 然后几人便相继坐在桌前。 “去,给这位爷将你们这儿最好的酒拿来。”祝星遥带着几分讨好盛怀安的意思。 “好嘞,三位稍等片刻。”李安应声退出。 祝星遥嬉皮笑脸看着对面这张黑风脸,刚想说些什么,就被人家抢先了一步。 “今儿本王和祝将军是谈正事,你跟来做什么?”盛怀安没好气儿道。 “我也是关心你嘛,所以就跟过来了啊!再说了,还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 毕竟是她说错了话,所以再次试着示好。 盛怀安依旧绷着一张脸,“也没有什么是你需要知道的。” 砰—— 祝星遥猛地一拍桌子,突然站了起来。 就连旁边的祝时予都被吓了一跳。 “盛怀安,当着我哥的面,你差不多行了昂!” 她原本是想给这腹黑王爷留面子的,但谁知对方竟这么赛脸。 而且她也没说什么,偏偏就被咬住了不放了。 盛怀安喉结滚动,端起桌子上的茶水试图抿茶掩饰尴尬 。 他是吃醋了,可并不是真的想要惹怒这个小女人。 就在祝时予研究着怎么救场时,李安端着一个精致的秋泥拈花提梁壶进来了。 “让几位贵客久等了,今日我们酒肆准备的是柚见青柠果酒,已经帮各位温好,口感会更加柔和一些。且今日祝姑娘在,又适逢上午,不宜饮用太烈的酒,所以我们东家给几位选的这种。” 李安无论是解说还是侍奉都非常到位,就算是宫里的老人,应该也比不过他。 倒是祝时予捕捉到了很重要的一点,开口道,“你们东家来了?” 其实祝星遥也想问的,但在接触到盛怀安那霸道的眼神时,莫名就把话咽了回去。 “我们东家听说几位贵客光临贱地,如今正在府中更衣,一会便会过来给各位贵客敬酒。” 祝时予点了点头就让李安下去了。 祝星遥端起那精致的酒杯,轻轻抿了一口闻着就香气扑鼻的果酒。 “这小厮一口一个贵人,显然是知道我们的身份啊!”祝时予嘀咕。 盛怀安点头道:“你把本王约来之前难道没有摸摸这里的底吗?” “哈哈哈哈……” 祝时予只笑没有回答。 祝星 遥在一旁看的一脸懵。 这俩人不是说有要事相商,怎么如今倒是一点正经的不谈? 就在酒过半巡之际,她先忍不住问道盛怀安,“昨晚你为什么要那么痛快的杀了那宫女和太监,难道不能在他们嘴里问出些什么吗?” “不能。”盛怀安回答的很干脆。 “……” 她认为盛怀安还在跟她赌气。 但没想到接下来盛盛怀安却极其认真的开口道:“昨晚你也看到了,鹰煞都能失手,而且那个最初到清凉台报信的小太监,还没出宫就毒发身亡。再说御龙湖畔床上的宫女和太监,难道你没发现他们即使知道要被乱棍打死,甚至被打的时候,都没有喊过一句冤枉和求饶吗?” 原来如此。 她还说呢,昨晚的处理方式一点都不像盛怀安的行事风格。 “也就是说,昨晚的一切都是有人精心准备的,那两个宫人也不是宫里的人,而是某些人的死士,就算我们严刑拷打,也不会有个结果,甚至还会像那个小太监一样,没出宫门口就死了,对吗?” 盛怀安瞥了她一眼,“还不算太笨!” “……” “可我想不明白,谁还会帮盛知舟呢?” 按照上一世的记忆,根本没有这么神奇的人存在。 之所以盛知舟能够成功,那都是因为她太蠢,盛怀安又太爱她,所以导致最后是那种惨烈的结局。 怎么这一世又突然冒出来一个如此厉害且高深莫测的人? “你疑惑的也是我和摄政王疑惑的,既然想不明白,那就先别想了,好好品尝你的酒吧!毕竟你刚刚可是把这里的酒夸的很神。” 祝时予说着又给他俩满上了酒。 盛怀安低声问道,“祝将军昨晚没有受伤吧?” 祝时予摇了摇头,“没有,还好你手底下的人厉害,否则昨晚的情况也有几分危险的。” “堂堂的边防大将军说这话可就是过分谦虚了。” 盛怀安打趣了一句,便又接着喝酒。 “昨晚鹰煞应该和你说了吧?我们打伤了那个人。”祝时予的眸色变得有些深沉。 “说了,但是偌大的皇宫,偌大的盛京城搜索起来是有一定困难的。” 祝时予轻笑几声,“王爷也没有大肆搜索啊!” “呵呵,不急,今日我们只饮酒便是。” “那就听王爷的。” 祝时予也端起酒杯,朝盛怀安敬酒。 祝星遥则是听得云里雾 里,但也知道他们在外面肯定不会说重要的事,今日来这也肯定有别的目的。 但他们差不多把一壶酒都喝完了,也没见温知吟到来。 祝星遥看了一眼门口的方向,自言自语道:“李安不是说温知吟在更衣,完事要过来敬酒的吗?怎么还不见人呢?” 盛怀安没好气的把她手里的酒杯拿过,醋意满满的开口道:“你着急你出去找!” 她无奈的白了一眼,也懒得跟盛怀安计较。 “要不我出去看看吧!” 说着,祝时予就要起身。 但就在此时,雅间的房门被人轻轻推动,随着一阵阵玉檀香的味道袭来,屏风外出现了一抹高大修长的身影。 紧接着,温知吟的那温润且富有磁性的声音也随之出现。 “不好意思,让各位久等了。” 祝星遥不禁和祝时予一样,也站了起来。 说实话,邻成酒肆开张许久,她也不是第一次来,可今日却是第一次见到温知吟的真面目。 所以不免有些期待也有些好奇,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才能开这样的一家酒肆? 就在温知吟绕过屏风过来时,她被盛怀安猝不及防的扯了一把,像是在宣誓主权一般。 第44章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再等她站稳,温知吟已经走近。 只见面前的男人身着一袭湖波色锦袍,腰间佩戴着一块和田玉佩,玉上坠着的青色流苏和衣服很是搭配。 长得更是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鼻如悬胆,睛若秋波。 瞳仁黑白分明,眼里有千秋明月,举手投足皆可入画,一颦一笑皆可为诗。 温知吟没有露面之前,他们谁都没有想到对方竟是这样一个如诗如画的人。 别说是祝星遥,就连祝时予和盛怀安也看愣了。 回过神来之后,盛怀安只觉得胸口有一口气堵着。 看来今后更是不能让祝星遥独自来这了。 “温……温知吟?” 祝星遥指着突然出现的男人,语气里掺杂着一些难以置信。 温知吟很绅士的微微点了下头,“好久不见。” “咳咳……” 盛怀安干咳几声,拉着祝星遥就坐了下来。 祝时予为了缓解气氛,便也招呼着温知吟坐下。 “来者是客,本应我早早来招呼你们的,但因为一些琐事便耽搁到现在。” 温知吟说话的声音很好听,尤其是此刻人就坐在面前,比之前隔着屏风显得更加悦耳。 “哦?不知道是什么事让你耽搁到现在呢 ?”盛怀安阴阳怪气。 温知吟嘴角的笑意有些僵硬,不过很快又恢复了一脸自然。 “昨日去野外骑马,马儿不知半路为何突然发了狂,导致我从马上坠下,摔伤了。” 祝星遥随口问道:“严重吗?” 但她没有注意到,身旁的男人眼神已经锐利道可以直接杀人了。 “劳烦记挂,不碍事。” 说着,温知吟便让李安又端来了一些醒酒茶。 起身恭恭敬敬的为他们倒茶。 “各位一看就是忙大事之人,若早上就醉着,怕是有些误事,喝些醒酒茶醒醒酒吧!” 祝星遥和祝时予笑着接过茶盏。 盛怀安却是坐着一动不动,没有任何要接手的意思。 他只是上下打量着温知吟递过来的茶杯,然后淡淡抬起眼皮问了一句,“敬茶要双手,你这从倒茶到敬茶都是一直右手,难道昨日坠马摔伤的是左手?” 这一句话让祝星遥刚刚喝进去的茶差点喷出来。 该不会这么巧,温知吟就是昨晚的神秘人吧? 再看祝时予,倒是很自然地喝着茶,没有任何反应,脸上也没有丝毫波澜。 “您真是好眼力,昨天确实摔到左肩了,整个肩膀都有些骨裂,大 夫原本嘱托是要卧床静养的,但听闻你们过来,我便不敢怠慢。” 温知吟将茶盏放到了盛怀安面前。 “ 你知道的我们的身份?”盛怀安声音冷冽。 眼神中又带着一丝丝的压迫感,这要是换了别人,恐怕早就被吓坏了,可温知吟却应对自如。 “之前我和祝姑娘说过,我是一只闲云野鹤,游历这世间的大好山川,久而久之这识人的本事也就有了。” 说着,又眼神温润的看向祝星遥。 “自从祝姑娘和田姑娘来过,在下就已经做过功课了。毕竟在这盛京存活,不敢不长眼,不长心。” “呵呵。”盛怀安冷笑一声,“曲辅是本王手底下最好的神医,一会唤他过来给你瞧瞧,这肩膀的伤可还要紧。” 既然温知吟已经明确表示知道他们的身份,那就也没有必要掖着藏着了。 而且他也感觉到出来,温知吟这个人很不一般。 “怎么能麻烦王爷的人?在下承受不起的,区区小伤将养些时日便可痊愈。” “你这意思是看不上本王的人?”盛怀安脸色冷了下来。 “在下不敢。” “既然不敢那就好好接受。” 话落,盛怀安对窗外喊了一 句,“鹰煞,把曲辅叫过来。” “是。” 祝星遥在一旁看着这一番操作,见祝时予都不说话,她也就不敢说话。 只能在心里暗自揣测,昨晚宫里发生的事,到底和温知吟有没有关系? 祝时予今日一早安排在这儿见面,又是不是想要打探些什么? 还是已经知道了什么? 亏她还天真的以为只是出来喝酒,顺便复盘昨晚宫中变故。 氛围一下子就变得很奇怪,所有人都噤声不言。 但就在此时,祝星遥透过窗子听到街上有一阵吵闹的声音。 她竖起耳朵仔细的听,越听越觉得熟悉。 “哥,你听是不是祝瑾的声音?” 祝时予皱了皱眉,“好像是。” “还有田鹿。”盛怀安补充道。 于是她猛地起身打开窗子,果真看到祝瑾和田鹿吵得激烈。 “这俩怎么会在街上碰到呢?真是的,又闹起来了,我得赶紧下去看看。” 祝时予不放心紧随其后。 温知吟也试图一起前去,但却被盛怀安拦了下来。 “温公子不必动,身上还带着伤,本王陪你在这等大夫,下面的事他们兄妹二人会处理好的。” 温知吟嘴角轻抬,“我只是有 些担心祝姑娘。” “又不是土匪打架,不过是自家孩子闹腾罢了,她哥哥又跟着,你的担心属实多虑。” 盛怀安的脸色已经非常难看了。 “是我唐突了。”温知吟轻轻抿茶,似乎不想和盛怀安多说什么。 可谁知盛怀安却又阴阳怪气的开口问道:“你似乎很关心祝星遥?” “只是觉得祝姑娘和我比较投缘。”温知吟眸光微闪,“不像是普通女人那般娇,吟做作,倒给人一种很轻松,很舒适的感觉。” 盛怀安听到这些话,被桌子遮挡住的双手已紧握成拳,恨不得现在就将温知吟爆头。 “虽然本王不是小气之人,但人言可畏,她是本王的女人,你还是和她保持距离的好。” 他这句狠话放出来后,温知吟却并不以为意。 “哦?祝姑娘已经婚配了吗?” 这句反问直接让气氛剑拔弩张起来。 他跟祝星遥本是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但这并不代表谁都可以惦记他的女人! 就在他的怒气已经濒临爆发之际,雅间的门突然被人敲响。 “王爷,曲辅到了。” 盛怀安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温公子,大夫来了,请吧!” 第45章 一对欢喜冤家 “你到底想咋地?回回都要抢东西,你是强盗啊?” “你说是你先来的就是你先来的?”祝瑾嘴里不知道嚼着什么,说话也是模糊不清。 “真不要脸,姑奶奶我真是开眼了!”田鹿猛地就冲了过去,“姑奶奶今儿要为民除害!” 祝瑾吓得赶紧闪躲,毕竟田鹿手上拿着一根木棍,那架势不像是闹着玩的。 其实这也不能怪他,本身街上这家卖蒸糕就很抢手,他今天已经是起了个大早,可没想到快排到他的时候就剩下了一块。 再看前面排着的正是田鹿,便想商量着将蒸糕一分为二,谁知田鹿不但不答应,还一顿得意忘形的臭显摆。 他自然不能惯着,直接抢了蒸糕,一边吃一边气田鹿。 但没想到田鹿最后来真的,抄起棍子就追着他打。 “杀人了,这个女疯子杀人啦!” 祝瑾一边跑,一边喊。 直到被祝时予拦住。 “大哥?” 他震惊的抬起头,发现祝星遥也在,“长姐?” 祝时予和祝星遥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惨烈”的场面。 “有种别跑,你个小趴菜,给姑奶奶站住!” 祝星遥赶紧拦住田鹿,“干嘛呢,你俩 ?光天化日的在大街上追逐,这像话吗?” 田鹿才不管是谁,气的拿着棍子指向祝瑾,“先问问你这个好弟弟,是不是故意针对我,他一个大男人都干了多不要脸的事?” 祝星遥倒吸一口冷气,周围看热闹的人也开始低声议论。 祝时予立刻冷着一张脸训斥祝瑾,“瑾儿,你怎可如此荒唐?” 显然大家都误会了,祝瑾赶紧咽下最后一口蒸糕,但却噎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直指着田鹿气到跺脚! 祝星遥反应过来之后很是淡定,因为她对祝瑾还有田鹿都很了解。 先不说祝瑾不是那种人,就算他想,田鹿也不可能逆来顺受啊! 所以这大概率的就是个误会事件。 “哥,事情可能不是你想的那样,田鹿也是性子急,说话就是这么口无遮拦的。” 田鹿还以为她是帮祝瑾说话,火气一下子就要搂不住了! “咋地,祝星遥,你也不分青红皂白的帮你弟是不?” 祝星遥感到有些无语,却也不想在街上这么丢人了。 “大哥,还是赶紧带他们进去吧,有什么事进去再说。” 祝时予也知道影响不好,便点了点头,提着祝瑾先进了酒肆。 田 鹿还要不依不饶时,祝星遥赶紧扯住她的胳膊警告道:“你九皇叔可是在二楼呢!” “九皇叔在怎么了?今儿谁也不行……” 话音刚落,她便察觉到了不对劲。 “九皇叔在二楼?”田鹿试探性问道。 祝星遥点了点头。 “那二楼还有谁?”她的语气一下子就软了下来。 “替你看过了,温知吟果然是一表人才,用言语无法形容的好看。”祝星遥抛出杀手锏。 “真的?” 田鹿双眼冒着满满的爱心泡泡。 “行了,收起你花痴的口水,赶紧进屋去!” 田鹿想都没想扔掉手里的棍子,紧紧追在她身后。 “我今天的形象可还行,头发没有乱吧?身上的衣服有脏的地方吗?妆容可花了?” 直到进了一楼大厅,祝时予正在训斥祝瑾,田鹿这才反应过来刚刚她在干吗? 在祝星遥的追问下,二人这才各持己见的将事情来龙去脉说清楚。 听到最后祝时予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要说带兵打仗他说第一,没人敢说第二。 可这孩子之间的打.打闹闹也着实让人头疼。 “你看吧,大哥,我就说不可能是你说的那种事,我怎么会对她那 种母老虎感兴趣!”祝瑾狠狠白了田鹿一眼。 “小子,今儿你姑奶奶我还有重要的事,回头削死你,小样的!”田鹿也不甘示弱。 祝时予则是走到田鹿面前,认真的打量了一番,收起几分刚刚的严肃,柔声问道:“你是……小鹿?” 田鹿点了点头。 “你是祝将军吧?以前我爹活着的时候总提起你,说你年轻有为,是天御的护国大将。” 原本田鹿这话说的还挺正经,谁知后面她又补充了一句,“但你咋地还有一个这么虎的小老弟?到哪都得抢人东西,没素质的一批!” 祝瑾这下也不爱听了,刚要蹦过来,就被一阵脚步声打断。 “一大早的吵什么?”盛怀安语气严肃。 他身后还跟着温知吟和曲辅,看样子已经看完病了。 祝时予和祝星遥心里有些打鼓,并不知晓曲辅的检查结果是什么? 而且来之前鹰煞肯定特意交代过,就算曲辅看出来了端倪,也不会当面说真话,会等到回了安全地方再重新交代。 田鹿此刻是第一次见到温知吟,眼珠子都差点掉地上。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温知吟竟然会这么好看。 此时若再多点仙气,那就 是从天而降的谪仙啊! 祝瑾在旁边不屑的嘀咕了一句,“哈喇子都淌到人家裤脚了。” 田鹿这才猛地回神,赶紧抹了抹嘴,就朝着盛怀安小跑过去。 “九皇叔,是人家在和祝家弟弟闹着玩呢!” 又是那种很嗲的声音。 祝星遥忍不住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祝瑾更过分,直接扒着桌子干呕。 “yue——” 盛怀安皱眉,“他怎么了?” 祝瑾连忙解释,“刚刚蒸糕吃多了,有些恶心。” 田鹿那边已经开始用眼神杀人了。 只是她现在哪里管的了那么多恩恩怨怨? 眼珠子一直在温知吟身上转,不停地眨眼睛放电。 就在她张了张嘴,刚要说话的时候,盛怀安冷声打断道:“等会好好说话了再开口!” 田鹿无奈的吐了吐舌头,“九皇叔,那个小趴菜又欺负我,他抢了我的蒸糕,你管不管?” “不管。” 盛怀安想都没想。 就在田鹿气的嘴都可以栓驴时,温知吟却柔声开口道:“门口卖的那种蒸糕我这儿餐房里有的是,因我喜食,所以每早天不亮就会让李安买下一些。若田姑娘不嫌弃,可以打包一些给姑娘带回。” 第46章 属实是殃及无辜 “不嫌弃,不嫌弃。”田鹿一脸的迫不及待。 她简直不敢相信,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温柔的人? “李安,将今日买的蒸糕全部包好送到王府。” “是。” 李安转身就去餐房准备了。 “这怎么好意思,你都给我了,你吃什么?” 田鹿忍不住心神荡漾。 就温知吟这样的,谁看了不迷糊啊? 盛怀安看着田鹿的反应,莫名就想到刚刚在房间里,温知吟有意无意和他说的那些话,所以就更加生气。 不过是一个懂得伪装的小白脸罢了,一个两个的竟这么痴迷! “田鹿,老实的回府。”盛怀安命令道。 田鹿虽然一脸不愿意,可她也看出来了盛怀安在憋着火,自然是不敢招惹。 “哦,知道了。” 走的时候还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恋恋不忘的。 “今日多谢王爷请神医为我瞧病,刚刚那些蒸糕就当做是谢礼,王爷也不必介怀。” 温知吟看似礼貌谦卑的话,却让盛怀安更加别扭。 隐隐的感受到了一种挑衅。 “时候不早了,王爷,我们回吧?” 祝时予打破了这种僵硬的氛围。 其实祝星遥也看出来了,盛怀安在故意针对温 知吟。 只是她不确定这种针对,和曲辅那边的结果有没有什么关系,也不便多话,更没有随意站队。 但她不知道的是,幸亏她没有为温知吟说话,否则盛怀安可能真的要失控了。 以前盛怀安总嫌祝星遥不懂得隐忍,实则是因为他没有遇到过分在意的事。 现在遇到了,他便也懂这种感觉了。 从邻成酒肆离开时,温知吟以不便示人为由,并未出来相送。 直到一行人坐在马车里,祝时予才忍不住先开口,“曲太医,可有看出他身上的伤是否为摔伤,还是打伤?” “来之前鹰煞大人就已经交代过要仔细查看、分辨,但那酒肆的东家左肩确实是摔伤,并且已经骨裂,之所以左胳膊不能动,完全是因为肩膀抻着,一动起来肩膀的骨头不容易愈合,且非常疼痛。” 祝星遥恍然大悟,原来真的和她猜的一样。 “哥,你们是怀疑温知吟是昨晚宫里的神秘人?” 祝时予一脸纠结,没有回答。 倒是盛怀安严肃道,“任何线索都不能放过,既然有这方面的嫌疑自然是要查清楚。” “那查就查,为什么还要瞒着我?”祝星遥不解。 盛怀安也瞬间语塞。 其实没人想要瞒着祝星遥,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也就没来得及告诉她。 可只要一想到刚刚温知吟关心她的那得意劲,盛怀安就什么都不想解释。 “行,我先不介意这些,那现在你们查到的结果是和温知吟没有关系,对吗?” “理论上是这样的。”祝时予回答的很官方。 “实际上还有待考究,兴许只是他隐藏极深呢?”盛怀安阴阳怪气。 “还要怎么考究?人你们也见到了,看上去就不是那种武功极深,高深莫测的人,骑个马都能给自己摔个半残,他有那么能耐去宫里帮盛知舟那个蠢货吗?” “你怎么知道他没有武功?”盛怀安不悦反问。 “你……” 祝星遥被盛怀安的莫名其妙气到了。 而且她也不知道这人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 就在这时,曲辅在一旁补充道:“他的底细我倒是摸了一下,有点功夫但也仅仅够防身用,内力是一点没有的。” 祝星遥长长的呼了一口气。 总算还有个说人理的! 但谁知盛怀安却莫名的发了疯,“停车!” 众人不明所以。 “你,滚下去!” 盛怀安一脚就给曲辅踹下马车。 还好鹰煞在外 面接了他一把,将他平稳的扶站到地上。 祝星遥也突然忍不住了,怒气冲冲的瞪着盛怀安,“你又抽的哪门子风?” “西北风!” 祝时予:“……” “你凭什么赶人?人家曲辅说的就是实话,我看你就是故意针对温知吟!” “对啊,本王就是故意的,你要觉得不自在也可以一起下去!” 祝时予见任由二人争吵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试图打合。 “怎么一出来你突然这么大怒气?可是我们走后发生了什么?” 祝时予认识盛怀安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深知他不是无理取闹的人,肯定有人招惹了他,这口气没处撒。 盛怀安下颌高昂,“问你妹子!” “问我?”祝星遥指着自己的鼻子,“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你就这么逮谁咬谁的。” “你当然不知道,你的心早飞了。” “我……” “好了好了!”祝时予实在是受不了了,“你们二位大神不必再吵,让鹰煞把我们放在前面,你赶紧回宫吧!等回头我去宫里找你议事。” 盛怀安正在气头上,也就默认了。 好在此处离宰相府已经很近了。 这俩人都是驴脾气,走的时候谁也没多看 谁一眼。 一路上走回去时,祝星遥更是脚步极快,一言不发。 亏她当初还发誓要好好去爱盛怀安。 爱他大爷! 腹黑也就算了,脾气还这么狗! 恰巧他们回府,赶上祝瑾也刚回来,在门口碰了个面对面。 “大哥大姐,你们也刚回来啊!” 祝瑾今天赢了田鹿,心里很是畅快。 谁知祝星遥却没好气的指着他训斥道:“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做这么幼稚的事了?怎么说人家也是个女孩子,你总这么阴阳怪气的针对人家有意思吗?你有点男人样子吗?能不能收收你的情绪与脾气,遇到女孩子就让着一些,尊重一些啊!” 祝瑾直接一脸懵,一句话都不敢说。 只能用眼神求助祝时予。 祝时予则是在祝星遥身后对他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回应。 最后祝星遥骂累了,这才一甩袖子回了闺房。 “大哥,我今天犯的错没有这么严重吧?大姐还从来没有骂我骂的这么狠过呢!” 祝时予长叹一声,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属实是殃及无辜了!” “啊?” 祝瑾挠着后脑勺,完全没有听懂。 “哎,大哥,母亲说你过几天就要走了,是真的吗?” 第47章 盛怀安意欲提亲 祝时予只是摆了摆手,没做任何回答。 几天后。 “遥儿,明天你哥哥要回边防了,一会你看看娘准备的东西可还缺什么?” “什么?我哥又要回边防?”祝星遥有些惊讶,“这离春节不过月余,就不能在家里过完年再走吗?” “你哥说临时决定的,边防那边他离开太久不行的。” “怎么就不行了,难道这天御没有我哥还打不了仗吗?更别说现在是和平时期,又没有和赤郸开战。” 周氏含泪摇了摇头,“谁知道边防是不是又有什么变动呢?” “对了,遥儿,你最近和摄政王是怎么回事?” 祝星遥突然后背一紧,不知道该怎么和周氏解释。 “没事啊,娘,你怎么会这么问?” 周氏无奈的摇了摇头,“你别瞒着娘,你一个表情娘就知道你在想什么,这段日子在 你不出去,田鹿来找你你也不见,不是在故意躲着摄政王?” “哎呀,没有,娘,你想多了,他最近忙,我最近也忙着陪哥哥,毕竟哥哥好不容易回来一次,没你想的那么复杂。” “真的?”周氏半信半疑。 “当然是真的。” 敷衍完周氏,祝星遥赶紧 去找祝时予。 想要问问他怎么突然决定回边防? 毕竟这么久了,关于那个出现在宫里的神秘人,好像一直都没有头绪。 她来到了祝时予习武的后院,一跨进院子便看到祝时予在认真的擦拭那些兵器。 “哥,我刚刚听娘说你要回边防?” 祝时予轻轻抬了下头,“是啊,离开太久了,现在必须回去了。” “那个神秘人呢?你们不查了吗?你回去是不是和那个神秘人的事有关?”祝星遥声音压的很低。 祝时予则是噗嗤笑出了声,“你不是不关心盛怀安吗?” “我是不关心盛怀安,但是我很关心这件事,毕竟这件事和你,和边境,和当年惨死的胤郡王都有关系。” “你啊 ,就是太嘴硬了,和爹的性格真是一样。” 祝星遥有些尴尬的别过脸。 “哎呀,你快说正事,这个神秘人有没有查到什么?” “这个神秘人的线索可以说彻底断了,一开始我们都怀疑温知吟,但经过半个月勘察,发现他跟这件事没有半点关系。而且即使当时就做出了各种措施,可对方还是将痕迹抹得一干二净,所以此时我若还留在盛京实属浪费时间。 ” “就一丁点线索都没有留下?” “没有,唯一的线索就是被我和鹰煞打伤的那个神秘人,可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什么,总之一开始我们把重心都放在了温知吟身上,导致后面再反应过来去查别的地方时已经是晚了。” “再说,要是厉害一点的,几天那个伤就能养好,时间上来说根本就不够。”祝时予补充道。 现在祝星遥差不多也明白了,祝时予此次回来为的就是敌国奸细这件事。 如今已经一个月过去了,对方只是浅浅露了一下头,就再次销声匿迹,像极了当初在边境杀害胤郡王那伙人的行为。 又像是在故意混淆视听。 这也正是祝时予为何要这么急着会边防的原因。 如果这是对方有意为之的话,那么很有可能就是调虎离山计,亦或者是声东击西。 毕竟没有祝时予的边防军就像是没有利爪和獠牙的老虎,再怎么凶猛也无济于事。 想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之后,祝星遥也就没再拦着祝时予。 只是第二天为祝时予送行的时候,盛怀安突然出现了。 这是这么多天以来,祝星遥第一次见盛怀安。 原本她以为自己还在气 头上,肯定不愿意见那个腹黑自负的男人。 谁知见了面才知道,原来什么叫相思疾苦! 盛怀安也比她好不到哪去。 “爹,娘,儿子这一走不知道何时才能归家,终是儿子不孝,不能在您二老膝下侍奉尽孝。” 祝时予跪到了祝青山和周氏面前。 一开始周氏还顾忌着盛怀安在,所以没敢崩溃大哭。 直到祝时予这跪下,她终究是忍不住了。 “儿啊!”周氏哭到不能自已。 要知道无论祝时予是驻守边防,还是带兵打仗,她的一颗心始终就没有放下来过。 更没想到这团聚也仅仅是短暂的团聚,犹如南柯一梦。 祝青山也是强忍着泪水,将祝时予扶了起来,语重心长的嘱咐道:“自古忠孝不能两全,你在外一定要保重自己,答应爹娘,无论何时平安归来。” “爹,儿子记住了。” “好,差不多就去吧!” 毕竟盛怀安还在,又是代表皇室来送行的,他们家人也不好一直拖着时间。 但是,还没等盛怀安说话,祝时予便先一步朝他走了过去。 “王爷,我生为天御男儿,自当要保家卫国,不畏牺牲。唯有我妹妹让我最放 心不下,她还太小,固然今年成熟了许多,可在我心中仍旧是个孩子,也希望王爷能在我走后帮我照顾好妹妹,让我在保家卫国的同时没有任何后顾之忧。” 祝时予的语气中没有任何卑微感。 盛怀安这样聪明的人,自然也听出来了,这话里话外的意思。 别说他现在是摄政王,就算真的是皇上,那么国家也离不开祝时予这样的大将军。 “本王定不负所托。” 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是看着祝星遥的。 这让祝星遥的心也一下子软了下来。 “哥,一路保重。” 和大家告别后,祝时予这才离开了家。 面对盛怀安,祝青山自然是要请进去做客的,可却被直接拒绝了。 祝星遥心里的怒火忍不住要往外冒。 刚刚才答应祝时予会善待她,转脸给台阶都不下? 谁知这时盛怀安又意味深长的开口道:“三日后,本王准备好一切礼品后,会亲自登门拜访的。” 说完,还递给了祝星遥一个别样的眼神,随后便上了马车离开。 周氏也察觉出来了不对劲,扯了扯她的袖子,示意她回神。 “摄政王这是何意?难不成要在三天后正式下聘?” 第48章 偶遇 周氏的一句话,祝星遥心里的阴霾一下子就散尽开了,嘴角也是止不住的上扬。 不过,如今盛知舟弑父篡位的证据还没找到,计划也没有完成,盛怀安会在这个时候娶她吗? 这些她是没有半点头绪,但想到田鹿有可能知道些什么,便直接去了王府。 田鹿也没想到她今天会突然出现了。 一见面别提多高兴了。 “你还知道有我这么个人啊!” 嘴上虽然埋怨,身体却诚实的跑过去给她一个熊抱。 “我这不是和你九皇叔怄气,不来找你是怕在这碰见他嘛!” 田鹿撇了撇嘴,“今儿不怕了?” “额……” “行了,别装了!”田鹿用力的拍了她肩膀一巴掌。 “今早你大哥离京,九皇叔肯定会去相送,你俩也肯定早就见过了。” 然后又神神秘秘的凑到她面前,“不过,我还真挺好奇九皇叔会怎么哄女人?” “他没有哄我,只说三天后会亲自登门拜访。” 祝星遥观察着田鹿的表情,想要从中捕捉点什么。 田鹿也看出来了,便又拍了她一巴掌。 “你说你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呢?这像你的性格吗?你不就想知道,九皇叔说的三 日后是不是下聘礼吗?” 顿时,祝星遥一脸大写的尴尬。 “看来什么都瞒不过你,不过你说盛怀安也真是的,总是让人捉摸不透。” “你若知道九皇叔从小到大的经历,就会明白他为什么是这样的性格了,他要不这样,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她知道。 她怎么会做不知道? 突然间她也后悔,应该紧着正事忙,早些扳倒盛知舟,报了上一世的仇,也让盛怀安更加欣慰一些。 “对了,最近宫里可有什么动静?还有上次冬至宴你怎么没去?”祝星遥回过神来。 “那么无聊的宴会我从来不去!哎,你不是问九皇叔下聘礼的事吗?” “额……一会再问,先说正事。” 田鹿这才坐直身子,一本正经的。 “自从上次冬至宴后,祝柔不是被打入浣衣局吗?但过了没多久,长公主就把她捞回去了,太后和皇上也没说什么,宫里一直也很平静。 沈听澜竟又把祝柔捞了回去? 她一开始还纳闷,祝青山后来为何没有催她去捞祝柔,原来是沈听澜已经把人捞出来了。 对于祝青山来说,就算再不喜欢李氏,祝柔也是他的亲生女儿,只能教训却 不能真的舍弃。 “喂,你想什么呢?我跟你说话呢!” 田鹿推了她一把,这才让她回过神来。 “啊?说什么了?” “我说,九皇叔最近确实在准备下聘之事,这半个月都是在忙这个,所以才没有去找你。” “鬼才信!”祝星遥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爱信不信。” “对了,咱俩好久没有出去玩了,现在时辰还早,上街啊?” 一提出去玩田鹿就兴奋极了。 “我不去,你九皇叔不让我们去邻成酒肆了,难不成你还想惹他生气?” 祝星遥的求生欲望很强。 “不去酒肆,咱们就去街上随便转转。” 在田鹿的一顿糖衣炮弹的猛攻之下, 祝星遥还是败下阵来,最终答应跟她上街。 但前提是绝对不去邻成酒肆。 如果盛怀安真的要在这时候求娶她的话,她也要学会克己复礼,没必要再生事端,让两个人增添误会。 主要是宫里那边一直平静,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她打算今天陪田鹿逛完街,明天进宫见一见祝柔,顺便打探一下,这些人又在憋什么屁呢? 可她们俩既然要上街,难免就会经过邻成酒肆的门口。 出 乎意料的是,酒肆竟然关门了! 门口也是挂着一副牌子,上面写着停业修整。 田鹿忍不住嘀咕道:“怎么这酒肆关门了?” 祝星遥不禁多想,是不是盛怀安给了温知吟什么压力? 但最终她仍旧选择信任,便赶紧拉着田鹿走了。 “好了,别管人家,你陪我去前面布庄挑点料子,马上就要过年了。” “好。” 到了盛京最大福华布庄,映入眼帘的布匹琳琅满目,一时间也让人挑花了眼。 其实祝星遥就是想转移田鹿的注意力,也并不是真的要做衣服。 虽然福华是盛京最豪华的布庄,但宰相府里可是什么都不缺。 “二位姑娘可是要挑选新年衣服的布料?” 布庄掌柜阅人无数,一眼便看出她们身份不凡,特意亲自招呼。 祝星遥笑着问道:“今年新进的布料都有哪些?” “有素锦、云锦、宋锦和壮锦,总之姑娘您想的到的,咱们店里都有。” “哦,倒是挺齐全的,那可有蜀锦?” 掌柜的这时一脸为难,“蜀锦倒是也有,只不过,都被那位公子买下了。” 顺着掌柜的手指方向看去,里屋正在挑选布料的人竟然是温知吟。 “我去,温公子,你咋也在这呢!”田鹿激动的打招呼。 温知吟缓缓走近,看着祝星遥温润笑道:“没想到这么巧,在这碰见二位姑娘,许久不见,一切可好?” “好,挺好的!”田鹿爽朗回到。 祝星遥则是赶紧将她拉到身后,“承蒙温公子记挂了,我们近来一切都好。” “只是,见你的酒肆关门了,这是为何?” 祝星遥说不好是出于好奇,还是出于别的,问了这个问题。 “我摔伤了左肩,一时半会恢复不好,李安一个人有些忙不过来,为了避免砸招牌,只好先忍痛关门了。” 对啊,前些日子温知吟坠马摔伤了。 “那如今你的伤可好了?” 温知吟微微点头,“如今休养的差不多了,也多亏那日王爷让曲神医送来的药。” 原来盛怀安后来还给温知吟送过药? 她刚刚看到酒肆关门的时候,竟然还误会了盛怀安。 真是该死! “见你们刚刚询问蜀锦,可是要做新年的衣裳?”温知吟问。 祝星遥刚要回答不是,田鹿便在一旁抢先一步道:“是啊,温公子买这么多蜀锦干啥?难道是要送给心爱的姑娘?” 这句话明显是试探。 第49章 李氏的身份 “田姑娘说笑了,我只身一身,唯有酒肆和李安,哪里来的心爱之人?” 听完温知吟这话,田鹿就又要犯花痴。 祝星遥赶紧开口,“多谢温公子好意,只是蜀锦难得,又价值不菲,实在不是随意送人之物。” 温知吟张了张嘴还要说些什么,但就被突然跑进来的揽月打断了。 “小姐,我可算是找到你了。” “怎么了,跑成这个样子?”祝星遥满脸疑惑。 “宫里突然传召老爷进宫,可这到下午了也没回,跟在老爷身边的小厮回来说,老爷被临时指派去了关外,说是要把李姨娘接回来。” “把李氏接回来?好端端的谁下这样的旨意?” 李氏就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戴罪之人,宫里谁会管她的死活? “好像是二小姐和长公主求皇上亲自下的旨。” 揽月知道的并不是很清楚。 祝星遥的眉头瞬间锁紧。 奇怪的并不是祝柔会利用沈听澜和盛知舟把李氏接回,而是接回的方式,为什么要弄得这么复杂? 先是把祝青山叫进宫里,然后连回都不让回来,直接从宫里出发就去了万恩寺。 说话天就要黑了,为何要夜里赶路? “大 小姐,夫人急的不行,大少爷又刚刚离家,现下只有你能进宫去看看,究竟怎么回事?” 祝星遥回过神之后拍着揽月的肩膀,“你回去照顾好我娘,我现在就进宫,先找找九皇叔,看他知不知情。” “摄政王好像是不在盛京。”揽月急的都快哭了。 “什么?他不在?” 揽月用力的点了点头,“夫人一开始也说去找摄政王,但跟在老爷身边的小厮说,他们进宫时正巧碰上摄政王出宫,说是要去城外寻一些珍贵之物。” 就在此时,田鹿恍然大悟。 “奥,我想起来了,九皇叔好像是说这两天会出城去寻找什么琉璃鱼骨,哎呀,其实就是两块珍贵的玉,听说最近城外有人倒腾到手了,九皇叔就想着赶紧弄回来,给你下聘用。” 就连盛怀安都不在,事情看起来确实棘手。 可祝柔再怎样也不可能对生父下手吧? 不行,她必须赶快进宫。 “等盛怀安回来可能来不及,我现在必须立刻进宫,若发现不对劲,还可以及时挽回。” 说着,她就往外跑,但下一秒却被一双手温柔的拉住。 她回头看着 温知吟不明所以。 温知吟却认真 道:“门外有我的马车,让李安赶快一些,送你们进宫。” 这时也不是客气的时候,她便点了点头,带着田鹿上了门外的马车。 之所以要带着田鹿,也是因为田鹿的身份不一般,而且田鹿比较灵活,真有什么事还能传个口信。 进宫之后,祝星遥并没有急着去找盛知舟,此时祝青山已经出发,找盛知舟也没用。 她第一时间去找了祝柔。 而祝柔正在花圃里陪着沈听澜挑花。 祝星遥闯进来时,也是把她俩吓了一跳。 “祝星遥,你还有没有规矩,这是皇宫,不是你家!”沈听澜训斥道。 她则是不管不顾,直接走到祝柔面前,声音冰冷的问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你让爹去万恩寺有什么目的?” 祝柔毫不畏惧的抬起头来,“呵呵,圣旨不是说的很清楚,让他把我娘接回来吗?” “你娘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侍妾,又是戴罪之身,她配吗?” 祝柔却是不以为意。 “配不配也不是你说了算,祝星遥,你再怎么得意,他不还得亲自去把我娘接回来吗?” 祝星遥侧眸,盯着沈听澜死死打量。 就在沈听澜浑身感觉到不自在时, 祝星遥这才开口,“你确定要帮她和她那个愚蠢的娘?你就不怕到最后被人利用完,再……” 她的欲言又止,只有沈听澜一个人听明白了。 沈听澜心虚的不行, 对祝柔吩咐道:“你去把本公主的花盆拿到这里来。” 祝柔不明白沈听澜为何怕祝星遥。 “公主,你怕她做什么?你是公主,在你面前她什么都不是。” “你快去吧!本公主还要栽花!”沈听澜一脸不耐烦。 祝柔一甩袖子,不情愿的转身离开花圃。 确定祝柔走远之后,沈听澜这才靠近祝星遥,声音压的很低,“你别总拿身份一事威胁我,既然你一开始知道,却没有公之于众,就证明你也明白此事影响颇大。而且让你爹去万恩寺本就与我无关,命令是皇帝下的。” “那你敢说你不知情,不是你带着祝柔去求皇帝下的旨意?” “不是!”沈听澜解释道:“说实话,就连把祝柔从浣衣局里弄出来都不是我本意,不过是有人威胁我。” “什么意思?”祝星遥黛眉紧蹙。 “冬至宴后没多久,我就收到了一张纸条,上面的内容大致意思就是让我把祝柔从浣衣局里弄出来, 要不然就把我假公主的身份抖出去。一开始我还以为是你,但后来发现这人是真的想要捞祝柔,而你和祝柔有那么深的仇,再说了,你要想救也就是九皇叔一句话的事, 没必要多此一举。” “直到后来我把祝柔捞出来,昨天就又收到了一封信,信中只说让我把祝柔引荐给皇上,其他的不用管。我也确实只做了这一点,其他的祝柔和皇上说了什么,皇上又为什么召你父亲进宫,再之后你父亲去万恩寺,我都不知道。” 祝星遥仔细的打量着沈听澜,看样子她不像是在说谎。 可这个给她写信的人是谁? 又为什么帮祝柔和李氏? 难道李氏真的是敌国的奸细,又或者说和边防那些事有牵扯? “那些信在哪?” 沈听澜没好气的回到,“那些信更是奇怪,我看完以后它就能自燃,还差点烧伤我呢!” “那祝柔还有没有跟你说过别的?” “没有。”沈听澜一脸怨气,“你们一个个的都拿身份一事威胁我,我是肯定不敢掺和到这些事里面的。” 祝星遥懒得跟她废话,转身去找祝柔。 但刚出了花圃,她好像就突然反应过来了有哪里不太对劲! 第50章 祝柔并非亲生 这一切问题好像都出在了祝柔身上,但又显得太过于刻意。 仿佛是早就写好了的话本子,在按照特定的方向走罢了! 祝星遥猛地停下脚步。 这时田鹿也找过来跟她汇合,看到她在原地愣神,便焦急问道:“你咋一个人在这发呆?找到祝柔了吗?” 她摇头,“田鹿,我觉得这次事件对准的目标并不是我父亲。” 田鹿抿唇,“我刚刚去泰康宫打探消息时,发现太后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 “太后竟然不知道,盛知舟是自己下的旨意?” 因为盛知舟废物,可以说他就是一个傀儡,始终被太后牵引着。 “快,跟我去昭阳宫!” “你是怀疑有人借皇帝之手假传圣旨?”田鹿跟在她身后一边跑一边问。 其实祝星遥也拿捏不准,就是靠着一种感觉。 等到了昭阳宫才发现,所有的宫人早已被屏退。 只有常胜这个贴身太监是晕倒在寝殿内的,盛知舟亦是。 皇帝御印还在桌子上放着,没用完的朱砂墨也早已经干了! “这……”田鹿瞬间有些傻眼。 “看来和我想的一样!”祝星遥皱紧眉头,“祝柔根本就没有本事说服盛知 舟下圣旨将她娘接回来,而是有人帮她搞了这一出假传圣旨的戏码!之所以不让我爹回家,就是为了节省时间,否则一旦等盛知舟醒来,就真的穿帮了!” “可她这么做岂不是太冒险了?万一皇上醒过来,肯定要她的脑袋啊!” 田鹿表示不理解。 “不会的,这事传出去太丢人了。本来盛知舟就和九皇叔面和心不和,他也知道背后之人就是冬至宴帮他的人,更何况把李氏接回无疑是恶心我和我娘,对于盛知舟他们来说是好事,最后也只会不了了之。” “可是有一点让我想不明白?”祝星遥疑惑道。 “是什么?” “他们大张旗鼓,不惜露出祝柔和神秘人有关系,难道就是为了将李氏接回?接回李氏又能怎样?” “或许他们还有别的目的呢!” 田鹿话音刚落,祝星遥就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转身就跑! “田鹿,你在这善后,我要赶紧回家!” “咋这么急?” 田鹿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祝星遥已经慌里慌张的跑走了。 她以最快的速度出了宫,一路上催着李安把马车都要跑飞了。 她终于想明白,为何这一切看上去那么 顺理成章了! 因为背后神秘人的目标是周氏。 此时宰相府已空,祝青山不在,祝时予不在,她也不在,只剩周氏自己。 可等她马不停蹄的赶到宰相府时,却发现兵马将宰相府围的水泄不通。 正疑惑间,鹰煞突然出现在她面前。 “祝姑娘,您回来了。” 祝星遥皱了皱眉,“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祝将军的兵马,还有王府的人。” “那我娘呢?” “祝姑娘放心,夫人没事,这一切祝将军和我家王爷早就料到了,我家王爷也是打着出城寻找宝玉的幌子,秘密将李氏从万佛寺押了回来,祝将军也并没有真的离开,而是在安全的地方隐蔽起来了。还有祝宰相出城后与我们汇合便一起回了!” 祝星遥听了半天,却越听越迷糊。 “您进去就知道了!” 鹰煞并没有解释太多。 宰相府的院子里,盛怀安正坐在一把太师椅上,一脸的桀骜不驯。 周氏也在一旁端坐着。 祝青山和祝时予站在院子中央,他们面前还跪着李氏和一个陌生男人。 地上也是横七竖八的躺着许多黑衣人。 祝星遥惊呼一声,有些后怕的跑到周 氏面前。 “娘,你没事吧?” 周氏摇了摇头,“娘没事,遥儿,让你担惊受怕了!” “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氏没有回答,伸手指了指跪在地上的李氏。 李氏见祝星遥回来,更是露出一脸狠恶! “有本事你们就杀了我啊!这样我也算能炀王共死了!” 她口中的炀王正是旁边跪着的中年男人。 那男人长相不似中原人,带着一脸杀气。 “他就是冬至宴那晚出现的神秘人,对吗?” 祝时予厉声质问李氏。 一旁的炀王冷笑道,“你们别得意,赤郸早晚能拿下天御,没有我还有别的部落王,你们注定不能成事!” “为什么?”祝青山语气淡定的问李氏,“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做?你最初的时候,不是很安分吗?” 李氏哈哈大笑,“安分?我本就是被天御灭国的亡国舞姬,你当初将我带进府中时可是真心?不也是想从我身上知道些什么吗?”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周氏走了过去。 “李氏,你应该明白,说好听了你是舞姬,说难听点你就是暗娼,被你母国的王送给周围的部落王族享用来的。当初先帝仁慈,想要 给你一条活路,让你留在老爷身边,若知道什么都说出来,也算你将功赎罪。后来老爷觉得你也是个苦命人,受尽了苦楚也并不知道什么重要消息。而我更是心软,这才将你真的留在府里给老爷做妾。你先后生下祝柔与祝瑾,我也是视如己出般去爱护,可你呢?竟然还和外邦勾结,做出这等叛国叛家之事!” “哈哈哈哈,那又怎样?我就是看不惯你和祝星遥那个小贱人!凭什么你们的命就那么好?你们所谓的对我好,只是施舍罢了,像施舍这乞丐似的!” “别跟他们废话,成王败寇,今日既然败了,要杀要剐随便!”炀王的态度很笃定。 周氏不禁嗤笑,“他可以什么都不在乎,你也心甘情愿陪他死吗?难道你就没有想过柔儿和瑾儿?” 李氏脸色有些难看,但紧接着又道:“他俩是祝家子孙,你们不会杀的!” 但谁知,李氏话音刚落,一直看热闹的盛怀安突然开了口。 “那可不一定!” 众人皆是不解。 他又缓缓朝李氏和炀王走去。 祝星遥也是一脸懵,完全不懂他的意思。 “祝瑾是祝家的孩子,自然是不会杀,可祝柔就不一样了!” 第51章 似乎只是替死鬼 在场的所有人同时倒吸冷气,就连祝青山也不例外。 显然这件事只有盛怀安一人知晓。 再看炀王和李氏,脸色已经惨白如纸。 祝星遥也觉得此事蹊跷,便扯着盛怀安的袖子低声问道:“你搞什么?” 盛怀安只是朝她微微点了点头,又接着道:“本王原来也觉得奇怪,这祝柔怎么一点都不像祝家人,现在想想原来是炀王之女啊!” “你胡说八道什么?柔儿她就是祝青山的女儿!” 李氏惊恐力争。 祝时予也是极其震惊,“王爷,你这话可有依据?这不是小事儿!” 盛怀安随手掏出一封信递给了祝时予。 “这是当年祝柔出生时,给炀王寄出的信,上面清清楚楚写明白了祝柔的身世。” 祝时予赶紧打开了信封。 祝星遥也在此刻凑了过去。 当看清那封被撕碎又重新粘好,并且自己已经模糊的内容时,兄妹二人也是忍不住惊呼。 “这……” 祝时予有些为难的看向祝青山。 祝青山脸色更是难看,周氏则一直在安慰。 “信上清清楚楚的写着,祝柔是你借故去寺庙祈福那天,在庙后破旧的小木屋里,与前来寻你交换信息 的炀王所有。” 盛怀安淡定的阐述着一切。 “事后你得知自己有孕,这才骗得祝宰相上了你的床,祝柔又是早产,从小体弱,自然没人怀疑什么。直到后来你又为祝家生下祝瑾,安安分分的做妾,天御以及祝家这才对你放下戒心。” “可你,心思没有一天是在这的!你忘不了你曾经受的屈辱,越是忘不了,就越是记挂着炀王的好,久而久之炀王想要利用赤郸拿下天御,侵入中原,你自然得帮忙。” “但你没想到的是,遥儿突然成了你们母女的强敌,你发现无论是她还是周氏,都不受你们母女的控制了,这才铤而走险回击,不过最后还是东窗事发了。” 盛怀安说完之后,李氏整个人已经瘫软在地上,眼泪不受控制的滑落。 “这信怎么会在你手上?我明明已经撕了,撕了啊?怎么会?怎么可能?” 盛怀安冷哼:“你是撕了,可有心人会将它重新粘好,并且亲自递交到本王手上,所以你跟炀王只不过是替死鬼罢了!” “简直是胡说八道!”炀王突然大吼,“你休要再蛊惑我们,既然如今你们已经得手,掌握了所有证据,那我今日也没有什么好 说!” 李氏难以置信的看着炀王,“会不会……是……” 可还没等她后面的话说完,就猛地喷出来一口黑血,紧接着整个人重重的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她的眼睛瞪的死大,直到最后还是指着炀王。 祝时予赶紧蹲下身去探测脉搏,但最后眉头却是越锁越紧。 “死了?”祝星遥问。 祝时予点头,“毒够烈的,瞬间要命!” 祝星遥指着一脸淡定的炀王,“她好歹是你的女人,是你孩子的母亲,一生为你的事业奉献,你怎么能下这么毒的手?” 炀王丝毫不以为意,“没事,我会陪她的,至于柔儿怎么说也喊了祝青山十几年的爹,若他舍得便杀吧!” “你们真是不要脸的理直气壮!” 祝星遥话音刚落,炀王就也像李氏一般,头一歪便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这毒实在是太强了!”她感叹了一句。 今日发生的这些真是家丑,好在没有外人在。 周氏受不了这样的惊吓,祝青山赶紧将她扶回了房间。 至于祝瑾,因家中要生变故,周氏提前就将他打发走了,明日才能回来。 祝星遥看着这满院狼藉,“幸亏祝瑾没在家,没有看 到这肮脏的一幕。” 如今已是深夜,祝时予和鹰煞负责善后工作,盛怀安便负责陪着她。 “这么长时间没见,你就没有什么要对本王说的?” 盛怀安就像是一只骄傲的孔雀。 祝星遥抬了抬眼皮,内心感慨万千。 最近她真是太大意了,也因最初的顺风顺水,让她一时间过于松懈。 原本这一世有很多事已经脱离了轨道,她就应该早些想到,一些不可避免的因素产生时,要如何应对? 正因为她的掉以轻心,导致现在变得越来越被动。 “本王跟你说话呢!” 盛怀安见祝星遥不回应,顿时心情不爽。 尤其是看到门外温知吟的马车,他更觉得心里堵着一口气出不来。 “合着你不是要娶我,而是放烟雾弹呢啊?” “怎么?你很期待本王娶你?” 祝星遥不想浪费时间在儿女情长上,当下最重要的是踏平这些坎坷,她和盛怀安以后的日子才能安稳。 家人也才能安稳。 于是她一本正经的抓住盛怀安的手腕,“盛知舟会怎么处理祝柔?” “你想怎样?”盛怀安问,“想亲手杀了她?” 祝星遥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觉 得这件事应该交给我爹决定。” 毕竟祝家养了祝柔十几年,在一起生活了十几年。 “小皇帝若不知道祝柔是炀王的女儿,他会顾忌着祝家,不会轻易杀祝柔,明天我去给你要人就是!” 话落,他一把将祝星遥扯进怀里,“这些天我很想你……” 祝星遥赶紧推他。 “你干什么,这是在我家里,我哥和我爹他们都在。” 虽然二人是在暗处的角落,可院子里这么多人,也难免会有人看到惹闲话。 “遥儿,以后我们不吵架了,好吗?” 祝星遥却在此时言归正传。 “盛怀安,你先说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李氏身份,还有炀王的存在,而那封信你又是怎么拿到的?” 在听到这些问题时,盛怀安的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这些我早就有所怀疑,祝宰相和祝夫人一直也愿意配合,这才揪出背后李氏这些事,可以说目前的结论就是炀王是敌国潜入天御的奸细,而李氏一直都是内应。那封信则是莫名出现在我书房的,就这一点让我不禁怀疑,他们只不过是替死鬼,只可惜没有问出什么他们就毒发而亡了!” “那当年杀死胤郡王的可是炀王?” 第52章 两层意思 盛怀安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现在一切看上去是都解决了,但冥冥之中又好像有一双手在搅浑天御这潭水。 “这个还需要再好好查查,看看太后他们和赤郸到底有没有关系?” “你是怀疑真正的内应不是李氏,而是宫里的人?” 盛怀安点了点头。 “李氏虽然是炀王的人,但这么久了,她只不过做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却未曾做过什么伤害天御的大事。唯一一次和宫里有关的就是冬至宴那次,但当时祝柔在宫里只是耍小聪明,真正的大事和他们本身没有什么关系。” “你这么一说好像也有些道理,那这些事就只能先这样了, 等下一步看看对方还会不会有动静。如今最重要的是赶紧找到证据,不能让盛知舟和太后占居高位了,如果他们真的和赤郸有联系,那天御早晚会败在这母子手里。” 盛怀安微微颔首,表示赞同她的说法。 此刻时辰已经很晚,盛怀安也不便久留,便随着祝时予的军马一起离开了宰相府。 祝星遥一整夜都都睡得很不安稳,翻来覆去的想着要怎么扳倒盛知舟。 若单单只是她要报仇的话,倒也没有这么着急。 毕竟还有一年的时间呢! 可现在出现了太多变故,再这么拖下去怕是真的要出大事。 关于祝柔的处置,祝青山一直表现的很纠结。 也就是说,他并没有打算立刻杀了祝柔。 正如炀王所言,祝柔毕竟叫了他十几年的爹。 养只小猫小狗还有些感情呢! 第二天一早,祝星遥刚刚睡着没多久,就被揽月给吵醒了。 “小姐,小姐,你醒了没有?又出事了!” 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 在听到“出事”这两个字时,简直头都要炸了。 “又怎么了?” 见屋里有回应,揽月这才推开门进来,“二小姐……二小姐她……” “好好说话,盛怀安不是说今早会去要人的吗?是我爹着急了?” 祝星遥一边穿衣服一边问。 “二小姐被处死了!” 揽月快速脱口而出。 “什么?” 祝星遥系着衣服带子的手猛地僵住,满脸都是难以置信。 揽月紧忙过去帮她更衣,又接着说道:“老爷也是刚刚得知消息的,宫里的常胜公公亲自来传的话!” “那盛怀安呢?他没有去要人?” 盛怀安昨晚明明答应她,今早会去要人的! 倒不是祝柔有多么重要,但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且不说事情蹊跷,她爹的心里怕是也会心里不快。 “摄政王和宰相府一起知道的消息,祝柔是半夜被太后在大牢里秘密处死的。” 揽月已经帮祝星遥穿好了衣服。 “据常胜公公说,祝柔是假传圣旨被太后知道,太后又得知祝柔并非祝家亲生, 算是欺骗肱骨之臣多年,更是罪加一等,所以不必等着大理寺审问,直接赐白绫一条,在牢里被勒死了。” 竟然这么急,这么狠! 难道太后是怕祝柔被祝家带回来吗? 可是一个祝柔又有多重要? 让太后这么畏惧,这么迫不及待的就将人秘密处死? 而且太后是怎么知道祝柔并非祝家亲生的? “揽月,帮我备车,我要进宫。” “小姐,您是要去找摄政王吗?” “这个时候我也没有别人可以找了,总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给我爹一个交代吧?” 但她刚迈出门口,就见祝青山迎面走来。 “遥儿,不必去了。” 一夜之间祝青山竟有些憔悴。 “爹,您没事吧?” 一直以来她好像只顾着报仇,忽略了家人。 祝青山摇了摇头, “遥儿,其实我真是没有想到,我的一辈子清誉,竟然毁在一个妾室身上。” “爹,这些都过去了,别提了。” 祝青山心里不舒服,祝星遥亦是。 “对,不提了,原本我也是想着把柔儿接回来,哪怕将她囚禁在府里一辈子,也不枉她叫了我十几年的爹,我和你娘真心疼爱她一场。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那就只能紧着活着的人了。” 祝青山说着拍了拍她的手,带着几分语重心长道:“遥儿,你答应爹,无论怎样善待瑾儿,别让他看出什么端倪。” “可李氏死了暂且还能瞒,毕竟李氏之前就被赶去了万恩寺,永远不能回盛京,祝柔这个又要怎么瞒着祝瑾呢?” 这才是让她感觉到最为难的。 “就说柔儿是在宫里暴毙的吧,皇恩浩荡,已经将她下葬了。回头我再让陈叔悄悄葬了柔儿,这件事就也算过去了。” 祝星遥低着头,没有说话。 最近发生的事太多了,节奏又太快了,仿佛根本就不给他们喘气的机会。 “好了,遥儿,爹累了,你母亲头风也发作了,我回去看看她。你记住爹说的话,最近不要进宫了,也不要再生事端,让我和你娘缓 一缓。” 祝星遥点了点头,“我知道了,爹。” 她拿捏不准,自己的爹是真的不愿意最近再惹事端,还是不喜欢她和盛怀安在一起。 另一边。 一处阴暗的密室里,一个男人披着一身黑色的斗篷面对墙面站着。 烛光将他的身影拉的修长,更加增添了几分神秘感。 “我让你办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男人一张嘴声音明显就不是本音。 “都办妥了,人已经秘密处死了!” 回话的正是太后。 而且她身着宫女装,也是披着一件斗篷,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毕竟深夜出宫,也是冒着一定风险的。 “只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处死祝柔?那丫头根本就微不足道,知道的也不多,你这样一来,倒让他们更加防着我了。” 男人冷哼一声,“你好奇祝柔为什么会惨死?” 太后“嗯”了一声。 “因为祝柔该死,也因为她不够狠心,对待于自己无利且有害之人,并不应该狠心,而是无心!” 男人的语气很是阴冷,让太后莫名的浑身发抖。 这句话含义太多了,太后深知男人想要表达的是两个意思,从而她也一句话都不敢再说。 第53章 相思之情 这次之后,祝星遥确实好久都没见盛怀安。 祝青山向朝廷告了病假,周氏头风一直未好,祝瑾心情也是郁郁寡欢,都是离不开人的状态。 偌大的祝家也就由她一个人顶着。 一开始盛怀安每天派人前来问候,但祝星遥无暇顾及,便告知他过一段日子再联系,盛怀安这才极力忍住相思之苦。 几天后,祝星遥上街采买年货,顺便拜谢温知吟那日相助之恩。 邻成酒肆又开门营业,甚至比之前的生意还要好。 一到门口李安便亲切的迎了过来。 “祝姑娘,你可好久都没有来了。” 祝星遥微微一笑,“马上就除夕了,府中事务繁忙,一直未能跟你们东家道谢,今日抽出空来,特意登门致谢。” “我家公子日日都等着您呢!” 李安将祝星遥请了进去,直接带到了二楼的“南枝”雅间。 还是熟悉的茉莉香气,和熟悉的屏风以及摆饰。 “你终于来了。” 温知吟缓缓起身。 今日的温知吟身着一件月白色的长袍,外面淡青色的月光纱倒平添了几分柔和,正犹如他的性格。 “正好我刚泡好的茶,你尝尝。” 温知吟将一杯茶递到了她 面前。 “上次的事情多谢你了,那天若没有你的马车和李安,可能真的要耽误很多事。” 温知吟笑着摇了摇头,“你说这个就言重了, 我在这京中没有什么朋友,遇一知己乃是幸事,举手之劳又何足挂齿?” “你身上的伤可都好了?” “已经痊愈。”温知吟抬眸,“能赶到春节之前痊愈,也多亏了曲神医费心。” 祝星遥莞尔一笑,没有说话。 “祝姑娘,我有一疑惑不知当问否?” “公子既已认我为挚友,有话不妨直说。” “当今的摄政王,也就是你们口中的九皇叔,可是心仪于你?” 这话给祝星遥问的一愣。 按道理说,未出阁的姑娘家,与其他男子讨论婚嫁心属之事,实在是有伤风化。 但祝星遥本身就跟别人不一样。 “呵呵,公子既然已经察觉,又何须再问我一遍?” 她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盛怀安说的。 而盛怀安大概率的就是宣誓主权。 “那我就以茶代酒,先祝福二位了。” 温知吟实在是太谦逊有礼了,让祝星遥在他面前觉得就是一条规矩礼仪的漏网之鱼。 “公子就不问问我,那日去宫中 都发生了什么?” 温知吟轻笑,“这是姑娘的私事,我不便多问,若姑娘把我当朋友,愿意倾诉什么时,我随时都在,若姑娘不愿意说,我自然也不会多问。” 祝星遥不仅多想,像温知吟这样的人,究竟什么样的女子才能配得上他? 祝星遥并没有在邻成酒肆多呆,她深知盛怀安不愿意她来这,所以放下礼物,匆匆聊过两句就回家了。 转瞬便是除夕夜。 按照规矩,今日祝青山得携家眷进宫请安。 但不知道是不是盛怀安运作,总之宫中下旨说祝家不必往宫里跑,养好身体才最重要。 没有盛怀安的除夕,祝星遥觉得索然无味。 而且眼看着过完新年,正月十六赤郸王死,边境部落借助赤郸王的丧事蠢蠢欲动,从而闹出乱子。 盛知舟那个时候就会派盛怀安前去平乱。 其实就是盛知舟提前安排好的,想要要盛怀安命的一次机会罢了。 现在越来越有理由怀疑,是盛知舟母子两个勾结了敌国。 他们这样做也许是身不由己,但更多的是冒险。 到了大年初二,祝家已经逐渐转好。 祝星遥正犹豫着如何和家人商谈进宫一事,揽月就慌慌 张张的来唤她了。 “小姐,小姐!” “大初二的你就又慌慌张张,难不成还能出什么事?” 揽月一脸憋笑,“王爷他来了!” “什么?”她猛地站起身来,“你是说盛怀安来了?” 大初二的他怎么会来呢? “嗯,而且王爷不是只身前来的,是带着聘礼来的。” “聘礼?” “对,就是聘礼,还有媒人,如今老爷和夫人都已经在前厅了,让我来唤你过去。” 按照规矩,无论来提亲 的是谁,女子都是不能露面的。 但现在祝青山却叫她过去? 她来不及多想,便赶紧换了身衣服去了前厅。 前厅里,盛怀安果然在。 祝青山和周氏的脸上也看不出喜怒。 她先是走到盛怀安面前,小声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盛怀安一脸不以为意,“年前本来就说提亲的,由于出了一些变故,也就拖到了年后。” 祝星遥侧眸观察这着祝青山还有周氏的脸色,心里也有些拿不定主意。 这是她最亲近的人了,婚事自然是由父母做主。 “爹,娘……” 周氏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 然后祝青山才开口道:“虽说婚姻大事是父 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我祝家的女儿出嫁,必定要选心仪之人,今日别说是摄政王,就算是皇上亲自来,老夫也是这句话。” 祝星遥还没有见过这样的祝青山,在她的认知里,祝青山是一个极守规矩,从来不会僭越的人。 可今日说的话…… 盛怀安起身,走到祝星遥面前,极其认真的问道,“你可愿意?” “我愿意。” 她几乎是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了。 只有她自己知道,这句我愿意是跨越了整整一世。 “王爷,我们两家身份特殊,这正月里也没有提亲说媒的说法,不如等出了正月,您再正式提亲可好?”周氏开口道。 “一切听从祝家的安排。” 这是祝星遥第一次觉得盛怀安这般听话。 其实盛怀安也知道,这段日子祝家经历了很多,提亲有些不太合适。 可他实在是忍不住了,他忍不住想要见祝星遥。 祝星遥出来送他的时候,他迫不及待的想要诉一诉相思之情。 但谁知祝星遥却突然严肃的对他说道:“正月十五左右,要是皇帝命你前去边境平乱万不能应,如果实在推不过去,也一定要请求让我陪同。” “这是为何?” 第54章 会说话就好好说 “你都多余问!”祝星遥白了他一眼,“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我说的话你好好记住就行了。” “呵呵,你是没有骗过我……一次。” 盛怀安故意逗她。 “喂,我跟你说认真的呢!你能不能严肃一些?” 盛怀安突然握住她的双肩,脸上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星遥,你告诉我,为何你会知道这么多将要发生的事?” 从大闹天明殿开始,祝星遥这个人好像就变得和从前不一样了。 虽然他一开始也怀疑过很多,但现在可以确定的是,这个女人无论做什么都是为他好。 祝星遥这时候也抬头对上盛怀安的视线,“我说我是从未来过来你身边,就是为了拯救你的,你信吗?” 盛怀安看着她久久没有说话。 时间在这一刻被按下了暂停键。 片刻之后,盛怀安突然“噗嗤”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没想到多日未见,你又学会新的诓骗我的法子了。” “知道就别问那么多了!” 祝星遥一把推开了他。 心里也在这一刻松了口气。 其实她说完就后悔了。 盛怀安这样敏锐的人,万一真的察觉出来什么,这些事她又要如何解释? “对了,初六盛京南边的乌枭镇有庙会,我带你去吧!”盛怀安突然调转话题。 “可是我爹……” 祝星遥有些为难,虽然说祝柔和李氏都微不足道,可家中因为这场变故一直都是闷闷不乐的。 就连这个年过的都是死气沉沉。 “如今我看你父母恢复的已经差不多了,而且刚刚你父亲说已经向皇上递交了折子,年假过后会正常上朝。至于你母亲,我刚才好像听你身边的丫头说,每年初六都要去庙里上香,留下你一个人在家,我带你出去玩不正合适吗?” 祝星遥一脸无语的看着他。 合着这是已经安排好了,那还问她做什么? 盛怀安又得意的开口补充道:“你不说话就当是你默认了。” 祝星遥指着他,“盛怀安,你真是越来越鬼了。” “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你说。” “那天我要带着祝瑾。” 盛怀安:“……” 明明是想两个人的约会,现在倒要带着小舅子。 但是拒绝好像又不合适。 “你别丧张脸啊!你都把聘礼抬进我们家了,我爹娘也算是应允,只等出了正月正式提亲了,所以我们来日方长。最近我们家的事 你又不是不了解,祝瑾一直都是闷闷不乐的,所以我要是跟你出去了,那就剩他一个人在家,更容易胡思乱想,就带着他一起吧!” 盛怀安幽怨的长叹一声,“你都提出来了,我哪里还能拒绝?”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初六早上我和祝瑾在王府门口等你。” “王府门口?”盛怀安一脸吃惊。 “对啊,要是带着祝瑾不带着田鹿,回头她又要埋怨我了,甚至可以整死我,我可不想惹她。” 盛怀安的脸立马拉了下来,“祝星遥,你故意的吧?” “什么故意啊?”祝星遥一脸懵,“一个羊也是赶,两个羊也是放!” “行,你是真行!” 说完,盛怀安一甩袖子上了马车。 “哎……”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马车就已经走远了。 “真是喜怒无常,比老天爷的气候还善变!” 盛怀安气的也不过是他精心准备的约会,竟然被祝星遥搞成了带孩子了。 他日思夜想到人都快疯了,祝星遥却像个没事人一样。 到底是谁爱谁多一点? 但这些在对方是祝星遥的前提下,他一点都计较不起来。 初六那天更是早早的就等在了王府门口。 祝星遥带着祝瑾一下马车,就看到在大门口踱步的盛怀安。 “见过王爷。”祝瑾先走过去行礼。 紧接着就被祝星遥扯了一把,“不用行礼,今天我们大家是一起出去玩的,别搞得这么拘束。” “这……” 祝瑾还是有些不敢,毕竟谁不知道当今的摄政王有多可怕? 每一次盛怀安在场的时候,气氛都显得莫名压抑。 盛怀安见状,顺着 祝星遥的话道:“你姐姐说的对,最近都在家里闷着,今日好不容易得空,便去下面的镇上走走散心,在我面前你不必拘着。” “是。” “咦,田鹿呢?” 祝星遥探了探头,并未见田鹿的身影。 话音刚落,突然感到有一阵风从王府里飞了出来。 “我来啦!” 由于田鹿跑的飞快,险些撞到祝星遥的身上。 还好盛怀安及时将祝星遥拉开了。 但正因为盛怀安拉的这一把,田鹿就不偏不倚的撞进了祝瑾怀里。 田鹿速度实在太猛,当她意识到的时候,已经刹不住车了。 “啊——” “哎呦喂——” 只听“哐”地一声,两个人的额头重重撞在一起。 祝星遥直接傻了眼。 盛怀安则 是紧紧地护住她。 反正只要他媳妇没事,其他人爱谁谁! 祝瑾回过神来之后,一把推开了怀里的田鹿,捂着额头杀人的心都有了。 这一下给他撞的眼前直冒星星。 “你神经病啊!一大早上的吃了哪个茅坑的屎让你这么兴奋,直往人怀里撞!” 因为对方是田鹿,祝瑾一开口就没有好话。 田鹿自然也不是好惹的。 一边揉着自己的额头,一边指着祝瑾吼道:“你跟谁俩呢?你再给姑奶奶说一句试试,看我不削死你!” “你到底是什么品种,怎么这么凶?”祝瑾冷哼。 “我是……”田鹿刚要回话就察觉到不对,“嘿,你个狗东西,说话挺脏啊,是早晨上厕所没擦嘴吗?” 祝瑾依旧不甘示弱,“少吃点盐吧,看给你闲的!” “会说话就好好说,不会说话就跟狗一桌!” 盛怀安:“……” 祝星遥:“……” 这一早上田鹿和祝瑾就得在这吵了一刻钟,到最后要不是盛怀安,可能真的拉不开这场架! 直到上了马车,祝瑾还对祝星遥一顿埋怨。 “大姐,你也没说今天我们去乌枭镇还要带着一条藏獒啊!早知道我就不来了!” 第55章 乌枭镇庙会 “说谁呢?你说谁是狗呢?” 田鹿“噌”地一下从座位上窜了起来。 “你咋那么赛脸呢?看在星遥和九皇叔的面子上,姑奶奶本不想跟你计较,看来你没完了,是吧?” 说话间,田鹿已经揪起了祝瑾的衣领,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 祝星遥赶紧去拦,场面一度又变得混乱起来。 “谁接话就说谁呢!”祝瑾不服气。 二人眼看着就要打起来了,盛怀安却没有任何要管的意思。 急的祝星遥只能求助他,“喂,你快把田鹿拉开啊!” 盛怀安抬了抬眼皮,“不是你非要带着他俩的吗?我还以为你是喜欢这种氛围呢!” 祝星遥:“……” 这狗男人要是腹黑起来,简直无人能及。 “王爷,亲爱的九皇叔,求你了,赶紧拉架吧!” 见祝星遥服了软,盛怀安的嘴角才有一丝笑意。 “谁再闹就给我滚下去!” 盛怀安发脾气,那可是真真吓人的。 原本还在闹腾的俩人,瞬间就消停下来了。 只是在用眼神互相厮杀。 “在到达目的地之前,你俩谁都不许再说话!”盛怀安厉声补充。 看到祝瑾和田鹿消停下来,祝星遥才敢出口气。 她也真是 作孽,原本还是好心要带祝瑾出来散心,但哪里想到在家还半死不活的祝瑾,出来碰到田鹿后,竟像打了鸡血一般。 还有田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每一次看到祝瑾,都像是有深仇大恨似的。 这倒给她折腾出来一身汗。 再看盛怀安,那眼神才叫一个得意。 仿佛看着她被现实打脸,他却很爽一样。 不过有了盛怀安的压阵,祝瑾和田鹿这一路上总算是消停了多了。 快中午时一行人才赶到乌枭镇。 此刻阳光正浓,气温也升高几分。 暖洋洋的气候下,人们纷纷出来凑热闹。 整个小镇到处人山人海。 “我去,这也太热闹了吧?” 田鹿一下马车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祝瑾在她身后狠狠白了她一眼,神色间满满都是不屑。 但碍于盛怀安,他没敢再开口相怼! “鹰煞,你跟紧他们两个,别走丢了,想要什么想买什么都随意。”盛怀安安排道。 其他三个人面面相觑,一脸不解的样子。 尤其是祝星遥,她很疑惑盛怀安这是什么意思? 不是说好一起出来散心的吗? 盛怀安挑了挑眉,那感觉好像在说:你以为你带出来两个拖油瓶,本王 就没有办法了吗? “你给他俩安排到一起,鹰煞一个人怎么整的明白?”祝星遥问。 田鹿也在一旁拼命点头,“就是,就是,九皇叔,我不要跟那个小趴菜在一起。” 祝瑾也嗤之以鼻,“好像我愿意跟你同行似的。” 盛怀安不管那一套,反正谁都不能影响他跟媳妇在一起享受二人世界。 “不喜欢去的可以留下来和车夫一起看马车。” 然后又对鹰煞嘱咐道:“他们要是喜欢吵得话,往前走十几米有一个台子,以你的身手同时绑了他们二人没问题,到时候就把他俩绑在台子上吵个够,正好也给这里的游客解解闷。” 祝瑾:“……” 田鹿:“……” 祝星遥:真是服了你这个老6! “是,卑职遵命。” 鹰煞有多厉害,无论祝瑾还是田鹿,那可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了。 此时的二人就像是蔫了的茄子,一句话都不敢再说。 乖乖跟在鹰煞身后就走了。 盛怀安得意的朝祝星遥伸出手,“走吧!” 祝星遥一脸大无语,“你可真行!” “对付什么人就得用什么方法。” “你说你支走了他俩,那这里不还是又很多很多的人吗?这也不叫单独相 处啊!” 盛怀安突然停住脚步,回头意味深长的看着祝星遥。 “要不然我找个只有我们二人的地方,好好地切磋一下别的方面的技术?” 祝星遥白了他一眼,“这玩笑有点荤啊!” “还有更荤的,你想不想知道?” 盛怀安凑近了她,还故意朝她耳朵吹了一口气。 搞得祝星遥浑身痒。 “你能不能正经一点?” 她赶紧推开了盛怀安。 盛怀安也不再逗她,而是拉着她的手一直往里走。 乌枭镇的庙会相当热闹,卖什么的都有,但多数都是去那狐仙庙求姻缘的。 各路小摊贩也可以趁此机会小赚一笔。 因为知道今日是出现在人多的地方,所以无论是盛怀安还是祝星遥,都穿的很是朴素。 穿梭在人群中也并不显眼。 但若说逛这种地方,祝星遥可比盛怀安在行。 毕竟盛怀安是不染凡尘的九皇叔,甚至这里的一切他都几乎没见过。 说是他带着祝星遥玩,最后也演变成了祝星遥带着他玩了。 他们挤过熙熙攘攘的人群,站在一座小桥上看水景。 穿过小桥在西侧有一些摊贩和游客。 货摊上摆着各种各样的杂货,有卖茶水的,有卖各种 规格草香的,还有一个看相算命的。 祝星遥带着盛怀安亲手捏糖人,簪花,挑各种各样的小东西。 若说没有祝星遥的那些年,盛怀安只是一具行尸走肉的话,那从今天他便开始有了灵魂。 第一次感受到自己有血有肉,第一次感受到人间烟火气。 第一次觉得原来粗茶淡饭和市井人生才是真的踏实与美满。 如果可以,他希望在一切尘埃落定,朝廷安稳,百姓富足之时,他可以带着祝星遥隐居于此,永不分离。 “对了,你还不知道吧?我外婆家就是乌枭镇的。” 祝星遥一边挑着摊位上的钗子,一边漫不经心的说。 盛怀安皱了皱眉,“那你不早说,一会我们买点东西去拜访一下?” “不了,今天时间太赶,尤其是还带着田鹿和祝瑾,一会差不多了我们就去找他们汇合吧!毕竟最近祝瑾经历的挺多,田鹿也不经常出来,我们玩够了就去看看他们,行吗?” 祝星遥这都哄着他了,他怎么可能说不行? 盛怀安心里笑开了花,同时点了点头。 但就在这时,突然有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们面前。 “王爷,祝姑娘,这么巧啊!” 祝星遥抬眸,“温知吟?” 第56章 又打起来了 看到温知吟,盛怀安的脸立马就冷了下来。 他实在想不明白,怎么这个人就如此的阴魂不散? 他都带着祝星遥躲到偏僻小镇上了,竟然也能碰到! “没想到在这也能碰到,你和王爷是来玩?” 温知吟下半张脸蒙着一层薄薄的面纱。 “是啊,真的好巧,今天酒肆没有营业吗?你怎么也来乌枭镇了?” 祝星遥并没有察觉到盛怀安的不悦,还和温知吟浅聊。 “酒肆营业中,我让李安看着呢,一会就得回去。” 温知吟的声音即使在这嘈杂中也是很有分辨率。 “以前在外游历时就听闻,乌枭镇的庙会很是热闹,所以今天忍不住来凑个热闹。” “是啊,我也没有想到会这么多人。” 盛怀安:你们是当我死了吗? 感受到背后有一阵杀气时,祝星遥这才猛地想起,盛怀安好像莫名的很讨厌温知吟。 赶紧退后一步,挽住了盛怀安的胳膊,“温公子你先慢慢逛,我们已经逛的差不多了,要去找田鹿和我弟,就失陪了。” 温知吟微微颔首,“好,王爷,祝姑娘慢走。” 直到离开,盛怀安都没有和温知吟多说一句话。 全程都是一脸的鄙夷和不屑。 要不是最后祝星遥识趣的挽住了他,恐怕他这坛子醋得给人酸个跟头。 “行了,人都走了,还丧个脸。” 祝星遥开玩笑的掐了他胳膊一下。 盛怀安低眸,“我看你刚刚和他聊的很开心啊!” “你要是不在我能聊得更开心,要不你走吧,我回去找他?” “你敢!”盛怀安用力的捏着她腰间的肉,“是不是皮痒了,欠打了?” “哎呦,哎呦,疼疼疼疼,快放手!” 盛怀安这才放开了手。 “你真是个变脸猴,怎么现在还多了一虐待人的毛病?” 祝星遥揉着自己的肉,疼的直埋怨。 “下次你再敢说,我真敢扒你的皮。” “那我不嫁了,你这么变态谁敢嫁给你?回头赶紧把聘礼拉回去吧 !我怕我没命享受。” 盛怀安气的停住脚步,眉头紧锁的看着她,“你就不会说几句好听的话,好好哄哄我?” 祝星遥耸了耸肩,“你说你是堂堂的摄政王,天御人人闻风丧胆的冷面阎王,朝中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请问您究竟有多不自信,总要跟一个毫无关系的人较劲?” 盛怀安瞬间没话说。 “而且啊,盛怀安我告诉你,我不是你的私人所有,我们之间 是爱情,是深情,将来是夫妻,是要相互扶持到老的关系。你不能以后见我和哪个男人说话,就这个样子吧?” 盛怀安此刻就像是一个听训的孩子,再也没有刚刚那不服不忿的劲头了。 “再说了,温知吟哪里比你强了,让你这么害怕他?” 盛怀安猛地抬起头来,“我不是害怕他,我是……” “你是怕我喜欢上别人是吗?” 盛怀安没有说话。 “不会的,永远都不会,上一世,这一世,以后的生生世世都不会。” 这一句胜过千言万语的哄话,让盛怀安伸手就将她扯进了怀里。 抱得很紧很紧。 甚至连他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如此在乎祝星遥的? 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变得这般不讲理,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的? 大概就是从祝星遥一次次出现在他的世界里,像个例外,像团迷雾,又像那充满期待的未来时吧! 正在盛怀安和祝星遥相拥温情之时,田鹿第一个发现了桥上的二人。 “快来,我看到他俩了,在桥上呢!” 听到田鹿的声音之后,盛怀安这才放开祝星遥。 紧接着就见田鹿先跑了过来,身后鹰煞和祝瑾也 是紧紧跟着。 看到他们几人都有些慌张,盛怀安拧眉问,“怎么了,跑的这么急?” 鹰煞赶紧解释道:“回王爷,宫里传来消息,说是赤郸的公主和使臣已经在来的路上了,让您赶紧回宫议事,提前做好准备。” “赤郸的公主?”盛怀安眼睛眯成一条缝。 “对,这也是进了天御地界之后才发现的,之前并没有发出任何拜帖。” “哼!这还用准备什么?对方根本就没有想要给我们准备的机会,否则又何必这样进天御拜见?” “那王爷您看,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 盛怀安满脸不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更何况如今在我天御的地盘上还怕什么?” “可内应……” 鹰煞欲言又止,毕竟这里人多嘴杂。 祝星遥见状,赶紧说道:“好了,我们还是先回吧,到时候你和鹰煞进宫再聊,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 盛怀安点了点头,便牵着祝星遥的手开始往外走。 祝瑾和田鹿倒是一直挺听话,俩人没再闹腾,只是用眼神不停厮杀,一个回合接着一个回合的。 马车一路颠簸,直到夜幕降临才抵达宰相府。 将祝星遥放下之后,盛怀安又让田鹿也下了马车 。 “你跟着星遥进去,一会让宰相府派人将你送回,或者在这里留宿一晚,本王和鹰煞要立刻赶回宫里。” 时间真的紧张,当着祝星遥的面,他把事情说得简单,可对方这一安排就明显不是善茬。 “九皇叔,我……” 还没等田鹿的话说完,马车就已经走了。 祝星遥的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她自然看明白了,盛怀安是真的着急。 这下盛怀安走了,祝瑾可就不拘着了,开始放飞自我。 “你这样的凶猛的,还是别进来了,我怕我家小黑打不过你。” 田鹿本就郁闷,祝瑾这一开口更是戳她肺管子。 但这次她没有选择还嘴,而是直接还手了。 “小趴菜,姑奶奶我忍你一天了!” 田鹿挥手就是一拳。 祝瑾也没想到她这么虎,躲闪不及生生挨了一下子。 “哎呦——” 只听一声惨叫,祝瑾的鼻子就淌血了。 祝星遥回过神来之后,赶紧抱住还要往上冲的田鹿。 “你干什么,冷静点,别动手打人啊!” “放开我,看今天我不削死他滴!” 田鹿实在太猛,祝星遥就快要拦不住了。 于是赶紧朝祝瑾喊,“跑啊,快跑,回你自己的房间!” 第57章 赤郸公主 这一刻,祝瑾再也管不了那么多,拔腿就跑。 陈叔听见动静赶紧出来帮忙,好不容易才让田鹿安静下来。 祝星遥把田鹿拉回她的房间,一边擦着额头上的汗一边说:“你真是庆幸我爹娘今天都不在,否则回头跟九皇叔一提,估计你得着实挨一顿训。” 田鹿撅着嘴,“你那个弟弟到底咋回事?为啥就非要跟我过不去?” “你俩谁也别说谁,半斤八两。” 田鹿无奈的长叹一声,回想刚刚打的祝瑾那一拳好像是有点重。 “对了,你爹娘怎么都不在啊?” 经过这一番折腾,天色更晚,田鹿就决定在宰相府过夜,明早再回去。 “你忘了,盛怀安着急进宫议事,我爹作为当朝宰相,也自然要进宫的。至于我娘,每年初六都会去山上上香,初八才能回来。” 田鹿点了点头,“那我今晚睡哪?” “你就睡祝柔之前的房间吧!” “我不!”田鹿一口回绝,“那是死人住过的房间,我才不要,大过年的多晦气?” 祝星遥撇了撇嘴,“那要不然你就只能住客房,或者跟祝瑾换一下,住客房离我比较远,我怕你不适应,你自己选。” 田鹿一脸纠结,最后还是选择在祝柔之前的房间住下。 反正也是有人天天打扫。 而且祝柔和李氏相继死后,房间里属于她们的东西就都被清理了。 “星遥,你说太后为何好端端的非要处死祝柔呢?” 百无聊赖下,田鹿先起了个话题。 这个问题祝星遥何尝不是疑惑的? “不知道。” “你说,会不会和当年杀害我爹的那伙人有关系?” 祝星遥依旧摇头,“不清楚。” 田鹿猛地站了起来,“祝星遥,你能不能正经的和我聊聊天?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不想和我说。” “也不是不想跟你说,只是没有根据的话我怎么说?我也知道祝柔被突然处死肯定是蹊跷,但无从查证啊!一开始盛怀安也怀疑过,背后之人和杀死你父亲的是一伙人,可没想到事情还没查,线索就突然中断。”祝星遥有些无奈。 田鹿又重新坐了下来,眼神看向窗外的月亮,思绪像是在逐渐飘远。 “星遥,我爹是关外的城中王,当初带着关外兵马以及百姓投靠的天御先帝,后来先帝对我爹也委以重任,从未疑心过什么。但关外被收复,就意味着赤郸以及周 边的那些小国也岌岌可危,你说你要是他们,会不会恨我爹?” 祝星遥一下子愣住了。 她没有见过这样的田鹿,头脑清晰又很是严肃的田鹿。 胤郡王出事的时候,她不过是个孩子。 如果胤郡王的死,真是那些人肆意报复,那么只能说幸亏盛怀安将她一直养在王府里了,否则她不见得能活到现在。 “行了,这些事先不要想了,那个时候你还是个孩子,此时也不算大人,所以快快乐乐的长大,就是你的任务。” 田鹿回过神来,看着祝星遥的时候眼中闪着波光。 “星遥,我不是没有想过为我爹报仇,可你说,冤冤相报何时了?” 祝星遥不敢再和田鹿讨论这个话题,她觉得万分心酸。 可以的话,她希望田鹿永远都大.大咧咧,永远都不要想报仇的事。 一旦踏上这条路,就会变得再也不快乐。 把田鹿送回房间之后,祝星遥久久没有睡着。 看着皎洁的月色,不禁担心宫中的情况。 直到第二天早上,也没有传来任何消息。 祝星遥一起身就赶紧让陈叔安排马车将田鹿送了回去。 生怕一会祝瑾出来,两个人碰面之后再 杠上。 随后又让陈叔去宫门口打探消息。 可就在这时,祝青山就一脸疲惫的走进来了。 “爹?” 祝星遥赶紧迎着跑了过去,“你脸色怎么看上去那么难看?” 祝青山微微摆了摆手,“遥儿,最近没事不要往宫里跑了。” 她忽然有些听不明白。 随后祝青山叫着她去了书房,这才将昨晚到今天发生的事一一说明。 “赤郸的公主今早已经进宫了。” “这么快?”祝星遥皱眉,“只是我不明白,赤郸为何要派公主前来,难不成是想和天御和亲,嫁给当今天子?” 祝青山摇头,“不是,赤郸只说来拜访天御,并未提任何其他要求。” “那爹为何这几日不让我进宫?” “因为……”祝青山抬了抬眼皮,“皇上下旨让摄政王代为照顾赤郸公主,这些天他可能都要陪着赤郸的公主。” 原来是怕她进宫后看到那些令她不快的内容啊! 但她万分信任盛怀安。 倒是也能理解盛知舟为何要盛怀安陪着赤郸的公主。 在盛怀安的眼皮子底下,任凭谁都玩不出来新花样。 “那你们昨晚议了一整晚的事,可有什么结论?” “没有,实在想不通,赤郸在老国王快要死的时候,派他们的公主来天御做什么?” 确实有些反常,却也不难理解。 一个是要声东击西,内外同时动手,想要在这个时候吞并天御。 另一个就是来天御是找人的,找真正的内应,找真正的细作,传递重要的消息。 看样子赤郸公主一时半会走不了,盛知舟这才让盛怀安相陪,也可以随时观察他们的动静。 可由此一来就排除了内应一事和盛知舟无关了。 不管怎么说,都是事关重大。 祝星遥也是听话,这几天除了派人出去打探消息,真的就没再进宫。 时间一晃就到了正月十五的元宵节。 按照上一世的发展,元宵节过后盛知舟要指派盛怀安去边防平乱了。 但此时赤郸的公主还在天御的皇宫里,事情好像又要发生质的转变。 同时也让祝星遥变得越来越不安。 “大姐,你又一个人在这发呆啊!”祝瑾此时从凉亭后身蹦了过来,“王爷那边还没有什么消息传出来?” 祝星遥思绪回转,“没有。” “大姐,今天元宵节,不如我们出去逛逛吧?” “前提不许带那只藏獒!” 第58章 赵公子被整惨了 祝星遥很是无语,“你说你干嘛总是跟人家田鹿过不去呢?” 她真的是很难理解,这俩人从什么时候开始就结了这么大的仇? “她脑XX病,你又不是不知道?” 祝星遥:“……” “行,那我陪你出去逛逛,这次就不叫着田鹿了。” “大姐,我们直接去灯会吧,正好今天是元宵节,还可以猜灯谜,赢些灯笼回来。” “好好好,今天你说什么我都随着你。” 祝星遥语气中带着一些宠溺。 毕竟就祝瑾而言,他并不知道李氏已经死了。 无论李氏有多大的罪过,祝瑾始终都是无辜的。 在这一点上,祝星遥就总是觉得亏欠这个弟弟。 这些天她的情绪也是一直紧绷的,时时刻刻的担心着盛怀安,正好今天就当是放松一下了。 虽说灯会是晚上才开的,但祝瑾下午就闹腾着出门,她也只能由着。 元宵佳节的灯会就开在盛京街上,离着宰相府也是很近,倒不用坐马车。 天还没黑时,街上就已经是熙熙攘攘的很多人了。 但正因为人多,也容易发生踩踏事件。 他们刚从街头挤进去,就发现有几个小混混在人群中故意的撞来撞去。 场面一度变得混乱起来。 祝瑾则是紧紧地扯着祝星遥的胳膊,护着她。 祝星遥感觉整个人都要被挤成肉饼了,偏偏那几个小混混还撞的带劲。 瞬间,妇女孩子哭喊声一片。 “大姐,那是盛京的赵公子!” 祝瑾眼尖,先认出来了故意制造慌乱的是赵公子的人。 姓赵的是盛京出了名的混不吝,平时也从未做过什么正经事。 眼下这里妇女孩子还有老人都被挤在一起,呼吸都变得越来越困难了。 “怎么办,大姐,他们就是故意的。” 祝星遥皱紧眉头,她自然知道这帮人就是故意的。 “祝瑾,帮我挡着点人,我挤到姓赵的那边去。” 祝瑾有些诧异,“大姐,那姓赵的不是什么好东西,你离他远一点。” “我知道,但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解决当下的困境,否则一会真的出人命了!” 她话音刚落,就见一个小女孩摔到在地上。 小女孩还没来得及哭,周围的人就已经踩上去了。 吓得祝星遥惊呼一声,赶紧伸手去抓那孩子。 不过,比她快了一步的,是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 是半遮面纱的温知吟。 温知吟好像没有 看到她,抱着孩子一边轻声的哄,一边寻找孩子的母亲。 “祝瑾,快点,再让他们闹下去真的出事了!” 祝瑾这才回过神来,连连点头,“好,大姐,我帮你挡着,你往前挤就是了。” 祝星遥低着头就一股脑挤到了赵公子面前。 此时的赵公子还沉浸在这种喜悦中无法自拔,看着自己的手下干这种制造恐慌的事故,他别提笑的多开心了。 “呦,这不是赵公子吗?这么巧,在这碰见了。” 姓赵的本就风流成性,如今见有美人跟他搭讪,更是猪油蒙心。 “小美人认识我?” “瞧你说的,整个盛京谁不认识赵公子啊!” 姓赵的哈喇子都快流下来了,给祝星遥恶心的直想吐。 “小美人,让爷看看,你怎么长得就这么俊呢?” 说话间,姓赵的就要伸手摸祝星遥的脸,但被她猛地闪开了。 姓赵的脸立马就拉了下来,“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则是故意谄媚的勾了勾嘴角,“赵公子,你看看这乱的,也不像个调情的好地方啊!” “美人,你说你想去哪?爷我陪着你!”姓赵的一脸猥琐。 祝星遥笑的更加魅惑了,“赵公子,你从这 条街往南走,出了街口看到胡同就往里拐,走进去不远有个死胡同,那里平时不会有人去,一会我们在那汇合,正好趁着天色将暗……” 她的欲言又止让姓赵的浑身的神经都沸腾起来了。 恨不得现在就扒光了自己。 奈何这里人确实太多,又因为他们到处挤成一片,实在不是个好地方。 “啧啧啧,小美人,你可真野,这么会挑地方呢!” 祝星遥故作骄矜的问,“那你说你到底去不去嘛?” “去去去,你都亲自邀请我了,爷哪能不去?一会就让你瞧瞧爷的厉害。” “那好,你先去,我甩开我的家人,随后就去找你,记得悄悄地,别惊动他人。” 姓赵的咽了咽口水,“好嘞,小美人,爷先去等着你。” 姓赵的这时候魂儿都已经被祝星遥勾走了,什么都管不了了。 转头叫着他的人就离开了盛京街,朝着祝星遥说的地方奔去。 在这些闹事的人走了之后,街道行人逐渐恢复秩序。 再看温知吟,已经找到了孩子的母亲,并且把孩子交给了那家人。 “姐,你刚刚让姓赵的去哪了?”祝瑾一脸疑惑。 祝星遥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见温知 吟朝他们走了过来。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你刚刚指的那个地方养着十余条烈犬,个个凶猛无比,又富有灵性,是城中一个酷爱养狗之人豢养的,平时就拘在那死胡同里,若没人靠近的话,它们也不会伤人。可若碰到鬼鬼祟祟之人,它们也是一个都不会放过!” 祝瑾一脸大写的吃惊。 祝星遥则是笑道:“原来你也知道啊!” 温知吟整理了一下脸上的面纱,“我是偶然听一个客人说的,并且当时那客人还说,那些狗厉害到能翻墙,所以你刚刚指过去的那几个人可要惨喽!” “他们活该!”祝瑾愤恨的说:“这个赵公子平时仗着家里有几个臭钱就为所欲为,还总是糟蹋那些花一般的姑娘们,就连谁家的妻子都不曾放过,今天那些狗不咬死他们,就算他们命大了。” 祝星遥无奈的笑了笑,“好了,瑾儿,今天也算是出一口气了。” 其实她知道,祝瑾也是想为当初的祝柔出口气。 “你们这是要逛元宵灯会?”温知吟问。 “是啊,温公子你也是?” “嗯,今日都出来逛灯会,猜灯谜,酒肆里并不忙,我便出来偷个闲。” “那正好我们一起吧!” 第59章 被九皇叔当场抓包 面对祝瑾的爽快,祝星遥有些为难。 回头若让盛怀安知道,又是一件麻烦事。 “不知祝姑娘意下如何?”温知吟还是比较懂人情世故的。 祝瑾都提出来了,她这时是不好拒绝的。 “温公子若不介意那自然是再好不过。” “就是啊,多个人还热闹呢!” 祝瑾从小就比较天真烂漫一些,也没有那么复杂的心思。 就这样,解决了一场纷乱后,三人朝着灯会的方向同行。 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各种各样的灯笼也已经被点燃,显得好不热闹! 但就在这热闹中,突然听到一阵犹如杀猪般的叫声。 所有人的视线都被吸引过去了。 只见赵公子还有他手下那几个随从没命的狂奔,身上的衣服都已经被撕烂,混着血迹甚是狼狈。 尤其是赵公子,跑的裤子和鞋都丢了。 但那几只猎犬在看到人群之后,就乖乖的退了回去,好像生怕伤到无辜似的。 不得不说的是,这养狗的也是个讲究人。 这一刻,众人无一不拍手叫好,元宵灯会也更加热闹起来。 赵公子和他那几个随从顾忌着丢人,只能往没人的地方跑。 “你就不怕他回 头报复你?”温知吟问。 祝星遥冷哼,“就凭他?啥也不是!” “怪不得你和田鹿姑娘是朋友,你们的性格还真是像,都是一样的爽朗。” “呵呵。”祝星遥尴尬的笑了笑,“这个赵公子我很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可以说是盛京的一大祸害,但是由于家中有钱,导致京内没人敢动他,这才让他越来越放肆。” 温知吟微微点头,“这种人确实不适合留着祸害无辜女子,回头我看看相熟的客人中,哪些能够出手整治的,从根底一并铲除了他。” “你看事情还真是透彻。”祝星遥话里有话。 “我自然能懂,无论是宰相府还是王爷,你们的身份都是为官者的背景,自然是不能欺压他一个普通的老百姓,只能商行出手。” 和温知吟交流,让祝星遥觉得很是省力。 甚至只要一个眼神,他好像就能知道你在想什么! 要按照祝星遥的性格,赵公子这种祸害早就应该出手铲除。 甚至只要盛怀安动手,就像是碾死一只蚂蚁般简单。 可赵家也不是普通家庭,若到时候做的不干净,惹出什么事端争议,影响的可是整个计划。 实在是得不偿失。 “喂,大姐,温公子,你们快来看啊!” 祝瑾的一声呼唤,这才将二人的思绪拉回。 “怎么了?”祝星遥闻声过去。 “你们快看这个灯笼,真的好好看啊,但是这个灯谜实在是太难了,你们知不知道是什么啊?” 祝瑾挠着后脑勺。 他已经看了好几个灯笼了,属这个最好看。 温知吟此时也凑了过来,看着灯笼上的谜语轻轻呢喃道:“生在山崖,落在人家,凉水浇背,千刀万剐。” “打一日常用物。”祝星遥补充道。 “呵呵。”温知吟轻笑一声。 “你知道是什么?” 祝星遥虽然算不得才女,可是也是饱读诗书,但此刻她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温知吟看向她,“这个你肯定不知道。” “为何?” “因为你压根就没有见过。” “我都没有见过?宰相府里什么都有,我应该什么都见过的啊!”祝星遥不解。 温知吟摇了摇头,“不,这个你肯定没有见过。” “到底是什么?” 祝星遥的好奇心被他勾了起来,满心都想知道这个答案。 祝瑾也是在一旁急得不行。 “就是啊,温公子,你快说,一会灯 笼让别人拿走了。” 温知吟不慌不忙的走到老板面前,淡定的脱口而出,“是磨刀石对吗?” 老板笑着点头,“恭喜这位公子,灯笼你们可以拿走了。” “天啊,这也太厉害了吧?”祝瑾满脸的崇拜。 兴高采烈的接过了老板递来的灯笼。 祝星遥也不得不服,无奈的笑道:“这个我还真是没见过!” “你是千金小姐,这些市井之物不常示人,肯定没见过。” “还是你厉害。” 温知吟也很是谦卑,“只是侥幸赢了而已,接着往前面走吧!” 随着天色越来越暗,灯会的灯笼也是越来越多,更是越来越热闹。 他们在走过差不多半条街的时候,祝星遥突然被一个别致的灯笼吸引了。 但是这个灯笼却无人感兴趣。 只因它的糊面纸是暗灰色,整体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设计,看上去死气沉沉,比不得其他的灯笼那么富丽多彩。 “你感兴趣?”温知吟问。 祝瑾则是被一旁放河灯的小孩子们吸引住了,并没有注意祝星遥这边什么情况。 “你看这个灯笼很是特别。” 温知吟看着那个灯笼眸色深邃,“是啊,像极了一些无奈 的人生,大概只有同是身处无奈之中的人,才能有所体会吧!” 祝星遥又往前走了几步,发现这灯笼旁边贴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猜对灯谜者,灯笼自行取走。 再看下面的灯谜是:树儿睁开眼,小子屋下眠,良心缺一点,日落残兔边。 “灯谜是有,可也没说猜什么啊!” 温知吟这是将灯笼从高处取下,让她能看的更近一些。 “这是四个字,也是一个成语。” 祝星遥瞬间瞪大双眼,“你又知道了?” 这眼神中多多少少都带着一些崇拜的韵味。 而温知吟却只是微微点头,并没有说出答案。 “这次我们有的是时间,你慢慢想。” “可我反复读了好几遍,一点头绪都没有啊!” “不如……你就直接告诉我答案吧?” 祝星遥缠着温知吟,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答案。 “不过是哄人的玩意罢了,没什么稀奇的!”一道冷声突兀冒出。 祝星遥浑身一惊,再一抬头盛怀安已经走到他面前了。 “你……你怎么在这?”祝星遥很是诧异。 盛怀安却是冷着一张脸,“本王若是不来,又怎么能见识到温公子的好文采呢?” 第60章 王爷哄女孩子的花招比较多 祝星遥怎么都没有想到,会在这碰到盛怀安。 他此刻应该是在宫里看着赤郸公主的啊! “祝瑾叫我出来游灯会,正好在这碰上了温公子。”祝星遥主动解释。 盛怀安抬眸,“嗯,本王知道。” 这话倒不冷不淡,也听不出来喜怒。 温知吟也连忙开口解释:“王爷不要误会,只是这灯笼特别,恰巧我知道灯谜的答案,在班门弄斧罢了。” “呵,本王误会什么?”盛怀安一脸桀骜,“温公子又何来误会一说?” 温知吟哑口无言。 祝星遥想要帮忙解围,但在接触到盛怀安那锐利的眼神时,又生生憋了回去。 气氛也变得僵硬起来。 “怀安。” 突然,一道犹如百灵鸟的声音在嘈杂的人声中脱颖而出。 随后便看见一个身着异域服饰的女子从盛怀安身后小跑过来。 小脸犹如剥了壳的鸡蛋一般白嫩,珠帘将卷未卷半遮掩面,透露着神秘、朦胧同时又吸引人。眼睛就像是两颗繁星,一闪一闪楚楚动人,五官立体更显精致,走近一看眼睛更像是透着光一样,微微一笑秒变月牙眼,犹如一汪清泉,瞬间融化心灵。 “转眼你人就不见了,让我 好找。” 她的声音很清脆悦耳,同时又带着一些异域的口音。 就连祝星遥一个女人都不禁看傻了。 因为这女人实在是太好看了,好看到难以形容。 直到走近时她才发现,那女人的心形发际线很是特别,透着一丝俏皮之感,真想不到在这能看到这种长相洋气的女子。 “这二位是?” 异域女子看着发愣的祝星遥还有温知吟,不禁有些疑惑。 祝星遥这才回过神来,“如果猜的没错的话,您是赤郸公主?” “好眼力,正是!”对方毫不拘束,“我是赤郸的妮可哈缇公主,在中原的名字叫谈锦棠,你可以直接叫我中原的名字。” 谈锦棠给祝星遥的第一感觉实在是太可怕了。 她好像明白为何那日祝青山回府后后,要她最近都别进宫了。 若她知道赤郸来的公主是这样一位绝世珍宝,恐怕她在宰相府早就坐不住了。 盛怀安眸光微闪,“这位是宰相府嫡女祝星遥,另一位是城中最厉害的酒肆东家温知吟,也是一位大才子!” 最后几个字盛怀安咬的很重。 温知吟则不以为意,俯首要对谈锦棠行礼,但却被谈锦棠及时拦下。 “温公子 不必拘礼,大家今日出来就是为了玩,别搞的这么放不开啊!” 一旁的祝星遥神色间有些失落。 因为刚刚盛怀安在介绍她时,只说她是宰相府嫡女,却并未说是他的未婚妻! 这是何意? “呀,这灯笼好别致,和其他的灯笼都不一样呢!” 谈锦棠无拘无束,一把便抢过了祝星遥手中的灯笼。 “这一次来中原,好像把我毕生的灯笼都看了一个遍!” “公主喜欢这个灯笼?”祝星遥说不好什么语气的问。 “叫我锦棠就好,别这么拘束嘛!”说完又看着盛怀安,“你说是不是,怀安?” 她叫盛怀安叫的实在太亲切了。 亲切到明明之前祝星遥就已经有所准备,可这一刻还是觉得胸口憋了一口气。 “公主喜欢直接拿走就好。”盛怀安淡淡道。 “直接拿走这算是犯规吧?毕竟这灯会的规矩可不是这样,要是人人效仿,那灯会岂不是要开不下去了?”祝星遥突然开口。 她这是当众驳了盛怀安的面子。 盛怀安也是一脸不理解的看着她。 “王爷别这么看着我啊,你要是真想公主能拿走心仪的灯笼,不如王爷说说,这灯谜的答案是什 么?我正好也瞧瞧,你和温知吟的答案是否一样?” 这一次,祝星遥没有生疏的称呼温知吟为温公子,而是叫的名字。 再看盛怀安那副死人脸,她就更生气! 这就受不了了? 她又没像谈锦棠似的,那么亲昵的称呼知吟。 “哇,听起来好有趣,怀安,你就和这位温公子比一比,看你们谁说的答案对!”谈锦棠很是兴奋。 她的性格就是那种天真烂漫,无忧无虑的小精灵。 和田鹿有些像,但又不完全像。 田鹿就是很野,很粗俗,很接地气的那种感觉。 相比之下,谈锦棠又多了几分贵气和镀了一层金的感觉。 “本王还不屑和一平民相比,赢与不赢说出去都有失身份。” 盛怀安此时也较劲了。 他不是不知道答案,就是打心底里瞧不上温知吟。 原本他身上的任务就很重,不应该在此较劲。 哄着谈锦棠高兴,早些查出他们此行拜访天御的真正目的才最重要。 可就在看到祝星遥和温知吟在一起时,他又把持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别这么无趣嘛,怀安,你在宫里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你在宫里陪着我的时候多好玩,把你那彻 夜陪我狂欢的精神拿出来啊,我想要那个灯笼嘛!” 彻夜? 狂欢? 在宫里的时候盛怀安都做了什么? 祝星遥感觉肺都要炸了。 怎么会有这样无耻的人? 这么久没有消息,以为他在忙正事,难不成他已经忙到连夜上人家的床了? “公主说笑了。” 盛怀安对于谈锦棠的态度真是不一样。 若说一开始祝星遥还有理智,可以说服自己他这是任务的话,那么此刻她真是忍无可忍了。 “既然公主想要,温知吟,你就直接说答案吧,就当这个灯笼是我送给公主的。” 温知吟微微点头,“谜底是相见恨晚!” 然后祝星遥又朝着谈锦棠欠了欠身,“公主,灯笼就当是送你的见面礼。” 谈锦棠眼弯如月,“相见恨晚,还真是应我们此时此刻相遇之景呢!” “公主也懂中原的成语?”温知吟问。 谈锦棠笑着回到,“来中原之前多多少少也学了一点,只是凑巧在知识点上罢了!” “好了,温知吟,我们去找祝瑾吧!”祝星遥脸色有些冷。 又对谈锦棠道:“公主,我们就先失陪了,王爷哄女孩子的花招比较多,让他好好陪你玩!” 第61章 齐心救人 谈锦棠自然是听不出来这其中的问题,喜出望外的挽住盛怀安的胳膊,一脸天真道:“怀安,真的吗?” 盛怀安这张脸简直要冰透了。 但祝星遥丝毫不以为意,扯着温知吟转身消失在人群中。 “公主,我们也早些回吧,否则一会宫门就要下钥了。” 谈锦棠伸着脖子朝前看了一眼,“好像是没什么好玩的了,星遥和那个才子也走了,真可惜这么有趣的两个人了,不能陪我一起玩!” 一提起这个,盛怀安心里就窝着一团火。 偏偏此刻他还顾及不暇。 迄今为止,谈锦棠每天都安安分分,好像就是来天御串亲戚来了,没有任何动静。 “走吧,回宫。” 盛怀安带着谈锦棠离开了灯会。 其实祝星遥根本就没有走远,她一直在观察着盛怀安他们。 直到他们消失在人群尽头。 祝瑾跟那些孩子们在河边玩的畅快,根本没有注意到盛怀安出现过,也没有注意到祝星遥的情绪变化。 这时候温知吟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道:“明明心里很是在乎,刚刚为何要怄气?” 祝星遥一脸的强颜欢笑,“没有啊,我才没有怄气。” “还要多明显?王爷肯定刚刚也察觉出来了,你是在跟他怄气,所以才没敢追过来。”温知吟带着几分解释道:“而且我看那公主好像很重要的样子,想必王爷要先把人安全送回宫。” “你不必为他解释,即使把人送回宫,他也不会回来的。” “为何?”温知吟不解。 祝星遥一下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和温知吟解释了。 毕竟这件事后面关系网太乱,对于温知吟来说,还是不知道的好。 就在这犹豫间,突然有人大喊一声,“来人啊,有人落水了。” 祝星遥和温知吟同时跑了过去,果然见一个年轻女子在水中央挣扎,看样子应该是从小桥上掉下去的。 “大姐,大姐,快快快,我不会游泳,怎么救人啊!?” 祝瑾一下子就慌了,赶紧起身求助祝星遥。 祝星遥也是一脸焦急,恰巧她也不会水。 正踌躇间,温知吟就一个猛子扎了下去,一股气的朝着那落水的女子游去。 而且可以看的出来,他水性很好,又穿着一身流潋紫的长袍,在月光照耀下穿梭在水中,就像是一条吸睛的人鱼。 “这是个男的还是女的?” 旁 边看热闹的开始有人议论。 “是个男子,我刚刚听到他说话了,妥妥的男人!” “是吗?天色太暗了,我也是看不清,权当是一条美人鱼呢!” “不知道谁家的姑娘这么有福气,能寻得这样一位翩翩公子。” …… 周围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祝星遥也无心理会,只是担心温知吟。 虽然看着水性不错,可天色毕竟暗了,又正值初春,河水也是才刚刚开化,在此时身处于水中也是冷的要命。 这是极其考验人的体力和耐力的。 “天啊,大姐,你看,那个姑娘还不让温公子救!” 祝瑾一声大喊,所有人这才注意到,那个姑娘在面对温知吟的搭救时拼命挣扎。 祝星遥眉头紧锁,“看起来不是意外坠桥,而是特意寻死的!” “怎么办?再这样下去温大哥也要被她连累死了。” 经过刚刚那些人对温知吟的赞美,祝瑾就决定要称呼温知吟为大哥了。 “走,祝瑾,跟我上桥。” 祝瑾也不敢问太多,连忙跟在祝星遥身后跑上了桥。 扒着桥梁,祝星遥也不管寻死之人究竟为何,便朝着河面大喊:“你有什么想不开的非 要在这时候寻死?怎么你没有半夜出来跳河呢?半夜肯定没人救你,必死无疑。但你偏偏选在元宵节的灯会上跳河,选在这人最多的时候,你压根就没想死,对吗?” 祝瑾瞬间傻眼了,连忙去扯她的袖子。 “大姐,你说什么呢?我们不是要救人吗?你别刺激她啊!” 旁边看热闹的人也是纷纷指责祝星遥。 可她来不及跟所有人解释。 “你不想死 ,只是想弄一场闹剧,让在乎你的人害怕,但你要是在折腾下去,我朋友就要被你害死了,到时候你就是杀人凶手,你会日夜难安,活的生不如死!” 温知吟此时明显体力不支了,已经有几分要往下沉的迹象。 周围那么多人,竟然没一个下去帮忙的。 还好祝星遥的话起了作用了,河中女子不再挣扎,温知吟这才拼着最后一丝力气把人救回岸上。 刚一上来,就有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着急忙慌的跑了过来。 当看清被救上来的女子时,便情绪失控的抱着痛哭。 “娘子啊,你怎么能这么想不开,寻常夫妻哪有不拌嘴的,今天是我混蛋,我不应该说话那么重,是我让你伤心了。” 被救上来的女子此刻昏迷过去了,还没有人来得及跟这男人解释,他大概以为自己的妻子已经死了。 “我不是人,好端端的干嘛要说那种话?我不应该说女人就是生孩子的工具,也不应该说女人娶来就是为了生孩子的,你不生孩子就不要你了,我混蛋啊!” 祝瑾欲向这男人解释,却被祝星遥一把拉住了。 “温公子衣服都湿透了,浑身也被冰冷的河水冻透了,先带他回去吧!” 祝瑾没问缘由,搀扶着瑟瑟发抖的温知吟就往回走。 一路上温知吟一直在发抖,嘴唇都乌青,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在快到邻成酒肆的时候,祝瑾才忍不住问道:“大姐,你刚刚为何不让我告诉那个男人实情?” “反正他早晚都会知道,先让他忏悔一会,没听见说他是怎么侮辱自己妻子的吗?”祝星遥正色道:“女人娶来是用来疼的,用来珍惜和相互扶持到老的,并不是传宗接代的工具。女人生孩子就是走一趟鬼门关,他能那般羞辱不惜性命为他生儿育女的妻子,受些惊吓也是应该的。” 但这边她话音刚落,温知吟就再也支撑不住,重重的晕了过去。 第62章 这该死的误会 御宸宫里。 盛怀安一回来赶紧和鹰煞在书房里碰头。 “我带着谈锦棠离宫之后,剩下的赤郸人可有动静?” “回禀王爷,你们出宫以后,他们其中只有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侍女去了太后处。” 盛怀安瞬间瞪大双眼,“什么?就直接明目张胆的去了泰康宫?” “可以这么说。”鹰煞回答,“虽说一路上那小侍女一直在东张西望的躲开人,但毕竟在宫里里,怎么可能完全躲开?” 盛怀安的眉头渐渐紧锁。 如果说他们此行的目的是想要单独见太后的话,那盛知舟又为何要他日日守着谈锦棠? 这样一来岂不是自己断自己的路? “王爷,您觉得有没有可能,皇帝让您陪着赤郸公主本身就是一个烟雾弹,让我们对他们放松警惕的?” 盛怀安摇了摇头,“这样就更没有必要了,盛知舟大可给本王找一些别的理由,随便出宫一趟,他们就能将消息传递。可就在赤郸的队伍还没有进宫时,在天明殿议事盛知舟就提出让本王接待。” 话落,盛怀安又严肃道:“继续观察那个小侍女,看看是不是谈锦棠贴身的人,还有,必要时候离近些打探,就算是太后发现,你也 可以以本王要保护宫中安全为由,并且当面问问,太后和一个赤郸来的小侍女能有什么悄悄话说?” “是。” 鹰煞离开后,盛怀安就一直在书房里坐着了。 这一次赤郸来的突然,且这么多天过去,他日夜守着那个谈锦棠,却也没有发现任何不妥之处。 可越是这样,就越让他觉得事情不简单。 谁知,更不简单的事情还在后面。 第二天一早,鹰煞就赶紧来唤盛怀安。 此时的盛怀安刚刚起床,还没来得及洗漱。 “王爷,今天天未亮,那个小侍女又去了,并且被卑职当场抓住了。” 盛怀安抬眸,“结果如何?” 鹰煞有些为难,“王爷,太后让卑职唤您过去。” 泰康宫里,盛怀安到的时候,谈锦棠以及赤郸的使者,还有盛知舟和太后都在了。 那个穿着赤郸服侍的小侍女哭哭啼啼的跪在地上,一脸委屈。 盛怀安像以往一样,随意的坐在属于他的位置上,不屑问道:“太后这么急把本王叫来所为何事?” 太后的脸色很难看,瞪着他身边的鹰煞道:“这恐怕要问问王爷身边的人吧?” “哦?”盛怀安掀眼皮,“鹰煞是奉本王之命,保护着 皇上和太后的安全,若有做的不得当之处,还请太后不要责怪啊!” “哀家可不敢,毕竟一个小小的侍卫都能私闯哀家的泰康宫,哀家怎么敢责怪王爷的人?” “太后要这么说话可就显得小气了,别让赤郸公主看笑话啊!”盛怀安故意气她。 果不其然,太后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然后指着跪在地上哭哭啼啼的那个小侍女道:“这件事原本哀家顾及皇家体面,想要悄悄解决,但没想到被王爷的人给撞见了,那今天哀家就说说这是怎么回事,也省的过后王爷疑心什么。” 盛知舟一直都没有说话,并且眼神也一直在闪躲。 谈锦棠的表情也带着丝丝怒意,要换做平时肯定要叽叽喳喳,今日倒也是出奇的安静。 太后看着盛知舟长叹一声,“在赤郸公主和使者进宫的头一天,皇帝因为陪着使者们饮酒,高兴之余就喝的多了一些,常胜带着皇帝在御花园醒酒时,这赤郸跟来的小侍女和队伍走散了,一下子迷路闯进了御花园,然后皇帝醉酒就做了些糊涂事。” 听到此处,盛怀安眼睛微眯,怎么都没有想到,太后这理由找的是相当完美。 “ 这要是咱们自己的宫女,倒 也不是什么难事,封个官女子找个地方养着就是了。可偏偏这是赤郸的人,这事要传出去,我天御脸面何存?所以当时常胜就安抚好这小侍女,说皇上一定会给她交代的。” “皇帝是九五之尊,日理万机,第二天酒醒哪里会记得这些荒唐事?这小侍女觉得自己委屈,又不敢找皇帝,便在犹豫了几日之后决定找哀家。哀家原本答应她,会向赤郸替皇帝要了她的,但谁知今早赤郸公主决定要启程会赤郸,她就又慌了神,天还没亮就又来泰康宫,恰巧还被鹰煞给抓了个正着。” 盛怀安看向盛知舟,“是吗,皇上?” 盛知舟尬笑,“九皇叔,男人那有不犯糊涂的时候?再说了朕这也是人之常情,只是要赤郸公主割爱了。” 一直没发声的谈锦棠此刻不悦的开口,“中原给我的印象绝不是这样的,皇上若喜欢,大可跟我光明正大的要,如今这样是不是侮辱了你们天御所谓的规矩?” “咳咳咳……” 赤郸使臣见谈锦棠口无遮拦,急忙干咳制止。 “太后,我国公主向来心直口快,还请您不要介意。皇上能看上我赤郸的人,那是我赤郸的荣幸,还望我们把人留下之后,太后和 皇上能看在我们两国交好的份上,善待我们的族人。” 太后微微点头,“公主的性子哀家很是喜欢,又怎么会介意呢?至于你们赤郸的人,哀家和皇帝自然是不会亏待。” “那要是这样的话,今早的相聚就当是我们彼此的告别,也希望将来太后和皇上还有摄政王有机会能去我们赤郸做客。” 盛怀安起身相送,“那是一定的,倒是本王还要找你饮酒,尝尝你们特供的烈酒呢!” “王爷,哀家乏了要回寝殿休息,皇帝还有折子没批,你就帮哀家还有皇帝送赤郸公主出宫吧!” 盛怀安微微颔首,“好。” 宫门前,谈锦棠依依不舍的看着盛怀安。 “怀安,以后我还有机会见你吗?” 盛怀安点头,“那是自然。” “那以后你去赤郸找我玩,好不好?” 只是,还没等盛怀安回答,赤郸使臣便催促道:“公主,我们实在是该走了,否则天黑前赶不到驿站,留宿野外也不安全。” 谈锦棠猛地抱住盛怀安,“怀安,后会有期。” 随后又猛地松开,跳上了马车,依依不舍的和盛怀安挥手告别。 更巧的是,这一幕恰巧被要进宫找曲辅求药的祝星遥给看了个正着。 第63章 曲神医出手 “你怎么在这?”盛怀安看到她很是诧异。 祝星遥看着走远的赤郸队伍,冷哼一声,“用王爷的话说就是,我要不来怎么能看到这么精彩的一幕?” “你误会了?” 盛怀安朝她走了过去。 祝星遥怄气的后退,“王爷,我还有事,就不陪您在这逗闷子了,告辞!” 她转身就走。 “你给我站住!” 可任凭盛怀安怎么喊,她仍旧是头也不回的进了宫门,朝着太医院的方向跑去。 昨晚温知吟晕倒在酒肆门口,再抬进去时整个人呼吸都是微弱的,浑身也是滚烫的要命。 找来盛京街上的郎中,说是缺一味珍贵的药材,只有宫中的御医才有。 祝星遥这才想要进宫找曲辅求药。 却不曾想,在宫门口 竟能看到那样的一幕。 盛怀安刚要追上去,鹰煞就来传递消息说,太后派流苏姑姑去了傅老爷子的府上。 “何时去的?” “就刚刚赤郸的人离开不久,太后就派流苏从南门离开了。” “她竟然这么着急?傅老是他们最有把握的一张底牌,他们也并不知道我们已经将傅老拿下,所以这么着急的聚齐势力,是忍不住要动手了吗?”盛 怀安很是不屑。 “王爷,要真是这样的话,那就可以证明太后肯定是和赤郸有勾结。” “你怎么证明?”盛怀安问,“证据呢?” “那您的意思是?” 鹰煞瞬间有些不明白了。 “且由着他们吧 ,他们觉得有把握了,想动手了,这对于我们来说是一件好事。” “那我们什么都不做吗?”鹰煞又问。 “做,不做哪里行?本王最近也很久没有慰问天御的这些老臣们了,今日正好无事,去挨个慰问一下。” 鹰煞瞬间明白了,嘴角渐渐勾起,“是,王爷,卑职这就去安排马车。” 鹰煞刚要走,盛怀安就叫住了他。 “吩咐好你手底下的人,看看祝星遥进宫是做什么?有什么需求先帮着她,等本王回来再说。” “是。” 赌气是赌气,可他也不能真的不管祝星遥。 而且刚刚看上去那女人好像很着急去太医院的样子。 难道是昨天夜里赏灯受了凉? 另一边,祝星遥一进太医院就看到了曲辅在百无聊赖的晒着草药。 因为他是盛怀安的专用太医,所以平时若盛怀安没有需要,他就是闲在的。 “祝姑娘,你怎么来了?” 曲辅看到祝星遥出现在太医院也很是惊讶。 “曲神医,我现在没空跟你解释,你们太医院有没有一种犀牛角的药材?” “有啊!只不过那是特别珍贵的药材,要标明用处,盖了宫印才能取。” 祝星遥急的不行,“我一个朋友现在高热不退,呼吸很是微弱,所有的大夫都说要找到这味药材,这可如何是好?” 曲辅也是一脸为难。 可就在这时,鹰煞手底下的人赶到了。 “曲神医,我们王爷说了, 祝姑娘有什么需求你尽管满足,这是王爷的令牌,回头王爷会给你补盖印的。” “那这就好办了!”曲辅笑道:“我还正愁怎么帮祝姑娘呢!” 那随从把令牌交给曲辅后就转身离开了。 祝星遥只当盛怀安在跟她怄气,所以才让手底下一个微不足道的人过来传话。 曲辅见她真的着急,更是不敢耽搁,赶紧去药房取药。 他本就是盛怀安身边的人,此刻再拿着盛怀安的令牌,整个太医院谁敢不听? 所以药很快就取出来了。 “祝姑娘,那种情况下产生的高热可大意不得,保险起见我还是跟你去看看吧!” “那再好不过了,可这宫 里……” 曲辅摆了摆手,“无碍,刚刚那个小随从不是说了吗?王爷让我满足您的一切需求。” “再说了,通常要不是鹰煞侍卫来传话的情况下,那就是王爷不在宫里。” 祝星遥脚步一顿,“盛怀安不在宫里?” 曲辅不以为意的点了点头,“对啊,王爷和鹰煞那是形影不离的。” 她还纳闷盛怀安怎么没有追过来呢! 原来是在她进宫后,盛怀安立马出宫了。 可赤郸的人刚走,此时他出宫有什么重要的事呢? 看来温知吟那边病情好转后,她也应该把重心往回放放了。 曲辅一路跟着祝星遥赶到邻成酒肆,又为温知吟扎针放血,一套操作下来,温知吟脸色这才没有那么惨白。 “这温公子的身体应该是以前就受过很严重的伤寒,所以这次算是诱因,新病把老病也勾了起来,才会如此严重。” 曲辅一边分配药包,一边阐述温知吟的病情。 “李安,你家公子以前受过寒?”祝星遥问。 李安抹了抹眼泪,点头回到,“嗯,我家公子命苦,爹娘去世的早,从小没少吃苦受罪,具体的他也没有和我多说过,只是每年冬末初春之时,他都 会犯一场寒症。今年还没犯,前几日我还为这事高兴呢!” “这就对上了。”曲辅说着把药包递给李安,“按照我分配的药,一日给你家公子煎上一副,分早晚两次服下,天黑前他就会醒,七日便能痊愈。” “七天?”李安惊呼,“真的吗?能去根吗?” 曲辅皱了皱眉,“你当我这神医是白叫的?别的我不敢说,这种伤寒之症我还是有把握的。但你得万分注意,一个月之内都不能让你家公子吹风受凉,否则只会加重病情,再治就会更难。” “好,我知道了,我这就去煎药。” 李安刚跑了两步又转过身,一脸不好意思,“祝姑娘,麻烦你帮我看护一下我家公子,可以吗?” 祝星遥点头,“嗯, 你快去吧!” 毕竟温知吟都这样了,她也不放心走。 又是和她在一起出的事,让她心里也是觉得有些愧疚。 “曲神医,我让祝瑾送您回去。” “好,有什么事你再派人到宫里唤我。”曲辅很是痛快。 “好。” “瑾儿,你好生把曲神医送回宫中。” “好。” 祝瑾点了点头,便带着曲辅离开了。 从昨晚到现在,祝瑾也是吓坏了。 第64章 泰康宫有内鬼 听澜殿里。 “哗啦”一声,沈听澜愤怒的将桌子上所有东西都推了下去。 “凭什么,凭什么一个外邦来的婢女都能封为妃子?” 沈听澜在听到这个消息时,整个人都要炸了。 自从上次的事情过后,盛知舟再也没有搭理过她,如今竟然还宠幸了赤郸公主身边的婢女! 最可气的还是太后,转身就把一个微不足道的婢女封为妃子,这是有多抬举赤郸? “公主,您别生气,赤郸使臣走时就和太后讲明了,这不是普通的侍女,而是当今赤郸王妃的远房亲戚!”宫女试图劝慰。 沈听澜才不听那一套。 “什么狗屁远方亲戚,他们不过是随口一说,太后就当真了?” “哎呀,公主,可不能这样口无遮拦,回头若是让太后知道了,又该责罚您了!” “本公主现在还怕什么,这听澜殿就犹如一座冷宫似的,皇上不待见我,太后也不待见我,我何时才能有出头之日?” 宫女并不知道沈听澜的身份,所以继续劝道:“公主,您说什么呢?您是这天御的长公主,身份尊贵,未来也是荣耀无限的!” 呵! 什么长公主! 只有沈听澜自己知道,她这个公 主有几分真,又有几分假,甚至随时有可能沦落为一枚弃子。 “你去帮本公主备车,我要出宫!” 宫女有些为难,“可上次太后说,让您没事儿的话不要离开听澜殿……” 沈听澜恶狠狠的瞪着她,“到底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本公主说的话你都不听了吗?” 宫女赶紧下跪,“奴婢错了,奴婢这就去办!” “滚!” 沈听澜把全部的怒气都撒在这个宫女身上了。 太后是说过让她不要离开听澜殿,可这都已经过去多久了? 恐怕盛知舟和太后早已经忘了有她这么个人了。 这母子俩向来如此,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丝毫不顾及这么多年的相处情分。 看来她实在是应该想办法投靠到盛怀安那边了。 上次的事情办砸了,导致她现在两边不是人。 这一次她可不会用那么愚蠢的办法了。 但也需要先找到盛怀安。 听宫里的人说,盛怀安一早便和鹰煞出了宫,那她早些到宫外等着,想必也能碰上盛怀安。 而有些话还是在宫外交涉比较安全。 毕竟太后也不是吃素的。 另一边泰康宫里,流苏姑姑还没到中午就匆匆的赶了回来。 “太后,事情没有办妥,东西没有交到傅老手上!” “怎么回事儿?你办事向来稳妥,这次怎么会办砸了?” “奴婢刚刚出了宫门没多远,便察觉到身后有马车行驶,在我之后那肯定是宫里的人,所以奴婢便躲到草丛里暗自观察,没想到正是摄政王的马车,而赶马车的人是鹰煞!” 太后的眸色逐渐变得深沉起来。 “若赶马车的是鹰煞,那马车里坐着的一定是盛怀安!” “你可看清他们去哪了?”太后紧张的问。 “奴婢留了个心眼儿,一路跟着他们马车的印记寻了上去,才发现他们的马车正停在了傅老府邸的门口!” “什么?他们去了傅太师的府上?” 流苏点了点头,“对,所以奴婢觉得,今天这东西是送不成了,否则一旦被摄政王察觉什么,可能对我们更加不利!” “盛怀安怎么会去傅太师家里呢?他和傅太师什么时候扯上的关系?” 太后实在是想不明白。 傅太师的忠诚她不用担心的,甚至一直以来她觉得傅太师是她最有把握的一步棋。 可现在盛怀安竟然这样正大光明的去傅太师府上,绝对不是什么好兆头。 继当年沈 太师被满门抄斩以后,就只剩下傅太师这一脉是她可以用的人了。 如今如果傅太师再倒向盛怀安的话,那么他们可就真的没有什么胜算了。 就在这时,流苏又补充道:“太后,奴婢为了不被摄政王发现,所以确定他们进了傅老的府中后,就赶紧回宫来了。回宫之后奴婢又去打探了一番,才发现今天摄政王是临时决定去慰问朝中老臣的!” 这下太后就更加不明白了,眉头也是越锁越紧。 “临时决定的?” 流苏点了点头。 “哀家让他去送赤郸的公主和那些使臣,他应该没空监视着泰康宫这边,又怎么会知道你要去傅太师府上送东西,从而临时决定他也去呢?” 流苏没有说话,表示也想不明白。 太后则是自言自语的呢喃道:“究竟是巧合,还是他在哀家身边安插了眼线?” “太后,要不要彻查泰康宫里所有的宫人?”流苏问。 太后抬手制止道:“不,这样等于明摆着告诉盛怀安,我们察觉到泰康宫有内鬼的事,先不能打草惊蛇!” “那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 太后朝流苏伸出了手,“我给你的东西呢?” 流苏将那个盒子完好无损 的交还到太后手中。 “最近这段时间还是先不要和傅太师联络了,傅太师应该不会倒向盛怀安那边。如果盛怀安真的有什么心思想要拉拢傅太师的话,傅太师也会在察觉之后,第一时间通知哀家的,如果他最近没有传来消息,那就证明盛怀安今日此行只是单纯的慰问朝中老臣!” 流苏点了点头,“奴婢明白了,最近这段时间会格外留意御宸宫那边的动静,还有傅老那边的消息的!” 太后满意的笑道:“嗯,你是哀家身边的老人儿,你做事哀家放心!” 流苏低头欠了欠身,“这都是奴婢应该做的!” 主仆二人在商定好这个完美的计划时,丝毫没有察觉到,另一边沈听澜已经悄悄的出宫了。 正如沈听澜所预料那般,她的存在与否,根本没有人会在意。 “公主,这都已经快下午了,我们出宫要去哪儿呢?若被太后发现了,奴婢可就惨了!” 宫女害怕的不行,即使在马车里也是喋喋不休。 沈听澜瞪了她一眼,“你再聒噪,本公主现在就要了你的命!” 宫女不敢再说话。 “告诉车夫,在前面回宫的必经之路,找一个偏僻的地方等着摄政王的马车!” 第65章 千年的碧螺春 邻成酒肆里,温知吟在天快黑时醒过来了。 “大姐,你快看,温大哥醒了!” 祝瑾的一声惊呼,让祝星遥和李安都瞬间来了精神,纷纷凑上前去。 “少爷,您可算醒了,吓死我了!”李安说着就要哭。 温知吟勉强勾了勾嘴角,“哭什么,也不怕让人笑话。” 祝星遥见李安这么激动,于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李安,你家少爷刚醒,你去把粥给他热一热,让他先喝点粥。” “好。” 李安走后,祝星遥才扶着温知吟坐起来。 “你现在觉得怎么样?有没有好一些?” 温知吟微微点头,“不好意思,这次又麻烦你了。” “麻烦倒算不上,只是下次你能不能量力而行?明知道自己有旧疾,还非要逞能下河救人。若不是曲辅医术高明,这一次你可能就真的熬不过去了!” “就是!”祝瑾也跟着附和,“昨晚那个女人明明就是故意的,你就不应该救她。” 祝星遥回头冲祝瑾皱了皱眉,低声道:“瑾儿,不许胡说八道!” 祝瑾撅着嘴,“我去看看李安好了没!” 然后就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酒肆今日没有营业,你这个 人救的可亏大发了,自己差点丢了命,还影响收入。” 温知吟虚弱的摇了摇头,“这倒无妨,那种情况下人命关天,我来不及想太多,如果让我再选一次,我还是会救她。只是……” “怎么?”祝星遥问。 “只是你一直这样照顾我,还把曲神医也麻烦过来了,回头若让王爷知晓,怕又要误会你了。” 祝星遥沉下眼眸。 “没事,你想多了,今天田鹿又不在,所以我去找曲辅的时候,就是王爷让他来的。王爷知道你病了,而且你还是与我和祝瑾在一起时出的事,我俩心里也过意不去。昨晚是祝瑾守着你的,我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总归有些不太方便,也就今日帮忙去宫里叫了太医而已。” 温知吟点了点头,“没有给你找麻烦就好。” 此时祝星遥也起身道:“我看你气色恢复了很多,就让祝瑾留下来和李安一起照顾你,我明天再来看你。” “不用这么麻烦,让祝二公子回吧,这儿有李安就行。” 温知吟还是气虚,在说完这句话之后一直在喘。 “好,你别说太多话,先好好养病,有什么事你就让李安去宰相府通知我们。” “嗯, 好。” 安顿好温知吟之后,祝星遥叫着祝瑾离开了邻成酒肆。 “祝瑾,你自己回府,我得进宫一趟。” 祝瑾一脸诧异,“大姐,天快黑了你要进宫?” “嗯,爹娘若问起你就说我去王府找田鹿了。” “又要我撒谎。”祝瑾一脸不情愿,“我的谎言母亲一眼就能看穿。” 祝星遥也很无语,祝瑾确实不太会撒谎。 “实在不行你就实话实说,说我去找盛怀安了吧!” “哎……” 祝瑾话还没有说完,祝星遥就已经快步离开了。 她现在必须尽快和盛怀安见一面,重活一世不是为了搞误会、闹别扭来的。 有些事情当面说清楚了,才能相互扶持的把事情办好。 可就在她的马车还没到宫门口时,便远远看到盛怀安的马车在前面停着。 这是去皇宫的必经之路,路的两旁是一片密林。 鹰煞一个人站在马车前,好像在等着什么。 通常鹰煞在,盛怀安应该就也在。 所以祝星遥便直接走了过去。 “祝姑娘?” 看到祝星遥时,鹰煞有些诧异,但诧异过后又带着些许紧张。 “你家王爷呢?” 鹰煞一脸为难,“王 爷……他……” 祝星遥皱眉,“你什么时候这般吞吞吐吐了?” “马车在这停着,你家王爷去哪了?”她左右观望。 就在这时,只见从不远处的小树林里走出来一对男女。 天色昏暗,有些看不清是谁? 但从身形不难看出,其中一个是盛怀安,另一个是…… “九皇叔,看来我们还真是心照不宣呢!” 祝星遥倒吸一口冷气,怎么会是沈听澜? 再看鹰煞,深深地低着头,一副不知道如何解释的样子。 原本祝星遥还打算和盛怀安好好聊聊来的,现在却又好巧不巧的看到这一幕。 如果说沈听澜找盛怀安,那他们怎么不在宫中见面,或者找一个正经地方见面? 现在这算怎么回事? 孤男寡女钻进小树林? 疑惑间,他们已经走到面前。 盛怀安看到祝星遥时也是惊讶。 沈听澜则一边整理衣服,一边嘀咕道:“我这衣服还真是繁琐,每一次都这么麻烦!” 衣服繁琐? 是脱的繁琐? “星遥,你别误会……”盛怀安语气平淡。 “没误会。” 祝星遥笑了笑,径直走到沈听澜面前。 沈听澜语气有些不悦, “你怎么来了?” 虽然她决定投靠盛怀安这边,可她就是不待见祝星遥。 出乎意料的是,祝星遥二话没说,上去就给了她一个耳光。 啪—— 这一巴掌猝不及防,盛怀安和鹰煞都尤为震惊。 “祝星遥,你有病吧?你打我做什么?” 祝星遥冷哼一声,“你可真是千年的碧螺春,老绿茶了!从林子里出来周围这么宽阔的视野,你会看不到马车前站着的是两个人?故意说什么你的衣服繁琐,想要我误会,然后恼怒的转身就走是吗?” 沈听澜脸色沉了下来,像是被说中了一样。 “别说现在天还没有黑透,就算是黑透了,这马车上的灯笼也足以让你看清是我和鹰煞站在这儿,而刚刚那一巴掌就是对你的警告。沈听澜,我不管你找他有什么事,但别妄图挑战我的底线,否则下次就不是一巴掌这么简单了!” “你……” 沈听澜有些气不过,转身要往盛怀安跟前凑。 “九皇叔,我是诚心诚意要帮你的,你看她……” 盛怀安这时收起脸上的得意,正色道:“你若不赶紧回宫的话,恐怕太后就真的发现了,那刚刚聊的那些也就没什么意义了。” 第66章 爱而不藏,自取其亡 沈听澜恶狠狠的瞪了祝星遥一眼,转身上了自己的马车。 祝星遥则是始终沉着一张脸,直到马车起步。 隐隐约约的还听到那个宫女问沈听澜,“公主,看您的脸肿的,刚刚您没看见祝姑娘在那吗?” 沈听澜怒气冲冲道:“本公主又不瞎, 用你多嘴!” 然后马车就行驶的越来越远,朝着消失在宫门的方向。 盛怀安背着手,缓缓走到祝星遥面前,“你怎么来了?” 祝星遥冷脸抬头,“好玩吗?” “什么?” 盛怀安故意装傻。 “刚刚我说她的话也是说你,要说她不瞎,那你就应该更不瞎!打远处没有看到我站在这?就为了装看不见,故意让我误会?” 此刻的盛怀安再也憋住不了,嘴角止不住的上扬,神色间均是得意。 “无聊!” 祝星遥白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但却被盛怀安一把拉住了。 “别走啊!”盛怀安握着她的双肩,“真生气了?” “你有意思吗?”祝星遥眉头紧锁。 “我就是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在乎我?”盛怀安突然展露出孩子气的一面,“上次你吃谈锦棠的醋时,我从心里觉得很满足!” 祝星遥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额头,“你脑袋空不要紧,关键是不要进水!” 盛怀安一把握住她的手,“我们不要在闹别扭了,好吗?” “谁稀罕跟你闹别扭,明明是你自己神经病!” 盛怀安没有还嘴,而是用另一手环住她的腰,轻轻往上一带就钻进了马车里。 鹰煞识趣的把马车赶进树林,又熄灭了车头的灯笼,最后消失在马车附近。 祝星遥一时间有些懵。 “你干什么?鹰煞这是什么意思?” 盛怀安紧紧地抱着她,没有给她丝毫逃脱的机会。 “就是你理解的这个意思。” “盛怀安,你疯了?” 这可是离着宫门口很近的一片树林,保不齐这晚上就会有谁从外面的那条路上经过。 “说,你刚刚第一眼看到我和沈听澜从这里出去的时候,第一反应是什么?” 祝星遥的脸在听到这个问题时,瞬间变得有些滚烫。 偏偏盛怀安的吻此时也星星点点落在她的脸颊、耳垂,脖颈…… “这些天我忙的不可开交,可无时无刻不在想你,你却转身和别的男人去看灯会?” 话落,盛怀安用力的咬了她脖子一口。 “嘶—— 疼……” “说,下次还敢不敢了?” 盛怀安紧紧掐住她的腰,在这样的氛围下,压迫感十足。 “不……不敢了……” “乖,坐上来。” 盛怀安双手握住她的腰,用力向上一提,她整个人就坐在了盛怀安的腿上。 “想我吗?” 祝星遥在这方面,就像一朵刚刚绽放的小雏菊,还没有经历过厮磨击打。 “想……” 话落,她低头用力咬了盛怀安下巴一口。 “嘶——”盛怀安倒吸冷气,“学我?” “说,你下次还会不会和其他女人搞暧昧了?还有那个谈锦棠,说你们彻夜狂欢,你们都狂欢什么了?” 盛怀安才不管那么多,翻身将祝星遥按在马车内的榻上,然后用力的啄了一口她的唇角。 “和她狂欢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今夜要和你狂欢什么!” 紧接着,一场声势浩大的攻城模式瞬间开启。 盛怀安被思念支配到没有任何理智,也不顾此时身在何处。 因为他知道,鹰煞会将周围清场的。 他原本也想要等到出了正月,提亲之后赶紧成亲,把这种美好留到新婚夜。 可他实在太想念祝星遥了,想念到多 一刻都等不了。 “别……会有人听到……” 祝星遥极力隐忍,可还是会发出“呜呜呜”像小猫叫的声音。 “若怕被人听到,你可以试着小点声。”盛怀安语气暧昧极了。 此刻他正上头,谁要是拦着他,还不如杀了他! “不是都传九皇叔对女人没有兴趣吗?” 这时候祝星遥也不再矫情,她深爱的就是盛怀安,或早或晚她只能是属于盛怀安一个人。 盛怀安听闻,冷笑道:“试试不就知道了?” 话落,他便戳破了最后一层窗户纸。 整个小树林里都是充斥这种暧昧的氛围,尽管正值初春,夜里天气骤冷,可马车内的温度却是极高。 就连衡轭上挂着的銮铃也是此起彼伏,发出富有规律的响声。 可若是和那些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此刻的祝星遥苦不堪言,她实在是想不明白,究竟是谁传出的盛怀安在那方面不行的? 站出来,她保证不打死那个人! 这和不行半点都挂不上钩。 一个时辰内,她不知道苦苦求饶了多少次? 最后还是盛怀安怕真的伤了她,这才不情不愿的结束。 “今天先暂时 放过你!” 盛怀安依依不舍的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祝星遥撅着嘴瞪他,“盛怀安,你大爷!” 盛怀安则是得意的不行,笑道:“随便骂,反正该死的都死的差不多了,你要是实在不解气,我带你去皇陵骂也行。” “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祝星遥气死了,浑身也酸死了。 盛怀安则是一把握住她的手,“我只有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才这样。” “一会我把你送到王府,今晚你在王府过夜吧!宰相府那边我会让鹰煞替你处理好的,要不然你这样也没办法回去,到时候可能会让你为难!” 祝星遥恶狠狠地掐了他一把,“你还知道啊!” 随后,盛怀安将她送去了王府,鹰煞则是直接去了宰相府。 离开的时候换成了祝星遥依依不舍,盛怀安便揉着她的头发说:“还有十几天就出正月了,下个月下聘,下个月就成婚。” “哪有这样的规矩?”祝星遥娇羞着推了他一把。 “在天御,我的话就是规矩。” “咳咳咳……”一旁的田鹿终于忍不住了,“我说你们差不多得了啊!这儿还站着个大活人呢!” “没听过爱而不藏,自取其亡吗?” 第67章 是时候收尾了 “那本王就先回了,你照顾好她。”盛怀安命令道。 田鹿一脸疑惑,“她咋地了?刚才进来就是你把她抱进来的,难道是腿断了?” 祝星遥拿起床上的枕头朝田鹿扔了过去,“你腿才断了呢!” “那你干嘛不自己走,还让九皇叔把你抱进来?” “我……” 祝星遥脸颊绯红,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向田鹿解释。 “她有些不太舒服,一会你也别烦她,让她早些休息吧!” 田鹿看了看祝星遥,又看了看盛怀安,好像察觉到了什么。 “你俩说实话,到底咋地了?” 盛怀安故意冷下来了脸 ,“本王是让你照顾她,不是让你在这八卦的,要是想回关外就接着问!” “嘶——”田鹿倒吸一口冷气,“一招致命啊!行了,我不问了,回房睡觉还不成吗?” 盛怀安脸色这才有了几分满意,然后又对祝星遥道:“时间不早了,我先回了,有什么事你让温伯通知我。” “嗯,你回宫之后密切观察着沈听澜,她这个人靠不住,我怕她使诈。” “知道了,你快休息吧!” 田鹿和盛怀安一起出去的。 直到房门关上,祝星遥才皱眉咧 嘴的倒在床上。 盛怀安对于她来说简直就是魔鬼! 她现在浑身就像是散了架一样,好像被车轱辘碾了一遍。 甚至她怀疑在马车里,盛怀安是不是把她骨头都撞断了? 真是太生性了! 盛怀安安顿好祝星遥之后,没敢多加耽搁,赶紧回了宫。 其实他也不想一直在宫里住着,谁又会喜欢那个巨大的牢笼呢? 但他没有办法,他必须时时刻刻监视着那对母子,千万不能让他们做出任何伤害天御的事。 因为盛怀安永远都忘不了,先帝活着的时候,是唯一一个给过他温暖的人。 而先帝去世时又跟他说,传位诏书在天明殿的光明匾后,可等他去找时,根本没有什么诏书。 紧接着就是太后拿出了盛知舟继位的诏书。 盛怀安之所以一直怀疑那份诏书的真假,也是因为先帝活着时曾跟他说过,疑心盛知舟并非皇室血脉。 当时盛怀安还以为先帝是子嗣太多,所以疑心病比较重。 直到后来先帝死的突然,盛知舟继位的也突然,继位后他们又那么着急铲除皇室这些血缘至亲时,盛怀安就知道,先帝的怀疑肯定有根据。 只不过,当时他 没有当回事,以至于导致先帝骤然离世,真相也未曾查清。 现在先帝的兄弟只剩他一人,而先帝的子嗣也没剩几个了,所以他绝对不能再任由这对母子胡作非为。 不管盛知舟到底是不是先帝亲生! 盛怀安从王府回宫后,先是找人询问了听澜殿那边的情况,然后就是在御宸宫密室里见了一个人。 “没人发现吧?”盛怀安问。 那人一身黑衣,包括脸在内捂得严严实实。 “没有,和以往一样,我先是到重华殿转,再通过密道过来。重华殿白天还勉强有人打扫,晚上连个鬼都没有。” “嗯,仗着如今半夜,值夜的侍卫本王也撤了,但要不是因为事情重要,本王也不会轻易见你,你是很重要的一步棋。” 那人点了点头,“王爷就不好奇太后要给傅太师的是什么东西?” “呵!”盛怀安冷笑,“太后可比本王差不到哪去,否则本王又何至于这么费事的要拿到实质性证据?她即使要向傅老传递消息,也必定会万分小心,所以一般人绝对不可能半路劫走。” “王爷为何今日要去傅太师府上,还故意让太后知道,难道等东西送到,再从傅太 师手上知道消息不好吗?” 盛怀安摇了摇头,“不行,那样做本王就只得到了一个消息,可今日这样一安排,她就会以为本王知道了什么,开始自乱阵脚,或许能透出更多东西来。” “王爷英明。”那人深深低头,“盒子我看过了,是被一种特殊的锁秘制的,应该是傅太师手上有什么东西能打开那把锁。” “好,本王知道了,你回去的时候小心点,密切观察着太后 ,有任何动静都要第一时间通知本王。” “是。” 这人应了一声,就按照原路悄悄溜回去了。 他走后鹰煞才进来。 “王爷,卑职有一种直觉,好像事情要有结果了。” 盛怀安从密室里出来,到院子里看着天上皎洁的月亮,忍不住长叹一声。 “鹰煞,如果你是本王,会让星遥卷进这场纷争之中吗?” 鹰煞几乎是想都没想就回答道:“不会。” “对,不会。”盛怀安语气有些惆怅,“所以事情已经到了收尾阶段,是时候找个理由给她支走了。” “可是……”鹰煞有些纠结,“王爷,您也知道祝姑娘的脾气,她若知晓您故意把她支走,那回头一定不会原谅您 的,您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盛怀安摇了摇头,苦笑道:“和那些麻烦比起来,我更希望她一点风险都没有。” “您打算怎么做?” 盛怀安收回视线,一脸严肃的看着鹰煞,“星遥的外祖父家应给是乌枭镇的,乌枭镇离着盛京不算远,可也不近。过些天等她休养好,你从她外祖父家下手,想办法让他们一家去乌枭镇待一段时间,再回来本王差不多就可以收官了。” “王爷,您这说的是好的情况下,可若发生了什么意外呢?” 盛怀安眸色坚定,“如果发生了什么意外,你记得要全身而退,替我保全她。” “王爷……” 有些事是时候做个了断了,太后都已经要惊动傅老,就证明他们也准备的差不多了。 语气被动,倒不如主动。 只是祝星遥的出现,让他有了软肋 。 祝星遥不走,他怕是真的会没有胜算。 而另一边的祝星遥丝毫不知盛怀安的决定,还满心欢喜的幻想着他们的未来。 一整晚都是在美梦中度过的。 直到第二天早上,祝瑾来接她回家,却又在房门口和田鹿撞了个正着,俩人又吵吵了起来,给她也吵醒了。 第68章 一颗慈母心 祝星遥一听是祝瑾和田鹿,登时就醒过神来了,赶紧穿好衣服就往外跑。 经过这一夜的休息,身上没有昨天那么酸疼,可有些地方还是不太舒服。 “哎呦喂,祝姑娘,您可算起来了!”温伯看到祝星遥从房间里出来,就像是看到救星一样,“您快劝劝这二位主子吧,老奴实在是劝不动啊!” 再看田鹿和祝瑾俩人均是衣服剑拔弩张的气势。 尤其是祝瑾,上次被田鹿打了,本来心里就咽不下这口气。 今天周氏让他来王府接祝星遥,他也想到了会碰到田鹿,所以在大门口的时候就跟温伯说了,悄悄进来。 倒也不是他多么怕田鹿,就是周氏那边挺急的,他怕耽误家里的事罢了! 谁知怎么躲都没有躲过去,偏偏就那么巧,就在这门口碰上了田鹿。 田鹿见他鬼鬼祟祟,就非说他是贼。 “你个毛贼,大白天的就鬼鬼祟祟,姑奶奶一瞅你就知道你不是啥好东西!”田鹿一如既往叉着腰的骂。 “你才不是好东西呢!”祝瑾也一副不怵她的样子,“我是光明正大被温伯带进来找我大姐的,也就是你老想引起我的注意,一而再再而三的缠着我!” “胡说八道什么呢?我就是看上了城东头猪圈里的猪,也看不上你这小趴菜!” 祝星遥感觉头都要大了,实在不想继续下去,于是对温伯说:“赶紧着,把田鹿姑娘送回房间休息,我也该回家了!” 温伯反应过来之后连连点头,然后就去拉着田鹿,祝星遥则是趁机扯着住进的袖子就赶紧跑出了王府。 祝瑾还和田鹿骂的正欢,全然忘了自己是干嘛来的了。 田鹿见祝瑾要走,气不过的要追出来,还好温伯死命的拉着她呢! “小趴菜,别再让姑奶奶逮到你,下次捶爆你的狗头!” 在田鹿愤怒的骂声中,他们终于是跑出来了。 祝星遥身子原本就虚,跑了这么几步更是上气不接下气的。 “你说你干嘛又跟她吵,就不能躲着她点吗?”祝星遥开启了教育模式,“怎么说她也是个女孩子家,你一个大男人总跟她这样闹,传出去多难听?” “是她无理取闹,我去王府接你,本来敲敲进去就是怕她找事,结果谁知还是那么巧的碰上了?她就又开始不依不挠的说我是毛贼!” 祝瑾气的鼻孔都在冒烟。 这辈子田鹿可以说就是他的噩梦。 “ 也不知道将来谁呢么倒霉,取了这只母藏獒!” 祝星遥无奈的叹了口气,“行了, 娘让你来接我的?” 祝瑾这时才猛地想起,周氏让他来干什么? “哎呀,光顾着跟那只母藏獒吵架了,正事都给忘了!”祝瑾一拍脑门,“母亲让我赶紧将你接回家,说是一会要量尺寸定制衣服,过几日就是太后的寿诞了,还让你赶紧回去帮忙准备给太后的寿礼!” 太后寿诞? 祝星遥仔细回想着,太后的寿诞好像确实是年后的正月底! 这也没几天的准备时间了啊! 她最近一直在瞎忙,家里的事跟恶霸都没有过问。 甚至连周氏的身体怎么样了她都不知道。 更没有为家里分担! “快快快,瑾儿,咱们赶紧回家,做全家的衣服还有准备寿礼,这时间上够紧张的!” “好,马车就在那边停着呢!” 祝星遥上了马车一路跟着祝瑾赶回家中,但在下马车的时候她又有些心虚。 毕竟昨晚她可是和盛怀安…… 这于规矩不合,很是丢家族的脸面。 甚至说的严重点,要是族中长辈追究起来,也是很麻烦的一件事。 不过因为对方是盛怀安, 所以族中长辈是没人敢多嘴,就是她觉得破了规矩有些对不起周氏从小到大的悉心教导。 “大姐,你怎么了?怎么不下来?” 祝瑾在下面朝着祝星遥伸手,想要接她一把。 “没事,进去吧!” 祝星遥回过神来之后,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一些,然后才下的马车。 “娘,我回来了!” 祝星遥满心欢喜的跑到在仓库里挑礼品的周氏面前。 周氏被祝星遥吓了一跳,指着她的额头宠溺道:“都多大的人了?还这么毛毛躁躁。” “在娘的面前我就永远都是小孩子嘛!” 祝星遥揽着周氏的胳膊,“娘,最近你的头风好了吗?” 周氏将手中的册子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已经好了。” 然后又拉着她坐了下来。 “遥儿, 你真的决定要和摄政王在一起吗?” 这是周氏第二次问她这个问题了。 第一次是她拒绝皇上的时候。 “嗯,娘,这个答案永远都不会变。” “那你不介意他的出身吗?” 祝星遥摇了摇头,“娘,您从小不是教导我们,勿要轻贱他人,也不得自轻自贱,因为人贵自重吗?” “话虽是如此,可你毕竟是娘的心头肉,这是我们娘俩关起门来说话了,摄政王是皇太爷在时就极其不受宠的一位皇子,就算是当今圣上退位了,盛怀安的名声也不会好听,而且皇位也轮不上他来坐。那到时候你的处境你有没有想过?” “嗯,娘,这些我都想过。”祝星遥一脸笃定,“女儿是他的知心人,将来也是他的妻子,他的荣辱我都心甘情愿参与。” 周氏见她这般坚持,随即点了点头,“既然你想好了,那我们做父母的就只有支持了。之所以让他出了正月再正式提亲,也是为了给你们各自一个考虑的机会。” 祝星遥亲昵的靠在周氏肩膀上,“嗯,我明白娘的一片良苦用心。” “行了,你刚回来,先去房间里换身衣服,一会会有裁缝过来量尺寸,我先将仓库里的这些东西挑一挑,一会你过来帮我。” “好。” 祝星遥的到了周氏的支持,高兴地就差飞着出仓库了。 但这时周氏又突然喊住了她,“遥儿。” “啊?”祝星遥驻足回首,“怎么了,娘?” “小厨房里炖着一些药膳乌鸡汤,一会让揽月为你盛一些喝,娘这里不着急……” 第69章 水晶菩萨像 这一刻,祝星遥眼睛有些湿润。 她好像明白了,周氏并不是在干涉她什么,而是从心底里心疼她。 毕竟周氏也是女人,更是她的母亲。 又怎么会不知道她昨晚都是经历了什么? 但祝家对祝星遥一直以来都是没怎么用规矩约束过她,尽管是这种事,周氏第一时间并不是责怪,却是心疼。 回到自己的闺房之后,揽月就端着鸡汤过来了。 “小姐,您回来啦?” “这是夫人天不亮就起来熬的鸡汤,您快趁热喝吧!” 祝星遥鼻尖一酸,眼泪就掉了下来。 “小姐,您怎么哭了?是夫人训斥您了?” 揽月连忙放下汤盅,拿出手帕替她擦拭眼泪。 祝星遥摇了摇头,“没有,就是一大早上的有些矫情。” 揽月无奈的笑道:“小姐,您今年都十九岁,怎么还像个孩子似的呢?” 祝星遥没有说话,而是将那些鸡汤都喝完了。 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太后的寿诞。 要是太后和盛知舟已经确定宰相府不可笼络之时,怕是会直接弃了。 也就是说,从盛怀安提亲的那一刻就已经证明,宰相府是盛怀安 的人了。 这个 时候太后可能就会想尽一切办法, 找尽一切的理由,打压宰相府,也折断盛怀安的羽翼。 而周氏大概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才这么急的把祝星遥叫回来。 喝过鸡汤之后,祝星遥就赶紧去找周氏。 此时周氏已经挑着一堆珍品从仓库里出来了,正在凉亭里斟酌。 “娘,这些都是你挑的?” 周氏见她过来,点了点头,“嗯, 星遥,你觉得这些作为寿礼合适吗?” 祝星遥一一扫视桌子上的奇珍异宝。 “娘,你既然都这么问了,就证明你也知道这些奇珍异宝不合适。” 周氏长叹一声,“是啊,如今我们宰相府和摄政王扯上了姻亲关系,就是名副其实摄政王这一派的,怕是这次太后会借着寿诞为难,所以我们要格外小心。” “娘,都是因为我。”祝星遥有些愧疚。 周氏佯怒道:“说什么呢?娘叫你来是听你说这个的吗?” “好,我们不说这个,我们想办法全身而退。” 祝星遥重新拾起信心,此时他不再是一个人面对太后他们,而是她整个家族都在帮她。 “娘,我是这样想的,我们送奇珍异宝倒是也 不失礼数,毕竟给太后送奇珍异宝的多。但怕就怕到时候太后借由我们送的东西不好,说宰相府是故意敷衍,这样可能就让我们被动了。所以不但要有新意,还得贵重。” “你有什么主意?”周氏问。 祝星遥突然打了一个响指,“娘,外公那是不是有一尊水晶的菩萨像?” 周氏虽然不解,但还是点了点头,“对啊!” “那是你外祖父当年跟着先皇太爷在波斯时,当时波斯的国王所赠,本是赠给先皇太爷的,你外祖父是臣,即使喜欢也不敢开口相求那等珍贵之物。可就在他们刚回天御 时,一群造反之臣在宫中密谋杀害先皇太爷,是你外祖父替先皇太爷挡了一剑,先皇太爷这才能相安无事。所以在你外祖父命悬一线之时,先皇太爷便在你外祖父的床前说,只要他能醒过来,便把那尊菩萨像送给他。” 这个故事祝星遥当然听过。 那尊水晶的菩萨像在她外公醒来之后,先皇太爷信守承诺,真的赐下去了。 以至于后来的先皇,再到现在的太后和盛知舟都很喜欢那尊菩萨像,只因是先皇太爷所赠之物,他们谁都不敢强要罢了。 最主要的是,她外公也是当做珍宝。 即使是现在告老还乡,在乌枭镇过着快意日子时,那尊菩萨像也是每天盯得紧呢! “遥儿, 你该不会是想要拿你外祖父的菩萨像,去给太后献寿吧?” 祝星遥耸了耸肩,“为何不可?” “当然不可!”周氏皱眉,“且不说那菩萨像你外祖父看的比命都重要,就算是你外祖父肯割爱,那是先皇太爷所赐之物,又怎么可以转赠他人?这是大不敬之罪,到时候岂不成了我们自己给他人递刀子?” “娘,你信我吗?”祝星遥很认真的问。 “这话说的,你是我的女儿,我不信你还能信谁?”周氏戳了戳她的额头,“你哥哥常年不在家,我身边就你了。” “那好,娘,你先跟我想办法说服外公好不好?” 其实祝星遥对于宫里的事有把握,可是对于外公那个老古董,她还是发自内心的打怵! “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 “哎呀,娘,我这是为了咱们全家啊!”祝星遥撒娇的摇晃周氏的胳膊。 “好好,我们明天去一趟外公家里,去看望外公。” “娘,您有把握吗?”祝星遥 开始疑乎了。 周氏沉吟片刻,然后开口道:“你要是真打着拿来那尊竖井菩萨像,我建议你带着祝瑾和田鹿。” 听到这句话,祝星遥瞬间倒吸一口冷气。 “娘,您开玩笑的吧?” 带着祝瑾和田鹿? 这到底是要菩萨像 了,还是要她外公的命去了? “娘没有跟你开玩笑,田鹿那丫头爽快,关外人都豪放,和祝瑾之间的事情我也听陈叔说了一些,所以我觉得带着他俩比较好。” “既然您都听陈叔说了,还要带着他俩……” 说到这儿,祝星遥好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似的。 看着周氏哭笑不得道:“娘,您可真是外公的亲女儿。” “星遥,娘这回为了你都有些违背孝道了,你将来可得好好孝顺娘啊!不要想你哥哥一样,扔下娘亲,扔下这个家就不回来了。” “不会的,娘,我永远都不会丢下你们。” 既然商定好方案,那就事不宜迟。 所以晚上的时候,周氏把所有的事和祝青山说了,而祝青山没有反对的情况下,他们母女二人第二天一早就出发去了乌枭镇。 当然,按照原计划,还带上了祝瑾和田鹿。 第70章 消息竟传递出去了 赤郸国,深夜,王宫里。 经过多日的赶路,谈锦棠和赤郸的使臣终于是回了王宫。 她刚一回来,并不是带着使臣向赤郸国王复命,而是急着去见了她的生母,也就是赤郸的王妃。 “母妃,女儿回来了。” 王妃雍容华贵,看上去仍就像一朵刚刚绽放的娇花,即使是和谈锦棠站在一起,也像一对姐妹。 “哈缇,消息都传到了吗?” 赤郸王妃一开口,就透着一股深不可测的味道。 谈锦棠点了点头,“回母妃的话,消息已经传递过去了,要不然我们也不可能这么快赶着回来!” “嗯,有没有被天御的人察觉到什么?” 赤郸王妃浑身的珠宝首饰,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更加刺眼。 谈锦棠非常肯定的回答到,“没有,母妃,他们将全部的重心都放在那个太后身上了,完全我们的真实目的,这才成功的把消息传递过去了。” “那他接到消息之后,可有什么其他的反应?”王妃又问。 谈锦棠依旧摇头,“一切都和我们想象中的一样,他非常的淡定,没有任何反驳的意思!” “哼!”赤郸王妃冷哼一声。“ 从小到大他就是那样,如今让他去天御对于我们来说是最好的安排,而且在面对赤郸生死存亡之际,他应该知道怎么做!” “你放心吧,母妃,他不会犯傻的,一定会将天御那边安排好,到时候我们在起兵攻打天御,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到时候胜算就会更大一些!” 王妃伸手摸了摸谈锦棠的脸,“还是我的哈缇最让我省心,关键时刻就得是自己的孩子!” “母妃,父王那边怎么样?”谈锦棠问。 赤郸国王已经快七十岁了,而谈锦堂的母妃也不过才三十多岁。 还好,这么多年没有白熬,她的母妃凭借着一己之力,让国王处死了王后,顺理成章的成为这赤郸母仪天下的人物。 可这并不是她们母女两个想要的,如果有一天赤郸国王真的死了的话,那她们母女两个没有强大的家族背景,到时候肯定会赐给下一任国王,或者是其他的部落王糟践、戏耍。 与其将自己所有的荣辱都系在男人身上,还不如拼尽全力地赌上一把。 这也是从几年前,赤郸王妃就开始计划的一件事。 “应该就快了,如今药一直没有停,王宫 里的人也都已经换成了我亲信的人,这边是不会出现任何状况的。差不多等我们起兵攻打天御的时候,他就可以去见他那个愚蠢的王后了!” 听到这儿,谈锦堂点了点头,对于她的父亲,她没有任何的感情,因为一直以来赤郸王都是重男轻女。 谈锦棠又用眼神的余光打量王妃。 赤郸王妃能在整个赤郸王国,以及周边这些部落站稳脚跟,自然也不是个简单人物,所以谈锦棠一个微妙动作,她便能猜出来谈锦棠有心事。 “哈缇,你是母妃唯一的女儿,也是母妃唯一的希望,有什么事情直接说就行,怎么去了一趟天御,回来倒显得这么婆婆妈妈了?这不是你的性格。!” 谈锦棠见自己的母妃都这样说了,于是撒娇般的挽住了赤郸王妃的胳膊。 “哎呀,母妃,这些话女儿实在是不好意思说出口,但是女儿思前想后,又觉得不应该瞒着母妃,所以还是都告诉您吧!” 赤郸王妃皱了皱眉,“到底什么事儿,还会让你觉得不好意思?” “母妃,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个条件?”谈锦棠问。 “你先说出来听听?” 谈锦棠 一脸小女人的娇羞,看着赤郸王妃,毫不掩饰地开口说道:“嗯……母妃,如果到时候赤郸攻打天御真的胜了的话,那你能不能把盛怀安留给我,千万不要杀他!” 赤郸王妃有些吃惊的看着自己的女儿,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到底行不行嘛?” 直到谈锦棠再次摇晃她的胳膊,她这才回过神来! “看你这意思,是喜欢上那个冷面阎王盛怀安了?可他的名声在天御并不怎么好,而且又是当初天御的皇太爷最不喜欢的一个皇子,你又何至于这么欣赏他?” 谈锦棠立马否决,“不是这样的,母妃。盛怀安那个人长得一表人才,而且非常具有个性,和我们赤郸,还有天御的那些男人都不一样,总之他就像是一颗亮眼的繁星,随时随地都能发光!” 赤郸王妃没有想到谈锦棠对盛怀安这般痴情,但她也了解自己女儿的性格,所以没再多说别的。 毕竟起不了什么太大的用处,反而会适得其反。 更何况眼下最重要的并不是儿女私情,而是赶紧解决赤郸攻打天御一事。 这样一来,赤郸国王死后,她们母女俩才能成为天下霸 主,才能彻底摆脱被人送来送去,玩来玩去的命运。 “好,母妃答应你,过些时日赤郸攻打天御的时候,母妃一定会着重下令强调,让所有人对盛怀安手下留情,并且把他留给你!” 谈锦棠听闻,整个人直接从地上蹦了起来,开心的就像个孩子一样,手舞足蹈。 “母妃,女儿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盛怀安能力非凡,虽然他是天御的人,可将来带我们收复天御之后,他回想起曾经在天御所受的委屈,肯定会好好帮助我们,也肯定会安安分分留在我身边的!” 赤郸王妃无奈的拍了拍谈锦棠的手,“你开心就好,母妃所做的这一切,不能说完完全全是为了你,但绝大部分都是因为你!” “母妃的恩情,女儿一定会铭记于心的。等到天御那边传来消息,我们就立刻动手。” 母女二人在王宫里,将所有事情都计划的天衣无缝,仿佛胜利就在眼前,伸手便可摘得。 可她们忽略了一点,那就是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天御的内应是赤郸人不假,但不代表那人会心甘情愿为她们所用! 虽说目标一致,但绝对不是为她们母女俩! 第71章 千里眼顺风耳 另一边祝星遥和周氏带着一对活宝,一路上简直要了命! 好几次拉车的马儿都忍不下去,直接撂挑子不干了! 走走停停的直到天黑才到达乌枭镇周宅。 周老将军虽然早就褪去一身职位,告老还乡,但当初为天御打下的基础,曾经的丰功伟绩不容抹去,所以如今在乌枭镇过得也算富足,更是远离了城内的喧嚣。 看到牌匾上“周宅”两个大字的时候,周氏这颗心才算可以平静一些。 再晚一点,她估计都要被祝瑾和田鹿吵死了。 而祝星遥似乎已经习惯了,虽然也受不了,但比周氏好的多。 “到了,可算是到了!” 周氏迫不及待的下车,祝星遥紧忙去搀扶。 然后忍不住的笑道:“娘,你这也算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了吧?” 周氏无奈的摇了摇头,“还不都是为了你,只盼着你能为祝家度过这次难关!” “娘,这算什么难关?你要相信你的女儿!” 祝星遥这边话音刚落,只见从宅邸里跑出来一个老佣人。 正是一直跟在周老将军身边的管家祥忠。 “大小姐,外孙小姐,你们可算到了,老奴在这儿等了一天了! ” 因年岁上涨,祥忠跑起来脚步都已经有些迟钝了。 “祥忠叔,你年纪大了,下次可不许这么跑!”周氏担忧道。 “没事儿,老奴跟着周老将军一辈子了,平时也锻炼身体,这身子骨还硬朗着呢!” 祥忠还有些不服老。 祝星遥笑着问到,“祥忠爷爷,我外公呢?” “周老将军啊,他在后院练剑呢!” 祥忠这边话音刚落,周氏便惊呼一声,“这不是胡闹吗?都多大岁数了还练剑,万一抻着筋骨可怎么是好?” 祥忠一脸无奈,“大小姐,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将军的脾气,老夫人劝了不止一次两次了,可他就不听。还好现在您回来了,可以帮着一起劝劝他!” “好,星遥,你跟我一起去后院儿!” 周氏说着就要带祝星遥去见周老将军,却又猛地想起身后还有两个人。 只不过,这两人似乎还没吵够,一直在马车上喋喋不休,剑拔弩张的不肯下来。 周氏揉了揉眉心,“祥忠叔,一会儿你把车上的二公子,还有田姑娘接下来,分别给他们安排到相隔比较远的两间卧房里!” “好。” 祥忠立马着手去办。 祝星 遥则是始终忍着笑,她自然知道周氏为何要将他们两个安排住的比较远。 因为白天吵吵闹闹的,晚上如果他们两个再离得近的话,可能整个府邸的人都睡不了觉。 到了后院果然犹如祥忠说的那般,周老将军更是不服老的在练剑,虽然动作显得有些愚笨了,可其中的气势不可忽略。 “外公,你瞧你又不听话,这次可是被我和娘逮了个正着吧?” 看到祝星遥来了,周老将军更是喜出望外。 “遥儿,这次你怎么舍得来看我这个老头子了?” 祝星遥调皮的拿过周老将军手里沉甸甸的剑,“外公,瞧您说的,我时时刻刻都惦记着您呢!就是最近家里面的事儿比较多,所以才拖到现在来看您!” 周老将军撇了撇嘴,“你这谎话张嘴就来呀,前些日子你是不是到镇上来赶庙会了?就那样经过我这老头子的家门口,也不说进来看看!” 祝星遥瞬间有些窘迫,无言以对。?? “怎么样?没话说了吧?”周老将军这时候像个老小孩。 “外公,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一旁的周氏笑道,“你是不知道,你外公有双千里眼!” “我不仅 有双千里眼,我还有对顺风耳呢!更知道你们这次来探亲是假,求宝才是真!”周老将军也半开玩笑。 这一句话给祝星遥吓得,手里的剑“哐当”就掉在了地上。 周老将军皱了皱眉,将剑从地上捡起,又小心翼翼的擦拭了几下。 “你说就你这点胆量,还敢跟太后斗?” 祝星遥一脸求助般的看向周氏,但周氏表情淡定,没有任何诧异之色。 周氏走到祝星遥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别慌。 然后又走到周老将军面前,将他手里的剑拿过,放在了一旁的剑匣里。 “爹。都这么多年了,您的眼线还是这么好使,我们人未到,恐怕您就什么都知道了吧?” 周老将军此时恢复一脸正色,“要不然你以为你爹一生戎马,还能全身而退,靠的真是运气好吗?” 其实周老将军这个人确实是一把好手,上得了战场,杀得了敌,能保家卫国,也能出谋划策,当年是皇太爷身边不可多得的一位强将。 祝星遥见她们母女俩的心思被周老将军看了个透彻,所以只能使出撒娇这一招了。 “哎呀,外公,瞧您说的,您的本事别说是我们就整 个天御,就算是其他外邦番落,谁不知道,谁不是闻风丧胆?” “行行行了,别整这一套,你们要的东西我给不了啊!” 周老将军在她们未开口之前,就先做出了拒绝。 “唉呀,外公,您真的想多了,我们真的是想念您,所以来看看您,顺便也研究一下那尊水晶菩萨像,想着做出一件仿真的赝品送给太后,到时候再以太后那边不小心为由打碎,这件事情不就圆过去了吗?” 周老将军晲了她一眼,“我看是你这脑袋想搬家了!” “嘿嘿,外公咱们先不说这个了,我和娘亲赶了一天的路才到这儿,肚子都要饿扁了,有没有给我们准备饭呀?” 说着,祝星遥又左右扫视了一圈,“咦?外婆呢,为什么没有见到外婆?” 这时,周氏开口接道,“我猜,你外婆一定是在厨房里精心的为你准备着你爱吃的那些菜呢!” “还有你爱吃的!”周老将军一脸无奈的补充道。 “对了,为何这么近的路,你们要走一天,现在天黑了才到?” 可周老将军话音刚落,就听从不远处传来一道打碎东西的声音。 紧接着就是田鹿和祝瑾的互怼骂声。 第72章 计划中的其乐融融 祝星遥听声音是从厨房那边传过来的,于是赶紧朝那边跑。 身后的周氏刚要起步,就被周老将军拉了一把。 “你怎么把祝瑾带来了?” 周氏有些哭笑不得,“爹,瞧您说的,这瑾儿也是喊我一声母亲,叫您一声外公的,你怎么老是带隔阂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周老将军脸上有些挂不住,“我就说时予这个亲外孙都不来,老带个干外孙过来……” “行了行了,爹,过去看看吧,此次同行的还有胤郡王女儿,田鹿。” 周老将军点头,这才随着周氏一起去厨房。 “哎呀,你看这东西全都打碎了!”祝瑾在原地跳脚,“我在这儿和外婆帮忙,你过来捣什么乱呀!” 由于是在周宅,田鹿还算是收敛着几分脾气。 “你咋说话呢?咋地你就是帮忙,我就成捣乱了?”田鹿一脸不好意思,外加一脸不服,“而且要不是你在前面挡着我,我根本不会把这碗汤洒了!” “我都说了你端不了,你非要端,结果你把汤碗摔了,还怨起我来了?” “你咋这么能胡咧咧呢?外婆就在这儿看着呢,别睁着眼睛说瞎话,明明是你在前面挡着我 !” “你……” 祝瑾还想说些什么,祝星遥赶紧拉了他一把。 “行了,瑾儿,外婆都让你们两个给吓到了!” 祝瑾这才这才发现周老夫人一脸怔愣的看着他俩。 他赶紧跑过去搀扶着周老夫人,“外婆,你没事吧?刚刚那些汤没有溅到你身上吧?” 周老夫人猛地回过神来,摇了摇头。 于是祝瑾又说,“,外婆你别怕,这只藏獒向来都是这么凶猛,习惯就好!” “说谁呢?你说谁呢?你再说一句试试?” 田鹿又一副要冲上前去揍人的样子。 正巧此刻周老将军和周氏一步迈了进来。 “干什么呢?吵吵闹闹成何体统?”周老将军声音不怒自威。 由于周老将军的气势和胤郡王很像,让田鹿找到了一丝丝的亲切感,所以就收回了手。 “外公,你来的正好,喏,就是那只母藏獒,刚刚非要在这儿捣乱,打碎了汤碗,还吓坏了外婆!” 周老夫人拍了拍祝瑾的胳膊,“别这么说人家姑娘!” 祝瑾吐了吐舌头,“外婆,你从哪看出来她是个姑娘了?充其量也就算个母的!” “你……” 这次换田鹿被气到炸了。 “好了!”周老将军厉呵,“汤洒了就洒了,碗碎了就碎了,这不是还有那么多菜的吗?赶紧移步餐厅吃饭!” 田鹿因为初来乍到周宅,所以也不愿意表现得太过跋扈,气冲冲的转身就出了厨房。 但她心里却在说一句话:祝瑾,你小子给姑奶奶等着! 祝星遥怕田鹿迷路,赶紧追了过去。 这边祝瑾可是得意坏了,这是他第一次赢了田鹿。 看起来,还是有人撑腰来的爽一些。 田鹿和祝星遥走后,周老将军不得不正色的对祝瑾教育道:“瑾儿,你说你也老大不小了,今天和人家一个姑娘家怎么说话呢?刚刚她在时,外公可是给你这个大老爷们儿留足了面子,但回头你得想办法平息人家姑娘的怒气,否则就别怪外公对你不客气了!” 祝瑾撒娇道,“哎呀,外公我知道了,平时我俩就是这样的,她不会往心里去的!” “好了,快去吃饭吧!” 周老将军和周老夫人,以及周氏和祝瑾也随后进了餐厅。 而餐厅里祝星遥还在安慰着田鹿,田鹿也是始终撅着嘴,一副不服不忿的样子。 直到这顿饭进行到一半时,祝瑾主动将其中一 只鸡腿夹到了田鹿的碗里。 “喏,别说我们一家人欺负你一个外人!”祝瑾有好话没好说。 田鹿眼睛微微眯成一条线,拿起筷子就用力的戳进鸡腿肉里,就好像是戳进了祝瑾的腿里一样。 “我谢谢你!”她咬牙切齿。 祝瑾强忍着笑,“不用谢,应该的!” 周老将军和周老夫人也是很久没有见到这样热闹有趣的一幕了,全程脸上也是挂着笑容。 自从退位隐居到乌枭镇来以后,所以说吃穿用度上是没有多大转变,可是偌大的一个宅子,除了下人以外,就只剩他们老夫妻两个,实在是有些闷。 由于饭前的闹剧,一场饭吃完的时候时间已经不早了。 但谁知吃完饭之后,祝瑾和田鹿两个又抢着要刷碗。 “外婆,我帮您!”田鹿抢先一步收碗。 祝瑾则是又过去从田鹿手中抢,“这种活怎么能让你一个客人来呢?我们自己来就好!” “小趴菜,你啥意思?故意找茬?” “谁跟你找茬?你那么神经病!” 周老夫人无奈的劝道:“不用不用,你们两个谁都不用,这里有下人会做这些事的!” “就是呀,这宅子中的下人可 不少,你们两个赶紧出去吧,别一会儿再给外婆摔点儿婉!”祝星遥连忙去拉两个人。 田鹿和皱紧这才互怼着出了餐厅,但即使到了院子里,也不免还要交手一番。 整个宅子里都是他们两个吵吵嚷嚷,追逐打闹的声音。 仿佛静谧的夜里再也不会觉得无趣,而是觉得热闹很多。 周氏搀扶着周老夫人,像是看戏一样看着两个人打闹。 祝星遥也在一旁搀扶着周老将军,“怎么样?外公,是不是比平时我和哥哥来看你要有意思多了?” 周老将军原本还一脸笑意的看着两个孩子耍,但在面对祝星遥这个别有深意的问题时,他立马假装沉下脸来,“这主意你一个人想不到,想必又是你娘在背后出谋划策吧?” 祝星遥皱了皱眉,装傻充愣道:“什么主意?外公,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啊!” 一旁的周氏和周老夫人则是笑不活了。 原本那对活宝就打的热闹,旁边这祖孙两个对话也是极限拉扯。 周老夫人忍不住笑着对祝星遥说:“你心里那点小九九呀,是瞒不过你外公的!还有你娘,她就是睫毛闪一下,你外公都知道她要干什么!” 第73章 是你亲口告诉她的 “好了好了,还是别让他们两个闹了,再闹下去,周围邻居都要找过来了!” 祝星遥实在是没话说,只能找个理由先跑为上策了。 “爹娘,时候真的不早了,你们也赶紧回去休息,明天咱们再叙旧!” 周氏说着就搀扶两位老人回了寝房。 而祝星遥则是赶紧扯着田鹿回房间,祝瑾也被祥忠叔带回了他的房间。 要不是强行把他们两个分开,这场闹剧恐怕要进行一夜。 只不过,田鹿说什么都不要回自己的房间住,非要和祝星遥住在一起。 “你说你这么大人了,干嘛非要和我睡一张床?”祝星遥一边搂着自己的被子,一边抱怨。 田鹿却一脸神秘的开口问道:“咱们来乌枭镇之前,你让我进宫给沈听澜的那封信里,写的什么内容呀?” 看着田鹿这副好奇又八卦的样子,祝星遥故作悬疑,“真想知道?” 田鹿点头如捣蒜。 祝星遥勾了勾嘴角,带着几分狡黠道:“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想利用一下沈听澜。” “怎么利用?” “过两天你就知道了!” 田鹿见她不说,最后也只是撇了撇嘴就睡下了。 而另一 边的听澜殿里,沈听澜看完祝星遥递进来的信时,整个脸色也是越来越难看了。 “公主,这信里到底写了什么呀?您怎么脸色这么难看?用不用奴婢帮你叫太医?” 宫女的声音将沈听来的思绪拉回到现实当中。 她有些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是。” 宫女无奈,只好默默退出。 沈听澜为确保万无一失,又将信上的内容重新逐字阅读了一遍,发现还真是一个惊天的大秘密。 她忍不住嗤鼻,“想不到这老太后和皇帝竟然有那么多秘密,这下看他们母子二人还怎么得瑟?拿我不当个人,那我也得让你们知道知道,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决定好了之后,沈听澜便第一时间去了昭阳宫。 只是刚到宫门口,便被常胜给拦了下来。 “长公主,您现在不适合进去,皇上此刻已经歇下了!” 沈听澜晲了常胜一眼,“你连通报都没有通报,怎么就知道皇帝哥哥不想见本公主呢?” “不是皇上不想见,而是皇上现在不方便见您。”常胜突然不知如何解释。 因为盛知舟今晚刚刚召见了嫔 妃,此刻里面正是一片欢愉。 果不其然,就在常胜话音刚落的一瞬间,那寝殿里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便再也止不住的往外冒。 盛知舟以及寝殿内的妃嫔也被带上了天。 “美人,你可真是个极品啊!” 盛知舟曾经和沈听澜在床上说过的那些污言秽语,此刻正用在寝殿内另一个女人身上。 想到这儿,沈听澜就感到一阵恶心。 “皇上,你弄疼臣妾了~” “美人,朕最爱你这个模样的,一看到你朕就忍不住,你可真是个勾人的小妖精。” “皇上,我的好皇上,你可哄死人家了~” “哄死你可不行,朕得好好的要死你!” …… 一声一声,络绎不绝。 就连不算男人的常胜,也不禁觉得老脸有些红。 再看沈听澜,整个人表情都有些狰狞了,双手紧紧攥在一起,那感觉好像是要杀人。 “长公主,您也听到了,皇上现在确实不方便!” 常胜想要将沈听澜好声劝走,免得再生起什么事端! 可谁知今天沈听澜说什么也不走,她若是过不好,那谁都别想舒舒服服的。 尤其是盛知舟,别以为毁了她,他就能 安稳的继续做皇帝! 所以沈听澜不管不顾的朝着寝殿内大喊,“皇帝哥哥,您赶紧出来,我有要事找您!” 常胜被沈听澜的举动吓坏了,连忙上前阻拦,“公主,咱可不兴这样,若回头被太后知晓,又要罚您禁足了!” 沈听澜一把推开常胜,没好气儿的呵斥道:“你个狗奴才知道什么?皇帝哥哥今天若不出来,那明天这皇位是谁坐还说不好呢!” 常胜吓得倒吸一口冷气,赶紧跪在地上,拼命给沈听澜磕头,“公主,可不敢这样口无遮拦,您这是大逆不道之罪呀!” 沈听澜才不管那些,继续朝里面喊,“皇帝哥哥,你若不想冷宫里那真的东西流出去,我劝你还是赶紧出来见我!” 在沈听澜话音刚落的一瞬间,盛知舟就衣衫不整、跌跌撞撞的跑了出来!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盛知舟咬牙低斥。 沈听澜满脸无所谓的左右扫视一圈,“皇帝哥哥是要我在这儿说?” 盛知舟无奈地将她扯进寝殿里面。 然后又在她耳边压低声音问,“你刚刚在胡说什么?你都知道些什么?” 沈听澜看着地上散落的衣服,还有着满室旖 旎的味道,她忍不住蹙紧眉头。 然后才朝着龙床挑了挑下巴,“让她滚出去!” 这句话不是商量,而是命令。 盛知舟看着沈听澜这幅模样,又想到刚刚沈听澜在门外说的那些话,思前想后还是强忍住心里的不悦,对龙床上的妃嫔说了一句,“你先出去吧!” 妃嫔围着衣服,一脸不情愿,“皇上~” “滚出去!”盛知舟怒斥。 见盛知舟是真的动怒了,这个妃子才慌慌张张穿好衣服,赶紧跑了出去。 “现在这里没人了,可以说了吧?你刚刚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盛知舟问道。 沈听澜掀眼皮,“皇帝哥哥现在知道怕了?你这皇位是怎么坐上来的,我们大家都心里清楚。但我没有想到你和母后竟然那么胆子大,当初真正的传位诏书竟然留到现在!” 盛知舟瞬间倒吸一口冷气,“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当然是祝星遥告诉我的!”沈听澜开启战术模式,“你是不是又要问祝星遥怎么会知道的?” “对啊,她怎么会知道?” 盛知舟整个人都慌极了。 沈听澜这时开口说道:“她说……是你亲口告诉她的!” 第74章 传位诏书竟在淬星阁 “她简直胡说八道,朕什么时候同她讲过这个?” 话落,盛知舟好像突然间察觉到什么,眼睛微微眯紧,“该不会是祝星遥那个贱人让你来试探朕的吧?” 沈听澜早就料到,“皇帝哥哥,请你用脑子好好想一想,我们才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就算祝星遥再蠢,也不会蠢到让我来试探你!现在她手里等于攥着我们两个人的把柄,要不然,你以为我为何先来找你,而不是直接去找母后呢?” “绝对不可能,朕从未同她讲过真的传位诏书一事!” 盛知舟仍旧很不理解,任凭他想破了脑袋,也没想起什么时候同祝星遥提过这么致命的秘密了? 这时候,沈听澜又淡淡开口道:“你清醒的时候肯定不能说的,毕竟这关乎我们几个人的命,可你不清醒的时候呢?” 盛知舟皱眉,“你什么意思?” “还记得那天在御龙河畔吗?” 沈听澜的问题,让盛知舟的思绪也飘回到冬至宴的那天。 冬至宴那天,按照计划盛知舟是要到玉龙湖畔睡了祝星遥的。 但最后不知为何就迷迷糊糊的了,还有后来被移到泰康宫,他都没有任何印象! 难道是当时 他中了迷药,不受控制,所以把不该说的话说给祝星遥听了? “皇帝哥哥,现在你想起来了吧?” 盛知舟彻底被带偏,他看着沈听澜,此刻吓得慌了神。 他心里清楚,祝星遥知道就意味着盛怀安也要知道了,而盛怀安知道,就意味着他的皇位就彻底做不成了。 “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不行,朕要赶紧去告诉母后,让她赶紧想办法!” 就在盛知舟慌慌张张的转身之时,被沈听澜一把拉了回来。 “你疯了,皇帝哥哥这时候你要是去找母后,那才是真的完了!” “怎么可能?”盛知舟过于依赖太后,“母后一定会想办法的!” “你想的太天真了,你就不想想,当初母后是怎么对我的?在察觉到我没用的时候,母后第一时间想的是杀了我,就算我不是她亲生,那养了快二十年,应该也有感情的吧?” 沈听澜开始给盛知舟洗脑。 “由此可见,母后那个人是心狠手辣的,她为了今天的地位,为了今天的一切准备了太久太久,她也牺牲了太多,放弃了太多。所以这个时候你去告诉她,祝星遥和盛会安知道了真正的传位诏书在哪,等 于就是在告诉她,你彻底没用了!” “以你对母后的了解,和到时候的处境,你认为她会怎么选择,又会怎么做?” 盛知舟此时整个人都是懵的,脑子非常的杂乱,根本理不清这些思绪,也就被沈听澜的话给带偏了,以及中心思想也围绕着沈听澜说的那个意思偏航了。 “你说的好像也有些道理!” 盛知舟颓废的坐在地上,他根本不知道应该要怎么做? 沈听澜也蹲下身,顺势搂住他的脖子,“你是我唯一的男人,也是我唯一的指望,你的荣辱与我的荣辱是系在一起的,所以如果说这世界上唯一一个不愿意你出事的人,那肯定是我!” 盛知舟猛地抬起头来,捧着沈听澜的脸,一脸深情的说道:“对呀,澜儿,在我心里你早就是我的妻子了,而且是我唯一的妻子。若是我这皇位坐稳,铲除了盛怀安,那将来这皇后之位必定是你,所以这关键时刻你一定得帮我!” “当然了,要不然你以为这大半夜的,外面又那么冷,我等你那么久,是为了和你闹呢!” 盛知舟吻了吻她的额头,“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有办法!” 沈听澜怕他一会冷静了 会反应过来什么,所以便假装生气地推了他一把,“你还说呢,刚刚我在门口等着的时候,你在里面干什么呢?被那个狐狸精带的都冲上云端了吧?我听着你那些荤话都带着颤音儿了,她比我还能让你满足?” 其实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沈听澜恶心的都要吐了。可是为了避免盛知舟过后怀疑什么,再去找太后,到时露了馅儿,她也只能这样。 盛知舟自然是了解沈听澜的,在看到沈听澜这样骚里骚气的吃醋时,他更是觉得放心了。 “唉呀,我那不是逢场作戏吗?你说她是赤郸留下来的人,到时候我若对她过于冷淡,她给赤郸去一封信,不又得引起两国非议吗?” 说着,盛知舟就猛地将她打横抱起,扔到了那张柔软的床上。 沈听澜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待她回过神来之后,赶紧叫停正在脱衣服的盛知舟。 “皇帝哥哥,现在可不是闹这个的时候!” 盛知舟虽然荒唐,但此刻也还有些理智。 “澜儿,你愿意帮我?” 沈听澜整理好衣服,“你赶紧告诉我,那真正的传位诏书藏在冷宫里哪儿呢?我要先祝星遥一步连夜给你运送出宫,若 等到天一亮,祝星遥找到盛怀安,再对冷宫进行搜宫,那可就麻烦了!” “这……可行吗?”盛知舟有些犹豫,“再说了,你是公主,这半夜出宫是不是太引人注目了?” 沈听澜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我当然不能以公主的身份帮你把东西运出去,要让盛怀安知道了,我们这东西运的也没有什么意义!” “你的意思是……” “拿到那真的传位诏书之后,我扮成倒恭桶的小太监模样,偷偷把东西藏在宫外安全的地方,任凭盛怀安怎么搜也搜不出来,到时候你就和母后说是你机智过人,早有预料,母后一定会好好夸你的!” 盛知舟听闻,满意的点了点头,“对,你说的对,但你要记住,千万保护好了那传位诏书,母后说里面可能会有天御备用国库的秘密,这一次就要委屈你了!” 沈听澜终于知道为什么这母子俩没有将真的传位诏书销毁了,原来是这样! 她故作娇羞的拍了盛知舟一巴掌,“说什么呢?你也说了我是你妻子,做这些不是应该的吗?” “所以,到底在哪?”沈听澜迫不及待的问。 “其实,真正的传位诏书就在淬星阁的……” 第75章 沈听澜别有用心 “什么?真正的传位诏书竟然放在了淬星阁?你们疯了吧?” 沈听澜无比震惊。 淬星阁虽然也是意义上的冷宫,可更加是盛怀安生母的居所,目前也是盛怀安的地盘。 “这你就不懂了吧?事实证明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你看这么久了,若不是那次我被用了药,说漏了嘴,任凭他们怎么厉害也不能知道!” 盛知舟说到这,就好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 “不对啊,冬至宴都过去这么久了,为什么他们早不找晚不找的,现在才开始找?” 沈听澜的眼神有些闪躲,“这还用问?之前肯定是一直在准备着拉拢朝中势力,如今下个月九皇叔就要和宰相府结亲,这就是准备好了啊!” 盛知舟点了点头,“你说的对!” “哎呀,别婆婆妈妈的了,赶紧说到底在哪?现在东西要是在淬星阁,可就更加麻烦了,我得想办法先躲开巡逻的侍卫,然后进入淬星阁拿东西,最后在天亮之前跟着恭桶一起出宫。” 盛知舟也恢复几分严肃,“就在淬星阁惠文皇太后寝殿内的床格里。” “因为盛怀安自以为是,觉得那是他生母的房间,所以自从惠文皇太后去 世之后,那间屋子他从来不许别人进,也不让人动里面的任何东西,包括他自己也是一年才去一次,所以我和母后便偷偷的把东西放到了那里!” “行了,我知道了,你安心的在这等着吧,只需要记住,千万不能让母后知道,到时候给母后一个惊喜。” 沈听澜说着就要走,盛知舟拉了她一把。 “澜儿,辛苦你了,为了我们的将来,委屈你一下。” 沈听澜强勾起一抹笑,“你也说了,这是为了我们的将来,我不算辛苦。” “注意安全,必要的时候我会为你打掩护的。” “嗯。” 沈听澜转身后冷嗤,就盛知舟这种智商,没有太后的话,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 为避免太后知道,躲开那些侍卫,她先是回宫换了一身轻便一点的衣服。 上一次被关在冷宫,她发现冷宫有一个狗洞,她就从后面那个狗洞先钻到泠月阁,然后在爬墙到淬星阁,这样一来就能成功拿到东西。 可事实哪有想象中那么简单,她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公主,爬墙差点要了她的命。 “哎呦,可摔死我了!” 从墙头上掉下来的时候,沈听澜感觉五脏六腑都废了。 尽管喊疼也是得压低了声音。 祝星遥在信里威胁她,她无论怎么缠着盛怀安都没有用,因为她要分清楚,谁才是盛怀安的女人,盛怀安又会听谁的? 并且在信里祝星遥还说,只需一句话,她假公主的身份就会公之于众,到时候恐怕连命都保不下,盛怀安又怎么会为一个将死之人费心思? 但若她能按照信里说的,拿到冷宫里的传位诏书,那么祝星遥就保她在盛知舟和太后倒下的时候,可以全身而退。 “什么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都是什么狗屁逻辑?” 沈听澜一边抱怨一边找到了惠文皇太后生前居住的寝殿。 手脚麻利的掀开床上用品,黑布隆冬的找了很久才找到盛知舟说的床格。 这个床格不同于普通的床格,非常隐蔽。 而里面也正是放着一个黄色的匣子,匣子里果真是先帝亲笔的传位诏书! 沈听澜本应该拿了东西立马就走,但她还是忍不住的看了一眼诏书上的内容。 看完之后倒吸一口冷气,“竟然是将皇位传给了当初的四皇子?” 四皇子从小体弱,所以也没见先帝有多重视他,盛知舟继位之后也拿着四皇子没当 回事,便指去关外随便封了个王爷,平时管理关外和边防,非召不得回京。 这么多年,那个四皇子就像是死了一样,根本没有任何的消息传回来过。 先帝当初竟然是把皇位传给了他! 看到这,听澜的嘴角逐渐显露出一抹别有深意的微笑。 她好想知道下半辈子应该怎么安排了。 但现在最要紧的是,赶紧把这东西带出去给祝星遥。 并且,这第一步就是要祝星遥把她送走。 沈听澜赶紧把东西揣在怀里,按照来时的路线,小心翼翼的往回走。 其中好几次差点被巡逻的侍卫逮到,还是有人来传话,皇上那边需要人手,让他们赶紧过去。 她这才能顺利脱身。 至于后面的事情,她和盛知舟说的都是实话,她一个公主家要想安稳的从皇宫里偷跑出去,就只能是扮成倒恭桶的小太监了。 这也是沈听澜第一次知道,恭桶原来是这么的臭。 正因恭桶太臭,所以城门检查的侍卫都不愿意靠近, 她这才能顺利的出宫。 “祝星遥出的这都是什么馊主意!” 她抱怨着躲在草丛里换了一身衣服,然后拿着东西去了祝星遥在信里说的那个地方。 直到快中午时,沈听澜才赶到乌枭镇的小桥上。 而祝星遥早早地就在那等着了。 “你倒是守信用。”祝星遥先开口。 沈听澜没好气的将包袱扔到她怀里,“你要的在这里了,但是你也得帮我一个忙!” “我不是在信里都说明白了,事成之后会让你全身而退的。” 沈听澜摇头,“那我现在也不能回宫,你总要找个地方安顿我吧?” 祝星遥一开始也并没打算让她再回宫,但是她也确实没想好要把她安顿在哪比较合适。 所以就在乌枭镇给她租了客栈。 “你就先住在这儿的客栈里吧!” “不行,沈听澜一口回绝,“这里离着盛京那么近,你和摄政王总不能时时刻刻保护我吧?万一要是太后察觉到什么,晚上悄悄就能过来要了我的命!” “那你想怎么样?”祝星遥有些不耐烦。 她也看出来了,沈听澜这是早就打算好了来的。 这时,沈听澜别有深意道:“你哥哥祝大将军在关外边防驻守,那里虽然比较寒苦,但最起码是安全的,你写一封家书给你哥哥,让我在边防待一段日子,等盛京里的事摆平,彻底没了危险之后再做打算。” 第76章 智斗周老将军 “关外可是苦寒之地,边防又不太平,你确定要去?”祝星遥问。 虽然她也不知道沈听澜为何非要去那边,但沈听澜在哪倒也无所谓。 “我这不也是没有办法吗?”沈听澜表现的很无奈,“现在我成了你和九皇叔的人,太后知道了,一定会追杀我,我也肯定活不了,当下先解决性命问题吧!” “好,我去给哥哥写信,今天就把你送走。” 祝星遥痛快答应。 这个时候沈听澜不在盛京也是好事,太后找不到沈听澜,只会心里更加没谱,毕竟除了盛知舟之外,知道秘密最多的就是沈听澜了。 让祝时予看着沈听澜是再合适不过了。 反正要是太后和盛知舟乖乖投降,那这一切也无所谓。 但如果他们要硬刚,祝时予也会回来的。 送走了沈听澜,祝星遥赶紧回了周宅,只等太后寿诞到了。 另一边的御宸宫。 盛怀安已经把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虽然到现在也没有找到传位诏书,但并不代表会任由太后和盛知舟胡闹下去。 与其被动不如主动。 “鹰煞,傅太师那里可有什么变动?” 鹰煞摇头,“没有,傅老被我们拿捏的死死地,绝 对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星遥那边呢?” 其实最让盛怀安放心不下的还是祝星遥。 “回禀王爷,祝家那边没有等卑职安排,他们就自己去了乌枭镇的周家,说是要探望周老将军。” “探亲为何要带着田鹿?”盛怀安皱眉。 “这个属下也不知道,但确实没有任何动静,只是在周家住着了,就今天中午的时候,祝姑娘把沈听澜送出了关外。” “哦?”盛怀安不解,“她为何要帮沈听澜?” “应该是沈听澜给了祝姑娘一些重要的东西,怕不是当初我们一直在找的传位诏书?”鹰煞猜测。 “罢了,无论是什么,只要她这几天踏实在乌枭镇待着就好,就算是真的传位诏书吗,这边已经开始动手,就也没有回头路了。” “是,王爷,一切准备就绪,只等太后寿诞那天动手。” 盛怀安自然知道,他现在手里的势力绝对能打压盛知舟和太后,可是这样一来天御是保住了,但他就要背负一身骂名。 到时候就算他不坐皇位,也会被世人唾骂。 可他就是要保护好天御,保护好黎民百姓,保护好他心爱的女人。 一旦让太后他们和赤郸勾结 上,那后果就真的不堪设想了。 所以他没有退路。 周宅。 这几天里全家上下被闹得鸡犬不宁,那些下人现在一看到祝瑾和田鹿就躲着走。 周老将军却和其他人不一样,他一生戎马战场,早就习惯了吵闹的环境。 是来了乌枭镇之后,才让他觉得不适应。 然而有祝瑾和田鹿在时,让周老将军觉得人活着也挺有意思的。 “娘,我们也来外公家住了这么好几天了,是不是该回去了?” 祝星遥故意当着周老将军的面问周氏。 周氏自然意会,点了点头,“嗯,是该回去了,把田鹿也带出来这么多天,该带回去了!” 母女俩这一唱一和,周老将军可是就坐不住了。 “这才待了几天,怎么这么着急走?” 周氏淡定回到,“爹,这也好多天了,过两天就是太后的寿诞,我们这礼物还不知道怎么选,兴许这也就是我们父女见得最后一面吧!” “瞎说什么?”周老将军皱眉,“难不成太后还敢要了你们的命?” “那可不一定!”祝星遥接话道,“外公,你是不知道,现在祝家的处境有多难,我们之所以想跟你借 那尊菩萨像,也是为 了稳住太后,并不是真的给她,她也不配那么好的东西啊!” 周老将军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严肃起来,呵斥其他的下人都纷纷退下。 然后才压低声音道:“你这丫头才多大,别掺和进这些朝中琐事当中。” 祝星遥也认真起来,“外公,我给你看一样东西。” 说着,祝星遥就把藏在房间里的黄匣子拿了出来,同时也关好了门窗,搞得极其神秘。 “这是什么?”周老将军问。 “您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周老将军其实心里已经有了一些答案,在打开的时候小心翼翼。 当看到里面的东西时,他和周氏同时倒吸一口冷气。 “这是……” 周老将军震惊的打开那诏书,上面的字迹还有皇印清清楚楚。 “原来真的是这样!”周老将军嘀咕道。 “外公,你早就知道盛知舟是弑父篡位?” 周老将军又小心翼翼的将诏书收起来,然后说道:“不止我一个人这么猜疑,当初很多老臣和老将都怀疑过,但谁都没有证据,赤郸又虎视眈眈,国不能一日无主,也就没人说什么了。” “丫头,这件事你可不能掺和进去啊!” 周氏抢先一步 道:“爹,有摄政王呢,没事的。” 周老将军一脸不悦,“你说你这个当娘的,都不为自己的孩子着想?让她和盛怀安搅和在一起,那后果能有好吗?就算是最后盛怀安很厉害,赢了,那皇位轮的着他坐吗?不但轮不着,还得被人骂,你就让遥儿跟着他?” “哎呀,外公,你这是扯哪去了?咱们说正事呢!” “说正事就是我不同意你们去冒险,我知道你这丫头想做什么!”周老将军态度笃定。 祝星遥和周氏对视一眼,然后说道:“那好吧,我们就收拾收拾回宰相府,这菩萨像就不献了,其他的听天由命吧!” 周老将军没有说过话。 直到第二天,周氏和祝星遥真的收拾东西准备回府,全程提都没提菩萨像一事。 “瑾儿,田鹿,你们两个别闹了,这几天给外公闹的头都大了,我们该回去了。” 祝星遥叫着正在围着周老将军追逐打闹的二人。 周老将军震惊起身,“怎么?你们娘俩走带走他俩作甚?就让他俩留在这吧!” “那可不行。”祝星遥一口回绝,“我们现在危机重重,他俩也得回去帮忙想办法,分忧解难,多一个人就多一点可能嘛!” 第77章 盛怀安拒不相见 “你看他俩那样子,像是能给你们分忧解难的人吗?”周老将军很不情愿,“我这儿好不容易有了点人气儿,你们现在说走就走,故意耍我这老头子?” 祝星遥笑着回到,“外公,你真的想多了!” “是啊,爹。”周氏也跟着说,“我们真是得回去了,太后寿诞不是小事,孩子们也得好好准备。” 话落,周氏拉着祝瑾,祝星遥拉着田鹿就往外走。 全程祝星遥一颗心七上八下。 怎么还不叫住她呢? 怎么还不开口? 就在他们一只脚刚迈出大门口的时候,周老将军猛地开口喊道:“等一下。” 祝星遥长长出了一口气,转身笑着问道:“怎么了,外公,还有事?” 周老将军咬牙切齿的从书房里拿出来一个包袱,包袱里明显是个很重的盒子。 拿出来之后,周老将军就没好气儿的塞给了祝星遥,“这下满意了吧?” 祝星遥继续装傻,“什么啊,外公,我没听明白。” “装,还接着装!”周老将军弹了一下她的脑壳,“你跟你娘老早就打算好了,现在东西到手了就别装了,否则一会我后悔,可是一天都不借了!” 祝星遥嘿嘿一笑,挽 着周老将军的胳膊,“放心吧,外公,半个月之后肯定完璧归赵!” “损坏一丁点我就打你个皮开肉绽!”周老将军故意吓唬她。 “嘿嘿,没问题。” “那现在他俩可以留下来了吧?” 周老将军指着祝瑾还有田鹿问。 而祝瑾和田鹿还全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两个人不服不忿的用眼神开战呢! “当然可以啦!”祝星遥大方的把他俩推回院子里。 田鹿见没人拉着她了,拔腿就追祝瑾。 “小趴菜,有种你别跑,你刚刚又偷偷跟外婆说我什么坏话了?外婆都不让我进厨房了!” 祝瑾则是没命的跑,一边跑还一边回头冲田鹿做鬼脸,“略略略,气死你这只傻藏獒!” 瞬间,周宅内又是一片欢声笑语。 “行了行了,你们娘俩快走吧,半个月后拿东西换人!” 周老将军说着就把她们推出门外。 “哎,这……” 祝星遥还想说些什么,但大门就被彻底关上了,只听着里面热闹一片! 周氏拍了拍祝星遥的肩膀,“走吧,遥儿,接下来才是一场硬仗。” 祝星遥微微点头,随后上了马车,与周氏一同回了宰相府。 路上的时候, 周氏还是不放心,反复嘱咐祝星遥。 “遥儿,你可知你这样冒险一做,就意味着和太后与皇上彻底翻了脸,不见得你手里拿着这真的诏书,就能将他们从那个位置拉下来。” 祝星遥自然知道,但这一天等了太久了。 她相信盛怀安也等很久了,所以这个机会绝对不能放过。 她今晚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要进宫找盛怀安。 “我知道,娘,这件事我一个人办不来,也冒险。” 祝星遥握着周氏的手,安慰道:“但你放心,一会到家之后我就立刻进宫去找盛怀安,我相信这些天他肯定也在安排呢!” “遥儿,娘总觉得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放心吧,没事的。” 祝星遥安抚着周氏,直到天黑进了宰相府。 祝青山早就在门口等着,见她们回来也很是高兴。 “这些天头风没有发作吧?”祝青山对周氏很关心。 周氏摇了摇头,“没有,一切都好。瑾儿留在乌枭镇陪着我爹他们多待几天。” 祝青山点了点头。 这时,祝星遥难掩焦急的打断道:“那个……爹,您扶着我娘回屋休息吧,我要进宫一趟。” 就在祝星遥转身要走之际,祝 青山开口喊住了她,“遥儿,等一下!” “怎么了,爹?” “跟我去书房。”祝青山很严肃。 让祝星遥那些拒绝的话也咽了回去,跟着祝青山去了书房。 “你是要进宫去找摄政王?”祝青山先开口问道。 “嗯,有些事我需要找他商量。” “他不在宫里。” “什么?”祝星遥有些吃惊,“他不在?” 最近这段日子盛怀安根本就没有联系过她,而她忙着找证据,也就没太计较,可现在盛怀安为什么会不在? “他跟你一样。”祝青山突然开口道:“你们俩野心是一样的大,把天捅出个窟窿来也不怕那种,你在背地里偷偷找证据,设计完美的计划把证据公之于众。而他就在背地里悄悄把这些年积攒的人脉累积起来,哪怕名不正言不顺也得把皇上拉下皇位。” 这不是正好吗? 他俩想到一起去了,等过两天完美收网。 她这也有证据,这就是名正言顺啊! “别高兴的太早!”祝青山打破她的美好幻想,“这件事没有你们想的那么简单,而且你们年轻人终究是太过于毛躁,像你,刚一回来就赶着往宫里跑,别说摄政王不在,就是在,你 见到他了,同时也会引起太后的注意,只要敌人提前有所防备,就可以说计划已经失败了一半!” 祝星遥瞬间反应了过来,她看着自己的父亲,心里也是由衷的佩服。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啊! “我知道了,爹,刚刚是我鲁莽了!” 祝青山握着祝星遥的双肩,语重心长道:“这一把输赢如何,祝家可是全赌在你身上了!” 祝星遥抬起头来,眼神笃定,“放心吧,爹,我和怀安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嗯,快回房休息,珍贵的东西保管好,今天摄政王打着慰问老臣的名义,挨个去拜访,最近他一直这样,太后也没有多心,所以你不如明天再去宫里与他商议,而后天就是太后寿诞了!” 祝星遥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爹。” 从书房里出来之后,祝星遥整个人冷静了很多。 两天,最多再有两天,太后和盛知舟就彻底完了。 上一世的仇也算报了! 剩下沈听澜那个蠢货就什么都不是了! 她等这一天等了太久,而这远远比最初计划的要提前了半年多。 可让祝星遥没有想到的是,她在第二天进宫找盛怀安的时候,盛怀安竟然不见她! 第78章 阴差阳错 “鹰煞,你没有搞错吧?你们王爷不见我?你确定?” 祝星遥简直难以置信她听到的是真的,站在御宸宫门口不肯离去。 “是真的,祝姑娘,我家王爷确实这么说的。” 鹰煞没有过多的回应。 “不行,我今天必须要见到盛怀安。” 说着,祝星遥就要往里冲。 但又被鹰煞拦了下来。 “祝姑娘,请您不要让我为难。” 祝星遥咬牙,根本不知道盛怀安是哪根筋搭错了。 这么多天没有见面,她以为是他们各自在忙,并且目标还都是一致的。 现在盛怀安为什么不见她? 鹰煞死活不让她进,她也没办法硬闯进去,只好先离开。 只是从宫里出来之后,祝星遥并没有立刻回家,而是在宫外那条必经之路等着盛怀安。 他不是每天都要去慰问什么老臣们吗? 只要盛怀安的马车一出来,那她就得好好问问,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可她的心思早就被盛怀安看透,所以快中午的时候,盛怀安的马车是出来了,但是车上却没有盛怀安。 鹰煞看着等在路边的祝星遥就明白了,他家王爷为什么要偷偷骑马从别的宫门离开。 “盛怀安就打算这么躲我一辈子?”祝星遥满脸怒气,“明天呢?明天太后的寿诞他也能躲开?” 鹰煞低下头,“这个卑职就不清楚了,马车您也翻了,结果您也看见了,我家王爷真的不在,祝姑娘请回吧!” 气的祝星遥死死指着鹰煞,“跟着你们家王爷学不了什么好!” 然后她就转身回了宰相府。 但令祝星遥没有想到的是,回到府上之后就出事了。 她刚一回来就见周氏慌慌张张的要往外跑,并且还一不小心摔到在地上。 “娘!” 祝星遥惊呼一声冲了过去。 “夫人,您怎么了?”揽月连忙将周氏扶了起来。 可此时的周氏已经晕过去了。 “我娘这是怎么了?”祝星遥问揽月。 揽月一脸焦急,“我也不知道,刚刚夫人接到一封来自乌枭镇的信,然后就急冲冲的说要去乌枭镇,再后来您就看到了。” “走,先把我娘扶进屋里。” 祝星遥和揽月还有其他的下人把周氏抬到屋里,好好的放在床上。 然后才让揽月把封所谓的信拿来。 只不过,祝星遥在阅读信上内容的时候,表情也是越来越凝重。 “ 怎么会这样?”她很是诧异。 “小姐,到底出什么事了?”揽月很是焦急,“这老爷被突然指派去了宁夏国,夫人要是再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 “什么?我爹被指去了宁夏国?” 揽月点头。 “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您刚离开府上没多久,老爷就接到旨意快马加鞭离开了。” “为什么要我爹去宁夏国?是皇上的旨意?” 揽月又点了点头,“宫中传旨的说是太后的密旨,让老爷不要声张,暗自出发,尽快赶到宁夏国。老爷和夫人交代的时候,我无意间听到这么几句。” 她父亲被秘密指去宁夏国,而这信上写的内容是周老将军不小心坠马,让她们娘俩速速赶回去。 这一切是不是太巧了? 宁夏国那可是炀王的部落国,炀王又是死在了宰相府…… 还有,她们刚刚从乌枭镇回来没几天,周老将军怎么会坠马? “小姐,你说现在可怎么办好?” 揽月急的都快哭了。 祝星遥收起信封, 然后对揽月嘱托,“揽月,你看好我娘,我先去乌枭镇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我爹那边你让陈叔派人去打听,看看还有没有什 么别的消息。” 揽月连连点头。 祝星遥没敢耽搁,也来不及等周氏醒来,毕竟这天马上就要黑了,她一来一去要耽误不少功夫,尤其是夜路不好走,她还必须赶在明天早上回来参加太后的寿诞。 这件事准备了这么久,她不能放过盛知舟母子! 另一边,鹰煞打发走了祝星遥之后,就赶紧到约定地点和盛怀安汇合。 “她回家了?”盛怀安问。 “是,卑职按照您交代的去说,祝姑娘最后生气的回宰相府了。” “回去就好,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出城了。” 鹰煞抬起头来,“王爷,卑职有些不明白,您都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为什么不让祝姑娘留下来帮您,她手里拿到了真正的传位诏书,这样一来不是正合适吗?” 盛怀安摇了摇头,“本王是不想她冒一点点的险,现在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万一太后还有什么别的花招呢?万一危及性命呢?到时候让整个祝家怎么逃?让她又怎么逃?” “可是……” 鹰煞还想说些什么,但盛怀安就接着道:“本王知道她手里拿到了真的传位诏书,等明天我们将盛知舟和太后一网擒住 ,将朝廷内属于他们的势力清除,尽管是背负篡位的名号,也不过是几天的事,等到京中太平,彻底没有危险了,再让星遥拿着传位诏书回来,到时候皇位该是谁的就还是谁的,本王会带着她远走高飞,做一对快意神仙。” 鹰煞总算是明白了盛怀安的良苦用心,他不曾想,这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冷面阎王,竟也有这样柔情的一面。 “但今天祝宰相被太后指去了宁夏国,说是宁夏国最近蠢蠢欲动,太后让祝宰相去安抚他们。” 鹰煞这边话音刚落,盛怀安就瞪大双眼,“什么时候的事?” “应该是我们刚刚出宫,在宫外和祝姑娘周旋时的事,因为太后是密旨,所以除了太后和传旨的人,就没有人知道,我们知道的时候,祝宰相已经走了很久了。” 盛怀安拧紧眉头,他不明白太后这是什么意思? 按说那天在宰相府发生的事,太后是不可能知道的。 但太后不知道的话,为什么要让祝青山去宁夏国? 可如果太后是知道的话,这一趟无非是想要祝青山的命。 尤其是在他明天打算动手的这种关键时刻! “鹰煞,赶紧派人去追祝青山!” 第79章 盛怀安这个狗东西 鹰煞愣了一瞬,也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似的。 “是,卑职这就派人去追!” 盛怀安挥起拳头用力的捶在旁边的树上,他最近只顾着维系那些老臣,稳固住他这一脉的势力,也生怕明天的计划有变故。 他以为他给祝星遥安顿好,剩下的祝青山还可以同他一起对抗太后,而祝时予明早也会率军进京,到时候就算是稳赢了! 可他忽略了那个只出现过一次的神秘人。 就是那个出现在冬至宴,然后又莫名消失到无影无踪的神秘人。 如果他猜的没错的话,宁夏国肯定是知道了炀王一事,而太后的密旨也是神秘人所为,他们为的就是让祝青山去冒险。 倘若真到了不得已的地步,那他也只能放弃明天的计划去救祝青山。 这样他这么久以来做的所有准备可就算是白费了! 果然不出盛怀安所料,经过一夜的追逐,鹰煞的人也没能追上祝青山的车马。 “王爷,我们派出三队人马,可前后回来都说根本没有看到祝宰相的马车。”鹰煞焦急回禀。 此刻盛怀安的脸色也很是凝重。 天亮了,他一夜没睡。 等大臣们一旦进宫给太后贺寿,那计划就真的开 始了。 祝青山他是救还是不救? 救的话,他这么多的隐忍和心血白费。 不救,如何对得起祝星遥? “王爷,太后下的密旨,祝宰相走的肯定不是寻常路,也肯定极其低调不易发现,不如我再亲自去找一趟,只是宫里……” 盛怀安抬手打断,“不必了……” 可他话还没来得及说完,门外小太监便焦急道:“王爷,不好了,出事了!” “怎么了?”鹰煞正色道,“慌慌张张的不要命了吗?” 盛怀安挑了挑下巴,鹰煞这才打开门。 门外的小太监“扑通”跪在地上,颤颤巍巍的回到,“王爷,刚刚泰康宫来人传话,太后命您赶紧过去一趟,说是祝宰相刚出天御,在和宁夏和天御的交界处,被一伙土匪劫走了,并且宁夏国拒不承认此事,还说祝宰相杀了他们的部落王炀王,以及炀王的妻儿,宁夏国已经起兵朝天御进攻了!” “什么?”鹰煞难以置信,“王爷,这……” 盛怀安眉头紧锁,“走,先去泰康宫。” 泰康宫里,由于天刚刚亮,到处一片寂静,而太后早就等着盛怀安呢! 盛怀安不再掖着藏着,直接快步冲了进去,一见面便质 问道:“究竟怎么回事?” 太后此时脸色也很不好看,激动的站起身来,“怀安,这个时候只有你能救天御了,我知道你一直看不上我和皇帝,也一直想把我们从现在的位置拉下来,可如今是天御生死存亡之际,你必须得救啊!我们闹什么样的矛盾,那是我们自家的事,可只要宁夏国一旦打进来,别的部落以及赤郸闻见动静,一定会共同对抗天御的,那到时候天御就真的完了!” 盛怀安怒气冲冲的推开太后扯着他袖子的手。 “你把祝青山支去宁夏,究竟是安的什么心?” 面对盛怀安的咬牙切齿,太后脸色惊恐。 “我也是偶然听闻,祝宰相杀了炀王,这件事非同小可,要是让宁夏知道了照样是打进天御,他们本来就是野蛮人。所以我就觉得把祝宰相一个人送过去息事宁人算了,谁知半路祝宰相竟被土匪劫走,现在我们怀疑宁夏掳走了人,宁夏怀疑我们耍人玩,所以怒了!” 盛怀安微微眯紧双眼,“你最好保证你自己说的是真的!” 太后爬起身,继续抓着盛怀安,“怀安,我向你保证,我所言句句属实,哪怕你回来后,我让皇帝退位都行,现在你必须 救天御!” “封锁这个消息,万不能向外透露半分,本王即刻赶往宁夏平乱!” 盛怀安一甩袖子转身离开。 只是,在他刚走到门口的时候又突然顿住脚步。 太后嘴角刚要扬起,就被盛怀安吓得又浑身一抖。 盛怀安微微侧眸,“近日怎么没见流苏姑姑。” 太后赶紧回到,“流苏最近感染了风寒,这几日卧床休养呢!怀安你是找她有事?” 盛怀安没有回答,冷哼一声快步离开。 他不敢有任何耽搁,因为祝青山不是武将,根本没有功夫,不管是真土匪,还是宁夏人,祝青山都对付不了。 天御不能出事,祝青山也不能。 否则他要如何面对祝星遥? 盛怀安走后,一旁的宫女将太后扶坐在软榻上。 “太后,您没事吧?您这是何苦?”宫女一脸心疼。 太后得意的勾起嘴角,“何苦?盛怀安实在太精明了,戏演的不到位是骗不过他的!” “太后,您这步棋走的是不是太险了?万一宁夏国真的结合周围的部落国打进来,我们天御岂不是……” “你懂什么?”太后打断道,“哀家已经给祝时予去了旨意,告诉他宁夏国的现状,以及祝 青山有了生命安危,此刻恐怕祝时予已经率十万精兵赶往宁夏国了,这场乱子有祝时予和盛怀安绝对没问题!” 宫女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而太后则是得意的不行,她今天终于可以过个好好的寿诞了! 盛怀安以为笼络住朝中老臣势力,就可以将他们母子二人拉下马吗? 简直是异想天开。 盛怀安走的这般急,现在天色又这么早,他肯定来不及挨个去向他拉拢的那些人解释。 而且为了避免朝廷紊乱,是盛怀安自己亲自说的,要全面封锁消息,绝对不能透露半分。 所以,今天盛怀安组的局,设下的计划,他本人要是不出现的话,那他这么久以来笼络人心的功夫就算是白费了! 想到这儿,太后忍不住哈哈大笑。 笑的狂妄,笑的不羁。 那个背后的神秘人还真是他们母子俩的福星呢! 而另一边祝星遥也出了状况。 因为她在连夜赶到乌枭镇后才发现,周老将军根本就没有坠马,并且好端端的和祝瑾还有田鹿闹的欢呢! 天不亮,这仨人就下河捕鱼回来了。 祝星遥看到这一幕,心中猛地一紧,暗呼一声,“又是盛怀安这个狗东西!” 第80章 齐心协力度难关 周老将军看到祝星遥也很是惊讶,“你和你娘不是才刚走没两天吗?怎么又回来了?” “咱们可是说好让他俩在这待半个月的!” 周老将军赶紧将祝瑾还有田鹿护在身后,好像生怕祝星遥抢人似的。 祝星遥此时已是焦头烂额,所以便将她们回去后发生的事情,全都告诉了周老将军。 一旁的田鹿还有祝瑾也暂时休战,认真的听着祝星遥阐述。 “外公,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祝星遥急坏了,“给宰相府送信的肯定是盛怀安的人,而盛怀安无非就是想让我回到乌枭镇来,躲开今天太后寿诞上的朝廷内乱之事!” “可我爹被指去了宁夏国又是怎么回事?而且现在也找不到盛怀安他人……” “不行,我得赶紧回去!无论是什么样的结果,今天我都必须得进宫!” 说到这儿,祝星遥好像是突然做了什么决定,转身就要往外跑。 但又被周老将军一把拉了回来。 “遥儿,你先等一下!” 周老将军眉头紧锁,“你等外公把事情捋一捋!” “可是外公,时间真的来不及了!” 周老将军死死的攥着 祝星遥,没有半分要松开的迹象。 就在祝星遥焦躁不安之际,周老将军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现在盛怀安已经不在京内了!”周老将军惊呼。 “什么?”祝星遥也很是惊讶。 “可九皇叔不在盛京还能去哪儿?他为了这个计划付出了太多的心血,绝对不可能在这关键时刻离开的!”一旁的田鹿语气笃定。 周老将军微微点头,“确实,如果单是一个祝青山的安危来衡量的话,以盛怀安的性格他还真有可能弃轻保重,怕就怕太后也非常了解盛怀安,所以事情绝对没有这么简单!” 然而就在周老将军话音刚落之际,祥忠叔便跑了过来。 “老将军,有一封外孙小姐的信,寄到了乌枭镇!” 祥忠叔将信递了过来,祝星遥片赶紧拆开来看,这才发现是沈听澜寄来的。 旁边的田鹿瞄了一眼,疑惑问道:“沈听澜为何会把信给你寄到这儿?” 祝星遥脸上的表情很是凝重,“因为我和她最后一次见面是在乌枭镇,她也知道我住在外公家,所以她以为我此时还在这儿,这才把信寄到了这儿!” “信上写的是何内容?”周老将军问。 祝星遥语气紧张的回到,“沈听澜说,她拿着我写给哥哥的信,到了边防之后却并未找到哥哥,而是听闻哥哥已经率着十万军马赶往宁夏了!” 周老将军听闻,瞬间倒吸一口凉气,怒斥道:“混账东西!他怎能未得皇令独自带兵离防?那十万是守住天御的最后一道防线啊!” 祝星遥也觉得此事荒唐至极,根本不像祝时予的为人作风。 “外公,我猜这件事情背后一定有更大的阴谋,而且我觉得可能不完全是太后一个人的主意,毕竟太后就是再怎么混蛋,她也不可能真的害天御,她和盛知舟只不过是想要这至高无上的荣耀,稳坐他们太后和皇帝的位置!” 周老将军这时也反应了过来,“你说的没错,这多半与敌国的奸细,还有天御的内应有关系!” “外公,这些你竟然都知道?!” 祝星遥觉得不可思议,原来隐居于此的周老将军,对天御发生的所有事情都了如指掌。 周老将军此刻正色道:“保家卫国是我一辈子刻在骨子里的信念,所以不管我这个老头子在哪,都会 时时刻刻关心着天御的一举一动,如果有需要,别说是我现在七十岁,就是我进了棺材也能从里面爬出来,为天御站好最后一班岗!” 这一刻,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热血沸腾。 一向追逐打闹的田鹿和祝瑾也是热泪盈眶。 “遥儿,你今天不是要在太后的寿诞上拿出真正的传位诏书吗?”周老将军突然问道。 祝星遥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她不知道周老将军这是什么意思,所以只好木讷的点了点头。 “那好,现在你骑快马赶回去,时间上应该还来得及,按照你的原定计划,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可是……”祝星遥不解,“盛怀安没有在盛京内,宁夏国那边也出事了,赤郸边防也无人看守,这时候会不会……” “你信外公吗?”周老将军语气铿锵。 祝星遥想都没想,便用力的点了点头。 “既然你相信外公,那就赶紧去,有什么事情外公一定会给你兜着,现在外公联络一下曾经的那些旧兵旧将,绝对不会让歹人的目的达成!” 祝星遥咬紧下唇,她万万没有想到关键时刻周老将军竟然没有丝毫犹豫。 “外公,您都七十岁了,别冒险了吧?”祝瑾有些担忧道。 周老将军拍了拍胸脯,“无碍,我这把老骨头硬着呢!而且瑾儿,你别想着逃,这次你得跟外公一起守护好天御,守护好我们的家!” “没问题!”祝瑾回答的爽快。 这时田鹿也一本正经道:“星遥,我爹当初本就是关外投奔天御的,他当时怕在天御有什么别的状况发生,所以他便组织了一支暗影队伍,用来保护我的安全,这么多年一直没用上,这次我跟你一起回宫,有什么意外我也能保你周全!” 祝星遥很是激动,内心波涛汹涌。 她万万没有想到,在这关键时刻她并不是一个人在孤军奋战,而是所有人的热血都凝聚到一起,拧成了一股有力的绳子,用来保护好天御,维护好正义。 只要信念不倒塌,那处处都是光明正道。 “好!” 商量好了之后,祝星遥和田鹿没有丝毫耽搁,快马加鞭的带着那重要的东西便回到了宫里。 只不过,在到宫门口的时候,太后的寿诞早已经开始,而守着宫门的侍卫也早已得了太后的命令,说什么也不肯放她们进去。 第81章 故意拖延时间 “你们可知道本姑娘是谁,竟敢这般阻拦?” 田鹿首当其冲挡在前面。 守宫门的侍卫又怎么会不认识田鹿? 既然太后下了指令,就肯定也会将田鹿包括在内。 “实在是对不住,太后下的命令是,今天无论是谁,都不能踏进这扇宫门!” 盛怀安离宫之后,这里里外外的侍卫就都换成了太后的人,所以今天她们无论怎么说都进不去了。 田鹿和祝星遥相互对视一眼,二人瞬间达成共识。 田鹿指着那个侍卫咬牙切齿道,“不知死活的东西,一会儿你就得成了那个背锅侠!” 侍卫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儿,田鹿就朝半空中打了一个响指,紧接着,从四面八方便冲出来了一队人马! 侍卫瞬间惊慌,连忙大喊,“有刺客,快,关宫门!” 可为时已晚。 因为田鹿身后的这群人,正是她刚刚所说当年胤郡王留下来的暗影。 别看只有这么几十个人,在这个时候冲进宫里还不成问题。 而太后也是万万没有想到,当年胤郡王给田鹿还留了这么一手。 当祝星遥带着田鹿冲进泰康宫的时候,太后人都傻了。 “你……你们这是……” 众大臣以及其家眷们纷纷坐 在自己的位子上,看着眼前这一幕也是尤为惊讶。 其中大部分的人都是盛怀安召集来的,可他们来了之后却并未见盛怀安的人,此刻各自都心怀不满,也觉得盛怀安言而无信,让他们带着家眷冒这样大的风险,甚至还有可能今天走不出这皇宫。 可这时候祝星遥却带着人马冲进来了。 众所周知,祝星遥是盛怀安的人,而她身边的田鹿也是。 “大胆,祝星遥,今天是母后的圣诞,你这是作甚?”盛知舟站起来厉斥。 祝星遥没有选择与他们撕破脸,因为现在盛怀安带着人马离开了盛京。 而周老将军那边召集人马也需要时间,他们眼下只有这几十个人,即使再强也对抗不住这些大内侍卫们。 所以祝星遥欠了欠身,恭敬回到,“回皇上的话,臣女今天是带着珍贵寿礼来给太后贺寿的,可门口那个侍卫许是新来的,不懂规矩,竟不让臣女和田鹿姑娘进来,这才引起了这样的一场误会!” 她话音刚落,皇宫内的所有侍卫们便齐聚泰康宫,将泰康宫里里外外围了好几层。 众大臣以及其家眷均是一脸惊慌,场面一度有些混乱。 这时候太后也反应了过来,便厉声道:“所有侍 卫都退下,今天是哀家过寿诞,祝星遥是住宰相的嫡女,代表着宰相府来给哀家贺寿的,宫门口的侍卫不懂规矩,就赶紧处死,给二位姑娘一个交代!” “是,母后。” 盛知舟听闻,便也知晓太后是什么意思,所以对那些侍卫摆了摆手,他们便纷纷退下。 周围的大臣和那些家眷们也才恢复了几分平静,场面这才得以控制。 太后眼神尖锐地看向祝星遥,她怎么都没有想到祝星遥和田鹿竟然真的有办法! 原本她只以为田鹿在乌枭镇,而祝星遥也被盛怀安骗去了乌枭镇,这宫里的事情算是稳了。 但万万没有想到,祝星遥竟带着田鹿赶了回来,并且还带着一对暗影人马。 “祝星遥,你说你今天是来给哀家贺寿的,带的是何寿礼?” 她倒要看看,两个小丫头能玩出什么花招? 反正盛怀安此刻是出了天御,而祝青山也被控制了起来,祝时予再厉害也不知道其中内情,傻傻的和盛怀安一样赶赴宁夏国了! 只剩下一个祝星遥,让她进来了又能何妨? 这时祝星遥上前一步,微微笑着说道:“太后,这寿宴才刚刚开始没多久,臣女这寿礼可是贵重的很,不如等到最后给大 家做压轴节目如何?” 太后眯紧双眼,不知道祝星遥想要搞什么鬼。 但今天一切都胜券在握,她也就不怕了。 “好!” 太后应允,祝星遥便带着田路坐在了她们的位置上。 一场闹剧结束之后,再次歌舞升平,整个泰康宫都在一片热闹喜庆当中。 田鹿扯了扯祝星遥的袖子,将声音压低到只有她们二人才能听见,“你为何没有现在把东西拿出来?” 祝星遥表面笑着,回话却很是严肃,“我不确定外公那边需要多久,就凭着我们现在手里的这些人,他们要是狗急跳墙,我们还真没有把握全身而退。” 田鹿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胤郡王当初留下的这支暗影虽然是很厉害,可是寡不敌众的道理她也懂。 时间就这么一刻一刻的过去了,可还没有半点周老将军进宫的消息传来,这让祝星遥心里不禁有些打鼓。 她手里拿着的确实是铁证,而且看这样子沈听澜当初是有办法让盛知舟没有将此事告知给太后。 因为太后一脸的胸有成竹,显然不知道她手里已经拿到了真正的传位诏书。 可即使她能把这真的传位诏书展示给现场的所有人看,也改变不了今天的主位是太 后。 如果太后跟她翻了脸,在场的所有人又对盛怀安今日没有到场而失望,也许会倒向太后那边。 所以她只能将时间拖得尽量长一些,等着周老将军那边准备好进宫支援。 周老将军无论是威望还是能力,在天御都是重量级的,所以这是她唯一的指望了! 可越是着急时间就过得越快,转眼已经到了中午,宫廷里安排的节目也已经接近尾声。 这时候太后再次点名祝星遥。 “祝星遥,你不是为哀家准备了非常贵重的寿礼吗?如今哀家看时候已经差不多了,是否拿出来让哀家与众大臣开开眼,还有什么是哀家没有见过的呢?” 祝星遥这时候硬着头皮站了起来,依旧面不改色的笑着说道:“那好,臣女就只能露拙,在太后和皇上以及重大臣面前献丑了!” 太后冷哼一声,满脸的不屑,没有再说话。 一旁的盛知舟也是一副等着看热闹的样子,他心里早就对祝星遥不满,并且发誓待到成功那日,他必定要睡了这个盛怀安的女人。 田鹿满脸担忧。 而祝星遥则是拿着早就准备好的两样东西缓缓走上前去。 只不过,在她刚站起来的时候,突然在宫宴上看到了温知吟。 第82章 当年的诏书重现 “温公子?”祝星遥满脸诧异。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温知吟会出现在这么重要的宫宴上。 温知吟此时也注意到了她,“星遥?” “你怎么在这?” “你怎么在这?” 二人几乎异口同声。 盛知舟则是开口问道:“你们认识?” 祝星遥这才回过神来,恢复几分正色道:“回皇上的话,温公子在京街上有一家酒肆,我与田鹿闲来无事之时也会去那坐坐。” 温知吟对盛知舟还有太后行了个礼,然后才对祝星遥道:“我是奉太后之命为今日寿诞献酒来的,这宫宴上的酒都是出自酒肆。” 听到此处,田鹿插了一句,“原来如此,我说怎么这酒香如此熟悉呢!” 由于今天她们的任务重,所以尽管桌子上摆着酒,田鹿和祝星遥也未曾沾染一口。 倒是田鹿闻出那酒香熟悉了。 “好了,哀家不是让你们来叙旧的,祝星遥,快拿出你准备的寿礼吧!”太后不耐烦打断。 祝星遥有些担心的朝温知吟使了个眼色,温知吟立刻会意,赶紧行礼退了出去。 此时的泰康宫实在太危险了,温知吟没有武功,且身子孱弱,刚刚既已透出与她熟识,若不能尽快脱身,怕也会惹祸上身。 “ 还请太后将这室内的窗户都用遮阳板挡住,臣女要给太后变个魔术。” 祝星遥的要求一提出来,下面一片议论纷纷。 盛知舟不悦道:“祝星遥,你倒真敢说,若把这些窗户的光遮住,室内一片黑暗,万一朕和太后出了什么事,你负的了这个责任吗?” “负的了!”祝星遥想都没想。 然后又看向,太后,“太后,如今泰康宫里都是众大臣和家眷,剩下的就是我和田鹿,要是您和皇上真的出了什么事,那我们两个弱女子也逃不出这里三层外三层的大内侍卫啊!” “如果太后真的忌惮什么,不如就留着正中这道门缝的光?” 太后眼神不屑,她本来就无所畏惧,被祝星遥这么一说只觉得脸上没光,整的她好像怕两个黄毛小丫头似的。 所以太后便摆了摆手,示意宫人按照祝星遥说的做。 待到将泰康宫的窗户都被遮住,且室内视线昏暗之时,祝星遥这才开始。 她先是像接头卖艺的一般,开始了一段极为低端的魔术表演。 别说是太后 ,就连一旁的大臣们都看不过去了。 “她表演的这是什么?难道就用这种雕虫小技给太后献寿?” “是啊,这不是大不敬吗?” “我看今 天祝宰相没来,祝家也没人来,多半是出事了。” “可这祝家嫡女来了,还用这种拙劣的表演来糊弄太后,这是何意?” “不对不对,你们快看!” 突然有人惊呼一声,紧接着就见原本昏暗的室内突然从祝星遥的身体里冒出来了一点点的光。 就在所有人都叹为观止的时候,祝星遥缓缓地走上前去。 逐渐的向太后靠近。 这个时候的太后根本拿捏不准,祝星遥究竟想要做什么? 祝星遥走到太后的坐着的高台之上,突然停住脚步。 “天佑天御,万佛献礼。” 随着她尾音落下,一道亮如白昼的光芒猛地从她身前闪出,所有人均用手臂挡在身前。 待所有人适应这道光芒之后,才看到是观音菩萨现身半空中,发出的这道亮如白昼的光芒。 太后也是满脸震惊,她怎么都没有想到,祝星遥能有这个本事。 就在盛知舟也看傻眼的同时,所有人纷纷起身,朝着祝星遥就跪了下去。 “菩萨显灵,菩萨显灵了!” 不知道是谁在这时候喊了一声,但大家都跟着一起开始高喊。 “菩萨显灵……” “菩萨显灵……” 盛知舟看向太后,见太后也是一脸不解,瞬间有些慌神 。 “母后,这……” 祝星遥看着这一切都在按照她的计划发展,嘴角不禁透出一抹笑。 然后逐渐收起手里反光的镜子。 刚刚她可不是真的好心要太后留一道光给他们看清楚什么的,而是给自己用的。 现在利用光的反射,在折射到水景菩萨像身上,制造出这些神乎其神的现象,让众大臣齐聚她跟前,也让太后和盛知舟慌了神。 眼看火候差不多了,祝星遥开口喊道,“太后福泽深厚,连菩萨都忍不住前来道寿,天降鸿瑞啊!” 说话间,祝星遥已经将手里的传位诏书预备好了,在她展开诏书,打算将诏书借着菩萨像的光展现给众人的时候,太后突然开口了。 “如果哀家没有看错的话,这是当年先皇太爷拿命在波斯换来的水景菩萨像吧?” 此时祝星遥正背对着太后,浑身猛地一紧。 果然,太后真的没有想象中好对付。 “这东西原本是先皇太爷赐给了你的外祖父周老将军,此刻又怎么会在你手里,并且还是当做给哀家的寿礼呢?” 祝星遥心里很是紧张,但嘴上仍旧淡定回到,“外公自然知道先皇太爷所赠之物不可转赠他人,否则就是大不敬之罪。” “知道你还不快 点跪下!”太后厉斥。 所有人纷纷抬起头来看向祝星遥,这才发现真的是她手里举着一个水晶菩萨像,并且有一些老臣也认出来,这是当年先皇太爷赐给周老将军那尊了。 就在所有人再次议论之时,祝星遥才开口道:“可是臣女今日不是想赠给太后这尊水晶菩萨像,而是想借助水晶菩萨像赠给太后一件非常重要的东西。” “祝星遥,你最好别耍花招,哀家的耐心有限,到底是什么?” 祝星遥微微勾起嘴角。 “众大臣离得比较近,不如让众大臣先替太后看看,这寿礼值不值让您等候多时?” 话落,祝星遥彻底将传位诏书展开。 此时一些具有威望的老臣离她最近,所以第一时间看到了诏书上的每一个字。 而太后却是在祝星遥身后,并且被她手上的人水晶菩萨像照着,根本看不到她前面拿着什么? 最主要的是,这些老臣都对先帝的笔迹非常熟悉,再看到诏书上的内容以及玉玺大印之时,纷纷倒吸了一口冷气,满脸震惊。 太后察觉到了不对劲。 “何物能让你们御前如此失仪?”太后厉斥。 傅太师首当其冲的回到,“是……是先帝亲笔要传位于四皇子盛知也的传位诏书!” 第83章 温知吟相助 “简直是一派胡言!”太后怒吼道:“常胜,把东西给哀家拿过来!” “是!” 常胜深知事关重大,带着身边的几个小太监就冲过去抢祝星遥手里的诏书。 而这时盛知舟也反应过来了,赶紧从刚才的那种惊慌失措中回神。 “放肆,竟敢当着朕和太后的面这般动摇国本,试图祸乱朝政,朕看你是早就与外敌勾结在先,想趁着今日太后寿诞兴风作浪!” 祝星遥将手中的水晶菩萨像交给了跑过来的田鹿。 然后高高的举着那传位诏书,毫不畏惧道:“刚才由傅太师为首的一些老臣们,清楚看到了这先帝亲笔诏书上的每一个字,还有真真切切的玉玺大印,皇上又怎么解释这份传位诏书的存在?” 盛知舟知道,这传位诏书就是从沈听澜手里出去的。 他也才反应过来,他是被沈听澜给套路了。 “祝家嫡女得了失心疯,御前失仪,口无遮拦,无视天子,亵渎皇家国法,将她即刻打入天牢!” 盛知舟一声令下,那些侍卫就要冲上来,而田鹿手底下的暗影也纷纷挡在前面。 一时间泰康宫内剑拔弩张。 可一旦打起来,这些暗影根本顶不了多长时间。 所以 祝星遥便面对那些大臣喊道:“刚刚你们每一个人都看清楚了这上面的内容,如今还打算帮一个弑父夺位的小人继续为非作歹吗?” 众大臣纷纷对视,窃窃私语。 其实没有这份诏书,他们也知道孰对孰错,否则这其中的大部分人就不会轻易被盛怀安所动摇。 可今日盛怀安并未出现,祝家也只有祝星遥这么一个不起眼的人来了。 如果众大臣帮了祝星遥的话,那后果却是拿所有的身家性命在赌。 大家没人愿意出这个头,更没有人愿意冒这个险。 如果不是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谁愿意趟进这趟浑水里? “你们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你们是天御的臣子,不是他盛知舟一个人的臣子!” 可尽管面对着祝星遥这些说辞,众大臣还是没有人愿意表态。 太后实在等不了了,尽管今天有足够的把握能稳住这个局面,可也不能任由祝星遥再这么胡说八道下去。 “常胜,等什么呢?” 太后一生厉斥,常胜赶紧趁机冲了过去。 由两个小太监一左一右的夹击,常胜便一把夺过来了祝星遥手里高举着的诏书。 田鹿保护着水晶菩萨像,还要指挥那些暗影,一时间也 没能顾得了祝星遥。 等所有人在反应过来的时候,诏书已经到太后手里了。 太后拿着那传位诏书,不屑的冷笑一声,“祝星遥,你拿着这假冒的诏书就想霍乱朝纲吗?” “是真是假你自己心里有数,这东西可是在冷宫里找出来的,并且是由你的亲儿子亲口告知藏在哪里,这才能找到的!” 祝星遥话落,太后冷冷的瞪了盛知舟一眼。 盛知舟只剩心虚,赶紧别过了脸。 他也恨自己呀,当初怎么就听信了沈听澜的哄话? “看来这祝家嫡女真是疯的不轻,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她给我押下去,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太后下令比盛知舟还要好使,所有的大内侍卫纷纷冲了进来,众大臣以及其家眷吓的尖叫连连,赶紧退到了角落里,更是没有人敢为祝星遥说话。 那几十个暗影刺客也和大内侍卫打了起来。 可尽管能抵挡得住一阵,田鹿和祝星遥也不好从这里逃走。 而且她们要的也并不是掀起一阵风浪后,再从这里逃走。 他们要的是把盛知舟拉下皇位的结果。 “怎么办?外公还没有来,如今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 田鹿怀里紧紧的护着 那个水晶菩萨像,难掩焦急慌乱之色。 祝星遥皱紧眉头,“没办法,现在只能是抵挡一会儿是一会儿了!” 相比她们两个,在高座之上的太后就显得稳如泰山了。 太后心里有数,单凭两个黄毛丫头,尽管是拿着这铁证如山,今天也不能撼动她半分。 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有人高喊一声,“走水了,走水了,泰康宫走水了,大家赶紧救火呀!” 当所有人都被这道声音吸引的时候,滚滚浓烟不断冒进开着宫宴的大殿。 一时间视线受阻,呼吸受阻,敌我难分,现场一片混乱,均是尖叫和惊吓的声音。 祝星遥始终死死地攥着田鹿的胳膊,生怕出现什么意外,直到有一双温暖的大手攥住了她的另一只手。 “星遥,跟我走!” 是温知吟。 祝星遥有些惊讶,她刚刚不是示意温知吟离开了吗? “咳咳……你……咳咳咳……” 祝星遥一张嘴,大量的烟气涌入口鼻,根本说不了话。 “快,用这个捂住嘴,跟我离开!” 说着,温知吟便递给了她和田鹿两块浸了水的棉巾。 然后拉着她们两个人在这一片慌乱之中绕了出去。 可尽管出了硝 烟滚滚的宫殿,外面仍旧是太后的人。 他们三个手无缚鸡之力之人,要想从泰康宫顺利离开,简直天方夜谭。 “这怎么办?”祝星遥懊恼。 一旁的田鹿刚刚差点被呛死,如今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温知吟观察了一下周围,压低声音道:“我们不能走,因为根本走不了。” “不用走,我们只需要找个暂时安全的地方等着我外公来支援就好,我外公去笼络他的旧将,估计天黑之前能够赶进宫来!”祝星遥激动道。 温知吟嘴角轻抬,“那更好了,我在这宫里面生,一会儿我去引开前面那些侍卫,你带着田鹿姑娘绕到最后面去,我观察过,这太康宫后身有一处假山,你们先藏到那假山上面,前殿这些情况一时半会儿解决不了,还有你们带来的那几十个人怕是保不住,如今也只能这样拖一会是一会了。” 祝星遥自然明白此刻形势险峻,“温公子,这次连累你了。” 温知吟笑着摇头,“如今我们也算出生入死了,还要这么生分吗?” 一旁的田鹿看不下去了,打断道:“行了行了,知吟,叫你知吟不生分吧?这性命攸关之际,咱们就别磨磨唧唧了,快点滴吧!” 第84章 盛怀安压根没去 可就当她们和温知吟兵分两路,打算朝着最后面假山摸去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侍卫冲进泰康宫大喊,“太后,不好了,摄政王回宫了,祝大将军率十万精兵也紧随其后!” 祝星遥和田鹿相互对视一眼,很是不解。 盛怀安带人回来了? 可他不是去解决宁夏的战乱之事了吗? 还有祝青山,如今生死未卜,也不知道是落在了谁手里,盛怀安怎么就半路回来了? 跟他一起回来的还有祝时予? “这……怎么回事啊?”田鹿问道。 祝星遥拧眉,“不知道,按说应该是外公带人来支援我们,怎么盛怀安和哥哥回来了?” “那我们还去后面假山吗?” 祝星遥几乎是想都没想,“不去了,我们要趁此刻他们乱了阵脚,赶紧把诏书抢回来。” “可是,里面……”田鹿欲言又止。 “没事,田鹿,你留在这等我,我一个人进去拿,你的任务就是要保护好这尊菩萨像,这是外公的命,当初也是说好了会给他完璧归赵的。” “你一个人真的行吗?” 田鹿还是很不放心。 “你刚刚还说温知吟墨迹,如今你怎么也墨迹起来了?”祝星遥的语气故作轻松。 “那好,你小心一些。” “放心吧,盛怀安和我哥哥都已经回来了,只要再拿到那个诏书,今天的事情就算是妥了。” 话落,祝星遥不敢有半分耽搁,赶紧趁乱捂着棉巾冲进那硝烟滚滚之中。 不难看出,这烟雾中混合着的酒香,就是刚刚温知吟故意引火于他带来的那些酒制造出来的。 温知吟虽然文弱,可关键时刻也帮了大忙。 再次冲进殿内,现场仍旧是一片混乱,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就算是祝星遥想要找到太后,在这么混乱的场景当中也很难。 并且所有人在逃生为前提下简直丧心病狂。 大家纷纷乱挤乱撞,哪里还分什么长幼尊卑,天子太后的。 甚至这时都是自保,根本就没人管太后和盛知舟。 祝星遥也不知道被挤的站不住脚,一直在朝着某个方向前进。 最后好像是撞到了柱子上,撞的很重,令她头晕。 可尽管这样,她也只能咬牙忍着,不敢出声,生怕太后的人发现她还在殿内。 但人们疯了似的满头乱撞,祝星遥还没来得及站稳,就又被人撞倒了。 这次是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可刚要起身,发现她顺势滑到了桌子底下 。 不管怎样,目前那些人是踩踏不到她的,也就是安全的。 她被这浓烟熏的眼泪直流,正当苦恼怎么分辨方向时,却突然听到太后压到极低的声音。 “现在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盛怀安和祝时予都会去宁夏,这天御等他们回来就彻底改头换面了,可他们现在就回来了,你怎么解释?” 太后很愤怒。 “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是不是盛怀安面前露馅了?所以让他察觉到,再联合着祝时予就回朝了?” 这个人说话的声音令祝星遥分辨不清是男是女,很明显经过了特殊处理,可见对方并不是个简单人! 难道是…… 想到这,祝星遥倒吸一口冷气。 肯定就是冬至宴那天出现的神秘人! “那现在怎么办,你不能不管我们母子,我们母子可都是为你办事的!”太后突然放低了姿态。 “哼!”那人冷哼一声,“你们从来没有为任何人办过事,只是为自己的野心,还是很愚蠢的野心。” “你别走,你把那个诏书给我,我要烧了。” 浓烟中,太后在拼命拉扯那人。 但那人却没有丝毫要理会她的意思,“你要这东西也没什么用了。” “你 这意思是想要我们母子死,就不怕我们把你的身份抖出来?” “呵呵,你真是看的起你自己,你知道我是谁吗?” 太后这时语气笃定,“你是赤郸人,并且还是赤郸王室……” “呃……” 神秘人突然掐住太后的脖子,似乎是要杀人灭口。 他咬牙切齿道:“既然知道这么多,不如去死吧!” 祝星遥见事情不好,便在桌下躲不住了,殿内的人们走的差不多了,烟雾也在逐渐散去。 所以祝星遥赶紧从桌子底下冲出去,想要救下太后,拿到神秘人手里的诏书。 太后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诏书也必须在,否则她今日此举可就真的说不清了。 到时候连累的可是祝家全族。 就在祝星遥冲出去的那一刻,看到是一个戴着面具,并且穿着一身黑色斗篷的人在死死地掐着太后的脖子,视线很是模糊,祝星遥只能是凭感觉用力撞向那神秘人。 神秘人似乎是没有想到这个时候殿内还有人,被撞了个措不及防。 祝星遥根本就不在乎神秘人是谁,目标准确的去抢掉落在地上的诏书。 太后恢复自由后惊呼一声,“祝星遥?” “你竟然还敢回来!” 祝星遥没好气道,“少废话,没我你早死了!” 搂着诏书宝贝的护在怀里,打算跟那神秘人拿命一搏,可等她抬起头来却发现,神秘人不知道何时已经离开了。 这……神秘人没必要怕她一个弱女子吧? 周围浓烟已经散去大半,殿内一片杂乱,一个人都没剩,只剩下太后和她。 盛知舟也不知所踪。 太后立刻反应了过来,看着她手里的诏书,深知那是决定他们母子生死的东子,赶紧冲过去抢。 只要祝星遥死了,诏书毁了,盛怀安想要这皇位 ,那就是名不正言不顺,天御没人会应。 可就在太后举着匕首冲向祝星遥的那一刻,一道利箭飞射进来,命中太后的右腿。 太后只有倒地哀嚎。 祝星遥这才反应过来,太后刚刚起了杀心,手里的匕首很是锋利! “遥儿,你没事吧?” 下一秒,盛怀安箭步飞来,猛地将她拥进怀里。 是熟悉的雪松气息。 尽管在这尽是烟味的殿内,祝星遥也是闻的清清楚楚。 “是我来晚了……” 看到太后举起匕首那一刻,盛怀安怕极了,他恨自己为什么不考虑祝星遥的性格与感受,为什么还是让她身陷险境了? 第85章 霸道的吻治一切 祝星遥也害怕极了。 她一个人,穿越这滚滚浓烟,不怕任何人的伤害,也不怕葬身火海,唯独只怕手里的这份诏书损坏,让盛怀安以及祝家背负上乱臣贼子的名号。 因为上一世的那些,她实在是不想经历了。 “你……怎么回来了?” 祝星遥眼前一片模糊,她不知道是因为被烟熏的还是内心脆弱了,总之眼泪流个不停。 胸口一说话也感觉又闷又疼。 “你真傻,我不是让你去乌枭镇了吗?为什么要回来冒险?知不知道我再晚来一步,你身上现在可能就插着一把刀子呢!” 盛怀安训斥的话语中难掩那极尽的担忧。 祝星遥则是将怀里的诏书递给了他,“这是证据,真的传位诏书,你不会是乱臣贼子,祝家也不是……” 可最后一个字尾音还没来得及落下,祝星遥就晕了过去。 在她晕过去之前,她隐隐约约的看到温知吟从门口焦急的朝她跑了过来。 “遥儿……” “星遥……” 温知吟灰头土脸,身上的衣服也是沾满了黑灰。 毕竟他们刚刚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生死搏斗。 盛怀安见温知吟要碰祝星遥,便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冷脸问道:“ 你怎么在这?” 温知吟今天的态度也不算好,“王爷这话问的,要不是我利用带来的那些酒制造出一场火灾,星遥今天可能早就成为刀下亡魂了,当时王爷人又在哪?” 盛怀安不想搭理温知吟,抱着祝星遥就要离开。 温知吟却在他身后喊道,“王爷可还记得那日在邻成酒肆里,是怎么和我说的?” 盛怀安说,这辈子“祝星遥”三个字就是他的命,要是谁敢觊觎他的命,那他也绝不会任由那人多喘一口气! “还希望王爷能履行承诺,别让星遥今日白白受苦!” 盛怀安冷哼,“这个不用你提醒!” 无论是盛知舟还是太后,一个都别想活! 祝星遥被送去了御宸宫,田鹿也是带着菩萨像跟着一起回了。 曲辅也是第一时间来给她诊脉。 田鹿和祝星遥都是浓烟侵肺,只不过后来祝星遥又冲进殿内,比田鹿严重许多,在极其紧张过后又放松了下来,这才导致晕了过去。 曲辅两针扎下去,祝星遥就醒过来了。 “星遥,你没事吧?”田鹿也是吓坏了。 祝星遥抬了抬眼皮,虚弱问道:“这是哪?” “这是九皇叔的御宸宫。” “他呢?”祝星遥 又问。 “九皇叔要处理宫中内乱之事,放下你就走了,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们现在安全了,你哥哥和九皇叔都回来了,歹人已经被全部控制起来了,九皇叔已经亲自去处理了。” 祝星遥张了张嘴还要说话,但是却剧烈咳嗽了起来。 曲辅连忙嘱咐,“姑娘可不敢这样劳神,先不要说那么多话,你等我给你熬点药,清清肺,养养神再说啊!” “就是,就是,星遥,你别急,听我跟你说说我了解到的情况。” 祝星遥点了点头。 “九皇叔一开始离开天御之后,立马就察觉到不对劲,带人就立刻返回了。并且想到他们也有可能用这种办法,用在边防的祝将军身上,便立马飞鸽传书给祝将军,恰巧祝将军也在赶往宁夏时想到宫变这一点,已经率兵回天御了,他们是在半路汇合的。” “还有外公,他不是和我们说,要去笼络旧将来支援我们吗?”田鹿说的热血沸腾,“然后外公觉得祝将军不是那种头脑一热,不顾天御安危的人,便也先和祝将军联系上了,这才耽误了这么久,知道祝将军回京,外公就带着他手底下的兵将还有祝瑾去宁夏国了。” 祝星遥瞪大双眼,一脸 的难以置信。 周老将军带着祝瑾去了宁夏? 这不是胡闹吗? 祝瑾没有作战经验,周老将军年事已高,就算手底下有人,也是脱离战场很久的老将了。 “哎呀,你别这个表情,没事的,九皇叔说,从他手底下已经拨了几千人去支援外公,而且外公的威望不只是在天御,就其他外邦部落也是一样的,宁夏这点小事外公去了还能说上几句话,能将来龙去脉说清楚,兴许就不用动刀啥的了!” “至于你爹祝宰相,九皇叔一进宫就活捉了要逃出去的盛知舟,他把知道的都说了,九皇叔已经让鹰煞到囚禁祝宰相的地方去救人了,一会就回来了。” 说完这些,田鹿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唉呀妈呀,累死我了,我应该说的听清楚了吧?你也别急了,听曲神医的话,赶紧养好病。” 祝星遥这颗心总能是放下一些了,她皱眉点了点头,心中仍旧是担心周老将军再出战一事。 直到夜幕降临,天色很晚的时候,盛怀安才回到御宸宫。 他来不及卸下盔甲,就奔赴祝星遥的床边。 看到祝星遥完好无损,他这才舒展眉头。 “喝药了吗?没事吧?还有哪里不舒服?” 祝 星遥就这么定睛看着他,没有任何要回话的意思。 盛怀安目光锐利的射向曲辅,“她这是怎么了?你不是差人回话说她已经没事了吗?” 曲辅汗颜,赶紧跪下,“回王爷的话,祝姑娘就是没事了啊!药已经吃过了,现在说话下地都无碍。” “那她怎么不会说话?”盛怀安不信。 曲辅有些囧囧的回到,“可能是祝姑娘不想搭理您吧?” 盛怀安面露尴尬,大手一挥,“滚下去!” 曲辅撇了撇嘴,颠颠儿的拿着药箱就跑。 他真是失算,刚刚还不如和田鹿一起溜了呢! 本着为医者的负责任,结果还被训了。 曲辅走后,盛怀安握着祝星遥的手,哄道:“生我气?” 祝星遥仍旧是一张冷脸,不做任何回应。 “我是怕你受伤,所以不愿让你卷进来,你看,我的担忧是正确的吧?今天若我再晚进去一步,你可能就没命了。” “那你就可以骗我,把我支去乌枭镇?”祝星遥语气冰冷,“盛怀安,我对你来说是什么?你明知道我手里有证据,我……” 盛怀安没有让祝星遥把话说话,而是用霸道的吻结束了她所有的埋怨和不快! “唔……盛……唔唔……” 第86章 每个人都不简单 “我不会哄女人,你要是不介意,我可以用我的方式让你消气。” 面对盛怀安的霸道,祝星遥只能捂着嘴皱眉。 “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盛怀安轻笑,“这才哪到哪?” “我没心情跟你开玩笑,盛怀安,我要知道我爹的情况。” 盛怀安此时也收起几分玩味,“放心,祝宰相已经被送到宰相府了,只是收了一些轻伤,无碍。” “那我外公呢?” “周老将军未动一兵一卒,直接说动宁夏退兵,但天御要在三月内给宁夏一个交代,这也是周老将军担保的。” “交代?什么交代?”祝星遥很是不解。 明明是炀王算计在先,让宰相府替 他养妻儿多年,如今杀进宰相府未果,最终自己服毒自杀,怎么就轮到天御给交代了呢? “事情的对错已经不是重要了,最重要的是如今我们需要尽快平定下来。朝政动荡,若是外邦再不安分,那就是内忧外患,所以三月也只是为了把时间拖长,给我们解决的时间罢了。” “不行,我要赶紧回家,我爹还有我娘此时都需要我。” 说着, 祝星遥就要下床。 但被盛怀安一把拉了回去。 “你不 能走,你肺伤及严重,还没有完全好,还需要曲辅继续给你治疗,你要是回了宰相府,到时还得曲辅两头跑,宫中需要他做的事也会做不好。” 祝星遥试图推开他的手,“我没事,让府医治也一样。” 可盛怀安依旧是死死的攥着祝星遥不肯松。 祝星遥也反应过来,刚刚他说的那些都是借口了。 其实就不想让她走! “盛怀安,你有意思吗?” 盛怀安耸了耸肩,“我觉得还行。” “我没时间跟你废话,要么谈正事,要么让我回家。” “还有什么正事没谈?”盛怀安问。 祝星遥语气凝重道,“我看过那个传位诏书了,当年先帝想把皇位传给四皇子的,可四皇子……” 盛怀安松开了祝星遥,然后扶着她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四皇子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四皇子一直都是体弱多病,以前也从未听过先帝想要将皇位传给他啊!”祝星遥有些激动,“而且,明明这一切都是你在付出,现在要平白接受一位空降吗?” 听到这,盛怀安才算是明白过来,笑道:“原来你是在乎我。” 祝星遥眼神闪躲,嘴硬道,“谁啊?我就是在客 观的分析事实。” “星遥,我从未想过要这皇位。” 盛怀安的一句话,让祝星遥愣住了。 她一直都以为盛怀安事想要这皇位的,她一直以为自己一边报仇,一边帮盛怀安拿到他想要的一切,这是两全其美的事。 可是现在盛怀安说他从未想过要这皇位? “是真的,我从未想过要这皇位的,一开始我被接出来的时候,我是恨皇室里的每一个人的,恨这个世界,恨所有人。” “可是你知道吗?是先帝 ,只有先帝拿我当亲弟弟,但由于我之前的经历,我还是跟他保持着距离,直到他突然驾崩,盛知舟突然继位,按道理我是应该好好辅佐盛知舟的,但之前先帝就疑心过盛知舟的身世清白,所以这么多年我才把持朝政,没有完全交给盛知舟和太后。” 祝星遥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什么?盛知舟非先帝亲生?那他是……” 盛怀安摇了摇头,“目前还没有确切的证据,但盛知舟绝对不是先帝血脉,至于亲爹到底是谁,恐怕这个秘密只有太后一个人知道了。” 谁都没有想到,结果会是这样的。 而且当初祝柔的身世就够让人震惊的,如今盛知舟 竟也是这样。 究竟还有多少人被蒙在鼓里? 这时盛怀安轻轻揉了一下她的头,“你好好睡觉,今天太晚了,明天再送你回宰相府,放心,我不会回来,因为我要连夜审问他们。” “你好好审问一下太后身边的流苏姑姑,她在太后身边跟随多年,肯定知道些什么的。”祝星遥提醒道。 盛怀安则是得意的勾起嘴角,“呵呵,流苏压根就不用审。” 祝星遥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后来才惊呼一声,“流苏是你的人?” “可要是这样的话,你干嘛还费这么大的劲?” 盛怀安:“你以为太后真是那么好对付?你就没有发现今天太后寿诞,在泰康宫举办寿宴,然而流苏却没有出现?” 让盛怀安这么一说,今天好像还真是没有见到流苏。 “太后已经发现她是你的人了?” 盛怀安点头,“要是没有这一点细微线索,可能我就真的去了宁夏了。” “那太后为什么要让你去宁夏?还有那个神秘人,为什么要做这些?” “今天在泰康宫里,我模模糊糊的看到那个神秘人了,只不过他戴着面具,可是从我撞过去的感觉来看,应该是个男人。” 盛怀安眉头突然拧在一起,负手在房间里转了一圈,然后才开口道:“太后的目的很是明显,就是想制造出宁夏战乱一事,将我支去宁夏,让我精心安排的一切功亏一篑。至于那个神秘人,我猜一定是赤郸人!” “为什么呢?”祝星遥满脸疑惑。 “因为就在今晚,你哥传来消息说,赤郸起兵了。” “怎么会这样?”祝星遥猛地站了起来,“那现在赤郸岂不是已经要打进来了?” 盛怀安摇头,“你哥已经在宫中平乱之后赶回去了,而且你认为你哥哥这样作战经验丰富大将军,真的会带十万精兵离开天御的边防?” “什么意思?” 祝星遥简直是越来越懵了,她原本以为这一切都和安排中一样,却没有想到每一个人都不简单啊! “你哥只是谎称带了十万精兵在乱转,实际上,十万精兵里有一半都是民兵。” “因为边防那种地方很是混乱,很多人为了糊口都会误入歧途,所以你哥哥在边防的这些年就开始秘密训练民兵,并且由他发放民兵的饷银。” “那我哥哪来的钱呢?”祝星遥更懵了。 盛怀安却没有回答,只是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第87章 煞刑司 赤郸王宫里。 “他竟然耍我们!”王妃怒气冲冲,“难道他就不怕我将他的身份暴露给天御,让他死在天御吗?” 谈锦棠走了过去,拍了拍王妃的背,安慰道:“母妃,要是真这样做了对我们更没有好处!” “他不是这么不小心的人,如今盛怀安看透一切,祝时予又放了烟雾弹,根本不是这些人有多么聪明,而是他根本就没有想真心帮我们!” 谈锦棠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确实,如果他想帮的话,那么这些意外通通都不会发生。 现在的情况只能说明,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要真心帮这赤郸拿下天御。 之所以一开始听话的去做,是为了向她们表明,他也是赤郸的一份子。 而后又没有阻止这意外的发生,也是在向她们宣战,没有他赤郸根本不可能动的了天御。 “母妃,如今我们与天御的关系可谓是剑拔弩张了,就算现在退兵回来,也已经充分的暴露了我们的野心,所以接下来的事情可能会更棘手,也许天御会按捺不住发兵于赤郸。”谈锦棠提醒道。 王妃长叹一声,“那又能有什么办法呢?也只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父王刚刚过世,这赤郸又没 有储位,难难不成真把那个野心勃勃的逆子叫回来,继承王位主持大局吗?” 谈锦棠:“自然是不能!如果他一旦回来了,那我们母女俩就真的死无葬身之地了!” 王妃:“是啊,所以该打还是得打,哪怕硬着头皮也得打!” “可现在父王过世,如今我们女人家说话没有分量,要怎样才能让赤郸所有的人都听话,让赤丹手底下的兵将都听我们的呢?”谈锦棠问。 “母妃早就想到了这一点。”王妃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所以早就联络好了赤郸的这些能兵强将,如今赤郸的王室印在我手里,再加上我与他们的私交,他们肯定会臣服于我,只要把这段时间熬过去,仗打到那个劲头上,就没有退路了!” 谈锦棠也满意的抬起嘴角,“母妃可不要忘了答应我的事!” 王妃皱了皱眉,“好了,母妃一直记在心里呢!不就是那盛怀安吗?这次盛怀安可是没少坏我的事,待到他成了我赤郸的人,一定要好好让他为我赤郸出力!” 谈锦棠听闻,则是直接笑开了花。 “母妃,您就放心吧,到时候我夫妻二人一定会把赤郸打理好的!” 煞刑司里。 这是从先帝 开始就建立的地方,专门提审那些重大犯人以及用刑的地方。 坊间有句传闻说,只要进了煞刑司的人,哪怕是铁铸的骨头都得给你融成铁水。 如今这里面关的正是太后和盛知舟。 只不过,太后毕竟是先帝之妻,天御名正言顺的后位。 所以盛怀安及时对其再不满,也不可能轻易的对她用以重刑。 “盛怀安,你凭什么将哀家关在这里?你这个大逆不道的乱臣贼子!”太后死死地咬住牙。 此时已经时至半夜,外面黑黢黢的一片,这室内只有一盏微弱的烛光,并且到处阴暗潮湿,时不时的还会有几声老鼠的叫声,显得尤为吓人。 太后在宫里这么多年,哪里经历过这些? 哪怕是做先帝的皇后时,死在她手底下的妃嫔皇嗣不计其数,他她也从未有过被打入牢里的时候。 盛怀安此时围绕着太后转了一圈,随即淡定地坐在了太后对面的椅子上。 “您是太后,本王怎么可能将您关在这里呢,而且本王也没有对你用刑呀!只不过是想和您在这儿聊聊天,问您一些一直以来都比较疑惑的问题罢了!” 面对盛怀安的不羁和狂妄,太后更是内心气愤。 可太后越 是生气,盛怀安就越是觉得过瘾。 “盛怀安,你就不怕遭到世人唾骂,将来史书上记你一个乱臣贼子的臭名吗!?” 盛怀安冷哼一声,“要记也不可能是记本王,也是狠狠的记您和那个假皇帝一笔!” 听到这儿,太后猛地瞪大双眼,倒吸了一口凉气,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别紧张啊,太后,本王这重要的信息还没说呢,你怎么就这么紧张了?” 太后赶紧收敛起所有的情绪,故作镇定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哀家听不懂!” “你听不懂没有关系,这漫漫长夜无趣的很,本王陪你在这儿慢慢聊!” 说完,盛怀安轻轻的拍了拍手掌,紧接着便有人将盛知舟压到了太后面前,并且是绑在了那个十字木桩上。 “母后,救我,救我呀!母后他们打我,母后,你快想办法救救我!” 盛知舟一看到太后坐在那里,就开始大声的拼命呼救。 而太后看到盛知舟浑身伤痕并且又被绑在了木桩上,也是按捺不住的要冲过去,但她刚一起身,便被盛怀安又重新的按了回去。 盛怀安站在太后身后,死死的按住太后的肩膀,让她坐在椅子上观看这一切。 “您是天 御的太后,先帝曾经的皇后,本王动你的话确实有些不太合适,可他就不一样了!” 盛怀安一只手指向盛知舟。 盛知舟此时还不知死活的朝着盛怀安大吼大叫道:“你疯了,盛怀安,朕是皇帝,你竟然敢对皇帝动用私刑,你这个乱臣贼子!” 盛怀安不以为意的冷笑一声,然后凑到太后面前,声音阴凄的问道:“太后,你说他到底是不是先帝血脉呢?” 太后浑身颤抖,“盛怀安,你……” 盛怀安朝着半空中打了一个响指,旁边的人便开始用蘸了辣椒水的鞭子狠狠抽在盛知舟身上。 “啊——” 一阵撕心裂肺的哀嚎,盛知舟差点死过去。 太后心都在滴血。 虽说这个儿子不太争气,可毕竟是她亲生的,而且是她与那人唯一的血脉。 “盛怀安,你快放了皇帝!”太后突然有些放低姿态的求到盛怀安。 盛怀安继续指了指盛知舟,“那你现在告诉本王,他是先帝的血脉吗?” 太后踌躇不已,“是……” 啪—— 又是一鞭子,狠狠的抽在了盛知舟的身上,打的他皮开肉绽。 盛知舟疼的浑身冒汗,眼睛都要翻白,嘴唇颤抖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第88章 是赤郸的后人 “别打了,别打了,他是皇帝,他是天御的皇帝呀!” 太后此刻已经彻底慌了神,完全不顾往日的仪态,死死地拉着盛怀安的胳膊哭求。 盛怀安却面不改色道:“太后,这煞刑司是本王亲自建设,恐怕太后应该也早有耳闻,进来的人要是不吐出点儿真东西,恐怕是不能全须全尾地出去了!” 太后面露惊恐之色,看着盛知舟被打的半死不活的样子她就明白,盛怀安今天是有十足的把握。 “流苏是你安排在哀家身边的人,她又是哀家一直最信任的人,所以你怎么会不知道舟儿的身世,如今又何必折磨舟儿让哀家亲口说出来?” 盛怀安一边嘴角轻轻勾起,“就因为你,你可知如今宁夏蠢蠢欲动,而赤丹已经起兵攻打天御,天御也是内忧外患,本王是知道事情的真相,可本王要你拿出证据,证明他盛知舟非先帝亲生!” 太后扑通一声就滑坐在地上,整个人失魂落魄。 “赤郸打进来了……” “赤郸在这个时候打进来了,原来哀家是被人利用了!” 太后不禁自嘲,“所以摄政王的意思是要牺牲哀家与舟儿,来换得天御内朝的平定吗?” 盛怀安掀眼皮,“太后说错了,本王之前就说过了,您是先帝的皇后,如今的太后本王,及时对您再不满,又怎么可能轻易动您呢!” “若是你们执意要伤害舟儿的性命,那哀家也必定不会让你如愿!”太后面露Y狠之色,“我的儿子都要被你们杀死了,那我为你们出力,稳定这天御王朝又有什么意义呢?” 盛怀安冷笑一声,“太后果然是极其精明之人,到了如今这种地步,竟还能如此头脑清晰的与本王谈条件!” 太后此刻从地上爬了起来,依旧是做到刚才那把椅子上,看着盛知舟被人一鞭子一鞭子的抽着,她也只能双手攥紧,强忍住内心的波动。 因为太后清楚的明白,现在天御需要她提供这点证据,否则盛怀安就不必在这儿和她多费口舌了。 “本王可以答应你留下盛知舟的性命,但你也要告知本王,他究竟是你和谁的儿子?” “好,哀家可以答应你,你现在让他们赶紧停手!” 盛怀安冷冷的勾了勾嘴角,朝着面前那些人摆了摆手,他们便停了下来。 可此刻盛知舟已经是奄奄一息的状态,被疼的晕了过去。 太后长长的呼了一口 气,“这件事儿还要从当年沈太师在时说起……” 盛怀安心中一紧,第一反应就是盛知舟是当年沈太师之子,可仔细想想好像又不太对。 便安静的等待着太后的下文。 “当年沈太师与我在未入宫之前就认识,我们两家也算是交好,可爱与男女之别,也并未有过多的接触,后来我入宫做了皇后,他做了太师,可谓是都如日中天。” “但这深宫寂寞呀,我入宫成宠多年,又居于后位,却始终无所出,这对于当时的我来说,是岌岌可危的!” 盛怀安眉头突然锁紧,“所以你就和沈太师……” 没等他说完,太后便摇了摇头。 “我怎么可能在皇上眼皮子底下呢,若是将来事情被查出,或者孩子长得越来越像某个人时,皇上一定会疑心。毕竟一直以来,皇室血亲是最容易让人疑心的一件事!” 说到这儿,太后又长叹了一声,“不过,当初确实是沈太师为我引荐的那人,如果不是他,我可能一辈子都干不出来这么荒唐的事。原本我以为他是真的为我好,念在我们两家交好,而我与他又青梅竹马的份上,所以才不忍心看我陷入困境。直到后来我才明 白,他不过是为了拿捏住我的把柄,为他所用罢了!” 盛怀安记得,当初沈太师在被抄家之前,确实与内阁来往频繁。 这朝臣与内阁来往频繁,就意味着有造反之心,所以沈太师这才引人注目,直到后来祝青山发现了端倪,找出了证据,将其一举抓获。 “你收养沈听澜,完全是因为沈太师拿捏住了你这一点把柄?”盛怀安问。 太后点了点头,“知道为什么沈听澜那么蠢,而哀家却没有杀了她吗?” 盛怀安眼睛微微眯紧,没有说话。 “因为沈太师在最后的紧要关头,冒险送进来一封信,告诉我他外室有个女儿,是挚爱所生。让我想办法护住其性命,保其一生平安无虞,否则就有人会将舟儿身世的事公之于众!” “沈太师手里有证据?”盛怀安语气紧张。 太后有气无力道:“怀上舟儿的时候,我因为对那人太过于思念,所以亲笔写了一封信,告诉他,我怀上舟儿的事实。以及那天晚上的经过!” 盛怀安简直是难以相信,当初的太后是疯了吗?冒险走这么一步棋也就算了,竟然还亲笔写信向那奸夫诉说相思之情? “我知道你现在 心里在想些什么,但我告诉你,他不是一般人,我当时以为他肯定会带我走的,可后来我才知道,他死了……” “所以到底是谁?”盛怀安失去了耐心! 太后此时站起身来,抬起头对上盛怀安的视线,“你仔细想想,在当初哀家槐上舟儿之前,有什么外邦使臣来过皇宫?” 盛怀安脑子快速一转,瞬间瞪大了双眼。 他猛的伸出手,掐着太后的脖子,咬牙切齿道:“你身为天御母仪天下的人物,竟然和外邦勾结,生下赤郸的后人!” 没错,往前回想,在那段日子沈太师只接待过赤郸的使臣。 而那个使臣正是赤郸王后的亲弟弟,也就是赤郸王的小舅子。 当时天御与赤郸的形势也是很紧张,几度差点打起来。 但由于赤郸兵力不足,所以总是想一些下作手段。 就包括当时赤郸使臣突然来讲和,先帝也曾觉得不对劲。 可奇怪的是,当初赤郸使臣离开皇宫之后就真的退兵了,并且还向天御贡献了一些金银珠宝。 原本还以为是天御占了赤郸的便宜,现在得知真相之后才知道,这是莫大的羞辱。 而这羞辱的起源就是太后这个浪荡玩意儿! 第89章 深藏不露的四皇子 “盛……盛怀安,你想知道的……哀家都告诉你了……” 盛怀安一把将太后甩在地上。 太后拼命的大口呼吸,刚刚那一刻她差点以为,盛怀安真的要把她给掐死了。 盛怀安咬牙切齿的指着她道,“从今往后,你把这件事情给本王烂在肚子里!” 太后嘴角挂起一抹自嘲的笑容。 她自然知道盛怀安,这是什么意思? 如果盛知舟的身世公之于众,这件事情被所有人知道了的话,不仅天御会让人瞧不起,就连一世的先帝也会让人折辱与耻笑! 而盛怀安所做的这一切,无非都是为了天御,为了先帝,他又怎么可能将先帝与天御推进这种水深火热之中呢? “哈哈哈哈哈……” 整个阴暗的煞刑司里,回荡着的都是太后这种意味深长的笑声。 已经晕过去的盛知舟却全然不知,他的身世竟然这般不耻。 盛怀安离开了煞刑司,也将太后与盛知舟分别关押。 为了天御,他别无选择。 只能当这个恶人了! 囚禁皇帝与太后,这传出去并不是多么光鲜亮丽之事。 就算是有当年先帝亲笔的传位诏书,将皇位传给了四皇子,而四皇子即位之后,这个锅也照样得由盛怀安去背。 为了天御现在能够稳定一些,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 从煞刑司出来之后,盛怀安就急忙去找了流苏,而此刻的流苏在曲辅的治疗之下,已经逐渐转醒了。 “王爷,流苏姑姑这是中的剧毒,一时半会儿是清除不了那么干净,恐怕得半年以上了!” 盛怀安摆了摆手,示意曲辅先下去。 曲辅提着药箱离开之后,盛怀安才问道流苏,“为何太后的寿诞,这宫中如此重视的宫宴,要用一个坊间酒肆的酒?” 盛怀安之所以来问流苏,是因为最近流苏才被太后发现的,而这种宫宴通常一个月之前就要准备。 流苏撑着虚弱的身体缓缓坐了起来,有气无力的回到,“这个奴婢倒没觉得有何不妥,否则就及时向您汇报了!” “当时太后只是听闻,坊间有家酒肆的酒极其特别,酒肆装饰有着很浓重的外邦韵味,比如其中就有赤郸的名酒之类的。” “太后一时兴起,便在一个多月之前传了那酒肆的东家进宫问话,想要让那酒肆的东家把酿酒的手艺传给宫里面的酿酒师。可不知为何太后看到那温知吟之后竟然呆了,足足愣了很久才回过神来!” 盛怀安听到这儿,不禁蹙紧了眉头,“之后可还有任何 不妥?” 流苏摇了摇头,“没有其他不妥之处,一切都很正常。而且太后与那温之吟也没有说上几句话,只是简单的问了几种酒,便让其退下了,后来才决定让内务服用温知吟酒肆里的酒。” “王爷可是怀疑温之吟有什么问题?”流苏问。 盛怀安的表情凝重,没有回答流苏的话。 而是嘱托她好好休息,便退出了房间。 此刻天边已经渐渐的露出来了鱼肚白,盛怀安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合眼了,可尽管这样,即将要面临的事情,还是令人焦头烂额。 说实话,当他冲进火场,救下祝星遥的时候,是完全没有想到温之吟会突然出现的。 甚至在温知吟出现的那一瞬间,他脑海里已经脑补了各种各样的可能性。 比如温之吟就是那个神秘人! 可温之吟说,是他点燃了那些酒,制造了这场火灾,才让祝星遥和田鹿脱离当时的险境。 并且盛怀安也已经查证过,事实和温知吟所说并无任何不同之处。 但无论怎么想,盛怀安还是觉得这一切实在是太过于凑巧了。 几乎每一次温之吟都会出现。 如果温之吟是赤郸的人,那当时他便不会点燃那些酒,制造出那样的火灾。 可如果他不 是的话,那只有一种可能性了! 温知吟从始至终都在关注着祝星遥,只要有祝星遥的地方,他就肯定会出现。 一想到这些,盛怀安就觉得胸口堵着一团气,怎么都出不来。 偏偏又是温知吟救了祝星遥,这个时候要是和祝星遥提出,让她远离温之吟的话,怕是不太合适。 盛怀安在书房里坐了一会儿,等到天大亮才朝着祝星遥的寝室走去。 只不过,当他到了寝室时才发现,祝星遥已经离开了。 他看着空落落的房间,不禁觉得心情也有些空落落的。 此时正好鹰煞打探消息回来,便赶紧来和盛怀安汇报了。 “王爷,和赤郸的这场仗是非打不可了!” 盛怀安刚刚有些舒展的眉头瞬间又拧紧起来,“赤郸知道祝时予带兵赶回,也没有任何要退兵的意思吗?” 鹰煞摇头,“没有,并且看样子他们是做足了准备,非要接下这一场硬仗!” “他们当然是做足了准备,宫里的这些事情,哪一件和赤郸没有关系?这都是他们早就布置好的计划,尽管我们力挽狂澜,可此刻赤郸若非要攻打的话,我们也是分身乏术!” “那王爷,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盛怀安摆了摆手,“这个倒是 不用着急,祝时予此刻已经赶回去了,以他的能力,赤郸一时半会儿根本蹦跶不起来。” “如今最要紧的是,等四皇子进宫之后,履行先帝的诏书,将他扶持为皇帝!” 盛怀安话落,鹰煞的眼眸闪了一闪。 “有话直说。”盛怀安语气很淡。 鹰煞这时踌躇道:“王爷,这四皇子一直以来都是体弱多病,而且看上去温温弱弱,根本不像是能治国之才。您为这样一个人,背负乱臣贼子的名声,羁押着太后和盛知舟,这样真的值吗?” 盛怀安不禁冷笑,“你们看问题都太过于表面了,包括遥儿也是一样!” “四皇子绝对不是你们口中那种文文弱弱,担不起治国大事之人,这些等到今天下午四皇子进宫,以及他坐上这皇帝之位以后,你们就慢慢知道了!” 鹰煞此时好像是听明白了什么,忍不住惊呼道:“难不成从始至终最厉害的是四皇子,他一直都是在隐匿锋芒,韬光养晦?” 盛怀安:“你以为他不知道,当初先帝是有意将皇位传给他的吗?你以为这么多年他在边防那种苦寒之地,只是为了活命吗?” “还有最简单的一点,当天御有这么一丁点风吹草动时,四皇子人就已经在路上了!” 第90章 沈听澜挨了一刀 回到祝家以后,祝星遥这才发现祝青山受的可不是一点轻伤。 “爹,你怎么样?要不还是把曲辅叫来吧?” 祝青山的肩膀上缠着绷带,并且绷带还渗透出来了一些血迹,这让祝星遥看得胆战心惊。 旁边的周氏拉住她的手,“遥儿,不用担心,昨晚曲神医已经来过了,你爹这是外伤,留他在这儿也没有什么用,怎么也需要些时日去将养!” “真的没事吗?你看爹的脸色都不太好!” 这是祝青山笑着摇了摇头,“唉,你爹老了,受这么点伤,这脸色就不好看了,人呐,不服老不行!” “爹,都这个时候了,你怎么还有心情说笑呢?知不知道女儿都担心死了!” 说起这个周氏便佯怒道:“你还说呢,遥儿,你竟然那般到宫中冒险,可知若你出了什么事,我和你爹才是真的活不了了?” 祝星遥深深的低下了头,她也知道自己这一次实在是太过于冒险了,也真的是死里脱生。 其实想起来她也觉得有些害怕,若是那天盛怀安再晚来一步,那把匕首可能就真的插入她的心脏了。 “好了好了,现在我们一家人都是大难不死,而如今朝中也将篡位之人拉下 ,马上就要正常了!” 祝青山话落,祝星遥就好像突然间想到了什么,惊呼一声,“呀,我把外公最宝贝的水晶菩萨像交给了田鹿,我只顾着出宫来看爹的伤势如何,却忘了去找田鹿了!” 周氏和祝青山同时笑着摇了摇头。 祝星遥皱眉,“爹娘,你们还笑呢,要是这水晶菩萨像有个什么好歹,外公说了,可是会把我打个皮开肉绽!” 周氏拉着祝星遥坐在了床边,“放心吧,田鹿已经带着那尊水晶菩萨像给你外公送去了!” “送到乌枭镇去了?” 周氏点了点头,“对,你外公回来之后便直接回了乌枭镇,瑾儿跟着你外公的时候受了一点儿伤,所以便也留在乌枭镇休养,田鹿得知消息后,便第一时间把水晶菩萨像送了过去!” 祝星遥一头问号。 怎么这话在她听来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呢? 就在这时祝青山又正色问道,“遥儿,听说四皇子已经回京了是吗?” 祝星遥回过神来,点了点头,“嗯,盛怀安是这样说的,估计这个时候应该已经进宫了!” “那传位诏书上写的真是传位于四皇子?”祝青山又问。 “对啊,我真真切切的看了上面 的每一个字,而且由傅太师为首的那些大臣,都说是先帝亲笔!” 祝星遥说完之后,祝青山便陷入了一片沉思,并且脸上的表情也奇奇怪怪的。 周氏在一旁看着未曾出声。 “爹,是有哪里不对劲吗?” 祝青山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没,没有。” “好了,遥儿,你爹也累了,该让他休息一会儿了,你也回房间洗个澡,好好的睡一觉吧!” “行,爹,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儿让娘叫我!” 祝星遥退出房间的时候,仍旧是觉得祝青山有些奇怪。 可传位诏书上确实写的是将皇位传给四皇子盛知也,而且那些大臣们可谓说是从小看着先帝长大,绝对不会认错先帝的笔迹。 但为什么祝青山听闻这个消息之后,表情会那般复杂呢? 祝星遥没有时间多想,因为她还有另外一件事需要去处理。 那就是沈听澜。 当初为了能拿到沈听澜手里的传位诏书,并且不会提前打草惊蛇,所以祝星遥这才给祝时予写了封家书,让沈听澜暂时躲到边防,可谁知边防经历了这么一场动荡,如今沈听澜人在哪,她还不知道,可绝对不会让沈听澜就这样逍遥法外。 太后和盛知舟被盛怀安关到了煞刑司,死不死的先不说,这滋味肯定是生不如死。 可是沈听澜也是作恶多端,又怎能让她轻易的从这场恶战中平安脱逃? 所以她还需尽快的找到沈听澜! 直到三天后,祝星遥派出去的人都说没有找到沈听澜。 并且边防如今都是战备状态,已经和赤郸准备交战,到处都是乱糟糟的一片,沈听澜那样的弱女子在边防肯定是站不住脚的。 所以大概率的是沈听澜已经回到了盛京。 就在祝星遥派出去找沈听澜的人刚回了这个消息没多久,鹰煞便来到了宰相府。 陈叔将人带过来的时候,祝星遥还有些惊讶。 “鹰煞?你怎么来了?现在宫里不是正需要人手的时候吗?” 鹰煞微微拱手,“祝姑娘,我家王爷听闻您正在找寻沈听澜的下落,所以特命奴才来告诉您!” 听到这儿,祝星遥更是满脸诧异,“怎么说?” “沈听澜进宫了!” 祝星遥瞪大双眼,“这怎么可能?她虽然不算精明,但也不至于蠢到这个地步。如今太后和盛知舟都已经被拉下水,她和太后与盛知舟的关系,是无论如何都撇不清的,这个时候进宫岂不 是自寻死路?” “她不是一个人进宫的。”鹰煞表情淡定,“她是跟随新皇一同回宫的!” 祝星遥整个人都愣住了,像是石化了一般,被定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你……是说沈听澜随同四皇子一起进的宫?” 鹰煞点了点头,“四皇子本应该前日就到盛京的,但由于在路上的事后出了一些意外,所以才耽搁到昨日晚上进的宫,然而今早王爷便发现,陪他一起回来的还有沈听澜。而且听闻在路上是沈听澜救了四皇子一命,如今沈听澜身上挨了一刀,伤势严重但没有危及生命。” 祝星遥的双手不禁越攥越紧,之前她还真是小看了沈听澜。 这么一个不起眼的草包,竟然能在这最后的危急时刻,为自己找了一座这么大的靠山! 别管她和盛知舟与太后之间是什么关系,如今可谓是四皇子的救命恩人,若没有她,就没有今天的四皇子。 “王爷就是让我来告诉您,一切还需要从长计议,让您切勿再轻举妄动!” 盛怀安知道她对沈听澜的恨意,所以怕她知道沈听澜的踪迹之后,在这个时候对沈听澜下手吗? 她可没有那么蠢,如今四皇子是谁? 那可是新皇! 第91章 太后出面 “好,我知道了,你去回你们家王爷,这件事情我会好好考虑的,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与沈听澜硬杠!” 但是祝星遥说完之后,鹰煞并没有任何要离开的意思,反而是一副欲言又止。 “你有话直说便可!” 鹰煞这时抬起头来,“其实我家王爷希望的是,您这些天都不要再进宫了!” 祝星遥满脸不解,“为何?” “因为我家王爷担心,就算您不去招惹沈听澜,沈听澜也会借着如今的形势对您不利,毕竟她好不容易才抓着这样一座大靠山,若是不能趁着四皇子对她心怀感恩,又心怀愧疚之时扳倒她想要扳倒的人,以后等她与太后和盛知舟的关系被彻底抖出来时,恐怕就也难了!” 鹰煞说的没错,其实这些祝星遥刚刚也想到了。 只不过,她没想到盛怀安竟然在这样的百忙之中,还能为她把每一步都安排好。 这一点和上一世是没有半分差别。 祝星遥回过神来之后微微点头,“行,这些我都知道了,你回去好好回了你们家王爷,这段日子我都会安心在宰相府待着,照顾我爹的伤势,不会轻易进宫的。” “如此奴才便可以安心去回话了,告 辞。” “慢走。” 鹰煞离开后,祝星遥一颗心仍旧是放不下来。 沈听澜竟然挂靠上了四皇子。 这根本不是什么偶然,而四皇子半路上遇到的那场意外,看起来也是一场阴谋。 因为回在乌枭镇与沈听澜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沈听澜说的那些话,现在想来还别有一番韵味呢! 原来从那个时候起,沈听澜就已经打定主意要去边防找到四皇子了。 如果猜的没错的话,沈听澜在拿到这份诏书之后,并没有急着第一时间运出来,而是清清楚楚的看到了上面的所有内容。 你说她蠢吧,她有这样的心机,但你要说她聪明吧,她的心机每一次用的都有些侮辱他人的智商。 四皇子那是什么人? 在先帝的所有皇子中,只有他一个人活了下来。 当初太后扶持盛知舟继位之后,可是为盛知舟铲除了所有阻碍。 就先帝留下的那些皇子当中,死的死,残的残,被终身囚禁到彻底疯了的也有几个。 唯独这个四皇子体弱多病到太后都不把他放在眼里,直接赶去了边防,终身无召不得回京。 现在看来,当初四皇子的戏肯定演得足够真实,这才能骗得 了太后。 所以沈听澜以为她自己聪明,挂靠住四皇子就能高枕无忧了吗? 想到这,祝星遥不禁冷笑。 盛怀安这几天之所以不让她进宫,那是为了避其锋芒。 等过几天,沈听澜的伤养的好到差不多时,什么都不用做,四皇子盛知也自然会处理的。 只不过,天御易主这也是大事一件,朝中还不知道会遭遇什么样的风波? 祝时予此刻是必须顶住赤郸那边的压力,天御这边内忧外患肯定不能及时支援。 这场仗打不打赢的先不说,最起码当下是必须要拉长时间线,等到盛知也坐稳皇位,平定内政,然后再商议边防敌事。 最主要的还有宁夏那边,时间就这么一天天过去,然而天御这边根本就没有时间与精力去研究该怎么处理。 天御现在可谓是危机重重了! 天明殿。 四皇子盛知也谨奉先帝遗诏,登基为天御新皇。 可今日大殿之上有些曾经对太后忠心耿耿之人,也不免提出质疑。 “这遗诏出来的太突然了,即使是先帝亲笔,可曾经皇上的传位诏书也是盖了玉玺大印,还是当时先帝爷的贴身太监总管亲自宣读,朝政上下都无异议,如 今这又算怎么回事?” 说话的正是太后的弟弟,不过是堂弟,在朝中领了个闲职,平时也没少捞油水,但盛怀安觉得此人不足为惧,所以便一直放纵着,就等某一天用这些他故意的放纵作为证据,彻底铲除太后在朝中的势力。 “你这……咳咳……” 盛知也刚要说话,就忍不住咳了几声,然后才又接着说道:“你这话是在质疑这份遗诏的真假,还是在质疑先帝的决定?” 盛怀安见盛知也说话不好使,便上前给了那人一脚,踹的他不得已跪在地上。 “程峰程大人,怎么也算是朝中老人了,皇上问话不知要跪着回答吗?” 程峰抬起头来恶狠狠的瞪着盛怀安。 “盛怀安,你这等乱臣贼子,伙同四皇子篡位,不怕史书上遗臭万年吗?” 盛怀安不屑的冷哼一声,“谁是篡位你心里不清楚?” “太后呢?”程峰大喊,“赶紧让太后出来,你没权利囚禁太后与皇上。” 盛怀安一把掐住程峰的脖子,然后指着皇位上的盛知也道:“睁大你的狗眼看着,那才是皇上,盛知舟怎么处理就不用你费心了,至于太后……” 他话音刚落,鹰煞便带着穿着 端庄的太后从后面走了过来。 并且太后脸上并无不妥。 毕竟,这是她和盛怀安谈好的条件。 “太后,太后,只要您一句话,我们这些臣子就算是拼了性命,也会护住您和皇上的啊!”程峰还在苦苦挣扎。 可太后却深知,这些人没有一个是靠得住的。 程峰的一番话,其他几个太后的忠臣就也跪了下去。 此刻的太后仍旧是面不改色,但她的内心确实波涛汹涌。 因为她知道,今天应该怎么做,才能保住她和盛知舟的性命。 否则就盛怀安那种什么都不在乎的人,也不介意为天御背下骂名。 思忖过后,太后按照之前和盛怀安说好的站起身来,指着地下跪着的那些“自己人”道:“你们几个以哀家之名动乱朝政,实乃不忠于天御,不忠于皇家,哀家和你们没有半分关系,也从未怂恿你们对新皇不敬,你们居心何在?” 所有跪着的人均是一脸懵,无尽惶恐。 “太后……你……”程峰更是傻眼。 “四皇子当初本该继位,但当时因为身子孱弱,病重不得已去了边防。如今舟儿又病重,不得已担此朝政之事,故而四皇子继位再合适不过!” 第92章 很像一个人 那些跪在地上的大臣们,是万万没有想到太后会突然间转变态度,并且说出这样的话,个个脸上的表情也是无比惊恐。 要知道今天他们可是豁出去身家性命力挺太后,如果太后也与他们统一战线的话,那盛知也这个皇位还真是不好继承,还是有几分胜算的。 但现在这样的情况,确实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再看盛怀安表情淡定,一脸的桀骜不驯,就知道这是他提前设计好的。 这是盛知也继位的第一天,所以尽管盛怀安知道盛知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可盛知也表现出来的也只是顺从和沉默。 “还等什么呢?还不将这等乱臣贼子押下去?” 盛怀安一声令下,鹰煞便带着人将那些跪在地上,属于太后的人全部押了下去。 “太后,您不能这样!” “太后,我们都是为了您啊……” “太后,想想皇上,他也是先帝的血脉,为何要将江山拱手他人……” 一声声高昂的喊声,让太后心里五味杂陈,但她也深知这其中的利弊。 皇位和江山固然重要,可这和这些相比起来,她的儿子能够活下来才更加重要。 不是有句老话说的好吗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只要活着一切就还有希望。 剩下的那些大臣,虽然在关键时刻没有表明立场,但是终归不是太后的人,便也可以留着慢慢筛用。 此时朝堂上人人自危,没人敢多说一句话。 盛知也抬了抬眼皮,看向盛怀安。 盛怀安则是开口说道:“无论是先帝的哪位皇子继承皇位,太后依旧都是太后,只不过最近太后因为舟儿病重,所以一直寝食难安,在今日上朝之前与本王商议,想要带着周二到万安寺礼佛本,王和皇上商定过后,觉得倒也合适,所以便应允了!” 由于盛知舟不是皇帝了,而盛怀安又是盛知舟的皇叔,所以便直接称呼他小名。 盛怀安这边话音刚落之后,太后就满脸愤恨地盯紧了他。 太后也是没有想到,盛怀安的城府竟然如此之深,在不知不觉中就把他们母子赶出了盛京。 那万恩寺说是在天御的地界之内,其实和离开天御没有什么区别,却又受着天域的管制。 尤其是现在盛知舟已经被盛怀安打了个半死,在那样的情况下,到万安寺那种苦寒之地,恐怕是撑不下来。 太后的眼神越发阴 狠,因为盛怀安这是想无声无息当中要了盛知舟的命。 在盛怀安知道所有真相之后,没有立刻杀了盛知舟,那是为了皇家颜面,但不会让盛知舟好好的活下去,也是为了皇家颜面。 “皇上英明,王爷英明……” 所有大臣跪地高呼,朝堂之上一下子便沸腾起来。 就这样盛知也顺理成章的继承了皇位,并且在一开始仍旧是藏匿锋芒,让盛怀安为他做了这一切。 其实说起来,盛怀安也不是为了盛知也,他只不过是为了还当年先帝对他的恩情。 做完这一切,他也算是功德圆满,可以慢慢退出朝堂了。 他再也不想做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也再不想做那令人闻风丧胆的冷面阎王。 朝堂上的事情解决了之后,现如今赤郸的问题也还需要一段时间,并且还有宁夏那边。 最主要的是沈听澜一直留在宫中,如今盛知也也没有半分要处理的意思。 下了朝之后,盛怀安直接随着盛知也来到了御书房。 一进书房,盛知也便并退了所有的下人,并且对盛怀安行了一礼,“九皇叔,我能有今日的地位与荣耀,全都是您一直在默默付出 ,这一切也都是您给的,我一定会铭记于心,在这天御您仍旧是万人敬仰的摄政王!” 盛怀安立马将盛知也扶了起来,“您是皇上,说这些话实在是严重了!” “不,要没有九皇叔的话,我这皇上去哪儿当?在边防那种乱糟糟的地方吗?” 盛知也的言行举止非常诚恳,但是盛怀安深知,这并不是盛知也发自内心的感激,而是有意无意的试探。 盛怀安在宫中这么多年,见过的伎俩实在是太多又太多了。 “皇上实在是言重了,以后这整个天御都是您的,至于边防乱不乱,还不是在您的管理之下才能看出来成果?” “九皇叔这是何意?如今我这皇位还没有坐稳,就皇叔可不敢撒手不管!” 盛怀安微微勾了勾嘴角,“你是君,我是臣,只要您一声令下,臣必得尊命!” 盛知也听闻,激动的握住盛怀安的双臂,甚至眼中有波光闪动。 “九皇叔,朕何德何能?” “皇上不许自轻自贱。”盛怀安正色道。 盛知也点了点头,“好,以后朕和九皇叔共同将天御打理成第一大国。” 盛怀安见这试探也差不多了,便直接转回到正 题,“皇上,臣听闻您在半路之时被一女子所救,并且将其女子带回宫中,可有此事?” 盛知也似乎是没有想到盛怀安会突然间问到这件事儿,所以微微一愣之后,才回答道:“九黄书是说听澜吗?” “皇上知道既然她的身份,还将她带回宫中?”盛怀安的语气有几分不悦。 “九皇叔,她表面的身份是之前的听澜公主,实际是当年沈太师的外室之女沈听澜,而这些在她救下朕的时候,就已经与朕说明。但即使朕知道她的身份,若不将她带回宫中的话,恐怕在这种节骨眼上也会落人话柄!” 盛怀安有些拿捏不准盛知也的心思了,于是试探性的问道:“听皇上这意思是,为了掩人耳目,不落人口舌,才将沈听澜带回宫中养伤的吗?” 盛知也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做出任何回答。 “九皇叔放心,在这些事情上朕还是有些分寸的,只不过,当下最要紧的是如何平定赤郸,又不让宁夏参与其中呢?” 盛怀安抿唇,这个盛知也远远比他想象中要清醒睿智的多。 甚至,盛知也的处事风格给他的感觉很像一个人。 像他一直都很讨厌的……温知吟? 第93章 沈听澜为人棋子 “九皇叔?” 盛知也再次开口,这才让盛怀安回过神来。 “皇上说的对,目前赤郸的形势是不容乐观,尤其是您还没有坐稳皇位,朝中现在剩下的人虽然也能用,但是要想培养出您自己的人,恐怕还需要时间。” 盛知也点了点头,“关于这一点,九皇叔可有什么高见?” “谈判!”盛怀安语气笃定,“如今这个时候应该也只有谈判能够抵挡一阵,倒也不是我天御有多么怕一个蛮族,而是目前形势不能恋战。” “九皇叔说的没错,朕也是这么想的,只是不知道是谁去谈判比较合适?” 盛怀安一瞬间也犯了难。 要说起来,就是他去比较合适,可目前天御他还离不开,否则没有偶他坐镇,也不知道会出什么乱子。 见盛怀安沉默,盛知也便又问了一句,“不知等上几日,待祝宰相恢复恢复,让祝宰相前去可好?” “一来祝时予大将军是祝宰相的长子,在赤郸边防一定会护好自己的父亲,二来这祝宰相也是九皇叔的未来岳丈,朕用起来也比较放心。” 盛怀安没有说话,而是盯着盛知也一直在看。 此时此刻他有些看不透盛知也这是什么意思? 或许是他多想? 按照一开始的观察,盛知也应该是会在坐稳皇位之后,慢慢的养成自己的体系,甚至会忌惮他的人脉与地位。 那为何在明知道他与宰相府的关系后,仍旧选择用宰相府的人? “九皇叔是觉得有些不妥?”盛知也带着几分察言观色。 在盛怀安面前,丝毫没有半分皇上的架子。 盛怀安立马摇头,“没有,臣是觉得皇上安排的很是妥当。” 在盛知舟面前,盛怀安从来没有自称过臣,只有在盛知也面前,他这才是第一次。 “那好,九皇叔,这件事朕就交给你去做了,仗着我们还有时间,您让曲辅多跑几趟宰相府,目前朕手下能用之人少之又少,还请祝宰相辛苦一些。” 盛怀安点了点头,“是,臣这就去办。” 离开了御书房之后,盛怀安还是觉得哪里有些不太对劲。 鹰煞跟在他身后小声问道:“王爷有心事?” 盛怀安皱紧眉头,“鹰煞,你有没有觉得盛知也很像温知吟?” 鹰煞猛地怔住,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盛怀安这是什么意思。 “王爷, 他们肯定不会是同一个人,四皇子是先帝的亲儿子,一直都在祝将军的眼 皮子底下,也从未跟任何人有过任何接触,始终都是安安分分,会不会是王爷您想多了?” 盛怀安也说不好,就是那么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或许是吧?” 话落,盛怀安又严肃吩咐道:“让曲辅住到宰相府,务必在七日之内让祝宰相康复。” “是。” 昭阳宫里。 沈听澜在太医院的齐心协力救治下,已经逐渐转好,今天可以下床走走了。 正巧她走到门口,碰上盛知也回宫。 “给皇上请安。” 沈听澜刚要跪下,就被盛知也一把拦住。 “朕早就说过,你不用多礼。而且你才刚好一些,怎么就到门口吹风?” 沈听澜表面还听含蓄,其实内心早已经乐开了花。 “民女如今住在昭阳宫,必定会让皇上惹上非议,民女实在是惶恐。” 盛知也扶着她回了房间,让她重新坐回床上。 “朕现在是皇上,谁敢说一个不字?” “皇上……”沈听澜心里感动的一塌糊涂。 殊不知,她无论何时何地都是一颗棋子。 还是一颗比较蠢的棋子。 “朕知道,你的身份比较特殊,就算不是天御的长公主,这罪臣之女的身份也不能露出来,所 以朕今天和九皇叔说了你的事。” 听到这,沈听澜倒吸一口冷气。 怎么能告诉盛怀安呢? 盛怀安一定会要了她的命的啊! 见沈听澜这般惊恐,盛知也连忙安慰道:“放心,九皇叔不会把你怎么样的,毕竟朕在这保护你呢!而且朕想着等这两天稳定一些,以全新的身份册封你为妃,你可愿意?” “真的吗?”沈听澜一时间高兴地忘我。 反应过来之后才赶紧跪下,“多谢皇上圣恩。” 盛知也又连忙将她扶起来,有意无意的问了一句,“朕听闻你之前和九皇叔心爱的女人,也就是那个叫祝星遥的走得很近?” 沈听澜此时得意的不行,太后和盛知舟离开了盛京,就再也没有人能欺负她了。 如今盛知也又这么宠她,她的春天这不是就来了吗? 也不枉费当初她设计那一场灾难,还自己挨了那么狠的一刀。 真是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啊! “澜儿?”盛知也伸手在她面前挥了一下。 “奥,皇上,刚刚臣妾真是太高兴了,一时间走了神。” 沈听澜一脸娇羞。 盛知也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皇上是问祝星遥是吧?” 提起祝星遥 ,沈听澜的后槽牙都疼。 “那可是个狡猾的小狐狸胚子,皇上要是遇到她,可一定要小心一些,别让她给您耍了,就之前的太后还有盛知舟没少吃她的亏。就连她自己的亲妹妹都是死在她的手下,可毒辣了!” 盛知也听闻,微微颔首,“听澜儿这意思,你跟这个祝星遥有仇?” 沈听澜不愿意把深宫妒妇那一面过早的展现给盛知也,便柔柔弱弱道:“也不是,就是臣妾之前被她欺负过,她是九皇叔的人,九皇叔在关键时刻也是护着她,所以臣妾……” 带着几分委屈的哽咽,再加上受着伤的欲言又止,让此刻的沈听澜看起来确实很可怜。 盛知也轻轻将她拥进怀里,柔声安慰道:“明天传她进宫,朕也要看看这欺负过我们澜儿的人,究竟是长什么样子。” 沈听澜有些诧异的抬起头来,“可那祝星遥是九皇叔的人,皇上您……” 盛知也微微勾起嘴角,“你还是朕的人呢!朕确实比较好奇,九皇叔的软肋长什么样子?” 沈听澜撒娇的在盛知也的怀里蹭了蹭,“那明天皇上可一定要保护臣妾,臣妾害怕……” 盛知也的脸色逐渐阴沉,没有再说任何话。 第94章 富有深意的对话 宰相府里。 “遥儿,皇上刚一登基,怎么会掀你进宫,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别的事情?”周氏一脸担忧。 其实祝星遥也知道此举很是异常,并且之前盛怀安就已经嘱托过她,最近都不要再进宫了。 但她也没有想到,盛知也刚继位没多久,竟然就宣她进宫面圣。 “娘,你放心吧,现在又不是盛知舟在位的时候了,我们没必要这样小心翼翼的!” “说是这么说,可你爹的伤刚好,皇上就给他颁发了这样重的任务,今日摄政王又送你爹到赤郸那边去,此时也不在宫里。若让你一个人……” “好了,娘!”没等周氏说完,祝星遥便打断道:“你真是被以前的事情吓坏了,就算今时今日盛怀安不在宫内,我一个人去,也不会有什么危险的,毕竟危险的人都已经被清除掉了!” “那你可一定要小心一些,如今田鹿还在乌枭镇,如果你真有什么事情,娘亲真不知道该找谁!” “嗯,娘我先去了,时间耽搁太久不好!” 从宰相府出来之后,祝星遥整个人都是沉闷闷的。 说实话,她也想不通,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传召她进宫面圣? 可这 件事情绝对不是想不通就可以不用去的,此时最大的危险也只是沈听澜。 果然不出祝星遥所料,在她到了宫内之后,第一时间便被传去了昭阳宫。 当祝星遥看到沈听澜那副得意忘形地坐在昭阳宫的主位上等着她时,她便知道了,这一场戏真的是沈听澜所安排。 “哟,这不是宰相府的嫡长女吗?” 沈听澜看到祝星遥之后,尽剩阴阳怪气。 祝星遥抬了抬眼皮,语气淡淡道:“今日不是皇上传召我来的吗?怎么你在这儿?” 沈听澜则是冷哼一声,“瞧你这话问的,我以为你有多聪明呢,进来之后没看到这昭阳宫都是本宫的主位吗?” “呵呵。”祝星遥轻笑,“瞧你这称呼,原来是拿下了当今的圣上?” “大胆!” 沈听澜突然间怒斥,“既然知道本宫的身份,还不赶紧给本宫跪下,难道要本宫找人动手吗?” 可即使沈听澜都已经这样说了,祝星遥仍旧是没有跪。 反而是毫不畏惧地走到沈听澜面前,围绕着她转了一圈儿,上下打量。 “祝星遥,你真是不知死活,到了如今这一地步,还想拿出你以前的气势?” 祝星遥忍 不住嗤笑,“沈听澜,你未免高兴的太早了一些,也不动用你的猪脑子好好想一想,你有什么样的价值,能让当今圣上为你倾心?你以为你在半路上设计的那一遭意外,为当今圣上挡上那么一刀,他就像个傻子似的任凭你摆布了?还是说你这句已经被盛知舟玩腻了的身体,当今圣上会为你垂涎?” “你……” 沈听澜被祝星遥气的哑口无言,她原本以为今天会是她的主场,并且将之前所受的气,都通通在今天还给祝星遥。 “你说的是事实,那又怎么样,可是皇上愿意相信我,愿意给予我这至高无上的妃位,也愿意将原本属于皇上的宫殿让出来给我住!” 见沈听澜仍旧是这样油盐不进的自我陶醉,祝星遥也觉得腻了。 “算了,你既然听不进去,那我说再多也没有用,今日是你假传皇上的圣旨,召我进宫的?” 面对祝星遥的问题,沈听澜白了她一眼,“我没想到你这么看得起我,在这个时候我敢假传圣旨?” 祝星遥眼睛微微眯紧,“你的意思真的是当今圣上传我来的?” 然而就在她话音刚落的那一瞬间,外面响起一阵脚步声,紧接着盛 知也便一身素衣的出现在她面前。 “参见皇上~” 沈听澜赶紧行礼,娇羞中又带着一丝丝骚媚。 原来这就是盛知也! 这是祝星遥第一次见到盛知也,倒没想到这盛知也和盛知舟完全不像,倒有几分翩翩公子的模样。 而且从气质上来说,也和盛知舟那个蠢货大不相同。 “怎么?见了朕,竟然紧张到连行礼都忘了?” 盛知也一边扶起沈听澜,一边语气平静的对祝星遥说。 祝星遥这才回过神来,赶紧朝着盛知也跪了下去,“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因为这是祝星遥第一次见到盛知也,盛知也又刚刚继位,所以她见皇上必须行大礼。 “赶紧起来吧,刚刚朕是逗你的!” 要说盛知也和她摆起皇上的架子,祝星遥倒也不觉得怎样,可现在盛知也随和的就好像他们老朋友见面一样。 越是这样的人,越让她觉得很是危险。 起身之后,祝星遥没有过多发言,而是老老实实的站在原地,任凭沈听澜得意忘形。 沈听澜向浑身没有骨头似的,软到盛知也的怀里,并且一脸委屈的说道:“皇上,您可不知道,您刚刚没有 来之前,这死丫头竟然对臣妾无礼,而且还说臣妾假传圣旨,您可要为臣妾做主啊!” 盛知也勾起嘴角,却没有立刻回应。 “皇上……” 沈听澜几乎是把所有的媚劲儿全都用在盛知也身上了,让祝星遥看了一脸大无语不说,胃里也是一阵翻腾,简直是恶心死人。 但是祝星遥看得出来,她这种小把戏,用在以前那个草包盛知舟的身上,倒是还管用。 可用在这样一看就不简单的盛知也身上,怕是只会适得其反。 果然,就在盛知也抬起眼眸的那一刻,仍旧没有搭理沈听澜,而是问道祝星遥,“祝姑娘,你认为一个背叛旧主的狗,能不能作为萌宠养在身边?” 祝星遥不知道盛知也为什么会突然间问她这个问题,但是她知道,这其中的意思指向的是谁? 所以便淡定自如的回答道:“自然是不能留在身边!只要背叛了第一个主人,就也会背叛第二个主人,这样的狗以留着以后必定会成为祸患,还是尽早处理的好,并且还要处理干净!” 盛知也嘴角的笑意逐渐深邃,看着祝星遥的眼神一动不动。 “祝姑娘说的有道理,朕也是这么想的。” 第95章 大结局 沈听澜看了看盛知也,又看了看祝星遥,完全没有听懂他们在说什么? 什么狗不狗的? 还有什么第一个主人,第二个主人之类的,怎么她一句都听不懂,感觉这两个人像是在打哑谜呢? 见到沈听澜是这样的反应,祝星遥就知道沈听澜这条命怕是不保了。 当初盛知也顺着沈听澜的计划,将她救回来,并且一直养在这朝阳宫里,好好的给治伤,为的应该就是给其他人所有人看着,他就是一个没有城府,且容易被人利用的皇上。 现如今应该是火候差不多了,所以没有必要留这个人,他也不会再留下去了。 “皇上,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呀?怎么臣妾一个字都听不懂?你可不要被这个妖女给骗了,她心机可成了重呢!以前的太后和盛知舟可没少被她糊弄!” 盛知也仍旧在看着祝星遥,甚至看的她只能别过脸颊。 她感觉盛知也今天不是为了对付沈听澜,因为沈听澜还不值得费这么大心思。 可如果不是沈听澜的话,那就只有她了! 所以说,今天最危险的人并不只是沈听澜一个,甚至沈听澜的下场早就摆在这儿了,倒是她有些岌岌可危。 “那 祝姑娘觉得,应该怎么处置这条狗呢?” 祝星遥早就料想到盛知也一会儿会问这个问题了,所以也回答的非常笃定,“乱棍打死吧!” “这是需要皇上做的干净一些。” 盛知也呵呵一笑,“那是自然,否则你没有发现今天整个宫殿里都没有下人吗?” 盛知也这么一说,祝星遥才反应过来,自从她进了昭阳宫之后,这里里外外好像还真是没有见到一个宫女和太监。 此时的沈听澜也有些不安,挽着盛知也的胳膊,又撒娇的说道:“皇上~你不说了吗,让臣妾提前把这昭阳宫的所有下人清理干净,等到这贱人进宫之后,就秘密的把她处死,任凭到时候盛怀安再怎么厉害,也肯定不会发现。即使发现,您是皇上,他能将您怎么样?” 祝星遥就这么看着沈听澜,心里为她的无知的过分得意感到可笑。 沈听澜表面上看是聪明,知道在关键时刻倒向盛怀安这边自保,并且在得知传位诏书上写的是盛知也时,还知道想尽一切办法到盛知也身边。 乃至于最后不惜用性命一博,就为了回到这金碧辉煌的宫殿,再过之前那种人上人的生活。 可沈听澜蠢就蠢 在,她把盛知也当成盛知舟了! 盛知也突然间扼住沈听澜的脖子,丝毫没有要留她性命的意思。 沈听澜一脸惊恐,“皇…… 皇上” 盛知也此时微微一笑,“呵,乱棍将你打死岂不太耗费人力了?” 他话落便更加用力,沈听澜来不及挣扎就彻底断了气。 祝星遥吓的瞪大双眼,倒吸一口冷气转身就要跑,但是却被盛知也抢先一步拦了下来。 “你到底是谁?”祝星遥质问盛知也,“难到你就不怕盛怀安回来之后再把你从这个皇位上拉下来吗?” 盛知也勾起一边嘴角,“他回不来了。” “你什么意思?” “星遥……” 突然的一声呼唤让祝星遥觉得有几分熟悉感。 “你到底是谁?” 从刚刚开始祝星遥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这种熟悉感有些可怕。 “盛怀安和你父亲都回不来了。” “你以为我是单纯的让他们去赤郸谈判?” “不过,星遥,你要是能好好的留在我身边的话,或许你的家人还能好好的活着。” 祝星遥知道了,她现在感觉出来这种熟悉来自于哪里了。 只是她完全没有想到,温知吟会在这? “你是……温知吟?你怎么会在这?你怎么会是四皇子?” “呵呵。”温知吟轻笑,“我不是温知吟,我就是四皇子盛知也,温知吟只是我的另一个容易了解盛京情况的一个身份。当年我救了奄奄一息的温知吟,他把他所有的事都告诉了我,并且当时我又研究了一种易容术,这才能把温知吟的底细摸透,他是赤郸的王子,我是天御的皇子,可是我们两个人的命运都是一样的不好。所以倒不如我一个人活下去,替他把没有报完的仇一起报了!” 祝星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怎么都没有想到,盛知也和温知吟是一个人,而且还是这么可怕的身份。 “你究竟想要怎么样?”祝星遥问。 “哈哈哈哈……”盛知也突然哈哈大笑,“你说我费尽心思把你弄到昭阳宫,并且还一身素衣的过来,屏退所有的下人,为的是什么?” “你想要我留在宫里?” 祝星遥好像突然间都明白了,什么都明白了。 原来无论他的身份是温知吟,还是盛知也,他的目标都只有一个。 那就是要她留在宫里。 “从今天开始,就再也没有祝星遥这个人了,以后你就是朕 的宠妃了,盛怀安已经死在半路赤郸的埋伏下,至于你哥哥,即使是再厉害的大将军,他也不可能放着你爹的性命不管。并且你知道赤郸的人为什么非要进攻吗?那也是朕的旨意,但他们不是非要进攻,而是要进来和天御的人汇合,从今以后,这就是你我的天下了,我知道你不喜欢这皇后之位,所以我不会为难你,让你为我治理后宫,从今以后,你就只管好好的在这昭阳宫里做我的金屋藏娇就好。当然,你也可以跑,除非你是不想让你的家人活下去,还有你远在乌枭镇外祖父一家。” 祝星遥摇着头,一脸的难以置信,“温知吟,不,盛知也,你简直是太可怕了,从你接触我的那一刻起,我就没有想到你这么的可怕。” 盛知也这时就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哦,忘了告诉你了,知道为什么你我会相遇吗?因为田鹿也是我的人……” 原来这一切都是盛知也的计划,每个人都落在了他的圈套里,这个最不起眼的人,却做着最可怕的事。 祝星遥也被逼无奈的困在了这个沈工里,以皇上的宠妃身份,整个天御没有人知道皇上的这位新的宠妃究竟是谁?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