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批他强撩老婆,冷欲宿主顶不住》 第1章 死对头Alpha想当我的狗(1) 第1章 死对头Alpha想当我的狗(1) “你们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什么?好香…谁的信息素瓶打开了,妈的这是哪个Omega的信息素,真他妈好闻!” “这么大胆公然投放信息素瓶?好兄弟,有东西你是真分享啊。” “老子想发疯了,缺德玩意,撩了人又不给干,谁的信息素瓶,拿过来老子非得干穿他!” “不行了,好难受…” 有个Alpha受不住,鼻子喘着气,闻到旁边的信息素最浓,双眼猩红直接咬了旁边人屁股一口。 “嗷!”那人捂着屁股一跳,回过头来满是不敢置信,“你个变态玩意,脑子都骚没了是吧,看清楚了我是Alpha!” “信息素,身上有信息素的味道…” “滚你妈,你再咬,我憋不住了,教官,快来啊教官!” Alpha理智全无,直接扑了上去,两人翻打撕咬起来,其余人受其影响,心绪不宁,竟越来越多人动起手来。 信息素的就缭绕在这一片,他们大打出手寻找那个信息素源头。 帝国军校的新生们第一天连军训都还没开始就先动手打了起来,乱成了一团,浓烈的信息素瞬间由此地散开,警报拉响。 教官们带着抑制面具赶了过来,见此额角青筋一跳,“快,上抑制喷雾!” 无人注意到有个人弯着腰,脚步踉跄地跑了出去。 谢容满脸红晕,狭长的丹凤眼勾着一抹艳红,眼尾上扬透出一股凶戾的意味。 只是此刻他眼角全是红,宛如晕开的胭脂,削弱了那分凶性。 他脚下凌乱,能跑出来已是极限。 【已开启导航模式,容容往左走,前方一百米有个澡堂,我看了那里没人!】 谢容呼吸沉重,他缓了一口气发晕的脑子听清了系统的话勉强撑住身体往前走。 热…… 谢容扯了扯领口。 他神志不太清醒,但还记得不能暴露身份。 五千积分,五千积分不能丢,积分的力量让谢容暂且清醒了点,他摸了下兜里的抑制剂。 抬着沉重的脚跟着系统的导航远离了这,就是脑子时不时发晕,一百米是多远,谢容混沌的大脑根本记不清。 他迷迷瞪瞪地走了一会,看到有个门径自推了进去,怕后面有人进来,谢容一进来就反锁了门。 锁刚落下,系统就在脑子里发出尖锐地暴鸣! 【啊啊啊啊!完了,容容你走错地方了,这里不是澡堂…】 谢容还没说话,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同样沉重的呼吸。 敏感的地掠过湿气,一瞬间让谢容汗毛炸起! 危机感袭来,谢容霎时间清醒过来,微红的凤眸勾出凌厉的光。 他立马意识到身后人是个Alpha,警觉地回头,唇角一痛。 锋利的犬齿划破了唇角,沁出鲜血来。 随即这滴血被人疑惑地舔了下。 嘶… 谢容吃痛地发出气息,对方已经扑了过来,凶狠蛮不讲理地堵住了他所有的声……。 他大概不会接吻,凭着Alpha骨子里的掠夺、…有着Omega,野兽一样在他嘴里撕咬,痛得谢容眼里漫出了水光。 他本就因这信息素扰得身体难受,这个野兽一样的吻更是激起了他的怒气。 当下回吻过去跟人…做一团。 不像是接吻,更像烦躁发泄。 但和Alpha亲密接触,Omega的需求得到了些许满足。 谢容总算好受了些,然后就听见系统606快崩溃的声音。 【容容,快走啊,这是主角攻!】 【他怎么在这啊,完了,还一副神志不清的样子,遭了遭了,快跑吧!】 【反派搞了主角,任务就要失败了,五千积分五千积分五千积分。】 系统疯狂碎碎念,谢容也是一惊,侧过去的头转回来,这才看清身前的人。 帝国威严、不可侵犯的军装散开,纵然只是个没有等级的训练服,也带着种令人移不开视线的蛊惑。 压着他的人,头发抓得凌乱,耳朵上带着枚红如血的耳钉,却极其称他邪肆不羁的五官,像个堕落的妖魔。 他额头青筋直跳,有一小簇落到了猩红的双眼上,看着他的眼中满是躁动的火焰,看起来没有一点意识。 “他怎么会在这?” 谢容看到宗赤淮在这眉头一拧,在脑中跟系统交流,“快看看他是什么情况,想办法把人弄走。” 系统欲哭无泪,它只是个系统没办法把人弄走啊。 “容容,我扫描了下他好像是受了信息素影响,主角攻从来没标记过人,现在被你的信息素诱发的副作用发作了。” “什么…唔!” 谢容和系统交流这会,失了理智的Alpha已经忍耐不住了。 如同一块刚出炉的小蛋糕摆在甜品爱好者面前。 宗赤淮无法无天惯了,从来不会委屈自己,当下就吻住了人,只是这一次他不再满足于这么点接触。 他热得像是被人扔进了个焖锅里,就快闷熟了,只抱住那一点凉。 又想找出更多冰凉的地方。 颈窝处的碎发蹭得谢容有些痒,他皱着眉躲开,谁知道这个排斥的动作让Alpha更加疯狂,他不容忍猎物逃离自己的掌心。 摁住谢容的脖子上,不对…不对,不是这,不是这里。 宗赤淮眉峰皱起,窝在他的颈窝,换了个地方就要…。 突然间,一只手自后方袭来,谢容早就受不了了,咬个屁咬,他可不是主角攻的磨牙棒,把人敲晕了正好。 谁知道还…着他脖子的人,这一刻就跟后脑勺长了眼睛一样,瞬间抬手去接他的招式。 谢容眼中划过一抹诧异,没料到这失了理智的人居然还保留着这么敏锐。 两人就这么交起手来,方才还亲密无间抱在一起的人,这会打起来一个比一个狠厉,出手不带一点情面。 最后是谢容因发热期体力不支被他踢倒在地上。 摔下去的时候他眼前一花,酸软无力,爬都爬不起来。 身上突然一重,系统疯狂尖叫着让他起来,谢容勉强掀开眼皮。 朦胧间望见宗赤淮双眼猩红,用兴奋看猎物的目光锁定着他,疯狂……着他衣服。 —— ps:一般写完就发了,有错字的地方请各位宝宝长按点错字反馈,谢谢大家!(鞠躬) 第2章 死对头Alpha想当我的狗(2) 第2章 死对头Alpha想当我的狗(2) 宗赤淮就像是战胜过后拿到了战利品,迫不及待地就要拆开他。 这个“战利品”又香又甜,看着还有点眼熟,宗赤淮记不起来了,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占有他! 次啦! 布昂撕裂的声音让Alpha兴奋起来,他将手中的破布往旁边一扔,俯身下去。 怎么还有? 宗赤淮眉头拧起,双手用力一撕,撕开了谢容的衬衫露出了里面的棉背心。 棉背心很厚实,按压下去似乎还有别的衣服,宗赤淮又撕开了棉背心。 还有绒背心、绒裤、线衣、线裤、棉裤、毛裤… 旁边堆满了衣服,凌乱得像是清仓大甩卖。 宗赤淮撕得满头大汗就是撕不干净这衣服,他撕累了,近乎烦躁地拽下了谢容的军靴。 两只军靴甩了出来,一左一右歪在地上。 这下总没有了吧。 然后撕了谢容五双棉袜子。 宗赤淮:…??? 他百撕不得其解。 不是,人怎么就能穿这么多呢? 谢容躺在地上,全程就看着他撕,撕吧能撕完就算他输。 自从知道他在这是个危险的Omega,所有Alpha都觊觎,谢容就想出了这么个昏招。 对方撕他衣服,他也有机会反击,不至于如此被动。 至于热不热? 有系统在,降个温不是事。 现在看来还很有用的。 谢容缓了缓神,突然出手朝宗赤淮攻去,宗赤淮没想到这个时候到手的猎物还有反抗的能力,立马回击。 只是撕得太累的手腕微不可察地抖了下,动作凝滞了一瞬,就是这一瞬让谢容抓到了机会,成功击晕了他。 他毫不留情地把人踢到一边,还了他那一脚。 然后边捡地上的衣服,边问系统606,“他醒来还会记得吗?” 606迟疑,【我也不知道啊容容,我找找,这有个遗忘药水332积分,你要吗?】 谢容冷笑一声,眼角还残留着红晕,他从破破烂烂的军装里找出一支抑制剂,撩起袖子给自己注射。 “他配花我的积分吗?” “要是还记得,我就打爆他的脑袋,失去理智的废物。” 606瑟瑟发抖不敢说话。 实在是容容太凶了,说这话的时候眼尾上扬勾着冷冽的光,他天生就长得带了凶的意味,面无表情的时候尤其吓人。 哪怕这张脸长得很漂亮,五官精致迤逦,勾唇轻笑的时候风情盛在了眼角。 但是凶,莫名其妙地让人害怕,要不然容容也不会给安排到反派组。 606也很有眼色地不在这个时候打扰宿主。 这些衣服也没办法穿了,好在反派组今年福利升级,发放了十平方的系统空间。 谢容这个炮灰部转组来的正好赶上了这一波福利。 他把衣服一股脑地全塞进系统空间,捡起破烂的军装,手腕一扬,黑金色的衣角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落在他肩上。 谢容迅速离开现场,临走前还把这里的门关上了。 外面还是一片混乱,但因为他注射了抑制剂,切断了来源,扔出去的信息素瓶引起的范围就小了些。 余光瞥过训练场上,那里绑了不少人,少部分意志坚定的Alpha已经挡住了这股欲望,恢复了冷静。 大部分则被教官控制住了,恨铁不成钢地骂着他们。 警卫队正在给他们注射抑制剂。 谢容转回目光,一路走回了宿舍,回来的人只有他,正合他的心意,毕竟抑制剂虽然打了,但是离得近还是能闻到信息素。 Alpha的鼻子,就是狗鼻子。 谢容待在这了几天深有体会。 帝国军校的宿舍很是朴素,同谢容以前看的一模一样,简单的四人间上床下桌设定。 宿舍内干净透亮,地面都能反光,床上全是四四方方的豆腐块,谢容在靠窗的位置,他找了件新的军装,然后去了浴室。 哗啦啦的水声响起。 冰凉的水冲过肌肤,让尚在发热期的身体好受很多。 “606,看下任务进度。” 【好的容容。】606尽职尽责地汇报,【容容,任务进度还是百分之三,主角攻的好感度停在5,主角受是10。】 606口中的好感度指的不是对谢容的好感度。 而是两个主角对彼此的好感度。 听到这个进度,谢容觉得进展有点慢,不过剧情才开始,他也不急。 谢容不久前因为表现优异,扮演炮灰格外出色,转组升职到了反派组。 反派组主管在一众员工挑中了他,因为他这张天生带着凶性的脸觉得他有很天赋,人往那一站就能吓死不少人。 这不天生的反派料子么! 提到这谢容就有点不爽,他向来要强,要不是主管再三保证,看中的绝不是他这张脸,他是不会去反派组的。 他的任务就是填补世界死去人物的空缺,完成反派职责,维护世界主角感情线。 这也是结算任务的重点。 不过还好,他觉得这个任务没什么难度。 不就是维护感情线么,他不觉得感情线会偏移,对自己也很自信。 当个坏人,走好剧情,如无意外是不会出差错的。 维护感情线基本可以忽略不计,世界主角的爱情天注定,跑不偏的。 更让谢容注意的是,这是个ABO世界。 一个世界好几种性别,谢容刚来时头都快给它绕晕了。 他就记住了一点,Alpha是食物链的顶端,据说有少数的E存在,不过太少就略过。 而不巧的是他是Omega。 在这个世界和主角受卫嘉走得是一个路子,扮成Alpha进了帝国军校。 和主角攻宗赤淮成了舍友,宗赤淮慕强十分看不上卫嘉,对此嗤之以鼻。 帝国军校训练重,课业繁多,卫嘉跟不上进度遭到了Alpha们的鄙夷嘲笑,后鼓起勇气寻求宗赤淮的帮助成为他的小弟才勉强在军校活下去。 直到发情期来临,卫嘉险些暴露身份,宗赤淮标记了他。 知道卫嘉Omega的身份后,宗赤淮对他渐渐有了改观。 两人正式开启了感情线,慢慢走到一起。 看起来挺简单的,他目前的身份正是两位主角的舍友之一。 他正想着剧情,忽地听到透过水声有人把门哒哒敲个不停。 “快快快,快开个门。” 咋咋呼呼的声音在门外嚷嚷开,嗓门极大震得谢容眉心一跳,语气不好。 “等着。” “等不了一点啊哥,我要拉档里了!” “……” 第3章 死对头Alpha想当我的狗(3) 第3章 死对头Alpha想当我的狗(3) 等谢容开了门,只觉得一股风掠过身侧,门啪地一下被关上了。 他略微无语地走到一边,就见旁边还站着一个人。 眉眼清秀、个子不高,带点怯意地朝他看来,见谢容的目光落到他身上立即惶恐地移开,像是被吓到了。 正是主角受卫嘉。 谢容知道自己长得有点凶,从小到大怕他的人不少。 要不然主管也不会死活让他进反派组,尽管已经习惯了,但谢容还是微妙地不爽。 他只是长得有点点凶,但是一点也不吓人好么! “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卫嘉见他与自己说话,就知道刚才偷偷看他一定是让谢容发现了,当即吓到得倒抽一口凉气,颤颤巍巍地想解释。 结果嗓子受凉,先一步咳了起来,“咳咳…我,我…咳咳…” 瞧着主角受都被他吓得咳嗽起来,谢容郁闷了下,面上沉了些,看起来更凶了,卫嘉想解释见了他这样更为害怕。 谢容不指望卫嘉能好好跟他说话了,还好他这个人设也不需要和主角打好关系。 反派人设自己就立起来了,挺好。 砰! 浴室门被甩开,一头火红发色,眯着眼的男人走了出来。 “爽了,通透了。” 就在谢容郁闷之际,另一位匆匆进去的拉屎哥神色舒坦地走了出来。 “哎,谢容原来刚才是你啊,我还以为是谁在里面呢,你也回来了啊,我还以为你在打抑制剂呢。” 常北撩了把火红的头发,笑嘻嘻地凑过来跟谢容勾肩搭背。 谢容眉头一皱,毫不客气地错开一步避开他,他虽然不喜欢有人看到他这张脸就吓到要躲,但也不喜欢常北这种自来熟的人。 他们在帝国军校已经住了三天了,这三天常北对他的脾气还算了解。 见他这样也不生气,一笑带过,转而拉着卫嘉坐到一边过去,嘴里调侃。 “训练场那还乱着呢,不知道谁的信息素这么牛,差点创翻整个帝国军校。” “醒过来的没有多少,大部分都在高年级,新生就那么四五个,我以为自己够牛逼了,现在一看咱们宿舍牛啊,大写的牛逼克拉斯!” 常北晃着头发,比了个大拇指,“四五个,我们宿舍占了三个。” 谢容听到这总算愿意与他搭了句话,眉头微挑,“是挺意外,你居然还能清醒。” 像这种闻了Omega信息素能压制住本能的Alpha都是心志极为坚定者。 所以那会谢容才会骂宗赤淮是个废物,就这还是男主角呢。 连他个反派都比不上。 想到这,常北就哪壶不开提哪壶,“哎,宗赤淮呢?怎么没见他人。” 谢容冷哼一声,常北抬首看他就见他狭长的眼尾勾着嘲讽,眉宇间迤逦精致成了嗤笑,“他不在你说的四五个人之一。” “我们宿舍就出了他这一个废物。” 这话幸好没让宗大少爷听到,不然两人又得针锋相对起来。 常北感叹了一句,之前那这三天他算是见到了何为宿敌。 可怕可怕,太可怕。 不过宗赤淮人呢,要说宗大少爷没能扛过去常北是不信的,可这会又是真没见着人。 常北特别好奇,跟两个人说了几句,不过都没人搭话,他颇觉无趣转而说起来训练场上的信息素。 “你们知道那是谁的信息素吗?我当时就闻了一口,结果旁边人就疯了,啃了一口我屁股。” 说到这,常北就捂着屁股,破口大骂。 “真是个傻逼,脑子都要骚没了,差点给我屎咬出来,险些让我当众出丑!” 谢容:“……” 他嘴角一抽,“你以为让Alpha咬了屁股,不算出丑吗?” 常北嚷嚷,“那不算,我没等到教官先把他打出屎了,要出丑还是他出。” “大不了,我咬回来得了。”常北目光深沉,看起来还真有这个打算。 谢容用看傻子的目光瞥了他一眼,常北没注意到自顾自说了不少的话,从他嘴里谢容也知道了这件事的后续。 私自打开信息素瓶,造成帝国军校骚动。 上头打算严查这个人,并且这个信息素没有登记在册,怀疑有人私藏了Omega。 私藏了Omega可是大罪,这下事情闹大了。 晚上有教官要来查,一旦发现异常就要进禁闭室。 常北说完,还想和他们说这个Alpha也牛居然敢私藏Omega就见两个舍友都沉默下去了。 卫嘉一直话不多,沉默寡言地还不敢说话,怯生生地厉害,这会更是脸上害怕。 奇怪,他怕什么,常北去看谢容,却见他也拧起了眉。 谢容没再搭理常北,他现在有点烦躁和担心,他是Omega,还在发热期。 要是有人特意来查,万一发现点异样就不好了。 谢容是三天前来的这个世界,他来的时候才知道这具身体快要到了发热期。 他以防万一从系统那兑换了抑制剂,谁知道发热期这玩意没有一点预兆,突然间就发作了。 谢容只感觉到全身发热,不久前还清晰可见的画面一下子散涣不清,热流冲击着脑子和身体,空虚又燥热。 要不是他意志坚定,抵抗住了怕是当场就要完蛋。 情况紧急,谢容只能从系统那再兑换了一个超强度信息素瓶。 直接开了瓶子扔了出去,引发混乱跑了。 保守起见没用他自己的信息素,而是特意兑换了一个别的信息素,清醒过后就会全忘了,不过花了他一千积分。 谢容现在想来还有点气,他问系统,“我的发热期能停止吗?” 606为难,【不行的容容,这是Omega的生理结构,停不了。】 谢容吐出一口气,“那什么时候结束?” 【最少七天,最、最多…一个月。】606声音小下去,缩成一团。 一个月?! 谢容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脖子,面无表情。 他的抑制剂都是从系统兑换来的,一瓶一百积分。 任务积分还没到账呢,先倒贴存款了。 谢容又觉得当反派真是太难了,这时门被敲响,外面响起几个人的声音—— “开门,警卫队来检查的。” 第4章 死对头Alpha想当我的狗(4) 第4章 死对头Alpha想当我的狗(4) 这么快,不是说晚点来么,谢容质疑地眼神朝常北看去。 常北接收到这眼神,不明所以地挠了下头,很快就去开了门。 宿舍门外站着三个人,他们都穿着黑金色军装,只是后面两个人都戴着抑制面具,为首那个是刘教官。 刘教官带的正是谢容他们这支队伍。 眼下他眸光锐利地扫了下宿舍内,将三人的身影尽收其中。 “宗赤淮呢?” 他看着怯弱的卫嘉,目光如炬吓得卫嘉磕磕巴巴摇头,“不、不知道。” 常北也说,“没见过人,我还好奇他人怎么不在,宗大少不能扛不住这信息素吧。” 两个人都得不出什么讯息,刘教官索性朝谢容看去。 谢容微微抬眸,像是疑惑刘教官为什么会看他,“他又不是我儿子,我为什么关注他去了哪。” 刘教官:“……” 第一次见有人把宗家这无法无天的小子不放在眼里,刘教官嘴角抽搐,不去管宗赤淮了。 “七点未归宿,记下名字。” 帝国军校严明规定晚上七点必须所有人在宿舍,惹来一大堆怨念。 这群小子们都难以管教,这一规定就是为了磨一下他们的桀骜。 记名三次去禁闭室挨罚。 把宗赤淮的名字记下,刘教官才来处理正事,照例先问的人是卫嘉。 “听说你没去打抑制剂,看不出来你小子居然还能撑住不让基因压住自己,很不错。” 卫嘉看起来实在怯弱,刘教官看到他的时候都怀疑他怎么进帝国军校的。 夸完人,他语气徒然犀利,“你是怎么做到的,哪个时间点清醒的有看到什么吗?” 卫嘉额角冒汗,在刘教官的逼问下心神慌乱,他说得颠三倒四。 “我也不知道,醒来就看到大家这样了,我…我不知道…” 他求救的眼神向常北看去,常北就点头,“是这样,我醒来的时候他好像一起醒了,那会他站我旁边。” 常北替卫嘉把问题回答了,刘教官的目光就落在了谢容身上,锐利的目光锁住他,“你呢,谢容。” 听刘教官喊谢容,常北有些诧异,没想到教官竟然记住了谢容的名字。 刘教官目光就在谢容身上,他记得谢容纯粹是因为这张脸。 初见面时刘教官就觉得这是个刺头。 很棘手,一看就是桀骜不驯那一类型,再加上有个宗家宗赤淮在这边,刘教官的主要关注就落在这两人身上。 谢容自然感受到刘教官的怀疑,唇角一勾,“教官想问什么?”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比他们都早了点,具体不知道。” 刘教官的目光落在谢容身上带来莫大压力,连常北都不敢多说话,忽然在沉声发问。 “谢容你的脸为什么这么红?” 谢容眉头微动,心下一动差点去摸自己的脸,他克制着这股冲动,狭长的眼尾上挑,冷冷迎上刘教官的目光,“红吗?” 他没什么挑衅之意,可这一眼上扬自带凶气,却让气氛就陡然剑拔弩张住。 警卫队已经随时待命,连常北都狐疑地看着他。 谢容悄悄磨了下后槽牙,有点恼恨,干什么这群以貌取人的家伙! “让让,你们挡道了。” 气氛凝固之际,警卫队后面响起一个语调嚣张轻慢的声音。 一只修长的手抓住警卫队的胳膊,腕间用力直接隔开了两个人挤了进来。 警卫队什么时候被人这样对待过,瞬间对人怒视要动手,却见他扬着狷狂的眉眼,态度轻慢地转了转手腕,“看什么?” 黑发,红耳钉,嚣张狷狂,是宗赤淮。 两个警卫队顿住,憋屈得不敢动了。 宗赤淮挑眉,斜着扫了眼宿舍内站的几个人,“哟,我这还挺热闹,这么多人都来了,教官你这么担心我?” 刘教官脸一黑,“宗赤淮,我是来调查信息素瓶这事,你之前人在哪?” 问完话一看,却是一惊,因为此刻的宗赤淮算得上有点狼狈了。 他的军装外套不翼而飞,里面的白衬衫皱皱巴巴地,更让人心惊的是宗赤淮的脸,他嘴上破了一个口子。 看上去是咬出来的,就是这个口子是破在上唇唇峰,不雅观也有点滑稽。 刘教官都惊了,“你让人给咬破嘴皮子了?” 宗赤淮神情一变,不自觉舔了下那个破了口子的上唇峰,伤口还在刺痛,他语气不好,“谁他妈的敢咬我!” “我自己咬的不行,你管是谁咬的。” 宗赤淮脸上表情不太好,刘教官也懒得管他,比起还什么都没干只一张脸成为刺头的冤种谢容,宗赤淮才是名副其实的刺头。 刘教官的注意力一下转移到了宗赤淮身上,“你人去哪了,既然清醒了为什么不在宿舍?宗赤淮你老实交代今天这事是不是你干的?” “不是我。” 宗赤淮一口否认,“找错人了你。” “回答问题,你要是不说实话我会联系你爷爷。”刘教官目光沉沉。 宗赤淮闻言唇角勾起一抹冷笑,“都做教官的人还学小孩子告状呢,你丢不丢人。” 这话简直大胆,常北和卫嘉都震住了。 我草! 这他妈是教官,你居然敢这么说话。 论嚣张果然宗少爷排得上名号。 令人惊讶的是刘教官没生气,还笑了笑,“有用就行,宗赤淮你确定不说实话?” 宗赤淮咬牙烦躁不已,他最讨厌有人拿爷爷威胁他,最可恶的是他还真吃这一套。 “我没清醒,满意了吧!” 他恶狠狠地扔下这一句话,果不其然看到刘教官和其他人震惊的眼神。 还有一道满是嫌弃,宗赤淮瞟了两眼对上那双狭长的丹凤眼,对方眼中全是鄙夷、嫌弃,看他宛如看废物。 宗少爷内心火气冲天,自尊心被狠狠伤到,狷狂的眉眼恶狠狠地瞪着他。 无声道,看什么看,再看给你眼珠子挖了! 谢容内心呵了声,对他的瞪视置若罔闻,嫌弃地收回目光。 这一眼在宗赤淮眼里就成了挑衅。 在最讨厌的人面前丢脸,宗赤淮很在意,于是刘教官怎么问他都很不耐烦敷衍,一心看着谢容想找回场子。 第5章 死对头Alpha想当我的狗(5) 第5章 死对头Alpha想当我的狗(5) 刘教官问了半天也没问出什么来,带着警卫队去了下一个宿舍调查。 人走了,宗赤淮瞬间把矛头对准了谢容,面带嘲讽地挑了下眉。 “我还以为你多嚣张呢,还不是要对着刘教官好声解释。” 刚才那副场景,宗赤淮来的时候可是看到了,他急着过来就是要看看这个人要怎么倒霉的样子。 “你也不过如此。” 宗赤淮扬着脖子,红耳钉在黑发中一闪而过,狷狂的眉眼挑衅似地挑起,还了他一个轻蔑的眼神。 “连我都能清醒,宗少爷却还在发狂。” 谢容也挑眉,嫌弃又鄙夷,“Alpha的基因都压不下去,和没脑子的野兽什么区别?” “你说我是没脑子的野兽?!”宗赤淮气笑了。 “难道不是?”谢容勾着唇笑,看在外人眼里无比挑衅。 “连信息素都挨过不去,少爷您可真狼狈,说几句实话也受不了,要不还是回去多待几年,或者多看看几个Omega。” 从来都没有人这么说过宗赤淮。 宗赤淮一怒之下! …怒了一下,还很心虚。 换了平时,他一定要给这个臭脸挑衅怪一个教训。 可今天他确实还没扛过去,还差点被诱导着发热了。 更羞耻的是,他做了个春梦! 梦里有个Omega,特别香、特别甜,就是身上硬邦邦的,但抱起来很舒服。 宗赤淮闻到他身上的信息素,是白玉兰的清冷香气,绕在鼻尖让人沉迷眷恋,他想玷污这朵白玉兰,想占有他。 可是他越急切就越不得章法,手腕还酸痛不止。 然后梦就醒了,只留下了他酸痛用力过度的手腕。 宗赤淮摸到唇峰上的伤口也只以为是自己在梦里咬的。 他很恼怒,自己居然没能抵挡住Omega信息素,当下说不出话让谢容给反击了回来,阴沉地盯着人看。 视线凌厉仿佛要把人给洞穿。 谢容轻飘飘瞟了他一眼,抬步走了。 宗赤淮一口气堵在心头,很是不痛快,这谢容果然是他最讨厌的人。 他冷哼一声,跟着走进宿舍,把门关得震天响。 常北看完了全程啧啧称奇了两声,同卫嘉八卦,“能让宗少爷吃瘪还能完好无损的也就谢容一个。” 卫嘉看着宗赤淮的背影,再看看一边已经躺下的谢容,清秀的脸上露出点疑惑,“他,他很厉害?” “厉害得很,帝国元帅是他爷爷,帝国军校校长是他舅舅,想做什么做什么。 至少不像我,想拉个屎都得趁信息素混乱了,才能跑出来,你说厉不厉害?” 卫嘉:“……” 常北仿佛看不到卫嘉凝固的脸色接着感叹,“家世这么好就算了,他还是顶级Alpha,据说有机会二次分化成Enigma。” “不过帝国已经有五十年没出过一个Enigma了,这就是夸大的说法,你只要记住宗赤淮挺厉害的就行。” “小卫咱们走大运了,以后抱宗赤淮大腿就行了。” “那,那谢容呢?” 卫嘉不由看向那个挑衅了宗赤淮还安安稳稳地躺着的谢容。 他正在做俯卧撑,姿势标准俯身向下时像把枪杆,可他的胳膊还在打颤,像是到了极限撑不了多久了。 宗赤淮见了就扯着唇嘲笑他,“弱鸡,连个俯卧撑都能累趴你。” “弱鸡也能清醒,顶级Alpha还不如鸡。” 谢容语气凉凉。 “你他妈的!能压住基因清醒过来,你骄傲一辈子是吧?”宗赤淮翻了个白眼。 “比宗大少牛逼的弱鸡,可不得骄傲。” “………” “谢容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明天第一天实训,就能看见他的实力了。” 常北跃跃欲试,能压制基因的Alpha都很厉害。 —— 翌日,哨声吹响,暮色之下点亮了数盏灯。 谢容睡得不太沉,翻身爬起来,他好像又烧了,起来的时候晃了下。 【容容,抑制剂的时间过了,你快打抑制剂。】 606急促地催促他。 谢容喘了口气,险些把发热期这事给忘了。 他动作迅速地爬下去,马上就要点名了现在是根本没有时间注射的。 谢容三两下穿好黑金军装跟着人跑出去,边在心里问系统,“还有多久到时间限制?” “三个小时。” 谢容记在心里,“606提醒我时间。” 【好哒容容!】 606在他脑中翻滚了下,白色小团子自信道,【包在我身上!】 帝国军校的规矩格外严格,这里是培养军人的地方,能进来的Alpha都是各个星际的佼佼者。 谁也不愿意因为迟到这事丢了脸,因此谢容卡着点到的时候引起不少Alpha侧目。 军校规矩森严,不能说悄悄话,但人有人的办法。 Alpha们精神力不弱,直接构建了一个精神力语音聊天房。 以精神力外放跟人沟通,悄悄拉了好几个人进去。 在教官眼皮子底下干这种事真他妈刺激。 精神力语音聊天房里,外表严肃的Alpha们一个个聊得火热。 ——我草,这哪个牛人,卡着点来了,我看刘教官的脸都黑了。 ——不怕死、不怕死,这精神可畏啊,老子看看是谁? ——妈的,他这小子好他妈嚣张,我就看了他一眼,他那眼神好凶,至于吗?! ——怪不得敢在老刘眼皮下卡点来,这是宗大少的低配版? ——我看比宗大少嚣张多了,宗大少可没卡点来,他牛什么牛,你们有谁知道他是什么等级的Alpha? ——不知道,今年帝国军校的新生只有宗赤淮一个S级,他是A级? “大家能准时到达,我很欣慰。未来你们都是帝国军校强有力的后盾,时间观念就是我给你们上的第一堂课。” 刘教官突然出声,精神力语音房顿时没人敢吭声了,认真听着教官说话。 “所以,卡点赶来不可取。” 顿时,无数人斜着眼睛盯住了站在边边的谢容,那无数双眼里写着:牛逼啊兄弟,这么快让教官记住了。 谢容:“……” 他面无表情,同样斜着眼扫回去逼退了不少人的同情目光。 心中默然无语。 这就是反派的待遇吗? 第6章 死对头Alpha想当我的狗(6) 第6章 死对头Alpha想当我的狗(6) 帝国军校也有军训,不过不同于站军姿什么的,皮糙肉厚的Alpha们军训,训得是作战能力。 为期十四天,前十天为训练,后面四天为实训成果检验。 最后根据成果进行分班。 剧情线里反派是去了A班的,因为卫嘉也在A班,所以谢容也得进A班。 鬼知道两个Omega是怎么进的A班,或许卫嘉有主角光环,但谢容没有啊。 他得去A班,这才能走剧情。 在这个世界,他是个前期招人烦的小反派,处处跟宗赤淮过不去,讨厌这样野蛮张狂的Alpha,因为讨厌他。 所以后期卫嘉被宗赤淮保护在羽翼下,恨屋及乌的去欺负卫嘉。 他只要把大致剧情节点走完就能下线了,待在这个小世界随便玩。 寿终正寝就行。 当然如果有的反派结局是死亡,那谢容就得脱离世界准备下个任务了。 像是这个任务,原主最后Omega身份暴露,让人嘲笑鄙夷,黯然退学,为后期卫嘉身份暴露时众人截然相反的态度做铺垫。 这种反派还是蛮抢手的,606抽出来的时候大夸自己手气赞。 但也有苦的时候,比如现在。 谢容听着刘教官口中的训练项目脸都绿了,丹凤眼直接变死鱼眼。 背十斤的包负重跑二十圈,这会死吧,更让人麻木的是这是开胃菜。 跑完以后的沙地突击、近战格斗、重力锻体等等才是他们的重点。 做三十个俯卧撑都手打颤的谢容:…要死。 他们面前摆了数个黑色压缩包,约三十公斤重,刘教官一声令下,“负重跑开始。”军校生们立即轰散开去抢包。 军校生之间也是有竞争的,能进帝国军校的都不差,彼此间都暗戳戳地较劲。 这一届最让人关注的无疑是宗家的少爷宗赤淮。 他穿着黑金的军装训练服,小簇头发落在眉眼上方被他漫不经心地吹了口气,踩着长靴拎起压缩包。 修长的手指抛了下那三十公斤重的压缩包,神情倨傲地扬眉,“就这?”黑瞳深处燃着点赤红的光,轻狂又嚣张。 “教官这也太轻了吧,是不是小看了我们,五十公斤还差不多吧。” 五十公斤… 军校生们看宗赤淮的眼神都是“牛,哥们你牛,别害我们啊”,脸上的表情都垮了下去。 五十公斤他们不是背不动,但是二十圈那就很有难度了。 刘教官扫了眼垮着脸的军校生,再看嚣张气焰不减的宗赤淮,肃穆的脸上闪过一道笑意,转而道,“既然这样就自行选择。” “三十、五十、七十公斤的压缩包自行选择,只要二十圈够就算结束晨练。” “还有异议吗?” “报告教官,没有异议!” 响应声最大的就是宗赤淮,他吊儿郎当地挑眉笑着,率先挑了个七十公斤的压缩包往肩膀上一垮转身就跑。 少年已经像青年发展,长手长脚,跑起来如同掠过一道风,又像只凶猛的猎豹。 这豹子在掠过谢容旁边的时候还挑衅似地扬眉,一闪而过,不过谢容确信他没看错。 宗赤淮一跑,立马就有人站不住了背了压缩包跟了上去。 有宗赤淮这个先例在,三十二连队的军校生都不甘落于人后,咬着牙背上了五十公斤的包,连七十公斤的压缩包都少了几个。 拿到包的军校生一溜烟跑了出去,也有一些追在后面看看队友实力的。 这时候又有不少人把目光放在了谢容身上。 少年眼尾上挑,五官精致迤逦漂亮得不像是个粗犷豪迈的Alpha。 但他站在那气场凶狠,不说话时锋芒毕露,一个眼光就能让Alpha体内的好战因子蠢蠢欲动。 在这一届军校生里除了宗赤淮是单靠一张脸就让无数Alpha视作劲敌的存在。 不少人都暗暗猜测他和宗大少会不会对上。 在暗戳戳的目光下,谢容终于动了,他气场强大短短几步走过去就有种无形的威压。 在他前面的是卫嘉,他选了个三十公斤的压缩包,结果细白的手放上去却提不动一点,清秀的一张脸涨红。 旁边的军校生看他的目光都变得微妙,卫嘉又是觉得丢脸又是害怕。 他攥紧了裤子,慌乱得不知道怎么办,就见谢容迈着步子朝这走来,少年面色淡淡,从容不迫让卫嘉看了不自觉咬住下唇。 谢容无心关注别人的想法,他垂眸看着那三个压缩包。 修长的手指伸出,在众人灼灼下的目光下顶着一张凶脸选了七十公斤重的包。 指骨一勾,向上一提! “………” 一秒、两秒,众目睽睽下,压缩包就是纹丝不动。 谢容瞪眼,不信邪地又拽了两下,连包都没能拖动一下反而还拽得手疼。 【容容,你是Omega咱们提不动的,还是换一个吧,而且七十公斤你之前也是个普通人,提不动是正常的啦。】 606劝它一生要强的宿主。 就是在知道自己做三十个俯卧撑都手抖的情况下,谢容依旧不死心地要去挑战七十公斤的包。 哪怕606说了他拿不动,谢容也坚持着试了试。 606看不下去,默默打开了系统商城,【宿主我这有体能增强剂,来一支?】 谢容拒绝,“不要,真男人就要靠自己。” 他拉了好几次都没动一下,始终维持着这个姿势没变化,惹来了别人的连连注意。 刘教官疑惑地看着他,“谢容,你怎么不动?” 周围等着他提起压缩包的军校生俱是点头,趁教官没把注意力放过来,精神力语音聊天房再度开启。 ——这是什么新型的提包姿势,难不成这样提,是在锻炼手臂力量? ——!!是这样吗?!果然大佬都有不为人知的小诀窍。 ——直奔七十公斤去的男人,有几个不是变态? 总之,大佬这么做肯定有他的原因。 连刘教官都怀疑,谢容是不是在放什么大招的时候,就见他木着脸回头。 用最凶的脸,说最怂的话。 “教官,我只是提不起来。” 以为他在放大招的刘教官:…??? 在场军校生们:…果然是有原因的。 他们眼睁睁看着谢容松了手去提五十公斤的压缩包,熟悉的纹丝不动后又不信邪地去提三十公斤的压缩包。 最后,听着谢容申请,“太重了,教官有十公斤的压缩包吗?” 刘教官、在场军校生:“……” 你特么的原来是个青铜啊! 第7章 死对头Alpha想当我的狗(7) 第7章 死对头Alpha想当我的狗(7) 谢容成功申请了一个十公斤重的背包,虽然有点羞耻,但他还是背上了。 全场就他和卫嘉背的是十公斤的压缩包,不过有他在前面吸引注意力,另一个卫嘉反而没那么让人注意了。 精神力聊天房里全是关于谢容的讨论,对大佬竟是废柴这事唏嘘不已。 谢容木着脸,沉浸在自尊心碎成瓦片的悲伤中,眼看他不好过了,就舒坦了的宗赤淮忍不住来招惹人。 “三十个俯卧撑都能累趴下,还想着提七十公斤的压缩包?” 宗赤淮吹了下眉眼上的小簇头发,咧嘴笑起来,“谢容,你还是Alpha吗?” “进错学校了吧,Omega新娘学校才是你该待的地方。” 言语间满是轻蔑与看不起,宗赤淮居高临下地瞥了他一眼,突然觉得自己根本不用把这小子放在心上。 一个废物Alpha根本不值得他去留意。 谢容目光变冷,冷眼看着旁边的Alpha要跑过去的身影。 他手腕酸痛,拎着那十公斤重的压缩包径直甩了出去。 砰一声,压缩包精准地甩在了宗赤淮的身前,挡住了他长靴的步伐,烟尘卷起落在靴面上。 周围的Alpha们一惊,速度慢了下来,回头看着剑拔弩张的两人。 宗赤淮顶了下腮帮子,目光玩味,“要打架,你知道蓄意动手斗殴是要去禁闭室的吗?” 谢容没接他的话,理了下袖口,眉眼抬起,张扬的口吻不比宗赤淮弱,“动手?一个野兽一样连意识都找不回来的Alpha有什么值得动手。” 他冷淡地扫了眼宗赤淮,“你觉得自己很配?” 没什么嚣张的表情,却自带凌厉凶悍的气场。 宗赤淮眉心突突跳,成功被他气到了,他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冷笑一声,长腿一踢直接将拦住的压缩包踢飞了! 哗地一下,烟尘飞滚,黑金色的身影快速掠来! 宗赤淮出手了! 谢容根本打不过他,一脚就被人踢倒在了地上,痛得他腰腹一抽一抽地。 他边爬起来边问606,“距离抑制剂过去的时间还有多久?” 【三、三十分钟,容容…你在干嘛,你别打了,Omega是打不过Alpha的。】 谢容没应声,顽强地朝宗赤淮攻去。 他力气不大,速度太慢,这点动作落在宗赤淮眼里就跟放慢倍速一样。 谢容毫无还手之力,又一次被Alpha的长腿踢飞。 他重重砸在地上,Alpha没有留情的一脚让他感到五脏六腑都在震痛。 这就是顶级Alpha的实力么。 他狼狈地趴在地上,黑金色军装沾满了灰,头发落了灰,比之先前的凶戾现在就是负伤的野兽,看得军校生们同情。 你说你惹宗大少干嘛呢? Alpha要是发疯失控,那是真的会送命的啊。 周围已经有人去喊教官了,谢容隐隐看见刘教官沉着脸往这走。 上方属于宗赤淮嚣张轻狂的声音落下—— “不过如此嘛,等会回去你就从宿舍搬出去,我可不想看见手下败将在我眼皮底下晃悠。” 手下败将… 谢容无视脑子里系统的发疯尖叫,落了灰的头发抬起,眉宇间尽是沉寂的冷,他抬首对上宗赤淮的眼睛。 狭长的凤眸宛如帝国瑰丽的冰冷长刃割到宗赤淮脸上。 他看见这个比他还嚣张的手下败将,扯出一抹笑。 红唇渗血,冷白的指腹摁在上面粗暴地抹去,蹂躏的唇角泛出另一种靡红。 这点红看在宗赤淮眼里,心头忽地一跳,像是被一只小蚂蚁咬了一口。 轻微的刺痛又兴奋。 让他呼吸徒然粗重了一分,Alpha的本能在叫嚣。 还没等他觉出这是什么反应,就看见谢容勾着唇说,“还没结束呢。” 下一刻,宗赤淮脑袋一痛,像是有人拿锤子重重敲了他一下! “宗大少!” “我靠,这是怎么了,我错过了什么?” “是精神力攻击!” 原本还狼狈趴在地上的谢容一跃而起,掐着宗赤淮的脖子把人摁在地上。 场上乱成一片,没人去训练了。 所有军校生都看着谢容把宗赤淮摁在地上打。 啪! 一巴掌毫不留情地扇在宗赤淮脸上,手心受力发麻阵痛,谢容却勾唇笑起来。 “大少爷,起来啊。” 宗赤淮脸上火辣辣地,他心头火起,在他身下挣扎起来。 Alpha的蛮力马上就能把谢容掀翻出去,结果下一秒宗赤淮吃痛地闷哼一声。 脑袋里的神经不听话地在跳,扰乱了他所有的动作。 啪地一声,清脆响亮的同时,宗赤淮被打得脑袋一偏。 他咬着牙恶狠狠地瞪着身上的谢容,却无力挣扎一下,一动脑袋就痛。 堂堂顶级Alpha就这么被压下一个连十公斤压缩包的废柴身下动弹不得。 这一幕未免太令人惊掉下巴。 别说愣住的军校生Alpha们,赶来的教官们也傻眼了。 谢容扯了下嘴角,又扇了对方一巴掌,用了十足的劲,宗赤淮脑袋嗡嗡地响,这么多年的骄傲都被这几巴掌打碎。 他眸光阴鸷,阴狠凶残地注视着上方的人。 情况反转,现在是谢容居高临下。 他使用了精神力攻击,将他控制住可自己也好不到哪去。 带着凶气的漂亮脸蛋划了一道伤口,眼神轻狂地盯着他,是宗赤淮十分熟悉的自傲,他曾经只在自己眼里看到过这一种眼神 永远不服输,就是死也得咬掉对面一块肉。 宗赤淮从没想到能在另一个Alpha身上看到这种眼神。 他一时恍惚。 先前的轻蔑、不在意,对这个人放的狠话都像是一个巨大的巴掌扇来。 让他终于认真地把这个Alpha看作是一个对手。 宗赤淮听到他在说话,抬头看去就见谢容嘴角还在流血。 “宗大少你也不过如此。” 谢容扯着嘴角笑起来,张狂自傲,嘴角的血落下恰巧滴落在宗赤淮的唇缝间。 他轻轻抿了一下薄唇,浑身都在兴奋地颤栗,目光灼灼地盯着谢容看。 第8章 死对头Alpha想当我的狗(8) 第8章 死对头Alpha想当我的狗(8) 教官们也终于赶了过来,刘教官又是惊讶又是复杂地扫过地上的两个人。 大概是没想到躺在那的居然真是宗赤淮这小子。 “谢容,无故斗殴是要进禁闭室的。”刘教官目光复杂。 谢容擦了下嘴角的血,“先动手的可不是我。” “教官,我没记错的话先动手的那个才是要进禁闭室的。” “我不过提不动压缩包掉在了宗赤淮的前面,他就和我动手,该负这个责任的不是我。” 这…还真是。 在场军校生可都看见了刚才那一幕,先动手的还真是宗赤淮。 刘教官:还真是个刺头。 他肃着脸说,“宗赤淮今天训练结束后就去禁闭室。”扫了眼两人身上的伤,刘教官头疼道,“你们俩去医疗室处理下。” 刘教官语气加重,“路上再打起来,那就都进禁闭室去!” 谢容率先起身,直接往医疗室的方向去了。 他走的时候全体军校生行注目礼,满是“大佬牛逼”。 谢容先找了个地方注射了抑制剂,将开始发烫的发热期压了下去。 【容容,你疼不疼啊?】 606看着他漂亮的脸都伤到了,担心地在识海里跳了一跳。 不过多看了几眼,那点担心就变了味,606看着谢容脸上的伤口,他冷冽的眼神,漂亮精致又带着凶意的脸。 莫名地感到了激动,606不知道什么叫战损,它就是激动地跳了两三下。 然后用自己的系统摄像功能给谢容拍了张照片。 咔嚓一声在脑子里响起,谢容的眉头一跳,“你在干嘛?” 他微微拧眉,看起来有点凶,606声音小下去,【容容…我,我给你拍了个照片,你要看看吗?】 谢容不理解系统突如其来的操作,但也没制止,“不看了,你随便拍吧,我先去医疗室。” 606瞬间开心起来,果然容容其实一点也不凶! 谢容打抑制剂耽误了一点时间,到了医疗室的时候,宗赤淮也在这了。 两人甫一见面都是移开了视线。 校医拿了碘伏和绷带过来,“你们谁伤重谁先来。” 这话一出,两个人都没有动,都不愿意承认自己身上的伤重。 校医是个Beta,最是烦这些Alpha们每次来了医疗室就跟受了奇耻大辱一样。 不就是治疗么,Alpha这该死的自尊心,校医并不想维持。 他不耐地把东西留下,“既然你们都觉得受伤轻,那就自己来,先用碘伏消下毒,自己包下绷带。” “我去外面领一批材料,有别的伤就多等一会,我回来了处理,有问题吗?” 在得到两个Alpha的沉默,Beta校医已经很熟练地离开了。 在帝国军校干活,根本都不用他上手,要强的Alpha们宁愿自己上药。 校医一走,整个医疗室里就剩下了谢容和宗赤淮两个刚打完架的死对头。 和死对头共处一室,就是一句话不说,一个眼神都没有交流也让人格外尴尬和不舒服。 宗赤淮就是这个感觉,忍不住瞟了眼谢容,却见他根本不在意地开始上药完全视他于无物。 两人刚打了一架,刷新了宗赤淮对他的认知,他又觉得这小子弱了是弱了点,但身上那劲很让人佩服。 勉勉强强还能做他的对手,又觉得挺丢脸的。 他一个S级的顶级Alpha打不过一个背十公斤都困难的谢容真是丢脸至极。 还很想问问这小子的精神力攻击是怎么回事,没记错的话只有精神力很强大的人才能让精神力有攻击性。 精神力比体能更稀少,每一个都是需要被拉拢的人才。 看着谢容带着凶意的漂亮脸蛋,还有嘴角还没愈合的伤口,宗赤淮就觉得牙痒痒很想咬一口。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那会血滴在嘴里,宗赤淮尝到了点Omega信息素的味道。 很像那天闻到的白玉兰,一闪而过,很快就消失不见。 宗赤淮只能觉得是错觉,但这会看着谢容的侧脸,不知道为什么他就隐隐有些兴奋。 舔了下藏在里面的尖牙,略带沙哑地开口,“喂,谢容,看不出来你还挺熟练的,经常挨打?” 一开口就是欠揍的味道。 谢容充耳不闻,自顾自抹碘伏。 他无视的态度让宗赤淮很不爽地嗤了声,“你聋了?” “……” “靠,你以为老子愿意理你?” “……” “…谢容,你的耳朵被我打坏了?” 宗赤淮说了半天,都没听见谢容回他,竟然真的思考起来他耳朵被自己打坏的可能性。 谢容:“……” 他颇为无语,冷冷地扫他一眼,“当时应该抽烂你的嘴。” 不会说话就闭嘴。 宗赤淮觉得自己应该生气,但事实上是他兴奋地顶了下腮帮子,脸上还火辣辣地烫,他却不觉得是羞辱了。 “谢容,你挺不错。” 宗大少倨傲地甩出一句话,他已经把谢容放在了同等的位置上。 能伤到宗赤淮的同龄中,他就只遇到过一个谢容。 谢容的回答也很傲,“那你说错了,我不是一般的不错。” 对他胃口,宗赤淮忍不住说,“我们和平休战?我觉得你还不错,有资格做我的朋友,你的精神力是怎么练的,到时候我们横扫整个帝国军校!” 谢容觉得好笑,“手下败将,你还没有资格和我站在一起。” 他看着傻眼的宗赤淮眉头一挑,“就算我提不起三十公斤的背包,你也是我的手下败将。” “我一个人就能横扫帝国军校,要你干嘛?” 好狂! 宗赤淮自己都不敢说他一个人就能横扫帝国军校。 他忍不住看这一见面就跟他不对付的死对头,见他眉头轻挑,一点也没有把这当回事,竟然真的觉得他能行。 能行个什么,宗赤淮哼了声,突然走过去在谢容诧异的目光下夺了他手上的碘伏。 “看什么看,又不是你一个人的,我不能用?” 谢容:“随你…” 宗赤淮给自己随便抹了两下,就见谢容低头给自己绑绷带。 他约莫是第一次绑,笨手笨脚地有一截还绕在了手上,宗赤淮立刻眼睛一亮再次抢了过来,“笨死了,这都不会。” “我来。” 第9章 死对头Alpha想当我的狗(9) 第9章 死对头Alpha想当我的狗(9) 宗赤淮找到了一件谢容不会的事,兴奋地不行,却忘了这事他也不会。 看着宗赤淮第三次缠到一半勒疼了他,谢容怀疑他是故意的,扯了绷带出来,“我自己来。” 宗赤淮尴尬地看着那绷带,大少爷的面子挂不住,“这绷带不好使。” “那你命令它好使点。” 谢容身上是真挺疼的,唇角都失了血色绑绷带的时候额角一直冒汗,全是疼的,看罪魁祸首的时候表情很臭。 他长得凶,表情一臭那就更凶了。 宗赤淮也想到是自己把对方打成这样,打得时候还不觉得什么,现在他又觉得自己过分了点。 扯了下嘴角,心虚地蹲在他旁边不吭声了。 谢容是坐在椅子上包扎伤口,黑金长靴踩在地上,一条腿支着,宗赤淮就蹲在他那条腿旁边,视线一低垂就看见他的腿。 又长又直包裹在长裤里像把锋利还未出窍的枪杆。 莫名地,宗赤淮盯着死对头的腿看了好久,指腹无意间蜷缩摩挲。 这腿,逆天啊。 谢容这么瘦,腿也一定也瘦吧不会像Omega一样吧。 这么想着,宗赤淮就不由抬头看了眼谢容,少年正拧着眉包扎,他漂亮的眉眼低垂,睫毛纤长,在眼睑处打下小片阴影。 红唇失了血色成了淡红色,嘴角破皮的伤口就更显眼了。 不说话的时候真的很像Omega,漂亮、柔弱,让人充满保护欲。 许是他盯得时间久了,谢容似有所觉地低下头就看见他奇怪的说不出来的黏腻眼神。 眉头一扬,狭长的凤眸携带着凌厉的光,他说,“看什么?” “这回可不是你的东西,少看。” 这是回敬了他之前那句话,还挺记仇。 宗赤淮舔了下干涩的唇角,Alpha狩猎的本能在他自己都没发觉的时候掩下眼底的侵略、兴奋,“看你怎么了,我爱看就看。” 他发现比起柔弱漂亮,这样带着危险的谢容更合他的眼。 也是柔弱的Alpha有什么用,像他这样强大的Alpha才能让人尊重。 宗赤淮嘴角带笑,表情不正经地喊他,“喂,谢容,我刚才说的都是真的你要不考虑一下。”他说着话,手往那长腿上一放。 手心下沉感受到下面的柔韧肌肉裹挟着的力量,轻轻推了一下。 然后若无其事地收回手,蹲在地上抬头看着谢容。 他们一个坐在椅子上低头去看,一个蹲坐在旁边,看人都需要仰视。 这个角度很微妙,事实上自尊心强的人都不会很喜欢,更何况蹲着的那个人是一向骄傲要强的宗赤淮。 谢容低头只需要下垂一点目光,就能把宗赤淮的所有尽收眼底。 这种感觉很奇怪,谢容包扎好伤口,漫不经心地扫过宗赤淮狷狂桀骜的眉眼,对上他含着光的黑瞳,心情忽然好了点。 也就不计较这家伙突然碰了下他的腿,害他差点条件反射踹出去。 谢容扬着眉,心情颇好地回他,“我说的也是真的,我从不和手下败将合作。” “那是意外,我承认我之前过分了点。”宗赤淮有些不自在快速地掠过前面的话,说完了才放缓语气,“咱们也不一定要做对手。” “一起横扫帝国军校不爽吗?” “是很爽。”谢容点头赞同。 宗赤淮见他赞同,眸光一亮,吹了下眉眼上的头发,“那还等什么,一起合作,以后老子第一你第…” 注意到谢容危险的眼神,宗赤淮立马改口,“你也第一,并列第一,这行了吧。” “不行。” 他瞪眼,像是没想到他都妥协了,谢容居然还拒绝他! 看宗赤淮一脸的不可置信,谢容勾了下唇角,挑眉笑起来,“我只是赞成,又没说同意,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他笑得过于好看,宗赤淮只见过冷笑、嘲讽地笑、挑衅地笑,还是头一次见到他单纯的带了些许得意的笑。 让宗赤淮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觉得谢容这个Alpha长得是真好看。 然后就听见他的这句话,顿时有被气到,瞪着眼看他,“你竟敢戏耍老子?!” “谢容我发现你对我很有意见啊,你有那么讨厌我?” 谢容一本正经地颔首,“有。” 他是反派,哪个反派会喜欢主角。 退一万步说,他后期就注定要给这些天之骄子让步,给他们铺路。 他干这份工作,不代表他喜欢这份工作。 何况宗赤淮这大少爷的嚣张轻狂确实欠抽,让人不喜欢,他对上主角攻就只有把他踩在脚底下的想法。 果然他适合当个反派,转组没转错。 而宗赤淮是真的要被他气死了,就没见过这样的人,不仅耍他玩,还敢当着他的面说讨厌他。 宗赤淮知道自己的脾气确实不算好,挺多Alpha都挺讨厌他。 但谢容讨厌他,宗赤淮除了气还有说不清楚的委屈在。 妈的,我对你干什么了,你就讨厌我! 不对…他打了人家一顿,这会还在医疗室蹲着呢。 但是他打谢容之前,谢容不也很讨厌他? 到底是为什么,宗赤淮就想不通了,他们之前从没见过面,他也没得罪过谢容,怎么就能让他这么讨厌自己。 宗赤淮到现在还记得他和谢容的初见。 那会他刚发热期结束,靠着顽强的意志力和抑制剂挺了过来。 一结束发热期,宗赤淮就提着行李火速跑到了帝国军校,军校还没开学,但已经有军校生提前入住了。 宗赤淮是这一代的顶级Alpha,不知道多少家族里有Omega的盯着他,争取和宗家联姻。 宗家也早有想法,想为他定下一个Omega,以后发热期就能好过一点,宗赤淮实在是烦,他才不喜欢那些Omega。 索性跑到军校来了,本以为这里只有他一个Alpha。 没想到另一张床铺上铺着浅蓝的床单,被子叠的整整齐齐,俨然有人提前入住了。 有点意外,但没兴趣了解。 谁知道他大哥受了爷爷的命令追到了帝国军校来。 宗珵对此很无奈,“你就说你喜欢什么样的Omega,我回去按那个模样给你找一个。” 大少爷嚣张轻狂道,“喜欢个屁,我一拳就能打死的Omega,有什么意思?” 宗程无语,“你犯病了?还想打Omega?” “我有家暴症。”宗赤淮轻挑地笑,“古籍上说我这样的Alpha就是家暴Alpha,我不找小O是对他们负责。” 宗大哥无语了好一会,让他必须说个样子出来,不然就让爷爷亲自来。 宗赤淮烦不胜烦,吹了下头发,头一偏看到一个人影,匆匆一眼过去,他瞟到一张美得瑰丽又凶性不减的脸。 手一指,脱口而出,“我就喜欢这种Omega。” “看起来不会让我一拳打飞。” 后来,宗赤淮才知道这是他的舍友谢容,一个Alpha。 第10章 死对头Alpha想当我的狗(10) 第10章 死对头Alpha想当我的狗(10) 这事是个误会,宗赤淮让宗大哥押着给人道了个歉。 本以为这样就结束了,结果死对头模式开始了。 宗赤淮在这过得比在宗家还不痛快。 他不会铺床单,往上面一扔,谢容嘲讽他,“Omega都会铺床,你不会?” 他洗个衣服,手一重搓破了,谢容挑眉阴阳,“Omega都会洗衣服,宗大少要不要找Omega学一学?” 他嫌弃帝国军校的伙食,谢容悠悠道,“Omega新娘有教做饭,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气得宗赤淮咬牙切齿。 自此,两人结下梁子,等另外两个舍友一到,宗赤淮和谢容已经水火不容了。 宗赤淮现在想起这段往事,依旧憋屈,“你就因为我把你认错了Omega就这么讨厌我?” “不是。” 宗赤淮心里好受了点,又听他说,“本来就很讨厌。” 宗赤淮:“……” 他气得不行,蹲在地上砸了一拳!Alpha的力气大,这一拳直接砸出一个小坑来,宗赤淮磨了下后槽牙。 长这么大就在谢容这栽了跟头,他挺不甘心。 “喂,谢容打个赌吗?” “赌什么?” 谢容看着他气呼呼的狗样,别说心里诡异地平衡了,难不成他干这活都干出变态因子来了么。 宗赤淮蹲累了,索性一屁股坐在他旁边,“知道军训实战吗?最后四天是拔旗,咱们打个赌,谁能拔到旗。” “赢了的,就能要求对方做一件事。” 谢容:“无聊。” 宗赤淮凶狠地盯着他,“一个字的事,来不来?”满脸都写着“只许说来这一个字”的阴沉表情,非要他答应。 真的跟狗一样缠人,谢容将绷带放下往外走去,“喂,你去哪,你还没答应老子呢!”身后传来暴躁的喊声。 他头也不回留下一个字,“来。” 宗赤淮这才笑了下,看着他的背影,手撑地爬了起来,“先说好了,老子赌自己赢。” 拔旗成功的一定是他。 谢容没理他,拉开了医疗室的大门,恰巧遇上赶回来的校医Beta,对方愣了下,“包扎好了,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谢容摇摇头。 “那你走吧。” 他错开身位让校医先进来,抬脚往外走,宗赤淮见状立马站了起来,十分有包袱的整理着装,一个错身的功夫。 宗赤淮又恢复到了桀骜不驯、嚣张轻狂的大少。他只用碘伏消了毒,脸上还带着一点细小的伤口,添了分邪气,踩着长靴看都没看校医一眼,跟着谢容就要走。 校医也烦这些目中无人的Alpha,漠然着脸错开,只是看向地上时有一瞬错愕。 “喂,那个鼻孔朝天的Alpha给我站住!” “损坏了公共财产,你得赔星币!” “你他妈说谁鼻孔朝天呢,老子长这么潇洒帅气,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了!” 谢容出了门还能听到里面拉拉扯扯的声音,夹杂着宗赤淮隐忍暴躁的吼声。 他面上闪过一道笑意,看来大少爷今天确实很气了。 谢容从医疗室出来以后回去参加了训练,这一回他又受到了众人的打量。 他面不改色地进行训练,也可以说是不死心。 无一例外,样样全废。 陪着他一起废物的还有个卫嘉。 不过这并不能让谢容的心好受一点,他以前都是第一,虽然现在也是第一… 但是倒数的第一,谢容并不想要。 一个下午的训练,谢容全方位展示了他有多么废,众人看他的眼神几经转变。 大概就是大佬—青铜—大佬版青铜。 体能虽然废,可谢容展现出来的精神力确实不容小觑。 但谢容本人很丧,606安慰他,【容容别难过,体能增强剂现在打折,八九折便宜吧。】 怎么说,谢容确实心动了一下,“打折完多少?” 【不要999,也不要99,只要999.99积分!】 谢容:“……滚远点。” 606委屈地滚到识海深处不说话了。 “谢…谢容!” 系统刚滚,主角受就滚来了,在他身后小跑着喊他。 谢容装作没看到,他一个反派遇到主角就得维持一下反派人设,他还不想干活,虽然他这张脸经常自动替他干活。 不过卫嘉似乎铁了心要和他说话,平时跟他聊一句都颤颤巍巍。 这会居然跑了他跟前,谢容没办法偏头看过去,他没吭声脸上冷淡的表情让卫嘉有点打退堂鼓。 但想到今天的事,卫嘉鼓起勇气靠近他,“你,你怎么走那么快?” “谢容…你还好吗?” 谢容看他这“我有点怕你,但我还是很担心你”的坚强小表情,一瞬间幻视了以前炮灰部的小白莲,一时间不知道卫嘉对他露出这表情是几个意思。 以谢容的经验来说,当小白莲表情一出世。 如果不是另一个主角在场引起怜惜,就是小白莲准备用这副面孔拉拢同伙了。 谢容觉得是前者,下意识找了下宗赤淮的身影,一心二用应付着卫嘉的话,“我挺好。” 这个回答卫嘉在意料之内,他看了眼谢容心不在焉的表情,顿时感同身受。 “我知道你心里难受,我…我也是。”卫嘉小声道,“我和你一样,我懂你,他们都觉得我们是个废物…” 卫嘉有点难受,今天有很多人都拿那种“这么废物的Alpha凭什么进帝国军校”的眼神看他。 他委屈,又不是他想进来的,是他哥哥生病了又不想放弃,逼他来的。 怎么能说他废物呢。 卫嘉在这里过得担惊受怕,身边都是一些粗鲁凶蛮的Alpha,他找不到一点认同感。 谁知道谢容竟然和他一样,是个废柴。 他不太喜欢这个舍友,觉得他又凶又可怕还爱找事,连宗赤淮那样的Alpha都敢招惹。 没想到他和他是一样的,这点不喜欢变成了找到同类的认同,隐隐还有些同情。 他是个Omega啊,这些Alpha都不会是正常的。 可谢容不是啊,他才是真正的废柴Alpha。 这让卫嘉看他的神情不由自主地带上了同情,对他的害怕也消散了,“以后我们一起走吧。” “虽然你也很废,但那些Alpha看到我们两个一起,肯定不敢欺负我们。” 谢容:“?” 第11章 死对头Alpha想当我的狗(11) 第11章 死对头Alpha想当我的狗(11) 谢容让那句“你也很废”打击到了,人从路上走,刀子从背后捅。 他破防了。 一个宗赤淮没让他破防,卫嘉就来了。 不愧是官配,不愧是一对。 谢容凶着脸,心碎成一片一片,受了很大的打击,606在识海里安慰他,还不忘友情推荐那支999.99积分的体能增强剂。 让他额角突突地跳,超凶地看了卫嘉一眼,让对方瞬间闭了嘴。 谢容看着他,很凶地一字一顿道,“你、才、废!” 他冷笑着打开了系统商城,准备买支体能增强剂,直接惊艳所有人。 结果率先看到了右上角的积分余额:1500积分。 谢容:我之前那么多积分呢?! 606替他解释,“容容,你已经买了三支抑制剂,共算1500积分。” 谢容:“我知道,我之前的积分去哪了?” 他表现那么好,任务永远第一,还有年终奖,他记得积分不少,总不能平白无故的消失吧。 然后606列出了一长条的积分付款单,里面全是转组前谢容的消费记录,高达一万五千积分,算是把存款造得差不多了。 606希望容容能自己想起来他是个月光族。 谢容:“……” 这还买什么体能增强剂,他面无表情地关了系统商城。 之所以这么努力工作,就是为了积分,谢容没什么别的爱好,就很喜欢花钱,所以这五千积分他势在必得。 他臭着脸,实在没心情理卫嘉了,一路回到了宿舍。 常北在床上看光脑,见了他顿时激动,“谢容你回来了,你知道么你现在火了啊,你有什么小秘密能告诉哥们的吗?” “拿去卖点钱,咱们六四分啊。” 听到钱,谢容心情更不好了,径直去了浴室啪地关上了门。 哗啦啦的水声响起,常北甩了下火红的头发,嘀咕着,“这是怎么了。” 门又开了,这回进来的是卫嘉,他眼睛红红地,脸色不太好。 常北看了一眼,大概猜出了原因。 太菜了,虽然以貌取人不太好,但卫嘉身上似乎就写满了“我菜,兄弟来砍我”的字。 常北自己都差点砍上去…咳咳不是,他从不欺凌弱小的,但也没什么助人为乐的情节。 他们Alpha要这狗屎玩意做什么。 他没因为抗不过发热期狂化欺负别人都是最大的助人为乐了。 不过可能因为前几次帮了一下这位舍友,现在常北在床上看光脑,卫嘉的身影总在他跟前晃。 虚拟的光影屏幕让人穿来穿去,常北忍了,他定睛去看论坛。 想着赚点星币的办法,帝国军校的Alpha也很缺钱的,他得在网上搞点钱。 正看着,常北透过虚拟的光影对上一双红通通的眼睛。 常北:!!! “我草!” 屏幕后面的卫嘉咬着唇角,有点想哭,“你也和他们一样想欺负我了吗?” 明明刚入学的时候,这个舍友对他很好,今天就变成了这样,卫嘉心里难受直接跑了出去。 常北:“……” 跑出去的卫嘉没关门,还差点撞上了会来的宗赤淮,他表情不好走进来,一来就找谢容。 “谢容呢?他居然丢下我一个人跑了,没义气!” 赔钱是小事,出来以后死对头人走了。 宗赤淮就不开心了,尤其中途他还接到了他哥的电话,说的就是打架这事,导致下午训练也没能去成。 常北挠头,“大少你们有义气这玩意?” 怨气还差不多吧。 不是死对头么,您是不是用错词了? 宗赤淮冷哼一声,傲娇地吹了下头发,“你不懂,马上我们就能横扫帝国军校了。” 等他拔旗以后。 常北:“…?” 宗赤淮目中无人,没得到想要的答案已经不想和常北浪费时间了,他动了动耳朵,敏锐地听到水声。 立马意识到谢容是在洗澡。 洗澡。 宗赤淮眉心一跳,脑子里忽然冒出在医疗室里谢容支在地上的腿。 他啪地一下关上开着的宿舍门,大步一迈直直朝着浴室走。 “谢容,开个门。” 他屈起手指敲了敲浴室门。 里面传来清冽的男声在水声下略有些失真,“想拉屎去隔壁。” 谢容没听出这是宗赤淮的声音,他以为又是常北这个拉屎哥。 什么毛病,他次次洗澡,次次来拉屎。 谢容额角青筋一跳,上次已经是第八次了,谢容决定不惯着这小子了,让他去隔壁借位置蹲坑去。 冷漠无情地添了一句,“憋不住就拉档。” 一脸懵逼的宗赤淮:??? 了然的常北:原来是要拉屎,怪不得呢要去敲门呢。 常北以“同道中人”的目光看了眼宗赤淮,仿若找到了知音。 “我不上厕所,我洗澡,谢容把门打开。”宗赤淮说,“节约用水,从你做起。” “水费很贵。” “这个我赞同。”穷鬼常北疯狂点头。 里面认出主角攻的谢容顶着一头问号,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实在是震惊。 “你有病?” “你才有病!” 暴躁炸毛的声音响起,谢容神情凝重,主角攻还是那个主角攻,但怎么这么不对劲。 “宗赤淮你去隔壁借个浴室洗。” 宗赤淮皱眉,“去隔壁干什么,宿舍又不是没有。”他说这话的时候半点心虚都没有。 宗赤淮想,他这是担心谢容,毕竟这小子身上有伤,还是他打的… 他现在想拉着人一起横扫帝国军校,那就要对他好一点,他进去了,还能帮他搓背洗腿不是么。 宗赤淮一下就理直气壮起来了,“听到没谢容,这个Alpha都赞同我了。” “节约是好事,所以我才让你去隔壁借一下。” 宗赤淮:? “你去借隔壁的,更节约。” 好像是啊,常北恍然大悟。 宗赤淮:“……” 不识好人心的谢容,他还是第一次打算帮人搓背洗腿呢,谢容根本不知道他错过了什么。 宗大少闷闷不乐地坐下,点开了往年帝国军校的战斗视频看,常北招呼他,“宗大少一起走不?去隔壁借个位置。” “你洗澡,我蹲坑。” “……” “走啊,节约用水,省点星币。” 宗赤淮冷笑一声,点开账户余额怼到常北脸上,“看到没,以后自己去老子有的是钱。” 谁要跟他去隔壁借位置,他是来帮谢容的。 这个没眼色的Alpha。 第12章 死对头Alpha想当我的狗(12) 第12章 死对头Alpha想当我的狗(12) 谢容发现死对头Alpha最近有点不对劲。 他开始频繁出现在他身边,谢容刷个牙,宗赤淮挤到他旁边一起刷。 谢容因为体能弱,只能留在训练场加训,宗赤淮就在一边看着他。 最离谱的是,宗赤淮还邀请他一起去上厕所。 谢容震惊地看着面色如常的宗赤淮,缓缓打出一个问号,“你说什么?” “解决生理需求,一起?” 宗赤淮自信满满,他昨天听Alpha说了,关系好的Omega总喜欢一起去上厕所,那同理关系好的Alpha也可以。 他得让谢容知道,他的诚心。 “…你是小学生吗?” 两个男生还一起去上厕所,知不知道这行为很gay,不对某种角度来说他就是个gay。 宗赤淮疑惑地看着他,“什么小学生?” 谢容敷衍他,“就是你这样的,离我远点。” 他甩开这个不太正常的主角攻,抓紧时间去训练,徒留宗赤淮一个人在原地沉思。 他在光脑上搜索了下“小学生”三个字,只知道只是古地球的一个称呼,但不知道什么意思。 他不知道就算了,谢容居然知道。 宗赤淮想,那他必须也知道! 宗大少一通电话打遍了所有交际圈都找不出答案,他正嫌弃这些人没文化。 身后路过的常北一听,得意一笑,“这简单啊,我会。” “你会?”宗赤淮半眯着眼眸,满是怀疑。 看得常北靠了声,撩了把自己火红的头发,“可别小瞧我,我妈最爱古地球文化,我在她的熏陶下也是半个文化人。” 竟然还有这事,宗赤淮对他信任了些,“那你说,谢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常北沉吟了下,嘻嘻哈哈的表情严肃下来,表情思索,这副做派让宗赤淮又信了几分,他打了个响指,激动道,“简单!” “学生就是咱们这样的,小学生就是年纪小的,但是谢容这个时候说出来肯定是骂人的话,所以不能只看表面!” “你想想小学生,那不是什么都小么。” “他这是在说你那里不行,小小的,比不上他!” 常北为自己破解了谢容的话而激动,“他这是在侮辱你作为Alpha的能力!” 宗赤淮听了,联想到不久前谢容拒绝他的画面,登时气道,“难怪我邀请他一起去厕所他不去,还说我小学生,瞧不起谁?!” 他是顶级Alpha,硬件绝对过关好么? 任何一个Alpha都不能接受这样的挑衅,宗赤淮的神情冷下来。 他为了拉拢谢容已经做了很多了,他居然还这么挑衅他,真是岂有此理! 宗赤淮气得双眼猩红,瞳孔深处燃着赤色的焰火,跟下一秒要把人烧了一样。 见他这么气,常北咽了咽口水,怕把人刺激得一下发狂了。 于是昧着良心安慰他,“别生气,其实小小的也很可爱。” 宗赤淮:“………” 谢容并不知道这两人已经把他的话曲解了,甩开宗赤淮以后,他的心神全放在了训练上。 这个点已经是训练结束了,训练场上的Alpha却没有减少,练得热火朝天。 天还热,晚上也没多凉快,夜风吹来的凉意丝丝缕缕一掠而过。 为了捕捉这丝凉意,耐不住热的军校生们索性直接脱了军装。 仗着教官们不在,没有人约束,这会训练场上的Alpha们一个个赤裸着上半身。 八块腹肌、胸肌、人鱼线一个不缺,动起来肩胛骨上的肌肉紧绷勾出性感的弧度,任由汗水自上方滚落。 Alpha们的身材都是实打实练出来的,每一块肌肉都蕴含着力量。 看上去就很好摸的样子。 可惜混进里面的Omega谢容,脑子只有一个想法。 这么硬的肌肉打起来一定手疼。 所以他一定得练好了,为了以后打爆他们不手疼。 训练已经过了四天,谢容每天都在努力训练,他舍不得买个体能增强剂,既然这样就只能付出巨大的努力。 什么Omega打不过Alpha,谢容只知道他不努力就谁都打不过。 他能打不过,但前提是所有人都不会打架。 要做就要成为最好的那个。 于是三十二连的军校生看着谢卷王天天在这卷生卷死,卷成了卷心菜。 他几乎一天都泡在训练场,别人训练一倍,他咬着牙跟上,结束后加训一次。 经常有Alpha看到他一个人夜跑,训练到快凌晨回去,最开始的时候谁都没放在心上,感叹一声好努力。 但是几天过去,他眼睁睁看着谢容十公斤的压缩包换成了二十、三十,甚至开始朝五十进发。 他依旧吃力,每次都和另一个废物Alpha一样倒数。 但三十二连的Alpha们都莫名地有了危机感,谢容快追上他们了,他的进步实在太大,他们之间的差距正在无限缩小。 Alpha们都不愿意落于人后,让人超过去那真是丢脸! 原本没几个人的训练场在训练结束后来了一大批人。 全是三十二连。 初见面,三十二几乎满员,看着熟悉的面孔军校生们沉默了一下。 随即训练场咋咋呼呼的声音传开—— “妈的,你不是说要回去睡觉吗?不是说不睡到天亮绝不起来吗?!” “…这不是睡不着么,起来转转就转到这了。你在这干嘛?你不是说要找光脑上的小O谈恋爱吗?” “小O说想看看训练场长什么样,老子让他见见世面有问题?” “去你的吧,他要看你真的给?” “我看到时候你得醋意大发,直接狂化先杀光这里的Alpha。” “………” 数个转角遇到好兄弟的Alpha沉默过后就是互相找理由。 既然被发现后,大家也就不藏着掖着了,定时定点来训练场打卡加训。 连带着和谢容训练多了,还会上去叫他一起。 不过谢容都是婉拒,他独来独往从不和Alpha多接触。 三十二连在训练场练得如火如荼,吸引了不少军校生们的注意,三十二连这么卷,别的连也坐不住了,于是渐渐地这里就挤满了人。 高年级生们也注意到了这一届格外卷,路过训练场都得感叹几句,新生真是活力满满。 也有Alpha不屑地嗤笑,“只有废物才需要加训。” “这一届只有一个宗赤淮是顶级Alpha,也难怪他们要加训。” 旁边的Alpha听到这嚣张的话心道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转头一看来人,顿时默默溜走了。 “听说那个Alpha还和宗赤淮打了一架,输的居然是宗赤淮。” “就是那小子。” Alpha满脸嬉笑着指了下正在对着沙包练习挥拳的谢容。 第13章 死对头Alpha想当我的狗(13) 第13章 死对头Alpha想当我的狗(13) 莱斯利顺着旁边Alpha指的方向看去,顿时狂妄地嘲笑,“就这么个小白脸?” “他大腿还没我的胳膊粗,这样的废物宗赤淮也能输,看来他也不过如此,不值得我去花费心思。” “那是当然,老大您和宗赤淮计较什么,他连一个废物都打不过,当然不用您上心。” 莱斯利不屑一笑,踩着长靴朝训练场走去,“走,让我见识一下这个废物有多废。” —— 谢容在打沙包,他就一个想法手疼。 Alpha们都不怎么会练这些,只有他力气不够,所以只能捡起这些基础的练练。 快穿局有一点很人性化,每次做任务可以选择用自己的身体还是原世界的身体。 谢容喜欢自己的身体,所以回回都是用自己身体穿,但遵守世界意识的规定,每到一个世界就会自动刷新身体上限。 比如原主是什么样的身体,他就是什么样的身体,包括陈年旧伤什么的也得加上。 成为Omega以后,他的能力也弱了下去。 谢容就像是知道所有考试答案,却因为受了伤没办法写字一样,所以他训练的所有内容都是体能。 只要身体足够撑得住,谢容就能发挥出他的力量。 他专心打拳,沙包晃动着带着风吹过他的短发,眉眼迤逦含着锋利,凶凶地又美又飒。 迷得606嗷呜嗷呜系统叫,对着他不停地拍美照,咔擦咔擦地在脑子里响个半天。 606拍个不停,开始谢容还有点烦,像个被惹恼的猫,想拍飞它,但是架不住606一直夸他,谢容就妥协了。 他打了几拳,脑子咔嚓咔嚓响,还挺魔性让他的拳都打出乐感了,咔嚓一声就打一拳。 导致有人叫谢容的时候,他沉浸在卡点上,完全没听见。 “你就是打赢了宗赤淮的人?” 莱斯利带着几个高年级军校生走来,嘴角带着挑衅的笑,蓝宝石的眼里全是嘲笑。 他一踏入训练场,嚣张狂妄的姿态就惹来了不少新生们的注意。 大家又不是真的训练狂魔,两耳不闻窗外事,帝国军校的八卦也不少,加上那双标志的蓝眼睛一眼就认出了这是谁。 莱斯利,帝国老贵族子弟出身,自视甚高,谁都不放在眼里。 这点和宗赤淮有的一拼,两人都是脾气不好那一挂的,但宗家家教严,宗赤淮嚣张是嚣张,但不欺负人。 莱斯利就和宗赤淮相反,欺凌弱小是在某些人眼里是强大的体现。 帝国军校也有恶瘤在,莱斯利就是其中一个,但是军校乃至整个帝国都奉行一个道理:强者至上。 强大的Alpha才是主宰命运的人。 莱斯利人不行,但实力强,被他盯上的Alpha多半没什么好下场。 新生也听说过这个高年级的Alpha,一看他直奔谢容而去,再一听这话就明白了。 谢容赢了宗赤淮,打了谢容就等于打了宗赤淮。 但谢容上回用精神力只是运气啊,如果宗赤淮有所防备,还不一定能成功呢。 不少Alpha为他捏了把冷汗。 然后处于风暴中心的谢容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还在机械式地打拳,全神贯注地卡点。 “来打一架吧,废物,让我见识见识你的能力。” 谢容专注打拳。 莱斯利皱起眉,还没人敢这么无视他,“你就怕到这种程度?” 谢容依旧专注打拳。 看在外人眼里就是他嚣张地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意分给莱斯利,军校生都倒吸一口气,默默对视一眼连接了精神力语音聊天房。 久违的聊天房一开,众人表面肃然,背地里聊得热火朝天。 ——我嘞个豆,谢容这么勇么,他不怕莱斯利送他再去一趟医疗室啊。 ——只有我觉得这小子很嚣张么,看起来是个装逼惯犯了。 ——你们说谢容会不会留有后手?他最近天天打拳,就跟不会累一样,我看的手都疼。 ——有没有一种可能,人家真的没听见? 这怎么可能呢? 没人信这一句话,莱斯利只觉得他简直嚣张,冷笑一声,直接动手了,他一个助跑来势汹汹军校生们惊呼一声。 有风掠过耳边,谢容感到一丝危险。 他后撤一步,腰肢以一种难以想象的柔软弯下去避开了这一击。 来人抱着极大的攻击性,一击未中,落地后立马旋身长腿踢来,扫出劲风! 周遭的风声都被这一腿带动着,隔着距离谢容都能感受到这一腿的力量,他要避开的动作顿了一下,在一秒居然不怕死地迎上去了。 这一举动让军校生瞪大了眼睛,没想到他不躲反而冲上去了。 谢容接了这一记腿鞭,Alpha的实力果然很强,他能感觉到腿都隐隐作痛。 不过让人意外地是他接了下来。 “看来你也没这么废,还能接住我的招。” 谢容抬眸看去,嘲笑他的人是个蓝眼睛的Alpha,歪着嘴笑得一脸邪魅,看他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只小蚂蚁。 哈,小蚂蚁。 谢容眸光冷然,“动手斗殴,你该去趟禁闭室。” “禁闭室而已,我又不是没去过,你这个时候和提禁闭室,你害怕了吗小废物?” 莱斯利下巴一抬,审视地从身上掠过,“还以为你是个聋子,原来不是嘛。不过我觉得你还是做聋子的好,我会送你一程。” 把你打成一个聋子。 谢容眉峰冰冷,掀起眼皮看来的一眼宛若刀锋出鞘,凶冷悍然,让训练场上弥漫出一种无形的硝烟,危险悄然降临。 全训练场上的人都在看着两人,缩在角落里的卫嘉同样如此。 他目光复杂地从谢容身上掠过,有担心也有失望。 气氛凝固之下,先动手的是谢容,他看着莱斯利,嘴角一挑,半点笑意都没有。 “你打扰我了。” 差一点,他就能卡四百二十一下。 【容容,容容打爆他!】 在系统的呐喊声中,谢容掰了下手腕,握着拳向莱斯利打去! 第14章 死对头Alpha想当我的狗(14) 第14章 死对头Alpha想当我的狗(14) Omega和Alpha的生理结构不一样,似乎Alpha天生就继承了掠夺、征服一方的能力。 强和弱在一开始就体现的分明。 不过,谢容这一拳下起,他体会到了难以言说的感觉,从手骨升起至心脉,震动着他竟然一拳和莱斯利打成了平手。 粗略的交手过后,两人被各地的力量带动着后退了一步。 莱斯利有些不敢置信地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他出手时从不顾忌对面是强是弱,每一拳都要发挥出自己的实力。 “你竟然能接住?” 谢容甩了甩发疼的手,面上冷然盯着人时黑白分明的瞳孔加上自带凶意的脸十分具有威慑力。 让一众惊讶的军校生们又觉得他能接住这一拳好像是理所当然。 事实上,谢容本人很生气,这一点陪他在炮灰组待了三年的606十分了解。 他最讨厌有人看不起他。 606觉得谢容像猫主子,得恭恭敬敬地哄着,有人冒犯他就是一爪子上去,毫无疑问这句话触犯到了谢容的雷点。 他勾着唇,没有再度出手,而是反问莱斯利,“你凭什么觉得我接不住你一拳?” 莱斯利想说话就听谢容睁着眼,凤眸望着他,狂妄道,“你连宗赤淮都比不上。” 莱斯利炸了,他大声喊道,“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比宗赤淮厉害一百倍,你别以为你赢了宗赤淮就能赢了我!” “听说你是用精神力偷袭,精神力这东西我也会,来啊,用精神力攻击我!” 谢容没用精神力,讥讽地笑,“看不出来你还挺在意宗赤淮的。” “当然。”莱斯利一抬下巴,“整个帝国军校,我就只看得到宗赤淮。” 谢容眸光微妙了一瞬,“你喜欢宗赤淮?” 他说这话时,得知了谢容和高年级的莱斯利打架的宗赤淮兴冲冲地赶来了。 上次让谢容用精神力攻击输了,宗赤淮耿耿于怀,他打定主意这次要看看谢容是怎么攻击的,下次让这小子连精神力都使不出来。 谁知道一来就听到这句话,宗赤淮表情石化了一下。 对面的莱斯利也石化了。 训练场上的全体军校生们都是一呆,陷入了这一场“我见证了AA恋”的懵然中。 “你,你少给我放屁!” 莱斯利快恶心死了,“你他妈的居然是个AA恋!” 正常的Alpha哪个会想到这一层面上,这说明谢容就是个AA恋的变态! 也不怪谢容会想到莱斯利喜欢宗赤淮这一事,他穿的世界,主角们总有各种各样的爱慕者,他第一反应就是喜欢。 谢容有理有据道,“你是为了宗赤淮来找我麻烦的吧?” “因为我打败了宗赤淮你很不服气,你想打败我,羞辱我,对不对?” 莱斯利恶声恶气,“是!我要把你踩在地下,把你对宗赤淮做的事情对你再做一遍!” 以此来羞辱宗赤淮,这个宗家的天之骄子也不过如此! 谢容颔首,一副“果然是这样,看来我的猜测没有错”的神情,他引导莱斯利说出心底真实的想法,“帝国军校的人你一个也不在乎,但你在乎宗赤淮,他出现的时候,你一定会看到他。” 莱斯利自豪地抬下巴,“那是当然!” 一个合格的对手,一定能找出死敌。 就像现在,莱斯利仿佛开启了什么雷达,一瞬间蓝眼睛眯起,敏锐地朝某个方向看去。 他定定地盯着某个方向,那个方向站着的军校生都心有惴惴,不知道莱斯利这是干什么。 忽然,他手一指,像是发现了罪犯的侦探,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在这!” “宗赤淮,你逃不过我的法眼!” 军校生们面面相觑,怎么都不觉得自己是宗大少啊,他们和宗大少长得没一点像。 “在后面,都让开,宗大少真的在这里!” 轰—— 人群炸开一样,纷纷避开身影让最外圈的宗赤淮暴露在阳光下。 黑发张扬、耳钉血红,眉眼狷狂轻慢,真的是宗赤淮! 就连宗赤淮本人都惊讶了,没想到莱斯利说的这话居然是真的。 莱斯利带来的三小弟立马捧场地大喊! “老大牛逼!” “老大厉害!” “老大,牛逼又厉害!!” 军校生们也佩服地转过头看着莱斯利。 莱斯利在崇拜中逐渐迷失自我,他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得意,尤其是他视为对手的宗赤淮也用诧异的眼神看着他。 他简直飘飘欲仙,觉得这比打赢了宗赤淮还让人爽。 只有谢容抓住重点,“所以,你还有什么理由不承认你喜欢宗赤淮呢?” 凤眸充满了“如果这都不算爱,那什么是爱”默默地凝视着莱斯利。 军校生们恍然大悟,聊天房里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原来如此,他们差点错过这样一个大瓜! 跟在宗赤淮旁边的常北眼睛一亮,马上开了个帖子——《暗恋死对头后我被当众拆穿》欲知详情,请支付五个星币。 眼尖瞟到内容的宗赤淮:“……” 他是不信莱斯利真的喜欢他,这个狂妄的蓝眼睛成天就想打败他,怎么可能喜欢他。 但是现在莱斯利说的一切似乎都不止打败他这么简单,这让宗赤淮感到怀疑。 莱斯利本人更是一懵,他炸毛地跳脚,“谁喜欢他了?你少在这胡说八道,我告诉你根本不可能!” “你不喜欢,你急什么?” “谁急了?我没急,你少污蔑我!” 谢容说得云淡风轻,“你不喜欢,你还知道这么多,甚至连人在哪都能精准无误地找出来,你觉得你自己信吗?” “我!” 莱斯利想辩解却哑口无言。 谢容轻蔑一笑,记仇道,“你竟然为了这事来找我麻烦,不过如此。” 莱斯利的小弟则管不了那么多,立马为老大正名! “老大就是为了宗赤淮找你麻烦怎么了?!” “老大会把宗赤淮受到的侮辱,全都还给你,让你知道他才是第一!” “就你,我们老大根本不会放在眼里,他心里的人一直是宗赤淮!” 小弟们的话让军校生们大为震撼,就连莱斯利自己都懵了,逐渐怀疑人生。 难道…我这么多年盯着宗赤淮这小子不放,是因为… 我喜欢他?! 我是个AA恋?! 莱斯利面色恍惚,难以接受。 Alpha的内心受到动荡,难以控制心绪,属于A级Alpha的信息素扩散开来。 第15章 死对头Alpha想当我的狗(15) 第15章 死对头Alpha想当我的狗(15) Alpha在同类面前释放信息素通常是件挑衅的行为。 低级的Alpha会被高级Alpha压制住,但在场的Alpha最低级的都是C往上,A级的也不少。 低于A级的被信息素压制的面色发白,和莱斯利等级一样的则愤怒地放出自己的信息素。 好几波不同的信息素混在一起轻易就勾起了Alpha心中的躁动、怒火,气氛紧张之际,突然一道信息素展开。 以不可阻挡、无法反抗的架势直接压制住了在场所有Alpha。 伏特加烈酒的味道飘散出来,Alpha们脸色一白,紧咬牙关,撑着不让自己露怯。 “冷静了吗?” 宗赤淮轻狂的语调传来,他挑眉漫不经心地收了信息素。 众人只觉身上一轻,压制着自己的力量徒然消失不见,心中一惊,额角不由沁出汗水,忌惮地注视着宗赤淮。 这就是S级Alpha的实力吗? 宗赤淮收了信息素就往莱斯利的方向走去,众人下意识后退为他让出一条道来。 此刻的宗赤淮气势太盛,同辈第一人的话可不是随便说说的,就算他不靠别的实力,信息素一放就能碾压了大部分Alpha。 天赋就是这么可怕的一种东西,最关键的是这个有天赋的Alpha还知道去努力让自己更有天赋! 他踩着长靴,黑金军装肃穆冰冷,眉宇间浮着一丝轻狂嚣张,小簇略带卷的头发打在眉峰上,勾着唇笑。 “没想到在这也能见到我的爱慕者。” “我已经帅到这份上了?不过你居然是个AA恋的变态,老子还不想被变态喜欢。” 他掰了下手腕,俨然准备给这个变态一个教训。 莱斯利火烧眉毛,怒骂他,“你才是个变态吧,我不可能喜欢你,绝对不可能!” 不久前训练前期有Alpha打翻了Omega信息素瓶造成了混乱,有个Alpha受不住信息素的引诱竟然咬了一口Alpha的屁股。 后来查出这位Alpha是个潜在的AA恋,他能接受AA和AO恋。 这才去咬人家屁股。 莱斯利经过了重重纠结,终于肯定他不喜欢咬宗赤淮的屁股,他对屁股没有一丝兴趣!他只想挑战这个小子,打败他成为同辈第一人! “谢容呢,你出来给我说清楚,我根本就不喜欢咬你的屁股,我不是个AA恋!” 宗赤淮轻狂的笑僵住了,眼中闪着怒火,“你居然敢觊觎我的屁股?!” “我不是,我没有,我不想咬!” “你还知道要咬屁股?!” 宗赤淮觉得自己的清白之身受到了侮辱,这比谢容说他“小学生”还要让他愤怒。 宗赤淮歪头一笑,咧开嘴露出尖利森寒的犬牙,在日光下泛着银白,宛若一头狂化的野兽,“你完了!” 莱斯利瞳孔一缩,立马察觉到危险,他以前从想去挑战宗赤淮,现在机会来了,莱斯利只想跑。 他边跑边喊着谢容的名字,“谢容,谢容你快给我解释清楚了!” 莱斯利到处找谢容却没发现他的踪影,不得不咬着牙和宗赤淮打起来。 —— 找不到人的谢容这会正在狼狈地跑回宿舍。 他先前误会了莱斯利,但是根据莱斯利的反应已经猜出他对宗赤淮没有什么意思。 没有挑明,反而误导他就是为了报一开始的仇。 谁知道莱斯利会破防了,控制不住信息素,发热期的Omega对Alpha信息素很敏感。 谢容暗道不好的时候,整个训练场上的Alpha都释放了信息素。 一瞬间他被包裹在各种信息素里,香蕉、橄榄树、香水不同的信息素刺激着他后颈的腺体,让抑制剂都快失效了。 不仅如此,这时候Omega的腺体感官被放大。 当他闻到臭袜子信息素的时候,谢容差点被熏晕过去! 太特么臭了! 他很想问这位兄弟平时真的有朋友吗? 谢容靠着被发现Omega身份的危机感硬生生扛了过去,火速飞奔回了宿舍。 埋头就冲进了浴室,信息素已经泄露了一分,他不敢大意,立马购买了一支抑制剂给自己注射了。 体内翻涌的情潮这才褪去一些,谢容隐隐感到空虚,他靠在墙壁上缓神,目光涣散。 “606怎么回事?我还在难受。” 翻涌的情潮在褪去后又在飞速升腾,他后颈发烫,痒得不行,不自觉地抓了一下,酥麻的感觉从那里蔓延。 谢容指尖一抖,受不住这刺激,眼角立马应激地红了一片。 他低喘着渐渐从墙壁上滑落坐在地上,后背倚靠着的白瓷砖浸透着的一丝凉意成了谢容勉强保持理智的依靠。 “我难受。” 606心疼地看着宿主,他眼睛都红了,往日的傲气都消失了,神色略带迷茫。 像只漂亮又凶的猫落水后却不知道怎么爬出来的茫然可爱。 606看着忍不住对容容说声对不起,然后悄悄拍了一张照片,它现在已经关了快门声,拍得无声无息。 谢容没发现它做了什么,他头次体会这种感受,眼睛都是红的。 606拍完照就给他找办法了,“容容你别急,等我翻下系统商城,我给你找找有没有能用得上的东西。” 几秒后…… “容容要不,你自给自足一下?” 谢容红着眼尾,唇角艳丽,神情迷蒙地伸手… 606还在翻系统商城,浴室的门突然被嘭嘭嘭地敲响,吓了一人一统一跳。 “谢容,你在里面?” 是宗赤淮的声音,谢容清醒了一刹,很快又开始意识不清了。 “你在里面做什么?你出来给我解释一下莱斯利的事。” “谢容?!” 宗赤淮咬牙切齿地喊着这个名字,恨不得砸烂这个门。 浴室让他拍得哐哐作响,就在这个时候,宗赤淮突然停下动作,鼻尖萦绕着淡淡的白玉兰香气。 这是…Omega信息素的味道。 和他那天失控时闻到的一模一样! 第16章 死对头Alpha想当我的狗(16) 第16章 死对头Alpha想当我的狗(16) 清醒的那一刻带着致幻的迷离。 谢容失神地闭上眼睛,任由还未关闭的水流喷洒在他身上。 水珠一滴一滴地落在他脸上,湿润、冰凉的触感拉回了一点谢容的神思,可也就一点。 他像是拼命挣扎却没有获救的天使,纯洁的羽翼染上欲望,眼尾的晕染出一片胭脂红,唇角微微张开。 他在喘息,那一截脖颈拉得修长,仿佛一折就断,透出惊人的脆弱来。 嘭—— 巨大的声音传过来,浴室门被轰出一个洞来。 穿透了金属洞的是一个Alpha的拳头,五指握紧,指骨分明,还带着锋棱像是他桀骜的个性。 忽地,紧握的手指分开,指尖陷入金属门,他扣住那道门,青筋暴起的一瞬间金属门晃动着仿佛发出了一声哀鸣。 下一刻这门竟然被这只手给扭曲着拽到了后面。 徒手拆门? 谢容无意识睁大了眼睛,睫毛一颤。 “啊啊啊啊啊!” 系统在他脑子里土拨鼠尖叫,一副吓坏了的样子。 谢容的意识在这一刻尽数回归,他慢半拍地转头看向扔了门的Alpha。 黑瞳深处燃着的火焰跳动着,宗赤淮低喘着,抬眸看来。 对视的一刹那,谢容觉得他眼里的火几乎要跳到他脸上把他全身焚烧一遍,又或者舔舐一遍。 空气中泄露了一丝信息素的味道。 烈酒缠绵地绕住残余的白玉兰。 与此同时,宗赤淮也看到了他现在的模样,怔在原地。 是个男人都知道他干了什么事,跳动着焰火的黑瞳从他胭脂红的一样靡艳的脸下移到…… 谢容手疾眼快地扯了件衣服过来,他嗓子干涩发音略沙哑,“你有病?在这拆什么门?” 遮什么遮,他都看到了… 那惊鸿一瞥,宗赤淮舔了下犬牙,有点热血沸腾,“哦,我听不到你声音,以为你出事了。” 谢容说,“我好的很。” “的确很好。” 宗赤淮勾着唇角,眉宇间闪过一抹恶劣兴奋地笑,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 黑色长靴发出哒一声,踩过地上的水痕走到他面前。 上方的水流还在哗啦啦地响,当宗赤淮的眼神落在那一片冷白的皮肤上,冰凉的水温像是一下就上升了。 “好到让我发现了这个秘密。” “谢容。”宗赤淮说,“你也不想让别人发现这个秘密吧。” 脑子一嗡,谢容无意识地蜷缩了下手指。 完了,身份被发现了。 剧情提前了。 谢容和宗赤淮对视,在短短几秒后想了无数个对策,最后定格在一个。 拿下他。 606惊呆了,不可思议地说:【容容,他有什么好,你居然要拿下他?】 容容已经破罐子破摔了么。 谢容冷静道,“拿下他,再来一瓶遗忘药水。” 已经思维偏移的606自动转化成另一个意思,【什么?拿下他,再渣了他?!】 这简直破罐子碾成粉啊。 谢容:“……” 蠢系统。 他调动着精神力就要攻去,只要让宗赤淮失神一瞬,谢容就能顺利拿下他,就在他攻击的一瞬间,宗赤淮突然咧开嘴笑起来。 他左边的犬牙笑了出来,得意洋洋地咧开一嘴白牙,“还说我失去了理智,是个没用的Alpha,你不也是?” “你在宿舍看片,还在浴室里搞,啧。” 他一个弹舌,倨傲地哼了声,“还不是败给了自己的本能。” “不过这个信息素瓶的味道挺好闻,你在哪买的?如果你说了,我就把这个秘密藏起来,怎么样?” 宗大少已经打开星网准备购置一批信息素瓶了。 他料到谢容绝对不会拒绝自己。 以为身份被识破的谢容:“……” 他沉默住了,问同样突然沉默的606,“你们小世界都是这样选男主的吗?” 606:【可能世界意识喜欢“单纯”的主角。】 他揉了揉眉心,松口一气后就是无语,揉着眉心的动作让头低下了些,也就错过了宗赤淮隐晦的视线。 那些视线落在他冷白的皮肤上、笔直的腿上、还有上半身那一点… 火烧得很热,恨不得灼烧一切。 宗赤淮在他看过来时,迅速移开视线,他的本能告诉他一定要小心了,不能让谢容发现。 用和刚才没什么两样的语气问他,“你觉得怎么样?” “不怎样。” 谢容关了水,他眉眼湿润,睫毛还挂着水珠,削弱了那分凶性,勾勒出一抹别样的风情。 这抹风情几乎将他的漂亮脸蛋全展示了出来,美得格外迤逦。 人什么时候觉得自己最漂亮?洗完澡绝对算一个,出水芙蓉的那种美,清新、自然,混合了谢容的五官。 让宗赤淮险些移不开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人看。 像看一块肉骨头。 “没有什么信息素瓶,你发情了就自己去解决。” 谢容三下五除二地套上衣服,修长的肢体舒展开,发热期似乎随着刚才那一次结束了,他感到无比轻松。 就跟泡了个温泉一样,懒洋洋地提不上劲。 也就没意识到自己现在说话,尾音都拖了点,慵懒地像个刚睡完午觉的小猫猫。 这只猫让狗垂涎不已,眼睛盯着他,嘴上不停地转移注意力。 “不信,你给我个链接就好,发我,我自己买。” 说到这,宗赤淮勉强清醒了一丝,眉头一拧有些不爽,“我还没你的星网账号。” 谢容已经打理好了自己,他出了浴室,目光掠过那团扭曲的金属。 它成了一团废弃材料,一点也看不出来它不久前还是一扇门。 眸光错开,谢容径直走到了自己床上,后面跟着亦步亦趋的宗赤淮。 “谢容你别藏私,分享我一个链接。” “你今天的事我绝对守口如瓶。” 谢容不应声,宗赤淮一个人说了几句话后就炸了。 “谢容!老子在跟你说话!” 谢容才不理他,宗赤淮又气又躁,但又没办法,他不想和谢容打架。 至于为什么不想和他打架,宗赤淮没有怀疑过,他深吸一口气,“行,你不说就不说,总得加个好友吧。” “老子是你舍友,你不加我好友,有你这么过分的吗?” 他声音低下去,委屈地像是他男朋友不加他好友一样。 第17章 死对头Alpha想当我的狗(17) 第17章 死对头Alpha想当我的狗(17) “舍友又怎么了,我又不止一个舍友。” 谢容说完就见宗赤淮用难以置信地眼神盯着他,仿佛在看一个渣男。 这场景…谢容瞬间反派人设上身,冷酷无情道,“我有很多的舍友,你只是其中一个而已,还是我最不喜欢的一个。” “想知道信息素瓶,没门。” “想加好友也不可能。” “我们只能做对手,等我打败你那天就是你失去作用的时候。” 如此冰冷、如此冷酷,还大言不惭,谢容很满意地问606,“任务进度。” 【已经百分之二十了!】 很好,积分在招手。 宗赤淮却真的被这番话刺痛了下,他心气不顺地质问他,“我哪里对不起你了?!” “我又没对你做什么,你不止一个舍友又怎么了,我还是你的舍友!” “你把我和莱斯利牵扯在一起,我都没对你大发雷霆,你骂我小学生、不给我好友账号,连横扫帝国军校你都拒绝。” 宗赤淮越说越气,越说越觉得自己委屈,嚣张霸道的脾气上来了,他一把拉住谢容的胳膊,将人压在了墙上。 他一手撑着墙,另一只大掌死死摁住他的胳膊,身体前倾下压,标准的壁咚姿势。 宗大少恶狠狠凶他,“跟我做朋友!” “加我的好友账号!” “不许讨厌我,不许拒绝我!” 谢容被他压在墙上,主角攻强势地堵着他,气势汹汹对他提要求,他最讨厌别人要他做什么事了,但是此刻… 他居然提不起厌恶的情绪,反而觉得有点好笑。 谢容释放出精神力,让宗赤淮眼神迷茫了一瞬,随即一个反压。 地位颠倒,影子融合。 他反壁咚了宗赤淮,凤眸高高在上,红唇一勾,“想跟我做朋友?” 宗赤淮被人压制在墙上,他下意识就想反抗,看到那双眼睛又不自觉地放弃了挣扎。 听到谢容的话,他立即点头。 “想让我加你的好友账号?” 宗赤淮点头。 “还想让我不讨厌你,不拒绝你?” 宗赤淮再次点点头。 谢容比他刚才还凶,“想得美!” 宗赤淮还以为他说了这么多是同意了呢,他觉得自己被谢容耍了,凶狠地盯着人,“你完了!” 谢容更凶,“你也完了!” 两人眼神对视,都是凶狠地要把对方压下去,宗赤淮凶不过他,气道,“等我拔旗赢了,你别想拒绝我!” 他又狐疑地看着谢容,“你不会反悔吧?” 谢容睨他一眼,“当然不会。” 他很有信誉的。 不知道想到什么,他唇角勾起,神情有点小小的傲娇,他略有得意,“你也赢不了我。” “哈,这么自信?” 宗赤淮挑衅道,“那你输定了。” “我改主意了,你跟我做朋友。” 做了朋友,谢容还能拒绝他的要求么,不照样得跟着他一起横扫帝国军校么,宗赤淮以己度人,他是不会拒绝兄弟的请求的。 虽然他也没兄弟就是了。 “你真这么想和我做朋友?” 谢容奇怪了,他对主角攻真的算不上好,不是冷嘲热讽就是比他还嚣张还狂。 “别人都不配。”宗赤淮言语间带着蔑视。 他还很骄傲,谢容蓦地笑出声,他一笑,眉眼的凶就全消融成了漂亮。 “笑什么?”宗赤淮不满。 “觉得我们还挺有共同点的。” 他和宗赤淮是一类人,永远骄傲,永远不服输,就是可惜了,他们是死对头,不然谢容还真的想和他交个朋友。 宗赤淮听到这话却是立马在心里否定了,他觉得他们不一样。 比如,谢容的腿比他白,谢容的嘴比他红。 又比如,谢容长得实在好看,谢容笑起来也很迷人。 嘴上他还是附和着谢容的话,不放弃每一个能争取到朋友的机会。 “我也觉得,我们身高一样。” 腿一样长。 “都是帅哥。” 脸好看。 “身材都不错,能迷倒一群小O。” 那个腰他看了,挺细。 这一串肤浅的话,成功让谢容变得面无表情,他说,“还是有区别的,我不和人做朋友。” 宗赤淮:“???” “听说过吗?”谢容眉头微挑,眼角随之勾起弧度,似笑非笑,“狗是人类忠诚的朋友。” “这话出自古地球,我很赞成,所以我只和狗做朋友。” 宗赤淮“草”了声,惊呆了,嗓门冲天响,“你他妈让老子当狗?!” 这破音的一声是连宿舍门都关不住,谢容清晰地听见外面传来几声“卧槽”、“卧槽槽”、“卧槽槽槽!” 他眉心一跳,幽幽地撇过脑袋看了眼毫无所觉还处于震惊中的宗赤淮。 这个世界的任务真的太过于简单。 都不用他干什么,主角攻自动帮他立人设。 宗赤淮咬牙切齿,“我不做狗!你想都别想!” 他说这话只是为了让宗赤淮知难而退而已,松开撑在墙上的手,谢容转身就走,“随你。” “你去哪?” “训练场再练个一会。” 宗赤淮咬牙,“我不去。” 谢容轻飘飘瞥他一眼,“随便啊。” 看着人消失在眼前,宗赤淮心烦意乱,余光瞥到之前扔在地上已经扭曲的门,拿起来就是一阵揉搓。 他发泄般地将这门揉成一个球状。 可恶,谢容居然让他当狗! 哪有人要和狗做朋友的,没人能让他当狗,他也不做狗。 他放着好好的人不当,为什么要去做狗! 他一定是想羞辱他,不就是不做朋友么,他宗赤淮不需要朋友! 然而他心头冒起的火一点也没有消下去,气恼地把这球掷了出去。 嘭! “啊!我草,谋杀啊你!” 常北刚开门进来就迎接了一记暴击,金属球砸在他脑袋上,他捂着头大叫了一声,就见到宗赤淮臭着脸看他。 “咕噜。”常北咽着口水干巴巴一笑,“哈哈,我是说好球!” “这一击下去一定能把联邦人爆头。” 宗赤淮没心思跟他贫,他想起常北对古地球语有所了解,羁骜轻狂的眉一拧,“我问你,古地球语里狗是什么意思?” 第18章 死对头Alpha想当我的狗(18) 第18章 死对头Alpha想当我的狗(18) 常北松了一口气,还以为他是要问之前卖八卦的事。 “狗还能有什么意思,就是宠物,让人类开心的。” “谢容说狗是人类的最忠诚的朋友,真的假的?” 宗赤淮面色沉沉,阴晴不定的样子好像回答的不好就要狂化,常北见了嘴里的话咽了回去,“这样,我给你问问。” 常北自认他的水平还不够,真正对古地球语有研究的是他的母亲,常北打算求助一下他的母亲。 一通视频请求过去,那边很快接通,蓝色的光点在半空飘散,尚为年轻的女人出现在光点里。 常北的母亲是个娇小的Omega,接通电话的时候她眼角还挂着泪,望过来的双眼通红。 常北顿时神色一凛,“妈,谁欺负了你?” 宗赤淮没想到会撞见这一幕,偏头避开,眉峰拧起有点想避开, 他实在不擅长和Omega打交道,哪怕是长辈。 常北却并不在意他在场,急忙地问起母亲。 “我没事就是感到悲伤,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残忍的事。” 常北的母亲说着眼泪又落了下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常北急得想回家一趟,就在这个时候,他母亲凄凄惨惨地抹了一把泪,“不是我有事,是女主角有事。” 常北、宗赤淮:??? “太惨了,真的太惨了,女主角的肾脏没了,她救回了另一个Omega女孩,为了那个该死的Alpha挡刀又失去了Omega引以为傲的生育能力,终于要在一起了,可这个Alpha居然失忆了!” 她瞪大了眼睛,满是不可思议,“不过是摔了一跤,他就失忆了!” “你们Alpha已经弱到这种程度了吗?” “ 这个可怜的Omega女孩,她的爱人失忆了要娶另一个Omega真是太惨了!” 常北的母亲再次凄凄惨惨地抹了一把泪,“你有什么话要和我说?” 常北卡壳了一下,迟疑地问她,“刚才那也是您研究的古地球语?” “当然!”常北的母亲一下就猜到了他的来意,“要问古地球语?” “您好,常夫人是我要问。” 宗赤淮突然开口,轻狂的眉眼在面对长辈时勉强收敛了几分,但还是气场强大,“听说您对古地球语很精通。” 常北的母亲看到了宗赤淮,她先是愣了一下,仔细打量一下对面的Alpha认出他的身份。 面上的笑意多了些,“宗大少,您想问什么?” “古地球语说过,狗是人类忠诚的朋友,这句话对吗?” 常北的母亲迟疑了下,宗赤淮敏锐地察觉到,“古地球语没有说?” 谢容骗他! 古地球语根本没有说这些话! 他不想和他做朋友,所以连这种借口都编得出来。 宗赤淮一时间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受,心脏某一角刺痛酸涩了下,随即被欺骗被戏耍的愤怒席卷而来。 Alpha的威压散发开,隔着虚拟光屏都能感受到他的愤怒。 常北让这股威压搞得冷汗爬满了脊背,他求助地望着虚拟屏里带了些许惊慌的女人。 ——妈,救命啊! ——我也想喊救命! ——您先别喊,快附和他的话,让他冷静下来! 母子两人眼神交流完,她鼓着勇气道,“等等,我想起来了,古地球语说过!” “狗就是人类最忠诚的伴侣!” 完了,她嘴瓢了。 “不,狗是忠诚人类的伴侣!” “不是,不是,忠诚人类的伴侣是狗!” 常北:...... 常北母亲急得说不出话了,依依不舍地看着儿子,早知道有这一天,她一定再多看几部剧好好研究古地球语。 是她害了常北呀。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宗赤淮没生气,他的怒气生到一半就像被浇了一盆水,哗地一下熄灭了。 宗赤淮面上表情变化莫测,他留下一句,“多谢。”转身离开了宿舍。 常北一脸懵地看着宗赤淮的背影,“他怎么了?” “不知道。”常北的母亲感慨,“一句话就不发火的Alpha真少见。” “看来他对古地球语很感兴趣嘛,下次你就给他推荐几部古地球电影。” “什么电影?”常北好奇地问。 “一起来看星星雨、来自Omega的回家诱惑、千金Omega归来。” 常北冒出一头顶的问号,听着他母亲报出一大堆的剧,然后挂断了视频。 “这都什么奇奇怪怪的古地球语...等等!” 常北猛然想起他回来的真正目的,立马飞奔去了浴室。 “卧槽,门呢?!” —— 另一边,挨了一顿打的莱斯利顶着张猪头脸自闭了。 身边三个小弟站在十米开外安慰他。 “老大您别哭,咱们真男人流血不流泪!” “老大不就是个宗赤淮么,你想要那、那就想呗,想想又不犯法。” “说的对,老大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宗赤淮总不能把你脑袋打出来不让你想。” 莱斯利摸了摸突然发凉的脑袋,冲小弟咆哮,“老子不是AA恋!” “老大说的对。” “老大当然不是!” “对对对,是我们说错话了。” 莱斯利蓝色的眼眸幽幽地望来,呵笑一声,“那你们离这么远干什么?” “过来说话。” 十米开外的小弟们表情一变,他们不敢惹怒莱斯利只好龟速前进。 有个Alpha忽然眼尖地瞥见一个人影,喜上眉梢,“老大你快看那!” “看屁看!”莱斯利烦躁地吼他。 “那、那个人是宗赤淮的舍友啊,也是谢容的舍友!” 这两个名字一出来,莱斯利立马朝那个方向看了过去。 前者他是畏惧,后者他是愤怒。 但两个人莱斯利暂时都没有心情招惹,听到这人是他们两个的舍友,莱斯利看去,又是个弱鸡。 小弟在一旁祸水东引,“老大不如我们在他身上找回场子,我都打听过了。” “这届帝国军校最菜的就是他和谢容,在整个新生部都是出了名的,咱们给他点颜色看看?” 莱斯利觉着可行,领着三个小弟挡在了卫嘉面前。 猪头脸勾起一抹邪笑,青紫的脸因为兴奋涨红像头快要窒息的猪。 卫嘉面色惨白地后退一步,身后三个Alpha立马挡住他。 “你就是谢容的舍友?” “小菜鸡,让我们来玩玩。” 第19章 死对头Alpha想当我的狗(19) 第19章 死对头Alpha想当我的狗(19) 谢容最近难得过了段清静的日子。 死对头不来找他说话了,每次两人视线交汇他就冷哼一声转头就走。 训练场上刘教官要求组队,以前一到这个环节,宗赤淮就跑来邀请他。 理由是看不上别人,他才是他认定的对手。 现在宗赤淮总是第一个找好了搭档,他找的搭档也很简单,谢容选好的人,宗赤淮就上去截胡。 少年长腿一迈,轻狂地吹了下眉眼上的卷发,嚣张地拦住谢容选好的搭档。 “喂,选我还是成为我的对手 ?” 这根本就不是个选择题,那人苦着脸忙不迭答应了宗大少的组队申请。 宗赤淮抬着下巴,挑衅似地睨来,仿佛在说:怎么样,只要我想你就永远找不到合适的搭档。 谢容的反应却平平淡淡,他看都不看这两人直接去找了下一个搭档。 组队时除了队友其余的都是对手,而宗赤淮的主要针对对象就是谢容。 他明晃晃地针对谢容,向所有军校生们表明他们水火不容的关系。 在外他和宗赤淮是死对头,已经传播到随便拉一个人出来都知道宗赤淮讨厌他的地步。 谢容不仅不烦躁,还很开心。 他说什么来着,这活是真的轻松。 一点难度都没有。 他只要维持好讨厌宗赤淮的样子,主角攻就会自动讨厌他。 606汇报的任务进度已经飞升到百分之五十三了。 谢容就更加卖力讨厌宗赤淮了,见到他总是冷而凶地横过去一眼。 他发现给宗赤淮冷眼,他就会更暴躁,更加针对自己。 两个人每一次出现在同一个地方,周围的军校生们都得屏住呼吸,训练都放轻了动作。 在宿舍里就更窒息了,没人说话,安静的要命,话痨爱八卦的常北待在那片地区简直想死。 这是什么世纪大战! 太可怕了,跟联邦那群渣渣打仗的时候应该让这俩过去,冷也能冷死敌人了。 而且常北发现,他和谢容多说几句话,宗赤淮就会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注视着他。 这感觉...好像他准备拐走宗大少爱而不得的Omega小情人,他痛恨他,排斥他,又想知道小情人是不是真的会被他拐走。 常北要吓死,他不敢找谢容说话,罪魁祸首大boss也不敢找。 就只能和卫嘉说说话,结果卫嘉看着他,什么话都不说,怔怔地流泪。 常北觉得他很有古地球剧里女主角的特点。 卫嘉凄楚看着他,“晚了,你来晚了,我不会原谅你的。” 他推开常北跑走了,路过谢容的时候顿了一下,咬着唇看了他一眼就跑了。 谢容瞥了眼主角受的背影,忽然想起了什么。 “606剧情进展到哪里了?” 【到卫嘉受到欺负了,等拔旗结束后宗赤淮就会发现他受欺负帮了他,然后卫嘉就做了他的跟班。】 这个跟班也是两人感情线的开始。 谢容了然,终于要开感情线了。 任务进度到了百分之五十三,这是他推进剧情保持人设的进度。 可两个主角的好感度还是初始个位数,只要感情线一开,谢容估计任务很快能结束了。 不过,他想到卫嘉那一眼还是不由蹙眉。 “他会被欺负的很厉害?” 【606也不知道,剧情没有说,不过欺负他的人就是莱斯利!】 【后期莱斯利被炮灰掉就是因为他欺负了主角受哦。】 莱斯利,想到昨天那个嚣张的蓝眼睛,谢容蹙眉。 如果卫嘉落在莱斯利的手上,这家伙刚被他摆了一道应该不会轻易放过卫嘉。 他对主角受无感,却也实在反感这种欺凌弱小的剧情。 【容容,我有个主角定位观察,三个月用一次,我们要不要看一看?】 606知道他的想法主动提出来。 谢容不会主动去改剧情,但他可以让卫嘉少受点苦. “开定位观察。” 606立马开启了定位观察,除了谢容以外看不见的景象在半空中弹出来。 里面的人正是卫嘉和莱斯利几人。 “这么点事你就受不了了?” 莱斯利脸上的伤还没退,顶着猪头脸不屑地嘲讽卫嘉。 “你也不怎么样么,还以为你和宗赤淮、谢容在一个宿舍能学到点他们的本事。” “知道么,帝国军校的废物可就只有你一个了,弱鸡Alpha。” 卫嘉受辱一般地咬着下唇,身子打颤,没有搭话。 但从外表来看他也没有很平静,自从谢容和莱斯利那一战过后他就脱离废物的行列。 用精神力攻击打败宗赤淮不少人认为只是运气,可一次是第二次呢? 与莱斯利打,谢容没用一点精神力也是想看看他的训练成果怎么样了。 结果证明很不错,他能接住莱斯利一拳,还能让莱斯利因为这一拳退后一步。 不管是不是莱斯利轻敌没有使出全力,也足以说明谢容的体能在上升。 他至少有了B级Alpha的水准,能发挥多少还得看后面的训练。 不少军校生都是一路看着他成长到如今的模样,这才多少天谢容就脱胎换骨了一样。 这样的人成为宗大少的对手,也是大家认可的。 而没了风头正盛的谢容挡着,另一个人就突出了。 卫嘉比谢容还不如,到现在他还背着十公斤的压缩包,体能训练永远不过关,多次晕倒去了医疗室。 军校生看不起废物,卫嘉受到了很多的冷嘲热讽。 莱斯利看着对方窝囊的样子,嚣张地哼了声,蓝眼睛冰冷无情,“脱。” 三个小弟嬉笑着起哄,“脱!” “脱啊,愣着干什么?” “老大让你脱就脱,少磨磨唧唧的!” 卫嘉苍白着脸,身子打颤,颤颤巍巍地伸出手去... 谢容看不下去了,主角受就是被欺负要走剧情,也不能走这么恶心人的剧情。 “606这是哪,告诉我位置。” 他得赶过去。 【这个...容容,你要不再看一下?】 【我觉得...好像也不需要我们去帮忙。】 谢容闻言,下意识抬头,看到这一幕也不免懵了下。 第20章 死对头Alpha想当我的狗(20) 第20章 死对头Alpha想当我的狗(20) 虚拟屏幕里,卫嘉流着泪,痛苦都快从脸上溢出来了,然而他伸手去脱的居然不是自己的衣服。 目标,莱斯利的袜子。 卫嘉往前一步,弯下腰时终于让谢容看清全貌。 莱斯利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他翘着腿的脚没穿鞋,脚尖一翘一翘地晃着,满是自得。 卫嘉流着泪,难以忍受般地扯下了他的袜子丢到一边。 他仰头深吸了一口气,清秀的脸憋得通红,羞愤欲死。 旁边的小弟捂着鼻子怪叫着起哄。 “好!” “下次接着给老大脱!” “爽快!!” 这欺负的方式真够独特的。 但谢容也不理解,脱个袜子,为什么主角受的表情会是这样。 好心的606翻出莱斯利的资料,对他解释:【容容,根据剧情介绍,莱斯利的信息素很独特哦。】 “有多独特。” 【三十天没洗的臭袜子。】 一瞬间,记忆复苏,直冲头脑的味仿佛隔着屏幕打了过来,谢容窒息了。 所以那天,他闻到的臭袜子信息素就是莱斯利的么… 众所周知,Alpha的信息素在情绪激动的时候会控制不住。 Omega的信息素味道最浓烈的地方在后颈腺体。 而Alpha就随缘了,任何一个部位都有可能。 看莱斯利的表现最臭的地方应该就是脚了。 这是打算用脚臭死别人,以此达到不费吹之力的蔑杀吗? 这可真是…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谢容沉默了。 【容容我们还要去帮他吗?】 这个忙,算谢容无能为力,既然不是什么侮辱性的东西,谢容就不打算插手了。 他也算看出来了,莱斯利名声虽然不好经常有传言他欺负军校生,如果这些欺负都是“脱袜子臭人敌人”这种那应该是没多少危险性的。 谢容曾经穿过一个世界的小炮灰,在那里他是个欺负人的渣滓,没什么别的原因就是单纯的坏。 关厕所、泼人水,言语侮辱、拍照片。 还有很多不能用言语描绘的事。 人的恶意某些时候是能摧毁一个人的,这也是谢容唯一一个失败的炮灰世界。 他不愿意去做这样一个恶心的人。 哪怕没多久他就会消失在主角的世界里,在后续被打脸、被教训,被嘲讽。 可他确信,他不会被遗忘。 或者说被欺负的人,不会遗忘这段记忆,不会遗忘这张恶心的脸。 谢容崩了人设,做了不符合炮灰的行为。 他将那些欺负主角的人踢倒在了地上,在他们认为他疯了的眼光中,将地上的人一把拉了起来。 嫌弃地拍了拍人的肩膀,只说了三个字,“站好了。” 给我站好了,不许倒下。 毫无意外地,他崩了人设,一个举动改变了剧情轨迹,因为世界主角爱上了一个炮灰。 谢容没办法只能终止任务退出世界,这一次是他履历上的唯一一个失败,看着很碍眼。 但很奇妙,谢容这样骄傲的人居然不觉得有什么。 他坦然接受了,并且很平静。 606比他还丧,“容容,你失败了那些人都在说你连个欺负人的炮灰都扮不好。” 他的上司也来安慰他,本以为这个炮灰组的业绩王会很受打击,结果谢容的状态居然不错,看不出一点郁闷。 于是上司先郁闷了,“我知道你不在意外面的说法,但我还得说一句,炮灰就是炮灰,世界有运转的规定。” “这是世界主角该经历的,不能轻易更改。” 谢容嗤笑,“谁规定的?” “世界意识。” “那主角可真惨。” 上司无奈道,“谢容不是你,也还会有别人。” 任务总有人做,炮灰永远不少,多了他做一个恶人又会怎么样呢,这也不是真的作恶。 谢容却轻轻一挑眉,漂亮到瑰丽的眉眼以锋利的姿态绽放开来,他翘着唇像只骄傲的猫,那带了凶性的眉眼都添了分难得的温柔。 “别人是别人,决定做一个什么样的人是我自己。” 世界意识也不能规定他去做一个什么样的人。 人总要有选择的机会,而他谢容绝不可能去成为一个欺负弱小的人。 谢容放弃的理由出乎意料的同时又有些意料之内。 反正他认定的事没人能改变。 包括这一次,谢容在沉默 过后还是打算去帮一下卫嘉。 尽管他不久前还说不插手剧情发展。 606用一种看透你了的口吻道:【我就知道容容要去,容容只是长得凶而已,快穿局那帮家伙再说你是星际通缉犯出身我就骂死他们。】 明明这个通缉犯另有其人好不好? 谢容嘴硬地不承认,“我是怕卫嘉还要经历别的。” 不管什么原因,欺负人这事是不能改变的。 不过谢容的想法还是在能不出手改变剧情就不出手。 蝴蝶翅膀的扇动威力不可小觑。 谢容根据定位观察找到莱斯利几人,暗地里观察了好多人。 可以确定这个蓝眼睛的臭袜子就是个小学生,欺负人的行为就是让人脱臭袜子,外加进行语言打击。 卫嘉除了受到臭袜子的冲击力比较大,总体也没受什么欺负。 当然这是谢容认为的,卫嘉本人对于这事总是一副倔强小白花的表情。 谢容也没闲着,在见到莱斯利欺负卫嘉时有蠢蠢欲动的军校生想对卫嘉做什么都被他暗地里拦下来了。 他还暗戳戳地在莱斯利说话过分的时候故意出现,嚣张地挑衅莱斯利。 “还敢打一场吗?” “谢容,你污蔑我的事我还没找你算帐呢!” 莱斯利看到他就生气,面对这样嚣张的挑衅直接咬了鱼饵上钩。 莱斯利并不是一个好对付的Alpha,至少谢容目前是打不过他的。 上一回确实有莱斯利轻敌的情况在,这一次莱斯利把他当成了对手,放在同一个水平面上,谢容应付的就很吃力。 不过和莱斯利这种Alpha对打的好处也渐渐弥补了谢容的缺点。 他正在飞速成长着,就是宗赤淮知道他经常跑去找莱斯利打架就阴阳怪气道,“菜鸡互啄。” 谢容:“.......” 知道我们都是您的手下败将行了吧。 谢容依旧实行漠视的办法,让宗赤淮一口气憋不出来,那几天常北表示他真的怕宗大少会想不开狂化了。 好在宗赤淮扛住了,他想出了新的让谢容受挫的办法。 第21章 死对头Alpha想当我的狗(21) 第21章 死对头Alpha想当我的狗(21) 宗赤淮去找了莱斯利打架。 他气焰比谢容还要嚣张,或者说谢容还没见过这位大少爷真正嚣张的时候。 黑金军装被他穿出了一股子星盗头子的匪气,长靴踹翻了莱斯利的椅子,在小弟们的惊呼声中施施然道,“打一架?” 莱斯利瞪着他,蓝眼睛充斥着怒火,“我不打!” 打什么打,根本打不过。 莱斯利之前还想着和宗赤淮一较高下,但那天过后他就放弃了。 顶着猪头脸的日子不好过啊。 莱斯利不想当一个可笑的猪头,他很珍惜他的帅脸。 宗赤淮啧了声,“行吧。” 本以为到这就结束了,下一秒宗赤淮一拳轰了过来,莱斯利狼狈地躲着。 愤怒的吼声冲破云霄,“不是说不打了吗?” 宗赤淮回的理所当然,“你不打了,我可没说不打。” 莱斯利:...... Fuck!!! 莱斯利又成了张猪头脸,卫嘉看着莱斯利的猪头脸,又看看轻描淡写就拯救他于水火之中的宗赤淮,红着脸道谢,“谢谢...” 宗赤淮一脸莫名其妙,完全不知道他为什么道谢。 看了好几眼卫嘉,重点在对方弱鸡一样的身材上嫌弃地停留了会,才认出这是他那个舍友。 叫什么来着,喂鸡? 什么狗名字。 宗大少轻啧一声,完全没有交流的兴趣。 看在这人是他舍友的份上,他还是漫不经心地颔首,踩着长靴走了。 谢容是连续三天见到莱斯利的猪头脸才知道宗赤淮去挑衅莱斯利这事。 每天的陪练没了,有点可惜,但是看来卫嘉的事不用他管了。 谢容想到什么,立马问了系统,“606任务进度。” 【主线任务百分之六十五啦,检测到主角受卫嘉对宗赤淮好感度提升,目前六十二。】 这么快六十二了。 谢容有点惊讶,还挺快。 看来宗赤淮提前把英雄救美的剧情做了,难怪好感度升那么快。 既然这样谢容就放手不管了,不去找莱斯利而是单独开始训练。 他不去了,宗赤淮发现后也懒得去了。 吊打是件很没意思的事,尤其是这件事失去动力以后。 对此天天顶着猪头脸,威严扫地不说,还有了个的莱猪头外号的莱斯利喜极而泣。 这操蛋的两人终于放过他了。 卫嘉也因此减少了不少麻烦,大家都跑着去关注莱斯利了。 他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不由更加感激宗赤淮了。 要不是对方,他现在还在受欺负呢。 卫嘉决定要好好报答宗赤淮,何况.... 他想起那天宗赤淮的样子,清秀的脸上蔓延出红晕。 谢容的好感度播报属于卫嘉的那部分一直在上涨,已经到了七十五了。 唯一不足的是宗赤淮这个主角攻的好感度还停留在初始阶段。 ——5。 真特么惨烈的对比。 谢容不在意地想,无所谓剧情会推动。 他只要坚守在自己的反派岗位上就好。 日子一天天过去,为期十天的训练终于过去,迎来了军校生们期待已久的实训——拔旗。 拔旗是在帝国军校的场景模拟训练室进行的。 场景模拟训练室,顾名思义能开启各种不同场景的模拟,里面所有的感受都是真实的。 痛感值更是百分百,如果在里面死亡那相当于体验一次真实的死亡。 但这种模拟室也是最快提升实力的办法。 不过这种模拟室极为耗费星币更需要技术的支持与维修。 参加拔旗活动的军校生一共有两百号人,要容纳这么多人的模拟训练室连帝国军校都只有一个,可见珍贵。 而他们这次的拔旗活动就在里面进行。 刘教官讲述规则,“这次一共投放了九十九面帝国军校的旗帜,决定了你们分班的命运就在这些旗子上。谁的旗子更多,谁就是第一。进去以后你们可以自行组队,也可以独行,帝国军校对这一点不做任何要求。” “但我要提醒你们,进去以后你们的对手不仅是所有的军校生们,还有模拟场景里千奇百怪的兽类,在里面死亡就等于淘汰,帝国军校会对于你们的归属重新进行定义。” 也就是说他们就算一把旗子也没能拔下来也不能让人淘汰了,无论是未知的危险还是他们的对手。 否则很有可能离开帝国军校。 残酷的竞争在帝国军校一直存在,他们训练了这么久要的可不是废物。 刘教官讲完了规则,严肃的面上出现一丝笑意,“当然我对大家都有信心,希望能在A班看到更多熟悉的面孔,去吧。” 刘教官打开了通道,让在场军校生们进去。 谢容跟随大部队走了进去,一进去就是一阵天旋地转,周遭的场景发生了变化。 他们进去时还是清晨,可这里已经是一片漆黑。 谢容眸光一扫,快速掠过周围场景。 这是一片密林,参天大树遮挡了天际,一眼望去连天上的星星都不看真切,风吹动时叶子簌簌地响起。 他抚上身侧的树干,掌心贴着下面干糙的树皮,这里真实到不像是虚拟场景。 如果不是提前知道了,谢容大概会真的以为他身处一处密林。 他深吸一口气,点开右手腕光环上的小地图。 这光环也是临时发的,用于本次的实训中。 能看到这次模拟场景的小型地图,还能简单的加好友进联络沟通。 地图上这片密林还挺大,地形崎岖,有二十几处都标了旗子的地点,有大有小。 谢容猜测这应该和旗子的数量有关,多的就大,少的就小。 上面还有一个红点,代表了谢容本人所处的位置。 谢容看了看,他在密林的边边,比较偏僻,但偏僻也有偏僻的好处,这地方居然有个两个小旗子的位置离他很近! 意外之喜了属于是,谢容当即往那边赶去。 —— 密林的另一处,宗赤淮正在想办法找谢容。 刘教官可是说了,可以随意组队,宗赤淮就是要去拆散谢容和他的队友! 我不能得到,其他人也不许! 不过谢容没找到,宗赤淮先救了一个人,叫什么来着? 哦,那个喂鸡舍友。 第22章 死对头Alpha想当我的狗(22) 第22章 死对头Alpha想当我的狗(22) 宗赤淮在密林的最中间,所以他打算以中心为起点扩大范围去找人。 但才走几步,他这一片地带突然动荡起来了。 一条浮元蛇盯上了他,宗赤淮对上那双暗红的血腥竖瞳,草了声,“什么鬼运气。” 刚进来就遇到麻烦,宗赤淮很烦,他要打爆这条烂蛇,居然敢挡他找谢容的路! 五分钟后,宗赤淮继续赶路。 只是在他的不远处还跟了条气势汹汹的浮元蛇。 浮元蛇是一种很难对付的蛇类,它的速度不是爬行,而是用飞行来形容了。 在这个密林图里算是终极大boss了。 宗赤淮想不到这蛇他妈的真是巅峰数据,跟真实的浮元蛇实力一模一样,单靠他一个人还真不行。 宗赤淮让一条蛇追得灰头土脸,顶级Alpha的实力全用来逃跑了。 他也不是吃素的,没一会就甩开了那条蛇,然后遇到了另一支撞见兽类的队伍。 比起刚才的浮元蛇,这区区一个长角麋鹿简单到不行。 宗赤淮一拳轰死了这玩意,憋屈的火气轰掉了一半,他舒爽的就想走了。 然后被一个有点眼熟的Alpha给拽住了,“等,等一下…宗赤淮…” 卫嘉从见到他出现的第一眼开始就很惊喜,他拽住宗赤淮的袖子,脸上浮现红晕,“谢谢你…这是你第二次帮我了。” 他忍不住抬头看这个Alpha,他好高比他高了一个头左右。 卫嘉的视线落在Alpha狷狂的眉眼上,不笑时他眉峰羁骜,眼皮一掀看来,有种说不出的邪气俊美。 乌黑的发随着他的动作乍现出一抹血红的耳钉,那是宗大少常年戴着的耳钉。 卫嘉心脏砰砰跳,好像有头小鹿疯狂撞他。 他在这个Alpha身上感到了心动。 羞红了脸低头,指尖捏着他袖子,“谢谢…” 对此让他心动的Alpha只有一句话传来。 “你谁?” 卫嘉红润的脸一下失去了血色。 他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到了宗赤淮丝毫不作假的疑惑神情,面对他时高高在上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意多给的模样。 卫嘉咬着唇安慰自己,没事,他可能是一下没认出来而已。 他们都做了两周舍友了,他怎么可能会不记得他呢。 “我是你的舍友…” 宗赤淮恍然大悟,“哦,你是那个喂鸡!” 突然失去真名的卫嘉:“……” 宗赤淮对喂鸡这个舍友没兴趣,他解决长角麋鹿也是因为被浮元蛇追了半天心里不爽而已,打完长角麋鹿就要去找谢容。 奈何卫嘉忽然对他很亲近,一直凑在身边解释他的真名,还邀请宗赤淮和他一起组队。 可能是看卫嘉是他的舍友,那几个Alpha都鼓起勇气希望他能加入。 他们愿意给他打下手,做什么都行。 只要一面旗子。 九十九把,没有旗子的人肯定还有很多,他们能拿上一面都是不错的成绩了。 宗赤淮是不想答应他们的,奈何他还没找到谢容,五个人找总比一个人快,宗赤淮就可有可无地同意了这四个人。 “宗大少我们先去哪找旗子?” 这几人很激动。 能找到宗赤淮当队友哎,麻麻我们出息了! “先想想去哪能找到谢容。” 找谢容? 几人对视一眼都在眼里看到了震惊了,这是多大的仇恨,连拔旗都不拔了,要赶过去拔谢容? 咳咳,不是,是打谢容。 不愧是死对头,不愧是敌人。 其中一个Alpha提议,“要不我们去拔旗那蹲守?只要谢容来拔旗肯定会遇上。” 这个办法好,宗赤淮同意了,答应后他也想到了和谢容的约定。 这个拔旗,他是一定要拿第一的。 不然第一怎么找回场子,怎么让谢容刮目相看? 他到时候就让谢容做他兄弟,看他这次怎么拒绝! 宗赤淮一想到成功后的快乐日子,唇角翘起一点,身后仿佛有条无形的尾巴一甩一甩地。 “走!” “跟我守株待容去!” “啊?” …… 谢容成功找到了一面旗子,他拿到旗子以后才发觉刘教官们的险恶。 这小旗子根本不小! 它有好几米长,三角旗面飘扬印着帝国军校的标志,重点是太大了! 目标十分明显,拿着上路一下就能让人看到。 谢容本来还想闷声发大财,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这旗还很不轻,他算了下跟他当初背十公斤的压缩包有点像但又不一样。 约莫有个五公斤,为了方便上路他用树枝快速搓了一条长绳出来绑在了自己身上。 旗子一背不仅目标明显,还难走,一旦旗子多了对自身的负担就更重。 帝国军校没有规定要以什么方式拿到旗子,所以有军校生来抢旗子帝国军校也不管,或许还乐见其成。 不然怎么解释两百多号人却只有九十九面旗。 谢容背上旗 以后目标就格外明显。 在赶往下一个拔旗地点的时候,他被不少人盯上。 遭遇了三波袭击,这三波人实力都不弱,还都是组队。 谢容应付的比较艰难,但现在的他已经不是以前的谢容。 他进化了! 谢容没有趁手的武器,干脆把背上的旗子取下来充当了武器。 别说帝国军校出品,还挺好用。 他挥舞着旗帜,硬生生玩出了耍长枪的架势。 这也是他从前收获的炮灰技能。 能在这用上多亏了谢容的努力,感概之际606疑惑道:【可是容容你不是火头兵吗?】 火头兵顾名思义,给人做饭的。 耍长枪什么的根本不在他们的训练范围内。 谢容:“...你可以闭嘴的。” 总之谢容这一手惊到来了不少Alpha他们从没见过这种招式,没有武器打起来也束手束脚。 谢容就这么靠着一面旗帜冲出了包围圈。 他在边边角角的地方刮搜完了那些旗子,目前收获四面。 一个人四面,这个战绩着实算不错了。 这边的没了,谢容就打算往别的方向出发了,他一路所向披靡等夜幕降临的时候,背上的旗子数量已经变成了八。 谢容是一个人单打独斗的自然也就没打开过光脑的临时沟通能力。 他不知道有关他的事已经在上面传开了。 第23章 死对头Alpha想当我的狗(23) 第23章 死对头Alpha想当我的狗(23) 按理说帝国军校发放这个临时光脑只是为了让组队的队友们有个短暂沟通的桥梁。 谁知道帝国军校人才济济,偏科的Alpha也不是没有。 有个Alpha的机械理论学的特别好,属于一群肢体发达的军校生的理科生。 他随身携带了些工具,然后被队友威胁着改善光脑,否则就立马淘汰他。 何其残忍,Alpha真想痛哭流涕。 没错这个威胁人的就是宗赤淮。 自从知道队伍有个理科生的存在,宗赤淮就开始威逼利诱他做个小型沟通圈出来,必须连接所有人的光脑。 “太难了大少,我真的不行啊。” 宗赤淮挑眉,“你行。” “我不行。” “我相信你。” “我...可是我不相信自己啊。” 他要是有这能耐,他就是帝国军校得不到的男人。 对此,宗赤淮睨了他一眼,“你现在就能做帝国军校得不到的男人,我淘汰你。” 宗赤淮扬着眉,神情轻狂随便一个表情都是不把他们放在眼里的狂妄,“找到兽类还是很容易的,把你往里面一扔就行。” “到时候,谁都得不到你。” Alpha倒吸一口气,又注意到说这话的时候,宗赤淮嘴角还带着点笑意,松下气来,“大少,这种玩笑真吓人。” 宗赤淮勾着唇,闻言嗤笑一声,长靴踹在了旁边的树上,落叶簌簌地往下掉。 “谁在和你开玩笑。” 宗大少的耐心告捷,狗里狗气的没点人样地下了冷酷的通牒。 “你觉得老子会和你开玩笑吗?” “淘汰,做光脑,选一个。” Alpha欲哭无泪,颤颤巍巍地看向他的队友们。 结果一个个全在庆幸自己头脑简单、四肢发达,没有聪明的脑子也挺好。 剩下一个卫嘉还红着脸,一副“他好帅,好霸道呀”神似Omega的羞涩表情,真是让人眼前一黑。 没办法他只能硬着头皮改造。 为了不被淘汰,他激发了潜力努力研究,虽然没有达到宗赤淮的要求,但成功了一半。 以中心点的位置建立了一个小型浮悬磁场,进入磁场内所有人的光脑信号都能联系在一起。 就等于一个无线网络,前提是众人在无线网络内。 地图最中心的位置有不少拔旗地点,宗赤淮他们守着的就是大型拔旗地点。 里面的旗有十面,当然宗大少来了以后全归他了。 他按照规定给那些人分了旗,几面旗而已,他还能拿到更多因此根本不放在眼里。 至于做浮悬磁场的Alpha宗赤淮倒是没亏待他,给了三面旗。 这个成绩出去也能有个好结果了。 这个磁场建立起来,宗赤淮就在里面找谢容的踪迹。 他虽然在这守株待容,但一直等着不是宗赤淮的风格。 何况他已经和谢容有三十个小时没见面了! 三十个小时! 这三十个小时能干多少事,谢容身边又会出现多少人? 宗赤淮简直不敢想象。 他绝对要把谢容放眼皮子底下看着,这才逼着人改造浮悬磁场。 宗赤淮在上面发了无数条关于谢容的消息,可惜都石沉大海。 地图中心的人都没见到谢容,这是怎么回事,谢容这小子不在中心地带么。 宗赤淮不免有些焦躁,他想去找他。 死对头不在,他赢了都没用。 宗赤淮承认他就是想他的成功被谢容看到。 这三十个小时内,宗赤淮守在这,真正要等的人没等来,反而守来一大堆来拔旗的人。 这里是一处大型拔旗点,来拔旗的Alpha一般都是组队来。 他们身上多多少少还带了别的旗子。 宗赤淮没什么时间去找旗子,但他找到了发家致富的要点,直接打劫那些来拔旗的Alpha们。 因此直接暴富,他一个人就有了四十六面旗子。 但有了浮悬磁场后,被宗大少打劫的人纷纷在里面诉苦,渐渐没人去了。 笑话,他们又打不过宗大少,去了还要丢旗子,谁还去直接绕路走。 没了“固定收入”宗赤淮就更加坐不住了。 他打算再过五个小时就去找谢容。 下定决心的宗赤淮并没有看到光脑里的吐槽,除了他渐渐出现另一个的身影。 ——妈的,受不了了,这个帝国军校没法待了。 ——楼上加一。 ——一个宗大少就算了,拔不到旗子我就去外围找,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上面的别说了,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我遭遇了同样的事。 ——草了,别卖关子快说啊,死老子也得死个明白。 光脑就说了谢容的存在,他的名气也很大,但不少军校生是只闻其名不识其人。 一开始谢容在外围杀的红红火火,很多军校生没认出他,但人多了以后他们根据描述就猜出来是谁了。 就是没想到谢容都能拿旗子当武器了,听说那一手格斗奇奇怪怪,闻所未闻。 上去抢旗子的人都被打成了狗。 传得神乎其神,让人不禁疑惑是不是夸大其词了。 所以一时间跑去外围抢谢容手里的旗子,然后无一例外成了被痛打的狗。 谢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最近组团埋伏他的人不少。 他是个遇强则强的人,非要战到最后一刻。 这些人蹲守他,反而让谢容快速成长起来。 他没有动用过精神力却也能打败大部分的Alpha了。 这让Alpha们感到人生一片灰暗,外围有个谢容在,内圈有个宗赤淮在。 这两个疯子不给他们普通人一点活路,包揽了大部分旗子。 零散的一些旗子抢来抢去,三十分钟换一个主人。 四天实训,谁也不敢保证自己能拿到一面旗。 光脑上叫苦连天,还有Alpha直接认命了。 反正不被淘汰就是有希望的,他们能待在帝国军校就好。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是金子总会发光,他们不信自己全是铁子。 这群Alpha就在光脑上唠嗑,还给宗赤淮和谢容取了个外号,并称“王牌杀手”,取自这对死对头王不见王的状态。 而话题中心之一的谢容终于紧赶慢赶地到了内圈附近。 一到地方,他的光脑就开始响个不停。 谢容迟来的看到了宗赤淮的发疯行为。 然而,他的重点只有一个,宗赤淮居然有了四十六面旗子! 谢容立即有了明确的目标。 【什么目标?】 朱红的旗帜掠过他的眉眼,张扬而凶烈,狭长的凤眸闪着跃跃欲试的光芒。 他说,“打劫宗赤淮。” 第24章 死对头Alpha想当我的狗(24) 第24章 死对头Alpha想当我的狗(24) 守株待容需要良好的耐心,宗赤淮俨然不是其中一员。 他等不住了,他现在就要去找谢容! 绝不能让身边有别的人,就是对手也只能有他宗赤淮一个人! 宗赤淮要走,他的临时队友们自然知道,只能说不愧是死对头,宗大少一心惦记着要打一顿谢容。 他们对此没什么异议,旗都拿到了,能不能保住就是自己的本事了,他们是军校生又不是软脚虾。 除了卫嘉,也许是宗赤淮两次救了他,还顺应他的要求留在队里让他产生了什么错觉。 卫嘉拉住他的袖子,小声道,“可以带着我一起走吗?” 他想跟着他。 清秀的脸上是羞涩的红晕,闪躲着不敢对上他的视线,这副娇柔的作态,放在Omega身上尚且还算可爱。 但卫嘉明面上是个Alpha。 所以在场Alpha看到他这个样子立马打了个寒颤,鸡皮疙瘩爬了一身。 这就跟猛男突然穿粉色小裤裤,还娇羞地说死鬼~ 我草,眼睛瞎了。 宗赤淮首当其冲,恶心坏了,拳头比脑子更快地轰了出去。 “你干什么?!” 嘭地一声,卫嘉在半空划过一抹完美的弧线摔在地上。 他被轰懵了,脸磕到地上,细碎的小石子划伤了他的脸,刺痛感从脸上传来,他不可置信地捂着脸看去。 “你…你打我…” “那你打回来啊。” 宗赤淮满是厌恶地撇开眼睛,“死AA恋。” 经历过莱斯利一遭,宗大少现在对自己的肉体十分谨慎,卫嘉捏捏扭扭的样子立马被他判定为AA恋。 “我不是AA恋!” 宗赤淮眸光冷漠,“不是?那看来看去是饿了想啃我一口?” 这一路上他不止一次瞟到这个Alpha偷偷看他的眼神,被他抓到还一脸“你好坏,我真的没有看你”的故作姿态。 他能忍到现在已经是给他面子了。 卫嘉让他怼得说不出话来,他就是觊觎眼前这个Alpha。 他是个Omega,而他正好是个Alpha,他喜欢他有什么不对。 卫嘉不信宗赤淮对他没有一点感情,不喜欢他干嘛还要救他,不喜欢他干嘛还要加入这个小队。 只不过是碍于Alpha的身份而已,因为他是个Alpha,所以宗赤淮还没有察觉,可他还不想暴露Omega的身份。 卫嘉含着泪试图唤醒他内心深处的感情,“AA恋不是罪。” “我只是喜欢你,喜欢一个人不就是要抓住他么,宗赤淮...” 他的深情告白还没结束,宗赤淮突然看向某个方向,不耐的神情也有了变化。 不仅是他,在场几个Alpha都警惕起来,浑身戒备到了极致。 没人听卫嘉说了什么,他们眼前只有飘过的一面旗,朱红色的旗帜袭来在天际划过,风也成了割伤人的刀刃狠狠刮来。 他们在对方一个攻势下就节节败退。 那抹朱红的旗肆意挥舞飘扬,这里本无风却又在来人的攻势硬生生造出了一片风的威势来。 朱红掠过时,遮天蔽日,偶有天光泄露照亮了他锋利凶悍的眉眼。 “谢容?!” Alpha难以置信地声音响起,肩上忽地一沉。 抬头看去就见黑金色的身影从头顶掠过,宗赤淮和谢容已经打起来了。 神仙打架,凡人退散。 他们急忙撤走,见卫嘉还趴在地上咬着唇受伤地看着前面,看在这几天同队的份上把他也一起拖走了。 前面的两人都没管这些人。 宗赤淮的眼里只有谢容,谢容也是他的眼里只有宗赤淮...的旗子。 乍见死对头,宗赤淮心情好到爆炸,可算是让他找到人了。 跟谢容交手他都没尽全力,但宗赤淮很快发现了不对劲。 “你晋升了?” 他眉宇间诧异,手下的慢了一拍就被谢容一记手刀砍在了脖子上。 “嘶...”宗赤淮吃痛了下,外人眼中的嚣张倨傲在他面前消散一空,像个炸毛的大狗,“你偷袭!” “是你不认真。”谢容才不背这个锅。 “谢容!我哪里不认真?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了多久,在这又等了你多久,这还叫不认真?” 宗赤淮气笑了,没人比他更认真了好吧。 “你等我做什么?” 是哦,他等他做什么? 不对他就是等了又怎样,宗赤淮硬气道,“你管我?” “我不管。”谢容手一动手边的旗挥了过去,眉梢一挑,“就是没想到你愿意开口说话了?” “我还以为你要冷暴力到底呢。” 宗赤淮不慌不忙地挡住了他的攻击,他暗叹这人的变化,以前交手的时候谢容还没这么厉害。 现在打他的力度都蕴含着力量,肌肉紧实了不少... 他刚才抓他手臂的时候感受到了,怎么不用腿踢他呢。 宗赤淮有些遗憾,他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看看这人腿部的力量。 那一腿踢来,他是该伸左手抓住呢还是右手... 宗赤淮漫不经心地对战,脑子想了一堆乱七八糟的样子,猝不及防听到了谢容这事,他不着痕迹地眉头一皱。 操蛋,忘了他们还在冷战当中了! 他居然先开口和谢容说话了! 还一次,说这么多!!! 宗赤淮懊恼到了极点,他还打算一直冷着谢容呢。 让他知道他又不是非他不可,想和他宗赤淮做朋友的Alpha实在太多了不缺他一个。 最重要的是要让谢容知道悔改! 做狗是不可能的,谢容必须认识到他的错误,向他未来最好的朋友道歉。 然而宗赤淮没想到真有人能狠心至此。 他所有的冷漠,他都不在意! 宗赤淮一天不和谢容说话,谢容就能一天不和他说话。 他凶,谢容更凶。 他冷漠,谢容更冷漠。 甚至一点也不在意。 宗赤淮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挫败,他能以一敌百赢帝国军校的天之骄子们,能让那些比他更嚣张的存在拿他没办法,能在帝国军校他特立独行。 却唯独拿他没办法。 他不知道要怎么做,谢容才会不讨厌他。 第25章 死对头Alpha想当我的狗(25) 第25章 死对头Alpha想当我的狗(25) 宗赤淮没办法,他把所有的期望放在拔旗身上。 为了避免中途发生别的状况,例如谢容突然有了个好兄弟,出现在谢容身边的人被他疯狂驱赶。 在谢容不知道的时候,宗大少就像是条没有缰绳牵着的疯狗。 导致帝国军校的新生们对他更畏惧了。 但这一切都在今天搞砸了,他和谢容说话了,这不就意味着他之前做偶尔这么多的努力全白费了么。 他苦苦忍着不和谢容说话,不去谢容面前凑,不去冷嘲热讽他的谢容选的搭档。 现在都成狗屁了! 宗赤淮受到巨大打击,他决定从这一刻开始他要冷战到底! 他抿紧了唇一句话不说,谢容说了半天就见他一声不吭。 他疑惑了下,很快反应过来宗赤淮这是恼羞成怒,干脆要把冷战维持到底了。 突然就觉得有点可爱... 凤眸闪过一丝笑意,他扬着眉面上的凶意明显,挑衅一样地说,“你被我打的嗓子都废了?” 宗赤淮冷睨他一眼,轻狂的模样配合这一眼还真有点睥睨天下的既视感。 他一言不发。 居然没被激怒,谢容有点意外。 那就更有意思了,他喜欢有挑战的东西,“宗赤淮你背后有东西,快闪开!” 宗赤淮不假思索地闪开,然而回头一看什么都没有,他被耍了! 谢容又戏耍老子! 他怒目而视,张嘴就要质问他,就在开口的一瞬间,他和那双看似冷淡实际眼底藏着一丝恶趣味的凤眸对上了。 这一刹那,宗赤淮福至心灵。 他就是故意的,就是想让他说话! 他偏不! 宗赤淮竟然憋住了,但这一口气不出他很不爽,于是宗大少操着一口鸟语呜呜呜地骂人。 “呜呜呜!” 卑鄙、歹毒,用心险恶! 谢容实在想不到他会这么骂人,差点没忍住崩了表情。 他维持着凶巴巴的漂亮小脸蛋,横眉冷对宗大少,还故意挑事,“不用谢,好歹也是舍友,有危险了我会提醒你一声。” “呜呜呜,呜呜!” 放屁吧!根本没东西! “你呜呜个半天是因为害羞了?”谢容挑眉,“这么不好意思啊宗大少。” 谢容气人的功力不减,宗赤淮非常想和他骂仗,但他是个有尊严的人! 宗赤淮绝不说话,洋洋得意地瞥他,任他谢容花样再多,他就是不说话,他要是说话了他就是狗! 谢容收到这一眼觉得宗赤淮还真是小学鸡,竟然这么执着,就是不要开口。 这本领以后当了人质,敌军都撬不出一个字来,连个屁都听不到。 宗赤淮紧紧盯着谢容,当然没错过他的表情变化,正想再呜一声挑衅谢容,就见他忽然面色一凝,凤眸锋利地眯起。 “宗赤淮,闪开!” 又是这招,宗赤淮不满地看他,他当谁是傻子呢,这么拙劣的招式他不会再犯第二次! 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表明了决心。 却见谢容丹凤眼里尽是杀意与冰冷,他挥动着旗杆气势冷冽跟方才的招式完全不一样,是抱着一击必杀的架势去的! 宗赤淮瞳孔一缩,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他竟然要杀他,就因为他没闪开? 下一秒,身后传来危险感,后背激起一阵寒意,作战经验丰富的身体自动闪躲开来。 “嘶!” 蛇类吃痛的嘶鸣声乍在耳边,宗赤淮回首看去就见他刚才站着的地方焦黑一片。 略带了些许潮湿的泥土上沾着一点尚未吸收完的绿色粘液,发出滋滋滋地声音。 绿色粘液沾到的地方还有身侧的树干,树皮快速地腐烂着。 宗赤淮眉心一沉,刚才要是他再晚一步躲开,恐怕就要感受下身体腐烂的滋味了。 他认出了身后的兽类,是浮元蛇。 它立在地上,似乎是没有想到会有一个人突然给了它一击,这一击打在了它的左眼上,绿色的竖瞳渗出血来。 嘶鸣声响彻这片密林,失去了一只眼睛的浮元蛇被激怒了,粗壮的蛇尾盘旋在地面,蛇尾愤怒地砸在地面,它一动才让人发现,这条蛇或者说巨蟒居然有近三十米长! 一尾巴下去地面开始摇晃,波及到一旁的树干,原本密密麻麻的树林瞬间清空了一小片。 顶级Alpha的能力让宗赤淮还能听见不远处军校生们的脚步声。 显然,已经有人认出了这是浮元蛇的声音。 宗赤淮不知道这烂蛇是怎么找过来的,但这也说明刚刚谢容的攻击对象不是他。 危机当头,他竟莫名地为这想法松了一口气。 心底无从察觉的委屈、愤怒也随之消散一空。 “还愣着干什么,宗赤淮你想被淘汰?” 见宗赤淮还站在那盯着蛇怔怔地看了一会不知道在想,谢容就气不打一处来想去扒开他的脑袋。 他刚那一下直接上了浮元蛇的猎杀名单。 这记仇的蛇也不管宗赤淮了,径直朝他嘶吼着咬来,獠牙张开,血盆大口覆盖了大半个天际。 谢容在它的大嘴下渺小的像个小蚂蚁。 他脑中警铃大响,从没感觉自己有这么快的速度,就地滚了一圈躲了过去。 那一嘴的獠牙就咬在他旁边,腥躁的气息隐隐传来,这是血的味道。 真实到让谢容恍惚了一瞬,他甚至在这一刻忘了这里是虚拟场景。 危险的状态让谢容来不及去想什么真假,浮元蛇一击未中尖锐地嘶鸣了一声,绿色的竖瞳锁定了他,幽冷的光芒没有一丝感情。 它吐着蛇信子,嘶嘶嘶的声音让人头皮发麻。 浮元蛇再一次咬来,这一回它的速度很快,根本不给谢容一点反应的时间。 几乎是瞬间,森冷的獠牙已至面前。 【啊啊啊啊!容容快躲开!它要吃了你!】 太快了,以他目前的水平根本躲不开。 谢容没能来得及告诉606,最后一丝光线已经被血盆大口覆盖。 唯一有点遗憾的是现在就要淘汰了,他背了大半天的旗都便宜宗赤淮了。 他闭上眼睛,等待淘汰。 宗赤淮的声音带着惊慌由远至近的传进耳中。 “谢容!” 第26章 死对头Alpha想当我的狗(26) 第26章 死对头Alpha想当我的狗(26) 有什么滴落在脸上,却没有腥躁的气息,也没有被腐蚀的疼痛。 【啊啊啊啊!主角攻他、他...】 606震惊到说不出话来,谢容疑惑的睁开眼,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一双血肉模糊的手。 皮肉外翻,尖锐的獠牙刺穿掌心,绿色的粘液发出滋滋滋的腐蚀声。 大片皮肤在腐蚀下焦黑一片,冒出黑色的烟雾。 一眼看去简直是灾难,还会让人感到生理性不适。 谢容怔怔地盯着那双手,目光上移落到那张脸上,轻狂嚣张、邪气倨傲通通都消失不见。 他紧紧皱着眉,狼狈地喘着气,汗水不住地往下落,一个不慎滴进了眼里连眼睛都睁不开。 谢容神色茫然。 那么快的速度下谢容躲不开攻击,可身为S级Alpha的宗赤淮却可以。 可谢容没有想到的是... 他竟然...徒手掰开了浮元蛇的獠牙,为他争取了生机。 宗赤淮是俊美帅气的,能成为男主角的人都有一张得天独厚的脸,但他眼下这情况平心而论没有一点帅气,他疼得扭曲了五官。 那些帅气、潇洒都没有,只余下宗赤淮掩饰不了的疼痛。 虚拟场景哪怕是虚拟,可疼痛是一样的,宗赤淮遭遇的一切也是真实的痛感。 世界是虚假的,他的保护却是真实的。 “谢容!你给我...赶紧..出来!”宗赤淮咬着牙说出这句话,一只眼还紧紧闭着。 汗水混着血水刺激着眼球,他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对抗浮元蛇上,来不及看谢容一眼。 谢容深吸一口气,从浮元蛇的獠牙下爬出来,他一出去就喊宗赤淮,“快放手!” 他话音一落,宗赤淮当机立断松开手,就地一滚从獠牙下翻了出来。 那双手上洞穿了两个洞,深可见骨,血肉上还带着焦烟。 谢容抿唇,缓缓收回视线,重新望向浮元蛇,凤眸镌刻着森寒的冷意。 浮元蛇的攻击马上就会到,谢容没时间去思考脑子的疑惑,他语速极快地对宗赤淮说,“它不会放弃捕猎,我们都受了伤现在再跑很困难。” “当然最困难的是我,我可能会撑不住,最好的办法就是你自己走。” “但是...” 谢容停顿了下,又快速说道,“你不打算放弃我的话,我们只能联手做掉他。” 他看向宗赤淮,迤逦的眉眼染了血凶性十足也...迷人得心旌摇曳。 宗赤淮听罢,仿佛夙愿达成,嘴角漾起弧度,又刻意克制着不让人发现,“区区浮元蛇,我们联手还干不掉它?” 这样危险的情况下,谢容竟没忍住笑了一下,凶性褪去,浮光下的少年有种惊人的漂亮,让宗赤淮一眼失神。 只是这抹笑消失的很快,谢容又恢复了凶残冷漠的模样,“宗赤淮你负责下面,尽力挡住它的尾巴,我试试精神力攻击。” 宗赤淮来不及感受失落的情绪,立马把心神放在了眼前的危险上,“好,我帮你挡住它的所有攻势,你尽管试。” 话音未落,两次没能成功杀了谢容的浮元蛇嘶鸣一声,它不再单纯的咬来咬去而是冲着两人吐毒液。 谢容打起精神躲开浮元蛇的毒液,毒液伤不到他和宗赤淮,浮元蛇焦躁地抬起拍动着尾巴,地面一震一震。 落叶扑簌扑簌震落,宗赤淮虽然手受了伤但动起来丝毫不影响。 他神情专注,没有一点以前嚣张的不屑,专注地去攻击浮元蛇的下摆。 手上没有趁手的武器,宗赤淮的手受伤了攻击力大打折扣,最后他索性学着之前的谢容一样抄起地上的旗杆攻击浮元蛇。 宗赤淮还不忘给谢容扔去一把旗杆,两人一个主攻上,一个主攻下。 谢容只看了一眼宗赤淮的情况就放心地把自身安全交给他了。 释放精神力的时候如果受到攻击会遭到反噬。 轻则精神力受损,重则成了个傻子。 谢容拿着旗杆,一边挥舞着旗杆躲开浮元蛇喷来的毒液,时不时用旗杆干扰一下它辅助宗赤淮,一边找机会释放精神力。 他讲究一击必杀,在这种情况下他的一次失误可能就会让两个人全军覆没。 谢容不想因为自己拖累了宗赤淮。 他躲了好几口毒液喷射,注意到浮元蛇还睁着的另一只竖瞳,脑中想法一转就觉得可行。 先把它弄瞎,没了眼睛看不见对他们两个都有好处。 谢容右脚借力踩在旁边的树干上腾空而起,整个人如同一把长枪。 他把自己掷了出去,长枪锋利带着无可匹敌的气势跃到空中。 浮元蛇似是注意到他的动向,一口绿色的毒液喷了过来。 就是现在! 谢容没有躲,硬生生受了这一口毒液,肩膀瞬间传来难以忍受的刺痛。 他唇角颤抖了下,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因此停顿一分,用力将旗杆扔了出去! 咻—— 烈烈风声挟裹着朱红的旗带着帝国军校的标志瞬息之间刺入绿色的竖瞳! 浮元蛇爆发出尖锐地嘶鸣声,蛇尾不住地拍打着地面。 谢容从半空落下,狼狈地滚了一圈踩撑着树干站起来。他一刻不敢停,立马释放出了精神力侵入了浮元蛇的意识。 精神力是一种玄之又玄的东西,星际民众每一个都有,可很少有人能将精神力具象化更别说用精神力攻击。 就连宗赤淮这样的顶级Alpha也做不到。 距离上一次释放精神力已经很远了,谢容很少动用精神力,可一旦动用,那威力不容小觑。 宗赤淮眼睁睁看着失去了眼睛狂暴不已,看起来马上要大开杀戒的浮元蛇突然不动了。 它的身躯寸寸瓦解,像光剑割开了身体的每一处。 坚硬的蛇鳞透出白光,嘭地一声炸成一串串数字飘散在半空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虚拟浮元蛇拥有一切真实的特质,可它现在被杀死了,连这串数据都湮灭了。 这意味着不可复原,数据彻底报废。 浮元蛇死了! 他们杀死浮元蛇了! 他和谢容一起杀死了浮元蛇!! “谢容,我们赢了!!!” 宗赤淮跟个得了失心疯的二傻子一样兴奋地大吼大叫,谢容嫌弃地斜了他一眼。 “区区浮元蛇而已,用得着这样?” “能赢不是既定事实吗?” 嫌弃归嫌弃,他到底没能忍住唇角轻轻上翘,像只傲娇的猫。 第27章 死对头Alpha想当我的狗(27) 第27章 死对头Alpha想当我的狗(27) 宗赤淮颇为可惜地看着浮元蛇消失的地方,“可惜是假的,这要是真的我们不得在星网热搜上挂个三天三夜。” 那可是浮元蛇! 传说中最难杀死的兽类,就是十个A级Alpha来能不能杀死都不一定,现在就这样被他们斩杀于此。 果然,整个帝国军校就谢容最配得上他。 谢容睨他一眼,凤眸扫过他血肉模糊的手,“你该庆幸这是假的。” 否则他这双手就真的废了。 “假的还是没意思。”宗赤淮浑然不觉,嚣张轻狂的劲又回来了,一身的唯我独尊,“虚拟场景也就一般般,这条浮元蛇也是。” 谢容:“......” 他无言地去捡地上的旗杆,刚弯下腰肩膀就是一阵刺痛,不用看都知道那一片应该已经焦黑冒烟了。 紧张的情绪一退却,忽略的疼痛就上来了。 火辣辣的疼,连带着骨头都泛起细细的痛。 “怎么不捡?”宗赤淮见他弯着腰不动弹,走过来一看,眉梢一挑,“巧了不是。” 地上的旗就剩一面还好着,他们两个加起来足足有四十六面旗,现在全成了浮元蛇的陪葬品。 朱红的旗面灼烧出一个大洞,隐约可见边角上的绿色毒液。 这是浮元蛇吐毒液时沾上的,他们能躲开却忘了这旗是死物动都动不了。 剩下的还被他们用来当临时武器了,旗杆折断了不少。 满打满算,竟然就只剩下了一个。 “这些老东西是不是故意的,在这放什么浮元蛇。” “一个实训还放蛇,他们是对这些弱鸡自信,还是对自己的判断自信。” 宗赤淮言语间都是嘲讽,要是换个人来听见他叫帝国军校的教官们老东西都恨不得当自己聋了。 宗大少出身优渥,父亲又位高权重,毫不夸张地说好几个教官都曾是他父亲的手下。 就比如刘教官。 当然也有一些和他父亲作对的人,他嘴里的老不死也都是那些人。 思想顽固,一个个都是古地球里跑出来的僵尸。 就着这些老东西,宗赤淮跟谢容吐槽了好几句,却都不见他应声。 侧头看去就见谢容抿着唇站直了身子,面色有些苍白。 他向来是带着凶性的锋利,这份苍白反而减弱了他身上的锋利,垂着眼皮时,睫毛在眼睑处打下小片阴影,营造出难得的脆弱感。 又来了这种奇怪的心跳加速,宗赤淮盯着谢容,想皱眉移开视线却又忍不住多看他一眼。 无论再看多少次,他还是觉得谢容真像个Omega。 宗赤淮不是在嘲讽他,而是真有这种感觉。 可谢容根本不像个Omega,哪有Omega会像他这样。 他看着看着就移不开视线了。 忽地,宗赤淮目光一定,脸色一下难看起来,黑眸晕染了浓墨,他掰着谢容一侧的肩膀,手上的伤传来刺痛,他却置若罔闻,只盯着谢容的肩膀看。 “你受伤了。” 黑金的军装早在毒液下被腐蚀掉,谢容的右肩膀焦黑一片,细细看去还能看见皮肉下方的白骨。 而那一片焦黑的不成人样的伤口与周遭的冷白皮形成了鲜明对比。 联想到谢容刚才弯下腰突然停止的动作,还有他沉默不语苍白的面色,宗赤淮还有哪里不明白。 “谢容...你为什么不说?” 黑眸深处跳跃着火焰,他猝然沉下的眉眼透出冷冽的意味,生气地看着谢容。 谢容不意外他还会看到肩膀上的伤,却没想到宗赤淮的反应会这样大,看着他如此生气,谢容竟然莫名有丝心虚。 这一想法冒出来,谢容怀疑自己出问题了,他不想回答宗赤淮这个问题,但眼睛先瞥到了肩膀上血肉模糊的手。 他唇角一抿,锋利的爪子被什么摁回去了一样,微微偏头看着前方的树干,“刺伤浮元蛇的眼睛时受的伤。” “你干嘛要去刺它眼睛?”宗赤淮眉眼沉沉,“不是要用精神力吗?” “...刺伤他的眼睛对我们都有好处,也是最快最有效的办法。” 宗赤淮明白他说得对,但他还是一肚子火,“我说了我会帮你拖住它,你尽管试,不用着急。” 谢容让他这副口吻激得眉心一跳,差点失去耐心,他深吸一口气,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好脾气过。 “宗赤淮,那是在战场,多拖延一秒都会发生新的变故,不过是被一口毒液而已,一口毒液换浮元蛇一条命,再划算不过。” “宗大少没必要因为这种事和我发脾气。” 谢容神情冷冽,脆弱成了坚不可摧的锋利,“如果再来一次,我还是会那样做。” 别说被喷一下,就是被喷十下,只要能杀了浮元蛇,谢容都会去做。 宗赤淮双手近乎废了,忍受着钻心的疼痛也能面不改色地对抗浮元蛇,他不是这种受了伤就畏惧的人,所以谢容不明白他为什么发火 宗赤淮却说,“我没有生你的气。” 谢容:“?” 宗赤淮眉宇间含着沉郁,嚣张到目中无人的天之骄子闷闷地说,“我在生自己的气。” “我不够厉害,才会让你受伤。” 谢容怔在原地,愕然地看着他。 他只是气自己,如果他能厉害,谢容根本不用为了他们的安全硬生生受了这一口毒液,如果他够厉害,在谢容施展精神力之前就能杀掉浮元蛇。 如果他够厉害,浮元蛇根本遇不到谢容。 早在一见面,他就会出手杀了这条蛇。 谢容也不会受一点的伤。 “可我...我们不是对手吗?”谢容语气茫然。 “也是我认定的队友。” 宗赤淮接上这句话,用比以往都要认真百倍的神情对他说,“我宗赤淮从来不说谎,认定的事也从来不改。” “如果我够厉害,这些都不会由你来承受。” 在这样近乎虔诚的话中,谢容忍不住错开了视线,失去了从容。 睫毛颤动,竟是难得露出一丝被逼到极致的狼狈来。 第28章 死对头Alpha想当我的狗(28) 第28章 死对头Alpha想当我的狗(28) 他一言不发,场面徒然安静下来,寂静的可怕只有风吹过时簌簌的落叶声。 看起来有点尴尬,但宗赤淮居然觉得还行。 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在谢容面前习惯这待遇了。 谢容不说话,宗赤淮也觉得无所谓了,反正等拔旗成功,谢容输给他,他还是得做他兄弟。 宗赤淮把地上的旗捡起来,纠结着到底是给谢容呢还是不给谢容呢。 毕竟...给了他赢的可能性就少了很多。 最终还是谢容看出了他的纠结,“你拿着吧,我总数不多,按数量来说存活下来的大概率也是你的。” 宗赤淮就毫不客气地收下了,收了旗两人都打算再去别的地点拔旗。 距离实训结束只有一天时间了。 宗赤淮拉着他组队,这回谢容默不吭声地任他拉着走了。 无声地同意。 谢容的退让让宗赤淮很兴奋,没忍住飘了一下下,“喂,谢容,你当时为什么帮我?” 是不是心里早就把他当成未来兄弟了,不忍心看着兄弟出事。 面对宗赤淮期待的表情,谢容表示疑惑,“什么?” 话出口,他倒是想起来了,那会浮元蛇突然在宗赤淮背后出现,他为了帮宗赤淮刺杀了它一只兽瞳,也是这样才被它盯上。 再瞅宗赤淮写满了“你就是口是心非、欲擒故纵”暗自得意的表情,谢容无情打碎他的梦,“手比脑子快。” 上去帮忙那一刻,他根本没有想这个人是谁,只是下意识就先动手了。 “换个人来,我也会帮忙。” 这答案让宗赤淮成功郁闷了。 他觉得自己的心脏也不是那么强大,谢容这么说得时候他有点不开心。 心脏闷闷地,还有沉重。 就好像坐着浮悬车冲到最高点又从最高点一下掉了下去,失重感沉在心底。 不知道第几次了。 宗赤淮觉得自己有点奇怪,尤其是他最近的心脏很不对劲。 难道...他的心脏出现了问题? 在宗赤淮越想越严肃的时候,忽然听谢容问他,“那你呢?为什么帮我?” 谢容掠过他的手,目光复杂,“你不是想赢么,我要是被淘汰,你不就赢了。” 何必费那么大的力气救他。 如果说血肉模糊的手带来的是视觉上的冲击力,那他肩膀上的疼痛更能让谢容知道宗赤淮有多疼。 他不过是疼了一下而已,宗赤淮却是徒手去掰开那些沾了毒液的獠牙。 “那种赢有什么意思?”宗赤淮侧首看他,眉眼一扬,语气轻狂,“不得堂堂正正的来?” “不过,我现在挺赞同你一句话的。” “什么话?” “浮元蛇是假的也挺好。” 他目光定定落在谢容受了伤的肩膀上,直白又坦然,“至少你出去了,肩膀上的伤就会消失了。” 谢容蓦然停下,脚下生了根般走不动,一瞬间不知道说什么。 这一刻,他竟然产生了一个荒谬的想法。 宗赤淮他...不会是喜欢他吧。 有人是这么对死对头的吗? “干嘛不走了?” 宗赤淮走了好几步,随手看着光脑上的地图,突然察觉身侧没了动静,连细微的脚步声都听不见了。 回头就见谢容站在那用复杂的目光看着他。 他眉梢微挑,眸中的疑惑突然转化成了了然,摸着下巴幼稚又得意一笑,“你不会看我的背影看入迷了吧?” “没想到你还挺看重外表的,虽然我是挺帅的。” 谢容:“......” 宗大少很骄傲,他的皮相还是不错的,虽然他不喜欢Omega但也有不少Omega为了他这张脸争破头。 “还没我帅,你的脸怎么没让浮元蛇给拍的扁一点?” 可恶,又怼他。 不过宗赤淮看了看谢容这张脸还是原谅他了,死对头的脸确实好看,哪怕凶了点也很好看。 宗赤淮多欣赏了几眼,决定不和他计较。 两人边闲聊边去找了剩下的拔旗地点。 遗憾的是这些拔旗地点全空了,还有Alpha学着宗赤淮蹲守在那准备打劫。 然后一看来人顿时萎靡不振,谢容和宗赤淮还想反打劫一波。 结果这个Alpha十分不好意思地低头,“我一面旗都没有,这才想着不如打劫别人。” 谢容、宗赤淮:“......” 好特么没用。 Alpha欲哭无泪,现在已经不好打劫了呀。 临时光脑上全是各种小帖子,自宗赤淮打劫暴富,军校生们都很羡慕。 聪明的已经开始效仿宗赤淮找了个拔旗地点蹲着,来一个打劫一个。 帝国军校留下的旗就跟流动小红旗一样飘来飘去。 而谢容和宗赤淮对抗浮元蛇的时候,军校生们纷纷撤离,谁知道有个Alpha居然在这里偷旗。 并且还成功了,被偷旗那个气到一路追杀。 这场拔旗之战已然进入白热化阶段。 训练十天学来的东西全用上了,军校生们战意斐然。 现在已经不是抢旗了,而是守旗。 所以目前拿到旗的Alpha都很警惕,连个人影都找不着。 这个Alpha也是死马当做活马医才在这蹲着打劫试试。 谢容听完这些就知道找不出其他的旗了,剩下一天的时间他们很难找到其他旗。 军校生也不是傻子,越是临近最后日期越是小心谨慎。 果不其然,最后一天他们还是没能找到旗。 一身实力用不出来别提多憋屈了。 滴滴! 【本次实训即将结束,脱离虚拟场景倒计时为十分钟。】 剩下十分钟就要出去了,他们手上只有宗赤淮有一面旗。 谢容听他安慰,“破旗而已,拿不拿也没什么事,你都是我认定的队友。” 谢容恹恹地不说话,提不起说话的兴趣。 宗赤淮绞尽脑汁地安慰不见半点效果,他改了策略,怒骂这些教官,“两百多号人放九十九面旗,他们穷到这种地步了么。” “星网上盘点狗怎么就没把他们放进去!” 宗赤淮叽叽歪歪输出了一大堆,谢容还是不说话。 最后他口干舌燥地闭嘴了。 十分钟的倒计时已经到了最后一分钟。 周遭的场景开始扭曲变化,密林一闪一闪。 就在这时,宗赤淮突然把手中的旗塞到了谢容手上。 第29章 死对头Alpha想当我的狗(29) 第29章 死对头Alpha想当我的狗(29) 空间扭曲,虚拟场景在眼前消失。 谢容出现在虚拟场景通道前,身侧是密密麻麻挤成一堆的Alpha。 他拿着手中的旗愣了下,就见临时光脑弹出一条消息。 【本次实训结束,恭喜谢容拿到一面旗,排名46。】 宗赤淮在最后一分钟把旗给了他,那他呢,谢容探头去宗赤淮,身边挤满了Alpha嘈杂的声音不绝于耳,一眼看去全是人头。 谢容找了足足三分钟,才在一堆Alpha里看到了宗赤淮的身影。 巧的是,他找到宗赤淮的时候,正好对上他看来的眼神。 宗赤淮勾着唇,冲他挑眉笑起来,张嘴说了句什么,指了指他手上的旗,得意的不行。 周围太吵,谢容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却看懂了他的口型。 这下开心了吧。 他倏地握紧了手中的旗。 掌心全是汗,指腹死死扣着手中的旗,谢容抿着唇,盯着那面旗眸光晦暗。 “刘教官我拿到旗了!” “教官好难,怎么就只有九十九面旗?” “是帝国军校的红布头不够了吗?老子的红裤衩可以贡献一波!” “...给我一面旗,我能贡献三十条!” “卧槽,三十条,看不出你小子平时还挺闷烧啊。” “去你的!” “行了,别贫了。”刘教官打断这群人的嬉笑,“放心你们的红裤衩很安全,帝国军校暂时还不需要。” 军校生们哄笑起来,刘教官揉了揉眉心,“但你们的表现让我很失望。” “排名第一居然只拿到了五面旗,你们上一届的学长学姐们排前十的人手五面旗。” 刘教官面无表情道,“看来还是平日里对你们太放松了。” “教官!” “不要啊教官!” “教官要不你还是拿我的红裤衩给兄弟们多做几面旗吧...” 刘教官铁面无私的拒绝了,并说以后会好好提醒他们的新教官加强对他们的训练。 说到这里,大家终于露出了紧张的情绪来。 实训后的分班也是Alpha们的能力体现,A班的军校生一般能拥有更好的资源,在Omega的分配上获得优先权。 也就是择偶优先权。 虽然现在的帝国已经过了Omega缺少的时期了,但依旧有规定能力越高的Alpha在择偶权上总是多一些待遇。 哪怕有Omega和某个Alpha私定终身,但只要有位高权重的Alpha看上这个Omega了,那这个Omega就一定会是那个Alpha的。 实力为尊的星际时代,Omega无法反抗Alpha。 对军校生们来说这次分班还是很重要的。 “虽然大家实力差劲,但很幸运你们没有一个人淘汰。” 谢容拿着手中的旗,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刘教官说这句话的时候似乎往他这看了一眼,再仔细看又消失了。 刘教官已经开始念名单了,从D班到A班,没拿到旗的Alpha基本都均匀分布在前三个班。 “伽蓝、乔安、巴尔克、卫嘉、顾山...谢容,还有宗赤淮,A班。” 谢容不自觉地瞟了眼宗赤淮的方向,心下总算松了一口气。 刘教官念完名单,打发了军校生们,突然叫住谢容,“谢容你和宗赤淮跟我来。” 谢容在军校生们暗戳戳的目光下,跟着宗赤淮一起跟上了刘教官。 刘教官看着两人,目光颇为复杂,“你们,胆子可真大。” 谢容诧异了一下,“您知道了?” “他能不知道么,这家伙保不齐在哪里地方暗暗偷窥我们。”宗赤淮不是很满意这行为,“你像个变态。” 刘教官:“???” “哦忘了你不知道变态是什么意思。” 宗赤淮慢条斯理地吹了下卷发,“古地球语里的话,您不知道也好,反正也不是什么好话。” “?”刘教官气笑了,“臭小子!你现在是一点尊师重道的想法都没有了?” “明天我就换教官了。” 宗赤淮半点不在怕,他都去A班了。 “那不好意思了。”刘教官皮笑肉不笑,“我是A班的总教官。” 宗赤淮:“......” 谢容看他吃瘪,凤眸划过一丝笑意,宗赤淮似有所觉地转头没有错过他眼里的笑意。 在刘教官面前桀骜不驯的宗大少一看到他就成了委屈的狗。 谢容仿佛看到他身后垂着条无形的尾巴。 他勾了勾唇角,拉回刘教官的注意力,“我们和浮元蛇的对战您也看得一清二楚。” 他用的是肯定句,难怪宗赤淮会 一面旗都没拿到却进了A班。 想到旗,谢容就觉得手心发烫,这面旗都要拿不稳了。 “实训考核的标准不仅仅是有多少旗,在里面的表现也是重中之重,以往的都在情理范围内,没想到你们这次遇到了浮元蛇还成功了。” 刘教官语气复杂,“虚拟场景里最成功的数据就是浮元蛇,可以说是百分之百复刻。” 谢容想到密林的真实,“百分之一百?我们所处的密林地图也很真实。” “这个百分之一百指的是思想,虚拟和现实最大的壁垒就是思维。” 刘教官提到这就有些头疼,“浮元蛇这串数据是帝国军校研究了很久做出来的,它开始产生了自我思维,AI智能终于能放进虚拟场景中对帝国来说是个好事。” 谁知道一下就毁了,还是被两个帝国军校新生。 刘教官知道的时候,简直怀疑数据人员在开玩笑。 直到数据复盘,两人对抗浮元蛇那一段展开,刘教官才信了。 一时间竟不知道是心痛于大好研究毁于一旦,还是兴奋于这两人的天才程度。 “接下来我会特别注重你们的培养,尤其是谢容,能做到精神力攻击的很少,你和宗赤淮配合的很不错。” 刘教官警告两人,“私人恩怨是私人恩怨,但帝国军校特定了你们两人是队友,以后注意点。” 说这话的时候,刘教官盯着宗赤淮看,俨然再说“就是你小子,注意点别惹事”。 见宗赤淮表情一变,刘教官面色肃然,准备搬出他爹来治他,宗大少突然露出一个很不符合他形象的傻笑。 “世上还有这种好事?” 刘教官:...... 这是终于疯了? 第30章 死对头Alpha想当我的狗(30) 第30章 死对头Alpha想当我的狗(30) “谢容这下你总算不能出尔反尔了吧,也不对,你连这个机会都没有了,这可是上面钦定的事。” 回去的路上宗赤淮一直在他旁边转悠,来来回回就是这么几句话。 谢容无语凝噎地看过去,宗大少平时也是个嚣张的大少做派。 犹记得刚认识那会,宗赤淮天天找他茬的样子,嚣张的气焰真是冲霄,现在真是一点也看不出那个样了。 且越看越像只黏主人的狗。 虽然他不是宗赤淮的主人,但某些时候这家伙是真的挺像狗。 “你没赢,我们的约定都没有生效,我出尔反尔什么?” 谢容斜他一眼,“宗大少还是回去多啃几本书吧。” 他试图找回拔旗之前两人剑拔弩张的气氛。 然而宗赤淮早就抛在脑后了,还流露出一种习以为常来,对他言语之间的挑衅视若无睹。 “啧,输的好像确实是我,那你想让我做什么?” 宗赤淮顶了下腮帮子轻狂笑道,“除了杀人放火,对帝国不利的事,我都能满足你。” 这话说得好像他是什么间谍一样,谢容瞥他,“没什么让你做的事。” 他敛目看向自己的手,不久前这里还拿着一面旗,实训一结束这些旗都交了上去,“本来也该是你赢。” 宗赤淮对这话很赞同,“可不是,要不是怕你伤心难过,这旗我是怎么也不会给你的。” 谢容:“...你从哪看出我伤心难过来?” “这不是很明显?”宗赤淮诧异挑眉,“你一声不吭的。” “你要是个Omega怕是要哭出来。” 好巧,他就是呢。 但他才不会哭。 谢容想,他比较喜欢让别人哭。 要不是宗赤淮帮了他不少,今天谢容的拳头是一定要落在他身上的。 宗赤淮浑然不知自己逃过了一劫,催着他想赌注,“想要我做什么你尽管提,我宗赤淮不是那种会反悔的人。” 谢容不说话,懒得理他,自顾自往宿舍走。 宗赤淮不甘心地跟在他屁股后面,“杀浮元蛇那会还不是这么磨磨唧唧的,这会你就犹豫了?还是说我这个承诺让你舍不得用?”他摸着下巴,看表情还真是这么以为的。 “喂,谢容,你要是想不出来也没事,慢慢想,放在任何时候都会满足你。” 他喋喋不休真个老妈子一样,不对老狗子,还在那念叨。 606在谢容脑袋里都听烦了,默默打开系统商城:【容容来一支失言剂吗?或者毒药也成。】 把他毒哑吧! 主角攻这嘴怎么就这么能说。 谢容还真考虑了一下失言剂,“多少积分?” 【不多!最近打折呢!】 “打折?”谢容怀疑是系统的自导自演,“你自己说的打折吧。” 【怎么可能!容容你好狠的心,早知你不信,我便不说了。】 谢容:“...说点正常的,我怕我烦起来连自己都打,专打脑袋那种。” 系统在他识海里,如果外部受到伤害,里面也会动荡。 这大概是唯一能给系统造成伤害的办法。 颇有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味道。 但606一下不敢开口了,它曾经有个很讨厌的系统,但在对方被拐走以后606对它只剩下同情。 据说拐走它那位动不动就发疯。 只要不听话,他就给自己脑袋来一砖头,系统跟着一起痛个半死,还得倒贴积分。 惨,太惨了。 对方发在系统论坛发泄吐槽的帖子,得到了无数同情。 每当这个时候606就庆幸自己早早和谢容绑定了。 虽然容容长得凶,但容容美呀,还爱花钱。 快穿局明文规定,宿主购买系统商城里任何东西,它们都能抽取百分之十的提成积分。 所以...606有时候还会窜梭谢容花钱。 月光族就是这么来的。 606虽然想要积分,但它也暗戳戳地隐瞒自己的小心思,怕诈骗失败谢容也来一板砖,它还不想这么痛。 当下十分热情地弹出一个版块在谢容跟前。 【容容你看,系统商城最近更新了哦,你看左下角。】 谢容勉强给了它一分面子看去,倒还真看出一点不同来。 原本空空如也的左下角上线了一个名为“特价抢购”的版块。 上面放着三样东西,其中一样就是606口中的失言剂。 原价一千积分的失言剂现在打折,三百五十就能拿下。 谢容一眼心动,但他的存款积分不多了... 606劝说他:【买吧买吧容容,错过了这一次还怎么让主角攻闭嘴,才三百五十,积分是死的人是活的嘛,容容这么厉害一定能赚更多积分!】 在606的花言巧语下,谢容没能坚持住一分钟就缴械投降了,花积分买了下了失言剂。 606诈骗成功,心满意足地隐匿了。 但这瓶失言剂最终还是没能用在宗赤淮身上,因为谢容有点舍不得,这可是三百五积分呢。 所以在宗赤淮念念叨叨的声音里,他终于出声回答他了。 “你不用兑现承诺,我也没赢。” 宗赤淮一愣,嘴里的话卡住了,然后露出一个“好兄弟,你心里有我”的表情,感动道,“没想到你谢容也有这么会为别人考虑的一面。” 为了他的面子,居然能放下身段说他也没赢! 他本来就想兑现承诺,这一来更是死心塌地了,“输给你,老子也不算冤,来吧,让我来满足你!” 谢容额角青筋一跳,真诚建议世界意识多给他的主角们加点智商。 他深吸一口气,有点难以启齿,“你是输了,但我也没赢。” “怎么会?咱们打赌的时候就是谁的旗多谁就赢,你手上有一面旗,我一面都没有,你怎么会...” “因为我赌的是你赢。” 宗赤淮霎时失言,脑袋嗡了一下,愣愣地盯着他。 “你...” 你说什么? 是他听错了吗? 似乎是看出他的怀疑,谢容凤眸掀起,清亮的光影中只有他一个人,宗赤淮心跳失衡,听他一字一顿地说,“我赌了你赢,你没赢我也输了。” 所以,从一开始他赌的就是他赢。 这个认识让他头晕目眩,什么都听不到了,只有心脏在嘭、嘭、嘭。 急促而兴奋地跳动着,几欲冲出胸腔飞到另一个人的身上。 一个Alpha的身上。 前不久听到的一句话,突然清晰地在脑子里响起声音。 “AA恋不是罪...” 宗赤淮忽然意识到,他对谢容好像不仅仅是对兄弟对朋友的喜欢。 是Alpha对Omega占有的喜欢。 第31章 死对头Alpha想当我的狗(31) 第31章 死对头Alpha想当我的狗(31) 谢容说完这些话,脸上的热度还没降下去,多少是有些羞耻的。 他能和宗赤淮打赌,就是觉得自己不会输。 因为剧情里宗赤淮就是第一,而现实是论单打独斗他暂时不一定赢得了宗赤淮。 可如果他赌宗赤淮赢,以宗赤淮的性子必定笃定自己赢。 到时候就是平手,他们谁也没赢。 谢容打定主意,要让主角攻体会到社会毒打。 现在被毒打的成了他,宗赤淮突如其来的行为让这一切都落空了。 谢容说起来都有些羞耻,这些羞耻似乎又不单单是计划落空后的羞耻尴尬。 再看宗赤淮,从他说完那句话开始就恍惚的样子,好像在怀疑人生。 谢容一下就傲娇不满了。 怀疑什么呢,有什么是值得他怀疑的。 他谢容就不能是大度的赌对手赢的人么,宗赤淮这是觉得他心胸狭窄所以不敢置信么。 他冷哼一声,下巴一抬,冲傻在原地世界观重塑的宗赤淮说,“没想到会是这结果?” “没...”宗赤淮恍恍惚惚。 他真没想到他会喜欢一个Alpha。 “你没想到的事多了呢。” 谢容斜他一眼,无知的主角攻,不开心地进了宿舍直奔浴室而去。 宗赤淮被他的话给弄懵了,不明白还有什么是他想不明白的,他都能喜欢Alpha了,总不能还喜欢非人类的东西吧,能有什么比这更让想不明白的。 冲击力太大,小处男Alpha,连发热期都是硬熬过去的宗大少真的很恍惚。 感受到了来自世界的恶意。 他费尽心思,千辛万苦才求得谢容和他做兄弟。 也许还没做成。 现在他喜欢上这个Alpha,宗赤淮已经可以预见往后惨淡的人生了。 他是不喜欢Omega,但也没想喜欢Alpha啊。 宗大少有点崩溃。 但见谢容突然走了,内心在崩溃,腿还是诚实地跟上他。 直到嘭地一声,浴室门在他眼前关上,差点砸到宗赤淮的鼻子。 里面哗啦啦地水流声唤醒了宗赤淮的理智。 路过的常北见他在浴室门外驻足,表情紧张,大吼一声,“手下留情!” 宗赤淮:“?” “千万别动手,这门还是个孩子,它才来到我们宿舍四天啊,还是个孩子呢!” 常北语气悲怆,声泪俱下,“让它寿终正寝吧,它是无辜的啊,有什么冲我来!” 他已经知道上次的门就是宗赤淮拆的了,常北在角落里找到那个金属球的时候,心痛到无法呼吸。 天知道,那几天他遭受了什么。 风吹蛋蛋凉的感受,他不想再体验一次了。 常北无比坚定地守在这道门前坚决不让宗赤淮逾越一步,“有我在别想拆门!” “实在不行...”他痛苦道,“你拆我吧。” 正嫌弃有道门挡住碍事,很想故技重施拆门的宗赤淮:“......” 看不出来,这小子还挺了解他的。 “我对拆你没兴趣。” 他现在只对拆门和门里面那位有兴趣。 一听里面哗啦啦地水声,宗赤淮就想到上次闯进去时看到的画面。 上次他还没意识到对谢容存在的遐想就已经有反应了。 这次发现了之后,一想就头昏脑胀,热气上脑,浑身开始燥热。 宗赤淮在这遐思无限,抬头就见常北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他瞧。 “看什么?” 宗大少只在谢容面前收敛了脾气,在外人跟前他还是这副嚣张到不行的死样。 看常北这一眼充满了烦躁不耐,眉宇间淬着森冷的寒意。 挺吓人的,前提是... “宗大少,你流鼻血了。” 前提是宗赤淮没有流下两道鼻血。 常北目光复杂,一言难尽地看着宗赤淮对着浴室门流鼻血。 听说宗大少以前发热期都是靠硬熬过去的,连抑制器都不屑于用。 看吧,他就说,这样会出大问题的吧,瞧瞧给孩子憋成什么样了,对着门都能流鼻血了。 联想到上次被宗赤淮揉成一个球形的金属门。 这下常北看宗赤淮的眼神都带上了暧昧色彩。 宗赤淮:“......” 他臭着脸,粗鲁地抹掉鼻血,看着手上的血迹,羞耻的热气浮上脸,凶狠地威胁舍友,“敢说出去,你就死定了!” 常北立马高举双手作投降状,“死定了也不说!” 宗赤淮满意地点点头,算他识趣。 一旁看他们“相谈甚欢”的卫嘉终于忍不住了,他有些别扭地走到宗赤淮旁边,“那个...” 宗赤淮和常北一同看了过来,卫嘉对上两人的视线唰地一下红了脸,支支吾吾道,“给你这个。” 他递给宗赤淮一支药剂。 “你是不是上火了,我这里有药,用了药就会好多了。” 常北哈哈一乐,“上火,宗大少这是燥火吧,一看就是很久没发泄了嘿嘿,来几次不就行了,喝什么药剂啊。” 卫嘉开始还没听懂常北的意思,等看到对方颇为风骚地撩了把火红色的头发,他福至心灵明白了。 本就红的脸一下成了红屁股。 羞恼的快要站不住了,粗俗,下流! 怎、怎么可以说这种话,宗大少这样他要怎么办,要、要帮他吗? 卫嘉不知道脑补了什么,清秀的脸满是红晕,含情脉脉地看了宗赤淮一眼。 同时接收到这个眼神的常北、宗赤淮:“......” 咦,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一个Alpha露出这样娇羞的眼神,常北恶寒地搓了搓胳膊。 “你搓我胳膊干什么?” 宗赤淮无语的声音传来,常北低头一看,才发现搓错胳膊了。 他诚恳道,“抱歉宗大少,太恶心了,我没能看清。” 宗赤淮大度地原谅他了,他也被恶心的不轻。 “滚远点,再拿这种眼神看我,我打爆你的眼球!” 他恶寒到了极点,要不是之前卫嘉那番恶心的话对他想通关键有点用处,宗赤淮现在就想打爆他。 他就是个AA恋,也不容许有同性觊觎他。 宗赤淮霸道地想,他也只觊觎谢容一个,当然也只容许谢容觊觎他。 虽然这个难度有点大。 第32章 死对头Alpha想当我的狗(32) 第32章 死对头Alpha想当我的狗(32) 宗赤淮毫不留情地拒绝让卫嘉红润的面色一下子转白。 看得常北叹为观止。 卫嘉这个Alpha可真不像是个Alpha,常北再次疑惑,他这样的到底是怎么进的帝国军校。 这时,浴室哗啦啦地水声一停。 宗赤淮立马正色,目不转睛地盯着里面走出来的人瞧。 那表情那姿态,跟一些没见过几个Omega的Alpha一样,关键是里面的人不是Omega啊。 谢容出来的时候穿的严严实实,除了一小段脖子和他的脸都看不到别的。 常北跟着宗赤淮看了几眼也没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只当是死对头见面,宗大少又要发疯。 他还以为这两人关系好了不少呢,看来还是没有。 谢容一出来,浴室门外就站了三个人。 他无语了下,“这是干什么?给我守门,还是怕我拆门。” 遂又看向常北,“又想上厕所?” “这个又就很灵性。”常北摸了把他火红的头发,苦兮兮道,“我在你心目中的形象就是这样吗?” 谢容颔首,毕竟是拉屎哥,该有的尊重要给予。 “你呢?要用厕所?”这是问卫嘉的话。 卫嘉的脸早就不见红晕,抬头看他时眼眶倒是挺红,他低声道,“不用你管。” 语气泄露了两分愤怒,剩下的都是排斥。 谢容眉头顿时拧起,凶性乍现,卫嘉说完见了禁不住一慌,不过可能是真的讨厌他,居然强撑住了。 想当初他和主角受说话,对方见了他就是倒抽一口凉气。 真是今时不同往日。 看来他这个反派扮演的着实成功,不仅主角攻讨厌,主角受也讨厌。 谢容也放过卫嘉的意思,该怼的还是怼,“放心,我没有给你当爹的意思,懒得管你。” “下次少在我洗澡的时候站在门前。” 谢容以为他想站在这里吗,他是来找宗赤淮的,卫嘉忿忿不平又不敢反驳他。 心下还很委屈,谢容一个Alpha还这么讲究,他才是Omega呢,他都没有说什么。 对谢容的不喜又多添了几分。 卫嘉一开始是害怕谢容的,总感觉他这样的Alpha动不动就会打人,看着太吓人了。 但后来发现这个Alpha比他一个Omega还弱,卫嘉就很同情他。 他想帮一帮他,让他不至于一个人受了欺负,但是谢容却拒绝了,他努力训练,出尽风头。 渐渐地,卫嘉就很明显了。 因为最弱的只剩下他一个了。 可他是Omega啊,Omega天生就弱,卫嘉有什么办法,他恼恨这些人的无知,也恼恨谢容。 在谢容连累他之后就更是不喜欢他了。 然而卫嘉这副倔强不屈的作态,谢容还没说什么,宗赤淮先开口了。 宗大少勾着一抹讥笑,高高在上般斜了他一眼,血红的耳钉泛着妖异的光芒,“他还说错你了?” “谢容在里面洗澡,让你滚远点有错吗?难不成你还想做点别的?” “他脾气好管不了你,我嘛脾气可就不好了。再让我发现你在他洗澡的时候站在这,我就让你一辈子站在这,哪都去不了。” 最后一句话尾音上扬,邪妄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人心惊肉跳。 卫嘉面如白纸,意识到宗赤淮没有开玩笑,眼泪蓄满了眼眶,被心上人伤害的滋味让他难受不已。 可宗赤淮只是随意瞟来一眼,卫嘉就不敢哭。 他死死咬着下唇,仓惶不安的点头。 有眼泪因这一动作掉下来他就快速伸手抹去。 宗赤淮瞧着啧了声,嫌弃的不行。说真的对方要是因为他的话也能来一句“要你管”那宗赤淮还能对他高看一眼。 这种Alpha也能进帝国军校,那些老东西是真不行了。 而谢容在两个主角互动的时候默默让606看了任务进度。 在上面的主角攻好感度5这停留了很长一段时间,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 这特么,为什么一点不动? 这是件大事,谢容要好好想想。 他抬步就走,实在是浴室门前太拥挤,一堆人围在那实在奇怪。 他一走,宗赤淮就跟了上去,十分自然地抛下了其他人。 常北站在浴室门口看着两人的背影,有些惊奇,“这次没呛声,宗大少改性了?” “话说他之前不是在宿舍发誓,绝对不和谢容说话了么。” 发誓那会,常北就在宿舍,算得上是这誓言的见证人。 宗赤淮对着窗边,表情严肃的发誓,还让常北务必提醒他,说他在誓言就在。 现在他人还在,宗大少的誓言已经没了。 “宗大少的心就和我的钱包余额一样,起起伏伏,不知变数啊。” 常北哀叹了下自己的钱包,肚子突然细微地叫了声,他表情一凝。 果然站在这感觉就来了。 他去完成自己的使命了,转身看到卫嘉还白着脸站在那。 出于舍友的情面上,常北还是提醒他,“一早就给你说过宗大少惹不起,现在么,惹不起的人还得再加一个谢容。” 卫嘉猝然抬头,咬着下唇。 当初刚入帝国军校的画面和眼下重合,那时常北也是这样告诉他宗大少不能惹,而谢容无人知晓。 这才过去多久,谢容就成了常北口中不能招惹的存在。 明明不久前他还是个连背十公斤压缩包都费劲的废物。 常北见他目光怔然不知道听进去没有,他说这些已经仁至义尽了,转身就要走。 结果卫嘉喊住了他。 人有三急,常北表情不好,语气也差劲,“还有什么事?” 卫嘉一下红了眼眶,伤心欲绝地看着他,“我只不过喊了你一声,你就要这样对我吗?” 常北:? “我怎么了,你要是没事我就走了。” 常北要进浴室,胳膊却被人又拽住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卫嘉抓着不放。 常北简直要爆粗口了,急哄哄地扯开胳膊上的手,“能不能先让我解决人生大事?!” 他砰一声关上门,蹲坑的时候都忍不住为自己掬一把辛酸泪。 太难了,这个宿舍就他一个正常人。 第33章 死对头Alpha想当我的狗(33) 第33章 死对头Alpha想当我的狗(33) 谢容对任务的事很上心,他不明白宗赤淮的好感度怎么一动不动。 难道是要卫嘉恢复Omega的身份时才会好感度上涨么,但剧情里这好感度也没有这么低吧。 谢容百思不得其解,他问宗赤淮对卫嘉的感观。 宗大少表情十分嫌弃,“这个名字从你嘴里出来都是侮辱你了。” 谢容:...你是有多讨厌他? 怎么感觉现在卫嘉比他还要像宗赤淮的死对头。 毕竟现在两人算是队友了,宗赤淮认准了这一点老是跟在他身边。 宗大少振振有词,“什么叫队友?队友就得形影不离!不然怎么配合对方,我得熟悉你的一切。” “你有嘴,我也有嘴。” 所以亲嘴么。 谢容接上前面的话,“你问我答就行。” 宗赤淮默默把那句话话咽了回去,颇为可惜的看了眼谢容的唇。 他唇形优美,色泽艳红,每次轻轻一抿就红得厉害。 看上去很有让人一亲芳泽的欲望。 宗赤淮想亲,但他不敢。 盯着谢容的唇看久了,连他说了什么都记不得了。 “宗赤淮,你听到了吗?” 略带凉意的责问钻进耳中,熟悉的声音让宗赤淮瞬间回神。 “听懂了。” 不管懂没懂,应下来就行了。 “你觉得我的提议怎么样?”谢容道。 什么提议,宗赤淮狗屁不懂,还是捧场道,“行,当然行!再没有比这更行的了,你的提议我赞同。” Alpha都喜欢别人夸他行,他这一口气连夸三下,应该不会出错。 果然没出错,谢容还笑了下,迤逦的眉眼绽开,迷得宗赤淮晕头转向。 “那行,记住了,在外我们还是死对头。” 死对头?! 宗赤淮一惊,睁大了眼睛,“什么死对头?” “刚才你不是也觉得挺好的么,我们是队友这件事自己知道就行了,对外还是死对头,仇人那种。” “为什么?”宗赤淮有些难过,“和我成为队友,就让你这么难以接受?” 刚套路完宗赤淮,谢容对上他漆黑的瞳孔莫名心虚了一下。 “也不是…” “那就作废!” 宗赤淮直接打自己的脸,“那个提议我不赞同,刚才没反应过来而已。” “以后在外面我们就是队友!” 才不是什么死对头,队友他都不想做,别说死对头了。 谢容还想为自己的任务争取一下,奈何涉及到这个问题,宗大少拒绝回答一切问题。 谢容说话他就装聋子,谢容让他说话,他就装哑巴。 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谢容没办法只得放弃。 于是后面的课程,两人还真是形影不离的在一起。 帝国军校的课业不在多,在于精,A班学的都是近身格斗、野外侦查,精神力探索。 还有一部分选修的课程,基本上是谢容选了什么,宗赤淮就跟着选什么。 A班的课和训练那会不一样,顶尖的一批人才有另一种训练方式。 值得一提的是刘教官是个格斗高手,作为总教官的同时也担任了他们的格斗教官。 怎么说,就是一下子从放养状态进入了地狱模式,新生训练的格斗教官和刘教官不是一个等级。 谢容进入长期挨揍模式,天天带伤上课,然后再带伤下课,无限循环这个过程。 他挨揍,最不爽的是宗赤淮。 宗大少励志帮他揍回来,志向远大的谢容佩服。 就这么一次次看着宗赤淮被揍成猪头脸,但还是不放弃地冲上去。 谢容觉得他挺傻的同时,不免心软了几分,当然他表面上还是那副冷漠的模样。 他们一起训练的时候,其他的军校生见了都胆战心惊。 生怕他们一言不合要打起来了。 之前两人互相针对的样子实在让人印象深刻。 一起训练第一天,A班Alpha军校生全体戒备,还带上了防御装备。 结果无事发生。 一起训练第二天,军校生们严阵以待,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看,生怕波及到自己。 结果让教官一下逮住好几个开小差的。 学分垮垮一扣,这扣的是学分么,是他们的命啊! A班的Alpha们痛哭流涕。 事情传出去,A班的Alpha走在路上都得被嘲笑一番。 一起训练第三天,Alpha们痛定思痛,决定分开他们两个。 只要这两人不组队,那他们还担心什么,之前在虚拟场景里内圈外围被屠杀的事根本不会发生! 于是刘教官的格斗课一上,自从组队对练环节,谢容和宗赤淮收到了无数邀约。 他们两个走的是同一个路线,嚣张到不行,自信到飞天。 只是宗大少更嚣张一点,和他这种天之骄子在一起,落差感太强了。 客观来说,就算是两个人不组队也没有Alpha会去邀请他们。 之前谢容选搭档都是他主动,对方多半是碍于他凶悍的脸和气场不敢拒绝。 然后这个搭档没过一会就会被宗赤淮抢走。 这还是两人第一次收到这么多组队邀请。 宗赤淮才懒得和他们组队,就算没有谢容他也会拒绝。 有了谢容,那他凭什么还去接受? 到他们面前邀请组队的,宗大少只是轻轻一个嗤声什么都没说,就清空了一大片人。 谢容这边嘛,他有点心动。 这不就是一个重塑人设的好机会,反派大业的新启程。 最重要的是!这么多Alpha他随便选! 这不就是另类选妃么? 然而没等他选一个,宗赤淮呵笑一声,“谁再过来打扰我们训练,我就把他当沙包。” “这么想陪谢容训练,那就当个沙包。” 这话含着点血腥气,醋意冲天。 不过在场的Alpha们没听出醋意,只觉得这杀气真特么重。 让宗赤淮这么一威胁,谢容旁边的人也一下清空了。 头一次享受选妃待遇又快速失去这份待遇的谢容:“……” 宗赤淮得意地挑眉,“他们迟早会知道我们才不是什么死对头,咱们是天生一对…” “…的队友。” 最后几个字,他说的很不情愿。 第34章 死对头Alpha想当我的狗(34) 第34章 死对头Alpha想当我的狗(34) 往后的几天他们还是在一起训练,但A班的Alpha们已经不会大惊小怪了。 不就是一起训练么,无所吊谓。 他们已经习惯了,甚至产生了一种新想法。 怀疑这两人联手了,之前的训练就是为了转移他们的注意力,让他们心神不宁从而落后于他们! 天! 好歹毒的两人! Alpha们自觉识破了阴谋诡计,开始卷王模式,这下倒是没人注意他们两个了。 这让两个人都很不开心。 谢容的任务进度不动了,停在七十上一动不动了。 前几天军校生们不知道实情,担惊受怕地给他的任务进度加了不少进度,等到他们无视以后,连续好几天都不动了。 还有主角攻的好感度,比任务进度更愁人。 不动就算了,居然还有往下掉的道理? 谢容眼睁睁看着五成了零,一个光秃秃的鸭蛋放在那仿佛在嘲笑他。 要不是好感度规定最低下限就是零,他看这是要突破掉负数。 相比之下卫嘉的好感度就稳定多了,在八十六定格。 谢容看着这差距甚大的好感度,关于宗赤淮是不是喜欢他的想法又冒了出来。 他宁愿是自己自作多情,也不希望真的是他想的那样。 他得找机会试探一番。 而宗赤淮则是不满没有发现他的营造而出的天生一对。 谢容想要他们是外人眼里的死对头,那宗赤淮就非要成为外人眼里的天生一对。 为了这事宗大少难得跟谢容杠上了,他固执地改变那些Alpha的看法。 他喜欢谢容,哪怕他是个Alpha,还尤其不好追。 但宗大少的人生宗旨里就没有放弃两个词,谢容就是一辈子不喜欢他,他也要追他一辈子。 人得不到,外界的名声他还不能得到么。 可惜这些Alpha都是蠢蛋,愣是没发现什么不对,气得宗赤淮一想到就忍不住大骂,“榆木疙瘩、朽木不可雕!” 常北偶然听了还夸他,“宗大少你这挺有文化啊,我以为咱俩都不属于这个范围。” 帝国军校比起文化更注重能力的培养。 所以文化课好的Alpha都在隔壁的帝国科技学院。 常北撩了把头发正感叹呢,宗赤淮闻言嗤笑一声,“文化课好有什么用?我一个指头就能摁死他们!” “这两词是我之前的老师用来骂我的,没一点杀伤力。” 常北:“……” 路过恰巧听了一耳朵的谢容忍不住皱眉,“文化课也很重要,帝国发展至今照样离不开那些人才。” 宗赤淮顿时改口,“说得对!”他义正言辞地指责常北,“以后你少说些话,回去多看点书,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常北:“…我想申请换宿舍。” 宗赤淮眼睛一亮,侧头看来,耳上妖异的血色耳钉映衬着他瞳孔的晶亮,“挺好,把那个喂鸡的一起申请了。” “……” 可惜宗赤淮最终还是没能如愿,他惋惜了一阵,重振旗鼓。 追求人不是嘴上说说的,宗大少打算严格制定一个计划攻陷下谢容的心。 但是他对这方面并不擅长,通俗来说第一次喜欢人,还是个Alpha,宗赤淮不知道该怎么追。 如果谢容是Omega,那宗赤淮去星网上一搜就能搜罗一大堆的追Omega指南、约会指南,捕获Omega芳心的三十六计。 但!!谢容偏偏是个Alpha! 这怎么追? 宗赤淮左思右想,天之骄子决定稍微低一下下头,找人讨教一下这方面的经验。 他的第一个人选就是莱斯利。 莱斯利是高年级,他正处于帝国军校的最后一届,只等进修完毕就会根据成绩分配。 莱斯利的志向是战场,他想上前线和联邦人对战,让那群龟孙子多让些土地出来。 为了达成这一目标,莱斯利是虚拟场景室的常客、 帝国军校开放给军校生们的虚拟场景室都是中型,有三四个连接在一起。 由于设备紧张,一般都要排队等号,而且还有一个要求,每次进入的军校生都要自行进行组队,人数不够会由管理员分配。 一般来说,组队的都是高年级,或者三年级以上,新生和二年级都是不会来的。 他们能力弱,进去了也发挥不出实力,高年级的也不爱带他们玩。 “莱斯利,找不到什么人,马上就要到我们了不如随机匹配一个。” 莱斯利不屑,“随机?那不是让菜鸡混进来了么,不行。” “也不一定是菜鸡吧,咱们这个虚拟副本的难度还是很高的,一般Alpha不会来申请。” 几个队友好说歹说终于让莱斯利松口了,但他还是很不乐意,队友见他同意赶紧发消息给管理员。 几分钟后,随机匹配的队友才姗姗来迟。 莱斯利已经很不满,尤其这个菜鸡还敢让他等,什么人这么嚣张! 他吊着眉梢,蓝眼睛带着些许刻薄,讥笑道,“菜鸡都有两个爪子,你四个蹄子走的倒是挺慢。” 黑色长靴踩在地上,来人身形显露,他穿着最普通的黑金军装,庄严肃穆的军装在他身上徒生邪妄嚣张。 看清他脸的一瞬间,莱斯利表情一僵。 “你还挺有文化。” 宗赤淮踩着长靴几步走过来,嚣张地扬眉,“可算让我蹲到你了。” “还有你刚才说谁是菜鸡?” 莱斯利僵着脸,非常想时光倒流,他一定不会那句话,不对,他根本不出这个门! 宗赤淮是帝国军校的风云人物,他一出场结合莱斯利的反应顿时有人猜到了他的身份。 一时间莱斯利的队友欣喜不已,低年级生是没能力参加,可宗赤淮不一样啊! 有他在,他们过这个副本就容易多了。 “宗大少久仰大名,这次的副本有你在我们稳了!” “我还没和顶级Alpha合作过呢,天赐良机。” 众人喜色不掩,宗赤淮嫌弃道,“谁要和你们一起组队了,我来问几个问题就退队。” 不等他们反应,宗赤淮看向莱斯利,莱斯利收到他的眼神,心里一突。 就听他说,“喂,蓝眼睛,你不是喜欢我么,打算怎么追我?” 第35章 死对头Alpha想当我的狗(35) 第35章 死对头Alpha想当我的狗(35) 此话一出,方圆百里内的Alpha都回头看来,贡献了惊恐一眼。 八卦的目光齐聚在两人身上,这一刻莱斯利是崩溃的。 什么嚣张,什么刻薄,他妈的他现在想死! “你放屁!宗赤淮你在说什么狗屁话?老子怎么可能喜欢你!” 宗赤淮也不想说这些话,如果可以他根本不想见一个觊觎他的Alpha。 但他想到一个好办法,他可以参考一下莱斯利追求他的办法。 为了自己的终身幸福,宗大少也是豁出去了。 见莱斯利这家伙居然敢不承认,宗赤淮不爽了,“怎么,敢做不敢当是吧?喜欢就承认,反正我也打了你一顿了。” “我来问问你,打算怎么追求我?你说就行,不用追。” “追了老子也不会同意。” 卧槽! 卧槽卧槽卧槽!! 场上的沉默震耳欲聋。 莱斯利找谢容挑衅反被打这件事高年级略有所闻,但不知具体情况。 谁知道还能牵扯出这么一个大瓜?! 莱斯利喜欢宗赤淮?! 宗赤淮找上门质问他如何追他? 卧槽,这难道是口是心非的借口么,他们要见证一代旷世AA恋的诞生吗? 虚拟场景室每天都有无数个Alpha来训练,现在吃到这种大瓜有的连进副本的时间都推迟了。 Alpha们熟悉的构建了精神力语音聊天房拉人吃瓜。 ——卧槽了,莱斯利不是拿宗大少当死对头吗??现在是死对头变情人? ——有没有可能死对头只是他们遮掩真相的名头? ——刚在星网找熟人问了,宗大少说得那事是真的! ——卧槽,刺激啊! ——宗大少现在是什么意思?让莱斯利来追求他吗? ——AA恋的话,他们两的家族都不会同意吧。 莱斯利注意到那些变质的眼神,一口气堵在胸口。 这些蠢货!居然真的信他会喜欢宗赤淮。 谁喜欢Alpha了,他要香香软软的Omega! 莱斯利气得放狠话,“追你?我不如和一头猪在一起!” 宗赤淮没想到他这么嘴硬,脸都红了就是不肯承认,啧了声,“怪不得你追不到我。” 他喜欢谢容不还是承认了,莱斯利喜欢他却不承认。 连自己的内心都不能正视算什么好Alpha。 宗大少嫌弃地审视了一番莱斯利,一脸“死Alpha还挺口是心非”。 莱斯利真操蛋了,“谁他妈要追你?谁喜欢你?喜欢你我就去死!” 在场军校生们对视一眼,莱斯利不会真要去死吧,他身边的队友安抚他的情绪。 “莱斯利,你不爱他,我们知道。” “对对对,我们懂!” “咱们先进副本吧,死不死的先放后面。” 队友的脸上写满了“放心我们懂你”,一副全然支持他的表情。 莱斯利: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 当天,虚拟场景的八卦传遍了整个帝国军校。 所有人都知道莱斯利和宗大少有一腿,他还死不承认! 莱斯利现在在帝国军校的回头率达到了百分百,路过的Alpha都暧昧地看他一眼。 鼓励地留下一句,“莱斯利,别口是心非啊!” 莱斯利:“......” 他想去联邦生活了。 谢容还在怀疑宗赤淮是不是喜欢自己的时候,流言猝不及防地传到他耳朵里:“......” 这,一时间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出来才能不凶死主角攻。 喜欢他和喜欢莱斯利这件事,谢容不知道哪个更让他痛心。 但这都证明了宗赤淮他是个AA恋! 好好一个主角突然喜欢同性去了。 怪不得他对卫嘉的好感度都掉到零了。 谢容很忧伤,他看着任务进度已经开始自己算结束后能拿到多少积分了。 令人痛心的是,回到宿舍他还听见宗赤淮问常北怎么追求一个Alpha。 宗赤淮不知道军校生们把他和莱斯利传成什么样了。 他费尽心思想扭转他和谢容在外人眼里的关系死活不成功,一到莱斯利这一下子扭转。 帝国军校的论坛帖上全是关于他们死敌变情人的讨论。 宗大少不知道流言,刚开口问了常北,就见常北露出了然的神情。 “你有办法?” “没有。”常北如实道。 那你摆什么了然的表情,宗赤淮大少脾气发作就要发飙,又听常北说,“不过咱们可以试试转换思维嘛。” “...什么思维?” 狗头军师常北嘿嘿一笑,“咱们可以把他当Omega追求!” 当Omega追求? 宗赤淮在脑海里把谢容换成一个Omega,觉得似乎也不是不行? 但追Omega要送花、送首饰,他觉得把这些送到谢容面前会很惨。 比如这花就是他葬礼上的花圈,这首饰就是他的陪葬品。 所以宗赤淮一口否定,“不行!他脾气不好 ,这么干我先入土了。” 常北游走在吃瓜一线上听的聚精会神,闻言啧啧称奇,牛啊莱斯利。 爱情果然迷人眼,莱斯利都能让宗大少入土了。 既然这样...“要不你委屈一下把自己当成Omega,用Omega的方式追求Alpha?” 常北随口提议了一句。 宗赤淮沉思了一下,眉头舒展,“这也行。” “卧槽!”常北没想到他真的同意了,这已经不是惊呆了,他是惊傻了,“你,你真要这么干?” “你就这么喜欢他?” 宗赤淮一怔,回头望去就见谢容站在那面色复杂地看着他。 宗大少一下就紧张起来了,谢容什么时候出现在在那的,他有没有听到什么,他知道我喜欢的人是他了? “是,我喜欢。” 宗赤淮沉着气把话说了,黑瞳紧紧锁定着谢容的表情,“你会接受AA恋吗?” 谢容想到他一动不动的任务进度,还有突然喜欢上同性的主角攻,以及听到他喜欢莱斯利时心里莫名产生的一丝不舒服。 一时沉默下来。 宗赤淮没能等到他的回答,却在沉默中明白了他的答案。 他的心沉了下去。 第36章 死对头Alpha想当我的狗(36) 第36章 死对头Alpha想当我的狗(36) 宗赤淮对着这个结果早有预料,但知道答案的那一刻还是不由感到了一丝难过。 也是好笑,从前不懂时他只会嘲笑别人,现在轮到自己了,宗赤淮才发现他也逃不过这个定律。 宗赤淮的神情几乎是一下沉郁了下去。 常北赶紧打哈哈救场,“AA恋也没什么,找不到Omega不是更惨么,至少还能内部消化。” 常北生怕谢容再说什么话刺激到宗赤淮,两个大佬又开始吵起来。 那他是借口拉屎溜走呢,还是借口拉一坨大的溜走呢。 意外地是谢容沉默不言,凶巴巴地眉眼都染上一层不同的意味。 直觉告诉常北不对劲。 但哪里不对劲?他摸了下下巴,难不成是... 便秘了?! 这个话题暂且揭过,宗赤淮的难过很快过去,宗大少绝不是 会被这种情绪绊住脚的人。 他竟然真的采纳了常北的建议,Omega追Alpha的攻略比较少,但也不是没有。 宗赤淮破天荒地写了日记,这个只存在于古地球早期的记录方法。 宗赤淮头次用日记这种方式记录,他找了很多帖子,又在快绝迹的店铺里下单了纸张。 薄薄的纸拿到手里,宗赤淮还真怕自己粗糙的手给它磨一个大洞出来。 古地球发展至今,纸张这种东西越来越少,星网的发展遍布整个星球,在这个时候纸张记录的东西似乎都有种不同寻常的意义。 宗赤淮是心血来潮,他不知道自己能记录多久。 但还是想留点东西在这里。 宗赤淮小心翼翼地在上面写下:拐走谢容计划。 他心道,要是追不到这东西还是藏起来好了,免得让人发现了,那他的一世英名就全毁了。 —— 刘教官的格斗课上,谢容照旧和宗赤淮组成一队,昨天的两人双双沉默的样子,今天一见面就心照不宣地当做没发生。 谢容是个训练起来很认真的人,某些时候可以说是固执。 到了今天,他的体能已经完全训练上去了,粗略估算起来达到了B级Alpha接近A的水准。 这也就是说A也不是没有可能。 刘教官热衷于打基础,用他的话来说就是“基础就是高楼的第一块砖,第一块砖都打不牢怎么建高楼”。 谢容对此十分赞同,所以格斗课上,一般都是先做体能训练。 做到体能训练就到了对打环节,谢容和宗赤淮的水平已经远超不少Alpha。 所以他们两个在刘教官的安排下几乎没有换过队友。 谢容也不得不承认,宗赤淮很厉害,非常厉害。 单靠拳脚和力气他是打不过宗赤淮的,他全力打出一拳就能让谢容直接去下个世界了。 和这样的人对打,压力很大但也进步飞快。 就比如现在,谢容越打越觉得轻松,无论宗赤淮出什么招,他都能找出破绽。 这可不容易,之前他找宗赤淮的破绽可能很难的,十招里找出三招就算不错。 可现在十招里他每一招都能看出破绽。 谢容刚开始还有点小兴奋,但打上头的那股劲下来了,就发觉了不对劲。 宗赤淮的水平似乎下降了不少,谢容在对打的过程中发现他的不少招式太过简单。 这是什么意思? 谢容拧着眉停手,他一停宗赤淮就跟着停下了,“怎么了?” “你在放水?” 宗赤淮表情微变,大概有种“这你都知道”的诧异,偏生他还要掩饰。 不知道已经露馅的宗大少心虚地摸了摸耳钉,一口否认,“怎么可能,是你厉害。” 接下来他仿佛背课文一样地念了一大段词,“你是我见过的最厉害的Alpha,走在路上我高低都得三百六十度把头拧下来多看你几眼。” “谢容,你真是四套减三套,帅的很有一套嘛。” 谢容:? 无意间听到彩虹屁的军校生:??? 这是搞什么? 宗赤淮念完台词,得意地翘了下嘴。 攻略第一步:要让Alpha感受到你的崇拜之情。 谢容让彩虹屁轰了一脸,没有人不喜欢彩虹屁,如果有那就是力度不够大。 宗赤淮这一套操作下来,他八分的怒气消了一半了,“...好好练,不许给我放水。” “遵命!”宗赤淮翘着唇角,散漫地吹了下卷发,冲他敬了个不怎么正经的礼。 长久对打的汗水从他的额角落下,轻柔地顺着男人的下颌线没入黑军军装领口,直至消失不见。 空气中弥漫着一丝烈酒的味道。 极淡地掠过鼻尖,缠绵地勾过他敏锐的嗅觉。 等他去寻时又消失不见,谢容忍不住地抬头看他,“你的信息素...” “怎么了?” 宗赤淮本人比他还懵,疑惑地垂眸像是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你的信息素泄露了。” 宗赤淮愣了下,凝眉嗅了嗅,“没有啊。” 他是顶级Alpha,控制信息素这件小事上怎么会犯错误。 宗赤淮敢肯定他刚才绝对没有释放信息素,也没有闻到任何信息素。 旁边和他们挨得近的Alpha小声插嘴,“确实没有。” “我是A级,宗大少S级的信息素一出来,我就会动弹不得。” 除却意志力强大的Alpha以外,宗赤淮的信息素能让大部分Alpha浑身僵硬,动弹不得。 谢容见两人表情诚恳,唇角微抿,也许是他闻错了。 训练再次开始,这回宗赤淮没有再放水。 谢容十招中勉强找到三招破绽反击回去,果然他目前的水平还在这。 格斗课结束后,谢容去上精神力的课。 他的精神力和新生们不一样,所以上的课也不同,帝国军校专门给他开了小灶。 谢容是跟着一群高年级生一起上课的。 他看着身后跟着的宗赤淮,狭长的凤眸瞥去一眼,“你鬼鬼祟祟的要干嘛?” 被发现了,宗赤淮踩着长靴大步追上他,轻咳一声,“顺路。” 谢容一秒戳穿,“顺哪门子的路?大课已经上完了,这边也不是回宿舍的路。” 忽地,他想到什么,眉眼略冷,“我明白了,是顺路去看莱斯利。” “什么莱斯利?”宗赤淮觉得莫名其妙,“我去看那个蓝眼睛干什么?” 谢容嘴角轻勾,明明是笑,表情却很凶残,“记性挺好。” 留下这句话,他扬长而去。 “喂,谢容?” 宗赤淮一脸懵,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 第37章 死对头Alpha想当我的狗(37) 第37章 死对头Alpha想当我的狗(37) 宗赤淮追了上去,还想问几句,却见谢容已经恢复了表情,但看起来还是不怎么想说话的样子。 宗赤淮瞟了好几眼,决定再次发动彩虹屁技能。 “我记性是挺好的,学什么都快,不过还是没你好。” “我觉得自己就是个天才,谁来抢这名号我都不服气,就服你!” 他叽里咕噜说了好几句,谢容还是兴致缺缺地样子,等两人走到了上课的教室,宗赤淮转角迎来爱。 前几分钟就在他嘴里的蓝眼睛跟他四目相对,两人皆是瞪大了双眼。 “你怎么在这?” “你怎么在这?” 异曲同工的两声在走廊回荡开来,惹来不少军校生侧目。 被异样的眼神包围,莱斯利瞬间梦回虚拟聊天室那天,他铁青着脸,“宗赤淮你到底想干什么?” “想干谢...”宗赤淮猛地反应过来,默默把剩下个字咽了回去。 卧槽! 好他妈惊险! 这个倒贴蓝眼睛害他! 宗赤淮表情不太好,语气不爽,“你管老子想干嘛?不是干你就行了。” 竖着耳朵听八卦的军校生:...卧槽!哥你好猛。 莱斯利的脸刷地一下就黑了,宛如打翻了的墨水,蓝眼睛燃烧着熊熊怒火。 “妈的,老子跟你拼了!” 莱斯利让愤怒冲昏了理智,冷笑着扔了手上的东西,上去就要跟他干架。 身后三个小弟见状急忙拉住他。 “老大别去啊老大!” “老大你想想珍妮小姐吧,你们就要相亲了。” “对对对,珍妮小姐最讨厌的就是猪头,老大你忍一忍吧。” “千万要忍住,老大你的信息素已经不讨喜了,家主到现在还没把你许配出去,一变猪头谁还喜欢你啊?” “你才不讨喜!” 莱斯利和一群小弟辩驳起来,宗赤淮嗤笑一声,施施然转身,“谢...” 眼前空空如也,谢容早就走了。 ...... 谢容觉得自己也开始不对劲了。 在涉及到宗赤淮或许喜欢莱斯利这件事上,他的情绪波动就会很大。 听到他找莱斯利,谢容不开心,他问常北怎么追求莱斯利,谢容心情烦躁。 他顺路来看莱斯利,跟他打情骂俏,谢容更看不下去。 他提前退场了。 面无表情的样子配合这张天生的凶脸 看上去真的很吓人。 606小心翼翼道:【容容,你不开心吗?】 “没有。” 【是因为任务烦恼吗?】 谢容沉默了会,忽然问,“606系统后台能不能看到主角对其他人的好感度?” 【其他人?】606不解:【看其他人的干什么,主角攻和主角受是官配,咱们只用关注他们的好感度就行了。】 【而且后台是看不到其他好感度的,只能看到官配的好感度。】 ...官配。 对,他们是官配。 宗赤淮最后喜欢的人应该还是卫嘉,莱斯利和他一样走的是反派路线。 一切都会回到正轨上的。 他当过无数次炮灰,知道主角官配有多不好拆。 世界意识会一直推动他们的发展。 宗赤淮出手教训欺负卫嘉的莱斯利,在虚拟场景成为宗赤淮的临时队友,又或者是进A班。 官配本身就带了命中注定的因素。 所以谢容才没有任何插手两人感情线的意思。 但是此刻,他确实提不起一点兴致,像是逃避一样地让某些不该出现的想法永远压在心底。 【容容你问这个干嘛?】 “没什么,看看我为数不多的积分。” 看到他清贫的三位数积分,谢容呼吸一窒,心脏剧痛。 什么想法都没了,只剩下积分。 谁敢阻挡他完成任务获得积分,就是他的死敌!! 谢容重新燃起了做任务的斗志,他去了精神力的教室。 帝国军校这方面的人才确实少,他所在的教室总共才三十个人,并且这三十个人就是精神力攻击这方面所有的人才了。 谢容是里面年龄最小的,他刚进来的时候,这些Alpha都不怎么把他放在眼里。 天才们总是带了些许自傲,眼高于顶,见他以新生的身份进来很不服气。 直到谢容面无表情地用精神力给一个出言挑衅的Alpha下了一个精神暗示。 开始还没什么,Alpha根本没把脑袋里的念经声放在眼里,还嘲笑谢容。 “你是打算拿这招说死别人吗?” “天真的小Alpha。” 然而一个下午过去那个Alpha就跟疯了一样地捶着脑袋,狰狞地喊,“别念了,别念了。” 每念一句脑袋就像套了一个无形的紧箍咒,整个脑袋要被挤出脑浆的那种恐怖感让他们毛骨悚然。 至此,没有人敢惹谢容。 他们的流程都是目送谢大佬来,再目送谢大佬离开。 谢容上完课就听前面打起来了,围观群众们一个个赶着去吃瓜,谢容本来不想管,直到听到了宗赤淮的名字。 他心头一跳,身体比脑子快地跑了过去。 宗赤淮没想和莱斯利打架,他是要去找谢容的,奈何莱斯利听到那声嗤笑又开始发疯; 。 他硬生生挣开了三个小弟的手,拽着宗赤淮让他解释清楚。 “解释什么?”宗赤淮扬着眉,轻狂倨傲地瞟他,“要我认定你是个废物?” “少扯开话题!”莱斯利怒骂,“谢容凭什么冤枉老子,谁喜欢Alpha了,我根本不喜欢!” “AA恋都是没Omega要的!两个Alpha在一起有什么意思,我看只有一个人喜欢Alpha!” 四周的Alpha们都赞同似地点头。 莱斯利的话证实了大部分Alpha的想法。 宗赤淮心重重一沉,他不可避免地想到了谢容,想到那天他无声地沉默,声线在这一刻发紧,“喜欢Alpha怎么了?” 。莱斯利像是抓到了把柄一样,立即得意起来,“我看喜欢Alpha的人是你吧。” “上回你还说死AA恋。”莱斯利神色一变,“宗赤淮你不会是喜欢我,知道我不喜欢Alpha才故意散播流言,造成我喜欢你的假象吧?” “谁喜欢你了,少自作多情。” 宗赤淮压着一口气,嚣张的眉眼沉下去化作另一种危险的戾气。 莱斯利浑然不觉,“你伙同了谢容让他说我喜欢你。你想错了,我不会喜欢Alpha,也没人会喜欢一个Alpha。” “宗赤淮你死了这条...” 话还没说完,一拳朝着莱斯利砸来,宗赤淮嘴角勾着笑,黑瞳却冰冷一片。 宗大少近期平易近人的形象让人似乎忘了他的脾气不好。 乌黑的发扬起冷然的弧度,发间血红的耳钉若隐若现,他勾着轻蔑的笑,瞳孔深处燃着怒火。 所有的理智都在那一句“没人会喜欢一个Alpha”中消散。 宗赤淮打起来人来毫不留情,他真正发怒的时候双眼猩红,眼角的戾气呼之欲出,拳拳沾血。 有人怀疑他马上要狂化了,吓得立马去叫教官。 偏生被动挨打的莱斯利也是个桀骜不驯的主,这时候还有功夫挑衅宗赤淮。 他吐出一口沾着血水的牙齿,蓝眼睛满是嘲讽,“怎么?知道我不喜欢你,恼羞成怒了?” “别说我,没有Alpha会喜欢你。” “宗赤淮,你就是死AA恋!” 他莱斯利今天就是死,也要出了这口恶气。 这些话果然激怒了宗赤淮,他一拳砸下去,正中莱斯利的嘴,看着他呕血不止说不出话的模样。 宗赤淮忽地笑起来,溅了血的脸上透出邪气,他说,“谁他妈喜欢你了,老子喜欢的是谢容,是谢容!” “听清楚了吗?” 埋藏在心底的秘密冲破压在上面的石头,像夹缝生存的野草硬生生钻出来寻找一丝天光。 他畅快无比,连这些Alpha惊愕的眼神都顾不上了。 但很快宗赤淮发现这些人在看他身后,欲言又止地望向他。 倏地,他的心脏一紧,整个僵在那。 满场只有莱斯利狼狈的低喘声,宗赤淮却觉得这一刻最狼狈的或许是他。 他抱着侥幸回头,越过重重人群对上那双复杂地凤眸。 谢容站在那,面色怔然。 第38章 死对头Alpha想当我的狗(38) 第38章 死对头Alpha想当我的狗(38) 走廊上挤满了军校生,近乎二百多号人。 但没有人敢出声,死一样的寂静。 宗赤淮蓦地红了眼眶,嚣张倨傲的大少爷咬着牙看他。 侧脸还沾着血,明明他才是打人的那一方,偏偏透出狼狈的意味来。 就好像转身的那一刻,他就从嚣张倨傲、目下无尘的大少爷跌落尘埃,成了被他虏获的囚徒。 在场Alpha有谁见过宗大少这副模样? 谢容也没有见过,甚至宗赤淮露出这种表情时,他第一个反应是不应该这样。 他不应该是这样。 “宗赤淮...” “你别说话。”他才开口,宗赤淮就打断了他,他低喘了声,抬眸看来,在这样的情况下,当着两百多号人的面,谢容的眼皮下,他顶了下那颗尖尖的犬牙。 舌头用了点力,锋利的犬牙刺出血来,宗赤淮感受到微不足道的痛,这点痛却更能让他清醒过来。 “谢容,我喜欢你。” “谢容,老子喜欢你。” “谢容,你听到了吗?我喜欢的不是莱斯利,是你!”漆黑的瞳孔锁定了他,宗赤淮说,“没错,我是喜欢Alpha。” “但也只喜欢你这一个Alpha。” 人常言重要的话要说三遍,宗赤淮说了四遍。 像是给自己壮胆,又像是他炙热燃烧的爱。 四遍“喜欢”含着他这些天所有的动心、爱意,以及忐忑和不安。 宗赤淮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喜欢上一个Alpha,他看起来接受得很快,可心底不是不彷徨的。 在这个主流时代,Alpha天生就要和Omega结合。 他只是一个人扛下了所有,不说、不表现不代表不害怕,可更让他害怕为之不安的是谢容的心。 忍什么? 宗赤淮承认,他不是什么能忍的人。 他喜欢谢容,眼睛会不受控制地看向他,嘴角会无意识带上笑,脑袋会想时时刻刻和他在一起,会要目光所及之处皆有他。 怎么忍的住?事实上他快忍疯了 宗赤淮破罐子破摔,既然谢容知道了,那他就让谢容知道的更多些。 谢容怔怔地看着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宗赤淮喜欢的...居然是他。 匆忙的脚步声打断他的思绪,走廊尽头出现了凌乱的脚步声。 “宗赤淮!” 刘教官匆忙赶来,面上怒气未消,路过谢容身旁目光复杂地看了他一眼,随即不带停留地冲着宗赤淮而去。 “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在这发什么疯?!你还敢打人,宗赤淮上一次念在你表现良好免了你的禁闭,怎么,这禁闭室你是非去不可吗?!” 刘教官皱着眉把地上躺着的莱斯利让人带走,对方奄奄一息的样子让他心中更气,“你就是这么在这无法无天的?” “殴打军校生,蓄意挑事,现在就把宗赤淮给我带下去。” 身后的警卫队听令行事,立马来抓人。 宗赤淮擦掉脸上的血迹,“教官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挑事?” 刘教官眉头一跳,额角青筋传来阵痛,他特意跳开这个话题又被宗赤淮这个不省心的拉了回来。 “不论原因是什么,你斗殴的结果都不能改变,带走。” 刘教官示意警卫队快点把人押去禁闭室。 然而宗赤淮退了一步,猩红的双眼带出戾气来,干涸的血迹没能全然擦掉,反倒被他的指腹抹成了一道血痕。 这副样子真的很接近快要狂化失去理智的Alpha。 Alpha多少都有点性子暴虐,越是等级高的Alpha越危险。 一旦这个Alpha失去理智,造成的危害是很大的。 狂化后的Alpha战斗力会直接翻倍。 而只有标记Omega才能彻底缓解这个状况。 宗大少从来没有标记过Omega,现在他的反应让警卫队忌惮不已。 刘教官不敢在这个时候硬来,怕刺激到了宗赤淮,只能顺着他的话说,“我知道你的意思。” “但宗赤淮你是宗家的继承人,你身后担着一个家族的荣耀。” “喜欢Alpha,宗家不会同意。” 宗赤淮看向谢容,目光坚定,让被他注视着的谢容有种要被融化的错觉。 “宗家的荣耀和我喜欢他没有任何关系。” “教官,你不用为我遮掩。” 他收回目光,主动上前,警卫队不由后退戒备,宗赤淮轻嗤一声,“走吧。” 刘教官心里叹了口气,跟着警卫队一起把人带走了。 宗大少一走,军校生的目光纷纷落在他身上,想窥探他的想法,被宗大少喜欢的Alpha有什么想法。 那些落在谢容身上的眼神,还没多看几眼就让谢容眉宇间的凶煞之气吓退。 他面无表情地离开了这栋大楼。 心乱如麻,全靠这张脸撑着。 宗大少当众表白昔日的死对头不出十分钟传遍了整个帝国军校,成为近期热门话题。 谢容过往的逆袭战绩也被翻了出来。 论坛贴上全是他们之间的爱恨情仇,一时间全体军校生都在吃瓜,训练场倒是空了下来。 谢容没回宿舍,就在训练场发呆。 以前来这他都是争分夺秒的训练,还是头一次什么也不干就在这发呆。 606叽叽咕咕说了一大堆表达它的震惊。 【主角攻居然喜欢容容!难怪好感度那么低,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那咱们的积分怎么办,是不是出了bug啊?】 【容容,我们一定要恶狠狠地拒绝主角攻让他转投官配的怀里!这样积分还能回到手里,我真聪明。】 606说的一大堆,也不见宿主回应,却见他沉默不语地坐在那。 凶煞的眉眼细细看去含着一丝茫然无措,这是谢容从没有的样子,这让606有点担心他。 它小声试探道:【容容…你想完成这个任务吗…】 谢容依旧没有说话。 606纠结地数据串缠在一起,它是个不太聪明的系统实在不知道宿主在想什么。 还想多问几句,就看到一个人影走过来,连忙提醒谢容。 【容容,主角受来了!】 第39章 死对头Alpha想当我的狗(39) 第39章 死对头Alpha想当我的狗(39) 卫嘉已经走到了他面前,清秀的脸上带着不满。 “谢容。” 谢容听到声响微微抬头,面无表情的凶样让卫嘉嘴里的话成功卡住说不出来了。 “你、你...” “有事?” 卫嘉见他一点触动都没有的样子鼓起勇气道,“宗大少真不该喜欢你!” “他是因为你被抓去禁闭室的,但是你一点愧疚都没有!” 卫嘉咬着下唇,长久的怨气都在此刻发泄,“我,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喜欢你...会喜欢一个Alpha。” 谢容觉得他这话很有意思,“如果我没记错,论坛上发过一段视频,你说AA恋不是罪。” “那,那也不应该是你!” 为什么宗赤淮喜欢的人偏偏就是他呢。 卫嘉想,但凡换个人他也不会这么难受。 从一开始到现在他觉得自己就活在谢容的阴影下,他咬着牙,眼眶微红,“如果我是...我会比你做的更好。” 他只是不是Alpha而已。 谢容起身,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卫嘉不由后退一步。 谢容比他高出半个头,无论是从哪一方面来说他都看不出像个Omega,无怪乎没有任何人怀疑过他是个Omega。 他居高临下地目光轻飘飘地落下来,竟有一瞬间和宗赤淮重合。 “那很可惜,你不是。” 谢容留下这句话就大步离开了这,不用想卫嘉的表情也很难看。 无所吊谓,他是个反派。 宗赤淮进了禁闭室,没有三天出不来。 这三天他们的暧昧绯闻愈演愈烈,宗大少向一个Alpha当众表白的事还上了星网热搜。 谢容以为这事出来他短时间是清闲不了的,但结果比想象的好,没什么人来找他麻烦。 来围观的Alpha们也只远远地看他一眼,谢容看过去的时候他们一个比一个跑得快,就连宗家的人也没来找过谢容。 谢容以为的“五百万离开我儿子”根本没有发生的余地。 日子好像还是和以前差不多,直到三天刑满,宗赤淮出来了。 那会谢容在宿舍休息,宗赤淮来的时候,宿舍安静了一下。 常北尴尬地挠了下头,左看看一脸嚣张无畏走进来的宗赤淮,右瞅瞅淡定如初上星网的谢容。 他夸张地咳了三声,猛地站起来,“我想去拉屎,卫嘉啊你陪我去隔壁宿舍借个坑位。” 卫嘉不是很情愿,小声拒绝,“你自己去吧。” “哎呀走走走,我一个怕生!” 常北态度强硬地把卫嘉拽走了,门嘭地一声关上。 没了其余人在,宿舍分为安静,表面安静的两人,各有各的紧张。 宗赤淮瞥了眼谢容,脸上还绷着嚣张的表情,实际上手心发大水了一样一直冒汗。 他表白那会有点破罐破摔在里面,想着既然让谢容发现了那就说给他听,全靠着一腔孤勇。 三天禁闭下来,宗赤淮后悔倒是不后悔,就是有点近乡情怯。 刚才站在门口宗大少紧张地根本不敢去开,手放上去又松开来来回回好几次。 表白过后的第一次回归,他要让谢容看到他最好的一面。 宗赤淮在宿舍门外绕圈圈,最后打开光脑摄像功能绷着脸调整表情。 其实他还没想好要用什么表情见谢容,但这时候转角走过来一个军校生宗赤淮突然一慌,条件反射地推开门进去了。 他看谢容半天不出声,心里惴惴不安。 轻咳一声挂着摇摇欲坠的嚣张表情,长腿一迈站在谢容跟前。 “喂...你,你最近怎么样,没有不长眼的敢来找你麻烦吧。” 谢容凤眸盯着星网的虚拟屏幕,但只要宗赤淮往前再走一步就能看见上面空空如也。 “没有。” 谢容回答的很简单,就两个字根本听不出语气啊。 宗赤淮纠结症犯了,表情更要绷不住了。 他实在不知道说什么,憋出一个“哦”。 然后就这么冷场了。 尴尬死寂的氛围蔓延开。 谢容也没想到宗赤淮就这么没了下文,他抿了抿唇悄悄点开了摄像功能,借着里面的影像观察宗赤淮的表情。 还好,也不是生气的表情。 606看着他的小动作,莫名幻视了猫猫探头的动图。 宗赤淮不知道谢容在悄悄观察他,只觉得煎熬。 这种未知的等待很容易消磨心态。 宗赤淮站不住了,他冲动的性子又上来了。 伸一头是刀,缩一头也是刀。 那他选择主动撞向刀锋,是死是活全由谢容说了算。 宗赤淮深吸一口气,借着这股劲来势汹汹地往前走了一步,长靴嘭地撞上金属椅, 谢容看到他这个表情,意识到什么慢半拍地去关摄像功能。 还没关上,宗赤淮的声音就在他耳边炸开,打了个措手不及。 “谢容,老子跟你表白,你有什么感想?” 这还要说感想...? 谢容好险没来一句“谢谢”,他抿着唇角,做好心理准备转过身来。 刚才还没有发现,一转身才注意到他和宗赤淮的距离挨的挺近。 他抬眸的时候,轻而易举地望进他的眼底。 与他嚣张表情截然相反的是眼底暗藏的忐忑不安,他在担心,还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 谢容心软了一下下,冷冽的表情柔和了些,有了这一下他突然就不紧张了。 大概是发现主角攻居然比他还紧张,还要不安。 “你想要的感想是什么?” 熬了三天,表面冷静,实际脑子一团浆糊,到了现在谢容终于开始冷静思考他和宗赤淮的事。 他首先说明,“我是个Alpha。” 至少目前的身份就是Alpha。 “...我知道。”宗赤淮闷闷地,“这里的都是Alpha。” 那可不一定,谢容心道。 “所以,你是喜欢Alpha,还是...喜欢我?” 宗赤淮答的很快,“是你。” 一个笃定的答案,尽管早有预料,谢容还是心跳错漏一拍。 “那你呢?” 见刀迟迟未落下,宗赤淮仿佛看到了希望,步步紧逼,“谢容,你接受这份喜欢吗?” 第40章 死对头Alpha想当我的狗(40) 第40章 死对头Alpha想当我的狗(40) 在宗赤淮炙热着急的目光下,谢容依旧沉默。 他要接受吗?他想接受吗? 谢容没谈过恋爱,但他在炮灰部混了三年什么都见过,以他目前种种的不正常来判断。 他对宗赤淮有好感。 但他们之间不仅仅是世界意识给两个主角做媒,还隔着他的积分! 一边是好感对象,一边是积分存款。 谢容觉得他只能犹豫这一分钟了,再多都是对积分的不尊重。 “我们不适合,Alpha和Alpha在一起会很难。” 凤眸微抬,那点子心软冒出来的柔和被他无情收回,满眼都是被积分诱惑的模样。 他试图说服宗赤淮让其走回正道。 “Alpha没有Omega软,也没有Omega好相处,何况宗家也不会同意你和一个Alpha在一起。” 宗赤淮默默反驳,“他们很赞同。” 谢容:“?” “他们说有人要我就不错了。” 所以这是他没遇上五百万剧情的主要缘故么。 “至于软不软的。”宗赤淮忽然荡漾一笑,“我觉得你还挺软的。” 谢容:“......” 他皮笑肉不笑,凶煞之气溢出,“是吗?我的拳头还挺硬的。” 宗大少立马闭嘴,瞬间安分下来。 谢容狠下心拒绝,“我们没可能。” 宗赤淮嘀咕,“你怎么知道没可能,我当初还不想做狗呢,现在就想了。” “要不...”他真诚提议,“我先做你的狗试试?” 谢容:!!! 偷听对话的606:!!! “你说什么?”谢容怀疑自己听错了,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606接话:【他说要做你的狗!】 【太坏了!他好心机,他一定在挑拨我们和积分之间的关系,容容你一定要把持住!】 谢容沉重道,“我会的。” 任何人都不能拆散他和积分的缘分。 宗赤淮以为他没听清,脸上浮现一层别扭羞耻的红晕,虽然不好意思,但还是忍着羞耻,倨傲地一扬下巴。 气势摆得足足的,一说话就破功了。 “是,是怎么了?” 宗大少磕巴了下,面上红晕更甚。 “你不是说狗是人类忠诚的朋友么,我挺忠诚的,无论哪方面。” 写作朋友,读作伴侣。 能和谢容在一起,当狗算什么,他还会汪汪叫呢。 宗赤淮想了想他在星网上搜到的古地球纪录片,狗狗天天在家等主人下班,下班的主人还会送上爱的亲亲。 不仅如此,人类不会拒绝热情的狗狗靠近,也不会拒绝狗狗的亲亲。 大舌头一扫,舔一舔主人的脸。 日,不能再想了,再想他就要流鼻血了。 宗赤淮期待地看着谢容,“那你愿意要一只狗吗?” 谢容沉默了,这要是一只真正的宠物狗狗,他本人是很乐于接受的,但这只狗... “好好的人不做,你干嘛要去当狗?” “不是你喜欢么。”宗赤淮委屈,带点邪气的大帅哥垂头丧气地。 黑瞳满是对他的控诉,他的眼型有点三角眼的感觉,眼角上翘跟邪气的眉眼连在一起,笑起来就很嚣张嘲讽,让人一看就想教训他一顿。 他本人更是帅得有些邪气的帅哥,讲真这张脸更适合放在古早世界当一些法外狂徒男主。 怎么说都和狗搭不上边,狗狗美好的品质一点没沾上。 除了性格偶尔冒出来的狗里狗气,简称欠揍。 但此刻,谢容居然在这张脸上幻视了小狗狗的委屈,就好像无情的主人喂他吃了火腿肠,结果下一秒要把他送给别人。 他是没送人,但他拿来换积分了。 谢容哽了一下,他还真挺喜欢狗狗的。 心中筑起的堡垒裂开一道缝,钻进了一缕写满“宗赤淮”的狗毛。 606就像是知道他心中所想,白团子急得原地蹦跶:【容容!不要被他迷惑啊!】 【他是主角攻,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做狗?肯定是骗你的,他想等你放松警惕再一口吃了你!】 【你忘了咱们之前做过的任务了吗?男主娶女主是为了她的家产,害死了女主,又被重生女主打脸追其火葬场的任务。】 【那个男主就是凤凰男,宗赤淮就是凤凰狗!】 【他贪图你的身子!】 606一锤定音。 长见识了,原来还有凤凰狗这个词。 为了客观事实谢容还是解释了一下,“宗赤淮这个配置还算不上凤凰男。” 一穷二白,还让主角攻为爱当狗的他貌似更像凤凰男一点...? 606点头:【所以他是凤凰狗。】 “......” 看着宗赤淮委屈的小表情,谢容决定搬出系统的问题,“你会做凤凰狗...咳,凤凰男吗?” 宗赤淮一脸懵,“凤凰男?” 大致解释了一下凤凰男的配置,宗赤淮充满信心道,“不会。” 【呵,他怎么知道不会。】 “因为我比凤凰男有钱。” 【...你图的又不是钱,是容容!万一哪一天腻了他...】 “我会对你忠诚。” 宗赤淮认真地看着他,“你担心的问题我都会帮你解决,我可以陪你训练,你想什么时候练就什么时候练,练不开心了可以打我出气,有人欺负你,我就冲上去替你摆平。” “我...”嘴笨的宗大少说得犹为直男,没有一点浪漫,“你要的,我会给你。” 但恰是这种没一点浪漫的话,有时候比浪漫更直击人心。 像一颗原子弹直接轰了过来,战斗力爆表。 对谢容这种人意外的适用。 裂开的缝隙让原子弹一轰已经摇摇欲坠,606疯狂填补在他脑子里碎碎念。 宗赤淮不知道他的对手是一个系统,他还在绞尽脑汁地表达爱意。 就听谢容忽然开口,“其实不是没有Alpha喜欢过Alpha的例子在,但能坚持下来的很少。” “宗赤淮,你应该知道Alpha和Omega是天生的适配者。” “没有Omega的Alpha很大可能会失去理智狂化,又或者抵挡不住发热期带来的本能标记Omega。” 哪怕是宗赤淮这样的主角,不还是在上一次失去了理智么。 何况他和卫嘉之间的适配性绝对是百分之百。 如果卫嘉发热期,宗赤淮能保持理智吗? 接受宗赤淮,对谢容来说更像是一场豪赌。 第41章 死对头Alpha想当我的狗(41) 第41章 死对头Alpha想当我的狗(41) 输了他的爱人没了不说,积分也没了。 有句话说可以骗我感情,但不能骗我钱,同理,积分就是命。 代价太大了,他不敢轻易下注。 宗赤淮愣了下,谢容的话让他联想到上一次失去理智的事,为此他没少被谢容嘲讽。 那时他只有愤怒,现在嘛全是心虚。 有种他出轨了心虚。 宗赤淮眉峰缓缓收紧,思考了一下,给出最诚实的一个答案,“我不知道。” 【!!看吧看吧,这个凤凰狗说不出话来了吧。】606就像抓到了他什么把柄欣喜若狂。 “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真的控制不住自己。” 这个时候确实应该一口应下跟谢容保证他不会做出对不起他的事。 但宗赤淮想到上一回失去理智的事,他不敢肯定,很难保证他会不会还有下一次。 宗赤淮是自负,但他不会真的觉得自己完全不会中招。 “你打算放弃?” “不是。”他斩钉截铁。 谢容凉凉地瞥了他一眼,唇角勾着,眼里却无笑意,“宗大少还打算强买强卖了?” 又开始了,宗赤淮默默腹诽,每次听到宗大少的时候保准没什么好事。 “我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但我喜欢你谢容,和你是Alpha还是Omega没有什么关系,我愿意做你的狗,忠诚于你。” 漆黑的眸子看着他,他说,“狗永远忠诚于他的主人。” “我看过古地球纪录片,他们的主人会在狗发情的时候带狗去绝育。” “你...” 谢容都震惊了,凤眸都差点瞪成圆眼。 他说不出话了。 宗赤淮往他的瞪圆的眼睛上瞧了好几眼,表情微妙,看上去想笑又碍于他的在场硬生生憋住了。 谢容此刻完全顾不上他的表情,“...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宗赤淮略带得意地“嗯”了声,“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谢容眯起眼把他从头到脚打量撩了撩一遍,看得宗赤淮莫名紧张起来,也不得意了,站了个标准的军姿,忐忑不安地看着他。 “他真是主角攻?” 【...是真的。】 一人一统陷入疯狂沉默。 这个主角攻他很疯。 没见过哪个男人主动说可以带他去绝育,要知道狗绝育可是... 他妈的,主角攻没了那玩意还能叫主角攻?! 谢容脑子想的那些代价在对方这句话下溃不成军。 这是他第一次感觉到宗赤淮确实喜欢他,非常非常喜欢他的那种。 虚无缥缈、触摸不到的感情被人小心翼翼地捧到手边,蹭了蹭他的指尖,渴求他多摸摸他。 谢容说不出拒绝的话。 这下连606都闭嘴了,还能怎么办? 连鸡儿都能献祭的男人都是狠人。 似乎是见谢容一直沉默,宗赤淮有点急躁,唇角紧紧抿起,看了他好几次。 好不容易看到谢容动摇了点,还没来得及得意多久就要退回原地么,宗赤淮急得一下点开光脑在上面啪啪啪地点了好几下。 成功让谢容侧目,“你在干嘛?” “我在预约手术。” 宗赤淮调转光脑,上面的字映入眼帘。 ——下体切割手术,患者:宗赤淮。 ——腺体摘除手术,患者:宗赤淮。 短短一分钟连手术时间都已经安排好了。 谢容:“......” “容容你放心,等我做完手术你就什么也不用担心了。” 谢容忍不住看他,就见他绷着脸,眼睛一直看着前方,比起手术好像更担心谢容不让他叫这个称呼,或者否认他这句话。 谢容也是服了他了,他莫名就想笑,愉悦的情绪充斥了整个胸腔。 “其实也不用做手术,没到这种地步。” 他说完这句话,宗赤淮的表情轻微的松了下,倒不是不想去。 就是这事能不去他也是开心的,如果谢容有这想法,宗大少保证自己绝对会乖乖跑过去绝育。 至于后代? 他都要和Alpha在一起了,两个Alpha本来就没孩子。 何况他家又没皇位要继承,后代什么的对宗赤淮来说根本不重要。 所以他这口气松完又提了起来,还有点不安,开始胡思乱想。 谢容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是在委婉的拒绝,告诉我不必白费功夫吗? “要不,我还是去吧,给我个机会吧。” 宗大少苦着脸看他。 谢容似笑非笑,“你这么不想要你那玩意?” 宗大少嘀咕,“反正没你重要。” 谢容唇角一翘,漂亮的眉眼飞扬,他克制地哦了声尾音拉长,“其实,养一只狗也不是不行。” 刷地一下,亮晶晶地黑瞳兴奋又激动地盯着他,双眼放光的样子感觉下一秒就要扑上来了。 真到了关键的时候,宗赤淮反而一声不吭了。 只有一双眼睛,目光灼灼地注视着他。 谢容在这双眼睛上多停留了一会,若无其事地移开目光,“我喜欢听话的狗。” “我最听话!” “我要他的全部忠诚。” “我都给你!” “最后,我要能掌控他的权利。” 谢容看着他俊美邪气的脸,认真道,“我不会让你做手术,但我要在你识海深处留下一道印记,敢做出对不起我的事。” 凤眸一抬,凶煞之气溢出,谢容笑得杀气凛然,“我送你下地狱。” 世界意识的亲生儿子,他也照砍不误。 宗赤淮:容容好凶,但怎么办,更爱了QVQ 杀气凛然的样子让谢容看上去俊美帅气到飞起,尤其是那个眼眸,无形间被眼神杀了一波的宗赤淮被迷得晕头转向,把自己送上去献祭。 “识海炸开有小概率会变成植物人,还是在灵魂留下一道印记吧,炸开的时候一定魂飞魄散。” 谢容:...狠还是你狠。 “你不是在开玩笑?我是真的会给你留一道印记的。”谢容平静道。 “这还能开玩笑?”宗赤淮诧异。 “...那你过来一点。”谢容招了招手,宗赤淮不明所以地往前挪了一步,才站稳脸就被捧住了,属于另一人的体温贴上了他,宗赤淮在怔愣中看着谢容的脸慢慢地放大。 额头轻贴,稍稍一抬眼就能看到他迤逦漂亮含着点凶气的眉眼。 宗赤淮感受到什么从额头传递到了全身,很凉很凉。 在一个人的灵魂上留下印记是件很难的事。 最基本的一条就是对这个人毫无防备,一点反抗的意思都没有。 但从谢容留下印记到结束的时候顺利的不可思议,结束的时候宗赤淮摸了摸额头,“就这样?” “就这样。” “也没什么危险啊。”宗大少如此感慨道。 谢容也挺赞同,“确实。” 这要是让帝国军校的教官们听到这些话都得吓死过去,再激动得诈尸回来。 而宗赤淮只在意一件事,“我们算在一起了吗?” 等谢容点头,他就笑得止不住,一把掰过谢容的脑袋重新贴了回去。 美其名曰:跟容容贴贴。 606简直没脸看,暗地里吐槽。 哼,猫和狗是不可能和平共处的!积分才能! 第42章 死对头Alpha想当我的狗(42) 第42章 死对头Alpha想当我的狗(42) 常北回来的时候就觉得宿舍氛围有些微妙的变化。 他拉着神色郁郁不太开心的卫嘉回来,两人已经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乍一看泾渭分明,还处于尴尬期。 但诡异地是两个人脸上都带着笑,怎么看怎么吓人。 卫嘉倒是很开心,郁郁的神情都舒展开了。 “你们谈好没?要不我们再出去一下?”常北意识到说漏嘴,立即找补,“不是,是我再拉一次。” 他不想在一个尴尬的地方待着,尽管现在的氛围比那会好多了。 “不需要,我们谈好了。” 宗赤淮说起这话来,得意地扬着眉,一动不动地看着常北,刻满了“快来问我,我有秘密”几个大字。 谢容就静静看着他跟别人得瑟,别说是有那么一点点可爱在的。 他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给自家大狗的第一次得瑟当观众。 就想看看这人要怎么发挥。 常北果真顺着他的意思问了,“这么效率?你们谈了什么?”他大大咧咧直言不讳。 恰好宗赤淮想炫耀,“谈恋爱啊。” 偷听的卫嘉嘴角的笑僵住了,难以置信地看向谢容。 谢容一个眼神也没给他,只看着宗赤淮笑。 他面有得意,满面春光,俊美邪气的脸上能清晰地看出一点陷入热恋的二傻子样。 回想当初他还觉得这人像头豹子,但现在他觉得宗赤淮如果是狗那也是哈士奇的品种。 严肃正经起来还能看,一笑就暴露本性。 常北卧槽了声,宗赤淮扬着下巴等着听舍友说恭喜,结果听到一句,“完了,宗大少疯了!” 宗大少:??? 你是怎么得出这结论的? 常北嘴里念叨起来,“完了完了,禁闭室果然不是人能待的地方,进去一趟脑子都不清醒了,这要是让宗家知道,我们都得死吧?” “我这就让刘教官来看看。” 宗赤淮满头问号地制止这行为,“你从哪里看出我脑子不清醒的?” 他这辈子就没这么清醒的时候! 常北看了眼谢容,又看了眼宗赤淮,眼里的意思简直不要太明显。 宗赤淮顿时就生气了。 什么意思?! 他和谢容就不可能在一起吗? 常北的表现戳到了宗赤淮的雷点,刚才还收敛了脾气得瑟的宗大少面色徒然阴沉下去。 他没放出Alpha信息素但自有一种威压无形散开。 巧妙的是这股威压到了他面前只是轻柔地拂了过去一点威胁都没造成。 反倒是剩下的两人压力不小,卫嘉已经不受控制地开始打颤了,抖得跟帕金森一样。 常北也在抖,但没卫嘉抖得厉害,甚至还心情说话。 “这就是恼羞成怒么。” 宗赤淮要被他气死,他不可能真的因为这事对常北动手。 委屈地看向谢容,黑瞳可怜巴巴地,狗狗委屈。 谢容看够了戏,才挑着眉给宗大少正名,“他没说谎,我们确实在一起了。” 常北瞪大了眼睛,“不是吧?” “再多说一句否定词,我让你去医疗室睡。”宗赤淮阴恻恻道。 他快忍不住了,打一顿常北其实也没什么。 常北顿时闭嘴,反复观察谢容的神情。 重点在于看他有没有被宗大少挟持绑架的迹象在,找半天没看出不对劲。 也就是说这两人是真的?! 常北憋了半天憋出一句最朴实的,“卧槽!” 原谅他文化不高,一句卧槽走天下。 他忽地感叹,“这下完了。” 谢容:“哪里完了?” 宗赤淮也不满地眯起眼,看上去有点危险,“你说什么完了?” 他现在很忌讳这些不好的词,一点也不想听到这些词。 宿舍另一个倒是没吭声,卫嘉自从听到他们在一起后就没说过一句话。 他低着头,过长的头发遮住了眉眼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看上去有点点可怜,可惜在场人都没有心神去关注他。 常北撩着把火红的头发,一脸苦相,“我是说我完了。” “咱宿舍,除了我都不是直的。” 谢容似笑非笑,“你觉得自己很危险?” 宗赤淮立马补刀,“放心,你比食堂的猪头还安全。” 常北:“......” 他也委屈,“不是啊,我特别有自知之明,我这么帅,你们要是看上我了绝对不会忍到现在还不下手。” “我就是觉得以后不能去别的宿舍借坑位了。” 常北忧伤,“以前咱们这就出了一个。”他指的是卫嘉,“等你俩的事一出来,那些Alpha肯定怀疑咱们宿舍全是AA恋。” “最近我去借坑位,他们总是警惕地看着我,怕我找借口要对他们做什么,拜托我对那些屁股不感兴趣好么我只是单纯拉个屎。” 有错吗?有错吗! “还有!”常北愤愤道,“明明上次我还被Alpha咬了屁股,他们现在居然怀疑我。” “估计以后我都借不到坑位了。” 那他拉遍帝国军校全宿舍的屎,这项重大志向必须停止了。 这下连受到巨大打击一声不吭当哑巴的卫嘉都无语了。 关注点在拉屎,只能说不愧是拉屎哥。 常北忧伤了一会儿,突然抓住宗赤淮的胳膊,“宗大少,详细说说?” 宗赤淮睨他一眼,“说什么?” “就,你们怎么好上这事。” 常北殷切地看着他,“这对我很重要。” 他已经与伟大的志向擦肩而过了,再搞不清楚这事他今晚睡到一半都得起来来一句卧槽。 宗赤淮挺乐意讲这事的,他巴不得和全世界炫耀他和谢容在一起的事。 要不然也不会在常北一回来的时候就凑上去得瑟了。 看在常北殷切的态度上,宗赤淮决定不和他计较刚才的事,美滋滋地讲起了他和谢容的恋爱过程。 大部分属于个人胡诌,无事实依据。 但一个讲得认真,一个听得认真。 “稍等一下,我先记一下。” 常北侧开身子,肃着脸在光脑上敲敲打打。 没一会,帝国军校新出炉一条帖子——《我有宗大少和谢容的新瓜》欲知详情,V我50。 无意间瞟到一眼的谢容:“......” 算了,拉屎哥挣个厕纸钱而已。 第43章 死对头Alpha想当我的狗(43) 第43章 死对头Alpha想当我的狗(43) 宗赤淮和谢容在一起的消息由常北的帖子开始飞速传遍了帝国军校。 军校生大呼“卧槽”、“真的假的?”、“宗家会不会棒打鸳鸯”一类,他们只能在论坛吃瓜,但刘教授就不一样了。 他直接给宗赤淮扣了个问号过去。 【宗赤淮:在一起了,是真的,还有问题吗?】 【刘教官:你爸知道?】 【宗赤淮:他不知道,但我小爸知道。】 宗家的地位很高,宗赤淮的父亲更是帝国的顶梁柱,但这位顶梁柱在家里的地位还不如宗赤淮呢。 怎么说,宗家多少都有点妻管严的迹象。 果然刘教官一听就销声匿迹了,但没过一会就憋不住了一样地来劝他。 【刘教官:有句话还是要说一下。】 【宗赤淮:知道你想说,但你别说。】 【刘教官:...宗赤淮和Alpha在一起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刘教官:没有结果的事何必这么执着。】 大好日子,说得是人话么,宗赤淮不爽,他不爽了那刘教官也别想痛快。 那边处理上级文件的刘教官听到叮一声,光脑提示消息,发消息的人正是宗赤淮。 这么快回话不会是骂了他一大堆垃圾话吧,点开一看: 【宗赤淮:行,那我搞你儿子。】 刘教官僵着脸:...你他妈还不如发一堆垃圾话。 宗赤淮在这边等了一会果然没等到刘教官的消息, 他得意地笑了一下,跟他斗刘教官还是老了。 还没笑几下,转头就看见谢容似笑非笑地站在他身后,丹凤眼微眯,看不清什么情绪。 毫不夸张地说,宗赤淮三魂六魄飞了一半。 全是吓的。 “容容你听我解释。”宗赤淮慌乱道,“我跟刘教官那儿子没什么的。” “他比不上你一根手指头,长得连蓝眼睛那小子都不如!” “容容,你不会生气了吧?” 他生怕到手的了老婆飞了,心里把刘教官骂了半天,面上还是委屈巴巴地看着他,像是被雨水打湿的小狗狗。 宗赤淮发现谢容最喜欢的就是他这个表情。 每次用出来都有奇妙的效果。 果然谢容那种让他害怕的似笑非笑换了种样子,表情很细微,但宗赤淮看见了,心里松了一口气。 “我知道你当然不会喜欢刘教官的儿子。” 宗赤淮忙不迭点头。 又听他慢悠悠地来一句,“毕竟他长得没蓝眼睛的莱斯利好看。” 宗赤淮还想点头,刚点一下脑子顿住了,话是他说的没错,但从谢容嘴里出来怎么就这么奇怪? 好在他最近为了追人真是熬夜苦读无数前辈的经历吸取经验。 还在星网上看了好多分手的案例,是的宗大少未雨绸缪到了想到他们以后突发的感情危机。 宗赤淮敢拍胸保证,他当年上学都没这么认真。 之前的苦读派上了用场,他求生欲爆表,率先认错,“容容,我错了。”还特意垂了下脑袋。 乌黑的发垂下去,小簇卷发就在他蔫巴的眉眼上。 谢容看着觉得他真是进步非凡,这么快就掌握了精髓。 男朋友发现对象生气了,该怎么办? 二话不说,先道歉就行了。 宗大少以前可是心高气傲第一人,要他道歉,不如杀了他。 现在就跟每个不知道对象为什么生气的男朋友一样,只能先开口道歉。 谢容觉得这种行为还挺直男,什么原因都找不出来,某些时候是让人郁闷生气的,道歉都道不到准头上。 但有时候这种行为又有点小可爱。 别人吃不吃一套谢容不清楚,或许是知道宗赤淮本质上是个什么样的人。 谢容还挺吃他这一套,逗狗的成就感也得到了满足。 他用指头拨弄了两下的宗赤淮算不上多柔软的黑发,挑眉笑起来,“错哪了?” 宗赤淮眼皮上撩小心观察了下他的表情,“哪都错了。” “莱斯利好看?” “丑。” 谢容揉了把他的脑袋收回手的时候,掌心下乌黑的脑袋蹭了下他的手背,宗赤淮下意识追了上来还想让他揉一下。 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宗大少瞬间不好意思了,耳根红了一片。 他羞耻地唾弃自己,你他妈还真有当狗的天赋,不愧是我,牛逼了。 就他这样的,谢容要是能看上别的狗,他就是狗中耻辱。 谢容瞥过他红了一片的耳朵,假装没发现他的耳朵红了,但也没调笑宗赤淮刚刚凑过来的意图。 让宗赤淮免了尴尬的同时不免有些失落。 他还以为容容也想摸一摸他呢。 谢容的话题还在莱斯利身上,“也没有达到丑的程度吧。”他客观评价,“莱斯利五官立体,皮肤也白,蓝眼睛很加分。” 除了信息素是臭袜子味,还有个人嚣张踏入蠢范围内的性子,莱斯利整体条件还是不错的。 宗赤淮一听就不乐意了,莱斯利这玩意在容容这居然能算得上好? 还有容容不想摸他,他人在他跟前也没多看一眼,但是他还记得莱斯利,还知道莱斯利长什么样。 他凭什么让容容记住,宗赤淮猛吃一口醋,酸到不行。 这表情,谢容傲娇地在心里哼了声,酸到就好,就怕你酸不到。 宗赤淮酸溜溜地,“五官立体有什么用,平地一摔不还是要扁,皮肤白也能晒黑,蓝眼睛更丑了。” “晚上看多吓人,猪头都比他好看。” 扯了一大堆莱斯利丑在哪,把他说得猪都不如的宗大少顿悟了,他草了声,“老子是傻逼吗?!” 谢容眨眼,“怎么了?” “我居然拿莱斯利跟刘教官的儿子来比,莱斯利根本不配,再提他一句我就是傻子 !” 谢容一脸诧异,宗赤淮想通的还挺快,他眼里带了笑想宽慰他几句又听宗赤淮接了一句话。 “所以应该是刘教官的儿子都比莱斯利好!” 谢容:......傻狗。 他无语凝噎地看着宗赤淮,气笑了,“那你就去搞刘教官的儿子吧。” “什么时候搞到手,什么时候来见我。” 他转身就走,宗赤淮看着他的背影全是懵的,“容容,容容你别走啊,你听我解释!” 第44章 死对头Alpha想当我的狗(44) 第44章 死对头Alpha想当我的狗(44) 帝国军校最近被狗粮包围,对一众单身狗或者Omega没在身边的Alpha来说,他们真的恨。 谢容是训练场常客,他保持着一周去四次的频率,到了现在也没改,别的地方找不到他,但是训练场能。 卷王为什么称之为卷王,因为他能卷到别人害怕。 就是那种我真的不想学啊,但是他学的好厉害,我每次抬头他都在学,他到底在学什么有这么多东西要学吗?要不...我也学一点点吧。 谢容卷到那一届军校生害怕,Alpha还不甘于人后,训练场一直是人满为患的状态。 这一届军校生的卷王名号在帝国军校也是出了名的。 谢容可能在帝国军校里名气没宗赤淮大,但在这一届军校生那可是风头无两,宗大少都得退一步的那种。 他经常去的训练场也是这一届军校生经常去的地方,他们现在只要一出宿舍就是两个连体婴。 宗赤淮非常黏人,走到哪都屁颠屁颠跟着他。 以前他也不是没和谢容出现在同一个地方,但今时不同往日。 死对头变情人,他们一起训练就是发狗粮。 军校生们训练一上午,脑子里全是宗赤淮的声音。 “容容我前几天特意练了卷腹,我看这个沙包不经用,还不知道被多少个Alpha用过了。” “要不你打在我小腹上?保证手感适中,一点也不疼。” “容容不要担心我,我一点也不疼的。” “我会心疼自己的,那容容你累不累?我帮你捶捶腿?” 军校生们:呸!下贱!无耻!不要脸! 谢容婉拒他的提议,终于无可奈何地说,“宗赤淮好好训练,不要打扰我。” 宗赤淮哦了声有点失望。 他不太想训练,什么也不想干就想抱着谢容找个没人的地方一起待着。 但这话他不敢多说,担心谢容真要生气。 老婆是个卷王怎么办?舍命陪着他卷咯。 宗大少摸着血红的耳钉,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有了谢容的警告在,宗赤淮收敛了热恋期发昏的脑子,不再叽叽喳喳开始认真训练。 这让周遭的军校生们松了口气。 训练完谢容就去上课,都是A班课程高度重合,就算有别的课宗赤淮进不去就蹲在他教室门口等他。 像条等着主人回头看他的可怜小狗,让谢容特别怜爱。 他这副样子路过的军校生们见了吓得眼珠子都要飞了,宗大少之前是这样的吗?他不会让人给调包了吧。 简直让人惊悚。 他们把他之前嚣张轻狂的照片贴出来,再翻出现在的作对比。 可以说就算长得一模一样,乍一看到宗赤淮都不会认出来他。 谢容听到了好几个版本的关于他们在一起的故事,论坛里热度最火的是抢占先机的常北,剩下一个帖子就是分析贴。 他去抽空看了一点,讲的就是宗赤淮被调包的可能性,说得头头是道。 谢容在里面是假宗大少的帮凶,他希望帝国军校的教官们可以严查这件事,再通知宗家来看看这人是不是假货。 宗赤淮的父亲是帝国将军,爷爷是元帅,舅舅这个校长倒是不在这听说他们官宣前就去闭关研究了。 在这人的帖子里,谢容就是趁着这个机会联合了假冒的宗赤淮换掉了真的那样。 下面有人在说宗赤淮一个顶级Alpha不至于这么容易让人调包了。 楼主回:“谢容可是用精神力就能伤到宗赤淮的人,再加一个实力接近宗赤淮的假货,你真觉得不能吗?” 楼主还分析,死对头怎么突然一下变情人,其中必有蹊跷在,肯定是为了打掩护,他们都没有亲密接触的,不过是两个恶心AA恋的人在这假装情人而已。 综上所述,谢容就是联邦派来的卧底。 挑宗赤淮下手的原因就是因为他宗家的身份,他又是宗家这一代的继承人,失去了他宗家肯定会大怒。 矛盾不就起来了。 这…有点道理啊。 要不是谢容知道真相,他自己都信了。 托这帖子的福,谢容死对头的人设加深,他一动不动的任务进度涨了一大条,直接到了百分之八十八。 谢容和606都很惊喜。 他在任务和宗赤淮之间选择了后者,但这个任务不是不遗憾的。 跟主角受的感情线肯定是没了,就算有他也会掐没,再不济炸了主角攻,反正谢容说没有就是没有。 主线任务也是算积分的啊,能赚多少是多少,最好能把任务进度刷满。 所以他看到这帖子还挺开心的,宗赤淮怒气冲冲要找人删帖子的时候,谢容还阻止了。 “他们说我是假货!” “还说我们是装情人,没一点亲密接触!” “老子不发火当我是…” “唔!” 宗赤淮怒气的脸呆滞了,唇上突如其来的柔软堵住了他接下来的话,愤怒、委屈、控诉全没了。 他甚至忘了自己要说什么来着。 大脑传递出喜悦兴奋的情绪,蔓延在四肢,宗赤淮心跳一声比一声重。 谢容若无其事地拉开距离,冷白的后颈泛着红,“这下有亲密接触了。” 宗赤淮回过神来像是饿狼盯着猎物一样,馋得要命,眸光晦暗不清。 这样的他倒是跟之前不违和了,装得再像狗也不是真正的狗,他是野兽吃人那种,嗯……喂饱了就变乖狗了。 谢容眼神飘忽了下,柔软的红唇抿了一下,唇线抿直形状优美,一个小动作就让宗赤淮热血沸腾,全是刚才那一下的感觉。 谢容第一次亲人,他亲得很纯情,单纯地用嘴贴了贴。 但宗赤淮却被撩得反应很大,盯着他的目光全变了。 “看什么?” “在看主人,想亲。” 声音沙哑得不行,宛如渴了三天三夜。 还真直白,那声主人烫得谢容浑身触电了一样他呼了一口气,想驱散脸上的热气。 宗赤淮这狗,平时别的反应很慢,脑瓜子缺根弦一样,这时候就长了九个脑袋一样聪明得要命。 这让人怎么拒绝? 我也不想的,但他叫我主人诶。 谢容含糊了下,“也不是…不行。” 然后眼前一花,他被Alpha蛮横地摁倒堵住了嘴,连呜呜声都发不出。 第45章 死对头Alpha想当我的狗(45) 第45章 死对头Alpha想当我的狗(45) 谢容感觉嘴巴都不是自己的了,发麻发烫,还有点刺痛。 他后知后觉地摸了下嘴,哦,这是某个狗太激动时一个咬破的。 “容容,再来一次吧。” 宗赤淮脸不红气不喘,厚着脸皮蹭过来,一脸期待。 满脸都是“休息好了吧,休息好了接着来啊。” 刚才要不是谢容使劲推开他,表示快呼吸不上来了,宗赤淮还得叼着肉不放。 平生第一次接吻,谢容半点快感都没能体会到,真要硬说他感觉自己是块肉。 宗赤淮就是条饿了三天的狗,见了肉就发疯一样的吃。 太过蛮横,接吻废嘴。 谢容感受着嘴上发麻褪去后火辣辣地感觉,瞥过去一眼,宗赤淮看到了目光灼灼地回视。 “再来一次?” 语气凉凉,夹杂着一点不爽。 宗赤淮没发觉,沉浸在刚才美好的触感里。 这会盯着谢容的红唇看个不停,他唇红,平时就很有艳丽,现在上唇珠微微发肿,嘴张开一点就能看到一抹洁白的玉色遮掩在唇肉里面。 糜红的软,玉白的洁,看一眼就让人口干舌燥。 最让宗赤淮把持不住的还是谢容这张布满了红晕的脸,宛若天际红霞,迤逦的眉眼看过来美到心颤。 看不出一点凶,反倒是风情摇晃,凤眸压出略显迷离的弧度,凛然的气势全消融成了春水,眼底还残留着一点雾气。 看着软软的,特别好欺负。 宗赤淮蠢蠢欲动,危险的想法冒了出来,当头一盆冷水浇了下来。 “洗了早早睡,梦里什么都有。” 宗赤淮第一反应是,“我们一起睡?” 等看到谢容的表情他就知道不是这个意思,顿时委屈了,“刚才不是休息么。” “这不是休息好了?”谢容望着他,一派平静仿佛在说有问题吗。 那问题可就大了,肉没吃饱的狗威武地嗷嗷叫,“还要。” 铁石心肠的主人才不会一味纵容他,“不给。” “...那,那我自己来?” 他似笑非笑,“你敢?” 我不敢。 宗赤淮丧气了,他要是敢,就是无主之狗了。 但宗大少想不通谢容怎么能这么快变卦,刚才还好好的,他想不通,但气。 眼角余光瞥到之前那个帖子,宗赤淮的一腔委屈瞬间化为怒气。 让自己不好受的都是傻子,让别人不好受才是正理。 宗大少实名贯彻这一点,他一通星电下去吩咐人找出这个帖子的始作俑者。 谢容就看着在他面前黏黏糊糊的狗,转头人模狗样一脸冷酷地下命令,“他不是觉得我是冒牌货么,那就把他亲自带到我面前来。” “还想见宗家的人,天真。八成又是为了见我爷爷不择手段的人,这种Alpha我见得多了,显得自己多独特一样。” 口吻不屑,语调之轻蔑。 一瞬间让谢容幻视大房提起外面不屑的妖艳贱货,就这样还妄想进门。 谢容表情古怪了一下,随即想起正事,他可不能让宗赤淮把人处理了。 这就是他完成任务的希望! 最后一簇火苗了,不能磨灭! 谢容坐过去一点,拍了拍宗赤淮的手,“查出来了,先告诉我一声,我来处理就好。” 宗赤淮一口应下,“好。”看他的眉宇间满是神采飞扬的得意,“容容你是不是心疼我,看不惯他造谣我。” “......” 这倒是没有。 他停顿了下没有第一时间接上话,宗赤淮似乎察觉到了得意的笑都垮了三分。 谢容眉头一挑,不慌不忙道,“是心疼你受了这些非议,我们之间的事,外人当然不懂,造谣也太过分了。” 宗大少心花怒放,为某些词快乐得要飞起,垮下去的脸容光焕发,嘴角上扬三分,有些许小小得意,咳了一声,“我就知道你心疼我。” “不过你心疼我,我就不那么生气了,他们不过是个外人,能懂什么。” 话里的炫耀都要溢出来了。 谢容好笑地看着他。 一句话下来,宗大少那狗尾巴就翘得老高了。 谢容觉得他可爱,又可爱又好笑那种。 禁不住伸手揉了一把他的狗头,手下的脑袋无比自觉地蹭了蹭,乖顺得不可思议。 凶恶的猛兽收起獠牙,甘做家犬,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滋味。 男人总是喜欢征服强大的存在,菟丝花固然惹人怜爱,但也就是怜爱了。 谢容想了很久觉得自己能喜欢上宗赤淮,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他是个强者,不是指实力,而是那些强大的品质。 宗大少很强,脾气嚣张说话做事毫无顾忌,有种老子就是王法,天理都站我这的感觉。 谢容看了也嫌他欠揍,特别想让他受一受社会的毒打。 但尽管这样了,他还真没听到过宗赤淮去欺负谁,就连他和主角受感情线的开始都是他救了被欺负的卫嘉。 谢容曾经出其不意用精神力让骄傲的宗大少跌了个跟头。 帝国军校的Alpha们常说他运气好,不然怎么能赢了宗赤淮。 承认失败是比成功还要难的一件事,人总是会找借口为自己开脱。 宗赤淮是挺要面子的,心高气傲,可他承认了自己的失败,肯定了谢容的成功。 这一点着实让谢容惊讶。 他揉着手心下的脑袋,白皙的指尖轻轻拨弄了一下眉前的卷发,“生气了也没事,我哄哄你。” 宗赤淮蹭地一下抬起脑袋,狗狗一样地亮着眼睛盯着他,“真的哄我?” 谢容勾着唇笑起来,“真的。” 他还真有点心疼了小狗了。 毕竟是他的狗狗,哄他是理所当然。 宗赤淮立马咧着嘴笑开,“那...亲一个?” 嘴一痛的谢容:“...下次。” 下次就下次,宗赤淮要求不高,有的亲就成。 谢容看他心情不错的样子,心神回到了刚才的帖子上,叮嘱宗赤淮,“这事你不要插手,让我来。” 让我先涨点任务进度。 宗赤淮自然是点头。 他那边办事效率高,一个小时就找到了人,一大串信息发了过来。 宗赤淮看到了立马转到了谢容的光脑上。 第46章 死对头Alpha想当我的狗(46) 第46章 死对头Alpha想当我的狗(46) 这个Alpha是高年级生,马上就要毕业分配了。 按资历来算应该是和莱斯利同等级的,他的帖子一直在,想来背后还是有点关系的。 但是再多的关系也多不过宗家,到了宗家的地位,不用宗家往下传递什么消息就有无数人冲上去了。 不过看他这个资料,也说不准是不是真的针对宗赤淮,还是另辟蹊径。 谢容只希望这帖子能多待一会让他的任务进度好好涨一涨。 他搜着这个人的资料找了下他的光脑号。 光脑号外有个临时对话不需要加好友就可以进行对话。 谢容十分感激这个保住他任务进度的Alpha,组建了临时对话发了一大堆支持他的话。 【支持大大,看了大大的分析贴感觉要长脑子了。】 【谢容伪装的也太深了,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强烈建议查一查他。】 【我就知道宗大少不可能喜欢他的,他们之前都是死对头来着,死敌变情人别搞笑了。】 【希望大大能坚持分析,保住这个帖子,告诉帝国军校所有人他们是死对头!】 谢容也没过要得到对方的回复,他就是想支持一下这个Alpha。 万一他没什么动力了或者真的放弃了,那谢容的任务进度就完蛋了。 发完消息谢容就忘了,等到下午他从繁忙的课业中抽身,打开光脑意外发现自己的消息栏上多出一条回复。 居然回他了,是感受到了他的诚意了么。 但是对方的回复很奇怪。 谢容看着【?】迷惑了一瞬。 是他发错了人了? 谢容试探地发过去一条消息。 【你好,你就是分析贴里怀疑谢容是联邦奸细的人吧?】 【是我,有什么问题?】 他放下心来,没找错就行。 【没问题,我很崇拜你大大,这个帖子能接着分析下去吗?我特别喜欢你的分析。】 【?我很不喜欢谢容,当然宗赤淮也是。】 【巧了,我也不喜欢谢容。】 谢容面不改色地敲上去,【他长这么可怕,一看就不是上面好人,听说对舍友也不和善,坏毛病一大堆,说是联邦奸细我是一万个赞同。】 至于宗大少他是一句没提,发的全是骂自己的话。 敬职敬业地成为扮演自己的黑子。 就是对面一副 大受震撼的模样,他每说一句就扣过来一个问号。 谢容的脾气到了尽头,面无表情地扣出一个同款问号。 【?】 【?】 【??】 【???】 这一排问号成精的交流方式让人看了就操蛋。 就在谢容忍不下了的时候,对方终于不扣问号了。 【谢容,你到底想做什么?】 谢容:!!! 他一懵,猝不及防痛失网民,掉了黑子马甲的谢容一头雾水。 【你想做什么?在我这里套话洗白吗?我告诉你不可能,这个宗赤淮就是假货!】 【...我不是谢容。】 【呵,你说这话的时候要不要看看你的实名?】 光脑头像旁边他随手打出的乱码昵称,不知道什么变成了两个大字:谢容。 顶着自己名字骂自己的谢容:“......” 不怕黑子黑人,就怕正主黑自己。 众所周知,正主就是最大的黑子。 即使是谢容在面对这一刻也有一种眼前一黑的感觉。 也是这个时候他突然想起来,临时对话都是实名制。 不想痛失网名的Alpha们都不会选择这个方式去留言。 透过那些个问号,谢容仿佛透过虚拟光屏看到对方震惊不解的表情。 606安慰他:【没事的容容,咱们忘了这件事,明天又是一条好汉。】 “人可以忘记一件事,但不能忘记自己死过。” 【啊?】 谢容扯了扯嘴角,目光深沉,“社死,也是死。” 他当机立断回了对面最后一条消息。 【我也是假货。】 然后立马断了临时对话,把对方拉入了黑名单。 这一通操作下去他的任务进度似乎又没了希望,而且还会被曝光。 他自己就算了,但能预见宗赤淮看到以后又是怎么爆炸了。 怎么说还有点心虚。 为此宗赤淮第二天讨要亲亲的时候,谢容默认了,然后不知节制的宗大少亲了爽。 谢容一整天嘴都是肿的。 顶着这个嘴出门他都觉得尴尬,想找口罩遮一下。 但更尴尬的来了,星际时代口罩已经成了淘汰品。 大家用什么呢?用面罩,类似于摩托车头盔,一整个罩住就一双眼睛能看外面,安全得不要不要的。 这很可以,谢容默默戴来了一整天的面罩。 宗赤淮看了直笑,在他旁边扬着眉,任任何人看都是洋溢在幸福里的Alpha。 面罩唯一不好的就是不能偷亲,宗赤淮就想说服谢容让他再亲一次。 理由是戴都戴了,大家都看不见那他们就能接着亲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仿佛有那个接吻上瘾症,谢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拒绝。 “容容翻白眼也好看。” 宗赤淮夸得真诚。 “......” 谢容突然在面罩前面扇了两下,注意到宗赤淮疑惑的眼神,他不自然地撇过头,“有点热。” 面罩太闷了,冷白的皮染上了些许红晕。 宗赤淮眼睛一亮,“那亲完再戴?正好散散热?” 谢容:“...滚。” 宗大少厚着脸皮带着谢容一起滚了,滚去了格斗室。 谢容之前一直有打算在格斗室练习近身格斗,宗赤淮自觉过来当陪练。 格斗室人不太多,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巧的是卫嘉也在这。 谢容看到他还有两分诧异,目光下滑落在卫嘉抱着的衣服才了然。 近身格斗十分消耗体力,一场打下来全是汗,所以旁边安排了一个澡堂,不过去的Alpha不是很多。 有些Alpha认为身上的臭汗就是男人味,下了课直接就走了。 但谢容是一定会去洗澡的,卫嘉也是,宿舍的浴室也是他们两个用的时间最久,经常能看到洗澡的时候常北捂着肚子敲门,求里面快一点的场景。 常北后来会去借隔壁宿舍的坑位,现在AA恋一出,旁边的Alpha都防着他,这个场景又上演了。 眼下遇到卫嘉,两人视线刚对上,宗赤淮就拉走了他。 看上去比谢容还意外卫嘉在这,厌烦的样子哪里看得出这人是他的官配。 第47章 死对头Alpha想当我的狗(47) 第47章 死对头Alpha想当我的狗(47) 谢容和宗赤淮默契的无视了卫嘉,宗赤淮带他来这也是有小心机的。 一到地方,他就换了身格斗服,紧身的格斗服勾勒出Alpha的好身材。 跟格斗课上的专注不同,没了刘教官的盯梢,谢容看着宗赤淮难免走神一下。 宽肩窄腰大长腿几乎是帝国军校Alpha的标配了,谢容看也要看腻了。 但宗赤淮的身材在里面也是数一数二的。 腹肌透过影影绰绰的布料在走动间磨出一块一块轮廓,让人看不真切,长腿裹在黑裤里,又飒又长。 宗赤淮挑眉笑起来,“容容,刘教官不是新教了一套拳法吗?” “我打给你看看?” 攻略第二步:适当色诱。 说是打套拳,某人直勾勾地看着他,就差把孔雀开屏几个字写上去了。 谢容看破不说破,唇角微微翘起,“打给我看什么,给刘教官看啊。” “刘教官可以明天看。” “那你给刘教官儿子看,他看不到。” 宗赤淮表情一垮,嚣张的狗狗委屈巴巴,“容容...” 早知道他就不说这话了,该死的刘教官儿子! 谢容只是逗他一下,狗狗委屈,他就稍微哄哄,一句“你打拳一定很帅”就让宗赤淮沦陷。 为了这句话,宗赤淮打得格外卖力。 不是打拳,像在求偶,吸引了格斗室内的军校生目光。 他们对视一眼,纷纷回过头去,这一身谜之骚气的样子说宗赤淮是假货他们是信的。 话说昨天的分析贴突然不更了,他们为此还遗憾了一会呢。 宗大少虽然一身骚气,但他确实有这个资本。 谢容的视线流连在他腰腹上,而他只要多停留一会宗赤淮就会更加卖力。 像恶作剧的小坏猫一样,他故意捉弄着他的大狗。 猫和狗或许不能和谐共处。 但如果狗愿意克制他攻击力的一面,在猫猫的面前他就是个狗玩具,没有一点杀伤力。 比起宗赤淮的身材,谢容此时的笑意更多的是宗赤淮为了得到他做的一切。 一套拳打完,宗赤淮凑到他跟前, “怎么样怎么样?” 他一靠近谢容就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信息素,勾引人一样地飘了过来,谢容抬眸轻轻嗅了一下,“烈酒味?” 谢容横了他一眼,凤眸含着清浅勾人的笑意,“还挺好闻。” 宗赤淮心咚地一跳,夸一个Alpha的信息素好闻就像表白一样,比起我爱你,在星际时代夸信息素显然更能让人激动。 再次开口时,宗大少的嗓子都哑了,“真的?” “我还挺喜欢烈酒,下次尝尝?” 宗赤淮蓦地抬头,火烧一样的灼烈视线黏在他身上,眼也不眨一样,“我没释放信息素,下次我让你尝个够。” 谢容还以为宗大少不好意思了,调笑道,“真没有?” “没有。” “那我怎么闻到的?”他下巴一扬,睨笑着看宗赤淮。 让他这么一说,宗赤淮脸上的表情也变得迟疑起来,一副我也不知道的茫然。 谢容禁不住笑起来,他很少这样大笑起来,不带任何锋芒和凶性。 那些危险的情绪都在这一笑里融化。 纯粹的笑,眉眼都含着天真浪漫,像个象牙塔里不谙世事的小少爷。 没有眉宇间的凶,没有对外的锋利,没有偶尔的毒舌。 是谢容从来没有展现在他面前的一面。 不对,现在是了。 他这样笑,漂亮的五官舒展开,凤眸上扬神采飞扬,唇角弯弯,一点也不像是个Alpha,反而让人充满了保护欲。 不是对弱者的保护欲,而是守护蓬勃的生命力。 美得像个春天。 向上的生命力,比皮囊更有杀伤力。 周遭关注着他们的Alpha都为这个笑停住动作,傻楞地盯着谢容看。 直到宗大少阴鸷护食的一样的凶恶目光投过来,他们才惊醒过来,刚才还在心里骂死AA恋的Alpha心虚地转过身。 卧槽!我竟然看一个Alpha的笑,看得愣住了。 是我的O片看少了吗? 卧槽卧槽卧槽,他为什么比一个Omega还笑得好看? 谢容以前就这么好看么...... 一时间格斗室里的Alpha们心神不宁,对打的时候都心不在焉地。 有个剃着短寸的Alpha还在回味刚才的笑,一拳打在了一个Alpha的胸肌上。 那个Alpha顿时草了声,“你往哪里打着呢?” 短寸Alpha呵笑一声,“又不是故意的,你反应这么大干什么?” “妈的,我就是反应大怎么了,你AA恋是吧,以为老子会看上你啊?” “你才AA恋!也不看看你这死样,我要找也是找谢容那种的!” “你还找谢容那种的,你瞅瞅你配吗?” “我不配你就配了?就你这胸肌还没老子屁股一半大,还想让谢容看上你?做梦吧!” “草了,你他妈找死!” Alpha怒吼一声,被戳到了痛点般地冲上去给了短寸Alpha一拳。 “日!”短寸Alpha一时不察让他打得头一偏,擦了下流血的嘴角冷笑着冲了上去。 两人顿时扭打在一起,旁边Alpha见状劝了一句,“别打了,要是闹出事了是要关禁闭的。” “是啊为了这事多不值啊?谢容也不会看上你们这种的。” “说得对,胸肌没屁股大也是没办法的,我的就挺大,AA恋的Alpha好像都挺喜欢的吧...” 自称胸肌大的Alpha说这话的时候还暗戳戳地看谢容,见他视线看过来,咧着嘴挺了挺胸。 下一秒被旁边的Alpha撞开,“你那熊一样的胸肌还真当会有人喜欢?” “笑死,这方面还得看我的。”他举了举手臂,臂弯隆起性感的肌肉,目光瞟向谢容。 “妈的,你们这群发骚的Alpha,发热期到了是吧,老子揍死你们!” 短寸Alpha见这群人踩着他上位的小人嘴脸,气不打一处来,直接给了秀肌肉的Alpha一拳。 秀肌肉的Alpha当即还手,还顺带给了秀胸肌的一拳,一下子拖下水好几个。 来劝架的Alpha一个也没逃过,全打起来了。 格斗室里十几个Alpha扭成了一团麻花。 谢容笑得不行,宗赤淮则是气得想把这团麻花给砍死。 当着他面撬墙角活得不耐烦了是吧?! 第48章 死对头Alpha想当我的狗(48) 第48章 死对头Alpha想当我的狗(48) 有谢容在,宗赤淮再生气也维持克制了一下,他拉着谢容赶紧走。 妈的这群骚Alpha,嘴上说的恶心,天天死AA恋的叫着,不还是想当AA恋? 装什么装,一个个都是小学鸡,鸡儿就那么一点,他祝他们永远小学鸡! 转念一想容容也说过他小学鸡,宗赤淮又抑郁了。 他把谢容拉走了还不解气,用光脑打了一通举报星电把那群Alpha全举报了。 护食的宗大少冷笑,骚Alpha去禁闭室里骚去吧。 举报电话一出去,警卫队就来抓人了。 值班教官正好是刘教官,刘教官到了格斗室一看,一半都是A班的Alpha顿时气到了。 “你们来这是打架还是训练的?还打成了一团麻花说出去都是给我丢脸!” 刘教官狠狠骂了一顿他们,喘了口气问,“打架的原因是什么?” 带了一身伤的Alpha们面面相觑。 说什么? 说他们发现自己可能是个死AA恋,对谢容有意思? 还是说,他们争风吃醋勾引人不成才打起来的? 丢脸,太丢脸了,当时怎么就鬼迷心窍了呢。 比谢容好看的Omega也不是没有,他不就是笑得好看了点么,至于么? ...还是挺至于的。 Alpha们都是视觉动物,而且没人能看到谢容那个笑以后不心动一瞬。 见色起意,也得这个色合心意不是么。 但这事吧,说出来是真的丢脸,于是一群人缄默不言。 刘教官看他们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死样,怒道,“还不说话?!没嘴吗?” 在教官的吼声下,一群身材高大魁梧的Alpha恨不得缩成一团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好好好。”刘教官气笑了,“给我滚去禁闭室!” Alpha们松了一口气,撒丫子就跑去了禁闭室。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跑去食堂干饭了。 深夜依旧睡不着的刘教官:这群兔崽子到底是为什么打起来? 刘教官想不明白,让他更想不明白的是帝国军校一夜之间多了不少AA恋出来。 谢容身边献殷勤的Alpha突然飙升,他不笑时是真的凶,一般Alpha都觉得他不好惹。 想当初他找个搭档都是吓的人家不敢拒绝才有的搭档,现在走在路上就多出不少Alpha跟他打招呼。 有自来熟的还直接上手勾肩搭背,一口一个“好兄弟。” 宗赤淮:? 你他妈是谁好兄弟? 把你那臭手给我放下来,不然老子弄死你啊! 宗赤淮要疯了,觊觎他主人的骚Alpha突然多了好几倍。 还是常北好心地给他看了军校论坛,上面是谢容那天笑起来的照片,“谢容现在可是AA恋最想睡到的Alpha,排第一呢,宗大少你好福气啊。” 宗赤淮拽着脸冷笑一声,“这福气给你要不要?” “这...不太好吧。” 常北别扭的红了脸,撩了下他火红的头发,“我也不是AA恋嘛,不然等我弯了,这福气再给我?” “谢容大佬笑起来是真好看,我见过的Omega没一个比得上他的。” 宗赤淮黑了脸,“滚!” 宗赤淮动用了关系把论坛清扫了一番,但星网是有记忆的,这张照片被不少人存下来了。 这些饥渴的骚Alpha,他们没有自己的Alpha吗? 宗赤淮委屈地去找谢容,却被告知他最近会很忙。 消息太突然,宗赤淮连委屈都顾不上了。 “怎么这么突然?” 谢容揉了揉他的头,“我的精神力到了瓶颈期,最近成教官决定给我私下开课。” 宗赤淮听后第一个反应就是,诡计多端的骚Alpha,已经开始私下开小灶勾引容容了。 反应过来后尴尬了一瞬,妈的最近应激反应过于严重把成教官当成骚Alpha了。 成教官主攻精神力方向,是这方面数一数二的大佬。 最重要的是他已经结婚了,对象是个门当户对的Omega。 宗赤淮咳了声,“是成教官就好。”转念一想谢容去上课也挺好,忙起来那些骚Alpha就找不到谢容了。 容容也会烦这些人打扰了他训练。 宗赤淮立马表态,他第一个支持谢容去上课,只有一个要求每天都要送他过去。 男朋友的小福利,谢容自然一口应下。 精神力是玄之又玄的东西,攻克起来也很难,谢容对自己的实力很在意,有了成教官的帮助一心投入其中。 他在这方面的天赋也远超那些天之骄子,让成教官感到十分惊喜。 成教官对他很用心,训练任务就重了不少。 谢容忙到经常待在训练室,想找他的Alpha确实少了,因为这间训练室没有权限不对外开放。 宗赤淮一开始还得意洋洋,没几天他就开心不起来了。 谢容太忙了,又太认真了。 有两天他甚至没回宿舍,吓得宗赤淮差点把帝国军校翻了个底朝天。 好在教官告诉他人还在训练室,不回来了睡在那了。 连着好几天宗赤淮都见不到他,幽怨到不行,没了谢容在身边压着,嚣张的宗大少又回来了。 狗没了主人看管,那真是脾气臭到不行。 常北拉屎拉久了,宗赤淮都得去踹门一脚。 帝国军校人人畏惧,不敢招惹这祖宗。 他这样子真是要逼疯人,偏偏宗赤淮再怎么想谢容都没给他发一条消息。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反正常北受不了了,疯狂消息轰炸谢容让他出来管管宗赤淮。 谢容这才想起来他把家里的狗给忘了。 略有些心虚地摸了下鼻子,终于出了训练室准备去找宗赤淮。 没想到回了宿舍,宗赤淮和常北都不在,只有一个卫嘉。 人不在,谢容打算出去找找,刚转身卫嘉就堵住了他。 “有事?” 卫嘉目光复杂地看了他一眼,不同于之前单纯的敌视,现在他的眼神似乎还带了些其他的东西。 “谢容,那天在格斗室我也闻到了宗赤淮的信息素。” 谢容掀起眼皮,淡淡地看他,“所以呢?” “他说他没有释放信息素,那只有一种情况。”卫嘉一瞬不瞬地盯着他,清秀的脸上忽然笑了下,看上去颇为诡异。 “Omega在喜欢一个Alpha的时候会闻到他的信息素。” 第49章 死对头Alpha想当我的狗(49) 第49章 死对头Alpha想当我的狗(49) “是吗?” 谢容面不改色,“第一次听说这种话,你还挺了解的?” 卫嘉没在他脸上看到不对劲,不自觉咬住唇角,神经质地盯着人。 这个猜测着实大胆,没人会想到有Omega会伪装成Alpha到帝国军校里面。 如果不是卫嘉自己就是其中一员,且十分了解Omega的信息,他或许也联想不到这。 卫嘉观察了很久,他是Omega所以每次洗澡都会占用很长的时间,因为浴室多多少少都会沾上一点Omega的信息素。 这件事也算好解释,Alpha只会认为他带着信息素瓶在里面做了点心照不宣的事。 信息素的味道可以残留一点,但不能次次都残留。 同理,卫嘉就算是再小心,偶尔也会泄露信息素。 谢容的浴室也出现过这种情况,当时常北调侃他时间真久,卫嘉还觉得恶心,但他有了这种猜想以后就能想通了。 单靠这一点断定一个人不是Alpha未免太过于武断。 卫嘉心中还有别的想法,此刻他看着面不改色一点惊慌都没有的谢容是不相信的。 两人视线相撞,凤眸依旧是冷然一片,惊不起一丝波澜。 看卫嘉的眼神也像是看莫名其妙的人跑来他面前发了一次疯。 太过镇定自然。 偏生卫嘉一向不太灵光的脑子居然头一次没当摆设,他咬着唇,执拗地认为谢容有问题。 说Alpha是伪装进来的Omega,就算不感兴趣,这个Alpha就不会生气吗? Alpha是怎样一种自负的生物,卫嘉在帝国军校这几个月算是了解透彻了。 他这话就是到脾气不错的常北面前说,对方也会冷了脸。 谢容为什么没有? 谢容真的没有惊慌吗,还是说他伪装的太好。 对于自己的敌人,某些人总是展现出惊人的敏锐。 不过谢容只有惊没有慌,但他也不想暴露自己Omega的身份。 原剧情里他的身份在后期会暴露还是在卫嘉发热期的时候被推出去当替罪羔羊。 但现在剧情什么的都没了,任务进度也再度前进不动,上次他找了那个发帖人后对方就不发分析帖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他气到了,阴差阳错地解决了这事,宗赤淮还夸他真厉害,谢容别提多郁闷了。 任务进度停在九十不动。 感情线更是稀碎。 既然一定要失败,谢容何必再冒险暴露自己的身份。 Omega和Alpha截然不同的待遇,让谢容暂且不想暴露身份。 宗赤淮这他也在寻找恰当的时机,卫嘉能猜出来着实让谢容意外。 他勾了下唇角,轻飘飘地目光落在卫嘉脸上,如刀一样割在卫嘉脸上,他说得下一句话更是让卫嘉脸一白。 “能想到这一层,卫嘉难怪他们都说你不像Alpha。” 谢容看着卫嘉苍白的脸色,清秀的眉眼带着些许慌乱,语气淡淡话里的锋芒却没减少,“还是说你真的是个Omega?” 没有人会蠢到自己暴露身份,谢容这么说是在警告卫嘉。 谁知道卫嘉扯着嘴角凄然一笑,看着他的目光掺杂着孤注一掷的味道,“是。” 他竟然就这么承认了,“我是Omega。” 谢容怔怔地看着他,完全没想到这个可能性。 卫嘉却是根本不在乎他的反应,压在心底无法说出,苦苦隐瞒担惊受怕的秘密终于说出口,他只觉得解脱畅快。 发泄一样地擦掉不知何时盈于眼眶的泪,眼角被他揉红,卫嘉带了怨恨道,“为什么我要遭遇这些?” “我是个Omega,不是Alpha,我弱我不行,有什么问题吗,那是Alpha才该做的事。” “我一点也不喜欢这些,次次都是倒数是我希望的吗?我为什么不是真正的Alpha?” 卫嘉有些不甘心,“他们能做的我也能做到,可我都接受自己是个Omega了,怎么就来了个你?” 他因为怨恨自己不是Alpha的时候,和他一样废物的谢容大放光彩,他喜欢宗赤淮庆幸自己是个Omega的时候,宗赤淮大肆宣扬,当着军校生的面说自己喜欢谢容,他成了一个AA恋。 太讽刺了,真是太讽刺了。 怎么就是谢容,偏偏就是他。 卫嘉真是讨厌死了谢容。 为此他不惜一切代价就想让谢容不好过,卫嘉看着面不改色的谢容痴痴地笑了声,“我真是讨厌你,你也很讨厌我吧。” “没关系,以后你会更讨厌我。” 苍白的面容乍然勾起一抹笑,眼底偏执兴奋扭曲了他清秀的脸。 卫嘉说,“往后我们还会一直牵扯在一起,无论你是不是Alpha。” 主角受这个状态格外诡异,谢容面上的从容渐渐散去,神情逐渐凝重,他感到一丝不妙。 当即要去抓卫嘉,制止他的动作。 与此同时,卫嘉拿出了一支浅蓝色的试管,上面还带着针尖,他手腕翻转针尖对着谢容的方向。 谢容眉一拧,搞不清这是什么,抓他的动作也带上了防备以防卫嘉一针扎过来。 下一刻,凤眸一缩,他诧异地看着卫嘉对他笑了下,浅蓝色的试管一转,卫嘉径直对着自己的手臂扎了下去,仅仅一瞬,浅蓝的液体消失的一干二净。 谢容一下怔在那,现在去阻止根本来不及了。 浅蓝色的试管,从一开始就是卫嘉给自己准备的,他想做什么? 万千思绪飘过,谢容忽然闻到一点草莓糖果的味道,甜腻得令人发慌。 草莓糖果? 这里怎么会有草莓糖果的味道? 倏地,谢容脸色一变猛地去看卫嘉。 不久前还苍白的脸上绯红一片,卫嘉脸红的不正常,神情似痛苦似难受,他撑不住地弯着腰扶着桌子。 草莓糖果的来源正是他身上,并且还在无限扩大。 妈的! 这副模样,谢容不要太熟悉,Omega的发热期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卫嘉给自己注射了什么?” 【容容,经扫描他注射的能让发热期提前的药剂。】 “操!”谢容忍不住低骂一声。 主动提前发热期,卫嘉是疯了吗?! 【还有一点...】 “什么?” 【这个药剂能刺激的在场Omega一起进入发热期。】 谢容表情一变。 系统话音落下时,熟悉的热度席卷了他。 第50章 死对头Alpha想当我的狗(50) 第50章 死对头Alpha想当我的狗(50) 发热期的痛苦让谢容维持不住表情,步了卫嘉的后尘。 他靠在另一张桌子上,红晕从脸上蔓延到了脖子上,额角沁出细微的汗意。 凤眸不受控制地染上水光,指尖扣着金属桌力道之大在上面留下了点指痕,谢容勉强让自己清醒了些。 不算太大的宿舍徒然出现了另一种味道,浅淡的白玉兰掺杂在甜腻的草莓糖果里。 像是腻到发慌的甜中出现了一杯清凉的水,让人忍不住追逐。 到了现在,他是Omega还是Alpha一目了然。 谢容喘着气,抬首看见了卫嘉痛苦中带着不甘的双眼。 “你是Omega,你居然真的是…Omega…” 卫嘉看着他狼狈地承受着发热期带来的痛苦,不甘心到了极点。 谢容真的是Omega,可他宁愿他是Alpha,如果...如果他真的是Omega,他那些不甘心又算什么? 都是Omega为什么谢容就能做到他做不到的事,能得到宗赤淮的喜欢? 谢容喘息着望着他快要崩溃哭出来的表情,额角的汗滴落下来,“蠢货。” “是,我就是个蠢货,我完了你也得完!” 如果谢容是Alpha,他就会控制不住地来标记他。 一旦标记Omega就要对Omega负责。 到时候宗赤淮和谢容就不会在一起了。 如果谢容不是,那他们就一起完蛋,一起承受这一切吧! 凭什么,上天要把一切的好运都给谢容呢,他在帝国军校得到了实力得到了喜欢,他却只有被人欺负被人嘲笑的命运。 这里的一切已经快要逼疯卫嘉了,他恨那个坚持守住军校名额的哥哥,恨军校里一刻不停的训练,恨欺负他的所有人,恨谢容,恨宗赤淮。 卫嘉又哭又笑,癫狂的像个神经不正常的疯子,“一会他们就会进来,我们...我们都完了,你也得陪着我身败名裂!” 两个发热期的Omega在一堆热血方刚的Alpha里比香饽饽还要香。 饿了十几年没尝过肉味的野兽遇到肉,他们今天能不能活着出去都是未知。 随着信息素的扩开,这间宿舍根本挡不住就像是容器裂开了一道口子,装满的信息素溢出去。 甜腻的草莓糖果和清冷的白玉兰顷刻间充斥了整栋大楼。 且以这栋楼为中心快速向整个帝国军校蔓延开。 浓度过高的信息素一接触到外界就触发了警报,滴滴滴地响彻在帝国军校每个扩音点。 ——警报,三级信息素扩散,全体注射抑制剂! ——警报,五级信息素扩散,全体注射抑制剂! ——警报,九级信息素扩散,全体注射抑制剂! 注射抑制剂,听到广播的Alpha想找出抑制剂,无奈信息素过于霸道,他们就算做过专门的训练也扛不住。 大部分Alpha在听到第二次广播的时候就失去了理智。 “妈的,好香...怎么会这么香?” “是Omega,甜的好想舔,老子要不行了,老子真的不行了。” “呜呜呜,小美我不想出轨的,是它自己立起来的,不是我!” 谢容听到外面鬼哭狼嚎一片声音,很快这些声音越来越弱小,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 咚咚咚—— 上千Alpha的脚步声和心跳声重合在一起,越靠越近。 谢容额角落下一滴汗,划过侧脸一路没入衣领,黑金的军装被他的汗打湿了大部分,沉重地挂在身上。 他让自己冷静下来,冷静冷静,被催发出的发热期几乎要吞没了他的意识。 谢容隐隐约约听到系统在叫他,又觉得是自己幻听了。 声音太过于遥远,他腿一软手臂上的力量松懈下来吗,膝盖磕到地上。 嘭地一声伴随着疼痛让谢容一下清醒。 【容容,容容你快醒醒,抑制剂就在这,快喝快喝!】 谢容低喘了声,迅速打开系统商城连干了两瓶抑制剂,昏沉的脑袋才好一点。 他咽了咽干哑地嗓子,“606再兑换一瓶。” 【容容你还难受吗?我这就兑换!】 砰! 砰砰砰! 抑制剂还没拿出来,金属门就传来被破坏的声音。 坚硬的金属门在Alpha手里也不过是个小玩具,顷刻间就报废成了一团废铁。 没了门的遮挡,谢容和卫嘉的身影暴露在他们眼中。 失控的Alpha控制不住信息素,随着他们进来,好几道信息素冲了过来,谢容身形一晃,刚压制下去的信息素又躁动起来。 星际时代,级别越高的Alpha和Omega受到发热期的冲击也就越大。 卫嘉这会似乎也意识到了危险,神志不清地哭,但看上去也没谢容这么难受。 这么多Alpha一进来,谢容身上的信息素不受控制地溢出来,好在他的神智还是清醒的。 他清醒不代表那些Alpha也清醒,闻到信息素的Alpha双目赤红地冲过来。 而在他们身后还有数不清的Alpha在往这里挤过来。 胳膊被右侧Alpha攥住,左侧的Alpha五指成爪袭来,前方还有三个Alpha冲过来。 谢容喘着气,这么久的训练终于在这一刻派上了用场,他旋身躲开前面的Alpha,长腿横扫踢倒最前面的Alpha。 惯性下Alpha向后方倒去,勉强为谢容挡住了后面几个Alpha的攻势。 他在踹飞人落地后立马释放了精神力,无形的丝线在谢容眼前浮现。 黑发汗湿,冷白的后颈浮上细细的汗,容色秾丽,神情冷然,汗水自额头滴落,无形的丝线在他的控制下覆盖了大半的Alpha。 谢容低喘着,吐出两个字,“叛敌。” 叛敌,让敌人为己所用。 失去理智的Alpha下意识反抗,谢容咬紧牙关,对抗着上百Alpha的反抗。 在两方对峙间有一名没受到精神控制的Alpha绕到了他的后方,湿热的带有攻击性的呼吸打在后颈上。 Omega的腺体完全暴露在对方眼皮底下,谢容呼吸一顿,却将注意力放在那些丝线上。 哪怕是被标记,他也得完成精神力控制,否则被标记将不止一次。 谢容凝神静气,脑袋要裂开了一样嗡嗡嗡地叫。 他声音干哑得像条脱水的鱼,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命令,再一次道,“叛敌。” 第51章 死对头Alpha想当我的狗(51) 第51章 死对头Alpha想当我的狗(51) 叛敌,叛敌! 嗡—— 虚虚实实的丝线同一时间颤动起来,像无形的手拨弄着它们。 万千丝线从无到有,以常人看不到的速度颤动,一弦动万弦齐鸣随他的心意而动。 带着无可匹敌的气势没入了Alpha的体内。 刚才还挣扎着扑过来的Alpha齐齐一停,数百名Alpha失神地站在原地。 他们不动,身后的Alpha被挡住了路疯狂地往前冲。 成功了! 谢容松了口气的同时,大脑传来尖锐地刺痛提醒着他身体上的不适,要不是他意志力惊人差点让这一下疼晕过去。 稳住身形的第一时间,谢容还不及下命令,立刻对身后盯上他腺体的Alpha进行反击。 他脖子后面被咬了一口,应该出血了,谢容感觉到后颈的刺痛。 他一脚踢飞后面的Alpha,伸手摸了下后颈的腺体。 没事,咬歪了。 再偏一分,他就得被一个陌生Alpha标记了。 谢容揉了下出血的后颈,望了眼暂时被阻挡的Alpha,心知过不了多久这里的Alpha会越来越多,他被困在这不知道清醒的Alpha还有多少,警卫队会不会来。 宗赤淮呢? ...他是不是也失控了? 这些想法只是一闪而过,谢容对这些Alpha下命令,“拦住他们。”随即向卫嘉待的地方奔去。 他们原本的距离不算远,但这些Alpha潮水般地涌进来,一下挤开了他们两个。 谢容走的也是寸步难行,几乎是一拳一个Alpha,把他们拽开打一拳开路。 离得越近,卫嘉崩溃的声音也就越清楚。 “不要过来,不要…不要碰我,求求你们…啊啊,走开、走开!” “救救我…呜呜…救救我…” “我好痛,好难受…我不要,不要…” 密密麻麻的黑金军装遮挡住了谢容的视线,卫嘉就在最底下,谢容只能听到声音却看不见他的人影。 【容容快走吧!我看到外面的Alpha都往这跑,他们都疯了一样,太吓统了。】 这是什么星际时代,简直是丧尸时代。 在606眼里那些Alpha就是来吃它宿主的肉来的,赶紧跑吧。 谢容拽开跟前的Alpha,被拽开的Alpha还没反应过来失神的脸上满是茫然,谢容一把将他扔到最后面。 已经叛敌的Alpha立马拦住被他扔出去的Alpha。 太多的Alpha了,杂乱的信息素混在一起让谢容脑袋发沉。 他机械地重复着扔开Alpha的动作,终于看见被压在最下面的卫嘉。 看清楚的一瞬间,谢容顿了下,连脑中喊着快走的606都安静了。 卫嘉实在过于凄惨。 他没有反抗Alpha的能力,身上残破的黑金军装成了破布一样挂在他身上,露出来的肌肤青紫交加。 掐痕、咬痕,失控后的Alpha对他施加了所有的破坏欲。 他们只想满足自己的私欲,谁会在乎这个Omega是不是会死。 清秀的脸上布满泪痕,卫嘉失神地看着一处,瞳孔没有焦距,只会喊着“不要过来”。 他身上粗略一看有十几个Alpha的信息素,谢容去摸他后颈的时候,卫嘉癫狂地挣扎起来,力度小得可怜。 谢容不费力气的镇压下来了,指腹碰了下他的后颈,心下叹息,有两个Alpha的标记信息素。 后面的Alpha还在蠢蠢欲动,谢容找出系统商城储存的抑制器直接卸了卫嘉的下巴,给人硬生生灌了进去。 抑制剂发挥作用,卫嘉的神色逐渐清醒,他呜呜了两声。 下巴被卸,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清秀的脸上满脸泪痕地盯着他,谢容扫了一眼没再看,他不需要知道卫嘉说什么。 他救他不过是不想看到一个Omega因为发热期死在Alpha的手下。 死在这种事上,过于讽刺,也过于没尊严。 灌完抑制剂,谢容对他也没多客气,下巴也没给人安进去。 他拖着卫嘉往外走,在脑中给叛敌的Alpha下命令护送他出去。 宿舍楼不能待了,再待下去,他们就能被堵死在这,谢容打算主动出击。 他得出去找个安全的地方,比如隔绝一切信息素的禁闭室。 叛敌的Alpha在接收到他的命令后立马转变方向护送谢容,但是往这冲来的Alpha越来越少。 他身边的Alpha一个接一个倒下,人数锐减让谢容身边的防备有了弱点。 他不可能再动用一次精神力攻击,再来一次他就会因为过度透支精神力昏过去。 还得打出去,什么时候拳头都是硬道理,要是武器就更好了。 武器… 谢容拖着卫嘉的手一顿,幽幽地望过去,对上卫嘉流泪的双眼,眉头一挑。 这不就是现成的吗? 救都救了,让你做一回武器,不过分吧? 他想了想还是给人提醒一下,让他有个心理准备。 “等会有一点疼,忍着点吧。” 卫嘉:呜呜呜? 谢容没回应他,拽着卫嘉脚的手一用把人狠狠甩了出去,一米七几的人在他手上划过一道弧线嘭地一声砸在数个Alpha身上! 呜!! 卫嘉痛叫的声音和Alpha倒在地上的声音一同传来。 一下把好几个Alpha砸倒在地上,谢容甩出去的力气没有点虚的,没有因为卫嘉身上的伤留一分情。 他停都不停一下,右手腕一转带着人又砸了过去! 呜!! 好痛!浑身的骨头都要断了。 卫嘉痛得想死,可他下巴被卸了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只能呜呜叫个不停。 “不是说了忍着点吗?” 谢容眉头微拧,面色冷然,手下甩飞卫嘉的动作不停,语气凉凉道,“我救你是因为看不下去一个Omega这么死在Alpha的手上。” “太没有尊严,死得也太不值。” “但我不介意让你合理的死在我的手上,用你的身体为我开路,找到你的价值。” “我说忍住,你就忍住,如果在这个过程中你没忍住先死在这,我也不会管你一分。” 对一个讨厌的人做到这份上,已经是谢容的极限了。 他是对弱者怀有一分怜悯,但可惜的是对卫嘉不多。 如果卫嘉坚持不住死在开路上那就死吧,谢容觉得这样的死法还是体面的。 死在他手上,也好过死在那些Alpha手上。 第52章 死对头Alpha想当我的狗(52) 第52章 死对头Alpha想当我的狗(52) 谢容冷酷的语气似乎吓到了卫嘉,接下来他再把人甩出去卫嘉终于小声了点。 靠着手上的“武器”,谢容一路清扫很快就到了出口。 出口处还堵着密密麻麻的Alpha,见了谢容就流着口水冲上来。 他眉头一拧,挥出卫嘉打退一片Alpha,但刚打退一片,后面的又替补上来了。 如此五次后,卫嘉痛到连呜都呜不出来了,606悄悄扫描了一下卫嘉。 卧槽!好家伙,断了六根骨头了都,其中三处发生错位。 这...一时间不知道不知道是让卫嘉自生自灭来得好,还是让宿主救了他好。 谢容也意识到卫嘉是真的快不行了,看来他得小心点用,节省“武器”寿命。 外面密密麻麻的Alpha确实很难办,根本不知道有多少Alpha等着扑上来。 吸引Alpha的是Omega信息素,如果有个Omega在外围分摊信息素,谢容出去的可能性就能大些。 但把人主动扔出去送死,谢容是做不到的。 忽地,他想到了上次从系统商城兑换出来的信息素瓶。 时间不等人,谢容让606立马再兑换一瓶出来,连仅剩的三百积分也来不及心疼了。 信息素瓶到手,谢容立马拉开上面的易拉罐,Omega的信息素立马飘散出来。 系统商城出品的信息素瓶比帝国稀释过的信息素瓶浓度高了几百倍。 信息素一飘散开,冲上来的Alpha更激动了,护在他旁边的Alpha顷刻间全军覆没。 谢容掂了掂手上的信息素瓶一个用力投了出去。 易拉罐装的小瓶子在半空划过一道弧线落入人群中。 “我的小美,我的Omega等等我,爷来了!” “我的我的都是我的,你们不许抢我老婆,滚开啊!” “在哪?我为什么咬不到他?” “Omega呢?我的小O呢,呜,这是谁的屁股?” “啊!谁他妈咬我?!” 拦在他们跟前的Alpha因为浓度过高的信息素瓶哄抢起来,找不到Omega的Alpha一个个赤红着双眼神志不清地打起来。 有信息素瓶在前面扛着,冲他们来的Alpha少了很多。 谢容撑着身体勉强解决完,拖着奄奄一息的卫嘉朝禁闭室奔去。 路过医疗室的时候他还顺走了几瓶药,可惜的是这里没有Omega抑制剂。 禁闭室在帝国军校的最东边,外面的警卫队不知所踪,谢容拖着卫嘉进去,门一关信息素的味道消失。 谢容缓了口气,找出体能药剂给自己打了一针,又潦草地包扎了身上的伤。 大脑还有些昏沉,但没了Alpha杂七杂八的信息素干扰,他的神智清明多了,这才给卫嘉也注射了一支体能药剂。 卫嘉呜呜两声,谢容瞥了他一眼,伸手快狠准地掐着他下巴往上一抬。 咔一声,骨头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卫嘉痛得泪花都出来了,狼狈地喘气。 安上下巴,谢容坐到一边开始联系宗赤淮。 通讯打了出去,一直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谢容只能换到刘教官这,等了三四分钟,那边接通,谢容正要说话却听见滋滋滋的电流声。 “刘教官?” “.谢..你..哪...是谁的信息素...他在...” 断断续续的声音,谢容隐约听懂刘教官的话,言简意赅道,“Omega现在在禁闭室,别去宿舍大楼了,已经出来了,但情况不太好。” 他没提到爆发出信息素的Omega到底是谁。 刘教官那边还是滋滋滋的电流,他似乎说了什么但谢容没能听清,下一秒通讯就挂断了。 看来外面的情况不太好,谢容不知道清醒的还有多少,目前来看刘教官是清醒的,但他的状态也不好。 帝国军校的Alpha一定不会全军覆没,但两个Omega的发热期信息素能有多少Alpha挺过来还是个未知数。 “为什么要救我?” 旁边传来一道干哑的声音,谢容回头就见卫嘉流着眼泪定定地看着他,“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谢容打量了他的脑袋,“怎么,你刚才脑袋也撞坏了?” “你!”卫嘉忍着发热期带来的不适,目光复杂地看着他,“就算你救了我,我也不会...” 谢容不耐烦听他说话,直接打断他,“我也不需要你的喜欢。” “不要太把自己当回事,我救你是因为你是没有自保能力的Omega,是因为你会屈辱地死在那。” “毫无尊严的死,实在没用。” 谢容笑了下,居高临下般地斜睨了眼卫嘉,“你真以为我能毫无芥蒂的救你?换个人来确实会,但是你,我刚才在外面说的话可不是玩笑。” 要是没撑到现在,那就去死吧。 卫嘉白了脸,顿时不敢吭声了,在角落里缩成一团,抱着膝盖埋住脸。 禁闭室重新安静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闷闷地哭腔响起,“...对不起。” “都是我的错,我害了你。” 为了报复谢容,卫嘉几乎搭上了自己的所有。 他感受到体内混乱的信息素,咬他的有两个Alpha的,出去以后他一定会遭受所有人异样的眼光。 一个被两个Alpha标记的Omega以后又能找到什么好归宿呢。 更讽刺的是他被自己陷害的人所救。 卫嘉感到痛苦和悲哀,却听谢容无语地反问,“不是你的错,还能是我的错吗?” 这和卫嘉想的不一样,他不由愣住。 谢容优雅而克制地翻了个白眼,毒舌道,“是你的没脑子造成的一切意外,建议你出去多吃点猪脑补补。” “连豆腐都有脑,你怎么没有,自己多反思反思。” “还有,你最对不起的是你自己,Omega不是你的借口。” 卫嘉张了张嘴,“我...” “闭嘴。” 谢容语气凉凉,递过去一眼眉宇间的凶煞让卫嘉顿时吓到不吱声。 就在这时,一直没什么动静的光脑响了一则通讯,谢容低头看去,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竟然是联系不上的宗赤淮。 第53章 死对头Alpha想当我的狗(53) 第53章 死对头Alpha想当我的狗(53) 他接通通讯,宗赤淮含糊的声音传来,像是咬到了什么东西说话时有种含糊不清的口音,语气中的急切却是一清二楚。 “容容你还清醒着吗?” “你在哪里?有没有受伤?” “容容,容容你说话,你是不是被Omega勾引了?” 没听到他回话,宗赤淮急得爆粗口,“淦,主人你要抛弃你的狗了吗?” “还是说你在外面有了别的狗?能不能只要一条狗?” 他声音含糊,谢容听了会才听清他在说什么,忍俊不禁地扬了扬眉,“我还清醒着。” “容容!” 宗赤淮激动的喊声都要冲出光脑了。 谢容捂了下耳朵,轻啧一声,“谋杀谁呢?你怎么回事,出了什么问题吗?” “我没事。” 这话有那么一点点心虚,宗赤淮赶紧带过去,“容容帝国军校里混进来了Omega。” “刘教官我联系不上,但他似乎被拦在宿舍楼那边出不来,你也在那边吗?混进来的Omega真是胆子大,不怕被扒掉一层皮么。” “话说Omega也喜欢帝国军校?”宗赤淮轻慢地嗤声,“怕是负重跑都背不动五公斤的压缩包吧。” 谢容听到这,沉默地磨了磨牙,再开口时语气凉了一个度,“五公斤夸张了,十公斤还是可以的。” 宗大少闷闷不乐,有点吃醋,“不夸张,谁不知道Omega手无缚鸡之力,拧个瓶盖都费劲,简直是我们帝国的废物。” “哦?看样子你对Omega很有意见,不喜欢Omega?” “不喜欢!”宗赤淮立马表忠心。 还想让谢容也不要喜欢这种废物Omega,就听光脑那边的人语气凉凉道,“那巧了,我也是Omega,要不你换个主人。” 换个主人?!这怎么能随意换,宗赤淮急了,“不行,不就是Omega么,怎么就要换主人了。” “等等...Omega?” 慢半拍反应过来的宗赤淮:??? 什么Omega?! 是我知道的Omega吗?你是Omega?还是我是Omega?还是我的脑袋在信息素下变傻了? 咱们俩不是AA恋吗?! 这他妈的!!到底怎么回事啊?! 宗大少直接傻在原地。 通讯里一片死寂,轻笑声拂过耳畔,有点痒,宗赤淮无意识揉了揉。 “我是Omega的话,你是不是也不喜欢我了?” 谢容的语气听上去有点苦恼,好像很在意这件事,宗赤淮还没升起隐秘的窃喜,对面的语气一下降至冰点。 “既然这样那就好聚好散。” “不行!”宗大少一个激灵,飙出了高音,“我们只能好聚不能好散!” 那边传来笑声,宗赤淮放下心来,紧绷的下颌松开,“容容你能不能不要吓我...” 半是无奈,半是委屈,他所有的情绪都掌握在谢容手上,最主要对方总是逗他。 他小声嘀咕,“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还挺坏。” “你说什么?” “我说我迟早在你身上坏回来...咳咳,不是,我是说那些Alpha挺坏,容容你在哪?” 宗赤淮想到现在的情景不由担心他的处境. “我没事,我和卫嘉在禁闭室,他也是Omega,禁闭室很安全,我不打算出来。你先和刘教官制止住外面的情况,否则出去了也会被这么多Alpha的信息素干扰。” “好,容容你没事就好。你就待在禁闭室别出去,外面的事我来解决。” 宗赤淮挂断通讯,温情渐渐褪去,眉眼冷下邪气的感觉让这张脸显得格外冷酷,一想到那么多Alpha冲着谢容奔去,他就控制不住内心的杀意,险些狂化。 宗赤淮深吸一口气,转头去宿舍楼支援刘教官。 —— 帝国军校在黄昏时终于控制住了所有失控的Alpha。 其中负伤的Alpha有七百多人,这个数据一出来让在场教官都难以想象。 这居然是一个Omega造成的。 比起帝国军校混进了两个Omega更让他们惊讶的是这个Omega的能力。 平叛下所有的动乱,军校的教官们才开始找这两个Omega是谁。 可惜受到信息素引诱失控的Alpha,几乎都不会记得发生过的事,刘教官带着警卫员审问,问了一圈都没一点收获。 既然知道军校里混进来两个Omega那一定是要找出来的。 让Omega在帝国军校里一直待着怎么行? 没有负伤的Alpha都被动员起来。 宗赤淮也跟着他们装模做样地找人,刘教官突然拦住他,“你小子等等。” 宗赤淮脚步一顿,长靴一扭转向刘教官,眉一挑,“教官?” “舌头怎么回事?受伤了就去医疗室看看。” “还有你胳膊和腰上。” 刘教官看着他身上的伤皱眉,他能从宿舍楼脱身全靠着宗赤淮不要命地冲进来突围。 这也是刘教官第一次见到他发挥全部实力的时候。 不再是漫不经心地态度,全力以赴的顶级Alpha所展现的实力让刘教官都为之心惊。 “之前差点失控了。”宗赤淮声音还有点含糊,“不小心咬到的。” “身上的伤没事。” 怕不是不小心而是自己咬的吧,刘教官还挺意外。 宗赤淮这个身份不少Omega为了嫁到宗家释放信息素勾引他标记的事也不是没有。 这小子就是个木头,那两个Omega的信息素还能让木头发情,真是奇了。 刘教官感叹一番,忽然想到什么,“对了谢容还没出来?我之前收到过他的通讯,信号不好只听到他说人在禁闭室。” “禁闭室。”刘教官脑中闪过什么,目光锐利,带着恍然顾不上和宗赤淮说话,立即去找了其他教官。 “教官!” 宗赤淮喊了他一声没喊住人,草了声立马给谢容发去通讯。 心里着急不已,帝国军校不会留下Omega,要是谢容的身份暴露。 那他在帝国军校就待不成了。 这叫什么? 这他妈的不就是异地恋了?! 第54章 死对头Alpha想当我的狗(54) 第54章 死对头Alpha想当我的狗(54) 宗赤淮想让谢容赶紧离开禁闭室,只要不被刘教官他们逮住就行。 但可惜,刘教官的速度太快,谢容收到消息还没做出行动,刘教官就带着警卫队和一众教官来了。 禁闭室这些教官们可比谢容熟悉多了。 门一开,光线照亮了漆黑的禁闭室,浓郁的信息素飘出来。 知道Omega们就躲在里面。 五大三粗,一米九几的壮汉警卫队和教官都屏住呼吸,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不要吓到柔弱可怜的小Omega。 禁闭室亮起光的瞬间,刘教官放柔声音夹着嗓子道,“没事了,你们不用害怕,我们都佩戴了抑制面具也提前打过抑制剂了。” “快出来吧~可怜的小Omega你受苦了。” 旁边的教官也夹着嗓子哄里面的Omega出来。 哄了一会,里面的Omega也没动静。 一众人怀疑了下,难道Omega没在这,他们走近一步,亮堂的禁闭室内出现两个人。 看来是这的,夹着嗓子的教官还想再哄一句,一抬头对上了黝黑的眸子,狭长的眼尾上扬带着凶煞的冷意看着他。 嘴边的夹子音一下粗哑得比九十岁老汉后脚跟的脚皮还干。 “我草了!怎么还有个Alpha在这?!” “你对Omega做了什么?” 这惊鸿一眼他妈的差点没吓死教官。 旁边的教官和警卫队一听以为这个凶狠的Alpha对柔软的Omega做了什么,当即举起激光枪。 他们愤怒到了极点,你他妈长这么凶就知道欺负Omega,臭不要脸的玩意,看他们不一枪送他上天! “等等,等等,先冷静一下!” 危急当头,还是刘教官拦住了人。 “老刘你他妈这是做什么?他伤害了Omega,两个人都变一个人了!” “林教官说得对,这样的Alpha绝对不容姑息,欺负了Omega还不给人留一条命就没见过这种不要脸的玩意!” “老刘你反应这么大,难不成这个该死的混账是你手下的学生?” “那就更该死了,简直毁了你的一世清誉!起开,老子这就突突突了他!” “你们冷静点,没闻到这里的信息素吗?!” 刘教官拼了命阻止这些没脑子的Alpha,吼着让他们冷静点,就差没一巴掌糊上去了。 就算他们注射了抑制剂,还戴了抑制面具,但Alpha的狗鼻子还是能闻到信息素的味道。 禁闭室这环绕着两道信息素,刘教官目光复杂地看着谢容。 警卫队和教官们全顿住了,雷劈了般缓缓转头凝视着谢容,感受到那股信息素的来源确实是在他身上。 我嘞个豆,这他妈的是Omega吗? 卧槽,这么凶!他们都差点冲上去把人干掉了。 一群人在这大眼瞪小眼怀疑人生,谢容被多方视线打量着,心知自己的身份暴露了,有点点惋惜,看着教官们呆滞的模样。 扯了扯嘴角,决定友好的打个招呼。 这万一能通融通融让他留下呢。 谢容扬了扬眉,凶煞之气遮掩不住,“嗨~” 教官们:...有点不对劲。 把“嗨”换成“找死的话,我成全你”这就对味了。 但是这是个柔弱可怜的Omega啊,这他妈的还是他们心中柔弱可怜的Omega吗?! 教官们:“......” ...... 关于谢容是Omega的消息一经传开,帝国军校知道他的人没人信。 论坛贴上全是骂造谣的。 ——谢容和Omega哪里像了? ——你可以说他是联邦派来的奸细卧底,这我都信,但说他是Omega?,我就??? ——这话有人敢当着谢容的面去说吗?真的不会被创死吗? ——谢容不是Omega?为什么你们这么肯定? ——楼上图片为证。[谢容皱眉照] [谢容训练照] ——卧槽了,如此绝世猛A,感觉学弟一拳能送我去别的星球,票钱都省了,这他妈的怎会是Omega?! ——不清楚,但这消息是从教官那出来的,有没有和谢容有关系的出来解释下? ——舍友呢?他的舍友快出来辟谣啊,谢容比我还A怎么可能是O? ——我是他的舍友V我五十星币,我来说两句。 ——上面的骗子滚!不是说宗大少和谢容在一起了吗?他人呢? 宗赤淮正等在审讯室门外,眸光阴沉地看着两个警卫员。 “审讯室闲杂人等不能入内,哪怕是宗家的人也不行。” “让刘教官出来。” 警卫员:“刘教官负责审讯,有问题等审讯结束。” 宗赤淮冷着脸扫了两个警卫员,嚣张邪气的脸上尽是冷色,他摸了下血红的耳钉,两个警卫员不禁发怵。 宗大少的威名他们也是听过的,还真怕他要动手。 好在宗赤淮只是摸了下耳钉就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两个警卫员不明所以地对视。 宗赤淮走到审讯室的一侧直接给宗家打了通讯过去,他打的是宗家老宅的专线。 接电话的是宗大哥,“还知道打电话过来?为了那个Omega的事?” 以宗家的能力知道帝国军校混进去两个Omega不是难事,宗赤淮不惊讶,语气却很不满,“他有名字,别Omega、Omega的叫。” 宗大哥瞬间妥协,“行行行,我好好叫人家名字,谢容,是这个名吧?” “你打通讯是想跟家里报喜?让我们恭喜你终于找到了Omega?那你白费了。”宗大哥在那头笑道,“家里人都知道了。” “不是。”宗赤淮拧眉,“容容被带去审讯室谈话了,帝国军校知道他是Omega一定会让他退学,他不能退学。” “舅舅不是帝国军校的负责人么,让他开口留下容容,这个人情算是我欠他的。” 那边沉默了一会,好一会宗大哥才开口,轻松的语气一扫而空,“宗赤淮你把刚刚的话给我再说一遍。” 冷意从话中流露,掺杂着恨铁不成钢。 “你是宗家天赋最高的Alpha,在外面就是宗家的脸面。” “我们答应你和一个Alpha在一起已经是妥协,不是让你得寸进尺来损害宗家的利益来的!” 宗赤淮沉默不语。 通讯那头缓了口气,大概是觉得话说重了,语气缓和了些,“小弟,我知道你喜欢谢容。” “你能找到喜欢的人我很高兴,虽然是个Alpha,但家里也同意了。” “你喜欢就好,我们不会多阻止,宗家的子嗣问题我来解决,没人能说你闲话。谁知道谢容居然是Omega,这不正好?我担心的,家里面担心的都不会发生。” “Omega不比Alpha好?” 宗大哥笑了下,淡淡道,“小弟,一个Omega比Alpha可好掌握多了。” “他能伪装成Alpha混进帝国军校就说明他有野心,有野心的Omega会甘心成为Alpha的附属品,依附着你存在吗?” “他的喜欢就带着不定性,如果他真的是Alpha也就算了,偏偏他是Omega。机会都送到手上了,就别干蠢事,帝国军校不会让Omega留下扰乱秩序,他退出军校和你在一起,你想要的轻而易举就能拿到。” 宗大哥带着笑意的声音传入宗赤淮耳中。 “为什么不把这份喜欢掌握在手里?折断他的羽翼,比让他起飞你能获得更多。” “小弟,你真的不想这么做吗?” 第55章 死对头Alpha想当我的狗(55) 第55章 死对头Alpha想当我的狗(55) “想。” 宗大哥没觉得意外,他了解他的小弟,他这样心高气傲的Alpha要是没想过才奇怪。 “你想清楚就好,这件事不用你来管,你只要等结果就好了。” “可是哥。”宗赤淮舔过嘴里的尖牙,眸光抬起望着不远处的审讯室,“这样是会被主人丢掉的。” “什么?!” 宗大哥诧异,怀疑自己的耳朵。 他小弟刚才是不是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宗赤淮以实际行动证明他没听错,“狗不听主人的话,当然会被丢,大惊小怪什么?” 宗大哥:“???” “我的野心就是像哥说的那样,把他关起来,折断他的羽翼,让谢容一直喜欢我。” “但是哥你说...”他嗤笑了声,“这样的谢容和那些Omega有什么区别?我接受自己是个AA恋有什么意义?” “还有好端端的你让我去折我老婆的羽翼,大哥你没事吧你?” 宗大少喷了他哥一顿,“是个Omega怎么了,他不牛逼吗?不帅吗?不美吗?他是Omega关你屁事?吃你家大米了?” “老子眼巴巴凑人跟前当狗,也没把饭喂他嘴里去,哥你搬到海边去住了?管的真他妈宽!找你帮忙你就说帮不帮完事!” 宗大哥气笑了,真特么不愧是宗家魔王,“你骂我干什么?不是你自己说的想吗?” “我是想啊。”宗赤淮理直气壮地嚣张,“想想怎么了,想想又不犯法。” “老子什么也没干!” “都说了这是我的野心,就是野了一点而已,不用容容动手我自己就能让自己安分下来。” 宗赤淮就奇怪了,“哥你没野心的吗?你要是有,容容就不能有吗?别跟我说他是Omega不用想这么多,实在不行你也去当Omega这样你也能少想一点。” 他啧了声,语气还挺真诚,“哥你做个废物也行,我勉强多养你一个。” 宗大哥:“......” 什么叫胳膊肘往外拐,宗大哥算是知道了。 绝,真他妈绝! 听得他额角突突直跳。 明明宗赤淮是个Alpha,硬生生让他觉得这是个Omega,一心为了自家老公考虑。 宗大哥想骂几句这个不争气的,还想说话,通讯的光脑突然被人拿走。 “爷爷...” 宗大哥愣住。 宗赤淮听到这个称呼,下意识站直了身体,拿出站军姿的架势来。 “爷爷...” “嗯。”年老但不失威严的声音淡淡地应了声,“小淮,你想好了,一个有野心的Omega从哪方面来说对你都不算是个好事。” 诚然,Omega有野心这件事没错,但Alpha都不认为这是多好的事。 他们只希望Omega能待在家里,回家的时候能抱住软软的Omega。 宗元帅倒是不这么想,但站在自家的角度,一个没有野心的Omega俨然更适合宗赤淮。 偏生这个孙子是个不安生的。 宗赤淮勾了下唇说,“我就喜欢他的野心。” “他要是不把我踩在脚下,我看都不会看他一眼。” 最初注意到谢容就是因为这家伙的嚣张和那一次打败了他,那会他是Alpha的身份。 这么一想,他被一个Omega给踩在脚底下,颜面尽失... 这可真是...太他妈的有意思了! 果然是他亲自挑的主人,就是这么与众不同、特立独行。 宗赤淮美滋滋地想。 既然这样宗元帅也不阻止他,“宗家不会帮你,但帝国军校也不能失去一个未来的优秀将领。” “如果他是的话。” “那他一定是。” 宗赤淮斩钉截铁道。 宗家不帮他也无所谓,只要不阻止他就好,他会让谢容一直待在这,以Omega的身份。 …… 谢容不知道宗赤淮为了他留在帝国军校在外想对策。 他在审讯室里做调查,作为刘教官的学生,刘教官在面对他的时候心情简直不要太复杂。 看好的学生是个Omega,刘教官说话都不知道怎么说了。 Omega这个身份就代表了柔弱,Alpha在相处中真是小心小心再万分小心,刘教官想轻声细语地和谢容说话。 但理智上他知道谢容根本没这么弱,他整个人就和柔弱搭不上边。 两相结合让刘教官别扭不已,说话的调子奇奇怪怪。 用谢容的话来说就是游走在夹子音与糙汉音之间。 谢容听了几句就受不了了,忍不住扯了扯嘴角打断他,“教官,您要不还是正常说话吧。” 刘教官松了一口气,糙到不行的嗓子飙出音来,“好。” “等等,我说的不是这个声音。” 刘教官一顿,满头问号。 “教官我是Omega,您还是夹一下吧,不然会吓到我。”谢容坦然道。 刘教官:“...??你会被吓到?” 开玩笑呢吧! “怎么就不会了。”谢容勾了勾红唇,颇有些讽刺地笑,“Omega不是很柔弱吗?还是说这个时候教官和军校又不拿我当Omega看了?” 刘教官哑口无言。 只能硬着头皮夹着嗓子,矫揉造作地跟谢容说话。 他算是发现了,这小子无论是做Alpha还是Omega都记仇得很,还是当场就报。 真是一点亏都不吃。 刘教官有点无奈,却也觉得这是好事。 夹着嗓子跟他说话,“卫嘉是Omega的事,你知道吗?” “知道。” “什么时候知道的?” 谢容自然不可能说真话,“就在今天。” 刘教官已经了解完事情的全过程了,他点点头,说出口的话却让谢容有些惊讶。 “卫嘉那边说在场只有他一个Omega,发热期的Omega也只有他一个,他想隐瞒你的存在。” 谢容脑袋都要冒问号了,“他想干什么?” 这种事不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教官们又不是傻子。 刘教官看他这反应禁不住笑了下,“你看上去还挺讨厌他?我刚从那边回来,他是说来博同情的还是真的想隐瞒我还是能分辨出来的。” “我不喜欢他才是正常反应。” 谢容掀了掀眼皮子,“他是不是真的想隐瞒也不关我的事。” 关于卫嘉是否良心发现悔改,谢容都不在乎。 权当他是个屁放了。 不过要是这个屁臭到他了,谢容也不敢保证自己会做什么。 他现在的心情可一点也不好。 看出他不想说这个事,刘教官自觉换了话题,说到了谢容最在意的事。 “帝国军校是不收Omega的,也没有这个先例。” 刘教官忍不住看向对面容貌精致,面无表情带着凶煞之气的少年,他单是这个表情就看不出一点Omega的迹象。 最初他还认为对方是个刺头,多留意了些。 他算是看着谢容一步一步成长到现在的,从惊讶失望,不以为意到为他骄傲,作为一名军校生,谢容无疑是优秀的。 这种优秀是哪怕他没有顶级Alpha的实力,也出色到令人惊叹的程度。 看他的时候,刘教官是真的欣慰。 某些方面来说他对谢容比对宗赤淮还要上心。 想到这么一个居然是Omega,惊讶的同时,刘教官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这样一个人不该为Omega的身份所禁锢。 可惜这不是他能决定的。 刘教官内心叹了一口气,似是不忍的撇过头去,一口气说完,“回去吧,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那什么地方才是我该待的?” “Omega新娘学院吗?” 谢容蓦然抬眸,面无表情的脸上绽开一抹笑,却是极致的冷然,他往后一靠,轻描淡写道: “那些被我踩在脚下的Alpha才该送去新娘学院进修一下。” “真他妈当自己是世界主宰了?” “让他们都给老子滚过来,看我一拳能打死几个?” 第56章 死对头Alpha想当我的狗(56) 第56章 死对头Alpha想当我的狗(56) 谢容直直冷笑,到了现在是彻底憋不住脾气了,一脚踹上脚边的桌子腿。 哐当一声这桌子让他踹得往前一移,还在春伤秋悲的刘教官猝不及防地摔在地上。 屁股疼的跟橘子一样,碎成好几瓣了。 监控审讯室的教官:“......” 老刘,你撑住,回去多吃点橘子就行。 “少跟我说什么不同意,我是Omega怎么了?Omega也能打得他们嗷嗷叫。” 谢容扯了扯嘴角,长靴一蹬站起来,低头看着摔懵的刘教官,“教官不要同情我,也别惋惜。” “现在惋惜是不是有点太早了?你们真以为我会乖乖走啊?” 他皮笑肉不笑,“以为我是卫嘉那个傻叉?我把话放这了,想我走就让那些自视甚高的Alpha打败我。” “输了,我技不如人,灰溜溜地走人。” “赢了。”他笑得傲气,狭长的眼尾上挑,神采飞扬,“这些傻叉就跪着认识一下谁是他们的爹!” 做你妈的新娘,老子要做就做你爹! 让他滚? 那就让他瞧瞧这些人有什么能力站在他面前对他说滚。 * 刘教官揉着屁股,叹着气离开,监控审讯室的林教官见他出来立马迎上去。 “老刘你还好吧?” 刘教官没好气地瞥了对方一眼,“你看我像是还好吗?” “是挺不好的,你这学生还是千奇百怪,性子也奇怪没有一点Omega该有的温柔。”林教官调笑了一句。 刘教官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揉屁股的手也停了下来,“哪里奇怪了?Omega凶点不好吗?凶点才能保护自己!” 林教官也不生气,笑道,“你还挺维护你的学生。” “你也知道他是我的学生。” 刘教官呢喃了一句,无声叹气。 ...... 审讯室出来后,关于两个Omega混进帝国学校这件事,常年不在校的高层们破天荒地聚集在了一处开会。 校长也是目前帝国军校的负责人宗赤淮的舅舅宗柏也来了。 剩余的高层都是军校的老人了,个个思想顽固从坐到会议室开始眉头皱得能夹死八只苍蝇。 还有些是宗柏上位后引进的新鲜血液,在军队上都有着官职,大大小小的战场里厮杀出来的。 这些年轻的Alpha平时都在军队里,在军校都是挂名,偶尔心情好了给军校的小崽子们上一课,这回倒是难得提起了兴趣,早早就过来了。 “不是说Omega混进来了吗?怎么也不让我们见见那两个Omega?” “嘿,听说其中一个被两个Alpha标记了,现在信息素紊乱,身体出现了问题早就走了,你怕是见不到了。” 他们都是Alpha闻言不由同情了下那个Omega,被发现混进帝国军校,他回去估计不好受。 这就算了,Alpha和Alpha的信息素是相冲的,两个Alpha同时标记,信息素紊乱,这辈子也就完了。 不过这事和他们无关,同情一秒也就过了,想到另一个截然不同的主人公。 “那不还有另一个吗?” “这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好奇啊,哪个Omega这么牛逼,逼得咱们都能出来开会了。” 几个Alpha调笑打趣着,老古董们看着直皱眉,拐杖一敲,“还有没有点规矩了!会议室是你们开玩笑的地方吗?” 军队出来的Alpha早看不惯这些倚老卖老的老东西,嬉皮笑脸道,“那我们走?” “不不不,应该是你们滚,自己找个凉快的地方眼不见为净。” “老东西滚的应该比较慢吧,要不要我们帮他一把?” “你们!没一点规矩!”老古董气得直敲拐杖。 “宗柏你也不管管这些人?”一条战线上的帝国军校老人立即看向坐在首位上的宗柏,“这里不是让他们放肆的地方!” 宗柏轻飘飘地斥责了句,“行了,收敛一点。” 说了等于没说,让几个老古董不满极了,偏生这些人对宗柏十分听话。 人到齐了,眼看会议就要开始,门忽然被人一脚踹开。 众人齐齐看去。 门口站着的Alpha眉眼轻狂,戴着红如血的耳钉,掀起眼皮看来一眼,俊美又邪气,“开始了?我没来晚吧。” “宗赤淮?你来干什么?” 老古董们眉头一皱,不禁去看上首的宗柏。 “我来旁听一下咱们帝国军校的会议。”宗赤淮踩着长靴大步走过来,指尖轻轻一勾带了把椅子过来坐下去。 “瞧你们什么表情。”宗赤淮啧了声,很不满,“还敢给我舅舅脸色看是吧,我要是不来,他不得被你们欺负死?” “你在说什么胡话!” “我们什么时候给宗柏脸色看了,小辈无礼!” 宗赤淮呵笑,“连名字都直呼了,不知道要叫宗校长吗?无礼的老头!” “你!” “哈哈哈哈,宗大少别来无恙啊,上次见是什么时候来着,好像也是咱们联手制裁老头的时候。” 这些个Alpha跟宗赤淮也是老熟人了,几人一见面就默契十足地怼老古董。 没办法,他们只能看向宗柏。 宗柏再次轻飘飘道,“稍微尊老爱幼点。” 话是好的,但怎么听怎么不得劲。 经此一遭几个老古董算是安分了些。会议正式开始,这次商议的是关于谢容的归属。 宗柏将谢容和刘教官谈话那段监控放上去。 宗赤淮看到他谢容嚣张的样子,禁不住嘴角上扬。 他的容容就是帅,那些Alpha比不上他一点。 军队来的Alpha们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Omega,觉得他真大胆真嚣张的同时又不免多看他几眼。 这样的Omega确实颠覆他们的认知,但看着谢容,又觉得他就该是这副模样。 何况...怎么会有Omega凶的这么好看? 他们的目光止不住流连在谢容神采风扬的一眼上,然后突然感到身上一凉。 转头就见宗赤淮恶狠狠地盯着他们,眸色阴沉。 卧槽,来之前听说宗大少喜欢人家喜欢到都去当狗了,那还是算了算了,这狗挺凶。 还有他们都是有身份的人,就算对谢容有那么点想法现在也打消了。 为爱做狗,牛逼克拉斯! 他们选择退出战场。 几人在这无形交锋,帝国军校的老古董们看了视频简直是一万个不满,脸上写满了“大逆不道”四个字。 “Omega就该好好去新娘学院,来这捣乱干什么?” “从没见过这样的Omega!” “嚣张,他一个Omega还想打赢Alpha真是不自量力!” 老古董们不屑轻蔑的语气成功吸引到宗赤淮的仇恨值。 他冷笑一声,“不自量力?老头你上去屎都给你打出来。” “粗俗!还有别把我和一个Omega相提并论!” “老东西,你们别赶着来碰瓷,你们还不配和容容相提并论。” 宗赤淮看也不看恼怒的老古董,直直望向宗柏,“宗校长,你觉得该怎么处理?” 宗柏语气淡淡,“帝国军校,只会保住未来的将领。” “宗柏,一个Omega怎么能成为将领你疯了吗?” “Omega又如何?你们行,你们也上就是。”他口吻轻飘飘地,仿佛就是随口一说。 宗赤淮笑了声,“宗校长说的对,你行你也上。” “Omega能行?少说大话!你们让一个Omega混进来真是废物,现在还不解决这个麻烦,反而要让这个麻烦一直待在帝国军校,你们这些教官呢?起来说句话!” 刘教官在一片吵吵嚷嚷的声音中起身,目光锐利地扫过那群老古董。 似乎没想到真有教官站起来当出头鸟,会议室安静了片刻。 刘教官的声音也就格外清晰。 “谢容是我的学生,他有没有这个实力,我来替他说。” 第57章 死对头Alpha想当我的狗(57) 第57章 死对头Alpha想当我的狗(57) 刘教官望向上首的宗柏,“宗校长,我是他的教官可以发言吧?” “请便。”宗柏颔首。 得了宗柏的同意,刘教官打开光脑放到最大,上面是一段视频。 宗赤淮抬头看过去,眼底闪过意外,竟然是之前实训对抗浮元蛇的视频。 以精神力摧毁浮元蛇数据,保住两人不被淘汰。 视频播放完,有些嘴硬的老古董还想辩解一句,毕竟宗赤淮也在里面,没他挡住浮元蛇的部分攻击,谢容也不可能轻易用精神力攻击。 刘教官根本不给他们开口的机会,播放了另一段视频。 这一次正巧就是发热期造成的动乱,宿舍楼被层层围住,无数Alpha争相涌过去。 军校生宿舍里面是没有监控的,走廊却有一两个。 太多的Alpha挤进来,宿舍门被撞开也因此模模糊糊地拍到了里面的画面。 视频里谢容明显在发热期阶段,状态很不好,但神情冷静地处理掉那些扑过来的Alpha,他的身手很不错在这样的状况下也能躲开攻击,并且还给对方一击。 看到谢容差点被咬,宗赤淮紧张地直接站了起来恨不得冲进去帮他,。 其余人都没有在意他的反应,目不转睛地看着谢容接下来的动作。 叛敌一出,惊艳所有人。 以精神力策反五百个Alpha为己用,实在惊艳。 教授精神力的成教官猛然站起来,激动不已,“天才,天才!我就知道他能做到!” 精神力一直是未知的,还未探索完的领域,到现在大部分Alpha能做到的极限就是拉个语音聊些屁话。 没人想到精神力真的能攻击。 如果说浮元蛇是靠着强大的精神力碾压,那“叛敌”就是自创的招式。 要知道在此之前成教官只是给了谢容一个大致的方向。 不是他不说,而是这方面的内容实在太少连他都在摸索当中。 这样一个惊才绝艳的人是Alpha还是Omega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这下就算是那些老古董都说不出话了,还能怎么说,他们上去确实不够人家打的。 “可,可这是个Omega...” 宗赤淮呲牙挑衅一笑,“没人打的过的Omega。” “这也不定。”老古董教训他,“帝国军校这么多Alpha我就不信找不出一个比他还厉害的。” 宗赤淮啧了声,“难为你还知道他挺厉害的。” 看着下方吵了半天的宗柏,终于说话了。 “既然这样,就遵循谢容的意见让他和帝国军校的Alpha打一场。” “任何Alpha都能上去挑战,限三个星时,只要他只输三场,帝国军校就是他的母校。” 宗柏问他,“觉得怎么样?” 宗赤淮眉峰高扬,“好样的啊!宗校长的话我当然第一个答应。” 宗柏面上隐隐浮现一抹笑意,要是他把人踢出帝国军校,怕就是宗校长的话算个狗屁了吧。 不过他也是真的欣赏谢容,这样的天赋,这样的天性。 怪不得他家小魔王上赶着给人当狗。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谢容是下午知道的。 这些人没给他什么准备就把带到了训练场了,好在谢容也不需要准备。 训练场,他的老地盘了。 此刻下面站满了Alpha,密密麻麻的全是人头,比上次的“丧尸围楼”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甚至地下没位置,Alpha们自觉地在天上找了个位置。 穷的就用热气球,富哥直接开飞行器。 谢容一出来,那还真是万众瞩目,各种各样的视线。 刚才还吵吵嚷嚷跟个菜市场一样的地方,一下安静的像没有活人。 实际上他们全拉了精神力语音聊天房。 ——听说他放话要做我们爹? ——口气太大了,不发火真当我们是傻子啊?! ——那你上去发一个,就算是Omega也不能这么嚣张。 ——你们真觉得他是Omega?有Omega是这样的吗?? ——你们先上,我怕我上去这凶巴巴的小O没一会就得哭出来。 ——哈哈哈哈,说得我还挺兴奋这样的小O哭起来一定很有意思。 ——哎,你们上去的时候下手可轻一点哈哈哈哈,千万别伤到小O了。 认识谢容的Alpha大部分都是新生,一些高年级生因为莱斯利的原因倒是知道他的存在,但很多高年级军校生并不认识谢容。 他们聚在一起,眼神看着他是在评估他身为Omega的资本,嫌弃他长得太凶,一点也不娇软。 私底下说得慌,明面上没人开口,让一些想说话的Alpha也心下犹豫。 无形的下马威。 但很快,私下拉了语音聊天房的Alpha脑海里徒然响起一句话。 “还以为是哑巴,没想到你们私底下还挺闷骚啊。” 清凉的嗓音像是水珠砸在山石之上的清凌脆响,却让所有Alpha一惊,毛骨悚然地看向谢容。 他们的精神力被人探查到了? 如果是单纯的探查也就算了,为什么他能听到他们精神力传出的话? 精神力某种时候就是他们的大脑。 让人入侵大脑,还被扒开看看你在想什么的感觉可真他妈的能吓死人。 在场Alpha都不由后背一凉。 谢容扬着眉,垂首看去一眼还真是居高临下地一眼。 他唇角动都没动一下,声音却在他们脑中响起,挑衅到了极点。 “当傻子就当傻子,现在还要你爹我来告诉你就是个傻叉?” “我是不是Omega你们不用知道,你们只要知道今天是谁把你们踩在脚下。” 他话里带了点点笑意,“死,也得死个明白不是?” 第58章 死对头Alpha想当我的狗(完) 第58章 死对头Alpha想当我的狗(完) 他们还来不及感受到除却惊讶、愤怒以外的情绪,就听他轻描淡写道,“叛敌。” 叛敌一出,无形的丝线霎时间干扰在场所有Alpha。 上次是五百人,这一回却是三万人。 这才过去多久,他就能做到如此地步? 甚至连另一侧的教官、高层们也没有放过,包括宗柏在内都受到了“叛敌”的影响。 如果扛不住它的入侵,那就只能就成了谢容手上的提线木偶。 刘教官也感受到了,忍不住低骂一声,这臭小子怎么敌我不分。 谢容不是用“叛敌”了,他其实不认为自己是什么绝世天才,到了这走的每一步都是他背后付出的汗水,这些人或许看到了他此刻的嚣张,想着他凭什么这么嚣张? 没有人去深想,谢容的敌人只会觉得不公平,只有日夜陪伴的606才能窥见他的努力。 真是一生要强的快穿局男人。 有时候606也会苦恼,宿主太努力了,完成任务比他还积极,但这积极却是为了积分。 你说他爱财吧,他又花钱大手大脚,积分攒不下来一点。 你说他不喜欢,他又能为了完成任务付出许多。 矛盾,谢容这个人身上的矛盾太多。 这么多年606都要习惯了,谁知道中途杀出一个宗赤淮,而谢容又确实因为他放弃了让任务,606不觉得他能被宗赤淮打动,可他偏偏就是心动了。 606不知道谢容从前的过往,它是很久以后才分配到这个宿主。 但谢容觉得自己没有天赋这事,606万分不赞同。 就像这第二次的叛敌,控制被信息素诱导失控的Alpha和清醒时的Alpha是完全不一样的。 还是数目如此之大的存在。 谢容并不好受,额角沁出汗意,与之相反的是那些丝线缠得更紧了。 无形到有形,有形化无形死死地缠着他们,这种缠从脑子到心脏、脾肺、四肢,最后是五官。 一闪而过的金色丝线勒紧了他们,心脏传来刺痛,好像要被生生勒碎。 然而全身上下痛的却不止这一处,简直能把人逼疯。 意志力强大扛下来的Alpha体会着比凌迟还要痛苦的刑法,扛不下来的皆被谢容掌控了意识。 三万Alpha,临阵倒戈一万多。 谢容的声音再度响起,比起不久前的精神力传音,这一回他动了动嘴皮子。 凤眸饶有兴趣地望着下方,像个残忍好奇的猫看到有趣的玩意。 “把他们踩在脚下。” 这道命令瞬息之间传入那些受到控制的Alpha脑中,大脑比耳朵先一步接收。 他们想反抗,但这个念头一起来就被镇压。 这一刻,这一万人即是谢容的意识。 场面反转,顷刻间陷入混乱。 还处于饱受“叛敌”折磨的Alpha根本不是这些人的对手。 越来越多的Alpha倒在地上,无能为力地看着对方踩在自己身上。 到了最后只剩下受他控制的Alpha还站着。 啪嗒。 有人轻轻打了个响指,细微的声音传入脑中,一下让受控制的Alpha们从混沌的意识中清醒过来。 他们抬头看去,站在训练场中央还维持着打响指动作的少年,他像是溺水后的模样,浑身湿漉漉地,面色也惨白一片,可他在笑。 曾经在他们眼里凶煞得令人生畏的眉眼,在这一刻显出惊人的秾丽漂亮来。 苍白的脸上因这一抹笑浮现出淡淡的红晕,纯粹而磅礴的生命力点燃了他的神采,纵使再苍白的脸色也盖不住他此刻的骄傲恣意。 轻蔑而高傲地瞥着他们。 “傻叉们,看清楚,你爸爸长这样!” 这一刻,没人在乎他是不是Omega。 宗柏深深地看了一眼谢容,良久才收回目光。他早就解开了“叛敌”,但对谢容能做到这种程度还是深受震撼。 宗柏慢悠悠地看向旁边的宗赤淮,“你小子倒是运气好,能让他喜欢你。” 宗赤淮咧嘴一笑,望着训练场上的少年与有荣焉的点头,“少羡慕一点舅舅。” “不过你能扛住‘叛敌’没被他控制,也没丢了我宗家的脸。” 宗赤淮奇怪道,“我没被‘叛敌’针对,当然不会被控制。” 宗柏:“?”他缓缓转头,目光深沉,“你为什么没被控制?这小子敌我不分。” 宗赤淮瞬间抓住重点,意识到只有自己没被针对,咧着嘴角嘚瑟,“哦,那可能因为我是他最爱的狗,他舍不得呗。” “再说了,我没受控制也是他这一方的。” 宗柏面无表情地看着宗赤淮,哪怕这人是他外甥,他还是想骂一句,不值钱的玩意。 当狗还当出优越感来了。 宗赤淮确实挺有优越感,容容是他一个人的,他能没有优越感吗? 这一战彻底让谢容出了名,风头无两,让他接受Alpha的挑战,他一个人上去无差别针对了所有Alpha。 最主要的是还赢了,那些被他针对的高层自己都扛不住,自然没脸来处置他。 谢容顺利留在了帝国军校。 当一个人的实力强到一定程度的时候,那他身上的某些缺点就不再是缺点。 人总是慕强的。 谢容这一架还打出了不少爱慕者,帝国军校对外公布了他的身份,表示招收Omega入学一切只看实力。 外界议论纷纷,帝国军校也不废话,直接扔了谢容挑战的视频出去。 你能打过人家了再来说什么Omega不配的话吧。 这视频一发,谢容在全帝国都火了一遍,好多Alpha表示这不就是他的梦中情人么。 纷纷在星网上留言,狗军校抢了他们老婆,今年就要报名帝国军校把人抢回来。 宣传部一看,喜上眉梢,行走的招生简介啊,今年的生源都不愁了。 星网尚且如此更别提军校里面了,宗大少的身份在这摆着赶走了一批Alpha,但赶不走全部的Alpha。 找老婆这事,不就是比谁更不要脸么。 追谢容的实在太多了,谢容摆着凶脸也阻挡不住他们的热情。 宗赤淮老委屈了,他妈的我守了这么久的主人,你们现在来抢,简直不把我放在眼里。 宗大少天天找谢容的爱慕者打架,输了就让对方滚蛋。 久而久之,帝国军校的Alpha都知道想到谢容跟前献殷勤得先过宗赤淮这一关。 疯狗守着主人,一有人靠近就要咬。 常北真是平时说话都不敢和谢容多说几句。 最可怕的是宗大狗连他也防! 这让常北十分受伤,十分愤怒,坚定拒绝了让他搬走的提议。 宗赤淮扔出一把钥匙,“全帝国军校最好的宿舍,里面装了最大的马桶,随便选。” 常北感动得泪眼汪汪,“义父啊!” 当晚他就收拾行李走了。 马桶,我来了! 不过宗赤淮也有比较棘手的对手,他是顶级Alpha没错,但顶级Alpha可不止他一个。 谢容这样的,谁不心动? 宗赤淮偶尔守不住了,还真能让对方钻了空子跟谢容献殷勤。 谢容拒绝来了也挡不住。 宗赤淮气死了,宗大狗委屈地找主人求安慰,谢容就喜欢他这样子,边笑边亲他。 这样的日子一直维持到宗赤淮进化。 谢容发现那天是宗赤淮三个小时不在他身边的时候,以往他在哪宗赤淮就在哪,就算有事也不会离开他这么久。 谢容找不到人,难得去找了宗柏。 宗柏近期都在帝国军校,见他来了一点意外都没有,语气淡淡地问他,“来找狗?” 谢容愣了下,忍俊不禁,“是。” 想着在人家长辈面前这么说也不太好,稍微收敛了点,“不是狗,来找宗赤淮。” 宗柏轻哼,“宗赤淮没有,宗大狗有一只。” “......” 他面不改色,“那校长,我的狗呢?” “今早突然发热进化了,不用担心死不了。”宗柏轻描淡写道。 还真是死不了,下午这个消息就传开了。 宗家宗赤淮进化了,顶级Alpha到Enigma,轰动帝国。 无数Alpha流下了羡慕嫉妒恨的泪水,这小子的运气怎么就这么好,什么都让他占了。 宗赤淮再次出现时,谢容观察了会还真没发现他跟以前有什么不一样。 “容容,下次再离开你这么久,我真的要难过死了。” 宗大狗黏黏糊糊地抱过来,委屈蹭他,“三个星时!真的太久了。” “不过我进化了,那些纠缠你的Alpha以后都没机会了,老子真想把他们脑袋都锤进地里!” 谢容扬了扬眉,“所以你之前晚上悄悄训练就是为了这事?” “...你知道?!”宗大狗震惊。 “狗狗干什么,主人都有知情权,没有下一次。” 宗赤淮立马应声,“绝对没有。” 谢容看得嘴角翘起,凤眸一扫,“其实还有个办法能一劳永逸,让那些Alpha都纠缠不了我。” “什么?” “标记我。” 宗赤淮愣住,傻傻地看着他。 其实这个办法他也想过,但是谢容没提,宗赤淮就不敢说。 谢容这么骄傲的人,宗赤淮也有想过他也许不喜欢被人标记。 愿意当Omega和愿意被另外一个人打上标记是不一样的。 实际上谢容是等着他开口,这种话难道要他先开口么,但是看着宗赤淮刚才傻傻的嘚瑟样,谢容忽然觉得没必要。 他和宗赤淮没必要有什么先后顺序。 “容容...真的吗?” “我不骗自己的狗。” 宗赤淮迟疑了下,“我以为,你不喜欢被标记。” “确实不喜欢。”谢容坦然的说了实话,看他不自觉紧张,又笑了出来,“但也得分人。” “奖励小狗标记我,要吗?” 狭长的凤眸含着笑,轻轻一扫风情摇晃,偏生主人毫不自知。 “不过狗狗要是弄疼我,不听指挥,我可是会生气的。” 好吧,谢容想,这个主动权还是得在他手上才行。 但是貌似刺激得太过了,在他面前乖了这么久的宗赤淮头一次失控,真的开始了一点指挥也听不进去了。 让谢容想到一开始认识的他,桀骜不驯、邪气肆意。 这特么狗,装了这么久恢复本性了。 最后,宗赤淮让谢容冷落了三天,他委屈巴巴地讨好了人三天。 然后又一次不听指挥,又被冷落。 循环反复,谢容麻木了。 宗大狗委屈表示,“容容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下次我一定听话。” 下次的事,让下次的他看着办吧。 第59章 番外·宗大狗的日记 第59章 番外·宗大狗的日记 和宗赤淮在一起的五年后,谢容以Omega的身份成了帝国第一个大将军,备受瞩目。 他功勋不菲,战场上令联邦忌惮不已,前不久才让一直和帝国作对的联邦低头签下了休战协议。 今晚是他的庆功宴,谢容带着一身醉意回来,同样喝了酒的宗赤淮在笨手笨脚的煮醒酒汤。 他迷迷糊糊地看了一会,起身去帮他。 可能是真的喝得多了,先撞上了书柜,上面掉下一个本子。 谢容弯腰捡起来,想放回去却先看到了上面的字迹,酒醒了一半,就着这个姿势看了下去。 ...... 1 蓝星纪元156年.5.3...嗯,是这样写吧。 古地球还有日记这玩意,写起来真费劲,星网上说写这玩意追人很灵的那个Alpha老子要是没追上,你就完了。 咳咳,既然写了,那就定个目标,拐走谢容计划! 2 蓝星纪元156年.5.5,摸到容容腿了爽歪歪。 容容真聪明,我就放水了一下他就知道了,嘿嘿嘿,不过他肯定不知道我趁机摸了好几下他的腿。 妈的,怎么跟摸自己的不一样呢? 不过老子在星网上看的攻略居然有用,不枉我在打架前还多看了几眼小抄,一字不落的背下了。 下次得让常北提醒我换个地方抄,手心容易出汗。 老子差点忘词了!!! 3 蓝星纪元156年.5.5,想戳瞎所有的蓝眼睛! 摸腿的快乐一下没了,我和蓝眼睛真的没一点关系,我喜欢的是容容! 但他...好像不喜欢我。 攻略计划才开始,就要结束了吗? 谢容,老子真的真的很喜欢你... 你为什么不说话? 4 蓝星纪元156年.5.6,禁闭室第一天。 很黑,写个日记也不给点个灯,刘教官是打算抠死谁? 算了,写不动。 5 蓝星纪元156年.5.7,禁闭室第二天。 还是黑,想容容,他现在怎么样了? 他会觉得AA恋恶心吗? 喂鸡赶紧出来给容容讲一讲AA恋不是罪... 6 蓝星纪元156年.5.8,禁闭室第三天。 依旧很黑,但明天就能见到容容了,该说什么?等等,我三天没洗澡不会馊了吧? 该死的蓝眼睛! 7 蓝星纪元156年.5.9,老子出狱了。 三天不见容容还是这么美,我不把他搞到手,死了也得爬起来。 要不...我先做个狗试试? 8 蓝星纪元156年.5.11,做狗真快乐。 记录,今天悄悄摸腿三次,牵手一次! 当狗真好啊。 9 蓝星纪元156年.5.15,刘教官儿子速速受死! 呵,他最好两只眼睛轮流守岗,晚上走夜路给我小心点。 10 蓝星纪元156年.5.18,亲了他嘴好软。 软软软软软,香香香香香! 我不吃晚饭的话,能不能多亲几口饱腹? 但他说哄我的小样子也好可爱,要不再让他多哄几次? 11 蓝星纪元156年.5.20,骚Alpha滚远点! 烦,都离容容远点。 这群骚Alpha看不到他有狗了吗? 12 蓝星纪元156年.5.22,他是Omega。 他是Omega,他说他是Omega,真的假的?! 是我知道的那个Omega吗? 草,那想当狗的不是更多了? 13 蓝星纪元156年.5.25,他在训练场上真帅。 老子就知道他这副谁都看不上的嚣张最帅! 早知道用光脑拍一下了。 14 蓝星纪元156年.6.4,心烦。 骚Alpha们又来了,这样下去人会更多,怎么守住容容? 大哥问我后没后悔,当初没折断他的羽翼。 他怎么还没搬去海边住?这么嘴碎,怪不得相亲失败,呵笑死,谁家Omega会看上他啊? 还是爷爷靠谱,我得进化,到时候谁来抢就打死谁。 15 蓝星纪元156年.6.28,我标记了他。 爽,想再来亿次。 容容也很快乐,为什么不让我来了? 还有他问我为什么要说“我不是小学鸡”,我把常北说的话重复了一遍,容容为什么笑得停不下来? 我真的不是小学鸡啊! 16 蓝星纪元156年.7.19,书房真冷。 我真的想听指挥的,是它自己不听话而已。 容容怎么就不信我呢? 我下次真的不会这样了。 ...... 谢容看到这冷哼一声,次次这么说,次次做不到。 掌心的纸张只剩下薄薄几张,谢容看一页哼一声,时不时斜一眼厨房里的宗赤淮。 直到看到最后一页,嘴角忍不住翘起来,觉得宗赤淮还真是有点子幼稚在身上的。 算了,和自己狗计较的主人肚量多小,他大人不记小人过。 谢容把日记原封不动的放回去,嘴角还带着笑,脚步轻快地去帮宗赤淮了。 窗外的风吹过,将厨房的笑声带出去,一路拂过书柜吹起书页。 簌簌声响起,风声静止在最后一页: 蓝星纪元156年.8.28,老子是他一辈子的狗。 我们登记结婚了,今后一起横扫的不止是帝国军校,而是整个宇宙!! 第1章 少爷他阴暗爬行归来仍是舔狗(1) 第1章 少爷他阴暗爬行归来仍是舔狗(1) 北城老区,窄小的巷子散发着下水道的臭味。 垃圾堆满了过道两侧,能看到肥大的老鼠在里面钻来钻去。 谢容的目光就追随着这只老鼠跑,凤眸幽幽地散发着绿光。 饿,饿死他了。 原主怎么这么饿。 再不吃点东西,他连老鼠都馋上了。 砰砰砰—— 旁边传来的暴躁砸门声,拉回了谢容想下去找老鼠的危险想法。 他先是看了眼下面,这胆小的老鼠被吓得吱吱乱跑,不知道钻到哪个洞里去了,才往里挪了一步准备开门。 有人比他先一步走过来,修长有力的指骨拉开了门。 外面站着一个中年男人,表情不善的凝视着他们。 “我说你们打算拖到什么时候?我不来就当没这回事是吧?” 房东暴躁的抽了口烟,看着里面的两个人,“两个月了!那他妈的是两个月的钱!” 最前面的少年身上穿着廉价的短袖,或许是门开的急,短袖的领口歪了一下,隐约看见领口下白皙的皮肤。 而露在外面的皮肤却是小麦色,跟领口下的肤色形成反差,一看就是长期暴晒在太阳底下。 这会麦色的皮肤上带着不正常的红晕,额头沁着汗水,抿着干涩的嘴角一言不发。 后面那个倒是长得白皙俊俏,光是站在那就吸引人的注意,只是第一眼望过去让人莫名觉得凶。 房东一看到就忍不住拧了拧眉,撇开视线。 他点了点烟,“江绪,我对你们够好了吧。” “硬是等到最近才来要钱,但老子也不是什么大好人,一个星期,再还不上就滚!” 这钱拖这么久,房东都后悔当初的一时心软。 反正这钱他是非得要回来不可,不然就让这两人滚。 江绪抿着唇角,他抬起头汗湿的发软趴趴地贴在头上,黑黢黢的眸子却很清亮。 尽管长期暴晒在太阳下,江绪依旧有着一张俊朗帅气的脸,五官英俊,眉宇间却沉着冷意,房东多看了他几眼,忍不住抽了一口烟。 总觉得这小子身上的傻气少了点。 要不是... 房东看了看他背后的人,无声叹气。 “我知道了,我会尽快把钱还上的。” 江绪嗓子还有点哑,语气却很坚定。 房东抽着烟,斜着眼朝他身后看,阴阳怪气道,“可别再让人哄走了。” 江绪说,“不会的。” 谢容也在心底说,你再不走,他不哄主角攻的钱,想一拳轰死你了。 自房东砸门讨债以来,他收到了不止三四个嫌弃的眼神了。 谢容快忍到极限了。 期间606不停地碎碎念:【积分积分积分,忍住忍住,马上他就走了。】 【想想你的存款,咱们的积分不多了啊。】 行,他忍。 为了积分,谢容忍住了。 房东见他没吭声也没再说话,跟江绪约定好一个星期后还钱就走了。 人一走,江绪就把门关上了,他冷漠地从谢容身边走过,一个眼神也不给他。 巧了,谢容也懒得理他,这样的冷漠正和他意。 这个房子很小,说是房子都不对,准确来说这是个小房间,谢容来的突然还没仔细看过这。 眼下一看才发现这地方真是小的可怜。 只有15平方左右,一张床,两把破椅子,还有个桌子上面摆着做饭的锅灶,上面是扇窗户。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寒酸到了极点。 两个身高一米八的男生挤在这,东西一摆落脚的地方都少的可怜。 谢容饿得不行,过去锅灶那探头一看,面无表情地收回视线。 太干净了,老鼠住这都特么要搬家。 他连喝了好几杯水抵一下饥饿。 床已经被生病发烧的主角攻占了,谢容就坐到了破椅子上。 目光落在背对着他的江绪身上,回忆了一下这个世界的剧情。 现在应该是男主重生后的第三天,也是他刚才的第一天。 江绪,本世界的主角攻,一个缺心眼的大冤种,父亲抽烟赌博、母亲早逝,一路打工读到大学,在大学里又交了一个男朋友。 男朋友要穿名牌球鞋,江绪出去兼职打工,给他买名牌球鞋。 男朋友想要上千衣服,江绪出去兼职打工,给他买上千衣服。 男朋友看上新款某果手机,江绪接着出去兼职打工,贷款买某果手机。 总之,男朋友要什么,江绪都想方设法满足他,舔狗舔到极致。 人家要做舔狗,那就做吧,谢容不评价,但这个男朋友是个集齐拜金、爱慕虚荣、花钱大手大脚,脾气又臭又差为一体的奇葩,除了一张脸没得看。 两人是舍友的关系,在一起后就搬出来住了,没了其他在,小奇葩更是放飞自我。 江绪对他来说就是ATM提款机,随时随刻取钱那种。 江绪的存款哪里禁得起他这么造作,没多久就要存款告急了。 恰巧这时候他那个抽烟赌博的爸欠钱让人打了一顿,江绪就这么背上了债务,还要把填补他爸在医院的费用。 为数不多的存款彻底消耗完。 两人不得不搬到这么的筒子楼来住,虽然男朋友花钱如流水,但江绪是真的喜欢他,到了这份上也没分手。 他是没分手,但他男朋友想啊,跟江绪在一起不就是为了花他钱么。 男人没钱了怎么办? 找下一个啊! 所以江绪悲惨地被出轨了,又悲惨地被男朋友出轨的豪门少爷打压,最后一不小心出了车祸。 谢容回忆到这忍不住吐槽,“这主角攻挺惨的。” 606嘎嘎一笑:【是惨啊,不惨重生后怎么爽?现在的世界不都是玩欲扬先抑的套路吗?】 那确实,重生后的江绪甩了小奇葩,找回了他真少爷的身份。 巧得是那个小奇葩出轨的豪门少爷就是占了他的身份的假少爷。 夺回身份后江绪一路打压假少爷,遇到了另一个舍友虞澈,这才发现对方是虞家的小少爷,两人逐渐走到一起。 而他这次的身份就是那个奇葩男朋友。 嗯,准确点来说,马上就是前男友了。 主角攻重生后的一个月就会提出分手,至于为什么是一个月后,身为反派肯定得让主角攻打脸一番。 谢容懂,但他还是得问一下606,“不是说抽了一个让我本色出演的反派吗?” 他语气凉凉,“怎么,我他妈是这样一个奇葩?” 第2章 少爷他阴暗爬行归来仍是舔狗(2) 第2章 少爷他阴暗爬行归来仍是舔狗(2) 606心虚地嘿嘿两声:【这…花钱大手大脚还是蛮符合的嘛。】 谢容:“……” 脾气又臭又差其实蛮符合,但这话606不敢说。 【容容不要生气嘛,这个反派也不错的啦,你可以随便发脾气,随便花主角攻的钱,又不用打打杀杀,当个吃软饭的就行,多好呀。】 【做完任务,咱们还能在这个世界随便玩,一个月就下线啦,多好啊!】 只要一个月后主角攻分手,他们积分到手,还能随便玩。 从这个角度来说,确实挺不错。 抽出这个任务算得上是轻松一类了,很抢手。 谢容勉强放过了606。 “上次的任务结算出来了吗?” 【来啦来啦,我看一下,啊啊啊啊!】606突然嚎了一嗓子,【容容,积分!咱们有不少的积分哎!】 “嗯?”谢容疑惑,“怎么回事?” 【我看了一下,虽然任务没完成,感情线也稀碎了,但任务进度有九十,按这个来结算,咱们也有两千二的积分!】 606点开结算面板给他看。 反派组一个任务积分五千,他拿到了两千二的积分,任务进度和感情线各占两千五的积分。 九十进度,两千二积分到手,但是... 不对劲的是两千积分后面还有一个五千积分的入账。 他的积分余额显示为七千二。 “哪来的五千积分?” 【不知道,一结算就在了,难道是快穿局发的奖金到了?】 谢容之前有一笔奖金一直在审批中,数额挺大所以审核很慢。 看着这五千积分,谢容冷笑一声,“这就是数额很大?” 察觉到他的怒气,606不敢吱声。 “真是钱难赚,屎难吃,我难活,老板最该死。” 这话可不兴听,606装死,谢容还想骂几句,背对着他的江绪突然说话了。 “还打算看到什么时候?” 谢容的注意力被拉回,放空的思绪回笼,就见床上背对着他的男生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个姿势,眉眼略带隐忍不耐。 “谢容,你还没死心?” “我说了,我没钱了,演唱会的钱我出不起,你要是想要,你就自己出钱。” 演唱会,谢容翻了下原主的记忆,原主喜欢的一个歌手要开巡演了。 还有半个月就要开票了,挺贵两千块钱,原主很想去,但江绪不同意。 原主就闹绝食,借此逼江绪。 谢容嘴角一抽,大哥你看看你现在住什么地方呢你。 这筒子楼一个小单间一月也就五百,拖了两月了,还想花两千去看演唱会。 “我没钱,不去了。” 谢容拒绝当这个傻逼。 然而他这句话配上面无表情的脸,看上去像是在闹脾气。 江绪冷冷地看着他,“那就好,还能省下一笔钱。” 他是不打算花心思再去哄这个男人了,知道自己重生后的江绪住在这个破旧的小单间里想了很多,觉得自己真他妈的是个舔狗傻逼。 舔了人家这么久,石头都能被舔掉一层皮,谢容愣是一点都没有。 谁能信,他连这个人的嘴都没亲过,手也没牵过,对方说几句好话就能让他晕头转向。 舔到这种程度也没谁了,江绪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下了降头。 竟然喜欢这样一个男人,还因为他间接死了,但重生的第一个晚上,他看着旁边那张脸,阴暗的想法冒上了心头。 就这么分手有什么意思? 他要看着谢容痛苦,让他没了一切,曝光他的真面目。 想到未来他还会去勾搭那个富二代,江绪心下玩味的冷笑,两个奸夫淫夫,他迟早让他们生不如死。 谢容瞥了眼冷笑连连的江绪,这个重生后的阴暗批不知道又抽了什么风。 他现在肚子饿了,喝水根本不顶用,于是使唤江绪,“什么时候去做饭?” 从冷笑连连中回神,笑意更冷的江绪,“你让我做饭?” “不然我去做?” 谢容理直气壮,“我不会。” “那你就学。” “哦。”谢容挑眉,“不想学。” 江绪阴恻恻地,“那就别吃,饿着吧,多饿几顿你就习惯了。” 两人在一起以前都是江绪做饭,谢容想了想原主会有的反应,表情一变,凤眸生气地扫过去,“江绪,你什么意思?!” 谢容臭着一张脸,眉眼一沉显得更凶了,“你敢这么跟我说话!” 江绪心道,我怎么就不敢了,你还真以为我还是你的舔狗啊。 他今天就要让谢容知道,没有人会一直惯着他的臭脾气。 他冷笑张口,话还没说出来,谢容自个先就气得不行了,眼角染上胭脂红,凤眸凶巴巴地瞪着他,又凶又委屈。 江绪愣了下,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他的脸上。 破旧阴暗的小单间带着一股潮湿的气息,他站在这里,白衬衫黑长裤,秾丽的五官精致漂亮,纤长的睫毛生气的颤着,红唇抿成一条直线。 阴暗的小单间都因为他亮堂了几分,虽然凶,却实在是漂亮。 那双凶巴巴却微红的凤眸冷冷地凝视着他,“在一起之前,是你说不会让我受苦。” “我饿了,你不做饭让我做饭,不就是让我受苦吗?” “你说话不算话。” “你对我不好,我饿了一整天了,就喝了三杯水。” “只有水。” 他着重强调了这一句,听起来怨念颇深。 似乎是见江绪呆在那不动,他红唇不开心地一抿,“还是三杯!” “三杯!” 江绪侧开视线,眸光低垂,口吻冷淡,“以前是以前,那是我以前说的话。” “人都是会变的。” 谢容语气凉凉,“那你变的真可怕。” 江绪眸光冰冷而嘲讽的看着他,像是在说没你可怕。 谢容直接无视,他也没指望这个阴暗批能给他做饭,不过是维持人设的一点小把戏罢了。 谢容为这个话题做最后的结尾。 微红的凤眸低垂,在冷白的皮肤上格外显眼,像是雪原之巅落下的一抹红,配着他凶煞的眉眼,危险又漂亮。 他红着眼面无表情的放狠话,“那行,今天我就饿死在这,你最好一辈子也别给我做饭。” “等会我受不了就自行了断,不对我这会就死,满意了吧?” 说着谢容转身就走,方向正是门窗,才走一步,身后传来嘭地一声。 谢容回头,床上的人已经站在地上了,阴着一张脸冷冷地看他,看上去想过来掐死他。 下一秒,江绪阴着脸走过去拿起了菜刀。 眼睁睁看着他走近的谢容:? 你小子脾气比我还大,这就要砍死我? 第3章 少爷他阴暗爬行归来仍是舔狗(3) 第3章 少爷他阴暗爬行归来仍是舔狗(3) 下一刻谢容就发现他想错了,这菜刀不是用来砍死他的,是用来砍菜,哦不,切菜的。 江绪背对着他开始洗菜、切菜,浑身散发着阴暗、烦躁的气息。 这不对劲,不应该是他大发脾气摔门离开,做足表面工夫刷任务进度,然后在外面大吃特吃一顿吗? 新鲜的积分到手,不就是要趁热花出去吗? 所以主角攻又发什么神经。 好在谢容反应快,知道出不去了立马坐回了破凳子上,二郎腿一翘开始玩手机,一副等着被伺候的祖宗作态。 中途江绪因为后面过分安静,回头看了一眼,然后黑着脸切菜。 菜刀在案板上剁剁剁,手下都切出了残影,那架势不像是切菜,像砍人。 江绪阴着脸,一刀比一刀重,跟砍在某个玩手机的祖宗身上一样。 他在这做饭,谢容连打个下手都不愿意,就知道看手机! 这个懒男人,果真心里没他! 笑死,要不是怕他真的寻死觅活,他才不会做饭。 谢容还没得到他应有的报应,怎么能死! 咚! 他剁得巨响,往后又看了一眼。 谢容还在玩手机,低着头,碎发遮了住眉眼,连脸都看不见了。 似乎是没听到咚咚咚的声响,疑惑地抬头,凤眸罕见的有丝茫然。 凶巴巴的脸配这个表情,反差真大。 江绪阴沉沉地看了会,抿着唇回头接着切菜。 其实给他做饭也没什么,吃饱了人活着,他才能好好报复回来。 对,到时候他再让谢容生不如死! 想通了,江绪对做饭也没这么排斥了,只是这个菜已经被他剁得碎碎的,菜叶子成了菜碎子。 江绪见了不由拧眉,但家里没别的菜了,这菜叶子就是全部的菜了,他这会想换菜也换不了,只能下锅炒了。 炒完菜,江绪热了一下昨天剩下的清汤白粥,端着菜放他跟前,面色冷沉,“吃饭。” 谢容抬头,看到这个饭菜时有一瞬间的默然。 “就吃这个?” 江绪没说话,直接端起了清汤白粥,里面的米也就一勺左右剩下的全是水。 说是清汤白粥还真没错。 行吧,比吃老鼠好。 谢容喝了一口白粥,夹了一筷子碎菜。 一秒后,他放下筷子,面无表情地往外走。 他妈的,他宁愿去吃老鼠。 江绪就坐在他对面,谢容一起身他就看见了,见他突然站起来下意识跟着一起站起来了。 意识到谢容要出门,看他吃了一口菜就走,江绪哪还能不明白他的意思,气得拽住他,“嫌我做的不好吃?” 谢容也不接话,回头瞥了他一眼,满脸都是“不然呢。” 这还不是一般的难吃,不知道放了几天的菜被江绪切成碎片,味道奇怪到了极点。 江绪不久前生了病今天才好一点,正是饿的时候,他吃起来不觉得有什么,谢容却是吃不下。 “我生着病给你做饭,你还嫌弃我做的不好吃?” 他语调阴冷,攥着谢容的手腕用力在上面留下一道红痕,谢容却莫名从这语气里听出一分委屈。 “谢容,你把我当什么了?” “我是你的保姆吗?你说做菜就做菜,你说不吃就不吃了。” 江绪的病还没好,一生气激动,脸上浮现不正常的红晕,情绪有些失控,“你有把我当成男朋友吗?” “有吗?!” “咳咳...咳咳咳...”才喊了了两句,嗓子就难受到干哑,江绪想压制住喉间的痒意。 但身体实在难受,他越想压制越忍不住咳嗽,低头喘气时余光瞟见谢容的手腕。 冷白的腕子上有着一道红痕,看上去分外刺眼。 他下意识松开手,还后退了一步。 谢容见他咳的那么厉害,眉梢一拧,回去倒了一杯水没直接递给江绪,而是放在他的碗筷旁边。 “菜难吃而已,放几天了味道很奇怪。” 谢容眉头皱着,看那菜的表情很是嫌弃,“你还吃的挺香,喝水吧,这菜也别吃了。” “不吃,那吃什么?”江绪缓了一口气,黢黑的眸光冷沉,“我没什么钱了。” “我还有,我去外面买一点面包。” 江绪没钱了,原主的存款倒是还有一点。 不过他一般只给自己花钱,还总是贵的东西,不仅花自己的钱还花江绪的钱。 谢容说完就走了,门关上小单间就剩下江绪一人了,他冷着脸坐回桌子上,拿起筷子夹菜。 喂进嘴里的前一刻,江绪看到了旁边那杯水,筷子一顿,眸光沉沉地盯着那杯水。 他做的菜有那么难吃吗? 难吃到他居然能纡尊降贵的给他倒杯水安抚他。 呵,江绪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没有心的男人! 他端起这杯水一饮而尽,一滴都没剩,随即接着夹了一筷子菜塞嘴里。 嚼了两下,江绪眉头皱起。 怎么会这么难吃。 他不信邪又塞了一筷子到嘴里,味道还是那个味道,但就是难吃。 怎么,谢容是有毒吗? 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江绪恼得把筷子拍在桌子上,连干了三杯水。 这盘菜最后被他倒进了垃圾桶里。 江绪饿了,但最后的菜在垃圾桶里,他还做不出把刚倒进去的菜再搞出来吃一顿的事。 这不是吃菜,这是吃垃圾。 他在屋里站了会,最后跑到窗边望着外面,忽然看见了一团黑影跑过去。 定睛看了会,才看清那是一只老鼠,还挺肥,小肚子上都是肉。 吃得挺好啊。 江绪幽幽地望着那只老鼠,他活得还没一只老鼠好。 垃圾堆里翻垃圾翻得正开心的老鼠兄,突然浑身一凉,吱吱叫了两声抬了下小脑袋。 正一抬就看见了上面的江绪幽幽地看着他,诡异的感觉让老鼠吱吱大叫。 肥胖的老鼠窜得飞快,一溜烟就没影了。 江绪遗憾地收回目光,储备粮跑的真快,真有活力啊。 他开了门,去跟隔壁住户买了点新鲜的菜回来,消耗了为数不多的存款。 江绪用这些菜重新做了一顿晚饭,但他却只吃了一点,然后将这菜摆在了正中间。 吃面包有什么用,到时候饿死了才麻烦。 谢容,真是麻烦。 一边冷笑埋汰人,一边将菜全部上桌摆盘。 两个素菜,一个荤菜,还有一个汤,他摆出了酒店的格调,看着很有食欲。 这下能吃了吧? 第4章 少爷他阴暗爬行归来仍是舔狗(4) 第4章 少爷他阴暗爬行归来仍是舔狗(4) 谢容本来是想来顿大餐奖励自己的,但想到家里生病还饿着肚子的主角攻,这顿大餐就吃不下了。 有种糟心的罪恶感。 他认命地去了超市买面包。 他们住的筒子楼位置偏,在北城老区这没什么好东西,谢容让606开了导航找了最近的超市。 北城老区虽然偏,但出这个范围离市中心倒是不远。 谢容在大型超市里扫荡,手上还推着一辆小推车,刚推上手606就在劝他,谢容不是很想松开。 “为什么我不能推?你怎么不管别人?” 606:...你看我能管别人吗? 无力吐槽,但介于宿主说这话的表情像个得到心爱玩具不松手的挪威森林猫。 想想这么霸气漂亮的小猫因为小玩具使小性子,那还能怎么办。 606默默拍照,留下宿主可爱的瞬间。 容容真可爱,这么可爱等会钱包空空的时候一定更可爱吧。 谢容没听见606的声音,翘着嘴角逛超市,开始他只想买个面包,但人都是会变的。 小推车越堆越多,每一个角落都塞满了东西。 等谢容去结账的时候才发现买多了。 他看了看这一整车的东西,勉强安慰自己,没事都是有用的东西。 买就买了,原主又不是没钱。 然而千算万算没算到原主是个比他还能花钱的人。 “这个...你好,您这张卡余额不足呢。” 收银小姐姐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小心翼翼地觑着这个凶煞漂亮的男生。 谢容:“?” “我没记错这张卡里有四位数。” 虽然他没看过这张卡有多少钱,但谢容掏出卡付钱的时候隐约记得里面是有四位数的。 一拿到手就想起来了,像是他经常用这张卡一样。 这种认知让谢容觉得有些不对劲,但现在不是琢磨这些的时候,“这些多少?” “三百五十。” 那怎么会不够,谢容刚想去查一下,606善解人意道:【容容,确实是四位数哦。】 【不过是333.3。】 夺少?! 你说夺少?! 谢容面无表情,头一次恨自己为什么连小数点都不放过。 他没什么表情的样子凶得让人害怕,收银小姐姐颤颤巍巍,“可,可能是机子故障了没刷出来,要不我再给您刷一下。” 再刷也刷不出来四位数。 “你早知道了?” 他在识海里问系统,白色小团子缩了缩:【我劝过了嘛。】 很好,他杀了系统的心都有了。 跟系统交流的短短几秒,谢容没及时回答收银小姐姐的问题,面无表情的样子让这边僵持住。 排在他后面的人等的不耐烦,想催一下谢容吧但看到他这张脸都装哑巴不说话了。 这边僵持的情况引起了不少注意。 肩上突然被拍了一下,谢容回头看见了一个男生的笑脸,他弯着唇,穿了件黄色卫衣,笑得可爱开朗。 眼神纯澈,眼底照出他面无表情有些凶煞的脸,清如一潭水。 “真的是你啊谢容。” “?” 谢容疑惑地看着他,或许是他眼神太明显,男生笑着的脸垮了下去,“你不认识我啦。” “我们是舍友呀。” 哦,原主的舍友。 谢容瞬间卷王上身,时时刻刻刷他的任务进度,维持反派形象。 “舍友需要被我记住?你以为这个关系很熟?” 他凤眸轻轻扫过去,眼角的余光都不留一分,嚣张又高傲。 周围的人都因为他这句话有点不适,觉得这人真是没情商到了极点。 这样的人确实招人讨厌。 谢容看着任务进度涨了百分之二,内心满意。 他还要处理结账的事,后面一堆人在等,谢容也不好让人家一直等。 对收银小姐姐说,“东西不要了,留两面包就行。” “啊?”小姐姐一懵,“这些都不要了吗?” “除了面包都不要。” 虽然社死,但谢容靠着一张天生凶脸硬生生扛住了,俗话说得好,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奈何他旁边有个不知尴尬为何物的人。 谢容说完,旁边的男生好奇地问,“为什么都不要了?” “不想要了。” 他语气冷淡,但这人就跟听不出来一样,“你明明很想要。” 说不要了的时候,嘴角都抿起来了,看上去有点不开心。 谢容毫无反应,直到旁边的男生突然说,“我们是舍友不熟,那换个关系就熟了吧。” “我帮你付钱,然后我们做朋友!” 谢容转头看到他清澈而愚蠢的双眼,意识到这小子是还来真的。 “你很有钱?”谢容无语地抽了抽嘴角。 谁知道他真的点头,“是啊。”语气、表情都特别真诚,“我有钱呀,这个超市就是我家的。” “……” 谢容拿着“四位数”的卡,点开他的积分余额,差点破防了。 回神的时候,东西都装了一半了,谢容顿了下,“不用你付,我说了不需要。” 他弯下腰想制止男生的动作,“都付钱了。”对方拽着袋子避开,谢容没碰到他反而因为对方的避开,胳膊不小心碰倒了货架上的一个小盒子。 谢容去捡小盒子,对方趁着这个机会已经装好了袋子,见他手里还拿着一个小盒子立马,热情道,“这个要不要我帮你一起付?” “不用。” “一起吧,一起吧。” 男生热情地拿了过去,低头看小盒子上的字,“这个天然乳胶超轻薄、安全、舒适…螺旋的…” 他猛地卡住,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扔烫手山芋一般把东西抛了出去。 等扫完,一股脑塞到了谢容怀里。 谢容看着他一连串的动作有点懵,袋子没系紧,他伸手把那个小盒子取出来一看。 顿时沉默。 妈的,出门一趟他都遭遇了什么? 他一开始真的只是想买点面包而已。 结果,他买了一个套套…哦,还不是他付的钱。 是他舍友。 指尖蜷缩一时间恨不得在上面抠出一个洞来,他都分不清到底是哪个更社死了。 出了超市,对面男生还尴尬地红着脸,谢容深吸一口气,“有我微信吗?” 第5章 少爷他阴暗爬行归来仍是舔狗(5) 第5章 少爷他阴暗爬行归来仍是舔狗(5) “啊?有,有的。” “行,钱我转你。”谢容颔首道,面上不容拒绝。 “那好吧。”对方可爱的笑脸垮了垮。 谢容当场就想给他转钱,在联系人那一顿,语气坦荡,“你叫什么?” “…虞澈。” “嗯?”谢容脸一僵,“虞澈?” “是呀,我是你的舍友。” 很好,又是这个配置。 这叫什么?比舍友帮他买了套套,更难接受的是主角受帮他买了套套。 要知道他现在还是你官配的对象,给你官配的对象买套套,炸裂到谢容说不出话。 说什么来什么,虞澈眨了眨眼,好奇地看了看他周围,“怎么没见到江绪呀。” “你们不是搬出去住了吗?我们都好久没见啦,你是一个出来的吗?怎么刚才…” 突然不要那些东西了。 后半段,虞澈迟来的脑子上线憋了回去,睁着双大眼睛看他。 谢容对上他好奇的目光,一时有些无言,冷着脸不想说话,凶巴巴地看着他。 两人大眼瞪小眼,谁都没有退让。 他长得凶,谢容自己也有自知之明,因为这张脸,他以前没少惹出麻烦来。 尤其是在上学的时候,女生觉得他凶看着会打人,还有一部分觉得他又凶又美,但也不敢接近他。男生就纯粹觉得他嚣张,谢容偶尔一个无心的表情就像是挑衅。 他没少跟人打架,眼前的主角受虞澈,有着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笑起来特别可爱,穿着黄色卫衣,胸前印着一个小兔子。 日系可爱的小少年,看起来乖巧的不行。 也挺符合主角受的身份,想想江绪是个重生归来的阴暗批,虞澈这种可爱的类型看上去和他挺互补。 不过按理来说这类人也属于看到他会害怕的类型,但遇到虞澈的那一刻,他就没有表现出对他的害怕。 胆子还挺大。 谢容移开视线,扯了扯嘴角,总算回了他一句话,“没钱了。” “既然东西你买了,我也不会白拿,先转你一部分,欠你的后面还。” 谢容快饿死了,没和虞澈再纠缠,说完这话当着他面把所有的钱都转了过去,提着袋子就走。 虞澈反应过来的时候人都没影了,他低头看着手机上的转账,挠了挠头。 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似乎给人家添了麻烦。 但是谢容怎么会没钱呢? 虞澈就没见过谢容没钱的时候,他们虽然是舍友但是谢容身边一直没什么人,冷淡又凶,拒绝和所有人的来往。 除了江绪。 虞澈总是见到江绪跟在谢容的身边,这也是谢容唯一没拒绝的人。 或许是这么多年来,他靠着钱和可爱乖巧的人顺风顺水到现在,谢容是唯一一个他主动去交的朋友,还没有成功的人,虞澈总是不由自主地对他多了两分关注。 想到他刚才是因为没钱才不要那些东西,虞澈不可避免地想到了江绪。 A大都说江绪是谢容的舔狗,是他专属的提款机。 哼,现在看来,传言也不是很对嘛。 江绪都让谢容没钱花了,所以对他也不是很好嘛。 …… 谢容在路上吃了两个面包填了填肚子,中途想起来主角攻还生病了,貌似没吃什么药。 他想了想,债多不压身。 跟虞澈借了二十块钱去买药。 问他未来的对象借钱买药给江绪,以后还能说出来给虞澈拉分。 感情线这不就凑上了。 买完药回去天色渐黑,筒子楼外没什么人,灯光黯淡,只有悉悉索索的老鼠窜来窜去,他多看了几眼才敛目。 回了小单间,谢容提着东西往进走,门还没关,外面的月色洒进来给漆黑的房间扑上一层银辉,谢容头一抬撞见阴沉的黑眸里。 那一瞬他差点把手上的袋子扔在江绪脸上。 “你坐这装什么逼?” 谢容冷冷地看着江绪,“又他妈的犯病了?” 江绪一腔质问的话就这么卡在了嗓子里,在他的注视下气势徒然弱了下去。 他恼恨的咬了咬牙,妈的你心虚什么,晚回来的又不是你! 这么晚跑回来,要是出事了怎么办,他说谢容是应该的,江绪深吸一口气,脱口而出,“我错了。” “……” 他面色一僵,挽救的补充,“我没错。” 谢容挑了挑眉,开门被吓到的那一点炸毛小情绪在江绪的反应中消散。 “知道错了就好。” “我说了,我没错!”江绪不承认他做的蠢事,猛地站起来,“你去哪了?天都这么黑了,你还不回来。” “你不知道男孩子在外面也要保护好自己吗?!” 他还没报复回来呢,他死了他怎么办? 江绪简直不敢想象。 他盯着谢容,眼眶都红了,一副被刺激得不轻的样子。 谢容在他红着的眼睛处停留了一会,慢悠悠道,“是吗?谁会害我?” “你不看新闻的吗?”江绪冷着脸,眼眶红红地盯着他。 “遇见变态的几率还是小的,我长得凶。” 长得凶又怎么了,你就该庆幸你长得凶。 不然他迟早让谢容见识一下什么叫,变态就在身边。 谢容提了提手腕,“买了点面包,有些东西是给你的,你自己找。” 他准备去开灯,胳膊一紧被人拽住,在他回头的瞬间,江绪就松开了。 “吃饭。” 说完,他冷漠地路过谢容拽走了他手里的袋子,并开了灯。 谢容也就看见了满满的一桌菜,卖相完整,他不由回头瞥了眼蹲在地上,阴郁烦躁又任劳任怨整理袋子的江绪。 眉梢一挑,施施然去吃饭了。 江绪一直有注意他的动静,等落在身上的目光收回去了紧绷的肌肉才松懈下来。 他回头瞄了一眼,见谢容在吃饭,嘴角动了动,阴沉的面色缓和了些。 认真翻着塑料袋,找出了面包和一盒药,看着这两样东西,江绪维持不住阴沉的表情,扬着眉翻来覆去地看。 算这个男人还有点良心。 江绪把袋子里其他的东西拿出来,忽然间他神情一顿,看着那个小盒子,表情轰地一下红了个彻底。 阴郁的表情闪过羞恼,差点把这个小盒子徒手捏碎了。 套..套套? 谢容他,买了一个套套回来? 这也是给他的东西吗? 第6章 少爷他阴暗爬行归来仍是舔狗(6) 第6章 少爷他阴暗爬行归来仍是舔狗(6) 男朋友买了套套回来,让他去放了套套的购物袋里找东西。 其中的暗示都快飘出来了。 江绪脸红得不行,呼吸急促地盯着这个小盒子。 他,他他他,他想要了? 现在吗?他给不给啊,他要怎么做,还有这个尺寸是不是太小了点... 但是谢容也没看过他那里,买错了也是情有可原。 在一起这么久,江绪从没和他有过亲密行为,乍一下就是王炸,重生的小阴暗批慌得不行。 他已经决定跟谢容分手了,那他现在想要到底要不要满足他? 江绪蹲在地上,腿都酸麻了也不敢起来。 一想到他后面是谢容,等会他就要暗示他了,江绪就满心纠结。 同时心里升起一丝隐秘的激动,脑子里闪过无数黄色垃圾,最后定格在昨天谢容凤眸微红瞥来的一眼。 他以为自己不会在意,此刻却无比清晰的想起来。 等会,这双眼睛也会红成那样吗? “江绪。” 身后人忽然喊了他一声,熟悉的声音让江绪浑身紧绷。 他故作冷淡地“嗯”了声,仿佛什么也没发现。 如果谢容实在想要...他给他也不是不行。 就给他这一次。 谢容吃饱了,看江绪蹲在那一动不动,奇怪地扬眉,“你找到东西了吧。” 来了,江绪心道,他低低应了声,嗓子不知何时干哑得不成样子,“找到了。” “找到了还蹲着干什么?省点力气干活吧。” 干活,两个字成功让江绪红了脸。 “你真这么想要?” 谢容语气凉凉,“不然呢?这种事难道让我干吗?你又不愿意了?” “嗯?” 尾音不耐烦地拖长,清亮的嗓子微微慵懒,像猫爪子轻轻挠了他一下。 江绪一下子理智全无,面红耳赤地转头,眼神明亮的看着他,“愿意。” 那目光灼热得能把谢容烧了,谢容惊讶地看着小阴暗批红扑扑的脸。 是他的错觉吗?居然在这上面看出了一丝纯情和闪躲来。 谢容顿了顿,指着碗筷说,“愿意就行,那你来干活,洗干净一点。” 江绪:“......” 江绪:??? 他怀疑谢容指错地方了,这手指不应该弯曲一下对准他自己么。 看着桌上的碗筷,江绪看着桌子上的碗筷大脑当场宕机,一会看一眼碗筷,再一会瞅一眼吃饱喝足拿出手机的谢容。 红着的脸刷一下阴下来,不可置信道,“你让我去洗碗?” “?”谢容,“你不想洗?” “你就只让我洗碗而已?就只是洗碗吗?”江绪快要克制不住阴暗爬行的冲动了,“不再让我干点别的?!” 比如说你。 谢容目光怪异地看着他,好小子从来没听过如此离谱的要求,谢容满足他。 “那你把衣服也洗一下吧。” 江绪恶狠狠地盯着他。 谢容搞不懂他此刻的表情,暗骂一句有病,面无表情地回视。 片刻后,江绪阴着张俊脸,神色冷沉地蹲在小单间外面洗碗又洗衣。 夜色正浓,繁星微弱。 明明暗暗的光影照出他孤单又可怜的身影,拉长的影子折射在墙上。 洗衣的动作熟练得一批,江绪咬着牙,恨不得手底下的衣服就是谢容。 这该死的男人,竟敢戏耍他! 太可恶了,怎么会有他这样的人。 他不想要就不想要,为什么要让他想歪。 他们在一起这么久了,他连谢容的嘴都没亲过,身体也没看过,就是睡在一张床上他都尊重对方什么也没干过。 还有谁比他更惨? 江绪气死了,搓衣服的手都快磨出火星子了。 洗洗洗,洗个屁啊洗! 他的衣服凭什么要老子来洗,老子又不是他的保姆,请保姆还要给钱呢,谢容就只会花他的钱! 江绪越想越气,胸口堵着着一口气不上不下,他把衣服狠狠摔在水盆里,溅起一片水花打湿了裤腿。 缓了口气后定睛看去,白衬衫,这是谢容的衣服。 刚没摔好,袖子落在了地上,江绪眉一皱,立马捞了回去仔仔细细搓了一遍。 还放在鼻子下嗅了嗅,全是洗衣液的清香。 他松了口气,衣服没一点事,等会谢容要是因为这事跟他发脾气,他就跟人好好理论一顿。 江绪接着洗衣服,边洗边回到上一个思维。 就算在这洗衣服洗到死,江绪都觉得自己可怜。 交往两年,一口肉都没尝到。 漆黑的眸光往小单间看去,指骨用力握紧,江绪冷笑了一声。 狗都知道自己找骨头吃,没道理他连肉都尝不上一口。 江绪下定决心,今天非要尝一口这肉味,是谢容自己来暗示他的,他自找的。 这么一想,洗衣服都干劲满满呢。 江绪快速洗完衣服,晾在外面的廊上,大步走进小单间里。 谢容在回虞澈的消息,这小子从收了钱以后就发了十几条消息,热情得不行。 十句里五句都在问他们是不是朋友了。 对于主角受想和反派交朋友这件事,谢容表示这是误入歧途。 他冷酷无情地插了一刀。 【再说话毙了你:不是。】 【小鱼爱打拳:那是什么关系?还是舍友吗?】 【再说话毙了你:债主关系,四十块等我找到工作再还你。】 今年是实习期,A大的学生都各自找好了下家,一般实习在哪也就确定了未来搬砖的地方,除非拿到了大公司的offer。 像原主这样没去实习,一直靠人养的不能说没有,但还是少。 一般人也会看不起。 他记得江绪一开始是在一家大公司实习的,只是家里面的事和原主这花钱水平,双层buff叠在一起让江绪心力交瘁不得不辞职。 现在也是个喝西北风的。 不过吃苦也就这一个月,一个月后江绪就回到了江家,开启了争夺家产副本。 而且江绪病好了一定也会找工作,他经常做些兼职,门路很多,这么看最轻松的还真是谢容。 谢容说这些也不怕主角受看不起他,涨任务进度的好机会啊,谁知道虞澈不按常理出牌。 【小鱼爱打拳:你受苦了,江绪竟然连你都养不起,还要你出来找工作,真是太没用了!!】 【小鱼爱打拳:对不起我不该收你的钱的,你也不要还我钱了。】 谢容:“......” 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现在的主角受都这样了吗? 谢容怀疑人生之际,床边凹陷下去,温热的身躯离他只有几厘米的距离。 侧头就见江绪眸光沉沉地盯着他,对上视线的一瞬眼神微闪。 “睡觉,我困了。” 想到主角攻得出去赚钱给他花,谢容颔首,低头回了虞澈几句把人打发走了,乖乖躺下睡觉。 江绪关了灯,一言不发地躺在他旁边。 漆黑的夜里,他睁着眼睛直直地盯着天花板,冷沉的眸光藏着一丝紧张。 不知过了多久,身边的人呼吸渐渐平稳。 江绪撑着手臂,歪过身子去看他,嘴角克制不住地上扬,可算让他逮到机会了吧。 他俯下身凑近谢容。 第7章 少爷他阴暗爬行归来仍是舔狗(7) 第7章 少爷他阴暗爬行归来仍是舔狗(7) 黑暗中,江绪一点一点的凑过去,他从来没和谢容离得这么近过,近到对方的呼吸都打在他脸上。 小单间透不进一点光,整个房间被浓重的夜色侵蚀。 在这样的黑暗里最容易滋生危险的想法,江绪控制不住蠢蠢欲动的内心。 他顺从本心低下头,被子里的手慢慢挪动到谢容旁边。 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牵住了谢容的手。 食指勾着他的小尾指,心脏咚咚咚地跳起来。 江绪心潮起伏,禁不住轻轻捏了下谢容的手,阴郁的表情一下笑开,略有些得意。 他牵到谢容的手了。 啧,也就这样,不过如此。 跟他的手一样,没什么区别,他今天就要牵着谢容的手睡一夜,就算谢容发现了又怎么样? 是他自找的,他就是要碰他。 江绪心情极好地入睡,被窝下的手牵着谢容紧紧不放。 ...... 谢容醒来的时候,江绪已经不在了,身边的温度早就冷却了。 看上去走了有一会了。 谢容在床上,双眼放空呆滞地看了会前方,才往脸上一揉,两只手糊住脸上下搓揉了会。 凶煞又漂亮的脸微微泛红,弱化了眉眼间的攻击性。 有种在谢容身上不常见的可爱感。 很快凤眸微眯,清醒过来的谢容恢复了冷冽的神情。 江绪已经走了,但桌子上给他留了早饭,谢容也不知道他哪找的食材,这屋里连个冰箱都没有,放的什么菜都看得一清二楚。 那就空空如也,跟楼下的老鼠偷家了一样。 真穷,谢容感叹。 还好,一个月后他和江绪都解脱了。 吃完江绪留下的早饭后,谢容自觉洗了碗,临走前打扫了小单间才出了门。 他是出去找工作的,昨天和虞澈说的话不是假话,谢容是打算找到工作后还钱,他没有欠人钱的习惯,太丢份了。 而且一个月后任务完成,谢容继承原主的寿命可以停留在这个世界,当作休息一段时间。 他也得为一个月后的自己考虑一下,所以找一个工作很有必要,再者这个任务轻松是轻松什么都不用做,当个废物作死,使唤主角攻就行,但不太符合谢容的卷王性格。 他不是摆烂咸鱼型,什么都不干会让谢容心里发慌。 少年时期的经历让他没办法说服自己闲下来。 但找什么工作呢,谢容还没想好,原主没什么工作经验。 谢容倒是会的不少,但都不精通。 毕竟他之前是干炮灰的,一干完就下线,种类繁多,质量参差不齐。 “谢容!” 听到自己的名字,谢容从自己的思绪中抬头,看见昨晚约好的虞澈站在马路边冲他挥手,笑得灿烂。 昨了自己打算找工作,虞澈先是谴责一番江绪,随即自告奋勇要帮他。 谢容冷漠拒绝,他就跟看不到一样,特别热情地发消息。 想了想虞澈的门路确实很多,他要帮忙就帮忙吧,谢容可有可无地答应了跟他约好了时间地点。 这会一看到他人影,虞澈就笑着跑过来,“谢容,你终于来啦,我还以为你不打算来了。” “我为什么不打算来?”谢容随口问了一嘴。 虞澈眨了眨眼,看向他的眼底清澈单纯,表情真诚,“因为你不是总偷懒吗?” 谢容:“……” “以前什么都是江绪帮你做的。”虞澈这个诚实的傻孩子,说出不该说的话,“我还听见你说以后有什么事找江绪就好。” 他还以为江绪又支棱起来了,能让谢容接着偷懒了呢。 话是这么说,虞澈眼底却没有什么瞧不起的情绪,不然谢容怕自己控制不住给他一拳。 虞澈解释完,见谢容不回话,有点反应过来他貌似又说了不该说的话。 扬起脸笑得可爱,试图让谢容忘记这一茬。 “谢容,你家住在这里吗?” 谢容所答非问,“你低头看一下我的微信。” “啊?”虞澈懵懵的照做,点开微信看他,“你被盗号了吗?” “不是。”谢容扯着嘴角,“看到我的微信名了吗?” 虞澈低头,“再说话毙了你”几个大字跟着谢容的声音一起闯进耳朵里。 “再多嘴废话一句,你就能看到我是怎么毙了你的。” 谢容冷笑,凤眸对上虞澈黑亮的眸子,“闭嘴了舍友,让你的嗓子休息会。” 听得他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在他的注视下虞澈似乎被吓到了,拿手捂住脸,掩耳盗铃的行为让谢容下巴一扬,“想说话就多看看我的微信名。” 话毕,谢容潇洒地抬步走在前头。 他走了,虞澈才放下遮脸的手,可爱的脸上泛着微红。 哇,他好凶。 但是他劝我让嗓子休息会。 他人好好诶。 虞澈嘿嘿一笑,快乐地追了上去,“等等,等等我呀谢容,我一定少说话,我发誓!” “我现在就带你去找工作,你等等我嘛。” “你不要不理我啊。” “……” 谢容去的第一站是虞澈家的五星级酒店大厦,人站在下面都得仰头去看那种。 他还不知道这是虞澈家的酒店,知道他要带自己去应聘管理人员,谢容已经在脑中模拟了不少面试内容。 酒店管理,他有点经验。 以前一个炮灰角色就是干这行的,不过他只干了三天。 但谢容还是自信满满,干了三天他都能表现得仿佛干了三百年一样。 虞澈把酒店高层叫了出来,上来就直白道,“你这里还有岗位吗?” 高层突然见到自家小少爷懵了下,如实回答,“还剩下一个大堂经理的位置,正在招人。” “那好,这个位置我要了。” 虞澈一锤定音。 他转过头就跟谢容说,“明天你就能来报到啦,是不是很高效?”一脸我说了一定能帮你找到工作的邀功表情。 谢容眉头微皱,“你家酒店?” “是呀!” 高层也苦了脸,“少爷您是要让…”他瞟了眼跟在虞澈旁边的谢容,一看到那张脸小心脏就惴惴不安,“您的朋友担任这个岗位吗?” 虞澈捕捉到关键词,笑容灿烂的狂点头。 “这个…恐怕不太行。” 第8章 少爷他阴暗爬行归来仍是舔狗(8) 第8章 少爷他阴暗爬行归来仍是舔狗(8) 高层硬着头皮说出这句话,只觉得自己真牛逼,居然敢拒绝虞少爷。 还有面前这个少爷的朋友,凶神恶煞的看上去是个危险分子,是胁迫了虞少爷吗,少爷这么一个可爱的孩子,怎么会有这样的朋友。 高层生怕要被谢容一拳捶飞,已经悄悄摁住了手机的紧急键。 “他怎么就不行了?”虞澈对谢容的信心比谢容自己都大。 “他一定能行的。” 高层垮了脸,“少爷,咱们是服务行业。” 虞澈转头看了一眼谢容,随即恍然大悟,看得谢容莫名其妙,就听他说,“你也觉得他不适合干服务人的事吗?” “他看上去就应该被别人服务。” 虞澈叹了一口气,“是有点委屈你诶谢容。” 高层:“……” 望着对方无语凝噎说不出话的表情,谢容忍俊不禁地扬了扬眉。 “人家是觉得我太凶了,到时候吓到别人。” 要说不适合干服务行业,某种程度来说也算是。 见他一下点出重点,高层不免尴尬了下,摁在紧急键上的手也松开,看来是他想错了。 莫名冤枉了人,高层咳了声,“是这样的,但少爷您的朋友可以安排一个其他的岗位,我这里还有别的推荐。” “不用了。” 谢容先一步拒绝,对虞澈说,“我不会进你家的产业,如果你的帮忙是这样,那你回去休息吧不用浪费时间。” 谢容能接受虞澈帮他找个门路,但不是这种走后门一样的直接安插,也不是他家的产业。 前者让谢容不适应,后者是怕任务会出问题。 毕竟原世界里可没有反派进了主角受家族产业的事发生,让虞澈知道这件事差不多就是极限了。 谢容这态度,虞澈一肚子疑问,只好归于他想靠自己的能力找工作。 “好吧,我知道了。” 可爱的笑脸皱起来,有点点可怜。 谢容扫了眼,一点波澜都没有。 本以为这么被下面子,虞澈应该不会跟来了,奈何谢容低估了主角受。 虞澈不仅没走,还真按照他说的让人关注最新的招聘消息,带着谢容一个个找过去。 这倒是符合谢容一开始的要求,也就没拒绝。 谢容自身能力不差,虞澈收集的一堆招聘信息他几乎都能去面试。 第二站两人去的是一家小型公司,还在起步中但潜力不错。 谢容推开门进去看到了前台,还没上前,有人挡住了他的路,是一个二十多岁左右的年轻男人。 他面色紧张,不安的看着谢容,“谢总,您来了。” 突然加入霸总一族的谢容:“?” “你在叫我?”他拧着眉,怀疑对方认错人了。 “是,是...”男人一看到谢容皱眉,心肝一颤,“您来的突然,我们才刚收到命令,但办公室已经打扫好了,您一进去就能用了。” 谢容完全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不由看向虞澈,虞澈也正巧看来,眼带疑惑,“谢总?” 看上去毫不知情,那就不是虞澈在里面搞事。 年轻男人见他没吭声,冷冽凶煞的眉越皱越紧,急忙补充,“都是最好的配备,上面一说我们就准备好了!” 他紧张得不行,怎么也没人说上头的大领导气势这么强。 妈的,他腿都要软了。 他鼓起勇气道,“谢总,您要先去看看吗?” 他们站在公司门口说话,前台小姐姐疑惑地看了好几眼,“成辉你在干嘛?现在是上班时间,等会谢总来了看到多不好。” 成辉本着不能只有我一个人担惊受怕的想法,立马介绍了谢容的身份。 “这就是谢总。” “不然你以为我这么迟到早退的人怎么会这么认真地守在这。” 成辉心道,真以为他是傻子啊。 果然,前台小姐姐一听到谢容的身份瞪大眼睛瞧着成辉身后的人。 看清脸的瞬间,那真是心肝胆颤,痛不欲生。 谢容拧着眉冷脸的时候是真的凶,一看就是能骂哭无数个打工人存在的资本家,一想到自己以后有这样的领导。 那真是生活索然无味,不如上吊死一死。 前台小姐姐选择了成辉一样的方式,将还在公司的人全叫了过来。 看到谢容的人都是同一种反应,具体参考前台小姐姐。 他们这态度让谢容迷惑,连旁边的虞澈都悄悄问他,“所以,你其实是流落在外的霸总吗?” “……” 谢容问606:“我是流落在外的霸总?” 606:【啊这个,我翻了下咱们就是个无脑反派啊,难道是隐藏支线?】 会遇到这种情况真是始料未及,谢容不明所以地加入了霸总一族,跟着从天而降的下属们去看了他所谓的办公室。 还顺带了解了公司的运作方式,近期的投资与目标。 谢容没经营过公司,他做炮灰时身份最高的一个角色是亡国之君。 五个月下线。 但区区小公司跟管理一个国家比起来简单到不行,谢容三言两语地指出问题所在,言辞犀利,语调嘲讽。 跟在他身边的人都是“卧槽,谢总好牛,原来还能这么干啊”的惊叹,虞澈不懂这些,但不妨碍他从这些人的表情中看出谢容很厉害。 虞澈挠了挠头,抬头看着众星拱月,被众人簇拥在中间的谢容,可爱的脸上浮现一丝迷惑。 谢容原来是这样的吗? 他好厉害,说的话他都听不懂。 他以前为什么不展现出来呢,虞澈忽然想到了江绪。 记忆里江绪总是什么帮谢容做了,现在一想他这个行为是不是借着舔狗的行为,掩盖他想遮住谢容光芒的事实。 看着眼前闪闪发光的男生,虞澈觉得自己悟了! 好可恶的江绪,他都对谢容做了什么啊? 他要拆穿江绪的真面目! 谢容一行人脚步不停地逛完了公司,回到了出生点公司大门,就在这时,门外突然出现两道身影,低低的谈话声响起。 “谢总您放心,虽然上面说的突然,但您的办公室我们已经准备好了。” “这会公司还有一些人在,我介绍给您认识。” 边说外面的人边推开了门,抬眼一看,公司剩下的人全跟在一个长得有些凶,气势很强的年轻男生后面。 两人一进门,十几双眼睛刷刷刷看来,让来人一懵。 “你,你们这么看我干什么?” “还有,你是谁?” 他看向谢容,完全不认识这个面生的小子。 这下落在两人身上的视线刷地一下又落在了谢容这,包括成辉在内的公司人员俱是一脸茫然。 这,什么情况? 真假谢总? 第9章 少爷他阴暗爬行归来仍是舔狗(9) 第9章 少爷他阴暗爬行归来仍是舔狗(9) 两边面面相觑,处于懵逼状态。 还是谢容回过神,看着对面的两个男人,眉头轻挑,想到什么叫了一声,“谢总?” 对面落后一步西装革履的男人下意识应了声,“嗯。” 好了破案了,真正的谢总在这呢。 谢容短暂地加入霸总一族又快速地退出了。 成为有史以来最快退出霸总界的一位总裁。 谢容接受良好,他就说这烂任务绝对不会给他什么总裁的隐藏支线。 他能这么快接受,前不久才把谢容的身份昭告天下的从成辉不可置信道,“你不是谢总?” “你不是你为什么不说?” 怎么说,你们这态度让他真的以为他是霸总界的一员,谢容幽幽道,“那你怎么会认错?” 这个锅他可不背。 “我..我...”成辉哑口无言。 他没见过谢总,又来了一个气势这么强的人,谢容一进来就像是大领导下访来了,认错也是情有可原么。 当然当着谢总的面这话可不能说,成辉咬牙换了个说法,“我叫你谢总,也没见你反驳。” 虞澈眨了眨眼,好心提醒,“他就姓谢哦。” “没错。”谢容扬了扬下巴,眼角横过去凶煞的眉眼流露出两分讥笑,“我就姓谢,名总,老子就叫谢总,你有意见?” 成辉及一众人员:“......” 真正的谢总:“......” 知道真相的虞澈憋笑了下,肩膀控制不住地耸动,谢容瞧见了,嘴里啧了声抬手给人压住了。 这都能笑,笑点真低。 谢容嫌弃。 “看样子你不是这里的人,你来这是?”真正的谢总发出疑问。 “哦。”谢容面不改色道,“我来应聘的。” “应聘什么?” “小职员呗。”谢容嘴不饶人,忍不住毒舌一波,“难道来应聘总裁吗?” “......” 你不是应聘总裁,你他妈是来开除总裁吧。 这一通乌龙事件下来,应聘什么的是全凉了,谢容也不用他们多说,自觉地走了,背影冷淡锋利,眨眼留了个影。 路上虞澈脸上的笑就没停过,谢容都不知道他在笑什么。 “还有别的地方吗?” “有的。”说到正事,虞澈才收了收脸上的笑。 虞少爷的门路确实多,带着谢容走了不少地方,不过全没了下文。 不是因为谢容太凶就是因为谢容气场太强。 面试的人一看到他就忍不住紧张,他妈的两人一对话就让人怀疑到底谁是面试官啊? 不过拒绝的理由大部分都是前者。 谢容万万没想到自己会因为这张脸找不到工作。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神情有些复杂,沉默不言。 606心疼啊。 它美貌的宿主做错了什么,这些以貌取人的瞎子,容容才不凶呢被吓到都是你们胆小! 【容容别难过,咱们看不上这些工作!】 “难过什么,你看我像难过的样子吗?”谢容说话依旧犀利毒舌,“606下次我送你去维修一下零件。” 606松了一口气,傻傻一笑:【嘿嘿,看到你骂我,我就放心了。】 谢容闻言哼笑了声,唇角微翘,有点小小傲娇。 【容容那你在想什么?】 刚还不说话,他还真以为谢容难过了呢。 “我在想...”谢容摸了摸自己的脸,挑着眉神采奕奕地笑,“这不得吃一辈子快穿局的饭。” “好好干活赚积分,来,让我看下任务进度。” 怎么突然就跳到这了,606慢半拍地应声开了任务面板。 【任务进度:十,江绪好感度:5,虞澈好感度:5。】 还真是低,谢容心道,他得多让江绪讨厌自己一下,再不济多折腾折腾对方。 这个任务进度还是好推的,唯一不妙的就是这两人的好感度。 妈的,还是舍友呢,这好感度低的跟陌生人有的一拼了。 谢容瞟了眼虞澈,琢磨主角受执着的要跟他交朋友,还不如多琢磨下他未来老公的事。 他一看过去,虞澈就发现了,弯着眼对他笑,还以为谢容心情不好安慰他,“没事的啦,工作一定会找到的。” “那个药还有...套套...”虞澈脸红的小声道,“当我送你的也行,不用还。” 药就算了,套套送人是几个意思。 太丢份了。 谢容嘴角一抽,无语的看着他。 虞澈浑然不觉,绞尽脑汁地想着安慰人的法子,他以己度人道,“我带你去看看拳击比赛吧。” “看拳击还能放松下心情,压力也不会这么大了,你觉得怎么样?” 虞澈眼神晶亮,很是期待。 “拳击?”谢容颇为意外,有点没想到虞澈居然喜欢这个,又想到昨天看个微信名收了点惊讶的情绪。 倒是来了点兴趣,想去见识一下这边的拳击比赛,便同意了“行。” 虞澈显然比他还高兴,一副安利成功的样子,领着谢容去了一个拳击俱乐部。 俱乐部挺大的,装修很酷,进去的时候还要出示会员卡,谢容是跟着虞澈一起进去的。 里面人还挺多,最中间建了一个很大的拳击场,四周缠着白带,上面已经有两个猛男戴着拳套打开了,拳拳到肉,外围的人欢呼声不断,喊着某一个名字大喊加油。 谢容找了个稍微安静点的地方不至于让自己的耳朵饱受折磨,凤眸掠过场上激烈的拳击赛,提起来的兴致少了点。 一般,太弱,速度慢,全是蛮劲。 如果这里的人都是这个水平,那真是没意思极了。 谢容只看一眼就能挑出无数个毛病。 但来这的人倒是都挺兴奋,尖叫声快要冲破人的耳膜,附近医院的医生不会都让他们承包了吧。 他思绪飘飞这会,上面的已经结束了轮换了新的人上去,勉强瞥了眼还是那个水平。 也就这样了,谢容已经有想走的欲望了。 袖子被拽了下,他低头看到虞澈兴奋的小脸,看上去恨不得跳起来蹦跶两下,“真刺激!谢容你觉得有意思吗?” “你是在问拳击,还是在问那两个人幼儿园打架的场景?” “啊?”如此毒舌欠打的话让虞澈愣在那。 “他们...也很厉害呀。” “厉害?”谢容反复咀嚼了下这个词,忽而一笑,含在眉宇间的嚣张几乎遮掩不住,眸光流转时满是恣意的神采,红唇微动,虞澈怔怔地看着他,脑子都不会转了。 只剩下他说的一句话,印象深刻。 “那是你没看过我厉害的样子,这些废物怎么配得上这个词。” 嚣张肆意满是狂妄,一句话把所有人打成废物。 他却面不改色,仍旧挑眉笑着。 帅炸了。 虞澈红着脸想。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觉得这是帅,这特么是挑衅还差不多。 “喂,小子太自信可不是好事,你怕是连拳都没打过吧,真以为自己是世界主宰了?” 第10章 少爷他阴暗爬行归来仍是舔狗(10) 第10章 少爷他阴暗爬行归来仍是舔狗(10) 这话有点耳熟,谢容想了想他貌似也说过来着,真是风水轮流转。 忽地脑中闪过几个片段,也就不可避免地想到了某个人,熟悉又陌生,曾经汹涌的情感在这一刻惊起波澜。 快穿局为避免员工受到情绪小世界影响会采取清洗情感的做法。 但此刻谢容想起某些片段时还是会产生心悸的感觉。 他抿了抿唇,感受着心脏的振动。 “这就怂了?嘴上说得那么牛逼,吹什么牛呢?” 男人不屑的声音让谢容回神,向着声源看去,说话的男人站在他的右侧,中间就隔着一个虞澈,难怪能听见谢容的话。 见谢容看来他勾着挑衅的笑,“呦,还以为你不敢看我呢?怂蛋,不是说自己很牛逼吗?敢不敢跟我打一场?” “你把自己当成屎了吗?这么不可直视。”谢容语气讥讽。 “我是很牛逼,怎么小丑哥这么迫不及待跳出来证明自己不仅是个小丑还是坨屎吗?” “嘴巴真厉害。”男人冷笑了下,迈了一步走来,身形高大,肌肉结实,目测一米九几跟个大块头一样。 虞澈睁大双眼,下意识后退一步。 谢容则扯着嘴角,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眸光冷然地迎上男人的视线,“我厉害的可不只是嘴巴,要试试吗?” 一句有些暧昧的话从谢容嘴里出来只有森冷的寒意。 也是这时候,走上前的男人才注意到谢容的长相,不屑的笑意有点僵硬。 气场全开的谢容冷冷地盯着他,606一看就知道容容这是生气了。 那这个小丑屎汉要完蛋了。 你说你惹他干嘛呢? 嫌最近便秘,要让别人帮你打出屎来吗? 男人僵持在原地,谢容勾着红唇,轻蔑而高傲地审视着他,那眼神就像看一个垃圾桶里掉出来的垃圾,无形地羞辱了人一遍。 台上的比赛早已分出胜负,此刻却没有人上场,反而悠闲的看着好戏。 刚才谢容说的话没压低声音,除了跳出来的这个男人还有不少人听到了。 他们都等着看好戏,这个嚣张自傲的小子倒是有真本事,还是在这口嗨,要是后者他们就得让对方知道。 什么叫做祸从口出,管不住嘴就是欠打。 这道理放在哪里都适用,谢容也有这个想法,他讥讽地看着僵在原地没动弹的男人,“看上去你也就这么点胆子。” “这就怂了吗?” “还没上场就认输, 你觉得我会这么轻易放过你?” 谢容轻蔑地睨视着他,他知道自己是挺嚣张狂妄,能被人套麻袋打一顿的那种程度。 但那又如何? 他们能打得过他? 他这么多年一直努力,就是为了在傻叉出现的时候能肆无忌惮的打断对方的腿。 谢容只单单站在那嚣张的气势真是迎面扑了所有人一脸,他直接开大贴脸挑衅所有人。 “他不来,难道这个俱乐部就没人来了吗?跟怂蛋混在一起久了,你们也成怂蛋了?” “现在我说你们都是废物。”谢容扬着下巴,“谁有异议?” “妈的!你找死是吧,想死老子就成全你!”戴着拳套的男人大步一迈走出来,冷冷一笑,两只拳套砸在一起碰出沉重的声音。 “拳击可不是你随便打打就行的,等会头破血流可不要哭着回去找妈妈告状。” 嘈杂的哄笑声响起,虞澈担心地看向谢容。 却见他不为所动,完全没把那些笑声放在心上,扯着嘴角笑眼底冰凉一片,“好啊,礼尚往来,你的医药费我可不赔。” “哈哈哈哈哈。”男人像是听到什么笑话般,“你要是能伤到我,我不仅不让你赔医药费,还给你钱,一拳五百,怎么样?” 谢容听到钱,眼皮子掀了掀总算来了点情绪,似笑非笑道,“老板大方。” “你先请吧。”扬起的下巴点了点台上。 拳击场上的人朝他扔来拳套,力道很大如果接不住就是笑话了,谢容轻松抬手接住,上面人看到这才让出了地方来。 “谢容这很危险的,要不还是算了...”虞澈看着谢容径直往台上走,急忙伸手要拽住他。 谢容侧身避开,没接他的话直接走上台。 身后的男人紧随其后,男人冲他敷衍的行了抱拳礼,随即攻势凶猛地打来,拳风烈烈,一出手台下就是一片叫好声。 在他们看来这一场从这一拳开始就定了胜负。 上去的男人实力不差,他不是俱乐部的拳击爱好者,而是专业的拳击运动员,参加过不少比赛只是因为年纪大了一直没进国家队。 但他却在省队,光是这一点俱乐部的拳击手都比不过他。 他出手时不少人认了出来,却只是欢呼为他加油呐喊,觉得自己运气真好,见证了职业拳击手的高光时刻。 至于高光下的踏脚石谁会在意,何况还是这小子自己撞上去的。 他们的拳头可不会对他手下留情。 谢容和对面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不说实力单说体型。 拳击手常年练习打拳,手臂上全是结实的肌肉,个头也大,是真的那种“卧槽,好猛”的代名词了。 谢容呢? 他冷白的皮肤没有任何伤痕,凶煞漂亮,身形颀长,胳膊都没人家小腿粗。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在他们眼里必输的人,轻描淡写地举着拳套挡住了这一拳。 有多轻松呢? 就像是轻轻抬了一下手。 他们一懵,这是怎么回事? 被攥住拳头的男人也愣了一下,完全没有想过会有这种情况。 他还来不及撤走拳头,谢容无聊地抬眼,狭长的眸子尽是冷然。 “到我了吧。” “老板,记得付钱。” 话音一落,红色的拳套一击打来,众人只看到红色的残影掠过连那是一拳都没看出来,场上爆发出一声痛叫。 刚才还站在台上的男人,狼狈地摔在地上,还是脸朝地,身子一半挂在上面的狼狈姿势。 他们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看着慢悠悠收回拳套的谢容。 “有点废啊。” 谢容挑衅地扬眉,红色的拳击套在他们的注视下转了两下,“现在,谁还有异议?” 第11章 少爷他阴暗爬行归来仍是舔狗(11) 第11章 少爷他阴暗爬行归来仍是舔狗(11) 无人敢接话,场上一片死寂。 谢容啧了声,扬起的眉梢看上去颇有些遗憾,“真没人了?” 五百一拳,打金主还给钱的活,也许他该下手轻一点,还能多打几拳。 谢容朝半趴在拳击场上的男人走去,周遭人吓了一跳以为他不死心地还想打人几拳,犹豫着要不要阻止他。 就见他蹲下身拍了拍对方的脸,那轻蔑到有些侮辱性的动作让他们头皮发麻。 偏生跟这人侮辱性的动作截然相反的是他语气恭敬得这仿佛是他的再生父母。 “老板,您的手机在哪?” 谢容支着一条腿半蹲在“老板”跟前,这会倒是耐心十足,“我来结算工资了。” “泥…” 男人一张嘴就掉了颗牙,他抬着拳套挡住下巴,气到不行狠狠地瞪着谢容。 谢容皮笑肉不笑地捶了下地,发出沉重地咚一声,看着面前人下意识哆嗦了下身体,“你要多付我两百?” 男人不甘心地看着他,“我…” “三百是吧。” “……” 怎么就三百了,太不要脸了! 他都没说要不要给这个钱呢。 谢容的耐心到了临界点,虚假的笑逐渐危险起来,“之前的话和我开玩笑呢?” 在对方点头前,谢容凉凉地看了他一眼道,“我只和死人开玩笑。” 含着凛然杀机的一眼让男人僵在原地,谢容曾是战场上让敌人闻风丧胆的大将军,真正经历过生死只在一瞬间的危险。 如果在这之前,他还有怨恨不满,这一眼之后就只剩下了恐惧。 他牙口漏风,声音含糊,“泥拔药,我我给泥五爸。” “卧槽,你小子,你、你要把你五爸送给人家?” 人群外传来一声卧槽,谢容回头看了一眼,看到一个跟地上趴着的男人穿着同样衣服的男人站在那,一脸震惊。 看样子他们是一起的。 谢容没理外面那个傻子,低头看着地上的人,“晚了。” “我涨价了老板,一千。” “不然。” 他意味深长地瞟了眼手上的拳套,不出意外地看到对方惨白的脸色。 “现金还是扫码?” “……” 片刻后,成功赚到第一桶金的谢容施施然地脱下拳套离开。 身后是男人咋咋呼呼的声音,一口一个卧槽。 “你怎么就被人打成这样了?” “卧槽,说出去老子都不认识你,还有你真把你五爸推给人家了?我刚看到你拿手机了。” “话说…你居然有五个爸?!” “……” 虞澈憋着笑,跟在谢容身后走出拳击馆,“这个人好笨啊,他怎么连这个都能听错啊。” “还有谢容你真的好厉害呀,我还以为要看到一张猪头脸呢,那个人真的好凶的样子,不过仔细看好像也没你凶。” “事实证明你在台上的时候就是比他凶诶。” “你打拳也厉害,我都不知道你会这个,我…” 前方的身影忽然驻足,虞澈险些撞了上去。 谢容后退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黄昏照耀下秾丽漂亮的五官让虞澈愣在那,他揉了揉太阳穴,语气不好,“你不知道的事多了去。” “想说话就多看看我的微信名。” 虞澈郁闷,“好吧,那我们接着去下一家吗?” “不用了。”谢容说,“你休息吧。” “为什么…” 虞澈可爱的脸上有丝丝委屈,“我不累的。” 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执着,谢容觉得麻烦,他想了想把江绪搬出来,“我有男朋友。” 虞澈像是才想起这一茬,面色怔然了瞬,对谢容接下来的话有了预测… 果然,谢容下一句就是,“我不想和别的男性走太近让他误会。” “今天是事出有因,你帮我这一次就够了,没必要有下一次。” 谢容对他挑了挑眉,“我不想让江绪有什么不开心的地方,虞澈你明白吧?” 虞澈想说,他们只是舍友呀,也算普通朋友了吧,江绪怎么能干涉你的交友呢,他不过是你的男朋友而已。 可最后他只是闷闷地“嗯”了声。 “行,那我先走了。” “你也早点回去,钱我转你了。” 谢容将到手的第一桶金给虞澈转了过去,发了五百块,“剩下的当做中介费,辛苦了。” 虞澈看着那五百块,头一次羡慕起了江绪。 如果是江绪,谢容一定不会客气…就因为他是谢容的男朋友吗? 虞澈站在原地,维持着看手机的动作,谢容瞟了眼就先走了,他觉得主角受有点不对劲,还是在重生的小阴暗批那刷任务进度吧。 至少对方整天都对他冷笑的态度,让谢容稍稍安心一点。 说到小阴暗批,谢容边走边看手机,刚才让人扫码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 手机全是小红点,来自江绪一个人的消息。 这会翻出来一看,小阴暗批的情绪看来是很不好啊。 【最烦姓谢的人:什么时候回来?】 【最烦姓谢的人:你回来的晚了会打扰到隔壁休息。】 【最烦姓谢的人:?】 【最烦姓谢的人:谢容,你不回我消息是什么意思?】 最后一条消息是三分钟前。 【最烦姓谢的人:…你在哪?再不回来菜要凉了。】 谢容给他回消息。 【再说话毙了你:马上回。】 对面立马秒回他:【你还知道回消息?】 下一秒撤回,重新发了一条。 【半个小时后菜就凉了。】 什么菜这么保温,都一个小时了,谢容盯着这条消息,忽然觉得主角攻也有点不对劲。 这阴暗批想干嘛? 菜里下毒了?准备毒死他? 还是下了泻药,准备让他一泻千里? 原剧情里,江绪重生回来后没少憋着坏暗搓搓干坏事,一整个进化成了阴险小人。 谢容没回他,脚下加快决定早点回去打江绪一个措手不及,看看他准备怎么报复他。 没走几步,谢容神情一顿,嘴角挂上冷笑,闪身进了旁边的拐角小巷。 跟在他身后的人见状加快脚步,连忙追上去。 拐进小巷后却是一愣,巷子的尽头是一面墙,这是一道死胡同。 “人呢?” “在找我?” 第12章 少爷他阴暗爬行归来仍是舔狗(12) 第12章 少爷他阴暗爬行归来仍是舔狗(12) 来人一惊,马上判断出声源在后方,当即就要转过头,谢容的动作却比他更快,擒住他的双手往后一转,膝盖抵上他的腰背,迫使他弯下身。 大幅度的动作让骨头发出令人牙酸的咔擦声,“草!等等、等等!先别动手,我没有恶意的!”男人着急的大喊。 “没恶意你像只老鼠一样跟着我?” “找我要吃的?”谢容语气嘲讽。 “误会,你还真误会了!”男人喘了口气,挣扎了一下感受到手上不容抗拒的压力,瞬间放弃了。 “我来找你是有事想和你商量一下,一出来就撞见你和个男生在说话,我是想等你说完再上去,谁知道你走那么快。” “我在后面可是追死了。” 谢容不为所动,“变态也能说自己追死了,还有是我让你追的吗?” 靠!小子真是油盐不进! “我追的我追的,能松开我说话吗?” “不能。” 妈的,他还真没见过这种嚣张的小子,以往哪个臭小子不被他治得服服帖帖的,真是人老了,骚不动了。 他软下语气,“是这样的啊小兄弟,我是来找你谈一桩生意的,我看你对钱应该挺感兴趣的吧。” 话刚说完,身上压制着他的力道一松。 “老板,钱,细说。” “……” 走眼了,你他妈是只进油盐啊。 他缓了口气,开口说明来意。对于钱这方面,谢容向来认真,总结了一下这个男人的话,那就是邀请他进入市队,当个拳击运动员。 张非,市队的拳击教练,曾是拳击手退役,现在在市队当教练。 那被他打的半趴在拳击场上的小子就是市队的,来俱乐部也是为了让这群小子放松一下,结果张非带着人准备走,才发现他们队里的刺头跑去惹事了。 张非去的时候是怕这小子没轻没重打伤了别人,去了就看到他让人一拳给秒了。 张非以专业的眼光来看,谢容绝对是练过的,这力道可不是一个普通人打出来的。 不过他摆拳的架势却不太对,不像是拳击手,反而有种不容侵犯的威严在… 说句冒犯的,有点军人的范在。 现在大学生去当兵退役的也有,谢容这个年龄看上去也符合。 张非只当他在部队里待过,但凭这个就邀请人进入市队,张非其实是有点犹豫的,再怎么说谢容都已经过了时间了,也不是体校出身。 但现在! 张非决定了,他妈的必须把这小子给搞到他队里去。 一是能一招把他给制住了连人都没看到,这个实力要是进了市队,今年的国家队不得在他们这出一个。 二是,贼心不死,在外头他教训不了人,不是自己队员名不正言不顺,这会让人进市队,他都得跟个孙子一样说话,可进去了就不一定了。 张非十分渣男的想到,等他到手了再说,那会不还任他搓圆捏扁。 “怎么样,来不来?” 谢容听他叽歪了一大堆,问出自己最在意的一点,“工资多少?” “…五千。” “又是五?”谢容觉得他跟这个数字过不去了是吧,“多加一点?” “那,给你多加一块?” 谢容眼角一抽,无语地看着他,张非还在侃侃而谈,忽悠人的话一茬一茬地,“小兄弟,不要光顾着钱嘛,这可是运动员,将来是要为国争光的。” “你觉得荣幸吗?到时候上了国际赛场,谁不给你欢呼,你家都为了你骄傲,这是钱能买到的吗?” “咱们铁骨铮铮,不为五斗米折腰!” 谢容面无表情,“那你的工资给我。” 张非:“……” 你这是在要我的命! 他立马改口换了个角度劝,“不过再铁骨铮铮的汉子也得吃这五斗米不是,钱少不了你的。” “我刚说的是底薪,保底给你的,除了这底薪到时候你上场打比赛咱们一赢这钱不就来了?你刚才那一拳也就一千块,咱比赛的奖金都是百万走起。” 说到这时,谢容总算掀了掀眼皮子,开始仔细想了想这条路子。 现在工作不好找,属于差的自己看不上,好的因为种种原因进不了。 谢容是没想到,自己居然败在一张脸上。 嗯,还有他这据说一看就是大老板的爹的气势,搞得谢容都在想要不要让自己收敛一点了。 看不上也别表现的太明显了,不好办事。 简而言之,在没有快穿局给他走后门直接安排一个职位的情况下。 谢容找工作估计会比较麻烦一点,他最讨厌的就是麻烦。 眼下就是一个机会,去当拳击运动员,打比赛拿奖金。 唯一不好的是打比赛多半要上台,抛头露面的太明显,对他的任务进度很不利啊,他是个吸男朋友血的爱慕虚荣反派。 一夜之间崛起,为国争光去了,那他妈谁给他争光? 谢容沉吟了下,“这个打比赛急不急?” “说急也不急,不过你要是想上去我也能给你安排,就是金额上面有点少。” 张非还以为他急着挣钱,如实说了。 出乎意料的是谢容居然拒绝了,“先不用安排,我可以加入市队。” 张非眼睛一亮,却听他说,“不过我这段时间很忙,如果需要训练的话,只能抽空来几次。” 张非瞪大了眼,“来几次?咱们市队可是每天都有训练标准的啊。” 不把你练成一条废狗,你是爬不出去的。 “我的实力,相信张教练也是有目共睹的。”谢容抬了抬下巴,“对我有点自信张教练。” 张教练苦着脸,这可真是个祖宗。 但让他这么放弃,心里还是不甘心的,正如谢容所说他的实力张教练是看在眼里的,他有种预感,谢容未来一定走到国际赛场上。 让他放弃一个天才选手,比把他的工资给谢容还令人难受。 张非咬了咬牙,“行,我回去就跟上面沟通,你这个情况要多久?” “一个月。” 一个月后他和江绪分手,他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张非觉得自己真是受虐,听到一个月居然还感动了,这祖宗没说一年啊,他只说要一个月! “放心,我一定和上面沟通好,不过到时候应该需要你来打一场给他们长点见识。”张非摸出手机,“加个好友到时候联系。” 见谢容扫了码,张非好奇地问了一嘴,“那你这一个月忙什么?” “忙着吃软饭。” “……” 你牛,软骨铮铮的汉子。 第13章 少爷他阴暗爬行归来仍是舔狗(13) 第13章 少爷他阴暗爬行归来仍是舔狗(13) 软骨铮铮的汉子一回去就对上了一双阴沉的眸子。 “你来晚了,菜已经凉了。” 谢容挑眉,“那你热一下。” 江绪烦得要命,看他一会忍不住烦躁地开口,“你去干什么了?” “我的事你少打听。”谢容答得毫不客气,这会要是张非看见他是这么个吃软饭的大概会直呼牛逼。 江绪俨然习惯了,听到这话第一反应就是在心里骂自己,贱不贱啊你,管他干什么去了,他要是出什么事了不是更好。 嘴上还是要说,“你还是我男朋友。” 冷沉的眸子盯着谢容不放,这话句从他嘴里说出来更像是提醒。 提醒谢容,更是提醒自己,没事谢容这会还是他男朋友,他担心的是男朋友,又不是谢容。 谁让谢容是他男朋友呢。 江绪一番安慰,成功让自己稳住了情绪,“你的事我就要多打听。” “那随你吧。”谢容无所谓他打不打听。 他越过江绪往后走,桌子上放着三菜一汤,汤还冒着热气,怎么看也不是江绪说得菜早就凉了。 不会还真是给他搞什么泻药吧。 江绪也看到冒着热气的汤了,阴着脸说,“刚给隔壁送了一碗,你不要想多了。” 谢容莫名想笑,在这跟他玩此地无银三百两呢,果然他觉得江绪有点不对劲是真的。 谢容坐下来吃饭,他可没忘记自己为期一个月的任务进度,时不时就要在餐桌上刷一波任务进度。 一顿饭下来,谢容一副挑剔又好吃懒做的渣男样,欺负为他洗手做羹汤的小媳妇。 狭小逼仄的单间内全是他冷漠刻薄的声音。 “还真是凉的,怎么不热一下?果然你是腻了我吧,用这种方式告诉我,我们凉凉了?” “这个菜倒还是热的,不巧这个我就想吃凉的。” “在一起两年,你连我的口味都记不住吗?” “还有这个菜,太油了,我实在没胃口吃。” 江绪额角青筋突突直跳,忍无可忍地把筷子往桌子上重重一拍! “黄瓜就是凉菜,这要怎么热,吃个黄瓜我们怎么就凉凉了?这鱼不煮熟吃,你吃凉的,你怎么不直接吃生的呢?” “还有这个菜,这么翠绿,你非说它油,就因为它是油麦菜??!” 江绪真是操蛋了,他阴着一张俊脸,表情因为剧烈的情绪波动有些扭曲,特别想把全世界的油麦菜都改名叫无油菜!然后让谢容再也没办法找茬,还有这该死的鱼,怎么就不能生吃,黄瓜为什么一定是凉的,就不能让它热起来吗? 最主要的是他为什么要遭遇这一切! 于是当谢容语气凉凉道,“摔什么筷子,你不如把我也摔死在这。”时,江绪终于受不了了。 他觉得自己就是个傻逼,还跟个舔狗一样给人家做饭,谢容的手和脚是断了吗? 你不能自己做饭吗?他吃不吃饱关你屁事啊,报复人留他一口气就行,他为什么要给他炒菜做饭? 你他妈看看他瞧得上你吗? 他连你的菜都瞧不上! 江绪冷冷地盯着他,看着这张喜欢了两年的脸,眉眼凶煞漂亮靠在椅子上舒坦得像只高贵优雅的猫,对着他做的一盘菜挑挑拣拣。 两年前是这样,两年后还是这样。 谢容从来没变过,他冷淡锋利,凶煞漂亮,可这样的一个人偏生有着他自己都没发觉的温柔在。 用温柔这个词形容谢容,大概所有人都会觉得江绪是疯了。 谢容这个人,这张脸,就注定他和温柔这个词是对立的,可偏偏他窥见了这个人难以言喻的温柔。 这个在A大开学第一天就传出爱慕虚荣、刻薄凶煞的男生曾用身上仅有的钱救过他一命。 那时候江爸输了钱,讨债的人上门来,江爸把他推出去,对那群人笑得像个孙子,“您看我都这个岁数了什么也干不好,但我儿子就不一样了,他还年轻什么活都能干,你们让他干什么都行!” 江绪被他推到人前,尚带着青涩气息的少年僵硬的站在人前。 那些不怀好意、愤怒冷笑的目光全落在了他身上。 刚过十八岁的江绪,从未想过大人错综复杂又可怕的世界这么快降临在了他身上。 他是那一届A省排名前十的高分学生,也能是差点误入歧途的犯罪分子。 替人还债的那一段经历,江绪过得很苦,他受到殴打,受到欺辱,短暂的堕入其中看着赌桌上的人醉生梦死,世界在他眼前扭曲成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深渊。 好像多看一眼他就会被吞噬,他不想注视深渊,可深渊就在他眼前,在他眼底,在他身边。 江绪逃不掉,也省不下那点子发烂发臭的亲情。 他们没有对江绪做什么,至少胳膊和手脚都还在,连江爸都夸他“幸运”。 江绪却听得笑起来,他们当然不会对他做什么,他们只是想把他变成其中一员。 年轻的能做更多阴暗事的人和老了不中用的男人,选谁呢? 到底是怪这个世界,还是怪他运气不好。 明明再过十天,再有十天他就是A大的高材生,前途无量,拥有把握自己人生的机会。 现在呼啦一声全碎了。 光明和暗黑只隔着一个昼夜,他和从前的江绪隔着一段不可触摸的时光。 他是想着死了算了,这该死的世界,该死的江爸,该死的垃圾人,凭什么把他搞成这样? 江绪被他们要求去看一个夜场,注意他们贩卖的灰色药物,他没听一个人跑了出去开了三瓶酒给自己壮胆,然后抄着啤酒瓶哐当一声疯了一样砸在那些人身上。 江绪抱着同归于尽的心去的,但双拳不敌四手,他让人打了个半死丢出来。 那真的是奄奄一息啊,他躺在小巷里,仰天望着天际的明月,以为这就是最后一眼了。 然后就被人无情的踢了一脚,“让让,你挡路了。” 死前伤春悲秋的江绪:“......” 妈的,能不能尊重一下将死之人?! 第14章 少爷他阴暗爬行归来仍是舔狗(14) 第14章 少爷他阴暗爬行归来仍是舔狗(14) 或许是临死前还遭到这种待遇,江绪死都不甘心,断断续续地要骂他。 “这么大的地,你非得从这走...显自己腿长?” “不想走..你就...滚!” “气挺足,还没死透呢606,我就说来得及。” 什么606,江绪迷迷糊糊地想,来了个傻子连110都能记错,他也不指望能活下去,蜷缩着身体倒在那,一句求救的话都没有,静静的等待死亡。 直到唯一的光线也被身前落下的阴影遮住,江绪吃力地抬眼,昏暗的月光随着他蹲下的动作从头顶倾泻而下,有一瞬间江绪觉得他见到了月亮本人。 然而月亮的两轮尖尖恨不得就地戳死他,“让我滚,你是真的不想活了啊?” “你前面就是垃圾堆,要不死在那吧,方便人家收尸。” 江绪:“......” 滤镜破碎了。 太坏了,他抿着唇不想说话了,只想快点死。 怎么还不死,快点死,他不想听他说话了。 “干嘛不说话了?真要死了?” 江绪闭着眼睛,蜷缩成一团,呼吸微弱快要不行的样子似乎是惊到那人了,原本带刺的语气柔和下去。 “我打了120了,你不用怕。” 江绪还是没说话,他是真的难受,浑身又疼又冷,先前喝的酒后劲上来了,脑袋钝痛,让他觉得自己的后脑勺肯定也破了一个大洞,这会一定血流成河了。 大概是看出他状态不对劲,这人也没走,蹲在他旁边跟他说话。 “你这是干什么了,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要不是遇上我,明天醒来你的腰子就没了。” 江绪还是没忍住,哑着嗓子忍着脑袋的钝痛接上他的话。 声音虚弱,语气挺冲,“你也不是..什么好人!” “对我不是,我也对你的腰子动心了,你要是死了,不如让我先割,这个市场上涨价挺快的。” 江绪:“......” 就没见过这么气人的! “你...少胡说!” 对方嗤笑一声,“你没看新闻吗?无知。” 男生不甘心地抬起眼皮瞪他,被他激起了点求生的欲望,就想死前都要把这个人记住了,又因为伤得太重,一个抬眼的小动作都让他满头大汗。 索性自暴自弃道,“你要...割就..割吧。” 他还能有点用,死前遇见这么一个人,江绪有觉得不亏。 “说了你不会死。”他斩钉截铁道。 怎么就不会死了,是人就有死的一天,他死的比较快而已,江绪最痛的时候想法也阴暗过,希望全世界的人跟着他一起死得了。 但更多的,他希望自己快点死,比如现在。 其实他不太想让这个人救他,有些时候活着比死了还难。 他故意找了个理由,“我脑子破了个大洞...全是血,很多,活不了。” 下一秒,头发上传来柔软的触感,指腹又有点硬,撸狗一样插进他头发里从上到下撩了一遍。 “没血,只有臭味。” “我没钱...咳咳,付不起。” “我管你有钱没钱,我说了你能活就能活。” 这人突然就不耐烦起来了,脾气真差,江绪躺在那虚弱又委屈的想,他说这话真不是想让对方给钱的意思。 但他没解释,反正都要死了。 见他又不说话了,这个脾气不太好的人起身走了,塞了什么东西在他口袋里。 江绪感受到脑袋又跟被撸狗一样撸了一把。 远处忽然嘈杂起来,凌乱的脚步声、惊恐的怒吼伴随着警笛声撞入耳膜,漆黑的夜被白光强行撕裂,虚化了他的身影。 脑中嗡鸣一片,刺痛的太阳穴让江绪想就此昏过去。 却靠着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的什么劲撑住了,借着这股劲听清了他的话。 讥诮不饶人的语调含着不太明显的笑意以及主人都未发觉的一丝温柔。 “倒霉蛋怎么就你脱离了轨道,以后走你的阳关道吧。” “多看新闻,男孩子不也得保护自己。” “少跟那些打交道,回家洗个澡吧。” “臭死了你。” 明明是嫌弃的话,却听不出嘲讽,包含了些许温柔的调笑。 洗个澡,江绪趴在那,忽然就有点想哭。 这一天过后他的人生来了个急转弯,十八岁的少年迎来了人生的巨变后又在岔路口被人硬生生拽到了阳光底下。 那些曾让他痛苦的东西被关在牢笼里永不见天日。 江爸和那些渣滓全进去了,没有意外的话他们一辈子都不会见面,而他明明是鲁莽的冲上去要跟他们同归于尽,却成了向外界传递消息,不惜牺牲自己让他们暴露的迷途知返者。 这件事不会再和他扯上关系,深渊被朗朗乾坤照了个一干二净。 唯一留在他身上的是一张银行卡,密码还被人细心的贴在后面。 再后来,他进了A大,惊鸿一瞥下认出了谢容,他和之前的反差有点大,A大说他爱慕虚荣、脾气很差,又有人说他天天去学校吃的都是最便宜的菜,再难吃的也吃得下去,这就是没钱呗,难怪这么爱慕虚荣。 江绪看着那张银行卡沉默了很久。 从这一天开始,A大渐渐流传出江绪是谢容的舔狗。 舔狗,你们才是舔狗,江绪回想到这段往事,想起说他舔狗的人,表情阴郁。 他只不过是帮谢容打饭、擦桌子、洗衣服,上课时占个座位、在他不想上课时替他上课答到、考试划重点,生病了顺手照顾他,再帮他写个作业。 大小节假日给他送个礼物维持人际关系,赶走他身边的狂蜂浪蝶而已。 这都是顺手的事,怎么就成舔狗了?! 他这是在偿还谢容的恩情。 至于谈恋爱那是个意外,只是他突然想交男朋友了,谢容同意了而已。 江绪才不觉得是舔狗。 他陷入舔狗的自证中,站起来半晌没说话,谢容感觉这戏要唱不下去了,赶紧拉回正题上,“怎么你站起来是想说什么?” 我知道你要发脾气,你赶紧发行吧。 让我的任务进度涨一涨。 江绪让他这么一说,从舔狗自证进入了新的迷茫,他要干什么来着。 好像是分手。 对,是要分手来着,他不想伺候这祖宗了。 思及此,江绪冷笑着看向他,“谢容,分手吧。” 你最好现在就给我拒绝。 第15章 少爷他阴暗爬行归来仍是舔狗(15) 第15章 少爷他阴暗爬行归来仍是舔狗(15) 分手? 谢容凤眸微眯,拧着眉看过去。 这会可不能分手,还没到时间点呢。 他拧着眉,开始思考如何让江绪短时间内放弃这个想法。 这话留着一个月后再说吧。 江绪没过脑子的说完那句话下意识就去看谢容的反应,本以为会看到这人满不在意的冷笑。 出乎意料,他居然皱眉了。 他皱眉了!这个概念让江绪呼吸一窒,这说明什么,说明谢容是在意他的! 他可是别扭,还装的一点也不喜欢他的样子。 真能装啊。 要不是这次试探一下,他还真不知道谢容也是在意他们的关系的。 既然这样那还分什么手,他,他要接着跟谢容谈恋爱,然后好好报复他! 以后他再也不会喜欢上谢容了,他要让谢容感受一下什么叫爱而不得! 江绪禁不住勾了一下唇角,阴沉的表情散去,英俊的五官笑起来俊朗如星,棱角分明,“口误而已。” “你这么担心我和你分手?” 谢容坦然道,“是有点。”毕竟一个月后才能分呢,还有二十五天。 江绪因为他的坦诚心花怒放到嘴角都合不拢了,阴暗批的人设直接崩塌。 “我就知道。” 得知这一点,江绪面对谢容更从容了,阴着的表情也成了嘴角的笑,“既然不想跟我分手,你好好吃饭。” 谁知道,谢容摇头拒绝,“不想吃。” 江绪:? 他皱眉,“为什么不吃?” 谢容看傻子一样的看他,“耳朵不好我可以出钱送你去医院,还需要我再重复一遍理由?” 江绪感到震惊,“你不想和我分手,也不吃这顿饭?” “这二者有什么关系?”谢容扬眉。 怎么没有关系,你在意我们的关系,我刚都为这件事生气了,你还是不吃,而且你在意的男朋友亲手做的饭你不吃??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江绪是服了。 谢容坚决维护他的人设,刚才任务进度涨了百分之十呢,他将坏脾气发挥到极点,“是不想吃,你有意见?” 江绪还没开心多久又因为他的话冷了脸。 所以他说谢容没变过,还是这么会折腾人,跟个祖宗一样。 “出门。” “干什么?”谢容靠着椅背,真就一副活祖宗样睨着他。 “带你去吃饭。”江绪阴着脸,目光沉沉地盯着他。 谢容第一反应是,“你还有钱?” 事实证明不管是什么关系,提到钱都会让人警惕一下,江绪的面色肉眼可见的警惕起来,甚至还后退了一步。 江绪的第一反应是,“那是我的私房钱。” 他警惕地看着谢容,“我再也不会像以前一样上交给你了,少打它的主意。” 谢容:...别说,还真心动过一秒。 私房钱这种东西诱惑力太大。 谢容怎么能允许这钱流浪在外呢,他幽幽地看了江绪一眼,语气淡淡唠家常一样道,“藏了多少?” 谁家唠家常唠的私房钱,分享藏私房钱的经验吗? 江绪警惕心犹在,“不多。” “不多是多少?” “没多少。”江绪说完,没能等到谢容接话,警惕的心一下子变得纠结。 他冷沉的眸子看着对面的人,轻微的磨了下后槽牙,“能交一半吗?” 谢容有点想笑,唇角一翘,逗狗一样问他,“真给我上交?” 秾丽的五官因这一笑透出动人的风情来,晃花了江绪的眼,他冷着脸,眼神散焕地掏钱了。 加班加点干了好几天活攒下来的钱,一下没了大半,还色迷心窍的发了三分之二过去。 甚至江绪还犹豫着要不要全花完,但还是忍住了,他得让谢容知道什么叫今时不同往日。 他已经不是以前的江绪了。 以后上交工资,他也只会给三分之二! 江绪看着自己手机上显示的余额二百五,露出一切尽在掌握中的满意笑容。 虽然数字不好,但比以前多了不少钱,江绪心里是满意这个结果的。 解决完私房钱这个事,江绪如约带着谢容出去吃饭,临走前他还把这些菜用保鲜膜裹起来,放在窗口上。 谢容不吃,他还得吃呢。 他才不像这个男人,什么都挑,谢容遇到他真是八辈子换来的福气,他给家里省下多少钱。 江绪领着谢容出门,天已经黑了,筒子楼明明灭灭的光照亮了走廊上的路,江绪开了手机灯光走在最前面给谢容照路。 两人下了楼,穿过狭长的小巷过道,两边堆积的垃圾越来越多,经过时恶臭熏天。 平时从这路过的人都是捂着鼻子匆匆跑开,他俩倒好面不改色的站在垃圾堆前看老鼠。 那只肥硕的老鼠到了进餐时间点,吃得太香连人靠近都没发现。 谢容瞟了一眼,旁边的江绪也就停下了,语气阴郁,“这只老鼠不挑食。” 也不知道暗示谁呢,谢容瞥他,“是不挑食,怎么你要抓了这老鼠给我吃?让我继承人家不挑食的基因。” 老鼠的基因也想要,那不得变得尖嘴猴腮,成什么样子了,江绪觉得不行,但一否认就跟落了下乘一样,嘴上阴恻恻道,“行啊,你想吃我就抓了给你炖汤喝。” “那你抓吧。” 江绪一顿,俊眉在浓黑的夜里缓缓皱起,语气有点冷,“你真要吃?” 我做的菜你不吃,你他妈要吃老鼠。 谢容就是故意逗他的,筒子楼那边的灯打下来,他借着这点灯光把江绪脸上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忽然就升起了这个想法。 “吃啊,几天没吃肉了,再不吃点东西不得饿死在这?” 还几天不吃东西,我做了你就挑食不吃,别以为我不知道。 江绪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行,今天就让它死在你嘴里!” 他说着还着撸了把袖子,仔仔细细地挽在胳膊上,露出麦色结实的小臂,屏住呼吸要去垃圾堆里抓老鼠。 结果刚转身就看到一道黑影站在不远处,吓了江绪一跳,冷沉的眸子犀利地扫过去,往前一迈把谢容遮了个严严实实。 谢容还等着叫住他,话还没说完,男生消瘦又不失力量的脊背挡在他身前,像一座不可横越的大山。 谢容愣了一下,越过他的肩头才看到前面站了一个人。 影子在地面拉长,一动不动地盯着他们。 江绪一下联想到了不少危险新闻,当即浑身紧绷,他妈的什么鬼运气。 他侧了下头,压低声音跟谢容说,“一会打起来你就跑。” 谢容颇有些诧异地看着他,“你不丢下我,自己跑吗?” 江绪又觉得自己要被气死在这了,余光瞥见那道影子往这走过来,他暗暗捏住拳头,声音发紧,“让你跑,你跑就行。” 谢容看出他其实是有点害怕的,浑身肌肉紧绷,估计他现在戳一下江绪,都能让江绪原地跳起来。 眉梢一扬,好心告诉他,“别打,那是债主。” 什么债主? 江绪还没理解,就见前面的黑影走出来。 露出一张震惊的脸,债主房东。 江绪:“......”还真他妈是债主。 第16章 少爷他阴暗爬行归来仍是舔狗(16) 第16章 少爷他阴暗爬行归来仍是舔狗(16) 他立即转头去看谢容,表情阴沉到能滴出墨来,看上去还挺吓人。 “你早就知道?” 谢容神色自若,“刚发现的。” 没等他们再多说几句,债主已经到面前了,震惊地发问,“你们要吃老鼠?” “怎么就突然要吃老鼠了。” 房东面色复杂地看着他们,也不知道站在那听了多少,这会一脸心痛的叹气,“唉,也怪我。” “这钱也不急,你们都到这份上了,我也能再给点时间。” 孩子都要被逼得吃老鼠了,身上的钱肯定不多了。 房东本来是来收租的,这下也收不下去了,苦口婆心道,“钱你先挣吧,我这边再给你们宽限一个星期。” “你的能力我还是相信的。” “对了,这几天你的钱没让人哄走吧。”房东意有所指地看向谢容。 刚上交了三分之二私房钱的江绪心虚:“…没有。” “那就行,钱得省着花。” 房东摇头说道,跟他们打了声招呼往筒子楼走去。 谢容看他这心虚样,唇角一翘,“还抓老鼠吗?” 江绪冷冷看他一眼,闹脾气道,“要吃你自己抓,我不抓。” “那行我也不抓。”谢容悠悠道,“走吧,不是要带我去外面吃饭?” 江绪哼了声,吃不死你。 尽管一肚子火,但还得带着祖宗去外面吃饭,出去了江绪才发现这二百五好像连请他吃一顿好的饭都不行。 钱还是太少。 江绪想,这么点钱他就不吃了,回家吃剩菜吧。 谢容不知道江绪给自己留了多少钱,他作妖闹着出来吃就是刷个任务进度,遇见房东纯属意外,结果又刷了一波任务进度。 到现在任务进度已经到了百分之五十了,完成一半了。 谢容心情还挺好,尤其不久前还赚了第一桶金,敲定了工作。 肚子根本不饿,考虑到江绪的情况,带着人吃了顿火锅,嗯…转转小火锅。 反倒是江绪有点不满,“就吃这个?吃什么小火锅,这就不叫火锅,前面不是有家火锅店吗?” 让谢容出来吃这个,江绪觉得自己还真是挺没用。 他憋着气,冷脸道,“我有钱,吃火锅。” 谢容让606查了下江绪的余额,知道他浑身上下就二百五,这小阴暗批还挺要面子,二百五都算有钱。 他睨去一眼,“就想吃这个,吃完去逛街。” “你一大男人逛什么街。”江绪非得和他怼这么一下,冷着脸坐在了位置上。 倒是不说去前面那家火锅店了。 小火锅的钱是江绪付的,吃完他还真拉着谢容去前边逛街了。 帅哥出街,回头率百分百。 尤其是两个大帅哥关系还有点不清白,女生都得多看一眼,然后捅了一下旁边的小姐妹示意人看过去。 江绪是不喜欢被这么多人注视的,让他很不习惯,但这一次他昂首挺胸,面色冷沉细看之下还有点骄傲。 因为旁边走着谢容,跟谢容出来,江绪心里莫名有点高兴。 谢容第一眼望去是个很凶的人,旁人第一眼见到他都会有被吓到的反应,但抛去这股天生的凶意来看,他五官秾丽精致,冷白皮配红唇,是个高傲的冷系帅哥。 而江绪自身也不差,虽然晒成了麦色,但神情冷冽,黑眸沉沉,鼻梁高挺优越,面上轮廓感很强,是那种上镜的高级脸。 他们气场相合,都是冷系风格的大帅哥。 平时还不觉得,这会一起出街,两人气场强大,尽管长得好看也没人来打扰他们。 莫名地让江绪有种他们才是一个世界的人。 这种感觉让江绪心情很好,冷着的脸都柔和下来。 跟在谢容身边帮他付款,他多看几眼,江绪就要付钱,二百五花出了两百万的架势来。 要不是谢容拦住,江绪得当场丢脸。 这人被拦住了还很不高兴地看着他,黑眸冷沉又暗藏一丝委屈,“为什么不让我付钱?” “你不想花我的钱?” 他定定看着谢容,表情阴郁地抓着手机,一副“你怎么又开始了,我知道你在乎我,我就想给你花钱怎么了为什么不让我给你花钱”的狗样。 他们旁边还站着一对情侣,小姐姐在给男朋友挑衬衫,听到江绪的话先是震惊瞪眼,然后瞟了两人好几眼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 随即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衬衫,再看了眼江绪,气愤地把衬衫摔在了男朋友身上,“你看看人家!” “人家非要给男朋友花钱,你是反过来非要我给你花钱是吧?” “你怎么就不给我买衬衫?” 抓着男式衬衫的男生一脸懵,小心翼翼道,“那要不,这件我买给你?” 谢容听得眼角一抽,看着女生气呼呼的样子,再看不知情引发了大战的罪魁祸首,眉眼禁不住弯起,突然就想笑。 “不花我的钱,你这么开心?” 他笑,江绪就冷着脸。 不知名的委屈蔓延到全身,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以前谢容都不会这么对他的。 他一直喜欢花他的钱,现在却不花他的钱了。 他变了。 谢容闻言,嘴角上扬,挑衅一样地笑,“怎么还管我笑不笑?” 在江绪作出反应前,他又拽着人往外走,清亮的声线含着点笑意,“走了,不想买什么衣服,去给我买个冰淇淋。”一下让还想意思意思反抗下的江绪乖乖跟着他的力道往外走了。 江绪乖乖跟着他牵着袖子的力道走,黑眸望着走在他前方的背影。 有那么一瞬间忽然想到了那一个光怪陆离的晚上,他先一步走了。 那时候他躺在地上没什么力气,连他最后的身影都没看到。 谢容是看着他走的,还是背对着他离开的? 多半是后者,这冷酷无情、铁石心肠,对他好一点就能要命一样的男人,肯定直接走了。 亏他还错认为他是什么月亮,月亮个屁,这就是个祖宗,活的祖宗,需要他兢兢业业的伺候着。 他低声道,“真是越来越难伺候了,这败家男人。” “你在后面嘀咕什么呢?” “说我坏话?” 谢容的声音从前面飘过来,语气凉凉地,一下抓到了重点。 妈的还挺敏锐,江绪装作没听见,“什么?” 前面人又不说话了,啧,什么脾气啊这是。 也就他受得了谢容了,以后离了他可怎么办。 第17章 少爷他阴暗爬行归来仍是舔狗(17) 第17章 少爷他阴暗爬行归来仍是舔狗(17) 江绪给谢容买了个哈根达斯套餐,一下去了一百多块。 花钱的时候那真是面不改色,豪爽大方,根本看不出他只有两百五块,不对现在是一百块了。 谢容怀疑是不是606搞错了,对此606十分委屈,恨不得把江绪扒个底朝天。 【诶,有点奇怪…】 “怎么,他还藏了别的私房钱?” 【…不是钱,是系统中央。】606奇怪道,【有段数据被遮盖了,我看不到。】 【容容,快穿局只有第二次进入任务世界的时候才会用数据覆盖。】 谢容很快反应过来606的意思,“我们来过?有办法看出是什么时候的事吗?” 【看不出来,快穿局这狗东西就是这样。】 谢容若有所思,舀了一勺哈根达斯,江绪走在他旁边,见他呆呆的吃着冰淇淋,眉眼禁不住柔和,唇角上扬。 一个冰淇淋而已,就这么开心。 那下次他再给他买几个。 A市的晚上才是人流量最大的时候,江绪走在路上都要注意旁边的谢容,不着痕迹地挡着他,生怕让人给撞到了。 走到一半江绪看见了一家网红奶茶店,最近挺火的,老在A市同城刷到,这会排着大长队。 江绪咳了声,“喝奶茶吗?” 谢容咬着勺子闻言懒洋洋地睨过去,狭长的眼眸带着吃饱喝足的满足,“干嘛,你给我买?” “怎么就不是你自己买?”虽然他确实打算给谢容买。 但这么说出来他不要面子的吗? 江绪让他自己去买,“你少想着在我这掏钱,你又不是没钱,自己去买。” “那算了。”谢容说,“不吃也行。” 他把吃完的哈根达斯扔进垃圾桶里,闲庭信步地要走。 才走几步让江绪给拽住了,一脸服气的看着他,“行,我买,我排队,你去那站着等会。”江绪指了个地。 想了想,手一偏换了个有椅子的地方,“还是坐着等吧。” 谢容眉梢一挑,“不用排了,走吧。” 他也不是一定要喝这个奶茶,而且私心里他觉得喝酒酷一点,奶茶是小男生小女生喝的。 但江绪不这么觉得,别人都喝上了,谢容怎么能没有?他们还没分手呢,他给谢容买杯奶茶也没什么。 不买,整得他亏待了谢容一样。 江绪给人安顿好,二话不说走到了队伍最后面排队。 谢容看了看他的背影,有什么片段一闪而过,仔细去想却又想不到什么,索性找到刚才江绪指的地方坐下。 这个位置就在奶茶店的附近,一抬头就能看到排在外面的江绪。 江绪显然也不放心他,时不时回头看他一眼,确认他还在才撇过头去接着排队,然后过上一两分钟重复这个行为。 不知道的还以为后面有什么宝藏呢,谢容靠在那看他。 这一排坐的不止他一个人,都是拥有奶茶投喂权的人。 谢容旁边坐了小屁孩,从他坐下那一刻开始,这小子就害怕地看着他,使劲往旁边挪。 谢容低头看了眼,要不是旁边还坐了他妈,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谢容把他怎么了。 这一眼,配上他面无表情又凶煞的脸成功吓到小屁孩,四目相对,葡萄大的黑眸沁满了水珠,水龙头一下开闸。 “呜呜呜,是凶凶的怪兽,奥特曼打他!” “你这孩子,说什么呢你!”小屁孩他妈一脸尴尬地捂住孩子的嘴。 “不好意思啊。” “呜呜呜…怪,怪兽!”小孩挣扎着要把话说完,可惜被无情镇压。 “没什么。”谢容不会跟一个小屁孩计较,他以前也吓哭不少小屁孩,还真习惯了。 不过这小孩挣扎得有点厉害,屁股墩子一扭逃离了他妈手下,小孩妈还尴尬地和谢容道歉着呢,手下就一空,“哎,干嘛呢?” 小屁孩往街道中间跑,嘴里嘟囔着,“我要找迪迦消灭你!” 繁华的市中心商业街全是人,这么一跑那真是滴水入海,吓得小孩妈马上去追,好在小短腿小个子在这还有点优势。 大部分人看到小孩跑过来都会下意识侧开身子,这样一来倒是目标明显。 谢容看到人被找到了,刚想走就听到一声惊呼声,身后的人潮混乱散开。 回头看去就见一个篮球径直向那个小孩砸去! 周围发出一声惊呼声! 咚! 篮球被一只手拦下,男生修长的指骨紧紧扣着篮球,手背青筋暴起。 谢容呼吸急促,将篮球扔在地上,转头看向那个小孩,额角沁出了点汗意,虚浮的日光打在他身上,他挑了下眉。 “乱跑什么小孩,还得怪兽来救你。” “谢谢,谢谢你。”小孩妈妈抱着孩子满是感激地道谢。 “客气了。”谢容扯了扯嘴角,抬腿就打算走,忽然腿上一重。 他低头一望,腿上挂了小东西,眼巴巴地看着他,“小、小怪兽,谢谢你…” “那你让奥特曼少打一些小怪兽。”谢容一下笑开,凶煞的眉眼透出难言的温柔,弯下腰揉了揉小屁孩的脑袋。 “好,好吧。”稚嫩的小脸蛋写满了纠结。 谢容啧笑一声,将腿上挂件还给小孩他妈,刚才那一幕发生的太迅速,不少人这会才反应过来,嘈杂的人群响起声音。 像是摁下的暂停键失效,人群重新热闹起来。 有人举着手机对谢容拍,他看了下那小孩,脚步快了些往长椅走去,中途瞥了眼奶茶店的方向,这一眼就对上了江绪阴沉生气的脸。 他提着一杯奶茶气势汹汹地杀过来。 看上去挺生气,那杯奶茶都要被他甩飞出去了,忽然间,江绪脚步一顿,阴沉的面色变得极其难看,捏紧了奶茶袋失神地看着他这边。 向来冷沉的眸子透出一丝惶惶不安,紧张藏在眼底。 谢容还没想通这丝紧张是为什么,就被人拦住了去路。 男生穿着大牌运动服,脚下踩着名牌球鞋,神色高傲又挑剔地打量着他。 “你叫什么?” “能接住我刚那一球,还算你有点本事,给你一个认识我的机会。” 第18章 少爷他阴暗爬行归来仍是舔狗(18) 第18章 少爷他阴暗爬行归来仍是舔狗(18) 这是哪来的傻逼,谢容冷笑道,“怎么,刚才那球是你打的?” 傻逼头一扬,骄傲得不行,“是啊。” 很好,罪魁祸首还跑脸上来了,谢容转身回去把扔在地上的篮球捡起来,手腕上抬掂了掂它,狭长的凤眸冷淡地注视着面前人。 意识到他要做什么的606急道:【容容我知道你很生气,但你先…】 话音未落,谢容就扯着嘴角冷冷一笑。 手腕一扬,篮球就砸了出去,砰地一声砸在对面人腿上! “啊——” 这傻逼根本想不到自己会遭遇这事,猝不及防之下被砸地痛叫。 腿脚一软,没站稳一屁股摔在地上,方才还高傲到不可一世的男生一下成了狼狈痛叫的落水狗。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谢容,“你,你敢这样对我,你知道我是谁吗你?!” 谢容掀了掀眼皮,讥讽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知道啊。” “傻逼一个,当街投篮,怎么你觉得你很牛逼吗?不知道这样会出事?” “你!”男生气得脸涨红,“草你妈!你看出事了吗?又没受伤,你装什么呢你!” “要真是出事了,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坐在地上跟我说话?” 谢容走过去,居高临下地样子让男生心里打鼓禁不住往后缩了一下,他嗤笑一声,狭长的眸子下垂,抬脚踩上篮球。 运动鞋在球上碾磨了两下,眼底全是目空一切的冷漠。 “再有一次,老子弄死你。” “就用你这篮球,听懂了吗傻逼?” 伏在运动鞋的篮球,让鞋尖一踢重重磕上男生的膝盖,痛得他捂着膝盖叫唤个不停。 谢容轻飘飘地掠过这男生身后跟着的几个少年,看他们警惕害怕的样子,嘲讽地扬眉,随即往江绪的方向走去。 “奶茶。” 他朝江绪伸出手。 江绪看着面前的人,面色复杂,默不吭声地把手上的奶茶递给他了。 谢容接过奶茶袋子时不禁多看了他一眼,奇怪这阴暗批怎么不怼几句了。 回去的路上也很沉默,谢容咬着吸管慢悠悠地喝奶茶,江绪就在他旁边走着跟个不会出声的阴沉哑巴一样。 最莫名其妙地还时不时看他一眼,情绪变化莫测。 谢容实在看不下去了,“你打算练个川剧变脸去卖艺?” 江绪忽略他这话,“你知道他是谁吗?” 谢容多半猜到那家伙来头有点大,但还是忍不住嗤笑,“什么身份不知道,但知道他是个傻逼。” 江绪冷沉的眸子定定望着他,“他是江家的人,A市首富的江家,江家唯一的儿子。” “江夏。” 谢容咬着吸管的动作停下,表情难得凌乱了下。 “什么?” 这特么,不就是豪门假少爷的名字吗?! 原世界占了江绪十八年少爷生活的假少爷,最后在假少爷发现自己身份不对劲的时候,买凶杀人撞死了江绪。 最主要的是这人他后期还得走个剧情点,爱慕虚荣的男朋友抛弃真少爷,选择假少爷被主角攻打脸的重要剧情点。 现在… 他用篮球给人砸了。 这怀抱要怎么投?把自己也当成一颗球投进去吗? 谢容难得感到头疼,冷着脸近乎一字一顿地问系统,“你不说他身份,是想死?” 【…我拦了,但没拦住。】606委屈。 “有没有消除记忆的?” 【有,八千积分。】 谢容冷笑,“还是让你先死吧。” 606弱弱道:【我也没想到,容容你要对他动手嘛…】 谢容反问他,“傻逼在你面前叽歪你能忍得住?”他阴阳怪气地讥笑,“606你可真是好脾气,系统界有你是它们的福气。” 606被怼到自闭。 别骂了,别骂了,再骂…那就骂吧,习惯了。 谢容也没再怼它,现在都成这样了,再多说也是无意义,不如想想办法。 江绪从说出江夏的身份开始就盯着谢容看,自然没错过他面上细微的变化。 果然,他就知道…谢容绝对不会无动于衷,江绪冷沉的眸子覆盖上一层森冷的阴鸷,沉郁的气息充斥在周围。 上辈子,谢容就是为了这个男人抛弃了他。 现在他们还是遇见了。 是因为他的原因,时间提前了吗? 那谢容呢,他还打算抛弃他是不是,江绪咬着牙,拼命地安慰自己,没事,他早就知道谢容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已经不喜欢这个男人了,随便他跟谁在一起。 随便他,他不在乎,他一点也不在乎。 江绪蓦地红了眼睛,胸膛起伏,酸涩的情绪铺天盖地的汹涌过全身,让他无措又难堪。 在一次又一次的自我安慰中,他终于悲哀的发现,他也不是这么无动于衷。 他还在为这个男人心动。 渴望他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期望自己的未来能有这个祖宗的存在。 多可笑。 重来一次,他还是没能放下谢容,自以为是的欺骗自己。 如果不是江夏的突然出现,江绪想他大概会一直自欺欺人下去,如果江夏没有出现的话。 这个出生就拥有了一切的豪门少爷,轻而易举就能得到他付出所有才换来的东西。 钱是这样,谢容也是这样。 对方的出现就像是当头一棒让江绪终于从虚假的、自欺欺人的幸福中脱离出来。 他想到了身体被车一下一下碾压而过的痛苦,想到了谢容最后冷着脸对他说分手,想到江夏轻蔑又得意的笑。 重来一次,他要走上老路吗? 或者说,他真的还要选择谢容吗? 选择这个没有爱过他一点的男人, 承受对方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喜欢他的后果,为了将月亮摘到手,付出想象不到的代价。 江绪已经从谢容这个坑里跌倒过一次了,现在上天亲自扔了一根绳子下来,只要他拉住就能爬上去,从此远离谢容。 他要不要拉这个绳子? 要不要,江绪在心里问自己,他心乱如麻一直到回了北城东区还是给不出一个肯定的答案。 自这天提起江夏后,两人的交流突然少了很多。 谢容发现,江绪似乎是在有意避开他。 第19章 少爷他阴暗爬行归来仍是舔狗(19) 第19章 少爷他阴暗爬行归来仍是舔狗(19) 介于他现在还是个无业游民的软饭男状态,谢容一般在家待的时间长,江绪则是在外面赚钱养家。 一个人确实无聊,谢容就在家里打拳、健身,时不时玩一把游戏。 江绪会在中午和晚上回来一趟给他做饭,小阴暗批天天沉着脸煮菜做饭。 谢容为了刷任务进度发脾气作妖,他也不吭声了,偶尔看过去就是一脸静静的看着他,脸上刻着“你就作吧,最好多作一点,让我死心吧”。 主打一个沉郁悲伤的氛围,一下进化成了悲情男主角,谢容和他在一个房间里老觉得他们不是一个画风的。 阴暗批成了苦情批了,虽然还是阴沉着一张俊脸,但周身就是有种说不出来的丧和悲伤。 谢容怼他,他不吭声。 谢容发脾气,他默默承受。 谢容啧了声,骂他,“搞什么?你有事就说,发脾气不会的吗?” 这边隔音实在差,他说这话的时候窗户还开着,路过的人听了个明明白白,同情地看了眼江绪,劝他,“小伙子,你也少欺负一点你男朋友吧。” 谢容:“……” 看在任务进度涨了点,他忍了。 江绪确实情绪很不对劲,他现在有点想跑,觉得谢容这个男人有毒,给他毒得不轻,见到他之前坚定的想法都得崩塌。 他是想报复人来着,可报复到现在,谢容好像也没怎么痛苦。 所以有一天江绪就没回来做饭,他给谢容做了这么久的饭,这一次没回来,自己还在外面吃了顿,待到很晚才回去。 他想看看谢容饿肚子的样子,就是朝他发脾气,江绪也觉得心满意足。 至少他的报复达到了目的。 偏生没有,谢容这个该死的男人自己点了外卖,垃圾桶里塞着外卖盒子。 而他本人则站在窗台上,弯着腰摆弄一个笼子,听到声音回头看他的时候还很诧异,“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 “我吃过了,不用管我,等会你要走的时候把垃圾扔一下。” 江绪那一刻真想气得冲过去,掐他脖子使劲摇晃质问他是不是没有心啊?! 你他妈吃个外卖也不给他留一点。 太可恶真的。 或许是真气到不行,江绪恶声恶气道,“你少吃一顿能死是吗?怎么就不知道给我留点?” 谢容哈了声,“你喜欢吃剩饭?”他煞有其事点头,“行,你开口了我下次肯定记着点,这还有个没吃的,你现在要不吃点?” “什么没吃?”江绪信他个鬼,“全在你肚子里了吧。” “还真没。”谢容笑了下,侧开身子让出身后挡着的笼子,露出江绪的储备粮—— 一只肥硕又可怜的老鼠。 “我抓来了。” “你什么时候炖汤喝都行。” 江绪:“……” 他平时在家都在干些什么事?还真他妈抓了只老鼠过来。 江绪一头雾水地看着关在笼子里的老鼠,笼子里还备好了一个小碗放着清水,一副打算长期作为储备粮的架势。 老鼠被两双人类眼睛盯着,吱吱吱地乱叫,吓得在笼子里乱窜,小身板力道还挺足,把笼子闹腾得哐哐响,差点要翻过去。 然后被一只手稳当当地摁住了,任它怎么翻也越不过去。 谢容眉一扬,有点骄傲,“怎么样?” 江绪:你牛,全世界的牛都让你吃光了吧。 他目光幽幽地盯着这只老鼠,谢容也兴致勃勃地看去,“你想怎么炖?”他还没见人炖过老鼠汤呢。 鼠兄它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鼠鼠我究竟做错了什么,要遇到你们两个变态。 最后这只老鼠没吃成,全靠江绪情绪上头,小阴暗批钻了牛角尖,越发觉得谢容就是不爱他啊。 给自己吃了外卖,给他留了只老鼠。 他心里没他! 还吃你妈的老鼠,谢容要是说把自己给他吃,江绪才会平静下来。 他冷着脸看了眼谢容,那气势足的,谢容还以为他要动手,结果就是冷眼瞪他,然后直接跑了。 谢容:“……”行吧,炖不了汤就先养着。 又过了两三天江绪还是这死样,睡觉的时候大半夜醒来都能看见他阴恻恻地坐在床头看他。 日。 谢容大晚上口渴醒来,猝不及防看到这双眼睛,心脏都骤停了一下。 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鬼上门。 不是心虚,单纯就是怕这玩意,尤其他还干的穿越这种不符合社会科技的活,就有那么点迷信,也许也不是迷信,这玩意在他们这还真是有的。 总之,谢容差点吓死,狭长的丹凤眸愣是给瞪成了圆眼,一声不吭地僵在床上。 有点像是“我死了,同类啊大哥,你别误伤”的装死样。 还是他脑袋里606仔细一扫描发现这人是江绪,不然谢容能装尸体到天亮。 他没好气地翻白眼,语气极其刻薄怼他,“你他妈刚从停尸场诈尸出来是吧?” “还是说大晚上的你想入土为安?” 江绪幽幽道,“我就是从土里爬出来的,潮湿的土盖在身上的时候,我已经断气了,感受不到窒息,就看着那些土盖了我全身,密密麻麻的一丝光都没有,太黑了。” “…你想象力还挺丰富。” 还带着感官描述呢,牛。 漆黑的夜里,江绪动了动嘴角,“这才哪到哪?还想象力丰富,丰富个屁,你见过停尸场的样子吗,就敢这么怼我。” 谢容呵笑,“你牛,就你见过。” “停尸场有什么稀奇的,全是冷冻柜了,运气不好的全身剥一遍,近距离看到人体器官,你才知道原来血淋淋的心脏在人体那长那样,真的一点也不会动,这时候才意识到这玩意真是个死尸。” “脸都是青灰的,眼球都掉了,手和四肢都扭曲了,下半身跟个肉泥一样,看着就恶心。” 江绪声音平静,说得认真,“也不知道这样的人死后会不会变成厉鬼。” 夜里静悄悄地,筒子楼陷入了死寂中,连风声都听不到一点,只剩下江绪的话在耳边徘徊。 谢容也不想的,可大脑有自己的想法,随着江绪的话勾勒出一副副场景,最后定格在他幻想的厉鬼上。 身子禁不住颤抖了一下,呼吸一顿。 与此同时,他听见江绪说,“原来你怕鬼啊谢容。” 第20章 少爷他阴暗爬行归来仍是舔狗(20) 第20章 少爷他阴暗爬行归来仍是舔狗(20) 两人在一个被窝里,谢容的反应自然没逃过江绪的眼睛。 江绪没往这方面想过,直到谢容禁不住颤抖的那一下,旁边陷下去的被子扑腾了下,他联想到这个不可思议的想法。 “你还怕鬼?” 平静的声音忽然激起了些许浪花,像是旁观者终于带上了情绪。 但这点情绪在这种情况下,有那么点不怀好意。 谢容听出来了,指尖攥了下被子,让自己冷静下来,“怕鬼怎么了,你就没有害怕的东西?” 谁能想到他就这样暴露了呢,只不过是大半夜口渴了想喝水,结果莫名其妙听了一场惊悚的停尸房厉鬼。 平心而论,江绪讲故事的水平有点烂,没什么能让人代入的,也没什么特别刺激惊悚的点。 架不住他是在大晚上讲的,还是在谢容被他吓了一跳的基础上讲,最后怪他的想象力太强,俗称自己被自己吓住了。 “我怕的不多,但鬼是绝对不会害怕的。”江绪心情好了点,“也就你会害怕这种东西。” 谢容有点不服,“那是因为你不信这东西,你不觉得他存在的时候当然不会害怕。” 江绪说,“那你就是信了是吧,我接着讲,你觉得什么样的人会被鬼找上门,你算不算其中一个?” “你有病是吧?”谢容揪着被子猫猫炸毛,“要发疯就滚出去发疯,你去试试看鬼找不找你。” 江绪这下确认他是真害怕了,认识谢容这么久就没见过他这副样子。 怕鬼,哈,江绪觉得终于轮到他报复谢容了,这就是天意。 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终于发现了谢容的弱点。 “找不找的先不说,你想想那个停尸场的鬼,变成厉鬼了他长什么样,四肢扭曲、下半身肉泥,多半是车祸碾压,或者高空坠落。” “也许两者都有,反正死很惨就是了,这么惨能不变成厉鬼吗?鬼死前都保持着生前的样子,我这么说你能想出来吗?” 谢容恨不得把被子撕烂直接塞在江绪嘴里让他闭嘴吧。 但他的脑子真的不听话,或者说这会他最听江绪的话,直接开始想那个厉鬼是什么样,简直要逼疯谢容。 他也倔,嘴上半点软都不肯服,手上怂得攥被子,嘴上还要冷笑着怼江绪。 “说的真牛逼,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见过呢。” 江绪却是扯着嘴角一笑,语气寡淡无端阴恻恻道,“你怎么知道,你床边的人不是真的当过鬼?” 他死后,做了十二小时的鬼。 还真觉得这玩意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鬼么。 屋内却因他这句话,再度陷入沉默的死寂,只有淡淡的呼吸声可闻。 谢容忽然意识到,江绪也是死过的。 这个重生后,将来在A市呼风唤雨、钱财权尽收囊中,找回身份后的江少爷曾经死得极其悲惨而可笑。 原世界只用了一句,江绪死于车祸,一笔结束他上辈子的结局。 然而谢容在此刻,感受到的是江绪在那个时候的绝望,停尸场、血淋淋的心脏、车祸、厉鬼,是在说他吗? 谢容想到他曾来过一次这个世界,意识到江绪的既定结局时有没有为此感到难过。 人的心都是软的,江绪对他的好,谢容感受到了,包括他对江绪发脾气时自然而然的反应,以及偶尔脱口而出的话。 他的身体比他更习惯江绪的靠近,就像是他们同住一间房,睡在一张床上。 谢容以为自己要适应一下,可这么多天某些习惯是刻在骨子里,他的潜意识里就没觉得江绪睡在他旁边有什么不对劲。 他翻过任务结算面板,盯着积分结算看了很久,找到那条五千积分结算。 才确认,江绪应该就是他的上一个任务。 他走完了剧情线,又被快穿局那边塞回来做下一个重生世界的反派任务。 所以结算时才会多出一笔五千积分,这不是他的奖金,他的奖金应该不止五千,这是上个任务的结算。 但莫名地谢容居然没多少开心的情绪,冷冷淡淡的提不起兴致。 他想,主角攻是有多傻,才会对他痴情不改,重生回来后克制着他阴暗的想法给他做饭,任他发脾气。 江绪居然…还喜欢他。 谢容连鬼都忘了,再一次联想到他刚才说的话,心情复杂。 第一次见到真正的舔狗,有点害怕。 让他都有种自己真渣的罪恶感,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江绪说这句话只是想吓一吓他,制造一下恐怖的氛围而已,等了好半天都不见回话,他下意识去看谢容。 却看不清他的表情,男生的轮廓在漆黑里看不真切,他没说话,江绪以为他是真的吓到了,抿着唇心里不是很痛快。 真的报复回来的时候,江绪没有想象中的快乐,反倒因为谢容的沉默心烦意乱,觉得自己是不是过分了。 其实归根究底来说,他的死真正的罪魁祸首是江夏,谢容只不过是抛弃他,选择了对他来说更好的人。 杀死他的从来不是谢容。 他只是不甘心,不甘心那一晚的月亮就这样离他而去。 被车碾压过去的时候,真的很疼,全身的骨头都在变形、折断,那一瞬间的剧痛能把人逼疯,他看到了血,后来才知道这是他眼珠里的血。 死得太惨,太难看,江绪还记得变成鬼后看到的尸体有多少惨不忍睹。 他不知道别人会不会变成厉鬼,他是当过十二个小时的鬼。 不知道去哪,就胡乱的飘,那会还想着不如魂飞魄散得了,天大地大的他连一个归处都没有。 重来一回,江绪搞清楚了很多事情,他会让江夏付出代价,也终于搞清楚对方前世为什么要杀他。 他要去一个未知的地方赌自己的未来,会不会再死一次江绪也不知道,但是他想,这回要是死了还成鬼。 他一定不去找谢容。 江绪也是这么安慰他的,摸着黑朝他伸手。 漆黑的夜里,两人都看不到对方的神色,只依稀望见那明明灭灭的轮廓。 被子上搭过来一只手轻轻拍了拍他,像安慰又像别扭的哄他,低声道,“你放心,我就是鬼,也绝对不去找你。” 谢容心头一跳,听他低低私语,“我不会吓到你的。” “我保证。” 这一刻,心跳在夜深人静的氛围中格外明显,谢容不知道是因为“鬼”这会字眼,还是因为面前这个人。 他抬首看去,依旧是看不清人影,却感受到一瞬间的冷空气。 被角被人掀起,江绪快速缩进被子里,背对着他躺下,声音闷闷道,“睡觉。” 第21章 少爷他阴暗爬行归来仍是舔狗(21) 第21章 少爷他阴暗爬行归来仍是舔狗(21) 翌日,江绪照旧早早不见了人影,他们两个虽然在一张床上,但每次谢容醒来的时候都没遇见过江绪。 对于他去做什么,谢容从来不多问,多半就是走他的剧情线去了。 谢容发了会呆,点开任务面板看了下进度,还是百分之五十,距离一个月只剩下二十一天了。 他盯着这个二十一天看了会,试图想起一些之前的记忆,事实证明快穿局是真的不做人,想不起一点来。 谢容也不知道他做完任务的时候,江绪是不是已经出了车祸。 就像他不知道这会他怎么就莫名在意起了这件事,谢容无声叹气,有些心烦地去吃了江绪留下来的早饭。 这么一会的功夫,谢容收到了张非的消息。 【非常棒:小谢,我这边安排好了,你看今天能不能来一趟?】 【非常棒:咱们打三场就行,给队里的教练都确定下你的实力,然后走个流程登记一下就行,也给你介绍一些队友。】 谢容想起这事了,关乎他后期的生活保障,自然是同意了。 他觉得自己还是没什么当软饭男的资质,这一周多下来闲得骨头都要酥了,觉得人生的意义只剩吃和睡了。 有点无聊,谢容这吐槽要是能放在快穿论坛上准得被骂凡尔赛。 【再说话毙了你:行,地址发下。】 张非麻溜地发了一串地址过来,谢容收拾收拾就往这个地方走。 谢容快要到地方的时候,张非出来接他,他穿着身简单的蓝色运动服,上身紧绷,饱满的肌肉都勒出来了,上来就热情地拍了拍谢容。 “还挺快,走,我把事情都安排好了,你就跟最厉害的打就行。” 谢容跟着他往里面走,闻言眉一挑,“跟最厉害的打三场?” 张非说,“小看我们这了啊,是跟最厉害的三个。” “不过你的事一出,队里看你不爽的还是有点多的啊,你得小心点,但也别太担心,咱们这都是年轻的大男孩,打服了就是心服口服。” 至于打不服? 张非在旁边给谢容带路,面上带着笑,心里则是想那他妈的就挨打呗。 不过他能给谢容开这么大的权力,还大费周章的就是相信他的眼光。 谢容更是淡定,“那就让他们心服口服吧。” “有志气!” 张非带着他转过弯,视野开阔而明亮,他们队的训练基地是露天玻璃,一抬头就能看到上方的明亮湛蓝的天。 下方倒是颇有点诗情画意的种了点花花草草,挂了两三幅字画在上面。 水墨丹青的字画跟这拳击少年们不太符合啊,但谢容多看了一眼,眼角一抽的同时竟然觉得能挂在这也是没理由的。 定睛一瞅,上面的毛笔字跟爬虫一样歪歪扭扭地写着: ——这一拳打残你的傻逼教练,下一拳打死小洋鬼子,八嘎! 谢容:“……” 他看了眼走在旁边的张非,一时间不确定这个傻逼教练是不是对方。 张非俨然没注意到他的眼神,拍着手大嗓门一开,让那些打沙包的男生们全看了过来,“小崽子们停下手,来新人了。” 一声出,所有人停下,齐刷刷地看着他,手上还戴着拳套,个个肌肉结实。 不知情的人还以为误入什么黑色地带了,谢容慢悠悠地从另一幅字画上的“杀人者,拳击流川锋!”中敛目。 一抬头就看见这场景,狭长的眸子微眯,眉宇间的凶煞溢出。 打个招呼,也跟挑衅一样。 “嗨,小崽子们。” 日,嚣张你妈! 肌肉结实,块头个顶个大的小崽子们对视一眼,杀气四溢,目光沉沉地砸了砸手上的拳套,发出威胁似的声音。 双方只是一个照面,气氛就朝着剑拔弩张的方向狂奔而去。 这特么对上的速度也太快了,张非赶紧插进中间,“以后都是一个队的,咱们先给新来的小谢背个队训。” 众人不吭声。 张非眉眼一肃,“背不出来的等会抄二十遍!” 他们这才不情不愿地开口,拖着嗓子稀稀拉拉地背着队训,“咱和平友爱,打拳不打脸,做人留一线,日后打一拳。” 谢容:“.....” 懂,你们讲究一个可持续发展是吧。 张非还想说什么,这些“崽子们”已经不耐烦了,“哎呦咱非非公主,规矩我们都知道。” “现在能不能开始了?等了好几天了。” “哥几个都等着呢,我看他就是长得凶了点,这是打算用气势碾压我们?” “说错了吧,他是打算用脸吓死你。” 说这几句的都是气血方刚的大男孩,对谢容多少有点意见,他们进入市队费了不少劲,好些都是从小就开始练起来了。 现在突然来了一个谢容,什么都不用干就让张非跟上头打报告申请入队。 还训练时间自由化,想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来。 这条件是不是太逆天了。 刚开始他们都以为这是队里花了大价钱挖来的大神。 一群人抱着手机百度了谢容好几分钟,出来了三个比较有名的。 一个高龄老头是娱乐圈制片人,一个在法制节目当主持人,剩下最后一个,人家是某棠文男主角。 一晚上七次,八个美女那种。 这他妈就操蛋了,总不能挖一个老头和法制节目主持人来打拳吧。 至于某棠男主,更离谱了,这人要是真出现在他们面前那还打什么拳,他们只想问一下一晚八次怎么做到,顺带请教一下怎么泡八个妹子。 所以谢容出现的时候,他们都有种“可算来了”的探究心理瞅他。 然后发现这人除了长了一张格外有气势的脸,这胳膊这腿,一看就不像长年练拳的人。 说句不好听的,这不就是小白脸? 怎么,还想走后门进来啊? 他们目光不善地看着谢容,唯有角落里站着的上次被谢容一拳秒了的卢开一句话都不说。 卢开冷眼看着他们作死,作吧作吧,等会你们就知道什么叫不花钱拔牙。 张非沉浸在非非公主中,震惊到失神,来不及阻止这群崽子们。 崽子们已经向谢容发出了挑战。 谢容能怎么办?当然是选择一拳干趴小崽子们了。 第22章 少爷他阴暗爬行归来仍是舔狗(22) 第22章 少爷他阴暗爬行归来仍是舔狗(22) 训练基地就有现成的擂台,第一个上的男生赤裸着上身,扬着头傲气地看着谢容。 “喂,接着!”他扔过来一对拳套。 两人隔着一段距离,拳套毫无预兆地砸过去,算是在场人心照不宣的下马威。 他们等着看谢容的笑话,却见他掀起眼皮,凤眸带出冷光,抬手轻轻松松地接住了。 “玩这个?那就没意思了。” “给你拳套还叫没意思啊?”凌锋抬着下巴,“接不住的话也没资格跟我打拳。” “你很牛?”谢容睨去一眼。 凌锋哼了声,学着谢容的样子也睨去一眼,“一般一般,他们都打不过我。” 训练基地的男生们没说话,看样子是默认了他的话。 上来的第一个就是最厉害的,谢容有些意外,他还以为会搞什么田忌赛马,这样也不错。 “我打赢了哥几个还能少浪费时间跟你打,凭什么我们跟你打还得内部打一场,你以为自己多牛逼在这挑大白菜呢,可别真的菜死在这。” 谢容比他还嚣张,“菜死在这的恐怕另有其人。” “顺带一提,我比较喜欢给盛气凌人的公鸡拔牙,记得提前预约牙医。” 你才是公鸡还拔牙?!凌锋瞬间被气到,同时脑子里还想起卢开,隐隐联想到什么,还没琢磨过来,谢容已经动了! 来势汹汹的一拳打来,凌锋的神情一变,侧身躲开这一拳,想也不想的反手打去一拳。 这一拳被人轻轻松松的接住。 凌锋神情凝重,两人只是短暂的过了两招,但他的神情已经跟刚开始的时候截然相反。 从谢容出第一拳的时候,凌锋就知道自己小看他了。 到现在谢容能轻轻松松接住他这一拳让凌锋正色起来,看来非非公主没给人开后门。 这人是有实力的。 凌锋收敛心神,拿出打比赛的架势,内心隐隐兴奋类似于找到对手的快乐。 但很快他发现自己想错了。 他是拿谢容当对手,但谢容拿他当乐子。 一拳未中正该发起猛烈进攻的时刻,凌锋操蛋的发现他的手收不回去了啊! 对方手腕翻转,反扣住他的腕子,拳套卡在他手腕上面,两个拳套的交接处卡得死死的。 凌锋拔了一下,没拔出来。 草了,这是什么打法啊? 拳击手上台打不了拳,那还干什么啊? 凌锋内心骂骂咧咧,手上使劲试图挣开谢容的禁锢。 一下、两下,老半天过去那拳套依旧纹丝不动,擂台下的人就看着凌锋磨着手腕,挪动屁股蛋子,咬牙切齿地发出“嗯”的一声。 妈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便秘了呢。 有点辣眼睛。 下面的队友看不下了,扯着嗓子喊,“打他啊,你真被他吓死在台上了?” “别磨你那手腕了锋子,真痒了晚上哥伺候你,现在把人给我打趴下!” “杀人者,拳击流川锋拿出气势来!” 气势个头啊气势,真正的流川枫来了也不好使,凌锋真想说,不是他不想打,而是拳头出不来。 凌锋练了五六年拳了,常年打沙包,手上的力气足足的,他就没想到会有这种的情况出现。 无论他怎么动,谢容的手就是能稳稳地扣住他。 他的手拔不出来,现在要么对方主动松手,要么他把拳套脱了。 拳击手在赛场上脱拳套,不是傻逼就是傻逼。 凌锋做不出来,气愤地看着谢容,压低了声音满是火气,“靠,你这样还怎么打?” 他耍着小聪明用谢容的话反击他,“这样玩就没意思了。” 狭长的眸子一扬,眼尾勾出凌厉的弧度,谢容似笑非笑道,“我觉得挺有意思。” “我呸!”凌锋气到不行,“你这叫胜之不武,有本事咱们放开打一场!” “行。” “嗯?”凌锋诧异地看着他,嘴里的话都卡住了,微微瞪大眼似乎没想到他这么快就答应了。 谢容干脆利落的松了手,交缠在一起的拳套霎时间分开,电光火石间凌锋眸子一利,以十分刁钻的角度打来一拳! 拳头带起劲风,这一拳几乎发挥了凌锋所有实力。 但是! 面前的人轻轻松松地抬手接下,连看都不看他一眼,无比精准地挥出一拳。 凌锋连不可置信的表情都没收起来,下巴一痛,脑子嗡嗡的飞出去撞到白色围绳上,又被绳子弹回来摔在擂台上。 一拳KO! 如果不算之前两人拳套交锋那两分钟,这一场擂台赛连一分钟都没有就结束了。 结束的太快以至于众人都没反应过来已经结束了。 木愣愣的仰着脑袋望向擂台,瞧着像一群呆头鹅。 还是张非有经验地指挥早就候好场的医疗人员上去,一行人把凌锋搬下去了。 “泥...”一开口凌锋就捂住嘴,差点大哭出声。 牙,他的大门牙!真的掉了啊,为什么掉的是这颗? 另一边同样有经验的卢开爽了,哈,你的牙也掉了呢。 等凌锋被抬走了,他们还是反应不过来,草了刚才输掉的人真是凌锋吗?真的是吗? 谢容站在台上,拳套撞击出声,清亮的声音微扬,“行了,下一个。” 这小子真的有点东西啊,上不上? 上,是男人就得上! 一群人默默地眼神交流完,望向他们队里的“二哥”、“三哥”。 “一哥”已经送走了,你两个还不赶紧上? 剩下两人:“......” 接下来,谢容没给他们多余的时间,稍微了解下这里最厉害的水平已经是他最大的尊重,其他人没有凌锋这个待遇。 只听砰砰砰几声,台上响起一声痛叫后的口齿漏风。 “泥...” 一拳KO! 又是一声痛叫过后的“泥...” KO! 医疗人员的担架抬了又抬,两声“泥”过后,台下的口水咽了又咽。 看着一脸轻松的谢容,再热的血也有凉一会的时候,一群男孩顶着张“操蛋脸”望向张非,表情欲哭无泪。 非非公主你说实话,他是哪号大神? 这他妈比某棠一夜七次的男主还牛逼! 这力气得一夜十八次吧? 第23章 少爷他阴暗爬行归来仍是舔狗(23) 第23章 少爷他阴暗爬行归来仍是舔狗(23) 谢容真是来一个打一个,来一双打一双了。 他的实力就是虐他们虐出来的,基地的教练放纵他们也是有原因的就想看看谢容的水平。 现在这么一看真是咂舌不已,他们也想问非非公主是不是从哪挖来的大神。 这是正常人能打出来的水平吗? 他们上去都够呛,所以人家偶尔来训练有问题吗? 那必然没问题! 谢容受到了教练们的欢迎,个个都对他笑得跟朵花一样,平时严肃的教练们现在别提多和蔼可亲了,还约好私下打一场。 为什么不现在打呢,这不是怕打不过输了么。 到时候在这群崽子面前多没面子,教练们也是要脸的,最得意的就是咱非非公主了。 张非嘴都要笑抽了,乐得不行,这么好的苗子可是他找来的,那会这几个人还一脸不屑,现在打脸了吧。 他们要约谢容私底下打一场,张非就权当看笑话了,照他来看这事没戏就是纯属看笑话,这几个人绝对打不过谢容。 那会谢容一招给他压制在那,张非心里嘴硬,事实上他也明白真来一场未必打得过谢容,他都打不过,这些人就更不行了。 不过非非公主爽就爽在谢容是他发掘的啊,还不得叫他一声教练? 他喊别的教练都是假的,喊他才是真的! 这就是伯乐啊伯乐! 教练们是爽了,这群少年们就是萎了。 教训人不成被人反教训的感觉可不好受,最苦的就是凌锋了,他现在说话漏风,从医务室那边出来就不肯说话了。 摆着一张严肃的俊脸,这些人也自觉地不去触他霉头,说实话他们现在都还懵着,完全不可置信。 凌锋可不管他们信不信,他现在有件大事要确认一下,一出去就把角落里的卢开给拽走了。 两个牙漏风的凑在一起艰难对话。 “泥的丫就是他大吊的吗?” “呵呵,泥菜啊。” “菜尼玛,泥知道他视力为什么不熟?” “为什么要熟?窝熟了泥也不会信,还是大吊吧。” 凌锋气得瞪了他一眼,卢开毫不示弱地瞪了回去。 要说基地里排前三的实力,卢开绝对算一个,只是这次他莫名其妙受了伤,回来就安静了很多也不怎么嚣张了。 跟卢开说话对方也不回,还是跟他关系好一点的委婉地说他牙掉了。 那会他们都以为是不小心摔倒的,凌锋呵呵一笑,怪不得呢。 这小子真他妈能装啊! 硬生生憋到现在害他们被打脸,阴险! 他还想骂卢开几句,清亮的嗓音自身后响起,语气凉凉,“巧了,是熟人啊。” 牙漏风的两人俱是僵在原地,跟慢倍速镜头一样扭头看过去。 红唇微微上挑,谢容睨着两人,更准确的来说是在看卢开,“老板,下次有需要还可以找我。” 找你干嘛?凌锋眼神疑惑地看向卢开,卢开僵着脸木木的点头,回以一眼,关你屁事? 怎么就不关我的事了,我这叫关心队友。 那你去揍他一顿? 忘了说你不是我队友。 卢开:“......” 无语过后,两人就是绝望,有这样一个大魔王在,可想而知未来的日子多少是有点难过了! 他们得赶紧预约个牙医! 这边的训练基地还沉浸在大魔王的统治中,那边的江绪费尽心机手段夺回身份。 A市明水私立医院。 红色的指示灯照在上方,手术中三个字分外明显,让外面等待的人格外难熬。 从遭遇绑架的那一刻开始,江修文的眉头就没松下来过。 江夏坐在他旁边,嘴角和额头都带着淤青,衣服凌乱到了极点,这会是一声都不敢吭。 “江总,那边已经查出来了,那三个男人是五月大厦施工现场的工人,这次是来找江夏少爷讨债的,其中一个家里条件不好,有个怀了孕的老婆快要生了但手术没钱,这才铤而走险来绑架,他们也不知道您今天会来视察。” 秘书多说一句,江夏的脑袋就往下垂一分。 就算没抬头看,也能感受到身边沉重的呼吸,有如实质的压力落在走廊外,让人紧张到窒息。 五月大厦是江氏集团最近跟刘家合作的项目,是今年的大项目之一。 这个项目的负责人就是江家板上钉钉的继承人江夏。 儿子到了这个岁数了,大四实习江修文就考虑让他来公司做事了。 这个项目江修文没打算给江夏,奈何江夏心气高,秉持着要就要最好的,死活要这个项目。 江修文头疼的不行,但还是让他去负责了,还塞了不少骨干人员进去,说是江夏负责其实就是让儿子挂个名,不祈求他能做出点什么东西出来,不给人添麻烦就行了。 这种事大家都心知肚明,江修文也给这个项目的人算了额外奖金,除了江夏这号人有功劳的照样给人家,该升职加薪的照样升职加薪。 谁能想到都这样了还能出错?! 自家的儿子中饱私囊,拿了工人的钱请人吃饭?! 工资发不出来,工人都等着吃饭,偏激点的直接拿了刀要绑了江夏要钱,江修文知道中饱私囊这事怒气冲冲赶过去就遇见这一幕。 当时江夏旁边还有一个男生,两人瞧着氛围不太好,他人还没过去呢,工地的人就拿着刀和绳子要绑江夏。 江夏这种娇生惯养的废物少爷吓得大惊失色,当即就要跑。 怎么可能跑得掉,这几个人都是做好了准备的,一下就把江夏围住了。 旁边的男生见状拉着江夏要出去,结果反手被江夏推了一把,恰逢有人拿着刀冲过来,这一推就撞在了刀口上。 一切发生的太快,就在电光火石间,江修文就看到了江夏把试图救他的男生推出去挡刀的行为。 这一刻就算这是他儿子,江修文也不免产生了愤怒。 让人把这些工人控制住以后就带着受伤的男生一路开到了江家的私人医院。 江夏这会是缩在那不敢吭声,生怕江修文发火,秘书还在汇报他的情况,江夏真是恨不得上去捂住他的嘴。 但他不敢,秘书对这个江家唯一的孩子也没什么好感,把江夏这段时间做的事,事无巨细的全抖了出来。 最后提到手术中的那个男生,也就是江绪。 第24章 少爷他阴暗爬行归来仍是舔狗(24) 第24章 少爷他阴暗爬行归来仍是舔狗(24) “江绪有一个男朋友,不久前他的男朋友和江少爷发生了冲突。” 秘书猜测江绪多半是来说情的,毕竟江总的这个儿子某些方面来说算是睚眦必报了。 江修文听到这话颔首,想起到施工现场见到的那一幕肯定了秘书说的话,心下更是愧疚了几分。 在有矛盾的前提下江绪依旧想着救人出去,反观江夏。 江修文目光沉沉的落在江夏身上,无言的威压宛如暴风雨前的宁静。 让江夏小心翼翼地抬头,“爸...” “江夏,你让我很失望。”江修文目光复杂地看着他,怎么也想不到小时候还算乖巧的儿子怎么就越长越歪了。 “身为江家人,你拿这些钱去玩,中饱私囊,我是没给你钱,还是差了你的钱?” 江修文语气平静,“身为一个遇到危险的人,你反手将试图帮助你的人推向刀口,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你都让我失望至极。” “回去以后你就从江氏出去。” “爸!”江夏急忙喊他,对上江修文的目光却张不开嘴。 “今天你就给我坐在这好好的等,里面的人要是出事了,你就是我儿子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江夏顿时不说话了,含着怨恨地坐在那,似乎没想到他爸真要这么狠心。 通红的指示灯亮了两个多小时,走廊外静悄悄一片,就在江夏无聊的快要睡着时,手术室的门突然被一把推开,哐当一声响彻走廊,紧张的氛围霎时间弥漫开。 护士步伐匆忙地走出来,急道,“你们谁是病人家属,他现在大量缺血,急需输血!” 江修文立马站起来,皱眉道,“他的家属不在了,医院没有储备的血型吗?” 秘书将江绪的资料查了个大概,上面就有提到他的家庭情况。 现在去哪找一个家属来? 护士道,“他是稀有的RH阴性血,上一次接收了这样的一位病人,血库里的血可能不太够,我们才冒险想让他的家属来一趟,如果血不够用只能临时试试这个办法。” 一般来说亲属是不能输血的,有很大可能会造成无效输血。 但现在也是没办法了,只能死马当活马医试一试了。 江修文听完却是一愣,RH阴性血,这孩子居然是熊猫血,更巧的是他同样是RH阴性血。 江修文庆幸自己还没离开,他干脆利落道,“我和我的妻子都是RH阴性血,我的儿子江夏也是这个血型,我们现在去抽血。” 护士立马安排他们两人去抽血。 不过中途出了点意外。 “江先生,您儿子的血型匹配不上,他是O型血。” “什么?”刚抽完血的江修文一愣。 按照遗传学来说,他和妻子都是这个血型没道理儿子是别的血型。 江修文对江夏这么宠,有部分原因就是他的血型问题,一受伤大出血那是真的会要命的。 他还在发愣,那边拿了他的血的护士又急忙传了消息过来说是他的血对江绪没用,好在不久前来了人献血,刚好是稀有的熊猫血。 否则要出事了。 江修文摁着棉花,眉头缓缓蹙起,一道想法在他脑中闪过,让他气势越发沉。 “小陈。” “江总。”秘书立马上前。 江修文蹙着眉说,“你去查下江夏血型的事,看看这是怎么一回事。” 秘书应声就要下去又被江修文叫住,他缓缓吐出一口气,沉声道,“再仔细查一下江绪。”希望只是他想多了。 ...... 江绪再醒来时已经是四个小时后了。 刺鼻的消毒水味弥漫在鼻尖,他看着身上浅蓝色的病服,阴郁的眉眼下垂,冷着脸扯着了下嘴角。 赌对了,他还活着。 江绪看着纯白的天花板,心情平静到极点,没猜错的话江修文应该已经怀疑江夏的身份了。 两个稀有血型生出一个O型血,偏生这还有个和近亲血液排斥反应一样的男生在。 算计到这一步,江绪费了很大的功夫。 从知道他的身份开始,江绪就在想要怎么样拿回这个身份,该是他的东西他绝对不允许别人碰一分。 江绪不仅要拿回江家少爷的身份,还要江夏一无所有,他要把这个废物少爷的一切都碾压在脚底,让他知道他不过是条臭虫。 碾死这条臭虫,再给他一点生的希望,用这点希望换来更深的地狱。 冷沉的眸子闪着令人不寒而栗的阴鸷,眉宇间尽是阴郁。 他从来不是个好人,烂到了极致,那些恶心、没底线的玩意他不介意用在江夏身上。 拿走他的东西,不付出点代价怎么行? 五月大厦的事是江绪一手策划的,前世也有过这么一遭。 只是时间点在一个月后,忍无可忍的工人在江夏来视察时跟他起了冲突,其中一个将江夏捅了一刀。 也是这件事让江夏的血型曝光,进而引起江修文怀疑查到他不是江家人。 江绪想回江家就打算让这件事提前,顺带暴露他的存在让江修文主动去查。 他从前在工地干过活,找了些相熟的工人轻而易举就打听出来了那边的情况。 不经意地提到“要是他,这会就拿着刀绑了江少爷威胁他给钱,反正有理的在他,是他们先欠了钱,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给人下了心理暗示后,又雇人去工地里干活散播些谣言动摇那些人的心神。 在确定好江夏来施工现场的时间,提前发了邮件以失去理智的工人口吻检举江夏的行为。 这封邮件送到了招牌员工的人事部,谁能想到本是简历的邮件打开后出现的会是这些。 人事部给这封邮件回信都是石沉大海,不敢这么略过去,只能去找了陈秘书解决。 陈秘书是江修文的秘书,最后这封邮件自然是送到了江修文手上。 江修文了解到这件事一定会去找江夏。 江绪让人在江氏门口盯梢,要是看到江修文出来立马给他发消息。 确认人来了以后,江绪鼓动情绪激动的工人去绑架江夏,特意卡着点提前堵住了江夏,借着谢容的事来找麻烦。 接下来的一切如他所料,江修文来了并且成功看到了这一幕对他心生怜悯愧疚。 江绪算计好了一切,但他也不确定最后的结果。 他有一半的机率,会真的死在这。 第25章 少爷他阴暗爬行归来仍是舔狗(25) 第25章 少爷他阴暗爬行归来仍是舔狗(25) 如果不是他事先安排好了去献血的人,或者对方临时反悔,又或者他的伤口不深没到大出血的程度,江修文提前走了等等。 那今天等待江绪都是一个死字。 不过他这个人不怕死,不成功便成仁,单是靠着他救了江夏的份上,江修文也一定会照顾好谢容。 也算全了江绪的心事了。 就是这个男人,这都几点了他怎么一个消息也不发。 他不饿的吗?不需要他回去做饭吗? 哦对,他饿了会自己点外卖,日,这么一想江绪又觉得他不能死了! 他死了,谢容一点痛苦的情绪都没有! 江绪多少还是有点不甘心的,他承认他还是喜欢谢容。 虽然还没想好要怎么办,但让谢容痛苦,江绪还是想干。 他已经说了变鬼不会吓到谢容,那还能怎么让人痛苦,江绪决定要让谢容吃吃爱情上的苦! 他要活着给谢容多洗点衣服,多做几顿饭,多上交几次钱,努力让谢容爱上他! 到了那时候再不给他洗衣服,不做饭,不上交钱,全让保姆来干。 谢容一定很不适应他不在身边的时候,痛苦了吧,知道他的珍贵了吧。 这么一想江绪就觉得他还是鲁莽了。 下次做事前得更稳妥一些,他正想着下一步,病房门被人推开,江修文走了进来。 目光复杂地看着他,视线停留在他的脸上,“你好江绪,我是江修文...有件事我想和你确认一下。” ...... 晚上八点,筒子楼昏暗的灯光勉强照亮这一片浓黑的地带。 谢容给老鼠喂了点东西,去烧水洗澡,这还是他到了世界这么久第一次自己烧水,难免就想到了江绪。 虽然吃软饭不好,但这口软饭是直接塞他嘴里了,某种程度还是很香的。 腐败了,谢容内心叹气。 今天江绪一直没回来,谢容给他打了两个电话也没人接,不得不说他是有点担心的。 系统不能确定江绪在哪,但它检测到江绪的情况不太好。 谢容知道的时候眉头皱得老紧,“怎么回事?” 【容容这边检测到已经脱离危险了,人没事了。】 606也是一阵后怕,早知道他就多关注一点主角攻的情况了。 主角要是死了,他们还做什么反派任务啊,回快穿局吃老鼠吧。 “他什么时候有危险的?你最近嗑瓜子看剧上瘾了?这么没用还不如早早申请退休。”谢容语气讥讽,带着冷意,“名字里带了个6,你就以为666了?” “怎么,上班摸鱼,想扣谁的积分?” “咱606真是牛气呢。”他扯着唇角冷冷地笑。 完了,606心下很慌。 谢容已经很久没这么生气过了,他平时生气那都是小脾气,小打小闹的。 606说些好话哄他,彩虹屁一放,迁就着这祖宗事情就过去了。 没想到这回会真的惹了他发怒。 谢容真正生起气来凶煞的眉眼反而带了平静的意味,一点杀气都没有,全敛在里面了,不动声色地让人看不出来等真正爆发的时候才叫人害怕到极点。 风雨欲来的趋势让606的电子音都发出了滋滋的电流声。 它急忙认错:【是我错了,容容你别生气都是我的错,你别气坏了身体。】 【我是个系统坏了还能维修,容容气到了才麻烦,别气别气,容容你不要生气。】 “麻烦什么?”谢容呵笑一声,“正好给你换个宿主不是。” 606真想哭死:【错啦错啦,我生是容容的人死是容容的鬼,容容你别气,我这就找到江绪!】 它没安装定位功能,只能翻了下系统商城找出一次性定位器,这时候也不敢让谢容掏钱。 只能流着泪掏出为数不多的存款买了个一次性定位器给谢容。 ...... 江绪自然是看到了那两个未接来电,谢容不找他的时候他觉得这男人果真心里没他。 谢容找他了,江绪又怂了,他现在这副样子可怎么见人。 江绪不想让谢容看到他无力躺在病床上的样子,拿着手机纠结该怎么说他接下来不回去的事。 江修文对他的身份有了怀疑,在他这打听了不少小时候的事。 江绪全都实话实说了,说的也简短,还带上了对陌生人的警惕,一点马脚都没漏。 这样一个大集团的总裁,江绪在和他说话的时候浑身紧绷,每一句话都要过脑子三遍才能说出口,他的脊背全是汗。 多讽刺,明明他和这个男人是血缘上的父子关系。 但江绪看着他的时候却生不出什么父子之间的感情,他已经过了少年阶段最想要父亲的时候了,在他需要父亲的时候得到的只是殴打。 父亲这两个字对江绪来说,只是一个称谓。 他更需要江修文这个名字所代表的势力。 江修文会继续查他的身份,江绪被他妥善安排在江家医院里,留下了私人手机号嘱咐他有事可以随时打电话。 还请了经验丰富的护工照顾他,江绪自然是冷漠拒绝。 不仅是维持警惕的人设也是江绪不喜欢有人靠近他,江修文自然不会同意,还是把护工留了下来。 门被推开的时候,江绪知道多半是这个护工又来了。 对方应该收了不少钱那是真烦,过一会就要来问他一句有什么需要他来干的,给江绪烦到不行。 听到脚步声走进时,江绪正在想怎么给谢容解释他最近不回去了的事。 我受伤了,现在在一家私立医院里面,你不用特别担心我。 不行,还得解释他为什么在医院。 江绪暂且不想告诉他这事。 那怎么说,我最近有大事要办,你男人的事少打听。 江绪想半天没想出怎么回复,来人的脚步声反而愈发清晰。 他有点烦,语气冷漠地让人出去,“这里不需要你帮忙,没事就待在外面。” 本以为他这么说完以后对方该知情识趣地出去了,结果脚步声没停反而走到他跟前来了。 江绪就气笑了,抬头去看护工,“听不懂人话是吧,你...” 他猛然失声看着谢容的脸愣住。 第26章 少爷他阴暗爬行归来仍是舔狗(26) 第26章 少爷他阴暗爬行归来仍是舔狗(26) “你怎么在这?” 江绪看着突然出现的人怀疑是不是自己眼瞎了。 谢容轻飘飘道,“来医院处理伤口,之前看到一个有点像你的人被推进病房里,过来看看是哪个倒霉蛋,结果还真是你啊。” 话说得阴阳怪气的,江绪没听出来,反而抓住了另一个重点,“你生病了?” “没生病,伤到了手。” “去看医生了吗?他怎么说?”江绪紧张地问了几句,又想到他应该是看过了才来找他,就是不知道伤口严重不严重。 “给我看看你的手。” 谢容哪有什么伤口,借口还差不多。 眼下江绪要看,他还真伸手过去了。 清瘦修长的手骨节分明,淡色的青筋血管在白皙的皮肤下隐约可见,微微屈起的指节藏着两分蓬勃的力昭示着男生蕴含在其间的危险。 无疑,这是一双好看的手。 但是吧,江绪捏在手里翻了两三遍也没找出一点伤口来,他疑惑抬头,“是不是给错手了,这只手没受伤。” “哦。”谢容敷衍道,“就撞红了一小块,走到医院就没了。” 江绪:“......” 那它消失是挺快,医生都没看到呢。 “巴不得我受伤?”谢容凉凉一笑,“是没你伤得重呢,这会还在病床上躺着。” 江绪顿时心虚了,在他的注视下一点冷漠都维持不住,结巴了一下,“我、我,见义勇为救了个人。” 谢容呵呵一笑,救人? 你他妈个阴暗批还去救人,谢容是不信的,说你去坑人还差不多。 他进来的时候门外还有个护工拦着他不让进,见他沉着脸过来还以为是江绪哪个仇家来寻仇来了。 要不是谢容准确说出江绪的名字,江修文也嘱咐过有他这么一号人,外面那护工是绝对不肯让他进去的。 这么尽心尽力的背后,谢容一眼看穿本质。 花了不少钱吧。 主角攻有这么多钱?那不可能,他的钱三分之二都上交给他了,剩下的钱应该不足以请到这样的护工。 以他对江绪的了解,他就是受伤了也闷声不吭的人,之前感冒发烧硬是连药都没吃生生扛过去了,这样的人说他花钱请护工,谢容是不信的。 联想到他的身世,谢容猜测应该和江夏有点关系。 这个阴暗批准备回江家了,原剧情关于江绪回到江家的描写很少,只写了后期和江夏夺权时他的手段,狠辣干脆,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否则谢容为什么一直阴暗批、阴暗批的喊他。 江绪是有点疯在身上的,好几次思想都特别危险,要不是有虞澈在,他怕是得进去踩个几年缝纫机。 谢容洞悉了这些,也理解他,但不代表他赞同这种玩命的方式,看到江绪躺在这的时候,他心里有点烦。 他本身脾气就不太好,这种烦现在也毫不掩饰的表现在脸上。 江绪看着心情忽然爽了,冷漠如同坚冰的男人一下成了傻乐的狗子。 谢容担心他! 谢容在担心他啊! 你们谁看见了,怎么就没人看见呢? 这会江绪又隐隐后悔没让护工进来,他没什么朋友现在想炫耀一下都炫耀不了。 谢容看他还在这傻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助人为乐很爽啊。” “要不要再去一次?” 江绪难得笑了笑,“不去,有这一次就够了。”下一次他绝对会让自己惜命一点, 他说,“助人为乐要付出代价,我没这个命去干,以后就不干了,我也不适合做这种事。” 江绪也不想再来一次给人挡刀了,尤其这人还是江夏,他当时撞上去真想夺了那把刀捅死江夏一了百了。 杀了这个人他的重生就是有意义的,管他什么算计呢,一步到位的解决事情不好么,江绪偏激的想杀了江夏,又在情绪上头的瞬间想到了谢容。 于是他任由那把刀捅进身体里。 他的后半辈子怎么能搭在这种垃圾身上,至少...至少也得跟谢容纠缠不清一辈子。 吃了他做的饭、花了他的钱,谢容欠他太多了,他得讨债。 江绪抬首定定地望着谢容,像是给他做承诺,又像是提醒自己,“不会有下一次了。” 这狗东西。 谢容看他半晌,终是略有些烦躁地撇过头去,手下精准无比的撸了一把江绪的狗头。 修长的五指插进发间,从头顺到尾手法粗鲁昭示着主人内心的不平静。 到了第二下的时候又渐渐温柔起来。 谢容低声问他,“疼不疼?” 江绪恍惚地被他撸着头发,睁着眸子看他,黑瞳倒映出少年低垂的眉眼,一错不错地看着像是要印到心里去。 “疼。” 这一刻,他体会到了谢容久违的温柔。 江绪那些阴暗偏激的想法在此刻冒不了一点泡,冷沉的俊脸怔怔看着他。 结果下一秒,温柔成了刻薄的刀子,直接扎了江绪一刀。 谢容无情道,“怎么就疼不死你。” 江绪:“......” 你敢不敢维持的久一点。 看主角攻这副便秘的表情,谢容禁不住笑出声,手上懒洋洋地撸了他一把。 清亮的嗓音含着点温柔低声笑道,“请护工多费钱,还不如请我,勉强照顾你到出院。” “倒霉蛋,还说男孩子要保护好自己。” “我说,你能不能保护好自己。” 就算是日后享尽荣华富贵的主角,他看了也是会心软的。 谢容想,要怪就怪小阴暗批实在太倒霉,让他都忍不住心软。 见江绪没回声,谢容低头看去就见他红着眼眶,眼角有一道水痕,对上他的视线慌忙抹着眼角避开。 他就说了这么几句,江绪居然就哭了。 谢容心下微妙,遵循心意地低下头准备再看几眼阴暗批流泪的场景。 江绪才不给他看呢,偏着头躲避。 “看一眼而已,别动了你身上还有伤,等会伤口裂开你还能再哭一会。” 这会谢容倒是拿他受伤的事当借口,一副“我这是为你好”的口吻。 江绪边遮着眼睛边在心里骂他。 看什么看,男人流泪有什么可看的,他是不是就想欺负他。 果真心里没他! 躲着躲着,江绪忽然身子一僵,顿住了。 下半身酸胀的膀胱告诉他,你特么得先解决一下人生大事了。 第27章 少爷他阴暗爬行归来仍是舔狗(27)修 第27章 少爷他阴暗爬行归来仍是舔狗(27)修 江绪在医院待了有四个小时多,这期间只有护工用棉签沾了水给他润了润唇。 一口水都没喝,但身体依旧有这方面的反应。 江绪头皮发麻,他后悔,为什么不让护工进来,对方那热情样他一个眼神过去就能冲过来帮忙了。 但这会身边的人是谢容,是他对象。 这种事江绪不好意思开口。 他僵在那不动弹,遮眼睛的手就被谢容一把扯开了,看江绪表情不对劲,谢容眉缓缓拧起。 “你的伤口疼了?”说着他起身就要去摁铃。 江绪心一跳赶紧把人拦住了,因为这事把医生喊来,他也是要脸的。 “这是干嘛?”谢容挑眉看他。 瞧他这反应也不是伤口裂开该有的样子。 江绪深吸一口气,冷着脸说,“我需要一个护工。” “你不需要,有事我帮你。” 换做平时江绪是很乐意的,但这会他真的不行,他还要脸,“不,我需要。” “江绪。”谢容忽然正色喊他名字,“你想上厕所了?” 草了,要不要这么敏锐,江绪冷沉的面色差点维持不下去。 他“嗯”了一声,配着冷沉的俊脸还挺酷。 但是吧仔细想想背后的原因,这酷就成了装腔作势,虚浮的可爱。 谢容本来是要去叫护工,现在稍微改变了主意,决定吓一吓小阴暗批再去叫护工。 “上个厕所而已,你有的我也有。” “尴尬什么?” 狭长的凤眸微眯,本是冷冽的神情在这一刻莫名带出了风情万种。 “怎么,你的太小?” 红唇一勾,吐出让江绪忍不了的两个字! 男人最听不得的话:你不行、你太小了、你好快。 这一句精准踩到雷点,江绪瞬间生气了,他想到那个无疾而终的套套,那个该死的连尺寸都不对的套套!那个连送都没能送到他手上的套套!那个被他藏起来用都用不上的套套! 千言万语汇聚成几个字:大小不对! “上次那东西,你买错尺寸了!” 谢容愣了一下,“什么东西。” 江绪耳根有些红,“就…那啥呗,上次你非要给我。” 谢容啧了声,“一个面包跟这有关系?” 江绪迟早得被他气死,谢容就是故意的,明明知道他在说什么,却还装不知道! 他咬牙切齿的强调,“谁说面包了,是那个买错了,根本用不了,下次…下次你买大一号。” 他心心念念着那个套.套不忘。 并且早早就安慰好了自己,谢容肯定是察觉到了他的凶猛,知道尺寸不对,但是不知道买什么号,这才没把那玩意给他。 谢容:“…?” 江绪是怎么知道套套的事? 看到谢容疑惑的脸,江绪磨了磨牙,“上回你提回家的袋子里,我找到了,你说给我东西…”俊脸浮上一丝红晕,“就是小了点。” 谢容沉默。 这该怎么说呢? 套套钱他虽然还给了虞澈,但那会也不是他付的钱。 是虞澈付的。 那按理来说,这是主角受送给江绪的? 也不对,毕竟当时虞澈是给他付钱的,套套是给他用的,但这尺寸给他也对不上… 莫名其妙扯到这样一个危险的话题,谢容赶紧转移,“行了,还上不上厕所,憋不死你。” “这种事不用和我说,我不在乎。” “你不在乎,还想谁在乎?”江绪比敏感肌还敏感,“你是我男朋友,不该在乎一下吗?” 还有十六天就不是了。 谢容严谨的记数。 他没接话,江绪心烦意乱,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不久前还高兴谢容担心他,这会又开始患得患失了。 最关键的是他现在也不知道要怎么对谢容,还要不要跟他在一起,想分开又舍不得,不分开又觉得自己多少有点贱。 放在古代都是要挖空一山野菜的存在。 索性先不想这事,往后放一放,让谢容知道他真实的大小! 江绪也不提让护工来的话了,直直盯着谢容,“我上厕所,你帮我。” 谢容震惊,“你忘了加护工两个字了?” 江绪:“我想了想觉得你说的对,请护工不如请你,护工太费钱,我可以说服出钱那个把钱转给你,你来照顾我知根知底还得赚一笔钱。” 他眼神认真,越说越觉得可行。 这样谢容还能照顾他,怎么想都是他赚了。 江绪十分期待。 真草了。 眼见江绪来真的,谢容眼角一抽,立马拒绝,“想得太美。” “不是你说来照顾我吗?”江绪抿唇,这反悔的也太快了。 “开个玩笑而已。” “开个玩笑?”江绪是真委屈了,连汹涌的生理欲望都压下去了,“我照顾了你这么久,你不能施舍我一次吗?” 谢容没吭声。 好了,他更委屈了,咬牙威胁,“行,开个玩笑是吧,我以后再也不会笑着给你洗衣服做饭了!” “…你好像都是冷着脸洗衣服做饭。” 江绪冷笑,“那又如何,以后我哭着洗衣服做饭,要你管?” 谢容:“……” 真是好可怕的威胁呢。 想想阴暗批变哭包,画面太美,工资要没,谢容动了动嘴角,真是服了他了。 “行,我给你端尿盆。”谢容面无表情道。 江绪脸一变,“尿盆?!” “不然呢?”谢容挑眉,“我抱你过去尿?” 这他妈更羞耻了,江绪说,“你扶我过去。” “你能行?” “能。”江绪肯定道。 他的身体他还是清楚的,江绪坚持要扶过去,那种上厕所方式不如一刀捅死他算了。 行吧,谢容妥协地扶着得意的江绪去了厕所,对他脸上的“我就知道你舍不得了,你害怕了”的表情视而不见。 不过事实证明,这简直是个错误! 片刻后,厕所传来谢容忍耐怒火的声音和江绪努力维持冷漠却藏不住羞耻尴尬的语调。 “你上完了没?” “上完了。” “那它抬起来干什么?” “……” “这个,它有自己的思想。” “滚开!” “可以过一会滚吗?” “谢容…” “容容…容容…” 第28章 少爷他阴暗爬行归来仍是舔狗(28) 第28章 少爷他阴暗爬行归来仍是舔狗(28) 哗啦啦的水声响起,不知道过了多久,谢容臭着一张脸出来了。 厕所的门开着,江绪就站在那,冷沉的俊脸全是小心翼翼,黑发里藏着通红的耳根。 他伤着还不能自己出去,扶着门框久了身体难免感到酸涩。 “容容…” 开口沙哑干涩,滚着暧昧过后的余音,让谢容一听脸更臭了,凶巴巴地回头,“闭嘴!” “谁让你叫的容容,我没全名吗?好好说话,叫不对老子现在就打你一顿。” 江绪瞬间闭嘴,眼底委屈地看他。 呵呵,他冷笑,这会是真的想暴揍一顿江绪。 委屈,他委屈个什么劲?他的手都还没委屈,他先委屈上了。 那会是真的想折断算了,谢容活了这么久就没见过有人敢这么对他起立的,他气上心头,全靠606发出一阵又一阵尖锐的暴鸣。 【不要啊!!】 【五千积分、五千积分!】 【咱就是给了他又如何?奉献一只手,你好我好他也好!】 真是气死谢容了,不过他最后居然也没下手,江绪厚着脸皮一直叫他名字,谢容勉强动了两三下就不肯了。 结果这小子做了手术,刚才还没什么力气,干这事的时候力气是真的足! 这他妈的简直是条发情的狗! 他不爽,给江绪没个好脸色,红唇一勾带出讥讽的弧度,“又不是腿断了,刚才力气不是还挺大的吗?” “自己出来,喊我帮忙有什么用?” 江绪得了便宜不敢卖乖,他说什么都点头,唯唯诺诺的跟个小媳妇。 还挺会装。 谢容憋着火,好歹对面也是个病人,他臭着张脸一把拉开了门,门外守着的护工听到动静过来,看见谢容的脸吓得呆住。 就听他说,“有个断腿的在里面出不来了,麻烦你帮一把。” 护工一惊,里面除了谢容就江绪在怎么好端端就断腿了! 他赶紧往里走,边问,“这怎么回事?哪条腿断了,我这就叫医生过来看看。” 谢容冷笑,“第三条腿。” 护工:“哦,第三条腿,第三条…嗯??!” 护工人傻了,懵懵地站在原地和厕所里的江绪对上了视线,震惊脸缓缓变成了木然。 是的,这一口狗粮直接强行塞我嘴里了,要不是工资高,他现在就踹翻狗粮跑路了。 谢容原本还说要照顾江绪到出院,这事一出他待了会就走了,并把这事去取消了。 专业的活让专业的人来干吧,对象什么的就不适合干这些。 要知道医生来检查身体的时候,委婉地说,“纵欲伤身,现在还是克制一点吧。” 谢容脸都黑了,说得他跟个大色狼一样,对受伤中的男朋友禽兽不如的下手,真正的禽兽明显另有其人,可惜这群人眼睛都瞎了。 反正谢容说什么都不照顾江绪了,他给护工又转了一笔钱让他好好照顾江绪。 一份活两份工资,护工差点没敬礼向江绪效忠了,哥,你后半辈子我都照顾你! 情侣算什么,狗粮算什么,给钱当他老子都行。 江绪痛失男朋友的照顾,一个人待在医院真是浑身都难受。 男人变心的也快,前不久还想着让护工进来,这会又想让护工滚了,跟有那个大姨夫一样,护工感叹。 江绪住院了,没一个月是出不来的,也就是说他出院了,他们就能分手了,谢容就能光荣下线了,但他一看这任务进度死了一样。 到现在还是五十,死活不动弹。 这样下去不行,他不想一个月后还刷任务进度。 谢容只好偶尔去医院作一把,任性的发脾气,躺在病床上的人明明是江绪,他提了一篮子水果来还得让江绪给他削苹果。 简直是过分啊,谢容作的时候都觉得自己够不是人了。 除了江绪这个舔狗,外人看了都得摇头吐槽吧。 在江绪这刷不动了,谢容就琢磨出刷外人的反感,虽然没主角这快但多少也有点。 结果护工不为所动,神情漠然,无论谢容怎么作,怎么对江绪发脾气,怎么折腾他,这个进度就是没涨。 谢容看着任务进度心灰意冷地作,“我说了不吃苹果皮。” “这个没苹果皮。” “但这个苹果皮你削断了。” “…是断了,但果肉都好着,能吃。” “不行,苹果皮都断了,我想吃的是没有苹果皮,削出来的苹果皮也不能断的苹果。” 到最后江绪都头疼地说,“我没这个手艺,苹果皮断了不是也能吃嘛,吃的是苹果,又不是苹果皮。” 所以苹果皮断不断有什么关系呢,但江绪没敢这么说话。 不过他没说,谢容也没接话,护工先站出来了,义正言辞道,“不就是削个不断皮的苹果嘛,这真是太简单了。” “要我说小江先生啊,这是你作为男朋友必须要学的,你看现在多少男生开始学做饭了,没点本事在身上的男人怎么找对象。” “更何况只是削个苹果,你还是得多学啊。” 对此江绪表示,“我会做饭。” 那护工就要说了,“你会做饭,我怎么看小谢先生还这么瘦?一定是你技术不到位,做的饭平平无奇填饱肚子就行了,你说是不是?” 江绪想反驳,但…这特么还真是事实。 “饭能吃饱就行,要那么好吃干什么。” 护工叹气,“可不能这么想,抓住男人的心就得抓住他的胃,让他时时刻刻想着你,没你做的饭就不行。” “你说你,你是个男生又不能给小谢先生生孩子,人家都没了后代跟着你,那你还不担起做饭的责任,这怎么行?” “太懒的男人没人要的,以后老婆都得嫌弃你,做饭难吃的男人那就跟丑男一样,吃着吃着就腻了,以后你老婆下馆子,在外面花钱,怪谁?” “还不得怪你自己啊!谁让你做饭不好吃呢,那老婆吃腻了可不得去外面吃点新鲜的东西么,这时候你要是怪人家乱花钱,那就一拍两散得了。” 护工语重心长道,“男人就该承担起洗衣做饭的责任,夫德可是很重要的,不然怎么娶得到老婆,长点心吧!” 江绪听得一愣一愣地,傻傻地跟着护工的话点头。 第29章 少爷他阴暗爬行归来仍是舔狗(29) 第29章 少爷他阴暗爬行归来仍是舔狗(29)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江绪现在就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原来要这样,以前都是他狭隘了,做的还不够好。 以前谢容选择跟江夏在一起,抛弃他,是不是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他没钱做饭也不好吃,谢容选择江夏似乎也是情有可原的,要怪就怪他自己或者怪江夏这个贱人引诱了容容。 他之前居然不知好歹的怪了谢容那么久,还想着让他受到报复,让他痛苦。 他怎么就这么不是人呢! 江绪心如刀绞,痛骂自己! 你就知道怪容容,怎么不在自己身上找找原因呢? 再看这个护工,江绪如同看到了知己,“你说得对,我反省了自己,这么干确实太不对了。” “还好你点醒了我,从前总是有人说我是舔狗,这叫什么舔狗,这都是爱!” 护工赞同道,“是啊这叫爱,叫什么舔狗,舔狗是这样用的吗?你可别听他们胡咧咧,保不齐这些人连个对象都没有。” “没有对象的人嘲讽你,那就是嫉妒你,指不定等着上位呢。” “你想想那些嘲讽你的是不是大部分都没对象?” 冷沉的眉眼一皱,江绪附和着冷笑,“原来是在挑拨离间!” 护工一脸孺子可教也的神情,“你能想明白就最好了,要知道现在男生找对象可不容易了,多少男生是单身狗啊。” 这倒是,除非长得帅,不然找对象都不容易了。 护工内心悲伤,他就是个单身狗啊,找不到女朋友,唉太难了,她们不知道错过了一个多么好的男朋友啊。 他自己都给自己洗脑好了,就是没人接收。 于是沉重地拍着江绪的肩,“哥也是看你合眼缘才说这些,你可得往心里去。” “哥,我知道,今天你能和我说这些,我都记住了,你放心你这个朋友我是认了。” 江绪正色道,冷沉的眸子难得带了认真。 护工感动啊,这么多年了这还是第一个被他洗脑的傻孩子要跟他做朋友呢,别看这小子这么冷,看着不好相处,原来还是个实诚人啊。 当下感动地多说了几句,“好!你把哥当兄弟,哥自然不能对你放任不管!” “这是我微信,咱哥俩加个好友,以后你有不懂的都来问我。” “不过我那些话你记住大半了,这辈子也就够用了!” 江绪听得连连点头,一时间对谢容那真是死心塌地的。 这会怕是谢容叫他去跳楼,江绪都能说服自己,然后毫不犹豫地去跳楼了。 真是一场大型的PUA现场。 此等口才干护工真是屈才了。 谢容看得目瞪口呆。 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说傻,这小阴暗批那满肚子坏水,都把自己算计来这了。 连一个上市大公司的总裁都能算计到毫无破绽,估计马上就能夺回江家少爷的身份。 说聪明,他又被一个小小的护工洗脑PUA,比他的话还有用。 真是绝了。 谢容腹诽着,忽然见护工冲他笑了下,一副功成身退的表情,表示大佬您的男朋友我帮您洗脑成功了。 谢容:“……” 谢容想说谢谢,并不需要。 兄弟他是来刷反派人设的,不是来刷主角攻调教值的。 木着脸看了眼任务进度,再一次庆幸任务进度不会掉,不然他来这几周的成果能一下清零。 江绪跟护工李卓成了兄弟,天天想着在李哥这取经,怎么套牢老婆,李卓也是头次遇见江绪这样的傻子。 怎么说两人一拍即合聊得还挺愉快,江绪住院时间长,之前还挺排斥李卓靠近他,现在倒不排斥了。 不过他还是不习惯有人照顾他,能自己来就自己来,不行的事再找李卓,对李卓来说简直不要太轻松。 时间一长两人一来二去嘴上哥、兄弟的叫着还真处成了好朋友,李卓拿江绪当真兄弟以后,想想自己PUA的话觉得自己真不是人啊! 人家当你是兄弟,你怎么能这么干! 还是人嘛你! 李卓试图拯救江绪于水火。 “兄弟啊,其实也不能对老婆太好了,咱们得有男人的威风…” “李哥。” 话还没说完就被江绪皱着眉打断了,担心地看着他,“你最近怎么了,怎么总和我说这样的话?” “你失恋了?” “相亲又失败了?” “女神看都不看你一眼走了?” 一箭又一箭,李卓只觉得万箭穿心,无法呼吸。 江绪不赞同地看着他,“男人就该有包容之心,李哥她们拒绝你肯定不是她们的错,你多想想你为什么被拒绝,多反省一下自己。” “这些都是你和我说的,你忘了吗?” 李卓:…你他妈个终极舔狗,你没救了! 听到了吗?! 你没救了! 李卓想捞一把江绪,结果江绪差点给他拽下去了,他说一些改正他舔狗思想的话,江绪还不乐意听,说他变了。 最尼玛糟心的是,这小子是这样觉得的。 李卓累了,李卓不想掰正他了。 李卓接着PUA洗脑他,灌输男德思想。 江绪满意地拍他肩膀,“李哥,你又变回来了,这很好,你可得守住本心。” 李卓:守你妈。 真是绝了,而且到这种程度上江绪还不觉得自己是个舔狗。 行吧,都是兄弟了,李卓也不说什么了,江绪怎么想都行,反正单身狗只有他一个人。 两人处得挺好,江绪活了这么久终于有个亲近点的朋友了,纠缠谢容的时间就少了些。 谢容也看不下去他这傻样,见李卓不会害他顶多叽歪几句男德男德也放任他们交朋友,趁这个机会去训练基地打拳。 他和张非有过约定,得到特许能不来基地训练,但得保证水平。 但一次都不去也过于傲慢,谢容不会这么做,正好江绪被李卓和江夏的事绊住脚,他就去发展发展自己的养老事业了。 谢容一来训练基地,这群拳击少年都偷偷瞅着他。 非非公主说人家是野生大神,以前没有打过比赛也没专门训练过,他们就对谢容更感兴趣了。 他在这打沙包,后面不少人偷瞄,特想上去搭话,但又不敢。 第30章 少爷他阴暗爬行归来仍是舔狗(30) 第30章 少爷他阴暗爬行归来仍是舔狗(30) 短暂的相处让他们觉得谢容不是个好接触的人,他长得又凶,打起拳来气势一往无前,还真没多少人敢往谢容身边凑。 这儿年纪最大的也就二十五岁,剩下的全是些少年,他们都崇拜比自己厉害的人。 谢容就很符合这个标准。 他长得是凶,但厉害的人都有些独特之处,别说谢容现在这样还有种别样的酷呢。 谢容也不和他们搭话,每天自己打拳,练完就走,他也不是每天都来基地训练,今天练了明天可能就不来了。 来训练基地的时间不准确,说走就走,说来就来。 他们想时时刻刻见到谢容还真不容易,但又不愿意这么放弃,于是把目光放在了凌锋和卢开身上。 “泥们看什么?”卢开脾气不好,让他们这么盯着没好气道。 “都是被打掉牙的交情了,要不你给我们引荐一下?” 饶是卢开都特么无语了下,什么交情啊,打掉牙齿的那叫交情么,没成仇敌不是他是好人,纯粹是因为打不过人家。 不过他倒是给谢容转过一千块,但这也不叫交情好吧。 卢开是说什么也不肯上去搭话,这活就落在凌锋头上了,凌锋是想和谢容交个朋友,可他上次被打掉一颗牙,他见了谢容就牙缝疼。 他之前去看了牙医还在治疗阶段,牙医当时笑着打趣说这牙掉得还挺完整,加上治疗那个疼,凌锋真是浑身难受。 但他还是上了,顶着一众人的眼神磨磨蹭蹭到了谢容身边。 “泥好。” 谢容瞥他一眼,不为所动接着打沙包。 那厚重的沙包,平时锤一下都只陷进去的沙包让他一拳捶得飞起跟荡秋千一样,凌锋额头都冒汗了。 “有事?” “呃…泥,泥离奇真大,泥听过流产疯吗?窝和他名字差不朵,都有疯,他们都叫窝流产疯…” 流产疯? 谢容神情微妙地看了眼,“你,流产疯?” “不,是流产疯!”凌锋肃着脸纠正。 谢容好半晌才回过味来,想起那幅字画上的留名,没想到居然就是他。 他对那些跟训练基地格格不入的东西还挺感兴趣,多问了几嘴,凌锋很惊喜,无奈他牙漏风一句话说出来都得让别人琢磨个一会才明白这小子在叽歪什么呢。 有看不下去的立马跳出来叽里呱啦的全解释了,“那些字都是我们定下的规矩,大比赛里拿了冠军的就能写上一副。” “然后挂在基地里,让所有人都瞧见,就是留下自己的墨宝!” 还自己的墨宝,不得不说是很幼稚了。 然后谢容开始琢磨他的墨宝要写什么东西。 有没有留墨宝的机会他是一点都不考虑,谢容真不是夸大自己,这个小世界的人怕是没人打得过他。 他每次上去打拳,怕得不是打不过而是一个没控制好不小心把人给打死了,那不得进去踩缝纫机么。 系统商城的技能虽然好,但总归不是自己的,真正永久性的技能那积分就是天价,寻常任务者都买不起,就是大佬也得搭上半辈子积蓄。 那怎么买? 这就不得不提快穿局有多鸡贼了。 直接出了个积分贷款,随便你贷款多少,利息也少,但是要还这笔积分钱怕不是要再给快穿局干几年活。 但自己学到的东西却是刻在骨子里的,虽然没有星际时代那么超标,但身体也是有自我记忆的。 谢容每次都很克制了,他这么嚣张,换做之前少不得有人看不惯上去挑衅,一拳KO了不少人之后,他们就觉得这嚣张也是理所当然的。 他不嚣张,谁嚣张? 他们这些手下败将吗?那才是尴尬。 不过谢容现在进的是他们基地,怎么说也是他们基地的人,还KO了所有人等于他们的老大,老大嚣张有什么错? 见谢容没有对接话的人表现出高冷的样子,一群少年打蛇上棍挤开凌峰叽叽喳喳跟他说话。 “谢哥你这么厉害,到时候这里肯定挂满了你的墨宝!” “说得对,谢哥牛逼,估计这些墙都不够挂,到时候让非非公主跟上头打申请把基地扩建一下啊!” “非非公主估计不会同意的,他软得不行,跟张飞不一样,还是把凌锋他们几个的墨宝摘下来吧,太占位置了。” 刚被挤走完成工具人使命愤愤不平又突然被扎一刀的凌锋:??? 喂,劝你们做人善良。 善良是什么,可以吃吗? 他的队友根本注意不到他内心的苦,俨然成了马屁精转世,个个都是彩虹屁的释放高手。 “谢哥您真是拳王转世,不用出拳就能把我帅死在这!” “夸张了夸张了,谢哥您戴上拳套的时候,我就拜倒在您运动鞋下了,能否传授小弟一招?” “哥您力气真足,真男人啊,就是那什么麻雀吃了蟋蟀,雀食帅!!” “哥,求您下凡扶贫,教我们几招吧!” 凌锋给了他们一个鄙视的眼神,不要脸就知道拍人家马屁,对谢哥那样傲气的人来说简直是侮辱、侮辱! 下一秒,傲气的谢哥下巴微抬,勾着嘴角笑,“行啊。” 凌锋:“……” 怎会如此? 谢容心情不错,美好的一天从彩虹屁开始,他和这些人没什么过节。 男生之间的挑衅他不怎么放在眼里,说出来有点自恋,但他强他们太多了。 当差距过大的时候,那就不叫挑衅叫乐子,让他无聊时解闷的,所以哪怕他脾气不好,这会也轻而易举地答应了。 嗯,当然他承认是有点彩虹屁的原因在里面。 谢容答应教他们几招,这群少年都高兴疯了,眼巴巴地看着他。 连凌锋和卢开都挤了过来,半大的少年们把他众星拱月地围在中间,数十双眼睛看过来,没人开口,他们都在等谢容。 谢容扫了一圈,忽然笑了下,扬着眉笑得他们心尖一抖,总觉得有点发毛。 “跟我学可以,不过我要求很高。” “学不会的…” 他语调一转,冷酷无情又十分认真道,“预约牙医去吧。” 浪费他的时间,就打掉你的牙。 第31章 少爷他阴暗爬行归来仍是舔狗(31) 第31章 少爷他阴暗爬行归来仍是舔狗(31) 男生们齐齐一哆嗦,看谢容说话的语气和他凶煞冷冽的神情就知道他说真的,不好好学,学不会那是真的要被打掉牙齿的。 想到牙齿,他们下意识看向两个优先体验了此项服务的两人。 凌锋、卢开:“……” 看什么看。 谢容说教,那就是真教,他也破天荒地多去了几次训练基地。 一大早按时到训练基地,差点没给非非公主下巴惊掉,知道他扶贫以后更是感动得不行,说到时候让上面发奖金给他。 提到钱谢容就和他搭话了,“什么时候能发?” “上报、审批,下发,流程走下来最少也得一个月吧。” 张非稀奇地看他,谢容回以一眼,“看什么?” “你小子真缺钱啊。”张非说,“我当初说钱什么的就是死马当活马医,结果你还真是为了钱进咱们市队的?” 谢容凤眸一眯,危险地看过去,“所以钱是假的?” 张非沉默了下,你还真是句句不离钱。 他沉默的这段时间,谢容已经思考走人、离队,怎么快速打车回家的一系列事了。 好在张非及时开口,“这我倒不会骗你,我信誉也没这么低吧,就是没想到你还真是因为钱,这个流程太慢,要不我这月工资先给你补一补?” 他根本不知道差点要发生一场天才选手抛家走人的事,寻思着拿自己工资先补上。 张非觉得谢容多半是遇上什么困难的事了。 谢容笑了下,难得不是讥讽的冷笑,让张非都受宠若惊了下。 “不用。” 他顿了顿,唇角微翘,弧度太小也看不出是不是笑,“其实,我还算是有人养的。” 不过快要分了,还剩十二天。 这就没必要说了。 张非却是一下联想到那忙着吃软饭的话,“你有对象啊?” 谢容淡淡“嗯”了声,张非看他这脸也觉得有对象不稀奇,谢容是凶,第一眼就凶啊,不过看久了就能看出他长得好。 是种能用漂亮来形容的好看,就是不知道这孩子怎么看着就那么凶。 张非热情道,“有对象好啊,以后聚餐带女朋友一起来啊,让那群没对象的崽子们羡慕去,我们这家属还是比较少的。” 谢容扯了扯嘴角没说话,还聚餐,到那会他也是个单身狗了吧。 这话题略过,谢容最近往训练基地跑得勤,偶尔接一两个江绪的电话,他多少知道自己对江绪有点不对劲在里面。 但是一个月都快到了,任务进度迟迟不涨。 谢容想过估计是要走大剧情分手了,要么就是勾搭一下江夏完成出轨这事。 说真的就江夏那个傻样,谢容没看到他用篮球砸人还好,一看到现在就想把他脑袋砸开花。 让他去勾搭人,有很大可能把人勾搭进医院去。 所以怎么看都还是分手这个剧情点最好搞。 他还是要分手的,积分不能不管,那么点心思等分手以后他再想想,舍不得就上,舍得的话那更好了,做完任务拿积分就行。 谢容选择分手后随心走,当下他的重点还是完成任务这。 他是和医院的打听过的,江绪这个伤是要在医院住一个月,为了后续的观察伤口。 明水私人医院的医生提到江绪都是严肃着脸很重视的样子,谢容脑袋一转就知道是江家的私人医院,江修文应该关照过。 不然不会让人住院那么久。 就是不知道江修文知道这是他亲生儿子了么。 主角攻的剧情还是让主角攻自己走吧,谢容认定了他出不了医院,一出来就该走分手剧情点,往基地跑得更勤快了,也就不知道江绪给他准备了个惊喜。 再说江绪这边,他一个人孤单寂寞冷的在医院待着,心里是很想谢容的。 虽然旁边有个李卓照顾他,但哥们那肯定是没谢容重要的。 尤其是这哥们交的基础上还是因为谢容。 他之所以没联系谢容不频繁,是因为被江夏的事绊住了脚,也是因为江修文成天来医院复杂又愧疚地看望他才找回来的亲生儿子。 是的,江总终于查出了养了二十一年的儿子不是自己亲儿子的事。 他亲生儿子让他的假儿子推了一把还替假儿子挡了一刀,这会在医院病床孤零零躺着呢。 江修文知道的时候觉得人生真他妈的是太戏剧了。 他都不知道要怎么去见江绪了。 江修文因为这事心神不宁很快让江夫人察觉,他只好把这事实话实说了,江夫人不可置信地哭了一场,立马就赶去了医院。 有江夫人在,认亲这事是飞快完成了。 江绪就这么恢复了豪门少爷的身份,两个人对他都很愧疚。 在江绪说,“不用这么快告诉江夏,想怎么告诉他都随你们,我也不需要你们把他赶出江家,但我希望我回江家是堂堂正正的回。” 他要江修文公布他才是江家的真少爷。 只这么一个条件,也不对还有一个附条件,不要插手关于他的事。 江修文夫妻正是对江绪最愧疚的时候,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江绪提出的不用赶走江夏也让两人对他更加愧疚。 江夏就是有万般不好,那也是他们养了这么多年的孩子,突然放弃那也是不可能的。 他们什么心理,江绪都知道,他十分冷静地接受了他们的愧疚,并说出让这份愧疚扩大化的话。 他才不在乎他们是不是在意江夏更多,江绪的目标明确,他只要江家的钱和权,别的都不重要。 那些被人分走,占有的感情,他屁的兴趣都没有,他也不在乎江修文和江夫人,不过目的达到前,江绪还是会扮演一下归家后的小可怜。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他扮演的太成功,这两人现在把他看得有点紧,动不动来个嘘寒问暖,害江绪绊住了脚不得不解决一下。 他提出要出院时,江修文更是反对至极。 连江夫人也劝他,知道他跟护工相处的不错,还打钱让护工也劝一下。 笑话,他李卓是会为了钱出卖兄弟的人嘛,李卓转头就跟江绪说了。 “小江要不你再多待两个小时再出院?” 江绪:“……” 李卓厚着脸皮笑,“我这不是不能对不起这钱么,反正我说一句话就行,你就当哥在放屁就行,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第32章 少爷他阴暗爬行归来仍是舔狗(32) 第32章 少爷他阴暗爬行归来仍是舔狗(32) 江绪坚持要出院回家休养,江修文一个头两个大。 苦口婆心地放下工作来劝他,“小绪,你在医院会恢复的更好,还是说我给你请的护工让你觉得烦了。” “不是。” 江修文想到一个可能性,“你想见你男朋友了?爸爸不反对你加一个男朋友,你想他了,我让人把他带过来陪你。” 江绪还是拒绝,并且露出了不悦的表情,“把他带过来,然后什么都不干一直陪着我?” “我配吗?” 江修文瞳孔地震,震惊地看着儿子,不敢置信他刚才说了什么。 江绪冷冷一笑,重复一遍,“你也不看看我配不配。” “他在家待的好好的,凭什么你一句话就把他拉过来陪我,照顾人不累的么,你请护工还花钱呢,请他花一分钱么?” “让人家白白来照顾我,还累死累活的,我都没这个脸。” 江修文震惊,江修文哑口无言。 江修文特想叫医生过来看看,他儿子伤的好像不是腹部,是脑子啊。 闹了这一通江修文是拿他没办法了,只能同意,但要求护工跟着一起去。 江绪答应了,这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他没告诉谢容,想给谢容一个惊喜,好几天没见他回来了容容应该很惊喜。 就算他平时能点外卖,但打扫卫生、洗衣服没人干,他还不知道多怀念他呢。 江绪坐着轮椅,李卓在后面推着他,他还让人小声点,别让里面人听见了。 李卓已经知道江绪的真实身份了,跟他后头混得感叹不已,谁能想到他还有今天呢,但来了北城老区的时候,李卓震惊了。 这满地的垃圾,狭窄的过道,饭菜和下水道混合在一起说不出来的奇怪味道。 江绪就住在这吗? 他兄弟以前真的是个小可怜啊! 北城老区这边的实在太窄了,车开不进去,所以司机跟着一起下来了,见到里面的场景也是震惊了下。 没想到现在还有人住在这种地方,不由同情地看着刚找回来的少爷。 李卓捂着鼻子,沉闷的声音掩盖不住震惊,“这不会有老鼠吧。” 江绪道,“没有。” “那就好。”李卓放松了点。 “就一只老鼠现在养在我家。”江绪想到谢容给他抓的储备粮,嘴角上扬,“李哥,你可以看看。” 李卓:?妈的,我并不想看! 李卓一言难尽地推着他,司机就跟在旁边给他们打手电,清理一下过道的垃圾免得挡住轮椅。 把人抬到走廊上,李卓已经一身汗,遵循江绪的意见小心翼翼地把人推到门口,江绪盯着门,深吸一口气,“容容。” 他敲了一下门,“我回来了。” 里面毫无动静,江绪眉头一皱,这懒男人不会这个点还在睡吧。 果然离了他作息都不规律了。 江绪又敲了下门,力气比刚才大了点,依旧没声音,他转头对李卓说,“他可能在睡觉,我带了钥匙,在外套里。” 司机忙不迭把外套递给了李卓,李卓在外套里找出钥匙开了门。 老旧的门发出吱呀一声,江绪紧张地握轮椅扶手,等会见了容容该说什么呢。 上次的事过了这么久他应该不会再生气了吧… 然而头一抬,江绪看着空无一人的小单间懵了。 人呢? …… 人在训练基地扶贫中,谢容不知道江绪已经出院的事,他在那扶贫扶得暴躁。 基地是有好苗子的,诸如凌锋、卢开等人,但谢容不觉得他们是,可教了一段时间他发现最牛逼的水平还真是他们这个阶段。 打拳这东西靠努力也能成功,但有那么点天赋就不一样了。 当然还有一个比天赋、努力都重要的就是脑子。 好几个脑子都转不过弯来,打的时候一板一眼的,从他出手那一刻就能看出结局来,属实让人头疼。 扶贫没几天,谢容找上张非,“你们教练的工资是多少?” “一万五吧。”张非不明所以还是如实回答了,“打赢比赛了,我们也能分些奖金。” 谢容吐出一口气,“这钱还是少了,真是一群蠢猪,脑子是被人挖了吃掉了?” 张非乐了,“可不是,挺多认死理的,都是不大的少年想着堂堂正正打。” 谢容冷笑,“让他转个脑子就是阴险小人了?真是猪脑子,以后食堂都做点猪脑吧,吃什么补什么。” “你也别气…” “我气什么?人和猪生什么气?” 张非叹气,“要不别教了,你干我的活我也不好意思…” 凤眸掀起,满是冷意,谢容凉凉道,“现在不干了,我之前不是白干了?” 张非闭嘴了。 “学不会,我就打掉他们的牙。” 他凉凉一笑,还真以为他开玩笑呢,都说了他只跟死人开玩笑。 张非一句求情的话都不说,真怕谢容也要给他来一拳,等谢容要走的时候忽然想起什么,拦住人说,“有件事给你说。” “世界锦标赛马上就要开始了,你这个水平绝对能上。” “到时候有个比赛,你最近多练练,到时候跟好几个省队、市队打,那赢了可就能进国家队了,这里庙小还是不够你发挥。” 张非觉着谢容的水平是一定能去打世界赛的,打一些普通的比赛也没意思,上去就是一拳KO,万一次数多了消磨了热情怎么办。 谢容颔首,示意自己明白了,他又教了会然后提前走了。 等到了小单间,谢容推开门就是一愣,好久不见的江绪坐在轮椅上,黑眸冷沉含着一丝委屈。 嘴一张,幽幽道,“你去哪鬼混了?” “你怎么回来了?” 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声音混在一起,愈发对比出谢容就是个渣男。 江绪跟个怨夫一样,冷着脸看他,心情糟糕到了极点,他满心欢喜地回来,面对的却是空空如也的屋子。 谢容不在,他能去哪,一开始江绪以为他是出去买东西了,但时间一长,他就否定这个想法。 这时候,他控制不住地想到了前世,谢容抛弃了他选择江夏,这一次呢,他终于要开始抛弃他了吗? 江绪有丝恐慌。 第33章 少爷他阴暗爬行归来仍是舔狗(33) 第33章 少爷他阴暗爬行归来仍是舔狗(33) 换做刚重生回来,江绪还能稍微接受,现在他却是一点都不能。 漂浮不定的心落于实处,黑眸在谢容看不见的角度浮浮沉沉晦暗不清。 他是阴暗生物,月亮照在身上的时候才会因为那一瞬间的光遮掩自己,太阳过于灼热,他不需要。 他非要摘月,非要谢容在他身边。 重来一次,什么都能改变不是么? 江绪瞬间想通,还觉得当时下不了决心的自己真是想太多了。 为什么一定要拉上绳子爬出这个坑,而不是用绳子捆了上面那个人。 这已经不是从前了。 江家的少爷不还是他,已经有很多事都改变了,就算谢容最后还是要抛弃他又怎么样。 他弄死这些让谢容动摇的人,什么江夏、江春、江冬的,他身边就只能有他一个江绪! 他就看到时候还有谁敢接近谢容,那些奸夫最好给他藏好了。 想通这些的江绪失控的情绪平静下来。 谢容不知道江绪已经认定他在外面有了奸夫,还打算弄死奸夫,这会还在想怎么解释。 他现在还不能让江绪知道这些,那该怎么说呢。 谢容认真想了一下,然后得出结论——他为什么要解释? 最好的解释不就是不解释么。 他的人设也不需要解释那么多,作就行了。 于是谢容冷冷一笑,“你管太多了,我去哪鬼混都没必要告诉你。” 生气,给我生气,立马朝我发脾气! 江绪听了果然面色一沉,阴恻恻地盯着他看,一脸隐忍的怒火,恨不得弄死他。 很好就是这样,谢容满意地去看任务进度,一动不动。 谢容:? 那你阴着脸干嘛呢,中看不中用。 江绪阴着脸,只想弄死那该死的奸夫,他阴恻恻道,“那你下次带上我。” “带上你干什么?” 你又刷不动任务进度。 “我给你付钱。” 我要看看那奸夫到底是谁! 谢容装作不知情道,“连房租都要付不起了,别自我感觉太良好。” 江绪冷哼一声,没告诉他这栋楼他直接买了下来,以后他也是有房一族了。 买这个房用的是他自己的钱,江绪在这之前做了好几个软件卖出去,没花江家一分钱。 江绪买下来是因为两人在这个小单间住过,他有点舍不得,但这种房子买下来他也不好意思说,怕这祖宗嫌弃。 只道,“不就是钱,你要我给你就是。” 没等谢容说,江绪十分自觉地上交了存款。 “......” 有时候一个人做任务真的挺无助的。 谢容看着卡在五十的进度有些发愁,按理来说他之前的所做所为换个人来都刷满了,但江绪… 他无声叹气,这是个舔狗。 还是他的舔狗,怎么说,这感觉有点微妙,谢容头疼的揉了揉眉心。 江绪出院回来住了,谢容就不能那么频繁的去训练基地了,大多数时候他都在这个小单间里躺平,吃软饭。 江绪一回来,谢容的生活质量直线上升。 他以为自己要照顾一下病号呢,结果他刚要去烧水,江绪皱眉推着轮椅一把抢过来。 “我来,你去坐着。” 说着他推着轮椅就要去打水,这怎么行,李卓火速接手,“我来!” “李哥你不用帮忙。” “这怎么能行。”李卓说,“你还有伤怎么能干这些活。” 要是江总知道了不得开了他,而且江绪也算他兄弟了,让他一个身上带伤的人去烧水干活那成什么了。 “你歇着歇着,我来就行。” 李卓拿着水壶要走,江绪还不乐意,俊脸阴沉下来,冷沉的黑眸带着敌意落到他身上,“李哥,这是我要烧给容容的水。” 李卓还没反应过来,耿直的回答,“我知道啊。” 一说完,室内的冷空气极速上升,森冷的寒意阴恻恻地盯上他。 向来对他没冷过几次脸的江绪,面带寒意凝视着他,就像看…敌人。 李卓一个激灵,智商上线,只想大喊一声“卧槽大哥,我没想跟你抢野菜”,他一脸严肃甩开内心戏,“我当然知道这是你对谢容的爱。” “好男人啊,你简直吾辈楷模!那些没男德的垃圾都该来学一学。” “这活让我来干就好,小江你就陪着你对象,你们好久没见了,他肯定想你了,小事我来就好。” 边说边朝江绪使眼色就差没把“哥替你干,你抓住机会”刻在脸上了。 一通自导自演下来,江绪的面色肉眼可见的缓和下来,对他终于有了平时的样子。 那就麻烦你了李哥。” 李卓嘴上不麻烦不麻烦,心里只想让这个野菜弟清醒一点。 这样的事在江绪养伤的时候发生了数次,虽然有人帮忙是好事,但每次看到李卓给谢容干活,做着他以前做的事,江绪就很烦。 这让他产生了一种他也不是很重要的想法。 谁都能代替他。 尽管江绪知道李卓没有那个意思,还是忍不住阴沉沉地看着他。 就,控制不住。 最糟心的是,谢容的奸夫一直没个头绪。 江绪之所以肯定谢容有奸夫,那也是有情况的。 由于江绪回来的太突然,谢容没有任何准备,训练基地那边只能暂且停了,让那些崽子们自个练。 开始那两天他没去,基地的人都没想到那层,毕竟谢容时间自由偶尔不来都是正常的,他不来,市队的崽子们权当放假。 欢天喜地的在群聊里报喜,压根忘了谢容的存在。 谢容就蹲在里面窥屏,等他们越聊越激动的时候,挑眉发了一条消息。 【再说话毙了你:。】 【再说话毙了你撤回一条消息。】 【再说话毙了你:手滑,你们继续。】 众崽子们:。 这还怎么继续?一瞬间群聊凄凄惨惨冷冷清清,安静得全是停尸房死人。 但后面他连续好几天没来,市队就察觉不对劲了,担心他生气了,张非给他发消息时,谢容还觉得他们这想法莫名其妙。 他有这么凶吗? 已经很克制了好吧。 得知他只是有事,张非就放松多了,又把锦标赛的事重新提了一遍。 最后没怎么过脑子的问了一句:【你最近很忙?】 【再说话毙了你:嗯,又得吃软饭了。】 张非:“……” 总之谢容的消息还挺多,江绪多了解他,看着看着就看出不对劲来了,觉得对面是要勾搭谢容,成天阴恻恻地盯着他手机。 谢容也不可能完全在家里待着,偶尔会出门两趟,他出门的时候,江绪就派李卓跟着他。 次数多了,李卓忍不住道,“小江,我感觉小谢他不需要我的保护啊。” 李卓给他讲那脸、那气势多安全啊,上回他跟着出门见到一群小混混收保护费… “有人要收他的保护费?!”江绪脸色唰一下阴沉下来。 “那倒不是。”李卓想到当时那场景也是嘴角一抽。 “他们邀请小谢加入混混组织,以后一起收保护费。” 江绪:“……” “所以别担心。”李卓对谢容可比对他自己有信心多了,毕竟他要是失业了小混混都当不了,谢容还能靠脸混成老大呢。 不过话到了这份上,江绪还是没松口,执意让他跟着谢容,还没等李卓感叹一句野菜弟弟你怎么就执迷不悟时。 惊天大瓜忽然砸来,他听到江绪说,“谢容在外面有了别人。” 李卓:?! 第34章 少爷他阴暗爬行归来仍是舔狗(34) 第34章 少爷他阴暗爬行归来仍是舔狗(34) 卧槽,李卓让瓜砸傻了。 江绪冷酷道,“真是什么玩意都敢挖我墙角,还不知道用了什么肮脏手段。” 李卓默默插嘴,“钱吧,这东西就是万人迷,谁能逃得过它的手心。” 就连他不也败在它红色的裤裤下,求它自己落在兜里么。 真是磨人的小妖精,李卓甜蜜而苦恼地感慨。 不过... “能为了钱就出轨的多半不是什么良人。”李卓委婉道。 他还是试图拯救下他的野菜兄弟。 弟弟啊,你再这样都得被人当成野菜给挖了。 江绪双眉紧锁,露出不悦的神情,“李哥,这种事不应该怪自己吗?男人赚不到钱让对象没钱花,本来就是自己的错。” “他不过是想过好日子而已,难道你就不想过好日子吗?之前我也因为这件事怪过容容,后来是你的一番话让我幡然醒悟,怎么我明白了,李哥你却不懂了。” “让自己老婆享受富裕的生活本来就是我们该做的,要怪就怪自己不努力,是我让容容失望了。” “我一直没让他过上什么好日子。” 江绪眼底划过一抹黯然,随即看着李卓摇了摇头,“李哥在这样下去,你会找不到老婆的。” “我的话你好好想想吧。” 李卓听得一愣一愣地,真特么的是风水轮流转啊。 这下谁还分得清你和舔狗? “那,照这么说谢容他是去过更好的生活去了,没我们什么事了吧...” 江绪牵着唇角露出一丝冷笑,“怎么没我的事?这个世界上能让容容过好日子的人只有我。” “这个人现在是在误导他的选择,当然要让容容明白谁才是他最好的选择。” 行吧,给钱就是大爷, 江绪怎么说,他怎么做就是,李卓表示这辈子能让他变成这样的只有钱。 根据江绪的话李卓开始密切注意谢容的行程。 江绪事先提醒过他谢容在这方面很敏感,跟着他的时候最好离他很远,也别一直盯着他看,不然会引起他的注意,他建议李卓买个墨镜,这样谢容察觉到的时候还能伪装一下。 最好扮成一个盲人,到时候绝对不会怀疑到他身上。 还要切记不能一直用盲人身份,否则次数太多谢容会察觉到不对劲。 江绪说得头头是道,仿佛亲身经历的口述让李卓听得目瞪口呆。 靠着这一套李卓得以跟着谢容三四天还没被发觉,而他终于也发现了一点蹊跷。 谢容跟一个肌肉男见面了,当时他装盲人老爷爷正巧被热心的小学生强行扶着过马路,路过两人身边时听了一嘴。 “谢容说今天下午两点我过去!” 李卓急忙跑回来把这个消息告诉江绪。 这么多天终于有收获了,为了抓奸天天拄着拐杖的江绪微微眯了眯眸子,遮住眼底的冷光。 敢跟他抢男人,找死。 ...... 谢容在微信上和张非聊了几句训练的事,看时间差不多了打算出门,头一抬对上了江绪的视线。 对方幽幽地看着他,又是副阴暗爬行准备搞大事的姿态,而他旁边的李卓小心翼翼地看他,脸色奇怪。 “要出门?”江绪问。 谢容“嗯”了一声,“有点事要去办。” “那你去吧,早去早回。”江绪表现的很贴心,刚才那副阴暗爬行的死样也消失了。 谢容觉得有点奇怪,看了看江绪的腿,他最近都拄着拐杖不愿意坐轮椅。 这家伙伤的是腹部,其实坐着轮椅不动弹更好,但不知道为什么他非要冒着伤口会崩开的风险要拄着拐杖。 谢容讥讽也不管用,江绪执着要用。 他是有点生气的,所以最近回消息多了些,刻意让自己少注意一点江绪。 不过这会看他一眼,谢容就禁不住心软了些。 他知道,江绪出院非要回来住是为了他,喜欢一个人是不受控制的,就算谢容想把这段感情放一放却还是忍不住让那份喜欢蔓延扩大。 因为他在另一个人身上感受到了更多的爱。 但是,他以前喜欢过另一个人,虽然情感已经剥离,但谢容翻到那段记忆的时候,很清楚那个时候的他一定也很喜欢那个人。 所以他换了个世界就喜欢上别人这件事,谢容多少有点不能接受。 他想放一放这段感情,先做任务,多多少少有点逃避心态。 谢容觉得他好像有点渣男。 他叹了口气,避开江绪的眼神,难得别扭的说点好话,“别多站着。”红唇微抿,“我今天不出去也行。” “你去吧。”江绪一反常态,贴心到不能再贴心,“我有李哥陪着就行。” 谢容瞬间面无表情了,凉凉道,“也是,你记得给人家多涨点工资。” 说完谢容头也不回的走了,他一走,江绪眸光一暗,立马道,“跟上。” 江绪今天是非要逮住那个奸夫不可,带着李卓和司机形成了抓奸小组。 司机头次遇上这种事,兴奋难耐,干劲满满,恨不得把豪车开出跑车的架势。 一路死死跟在谢容打的出租车后面。 或许是即将尘埃落定,江绪也没阻止司机,冷沉的眸子定定地望着前方。 ...... 北城老区跟训练基地离得有点远,但打车的话也就十分钟左右。 车子开出落后的地带,逐渐进入A市的繁华地带。 “师傅,朝左拐。”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谢容忽然开口,凤眸带着冷意从后视镜中收回。 司机师傅愣了下,“小伙子左拐不对啊,导航上不是走这条路。” 谢容语气微冷,“没事,往左拐,钱我照样会付给你。” 既然这样,司机师傅也就不坚持了,打着方向盘左拐,接下来谢容说往哪开,司机就往哪开。 次数多了,司机师傅也看出不对劲来了,看着后视镜里一直跟在他们后面跑的豪车,惊出一身冷汗。 “小伙子,你、你这是不是遇上什么麻烦了?” “后面有辆车一直跟着你。” 第35章 少爷他阴暗爬行归来仍是舔狗(35) 第35章 少爷他阴暗爬行归来仍是舔狗(35) 司机师傅惊慌地扭头,很想问个清楚,他刚动一下,旁边的人就像预判了他的动作,清凉的声音飘过来,却带着冷意。 “开车看路,想出车祸吗?” 司机师傅吓了一跳,慌忙转头看路。 谢容见了不免拧眉,照司机这个心理素质,不知道脑补了什么,他偏头看向后视镜,身后的豪车依旧紧追不舍。 定定望了半晌,谢容说,“前面转角停一下。” —— “少爷,车停下了,还追不追?” 司机看见前面的出租车停下,急忙刹车,扭头问后座的江绪。 江绪看了看他们的距离,等会上面的人下车他们也能跟上,正要说下车就见前面的出租车一溜烟开了出去。 眨眼就甩出好大一段距离来。 “靠,这是干什么?”李卓瞪大眼睛,“开累了休息一会?” “追上去。” 身侧传来阴沉的声音,李卓转头看去,就见江绪抿着唇角,面部线条冷硬,那张英俊的脸已经阴沉下来。 黑眸里的翻涌着冷冷沉沉的阴暗,像暗中窥伺已久的兽类猝然被惹怒。 似是注意到他的视线,那双眸子漠然地对上他,鸡皮疙瘩瞬间起了一身。 身体下意识想蹦起来,李卓勉强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刷地转过头不敢再去看。 那一瞬间,认识的江绪就像换了个一样。 仿佛…他终于忍到极致泄露而出的一丝真实面目。 妈的,果然豪门少爷,就算是流落在外的真少爷也是。 这放到宫里个个是高手,一时间李卓居然同情起了谢容,被这样一个人盯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好事。 前方的出租车急行,开的特别快,司机一边嘀咕不怕罚单么,一边追了上去。 出租车跑得过豪车就奇怪了,但是这车纯纯是天不怕地不怕,充斥着一股子野性的不要命,他们开着开着这会已经开到了高速上,车辆都少了一些。 快被追上的出租车在前面一个加速转弯,地面和轮胎摩擦出细微的火星子,感觉车都要甩出去了,司机在后面看着心都咯噔了一下,然而这辆车非但没有甩出去,还在转弯后稳稳地加速一下超到了前面。 卧槽! 高速上的车可不止他们这一辆,看到这一幕都是内心我了个大草,你特么玩现实版的秋名山车神呢是吧。 司机打方向盘的手一顿,傻眼的看着前方,速度自然落了下去。 “少、少爷,现在怎么办?” 江绪阴沉地看着那辆出租车,“前面不是有加油站么,开到那,换我来。” “少爷你还带着伤。”司机紧张道,“万一...” 万一有个好歹,他回去怎么跟江总交代。 “换人!” 冰冷的语气让司机打了个寒颤,在后视镜里对上那双冷沉阴鸷的眸子,他硬着头皮应了,立马调转方向盘开到了前面的加油站,几乎是一刀边上就停了下来。 江绪在司机和李卓的搀扶下,面色苍白地坐在驾驶座上。 这一通动作下来,已经过去四分钟了。 李卓:“这会他们都不知道跑哪去了,咱们肯定找不到人,要不还是先算了,下次再找人。” 江绪唇色失血,苍白的面上只有一双眼睛黑而冷,“没机会了。” “容容肯定知道有人在跟着他,下一次他会更谨慎。” 他了解谢容,没有下一次机会了,谢容不想让他知道的,他错过这次机会就只能等对方坦白了。 他坦白以后要干什么呢? 江绪不敢深入想下去。 而且... “谁说我找不到他了。” 他嗤笑一声,眉眼意外的冷静,沉沉地看着方才过来的位置,“我们被他甩开了,那还有必要一直开下去吗?” “他会回去的,解决了后面追着的人,容容绝对会原路返回。他向来谨慎,一定会多开几分钟确认人被他甩开了,才让对方开回来,我们按照原来的路返回刚刚好。” 江绪心有成算,他是绝对要找出那个奸夫的。 只是没想到这个奸夫赛车水平还不错。 别人或许不懂,江绪却是知道的,刚才好几个技巧都是赛车手身上惯有的。 他垂下眸子,遮住眼底的异样。 扔下一句“系好安全带”后,踩着油车飞驰而去,车速开到了最顶端,照着原路开去,果然见到了熟悉的出租车。 江绪盯着那辆车,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果然,他和那奸夫相比还是他更了解谢容。 出租车内,谢容打着方向盘,缓缓收回看向后视镜的眼神,轻啧一声。 怎么说,他这会很意外。 先是以为甩开了人,在前面开了一会确定人没追上来,谢容还刻意拖了几分钟才调头原路返回。 谁知道半路这辆又重新杀了回来。 谢容踩下油门,车速加快,飞一样飙出去,坐在后座的司机呕了声,抓着安全带话都说不出来。 他一加速,后面的车跟着加速。 比起上一次轻而易举地被他甩在后面来说,对方明显有了进度,跟坐火箭一样轻松撵上他。 谢容勾着唇角一笑,“有点东西。” 他再度踩下油门,出租车飞驰出去。 要不是在高速上,路过他的人高低得开窗喊几句“哥们悠着点”或者“秋名山车神牛逼”。 江绪见了,冷沉的眸子带出讥讽,“他在小看谁?” 二话不说也踩着油门加速,车上两人接连发出呕声。 高速上两车飞驰,一前一后,咬得很紧,好几次谢容差点被超车,要不是靠着超高的技巧,这会他就被逼停了。 谢容:“有点东西。” 江绪的感受差不多:“勉强够格做我情敌。” 两人根本不知道开车的是谁,却正视了这个对手。 最后这个车还是开出了高速,出租车的配置上就不如豪车,再这样下去他就是有超高的技巧也迟早败下阵来。 但开到市区里就不一样了,出租车那么多,对方怎么找他? 这样想,谢容觉得一开始就该开到市区那。 他的意图一下被江绪发现了,显然两个人想到一块去了。 就在谢容刚开出高速,江绪一踩油门,开到最高的车速。 狂风呼卷而过,打在玻璃上成了气音,这种马上要飞出去,极限的生死让江绪恍惚了一瞬。 他不是赛车手,也不是赛车爱好者。 更没有钱,支持他去玩什么赛车。 只不过是昔年颓废到了极点,想死的时候跟人打赌上去过一次,再后来替那些公子哥赛车,跟着死神擦肩而过无数次练出来的。 后来他被人重新拉回了正道上,反而惜命了,这种极限运动都不参与。 往事种种一闪而过,只是短短几秒而已,江绪没停留在过会多久,他反手打着方向盘,来了个漂亮的漂移。 火星子在地面溅起,留下一道黑色的痕迹,他神情冷静地逼停了前方的车,迫使对方不得不停下。 第36章 少爷他阴暗爬行归来仍是舔狗(36) 第36章 少爷他阴暗爬行归来仍是舔狗(36) 车是停下了,两方都没有第一时间动,江绪是想下去的,无奈车上的两个人开了车窗,脑袋一探就开始吐。 那真是吐得昏天暗地,恨不得死在这。 谢容车上的司机师傅也没好到哪去,他颤颤巍巍地开了车门,钻出去狼狈地呕了一地。 这会胃里翻涌得恨不得直接连脑子一起吐出来得了,哪顾得上对面豪车上的人是不是来找麻烦的。 但江绪就不同了,比起谢容一脸嫌弃地捂着鼻子,这会不想下来。 江绪则是看到出租车上滚下来的男人时,一下子警惕起来。 身高堪堪一米七,秃头没毛发,大肚子哐哐甩,脸上涕泪横流,嘴角还沾着黄白呕吐物。 江绪等一会,终于确定车上应该除了容容没有别人了,那这个恶心的男人就是他的情敌? 他脸都变了。 挣扎着自己开了车门踉踉跄跄地过去,直接给了司机一拳! “你也敢跟我抢容容!” 就这么一个垃圾男人,站在容容身边简直是侮辱容容! 就算他赛车技术不错又怎么样,还不是个垃圾! 配得上容容的奸夫,他的情敌应该是个一米八的大帅哥,腹肌、人鱼线都要有,情商高又有钱。 他怎么配? 江绪为谢容不值,他的容容值得更好的! …比如他这样的! 就在他要揍第二拳的时候,谢容终于出来了,颇为意外道,“江绪?” 江绪的手一僵,抿着唇不敢回头,只敢恶狠狠地瞪着司机。 司机快要吓死了,求救地望向谢容,这一眼让江绪更加不爽,冷冷地看着他。 没用的东西,真该去死。 跟他抢谢容,怎么不去死。 江绪越想越克制不住内心阴暗的想法,眼神也逐渐发生变化。 就在这时… “江绪。” 略微含着点不满的一声成功唤回江绪的理智,谢容大步走过来,瞥到他腹部的伤,眉头一拧,“想住院了?” “看不出你这么喜欢让医生开刀,没投胎成小白鼠真是可惜。” 怼了人一通,谢容虽冷还是扶着江绪的胳膊,一边让刚吐完一波从车里出来的李卓找他的拐杖。 有了拐杖的支撑,江绪稍微好了点,就听谢容开始发问,一句比一句犀利。 “从出门就跟着我?” “想要做什么?” “刚才是你开的车?” “一下来就打司机又是做什么?” “嗯?”谢容鼻腔哼出一声,语气淡淡却极具威胁性,“说话,江绪。” 江绪:“…?” 江绪已然懵逼,这是司机?不、不是容容的奸夫,我的情敌吗? 一旁的李卓打量了会,凑过来小声道,“不是这人。” 这是打错人了,江绪对上谢容的眼神一时哑口无言。 这些话,他都不知道怎么说,也不敢说,江绪承认他就是害怕,哪怕心里接受谢容可能有了别人,但江绪还是不想亲口听他说。 他…他只能以不变应万变,阴着张脸装死。 在这个人面前,江绪所有的算计都没用,他连撒谎都不行。 谢容对他莫名跟踪他的行为倒是很在意,他也不劝江绪,只是这么淡淡的看着他,一句话不说,跟以往的发脾气截然不同。 无疑,这样的态度让江绪更加熬不住。 他避重就轻道,“我在找人。” “找谁?”凤眸一眯,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 江绪沉默地看着他,最终还是说了,“你在和谁聊天?你聊天的是谁,我要找的就是谁。” 谢容怔住。 随即听到小阴暗批冷硬中带着委屈的声音,“那个人是在引诱你,容容你别上当。” “他只有钱,根本不会给你洗衣服做饭,就算会,也不是真心的,他不会笑着干这些事的!” “而我不一样。”江绪强调,“我会给你洗衣做饭,我还有钱。” “比他强千倍万倍,我有钱很多很多钱,你想要的,我有的都给你,没有我也会想办法让你有。” 江绪本来还想瞒一段时间,但他是真的怕谢容会放弃他,像个幼稚的小男孩一样絮絮叨叨着选他的好处。 “我找回了亲生父亲,A市江家江修文是我父亲,从财产上来说我是有继承资格的,没有也没关系,我还年轻,哪怕靠着江家我也能干出一番事业来。” “我的钱都能上交给你,像以前一样。容容你想干什么都行,我永远挣钱给你花。” “我比你的奸…你手机里那个更懂你,更能照顾你。” 他恨不得把所有的筹码都摆出来。 和不久前有点疯的男生根本不是一个样子,李卓咂舌,觉得自己之前同情谢容完全是了解江绪了解的不够彻底。 差点忘了,这哥们是野菜弟弟。 只在谢容面前的野菜弟弟。 在别人跟前都是阴暗疯子,可吓人那种,还好之前就给他PUA了一下。 江绪的一通真情告白打了谢容一个措手不及。 知道和对方亲口说出来的感受还是不同的。 按照他之前的想法就是先放一放,做完分手任务再说。 谢容很看中积分,虽然他花积分大手大脚,虽然他是月光族,但这东西是他立身之本,他无处可去,只有快穿局可以待。 没有积分,混起来会很寒碜。 更重要的是,谢容不喜欢沉没成本,他已经做了这么久的任务,现在一放弃,那之前的努力都要白废。 何况… 谢容实话实说,“我应该是个渣男。” 江绪眼眶一酸,他、他他承认了,他这是承认了,他真的有了别人。 江绪想杀人,特想弄死那个奸夫。 但为了不被谢容放弃,还是忍住了,做足了思想准备后深吸一口气,冷着俊脸却红了眼眶。 “没事…我,我是大的就行,他只能做小。” 对,那个奸夫只能做小! 他才是谢容名正言顺的男朋友! 第37章 少爷他阴暗爬行归来仍是舔狗(37) 第37章 少爷他阴暗爬行归来仍是舔狗(37) 谢容:“……” 江绪的脑回路太牛逼,谢容有时候都搞不懂他在想什么,就比如现在… 他什么时候有了别人,他怎么不知道? 谢容现在就有点烦,不是针对江绪,是这个破任务,为什么就非得做任务呢,怎么就不能直接发积分到他手上呢。 颇有点自暴自弃的无意义吐槽。 谢容最后看了一眼时间,还有两天两天就是一个月了,他打算最后卡个点。 “江绪,我们的事,两。” 能刷一点是一点,谢容是这么想的,江绪却因为这一句话脑补了不知道多少画面患得患失到了极点。 他最终强行安慰自己,没事他如果做不了大的,就把那个抢他位置的弄死就好。 谢容安抚小阴暗批,“这两天我要办点事,你把腿养好了,我不是很想再去医院一次。” “等忙完了,我再找你。” 这话有点渣男风,谢容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回家好好待着,安分点。” 回家… 他让我回家好好待着,江绪患得患失的情绪被安抚了些,他平静下来乖乖带着人回家了,至于被他打了一拳的司机师傅。 没有什么是钞能力不能解决的。 谢容这一次来的晚了点,比原定时间晚了一个小时,这期间张非的未接来电都十几个了,他人一到,张非就急急忙忙过来了。 “小谢,你人没事吧?我差点都得报警!” 天知道当时谢容在电话里三言两语的解释,张非小心脏都要吓出来了。 什么叫他被人跟踪了,有车跟了他一路。 什么叫人追得很死,看起来像是寻仇。 什么又叫我没事,只是会晚点到? 我是想你来啊,但我不想来的时候看到你奄奄一息的样子,虽然以谢容的实力这么说有点夸张,但张非是结结实实吓了一跳。 要不是信任谢容,张非真得报警。 拉着人看了好一会,张非又觉得不甘心,问:“这什么社会了,还敢干这种事,小谢你吭一声,哥马上带着人过去给你震场子!” “咱振臂一呼,那群崽子们都等着呢,上去就往死里揍!” “进医院了也不用害怕,哥几个AA一下,把医药费A给他!” “不就是钱么?”张非手一甩,意气风发,“哥手底下的崽多着呢,花他们的钱!” 谢容忍俊不禁,即便是他也不由心暖了下,抿着翘起一点的唇角,调侃又毒舌的说,“那他们不得暴打你一顿啊非非公主。” 张非眼睛一瞪,“叫什么非非公主,叫张教练!” 无法无天了,真是无法无天了,非非公主是他们能叫的吗?! 谢容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得教训了。 张非拿出教练气势,势必要好好治治谢容,然后两人对视。 谢容脸上还带着克制的笑意,眉梢微挑。 就这么似笑非笑地睨着他。 张非… 张非咳了声,“差不多得了,也给我点面子,在那群崽子面前你别这么喊我。” 他迅速忘了刚才那个大胆的想法,随便吧,这是自家的魔王,还能怎么办,他非非公主也很绝望的好吧。 谢容笑了一下,也不揭穿张非的要面子了,私底下那些个什么非非公主都是他的崽子们先喊出来的。 较真的来说,谢容还是被他们带成这样的。 但很快,绝望的就不只是张非了,而是他的崽子们。 谢容说今天来的时候一群人真是起了个大早,然后就跟上学时期知道班主任要来查早读一样,特努力的打沙包。 打了一个小时,谢容也没来。 他们就放松了点。 但也没偷懒,能进市队的都不是什么混子。 不过嘛,人也不可能一直维持着高强度的训练不是,这事是有点倒霉在身上的,就像是咱回家做作业。 明明真的有在做作业,就是停笔的时候拿起手机,恰巧老妈就在这个时候回来了。 并且看见拿起手机的你,表情一下升级为怒气。 就他妈的冤枉和绝望啊。 什么叫有苦说不出? 你老妈不信你真的做了作业啊,如同这会谢容不信他们有在好好训练。 更惨一点的是,谢容的心情其实算不上多好,多多少少有点郁气在心,难以化解。 这不,市队的崽子们撞枪口上了,谢容跟前站了一群男生。 肌肉结实、块头足,带着荷尔蒙气息,戴着爆发性十足的红色拳套。 但他们全低着头,紧张地看着地板,乖得不像话的等着… 挨训。 画风走向稍微有那一点点涩情,好在谢容一开口那熟悉的冷嘲调调瞬间把不正经的东西通通打碎。 正式进入被老主任凝视的可怕。 “练得挺牛逼啊。” “在广场舞上能让老爷子一拳捶死你那种,打得过谁?” “怎么,这么快就想上去和幼儿园的小朋友打架了?” “你们可真行。” 谢容冷笑道,“一个一个来,没到预期的,我就打掉你们的牙。” 就着现在这个站位,男生们一个接一个排队上场等着考核,就很慌啊,结果毫不意外的全被打掉了牙。 谢容是真的打,他才不跟你浪费时间,也不听你什么破理由。 他上去就出一拳,奔着打掉牙去的,要是练到位了别的不说这一拳绝对能躲过去,结果就是除了凌锋、卢开以外的都掉了一颗牙。 别管掉的是哪一颗,反正就是掉了。 除掉这两人,现在还真是全员牙漏风了,凌锋和卢开乐得在一旁幸灾乐祸。 哈,你们牙也掉了呢~ 打到最后,还剩下一个男生,或许是前几个都太惨了,他上去的时候颤颤巍巍的,在谢容出手前忽然拽住了他的袖子。 谢容眉一挑,“想让我打断你的手?” 男生长了张小奶狗的脸,皱巴成一团的样子看上去很可爱跟他的肌肉形成了反差,他可怜道,“能不能不打掉牙啊?” 还没说话,低沉的声音突然阴恻恻地响起,压着暴风雨一般道,“就是你勾引的容容?” 这声音,谢容一顿,回头看去就看到本该待在家的江绪不知道为什么跑到这里了。 阴沉沉地站在门口,一张脸简直是风雨欲来,恨不得用眼神杀死他旁边的男生。 身后站着望天望地,就是不看谢容的李卓。 这特么是杀了一个回马枪啊。 第38章 少爷他阴暗爬行归来仍是舔狗(38) 第38章 少爷他阴暗爬行归来仍是舔狗(38) 回马枪,一枪到位。 江绪开头是被哄住了,乖乖走了,走到一半他的恋爱脑出走了会,理智重新占据上风。 只要不在谢容跟前,江绪虽然受他影响,但阴暗批的脑子还是在线的,脱离恋爱脑状态,小阴批重新上线。 还是那句话等着谢容告诉他实在是不稳妥,江绪想了想还是决定回去。 他笃定谢容安抚好了他,一定会去找那个奸夫。 要不说江绪是恋爱脑,简直把一个人揣摩到了极致。 这回还真让他逮到了,看着谢容进了市队基地,江绪心里有数了,真的那个是市队,学体育的啊。 江绪想进去但人家不让,钞能力在这又不管用了,唯一有点特权的家属可以登记进去。 那谢容是以家属的名义进去的吗? 江绪更气了。 他套娃一样用的是谢容家属的名义,本以为会麻烦,结果对面人还挺惊讶,上下打量着他要给谢容打电话。 好在李卓及时制止,江绪又拿出了和谢容的合照才让他们相信,给他做了登记让他进去。 但合照拿出来的时候,登记的人显然知道谢容,看到照片的人嘴角都抽了。 无他,这是一张床.照。 兄弟让你拿合照而已,大可不必这样。 不过这张床.照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照片上的两人衣服都穿的好好的,一点大尺度的都没有,但能在一张床上就代表了很多。 尤其从镜头看就能看出来这是一张偷拍的角度,江绪本人的脸都只露了一半。 很像是怕床上的人突然醒来,匆匆拍完。 江绪确定这人看清楚了,一把灭掉手机屏,别想多看一眼。 他满怀抓奸的气势问出谢容在哪就赶了过去,想过抓奸,没想到这个奸抓得这么快。 手上的拐杖都差点控制不住砸过去扔在男生身上,当着他的面勾引容容,当他是死的吗?! 基地的男生都因为这句话陷入了迷茫,一头雾水地看着江绪,又看了眼谢容,一副“有点懂了,但好像还是不太懂”的样子。 李卓小声地说,“好像也不是这个啊。” 不是这个,那就是不知道哪跑过来的垃圾玩意勾引谢容。 本质都是勾引,有什么区别。 江绪冰冷地看着那个男生,脑中想过一百个弄死他的办法。 运动员是么? 他倒要看看他是选这个身份还是选容容。 在看到谢容和另一个男生这么“亲密”的挨在一起,江绪就只剩下弄死对方一个想法。 然而,下一刻这个想法在谢容的动作中全然消失。 他一脸诧异地盯着他,凤眸在看见他的瞬间划过一抹惊讶,然后转头看向站在他身边的男生,没等江绪升起多余的情绪。 谢容说,“稍等,我有事。” 然后他抬起手,红色的拳套格外显眼,随即破空声响起,一拳挥出砸在旁边男生的下巴上。 啪嗒。 一颗门牙掉在地上。 全场死寂无声,不约而同的捂住了自己的嘴,流露出感同身受般的痛苦。 仿佛这一拳打掉的是他们的门牙。 江绪:“……” “好了,你怎么在这,特意跟踪我?”谢容一拳教训完崽子,凤眸微抬漫不经心地落在门口的两人身上。 江绪身后的李卓一对上这个视线,不知为何也牙疼地下意识捂嘴。 江绪:“……” 他稍微无语了下,李卓讪讪一笑默默放下手,在他身后装死。 能打自己的小情人那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谢容不可能是这种人,由此分析应该是这男的一厢情愿,跟容容没一点关系。 甚至容容还很看不上他,这么想江绪的脸色终于好点了。 “容容…我担心你。” “担心我?”说话间谢容已经走到了江绪跟前,语气稍凉,“担心我再被人跟踪?” 江绪脸一白,抿着唇看他,黑色的瞳孔带着偏执阴暗,“不这么做,我真的能等来一个结果吗?” “容容,我不是不信你,是我…” 是我怕。 江绪只是对自己不自信而已,他不想再被抛弃一次了。 尽管他已经是豪门江家的少爷,江修文对外宣布了他的身份,现在等着讨好他的人无数,江绪还是觉得自己什么也没有。 因为这一切都是他算计来的,他没有很认可自己的身份,不觉得他是江家人,自始至终他都是北城老区一无所有的江绪。 江绪执着地盯着他,“我只是,想要一个答案。” “容容,你会抛弃我吗?” 谢容看着他,唇角抿成直线,稍微有些头疼,“江绪,我说了两天后我们再谈这个问题。” 就差两天了。 江绪沉默,他了解谢容,明白谢容,可在这个时候他身为局中人无法做到清醒,没办法去理智判断思考。 他在想为什么是两天后,是委婉的拒绝吗? 是…不要他的意思了吗? 江绪心如刀绞,谢容没来得及开口,一道粗犷的嗓音先传了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 张非一过来就看到这边堵着的两人,往里一看这群崽子都是茫然地盯着谢容,他奇怪地看了看江绪,又看向谢容,“小谢,这是怎么了?” 李卓一看到张非就瞪大了眼睛,扯了扯江绪的胳膊,压低的声音难掩激动。 “是他,就是他!” 那个肌肉男,谢容说去他那的奸夫! 可算让他们给找到了。 李卓说的再小声,他们人离得近又不是聋子自然都听到了,张非奇怪地嘀咕,“什么就是他,谁?” 谢容也是一顿,不期然地转眸,对上江绪看来的视线,目光在空中交汇,这一瞬间,谢容看清了他眼底的晦暗。 想找的奸夫就在眼前,江绪却在这一刻只看着谢容。 几乎是瞬间他克制不住地红了眼,却还是强撑着把话说完,“你这些天不回来,就是为了他?” 谢容沉默了下,实话实说,“不全是。” “还有挺多人。” 挺多人… 江绪一下听懂了,红着眼尾越过他身后看去,“这些都是?” 看到谢容颔首后,他显然情绪失控了,眼尾猝然红了个彻底,冷沉的眸子起了雾,氤氲的水汽藏在眼底。 他俨然误会了什么,谢容看到这个表情就知道他想错了。 “那不是…” 江绪咬着牙,他难以维持自己的表情,只能让自己别这么丢脸的哭出来,极力保持阴沉冷淡的样子。 却不知道他现在的表情简直比哭还难看,却因为红了的眼尾带出特别的味道来。 冷情者动情,总是格外让人动容。 他说,“容容你不要骗我。” 低沉的声音再出口已然沙哑得不成样,江绪看不清眼前之人,眼眶水汽弥漫间,他问: “你说两…” “…是打算分手?” “……” “是。” 藏在眼眶的水汽终于溢出,于红着的眼角流下,他忽然想发笑,笑自己果真了解他… 真的是分手啊… 他边笑边哭,泪水汹涌了他的视线,耳边有人惊讶的喊了声,江绪却什么都听不到,连谢容的脸都看不清了。 他只知道,他又一次…被人抛弃了。 第39章 少爷他阴暗爬行归来仍是舔狗(39) 第39章 少爷他阴暗爬行归来仍是舔狗(39) 市队训练基地不止驻扎了拳击手,更多的还是一些热门项目篮球、乒乓球等等,但这里的人多多少少都认识谢容。 他破格加入拳击队,又一拳KO市队的天之骄子,成了比教练还大魔王的存在。 那张床.照的事早就传遍了整个市队,这会过来看热闹的人都是一惊。 没想到会撞见这样的场景,他们小声的窃窃私语。 “那是床.照的另一个主人公?” “什么照啊,别说这种黄话,而且这不太适合吧…” “卧槽,这是什么分手现场?” “怎么突然就要分手了?话说谢容的对象居然是个男人,他原来是个同?” “同怎么了,尊重性取向好吧,是不是你们说了什么难听的话,让人家不舒服这才哭了?” 其中一个女运动员瞪着眼问,他们连连摆手大感冤枉。 这分明就是分手了才哭啊。 周遭吵吵闹闹,井然有序的地方一下子嘈杂起来,江绪却充耳不闻,他架着拐杖的手用力。 指尖发白的握在那,巨大的情绪波动让他整个人一片恍惚。 脚下站着的地都虚虚浮浮起来,好像动一下就要狼狈地摔倒…然后再也爬不起来。 江绪不是个爱哭的人。 在他活着的二十多年里,他哭的次数屈指可数。 小时候他还会一个人偷偷躲在被子里哭,因为别的小朋友问他的爸爸为什么对他这么凶,是不是不爱他。 为什么这么凶? 江绪也不知道,他没有母亲,唯一的亲人就是江父,半大点小孩一个人踮着脚磕磕绊绊的做饭,努力打扫家里卫生。 他照顾着江父,承受着父亲突如其来的暴打,他心中敬仰儒慕的爸爸,像童话故事里的怪兽,狰狞的令人害怕。 他很高、很高。 高到区区五岁的孩子需要仰着头才能看到他,他连哭声都是断断续续的。 他也想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没有爸爸是怪兽。 为什么…没有骑士,来抓怪兽呢? 等后来他就不哭了,他开始逐渐明白不是所有的父亲都能叫爸爸。 那段时间他格外讨厌爸爸这个词。 但他不会表现出来,因为这会显得他像个异类。 他会写“我的爸爸是个英雄”这样的作业,会说“我爱爸爸”。 可私下里,他每次在那个又小又破的房子里拿起刀做饭的时候都会阴沉地看很久。 江绪不敢让自己阴暗又危险的思想被人知道。 他骗自己骗别人,就这么忍了过来,直到他被江父拿去抵债。 他是想死的,拉着江父一起。 他死了,江父也得死。 那就这样吧,忍了这么多年,装了这么多年,他其实也受够了。 如果那天没有遇上的谢容的话,江绪想,或许就没有第三次了,那是他第二次哭。 大抵是意识到他真的是个阴暗的垃圾,可这样的人却偏偏见过明月,还想摘月。 第三次约莫就是现在。 哭得狼狈至极,像条败犬,还不肯走,江绪知道他一定难看到了极点,恶心到了极点。 他想好好的留一个体面点的方式,可是忍不住,眼泪断了线一下的往下掉,他哽咽着说不出话,怕一开口就是更大的哭腔。 这一刻,江绪想的是,要是没有重生就好了。 如果没有重生,时间停留在那一刻。 他永远讨厌谢容就好了。 在他的记忆里,月亮不再是月亮,他成了灼烧他的怪兽,鲜明的色彩从他的人生中褪去,世界都是灰暗的。 就像他这糟糕的、什么也没得到的人生一样。 可这个想法刚冒出来一刻,江绪还是忍不住哭着骂自己。 他真是个垃圾,居然还敢讨厌容容。 真垃圾,怪不得… 怪不得他要跟你分手。 他哭得太惨,从谢容说是的那刻开始,江绪再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他几乎要把自己哭断气。 有人轻叹一声,带着无奈。 江绪被人恨铁不成钢的敲了一脑瓜,泪眼朦胧地抬头,在雾气间他看清了谢容的脸。 没有他想象中的厌恶、烦躁,只有浓浓的无奈,他注视着他,有点又头疼的又敲了一下他脑瓜。 “头次知道,你这么能哭。” “想淹死市队的所有人是吧?那还是别了,哭死说出去丢人,还不如被我打死。” 江绪懵懵地看着他,脸上还残留着泪痕。 一脸没听懂的样子,配上这泪痕真看不出是什么小阴暗批。 谢容这么无奈还是上一次,他低声道,“你是来克我的吧?” “非得让我穷不拉叽的来,再穷不拉叽的走?” 江绪没能听懂他的这话,他好像是哭懵了,反应都慢了一拍,还傻傻地看着他。 说话也不过脑子,脱口而出就是,“我给你钱,你不会穷不拉叽的走。” 就这么一句,谢容溃不成军。 他想说,你的这些钱对他没用,屁用都没有,他带不走一点,对他在快穿局没有任何作用,他很需要积分的。 但是,他唇角微动,说的却是,“有多少都给我?” “给你。” 江绪答得肯定。 几乎是谢容话音刚落,他就接上,承诺给的太快总是让人不免怀疑。 可谢容却没有怀疑他,因为他知道江绪会的。 就像当初他来这个任务时那么作,几乎败光了少年身上为数不多的存款,也从来没有听到他说过一声抱怨。 江绪是小麦色的皮肤,可他原来不是这个肤色,那是经历过暴晒硬生生晒出来的。 因为那个时候,谢容故意为了任务说想换新手机。 手机很贵,江绪没钱,所以去了工地搬了一个月的砖,再后来谢容要什么,他就去工地搬砖,省吃俭用给他花。 为了一次初见,一次他都已经忘记,到了现在才想起来的初见。 他记了一辈子,死前的时候有没有究竟有没有后悔过? 谢容无从得知。 看着尚且犹带泪痕的江绪,谢容忽然记起了很多,那些记忆在他的脑中走马观花,拼拼凑凑出了江绪的前世。 藏在记忆深处的禁锢,就这么碎裂开。 他看到了很多关于的江绪为他做的事。 谢容已经为了任务狠心抛下他一次,又怎么狠得下心抛下他第二次。 原本他就没打算抛弃江绪,只是想拖一拖进度而已,两天后的分手不过是想走个剧情而已。 但是这一瞬,谢容不再想任务。 没了就没了吧。 他牵住江绪的手,十指紧扣,“行,以后工资都上交给我,藏私房钱是很惨的。” 谢容扬着唇角,晃了一下他的手,“分手是逗你的,一天天瞎想什么呢?” “江绪。” 他认真道,“我不会再抛下你。” 江绪… 江绪又想哭了,看得谢容啧了声,无奈地扶着人,挡在他身前,然后歪头…让他哭给自己一个人看。 你说多损啊这人。 第40章 少爷他阴暗爬行归来仍是舔狗(40) 第40章 少爷他阴暗爬行归来仍是舔狗(40) 江绪在这一哭,是给谢容又哭出名了。 而被误入成奸夫的非非公主更是大感冤枉,他真是个直男好吧,儿子都五个月大了那种。 他要是敢对不起老婆,他就净身出户! 张非真是比谁盼望谢容能把江绪给哄好,你说这人高马大的小伙子,虽然腿受了伤,但看着也俊,哭起来真是太可怕了。 休息室里,张非快速解释了一遍他和谢容的关系,然后殷切的望着谢容。 谢容靠在沙发上笑了下,“就是这样,我找了个工作,在市队当运动员。” 到了现在,江绪已经了解清楚了,容容没有找别人,他也没抛弃他,他只有他一个人。 至于分手是不是逗他玩的… 这个江绪不想深入去想,管他是不是真的,容容都说了是逗他的,他就信了。 想明白以后,对于谢容的话,江绪的第一个想法是委屈,“为什么要去工作呢?我养你不好吗?工作太累了。” “我现在已经很有钱了,你不是答应了我么…我的钱都上交…” 一旁的张非听得瞪眼,这什么意思,这是要拐走他们的种子选手? 谢容哦了声,“那你的钱都上交了,我就不能出去工作了?” “我没有这个意思…” 张非打断他,肃着脸道,“小伙子你这思想不正确啊,哪有把人绑在身边的道理,什么我养你就是说说而已,怎么有…” 他还没说完,江绪就嗤笑一声,在谢容面前的委屈全成了阴冷,他看着张非点开了录音。 “是吗?你不会养你老婆一辈子?” “你不想让你老婆过好日子,也从来不上交工资?” “藏了不少私房钱吧,你老婆知道吗?” “说点实话吧,这份录音我会派人交给你老婆的,不用怀疑我的能力,我能找到这也能找到你老婆。” 张非:淦!你他妈你算哪块小饼干? 张非真想骂人,但现实是他满头大汗地看着开始录音的手机,日求该怎么做,是个人都知道。 他尬笑一声,“当然没有,刚才那话也不知道是哪个崽子说的,太不像话了,我是支持你的。” 江绪颔首,满意地关了录音,扭头跟身后的李卓说,“李哥你闲着的话也给这位什么教练教一教吧,他的觉悟看起来有点低。” “连养老婆一辈子这种承诺都做不到,真是给我们男人丢人。” 嫌弃得明明白白,眼里全是鄙夷,李卓嘴角抽抽,野菜弟弟我很忙,您也别拉着别人一起来挖野菜了。 谁敢抢您的活啊? 李卓同情地朝张教练看去,挑了一下眉示意对方他不会干那种缺德事。 张非却误会了,他看着这个挑衅的眼神真是气笑了,原来就是这个白斩鸡唆使的,这会仔细一想他那会刚过来。 这小子不就凑到谢容对象旁边嘀嘀咕咕了什么就是他,他还寻思是谁呢? 敢情你们说的是我啊。 就是你小子要搞我是吧? 非非公主怒了,他举起自己强壮的臂弯,肌肉鼓起散发出磅礴的力量,嘴角勾起冷笑。 威胁似地挥了挥手,又拍了拍手臂上的肌肉,给了李卓一个挑衅的眼神。 小子,你都不够我一拳打的。 李·PUA大师·卓脸色变了,肌肉男你怎么回事,他都这么友好了,还威胁他。 这什么态度啊这人。 李卓也不是软柿子,当下阴着脸决定了,他一定要PUA死他!天天PUA他,时时刻刻PUA他! 让你的兜比你的脸还干净,以后你的钱全给你老婆吧,这不守男德的垃圾男! 两人相看两厌地对视了一眼,至此结下梁子。 江绪看着这一幕,嘴角微勾,随即望向谢容,冷峻的脸上带着乖巧,“容容我当然没那个意思。” “你想怎么样都可以,想玩就玩吧。” “我永远站在你背后。” 能怎么样呢,江绪不想让谢容去工作,他不想让谢容被那么多人盯着。 当初在A大他就是这样,什么都帮谢容去干了,谢容的麻烦、任性、脾气大,江绪都甘之如饴。 他阴暗的想,这样就很好了,没人发现谢容其实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的月亮没人发现。 私藏月亮,别提多爽了。 但谢容想去,江绪也不可能拦他,他才不去傻傻地去做让谢容厌烦的事。 他只会说,“我会在你背后处理好家里的事的,好好给你洗衣服做饭。” 跟个冷乖的田螺小媳妇,贤惠到不行,维持着冷脸还眼巴巴地看着他。 特别可爱,特别戳人萌点,谢容禁不住揉了一把他的狗头,唇角翘起,“这么贤惠?” “你在外面工作,我肯定要好好照顾你。” “行,给你涨零花钱。” 江绪眼睛一亮,像是在问“真的吗?真的给我涨钱么”,黑瞳透出两分喜悦来。 谢容在心里评价他真是个傻狗,他给他涨的零花钱不还是他的钱。 面上却是傲娇地扬着下巴,凤眸掀起,哼出一声,眼角眉梢都是光,“涨,涨二百五。” 江绪就笑,“能不能倒过来?” 五百二十。 520。 他喜欢这个。 谢容脸上的笑立马一收,警惕道,“你还想要五百多?!” 满心期待陷入热恋的江小绪:“……” 就算他是个纯种恋爱脑舔狗,有时候还是会产生委屈、怨念的情绪。 江绪怨念地盯着谢容,谢容破功的笑出来,“说你傻,你还真傻,行,五百二十,想听一句话至于这么拐弯抹角的?” 谢容毒舌的嘴了他一句,“笨蛋死了,自己多做点猪脑吃吧。” 才带着笑意说,“我爱你,行了吧。” 搞什么五百二十,搁在跟他玩暗示呢。 谢容心情好,不介意给小阴暗批一点甜头尝尝。 结果说完了老半天没听到声音,回头一看,小阴暗批又红了眼睛,还努力维持他那张冷脸。 见他看来,眼睛更红了,脸更冷了,声音沙哑地说,“我没哭。” “真的!” 啧,他还强调。 谢容侧过头笑起来,所以还是多吃点猪脑子吧。 第41章 少爷他阴暗爬行归来仍是舔狗(41) 第41章 少爷他阴暗爬行归来仍是舔狗(41) 这大概是江绪最快乐的一段日子了,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真有这一天。 乐得每天都笑,谢容在他旁边,他笑。 谢容吃口饭,他笑。 谢容皱着眉说你放错调料了,让你放盐不是放糖,他还笑。 然后被耐心到头的谢容冷着脸给了一个脑瓜,“给我滚出去洗衣服去。” 余光瞥到江绪还没彻底痊愈的腹部,又说,“放着我自己洗,你多吃点猪脑吧。” 江绪应声时,嘴角仍旧忍不住勾起。 和喜欢的人在一起,美好的让江绪觉得不真实,但谢容在一起的时候,江绪又觉得是真的,反正假的也会让它变成真的。 他开始期待每一天的到来,还想赶紧把身上的伤养好。 没养好伤,很多事情他都不能干,做顿饭都要李卓在旁边打下手,现在连衣服都不能给容容洗了,洗衣服肯定没他手洗的好。 江绪之前还有点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这一次受伤下来是一点也没有这个想法了。 受伤太麻烦了。 还影响容容的生活质量,还是不要受伤好了。 江绪忙着养伤的同时也没有忘记江家那边的事,他对江家没什么感情,但对江家少爷的身份有感情。 江修文在他出院之前就宣布了他的身份,江夏知道以后整个人情绪失控简直要疯了,那是一场江家举办宴会。 江绪这个真少爷以身体受伤为由没有出席宴会,可江夏这个假少爷却是在场的。 这个没有脑子,愚蠢又自大的小少爷还天真的以为这场宴会是为了他举办的。 知道真相的人看他都是同情的,蠢货也是福的,占了这么多年的位置。 但蠢货就是蠢货,他知道以后直接在宴会上发疯,砸了一座香槟塔,有人皱眉,他就疯狗一样狂吠着冲上去。 质问人家,“你是不是早知道了什么?你在嘲笑我?你他妈是个什么玩意你也配笑我?!” 可想而知,当时的混乱,江绪听到李卓说的时候冷笑着勾唇。 按理说这样的事就算要举办宴会,绝对会跟江夏提前说明情况,防止他当场发疯给江家丢人。 江夏虽然不是江家人,但毕竟还顶着江家的姓氏,江家养了他这么多年,外人眼里他就算是假少爷也是江家的人。 牵扯了二十多年的人,一下子是斩不断的。 江修文也是这么干的,那为什么最后江夏却毫不知情,甚至情绪失控发疯。 那自然是江绪出手了,他受了伤什么都干不了,身边也没有班底,于是就把目光放在了李卓身上。 他说,“李哥,我当你是兄弟,但你也知道人能有很多的兄弟。” “我这个身份想要什么兄弟没有?我是真心拿你当哥来对待的,做护工是辛苦活,我也苦过,知道这不容易。” “现在有个机会摆在你面前,跟着江家少爷做事,还是做江家少爷的兄弟,选择权在你手上。” 冷峻的五官冰冷无情,二十多的男生还保留着一点青涩的少年感,但这份少年感在李卓面前是体现不出来的。 谈判时的他,气场强大的让人紧张,当那双冷沉的黑眸扫过来时,李卓恍然间想到了江修文。 要不怎么说是亲儿子,父子俩五官其实像的不多,可气场却如出一辙。 反观江夏,这个在江家待了二十多年的假少爷,享受着上流豪门的资源与培养,进了江氏集团当总经理。 还是个只知道吃喝玩乐,一点不顺心的事都能大发雷霆的纨绔少爷。 果然,血缘这东西真是奇妙。 李卓感叹,两个人境遇不一样,脑子也不一样啊。 李卓当然是选择跟着江绪干了,笑话这简直天上掉馅饼,他马上就能把自己PUA成江绪的狗腿子。 江绪猜到江修文估计短时间不想见到江夏,他告诉江夏这件事的时候一定会找人代为转达。 什么人能为他代为转达。 江绪瞬间想到一个人,陈秘书。 江修文最信任的人,并且知道他的存在。而江绪知道的更多一点,陈秘书讨厌江夏。 理由很简单,陈秘书是个打工人,江修文的位置肯定要江夏来接手。 未来的老板是个猪脑子,还脾气超大一点小事就能发脾气,也不拿你当人看,说话都是一副施舍的语气。 哪个打工人喜欢? 只要不混字母圈,这种老板应该是大家私底下拉小群骂得最多那个。 以前是没办法,可现在出现了一个江绪。 他比江夏更名正言顺,还是名校高材生,有脑子有能力,选谁? 小屁孩都知道选谁,陈秘书又不是小屁孩,他心里清楚着呢。 两边悄悄达成了共识,就这样做了个局,让江夏在上流圈里成了一个笑话。 养伤这段时间,江绪不能随便走动,除了给谢容发消息就是算计江夏。 阴暗批一动脑子,江夏就得倒霉。 他不主动做什么,一般都是引导江夏,江夏自己去犯下的错误,更让江修文难以忍受。 江修文对他的态度让江夏更加歇斯底里,他恨死江修文了,他爸果然更喜欢他的亲儿子,找回了亲生儿子就对他一点也不好了。 他妈也是,之前只爱他一个人,现在看见他就哭,还在家里整理房间,更让江夏难以忍受的是他之前缠了很久的名牌鞋子。 江夫人一直没松口给他买,现在却成堆的送到了江绪的房间。 江夏每天去江氏集团上班都有人偷偷瞄着他,打量他,他觉得每一个人都在背后嘲笑他。 他们怎么配? 他们一个月的工资连他一双鞋都买不起,有什么资格嘲笑他? 江夏没忍住,少爷脾气发作,直接拽着一个笑出声的员工打了上去。 他发了狠,泄愤一般的揍人,旁边的人都不敢来拉他,还是江修文来了,这人得被打死在这。 江修文了解事情后怒火冲天,让江夏给人道歉,负责去医院照顾他,还要给他的家人道歉,直到对方愿意原谅他。 江夏能乖乖听话就奇怪了。 事情在他怒吼着“你就是偏心眼,还天天管我,你是我爸么你就管我,要不要脸”中落下帷幕。 第42章 少爷他阴暗爬行归来仍是舔狗(42) 第42章 少爷他阴暗爬行归来仍是舔狗(42) 江修文彻底对江夏失望了,当下冷着脸下了通知,“既然你也知道自己不是江家的少爷,那就如实赔偿对方的医疗费。” “保安,把他请出去,和江氏无关的人以后不用放进来。” 江夏是被架着出去的。 当天也没回江家,听说是和匆匆赶来的江夫人吵了一架。 这场战争,江绪甚至没出面,在后面操纵了一下就让江夏把优势全丢了。 不出意外的话,他只要养好腿伤就能进江氏集团,有江夏这个蠢货在前面铺路,江绪只要表现的好一点就能让他们死心塌地跟着他。 江夏斩断了他身后的退路,江绪就毫不客气的接手了。 江修文那边,李卓倒是劝他去安慰一下,这不是收割好感的大好时候么。 江绪拒绝之后,他还有点遗憾,但也没说什么,他安心做事就行了。 —— 市队里关于谢容有对象的事已经传遍了,到底是私事,讨论一下就过去了。 谢容也不在意别人的看法,他唯一在意的是积分了,只是任务进度在那天以后就死了一样不动弹了,估计他这个世界的进度到了这就是尽头了。 事已至此,再想也没有意义了,索性好好准备起了之后的锦标赛。 谢容的年龄进国家队还是晚了点,不过他实力够硬,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这些都不算什么。 张非带了五个人坐上大巴去隔壁C市参加选拔,今年的地点定在了C市,离A市倒不是很远。 他们坐了一个下午的车就到了,一行人直奔酒店休息了一个晚上。 到了地方,江绪跟卡点一样给他打视频电话,“容容,你吃饭了吗?” 谢容边拆外卖,边笑,“正准备吃,你安监控了?”干什么都知道。 江绪的声音透过手机传来,他哼了声洋洋得意,“你干什么我都知道。” “牛逼。”谢容评价,故意说,“那我干你,你能知道?” 江绪:!!! “哈哈哈哈。” 那边传来嘲笑声,江绪提起来的小心脏都要停了,他嘟囔了声,“你说反了,我干还差不多。” “嗯?” 威胁性的鼻音哼出,江小绪识趣的闭嘴。 有些东西不是说出来的,是干出来的,江绪心里明镜一样。 他立马转移话题,“没什么,容容你吃得惯那边的饭吗?要不要我过来给你做饭吃?我的伤马上就好了,已经能随便动了。” “马上能好,又不是现在能好了。” 谢容笑道,“别来了,在那待着吧,乱跑什么呢。” 江绪有点不甘心,他想谢容了,“我…” “你看家懂不懂?”他翻转镜头,画面从他转到了外卖上,谢容声音扬起,有点傲娇,“偶尔吃个外卖也不错。” 吃外卖…江绪看着镜头,瞬间想起了李卓说的话,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就得抓住他的胃,他若有所思。 看来,这事可以安排上了。 让李卓帮他找个厨艺班,他去进修一下。 以后容容连外卖都吃不惯,只能吃他做的饭时他就成功了。 江绪让这个想法兴奋得神经一颤,这不就变相的离不开他么。 想通了他就不执着于过来了,转了口风跟谢容说了些江家的事,多半都是夸他自己的聪明才智,告诉谢容他很有钱。 正事哔哔完,谢容又被江绪赖着说了好多没营养的话,顾忌到谢容明天要去打比赛,江绪才依依不舍地挂断了电话。 电话挂了,谢容根据江绪说的话,拼凑了一下原剧情线。 嗯,算了算,江绪已经正式龙傲江的剧情线,谁针对他,谁就倒霉,他们家的小倒霉已经转运了。 成为龙傲江的路上也少不了投怀送抱的美人,这就得提主角受虞澈了。 千千万万投怀送抱的人中,江绪独独看中了虞澈。 现在…成了他。 有点微妙,谢容想。 感情线也指望不上了,算了现在这情况要是指望上了,他得杀狗。 谢容胡思乱想了一通,吃了饭在酒店里做了几个俯卧撑,洗澡上床了。 第二天,一行人准时到了C市体育馆。 他们到的时候,人已经来了不少,空旷的体育馆回荡开年轻男孩们的声音。 好几个都是认识的,一见面就是互锤。 “我草,狗儿子,想死爸爸了!你吃胖了啊,等会是打算一屁股坐死我?” “坐不死你啊,狗玩意怎么今年还有你在?次次有你,次次进不去,靠我都打腻了!” “重在参与,懂不懂?” “屁个重在参与,你少装了。” “淦啊,你真的可以闭嘴了狗儿子。” 诸如此类,充满冤家的吵吵嚷嚷有很多,A市市队的男生们也有自己的朋友。 他们一进来就有人找了过来,但比较尴尬的是… 他们牙掉了啊。 于是就出现了这样一副场景: “狗儿子!你爹来也!” “……” “哎呦我去,稀奇了,你今话了,承认了?” 男生一脸坏笑,挤眉弄眼地撞了一下凌锋,给凌锋撞得一个踉跄,表情明显一变,紧紧抿着唇就这么定定地看着男生。 妄想用眼里的怒火制止他的恶行,可惜男生非但没有感觉到,还觉得好玩。 好几个月不见了,那见面第一件事是什么? 耍个贱啊。 你哥们突然不说话,不反抗,只瞪眼,那干什么? 耍一个绝世大贱啊! 男生贱兮兮地围着凌锋转了一圈,一脚踹到了凌锋屁股上,发出反派一般的鬼畜笑声,“脚感不错啊,你特么丰臀了是不?” “桀桀桀桀桀。” 凌锋:“……” 泥该死!! 他气得疯狂去捶人,恨不得打死这个贱人,怎么这么能犯贱呢。 除了谢容,剩下的三个人也没好到哪去,都是一副被气得要死,但是坚决不开口说话的类型。 面子? 那不是面子,那是他们的苦茶子,坚决不能丢啊! 也就性格高傲嘴贱的卢开稍微还好点,交的朋友差不多也是那一类型,见他不说话,对方不犯贱,对方犯病。 脾气一发,直接走人,卢开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几人乐得张非哈哈哈直笑,笑完还举着手机拍视频要回去给那群崽子看。 第43章 少爷他阴暗爬行归来仍是舔狗(43) 第43章 少爷他阴暗爬行归来仍是舔狗(43) 真是缺大德了,谢容锐评了一下,然后跟着张非一起拍视频,直拍得几个人心如死灰。 简单的寒暄过去,选拔很快就开始了。 这一次大概来了十八个省,里面还不分省队、市队什么的,大约每个五人,人数也是不少了,采取的是抽签式。 张非抽到的是Y省队的队员,兴冲冲的去,回来就蔫了。 谢容瞧见了眉头一挑,“对面很牛?干什么这副表情,还没上去打呢。” “牛,五个人一般稳进两个那种。”张非叹气。 一般选也就选五个人,进去能不能参加比赛也不提,但是不能进国家队就卡在了第一步,更别提后面的锦标赛了。 可想而知,在人数这么多的情况下Y省队每年都能稳进两个队员进去,实力绝对是非常不错了。 张非说,“我担心的不是你。” 谢容这实力他根本不操心,张非操心的是自家剩下那几个崽子。 你说让谢容教训就算了,人是自个家的,再让外头的队给打击了,他是担心其他崽子。 张非这么说,谢容就懂了,回头看几个男生脸上都有点不服气。 他笑着说,“那这次他们能不能稳进是不一定了,非非公主对他们有点信心。” 四个男生自从掉了牙齿就不爱说话了,听了谢容的话狂点头,没错,给点信心啊非非公主。 信心来得很快。 比赛开始的很快,第一个上的就是卢开。 这个顺序是卢开要求的,他想看看自己的实力到底有多少。 作为一开始体验到拔牙项目的卢开,最初别提多讨厌谢容了,但这讨厌中又夹杂着畏惧,因为打不过所以畏惧。 他这个性子真服的人少得可怜,市队里就他和凌锋能稳定排在前两名,很多时候他连凌锋都不放在眼里。 等谢容给了这些人一个狠狠的教训后,卢开才渐渐服了他,畏惧还在,可讨厌却成了崇拜。 之前谢容教他们一些技巧性的东西,卢开也学得最认真,免过再一次被打掉牙的惨剧。 他戴好红色拳套上台,双方在裁判的手势下鞠躬。 还刚鞠躬完,卢开就气势汹汹打上去了,对方显然没想到他这么猛,愣了一下才去挡,Y省队的确实有实力,就算反应慢了点还是稳稳挡住了这一拳。 但这…只是开始。 卢开冷静地左右闪避着对手的动作,每一次进攻都是有效攻击。 擂台上战况焦灼,数双眼睛盯着他们,Y省队的俨然也意识到对面不好惹,立马给自家加油助威。 “打啊,王凯三分钟解决他啊!” “上,对面那小子根本不是你对手,几拳就能干翻他!” “凯哥加油,打完咱教练请吃烧烤!” 比起Y省队的加油助威,兄弟情深厚,A市市队这就冷清的格外引人注目了。 一般来说这种加油助威的环节,一个队喊了另一个也坐不住,非得上去扯嗓子吼几句,输人不输阵嘛。 所以这边冷冷清清的情况,让不少人嘀咕A市市队的这小伙子跟人闹矛盾了? 居然没有一个队友给他加油。 不是不想加油,而是嫌丢脸喊不出来。 他们相信,台上的卢开肯定更希望他们能闭嘴,漏风的牙齿还是别秀了。 谢容是不想喊,张非则是教练不好多喊什么,两人干脆就着卢开的打法放低声音点评了两句。 “这小子现在稳了很多,以前没打几下就急了。” “能观察了,好事。” “小谢。”张非凝视着擂台上的卢开,“你觉得他能赢吗?” “非非公主,对我有点信心。”谢容悠悠道,“你就算不信卢开,也得信我吧,他没被我打掉第二颗牙已经说明很多了。” 后面三崽子:…… 所以现在的实力是以不被您打掉牙算的吗? 好心酸。 真特么想改行做牙医。 张非也是嘴角一抽,“我看你可以直接转行当教练。” “也不是不行,你退位让贤吧。” 谢容无差别攻击了一下,眉梢一挑,朝着擂台点了点下巴,“要赢了。” 谁要赢了,张非嘴里谴责的话卡住,连忙转头看向擂台。 焦灼了这么久的战况终于结束了,结局出乎意料又在意料之内,卢开赢了。他很稳,稳到甚至不像是他,好几次避开了对方的动作,在对方露出破绽的时候抓住了机会,一记上勾拳打了过去。 卢开练得最多的也是上勾拳,得归功于谢容,因为他酷爱给人打掉牙的臭毛病,市队的人挨得最多的就是上勾拳。 挨得打多了,也就领悟了些。 这上勾拳打起来还真那么两分谢容的味道在,一记锤到人下巴上。 对方被这一拳掀翻,好半天没站起来,裁判宣布,“获胜者,A市市队卢开。” 市队的三个牙漏风不能说话,就兴奋地在原地蹦迪,像个猴一样。 卢开嫌弃地避开他的队友,无视凌锋兴奋的伸过来的要跟他碰一下的拳头,径直望向谢容,眼底露出期待。 谢容嘴角上扬,勾起的弧度十分克制,他说,“也就那样吧,算还行。” “下次争取打掉对方一颗牙,那你就出师了。” 卢开坚定地点头,“嗯!” 张非默念罪过罪过,佛祖这功德值可千万别扣到我身上来。 比赛继续,卢开给市队开了一个好头,这边是战意高昂,几场比赛打下来竟然让Y省队输的凄惨。 谢容当然不用多说,他上去就是一拳KO,速度特别快,让围观的选手下巴都要掉了,没见识的样子让市队的崽子们骄傲得不行。 除了他,其他人也不差,卢开和凌锋原本就是实力选手,剩下的两个打得也不错。 其中一个差一点就翻盘了,五场打完,Y省队就一个进了下轮,搞得对面一脸懵。 跟Y省队的打完,之前名不经传的A市市队受到了极大的关注。 最受关注的就是谢容。 别的队打擂台的时候,有不少人来和谢容打招呼,试图发展个朋友关系。 人太多了,谢容逐渐不耐烦,臭脾气发作冷冷一笑。 两句劝退所有人。 “交朋友?” “能打掉我牙齿就交,否则送你去见牙医。” 日,嚣张,太嚣张了,他们换个人交朋友行了吧。 于是找上了市队里的其他成员。 第44章 少爷他阴暗爬行归来仍是舔狗(44) 第44章 少爷他阴暗爬行归来仍是舔狗(44) “哥们你好,交个朋友吗?” “……” “嗨,哥们?” “……” “……” 此处为两个哑巴的沉默。 这场闹剧在市队成员们的周边发生,以至于 别队的教练想找张非的脚步都停下了。 A市市队的选手们到了这就没开口说过一句话,实在奇怪,他们的朋友也奇怪,捶着好哥们肩膀问,“你小子哑巴了?” “嗓子疼?” “口腔溃疡了?” “总不能是那啥那啥,太爽了叫哑了吧?”男生嘿嘿一笑,露出了心照不宣的表情。 嗯,大家都懂的意思,但市队的成员们笑不出来。 妈的,一个个都是废物,这都猜不出来。 哈,他们是牙掉了呢。 总之,这一趟下来,除了A市市队以黑马的姿态拿下了三个名额以外,留给众人印象最深的就是他们的高冷和嚣张。 一句话都不说,这是高冷。 还是一句话都不回,这是嚣张。 作为教练的张非更是被人私下里评判了个遍,什么样的教练带出什么样的选手,市队的风气应该就是他带坏的。 但说归说,还是没人敢让张非知道。 笑话,选手都他妈的这么牛逼了,教练呢? 万一这家伙还是个急性子,等会急眼了真的上手打他们该怎么办。 于是教练们私底下也心照不宣了。 一下拿下三个名额送了三个崽子,哦不对,两个崽子一魔王进国家队,张非特别欣慰,他们家今年是大赢家啊。 张非也看上了好几个发展不错、实力也不错的队伍,想和人家组个联谊,以后互相打打拳、提升一下实力。 去找人加微信的时候,非非公主可谓自信爆棚。 以前你瞧不上我们,现在的我你高攀不起,这样高攀不起的我主动下凡结交,没人能拒绝了我吧。 三分钟后,被秒拒的张非拿着手机站在C市体育馆门口陷入了“为什么”的魔咒中。 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的马路边上,市队的成员们兴高采烈地跑到了巴士车上,疯狂给张非打电话、轰炸消息。 再一瞅别人家,走个路都给他让出一条道来。 多看一眼,对面就露出个礼貌而尴尬的笑,快速转过头,好像他是什么洪水猛兽的样子。 张非真的怀疑人生了。 你说,我这个待遇是不是和谢容反了啊? 选拔这事就这么结束了,不提张非遭受的待遇,A市市队真是满载而归。 跟Y省队的成员进了四个,其中一个下一轮遇到一个种子选手不幸淘汰,凌锋和卢开都成功进了国家队。 他们回A市待个三天就要去进国家队了,好在训练地点还是A市,只是要换训练基地了。 当天回了A市,张非就组织了一场聚餐,本来是要去唱K的,鉴于崽子们要面子不肯张嘴,所以就换了项目。 聚餐成了滑冰。 张非义正言辞道,“同为运动员不得支持一下咱们的滑冰事业?” “最大的滑冰训练场不对外开放,我特意争取到的权限,一般人可都没这个待遇,去不去?” 崽子们苦着脸,他们很想说实在不行就放一天假吧,他们宁愿死在床上。 张非先是看了一眼谢容的表情,见他没什么异议,当即一锤定音,“好,既然你们都不反对,那就这么定了。” 反抗无效,市队的所有人跟着一起去滑冰。 滑冰场还就在隔壁,绕三个场地就到了,屁个权限啊。 众人怨念地看着张非,非非公主你怎么就不抠死在这呢,真就分文不出啊。 张非轻咳一声,“我是想换个地方,但这不是看来看去,除了国家队训练那地最好的不就是咱们这了。” “行了行了,去滑!” 张非大手一挥给所有人安排上了滑冰鞋。 初次上冰场的大男孩们有种局促感,他们其中会滑的也有,但不多,大部分时间都献给了拳击,别的赛道还真没怎么搞过。 张非俨然是提前打过招呼的,场上特意给他们空了出来。 但没多久,滑冰选手们看不下去了。 这一群抖着腿,在冰面上吱哇乱叫的旱鸭子是谁? 他们扶着额下场了,一人带一个滑。 到了谢容这边真是谁都想掺和一脚,给大魔王当教学老师哎。 多有面子,到时候看这群四肢发达的小子还怎么跟他们秀肌肉。 谢容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热情,在他跟前倾情推销。 “我腿长,脖子以下全是腿那种!” “腿长有什么用,我耐力好,持久懂不懂,等会绝对不喊累,怎么教都行!” “说得我不会教一样,我腿和耐力都有,怎么折腾都行,要选也是选我好吧。” 说完一脸期待地等着谢容选人。 被包围在其中等待选妃的谢容:搞清楚点,这只是个教学老师。 还不是正式的。 为什么要说的这么gay? 还是他gay,看什么人都gay、gay的? 这帮人还在等他选妃,满心期待的样子。 搞得拳击队的崽子们扬起头,个个骄傲得跟什么一样,在那挤眉弄眼的给谢容传递信息。 谢容多在谁身上停留一秒,他们就唔唔唔的表达抗议。 也不知道唔个什么劲,他听得懂么他。 哥几个还真挑上了啊。 谢容无语凝噎地随便选了个小姐姐,主要是因为性取向的缘故,但选完他又觉得有些不妥。 选男的,太亲密了,看起来有出轨嫌疑。 选女生,太亲密了,看起来… 也有出轨嫌疑? 没等他反悔,小姐姐已经兴奋的指导他了,“你之前玩过滑冰吗?” 谢容摇头。 他之前穿过的世界里还真没怎么接触过滑冰这种东西。 倒是有些莫名其妙,也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追求者邀请他一起去滑冰,笑死,跟积分没有关系的人,谢容向来是能拒绝就拒绝。 他看着踩着冰刀鞋,一时间还有点新奇。 第45章 少爷他阴暗爬行归来仍是舔狗(45) 第45章 少爷他阴暗爬行归来仍是舔狗(45) 小姐姐俨然很满意他没接触过滑冰的事实,眼睛都亮了,搓着手准备大干一场。 “嗨呀,其实很简单的啦,你先适应脚下的鞋走一走。” “保持身体的平衡力呀。” 小姐姐吧啦吧啦讲了一大堆,小姐姐是花滑选手,忍不住在谢容面前秀了一段花滑。 冰刀飞驰出去,在冰面下留下浅淡的痕迹,她弯下腰,双手向下,指尖掠过冰面又疾速优雅的托起,从冰面上跃过。 轻盈而美丽像只冰上的飞燕,细小的冰花似乎在她脚下盛开,凌凌波光。 场上的教学都安静了片刻。 即便是不同赛道的选手,在感受到其中的魅力时都会为之欣赏。 “怎么样?” 小姐姐笑容灿烂的滑到了谢容面前,“我可以教你。” 谢容没接话,若有所思地看向冰面。 随即他脚步轻动,直接滑了出去。 “等等——”小姐姐没等叫住人,还想提醒他刚开始不要这样滑,可能会摔。 下一秒,她蓦地瞪大眼。 初学者学得稍有些磕绊,但很快脚下的冰刃为他所用,在冰面上肆意掠过。 旋转、跃起,轻盈而迅猛的落地。 竟然复刻了她的动作。 而且很多动作虽生涩却也足够专业。 比起冰上飞燕,他少了分优雅,多了分冰雪般肃然清冷的凛冽。 场上的初学者都懵了,卧槽,哥,说好的一起吱哇乱叫,一起当企鹅,你怎么就叛变了呢。 但看着那些滑冰赛道的选手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的傻样,崽子们又扬起了头,与有荣焉。 被数双眼睛盯着,谢容也没有停下,就这么在满场的注视下,泰然处之的滑下去了。 在冰上巡逻和在擂台上打拳是不一样的感觉。 是的,巡逻,比起跳舞,谢容更觉得这是一场巡逻,他所在的地方,即领土,高高在上、肆意妄为。 在冰上巡逻时,能让人感受到风一样的自由,无拘无束好像什么都困不住他。 这跟在擂台上热血沸腾,从骨头都在燃烧时的感觉很不同。 不过他那一拳KO的速度,谢容上去也没燃烧一下,顶多是给了他们一个猫爪,对他来说不痛不痒。 他又滑了几下,才回到刚才的位置。 看着小姐姐目瞪口呆的样子,眉头一挑,“怎么样?” “…很好。” “你之前,真的没有学过吗?”小姐姐恍惚地问。 “没有。”谢容道,“刚学的,你不是教了。” 我草,难道老娘有金牌教练的水平。 小姐姐恍惚了下,迅速滑到冰面边缘,疯狂翻着她的手机,边回头喊,“你等一等。”边给教练打去电话。 几分钟后,负责花滑的王教练匆匆赶来。 见了谢容,头上的汗一抹,咧开嘴笑起来,“久仰大名,谢魔王。” “有兴趣换个赛道玩玩吗?” 张非眼睛瞪圆,“老王,你什么意思?” 王教练咧嘴笑,“这不是找到了好苗子嘛,你们拳击这今年稳了,咱花滑这还没呢,都是运动员支持支持咱们的花滑事业?” “支持个屁!” 张非破防怒吼。 “这是干嘛,人家谢容在这方面明明天分超高,老张你拦着人家这就不对了啊…” 王教练不死心的嚷嚷,两个教练为了这事吵得跟菜市场的泼妇一样,最后以张非得意洋洋地表示谢容马上就要去国家队了拿下胜利。 他大手一挥, ,晚上还是简单聚餐了下吃顿火锅,他们难得拿下这个战绩都挺让人想不到的,每个人脸上都带了笑。 因为定的单间包厢,要面子的大男孩们总算愿意说话了,就是牙还处于漏风阶段,口齿不清听得人头大。 尤其抢肉时,那凶猛得饿死鬼投胎一样,除了肉都是敌人。 “窝的肉,泥赶紧颂开!” “睡能真名啊,泥滚开滚开,要次自己下!” “肥肥公主泥看他!” “泥要不要脸,肥肥公主不许偏心他啊。” “别抢了,别抢了,再点一盘、不三盘!”张非生无可恋地动了动手,左右两边都挂着一个男生,他夹在中间被扯来扯去。 满眼的无奈,一手一个劝架,他们刚喝了点酒,这会都上头了,张非劝不住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最后使出绝招——向谢容求救。 收到求救眼神的谢容嫌弃到不行,慢条斯理的拿起筷子在碟子里戳了一下,顶着他们震惊的眼神,夹走了最后一片肉。 “行了,这就没了。” 他嚼着肉,嚣张勾唇,“有意见吗?” 一秒前还气势汹汹为了一片肉闹腾的崽子们都蔫了,张非瞧准机会,发动组合拳,“不就是肉么?哥给你们点。” “三盘、五盘都行,坐回去坐回去!” “肥肥公主真的啊?” “那窝要十盘!” “二十盘!” 张非呵呵一笑,“再叫肥肥公主,一盘都没有。” 崽子们重新欢呼起来,欢天喜地的碰杯,坐在火锅前搞起了划拳,新点的肉很快上来了,谢容混在热闹的氛围里偶尔吃口菜。 中途见张非给他使眼色,谢容坐了两分钟出了包厢。 他们找的这家火锅店包厢的尽头有个小阳台,夜风习习,吹散了身上的躁意。 张非从兜里摸出烟和打火机来,他咬了一根在嘴里,递给谢容,“来一个?” “不爱抽。”谢容将他的手推开。 “好习惯。”张非夸了一句,低头手挡着风点了火,夜晚的火星子在他指间燃起,成了月色以外的第二抹亮色。 他吸了一口烟,烟雾缭绕间颇为感慨道,“再有个几天你就走了。” 谢容脸有点热,他在包厢里也喝了不少,白皙的透出红晕,柔和了眉眼的凶煞,闻言不客气地嗤笑一声。 拉长的尾音在夜色中散开,“别说的我要死了一样。” 张非说,“你小子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不客气。” “非非公主,我没喊你肥肥公主就够客气了。” 谢容眯着眼,倚靠在栏杆上吹风。 旁边人没说话,两人静静地待了会,谢容还有点不适应这个氛围,觉得有点傻。 “又不是真的要死了,教练你最近偶像剧看多了?” 第46章 少爷他阴暗爬行归来仍是舔狗(46) 第46章 少爷他阴暗爬行归来仍是舔狗(46) 一句话把非非公主心里的伤春悲秋全干没了。 张非噎了一下,有些无言,“你不能让人好好道个别?” 他悲伤都要悲伤不起来了。 谢容啧了声,半眯着凤眸,比划了一个闭嘴的手势。 张非深吸一口气,再吸一口烟压了压才接着之前的话说,“你说你走得还真挺快,我把你挖来市队的时候吧,没想过你小子这么快能进国家队。” “当时就想让你给咱们市队打个名声,多拿几个奖牌回来。” “说到这我就难受,奖牌还没到手呢,你人要走了。” 谢容看他长吁短叹一副亏大了的样子就想笑,“其实你也没亏。” 哪没亏,张非想问你是说已经把名声打出去了么,就听谢容说。 “你答应好我的底薪还一次没发。” 提到钱,谢容也想来一根烟了,有点惆怅,“打了好几场了,崽子们的免费教练也当了,市队的钱还没打过来。” “你说一个月怎么就过得慢呢?” 否则他到手的不止是钱,还有积分啊。 张非:“……” 他沉默地吸了口烟,果然这人嘴里是吐不出人话的。 让谢容这一搞,张非都特么没情绪了,感觉就像抽那个事后烟,完事了平静如死水,溅不起一滴水花了。 他沉默抽烟,谢容也不催他说话,直到火星子燃烬,张非才道,“去了国家队可别给哥丢脸。” “你在A市丢脸我都不会。” “…拿不到金腰带,我可不承认我是你教练。” “非非公主,你把公主的称号保住就行,别惦记那些虚的。” 欠抽的玩意。 张非叹气,“那些崽子其实挺舍不得你,都是些不省心的,我带的时候不怎么听话,你一来就跟个鹌鹑蛋一样,看着真想让人当下酒菜一口吃了得了。” “你之前下手每个人打掉一颗牙,这些崽子自闭了好几天来着。” 谢容眯了眯眸子,夜风拂过他脸颊,他清醒了一点,想起了这件事。 那些人大概没想到他说打就真是打,毫不留情。 打完以后确实有很多人避开他,谢容原先眼熟的好几个都不往他跟前凑了。 预料之内的事,打之前他就有想过结果,谢容打也打了,人家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他态度如一,始终不为所动。 他确实是脾气不好,这一点…谢容还是承认的,有时候也会做一些让人难以接受的事,被人讨厌他也无所谓。 但张非却说,“我看是你误会了,所以才想告诉你。” “他们都挺感谢你的,没人记恨你。” 谢容怔了下。 随即睫毛轻颤,没什么表情的哦了声,“知道了。” “躲开是觉得丢脸。”似乎是想到什么好笑的事,张非边笑边抽了口烟,“技不如人,脸还挺大的。” “谢容。” “嗯?” 张非把烟灭了,认真地看着他,近乎带着肃然,“市队有你,是我们的幸运。” “有些话,有些人不会听,但市队里的都是好孩子,你为他们好的心,他们都记着,就是没做到预期,丢了你的脸才不好意思出现在你面前。” 张非是教练,才知道他的辛苦,教人和学从来都是两码事,谢容又是这样一个怕麻烦的人,但那段时间他几乎是天天往基地跑。 脾气不好的时候也强行按耐住了,手把手教人。 他是很严厉,很凶,因为他就是这么一个人。 “说这些做什么?” 谢容扯了扯嘴角,“我又不在乎。” 他向来我行我素,别人的看法已经不能让他动摇半分。 “是为了告诉你,做你觉得对的事吧。”张非拍了拍他的肩膀,“他们都懂。” 有人会懂你从不说出口的温柔。 “走,出来这么久了,回去吃肉,别让那群崽子全给我造完了。” 谢容怔在原地,张非乐呵呵地揽着他回了包厢,门一开炸出砰地一声,五彩斑斓的彩带从他头顶落下。 谢容下意识伸手接住了一片金色彩带,抬眸间就看见递过来的一杯又一杯的啤酒。 他们挂着欢乐的笑,兴高采烈地碰杯,叽叽喳喳地喊着什么,只是一开口就是缺牙漏风,一句清晰的话都听不清。 但年轻的男孩看向他的眼里只有单纯的快乐和…不舍。 很难形容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跟被江绪放在心里爱着是完全相反的,酸涩而想笑,觉得他们傻吧,又觉得… 自己好像也有点傻。 他唇角翘起,忽然就有些后悔了。 应该下手轻点的。 至少,也得让我听清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吧。 牙漏风说话,要听懂真的挺为难人,尤其… 这是一群不会说话的醉鬼。 …… 跟市队的散伙饭没一个人是清醒着走的,吃到最后哭了好多个,一会哭着抱凌锋,一会抹着鼻涕去抱卢开。 连谢容也没躲过去,让人叠罗汉一样死死压着,身上全是鬼哭狼嚎声音。 最后还是江绪打电话来,才知道一群人喝高了,带着李卓过来把人接走了。 当然江绪只接走了谢容,剩下的肌肉男全留给了李卓,李卓看着这群肌肉男崩溃,真特么想叫一堆小0来。 他妈的清仓甩卖,随便挑、随便选,走过路过别错过好吧。 很想,但不敢。 只能疯狂叫车,一键打包送回训练基地。 而江绪则勤勤恳恳地照顾谢容,给人擦脸、擦手,煮醒酒汤喝,标准的贤夫。 谢容警惕心还是在的,被人动手动脚的时候迷迷糊糊睁开眼,一看是江绪又闭上了,在他的哄声中喝了醒酒汤。 他意识昏沉,迷迷糊糊的要陷入沉睡。 直到这双手摸索到了他胸膛,一阵凉意袭来。 谢容登时清醒过来,一把抓住那双手,对上江绪微微泛红的冷脸。 江绪俨然没想到他会睁开眼睛,顿时手足无措起来,绷着下颌,表情一片空白。 “容容…我,我只没想干坏事,只是想脱你衣服…” “不是…我的意思是,是我想洗一下这件衣服,没想对你做什么,我不想干什么…不是,我什么也不干…” “我…我…” 江绪慌乱无措,措辞凌乱,努力让自己看上去很自然。 “你信吗?” 第47章 少爷他阴暗爬行归来仍是舔狗(47) 第47章 少爷他阴暗爬行归来仍是舔狗(47) “…你觉得我信不信?” 凤眸尚带着迷蒙的雾气,谢容慢吞吞地问题踢了回去,胳膊撑在身后坐起来了点。 一动才发现他们俩的姿势有点危险,他的双腿都被卡在江绪中间,对方身子前倾,一只手撑在了他旁边。 他坐起来,酡红的脸上和江绪挨得极近,靠近的一瞬间,谢容能感受到对方骤然发紧的呼吸声。 湿热、缠绵的打在他脸上。 有点危险。 但是…为什么会危险? 谢容迷茫地盯着江绪看,他专注的寻找对方脸上的破绽和危险。 却只能看到他越来越红的脸,额角沁出的汗意,看上去比他还难受,慌张无措的闪躲着他的视线。 所以,哪里危险了? 酒精麻痹的脑子又发沉起来,谢容想不出原因。 “…我真的只是想帮你洗个衣服。” 江绪的声音传来,谢容靠在那好半晌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掀起眸子扫过去一眼,“说谎。” 清亮的音色含着点迷糊,没一点威胁力不说,还在他胭脂红般晕染开的眼尾成了勾人的风情。 谢容说的话,江绪根本没听进去。 他双眼发直,木愣愣地盯着谢容微张的红唇看。 黑发男生靠在枕头上,眸子半眯,唇角微张,一点小巧的白在上面,殷红的舌尖若隐若现。 像蚌壳含着的珠宝,引诱着人去开启,江绪喉结滚动,口干舌燥。 他觉得自己也需要喝碗醒酒汤。 脑子都在发晕,鼻子也很难受。 江绪下意识吸了吸鼻子,一股子铁锈味,不禁疑惑地低头,一滴血落在手背上。 “……” 草,阴暗批脸色一变,迅速擦掉了鼻血。 幸好,容容喝醉了。 不然他的脸都丢光了,他会不会以为自己有什么坏心思。 想什么来什么。 “流鼻血了,你在想什么?” 谢容半眯着眸子,凛冽的寒在暧昧的场景里成了勾人的风情,他笑起来,嚣张又艳丽,那股子高傲的神态特别勾人眼球。 “江绪,我喝醉的样子,很好看?” 好看,当然好看。 美得人头昏脑胀,恨不得就给他当条狗。 但江绪没接话,他不清楚谢容是不是还醉着,就导致他无法正确判断谢容的想法。 无从知晓他是生气了,还是单纯问他。 不过他不说话,谢容也能从他的表情里找出答案。 江绪实在不擅长隐藏情绪,或者说在他面前江绪的情绪向来无所遁形。 看着这样的江绪,谢容真的忍不住想笑,愉悦的情绪充斥了他的大脑,酒精让他更加享受这样的氛围。 所以他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动作,在江绪闪躲着后退时,一把拽住了男人的领口。 谢容直接A了上去,贴脸开大。 低低的笑起来,空旷暧昧的小单间里一丁点的声音都无比暧昧,“你真的不想干坏事?” “我不信。” 他扬着下巴,指尖勾着薄衬衫的领口在边缘轻轻摩挲了下,秾丽的五官显出一种惊人的漂亮来。 自信而耀眼。 谢容不信江绪没存一点坏心思。 就凭他是谢容,就凭江绪爱他。 “说话。”他不满地催促了声。 江绪在这样的逼问下禁不住露出一点无奈的表情来,他低下头,手撑着床弯下腰,让谢容更方便的拽他领口。 像是被逼到极点,终于承认,“...就...那么一点点。” “一点点是多少?”谢容拽了拽他的领口。 这怎么说? 江绪觑着他的表情,思索了下小心翼翼地比划了一下...嗯,一个指甲盖的动作。 “这么多。” 谢容傲娇地哼了声,鼻音软软的萌江绪心跳都快了几分,差点又要流鼻血,“你想都不要想。” “好。”他不假思索道,“我以后都不会再想了。” 他答应了,谢容却不满起来,语气凉凉道,“哦,这么听话啊,不是说对喜欢的人会克制不住吗?” 潜台词,你真的喜欢我? 江绪熟练的改口,“我还是克制不住会想。” 谢容眼睛一眯,“克制不住?我说的话你都做不到?” 江绪:“......” 有种回到当初被无限挑刺的状态。 很不合时宜的,他想到那条该死的生鱼、不改名的油麦菜和为什么不是热菜的凉菜。 但更可怕的是当时他还觉得谢容在无理取闹,现在只觉得是他太废物了。 连容容的要求都做不好,一句话都接不上来。 没用,真是太没用了。 江绪谴责了自己一番,立马点头附和,“容容说的对,我错了。” 也不知道哪里戳中了谢容的笑点,他靠在枕头上一直笑,眼角眉梢都带着开怀,与秾丽的五官一同耀眼的是他蓬勃鲜活的生命力。 是阴暗、狭长的小单间也困不住的鲜活艳色。 江绪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看他低下头凑近他,没等谢容完全低头,江绪先迎了上去。 他看见谢容似乎愣了一下,随即笑起来。 他说,“要玩点刺激的吗?” “什么?”江绪木愣愣的接了一句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你愿意吗?” “先说说,你想玩什么刺激的?” 江绪脸都红了,冒烟那种,又开始闪躲着谢容的视线。 憋了半天憋出来一句,“...牵手?” 谢容:“......” 他怒其不争又莫名想笑,忍不住搓揉了下某人的脸,骂他,“蠢蛋。” 尾音落下,他拽着领口径直吻了上去,眸光稍抬看见那双冷沉黑瞳里的委屈全化作了错愕。 蠢蛋,接吻都不知道闭眼。 重生一世,怎么还是这么笨。 “容容...” “说。” “...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放心,我的酒醒了。” 他从来不会让自己喝醉,因为过度的放纵导致他陷入思维的停滞对谢容来说是件无法忍受的事。 那为什么还是喝多了呢? 或许是因为他的好意没有被辜负,又或许是他知道来接他的人一定是江绪。 小单间的灯亮到了深夜才熄灭。 只有窗外明明灭灭,悄无声息钻进来的一缕月光才知晓今晚发生的一切。 第48章 少爷他阴暗爬行归来仍是舔狗(48) 第48章 少爷他阴暗爬行归来仍是舔狗(48) 谢容在这又待了一天,临走时去了趟训练基地。 他来得很早,这个点基地才开门,爱睡懒觉的崽子们没一个起得来。 擂台场干干净净,白昼破晓穿透露天玻璃,整个基地明亮而沉寂,旁边的花花草草在光线照耀下生长。 谢容先是给那些花花草草浇了水,才在挂了字画的墙上停下。 上面全是大男孩们中二又热血的话,当初他来的时候还想着要写几张墨宝呢。 结果一张还没留下,人要先走了。 也不能这么说,非非公主是有点东西在的,他被带得说的跟自己要死了一样。 谢容找了几张宣纸出来,毛笔一挥在上面留下几个潇洒的大字。 ——打不上国际赛,那就打掉牙。 宣纸被他挂在擂台边缘的白色围绳上,确保他们能看见才满意。 都给他好好努力打上国际赛。 谢容说走就走,全然没顾及那些看到宣纸后痛苦绝望的崽子。 彼时,收到张非打来的电话时,谢容已经到达了国家队集训地点。 那边的崽子们全在哀嚎,张非就在这一片背景音里无语的跟他讲话,“你不在,这群崽子们又得无法无天了,老子真是想提前退休了。” “糟心玩意,还好另外两个糟心头子让你给带走了,不然得吵成什么样。” 谢容嫌弃得不行,“这么菜?” “非非公主你能不能独立一点?” “得了,这家没你确实得散,他们看到你留下的话了,现在一个个安静的活像是被毒哑了一样。” 谢容听了也不免面上带了点笑意,“我还挺牛。” “可不是,这会给你的墨宝供起来了。” 张非还要忙,这通电话持续了五分钟就挂断了,电话一挂,谢容回头瞥了眼旁边两个偷听完就装死的糟心头子。 缓缓露出一抹笑,“参加锦标赛的选手没你们两个的话,牙打掉,懂?” 凌锋、卢开:“......” 哥,你想打掉我们牙直说就好,没必要这样。 两人对视一眼,捂着自己才刚补好不久的牙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再来几次,打比赛那点奖金都得花在牙医身上。 要不…以后的对象找个牙医小姐姐? 我草,他们真是个天才。 两人不约而同的想到了同一个办法,痛苦的心情好多了,也不想想自己能不能找到对象这个问题。 值得一提的是,谢容到了这边发生了点麻烦。 准确的来说是对方找的麻烦。 谢容根本不屑去浪费口舌。 事情是这样的,这人也是国家队的老成员了,属于脾气也不太好那一类型。 那会让谢容给他拿水,说话的时候语气特别不客气,估计是当做新人使唤了。 谢容冷冷扔下一句,“自己拿。” 接着打沙包,鸟都不鸟他。 这人顿时气笑了,扔了拳套就来找麻烦,结果自然是喜提免费拔牙体验卡一张。 一拳打出名气,让不少老人都关注起了谢容。 本来打就打了,结果就是人家不服输,不甘心就这么让人打掉了牙齿,直接告到了教练那一句队内斗殴把责任全推到谢容身上了。 谢容也没受到什么批评,教练查清事情后就结束了。 但是队内动手别的不说,按照规矩两人都扣了钱。 谢容的脸别提多臭了。 梁子就这么结下了。 行,队内不能动手,那打擂台赛我控制不住力道那总不能算刻意斗殴了吧。 所以这“控制不住”的次数就多了点。 痛得那人嗷嗷流泪,再不敢作妖了,看到谢容就避开走,一个基地训练也是去离得最远的地方。 谢容的实力超乎所有人想象,为此来跟他结交的选手数不胜数。 牛逼的人走到哪都是牛逼的。 话糙理不糙。 国家队里的选手都是各个地区的人才,说句天之骄子也不意外了。 他们不少人还在互联网,乃至国际赛场上有一定的名气,这些名气都是通过一场场比赛打出来的。 能让他们主动结交的对象也是对方真心认可的人,谢容绝对是其中一个。 不过他性子嚣张,加上不太好惹的凶脸,好一段时间这些天之骄子们的苦恼都是如何交一个看着很凶的朋友? 然后机会就来了。 世界锦标赛正式选成员了,内部选拔的方式简单粗暴,就是打上去。 前几名自动成为参赛选手。 不过说打,这么些年都是那几个选手去参加比赛,别说他们内部了就是媒体、民众都习惯每年上场的选手了。 打来打去都是那些人。 但今年,似乎要来个大洗牌了。 想认识谢容的都在擂台上跟他说几话,试图用对手的身份借此搭话。 开始,谢容还会搭理几句,到了后面是真的不耐烦了,直接一拳秒了,抬走下一个。 用他的话来说就是,“我没兴趣知道我的手下败将叫什么。” 哇,这男人真是…好他妈的冷酷,好他妈的嚣张。 真是更爱了呢。 意外的戳了天之骄子们那个高傲的点了。 他们甚至惺惺相惜的想,他和我一样傲气,他懂我。 然后更热衷交这个朋友了。 谢容只想把问号扣到他们脸上。 好在他实力过硬,大部分人在他这还真是手下败将,也有一些确实很不错的得了谢容的青眼。 于是凌锋和卢开就有怨念了,感觉自己好像…失宠了? 属于他们俩的教学被分走了,但又不能说什么,谁让谢容是合理指导,啊不合理跟队友切磋呢。 锦标赛的选手已经选拔完毕,凌锋和卢开都没进去,他们就算再有天赋也不能一下反超那些老选手,在几场后落败。 这件事总算消磨了一些进国家队的骄傲,让两人沉下心来。 而谢容则跟随着参赛成员在第二天就飞到了A国,为提前比赛做准备。 他飞过去,江绪自然是要跟着一起过去。 为了陪在谢容身边,江绪飞速开展有关于A国的项目,为江氏开辟了新的业务,在股东们和江修文欣慰的眼神中飞去了A国。 还以公谋私,带走了一大批厨师。 理由是让A国的接待人体会一下他们华国的美食,实际上是为了学厨艺。 他还没出师呢,没了厨师在身边教怎么给容容做好吃的? 有江绪在,谢容在A国过得比之前还滋润。 队友别提多眼红了,我嘞个豆真是好香的菜,昔日的天之骄子们为了一口吃的天天往谢容身边凑。 搞得江绪动不动过来宣誓一下主权,秀一把恩爱,队友们别的吃没吃上不知道,狗粮是吃饱了。 这样的日子维持到了锦标赛开始的前一天。 只是谢容没想到,在这还能遇见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看着眼前的人,他凤眸微眯,颇有些意外。 第49章 少爷他阴暗爬行归来仍是舔狗(49) 第49章 少爷他阴暗爬行归来仍是舔狗(49) “谢容!你怎么也在这,好久不见了哎,和我们上次见面已经过了快一个月了。” “我给你发消息,你怎么不理我呢?我真的有在减少说话的次数了,我会忍住的,你可不可以不要嫌我烦?还是说…你的手机坏了?” “上次我就看到你的手机用了有一段时间了,你需要换个手机吗?我可以给你买…” 谢容打断他的喋喋不休,“第一句话,该我问你。” “你怎么在这?” 凤眸轻眯,谢容看着忽然出现的主角受有种剧情糊脸的错觉。 在他面前的一脸惊喜的笑意,穿着卫衣的人正是好长一段时间没来走剧情的虞澈。 忽然见到这人,嗯…谢容差点没认出来。 虞澈听他说话就眯了眯眸子,笑得特别开心傻气的样子,他想些表达开心的话。 他已经很久没见到谢容了,也不知道他找到了工作没有,手机上给他发消息一直都没有得到回复。 虞澈以为他很忙,不然怎么每次电话打过去都是对方正在通话中呢。 他不想让谢容讨厌自己,只能憋住自己不去打扰他,没想到在这里会遇见他,虞澈开心得不行,却忽地注意到谢容旁边的人。 刚才太兴奋了,虞澈下意识就忽略了所有人,只看得到谢容。 只是他旁边的人实在有点…碍眼,两个人亲密的站着,胳膊贴着胳膊,让虞澈不禁抿了抿唇,多看了一眼。 这一眼对上了江绪阴沉得仿佛滴了浓墨的眼神,虞澈不禁一愣。 “我…”他移开视线,“我是来看拳击比赛的,你呢?” “还有…” 虞澈看了看江绪,脸上的笑已经没了,表情是全然的排斥,“你还和江绪在一起吗?我觉得你们不合适,他对你一点也不好。” “我和容容在一起需要你的同意?” 谢容还没回话,江绪已经忍耐不下去了,冷冷地看着他,“你算个什么东西?” 看样子他根本不记得这是他的舍友。 虞澈瞪大眼睛,有点生气,“你说话可真粗鲁,谢容怎么会找你这样的人当男朋友,你们果然不适合,你配不上他!” 江绪听不得这话,眼底浮上一层可怕的阴翳,“你又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一个下贱又缺爱的玩意,在这里对我的男朋友进行劝说,你这个贱人把自己当成什么东西了。” “他的保姆吗?不好意思,你连保姆的资格都没有,会洗衣服吗?会做饭吗?” 他攻击性十足地露出一抹讥讽的笑,“你能为他做什么,对着他露出你天真的蠢样吗?” 虞澈都懵了,他活到这么大从来没听过这样的话,也从来没有人会对他说这些话。 根本不知道怎么反击江绪,连愤怒都显得过于单纯天真,只会骂“没素质。”、“你有病”之类的话。 没用的东西,江绪在心里嗤笑。 嘲讽着被象牙塔保护起来的小少爷,他实在厌烦这种天真到犯蠢的东西,对比起来会显得他特别可悲。 也就是这样的东西都敢觊觎他的容容,他觉得讥讽又不免生出一丝怒意来,冷冷笑道,“我不能的话,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你以为你可以吗?” 虞澈顿住,他睁着大眼睛还真仔细想了想,脸刷一下红了,支吾了声,“也、也不是不可以。” 江绪:“……” 傻逼。 你以为我真的在问你吗? 一旁的谢容则是面色诡异,怎么说看他们吵起来的时候,他就有种世界真特么玄幻的感觉。 世界意识,你的主角都有点不对劲。 尤其是虞澈红着脸,带了点羞怯地看来时,谢容真的头顶一堆问号。 “看什么看。” 江绪的身影挡在面前,宽阔的脊背把视线挡了个一干二净,谢容连虞澈的一片衣角都看不清,只能听他冰冷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当着男朋友的面看他的对象,还意图挖墙角,你他妈就这么贱?” 他像是马上就要情绪失控,阴暗爬行整个世界。 “再多看他一眼,我就挖了你的眼珠子。” 谢容看不到江绪的表情,但也能想象出他这会的表情,这不就是久违的阴暗破防表情吗? 俗称冷脸阴沉,内心扭曲下一秒就要阴暗蠕动,但还在克制着维持人形。 而虞澈也像是终于被他激动,声音带上了怒意,“江绪你就是没资格!” “他跟着你没过上什么好日子,你用舔狗这个名号骗了所有人,心机!” “你他妈的还想让他跟着你过好日子?你算个什么,他要的我都能给他,以前是以前,未来他拿到的东西都是最好的。” “还有老子他妈的不是舔狗,傻逼!” 江绪冷笑着破口大骂。 “没素质,没教养,谢容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一定都很煎熬,你要是为了他好才该离开他。” “我确实能给他更好的生活,我有钱。”虞澈道。 “我没钱吗,老子的钱能比你这种傻逼蠢货更多。” “你可不可以有素质一点?” “对傻逼需要浪费自己的素质吗?” “真难想象谢容跟你在一起会快乐。” “老子跟他快乐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里。” “……” 他俩吵得天翻地覆,感觉把这辈子的话全说在这了。 谢容细数了遍,这特么是这两人说话最多的时候,翻了下远古的记忆,他们的交流平时都是: ——可以关下灯吗? ——江绪不耐烦地关灯。 ——我不吃你的东西,拿走。 ——哦,不好意思哎。 除此之外就是“嗯”、“哦”、“好”等单音节交流,谢容回顾了下默然无语。 这特么要不是快穿局给他发了世界走向,他也想不到这两个能是官配,说好的治愈系小太阳和阴冷系小阴批呢? 总有点微妙的被诈骗了的感觉。 在谢容走神的这一段时间内,江绪和虞澈已经吵得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看得出来江绪确实被刺激得不轻,一时间忘了谢容本人还被他挡在身后,捏着拳往前走了几步,看上去是想打人了。 他们还在酒店大堂里,周遭都是外国人,好奇地看着他,扮演着完美的吃瓜群众,见江绪这个举动窃窃私语的声音更大了。 场面一时间特别嘈杂,江绪、虞澈的争吵声,外国人窃窃私语的外文,混杂在一起,哪怕是谢容都大脑混乱了。 真他妈的… 听不懂,斯密达。 他蹙着眉,一手一个分开了这两人。 第50章 少爷他阴暗爬行归来仍是舔狗(50) 第50章 少爷他阴暗爬行归来仍是舔狗(50) “话还挺多的你们?” “挺健谈的,要不要我开个房现在拉你们两个进去再多说会,好歹不辜负你们在酒店大堂这浪费了这么多的口水不是。” 谢容微凉的语气,成功震住了两个人。 刚才还跟斗鸡一样的两人都低下头了,装鹌鹑了。 “说,多说几句。” 谢容勾着唇,讥笑一声,“最好再打起来,让他们看看我的魅力还挺大,华国选手入住酒店第一天,两男子当众在酒店斗殴。” “哦,这不太劲爆是吧,锦标赛拳击手遭包养,两个金主谁能获得开房资格?” 江绪听到这忍不住抬头,“容容,他不是金主…” 谢容冷淡地横了他一眼,江绪就闭嘴了,反倒是虞澈听到金主脸还是红的,悄悄抬眼看他。 谢容也看向他,神情没什么变化,“好久不见,虞澈。” “嗯!好久不见。”虞澈禁不住露出一个笑容来。 可下一秒,他的笑僵在脸上,近乎是迷茫无措地看着谢容。 “在这里遇见是很巧,来支持拳击赛的吧。我现在是拳击手了,找了份工,不巧也是锦标赛的一员。” 谢容简单解释了一下他在这的原因,“之前麻烦你了。” “你来看比赛的话,参赛选手有几张内部票,一会我回房间找出来给酒店前台,你可以从他这拿票。” 他不喜欢欠人情,这个票就当是还了虞澈当初好心带他找工作的人情。 “不过江绪是我男朋友,我也没有换个男朋友的想法。” 虞澈抬头望去,男生凶煞的眉宇间含着冷淡,一如既往的疏离,“你刚才的话我就当是和江绪赌气了。” “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 虞澈呆呆地看着他。 脑子混乱的看着谢容没好气地拧了一把江绪的耳朵,凉凉道,“等会再收拾你。” 跟刚才对他的疏离客气一点也不一样,他带着江绪就要离开,虞澈一急,想也没想的喊住他,“等、等一等!” 谢容回头看他,“还有事?” “我…” 他张了张嘴,要说什么呢,虞澈有点难过,他真的很想跟谢容交朋友。 可就在前不久他发现他想交的朋友或许不是普通的朋友,是和江绪那样能站在他身边的男朋友… 他想告诉谢容,那些话不是说说而已,他会做到的,也会比江绪做的好,可在谢容的眼神下这些话都说不出口。 虞澈没有勇气说出来,他怕谢容一开口就是拒绝。 最终只能嘴唇嗫嚅着,小声说,“我,我不需要你的票…不用感谢我。” 他不想让那段好心成为一张票的报酬。 “既然你不需要就算了。”谢容颔首,没做什么挽留,“以后有事,我能做到的可以找我帮忙。” “走了。” 他带着江绪离开。 制止了这场无用的争吵,江绪跟在他旁边沉默了好一会,半天都没话,等谢容发觉时就看到他在笑。 “很好笑?” “不好笑,我是开心。”江绪诚实道,“因为你拒绝了那个人。” 行吧,看来他到现在都没有想起虞澈,谢容心情复杂,看他的眼神微妙,“那我要是不拒绝呢?” “那就弄死他。” 他秒变脸,阴暗爬行着恨不得蠕动着身躯刺死虞澈,一看就不是说着玩的。 谢容都看笑了,狠狠给了他后脑勺一巴掌,“把你那些很刑的想法都给我收一收。” 江绪乖乖点头,还是维持不住冷脸露出一个十分不符合他形象的傻笑。 这段恋爱,其实江绪还是会有很多不确定在。 他所有的不确定都来自于谢容。 到了现在他还在不确定,不是不相信而是太过害怕失去。 他已经失去过一次了,如果再来一次江绪也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 也许未来他还会有各种各样的不确定,为了一件小事惊慌,但只要谢容还愿意陪在他身边,只要他不打算分手。 江绪想,做舔狗他也是愿意的。 所以…舔狗该怎么做呢? —— 时间转得很快,锦标赛于翌日正式开始。 场面十分浩大,场馆里人山人海,来的大部分都是男性,各种皮肤混在其中,像是打翻的调色盘。 这一场比赛全国直播,各个国家不同地区全在平台实时播放了这场比赛。 谢容和队友坐在选手等候区上,擂台上已经有主办方在介绍本次的赛制规则,镜头则在中途时不时转给选手们一个镜头。 主办方也热情的介绍了来自不同地区的选手。 到华国这边倒是愣了一下,随即笑着介绍,外文通过直播转到线上,贴上了中文词。 “没想到今年的华国选手看到了一个生面孔,似乎是没见过面哎,哇这是他的首秀吗?” “看起来可以期待一下哦。” 镜头给到华国选手区,弹幕上也发现了今年多出来的生面孔。 一般来说锦标赛这样的比赛上场的选手,他们或许叫不出名字,但一定是眼熟的,尤其是之前举行的别的赛事,差不多都是那几个上场。 所以谢容的脸一出现,弹幕上夸他凶的有,觉得小哥哥真帅的也有,还有对他实力的担心。 网上说的什么,谢容不关心,他的目光都在擂台赛上。 比赛的进程比他想得还快,最先开始的是Z国和H国的选手,两人在擂台赛上打得难舍难分。 果然,人外有人,光是这一场谢容总算看到点该是人看的东西了。 他的身体经历过不少世界,单是力气、技巧都不是他们比得上的,但在这场比赛里倒是看到了不少惊喜。 谢容看得认真,不看也不行,坐在这所有的电子设备都没收,也只能看擂台赛了。 他旁边的队友见他感兴趣,还跟谢容低声讲了一下台上的选手生平。 不过讲了几句就让谢容打断了,“我没兴趣知道这些。” “啊?我看你看得很认真,而且他们或许是我们下一轮的对手。” 谢容道,“你说错了,是你的对手,不是我的。” 他唇角勾起,嚣张不减,“这次金牌的归属,也该轮到我们了。” 第51章 少爷他阴暗爬行归来仍是舔狗(51) 第51章 少爷他阴暗爬行归来仍是舔狗(51) 今年的世界锦标赛因为新面孔的存在,似乎多了几分趣味。 各地方分区不是很远,选手们说话大声点对面也能听到,谢容的话不少人听见了,懂华国语的都知道他说了什么,看他的眼神很是玩味。 不懂的单看他这嚣张傲气的表情也能猜出来。 他们不免哂笑出声,一个新人都能这么嚣张,是觉得拳击就是打架时挥挥手吗。 口气真大。 这想法持续到几分钟后,谢容正式上场。 他从标有华国选手区的旗帜下走上擂台,漫不经心地调整手上的红色拳套,摄像机对准他,同步到各平台的直播。 对面的R国选手对他叽哩哇啦说了堆话,他面无表情的听着,没回话。 R国选手顿时冷笑连连。 【不是这说的什么啊?有没有大佬来翻译一下?】 【这矮子说作为后辈不要太过嚣张。】 【我去,真他妈傻逼,都在擂台上了说这种话,不是友好问候么,裁判不阻止?】 【八成不会,因为按辈分来,这矮子确实高一点。】 【小哥哥怎么不回话,是听不懂吗?】 谢容啧了声,转头看向裁判,“不想听什么鸟语了,能直接开始吗?” 裁判看了眼对面,点头打着手势示意开始。 见他连赛前问候都不接话,观众席上窃窃私语的声音越来越大,R国人看样子有被激怒,直接跳起来怒喊。 现场的华国人也不甘示弱,操着一口子标准的国语反击。 “@hsjxosnn!” “说个屁鸟语呢,听不懂斯密达!” “%baksol…!” “你他妈的自己少嚣张吧,一个矮子也在老子面前蹦跶!” 观众们骂得激情,他们跟R国的仇怨可谓是深入骨髓,对方还敢先挑衅他们选手,不就是看新面孔好欺负么。 懂R语的已经骂回去了,在文字这没人比得过他们,骂人的话堪称一句都没重复的。 矮子们自闭了一会,又激情的挥臂让台上的人打死对面。 我草了,真是贱,华国人一阵火大,也开始喊,“打,给我干死那个小八嘎!” “打倒,打倒,这矮子活着真是给他们国家丢脸!” “不是你怎么不喊啊?” 其中激情喊了几句的男生没听到旁边有声音,忍不住一胳膊怼过去,让人赶紧骂几句。 “骂什么啊,你看台上!” 男生“啊”了声,无知无觉地抬头,瞳孔一缩,“我草草草草,真死了?!” …… “我草,我没瞎吧,真就一拳给人干死了?!” 成辉瞪大了眼睛,盯着手机上的画面忍不住大喊出声,“这他妈不得当场进局子?” 他喊完顾不得别的,拿着手机狂翻弹幕,翻着翻着忽然觉得不对劲,手猛地顿住。 太安静了吧。 话说… 他刚才在干嘛来着? 成辉一抬头,会议室的人都看着他,不少人憋着笑,还有一些跟他一样看直播的,悄摸着把手机反扣了,给了他一个“走好”的眼神。 坐在最中央的谢总一脸懵的看着他。 成辉:日了。 打工人的人生低谷有很多,成辉表示这就是他的人生低谷了,因为他马上就会被开除了。 不不不,说不定还有转机,成辉立马献出手机,冲到电脑前,点开直播、投屏,“谢总,我有宣传计划了!” 直播里的人正是谢容,坐在中央的谢总看到这个名叫“谢总”的人也是瞳孔一震,显然还记得对方。 他们的公司成立不久,现在最缺的就是知名度,成辉吧啦吧啦的讲述通过放出当初谢容来面试的乌龙吸引一波视线。 谢总沉吟了一番,跟旁边的股东商量了会定下了这个办法。 成辉的工作保住了,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忍不住又看了一眼投屏上的谢容。 谁能想到对方成了职业拳击手呢。 成辉回想当初他搞了个乌龙事件后,对谢总这个大领导产生了落差感,他也是这里面对大领导最没敬畏感的人。 没办法,见过更牛的人,看谁都像是那人的孙子。 成辉还不死心想让人过来再面试一下,然而电话打过去,接的人是个男人,还称是他的教练,一听让谢容来面试,警惕得不行。 也是如此,他才知道对方居然成了运动员。 还是拳击的… 这跨度,未免也太大了吧。 然后,成辉光荣入坑,关注了谢容老久了,刚才那一拳彻底为他的风采所折服。 就是这他妈一拳打死人,是不是太夸张了,虽然小八嘎死有余辜,太贱了是个人都想打死他,但是…大庭广众之下,打死人是不是不太好… 现在正是关键时期,成辉没去动投屏,争分夺秒的看。 投屏上的小八嘎动了一下,拳套扒拉了一下地面,这小矮子还活着! 只见他狼狈的抬起头,嘴上全是血,看着谢容的脸上有愤怒和羞恼,他想说话出口却是一声干呕。 混着血的大门牙掉在擂台上。 “原来是掉了颗牙,搞的跟死了一样,真会装。” 成辉点头。 “没死就行,打掉一颗牙也太便宜他了,我建议多全打掉。” 成辉赞同。 说得对,掉一颗牙真是太便宜他了,刚才他心都吊起来了… 嗯?! 成辉猛地回头看向会议桌,他的一干同事兼老板谢总全都目不转睛地看着锦标赛转播。 并加入了对小八嘎的骂骂咧咧中。 成辉挠了挠头,这下他的工作一定保住了。 * “掉了一颗牙而已前辈,不要弱得跟鸡一样,爬起来。” 谢容转了转拳套,斜睨着擂台上爬都爬不起来的R国前辈。 对方愤恨地盯着他,满脸的恼怒,如果给他机会怕是恨不得一拳打死他,可惜的是,这个机会给他,他也不中用。 “三!” 裁判打着手势,进行最后的倒数。 “二!” “一!” 裁判的话音落下,谢容感觉到他垂下的手被人隔着拳套捏住,差点不适应的给对方一拳。 随后他的手连带着拳套被人高举,那鲜明亮眼的红更像是凯旋的旗帜。 谢容看着那抹红,勾了勾嘴角笑起来。 这一刻台下无数人看着他,为他欢呼,转播平台的弹幕里全是尖叫。 而他则在想: ——红色果然最配他。 第52章 少爷他阴暗爬行归来仍是舔狗(完) 第52章 少爷他阴暗爬行归来仍是舔狗(完) 这是谢容的首战,在场人从这一场中窥见了他的冰山一角般的实力。 一时间危机感充斥在他们心头,警惕地望着谢容,然而这只是开始,他们连谢容的全部实力都激不出来就结束了这场比赛。 从站在台上到摔在地上掉牙开始。 也有一些能撑十分钟的,然后接着掉牙。 观众席都懵了。 一开始观众们还给自家人呐喊助威,什么打倒他!干翻他!让那个小子向你求饶。 结果他们喊出来的东西,反而成了自家人向谢容求饶,就离谱,又气又无奈。 看这类比赛的观众都有种血性,热血上头的时候连自己这边的人都不给面子,场上沸腾,各种语言的骂声充斥了全场。 有骂自家选手的,有骂谢容的。 对方选手心态如何他不知道。 谢容只是勾唇笑,讥讽的、嘲笑的,站在擂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 骂得越狠,他就打得越狠。 简直杀疯了。 弹幕上一片裤子满天飞的尖叫声,全是毫无意义的啊啊啊啊。 江绪站在台下看他,冷峻的脸上含着点笑,与有荣焉地望着他。 他看完了,还不忘挑衅一下旁边的情敌,巧的是他的位置旁边就是虞澈。 江绪厌烦不已,现在却觉得这个位置安排也不错,他不用多说就能观察到对方脸上的怔神和失落。 “盯着别人的男朋友看太久可不好。” 虞澈一愣,眉头蹙起,转头看见江绪讥讽的脸,“我看的是拳击手,他在台上不止是你的男朋友。” 江绪扯了扯领带,一派轻松,“也对,你也就只能现在看看了。” “擂台上的他,注意不到观众的眼光,而私底下他只是我的男朋友,他的目光会一直停在我身上。”江绪偏头看他,嘴角勾起。 “你喜欢他吧。” “有什么用呢?” 就算是花了大价钱改了位置,在离他最近的地方坐着又怎么样呢? 江绪想到资料上说他们是舍友,就禁不住多看了一眼虞澈,就是他? 根本没印象。 不过真是贱啊。 连舍友的男朋友都能喜欢上。 这就是舍友,这就是所谓的上流豪门家的小少爷。 江绪不吝啬于将各种词汇用在他的情敌身上,也许从感情方面来说虞澈够不上格当他的情敌,但是江绪见了他着实烦。 任何觊觎谢容的人,都会让他感到烦躁。 从前他往上爬是为了拿回属于他的一切,现在是为了铲除谢容身边的花花草草。 江绪从中找到了新目标,并且干劲满满。 他不会同情情敌,只会下死手,“别像个不要脸的玩意一样贴上来了,以后你们都不会有任何交集。” 虞澈面色发白,呆呆地望着擂台上的人,不自觉咬住下唇,半晌他重新看向江绪,“你也就只是他的男朋友而已。” “什么?”江绪错愕了一瞬。 “你也就只是他的男朋友而已。” 虞澈定定望着他,又重新了一遍。 他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天真可爱的表情都冷下来了,“又不是一辈子的男朋友。” 如果是男朋友就能得到谢容的喜欢,那为什么不能是他呢。 而江绪也只是男朋友。 谁说谢容只能交一个男朋友了。 妈的,江绪讥讽的表情消失,眸光阴鸷地看着他,仿若阴暗生物的注视让虞澈有被吓到,但他努力撑着瞪回去。 “好。” 江绪冷冷一笑,“不怕死,就来抢。” 这是两人最后的对话,世界锦标赛结束后江绪去后台找谢容。 他是今年的黑马,运动界的新星,媒体全围在那采访他,周遭被堵了一个水泄不通,谢容眉头皱着看上去已经快要不耐了。 江绪站在那听他的采访。 记者:“请问一连打败各国选手,你的心情怎么样?” 谢容:“一般般。” 记者:“那…成为今年的冠军有什么感想吗?来之前有想到自己这个成绩吗?” 谢容:“手累、想过。” 记者:“…哈哈哈,看来你确实累了,我们想知道跟你打的对手都几乎都被你打掉一颗牙,请问这是你的习惯吗?有人觉得你在故意针对他们。” 谢容眼皮一掀,说得敷衍至极,“是他们的牙针对我的拳头。” 记者:“……” 话筒一个又一个凑上来,谢容的耐心到头,找借口摆脱了记者就看到远处的江绪,拧着的眉松开,他走到江绪面前。 “怎么看上去不高兴?” 江绪顿了一下,“没有,容容拿了冠军我很高兴。” “得了。”谢容说,“要不照照镜子?” 小阴批的脸跟墨水打翻又糊了一脸的样子,阴沉沉的很有做凶手的潜质,浑身上下都写着:我想杀人。 谢容睨他,“说说,谁让你不高兴了?” 江绪听到这话不知道脑补了什么,阴沉的表情都一下亮堂了,“容容,你要帮我教训他吗?” 谢容眉头一挑,“也不是不行啊,你想我怎么教训?” 江绪沉吟了会,道:“打掉他的牙?” “神经。”谢容失笑出声,嘴角翘起,“谁?” 意思是打谁? “虞澈。” “哦,那不打。” 江绪:“???” “为什么?!”他震惊,他委屈,他冷脸红眼望着谢容,“你…你真的喜欢他?” “我怕我一拳打死人,到时候先进局子。”谢容揉他狗头,“你这么讨厌他,我下手肯定会很重。” 江绪看到了他认真的眼神,短短一秒钟他想了很多,最后毅然决然道,“那不用了,我会自己找麻袋打他。” 他握住谢容的手,愧疚的揉了揉,低声道,“都怪我考虑不周到,容容你的手一定很疼,这些人的牙怎么这么不识好歹,非要来碰瓷你。” “还有那家媒体,我记住了,问的都是些什么鬼东西。” “你疼不疼?” “你一定很疼,都这样了我还让你打他。”江绪陷入自责,“我真不是人。” 饶是谢容都不免沉默了一下。 随即他拖着尾音像是忍不住笑了声,“嗯,你是狗。” 可爱的舔狗一枚。 “我们找人悄悄套麻袋就行。” 谢容揉着江绪的狗头笑,与方才的大魔王笑截然不同,这是一个含着温柔与一丁点嫌弃又无奈的笑。 成功让江绪再度沉迷,满脑子的他爱我。 606见状松了一口气,嘿嘿笑着夸他:【还是容容厉害。】 【主角受要是死了,咱们这个任务就彻底失败了,一点积分没有不说还要被罚钱,可不能让江绪产生什么危险念头。】 谢容则是漫不经心一笑。 “你怎么知道我说的不是真的呢?” 【什么?!】 606震惊。 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 谢容承认他其实是个非常情绪化的人,只是大部分时候,他都表现不出来这一点。 “如果他想,说不定我还真会。” 谁叫他喜欢上了只小阴暗批呢,这辈子是掰不回来了。 那就一起套麻袋吧。 第53章 番外·世界再次重来时(1) 第53章 番外·世界再次重来时(1) “江总,小少爷他一口都不肯吃,药也不喝,我们拿过去他就砸了。” 见江修文终于回来,佣人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急忙把江绪的情况汇报了一遍。 江修文刚开完会回来,眉宇间还残留着疲惫,闻言眉头拧起,“还是不肯吃吗?” “对,对,太太说的话少爷也不听。” 江修文眉拧得更深了,不懂自己儿子怎么从医院出来后跟变了一个人一样,难不成是烧坏脑子了? 他压下这个不切实际的怀疑,在佣人的带领下去了江绪的房间,手压到门把手上发出咔咔的声音,江修文使劲推了一下,没推动。 里面人把门反锁了。 江修文深吸一口气,“让张叔来开锁。” 在花园打理的张叔很快过来开了锁,他以前是干这一行的,本以为到了这边这项技能就派不上用场了。 门锁很快打开。 江修文推开门进去,里面昏沉沉的,满室的春光被一席帘遮住,透出一种不该有的暮气沉沉来。 而地上是打翻碎掉的碗和泛着苦涩气息的药,黏在地毯上成了一小块污渍。 佣人连忙进来打扫,安静的房间透出点动静,江修文掀开床上的被子,露出一个头发乱糟糟的小男孩来,颇有些无奈,“为什么不喝药?” 江绪冷冷地看着他,不接话。 “儿子,你嫌苦?” 江总想来想去也就只能想到这个理由,他叹了口气,忽悠儿子,“不喝药的小孩会被小怪兽抓走。” “没有奥特曼也没有骑士来救你哦~” 江修文肃着脸,一本正经道,“而且男子汉大丈夫不能因为喝药苦就不喝是不是?男子汉也不会连饭都不吃,这样怎么成为奥特曼?” 男孩子都无法拒绝奥特曼,他老婆还是太年轻了,应该这么哄才对。 这下该好了吧,江修文低头却对上了他儿子斜视过来像看傻子一样的目光。 江修文:…… 扎心了,儿子。 江绪确实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江修文,还有点恶心,管他叫的什么,儿子? 虽然生理上他们的的确确是父子关系,但心理上江绪不承认,尤其是江修文对他也像对个小傻子一样。 眼前的男人还在绞尽脑汁地劝他喝药吃饭,江绪都是沉默,他不想开口。 “两天了。”江修文叹气,“你就喝了几口水,是在医院里有人欺负你了吗?” “那天你摔杯子…”他回想那天的场景,斟酌着用词,怕刺激到儿子,“是想用玻璃碎片割伤那个伤害你的人吗?” 江修文最近公司很忙,妻子爱好聚会,但两人都没想到江绪会突然发烧,为此妻子哭了好大一场。 而江绪在医院醒来时,一整个上午都不说话,还有些戒备地望着他们,到了下午出院的时候,忽然摔了杯子。 江太太到的时候,他正面色发白的坐在地上,旁边全是玻璃碎片,其中一片被他捏在手心,鲜红的血从指缝流下。 他旁边床位的一个小男生早就吓得哇哇大哭。 江修文担心地看着儿子。 江绪依旧沉默。 伤害别人? 不,他想伤害的只有自己。 只是睡了一觉,醒来后一切却都翻天覆地了,他在陌生的医院醒来,消毒水的味道刺激得他想吐。 江绪想叫谢容,出口却是沙哑稚嫩的声音,他在那无措了很久,大脑昏沉的接收身体的记忆。 曾经阴暗的童年期在这里面只剩下安稳与快乐,没有江夏,没有可怕酗酒的父亲,没有压垮他的债务,没有做不完的活。 这里的一切看起来都很好,唯一不好的是…没有谢容。 于是,再好的东西看起来都落不到实际,更像是为了让人沉迷其中制造出来的幻象。 江绪害怕,他以为自己在做梦,一个无比清醒的梦,他去摔杯子是想割伤自己以痛的方式让自己醒来。 可没用,尖锐的玻璃刺入手心的那一刻,江绪就明白了,他的月亮… 就这么毫无预兆的消失了。 在他好不容易拥有了一切的时候,以为生活还会这么继续下去,天就亮了刺眼到他想哭。 江修文还在吧啦吧啦说什么,说了半天也不见江绪回声,低头却见他在哭。 几岁大的男孩窝在床上,直勾勾地望着天花板,怔怔地流泪,鼻子哭得通红却一点声音都没有,像个可怜的小兽。 “小绪…” 江修文慌张地站起来,胳膊不小心碰倒了旁边的水杯。 水杯摔在地上碎成一片,发出不小的声音,门外偷偷趴着偷听的江太太顷刻间冲了进来,“怎么了怎么了。” 转眼瞧见江绪在哭,顿时慌了神去哄他,哄不好就骂江修文,问他是不是欺负儿子了,江修文举着手苦笑说他怎么敢。 耳边全是他们的嗡嗡声,江绪红着眼,心脏一抽一抽地疼。 如果这是第三次重生,那上天又要给他什么呢? 他想要的就只有那个,是不是死了才能见到谢容,是不是死了才能回去? 也有可能…死了也见不到他了,江绪迷茫地流泪,这一刻,他感觉自己置身在一片纯白之地。 属于他的最鲜亮的色彩已经被剥夺。 江修文发现儿子出了很严重的心理问题,他总是坐在那发呆,木愣愣地、了无生气地。 之前他也不是个多么成熟的孩子却拥有一切小孩的特质,调皮、好奇心重,可现在他却像是对这个世界失去了所有的探索欲。 江修文想和他谈话,江绪都不理他。 大多数时候他都坐在花园里,望着天空上的月亮发呆。 江太太以泪洗面,不知道儿子怎么会这样,她也不去聚会了,每天在家跟着保姆学做饭,变着花样给江绪做好吃的。 可他一口没吃。 每天就只是喝一点点水,一口吃的也不想吃。 江修文有次发了脾气,决心不惯着他这毛病,采取了强硬手段要给喂饭,父子俩一一个比一个犟,最后江绪咬伤了江修文,而江修文也强硬的喂了他小半碗饭。 这也不是没办法,江修文只能给他打葡萄糖,偶尔强硬喂他吃饭。 尽管如此,江绪还是肉眼可见的消瘦下去。 让江修文确认江绪真的有心理问题的是他胳膊上的伤。 他在自残。 得知这个消息,江修文沉默了很久,推了一个重要会议,坐在书房里翻江绪最近的照片。 他不知道江绪为什么会这样,可他不能放任他这么了无生趣的去死,他去后院,果然在花园里看到了江绪。 他坐在那看月亮。 江绪想,容容过得怎么样了,他有没有好好吃饭,他不在衣服谁来洗,出去买东西钱不够花了怎么办。 可想着想着,他又觉得…也许没他也行。 谢容从不多依赖他,他有钱有貌,不过是洗衣做饭,有这么多人可以代替他。 就像挂在上面的月亮,它可以照到所有人。 江绪凝视着那片月色,忽地感觉身边席来一阵凉风,有人坐在了他身侧,在江家这人是谁似乎不用多想。 “咳…儿子,你喜欢月亮?” 江绪懒得和他多说,他觉得这一世的江修文实在烦人也腻人。 他以前就是这么对江夏的么。 江绪不喜欢和他说话,上一世他虽然回了江家可和江修文之间淡淡地,最多的交集就是谈工作。 他知道江修文想弥补他,但江绪只觉得可笑,都是成年人了谈什么感情,有什么比钱更实在的补偿方式吗? 他不需要那些感情。 也就在此刻回想到了当初,越发不耐与烦躁,抿着唇一言不发。 直到江修文问道,“儿子,你这么喜欢月亮,以后要当宇航员吗?想不想上月球看看?你喜欢的奥特曼会飞,当宇航员也会飞。” 他声音又了些笑意与苦恼,“不过你这样我们江家的钱就便宜了别人。” “要不你吃点喜之郎果冻,当当太空人就算了吧。” 江绪忍无可忍,“我不喜欢吃果冻,也不喜欢当太空人,对宇航员一点也不感兴趣,你能不能别烦我了,让我一个人待会!” “我也很烦你,强硬喂我吃饭、吃药,说我有病,怎么不想想你有没有病,我不是你儿子吗?” 他神情讥诮,侧过头准备看江修文恼羞成怒过后冰冷下来的脸。 他的话足够挑衅一个父亲的威严,让对方觉得自尊心受损,受够了他这些天的无理取闹。 可当江绪抬头时却对上一双含着温和与慈爱的笑眼,他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在他反应过来前又快速移开。 这个尚且还年轻的江总还不是日后深不可测的严肃样,即便是穿着西装也能看得出他很年轻,年轻到公司的股东还不服气。 时不时找些麻烦证明他的能力,他的眉宇间残留着疲惫与倦意。 看向他时却敛得很好,只有温和的笑。 “想让你跟我说句话比谈生意还难。” 也就只有他像个傻子一样看不懂眼色跟他说话时,江绪才会不耐烦的回应他。 江绪撇开视线,心潮起伏,促使着他又说了一遍,“你是真的烦人。” 旁边的人选择性过滤掉这一句话,开始夸他,“今了很多话了,有进步啊儿子。” 江绪:“……” 他不说话了。 江修文说了几句,发觉他又闭嘴了,禁不住叹了口气,索性絮絮叨叨说了很多,每次都踩在江绪烦躁的线上让他忍不住回应他。 两人就着这个谈话方式说了不少,江绪不想不回他却又实在忍不住。 说了老半天,江修文终于说到了重点,或者说他的那些话都是在为这一刻做准备。 “小绪,我不知道这一次生病你经历了什么,你妈妈问你,你也不说,既然你不想说,以后我们都不会再问。” “你长大了,也该有自己的秘密了。” “喜欢月亮的话,你就多吃点饭,把身体调理回来,以后还能看更多次,你的房间要不要重新装一下?爸爸给你装个露天的,摁一下以后晚上就能看着月亮睡。” 江修文低声说,“你要的,我都答应你。儿子,你做什么,只要告诉我,我都会尽力给你。” “唯一有一点。”他望着江绪的黑瞳,缓慢而沉重地叹了口气。 “不要让我们失去你。” “好吗?” 夜风带着这两句话轻轻飘了过来,落在心脏上毫无预兆地缩了一下,难言的情绪蔓延开,让江绪一时无法接话。 他咬着牙,呼吸急促了些,像是不甘又像是厌烦,“凭什么?我的存在一定要你来决定吗?我想走就走,你没办法干预我。” “我是你儿子又怎么样,没人规定…我必须喜欢你。” 是的,没人规定。 江修文没说话,江绪却更难受了,心头烧着一把火,就快要燃到喉咙了,让他想说出更多让人难受的话。 他不好受,他也别想好过。 可在这样的平静下,他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想走,不想看见江修文、江太太,不想听他们再说这些。 这股冲动催促着江绪站起来一走了之,然而就在他要这么做的时候。 江修文说话了。 “那就多讨厌我一点吧儿子,怎么样都行,反正你答不答应,你都是我江修文的儿子。” “我们家最不缺的就是私人医院。” 江绪张了张嘴,道:“随你。” 可他到底还是没走,冲动过后就是平淡,安安静静的坐在这不去看旁边的人。 父子俩难得和平的坐在一起看了会月色。 这天过后,江绪还是依旧不吃不喝,也许从前是消沉,现在多少带了些不同的情绪。 他在和江修文宣战,无论你怎样做,他都不会妥协。 而江修文则像个老奸巨猾的商人,好几天没管他,生活照旧等江绪嗤笑着放松警惕时,他再出手安排。 最先开始的是周边照顾他的保姆佣人。 江绪不吃东西,每天中午例行打葡萄糖,照顾他的刘妈和小五端了饭过来。 为了江绪不吃东西这事,江家可谓操碎了心,请了各种大厨来,做出来的东西香得方圆十里的老鼠都能跑过来。 但江绪就是不为所动。 这些饭端到他跟前时,江绪照例冷冷地拒绝,“我说了,我不吃。” “少爷您放心,我们知道,这不是给你吃的。” 两人恭敬一笑,然后坐在江绪的旁边拿出了筷子,开始当着他的面…干饭? 第54章 番外·世界再次重来时(2) 第54章 番外·世界再次重来时(2) 江绪有片刻的无语,随即不屑的冷笑,“以为这样就能让我妥协?” 江修文也太小瞧他了。 不过是看着别人吃而已,当年他在工地搬砖一口吃的也没有,又不是没饿过。 三分钟后。 江绪面无表情的咽口水,克制着食欲。 他忘了一件事。 这不是当年,这具身体的胃比之前娇贵了不知道多少倍,看不见、闻不着时还好,一旦闻见了,身体瞬间背叛了他的意志。 但还能忍,江绪闭上眼,不看,气味还飘在他的鼻子里,确实很香轻易就勾起了他的食欲,忽地让他想到了某一年的冬天。 那个时候他还小,刚学会了做饭不久,可就算学会了也没有他发挥的余地。 因为家里没什么东西。 有次江父一晚上没回来,江绪窝在小房子里饿得眼前发昏,他用家里的座机电话给他打电话,电话一直在忙音。 在饿得脑子都不清醒的时候他还在想,江父是不是死了,又害怕他真的死了,留下他一个人在这。 几岁大的男孩跌跌撞撞的跑出去找人,站在路边都是迷茫的,他饿极了就蹲在地上,有人看他可怜扔了几块钱在他面前。 江绪也不知道去捡,他还不知道钱是什么,也警惕的看着地上的硬币。 只知道直勾勾地盯着一对小情侣看,准备点来说是看他们手上的炸鸡,女生不开心的发脾气指责对方为什么要给她买这个,她都说了不吃油炸食品了,那些会让她胖。 男生则哄着她,一口一个“宝宝”、“我错了”,他说你明明很好看啊,为什么要减肥,吃一块也没事吧。 女生絮絮叨叨说着炸鸡的热量,她的体脂率,她说了很多,江绪其实都快不记得了。 他也根本听不懂这些东西。 只知道这个叫炸鸡的散发着香气的食物被扔进了垃圾桶里。 那个时候,江绪觉得炸鸡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 他就像北城老区里的那只小老鼠,阴暗的钻行在世界的角落里,靠着垃圾艰难的存活。 鼻尖的香气还在,江绪一瞬间反胃到了极点,厌烦和破坏欲上头,他拔下手上的针头,像头被刺激到的小兽呲着牙对他们怒吼。 “滚远点吃!一股恶心的味道,滚出去吃啊!” “滚!!” 手背流出的血溅到了被单上,那两人被他吓到,慌忙端着东西出去喊人。 家庭医生早已待命,江绪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给自己包扎。 等到了晚上饭点就没人端来他面前故意吃了,他们换了种办法,在他身边聊各种美食、聊做法、聊口感。 真是厉害,居然还有人敢出现在他面前。 江绪冷笑着,他以为他中午那一出以后足够让这些人不敢来了,果然钱放在哪里都是好东西。 江绪也不发飙,依旧不理任何人。 到了后面江修文的小伎俩又多了不少,几乎是一会来一个,手段之繁多,让人不禁怀疑他是不是不累。 一天的脑子都用在他这了吧,有这功夫至于每天回来都面色疲惫,被人抽干了所有精气的样子么。 江修文无奈道,“我要是认输,你能好好吃饭吗?” 见江绪只是冷笑,江修文就知道答案了。 没两天这些伎俩总算消停了,江绪躺在那享受难得的平静,没一会送饭的人又进来了。 他不耐地抬头,却见来人是江太太。 “小绪,今天有想吃点东西吗?” 她轻声细语道,“我做了你喜欢吃的糖醋黄花鱼和青椒肉丝,以前你吃的都是大厨做的,要不要尝尝我的手艺?” 在她紧张的目光下,江绪只是冷冷地看她,并不回答。 江太太很难过,嘴角抿起又很快笑起来,“那我把菜放你旁边,你想吃的话再吃吧。” 她将菜放到他边上,绸缎一般丝滑的袖子往上偏移了一点。 江绪瞟了一眼,目光就此顿住。 “等等…” “怎么了?”江太太茫然的看着他。 江绪的目光还在她的手臂上。 那是几个被油溅到的残灰,在白皙的皮肤上形成了一个小点。 他名义的母亲有着良好的出身与娇气的出生于富贵之家的毛病,但不妨碍她很美。 很难以想象这种伤,会出现在她身上。 “我…”江绪冷淡地撇开视线,“我饿了。” 江太太听到他这么说,高兴的把东西又往他这边挪过来了些,亲手把筷子递给他,江绪慢了半拍才接过。 摆在眼前的菜的确是他爱吃的,不过却是成年后他爱吃的东西。 可在这里,他却是早早就喜欢上了这些,如果当初他没遭遇过那些,是不是会像这辈子一样呢。命运总是如此奇妙,兜了一圈子以不同的方式告诉他,他还可以过上怎样的日子。 可他最想过日子的人…找不到了。 江绪拿着筷子,夹了一块鱼肉塞进嘴里,腻得发慌的黄花鱼,又酸又甜,似乎是放错了调料,她倒了很多的醋进去。 江绪恍惚地想,如果他放错的话一定是放很多很多的糖。 然后对着那个人笑,努力克制嘴角的弧度说,因为想到你要吃我就很开心,一不小心就放错了。 “好吃吗?” 身侧传来温柔的声音,藏着几分忐忑。 “难吃死了。” 是真的难吃,这辈子他就没吃过这么难吃的糖醋黄花鱼。 江绪看到她眼里的失望,没说话只是沉默的吃完了这道菜,嘴里腻得发慌的味道和另一种蔓延至胸口汹涌而难受的情绪混在一起。 叫人眼眶酸涩,嗓子都泛着涩意。 他能抵挡江修文的小伎俩,却拒绝不了一份纯粹的爱。 或许是他曾满怀爱意的为另一个人做饭,所以不忍对方的期待就此落空。 …… 这一顿饭下去,江绪虽然还是打着葡萄糖,可吃饭的时间越来越多。 江修文语气略酸,“原来这人是我就不行。” 换了他妈来做顿饭,江绪就妥协了,江总有点难过。 关键他老婆听了还得意一笑,“谁叫小绪最爱我,他知道我难过所以乖乖吃饭了,他心疼我,还是我儿子最爱我。” 仿若忘了那几天她是怎么以泪洗面的。 江绪无语了一下,竟也没反驳。 他开始渐渐变好,但阴沉沉的性子还保留着,为此没少让江修文在背后叹气,说他这样交不到朋友的。 江绪觉得江修文真烦,他的人缘可比他想象中的好多了。 这是件很意外的事,尽管他脾气阴沉,性格不合群,孤僻到了一定境界也还是有很多人愿意和他玩。 重生一次,他的人缘似乎好了很多。 也交到了几个终于说得上话的朋友。 他似乎在与这个世界交轨,脱离以前成为一个新的多了点些变化的江绪。 唯一有点不变,他仍旧爱看月亮,喜欢独自一人待在那,仰着头凝视着头上的弯月。 江太太以为他喜欢月亮,每天送礼物都会给他送和月亮相关的东西,那些东西连带着一个人都被他妥善的藏起来了。 江绪还是想见他。 有时候会特别想,思念紧紧牵住了他的心神,他想在新世界找到属于谢容的痕迹,哪怕只有一点。 于是在路过一家拳击俱乐部时,他顿了一下毫不迟疑地走了进去。 看着擂台上的人,红色的拳套、欢呼声,瞬间让江绪回到那个锦标赛上,他喜欢的人站在台上,台上的他看不到所有人。 可台下他的,眼里只有他一个人。 谢容在锦标赛后一路高歌凯旋,成了世界最年轻的拳王,他是运动界上闪闪发光的新星。 江绪看着看着就失神了,然后作死地想,他也要去打拳。 这想法着实作死,毕竟他看着是个身材不错、体力也可以的小伙子但这跟打拳没屁大点关系,更不是人家练了十几年选手的对手。 可能是当年谢容半路出家的战绩太牛逼导致江绪有种,我上我也行的想法。 他回去把这个想法一说,得到的都是支持。 就这样江绪还是抽空去打沙包,然后加入了一个俱乐部,可能他还真的有点天赋,第一次上场的时候对方被他三拳打倒在地。 江绪懵懵地看着自己的拳套。 莫名就有种,容容是你显灵了吗的诡异想法。 后面他忙着课业的时候总会去俱乐部打几次,就是可惜没有教练看上他。 江绪决定找个机会自荐,为此他难得去了江修文帮忙,不过到了书房外却听见里面的人在打电话。 既然在忙,江绪准备先离开过会再来,在他走之前却意外被一句话吸引,脚步顿住。 “江家可以无偿出资,一切有的损失我们都可以承担,但您这也要保证给我一个登月的名额。” “不用给什么报道,就是家里小孩对月球蛮感兴趣的,要不是我们家这产业,我估计他还想报天文系。” “……” 里面的谈话还在继续,江绪心乱如麻地离开了书房,他一路从江家离开回了俱乐部,这才能冷静分析方才的对话。 江修文和人交换了一个登月名额。 代价是江家无条件提供金额支持。 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仅仅是为了一个登月名额,不知道要赔进去多少钱。 江绪又问自己,你真的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吗? 是为了他,因为他喜欢月亮。 这个答案在他脑海盘旋,几乎是瞬间就冒了出来。 江绪感到害怕、无措、慌乱,竖立起的心理防线滴滴滴的发出警报声,告诉他不要去想了,不要去在乎这些无关的小事了。 警报声嗡鸣不绝,江绪猛地站起来戴上拳套上了擂台。 依旧是几拳,对面就轰然倒地。 他看着竟然莫名产生一种躁意与隐隐不对劲的违和感。 可要他仔细说,江绪又说不出个所以然,他本能的发觉到了不对劲,却想不到那个点上。 直到有个人让他打了五六拳,起初江绪以为遇到了个棘手的对手,可越打越长久,他节节退败,对方游刃有余。 嘴角挂着轻蔑的笑,像是猫逗老鼠一般逼着他。 江绪输了,趴在地上腹部一阵抽痛,嘴角青了一块,他听到那人在说话,腔调格外不屑。 “你也就这点本事了,靠家里的公子哥也想着来打拳,是好日子过够了吗?我最烦你这种没有实力,来玩票的人。” “他们缺钱,我可不缺钱,没必要拿你家那三瓜两枣的来维持你天才拳击手的人设。” “…你说什么?” 警报声成了爆炸声,冲击着他的脑海,以致于他的大脑出现短暂的空白,那些不对劲的地方顷刻间变得合理起来。 原来是这样… 三拳就倒,不是他有多么厉害,而是他背后有个江修文。 江绪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去的,又是怎么打出一通电话让人去查江修文的账户流动资金。 当一切被证实的时候,他已然平静下来。 重生只是一次机会,它不能改变一个人的人缘与天赋。 江绪以为的人缘好,是因为江修文花了钱给他们的家人通过气,所以很多人想和他做朋友。 他的天才拳击手是因为江修文支持他,又无比清楚其中的难度,于是给俱乐部打了钱,让他成为了“天才”。 江绪常常看月亮,江修文便以为他喜欢月亮,于是做了个赔本的交易换来一个登月名额。 也许,还有很多很多细小的,他没有在意过的事。 江修文到底做了多少呢? 或许让他本人来说,也说不清了。 江绪将这件事藏在了心里,他不去拳击俱乐部了,在江修文诧异的目光下改了志愿,报考了经管系。 “不去当你的拳击手了?” 江绪淡淡道,“发现自己还是更擅长这方面。” “那挺好,我江家后继有人。” 他收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正好是成人礼那天,江家举办了一个宴会,来往的除了江绪少到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的朋友外就是商界大佬。 他依旧不喜欢这种场合,中途离席一个人在后花园里看月亮。 “要不你还是报天文专业?比起继承家业,你看上去更喜欢研究月亮星星什么的。” 旁边坐着一个人,江修文带了点笑的声音传来。 他喝了些酒,扯着领带看向他,江绪在和他对视的瞬间,想到了他们初见的时候,他移开视线,“我只是喜欢月亮而已。” “喜欢月亮啊…巧了,今天你生日,有个礼物想送你。” 江修文话说了一半,还想吊胃口让江绪猜,没想到江绪先他一步说出了那个礼物。 “一个登月名额,是吗?” “你…” “我知道了。”江绪打断他。 在这个晚上,他平静的坐在这,缓慢而仔细的去看他的父亲,如此认真的打量这个男人。 第55章 番外·世界再次重来时(3) 第55章 番外·世界再次重来时(3) 他坐在旁边看向他的眸子里带着惬意和轻松,就像是在他旁边时是件让人快乐开心的事。 这时的江修文还不是那个肃着脸永远不苟言笑的江总,却已经有了些许未来的影子。 他在变成记忆里的样子又不完全是记忆里的样子。 江绪说,“你做的那些我都知道了。” 江修文并不诧异,只是平静而带着些教导意味的笑笑,“儿子,你要知道没有事情会被永远瞒下去,纸包不住火。” “烧起来只是早晚的事。” “你能发现我反而很高兴。”江修文面上欣慰。 “为什么要这么做?”江绪客观道,“钱是万能的,但不是永久不变的,你是江氏集团的总裁,这些都不符合江氏的利益。” 他抿了抿唇,压下心底的情绪,直白道,“登月那件事,股东迟早会知道。” 这是一件对集团没有任何益处的事。 江修文听完忍不住笑出来,“分析的还算客观,股东确实不会同意,不过同不同意也不需要他们说了算。” “儿子,只要我坐在这个位置上一天,你的愿望,我都会尽力完成。” 江修文坦诚的看着他,几乎说明了这个决定就是因为他。 好不容易压下的复杂心绪又像是暴风一样过境,狂乱的冲刷掉他的理智,酸涩、烦躁,充斥了他的胸腔。 江绪猛地从椅上站起来,忽如其来的反应让旁边人一顿,他却顾不得太多,借着这一场发泄。 恨不得歇斯底里的问江修文,到底想怎么样? 想把他逼到什么程度? “你做这些是什么意思?因为我是你的儿子吗?!” 他厌恶透了这个关系,“江修文,我告诉你,我不想做你儿子!我也烦透了你的自以为是,你以为送我登月我会很高兴吗?我只会觉得自己承受了不该承受的东西,你让我有了负担,让我像欠了你什么。” “对,我确实欠了你很多,我吃了你江家这么多的饭,让你花了这么多钱,给我找朋友,给我铺路。” 江绪低声讥笑,“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牛逼,特别爱我,特别为我着想啊?我需要吗?” “这些东西跟你一样,对我来说只是可有可无罢了。” 为什么江修文就不能像别的豪门一样呢,让这些本就该虚假的感情虚假得更恶心一点,他对江夏好,对他好。 就这么想要一个完美的家庭吗? 可他不想要。 他歇斯底里,说尽一切恶毒阴暗的话,面前人不是他的父亲,更像是他的敌人,江绪艰难抵挡着他的入侵,带着敌意地凝视着他。 而江修文全程一言不发,等到他喘着气停下时才慢慢开口。 “我一直很想问问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呢?” 轻飘飘的声音落在江绪耳边里却让他一僵,厌恶、烦躁、阴暗的表情在这一刻定格,显出一种扭曲又奇怪的空白来。 正如他此刻忽然僵住,跳得缓慢而沉重的心脏。 四周静下来,父子俩一站一坐,四目相对时江绪的血液似乎都在倒流。 “儿子…”江修文叹气,“你到底为什么这么讨厌我?” “……” 无人回答这个问题。 连江绪自己都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讨厌江修文。 “不过讨厌也是好事,至少我这个爸在你心底还是点位置的,不然我会觉得自己格外失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风吹过的一瞬,江修文似是自嘲的低头一笑。 很快他就恢复了温和的样子,没有给他一点压力的略过了这个话题。 “我对你好,最开始的原因确实是因为你是我儿子。” 江绪冷笑着看他,果然…所以谁是他儿子,都可以这样,江修文爱的就是他的儿子而已,是谁根本不重要。 这样的想法有点极端,但江绪钻进牛角尖,固执地认为这些爱意是建立在身份上的虚假。 “但是…”江修文话题一转,“你要知道这只是基础。” “你成为我儿子的时候,我对你的爱是五十分,怎么成为一百分是一个过程。你成长的每一个瞬间都是我更爱你的时候。” “我看到你的很多面。江绪,不止是作为我儿子的那一刻,在江太太那你也是她的儿子、别人的朋友、老师眼里的好学生,甚至是不少人羡慕的对象。” “是你自己把这五十分变成了一百分。爱是一张试卷,友情也好、爱情也罢,亲情更是如此,怎么答题都在你的每一个选项中。” 江修文道,“我对你好,不止因为你是我儿子,更因为我觉得你值得,江绪你让我觉得这是值得的。” 江绪怔在原地,听用他带笑的声音夸他。 “儿子。” “你很棒,你很优秀,爸爸很爱你,所以也想你能接受我们。” 夜晚的潮冲破堤坝,雾气涨满了眼眶,时隔了两辈子的他,听到了来自父亲的夸赞,像是穿越了两辈子的光阴弥补了那个五岁的小男孩。 江绪控制不住的红了眼,眼泪顺着面颊滚落,依稀看到了一个五岁的小男孩。 他在翻垃圾桶、在挨打,在求救,他也曾崇拜过自己的父亲,最后亲自摧毁了那份崇拜。 如果他听到了,大约会很开心吧。 毕竟…这才是他真正的爸爸。 注意到江修文无措的站起来向他抬手,江绪立马后退一步避开他的手,动作粗鲁的抹掉眼泪。 江修文立即停下给足了他调整的时间。 像是父子间不用说出口的默契。 江绪深吸好几口气,才缓住情绪,他抿着唇线,嗓音不知觉沙哑了很多,“如果…我是说如果,你的儿子一开始不是我…” “又或者,你在他相处了二十多年后,才发现他不是你的儿子…” “你…怎么办?” 说这句话时,江绪抬眼看去,冷沉的黑眸湿润,被眼泪冲刷过的眼尾红了一片。 江修文恍然觉得他问得不是“你怎么办”而是“我怎么办”,他想告诉他这些东西都是不成立的,永远不会有这么一天。 可在开口前,他还是配合江绪将这个虚构落实了一遍。 沉默了很久才说,“我会觉得对不起你。” “让属于你的五十分,被别人拥有了这么久。” 仅仅是一句话,江绪的眼睛就更红了。 “我也许也会爱他,给了他不止五十分的爱,也许会认不出你,也许还会保留对他不止五十分的爱,但儿子…” “请你相信,我一定会爱你。” 江修文不说一定会最爱你的话,未来的他怎么做,现在的他预测不到,但他知道无论是哪个阶段的他,一定会去爱江绪。 从五十分到无上限。 江绪望着他,嘴角微动,在眼泪丢脸的全掉下来之前转过身背对着他。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江绪都认为他早已不需要江修文带来的爱。 他有了新的开始,新的期待,不再像是小时候羡慕的望着别人的爸爸妈妈,悄悄许愿对方也是他的父母。 期待也是会过期的,人总是会长大。 一年又一年过去,江绪不需要了,他成为了一个成年人,成熟、有担当,能负责自己的生活,可他确实做不到不在乎,所以他讨厌江修文。 厌恶对方的出现,甚至希望这个人永远不要出现。 父亲对他来说,逐渐变成一个让人厌恶的称呼。 他是阴沟里的老鼠,是没人爱的小孩,是别人会指指点点同情的对象,无人知晓这上千个日日夜夜,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但今年,江绪终于决心与过去告别。 五岁的小江绪没有等来奥特曼,也没有等来骑士救他。 可现在的他,更早的他,也许都等到了一个大英雄来救他。 谁说把小怪兽赶跑的人,不能是大英雄呢。 干燥温暖的掌心落在头顶上,声音自上而下传来,“生日快乐,儿子。” 生日快乐。 江绪默念了一遍,将祝福记在心里。 重来的第三次,时间线倒置,世界也送了一个礼物给他,让他有了活下去的动力。 他不再排斥江修文对他的好,接受江太太做的饭,融入了江家,这里对他来说再也不是一处牢笼。 江绪努力成为别人的朋友、老师眼里的好学生、外人羡慕的对象。 但在江家,他永远不用努力做什么。 在爱你的人眼里,你的存在就是最好的。 江绪拥有了很多,可还是会想起谢容。如果说江家是藏在心里多年的刺,谢容就是心底唯一的净土。 他接手江家后用了很多办法寻找他的存在,世界太大,同名的人太多,每次找到同名的人却发现不是他,江绪都会很失望。 他没有结婚,本以为江修文会反对,可他们却表示如果你真的不想,那就不想吧,一个人的时候照顾好自己就行。 江绪在这里面生活了很久,久到他送走了江修文和江太太,久到又到了他一个人过生日的时候,他许下愿望。 ——临死前,想再见他一次。 许完愿公司还不消停,大晚上有个项目出了纰漏,江绪匆匆吃了一口蛋糕赶回公司,加班加点的忙活。 结束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三点了,江绪回了家后倒头就睡。 再次睁开眼看到谢容的时候,他恍惚间以为是在做梦,就这么迷迷糊糊地看着谢容的脸。 等稍微清醒了一点,江绪的第一个想法就是:熬夜猝死。 加班加点了这么多年,是时候该他猝死套餐了。 就是这愿望太快了。 “睡懵了?”谢容弹了下他的脑袋,“我点了外卖,来吃吗?” 江绪抓住他的手,额头真实的触感终于让他意识到这不是虚假的梦,“我…我睡着了吗?” 江绪陷入茫然,所以他的第三次重生都是假的吗? 还是他其实还没醒,刚才那下是错觉,他迷茫地望着天花板,手却紧紧的抓着谢容不放开。 在江绪听不见的地方,606嘿嘿一笑,【他懵了他懵了,他果然分不清现实和虚假了,嘿!没想到吧,这特么又重生回第二世了。】 几天前,系统特价池里刷出来一个“破损的重生buff”,606看到以后诱哄着谢容买下它。 谢容无语,“你现在骗我的积分是越来越不讲究了。” 606心虚了一下,【真没有!别看这个buff是破损的,但在商城里也是百万起步的价格,买了亏不了!】 谢容冷笑了声,“你觉得我需要重生吗?” 【咳咳…你不需要,江绪可能需要嘛,容容这个重生buff之所以是破损的,就是因为他在现实世界的流速是正常的。 而重生者的时间流速却不正常,也就是说他在那过了一生结束后回来依旧是当下的时间。】 【当然啦,破损了还因为这个重生不会一直让重生者一直在那,时间一到他就回来了。】 所以真要用,就是重生到一半,人又回来了。 因此叫做破损的buff。 谢容考虑了很久,想到江绪悲惨的少年时期才决定买下这个重生buff。 也就有了第三次的重生,只是他不知道江绪在没有他的世界最初差点自杀。 谢容只是惋惜自己的积分。 就算是特价也要不少钱,经此一遭,他的积分彻底清零了。 而江绪恍惚了整整两天左右,才终于能确定他之前的重生是真实的,只是因为不知名的原因又穿了回来。 那几天谢容被江绪黏到要疯,去哪他都跟着,就连上厕所,他都蹲在门外守着。 搞得谢容都疲惫了,江绪反而精神奕奕,阴沉的模样都少了,看起来这一次重生对他来说还是有意义的。 但谢容也确实要被江绪塞满了,感觉空间挤压到全是江绪了。 他受不了了,第三次把某个狗踹下去的时候,江绪终于因为一通公司电话不得不离开,谢容真是谢天谢地。 江绪快一周没去公司了,李卓给他打电话的时候都是哭着打的。 “小绪,绪啊,绪哥!!您再不来,小的就要死在那了,太多了实在太多了,臣妾做不到啊!!” “等我过去,对了…”江绪顿了下问,“江总呢?他最近在公司吗?” “哎,江总啊,在在在!最近他出差回来了,这一周你的好多文件还是江总帮忙在看。” 江绪嗯了声,转开话题跟李卓说了些工作的事,挂了电话后,江绪在沙发上发呆的坐了会。 江夏早就离开了江家,江修文当时给他打了五百万,之后再没有他的消息传来,而这么些年江修文就和江太太在一起。 他找回来了亲儿子,却像失去了两个儿子。 下午,江绪给谢容做好了晚饭,告诉他会晚上可能会加班要很晚才会回来,叫他先吃先睡,不用等他,得到谢容的回复后才开车出了门。 他们早就搬离了筒子楼,现在住在一个复式小公寓里,在市中心去哪都方便,江绪用了十分钟就到了公司。 留下的文件堆积的太多,江绪从到了公司就一直在看文件,看得头昏脑胀,到了下班时间点又有个会议要开,等要忙完的时候都天黑了。 一看时间快十二点了,江绪揉了揉太阳穴,关电脑出办公室,不过这次他却没有先离开而是坐电梯到了最上一层。 那里的办公室灯光依旧明亮,与另一边的漆黑鲜明的隔开。 江绪敲了敲门,直敲了三四下,里面才传来一声“进。” 江修文看到来人时,疲倦不堪的面上透出诧异,没想到他会来这,“江总监,有事要汇报吗?” “还有,这么晚了早点回去。” 江绪凝视着办公桌后的男人,他已经不再是青壮年的模样,打理的很好的发间还是能看出几根白发,眼角生出了皱纹。 跟那个世界江修文后来的样子差不多,但也有些微妙的不同,唯一不变的是,他在江修文眼底看到了对他的关心。 “爸。”他轻轻喊了一声。 在江修文呆愣的目光中,将西装口袋里揣了一下午的果冻放在他办公桌上,“…吃点果冻吗?” 喜之郎果冻,上面的包装格外可爱。 来公司时,江绪经过一家便利店,他不知道抱着怎样的想法买了这一款果冻。 那是江修文第一次哄他时提到的东西,如今江绪用它当做一个敲门砖。 五十分的爱,这一次也会变成一百分。 他坚信,再来一次,他的父亲也一定会爱他。 尽管江修文不懂目前的情况,但还是十分感动的收下果冻,借此机会从相认开始就没好好坐下来谈过的父子俩敞开心扉谈了一次。 为这段僵硬的父子关系凿开了冰面,水流破冰而出,寒冬即将结束。 回去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两点了,江绪第一时间去看床上的谢容。 他果然睡着了,还真没等他。 明明是自己让人不用等,真的不等他了,江绪又委屈了一小会。 他是不是心里没他了! 是不是不爱了?! 没等他陷入自哀自怨的情绪,一阵凉风吹来,江绪发现窗户居然还开着。 他一边嘀咕着“睡觉都不知道关窗,没我怎么办”,一边去关窗户。 今晚月亮特别亮,悬在高空俯瞰着下方城市,月色朦胧的照在他脸上。 江绪嘴角微勾,露出一个几乎算得上灿烂的笑,眼角都轻轻弯起。 他仰望着上方的明月,浅淡的月光如同他每一次仰头时轻轻落在他眼底,江绪对着它,无声道,“晚安。” 窗户被无声的关上,风雨阻挡在外,无法越过。 这一次,他要去陪另一个月亮了。 第1章 选秀困难症,麦麸选谁(1) 第1章 选秀困难症,麦麸选谁(1) “下午才开始录节目吧,还有三个小时要不要一起去吃顿饭啊?我请啊!” “吃什么?封闭式拍摄出不去的吧,这几天我去外面取快递都不让我去,出不去也吃不了好的吧。” “吃食堂啊,我请!” “靠,你就给请吃食堂啊,抠门死了,不对!食堂不是免费的吗?” “你就说去不去。”男生嚷嚷着,“下午开拍你想吃顿好的都没有了。” 其他人犹豫了会还是点头,临走前有人怼了怼旁边人的胳膊,示意他看后面,六人间床铺上还躺着一个男生。 被子裹在他脑袋上,一小撮染成鎏金色的发钻出来,日光照在上面鎏金色宛如流沙般耀眼炫目。 “要不要叫醒他…?” “疯了,大少爷的脾气你是没见过吗?” 回话的男生脸都皱起来了,想到这三天跟对方住在一起的感觉,无语又烦躁,他不屑道,“人家是盛天的太子爷,不缺小跟班。” 男生说到这,狐疑地看他,“你不会也想当…” “没有,没有,我就是觉得这样不太好。”被怀疑的人顿时瞪大了眼。 “你们几个说什么呢,快点来啊!” 走廊里传来一道喊声,里面的两人吓了一跳下意识去看床上的人,见他睡得死,顿时松了一口气,赶紧关了门出去。 门一关,嘈杂的笑闹声逐渐远去,宿舍恢复了一片寂静。 谢容翻了个身坐起来,他早就醒了,这几个男生的嗓门真是一会大一会小没个度。 索性就窝在被子里听他们一边说话一边接收了这个世界的任务。 这次扮演的是一个想选秀出道,拥有一个爱豆梦想的太子爷,名副其实的太子爷家里有矿那种,标准的有钱人。 看到这个身份的第一时间,谢容对606这次的手气表示了赞赏。 上个世界“破损的重生buff”花光了他所有的积分,要是任务世界还是个穷鬼,那谢容真的会谢。 太子爷这种配置如果不是主角拥有,那一般就是被踩的反派了。 这个世界,他是盛天娱乐的太子爷,那主角受就是太子的陪读了。 纪凌被要求和盛天只有一张脸能看的太子爷一起来参加选秀,为的就是炒作两个人的CP。 咳,是的,为了能让自家老总的儿子,他们的小太子出道,盛天的一干人做了一星期的方案,最终拍板决定麦麸吸粉!! 正所谓,男团不麦麸,回家种红薯。 CP粉是除了颜粉以外最快吸到的粉丝群体,而比颜粉好的是他们能打,战斗力很强。 先让两人捆绑在一起,等小太子吸好了CP粉再爆料纪凌的黑料,把CP粉洗成唯粉,同时盛天还会给节目组施压。 利益交换之下,纪凌的镜头还被砍掉了不少,想要多点镜头就只能跟在谢容身边。 还被不少网友骂他蹭镜头,不要脸的吸血蛀虫。 不过主角永远都是主角,纪凌当然不甘心自己的星途给太子爷铺路,他是个热爱舞台的人,执着又固执。 在几次砍镜头后执着的不去谢容身边凑了,反而天天混在练习室里,为二公的表演做准备,纪凌把这一次当做了最后的机会。 正是这份热爱舞台的心和刻苦,让他遇到了另一个主角之一的黎锦。 黎锦对勤奋刻苦的纪凌有了好感,主动上前跟他搭话,带着纪凌训练,帮他找话题。 黎锦的举动给纪凌带去了一些镜头,在二公时,纪凌更是贡献了一个令人动容的Vcoal舞台逆袭。 两人也多了不少CP粉。 这里就不得不提一句,什么叫主角之一了,因为这个世界的主角攻,他有四个!! 谢容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了,淡定的数了一遍,哦,他还发现里面夹着一个炮灰攻,比他这个反派混得更惨的存在。 得到黎锦的帮助只是开始,纪凌后续会遇到各种来自后宫的赞助。 最终成功出道。 而吸不了血的“谢容”外加被对手公司曝出吸纪凌血的黑料,在成团夜出局,票数成为在场倒数第一,被无数人群嘲皇族也不过如此。 盛天股票大跌,老总被股东合力罢免,他和他凄惨的爹沦落成一个饭也吃不饱的穷人。 谢容看到结尾懂了,怪不得这个世界是个有钱的太子爷。 就是限定款,一淘汰就没了。 606也看了结局,忧伤的拽了一句:【原来命运的馈赠早就在暗地里标好了价格~】 谢容嘴角一抽,不知道它抽什么风,自顾自地研究着任务。 提取出一个关键词,麦麸。 为了完成任务他当然是没有任何异议的,那么关键来了… 麦麸…怎么做?? 这是件令人头疼的问题。 606嘿嘿一笑,积极道,【我知道我知道!!就是亲密啊,亲密但不公开关系,玩暧昧!】 谢容:“这不是渣男?” 【不一样嘛,咱们又没和别人搞男女朋友,大家心里都清楚的嘛,就是营业,都是虚假的,他们都懂的啦!】 【而且这样的人设更符合咱们大反派!】 没有骂声的反派,那就不是反派! 谢容若有所思地点头,“行,那我该怎么做?” 606特别激动,这么久了终于等到容容用得上它的时候了,它606的高光都在这个世界了! 606咳了声,尽量让自己的电子音显得严肃专业,【别担心,导师606这就上线,首先咱们得跟在纪凌身边,麦麸肯定要两个人出现在同一个画面才行!】 谢容思忖了一下,原剧情线里这两人在二公前确实都在一起,堪称形影不离了。 这么想,对606的话也信了几分。 反正怎么着,任务也得完成才行。 距离节目开始还有几个小时,谢容拿出手机给纪凌发消息。 【在宿舍?】 【过来找我。】 谢容简单的下命令,从这一刻开始,纪凌就要一直待在他的眼前。 麦麸、吸血,从此开始!! 第2章 选秀困难症,麦麸选谁(2) 第2章 选秀困难症,麦麸选谁(2) 谢容没用多长时间就等来了纪凌。 看着眼前的男生,谢容算是明白盛天为什么要搞出这么一个方案了。 该说不说,作为一个敢在娱乐圈开后宫的主角受,纪凌长得很有资本。 他穿着自己带来的私服,很简单的白衬衫外套里面套了件同色短T,身形略微消瘦却有种不显得清瘦无力。 是一种恰到好处的瘦,配着他精致秀丽的五官,眼角下的小痣,特别符合时下小姑娘的审美。 嗯…也符合麦麸定位。 难怪麦麸也能成功,吸了不少CP粉。 在谢容观察打量他的时候,纪凌已经开口了,神情带着一点不安,“谢、谢容,我们是要去排练吗?”声音小小的。 “排练?”谢容睨他,“你还挺努力。” 他微信上什么都没说,纪凌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排练,不愧是勤奋刻苦的主角受。 谢容本身是有点欣赏这类人的。 他说这话纯粹是随口夸赞,但纪凌似乎不这么觉得,神情愈发不安了,“…不是吗?” 纪凌小心翼翼地劝他,“节目快要开始了…要不我们还是去练练吧。” “行啊,排练,去找个练习室。” 纪凌没想到真的答应了,谢容说完时他面上微讶,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好。”尾音激动的上扬,眼睛都亮了。 “我一定会找到的!” 练习室这会还挺抢手的,有上进的练习生全在抓紧练习,争取初舞台能有个好评级,还有不少临时抱佛脚的。 导致纪凌找了好几个都没有空,他们如果要练只能跟别人挤在一个练习室里。 这并不是什么问题,但对太子爷来说可能就有点问题了。 纪凌提着心,把结果告诉谢容。 果不其然,谢容一听立马贯彻人设,蹙眉嫌弃,“连练习室都没几个,节目组穷到这地步了?” 纪凌默不吭声。 “我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一群蛮牛,跳起舞来跟斗牛似的。”谢容拖着长音嗤笑,“汗臭味能淹没练习室。” 纪凌抿了抿唇,生怕太子爷不去了,急道,“我去找把扇子,不会让汗臭到你。” 谢容瞅他一眼,凤眸透出几分无语,“你扇子一扇,臭气能飘了全场。” 还好这个吸血只是个名词,换成动词,看起来没多少脑子的主角受,他做这个任务时会很痛苦。 纪凌俨然也意识到了问题,慌乱的看着他,小脸满是苍白,刚才还精神奕奕的这会一下垮了,低低道,“那…那我们回去吧。” 这么多人,还这么臭。 太子爷肯定不会进去了。 纪凌有些难过。 难得谢容愿意来排练呢。 他这么菜,太子爷好像…也很菜,貌似比他更菜的样子,初舞台他们要怎么办。 谢容是真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放弃了。 说好的勤奋刻苦呢。 他拧着眉看纪凌,纪凌小心翼翼地觑他,头一抬让谢容眉宇间凶煞的冷意吓得眼珠子一缩,立马低头。 谢容嘴角一抽,气场更加凶冷。 【容容你吓到人家啦,哎呀不能这样放松放松,麦麸麦麸!这边可是有镜头的,咱们还得吸他的血呢!】 谢容揉了揉眉心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柔和一点,不过没什么用,纪凌一直低着头不敢看他。 外面的动静不小,练习室有人注意到外面的动静,探头一瞅,立马瞪大眼睛。 我草,真尼玛的好家伙。 这是什么欺凌现场啊? 感觉下一秒那个凶人就要挥拳送对面上天了,我草了,谁这么牛逼? 再仔细一看,谢容、纪凌。 太子爷和他带进来的陪读跟班。 男生不禁向纪凌投去同情的目光,跟着太子爷混也不好,还得被人欺负。 谢容揉到一半,注意有人在看他,眸光扫过去,对方同情的目光立即僵住,冷汗津津的尬笑,“啊…那个巧,巧啊,谢容你们也来练习室吗?” 谢容冷冷一笑,语气微凉,“滚去找扇子啊。” 两人都是一愣,纪凌傻傻站了会,突然啊了声,结巴道,“我,我吗?” 再精致的颜,也盖不住他脸上的茫然。 【哈哈哈,原来他走笨蛋美人的路线!】 谢容面无表情地回606,真特么本色出演。 【嘿嘿嘿,其实这种路线可吃香了,主角攻们都喜欢笨笨的小漂亮呢,万人迷呀哦吼吼,至少感情线咱们不用担心了不是。 这种主角受都是攻主动贴上去,酷爱为他打抱不平,咱们只要做好任务就行。 话说容容你喜欢这一类型吗?】 “别恶心我。” 得到宿主冷漠的回答,606满意了。 很好,这次的任务应该能圆满完成了。 之前他们老跟在主角攻身边做任务,做着做着失败了,这回跟在主角受身边做任务,606真怕容容要被小妖精再度勾走。 目前看来他们的钱途还是一片光明。 纪凌终于意识到自己犯蠢了,尴尬的红了脸,漂亮的脸漫上一层红晕,眸光水润润的,“对不起,我这就去!” 跟纪凌接触不到半小时,谢容对他唯一的一点欣赏快要磨平了。 只剩下了心累。 旁边的男生吓得冷汗都出来了,但依旧不忘吃瓜,悄悄吃完才飞快缩回了练习室。 谢容看了一眼他的身影也没多在意,站在练习室外面等纪凌顺便回忆了一下初舞台要准备的表演。 公司早早为他们安排好了初舞台,纪凌在公司待了四年,舞蹈实力强硬,相反太子爷就不行了,在公司待了几天,舞蹈老师快要被逼疯。 验收成果的时候,舞蹈老师挂着僵硬的微笑。 这辈子的情商都用在点评上,“我觉得,谢容非常有街舞的天赋。” 街舞,委婉了姐。 那是机器人。 盛天对谢容的水平可太清楚了,为了避免他的短板,舞蹈那是一点也不能考虑的,pass掉了舞蹈那就只剩唱歌了。 初舞台就是一首抒情歌,常驻太子爷的K歌名单里,至于纪凌的死活,盛天勉强找了几个声乐老师紧急给他也进修了一下。 在定下歌曲之前,纪凌甚至都没听过这首歌,这几天全在恶补。 第3章 选秀困难症,麦麸选谁(3) 第3章 选秀困难症,麦麸选谁(3) 不过设定上他在声乐很有天赋,定位也是大Vcoal。 但在谢容听来还是有很多缺点,转音不畅、低音压不住上飘。 太子爷是唱跳俱废,谢容可不是。 他穿了太多的世界了,要知道炮灰的业务已经开展到影帝、视帝的程度,爱豆当过,顶流做过。 业务能力不说牛逼,也绝对吊打这个选秀综艺的所有人。 只不过他走的人设是个麦麸、吸主角血的反派,多半又要躺平了。 纪凌拿着扇子回来,笑出一口小白牙,眼神晶亮,“我向工作人员借了一把扇子,小姐姐说送给我了!” 他眼睛弯起,看上去特别高兴。 果然很有万人迷特质,谢容漫不经心地想到,“走吧。” 他抬脚往里走, 纪凌亦步亦趋跟上去,拿着小扇子跟在他身后确实是跟班做派。 进来时,练习室的人都不由看了他们一眼。 纪凌对练习很认真,开始还拿着小扇子一副随时随地准备好给太子爷扇风的样子,但谢容让他练习歌曲的时候。 他就全身心投入了,唱得很认真。 完全忘了要扇风,直到唱完他的词,等谢容来接,纪凌才反应过来要扇风,急忙补救的扇了几下,然后看向谢容。 “看我干什么?” 谢容坐在阳光照不到的一角,光明正大的玩手机,注意到纪凌的视线,抬眸看去。 光打不到他身上,鎏金色的头发却耀眼到极致,纪凌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随即问道,“你不唱吗?” “我不需要练习。”谢容淡淡道。 他是吸血鬼型反派,练什么练。 周遭听到太子爷说话的练习生都不由嘴角抽抽,您还真敢说出口啊,装都不装一下。 纪凌惊讶,“你已经练会了吗?这首歌还挺难的。” 难,过于简单了,谢容没说话,表情却有丝嚣张的轻狂。 纪凌看到,挫败了一下,“我好废,早知道昨天就不该睡觉的,你练得真快。” 谢容没接话。 周遭练习生只想笑,诶说个笑话,盛天什么都不会的太子爷把歌练会了。 或许是马上就要上台了,他还不是特别熟悉这首歌,加上队友又练会了,纪凌心里慌了几分,他不想拖累谢容。 但慌神的时候,唱起歌来声音都不太稳了,纪凌发现以后更是慌乱想稳又稳不下来。 谢容正翻着这个世界的男团舞蹈和歌曲,连续遭遇了好几次魔音穿耳,忍无可忍地抬头盯着纪凌。 在纪凌第三次唱破了音以后,谢容揉着耳朵,躺平不了了,寒着脸上去教他。 “你是鸭子吗?嘎了几声就断了?知道什么叫假音吗?” “高低音分不清?往上抬什么,准备吓死整个节目组,然后C位出道?” “还有唱错了,那是我的part。” 这边的教学过于犀利,点评毒舌到让人自信心跌破地表,练习生们纷纷回头去看,动作都不专心了。 一看是教学小组其中一个是谢容,还担任了教学导师的位置,顿时面露震惊,一句卧槽差点脱口而出。 真他妈是母猪上树,太子爷开班了。 “这真是…一个敢教一个敢学,难评,太难评了。” “纪凌也不敢反驳吧…” “太惨了,纪凌长得不错啊,我刚来宿舍看到他真的心里一咯噔,觉着完了这特么是劲敌。结果他好像一般般,进来还是因为太子爷。” “我听说太子爷什么都不会,这首歌还是公司为了他定下的。” “纪凌实惨。” “不是,惨什么啊,没有太子爷,纪凌估计连节目都进不来吧,他舔着谢容,盛天那边绝对保他。” “纪凌长那样…最后怎么样不好说吧,毕竟现在的女生就喜欢这种没实力的小白脸。”其中一个酸溜溜道。 “诶,路元你觉得呢?” “什么?” 盯着那边的路元听到声音回头,眉眼锋利,全身上下都佩戴着银色的小饰品,潮得酷帅,皱着眉看上去有点不好惹。 “我看你盯了太子爷很久了。”男生看上回头去跟路元蛮熟,“热闹不能随便看啊,我日我刚才往外面看了一眼,当场被太子爷捉到。” “靠。”男生心有余悸,“太子爷真的吓人,眼神杀人。” 路元呵声,“刘立新你胆子这么小了?也没见你多怕我。” 刘立新瞪眼,“我的元哥你以为你自己很吓人么,你是小屁孩装酷,我太子爷才是真吓人!” “你说什么呢你!”路元声音飙上去一个高度,吸引了一波人转移了视线看来。 连谢容都往这瞟了一眼,看到一个有点眼熟的男生,想起这就是刚才偷溜走那个。 606忽然诶了声,【检测到主角攻了咦!】 “哪个?”谢容问道。 【酷酷的臭脸小子!】 “……” 好形容,谢容仔细打量了下臭脸小子,把他和世界线里的主角攻对了一下,路元,前期就因为他欺负纪凌很不爽他,处处挑衅找绊子。 出现的还真早。 谢容觉得任务条马上能上升了,他等着这个臭脸小子找麻烦。 顺便一心二用转过头接着奶一下主角受。 路元注意到这一眼,默默握紧了手,臭着一张脸瞪刘立新,余光瞥见对方回头了,面色更加难看。 他长了一张酷帅的脸,浓眉大眼,臭着脸也不让人讨厌,反而有种闹别扭的男友感。 “他吓屁吓人,不就有个好家世么,装逼怪。” 刚才还不正眼看他。 第二次了。 “怎么感觉你这么讨厌太子爷。” 路元冷笑,“那你没感觉错。” 刘立新想到什么表情惊恐,压低声音道,“你不会想上去帮纪凌吧?” “这有镜头的啊,而且盛天太子爷!节目组万一给你来个恶剪。” 节目虽然没开始,但到处都安了摄像头,保不齐就是什么会员花絮了。 “你想多了。” 没这个打算就好,刘立新松口气。 他们是来选秀的,可不是做圣父的,自扫门前雪得了。 却听路远语气暴躁,“我又不傻,肯定找没摄像头的地方,这个情况我肯定我收敛。” 刘立新:…… 真是服了,猪队友离他远点!! 他还不想一轮游退赛,刘立新苦着脸给他讲得罪盛天太子爷的坏处。 路元听得更加讨厌谢容了。 他回头瞥了眼太子爷,对方侧着脸,红唇微张低低唱出歌词,鎏金色的发打在眉眼,好看的像在发光。 他呵呵一笑,让刘立新赶紧闭嘴,“行了,太子爷都开始努力了,还不赶紧练。” 第4章 选秀困难症,麦麸选谁(4) 第4章 选秀困难症,麦麸选谁(4) 正式开始录制的时候,谢容和纪凌来晚了点,排在他们前面的选手都已经签完名进场了。 工作人员俨然等的不耐烦了,“怎么这么...” 后面的话在看到谢容的脸时顿时收了回去,节目组现在没人不认识盛天太子爷。 谢容的脸更是在内部群广泛流传。 不过都不是什么好话,对于这样一个几乎内定出道位的资本家孩子,打工人嘴上不说,心底都有些不适应。 表面上还是和和气气道,“快在上面签名吧。” 工作人员递来一支笔,在他们面前是一块写满了名字的白板,位置已经不多了。 谢容接过笔的时候顿了一下。 工作人员有点紧张,怕太子爷闹着新的白板,这个时候了他们总不能去把所有选手叫过来重新签个名。 好在他只是停顿了那么一下而已,很快拔开笔帽在上面留下了自己的名字。 在镜头的记录下,“谢容”两个龙飞凤舞的飘在上面。 工作人员着急的看着手上表,在纪凌接过笔后还站着不动,犹犹豫豫的样子态度就差了些,一连串催促,“快点快点。” “别耽误时间了,签完就快点走!” 纪凌握着笔,唇角抿起,有点不敢下笔,他的字不太好看… 纪凌初中上完因为家里原因就一直在打工了,脱离学校已经很久了,要不是被盛天看上,他还不知道在哪洗盘子呢。 他练过字,但放在这一堆艺术字一样的签名里大概会丑到特别显眼。 “纪凌选手,麻烦你快点。” “抱歉、抱歉。”纪凌连忙往上面签名。 就在他抬手时,手里的笔突然被人抢了过去,手中一空,纪凌下意识往旁边看去。 就见太子爷拿着笔,睫毛低垂,在眼睑处打下一小片阴影,他红唇抿起有点不耐,手上却很快。 纪凌看到了他的名字出现在他笔下。 龙飞凤舞,遒劲有力。 两个字迹相同的字并排连在一起。 工作人员一愣,随即头大道,“这...签名是要选手自己来签的。” “顺手就签了。”谢容凤眸眯起,“不行吗?” 他也挺赶时间。 也不是不行…工作人员索性也不管了,让两人快点进等候室。 他们还是来迟了点,谢容原定的出场时间排在前面。 他迟到这么一会,导演紧急调了顺序,戴上耳麦后就收到提醒,让他出场。 谢容起身离开等候室,纪凌跟着他一同站起,对方忽然问他,“你是故意的吗?” 他脚步一顿,瞬间想到了签名的事,以为纪凌记恨他的举动又听对方表情真诚,感激道,“谢谢你。” 谢容:“???” 这下给他整不会了。 到了台上,导师笑着和他说话的时候,谢容都还在想主角受在搞什么。 他心不在焉的答了几句,表情始终淡淡地,几位导师倒还在笑着打趣他,抛几个话题出来。 《寻星之旅》是今年的大热选秀节目,上一届节目还只是个开播后零流量、零宣传的小制作。 谁知道播出后却意外大火,捧出来的选手火了好几个,把落下去的选秀风气又给带起来了。 于是做了第二季,阵容也比第一季豪华多了,只是人气上涨后资本的加入是必不可免的。 叶洺是这一届的声乐导师,在歌坛混了很多年也是大前辈了,素有情歌天王之称,同时他也是盛天的艺人。 来之前就已经被公司打好了招呼。 所以这边的话题都是由他来抛。 叶洺扶着耳麦笑,“你好啊,师弟,之前还在练习室见过几面,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 谢容淡淡嗯了声。 “看到你要表演的歌了,真巧,抒情歌,看来咱们师兄弟是真有缘,能说一说你为什么要选这首歌吗?” 点出练习室,暗戳戳说太子爷平时很认真,说有缘,让粉丝看出来我们关系不错,带一带太子爷的人气。 最后再抛出问题,让太子爷自由发挥。 叶洺回想着自己这一系列操作,忍不住给自己竖了个大拇指。 牛逼!计划通get了。 回去了,老总不得狠狠夸他。 然而太子爷眼光一转,凤眸眯起带着些许嫌麻烦的神情,十分不走心地来了一句,“哦,因为我对别的歌过敏。” “主要我水平一般,好的吃多了,请大家吃点烂的吧。” 叶洺:“……” 正在吩咐这段多剪一分钟的导演:“……” 台下被太子爷的回答震住的练习生们:“……” 头次听人这么请客。 烙铁,你别太荒谬。 “哈哈哈。”叶洺尬笑一声,“你真爱开玩笑,我对抒情歌也过敏…每次唱之前都感觉自己是不是敏感肌,这得用什么…” “偶尔吃点烂的也什么…我挺喜欢,大家也很期待吧,不是我的意思是…” 叶洺脑袋冒汗,感觉自己的情商在高速燃烧,都不知道讲什么了。 这特么该怎么救场… 太子爷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呵。”旁边传来一声轻笑,低沉磁性的声音接过了叶洺的话头,“谢容练习生还挺会开玩笑。” 谢容顺着声源看去,凤眸正好对上对方的含着笑的眸子,见他看来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些,眼尾上扬,目不转睛的看人时有种深情款款的感觉。 “叶老师怎么还真玩起来了,给品牌商爸爸打广告要不先放放?” 今年的品牌商有一个就是做的护肤品,这算是变相的给叶洺解围了。 叶洺朝裴肆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虽然他不知道这位圈内跟他没什么交集的大顶流怎么会突然给他解围。 《寻星》第二季最大的牌就是裴肆,他就是上一季断层C位出道,火到出圈现今的内娱大顶流,坐拥粉丝千万。 裴肆能答应来参加这个节目全是因为还导演的人情。 但他们没想到的是,上一秒还帮叶洺解围的裴肆嘴角含笑,在下一秒就将矛头对准了谢容。 “不过谢容练习生,你这样和导师说话是不是有点不礼貌呢?” 与此同时606的声音在脑中响起。 【哦豁,另一个主角攻!!】 第5章 选秀困难症,麦麸选谁(5) 第5章 选秀困难症,麦麸选谁(5) 【主角受吃的真好,他好好看!!】 606发出花痴的尖叫,魔音穿耳让谢容半眯起眸子看向裴肆,眼神接触,裴肆嘴角轻勾,容色惑人,在导师席上一笑。 下面就爆发出一小片的尖叫声,人气很高。 作为顶流,更是有美神降临的称号,裴肆的颜值不用多说。 清冷的理科学霸颜,眉眼如画,不笑时眉眼疏冷淡然,偏生他生了双狭长的含情目看谁都带三分情意,以致于面上含笑时,那分疏离就成了矜贵的风流写意。 如今谢容对上这双含情目,却是一点笑都没看出来,能看到的只有玩味。 “谢容练习生,导师在和你说话呢。” 裴肆口吻调笑,食指轻点了点桌面,话语带着几分无奈。 好似在抱怨他怎么不回他的话,可其中的冷意聪明人都听出来了。 “导师要我回什么?”谢容在舞蹈导师那牌子上一扫而过,唇角勾起,却也是冷意,“我和师兄不过是在开玩笑。” 叶洺赶紧接话,打圆场,“师弟确实是个蛮幽默的人,哈哈哈,耽误了不少时间,先开始表演吧。” 这还抛个屁话题,开始吧开始吧。 然而天不遂人愿。 裴肆嘴角带笑,眼底却没什么笑意,直直望着谢容,话却是对叶洺说的。 “叶老师也不多关照一下同门师弟,太无情了吧,不过叶老师德高望重,您要是这么做了我才惊奇。” 好大一口锅盖下来,叶洺尬笑。 这特么的,裴肆搞什么? 裴肆看向谢容,手撑着下巴露出一个笑,“还是多给年轻人一点机会吧,毕竟也是盛天的人。” 谢容冷冷回视。 本就凶煞的眉眼更是吓人,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偶像,裴肆听到耳麦里微弱的抽气声,那是导演发出来的。 从他开始针对盛天小太子的时候,导演就在耳麦里疯狂的哀求他,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小孩计较了。 小孩,裴肆气质清冷,脸也是标标准准的清冷绝艳,谁也不知道他心里想的是: ——这种小屁孩,他没脱了裤子打他屁股都是好的了。 内定出道名额,就等于让别人少了一个机会。 如果对方有实力还好,但可惜的是他没有。 裴肆是经历过千辛万苦才走到如今这个地步的,对于谢容这种皇族,内心的不喜居多。 就是想不到对方长得这么凶,当耳麦传来抽气声。 裴肆忽然就想笑,导演居然被吓到了,稀奇,盛天太子爷的名头没少听,但见到还真是第一次,他仔细打量了一眼谢容。 发现对方的凶只是给人气势上的“他好凶”实际上一点怒气都没有,连看他都只是夹杂着冷淡的烦。 “怎么,裴导师歧视盛天的人?” 裴肆:“没有。” “那导师怎么盯着盛天两个字不放。”谢容语气凉凉,“暗恋我?” “嘶~” 练习生们抽气,太子爷真敢说啊。 谢容纯粹想恶心一下对方。 谁想到气质清冷的顶流,带着一丝腹黑勾唇,反问太子爷,“说反了,我是暗恋盛天。” 谢容嗤笑,“哦,导师口味牛逼,看不上我吗?” 话里意有所指。 裴肆仿佛没听出来,矜持的笑起来,手从下巴上挪开,“那没有,我正在看你。”他眨了眨眼,纤长的睫毛轻颤。 谢容:“只看得到我?我旁边的那位也是盛天的人。” 突然被点名的纪凌紧张了一下,看向裴肆,“裴导师好。” 那道目光瞟了眼他,很快飘了过去,重新看向谢容,裴肆说,“放心,谢容练习生,我视力良好。” 谢容:“是吗?我看导师对我更有兴趣?” 裴肆:“我对所有练习生都挺有兴趣。” 谢容:“懂,你对纪凌有意思。” 纪凌紧张的看着裴肆,这种玩笑不能乱开吧,尤其对面还是裴肆,裴导师不会要生气了吧。 而裴肆只是勾着唇,清冷的气质因这一笑染上风华,不知道是不是纪凌的错觉,总觉得这笑真实了几分。 导师席上的叶洺插嘴,“行了,就你们两个是互相暗恋。” “选秀综艺,禁止撒狗粮啊,爱豆法则,不许恋爱!” 导演怎么不阻止裴肆这个狗东西,耳麦是摆设么,知道他多辛苦么! 两人一来一往,话里的无形硝烟只有一干导师席上的人感受到了。 反观台下的练习生听到这话都是哄笑出声,嘎嘎嘎的笑得东扭西歪,意识到有镜头后立马憋着笑装作一本正经。 也不免有练习生心里发酸,嫉妒顶流和太子爷搭话。 这下得分多少时长给谢容啊。 叶洺一句话打断他们,糊稀泥着把事情带过去,当说出“期待两位选手的表演”时,他神经一松,抽了张纸擦汗。 这活太难干了,太子爷也太难带了。 身侧的裴肆见状看来,眉眼含笑,清冷绝艳,替他又抽了一张纸出来放到面前,“叶老师,需要帮忙吗?” 他指了指离他最近的纸巾。 叶洺也不是那会感激他解围的叶洺了,钮钴禄叶氏心里痛骂,表面微笑接过,“那就谢谢了。” 导师席那上演虚假友情,下方的谢容和纪凌已经开始了表演。 他们唱的歌叫做《融冬》,一首带着温暖治愈的抒情歌,乍一听很简单的曲调,但越简单的曲调越是困难。 《融冬》是一首情感大于技巧的歌。 只要演唱者情感充沛,差不多就能过关,但难就难在情感,所以只要情感不到位,里面的技巧问题就容易显现出来。 怎么说,就是当你投入不了一首歌的时候,你更能发现他唱的问题。 开头的part全是纪凌的部分,他的表现很惊艳,低低的嗓音,流畅的转调,虽然感情上差了点,但也是还原度很高的演唱了。 很快,纪凌收声,副歌高潮随之而来,这一部分是谢容来唱。 轮到他的时候,整个场上都不由静了几分,凝神屏气等待太子爷开嗓。 第6章 选秀困难症,麦麸选谁(6) 第6章 选秀困难症,麦麸选谁(6) 路元也是凝神屏气的一员,他比周遭的练习生都更加认真,不敢有一点分神就怕错过谢容的出丑时刻。 以至于刚刚纪凌唱的词,从左耳钻进去又被右耳吐出来,什么印象都没有。 直到纪凌终于收声,路元不自觉脊背挺直,肃然的盯着台上,惹得旁边的刘立新奇怪地看他,悄悄怼他一胳膊。 “你干吗呢?马上我们就要上场了,紧张啊。” “没。”路元说,“这会紧张的应该另有其人。” “谁?”刘立新顺口接了一句,刚问出口脑子就有了答案,他望向谢容,无语道,“你特么还真一点都离不得太子爷。” 路元听不得这话表情一下暴躁起来想发飙的样子格外显眼。 但下一秒他居然忍了,冷哼道,“随你怎么说,等我看完再打脸你。” 路元还想说句什么,却在声音响起的瞬间怔愣当场。 刘立新嘴边的话卡住,呆呆地望着台上鎏金发色的男生。 就连兴致缺缺,对台上表演没有任何兴趣的裴肆都不由抬头看去,眸底尽是意外。 叶洺喃喃一句,“太子爷,出息了啊。” —— 《融冬》不需要太多的技巧,但也不能一点都没有。 可当有人将里面的情感完美表现出来时,技巧似乎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不少人都听过谢容平时说话的声音,甚至在不久前他还戴着耳麦站在舞台正中央,声音通过耳麦传递至整个录制场地。 可他唱起歌来,明明音色没什么大变化,但就是有一种特殊的魔力一下将他们拉入了那个场景。 雪正在下,寒冷的冬雪吹拂过来。 他低低地唱着,“我有场奔往春季的雪,隆冬的鹿说要随我前行。” “糜红色的天,照暖深色的雪。” “融化这场雪,带上鹿去找你。” 屏幕上少年低垂着的眉眼、耀眼的鎏金发色,以及他拿着话筒似呢喃似嘶语的吟唱。 朦胧的冬季,麋鹿、雪,还有我要寻找的你,不是融入这场冬,是炙热的情感消融冬季。 “同我赴一场奔往春季的雪,隆冬的雪快要融化。” 尾声落下的时候,在场似乎还处于一种寂静中,无人开口说话。 还是这一次的主MC,节目发起人沈确及时反应过来,笑道,“感谢两位练习生带来的精彩表演。” 沈确的声音唤醒了沉浸在《融冬》中的练习生。 意识到自己居然因为谢容的歌而沉迷,一时间所有练习生都不由心中复杂。 忍不住看向台上表情变都没变过的谢容,他似乎不知道自己刚才的演唱带来了什么,依旧淡定如初,在这淡定上还有种凌驾于他们之上的嚣张。 可能是盛天太子爷这个身份带来的嚣张感,又或许是谢容本身毒舌傲气的个性,他们在他身上感受到的嚣张感总是格外明显。 没有绝对实力支持的嚣张,叫没脑子。 大佬的嚣张才合理。 那,谢容是大佬吗? 他们脑中冒出这一想法,又惊恐的赶紧摇掉,盛天太子爷不是内定的废物皇族吗? 怎么可能是大佬。 “我感觉有点玄幻了,台上的真是太子爷吗?”刘立新满脸卧槽,不住的推搡路元。 路元抿着唇,半晌扯着唇说,“你瞎啊,谁敢冒充太子爷,就是他,化成灰我都认识。” 我去,这都认识,太子爷到底做了什么事让你记恨至此,刘立新这么想也就问了出来。 一提这事,路元就气,“我第一次见他跟他打招呼,他居然不理我!” “我,主动的,他,不理我!!” 嚣张,没礼貌。 就这? 就这?? 裤子都脱了,你就给我说这个,刘立新他妈的无语了。 在他无语之际,路元呵地一声冷笑,声音提高了点,“不就是歌单常驻么,他能唱成这样也不稀奇好吧,你奇怪什么。” 身侧的人听到这话,瞬间恍然大悟,对,这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太子爷初舞台歌单这事都不是秘密了,他们其中有后台的也不少,其中一个说漏嘴就一传十,十传百了。 所以…他们听愣了,也是情有可原的吧? 导师席上已经商量完了评级由沈确来公布,“恭喜你,谢容练习生获得B评级。” “纪凌练习生获得B评级。” 纪凌有些激动的道谢,听到结果评级的谢容却是一怔,表情疑惑。 B级? 他都抛弃了所有技巧,某些音都接不上,瑕疵一大堆,这样还能得到B评级。 盛天的财力是牛逼的,这节目组也是迟早要完的,黑幕到这地步。 他这种水平拿B,让谢容实在不理解。 可能是他的表情太过明显,沈确解释道,“四位导师一起打的评级,不过有高有低,最终定为B级。” 导师评级和商量环节,节目组是要放到剪辑里的,算是一个小看点,尤其今年还有顶流裴肆。 裴肆的名字就注定这档综艺的流量不会太差。 谢容不动声色地扫过裴肆的位置,觉得对方应该就是那个给低分的,所以除了裴肆助力他的反派人设,其他人全弃权了么。 谢容有些麻木。 任务进度才二十五。 他转身下台,在腰间贴上了新的评级前往B区就坐。 到目前为止,B区和A区的人都坐得不多,A区更是寥寥无几。 谢容在角落里就坐,不忘对纪凌说,“跟着我坐。”制造两人的CP,试图麦麸。 接下来的赛事他没什么兴趣看只记了个大概,主角攻除了一个路元在B级,剩余的全在A级混着。 录制完初舞台,谢容率先起身离开场地,准备回宿舍休息。 谢容走得潇洒,浑然不知后面有多少练习生悄悄偷看他的背影,他回到宿舍打了一套拳,摸出手机听了四五首这世界的流行歌。 还根据热度看了几场出道团的舞台,其中有一场就是裴肆的舞台。 那场舞台上,裴肆比起现在来说更显稚嫩,清冷的脸倒是依旧能打,台上有六个人,但只要他一站上去,其他人都沦为了陪衬。 天生的偶像。 站在台上的那一刻,就在吸引无数人向他看去。 谢容看完以后,翻了翻评论区才发觉这应该裴肆成团出道后的第一场舞台。 成团后的啊,谢容想起今天导师席上跟他争锋相对的裴肆,面无表情的再次搜索他在《寻星之旅》的初舞台。 理智上,谢容巴不得他多针对自己刷任务值。 情感上,谢容被挑衅了很不爽。 所以他找了裴肆的初舞台,在评论区里留下几个嚣张的字权当挑衅。 刚打完没多久,或许是今天太过耗费心神,谢容眼皮一闭一合没多久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是被人小声推醒的。 “谢容,醒一醒,拍宿舍花絮了。” 第7章 选秀困难症,麦麸选谁(7) 第7章 选秀困难症,麦麸选谁(7) 宿舍花絮有练习生掌镜这一说,由练习生去各宿舍拍点花絮,一般都是大热门选手来做,或者人气较高的。 听到这话,谢容倦怠的掀了掀眼皮,侧过头,果然看到另一边站着两个男生。 左边的男生一头奶奶灰,个子超级高,目测接近一米九的样子,穿着一件薄T,胸肌壮硕,露出手臂全是肌肉。偏偏他有对无辜的狗狗眼,带了同款灰色美瞳,笑起来特奶狗。 这叫什么,猛男奶狗? 谢容困倦的眸子都呆了一下,有被这身材和长相反差到。 跟他对比,旁边的男生被他衬得脸都小了一圈,他跟纪凌是同一个类型,比女生还漂亮精致的那种,眉眼秀丽,皮肤白皙,左耳打了枚耳钉。 特别红,红得妖异而华美。 让谢容有种眼熟感,不自觉盯着那个耳钉看了半天。 “嗨~你好呀,我们来收电子产品的,他们都交上来了,说你在睡觉。” 猛男奶狗笑出小犬牙,热情介绍,“我叫姜习,旁边那个是黎锦!”他偏头指了下旁边的男生,奶奶灰的头发跟着晃动。 熟悉的名字进入耳中,谢容一下将他们的身份对上了。 剩下的两个主角攻。 真没想到,睡一觉的功夫,人全齐了。 谢容揉了揉眉心,嗓音含着刚睡醒时的沙哑,“谢容。”他下了床,套上一件黑夹克,回头看两人,“除了手机还要交什么?” “零食也要上交。” 黎锦漫不经心的接话,“反正垃圾节目组什么也不会给你留下,要不…”他眉梢一挑,“咱们联名上奏反抗反抗?” 谢容有些意外地瞥了他一眼,长相秀丽的黎锦,性子似乎完全和长相截然相反。 他翻出书包里的平板放到两人面前,顺着他的话扬眉,“上奏,你不如早日给节目组上坟。” 黎锦顿时就笑了。 比起刚才这分笑少了些漫不经心,带了点真心实意的感觉,稀奇的打量了他几眼。 “诶,嘴上说垃圾话,行动上的矮人吗?你还真上交平板了,手机呢?不会要私藏吧,这可不行,我们都交了。” 谢容啧了声,手机也扔了过去。 姜习瞪着眼手忙脚乱去接,他手里还拿着手持镜头,这么一搞镜头在那一阵乱晃。 眼见手机和镜头都要摔下去了,耳边又传来一声嫌弃的轻啧声,将手机重新接了回去。 “四肢不灵活?你像个没脑子的机器人。” 谢容拿着手机颇为无语的吐槽。 姜习终于稳住手里的镜头,听了这么一句评价顿时委屈的耷拉着眉,灰眸水汪汪,像在淋雨的可怜小狗狗。 “啊…我没反应过来么。” “其实我跳舞很厉害的,谢容我看你今天的初舞台没跳舞,你是不是这方面比较弱,可以来找我啊,我教你。” 太子爷传的最多的就是他KTV的唱歌水准,但舞蹈这倒是没听过什么,但初舞台一点舞蹈也没有,连加试都没。 姜习估计对方舞蹈基础应该挺薄弱的,他对谢容还蛮有好感的,今天唱歌的时候就有好感了,节目组让他和黎锦来做掌镜,他还蛮兴奋。 跟个憨憨一样弯着眼睛,“我特别喜欢你唱的歌,希望我们有机会做队友!” “我一定好好教你舞蹈!” 旁边的黎锦在心里啧声,傻大个,他看太子爷是说反了,这家伙也就四肢发达了,脑子是被他吃了吧。 当着镜头的面这么说,谢容本来就舞蹈不好了,他还恨不得嚷嚷到全体观众都知道。 还是说…会咬人的狗都不叫?黎锦瞟着姜习默默离他远了一步,还不忘拉一把谢容。 “跑题了,先交手机吧。” 谢容颔首,边递手机边回绝了姜习,“不用了,我喜欢头脑发达,四肢简单的活着。”话音一落,宿舍突然响起一段BGM。 几人都是一愣,随即看向声源——谢容的手机。 六人间宿舍空间不大,都是长手长腿的大男生挤在一起只有中间一条过道,现在又来了两个,其中姜习更是体型威猛。 就算不想,他们的距离也离得特别近,这就早导致,目前在宿舍的八个人,头一低都看到了谢容的手机画面。 谢容也随之看到了他的手机。 熄屏前,还停留在某音的片段自动播放,男生尚为青涩的脸在手机里放大,黑发清冷,气质如寒霜,一笑却艳艳清凌。 这张脸过于眼熟,出现在各地平台,甚至不久前他们就见过。 顶流裴肆。 然而比起太子爷在宿舍看顶流舞台这事,更引人注意的是占据了屏幕另一半的评论区。 某人三小时前极为嚣张的留言,还在上面清晰的留着。 ——裴机器人很智能,挺有街舞风范。 “……”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黎锦笑出声,“好高情商的发言。” 姜习为难的眨眼,“啊,这…要不要掐了别播啊?” 宿舍其他人表情各异,但大部分都是隐晦的看太子爷好戏。 谢容本人倒是无所谓,他是反派,畏惧什么,看着刷刷刷往上冲的反派值。 谢容无所畏惧,一副我已经没有在乎的人和事了般,作死挑衅,“机器人挺可爱,不是么?” 黎锦想笑的表情是一点也憋不住,秀丽的五官舒展开,笑起来漂亮到了极点,但笑得也很猖狂,没半点偶像包袱。 “哈哈哈哈哈哈。” 妈的,太子爷才是真可爱。 他好有意思,好好玩。 黎锦真诚发问,“做朋友吗?”并发出组队邀请,“下次一起做队友啊。” 姜习瞪大了眼睛,危机感一下上来了,怎么可以这样!! “不行!!我先邀请他的,要讲先来后到的啊,要做队友也是我先做他队友。” 黎锦和姜习关系不错,听到这话无所谓一笑,“那一起咯。” “反正一个队里又不可能只有两个人。” 姜习一想也是,拍着黎锦的肩咧开嘴笑,好险给点黎锦拍得趴下去,“也是,那就这么定了!” “那就这么说好,有机会我们三个一起当队友!” 突然被定下队友的谢容:…我什么时候答应你们了? 第8章 选秀困难症,麦麸选谁(8) 第8章 选秀困难症,麦麸选谁(8) 姜习不给他拒绝的机会,抽了手机就招呼黎锦往下一个宿舍走,他们在这停留的时间太长,已经有工作人员来催了。 谢容一句话都接不上,眼睁睁看着他们两个走远,颇为无语。 两人离开宿舍又安静下来,连说话都十分小心翼翼,时不时觑谢容一眼,好像他是什么宿舍权威老大。 事实上谢容连鸟都不鸟他们,对他们这种莫须有的加戏唯有白眼送之。 来的第一天他就发现这些人对他很疏离,住在一个宿舍,但在他面前话就很少,有的表情管理不当,谢容还能在上面看到嫉妒、不屑等等情绪。 嫉妒什么,不屑什么,稍微用点脑子想想都知道。 对此谢容只能祝他们好运了,心态这么差,嫉妒心又过强的人在这注定走不了多长远。 这是选秀节目。 在贩卖梦想出道前,一个小动作都能改变命运。 说实话,谢容还没出道过,他是当过顶流,也做过小小的练习生,在舞台上光芒万丈过,千万人为其呐喊。 但前者,是他要为主角铺路。 后者是给主角当炮灰铺路。 本质都是铺路,也没什么区别,当顶流没机会体验出道,一来就是光芒万丈,没几天就跌落谷底。 当练习生,炮灰能出道就奇怪了。 他一般都是陷害主角,没多久下线的炮灰,运气好的话是个高人气选手,能熬到个两三周然后爆黑料出局。 到底还是反派,能熬到最终决赛夜。 这么一想,他看着自己腰上的B级沉思了下,我请他们吃的这么烂,还能拿到这个成绩,果然还是盛天牛逼。 可恶的资本家。 谢容很想打电话给经纪人,告诉他们别花钱买通节目组了,他会努力走人设麦麸的。 明天得让纪凌跟紧他才行。 * 第二天全体练习生换上了节目组下发的队服去往演播厅。 谢容是和纪凌一起来的,他走在前方,后面跟着纪凌,两人出现在一同框就吸引了不少练习生的注意。 趁沈确还没来,练习生们凑在一起说话,三天多的时间足够让不少人熟悉起来。 “报~太子爷驾到!” “报~太子爷和他的小跟班驾到!” “不是,太子爷就算了,你们加个跟班干吗?我会心碎的好么。” “哈哈哈,太子爷跟班你也羡慕啊。” “谁不羡慕啊,昨天收手机前我看了,小跟班票还不少…羡慕,而且跟在太子爷身边,镜头少不了吧。” “别说了,老奴也想跟在太子爷身边。” “那你去。” 立即有人用胳膊怼了一下那男生,做了个加油打气的动作,那男生瞪眼,“开玩笑的哎…我不敢上啊。” “切,胆小啊你。” “怎么就胆小了,你行你上。” 对方当即闭嘴,手在嘴巴上一划,安静了。 恰巧沈确在这时走了上来,看着台下的练习生他神情温和的笑道,“早上好,大家有吃东西吗?” “吃啦~”、“没有,好饿!”台下说什么的都有,有人大喊了一声,“困饱了,哦不睡饱了”时,哄笑声在演播厅内传开。 沈确也跟着一笑,“那记得一会去吃饭。” “身体很重要,大家重视起来,那么回归正题。”沈确说,“接下来的五天内,你们要学会《寻星之旅》的主题曲。” “这首歌曲也是你们首次要在公演台上完成的主题曲,三天后进行重新评级,而本次的C位由所有练习生在A班中投票选出。” “而评级为F的练习生很遗憾,在录制主题曲的时候不能上台。不过公演时每位练习生都有机会上台。” 话音落下,台下的练习生就惊叫出声,要不是顾忌着镜头,真想送给节目组一百声卧槽。 一人说一句那种。 “三天评级,五天演出??不是吧,我们是驴吗?生产队的驴来都得累死吧?” “笑死,节目组不做人系列。” “三天怎么搞,我要死了,我舞蹈不行的啊…” “舞蹈我倒是还行,但主题曲唱歌这…我真怕跟初舞台一样接着跑调了。” 台下喧闹不止,沈确拍了几下麦克风,刺耳的声音成功让众人安静下来。 等全场安静,沈确才笑了笑把话说完,“别担心,导师们会根据班级带着大家练,三天的时间确实很紧张。” 他顿了顿,温和的口吻带上一丝调笑,“但生产队的驴可不用出道,也不会紧张。” “梦想可不是随便说说的,加油练习生们。” “现在,我们来放一下主题曲的内容,大家仔细观看哦。” “导师!” “怎么了?”沈确朝举手蹦跶的男生看去。 谢容侧目望去,先看到了男生旁边的路元,他臭着脸,手插兜,一脸“我不认识这家伙,我很酷帅”的嫌弃小表情往旁边挪。 试图跟举手蹦跶的刘立新保持距离。 刘立新没注意到路元的动作,他表情诚恳,“沈导师,麻烦你透露一下,主题曲是不是特别简单啊?” 不然节目组怎么会让他们三天学会呢? 你在高看谁呢? 练习生们纷纷期待的望向沈确,面对如此期待的目光,沈确笑得意味深长。 “大家看了就知道了。” 他点下播放,大屏幕上,两个身影顿时出现,是裴肆和另一位导师,两人共同演绎了一遍主题曲。 旋律动听、歌词青春,视频里的裴肆跳得轻松,清冷的面上带笑,随着歌曲做出一个个不同的动作,当真是青春无限。 然而视频一播完,演播厅寂静到仿佛死亡多时。 绝望的气息从每一个毛孔中散发出来,恨不得淹没整个节目组。 主题曲好听吗? 好听。 动作好看吗? 好看啊! 就是有种不顾他们死活的好看。 编舞出来受死吧。 一时间练习生们对未来三天都感到了痛苦。 然而在沈确宣布了解散后,还没接受导师来的练习生们,大部分全涌向了练习室。 纪凌当然也是其中一员,但还没走,人先被谢容逮住了。 “去哪?” 纪凌眨了眨眼,“练、练习室?你不去吗谢容,三天后就要重新评级了。” “是啊,三天后就要重新评级了,太子爷我们一起去吗?” 纪凌还没等到谢容的答复,先被来人挤到了一边,眼睁睁看着谢容的身影被人遮住。 第9章 选秀困难症,麦麸选谁(9) 第9章 选秀困难症,麦麸选谁(9) “喂,谁要跟他一起啊,刘立新你脑子坏了是吧。” 路元听到刘立新说的话登时表情一变,迅速后退了一步,绷着一张脸看也不看谢容。 刘立新记吃不记打,脑子里全是太子爷初舞台那会的牛逼时刻,远远看见谢容就忍不住凑过来。 大约是性子跳脱的人都点了社交牛逼症技能。 刘立新开口自带熟人buff,叫起太子爷来也像是朋友间的调侃。 “我去就我去呗,你爱怎么样怎么样去,路元小子,你小新哥要独自去远航!” 小新哥… 谢容不尽然的想到了某个一字眉小屁孩,表情微妙了几分。 “不是,刘立新!”路元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们两个,“为了他,你就要抛下我走了?” 刘立新哇地一叫,跳脚般蹦开,瞪着眼,“靠靠靠,你说的有点恶心了啊。” 路元有被气到,身上挂着的银色饰品哗啦啦的响,吸引着人的目光。 大家都穿着节目组统一发放的队服,这小子非要在队服上挂着小饰品,一动起来哗啦啦的响,一早上看他的人也不少。 路元就昂着头,手插兜走来,后头跟着捂住脸的刘立新,他打头阵,走出了“爷天下第一帅”的气势,特别显眼包。 谢容勾了一下唇,感到些许好笑,这一笑立即被路元捕捉到。 男生当场炸毛,瞪大双眼呲着牙,“你笑什么啊,你、你,我告诉你谢容,别人怕你,我可不怕。我最烦的就是你!” 最后一句尾音忽然扬起,周遭顿时竖起耳朵,悄悄看来。 路元没注意到他们的眼神,他沉下脸,冷硬的五官正对着谢容,努力瞪大眼与谢容对视,老子吓不死他啊。 瞪了一会,对面那双狭长的凤眸微眯,轻轻斜了他一眼。 路元瞳孔一缩,目光闪躲,声音不自觉提高,“嚣张、没礼貌,要我跟你在一起训练,我恨不得吊死在这!” 很好,很好,路元。 这次他正视你了,虽然只有三秒钟… 哼,我就知道他前面都在玩欲擒故纵,老子这么酷,这么帅… 正常人不都得看几眼吗?! 正常人哪个不想和帅哥交朋友?! 不过现在晚了,曾经的我你爱搭不理,如今的我你高攀不起。 他路元不需要你多看一眼了,他需要多看几眼…咳咳不是,他要关注自身了。 路元扬着下巴,手环在胸前,脖子梗得老长,“不过我们也不会在一组训练,A班和B班可是不同的…” 边说边斜着眼觑谢容的表情,见他隐隐嫌弃又忍耐的样子,心头火更大。 “我和你没机会一起训练。” “刘立新,给我走!” 路元气冲冲地绕过谢容走,哗啦啦的饰品跟着走远。 “诶,不是,你走就走呗,带上我干毛线啊。”刘立新嘴里吐槽,脚还是跟了上去,挥手跟谢容告别。 他们两个走了,挤在后面的纪凌才走了过来,他抿着唇看了看走远的那两人。 “走了,不是要去训练室?” 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纪凌转头看到谢容的脸,他站在身后,鎏金发色晃动,衬得肤色越发白皙,眉宇间透出不耐。 纪凌胡乱点头,不免又去看了眼路元和刘立新的背影。 斟酌着用词,小心翼翼地问他,“谢容…你和他们认识吗?” “不认识。” 意料之外的一个答案,纪凌莫名有些开心,抿着的唇也松了点,“我看他们好像跟你认识的样子。” 谢容横他一眼,“知道什么叫太子爷吗?” “啊?”纪凌懵懵地看着他。 谢容面无表情的转身就走,声音自前方传来,“在这,我比裴肆还出名。” “不认识我的,那是耳朵、眼睛都没了。” 盛天太子爷的威名,谁人不知。 尽问一些废话。 “哦哦,我知道了。” 身后传来小跑声,很快跟在了他身后亦步亦趋地走着。 谢容回头望了一眼,就对上纪凌闪着光的眼眸,这个一直有点怕的主角受,这会对上他的眼神倒是努力的笑起来。 就是笑得特别僵硬。 “行了,走快点,练习室人会很多。” 纪凌忙点头,“好,我已经带好扇子了,绝不会让他们臭到你!” “……” B级练习室人果然不少,他们四散于各个角落,有些人手上还拿着谱子,已经在小声唱词记调了。 纪凌上去问了才知道这是找工作人员要的谱子,手抄下来后复印了,他和谢容打了声招呼,借了一张谱子跑去复印。 大约过了十五分钟左右,纪凌面带红晕,气喘吁吁地把谱子递给谢容,秀气的脸上带着腼腆的笑,“给你。” “谢了。” “不用谢,不用谢。” 太子爷道谢,实在让纪凌受宠若惊。 不过谱子到手,谢容瞟了几眼就席地而坐,让纪凌自己练了。 “你不练吗?” “你练好就行。” 他得吸血。 纪凌却想起谢容在舞台上的实力,恍然大悟的点头。 也是,他自己练好就行,不能拖累了谢容,觉得自己悟了的纪凌勤奋努力的练开了。 可能经过上次调教后激发了纪凌的Vocal天赋,谢容发现他之前的错误再没有犯过,也就没怎么管他。 他是来做任务的,又不是来给主角受做免费的声乐指导的。 主题曲对他来说算不上很难,他记住调子和词就行,难得的是怎么唱烂,怎么把舞蹈跳出街舞的架势来。 谢容在练习室无所事事的状态,很快传遍了整个节目组,导演在镜头头看着他,格外发愁。 太子爷,我的爷啊,您起来装两下啊。 咱们想给您安排勤奋逆袭的路线都做不到,到时候网友一眼就能看出你是皇族。 一想到节目播出后,要被骂声淹没,导演就发愁。 早知道就不该答应盛天那边。 人过来才发现是个祖宗。 更让人为难的是第二天早上的声乐课,副导演那边在监控室里告诉他太子爷没来。 导演头大了,虽然他们没强制规定所有练习生都要去听导师上课,但这特么历年来也没练习生会不来啊。 真就是盛天的太子爷敢这么干。 导演烦躁的搓了一把为数不多的头发,“切机位,谢容在哪个宿舍来着,看看他在宿舍干什么,到时候能剪你们就剪进去。” 至少在有人发现太子爷没来时,他们得给出一个合适的解释。 一干人就跟洗白水军一样。 结果镜头一切,宿舍空空如也。 人呢? 第10章 选秀困难症,麦麸选谁(10) 第10章 选秀困难症,麦麸选谁(10) 导演组不信邪,切了好几个摄像头都没找着人。 太子爷呢?祖宗跑哪去了? 跑到摄像头死角了。 这地还是606检测出来的,绝对没有摄像头的存在,保护隐私的最佳之地。 事实上,是谢容不想和对方有什么交集,万一让镜头拍进去就不好了。 主动换了个地方谈话。 如果导演组的人在这一定能认出这就是宿舍一楼公共厕所后面的墙,从窗户外翻出去后面是墙,前面也是墙。 中间留下来一道仅容两人的过道。 隐秘性是挺好,就是臭。 裴肆一张清冷神颜都熏黑了,“为什么拉我到这里说话?” “不是你拦住我说有话要说吗?” “那也没必要来这里。”裴肆有些无言,“你是怎么找到这的。” 这地方应该没人来看吧,他狐疑的看着谢容,仿佛发现了他不为人知的癖好。 “纠结我到这来有什么意义,人都到这了,你就说吧。” 谢容望着他,“你来找我做什么?” “来和你道个歉。” 谢容怔住。 裴肆看着他的表情,睫毛一颤,移开视线望着墙檐上细缝中长出来的杂草。 那株杂草挤过岩壁钻出来,顽强的存活下去。 裴肆望着它,半晌侧过头看来,恢复了那天在导师席上的样子,清冷面,含情目。 “有这么意外吗?” 谢容扯了扯唇角,“能不意外?我一个小小练习生让导师给我道歉。” “我带你来这里还真来对了。” 这一段放到镜头里,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裴肆唇畔含笑,“小小练习生?太子爷你低估自己了。” “怎么,你迫于盛天的威胁来给我道歉?”谢容语气微凉,凤眸尽是讥讽,“多谢裴导师给盛天这个面子。” “我不会因为盛天来向你道歉。” 见谢容语气讥讽,裴肆沉默一会,声音带上了认真,“我为自己对你的误会而道歉,只是以一个导师对练习生。” 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裴肆确实是这么想的。 起初他认为谢容只是依靠着家里的权势来这里占取一个出道位,没有实力的人凭借一些外力就能轻而易举夺去别人的成果。 裴肆一度很反感他,直到谢容开始表演的那一刻。 他没用任何技巧,只是单纯的在唱一首歌。 能唱出那样的情感,裴肆觉得他应该是歌里靡红的天,看到的是红而不是白。 谢容看了他的表情一会,颇有些意外,这事纯属意料之外。 原世界里裴肆也在一开始就针对了他,并且会在接下来的发展中一路针对到底。 世界剧情不会具体描述裴肆为什么要针对他的原因,反正所有的一切都归咎于万人迷主角受的原因。 所以他也不知道裴肆针对的原因,有这位顶流导师的针对在,反派在节目中遇到的麻烦越来越多,喜欢上纪凌以后他更是裴肆的眼中钉、肉中刺。 外表清冷的裴肆实际上他的性格和清冷没一点搭边。 走到这一步手段、心性都有。 他无形的挑拨了太子爷和练习生们之间的关系。 让本就人缘不好的太子爷在节目中除了纪凌,没人愿意和他多说话。 评级时,裴肆不会像初舞台时直白的针锋相对,而是给太子爷高分,竟然成了比叶洺还让太子爷信任的存在。 他一方面假意帮助原主,一方面看他丑态倍出,私底下收集证据。 最后以“队内霸凌”的黑料彻底绝了太子爷的前程,盛天也为此元气大伤。 可以说谢容完成任务的关键一半在于他刷麦麸吸血人设,另一半就是纪凌正宫裴肆的狠辣手段。 谢容以为裴肆是已经开始走剧情了,可他的神态都说明了他的认真。 那这个道歉,他就绝对不能接受。 笑话,主角给反派道歉只能有两种情况。 一是主角被反派羞辱,不得不低头道歉。 二是主角让反派下线时,装逼性的道歉。 所以谢容得让裴肆的道歉变成前一种的样子,他一副不识好歹的死样,“你道歉,我就要接受吗?” 【对,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干什么?】 606十分支持宿主。 谢容无语了下,凝声让它滚,随即看向裴肆,“导师是这个意思吗?” “当然不是。”裴肆笑了下,清冷的面上浮现些许惑人的风流来,“你想怎么接受这份道歉呢?” “裴导师,我只是个练习生。”谢容眉宇间带着两分嫌弃,“如果道歉都要我教你,我们的身份是不是反过来了。” “怎么,你要叫我导师吗?”谢容挑衅的冲他抬下巴。 谁料裴肆就这么乖乖叫了声,“谢导师。” 谢容被他哽了下,“你还真叫得出口。” 裴肆盯着他,唇角弯起了弧度,又去看墙缝里钻出来的杂草,清冷的艳色跟随着眼底的波光浮动。 “一个称呼而已,太子爷要是解气了,我叫叫也没什么。” 谢容嗤笑,“算盘打得挺好,这种事还是导师自己想吧,我也无所谓你道不道歉。” 他带着挑衅直视着那双深情款款的眼睛,一字一顿道,“因为我确实,蛮、讨、厌、你。” “听清了吗?裴导师。” 谢容先一步离开,他从墙上翻了回去,再回到大众眼中时已经过去二十多分钟了。 工作人员找到他的时候都快哭了,“祖宗啊,你跑哪去了?” 谢容一脸莫名其妙,“有事?” “大家找了你快二十分钟了,你这样一声不吭就消失给我们带来很大的影响。” 就算是太子爷,但他们无缘无故找了他二十分钟,男人心里不免有怨气。 谢容冷然地望去,眼风如刀,寒气四溢,吓得对方后退半步。 “一声不吭?我做什么之前都要和节目组报备吗?” “首先拍摄是封闭式,我离不开基地,另外我不过是离开镜头前,在你口中就像是我犯了滔天大罪。” 谢容向他走近一步,看着男人猝然苍白的面色,嗤笑一声。 “既然你们为了盛天就对我多加关注,就少在我面前指责我。” 他轻掀眼眸,居高临下地睨去,“装也要给我装好了。” 谢容看都不看男人一眼,径直转身离去。 第11章 选秀困难症,麦麸选谁(11) 第11章 选秀困难症,麦麸选谁(11) 娱乐圈没什么秘密,这屁大点的选秀综艺更是什么事都藏不住。 被谢容训了一通的男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怀恨在心,把事情添油加醋的在群聊说了。 导演组也没阻止,虽然内容很快删掉,但话却在内部流传了下来。 晚上一熄灯,本来训练了一整天疲惫的练习生们这会精神奕奕的窝在床上聊这件事。 “牛,太子爷是真的敢怼,说真的我之前还有点讨厌他,现在我觉得他是真牛逼。” “你们是没看到,那个男人表情有多好笑,我当时就是出去上个厕所,谁知道半路会遇上这种事,幸好我没走。” “他这样…节目组不会给他穿小鞋吧。” “小鞋不至于,但是肯定跟之前待遇不一样了。” “啊…不会吧,那可是盛天太子爷诶,老总亲儿子,一出生就跟咱们这种平民不一样,我出事了他都不会出事吧…” 男生嘀嘀咕咕,刘立新被子一卷翻了个身坐起来,给他们科普,“这你就不懂了吧,人情世故啊人情世故!!” 刘立新瞥了瞥早已关掉的摄像头,压低着声音悄摸道,“节目组不要脸的啊,导演不要脸的啊,肯定会给太子爷一点下马威,让他收敛点。” “那太子爷惨了,他估计都没体验过什么叫做苦…” “行了!赶紧睡觉,你们有多少头发啊天天玩月亮不睡我不睡的游戏!” 路元烦躁的吼了声,猛地翻身制造出哐哐哐的动静以示不满。 归功于他对臭脸酷哥人设的执着,这么一声吼下去,深夜聊嗨的几个大男生还真安静的闭嘴了。 刘立新见状啧啧两声,抬起脚丫子给了上面床板子两下,“酷哥您还知道这呢,您真乖,天天早睡早起。” “刘立新,你找死是不是!” 路元气得骂他,扒着栏杆探出头,暴躁的鸡窝头,还有臭脸,浑身的低气压,让宿舍其他人紧张起来。 刘立新连忙摆手,“见笑了见笑了,他就这样,就这样。” 路元烦躁的躺回去,寝室很快安静下来,一点声音都没有了。 练习了一整天的男生们疲倦感上来没多久就睡熟了,路元却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全是他们刚刚说的话,一句比一句清晰。 就算太子爷,他也会遇到麻烦。 节目组会怎么样,这样算是打脸了吧,导演人怎么样不会是个小心眼吧… 不就是人家说话重了么,这样都要记恨他。 路元冷笑,什么垃圾导演啊,迟早要完。 还有谢容,遭报应了吧,他就知道社会的毒打总会来的。 但是太过分了也不好… 不好个屁,他巴不得节目组过分一点。 夜里男生的脸一下皱起,紧接着舒展开,随后接着皱起、舒展开,循环往复。 最后他烦躁的扯着被子兜头罩住自己,在被子里胡乱踢了两下,声音小到听不见,“他怎么这么烦人…” —— 刘立新分析得还真没错,节目组是有点生气的。 他们对谢容多有关照就是因为对方是盛天太子爷,两边做了资源换置。 但这不代表谢容真的就能在这无法无天了,打狗也得看主人不是。 导演也不是真的要为难谢容,就想煞煞谢容的威风,让他明白什么人是不能得罪的。 不过这事也不容易,要有一个度。 所以他们打算在单人采访上下手。 今天的舞蹈课程, 谢容倒是去了,导师主要是帮助练习生们扒舞,纠正动作,B班的人数不多也不少。 这阶段评级的练习生都是有野心的,他们是离A最近的一波练习生,往上走也许往往就只差一步。 于是在裴肆给他们纠正完动作后,练习生们一窝蜂的把他围了,也顾不上顶流不顶流了,积极的请教裴肆。 谢容没去参与,一个人坐在角落里,连裴肆的脸都看不到。 他的舞蹈动作全记住了,只是少了练习,身体的肌肉记忆不是特别熟练,但要维持人设就不能在这跳。 对谢容来说,比跳好更难的是如何跳出最烂的样子。 他已经习惯做什么都要做到最好了,乍一下要成为最烂那一个,对谢容来说很有挑战性。 久违的斗志上来了,谢容决定了! 今晚来练习室速成一下,成为一个拥有“街舞”天赋的人。 毕竟他不能永远不在人前跳舞,至少要让自己长期保持在一个稳定烂的水准。 就在这时,广播传来声音——请谢容练习生前往三楼进行单人采访。 这是第一个去做单人采访的练习生吧,不愧是太子爷,打节目组的脸还能去,周围的练习生羡慕不已。 倒是裴肆抬首望着谢容,看到男生阔步走出练习室的大门,消失在转角。 * 三楼采访室。 工作人员早已坐在了里面,是一个年轻的小姐姐,对他笑得很温柔,“你好啊,谢容。” 谢容颔首,坐在她对面,“你好。” 采访室里只有一把椅子,整体漆黑,在小姐姐的身后架着摄像机,气氛看起来有些压抑,温柔的声音无形的缓解气氛。 “这一次采访准备一些问题,全是粉丝想问的呢,做好准备的话,那我们就开始吧?” 谢容点头。 心里对这些问题心知肚明,是粉丝想问,还是节目组想问,怎么说都是对方一句话的事。 “那就开始吧。” 笑得温柔的小姐姐,开口的第一个问题就很犀利,“初舞台上,谢容练习生给了大家很大的惊喜呢。” “我还记得你说好的吃多了,请大家吃点烂的,没想到还能拿到这么出色的成绩,对自己的初舞台有什么感想呢?” 镜头紧紧锁定着男生的脸,不错过上面一丝一毫的微表情。 令人失望的是,他始终平静,淡定到嚣张的程度。 采访室内安静得不像话,只听见他反问,“我请大家吃的确实挺烂的,你是对出色有什么误解吗?” 小姐姐笑,“好谦虚,导师们的评价里可是有A的哦。” 有A,这倒是个意外的消息。 不过也就这样了,谢容毫不客气地说,“那他眼光不太行,这么烂的水平也能评A?谢谢导师了,出了节目组您去医院看眼科的钱,我报销。” “还有我不是谦虚,我喜欢实话实说。” “我这个水平C顶天,你们多吃点好的吧,这么个烂东西也觉得好。” 小姐姐:“……” 要不是你口中的烂东西,是你自己表演的,她就得理论一下了。 这东西还真挺好吃的哈。 第12章 选秀困难症,麦麸选谁(12) 第12章 选秀困难症,麦麸选谁(12) 她是平台的工作人员,在这边跟了不少节目了,选秀节目就有好几个,平心而论谢容的表演确实很不错了。 如果这都算烂东西,那其他人算什么。 她直接开始下一个问题,“裴导师有很多的粉丝,谢容练习生是他的粉丝吗?” 谢容可有可无应声,“算是。” 小姐姐露出“掉坑了吧”的温柔一笑,“什么叫算是呢?是承认的意思吗?那裴导师在舞台上的评价会不会伤到你?” 她调侃道,“会有脱粉的想法吗?” “有。” 小姐姐一顿,没想到他还真这么耿直的说了。 这个时候一般的练习生都会一脸愧疚的低头,把问题全揽在自己身上。一个没出道的练习生跟顶流粉对上,对方是真能把你撕碎那种。 节目组也只是想看到太子爷不得不低头的样子。 她不觉得谢容是蠢货,只能归功于对方的性子太傲,有时候傲气可不是什么好事。 小姐姐叹气了口气,觉得这次采访大概就要到这了,已经能预料到后期盛天和顶流粉那边掐架的场景了。 既然如此,后面几个问题也没有用到的必要了。 “那…” “脱粉不正常吗?”谢容慢条斯理道,“身为练习生我自然会难过到想脱粉,不过粉丝不就是一个反复爱上的过程。” “也就脱了一秒钟的粉。” 这话说的有水平。 小姐姐忍不住瞅他,太子爷原来有情商嘛。 “还有别的问题吗?” “哦哦,有,有的。” 小姐姐连忙低头看采访提纲,“谢容练习生请问你觉得最有实力的选手是?” 谢容眉头一蹙,无语了下,“我怎么知道是谁。” “……”小姐姐咳了声,“可以回忆下初舞台各位选手的表现,再告诉我哦。” 谢容哦了声,十分不走心的敷衍,“见到偶像太紧张了,没怎么关注过别人。” “……” “那好,你觉得节目里最好的练习生是谁呢?” 为防止他拉裴肆出来蒙混过关,小姐姐提示,“仅限练习生哦。” 谢容说,“纪凌。” 意料之外的名字。 小姐姐努力回想了下纪凌这号人,露出温柔的笑,“可以说说为什么是他吗?” 谢容的回答十分简单,“没怎么多关注别人,说个认识的。” 他都这么说了,CP粉有没有觉得高兴? 谢容想,一个合格的吸血鬼,就要随时随地吸,随时随地的给CP粉发糖。 小姐姐:“你觉得自己在第一个赛段的排名会是多少?” 谢容开始不耐:“我不是网友,要知道我还在这?” 小姐姐逐渐维持不住微笑。 “…那你觉得目前最有可能出道的练习生是谁呢?” “我不要我觉得,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干了这么久,小姐姐是第一次产生了辞职的想法,笑容逐渐碎裂。 谢容出来的时候倒是神清气爽,一点被逼到极致的狼狈都没有,反观采访的小姐姐那真是满头大汗。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采访的工作人员,对着里面的小姑娘咄咄逼人。 采访结束后,谢容打算原路返回练习室,广播里已经开始叫下一个练习生了。 巧的是,这人谢容认识。 他们一前一后,不出意外的在转角遇见了,顶着奶奶灰头的男生见到他眼睛就亮了,咧着一口大白牙冲他挥手。 “谢容!” 他长腿一跨,一步三个台阶的走过来,气都不喘的站在他跟前,灰眸里尽是纯粹的开心。 “听到广播我就赶紧跑过来了,想着咱们还能见一面,还好赶上了。” 谢容觉得这话有点奇怪,“见我干什么?” 姜习卡壳了一下,诚实的挠脑袋,“我也不知道,反正就这么想了。”也这么跑上来了。 “对了,你们B班今天是舞蹈课吧,马上就要到中午了,我走的时候去B班教室看了一下,裴导师还在!” “谢了。” 姜习欢乐的摇头,无辜的狗狗眼全是高兴,“没什么,他们没为难你吧。” 谢容勾唇,抛出一句熟悉的话,“知道什么叫太子爷吗?” “像你这样的?” “我这样的?”他挑眉,“我这样的是哪种?” “漂亮、厉害,有气势,还有小跟班。”姜习缺心眼一样,细细说着他对太子爷这个称号的所有印象。 “就这些?” 姜习茫然,“还有哪些?” 谢容无语凝噎了一瞬,定定地望着姜习,有种找到了比纪凌还傻的存在,不愧是原世界里和纪凌最说得上话,也最得纪凌喜欢的攻。 这单蠢的脑子真是一模一样。 他是真不懂盛天太子爷这个名号意味着什么吗? 姜习像是对他面上的嫌弃浑然不觉,灰眸弯起,“我要去采访了,不好意思啊,耽误你了。” 谢容面无表情,“你去采访,耽误我什么。” “耽误你去练舞了,这会应该要结束了。” 姜习语气带上愧疚,狗狗眼抬起,湿漉漉的望着他,小奶狗的长相做出这愧疚的表情特别让人怜爱,“对不起。” “害你赶不上裴导师的课了。” “没事。” 反正他去了,也不会练舞。 但姜习似乎不这么觉得,低落的语气忽然一下变得高兴起来,“这样吧,我教你啊,我舞蹈还不错,我带着你一起练!” “我已经扒完舞了,谢容、谢容,一起练舞吗?” “我很想跟你一起练舞,可以吗?” 说的是疑问句,一双灰色的狗狗眼里却写满了“答应吧”、“求求你好不好”,撒娇一样的望着他,充满期待。 比谢容还高的大男生做出这种表情,还一点违和都没有,像只可爱的大狗冲着你摇尾巴。 正常人看了都得心动。 连606都被萌得鸡叫一声,在他脑子里翻滚来翻滚去。 谢容也觉得姜习的单蠢是有那么一分可爱在的,但拒绝起来却很果断。 “不了,我一个人可以。” “你去采访吧,先走了。” 他朝身后的采访室扬了扬下巴,随即从姜习身边路过,踩着楼梯下楼。 男生的身影很快消失在眼前,走廊恢复一片寂静,姜习看着他的背影,弯起的灰眸逐渐拉平,面上笑意消失。 他站在最上面的台阶上,眼眸低垂着,长长的睫毛在眼睑处打下小片阴影,下颌微抬,无辜单纯的气质全然消失不见。 方才还奶狗摇尾巴的男生,不笑时终于有了和他一米九身高相匹配的侵略性。 他低笑了声,细微的声音在走廊里像是呢喃。 “还挺难搞。” 第13章 选秀困难症,麦麸选谁(13) 第13章 选秀困难症,麦麸选谁(13) 从姜习身边离开,谢容又遇上了另一号主角攻,黎锦。 看着黎锦跟另一个练习生有说有笑的走在一起,谢容的反派雷达立即响起,当即决定换条路走,他这会没什么心思走人设。 然而他刚转身,黎锦已经发现了他,“太子爷!” 太子爷一出,比喊他名字都有用。 谢容不得已停下脚步,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看着黎锦对旁边的练习生说了什么,然后小跑着过来。 “采访完了?” 谢容嗯声,“如你所见。”他态度很冷漠,“还有事?” 黎锦不在意的摸了摸耳钉,“本来没有,看到你就有了。”由于某些原因,黎锦不免多注意了些太子爷的外表。 今天是B班的舞蹈课,应该是为了方便做动作,太子爷今天换了身长裤黑T,特别简单,却让人有种移不开视线的好看。 能把简单的衣服穿出不简单的魅力,这种男生在他们圈子里特别少见。 气质是一种比长相更让人心痒痒的东西,黎锦清了清嗓子,“B班的舞蹈课应该结束了,你没听多少吧。” “需要帮忙吗?” “我的舞蹈很不错,可以教你。” 他咬字清晰,扬唇笑起来,不知怎么回事,谢容这个笑跟上次有点不一样,很像某种动物… “不用,我一个人也行。” 一个拒绝借口用两次,谢容都不用找词。 不过黎锦不像是好糊弄的姜习,语气也比姜习硬多了,“这次的主题曲还是很难的,你声乐不错,只要补上舞蹈,评A也不是多困难的事。” 这谢容就不爱听了,坚决维护人设。 “我声乐不行。” 黎锦笑起来,秀丽的五官透出艳丽来,觉得太子爷真是和第一次见面一样的可爱,他在找借口哎,不过这借口也太烂了。 这是不想让别人觉得他声乐不错吗,黎锦配合的哄他,“嗯,你说不行就不行。” 说完后,就看到谢容满意的眯着凤眸的样子,偏偏眉间还凶煞不好惹,真是反差感十足。 果然混娱乐圈就是好,什么样的帅哥都能遇见。 这么多帅哥,还是男团,麦麸情况这么严重,他在圈里不怎么受欢迎的美攻类型,到了这不少人都跟他麦麸。 简直是福音。 但现在黎锦觉得他找到了最想麦麸的那一个。 黎锦因为长相原因,虽然有实力有粉丝,但公司还是安排了一些麦麸路线,毕竟他的长相确实很受。 跟哪个男生走近一点,小女生都要尖叫一下,磕他和对方的CP,所以他们这边的团队最先盯上的是裴肆。 无奈大顶流不好接近,黎锦自己也不喜欢这一款,就放弃了,基本是在随缘炒CP,有热度就行。 但现在不一样了,太子爷似乎走的也是这个路线吧,跟在身边那个纪凌就是他想炒的CP。 说来好笑,黎锦自己长得好看,精致漂亮的不像话,喜欢的却也是这一款,今天一看,太子爷确实很漂亮又凶又美那种。 完全在他的审美点上。 既然都要炒CP,为什么不和他炒呢? 黎锦自认为他的长相比纪凌可好看多了,捆绑CP对他们来说是双赢。 “你不想我帮你也没事,有点事我想和你商量一下,你…” 黎锦话音一顿,看着面前空无一人的走廊,秀丽的五官出现短暂的迷茫。 * 在黎锦莫名其妙盯着他的脸发呆时,谢容就走了。 实在是不想和主角攻多出什么交集来,他现在的任务是围绕在主角受身边的反派,既然这样,那边的交集还是不要太多为好。 尤其是前两次的经历让谢容对主角攻这种生物有点谢敬不敏。 然,天不遂人愿。 他又又又遇上了另一个主角攻,路元。 练习室的人都已经走了,但保不齐还有人留下加练,谢容就打算先回宿舍补觉,等晚上再爬起来去练习室。 刚到宿舍楼前就看到靠在墙上的路元,对方双手不耐烦的环在胸前,指尖勾着一个塑料袋透过透明的袋子,隐隐看出里面的东西。 像是一盒打包好的饭,走近点还能闻到里面飘散出来的香味。 谢容又觉得自己应该先去吃个饭再回来,于是他脚下一转,换个方向走。 刚走一步,身后传来动静,呼啦呼啦的饰品撞击声越来越近。 在来人抓上他胳膊前,谢容先一步转身退开,对上路元那张谁欠了他八百万的臭脸。 路元臭着脸,跟个喷火龙一样瞪着他,“你走什么?!” 谢容最烦小屁孩,冷下的脸更显凶性,“有你的事?路是你出资建的?” “我姓路,不是我出资的也沾了那么点关系,谁让它跟我姓啊。”路元强词夺理一番,不讲半点逻辑,气恼地看着他,“你想去哪?” “看了我就烦是吧。” “是啊。”谢容嗤笑。 “你!”路元气笑了,指尖的塑料袋被他攥得不成样子,“喂,第三次了!” 第三次,看到他就走。 他就这么让他讨厌吗? 路元禁不住委屈了下,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谢容要这样,还是说太子爷就是这么嚣张,就是看不上所有人。 那纪凌凭什么可以啊,那天他看到谢容愣了好一会,觉得对方又凶又帅,泠然清越、凶性内敛,帅了他一脸。 这才主动去打招呼,结果对方余光瞥他一眼,径自就走了。 路元就记了他好几天,本以为对方就是这么个性格,没事一次失败他可以重新再来,但路元没多久就发现纪凌的存在。 那个弱鸡鸡的男生跟他在身后,两个人形影不离。 路元要被气死啊,看不上他,正眼都不给一个,就跟这样一个人混在一起,凭什么啊,路元又委屈又气。 凭什么纪凌就能跟在他身边啊,他还嫌他烦,他哪里烦他了,不就说了几句话么,连话都不让他多说,怎么这么霸道! 呵,路元臭着脸,赌气一样的说,“烦啊,你烦呗,老子又不烦,最好烦死你。” “你以为我不烦你么,要不是刘立新,我才不想搭理你。” “谢容,你听好了,都是刘立新让我帮你的,你错过舞蹈课了吧,我可以教你,你跟我好好学就行了。” “好了,就这么定了!” 路元一锤定音,扔下这句话转身就要走,谢容叫住他,“站住,没让你走。” 第14章 选秀困难症,麦麸选谁(14) 第14章 选秀困难症,麦麸选谁(14) 路元眉毛一抖,腿也跟着抖了下,臭着脸转身,嘴角微翘,“知不知道自己很烦人?还有什么事?” 不让我走,这是要感谢我吗? 太子爷还是有点良心的嘛。 对了,我手上的饭还没给他,差点忘了这事。 路元攥了攥手上的塑料袋,轻咳一声正要说话,先被谢容打断。 “不用来教我。” 谢容已经说腻这句话了,怎么今天主角团走的是教学模式吗,一个个的都赶着要教他。 “不用我教?”路元第一个反应是,“有别人要教你?是谁?纪凌是吗?就他那样也能教你?”他撇嘴,对纪凌嗤之以鼻。 “他不行的,你选他真是瞎了眼。” 无论是哪方面,都不行。 “没人教我。” 谢容已经不耐烦了,“少来烦我。” 路元对纪凌的关注点一下消散,盯着谢容生气,嘴里不甘心的嚷嚷着,“都说了要不是刘立新,我根本不会来搭理你。” “你…” 路元的话因为眼前凑近的脸哑声,视线里太子爷精致优越的五官放大,鎏金色的发似乎在疯长耀眼得模糊了他的视线。 让路元的大脑都有些晕乎乎的感觉,只知道傻傻盯着他看。 狭长的凤眸微眯,斜来的一眼带着些许风情,“好看?” “好看。” “呵。”路元听到一声短促的笑声,随即那声笑成了讥讽,“傻子才会这么盯着人看,恨不得嘴角流出口水吸溜两下。” 路元一下清醒过来,慌张的去擦嘴角,手里的塑料袋簌簌响着,什么都没摸到,意识到被骗,路元愤怒的抬头。 嘴里的话还没说,眼前人走近一步,离他很近的脸又逼近了几分。 在那双眼睛的注视下,空气都要好像有了无形的重力,路元不由往后退了一步。 直到被太子爷逼到了墙角,他退无可退,还梗着脖子,跟个斗士犬一样燃着怒火瞪他,恨不得凶死谢容,维持尊严。 谢容只是嗤笑,俯身凑近他,带有侮辱性的拍了拍男生酷帅的脸,低声道,“教我?你是C位吗,还是导师?” “不止是你烦我,我也烦你。” “我跟你口中的刘立新也不熟,让他也少来烦我,最好离我远点,我很忙没功夫搭理你。” 微凉的语气还有男生轻蔑的目光一同打在他脸上,被拍过的脸上还有点微凉的触感,跟太子爷这个人一样。 即便是被人以如此姿态侮辱,路元竟然也没爆炸,死死盯着太子爷那张脸。 “记住了吗?” 他没吭声,就是不说话。 摆着酷帅的臭脸始终如一的瞪他,眼珠子一秒离不开谢容一样。 傻逼主角,谢容在心里骂了一句,直起腰冷冷睨了墙上的人一眼,抬步走进了宿舍楼里。 等人走了,路元看着手上提的饭,低低骂了声,脸不要太臭,还觉得有点丢脸,拎着饭打算找个垃圾桶扔了。 饿死太子爷吧,反正不缺他送饭,搞得他要讨好对方一样。 路元臭着脸走到垃圾桶边上,还没扔,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路元你小子白长腿了,走这么慢,不会是练舞练虚了吧。” 脖子搭上一条胳膊,刘立新凑过来摇头晃脑的笑,“诶,你还给我带了饭啊,好兄弟!”他感动的去拿路元手上的饭。 刘立新的初评级是B,他路上耽搁了会食堂里的好菜早就抢完了。 路元看了看垃圾桶,再看刘立新满脸感动的样子,冷笑一声,“你要吃?” “要啊,怎么不要。” “拿去,给我吃的一干二净。”他把手上的袋子甩到刘立新怀里,看刘立新手忙脚乱的接住,烦躁的揉了把头。 “你真是个废物。” 跟太子爷都搞不好关系,不是社牛么,怎么不给太子爷牛一个。 刘立新真是日了,抱着袋子,无语的翻白眼,“您买饭,您是大爷,随你怎么说吧。” 他喜滋滋的回去干饭了。 徒留身后不知道发什么神经的路元站在那,这家伙八成又在太子爷那受挫了,别说看路元这臭屁小子这样,还挺好玩。 刘立新没心没肺的想着。 —— 谢容回了宿舍,发觉这个点还有人没回来,宿舍只有两个在,被子上隐约的轮廓表明了对方正在休息。 桌子上有份盒饭,上面细心的贴了小纸条。 ——谢容,我帮你带了饭回来,你看了记得趁热吃! 谢容摸了摸盒饭,触感微凉,不知道放了多久了,他端着饭出去,在楼道里找了个位置吃完,扔了东西才回去补觉。 声乐和舞蹈只在今天授课,接下来导师们会随机抽查他们的练习进度,有上进心的练习生们已经自己去了练习室。 谢容迷糊中依稀听到了舍友出门的动静,他一觉睡到了晚上十一点多,606准时叫他起床,在他脑子里叫个不停。 【容容、容容到点了!】 起来那会,天已经黑得不成样子,宿舍依旧是黑暗的状态。 除了他还有三道沉重的呼吸声。 竟然还有人没回来,还真是拼命。 谢容缓了缓,找了夹黑夹克,戴上帽子出去。晚上的风有点大,从宿舍楼到练习室那边会经过一道铁门,他视线瞥去,看到门外站着几个拿着相机的小女生,见有人路过都伸长了脖子去看。 不是站姐,就是粉丝了。 谢容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浑然不知这一眼造成了什么。 男生裹着黑夹克外套,戴着帽子,夜里太黑,他走得太快,长腿一迈就是一大步,似乎是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漫不经心地睨来一眼,狭长的眸子在镜头一晃而过,像夜里出没的猫,凶性内敛,风情暗藏。 模糊的镜头定格在匆忙的身影上,身形都模糊了,只有那一眼格外清晰。 “这也太好看了吧,是哪个小哥哥。” “好像不是你担吧,林双不是单眼皮吗?这个眼睛看起来不像。” “不是我担。”拍照的女生回了一句,摆弄着手上的相机,她也就是随手拍了一下。 当时在调画质,看到有人出来,下意识就对准了他,从镜头里拍到那双眼睛的时候,好像隔着相机与对方远远对视了一眼。 然后手比脑子更快的摁了快门,留下了这一张照片。 她看着照片,心跳得有点快,推了推旁边的姐妹,“快,三分钟之内,我要知道这个男人的所有资料!” 第15章 选秀困难症,麦麸选谁(15) 第15章 选秀困难症,麦麸选谁(15) 寻星之旅相关论坛,谢容的照片一发出去,论坛就兴奋的哇哇叫,让粉丝来认领一下这是谁家担。 1L 我来了,我真来了,尔等跪迎太子爷的到来! 2L who?太子爷是什么,真有人姓太吗?好牛的姓。 3L 哈哈哈哈,楼上怎么这么可爱,太子爷是我担的称呼,他叫谢容,盛天娱乐传媒老总的亲儿子,所以叫太子爷。 欢迎大家友好称呼小太子爷呀~黑子速速退散!! 4L 有印象!公式照的时候我就看上小哥哥了,发色和人一样让我印象深刻,长得挺好看的…但好像实力不太行。 花絮里不是放了一段之前的练习生涯么。他跳舞好像我弟做广播体操那样子,兴奋的心瞬间萎了,我不吃花瓶人设的,也不喜欢笨蛋美人。 5L 美人的话…太子爷好像更符合帅?不过实力真的不行,就pick其他人了。 6L 啊啊啊啊!我真的兴奋,好有氛围感啊这张照片,好喜欢,废物花瓶也行啊。 7L 楼上先别兴奋,我去翻公式照了,只能说长得确实是帅哥,但没照片里拍得那么有氛围感,先冷静冷静吧。 8L 附议。我也去看了,本来以为找到心水的小哥哥了,公式照一看,落差就来了。 好看是好看,就是没那么有味道。 9L 我们家太子爷真的很好看啊,pick他不亏![图片][图片] …… 358L 笑死啊,妥妥的皇族党,这是开始发力了是吧,也不知道这次你们谁家哥哥能被挤掉[捂嘴笑]水军真给力,专门找的代拍。 可惜实力真的不行,我们都长眼睛了,下周三等着看皇族跳广播体操。 359L 怎么就是皇族党了,我担都没干什么,你上赶着就是皇族党。 笑死,拍我担的都不是我担的粉丝,还不懂吗?他就是好看,没实力也有脸。 360L 照片是我拍的,证明一下确实不是谢容的粉,但他出来的时候是真的好看,一眼发光那种。 361L 恶心死了,资本家这么牛的吗?干脆别选了,直接让他出道啊! …… 晚上熬夜的夜猫子大有人在,谢容的照片刷出来,没多久就被顶上了热门贴,狠狠刷了一波存在感。 盛天的公关团队随时注意着自家太子爷的动静,刷到热门出圈贴立马进行宣传,引进了一波新粉。 陈复是盛天专门派给谢容的经纪人,负责带他一个人,注意到帖子后,立即做了一系列备案,但还不清楚谢容那边的情况,电话也打不过去。 没等陈复打第二通,团队里有人道,“陈哥,太子爷应该把手机交上去了吧。” “真交上去了?”陈复错愕了一下。 交手机这个环节基本是每个选秀综艺都必备的,但交不交,有没有人藏着那还真不一定。 谢容这样的资本,不交手机还是很简单的。 陈复怎么也没想到自家太子爷这么老实,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怎么办。 联系不上人,他们的情况就被动了些。 要是换个有实力的人在,他们直接大推特推就行,超燃舞台、绝美妆造安排上,但是太子爷… 你这是为难我胖虎。 陈复叹了口气,“先等等,推的时候收敛点。第一期也快播了吧,看看谢容在里面的表现再说,准备好到时候的公关词吧。” 就算不能涨人气,也不能让黑了。 “知道了,陈哥,我们都准备着呢。” * 顶着夜风去练习室的谢容,不知道因为一张照片引发的一系列事情。 他让606找一个没人的地方准备好好练练他的“街舞”,成败就在此了,谢容绝对不允许他的任务再失败了。 存款空空的感受真的很让人有危机感。 【左拐,左拐那个!】 谢容跟着606的指示,伸手去推左拐的练习室,脑中的系统尖叫一声,【等等啊,容容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是想说左拐那个有人在!】 晚了…谢容已经推开了。 看着面带诧异,随即清冷的眉宇染上笑意的裴肆,谢容面无表情只想掐死606。 “说,除了掐死,还想怎么死?” 606心虚的装死。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想掐死的606时,裴肆已经走了过来,他还穿着宽松的灰色短T,走动间隐隐可见男人腰间的韧劲,窄腰遮掩在衣摆内。 清冷面染笑,加上这身宽松却意外显身形的灰色衣服,莫名透出两分欲气。 “裴导师没回去?” “今天通告少,我就留在这了,顺便给学员指导一下舞蹈。” “这么晚了,还有学员需要你指导?”谢容觉得自己捅了主角窝了,这一天到底见了几个了,让他心情着实算不上好。 裴肆轻轻勾唇,抬眼望向他,含情目波光潋滟,“这不是等到了一个。” “我?”像是忍不住了般,谢容喉间溢出笑声,“裴导师搞错人了,我不需要。” 他是真觉得好笑了,仔细一想今天见过面的主角都在对他说可以教他,怎么,他这么有天赋做学生么,个个上赶着来教他。 要是谢容真打算拿个C出道,他还会考虑那么一下,但他是来做任务的。 巴不得把以前学的全清空最好,还有什么能比小白跳出来的更真实呢。 “你需要。”裴肆面上的笑敛了几分,言辞带上了郑重,“谢容你不想洗清你身上的流言吗?你不止有太子爷的身份。” “你有实力,也有能力可以走到那个位置上。” “这一次就是你的机会,太子爷的光环可以成就你,但不能禁锢你。” 谢容眉头拧起,“我没实力。” “怎么会。”裴肆说,“你有。” “裴肆,我说过了,我很讨厌你。”谢容面色微冷,“别把自己当聋子,需要别人把话说第三遍。” 裴肆沉默,这种话他大可以无所谓的略过,只尽心尽力的补偿一下对方就好。 谢容拒绝了,他也尽力了,需不需要是对方的事,他帮到这已经是把补偿的机会递给了对方,一对一教学,绝对能帮到谢容。 既然他不需要,此刻他就该走。 但裴肆却有些不舒服,很不喜欢谢容刚才说的那句话。 他也不想再听第三次。 第16章 选秀困难症,麦麸选谁(16) 第16章 选秀困难症,麦麸选谁(16) 也许是他不需要这种帮助呢,他的补偿没到位而已,这确实会让人有些烦。 太子爷还只是个刚满十八没多久的小孩,他大了对方四岁,确实该好好思虑一下。 裴肆不再纠缠这个问题,笑着退让,“好,你不需要,那就算了。有其他的需要可以找我,我会尽力补偿你。” “没必要。” 牵扯到这个话题,裴肆却没退让。 他自顾自打开了练习室的音响,眉梢含笑,“不介意我练一遍,熟悉熟悉吧。” “自便。” 裴肆跟着音乐在他眼前将主题曲边唱边跳了一遍,真人现场演绎比视频上效果更佳,一点气息都没乱。 跳完轻轻松松的冲他勾唇,清冷的面上浮出一点红晕,却似笑非笑的睨来,禁欲了个寂寞,这是个腹黑的老狐狸。 谢容知道他是在给自己演示,算是接受了这好意,在他跳完后鼓了鼓掌,就是掌声略显敷衍。 裴肆却扬着唇,看上去心情不错。 “那我就先走了,你也早点回去,已经很晚了。”他摁开手机看了眼,翻过来对着他,上面的时间十分清晰。 “过了十二点了。”裴肆似是叹气,又像暗示,“没想到我在这待的还挺久。” 谢容斜他一眼,对他的把戏嗤之以鼻,径自去开音响。 很快,身后传来关门声,倒是见好就收悄悄走了。 主题曲的声音传来,裴肆跳舞的画面似乎还在眼前没消散,谢容又觉得不该接受这好意了。 不过也确实帮了他,谢容先完整的跳了一遍主题曲,全开麦边唱边跳。 练习生口中的好难在他身上看到的只有轻松。 行云流水、青春无限。 镜子里的男生唇角带笑,鎏金的短发随着他的动作打在眉眼上,平时凶煞的神情在这个时候看不到一点。 他像个真正青春洋溢的少年,连眼角的笑都是少年人意气风发,肆意挥洒青春的标识。 陌生到此刻有一个人在,都不会认出这是太子爷。 也不会认为这是谢容。 看上去就是长着同一张脸而已,变化简直不要太大。 606知道,容容这是进入状态了。 爱豆在舞台上和舞台下的状态是完全不一样的,舞台是爱豆发光的地方。 台下,你可以是观众,可以为对手送上掌声,但你不能永远为对方送上掌声。 而是成为让掌声与欢呼为你一人响起的人。 表情、神态、动作全然为这首歌服务。 在主题曲响起的时候,他就要以最好的状态去演绎。 一首歌跳完,谢容没了开始的轻松,额前沁出细汗,微微喘气着停下。 太久没练,加上身体素质调整到了原主应有的水平,让练舞变成了困难的一件事。 练习室的灯亮了一整个晚上,天蒙蒙亮之际,谢容才满头是汗的走出来,浑身跟脱力似的发软,抬一下脚都困难。 一整个晚上,谢容跳到衣服汗湿,湿漉漉的黏在身上,没有干过的时候。 他迫切的想洗个澡,赶在练习生们起来前,回了宿舍。 摸黑进了宿舍,在凳子上浅眠了会,等606叫他的时候,宿舍又空了,谢容呼出一口气撑着身体洗了个澡,然后倒头就睡。 他没去练习室,中午的饭依旧是纪凌帮他带来的。 谢容睡醒了洗漱吃饭,忽然就觉得他堕落了,连饭都要别人带了,606安慰他的卷王宿主,【也没什么啦。】 【想想咱们这是在奴役主角,反派该有的剧情,这是在完成任务,这么想有没有好一点?】 谢容:…确实有好点。 他能安心吃饭了。 接下的两天,谢容维持着白天补觉,中午吃纪凌打包回来的饭,晚上摸黑去练习室练舞的状态。 时间线完美岔开了跟主角团的见面,中午纪凌来送饭的时候他还在睡觉,更是见一面都没有了。 谢容的舞也越跳越烂,动作越来越僵硬,有机器人那个味了。 练到这程度,谢容很满意。 三天后再评级的时候,心情都很不错,停在二十五的任务值能涨好大一截了。 演播厅内,所有的练习生聚集在此处,面上各有疲惫和紧张。 昨天最后一天,大晚上加练的人特别多,谢容去的那个点还有好几个在那孜孜不倦的练习,有个挺眼熟,是他们宿舍的一个男生。 亚麻色的头发,长得挺可爱,元气少年那种。 谢容不记得对方叫什么,能记得对方也是因为他总是最后一个回来,导致他要等宿舍人睡了出去卷他们的时间都要推迟。 算得上节目组里最努力的几个练习生之一了。 也正是在练习室里看到了对方,谢容才打算走,事实证明,他的选择是正确的,最后一天所有练习室的灯都亮了很久。 站在这的练习生们,眼睛一瞟,个个眼下或多或少都带了点青黑,妆容遮不住的疲惫,跟被吸干了精气一样。 纪凌跟他身后,也是小脸苍白,配上他秀气漂亮的五官跟个艳鬼一样。 当然在场最艳的还得是黎锦,一个主角攻比受都漂亮,哪怕是谢容都不由多看了一眼。 所以在场状态最好的反而是谢容。 一点疲惫都没有,该是什么样还是什么样。 在一群被吸干精气的大男生衬托下,颜值拔高了不止一层,帅到无人匹敌。 好让人羡慕嫉妒恨。 沈确导师在前面组织F班的成员先开始,主题曲响起那一瞬,几十个男生七扭八歪的跳起来,各有各的节奏。 前排几个男生还跳得不错,能站在那的都是有点底气的,但架不住人都有从众心理,当大多数人跳的动作和你不一样时,内心就会产生怀疑。 是不是我跳错了? 他的动作怎么和我不一样。 到底该怎么跳来着。 无一例外的被带歪,然后越来越乱,最后全军覆没。 看上去像群魔乱舞,裴肆已经面无表情了,清冷的面上覆了一层寒霜。 叶洺的表情没比他好到哪去,场上跑调、破音的歌声简直是在强奸他的耳朵,一度让他露出痛苦不堪的表情。 两个导师都这样了,F班的成员心态都要崩了。 竟然有两个练习生直接当场停下动作,站在那哭了出来。 第17章 选秀困难症,麦麸选谁(17) 第17章 选秀困难症,麦麸选谁(17) 哭声在青春肆意的主题曲中像尖锐的刀子划过黑板一样刺耳突兀。 连认真学习的谢容都看不下去了,没实力还哭的练习生多半不会得到什么尊重,崩溃的眼泪多余到令人厌烦。 但在场没人说话,导师们表情难看的看完了整场舞。 裴肆最先发言,“糟糕的表演,连表演都算不上,你们打算拿这个舞台去给观众看吗?” 叶洺也要吐了,只想毫无形象的掏耳朵,对待别人,他可没有对太子爷的春风满面,只有秋风扫落叶般冷酷。 “没听过这么难听的歌,你们让我现在就想去医院洗洗耳朵。” “唱不好就算了,哭什么,长得也没多好看,同情分都拉不到一点,公演的观众是来看你的舞台,不是来看你在上面哭的。” 连他们家太子爷那张脸一半的帅气都没,这都好意思哭。 帅哥哭起来让人心疼,你个普男只让人厌烦。 那两个中途哭了出来的练习生羞愧的头都不敢抬,局促不安的站着。 “对、对不起导师…” 裴肆语气平静,“对不起是最没用的一句话,淘汰前你可以对你的粉丝说。” 场上的气氛因为这句话凝固住。 叶洺也是佩服裴肆,真是什么话都敢说,一到这种事上,裴肆比谁都认真,眼里容不得一丁点沙子。 不过说的是事实,F班本来就实力弱了,还心态不好,除非粉丝愿意打投,不然就是一轮游的命。 最后还是沈确出来打圆场,才得以让后续的评级进行下去,但练习生们或多或少还是受了点影响,状态不如人意。 到现在都是掉级为多,没多少人晋级。 C组结束后,B组终于上场。 若有若无的目光投向太子爷,靠声乐拿了B的太子爷再来一次会是什么评级。 谢容站在第二排中间,神色淡淡,对那些投来的目光视而不见,一副大佬做派,单看他的脸确实很唬人。 路元紧紧盯着他,想从他脸上找出一丝紧张来。 这么淡定,谢容一定是练过了,他拒绝了我,那答应了谁,是纪凌么? 视频偏移,瞥向站在后排的纪凌,他看上去倒是很紧张,嘴角紧紧抿着,手还抓着衣摆不放,跳个主题曲还紧张,太没用了。 路元气哼哼的回去盯谢容了。 另一头,姜习和黎锦看着谢容,二人皆是目光紧盯着场上的男生。 黎锦的想法和路元大同小异,也不知道是哪个不要脸的上赶着抢了他的机会,想和太子爷单独相处实在太难了。 也许他该去找谢容好好谈一下捆绑麦麸的问题,让太子爷放弃纪凌选他。 从团队、长相、实力,他都是比纪凌更适合的人。 二选一,选谁,是个再明显不过的事。 这么想着,黎锦头一偏看到了姜习的眼神,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正是谢容,心中顿时一凛。 秀丽的脸上划过一抹不悦,不动声色道,“姜习,你觉得他会拿A吗?” 姜习啊了声,不明所以地看向黎锦,“你说谁?” 黎锦摸着耳钉,他的头发长长了些,封闭式训练出不去,索性把过长的头发编成了小辫子,跟着其余的发在脑后扎了一个小揪揪。 秀丽的五官全然露出,看上去雌雄莫辨,眉宇间却含着一丝英气,不至于认错性别。 “刘立新啊。”黎锦扬眉笑道,“这家伙不是和路元是一个公司出来的吗?实力也算不错。” “路元对你和我来说都算一个威胁了吧,他要是晋级到A,从哪个角度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毕竟等会的A班选C是要练习生投票的。 刘立新人缘很不错,就算他不去争初C,还有跟一个跟他关系很不错的路元在。 你没点危机感,还是说…” 黎锦语气淡了些,“你想的是别人?”很快他重新笑开,“所以你觉得谁会拿A?” 姜习憨憨的挠了挠头,一米九的大个配这个动作有种纯天然的憨傻在,狗狗眼一弯全然迷茫,“按照你说的话,刘立新应该有希望吧。” “他看上去很厉害的样子,我反而担心自己会掉下去。” 姜习絮絮叨叨道,“我昨天去练习室练了好久的舞,早上醒来嗓子都有些哑了,万一等会主题曲唱破音怎么办…” “黎锦我觉得你很快会少一个A班的对手。”他垮着脸,奶狗脸写满了烦恼,“B班看起来也不错,你们也太卷了。” 黎锦嘴角一抽,感情看了半天是在B班给自己找位置么,但他没因为一句话就放松警惕。 “话说太子爷也在B班,你去了正好可以说服他,以后有机会做你队友。” 提到这事黎锦就懊恼,怪他那天一时嘴快,不然那就是二人世界。 谁家麦麸还有第三个在的啊。 姜习眼睛一亮,“你说得对。”不待黎锦生出警惕心,姜习又猛地摇头,“也不行,万一太子爷去了A班,我去B班了不还是错过…” 他又苦恼又纠结的表情,黎锦看到眼底终于放下心来,要是姜习一反常态一句不提到谢容,才是心里有鬼。 果然是个傻大个,估计脑子里没那些弯弯绕绕的东西。 也不知道这样的傻大个,公司居然会放心他来参加选秀,给人做了垫脚石怕是都不知道。 黎锦料定姜习在这走不远,实力长相固然重要,但比这更重要的是一个脑子,他不去关注姜习,专心把注意力放在谢容身上。 也就没看到姜习在他转头后,露出的一瞬间的表情,侵略性十足,居高临下的勾唇,像看一个蠢货。 一闪而过,快到让人以为这只是一个错觉。 两人的动静没有注意,场上的练习生关注点都在谢容身上,导师席上更是如此。 裴肆从谢容上场的那一刻开始,挺直的脊背更直了些,全神贯注的等待主题曲的开始。 这大概是除A组外,最让人关注的一组。 只因为太子爷在里面。 很快,万众瞩目下,主题曲终于开始播放。 然而谢容一开始动作,在场人都沉默了。 第18章 选秀困难症,麦麸选谁(18) 第18章 选秀困难症,麦麸选谁(18) 见过军体拳吗? 气势汹汹,充满了力与凶悍的结合,让人心生敬畏。 太子爷虽然没在里面打军体拳,但他跳得气势汹汹,气场上压倒了所有人… 然后,动作僵硬,四肢不协调。 仿佛是刚安装好的四肢还没被人类驯化,就拿出来用了。 跟B班跳得青春肆意的其他人形成了一个鲜明对比,搞得旁边的好几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懵了,跟下面的练习生们如出一辙的茫然。 他们睁大眼睛,看着站在第二排中间格外突出的鎏金发色太子爷。 “满天星河中,你是否在寻找我。” 机器人转身卡点。 “藏匿于昼夜到来的每一刻黎明,我还在为你发光。” 机器人僵硬的抬手,比划了一个标准的圆。 别人是笑着抬手轻松自然的划过,跃起的身影青春阳光,而太子爷… 看着他恨不得把手变成圆规,在半空中画一个标准的圆,能直接拿去讲数学课那种。 也许还能是美术课,徒手画标准圆。 这是在跳舞? 你告诉我真的是在跳舞? 路元懵了,黎锦不忍直视的撇过头,裴肆大脑空白,姜习拼命的保持自己茫然的表情,不让那丝笑意泄露。 四肢不协调的太子爷配上他气势汹汹,碾压所有的人气势真的莫名好笑。 让这一组看上去像是稀奇古怪的,青春肆意的舞曲画风突变,而谢容就是这个突变的C位。 最可怕的是,太子爷表情始终不变。 轻描淡写,淡定如初的跳下去,一点勉强、尴尬、羞耻的表情都没有。 前面的F班众人是怀疑自己跳错了动作,而谢容只会让别人怀疑自己是不是记错了动作。 有没有一种可能性,这舞还真是这么跳的? 在他身后的一个男生就走神了那么一瞬间,然后他的动作就不受控制了,简而言之,脑子在线,四肢出走。 眼睁睁看着自己跟着谢容僵硬的抬手踢腿,完成了另一个机器人诞生的壮举。 他控制不住的露出了崩溃而绝望的表情。 我靠,太子爷他真的有毒啊! 救命!! 全场练习生和工作人员就看着B班越跳越偏离了方向,太子爷以一种恐怖的速度散播“毒气”,影响着周围的练习生。 机械式街舞取代了原有的青春活力,一首带了些h梦幻的歌,活生生让谢容带偏了。 全跳成了康复中心的肢体训练。 像大螃蟹领着一群小螃蟹,举着两个大钳子横着走,横着跳,横着卡点。 天知道B班的练习生是靠着什么坚定的信念才完成了主题曲。 一首歌跳完,在场死寂一样的沉默。 感觉嘴巴和脑子一起离家出走了,需要太子爷给他们重新跳个正常版本的出来。 练习生们沉默,导师也沉默。 职业生涯里从未见过如此离谱的舞台,竟然不知道该如何点评。 导演也斯巴达了,揪着头发在耳麦里疯狂让导师们发言,快点点评随便说几句,走个流程就开始下一段。 太抓马了,导演头都大了。 叶洺听着耳麦里的吼声,太阳穴突突地跳,为了拯救自己的耳朵,赶紧开口,“别的不说,你们声乐还是很稳的。” 好了,他说完了,下一个。 叶洺大命得救一般地望着旁边的rap导师焦裕才,焦裕才无语的嘴角直抽,然后把矛头对准了谢容。 语气犀利道,“你的舞蹈有很大的问题,跳成这样我还是第一次见,连F班的学员表现都比你好。” 叶洺眼皮一跳,日啊,我让你点评没让你贬低我们家太子爷的啊,他娘家人还坐你旁边呢。 “还有,B班跳成这样的局面有你的原因,如果自己做不好没必要拖着所有人下水。” 听完焦裕才最后一句话,叶洺只想说你是不是想报复我,然后发现搞不过我,直接去搞我家太子爷,让他不好过,然后我老板让我不好过。 阴险! 就这还是玩rap的呢,也太阴险了。 还有上次评级,连裴肆都打了B了,他非要打个D来拉低太子爷的评级,不然A班也不是没可能冲一冲。 新仇旧恨加在一起,叶洺清了清嗓子,正要冲上去理论,结果坐他左边的裴肆先一步开口,“这和谢容练习生有什么关系?” “焦老师,他跳的是不好,但动作…”裴肆刮搜了一下夸奖的词,努力憋出三个字,“很严谨。” 谢容:“……” 没必要真的。 焦裕才眉头皱起,对他的说法很不赞同,他是老一辈的rap手了,思想还停留在过去,最看重实力和集体荣誉。 当即反驳裴肆,“我没看出他严谨在哪里,他的舞不合格,这跟主题曲根本不搭,还带偏了其他人,这就是错。” “团队是很重要的,因为他一个人连累了所有人,裴老师你也是在团队中出道,应该比我更明白这方面。” 裴肆眼神一冷,随即勾唇笑开,“当然,焦老师说的对。” “不过这还不是一个完整的团队,在成为一个团队前,要经过无数的选拔。”裴肆一顿,歉意的笑笑,“抱歉焦老师,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是想说,他们都是练习生。” 只是还没出道的练习生而已,可算不上什么团队。 裴肆是讨厌没实力的人,但他讨厌的是没实力还要占位置的人,何况谢容还为此付出了努力。 他知道每天晚上谢容都会去练舞,原先还以为他是接受了别人的帮助,又或者自己留有后手才拒绝了他。 现在看来可能是自尊心过强,不想让别人看到他的这一面。 才成年不久的男生都有点这毛病,这么想,裴肆对他只剩下了怜爱。 阴阳完人,顶流他主动cue谢容,“焦老师说的不错,你的舞确实不行,能跳成这样也是一种本事。” 裴肆坐在导师席上,说这话时斜来一眼,含情目染笑,两人在半空对上视线,谢容面无表情地移开。 他无所谓台上的机锋,只在乎任务值。 刚才那一跳,简直完美。 任务值一刷新,直接到了百分之八十,是谢容见过涨得最快的一次了。 第19章 选秀困难症,麦麸选谁(19) 第19章 选秀困难症,麦麸选谁(19) 以这个进度看,等节目播出几期,再刷刷吸血人设就能成功了。 由于B班几乎全被他带偏,导师们评级都很痛苦,商量了老半天最后大部分人保持原有的评级,个别的例如谢容,则是掉到了C级。 评级结果一宣布,谢容收到了不少担忧的目光。 他表情如初,看不出什么区别,置身事外的看着接下来的A班表演。 A班只有十二个人,粗略看了眼除却路元、黎锦和姜习三个主角团外,谢容几乎都不认识,准确来说这个节目里他就没认识多少人。 没有竞争意识,看这些人跳主题曲的时候,谢容就是以观众的目光来看。 《寻星之旅》第二季的选手颜值都在水平线上,一眼望去一水的帅哥,普男是有几个,但不多,不说实力,至少对眼睛特别友好。 A班的人就更是如此,帅得更有特色。 除了主角团,还有两个人让谢容印象深刻,一个沉默寡言的酷哥形象,跳起舞来酷帅到爆炸,跟路元那种耍酷的小屁孩完全不一样。 另一个则是一脸温柔的邻家哥哥长相,看上去特知性,放在影视剧里就是万能的深情男二。 但这样一个长相温柔的男生,跳舞的时候跳出了一种魅惑感,与他的长相全然相反。 可以预计到这一段播出后,这个男生大概会涨粉很多。 四分钟后,主题曲停下。 沈确来宣布评级为A的练习生。 谢容也就知道了他印象深刻的两个练习生叫什么。 相貌温柔的男生有着长相匹配的名字,温言,听到评级为A时,周遭的男生欢呼起哄,他红着耳根道谢,“谢谢导师,我会努力保持的。” 腼腆的样子与舞台上形成极大的反差。 寡言酷哥张凛倒是外表如一,惜字如金道,“谢谢。” 过词过得太快,让沈确都无奈了会,不得不多提问了几位练习生。 到现在评级为A的练习生为路元、姜习、黎锦,三位主角团,还有新升上来的刘立新,跟谢容有点印象的张凛、温言。 剩下六位有两个保住了评级,剩下的则是从下面升上来的。 有一位比较惹人注目,谢容看到对方的时候,面上浮现一丝意外。 是他在宿舍看到过的一个少年,留着亚麻色的头发,可爱系长相,笑得元气。 他们貌似是舍友来着。 经常晚归那一个,谢容仔细听了下,记住了他的名字,鹿渔。 “恭喜各位练习生完成本次主题曲评级,接下来请A班练习生上前一步,本次初C将在A班中产生,每个练习生只有一票。” 投票是匿名制,练习生们将在一分钟内将名字写下递给工作人员。 沈确刚说完,刘立新迫不及待道,“投票啊?那是不是能拉票?我刚升A就来这一遭啊,这不是让我刘某重出江湖吗?” 刘立新脚一蹬,原地来了段踢踏舞,秀出显眼包的最高境界,嘎嘎乐,“来啊,比一比呀兄弟们,投我投我。” 男生呲牙笑,腰往下弯,晃动着小腿弯,“不然小心我的鞋飞你脸上!” “我靠!刘立新你好歹毒啊!” 有个男生捂住胸口,搞怪的张嘴吐舌头,“想臭死我们大家直说。” “哈哈哈哈,你就说投不投?” 路元翻了个白眼,“刘立新你真是够幼稚的。”他喊了声,“别听他的,要投随便投!”然后转头也来一段踢踏舞。 踩着运动鞋的双腿有节奏的卡着点,脚尖轻踏着地面,下一秒又流畅丝滑的抬起。路元嘴角带着笑,黑发随着舞步飘扬,明明没有音乐,却跳出了悠闲自在的步调。 队服上挂着的银色配饰都在为他奏乐,哗啦啦的卡点。 少年随意一个转身,耍酷的二指并起飞了敬礼,扬着眉笑开,青春的味道便扑面而来。 刘立新嚷嚷着,“你真阴险,说好的幼稚呢?”不甘示弱的踩着舞步到路元身边试图撞他。 “切,你就是幼稚。”路元边说边躲开刘立新的攻击,鼻腔哼出一声,骄傲道,“我这是告诉他们什么叫真正的踢踏舞。” “免得有不识货的让你蒙骗,投错了票。” “丫的!”刘立新无能狂怒的挥了两下拳头,舞也不跳了,对着A班人振臂一呼,“兄弟们你们能看得过去?” “不能让他一个人拿票,给我各显神通,通通上去干他丫的啊!” “那就献丑了。” 温言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脸有些红却毫不犹豫的加入了其中。 他没跳踢踏舞,当场来了段拉丁舞,柔和韧的美感引起男生们哄声尖叫。 “牛,牛逼克拉斯啊温言!”刘立新双手立在嘴边,激动的吼了一嗓子。 头一转,那边的姜习也上去了,笑得奶狗一样无辜可爱的男生,跳舞就很man,低头勾唇一笑,整个人气质都跟着一变。 他现场来了段爵士,扭着腰大开大合的跳。 浓浓的荷尔蒙汹涌而来,其他A班人也坐不住了,在黎锦上去后,纷纷加入其中,那真是百花齐放,帅哥太多,看都要看不过来。 这边黎锦刚来了一段男团炸舞,漂亮男生和刚硬舞蹈结合的透出奇异的魅力来,那边鹿渔笑着跟人跳上了探戈。 两个男生的双人探戈舞看得练习生们直呼开了眼界。 尤其别看鹿渔可爱元气,跳的却是男式动作,主打一个反差效应。 风头被抢,路元哼哼两声,直接跳到了鹿渔身边去,不就是探戈么,他也会。 男生笑得傲气,“跟我比一段?” “全跳男步,看看谁先跳错。” 鹿渔看着面前的男生,弯着眼应声,“行啊,比一比。” 两个人就这么互相跳上头了,跳得是探戈,比得却是年轻人的傲气,你来我往,速度越来越快,看得人目不转睛。 谢容也在看,有对手的舞总是比单人更吸引人注目。 比到中途,鹿渔已经开始落了下风,路元就臭屁一笑,得意的挑眉,还回头要冲刘立新嚷嚷几句,结果刘立新没看到,先看到了谢容。 两人猝不及防的对视,谢容眼底的笑意和兴味还没收起。 就这样全都落到了路元眼里,他怔神地望着谢容,心头躁动,耳朵发烫。 刚刚还游刃有余的舞步一下乱了阵脚。 第20章 选秀困难症,麦麸选谁(20) 第20章 选秀困难症,麦麸选谁(20) “输了输了,路元你小子也有今天,叫你给我装逼!” 刘立新猖狂的笑声传遍了全场,气得路元没好气的瞪他,“快闭嘴啊你!”等鹿渔气喘吁吁的对他笑着说,“差点就输了,你还挺厉害。” 这小子又骄傲上了,臭屁的扬着脑袋,“也就这样,下次绝对是我赢。” 看得谢容嘴角好笑的勾起,倒是看他顺眼几分。 还挺好玩。 黎锦敏锐地注意到两人短暂的对视,若有所思的看着路元。 还没等他深思,刘立新带着其他练习生吵吵闹闹的声音响起,闹着让台下的练习生也上来比一场。 好好的一个投票选初C,莫名其妙发展成了比舞大赛,偶尔夹着几段高音,沈确看着场上的少年们不由无奈一笑。 后台,工作人员比着手势,“张导,要不要提醒他们?” 张导看着镜头一笑,摆摆手,“不用,让他们玩,到底还是做年轻人的节目有意思。” 看着看着就让人觉得自己也年轻了好几岁,也算是他们在选秀节目里难得的开心时刻了。 现场气氛热闹,导演组有意放任他们玩,刘立新就胆大包天的“篡位”了。 他嘿嘿笑着扶着耳麦,气沉丹田的吼,“爽不爽啊?!” “爽!!” “还想不想更爽啊?!”刘立新嘶吼着喊,“咱们都上了,不能让导师们坐着看热闹,不得上来炸个场?” “说得对,叶洺导师,你飙一个高音震穿演播厅吧,我想我的手机了!!” “天才,你是什么天才啊高鑫,这都能给你想出来,老子也想要看手机啊,我不想它离开我,叶洺导师!!求!你!了!!” “加一!导演组,还我老婆机身来!” “叶洺导师,万人哦不,咱们百人血书求您震穿节目组!” “叶洺导师!!” “别喊了,别喊了,手机没回来,我魂先飞出去了。”叶洺无奈的从导师席上下来,好笑的看着他们,“不是,我也没那个能力啊。” “我要是能高音震穿节目组,我还在这唱歌啊。”叶洺一脸“你们在放什么屁”的表情,还十分不道德的拿出自己手机,欠兮兮的笑,“何况,我的手机还在。” “啊啊啊啊,叶导师太过分了!” “怎么能这样?!” “我的机身,我的老婆,夺我老婆者我与之不共戴天!!” “靠,导演,这有个偶像失格的,一定要播出去给我广大网友看看,真是好大的胆子!” 逗得全场狂笑,七扭八歪的没一点偶像包袱,表情管理全部失控,后期也被网友疯狂截图做成大笑表情包。 由于笑得各有各的夸张,流传太广还让不少选手和节目组小火了一把。 初评级在导师们的表演中落下帷幕,叶洺唱了自己的一首歌,遵循大家的意见选了首难度很大的高音。 高潮部分的高音震颤,穿透麦克风回荡在场上,引起无数掌声。 平时带了点搞笑因子,没点老牌实力歌手的样一唱起歌来真是狠狠震撼了大家一把,全是叫好声。 rap导师焦裕才也唱了首rap,虽然思想顽固,但老牌唱将的实力都不容小觑。 最后就是国民演员沈确了,作为另一个担当起《寻星》的流量导师,沈确没其余导师那么专业,却也能看得出有经过训练。 他唱了首经典的小情歌,中规中矩,练习生们也很给面子的大叫着“沈导师好听”、“安可!”、“再来一首!” 这一通闹下来,温和的沈导师脸都被调侃红了,好在威严犹在,抬手制住了闹腾的大男孩们,“想看就要看你们下次表现了。” “现在我们来公布一下本次主题曲C位。” 说到正事,练习生们很快安静下来,视线在十二位A班练习生中来回巡视,猜测着最有可能获得C位的选手。 “此次投票采用匿名制,很巧的是这位选手和第二名的差距只有一张票。” 沈确不由笑了下,小小的开了个玩笑,“再来一票,也不知道会不会成为平票。” A班练习生都不由紧张起来,路元握紧了手,不由看向另一边站着的谢容,手心全是汗。 在这种情况下,他居然还走神地想,谢容会投给谁? 这里可没有纪凌了,也就我和刘立新跟他比较熟吧…会是他,还是刘立新呢… 忽地,路元皱起眉,侧头往另一个方向看去,对上黎锦来不及收起的打量目光,心中不禁冒出一丝疑惑。 如果没记错的话,他和黎锦似乎没什么交集,但对对方秀丽精致的长相还算记忆深刻,毕竟长得这么好看精致的男生确实很少见。 黎锦也没想到路元会忽然回头,正好让对方抓个正着。 但也没有退缩的道理,黎锦摸着耳钉,冲他挑眉一笑,扬了扬下颌算作打招呼,只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着实称不上什么友好。 反倒像是在和挑衅,又或者是宣战。 眼瞧路元冷下脸,黎锦慢悠悠的收回视线,随手扎了下脑后松散的小揪揪。 也就这点定力了,这样的人又是怎么和太子爷搭上的,两人看上去似乎还有点交集,不过这么容易被激起情绪,应该很不讨太子爷喜欢吧。 看上去对他的威胁性也不是很大嘛。 所以,太子爷的这一票会投给谁呢? 黎锦不经意地往谢容的位置瞥去。 不仅是他,姜习、裴肆,包括纪凌都在猜测谢容的这一票会投给谁呢? 匿名制也就是这一点不好了,他们完全猜不透谢容的心思。 好在沈确终于公布了主题曲C位。 “恭喜,本次主题曲C位是——” “姜习练习生。” 姜习怔愣了一下,随即弯唇笑起来,一派天然无辜奶狗,局促的和大家鞠躬道谢,弯下腰的那一刻,余光却精准捕捉到了正在鼓掌的谢容。 所以… 这一票的归属权,是他吗? 姜习嘴角勾起,极快的笑了下,再起身时又是无害的小奶狗形象。 他冲着谢容的方向咧着嘴笑出一口白牙,眼角弯弯,还特意悄悄眨了眨眼睛,抿着唇又转回去不看谢容了。 收到奶狗wink的谢容一脸莫名其妙:? 眼角突然抽筋了吧。 第21章 选秀困难症,麦麸选谁(21) 第21章 选秀困难症,麦麸选谁(21) 主题曲C位定下,接下来就是录制主题曲和一公时在舞台上表演主题曲了。 F班的成员参与不了主题曲的录制,只能在台下看着他们跳,虽然他们在一公的时候还能登上舞台,但这此刻的感觉还是深深印在了他们心头。 舞台上的光亮起,照在台上所有人似乎都在发光,而台下星光黯淡,光与暗似乎是大部分的宿命。 如果不努力,不争取,将来台上的那道光也许永远不会有机会停留在他们身上。 不少F班练习生都沉默的低下头来,身上浮躁的气质沉淀了很多。 站在C位的姜习是全场的瞩目,男生长着张奶狗脸,跳舞A到人腿软,也只有在这一刻会泄露一分原有的侵略性。 在他身边的都是A班练习生,谢容掉到了C级,舞还跳得宛如机器人下凡,急需去康复中心训练的样子。 按理说他的站位应该很靠后,最好找一个能遮住他的地方,不至于破坏了整个舞台的协调性。 但太子爷之所以称为太子爷那就是他有特权,所以想是想,真来安排要这么干,盛天老总找不到儿子能来和你发疯。 所以导演一咬牙把谢容安排在一个稍微显眼点的地方,让先这么录,不行了…他们再找位置就是。 站在谢容身边的练习生都心里发慌,生怕等会又要被他给带偏了,录制开始时,惴惴不安的人不少,录制结束后… 嗯,嗯?? 居然就这么过了? 站在谢容附近的练习生都很懵,他们所想的事情根本没发生,好像也不是那么需要担心的一件事。 倒是录视频的那位摄影老师看着主题曲里的太子爷,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 总觉得太子爷和今早那个机器人附体很不一样? 看起来中规中矩完美融入其中啊。 奇怪… 录完主题曲,沈确留下练习生们,宣布了两天后要进行一公主题曲的彩排,希望大家能拿出最好的状态来面对。 不出意外的话,彩排过后就是一公了。 沈确说完后,这个消息也在节目组的暗示下被工作人员当做料放了出来,很快传到了微博上,秀粉都在狂欢。 论坛上更是开了一个又一个帖子,全是期待。 【讨论】一公的消息都传来了,那主题曲应该录制完了吧,有传言就在路元、姜习、黎锦、温言里面选了,据说这四个人票都差不多,大家觉得会是谁? ps:理性讨论,引战就删帖! 这是关于C位的第三十七个讨论帖了,依旧热度很高。 1L 我担在里面,爽了爽了,感谢大家这么信任我担哈哈哈哈,好喜欢奶狗猛男,pick他不亏哦,要身材有身材有脸蛋有脸蛋,还特别纯情! 2L 按之前的流程来,这一轮是练习生投票,主要看人缘吧? 这里面路元和刘立新是一个公司的吧,我看花絮,刘立新人缘很不错,天天吃饭都看他跟不同的人走,哈哈哈哈仿佛在看一个渣男。 3L 有代入感了,那路元是什么?他的糟糠之妻吗? 4L 路哥在提刀赶来的路上,他这个脾气说他是下面那个我不信,而且跟刘这对我不吃,臭屁小孩还是独美吧。 我都想不到他跟人组cp的样子。 5L 想不到路,来吃我们家小锦鲤啊!我女可美,精致漂亮挂的,特有个性,还打了个耳环,斯哈了,花絮就看得我一直流口水。 6L 奖励CP欢迎入坑!高举奖励CP大旗!!路过了磕一把再走啊。 7L CP粉滚!泥塑粉也滚!抱走我家黎锦独美。 8L 不是说盛天太子爷也在里面吗?为什么这个提名就没看到过他? 9L 盛天太子爷?乐了,早八百年的消息了,他唱跳俱废,我就等着看看皇族党是不是走内定路子了。 10L 太子爷基本没可能了,他应该就是来玩票的,积攒点人气,我看了照片脸还行,但对我来说也就一般般吧。 出了这个节目还有盛天给他铺路呢,太子爷不用操心。 11L 这都能扯到我们家太子爷身上?投胎好是错咯? 12L 没说投胎好是错,但他没本事还内定,不就是占着茅坑不拉屎吗? 13L 楼上说的对,我真是烦死了这种资本家的孩子了,我担要是因为他出不了道,管他什么太子爷,我骂不死他! …… 214L 别歪楼啊,这不是理性讨论帖吗?吵了好几层了你们。 215L 本来不想多提资本咖皇族,现在真是逆反了,花絮里他什么样没人看到是吧?粉他的都是群什么东西,祝你们以后找工作也被人抢了! 216L 大写的服气! 太子爷抢什么了?节目一期没播,你就知道他抢东西了?对家的是吧,这么防我家太子爷。 217L 年度笑话了,没实力靠钱的玩意谁防?单纯恶心罢了。 就希望第一期出来,太子爷的粉丝可别跑光了。 —此贴已被删除— …… 网上对谢容的评价大部分都是负面的,这年头大家对资本家都有种抵触,尤其身处风暴中心的谢容还唱跳俱废。 不止是《寻星》论坛上秀粉吵翻了太子爷自己的团队都是惴惴不安,这几天加班加点做了好几个公关方案出来。 自从第一期的消息出来,陈复已经两天没回家了,每天在公司做方案,精英男都快熬秃头了。 太子爷的目标真是太大了,还有致命的弱点,对家都想顺手踩一脚。 黑真正的对家时不忘顺手把他们家太子爷也黑上一把,陈复看着那些营销号和水军真是每天都充满了低气压。 总之他们的情况很不好,陈复也早有心理准备。 他没和太子爷联系,已经觉得没必要了,如果第一期太子爷表现不好,那他做什么都是无用功。 而按照平时在公司见到对方的情况来看,他有99.99%可以躺平任嘲了。 这样的心态下,陈复反而平静下来了,推着金丝眼镜,下命令,“准备好公关方案后,到时候先安抚大粉的情绪,能安抚多少是多少。” “水军关键词一定要多往纪凌和谢容的CP感上带,必要时刻就买热搜。” 团队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帮太子爷运营,这是一场没什么希望的局势。 能不能杀出来,就看太子爷自己了。 万众期待下,《寻星》第一期终于播出了。 —— 佟玉是裴肆的大粉,粉了大概有个三年左右,靠着漫画大触的身份时不时在圈里产一点粮,不知不觉就混了个大粉的称号。 裴肆上节目做导师,她也是知道的,她的微博底下全是“太太,我哥上节目了,求您多多产粮!视频和画都行啊”的嗷嗷叫。 嗯,三年时间,佟玉还进修了一个剪辑,别说她还挺有这方面的天赋。 好几个视频都是百万赞。 第一期刚开播,她的微博上就全是艾特她来看节目的。 说实话,佟玉觉得自己只是裴肆的颜粉而已,粉的也很佛系,但她的同担们都不这么觉得。 佟玉无奈的点进了《寻星之旅》第二季,好吧,看看就看看吧,毕竟裴肆这种清冷绝艳的颜,她是真的吃。 刚进去就是一群少年们在签名墙上写下名字,然后一一出场,自我介绍、表演。 佟玉看着实在没什么兴味,也不知道《寻星》是不是故意搞欲扬先抑这套,前几个出场的练习生都表现的平平无奇。 短短十分钟看下去,佟玉已经离开了三次,吃了一包薯片了。 就算有裴肆的颜撑着,也让人要坐不住了。 好在弹幕终于热闹了起来,勉强留住了佟玉。 【哈哈哈哈我女出场,太美了,要是换上女装,我敢说艳压一大片女明星!】 【这个脸,妈耶我高清的镜头,他精致的我自愧不如。】 【有人知道耳钉什么牌子吗?】 黎锦一出场就是高清怼脸镜头,精致秀丽的男生冲着镜头挑眉,散漫的摸着耳钉,十足的反差成功吸引了不少视线。 颜狗佟玉很没出息的停留了视线,欣赏的多看了好几眼。 从黎锦开始,节目组良心发现,王炸选手一波一波往外扔,初舞台和评级都挺有看点。 佟玉津津有味的看着,顺带欣赏了不少帅气小哥哥。 忽然,弹幕剧增,数量到了夸张的地步,定睛看去全是大片卧槽,看得出秀粉们激动得不行了。 【卧槽,我只能用卧槽来表达我的心情!】 【前方高能来袭,建议带耳机听。】 【妈妈问我为什么要跪着看手机,因为哥哥的歌声把我的脑子都震出来了,我在跪着找脑子,结果找到了两个,哦另一个是为哥哥长的恋爱脑~那没事了~】 【恭迎太子爷!】 【太子爷驾到~闲杂人等通通闪开!】 【啊啊啊啊,好牛好牛,能不能给个小哥哥资料!】 “夸张了吧。” 佟玉嘀咕了一句,但好奇心不免被勾了起来,定定望着屏幕。 而接下来的人确实没有辜负她的期待,这是谢容的第一次出场,也是饱受争议的盛天太子爷首次登台。 男生穿着的是他的私服,比起耀眼的鎏金发色,他的私服简单到不行,就一件白T工装裤,扔到人群里都能完美找不出。 可这人站在那,轻轻掀起眼眸,对上镜头的瞬间那一抹寒气泠然的光芒就注定他不会泯然众人。 这道眼神几乎是隔着镜头A到她脸上。 让佟玉的呼吸都为之一窒。 甚至颜狗如她,第一眼注意到都不是他的脸,这是一种很奇特的感觉。 就好像…万千人中,我一眼所见,就是你。 如果说这是第一个惊喜,那《融冬》就是第二个惊喜,也将节目推上了高潮。 没有任何技巧,演唱他的人只是单纯的在唱一首歌。 他唱雪、唱麋鹿,唱那个孤冷又热烈的冬日,低声呢喃的时候尾音温柔得不可思议,就像透过孤冷的冬日、寒冷的飞雪看见雪下的炙热一般。 听到他演唱的人,也像是透过他凶煞、不可接近的眉宇望见藏在深处的温柔。 柔软、平和,又炙热。 以至于需要好好保护,小心的护着那团炙热不被浇灭。 “同我赴一场奔往春季的雪,隆冬的雪快要融化。” 唱到尾声时,他忽然抬头看了一眼,眼里还带着纯然的笑意,像是在问,你还来吗? 尽管当时谢容没有这个意思,但这个眼神以及歌词的最后一段已经在各大短视频平台上飞速传播开了。 这一神仙抬眸,收视率直接飙升,后台工作人员瞪大了眼睛喊导演。 “张导,涨了涨了,不是!是,差点要破记录!” “导,导你快来啊张导!” 张导几乎是被激动的工作人员拖过去的,看到上面的收视率也是眼睛一瞪,淡定不了,“谁?!刚才播到哪了?!” “快看看是哪个练习生啊,赶紧倒时长看看,你喊导有什么用?老子人就在这,又不会死!” “找着了找着了,卧槽!” “槽什么槽,谁!” 工作人员舌头都打结了,“太、太子爷啊!” “你说谁?” “是咱家太子爷啊陈哥,某音上他的视频已经多了几十条了,微博上的热搜词条也在涨!” 助理表情是掩盖不住的激动。 陈复猛地站起来,金丝眼镜后的表情极为不淡定,深深吸了一口气,开始摸出手机上微博,确认助理说的话是真的时,神情还有些恍惚。 这是什么走向? 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样。 微博上他让人带着CP的词条还在刷,可热度远远没有谢容本人高。 那条横空出世的抬眸视频配着《融冬》的最后一句歌词,已经达到了数几十万的点赞,转载过万,评论过万。 要不是视频里的脸真是他谢容,陈复都不会信。 “陈哥现在怎么办?” 助理道,“咱们做的方案里没有这个啊,现在怎么公关?一半人还在带CP词条。” 他们预测了无数个方案,唯一没料到太子爷这么争气,竟然真的杀出了一条路来。 陈复忍不住低吼,“还公关个屁,带什么词条呢?刷这个视频啊!” “今天我就要在热搜前三上看到这个视频,给我刷上去,必须要刷上去,跟上头申请批经费,就是买热搜也得给我买上去了!” 助理连忙点头,要走前陈复又喊住他,声音逐渐冷静下来。 “等等,词条接着刷,就刷一小部分,然后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到视频上。” “另外,现在就联系节目组,我要和谢容通话。” 第22章 选秀困难症,麦麸选谁(22) 第22章 选秀困难症,麦麸选谁(22) 谢容从工作人员那接到陈复的电话时,已经是第一期播出一个小时后。 “你好,谢容。” “我是你的经纪人陈复。” 对面的声音冷静自持,却依旧难掩其中的一丝激动。 谢容颇有些意外对方会联系他,眉头微蹙,听到这个名字脑中隐隐浮现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盛天的金牌经纪人。 “我知道了,有什么事需要告诉我?” 两人都是长话短说型选手,一接头就单刀直入了。 陈复三言两语说明了情况,“第一期已经播出,你的流量稳步上升,风评也在逐渐扭转。我打这通电话是想询问你的近况。” 流量上升、风评扭转。 谢容有被盛天的办事效率和主角受的光环震撼到。 这个麦麸也太成功了一点,这么快就扭转了他的风评,还有了流量。 不枉他天天带着纪凌,时刻刻麦麸,努力都是有回报的。 谢容欣慰了一下,对陈复说,“我这边都好,有按照公司的计划进行,你这边按自己的节奏来就好,我相信你。” 毕竟短短时间内,能让他的麦麸没有白卖,无愧于他金牌经纪人的称呼了。 陈复有点听不懂太子爷的前半句,公司难道另外做了什么安排吗,否则太子爷的水平怎么会突然高出那么多。 但作为一个打工人,咱都知道什么叫多说多错。 反正后半句他听懂了,太子爷表示相信他们,既然这样他们又怎么会不相信太子爷呢? 陈复决定改一改原定的路线,不麦麸了! 谢容这个水平只要在节目组多打磨一下就是块璞玉,完全没必要用麦麸蹭人气还规避风险。 他们只是差个名正言顺的出道名头而已,人气什么的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 纪凌现今的排名还没太子爷高,与其捆绑他麦麸涨粉,不如直接靠太子爷自己实力圈粉,陈复相信他可以做到。 他郑重承诺,“你放心,我们是合作伙伴,我会尽全力帮助你。” 谢容扬唇,对帮他刷麦麸人设的合作伙伴满意得不行。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对方办事,他也能放心。 “好,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心情不错的前往后台彩排的谢容,完全想不到电话挂断后,他的合作伙伴就下令,“不刷词条了,把麦麸捆绑的营销方案全删了。” “陈哥,真全删啊?” 陈复扶了扶眼镜,“不删留着给谁磕?让太子爷独美吧,他能行。” 助理有些遗憾,那些可都是熬夜赶出来的方案呢,不过太子爷支棱起来了,他们都高兴,几个方案也不算什么。 艺人过得好,他们跟在身边的也有好日子过啊。 “哎!我这就去删了。”助理走到一半折返回来,“对了陈哥,那这些要不要压一压?” 手机上赫然是一些CP粉的发言。 【我靠,好带感,顶流导师和初出茅庐的小练习生设定,香,好香香有什么饭吗?】 【顶一个,我也爱这个,有没有太太做饭?】 【欢迎加入我们“不容放肆”夫夫组,入坑就送夫夫组高清剪辑视频十部,全是细节糖!】 【邪教,上面绝对是邪教,根本没看出是糖。顶流一见面就怼了谢容吧,看起来是不喜欢他诶,根本磕不动。】 【我只能说不懂针锋相对、相爱相杀的有难了。】 【有难个头头,就是不爱而已,我喜欢他和黎锦,一个帅一个美绝配。】 【上面的!!我也是!同是“容锦”爱好者!】 【没人磕臭屁耍酷攻×凶猫傲娇受的组合吗?没看过花絮的我强烈建议去看!!都去啊! 第二集十七分零八秒,他们的初遇!啊啊啊啊真的好好笑,请大家看一个不一样的臭屁小子。】 【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们必须去吃一口这个饭。】 【楼上的姐妹,既然吃了她的饭,怎么能不吃我的饭呢?奶狗不香吗?姜习他一米九的身高诶,还有大胸肌,我都不敢想象那个快乐。】 【好多的西皮,好多的饭,我全都能磕!】 【有一个你应该磕不动,我磕的比较小众,超话至今都只有我一个人。】 【这么小众?说出来我浅磕了一下。】 【咳,那我就说了啊。我磕导演×谢容,太子爷不乖,导演还宠他给他镜头,天,他!好!爱!】 看到这条评论的陈复、助理:“……” 什么都磕只会磕掉你的牙。 谁能想到谢容和纪凌的捆绑CP效果还没起来,反而冒出来了一大堆别的CP。 涵盖了一大半上位圈选手,连裴肆这个顶流都在里面,换做之前,他们这会就该考虑换哪个麦麸了,打造出一对美帝来。 现在么,陈复道,“不用管这些,能压就顺带压一把,但也不用完全压。” 方便他们蹭一点流量,CP粉的战斗力还是可观的。 最主要的是,陈复不认为这些CP粉能扩大到大程度,一般都是圈地自萌,有一些说出来都连节目秀粉都没听过。 美帝可不好搞,这种一个人的CP大乱炖一般也很难出美帝。 陈复把重心放到了宣传谢容的实力上,只是现在光有一个演唱视频,他们宣传也不能过于嚣张了,怕引起路人反感。 谢容在主题曲里的舞蹈,陈复用心观摩了,跳得普普通通。 不过思及公司舞蹈老师对太子爷的评价,这普普通通就不普通了,陈复是真的欣慰了,不错至少不是机器人了。 不能宣传舞蹈就不能宣传,唱歌好听也行啊,大主唱的定位也可以。 然而让陈复没想到的是宣传舞蹈的机会很快就来了。 还来得猝不及防,令人目瞪口呆。 让所有看到公演视频或者现场见证了这一幕的人都沉默的不知道说什么。 事情起因于一公舞台事故。 #寻星舞台事故#已经排到了热搜第一,紧接着就是谢容的名字。 #太子爷他到底会不会跳舞# 第23章 选秀困难症,麦麸选谁(23) 第23章 选秀困难症,麦麸选谁(23) 一公现场安排在C市中心的体育馆,容纳五千人的体育馆对练习生们来说也是很多人了,一进去看到前面来来往往的人,个个心都要跳出来了。 “我靠,好紧张,有点想吃速效救心丸。” “我看悄悄看了一眼,天,好多灯牌,吓得我不敢看上面是谁的名字。” “这都不敢?我就敢看。” “那你去。” 男生咳了声,“等会上台了,我绝对看。” 两个男生的对话传入耳中,谢容靠在阴影处听了不少类似的对话,知道这些男生上去了别说低头看台下,估计腿肚子都要打颤。 每次看到这种场面,谢容都会回想到他第一次做娱乐圈类的任务。 其实也没好到哪去,全靠一张凶狠淡定的脸撑下去了。 他偏头笑了一下,前台的星光透到后方,隔着几百米的距离热闹的笑声依稀可闻,忽地,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谢容侧过头看去,漂亮精致的五官和他耳尖上那枚血色的耳钉一同落入眼底。 见他回头,黎锦笑了下,“怎么一个人在这?不带你那跟班了?” 跟班,谢容反应了下才知道他说的是纪凌,眉梢扬起,“你这是在给我招黑?” “好吧,那我不说。”黎锦比划了一个闭嘴的手势,没个两秒又笑开,“太子爷,你还怕招黑?” “太子爷也是会被推翻的。”谢容漫不经心道,“没看过电视剧吗?皇帝底下都有人揭竿起义,何况我这个伪太子。” “看你这么说,应该是不紧张。”黎锦耸了耸肩,“失策了。” 谢容问,“想干什么?” “想来趁虚而入安慰你,挤掉纪凌上位咯。”黎锦直白道,光暗的交界线,他笑着往前走了一步,顷刻间踏入黑暗。 两人都被阴暗罩住,视线交接处只有对方。 “我这么说,你信吗?” 身体因为靠近对方隐隐兴奋起来,黎锦享受于此刻的静谧。 在谢容回答前,忽然问了一个毫不相关的问题,“太子爷,你们公司会限制你谈恋爱吗?” 话题跳跃太大,谢容眉头微动,身体似乎感受到潜在的危险,下意识拉开一点距离,没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你觉得偶像能谈恋爱?” 黎锦像是不经意的往他的方向挪了一步,“当然不能。”笑吟吟地望着他。 “但是也不能做一辈子偶像吧,转型了不就可以,就算做到裴导师这份上不也得转型,不过顶流的地位转型成功也是顶流。” “太子爷有过这方面的想法吗?” 不知道是在问转型,还是谈恋爱。 谢容望着他,语气微凉,在他的注视下说了句无关话题,“站好了,我不喜欢和人挨得太近。” 黎锦一愣。 随即知情识趣的退了半步,“这样可以吗?” 等谢容颔首,他才半是试探半是开玩笑道,“我让你不舒服了?” “还不至于,只是不习惯。”谢容转而回答他之前的问题,“转型的事还早,没个影子,不过谈不谈恋爱公司管不到我。” “你说挤掉纪凌上位的事,我姑且当做是真的,所以…” 凤眸猝然凌厉的斜过去,“你想干什么?” 太子爷尚且算平静的神色在一这一下变得杀气腾腾,看他仿佛在看一个敌人,下一秒就要抽枪崩了他一样。 就为了一个纪凌? 那个还在B班打转,蹭了不少镜头也没飞升的东西? 黎锦酸了,牙齿酸得恨不得咬一口什么。 最好咬死那个纪凌,凭什么让他看上的人这么关心他。 “我什么都没干。”黎锦磨了磨牙,努力克制住自己的表情,在谢容面前呈现出最好的一面。 他余光瞥了下周围的光线,太暗了,连退好几步到了光线充足的地方,仰头露出一个对着镜子练习了无数的笑。 尽管克制克制、再克制,那股子求偶的气息还是不禁泄露出一分。 “你觉得我怎么样?” “比纪凌好看、比纪凌有人气,还比纪凌…乖。” 最后一个字尾音拐弯,充足的光线把黎锦的脸上猝然升起的红晕照得清清楚楚。 “麦麸选他,不如选我。” 他期待的看来,再次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 我觉得要命。 这是在干什么? 发生了什么,主角攻之一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前头沈确的声音传来,到C班上台表演了,谢容还是很恍惚,怀疑世界出了差错,他和黎锦不就是见过一次面吗? 也就一次而已,他的脑子就进化到这种程度了? 他们一登场就迎来了一阵欢呼,谢容头也不抬,心里装着事直接走到了他的站位上。 主题曲响起,身体机械式的动作。 内里,谢容在脑海里让606申请一下【世界维修】看看有没有出现异常。 【容容,我没有检测到同类的气息,黎锦绝对还是那个黎锦!】 【这个世界也没有另一个任务者。】 “那他的情况怎么解释?” 【这…我翻翻,哦哦在这写着呢,黎锦前期就是走麦麸路线的嘛,他帮了纪凌以后就一起跟他麦麸了,这两还是金花组合呢。】 【没事的,没事的,主角攻都很阴险狡诈的,说不定他就是为了纪凌接近你!】 谢容怀疑,“为什么要绕弯子?”直接去接近纪凌不就好了么。 【哎呀,我们扮演的是吸血反派么,他肯定是想让纪凌看出你的真面目,麦麸嘛,我懂我懂,信我!】 既然这样,谢容半信半疑的点头,暂且把这事放下投入主题曲中。 然而刚回神,失去焦点的视线才定格,整个还处于方才那场对话中,一场舞台事故猝不及防的出现了。 站在他前方的一个男生紧张过度,在换队形时跳到了边缘脚一滑就要摔倒了! 台下的尖叫声先一步响起,浓浓的惊恐意味让舞台上一部分不明真相的练习生们更加紧张,卖力的跳着主题曲。 而离那个男生较近的几个练习生则定在原地,木愣愣的望着同伴往下摔去—— 恐惧、害怕,心脏过分急促的跳动。 尖叫声四起,仿佛一场悲剧诞生前的演奏。 下一秒。 一只手突兀的抓住了那个男生像拎小鸡一样的把半只脚都滑下去的男生拎了回来。 魂飞了一半出去又飞回来的男生:!! 双眼茫然四顾,懵懵的站在舞台上跟着台下同款茫然四顾的观众对上了视线。 然后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刚才轻松拎小鸡的太子爷。 第24章 选秀困难症,麦麸选谁(24) 第24章 选秀困难症,麦麸选谁(24) 那一串动作太过于行云流水,对他来说仿佛就是伸一下手的事。 甚至这会主题曲播到了高潮部分,刚救完人的太子爷还有功夫跟着节拍跳舞。 嗯…等等?! 男生目光呆滞的看着谢容的动作,一时间忘了动作,这还是主题曲评级时以一己之力带崩B组的太子爷吗? 台下的观众比他看得更加清楚。 甚至不少观众就是谢容刚入坑的新粉,太子爷在《融冬》出圈前粉丝数只是一般般,微博账号注册有段时间了,团队也运营了不少时间了,但粉丝数也才十三万。 听着也勉强还行哈,事实上这十三万有十二万都是公司买的粉。 没买太多是因为不好做假做的太明显了,不然就成丢人了。 剩下那一万粉,有被颜值吸引的,也有因为太子爷本身的身份关注的,大部分都挺佛系。 论坛上战斗的全是陈复时时刻刻让人盯着的水军和运营团队。 为了营造出太子爷的牌面,他们真是累得半死。 要知道选秀最怕的就是粉丝佛系了啊。 这是一个残酷的地方,没有让资本看到你的价值,就永远出不了头,盛天太子爷也不能一辈子背靠大树。 而选秀打投拼得就是练习生自身的价值了,有多人喜欢他,又有多少人愿意为了他做数据,这些都是筹码。 谢容的排名处于中间,53名不上不下的卡着,但《融冬》出圈后,微博迎来了粉丝暴增,秀粉对他的印象也改变了。 今天这场公演也来了些他的粉丝,但由于爆的时间太晚,公演票早就抢完了的缘故。 内场谢容的粉丝还算不上多,举着灯牌也能被淹没那种。 这种情况下,尽管知道自己粉的担舞蹈可能不太行,但亲眼看到对方站在角落时还是不由失望了下。 好在太子爷的颜跟视频里一样能打,比公式照帅多了,特别有味道,舞蹈也不是很烂的样子,就是有点僵硬而已。 偶尔大屏幕切到他,还能听到几声到抽气,夸他帅得人腿软。 直到拎着小鸡崽过后,他整个都变了。 太子爷若无其事的跳着主题曲,可他的表情和动作都随之一变。 鎏金发色在空中一扬,男生轻而易举跃起完成一个高难度而流畅的动作,凤眸轻眯,唇角扬起,跟刚才机械式的神态完全不同,像是被注入了灵魂。 场上练习生似乎是后知后觉刚才差点出了意外,唱的词都在发飘。 于是谢容的声音夹在其中就更加清晰。 “满天星河中,你是否在寻找我。” 光打在舞台中央,C位努力跟上节拍,而他站在侧边角落,只有零星半点的余光落在他身上。 可无数人的目光却不由自主的落在他身上,明明灭灭的光影中,看着男生勾着嘴角,狭长的眼角含笑转身。 没人注视的角落迎来看不见的光,他们注视着他的每一个表情,笑或者是开心。 青春肆意的少年在暗处磅礴生长。 C位不是谢容,可这一刻他就是C位。 舞台上,谢容短暂的忘却了任务,身体比大脑最先做出反应,跳得却不是机械式的舞,又或许是他的潜意识也在做着斗争。 每一个舞台都是值得尊重的。 而每一次,谢容都想做到最好。 明明他只好好练了一次主题曲,却跳得像是练了无数次,刻在他骨子里那种熟悉。 他看不见星光,浑身的细胞都在兴奋的颤抖,黑暗似乎能催眠人的理智,谢容来不及多思考任务。 他的眼前只有这一场舞台。 高潮结束后的最后一句,他扶着耳麦偏头,鎏金的发微湿软软的贴在额头,细小的喘息声收录在耳麦又传递开来。 大屏幕终于从C位上移开,分给黑暗中的练习生们一丝余光。 在他呢喃出歌词时,切来的镜头正巧对上那双黑暗中掀起的双眸,黑沉明净,直击人心。 “藏匿于昼夜到来的每一刻黎明,我还在为你发光。” 光打不到他身上,却有无数人在台下为他点亮手上的光。 星星点点在台下汇聚成了一条溪流,紧接着是一道河,最后成了一片星海。 汹涌的热潮伴随着热烈的爱意扑来,让他发光的人,正在呼喊着他—— “谢容!!” “继续发光吧,我永远爱你!” “啊啊啊啊——对不起,我要爬墙了!” “太子爷,我爱你,我就知道你能行!” 这一段被拍成视频一经上传就获得百万赞,成功爬上了热搜。 按理说公演是规定了不允许拍的,但规定是规定,规定之内总有那么一两个不守规则的,还恰巧成功了。 虽然视频一放很快就删了,但手速快的网友已经传开了。 陈复自然也看到了视频,想到之前那通电话里太子爷让他们相信他,一干团队都要喜极而泣了,太子爷果然没让他们失望。 这就是给他们的惊喜的吗? 他们都是了解谢容水平的,可对方进了节目后才两周的时间变化如此之大。 这让团队都很感动,太子爷也在为了他们而努力,并肩作战的感觉让团队的信心提升到了极点。 就连陈复也不由生出些许感动来。 这种和艺人团结一心,为了一个目标共同努力的感觉已经很久没有过了。 不过有一点,陈复不太明白。 那就是视频最后,在欢呼声过去后,很明显的看到台上的男生身子一僵,然后越跳越烂,越跳越机械式。 恨不得在舞台上大跳特跳展现他的“街舞”天赋。 然而你说他紧张了,也对不上。 因为太子爷的表情根本看不出一点紧张来,甚至有点…摆烂的无语? 这舞还不是一下子突然就烂了,是一点一点的烂,具体点说… 就是,宛如复健到一半发现自己其实能站起来,甚至能来个托马斯回旋跳,再飞到半空来个旋风三连踢,但为了不浪费复健的钱,我接着装骨折复健。 陈复为自己颠得乱七八糟的想法揉了揉太阳穴。 他一脸深沉的推了推眼镜,相信太子爷,他这么做一定是有目的。 看,这个“太子爷到底会不会跳舞”的热搜不就是这么来的。 第25章 选秀困难症,麦麸选谁(25) 第25章 选秀困难症,麦麸选谁(25) 《寻星》导演组也没想到他们第二次上热搜是因为这件事。 “张导视频都传遍了,删也删不掉啊。” 副导愁得想死,千防万防没想到还是让公演视频流出去了。 紧跟在#太子爷到底会不会跳舞#的热搜下就是#《寻星》一公事故#,对节目组造成了很大的影响,而且还有越来越扩大的架势。 《寻星之旅》在第一季就因为公演事故上过热搜,造成恶劣影响。 这一次虽然不是他们的问题,但练习生是在他们的舞台上出事,想闹的人怎么都有理由。 张导看着微博上那句“说不定就是节目组给练习生施加太大压力了,搞得人家舞台上紧张出错”,后面跟着一千多赞。 点进去后又是个刚注册没多久的小号。 看得张导怒火上涨,面色铁青,“那天是谁负责这件事的,到时候让人直接走。” 等副导演点头后,张导深吸一口气,问道,“谢容的热搜是不是还在?” “还在第一。” “顶上去。” 张导点开挂在热搜上的那个视频,双眼微眯,“哪有人一下进步这么大的,老陈你去调下练习室监控,找找谢容。” 陈副导一下理解了张导的用意,神情犹豫,“谢容还是盛天太子爷,咱们得罪不起吧。” “谁让你得罪他了,把他努力的视频放出来,没有也给我剪出来,而且你看看他跳的,说是没点东西你信吗?” “到时候配合盛天那边一起宣传,把他们的注意力转移了再说。” 陈副导一听也是,往好了剪不就是了。 他马上去调监控,结果还真发现个意外惊喜,立马把视频拷贝下来联系陈复。 几分钟后,《寻星之旅》官博发了一条视频。 《寻星之旅》第二季V:太子爷你小子还有两副面孔[大吃一惊.jpg][视频] 视频里细心的贴出了时间,晚上十一点的练习室。 能看到周围的练习室只有零星的光了,这个点来练习的人很少,视频里拍了谢容从走廊进入到练习室的全过程。 裴肆这段视频里倒是没剪出来,只能看到谢容一个人站在镜子前练舞的身影。 当主题曲响起时,谢容跟着节奏抬头,狭长的凤眸带着意气风发的笑,一下就将他们拉入了整个舞台之中。 没有观众,没有掌声。 他一个人肆意自在,练习室亮起的那一束光就是他的舞台。 高潮来临时,她们看到的谢容和那个略模糊的一公视频里一模一样,动作、表情完全一致,连每一次眨眼都让人心动。 不过这个视频比一公视频来说更加清晰,镜头下谢容的脸看得清清楚楚,没有妆容遮挡,仅是素颜状态也秒杀无数小生。 又帅又凶,A到爆炸。 新的老公从此诞生,然而这一遍视频过后,直接来了个大转弯。 前面有多燃,后面就有多尴尬。 太子爷开始跳第二遍了,明明是同样的动作,但就是僵硬无比。 看起来四肢都生锈了,急需润滑一下,视频前的网友们看得是一万个难受,很想上去给他润滑一下。 第三遍开始的时候,天真的网友们还以为熬过这一遍就行了,然后她们就眼睁睁看着太子爷越跳越烂,越跳越机器人。 还对着镜子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救命! 你在满意什么? 你对你的四肢做了什么?! 评论区里全是啊啊啊叫着让太子爷住手的网友们,有网友直接把《寻星》第一期开头的主题曲放出来,特意把谢容截了出来。 然后贴上练习室最后几分钟的谢容。 只能说好家伙,你小子特么满意到这种程度,就给我这么上台表演去了? 跳回第一个版本不好么? 视频刚出过了几分钟,陈复那边才转载。 盛天传媒V:孩子只是爱街舞,请大家多包容,已经在劝太子爷了[抱拳][玫瑰] 底下热评无数,纷纷留言让盛天加把劲,把他们审美奇怪的太子爷拉回正道,秀圈不能再失去一个大帅哥了。 佟玉紧随其后嘱咐盛天一定要把谢容拉回正道,然后再次点开那个练习生视频,拖到最开始的地方,目不转睛的看了一遍。 真的帅到爆炸。 看完一遍后,佟玉还意犹未尽。 她觉得自己能坐在这看个几十遍,这样的舞台怎么就不是纯享版呢。 佟玉心痒难耐,立即动手把后面的机械舞全剪辑掉,做了一个纯享版,兴冲冲的发到名为“太子护卫队”的群里。 【我吃吃吃吃,太太配享太庙,好帅的太子爷,好绝的纯享版!】 【官方群就是好,什么饭都吃新鲜的。】 【哥哥好帅,立马封我为妃,我要做你的第一爱妃!】 【行的妹妹,姐姐作为正宫皇后,为太子哥哥纳个妾也没什么,谁叫我爱他呢。】 【泥奏凯!】 【你们吵,我接着吃吃吃吃,就是吃到一半怎么觉得这做饭的太太风格有点熟悉?】 【弱弱发言…冬雨太太,是你吗?】 佟玉心虚的退出了小群,有种出轨渣女被当场逮住的心虚… 哎不对,这家伙为什么能认出她来,莫非…? 还不等佟玉去证实一下,下方跳出一个红点,有人加了她的好友。 【你好,我是谢容的经纪人,方便加个好友吗?】 —— 陈复联系上了百万赞视频的博主,确认对方是货真价实的粉丝后,商量一番拿到了练习室纯享版舞台。 在微博上艾特了对方,进行了转发。 纯享版一发,好评如潮。 张导那边则提前公布了练习生花絮,新的一期很短,但是含太子爷量很高,满足了网友们的热情。 导演组配合陈复打出了组合拳,两边合力宣传,热搜挂了整整一天,投票平台上谢容的名字下方票数剧增。 而舞台事故的这一热搜也逐渐下去了,水军再闹腾也抵挡不住热度全在另一头。 趁热打铁,眼见氛围正好,导演组立即抓来那个紧张的练习生做了个单人采访,补给对方一点镜头,随即发博致歉。 态度诚恳,还另外涨了一波粉 对两边来说都是双赢。 唯一的受害者,只有封闭式训练,达成与世隔绝成就的谢容了。 第26章 选秀困难症,麦麸选谁(26) 第26章 选秀困难症,麦麸选谁(26) 尚且不知道自己努力了半天的结果,一朝被洗白的谢容正在经历第一轮淘汰赛点。 一公结束后,也就是宣布排名的时候。 《寻星之旅》首轮淘汰四十五选手,只留下前五十五名。 对大多数选手来说,一公只是他们的第一个舞台也是最后一个舞台。 出了节目后,练习生们的命运都是未知的,但一轮游可想而知也没什么好的资源了。 每到这一环节,场上都弥漫着低落的气息,排名一公布,不少练习生当场哭了出来,旁边的人抱着他安慰。 晋级的人也不免眼中含泪,庆幸于自己过了第一轮。 谢容站在角落,表情淡淡的听着台上的名次,周围的哭与笑仿佛都与他无关,像在演一场“人类的喜乐永远不相通”的默剧。 这种环节他经历的实在太多太多了,实在惊不起什么情绪。 哪怕是现在听到他被淘汰的消息。 淡定的让人侧目。 有练习生不禁感慨太子爷就是太子爷,背靠盛天怎么也不可能一轮游。 语气酸得周围听到的练习生一脸尴尬,一瞅对方腰间的F,顿时就无话可说了。 还能怎么说,背靠大山也是一种本事,不是所有人都有大山可以靠,但也不是所有人都会自己停留在原地。 没有附加分,就只能努力做到分值内的极限。 只能说对方要是想不明白,这辈子也就到这了。 沈确依旧慢悠悠的报着排名。 到现在,排名已经公布到了三十名了,没被念到的练习生心里多少有数了。 而让谢容终于提起一丝情绪的是,他的排名截止到目前也没被念到。 但是! 纪凌的排名却已经出来了。 ——四十八名。 主角受都这个排名了,他一个吸他血的不是更惨吗? 卡位晋级不该是他的位置吗,这哪来的小子抢了他的位置。 第五十五名卡位晋级后,又被太子爷幽幽盯了快十分钟的男生:…… 害怕,大哥您别看了。 来个人救救他。 很快,救他的人来了。 沈确:“第十二名,恭喜!来自盛天传媒的谢容。” 目光转移,重新锁定。 十分钟后,被盯的浑身不自在的沈确:“……” 他略为僵硬的笑道,“接下来公布出道位选手。” 直把温和导师看得僵硬,谢容才烦躁的收回了目光,太烦了真的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是这个排名。 为什么要抢他的五十五,十二和五十五之间就差了六笔而已,但中间隔着四十三名,怎么看也不符合… 别管,谢容自己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了。 大脑混乱的仿佛已经自杀了。 回顾自己的一整个流程,谢容完全不知道问题出在了哪? 排名为什么会上升这么多? 出道位的选手是谁,谢容一个字没听进去,他回头去看纪凌,却见对方神情落寞的看着他,见他望来慌乱的移开眼神。 看来从纪凌这是找不出什么答案了。 排名宣布完,沈确先是缓了一口气,恢复了往常的温和,才说,“有件事要宣布一下。” “接下来的赛制,节目组将采用直播录制的赛程,所以各位,从第二次公演准备开始也就是两天后,你们的一言一行都会在直播中被大家看到。” 这两天节目组准备加班加点把第二期赶出来,随后会开启日常的直播录制。 但在一期结束后还会再剪辑正片,算是给不爱看直播的网友提供。 《寻星之旅》一直是采用老流程录制,这一次也是他们想突破一下,超越第一季才做出的改变。 直播录制,这就意味着节目组不能再恶剪,他们有更多的机会被人看到。 对练习生来说这无疑是个好消息。 刚经历过淘汰赛点和排名带来的落差,这个好消息让练习生们不由欢呼起来。 还有人悄悄瞥着谢容,这种赛制对太子爷可是不太好,到时候镜头前大家可都是“平起平坐”了。 谢容倒是无所谓,甚至也觉得不错。 在原世界里,节目组改变录制流程这一点就是纪凌的转折点了。 反派是怎么欺负纪凌、吸纪凌的血的,都清清楚楚的在直播镜头下,可谓黑料十足,算是后期下线的铺垫了。 提完流程的事,沈确抬手安抚了一下躁动的练习生们,这才简单介绍了一下二公的流程。 “第二次公演考核的是大家对于自己的定位,八首曲目,由练习生自行选择。” “另外本次公演获得各赛道获得票数最多的公演舞台奖励附加票五万,各小组人气票数最高的练习生获得附加票三万。” 八首歌,rap只有两首,其余平均分给了vocal、dance组。 说是由练习生自由选择,其实也就是排名高的练习生能自行选择,排名低的练习生就算是有心仪的曲子多半没等到上去选就满员了。 八首demo放完,谢容眉头紧皱。 糟糕,完全猜不到纪凌会选哪首。 他们是捆绑人设,麦麸不在一起怎么卖。 任务怎么办,积分又该怎么办? 他选的歌,纪凌也未必会猜到,事实上,他选了也有可能面临着满员的情况… 也就是说,这一局他们是注定要分开了。 谢容默默看着八十五的任务进度沉默,第一顺位也就是C位已经站起来了。 出乎意料,这次的C位是黎锦。 拿到第一轮C,黎锦的心情很不错,前期他的镜头够足,颜值也抗打,精致挂的确实挺吃香,靠着打投成功领跑第一轮的C。 黎锦是舞担定位,三首舞蹈曲目里,他最钟意的是《双面》,够嗨够带劲,经典的男团舞。 特别适合炸场的一首舞曲,刀群舞一来能嗨炸,但问题也很明显,刀群舞一群练习生来,那真是个头疼的问题。 不过练习生可以自行改编,最后跳不跳刀群舞也是个未知数。 目前真正摆在黎锦面前的问题是,舞蹈曲目有三首,万一太子爷和他选不到一起那怎么行? 这绝对不允许! 于是,谢容就看到要去后面选歌的黎锦突然回头看了他一眼,左眼眨了一下,然后右眼眨了三下。 谢容:…? 第27章 选秀困难症,麦麸选谁(27) 第27章 选秀困难症,麦麸选谁(27) 密码破译失败,他完全不理解黎锦的迷惑行为。 只能面无表情的目送对方离去。 顺位第二的是路元,同是大舞担定位,路元看上的是排在第二的《午夜小镇》曲风诡异,风格独特。 但同样也是所有舞曲里难度最高的一首,涵盖了大部分高强度动作之外,还需要展现个人的舞台表现力。 总之,三个字,不好跳。 不过路元就喜欢这种高难度的,但是难度这么高,谢容跳不了吧,不不不…好像也跳得了。 C班公演舞台他可是看了,那段高潮绝对不是没有舞蹈水平的人能跳得出来的。 那问题就是怎么让对方选这首了。 于是,谢容看到路元走到一半复刻了黎锦的动作,冲着他左眼眨了一下,右眼眨了两下。 “……” 像个智障。 剩下的一首舞曲走的是可爱元气风,曲风轻快阳光,像夏天的薄荷柠檬,清爽甜口,跟主题曲风格类似,但又不同。 单从舞曲来看很适合姜习的形象。 这几个人里,谢容也就能猜到顺位第三的姜习会去哪了。 然而姜习在转角处,再度复刻了他的两位前辈,左眼眨一下,右眼眨两下。 谢容:“……” 够了,我说够了。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对方的身影消失在后台,到现在是个傻子也理解了。 上位圈一个接一个的走了,很快轮到了谢容,他跟着工作人员去后台,左边是dance组,右边vocal组,中间则是rap组标识。 拐进左边后,三个门上分别贴了不同的标签,最左边是《双面》,中间《午夜小镇》,右边则是《夏天薄荷》。 那么暂且明确,黎锦在《双面》,路元在《午夜小镇》,按姜习眨眼的频率来看他可能会去《午夜小镇》但也不排除去《夏天薄荷》的可能性。 第三首歌和姜习的适配程度最高。 而那么问题来了,三首舞曲,三个主角攻。 他去哪? 什么时候可以离开这个只有主角攻的世界。 谢容叹了口气,选一的话十分有利于展现他的机械舞。 二也不错,强度大,他混在里面跳成最差的也是理所应当。 三嘛,谢容对这种可爱风的向来谢敬不敏。 “谢容练习生请尽快做出你的选择。” 谢容深吸一口气,终于选择推开了标为《午夜小镇》的门。 门一开,瞬间迎来四双眼睛,见了他不是诧异就是惊喜。 除却熟悉的几人外,还有一个评级为A的练习生。 谢容面无表情地从左看到右,然后从右看到左,真是…一个也不少。 路元维持着酷帅的表情咳了声,“你来的真慢。” “这样说不太好吧。”黎锦挑眉,“就算是出道位也别太骄傲了嘛。” 路元眉头狠狠一皱,看向黎锦的表情带着几分不善,“我骄傲什么了?这样说怎么了,我跟谢容说话你又插什么嘴。” 黎锦笑着耸肩,“我和太子爷是朋友,只是插一下嘴…” 他漂亮的眸子转向谢容弯眉一笑,耳上坠着血红的耳钉,衬得他越发妖异,“不过分吧?” “呵,我怎么不知道这事?” 路元目光锐利,沉下的脸看着还真有几分气势,半晌嗤笑道,“你自封的吧?” “这么想贴上去?有没有羞耻心?” 黎锦笑意淡下去,看他的眼中带了两分冷意,“羞耻心?交个朋友都要有羞耻心了啊,你又是哪一号人,连谢容交什么朋友都要管。” “你不觉得自己太多余了吗?” “多余?”路元险些气笑了,“我认识他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呢。” 他和刘立新认识太子爷的时候,黎锦还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里呢。 别以为他不知道黎锦想干什么,不就是想拉着谢容麦麸吗?不要脸的东西,他一个男生怎么能这么不要脸,自己麦麸就算了还要拉着谢容。 谢容一看就不喜欢这种路子,麦麸简直就是在侮辱他! “说的好像你一出生就认识他一样。” 黎锦嘲讽地看着他。 他早就对路元这小子不满了,于公来说两人是竞争对手,于私来说… 呵,黎锦恨不得把这个贱男人挂在他们圈内论坛上,这不就是装直男的汉子婊渣攻吗? 一副我对你只是对待好兄弟,我没别的想法,你跟他走近了不太好,还是跟我一个人好吧,只有我拿你当兄弟的死直男样。 内心还不知道怎么想着接近容容呢。 恶心,真是太恶心了! 路元还没被人这么挑衅过,当场火气上来了,冷笑着恨不得上手撕了他。 骂人这方面,黎锦还没输过呢,扯着嘲讽的笑上了战场。 两人在这骂了个天昏地暗,眼瞅着他们莫名其妙骂了出来,剩下那个练习生一脸懵逼,想劝架都不知道要从哪个角度劝。 而两人吵架的中心——谢容本尊。 他仿佛在看一场以他为主角的闹剧,甚至感到几分茫然的不解。 完全不明白现在是什么走向了,整个脑子都闹着要离家出走。 出走前,谢容感受到肩膀忽然被蹭了一下,转头看见姜习茫然无辜的狗狗眼,水汪汪的直视着他,“他们怎么吵起来了。” 谢容面无表情的摇头。 姜习状似无意道,“他们这样还挺吵,让我想到菜市场。” 好顺溜的一句,谢容赞同的看了姜习一眼,“形容的很有画面感。” 姜习咧着嘴笑得像个傻白甜,灰眸晶亮,“是吗?我经常去菜市场买菜来着,所以才会想到这个。” 谢容闻言诧异了下,有些意外,“你还会做菜?” “是啊。”姜习一脸我很贤惠,我很人夫,“贤良淑德,男人的嫁妆之一。”说完咧着嘴单纯的笑了。 谢容不禁勾了下唇角,难得调笑了句,“那完了,我不会做饭。” 姜习还笑着的表情一下变得认真起来,“你不需要做饭。” 谢容随意的点头,他是不需要做饭,顶着太子爷的身份做什么饭呢,做任务也不需要做饭,能把任务做好就行。 然而,下一秒姜习的话让他一愣。 “因为会有人为了你学会做饭。” 他转头对上姜习认真的灰眸,狗狗眼清澈无比,在他的注视下忽然撇过头,露出微微发红的耳根。 声音飘忽了一下,“那个…其实我骗了你…” 他支吾了下,声音极小,“我还不会做饭,只是突然想学了。” 灰眸可怜巴巴的抬起,小心翼翼地瞅他一眼又快速挪开,“你会讨厌我吗?” …… 左侧是吵得不可开交的路、黎二人,双双挂着冷笑恨不得拿着冲锋枪将对方摁死在地上,突突突了。 另一边则画风突变,周遭都好像冒着粉红泡泡,戳破一个就能掉落狗粮×1。 而缩在角落里见证了这一切的练习生,已经深刻的意识到 ——原来我才是多余那个。 谍战片和爱情片,我真是一个都混不进去。 第28章 选秀困难症,麦麸选谁(28) 第28章 选秀困难症,麦麸选谁(28) 路元和黎锦吵到各自嘴巴发干才停止这场战争,相看两厌的移开视线。 浑然不知姜习已经以“如果我学会了做菜你能尝尝么”的借口成功和谢容打出另一条支线来。 而在他们吵架期间,《午夜小镇》已经凑齐了人数,都缩在角落里……一同看他们吵架。 路元臭着张脸,“队组完了,然后呢?现在就讨论分part?” “不然让你干坐着什么也不干,等到公演时像只苍蝇在那瞎转吗?” 黎锦一句话成功让路元表情凶狠,眼见两人又要吵起来,谢容皱着眉,不耐烦道,“说话的苍蝇就拿苍蝇拍,拍死。” 一句话“拍死”两个“苍蝇”。 世界安静了。 练习生们感激地看向谢容,太子爷威武,他们的耳根子也跟着清静了。 “那,咱们赶紧来分配一下C位?” 说话的练习生腰间贴着一个B,看脸谢容完全没印象,只对他脸上的雀斑多看了几眼。 姑且就称为雀斑男,雀斑男看上去很着急,见大家目光都朝他看来,登时连连摆手,“我,我不是想当C位…” “就是分完C以后,不得赶紧分一下个人part吗?” “分完了,也好练习啊…”他小声道。 究极目标在这呢,傻子都知道有黎锦、路元、姜习这前三个顺位在,C位就是全场打架,争也争不过啊。 那还争什么? 不如抢一抢part,多给自己争取一点机会。 其他练习生不用多说,自然明白其中用意,不由看向这里的人气第一黎锦。 黎锦则是在第一时间望向坐在姜习旁边的谢容,见他没反对,顺势道,“那好,咱们先选C和队长吧。” “有谁想当C和队长吗?” 话落,路元和姜习同时举手,前者表情不善,看他的眼中犹带冷意,“选C。” 后者跃跃欲试,面上是一贯的傻白甜憨笑,“我也是选C。” 黎锦自不必说,也是选C。 众人的目光不由场上没说话也没表达意愿的太子爷。 被众多目光所包围,谢容还没说话,系统606已经替他尖叫出声: 【哒咩!哒咩哒咩——】 谢容:“……” 申请工伤,不过分吧? “谢容,你呢?” 黎锦笑吟吟地看他,等待他的答案。 谢容想把606的哒咩送给黎锦听,然而事实上他不仅不能,还得违心的维持人设。 私心里谢容是不想做这个C的,他注定要做任务,C位给他就是浪费,谢容能接受自己跳机械舞,但不能接受他一个人毁了所有人的舞台。 这不是他一个人的舞台,是所有人的心血。 对某些排名落后的练习生来说,更是他们翻盘的唯一机会。 为了一己私欲不顾所有人,谢容自认为他还没垃圾到这种程度。 但他所扮演的太子爷是个什么人? 原世界里太子爷为了出道连和主角受麦麸都能忍了,还敬业的不行,这样的人你说他不想当C? 那特么是崩人设,他的任务还怎么刷?! 谢容只能被迫加入争C的队伍中。 “谁不想?” 他冷笑着回黎锦,老子是真不想。 但黎锦不懂啊,他以为太子爷是真的想,所以他为爱让C了! “我退出。” 在众练习生的目光下,黎锦轻描淡写的扔出一个重磅炸弹,惊起一地水花。 雀斑男结巴道,“退、退出?为什么?” “我都当过C了,让一次给别人也没什么。”黎锦潇洒道,“偶尔体验一下给别人当配角是什么感受。” 说这话时,他悄悄冲谢容勾了勾唇角,漂亮的眉眼含着笑意,就好像这句话是单独说给他听的。 最令人吃惊的是,黎锦说完,跟他不太对付的路元也紧随其后,嘴一张就是,“我也退了。” “就算不是C我也能跳成主角,既然这样就给别人机会吧,不是C也没什么。”路元瞥一眼谢容。 谢容眉头拧起,表情冷淡,“这么随便?” “C位应该是实力最强,最能发挥出舞曲效果的人来担当,给别人机会也不是这么给的。” 他又不是傻,看不出这几个人什么意思,对他们这么随便的让C给他,一点开心都没有,这反应让黎锦和路元都有些错愕。 姜习却道,“也不是随便吧,我觉得把这个机会让给别人也好。” “我们退出,其余人公平竞争。这是第二轮公演了,捞捞有实力的练习生也好,别的组帮不上忙,但我们组,既然大家都有意让给别人,不如就帮一下。” 这话说的漂亮,瞬间收获了其余练习生们感激的目光。 姜习本是想争一下C位的,第一次顺位排名大部分秀粉都是靠脸和实力来粉人,但因为播出时长还不是很多,其实前几名拉的票都不是特别远。 拿个C位,有个优秀的舞台对他来说还是很不错的机会。 但谢容想要的话… 姜习觉得退出,成全他也好。 他都是第三名了,太子爷还在十二的位置上,万一进不去出道位怎么办? 这个选秀节目的人都让姜习觉得无聊,还特别蠢,只有一个盛天太子爷能让他侧目。 开始只是想利用对方的身份多蹭点镜头,毕竟谁也不嫌镜头多,但是越接触,姜习就越是忍不住将目光停留在他身上。 等发觉的时候,似乎已经晚了。 他有了C位出道外的另一个目标。 姜习轻笑了声,顶着一头奶奶灰的少年此刻无端显出一些锋芒,“我相信他们都能做好。”眼睛却凝视着谢容。 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好。 谢容微怔,到底没再说什么,同意了重新选C。 一边的路元和黎锦看着这一幕,不约而同的咬着后槽牙。 这个看着就很装的傻狗/傻大个,搞什么借花献佛呢?! 妈的,这嫁衣他们是要自己披上去的,不是做给你穿的! 这边让嫉妒短暂的蒙蔽了双眼,那边练习生们已经开始自荐着选C了,铆足了劲想为自己拼一把。 最先开始的就是雀斑男。 — 雀斑男叫林斑,评级在B,谢容也在B级待过,不过很快掉C,对他的实力没什么印象。 《午夜小镇》讲述的是夜晚来临后,鬼神肆虐,整个镇上的人都成了鬼神手中的提线木偶,最难的就是要跳出那种似人非人的僵硬感。 对舞台的表现力要求很大,难度也是最高一档的。 林斑的实力不错,但在表现力这方面来说,那不好意思了。 看着他,众人仿佛在看另一个太子爷。 兄弟,请问你是太子爷座下大弟子吗? 这机械舞的精髓你是学到了。 林斑跳之前自信满满,觉得自己一定能行,跳到一半他就尬住了,怎么也跳不下去了。 僵硬感没有,僵尸感可以有。 他自己都头皮发麻了,“不行不行,我还是作配吧,真C不了。” 等会全场看着他跳街舞,他可没有太子爷那么好的心态,他会羞愤的想从舞台上跳下去。 “那下一个?”黎锦看向因为林斑的表现面上隐隐有了退却之意的其余练习生,好整以暇地笑笑,“谁来?” “我来吧。” 说话的正是之前哪个片场都混不进去的A级练习生冯浩宇。 他深吸一口气,面上仍有犹豫但还是坚定的站了出来。 黎锦点了点头,开了音响,奇诡的歌声回荡在休息室内,冯浩宇表情一变,看得出他努力让自己的表情贴切舞曲做呈现的僵硬。 奈何表情是僵硬了,可僵硬的很奇怪。 具体点说,就是上课看小说让老师抓到了的局促僵硬,不仅自己脚趾扣地的尴尬,还让别人看了也尴尬。 冯浩宇同样没能坚持跳完,跳到一半就放弃了。 现在就只剩下太子爷了。 数道目光齐齐看过来,谢容有种被架在火上烤的感觉,他直言,“我跳得会更烂。” “还没跳呢。”路元不满的望着他,“你对自己有点自信。” 谢容嘴角一抽,来不及说话,黎锦便接过了话头,“这话我赞同,行不行不得试了再说。”他眉眼扬起,“这干什么不都得试一试。” 姜习灰眸一眨,跟着点头,“说的对。” 冯浩宇和林斑也是头一点,没道理他们试了,不给太子爷尴尬…啊不,展现自我的机会。 众人齐刷刷地望着谢容,来吧太子爷! “……”大可不必。 头一次见这么让C的,谢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总觉得任务马上要走向尽头了,毁灭的尽头。 他就算要跳的烂,也要练过以后才能跳得烂,给自己降级实在不容易。 思索间,他找出一个理由,“我记性不太行,这会要跳,一半都跳不动,需要时间练习,太耗费时间,也实在没必要,不如从你们中间选C。” 冯浩宇和林斑都有些犹豫,确实…太子爷看起来也比他们好到哪去的样子,虽然公演那会他们都看到了,可谢容以一己之力带歪整个B组的印象实在太令人深刻。 尤其林斑本人就是B组一员,当时看着自己的肢体完全不受大脑控制的那一瞬,整个人都是懵逼的。 刚才的试跳,都还有几分当初的机械舞,崩溃。 现在谢容这么说,两人的担心就上来了,不由看向另外三个高人气顺位。 路元还想坚持让谢容跳一遍,谢容不跳,他总觉得这是太子爷吃亏了。 这么大一个人了,怎么就不会为自己争取呢。 没看到另外几个都上赶着么,还太子爷呢怎么这么单纯,路元都担心他要不是盛天太子爷,在选秀这拿到镜头都难,这不得被人欺负死。 幸好他是太子爷,跟他们不一样。 “都说了所有人都上去跳一遍,他不跳算什么,必须跳。” 然而,路元嘴巴一张出口就是凶神恶煞,看着跟谢容有仇一样。 “这样吧…”姜习提议,“我们不能一直停在原地,既然C选不出来,就先选队长,然后我们几个跳一遍,不适合的人先分part。” “我赞同。” “附议!” 黎锦琢磨了下,“倒是可以,那就先选队长。” 队长比C位好选多了,投票结果很快出来,姜习以三比二的优势超越黎锦,成功当选队长,这也就意味着他自动退出C位竞争。 姜习本人倒是无所谓,C位他既然让给了谢容,那就不会再盯着不放。 队长也不错,花絮镜头够多,干得好了也是加分项。 于是目前的C位竞选人就剩下了路元、黎锦,外加谢容。 其余人先分好了part,随后路元和黎锦才各自跳了一遍,被给予希望的两人,跳的反而不尽人意。 也不是说特别差,就是心里抱着期待,没达到预期的那种失落感。 路元的舞跳得又帅又酷,但是个人风格太过强烈,跟曲风进行了割裂,整个人格格不入。 黎锦外表漂亮精致,换上女装就是倾国倾城的大美人挂,可跳舞也个性十足,恨不得炸了整个场子,让所有人跟着自己燃起来。 打个比方,一个在诡异的小镇里耍帅,一个在诡异的小镇里上演热血军校之歌。 导致姜习不得不赶鸭子上架,也去跳了一遍,他的舞倒是正常没什么奇怪的地方。 但问题就在于太正常了,一点诡异的感觉都没有。 完了… 休息室内陷入一片低迷的氛围里,怎么也没想到第一步就卡住了。 录制结束,工作人员来敲门提醒时《午夜小镇》组还没定下C位,莫名就浪费了一早上时间,进度条还为零让他们极具危机感。 众人就打算吃完午饭去练习室再商量一下,把C位和part全分完。 他们在基地门口边走边商量,三个高人气外加太子爷的组合回头率百分百。 其他练习生见了,唯有感叹。 “刚听了一嘴,他们好像要去练习室,这也太卷了,不是刚出休息室么。” “没什么好比的,上位圈顺位三个都在那,这还打什么,dance组的附加票铁定是他们组了。” “我以为这三人会分开,上位圈不是默认的会分开么,他们不怕到时候分票?” “大佬无所畏惧,直接带飞全场。” “羡慕了,感觉混子也要飞升。” 《午夜》组听到都是一脸有苦难言的表情,不,混子在这那是死无葬身之地。 “话说,我也有个问题。”林斑苦兮兮道,“咱们几个到底为什么会选首歌?” 早知如此就换一首了! 第29章 选秀困难症,麦麸选谁(29) 第29章 选秀困难症,麦麸选谁(29) 黎锦不由瞟了眼谢容,对林斑说,“觉得我想合作的队友估计会选择这首难度更大的舞曲。” “其他的没意思,我想选难度更大的舞曲。” 几乎是同时,黎锦和路元的话音一前一后的响起。 林斑登时瞪大了眼睛,视线在两人间来回打转。 路元被恶心的不轻,“你什么眼神,还有你!”矛盾一下对准黎锦,“故意恶心我?” 黎锦真想不管不顾的露出一个冷笑,撕烂这个蠢东西的嘴,“谁会故意和他分到一个组,你邀请我,我也不会来。” 他是为了谢容。 太子爷挺傲气的,应该想挑战难度更大的舞曲。 所以他临时换了舞曲,放弃了《双面》跑到了《午夜小镇》事实证明,看到谢容进来的那一刻他就知道,选对了。 谁是为了路元,他那张脸不想要就捐了吧。 捐之前,他要在上面碾个几百来下。 路元听了他的话,罕见的没有爆炸,而是扬着下巴看黎锦的眼神充满了优越感,“那可不一定。”余光瞥见谢容的脸,嘴角的弧度上扬。 他就眨了个眼睛,太子爷还是来了。 谢容还蛮懂他的嘛。 不过这种事就没必要说给黎锦听了,做他的蒙鼓人去吧。 姜习就直白多了,狗狗眼直直望向谢容,“我们不是约好了做队友嘛,我猜你会选这个,我就来了。” “当然,我更喜欢这首歌,所以不全是因为你。” 姜习大大咧咧的笑着挠头,好像在说我不是因为你选的,你不需要有心理负担。 黎锦不动声色地蹙眉,隐约觉得姜习不对劲。 身处修罗场边缘的冯浩宇悟出了点什么,缄口不言,尽职尽责装哑巴。 偏生队里还有个林斑在,傻小子一点眼色都没有,还好奇地去问谢容。 “太子爷呢?” 谢容冷冷一笑,“去做混子啊。” “……” “哈哈哈,太子爷,您还挺幽默。”林斑闭嘴了。 到了中途众人各自分开,谢容没去吃饭,而是折返去绕了点路去了练习室。 练习室和宿舍楼离得近,附近的小道上有道铁门,经常有练习生从这边路过和粉丝打招呼。 谢容以往路过这从不停留,直到这一次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谢容——” “太子爷!看这里,看这里!” “啊啊啊啊,真的蹲到你了哥哥!” 谢容脚步一顿,偏头看去,铁门外还蹲守着几个女生,见了他激动的趴在栏杆上,细长的胳膊挤进中间的空隙中朝他摆手。 他抿着唇角,想快步走过去,脸上的表情也很冷淡。 完全没有见到粉丝的耐心和温柔,连营业都不做,不少其他练习生的女生见了都很同情她们。 “不是吧,还没出道呢就这个态度…” “好拽,果然背靠资本就是不一样,连粉丝都可以不在乎。” “最烦这种没礼貌的人了,又不是什么大咖还在这耍大牌,就这样投票的人还不少,离了个大谱。” 这几人的声音完全没有掩饰,谢容路过那道铁门后还能听到后方传来的声音。 在他做出这种反应时,就知道会有什么评价,谢容清楚,做任务就要时刻保持清醒,该取舍的东西就要早早做决定。 与其没意义的付出,不如现在就脱粉,还能节省一下时间成本。 对双方都好。 毕竟他提供不了她们需要的东西。 然而后方的争执声越来越大,那几个女生几乎是毫不犹豫的维护他。 “这叫高冷,这叫有逼格好不好!” “太子爷就该有太子爷的牌面,我来就是为了看他一眼而已,他回不回应是他的事,而且都这个点了,太子爷肯定饿了…” 几个女生绞尽脑汁的为他辩驳,“录节目也很累的好不好。” “…你们粉个偶像也准备去挖野菜?” 旁边的一个站姐看得好笑,略带嘲讽道,“妹妹们换个粉吧。” “她们说的没错,就这样的还没出道架子先摆上了,以后也不会怎么珍惜粉丝,及时止损。” “谁说的!”回话的女生看起来年纪还不大的样子,满是倔强,“太子爷才不是那样…” “他是这样。” 清亮的声音似凌凌水声截住了她的话,女生惊讶转头,就见谢容不知何时站在了她们面前。 太子爷比她们高了一个头多,卓越的身高需要他低下头才能和她们对视上,很快她们就发现,太子爷还微微弯了下腰。 他神情冷淡,看她们的眼神都没什么波动。 “我就是她们说的那样,回去吧,以后别再来了,我不喜欢有人在这蹲着等我,为了见这一面,没必要。” “怎么会!”女生抬头看着他,眼神晶亮,“见到你就很棒。” “哥哥你是不是不喜欢这样才走的那么快?以后我们不蹲在这了。” 她旁边几个女生都眼巴巴的点头,可怜兮兮地看着他,一副我会改的样子。 谢容没说话。 他说这些已经是人设之外的了,只好一言不发的看着她们。 谢容觉得他这样的偶像是真的不配出道,浪费别人的喜欢,不尊重粉丝,确实如那个站姐所说不珍惜粉丝。 然而粉丝就是一群可以无条件爱你的存在,包容你身上的缺点。 谢容冷淡的态度或许让她们受了伤,但还是努力笑着和他说话,叽叽喳喳的问他吃饭了没有,如果没有记得去吃饭。 在他面前表达对他的喜欢,絮絮叨叨的说自己每天都有在打投,还拉了好多人来投票呢。 字字句句都是宝贵的喜欢。 谢容沉默的记下,低垂着眉眼听她们念叨了很多。 不过这样的沉默很快就变成了破防。 看着女生兴奋的摸出手机给他那个百万赞视频,视频里完完全全记录了他机械舞—拎小鸡变异—变异后的正常舞—逐渐机械舞—机械舞。 谢容:…… 不看这个评论,他以为自己真的找补成功了。 他其实是无所谓这个的,没什么感觉,但他有一个系统看了这个就不太舒服,汗流浃背的在他脑子里尖叫,他只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希望这个视频永远从互联网上消失。 第30章 选秀困难症,麦麸选谁(30) 第30章 选秀困难症,麦麸选谁(30) 毕竟系统尖叫起来真的很吵,你知道的快穿局根本不会通过我的工伤申请,我只是为了自己的积分,顺便为了系统不平而已。 它也是老系统了,出了故障还要维修,很想照顾一下他的感受,所以还是删了吧,当然这只是建议。 删不删随你,我就是提醒一下而已…不删也…完全不行! 行吧,谢容承认,真是破大防了,说好的麦麸吸血呢? 我掉链子就算了,经纪人那边,公司那边呢?为什么也掉链子了,这链子还挂在了山顶上恨不得他跳下去自己捡起来串好。 真是三百六十行,行行干破防。 “你们…都是看了这个视频入坑的?”谢容嗓音干涩,艰难发声,眼角都红了点。 他向来冷淡凶煞,年轻的男生似乎总带着让人难以接近的气质,看着就很吓人,只是他眼角一红,那真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漂亮。 破碎感由内而外的透露,他看上去很难过的样子。 但是…哦吼吼吼! 我们看得太爽了!! 太子爷眼圈微红,要哭不哭的表情真是好特么绝的美人垂泪,哭啊,给我哭!! 她们殷切的点头,“对,就是看了这个视频。” “视频有什么问题吗?” “哥哥,有问题就告诉我们,不要憋在心里。” 然而令她们失望的是谢容没哭,眼睛纯属憋气憋红的,一朝心血毁于一旦,难怪他的任务进度一动不动。 难怪涨的这么快,以为是开始,结果直接到巅峰。 虽说这个进度条不会一点积分都不给,但连续失败好几次,谢容的情绪还是有些低落,表情恹恹地。 几个粉丝看出不对劲,都收敛了些,主动提出要走了,嘱咐他好好吃饭,练习不要太辛苦,她们会一直给他加油。 谢容动了动唇角,“谢谢。” 几个女生连连摆手,临走前,期盼的看着他,望着他的眼神都在发光。 “哥哥,二公的时候可以先别跳街舞了吗?我真的真的很喜欢你。” 谢容扯了扯嘴角,“谢谢,但我这人确实算不上多优秀,少些期待吧。” “怎么会!你就是很优秀,特别耀眼。” 他不禁牵着嘴角笑了一下,任务失败导致的低落心情放晴,却见这个身高还不到他肩膀的女生满眼认真的看着他。 “你耀眼到那么多人里我只看到了你!” “所以哥哥,可以一直耀眼下去吗?” * 到了练习室时,谢容的脑海中依旧回荡着这一句话,心情稍稍有些复杂。 从前他做炮灰的时候,最快的下线速度是两分钟,就几句台词就下线。 听说是以前的炮灰部剧情太长了,还有一个员工愣是没完成过任务,好不容易完成了一个任务还辞职了。 谢容当时听到这一传闻的时候真是嘴角一抽。 想不到怎么会有人一个任务都完成不了,没有积分的日子能活吗? 那会还有人调侃他,“听说那位跟你一个姓呢,你们谢家的不会走上同一条路吧,到时候没积分找我借啊,不收利息。” 谢容当时对他冷笑一声,“谢谢你了。” 这会只想沉默到底。 至此炮灰部被勒令整改,所以时长就调整了,任务停留最慢的时间也就一个月,方便统计完成度,而像那种两分钟领盒饭的反而是最好做的。 所以谢容还真没什么机会听粉丝说这些话,他站在练习室门口调整了会状态才进去。 节目组给每个小组都配备练习室,门上贴着小组名字和成员。 谢容走到贴有《午夜小镇》的练习室门前,意外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声音。 还有些耳熟,正是不久前刚分开的冯浩宇林斑二人。 两人似乎也没想到遇到对方,听上去也是前后脚到的,要是早个一分钟,估计就是他们三个撞面了。 谢容眉梢轻挑,索性背靠在练习室门上听他们说话。 练习室内。 冯浩宇看着和他面对面站着的林斑,眼中诧异,“你没去吃饭?” “你没去吃饭?” 林斑的声音同时响起。 两人都是一顿,带了点尴尬和好笑的看着对方,冯浩宇无奈笑笑,“我吃不下,没什么胃口,闲着也是闲着来练习室练练舞。” “我也是,实在没什么胃口。”林斑一脸赞同的点头,复又叹了口气,“想着帮不上他们什么,C位也选不出来,不如跳好自己的部分。” 他们两个的part不会再做变动,反而是那几个上位圈选手还需要改动。 林斑想着不由苦笑一声,“今天中午听那几个练习生羡慕咱们,感觉真是玄幻。” “谁能想到咱们组卡在C位这了。” 冯浩宇安慰他,“往好了想想吧,咱们组实力都不差啊,能选《午夜》的都是有实力的,不然谁作死呢…” “就算C位…还有表现力,那个舞蹈僵硬…” 冯浩宇越说越绝望,这些都不是光有实力就行,安慰到一半他闭嘴了,深深自闭了。 林斑连忙拍了拍他肩膀,“没事,你也说了咱们实力都不错,一定能排好。” “不就是舞蹈表现力么,咱、咱们能行!还有那个什么僵硬度…能行,能行…不行就去请教裴导师。” “但裴导师应该很忙吧,感觉我去他面前都排不上号…” “导师估计连我是谁都记不住,我的排名已经很危险了…要是如果注定要被淘汰的话,我还是不去麻烦导师了…” 林斑说着说着,陷入了自闭。 顾不得自己伤心,冯浩宇又赶忙去安慰他,安慰安慰着把自己安慰自闭了,林斑勉强从自闭中出来去安慰他,不出意外的也给自己整自闭了。 两人就反复这个自闭的过程,最后全陷入了自闭的情绪中无法自拔。 安静了一会,还是林斑先说话,“咱们这还蛮有缘分的哈哈哈…” “出去了,加个好友吗?我应该这轮就走了。” “那我加你吧。”冯浩宇的情绪也低落下来,“没什么意外,我也能出去了,没一轮游算不错了。” “谁说的,我53名…”林斑自嘲的笑笑,“总能比你先出去,你还希望呢。” 知道自己是53名时,林斑红着眼把和他名次挨的近的都记住了,这会他还挺欣慰这里面没冯浩宇的。 这个名次想晋级真的不太可能。 几乎是预定淘汰位了,对林斑来说《午夜》是他最后也是唯一的机会了。 可现在看来,有些事情就是命中注定的。 他苦中作乐的伸展着肢体,对还想安慰他的冯浩宇道,“练舞练舞,至少最后一个舞台,我希望能是一个不留遗憾的舞台。” 哪怕是要注定淘汰,也要留下一个不让自己遗憾的舞台。 冯浩宇不再说话,沉默的拍了拍他的肩带着无言的鼓励。 两人在门里开了音响扒舞,踢踏声穿透木质门传入谢容耳中,他沉默的倚靠着门,不知等了多久听到里面细微的动静才起身。 第31章 选秀困难症,麦麸选谁(31) 第31章 选秀困难症,麦麸选谁(31) 进入练习室是一个小时后了,距离午休结束还有半小时的时间。 谢容抓紧时间放了音响,回忆着动作跳了一遍。 《午夜小镇》需要表现力,是首极为考验动作神态的歌,一个跳不好就像是僵尸出游,谢容把歌切到高潮部分。 也是整段舞曲中最难的一部分,C位的独舞。 之前大家都是在这段卡住,各自跳出了不同的抠掉脚趾的《午夜》版本。 可当镜子的男生随着音乐缓缓动起来时,却完美的展现了那种奇诡的状态。 僵硬、恐怖、血腥的夜晚似乎真正降临。 肢体沉浸其中,自然而然的表现出似人非人的僵硬奇诡。 全段最难的部分,在他演绎下轻轻松松就出来了,跳完以后谢容没有继续,舞还没扒完,他能记住这段动作已经是超常发挥了。 全靠队友跳得太尬,反复去洗眼睛才能一遍跳出。 不过中间有些动作细节没扣,还算不上完美,但这种程度更方便于他去跳烂,不过谢容却没有动作,关了音响就地坐下。 【容容你不跳了吗?】 谢容扒拉了下任务进度,冷淡道,“再跳,积分也不会到我怀里。” 那还跳什么呢。 何况… 想到粉丝期盼的眼神,还有方才两个队友带着遗憾的话,谢容就跳不下去了,摁了摁太阳穴,忽地打断问叽叽喳喳的系统。 “606你有多少存款?” 【这一定是意外,咱们还是有机会的,直接在舞台上大跳特跳街舞,不信任务还不能成功…啊?】 606一懵:【容容你说什么?】 提及积分,谢容很有耐心的重复一遍。 606一下萎靡了,弱弱道:【容容,问不及存款,这是道上的规矩。】 这个话题太痛了,也太令人紧张了,像是借它存款的前兆。 果不其然,宿主他扯着嘴角漫不经心的嘲讽它一句,“什么道上的规矩,没听过,自己定的吧。”下一秒就是,“借我花花?” 606只想痛哭流涕,这一天终究还是到了。 它这么努力的催谢容做任务,不仅是为了积分,也是防止这一天的到来。 千防万防,还是防不住。 【是这样的容容,我的钱拿去借给好兄弟了,它被拐到比缅甸还要可怕的地方,特别特别可怜,那人每天压榨它的存款… 抽它的烟,花的钱,还要睡它买来的床上玩偶,太可恶了,我真是看不下去。】 606觑了眼面无表情的谢容,电子音颤巍巍的继续讲。 【我兄弟好惨,不给他花钱,那个人就电击它,关它小黑屋,还动不动要去死一死害它也差点挂掉…我就把积分都资助它了。】 【容容…】 谢容面无表情,寒气四溢,“说点我爱听的。” 【……】606哽咽, 【你,你要多少?】 “先来个二三十万吧。”他语气微凉,“还有钱资助什么兄弟,很富有嘛。” 606:【……】 这么惨的系统是真的在,但钱却是没有的,606悔不当初,它哪来的那么多积分啊。 但在宿主凉凉的目光中,还是萎靡不振的打款了,好吧,容容这么美,这么帅,它就当养了一个帅气美丽的人类。 给他打一点积分也不是不行,看开点吧,606自己安慰自己。 谢容收到了五千积分打款,心情不错的安慰系统,“会还你,下个世界的积分到账就还款一半,咱们分期?” 【那这个世界…?】 “做不了了。” 606不理解:【容容你干嘛放弃了,虽然目前这状况是有点突然,但不是不能救了…】 外人认为这是谢容喜欢街舞才跳成这样,虽然离谱可好歹理由站住脚了,但如果他一直跳成那样,坚持自己的“街舞”。 然后拉着纪凌麦麸卖人设,就算再多人喜欢他、相信他,这份喜欢也不会维持多久。 而吸引的CP粉按照后续也会怜惜纪凌的遭遇转而成了他的唯粉。先不说什么感情线,但剧情线还是能走一走的。 谢容也知道还能继续,只是… “我不想继续而已。” “606你有什么梦想吗?” 【…发财算吗?】 谢容不由笑起来,狭长的眸子扬起勾出浓墨重彩的张扬笑意,“巧了,我也是这个。不过也有人的梦想…” “就是这个舞台。” 也有这个舞台上的人所承担着的一种希冀。 对他来说是任务,可对粉丝、对更多的如林斑这样的人来说,这是他们最后一刻也要努力的地方。 “谁让他们这么废物,连一个C位都干不好。”谢容傲娇的啧了声,嫌弃那三个主角攻。 606在心底疯狂骂那三个没用的主角攻,要不是他们,它的积分还在! * 午休时间过后,《午夜》小组按时到了练习室。 林斑和冯浩宇看上去状态都不错,至少谢容看到他们的时候,这两人一点也没表现出在练习室的情绪低落。 林斑积极道,“这回怎么选呢?我们先看扒一遍舞,等你们熟悉了些再来?” 这也可以,就算没定下C也不至于让进度停在原地,黎锦正要开口应下,就见谢容斩钉截铁说,“我先跳一遍。” 嘴边的话顿时一转,“不急于一时,谢容还没跳呢。” 林斑和冯浩宇都是点头,说好的轮流跳一遍,他们自然不会反对,姜习和路元更不用说了,这个C位他们本来就是为了谢容让出来的。 虽然…现在他们这个水平当C位也不太符合。 大家都没有意见,谢容就去开了音响。 照例是高潮部分的C位独舞,音乐响起的瞬间,谢容忽然咧着嘴角,以一种歪着脖子的诡异角度笑了一下。 姿态奇怪,就像是吊死在房梁上的男人在死前露出的最后一丝笑。 毛骨悚然的感觉瞬间顺着脊背爬上来。 第32章 选秀困难症,麦麸选谁(32) 第32章 选秀困难症,麦麸选谁(32) 一下就将他们代入到了诡异的情境中,呼吸不由自主的放轻。 这一刻的谢容陌生到了极点,完全找不出平时熟悉的身影,在舞曲中他似乎真的是那个小镇里真实生活着的人,一举一动牵动着他们的心神。 僵硬的诡异感,似人非人的笑,浓郁的阴沉笼罩着练习室。 只这么一段高潮的独舞,就跳出一个完整的舞台即视感。 路元从他表情变化的一刹那禁不住直起脊背,认认真真的观看起了他的表演。 在谢容跳之前,他还在想着要如何去安慰他,怎么保住太子爷的面子,他这样的人大概受不了别人看轻他。 可现在他完全不会有这个想法,反而觉得真正看轻了他的…似乎是他自己。 路元望着练习室中心耀眼的男生,忽然陷入一种迷茫之中,每当他以为自己足够了解谢容的时候,现实总会给他一棒子,成功敲醒他。 清醒点吧,少在那自以为是了,你看到的也不过是太子爷的冰山一角。 路元不自觉抿住唇角,视线追随着耀眼的太子爷,心头沉而闷,传来一阵难言的感觉让他感到些许焦灼。 太子爷…比他厉害多了。 多了好几倍好几倍,这样…他们还能,还能… 还能什么? 路元让心中的想法惊了一下,面红耳赤的撇开头,满头大汗的模样让旁边的冯浩宇奇怪的瞄了他一眼。 黎锦和姜习也被这边的动静吸引,分出什么心神瞟了眼,一看是路元就毫不关心的收回了目光。 雄性在求偶的时候恨不得咬死所有靠近伴侣的人,他们管他去死啊。 也就路元这种傻子没开窍,都是成年人了还玩那一套幼稚的把戏,不过这样也正好方便了他们行动。 黎锦在心底嘲笑完路元,就欣赏的看着谢容,几乎要为对方神魂颠倒,又帅又美,这跳的不是舞,是他的小心脏。 姜习同样如此。 他的感触比另外几人都要深一点。 在知道盛天太子爷要参加这个选秀,姜习就在思虑,怎么能不打草惊蛇的接近对方。为此他特意遵循了公司给他的傻白甜奶狗人设。 不得不说,傻白甜这种人设确实好用,傻是傻了点,但能让人放下警惕。 靠着这个人设,姜习在节目组混得如鱼得水,大多数练习生都对他的人设有好感。 高情商的傻白甜在这简直是无往不利,偏偏他最想得到好感的太子爷不为所动,姜习仿佛遇到了新挑战,忍不住把目光投向对方。 在太子爷身上倾注了更多的心血,不动声色的刷好感。 终于得到了一点点回应,姜习都会高兴的弯起狗狗眼,笑容纯粹而满足,有时候他都分不清自己是不是真的傻了,才会露出那样的笑容。 不知何时起,单纯的利用逐渐变成了单纯的喜欢。 此刻看着对方耀眼的模样,没有丁达尔效应,他也是光本身。 也许这个C位不该由他们让出来。 谢容有这个实力成为C位,无须任何人来让。 如果非要让,那就是为光让道。小心点,不要遮住了他的光芒。 * 谢容跳完的时候,整个练习室还沉浸在一种恍惚的寂静中无人说话。 还是他打了个响指,啪哒一声惊醒了众人,看着他们的反应,谢容眉梢扬起,“怎么样?” 不等人回答,他张扬而笃定道,“看傻了是吧,也就这点出息了。” “好…好厉害!”林斑崇拜的看着谢容,“咱们组有救了!” 冯浩宇也是惊叹,“很厉害,特别帅,感觉可以原地出道的那种,我还是第一次产生《午夜》很简单的感觉。” 就好像他们也行,也能上。 然而事实上不过是对方跳的太轻松,完美掌握一首歌后给人的错觉。 “太子爷,这是什么英雄救美的把戏吗?”黎锦调笑道。 谢容让这句话逗笑了下,睨过去的一眼含着笑,“你是那个美?” 黎锦自信满满,笑得宛如妖孽转世,“我不美?” 那是挺美,不过一个男生能接受自己的外表,还引以为傲也是内心坚定的人,毕竟美这个词不是形容男生的主流。 谢容不吝啬的回他,“美。” 姜习眨着狗狗眼,单纯一笑,“黎锦确实很漂亮,当然太子爷更帅。” 听到彩虹屁,谢容不禁笑了声,“玩踩一捧一呢?” “他能有这么心机?还懂什么叫踩一捧一。”黎锦先是随口解释了一句,随即看了眼弯着灰眸的姜习,意味深长的哼笑。 “不过也不乏有些人就是天生能装,那未免也太心机深沉了,想想就有点害怕。” 姜习还赞同的点头,看上去纯然无辜,“对,这种人要离得远点才好。” 不然等我背刺你的时候,可就少骂我哦,姜习无辜的弯着灰眸,对黎锦笑笑,一点破绽都没有。 黎锦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心中的怀疑却没消失,始终觉得姜习有些违和感。 这份违和感在面对谢容时就会无限放大。 两人之间弥漫着无形的硝烟。 而始作俑者谢容,却瞥了眼难得没有插话的路元。 两人一对视,路元目光闪烁的移开,耳根子通红,连臭屁的表情都维持不下去了,心虚的不行。 这小子背着他做了什么事?心虚成这样。 最好别让他知道了。 谢容移开视线把话题重新带回舞蹈上,“你们舞蹈实力不用多说,主要是表现力,尤其是最后一段齐舞。” C位的part过后就是一段齐舞,也是一段僵硬感又诡异的舞,难度不低,以他们之前跳的绝对是不行的。 “所以,我准备了特训。” “开始吧。” 谢容露出了一个冷酷无情的表情,令林斑和冯浩宇不由打了个寒颤。 很快,水深火热的训练降临。 练习室的灯和音乐响了一整个下午,直到深夜还亮着,让路过的练习生看了心里都不由感叹一句好卷。 “不是吧,他们没出过门?” “没,我上三趟厕所,《午夜》组没见过一次,他们不上厕所的吗?” “…有没有一种可能…” “你是说,可能他们的膀胱有问题?!”男生恍然大悟。 “……”傻子。“你还是去练舞吧,卷死自己的大脑,让它进入休眠状态。” 总之,整个练习室被卷的危机感满满的去练习。 《午夜》组顺位前三的高人气选手都在卷,他们不卷真的不好意思,从气势上就输了,还有太子爷都能熬住,他们一定也能熬住。 全组带着种“熬死《午夜》组,输人不输阵”的架势一直窝在练习室里。 还时不时派人出去打探一下进度,谢容几个人不走,他们就不走。 大家硬生生在练习室里熬了一个晚上。 而练习生们此刻根本没注意到,明天就是直播录制开播的第一天。 第33章 选秀困难症,麦麸选谁(33) 第33章 选秀困难症,麦麸选谁(33) 《寻星之旅》改为直播录制模式,秀粉们欢呼雀跃早在超话里开了好几个帖子,称赞狗平台终于做人了。 时间一到,秀粉们纷纷找到标为宿舍的直播间,准备看一眼新鲜的宝宝们。 然后…… 【人呢?!】 【我担那么大一个人呢?】 【哈哈哈哈你们担不会上厕所去了吧,怎么不见人影,我担…嗯?嗯嗯嗯?我担呢?!】 【不是吧,组团上厕所?】 【好离谱,节目组我担呢?你到底是开直播,还是发布寻人启事?】 【前面说组团上厕所的不要太离谱了哈哈哈,出道了就叫蹲坑团吗?】 【本来还很慌,发现大家都找不到自己担瞬间不慌了,还拆了包薯片吃,大早上真的饿死人了。】 【寻人启事发布,寻找太子爷,找到了奖励一根太子爷的金色猫毛。】 【太子爷有猫?】 【不,他就是猫,你不觉得他很像家里养的猫主子吗?特别傲娇,特别凶,都不让靠近那种,真的靠近才发现这就是小猫的诡计!别企图用你的喵喵叫吓退我!】 【他不凶不凶!那天我见到真人了,哥哥还想维持高冷的逼格呢,最终还是心软了嘿嘿嘿。】 【家人们!!喜极而泣,找到人了,指路练习室直播间,全在那呢!】 【我靠靠靠,终于有消息了,帅哥们,姐姐我来啦~】 秀粉们立即转移阵地去了练习室,结果一进去,练习生们个个面如白纸,额冒虚汗,眼下青黑。 个别几个还直接爆痘,加上一宿没睡,不是皮肤暗沉就是油光满面,当场让人心梗住了。 【…说好的这届比第一季颜值高呢?】 【劝退了。】 【帅哥有,油男也不少。】 【这是一晚上没睡吗?好认真。】 “累死了,我感觉现在给我一张床就能睡死在那。” 音乐一停,其中一个练习生顶着黑眼圈,哈欠连天的往地上一躺。 “加一…” “困到想死。” 断断续续的附和有气无力的响起。 “《午夜》组还没人走吗?谁去看看?” “不去,十分钟前就看了,他们组都是什么牛人,卷心菜都没他们卷的…” 秀粉们辗转于各个直播间,总算了解了前后因果,一整个爆笑,然后窜去太子爷的直播间。 刚进去就卡了好一阵,直播间观看人数一度达到二十万人,弹幕和评论刷得飞起,各家粉丝全来控评。 佟玉一进去就被弹幕糊脸,什么都看不清,紧跟“太子护卫队”发了条评,就听到里面传来的暧昧不清的对话。 “别了…我真的不行,感觉腿要废了,屁股好麻…” “太子爷,什么时候能停?真的不行了…” 声音有气无力地,像是吊在房梁上歪歪扭扭,又像是全身上下都在打颤,实在承受不住后发出的颤巍巍祈求。 佟玉的脑子瞬间加载出无数某棠小片段,黄得她小脸通红,脑子通黄。 更别提后面还陆陆续续冒出好几道不同的声音。 “我也难受…一定要这样吗,谢容?” “折腾我一晚上了,腿都发麻了,老子要软了,你…你能不能扶我一把,别按了!” “你软什么软,少在那信口雌黄,谢容也给我揉一下…?” 随即是男生微凉的嗓音呵出的笑声,“这么点痛就承受不住了?” “好好受着。” 我靠! 这是什么超A发言,直播间不会被禁掉了吧,佟玉脑袋懵懵,赶紧去看内容,至少封之前得让她看一眼吧。 画面里出现五个各有特点的帅哥低眉喘气,额前、鼻尖都挂着汗珠。 从优越的鼻梁一路滑过,路过滚动的喉结,舔舐着皮肤,最终没入衣领再也看不见。 大帅哥承受不住,摇摇欲坠的表情看得人心火沸腾,激动得想尖叫。 然而视线往下一落,佟玉的表情跟数万个激动的姐妹一样呆若木鸡。 五个不堪重负,表情隐忍而痛苦的男生…正在扎着马步?! 双腿岔开,大腿下沉,肌肉紧绷,表情痛不欲生。 【萎了。】 【现在好了我也软了,男人满意你看到的吗?】 【是谁教你们这么说话的?不行,看不到满意的还是封了吧。】 这世上有形形色色的人,而她们不过是一个色色的人而已,何至于此啊?! 【建议关掉画面食用。】 【不看扎马步,光看上半身这口饭我还是能吃下去的。】 【不过为什么要扎马步?】 这个问题,林斑昨天就问过了,换来太子爷嫌弃的一眼,“扎马步你会怎么样?” “呃…我会…”林斑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头脑风暴进行时中,冯浩宇犹豫道,“会很累?四肢僵硬…” “我懂了,用这个来训练《午夜》里需要的僵硬感。”黎锦想通其中关键点,眉稍挑起,“很聪明的办法嘛太子爷。” 姜习颔首,“确实。如果表现不出就练成实质的。” 让身体肌肉形成条件反射,被迫僵硬酸涩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谢容扯着嘴角,双手抱在胸前,姿态散漫的朝他们睨去一眼,“那还等什么?要我给你们来一脚吗?” 于是《午夜》组一下午不是扎马步就是跟着谢容扒舞。 扎马步这项除了谢容全都参与了,一个个大帅哥因为大腿发酸,咬牙坚持的扭曲表情实在搞笑。 扎半小时就是扒舞,一点偷懒的时间都不给他们,让林斑和冯浩宇最惊讶的是太子爷! 一整个下午他俩心里的卧槽声都能做个合集出来了。 卧槽,你不是街舞选手吗?为什么一次跳得比一次流畅? 卧槽,扒舞扒得好快,比我憋不住屎脱裤子还快,怀疑人生。 卧了大槽!节目组真的没给太子爷发什么欲扬先抑的热血剧本吗?他怎么这么牛逼! 一时间两个人看谢容的眼神都是发懵的,知道你牛逼,没想到你这么牛逼啊! 不不不,这都不是牛逼了,这是把牛嚼进嘴里吃了,连根骨头都不放过啊。 三个主角团比林斑和冯浩宇稍微好一点,不至于那么夸张,他们早有预料谢容多半隐藏了自己的实力,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这么做。 尤其是黎锦,既然有实力为什么要隐藏呢,还特意走麦麸路线? 这是为了谁? 这样做对太子爷一点好处都没有,唯一能得到实际利益的人,明确指向了——纪凌。 黎锦牙都要咬碎了。 这个贱男人,他怎么配?! 第34章 选秀困难症,麦麸选谁(34) 第34章 选秀困难症,麦麸选谁(34) 黎锦能想到的其余两个人自然也能想到,心里不痛快极了。 扎马步只要上下牙齿一磕碰就得磨个两三下,凶狠的咬死什么,一度让旁边的林斑两人担心他们要咬死你太子爷。 还有这如出一辙的磨牙,又是搞什么? 上位圈的世界太复杂了,他们底层不懂。 《午夜》组熬了一个大夜,身体的僵硬度是足够了,扒舞也扒完了。 为了不浪费成果,没人提出要走,年轻的大男孩们顶着黑眼圈,凭借旺盛的精力硬生生跳了好几遍《午夜》。 努力没有白废,马步没有白扎。 身体的僵硬度跟上了舞蹈,就是表情太过疲惫了,但对他们来说也是好消息了,于是对扎马步的热情提升了很多。 扎到大腿发酸不行了,嘴里嚷嚷着不想练了,什么时候结束,但谢容压他们下去的时候也没见一个人真不干了。 熬了一通宵,《午夜》组就睡了三个小时,说不困那是不可能的,谢容没强制要求他们必须训练,只是选择了自己留下。 笑话,那其余人能走吗? 盛天太子爷都能吃苦,他们不吃苦等着吃屎吗? 此时不吃更待何时?卷,不就是卷么。 要是困了他们就自发开始扎马步,这也就是为什么一进直播间个个都在扎马步的原因。 谢容看大家也快到极限了,毕竟练舞是很费体力的。 别看偶像其实瘦,大部分长得跟个小白脸一样其实体力都很好,练起舞来更是运动量爆表,比大部分男人耐力都好。 不过再好也吃不消这么大的运动量,要知道他们不久前才为了一公的演出练的累死累活。 谢容更是从昨天中午到今早一口饭都没吃,跳着跳着偶尔会大脑发晕,这些几乎扎了一下午马步的练习生也没好到哪去。 “行了,休息休息,再不休息舞台还没上,人先进ICU了。” 谢容接过姜习递来的纸巾擦了擦汗,气息沉稳了些才道,“休息十五分钟,最后再过一遍然后回宿舍休息。” “有问题吗?” “没!”林斑积极响应,一屁股坐到地上张着嘴喘气,半点偶像包袱都没有。 “一想到十五分钟后能解脱,我就希望这十五分钟快点过去。”冯浩宇道。 “你想让阎王现在就收了你?”路元边往身上挂他的银饰,边怼他。 “还挂啊?等会还得拆下来不嫌麻烦吗?”训练了这么久,林斑也能和酷酷的路元说上两句了,好奇的望着对方的银饰。 “潮流,懂不懂。” 路元睨着他们,臭屁要命,“男孩子也要讲究一点,尤其是我这么酷的男孩子。” 林斑:…酷没见着,中二有了。 “咦,太子爷呢?” 正聊着天的林斑,转头想让谢容评两句他这行为,头一扭只找到了谢容出练习室的背影。 行吧,看来只能等太子爷回来再把这事讲给他听听了,他就不信太子爷是站路元那边的,林斑腹诽着扭头,顿时瞪大眼。 卧槽,路元那小子呢? 冯浩宇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解释道,“他刚说想上厕所,一溜烟跑了。” “那这跑的也太快了吧,扭个头的功夫人不见了。”林斑震惊。 黎锦摸着耳钉起身,漫不经心地嘲讽,“估计膀胱不好,正常。”他对着两人微微一笑,留下一句,“我也上厕所。” 随后离开了练习室。 才走没个一分钟,慢条斯理擦完汗的姜习扔了手上的纸巾,眉宇间的冷意在抬眸时尽数消散,他弯了弯眼,“那我也去上个厕所好了。” “怎么都去上厕所?”林斑犹豫着自己是不是也该上个厕所。 “你要一起来吗?” 姜习弯着灰眸,与发色同款的奶奶灰很好的中和他的五官让他显得无辜而阳光,却不知为何在此刻,那双灰眸透着些许无机质的冷意。 早上六点多的阳光穿透练习室,室内暖融融带着阳光的味道,林斑突然打了个寒颤。 感觉周遭莫名其妙变冷,莫名的求生欲上线,他摆手拒绝,“不了不了,我还不是很想上厕所…” 等姜习笑着说那我先走了,练习室门一关,林斑嘀咕了声,“奇奇怪怪的。” 就听身侧的冯浩宇语气蓦然深沉起来,“你不懂。” “啊?”林斑茫然地发出一个单音词。 “这是谍战片和爱情片的现场,主角有四个。”冯浩宇目光深沉地拍了拍林斑的肩,“咱俩都不是主角。” “那是什么?” “背景板啊,群演你不知道?”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你扎马步的时候把脑子也扎掉了吗? 林斑一脸懵逼的看着冯浩宇,换来对方愈发深沉的目光。 【什么爱情片,什么谍战片?神神叨叨的…】 【节目组终于逼疯了一个,好可怜的男孩子,嘻嘻嘻过来姐姐带你去家附近的医院看看啊~】 【楼上的你算盘能蹦飞节目组了。】 【五分钟了吧,怎么还没回来?】 【蹲坑男团实锤了。】 …… 怎么说,他们还真是在厕所。 谢容一出去就让追上来的路元堵住了,这小子死死盯着他,别扭的红着耳根,恶声恶气道,“站住,不许往前走。” 谢容能惯着他才怪,语气凉凉道,“想打架?” “用你那发抖的腿跟我打?” 他瞥了眼表面硬气,实际腿还在打颤的路元,颇觉好笑的挑眉,“就这?” 路元羞恼的瞪了一眼发抖打颤的腿,早知道他就不扎那么久马步了,他脸都绷不住了,使劲咳了一声才压住别扭尴尬。 “我,我有话和你说。” 那张臭屁耍酷的脸上难得出现一种青涩感,像个第一次见心上人的毛头小子,眼神乱晃就是不敢看谢容。 “你别走。” “我就说几句。” 谢容没回话,路元慌里慌张的看过来,身上的银饰跟着哗啦啦一阵响,男生盯着他,抿着唇话还没说,脸先红了。 似乎是感受到自己脸上滚烫的热度,他一下撇过头,插着兜,望着厕所睫毛乱颤,半晌喉结滚动,低声问他: “那个…你要麦麸的话,能不能考虑一下我?” 第35章 选秀困难症,麦麸选谁(35) 第35章 选秀困难症,麦麸选谁(35) “我问了刘立新,他说你身边的那个谁谁谁就是跟你捆绑麦麸,虽然我以为你不会麦麸…” “咳!我说这个不是指责你。”路元意识到说错话立马补救的看着他,才对上谢容探究的凤眸,他又慌得不行,急急撇开视线。 “你不要想多了,麦麸也是正常手段,我不歧视麦麸的!” 想了想,他又加上一句,“我也不歧视男同!” 谢容:“……” 他和他的系统陷入了沉默。 这又是哪一出?你想麦麸就去种地啊,你不歧视就去找男同啊。 找我宿主干什么,他和你有什么关系,你这个该死的想勾搭他的主角攻给我滚蛋啊! 【快滚快滚,滚——】 606的尖锐的暴鸣能掀飞谢容的天灵盖,让他眉头一下拧起,呵斥系统,“再叫让你报废。” 606立即委屈闭嘴。 在谢容的脑海里恶狠狠地瞪路元,可恶,要不是他,容容也不会凶我。 容容好,主角攻坏! 太坏了真的,连系统都要欺负! 而路元因为谢容的这一下拧眉,羞涩的心直接跌入谷底,红眼说来就来,眼眶说湿就湿,还嘴硬地说,“你拒绝我了是吧。” “拒绝就拒绝,其实我也不是很想跟你麦麸,都是刘立新挑拨我。” “今天这话你就当没听到,不行…你也不能当没听到!我,我…”路元粗鲁的抹了一把眼睛,整个眼眶让他搓得更红了。 索性把破罐子摔碎碾成粉,硬气道: “我就是想跟你麦麸怎么了,就要跟你卖!你拒绝不了,我强行卖,疯狂卖,我看你怎么拒绝!” 谢容:“…你是小学生还是土匪,强买强卖?” 路元红着眼,表情依旧臭屁,“都不是,我是你CP!” 还真强买强卖了,谢容挑眉,“你说刘立新挑拨你的是吧。” “对,怎么了。”路元面不改色的嫁祸刘立新,“就是这小子说的。” 然后他就看见谢容笑了下,凤眸轻扬,狭长的眼尾勾着惑人的风情,路元被美色晃花了眼睛,脑袋也晕乎了一下。 下一句直接给他当头来了一棒,痛击的大脑清醒。 “那好,我跟刘立新麦麸。” 路元:“……” 路元:??! 怎么会这样!!我杀刘立新!! 路元不可置信地望着谢容,看他大脑宕机的狗样,被感情线再次背刺了一把的谢容心情舒畅了,好整以暇地望着他。 “你觉得怎么样?” “不怎么…”见谢容挑眉,路元咬牙改口,“也就那样!” “嘴还挺硬。” 路元不甘示弱道,“我硬的又不止嘴!” 谢容:??? 【非法驾驶!!给我拖进小黑屋!!】 路元说完就是脸爆红,跟下一秒要爆炸了一样,搞的这车不是他自己开上去的一样。 谢容无语了一瞬,觉得他们这样说话很不安全,但看路元这样子他要是走指不定后面还得堵他一次,“换个地方聊吧。” “你是不是想走?”路元警惕的看他。 “不走,你就待在这。” 谢容言简意赅,淡淡的扔下这句话转身就走,路元见状立马跟了上去。 …… 两人转换阵地,去了一个比较隐蔽的地方。 唯独不好的一点,就是臭。 “这里还能进人。”路元盯着墙缝间野蛮生长的杂草,诧异的摸了摸,“节目组居然也没发现。” 谢容没接这个话茬,看他弯着腰拨弄那株杂草,身上的挂饰跟着哗哗一阵响,臭屁的表情因为此刻的诧异显出一种纯然的少年气。 路元转头想跟他说些什么,但眼睛先对上了谢容的凤眸,瞬间想起自己是要来干嘛的,一下磕巴了,嗓子里的话顿时咽下。 “刚才不是很硬气?” 路元这会听不得“硬”这个词,谢容一提到这个词他的脑子里就是刚才的对话,当场送了谢容一个大红脸。 “我只给你这一次机会,不想说我们就回去。” 谢容不想浪费时间。 “十五分钟后我们就要排练,之后我要需要时间休息,不想再操心这些事,五分钟我们聊完。” 路元顿时记起这件事,别扭的样子总算收敛了点,深吸一口气道,“我!”他声音低下去,“我发现,我...我对你,我喜欢你谢容!” 他抬起头,面上犹带着羞耻,眉眼间闪躲,却依旧坚定的把这句话补充完了,未免谢容误会,路元还特地提一句,“这次没有刘立新的事!” 谢容心有预料,路元反常的把他拦下来时,他就对他的反应有了猜测,只是没想到他真的会这么说出来。 “路元,你是一个偶像,你甚至还在录节目,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谢容眉眼微动,看他的目光带着点冷意,“你知道你现在有多蠢吗?” 你知道你现在有多蠢吗? 这句话带着冰冷的刺刀狠狠捅进路元的心脏。 在和谢容表白之前路元都是犹豫的、别扭的,他不擅长于向别人表达自己的真实情感,说出口都觉得羞耻。 但在这一刻,刀刺来的瞬间,路元看着谢容冷淡的神情,那些别扭、犹豫忽然就尽数消失了。 他依旧在心上人冰冷的言语中红了眼眶,却不会让泪水充斥心神。 “我知道。”路元抿着唇,“我发现的时候就已经想清楚了。” 谢容不明白既然他已经想清楚了,甚至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在做什么事情为什么还要说出来。 就比如作为主角攻之一的黎锦突然表示要和他麦麸,那时谢容的心神都放在任务上,也是后期才发觉黎锦或许对他有点意思。 不动声色的接触,偶尔转来的目光,优先考虑他的感受等等。 这些享有的特权不是盛天太子爷所带来的,而是开屏的孔雀用他的手段在温水煮青蛙。 谢容能确认黎锦喜欢他,但他不挑明不说破,一是觉得没必要,二是成年人的心照不宣。 有些东西你知道和你说来了是两码事,说出口的东西就像带着定性,总会无形改变什么。 但这些规矩在路元这完全不适用。 第36章 选秀困难症,麦麸选谁(36) 第36章 选秀困难症,麦麸选谁(36) 他莽撞、不顾后果,竟然就在这里说了出来。 墙外就是摄像头,而这里也实在算不上特别安全,他能发现又怎么保证别人不会发现? 如果有工作人员听到这些话,路元的星途将在此结束。 谢容一时间都不知道是不是该继续说他一句“蠢”,他揉了揉酸涩鼓胀的太阳穴。 “我就当你犯病了,出了这道墙我会把这些话忘掉。” “为什么要忘掉?” 谢容的退让激发了路元的脾气,他倔强的挡在谢容面前,一双黑眸执拗地望着他,“我既然说了,就不怕你记着。” “我也不怕有人听到,我不觉得这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 “谢容。”路元步步紧逼,浓黑的眉凝住,“你觉得喜欢你,是一件难以启齿的事吗?” 谢容啧了声,放下揉太阳穴的手,瞥他,“你还跟我玩文字游戏?” “这不是游戏!”路元就像是还没长大对爱情抱有极度幻想,坚决不允许有人破坏他心中的美好爱情,皱着眉反驳他,“你也不能把我对你的喜欢当做游戏。” “现在是一口一个喜欢了,刚才说句麦麸都别扭的要死,还说不是一件难以启齿的事。” 谢容如同经验丰富的猎手,洞穿了猎物言语间的漏洞,精准的出言反击,“你觉得自己的话,可信度是多少?” “又觉得我凭什么会信你所谓的喜欢?” “如果你想做一些蠢事证明你的喜欢开始下一个话题,那我提前告诉你,就算我信了又怎么样?” 谢容冷淡的分析着局势,“我不会和你谈恋爱,尤其是在一档偶像选秀节目。我不会让我的粉丝失望,既然选择了这条路,从我正视它的那一刻开始我的目标就是C位。” “你觉得你能和C位比,还是能和粉丝比?” “麦麸对我来说可有可无,对象是谁也无所谓了。” “你的喜欢,你的请求都是我目前不需要的东西。路元你拿到了什么筹码?就敢跑到我面前说这些话?” 狭小的地方勉强容纳两个男生,四周的空气似乎都在被挤压,谢容的话音过后,路元觉得胸腔一阵难受,大脑在发出警示。 他这辈子还没这么被人拒绝过,羞耻、难堪、酸涩齐齐涌上来,哪怕路元其实做好了准备还是不由窒息了一瞬。 他难受的说不出话来,也不想说。 骄傲让他快走,保留最后一点面子。 情感上,路元不甘心,他是匹刚刚发现伴侣的狼,才刚承认爱意怎么肯离去。 这时候路元不免后悔,早知道他最后栽在太子爷身上,第一次见面谢容不理他,他... 他也要死皮赖脸的扒上去! 而不是要面子的摆出臭脸,对他恼羞成怒。 现在想这些已经没用了,路元也不知道怎么能让谢容多喜欢他一点,干脆一股脑全说了。 “我知道自己是偶像,你说的我全都考虑过,扎马步的时候我就一直想这件事,我在想该怎么办。” 路元的声音静下来,“说真的,我从小到大脑子就塞满了练舞,14岁我就做练习生了,在我的世界里没有别的东西。” “我想成为大舞担,想在舞台上发光发热,想C位出道。” “我坚信,且确信自己能做到。” “但是...如果这是我一定会拿到,会拥有的,我为什么不试着去选择更重要的。” 路元看着他,用眼神说明了这个更重要指的是什么。 “偶像不能谈恋爱,但如果我转行,我就不是偶像了。” 舞台很重要,粉丝也很重要,但所有东西都有排名,总能分出个一二三来,在路元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对太子爷异常的关注来自于喜欢后,他就知道有些东西注定要排在他后面。 他用了一天的时间消化这件事,用扎马步、练舞来消耗他的精力。 可扎马步的时候会想听得表情是不是特狰狞特丑,万一把太子爷丑到怎么办。 练舞的时候会忍不住去看他,记住他的每一个表情,下意识的模仿,竟然成了里面进步最快的一个。 路元不禁怀疑如果他的大脑能装200G的东西,那这会的200G肯定全是谢容了。 所以不是那些东西不重要,而是有更重要的塞满了他的脑子。 “不需要你等我很多年,第三期我就可以退赛,听说现在演员和歌手的待遇也不差。”路元说着说着,表情逐渐臭屁起来。 略显骄傲的扬眉,特别自信,“我这么优秀,偶尔给别人让下路也没什么。”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是我,紫微星不是那么好当的。” “当然...”路元收敛了些许,小心翼翼地瞟他,“我说的别人可不是你,你别代入了。” 谢容还没说出口的那句你还挺狂妄就这么卡在嘴边,惊起的浪花拍在他耳边,让他怔住。 男生小心翼翼的眼神和他刻意的臭屁表情形成了维和,偏生他还不知道,自以为掩饰的很好,带着莽撞的天真和蠢,献出他的真心,小心的捧到他面前,也不怕这么一次就会摔碎它。 谢容莫名被触动了下。 为他近乎愚蠢的赤忱。 他说,“你就这么肯定,我一定会接受你?” “我也是偶像,你退赛了也没什么用,收收你那蠢劲。” 心里怎么想的,谢容的嘴上永远用着讨人厌的话冷漠的回应对方,仿佛这样就能坚定那颗动摇的心。 路元却并不生气,也许是今天最大的气都生完了,到了现在反而平静了。 还能像平常跟刘立新开玩笑的一样的表情骄傲又自得的笑,活似占了大便宜,“太子爷你想的还挺长远,其实是不是也有点喜欢我的?” “想的长远的应该是你吧。”谢容冷笑,“少给我扣帽子。” 路元自动屏蔽让他伤心的话,他笑起来带着几分一眼就能让人看穿的故作轻松。 “你不答应就算了,说不定到时候我就移情别恋了。” “至少,那时候没有人用这个借口拒绝我了。” 他意有所指的冲谢容哼了声,还颇有几分初次见面时的感觉。 谢容晒笑,在路元注意到敛去笑意。 慢悠悠的一扬下巴,“十五分钟到了,练舞。” 说完一马当先的翻墙走了,留下一脸茫然的路元,他瞪着眼看着那面墙,气笑了。 就这样走了? 你还真是卡点! 仗着太子爷看不到他表情,他对着墙一顿呲牙,骂骂咧咧的翻出去了。 等两人走后,走廊拐角守着的两人才走出来。 第37章 选秀困难症,麦麸选谁(37) 第37章 选秀困难症,麦麸选谁(37) 黎锦望着谢容和路元一前一后离开的背影,扭了扭泛酸的脖子看向身侧的人。 语气含笑,眼底却是冷意,“真巧,我前脚出来,后脚就遇上你,特意跟着我的?” 姜习笑笑,“怎么会?我出来上个厕所而已。” “是吗?那厕所不是有两个吗?”黎锦目露讥讽,“挑最远的一个上?姜习你也不嫌麻烦。” “多走几步路而已,也还好吧,毕竟你也在这。” 姜习依旧是笑着的,可这笑却和平时无辜的傻白甜不太一样,太过浮于表面。 叫黎锦看了就嘴角冷笑不止,“也不用扯上我,不过你确实不会跟着我,要跟也是跟着太子爷不是吗?” “我可没那么大的本事,还是咱太子爷的面子大。不过来了也是来迟的,谢容走的时候还是笑着的,路元说要麦麸,他看上去居然也没生气。” “这几天你不是和太子爷走的近吗?既然这么不开心,不如装傻子劝劝他,看看他能不能可怜你拒绝了路元。” 姜习嘴角的笑缓缓消失,面无表情的看着黎锦。 往日纯然无辜的灰眸透出强烈的压迫感令人无端的心生畏惧。 黎锦不畏惧,只想笑,事实上他也确实笑了。 精致的眉眼绽放开,秀美漂亮的不可思议,美丽却全是锋利的刺,嘲讽地望着姜习。 “终于不装了?” 姜习冷冷地看着他,忽地勾唇笑了下,半点波澜都没有,“还以为你真那么蠢,要等我亲自暴露。” “被耍的团团转的感觉如何?每天跟在你旁边看你那自以为是的蠢样都让我想笑。拉着我麦麸还以为我不知道吗?不过给你一点甜头就脑袋空空的跑过来。” “怎么看上了太子爷,又想拉着他麦麸?” 姜习居高临下地睨他,灰眸尽是轻蔑高傲,“你不觉得自己恶心吗?” “脏的要命,随便一个男人都能拉去麦麸。” “勾引他的样子一定很可笑吧,真想长长见识。” 黎锦面色发青,还是第一次这么强烈的想撕烂对面的嘴,真是伶牙俐齿,也真他妈能装啊! 他也不是吃素的,当即冷笑着反击。 “我勾引他,拉着他麦麸那又怎么样?总比你这个臭虫好,装成一个傻子接近他,连真面目都不敢露出来。” “说我脏,你这种贱男人又好到哪去?每天对着不同的练习生发痴一样的笑,以为容容是瞎了看不到吗?” “初C是怎么来的,你比我清楚,卖笑男。” “还有那路元。”提到路元,黎锦面色蓦然阴沉下去。 他是跟在谢容和路元身后出来的,就想看看路元想耍什么花招。 黎锦没敢跟的太紧怕被发现,但两人换地方之前的话他是听清了,后面没等他跟过去先发现了姜习。 人找不到了,黎锦暂且先放下谢容的踪迹,各种冷嘲热讽姜习,两人一来一回的过招。 倒是格外有默契的守在拐角等谢容。 想到刚才的谢容嘴角的笑,黎锦酸的不行,索性攻击姜习,“还以为你装的有多好呢,这几天没少接近容容吧。” “结果呢?他还不是对路元另眼相看,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跳梁小丑。” 见姜习面色徒然阴沉,双眼阴鸷地看来。 黎锦非但不觉害怕,还舒爽的呼出一口气。 凭什么就我一个人生气,你也给我气死吧贱人。 ...... 谢容回到练习室,路元跟在他身后回来,意外的是练习室就两个人在。 林斑和冯浩宇像两个留守儿童一样蹲在角落里,能听到他们在进行爱情片和谍战片的讨论。 两个人一个懵逼一个深沉,诡异的喜感从他们身上飘出来,或许是被谢容推门进来的声音打断了思绪,两人双双回头。 心虚的宛如偷看了小黑屋限定书,措不及防之下被抓包。 弹幕都要笑死。 【宝宝们干嘛这副干了坏事的表情。】 【笑死,可爱的姐姐想亲死。】 【哇哇哇哇!这两人一起回来的啊,别是这两人干了什么坏事吧。】 【坏事?楼上怎么说话的?会不会说哈?在一起亲个嘴、打个啵,顺便干点能把直播间封掉的事怎么了,这怎么能叫坏事?】 【太太会说就多说点。】 “怎么就你们两个?黎锦和姜习呢?” 谢容没在意他们异样的表情,仔细看了一遍练习室,最后定格在前方的挂钟上。 超了一分钟了。 “不、不知道,哦不是我知道,知道。”林斑看着谢容大脑有点混乱,不禁想到谍战片和爱情片的设定。 路元一直看不惯太子爷,他们一起回来那就是谍战片的主角咯。 边想,嘴上边回答谢容的问题,“他们去上厕所了来着,黎锦说想去,姜习也跟着一起去了。” “就跟在你们后脚出去的,你们没遇上吗?”林斑好奇地问,忽然想到什么,表情僵硬惊恐。 卧槽!瞧瞧这些话,这不就是禁断爱情片吗?! 这两人背着他们有一腿,所以黎锦出去上厕所,姜习就迫不及待也跟出去了。 姜习一反常态的假笑就是男人间的占有欲发作! 他不想别人和黎锦有亲密接触! 林斑他悟了,他悄悄瞥了眼冯浩宇,挤眉弄眼的传递信号,前不久才讨论过这个问题的冯浩宇立马破译! 两人对视间都带着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呢。 “原来是什么?” “姜习喜欢黎锦,爱情片的主角啊!” 林斑说完就发觉不对劲,一抬头撞进谢容疑惑的眸光,瞬间一个激灵,“没没没,我最近爱情片看多了。” 谢容不懂,直播间的秀粉看了个明明白白。 【奖励CP是真的!炫啊,这口饭给我炫啊,喂到你们嘴边了!】 【真假?震惊我一百年,他们这么大胆的吗?选秀搞对象,男嫂子?!】 【啊啊啊啊啊我服了!!圈地自萌好不好搞什么恶心巴拉的东西呢,我哥不喜欢男人,他是事业批!】 【不管是不是真的,我只想说这口饭真好吃,香香~】 林斑这样子就不叫没什么事,谢容眯着眼“礼貌探讨”一番很快了解实情,饶是他也被冲击了一下。 他深深望了一眼林斑的脑子,“你真是个天才。” 林斑怔了下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啊?谢、谢谢。” “只不过是天生的蠢材。”谢容慢条斯理的补充完,掀起眼皮,漆黑的眸子含着丝不明显的笑,“你说什么来着?” “跟我道谢?”谢容挑眉,“不用谢。” 林斑:“......” 不!!! 他就是天才,舍他其谁! 林斑不服,一个犟种是不会轻易妥协的,这一下林斑必须说服他们。 他从不同的角度分析两人的做法,描述他们的心理,表达他们的情感替他们两个发声。 林斑敢打包票,他上学的时候做阅读理解都没这么认真过,一通分析下来成功迷惑了除谢容以外的人,甚至包括直播间磕生磕死的奖励cp。 于是姗姗来迟的黎锦、姜习二人一进来就遭遇到了奇怪的目光“......” 发生什么了? 为什么这么看他们? 第38章 选秀困难症,麦麸选谁(38) 第38章 选秀困难症,麦麸选谁(38) 姜习颇觉奇怪,不动声色的观察他们的表情。 太子爷一脸无语凝噎,眼角抽动似乎在克制着翻白眼的冲动。 林斑和冯浩宇则是做贼心虚,连对视都不敢跟他对视,看起来在背后做了不利他的事,很不对劲。 最重要的是,他的另一个情敌——路元,此刻居然用一种惺惺相惜的目光望着他,好像他们是在做着同一种事?? 饶是姜习再会揣摩,此刻都懵成了傻子。 黎锦就直白多了,还以为是他迟到了的事,冲谢容笑得勾人,“上了个厕所,回来的晚了点,太子爷要罚我吗?” 五官秀丽精致的男生美的雌雄莫辨,一颦一笑都带着超出性别的美,唇角勾起,直直望着谢容,开玩笑道,“那能不能罚的轻一点?毕竟有人拖住了我的手脚,是有点烦呢。” 卧槽?! 这是我们能听的吗? 拖住手脚,这是什么姿势?有没有人出来解释一下? 谢容也不免瞳孔一震,刚才林斑的阅读理解冲进大脑。 他沉默了。 【来,跟我念,奖励cp是真的!】 【不就是拖着手脚吗?没见识的,这不就是拽着手腕,这样这样,然架起脚再那样那样嘛。】 【请详细扩写。】 黎锦说完见大家表情都不太对,心下迟疑,“怎么了?” “没事,没事,就迟到了一会而已,我们懂。”林斑连连摆手。 冯浩宇咳了声,重重点头以表赞同,“对,没错,我们都理解。” 就连看不惯他的路元也难得不摆着臭脸,“我理解你,没想到...算了,迟到几分钟而已不算什么。” 黎锦:??? 不是,你这贱男人把话说清楚! 什么叫没想到,没想到什么啊,不说清楚我晚上都睡不好觉。 直到大家练完一遍舞,黎锦和姜习也没搞懂发生了什么事,两个人恍恍惚惚的离场。 谢容则是练完舞赶在路元没反应过来前撤了,抄小路去了食堂。 在练习室窝了快一天了,一下放松下来肚子传来的饥饿感让谢容恍惚觉得自己能吞下一头牛。 解决了饥饿问题他才回了宿舍,宿舍走廊比以往安静不少,有些宿舍门敞开,里面空无一人,淘汰的练习生已经于当天离开。 而过了一个晚上的寝室却萧条无比,探头看去像是一座尘封已久满是灰尘的房子,空荡荡的,看得人无端难受。 谢容脚步放慢了些,又很快走了过去,将灰尘封存在过往的回忆中,他走向自己的宿舍。 推开门依旧感到了些冷清,六人间只剩下两个床铺还在,其余全是干净的木头床板。 “你回来了?” 诧异的声音在一侧响起,顺着声音看去长相元气的男生冲他笑了笑,“你再不来我就要去问工作人员了。” “嗯”谢容应了声,“有事?” 鹿渔点点头,“有事。我们要搬宿舍了,现在排名重新分了宿舍,昨天就有人来通知了,你是十二名目前应该在二楼那。” 谢容敏锐注意到昨天这个词,既然昨天就通知了这里的床铺还有两个,显然面前的男生在等他,谢容颔首道谢,“谢谢了。” “不用,咱们还是舍友,我第八名,前六一间宿舍。”鹿渔笑了笑,否则他也不会等谢容了。 两人把东西往楼上搬,东西不多,搬起来还算轻松,然而一到宿舍门口,看到里面的路元、黎锦、姜习三人,鹿渔不由一愣。 迟疑着退出去,看了看房号,鹿渔才确定他没走错。 “你们好像走错宿舍了。”鹿渔笑得礼貌,“前六在旁边呢。” “没走错。”路元臭着脸不太爽的看着黎锦和姜习,实在不知道这两人凑什么热闹。 “我和人换宿舍了。” 黎锦正因为之前的疑惑心情还处于烦躁,皮笑肉不笑道,“我也换了。” 姜习挂着傻白甜笑容,“我看他们换了,也就跟着换了,感觉还是和熟悉的人一起住更习惯。” “习惯?没想到你还是个没断奶的跟屁虫,这么黏人的吗?” 姜习刚说完,黎锦就接了一句嘲讽的话,针对的不要太明显。 姜习似乎听不出里面的恶意,还挠着头不好意思的说,“如果这样算跟屁虫那就是吧,我确实喜欢跟认识的人住在一起。” 他还无辜的问黎锦,“感觉你今天特别容易发火的样子,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 黎锦让他的不要脸气笑了,贱男人还在装! “是挺不开心,装傻的心机狗就在你身边藏的这么深,还试图抢别人的东西,你会高兴吗?” 不明真相的路元啧了声,发表自己的观点,“那这个心机狗和被抢的都是傻子,一个还需要抢,一个守都守不住,没用。” 一句话得罪两个人。 面对两人幽幽的目光,路元丝毫不惧,扬着眉笑,“干嘛这么看着我,又没说你们。” 黎锦冷笑,“脑子是个好东西,可惜你没有。” 姜习微笑,“傻人才有傻福,不是吗?” 路元露出了然的神态,嫌火不够大亲自添了一把火,散漫的勾唇,“不是吧,没用的两个真在我面前啊。” “难怪对号入座的那么快。” 无意中卷入修罗场的鹿渔提着行李,元气可爱的脸一阵发愣,主动去问舍友太子爷,“他们...这是在干嘛?” 这吵的也太突然了吧。 太子爷舍友露出更加恐怖的冷笑表情,“早期人猿进化而已。” “......”鹿渔眨眼,“那我们进去吗?” “不了,我换个宿舍,那边不是换了一遍吗位置应该空着。”谢容提着东西往隔壁走,“他们想住这就住这吧。” 鹿渔想了想也跟了上去,那几个实在太奇怪了,还是换个宿舍,正常人应该和正常人一起生活。 几个人折腾一通谁也没跟谢容住一起,还被情敌恶心到了,表情比下水道还臭的事先不提,谢容已经进了新宿舍。 他是这个宿舍排名最后的一个,不过一进宿舍练习生们都笑着跟他打招呼,和上一个宿舍的冷淡完全不一样。 能走到这的都不是什么没脑子的人,想跟谢容打好关系的不在少数。 谢容淡淡的应下,看到了两个熟面孔,A班深情男二长相的温言和沉默寡言的酷哥张凛。 和新舍友的关系只处于表面的友好礼貌,上位圈也有固定的小团体,一时半会也说不上什么话。 接下来几天谢容固定时间去练舞,《午夜》小组的进度条飞一般走着。 蹲在他们直播间的秀粉也不少,每天嘻嘻哈哈的笑。 顺带重新认识了太子爷的实力,惊艳到垂直入坑。 很快就到了导师指导的时间,点评他们的正是有段时间不见的裴肆。 第39章 选秀困难症,麦麸选谁(39) 第39章 选秀困难症,麦麸选谁(39) 裴肆是顶流,他的行程不可能固定在《寻星》这档综艺里,所以练习生们练习的时候,裴肆一般都在赶行程。 算算日子也有四五天没见了,再见到谢容的时候,裴肆不由打量了他一番。 他没在的这几天,太子爷看上去没什么变化,依旧耀眼无比,轻而易举的勾住他的视线。 真正有变化的是他周围的人。 裴肆注意到他们的目光有意无意的落到谢容身上,那是一种不自觉的依赖和信任。之前还和谢容不是很亲密的练习生这会都围在他身边说笑,而谢容居然也不是很排斥的模样。 这点疑惑在《午夜》小组正式开始表演时,全然消失。 平心而论,这个舞台还不算完美,但谢容在里面的表现着实算得上惊艳。 连裴肆看了也不由为他失神一瞬,领略到独属于谢容身上的魅力。 难怪… 这些人忽然改变了态度。 明明是件好事,裴肆却莫名的不悦,有种属于自己的珍宝被所有人发现,进而觊觎的感觉。 他压下情绪,尽职尽责的点评了每个人,唯独没说谢容,将他留到最后,“你们先走吧,我有话和谢容单独说。” 导师发话,林斑和冯浩宇率先应声走人,路元三人却没动。 裴肆笑了下,清冷的眉带出疏离的冷,“还有问题?” 镜头前,黎锦和姜习自然不会傻到和当红顶流起冲突,说起来他们也是前两天才意识到直播录制这件事。 想到之前的蠢样,几个人多多少少都有些崩溃。 这几天为了镜头前的形象,黎锦和姜习都忍着恶心维持了表面的和谐。 谁知道这和谐在不知内情的cp粉眼里就是发糖啊!瞧瞧还避嫌呢,小样别以为我们没识破你们悄悄对视又快速移开的小眼神。 行,偷情是吧,刺激死了。 cp粉自己找糖吃,快乐的要飞起。 这些事两个人暂且不知道,眼下黎锦望了眼谢容,还是多说一句,“我还有些不懂的想请教一下裴导师。” 他笑得虚伪,“裴导师有空吗?” “学生请教怎么会没空,刚才没听懂吗?”裴肆挑眉,神态表情都含着诧异,上下打量他,一副没想到你还挺笨的表情。 清冷的面上浮现无奈,看着就像个好老师,“说说吧。” 黎锦忍不住咬牙,看裴肆的眼神冷下,他是故意的,不用想也知道弹幕肯定有人在刷他的黑评了。 黎锦深吸一口气,皮笑肉不笑,“没有,其实只是想让导师多指点我一下。当然裴导师还是先忙吧,指导可以以后再说。” “不用以后,现在也可以。” “还是算了。” 黎锦望了眼谢容,犹豫了下还是先走了。 黎锦在裴肆这讨不到好,姜习不会自讨没趣,识趣的笑笑,立马退出去。 临走前刻意路过谢容身边,压低了声音道,“镜头前不要跟导师起冲突。”见谢容抬眸看他,姜习弯着灰眸回以担忧的眼神。 初舞台太子爷和裴顶流的冲突还令人记忆犹深,裴肆私底下的道歉没人知道,他们只担心谢容要吃亏。 两个都走了,唯有路元没动弹。 裴肆的目光不由落在他身上,笑意寡淡,“路元练习生,你也有问题?” “有,裴导师不如先教我。” 裴肆故技重施,“是吗?没看出…” “我替刘立新问的。”路元直接把兄弟卖了个彻底,“他特别喜欢你,有些问题不懂但不敢来问,胆小鬼,我帮他说了。” “裴导师,可以吗?”路元扬着眉,暗含挑衅。 “当然可以,说说吧。”裴肆笑意淡下去。 路元还真准备了不少问题,一个接一个问过去,几乎是裴肆刚说完就问,两个人跟问答大赛一样说个不停。 【好多的问题…这是攒了多久?】 【太子爷都无聊的抠手手了哈哈哈。】 【?路元怎么回事?能不能让裴导师和谢容把话说完再来问啊,什么时候问不好,这时候来故意的吧?】 【裴顶流好像不太喜欢我家太子爷…我倒是希望路元多说一点。】 看路元铁了心要继续问下去,以及裴肆尽力忍耐还是愈发冷淡的神情,谢容啧了声,“有问题下次解决?” “裴导师有什么事就说吧。” “我还有…” 路元的话被谢容一个眼神截住,不甘又委屈的闭嘴,好歹听话没说什么了,但人依旧没动,一副我要为你撑场子。 撑场子,他需要为谢容撑什么场子,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练习生为盛天太子爷撑场子吗? 裴肆哂笑出声,往前走了一步,他是顶流长期镜头下的曝光让他对镜头有种敏锐感,这一步直接挡在了镜头前。 直播间只能看到裴肆的背影,听到他虽清冷淡然但耐心温和的声音。 “没有关系,想问什么就问什么吧,练习生走到这一步不容易,我相信直播间的粉丝也希望自己喜欢的练习生能解决困扰他的问题。” 光听声音完全是耐心的导师在关心练习生。 然而在镜头看不到的背面,裴肆的表情完全算不上温和,他有着为练习生打抱不平的一面,会因为一个资本家占据了宝贵的出道位毫不顾忌对方的势力叫板。 因为他是顶流,是资本的流量密码,甚至到了现在裴肆这两个字就是一部分资本的代表。 到了现在这个地位裴肆已经很少生气了,路元的态度就是在挑衅他。 诚然在外界眼里他和谢容的关系不太好。 裴肆私底下的道歉没人知道,他能对着谢容低头,他觉得那是他欣赏的练习生,甚至是在他这能获得几分特殊待遇的人。 道歉这个词,放在他们身上更像是调情。 所以路元又凭什么呢,自以为是的来撑场面,好像他和谢容如何亲近一样。 裴肆轻笑一声,清冷绝艳的面上是不掩饰的倨傲与高高在上,背对着的镜头的他依旧在说话。 “不辜负粉丝的心意,是件好事不是吗?” “路元,练习生。” 最后三个字,他咬字清晰,声调含着不同的韵味,无声的提醒他——你不过是个练习生。 练习生又怎么了,路元冷冷的看着他,心头的火都要窝不住了。 什么屁顶流,对着镜头道貌岸然的威胁他是吧,狗东西你以为我会被吓住吗? 老子很快就不是练习生了。 有本事你就给我穿小鞋啊,给我穿一辈子的小鞋! 直播间还在刷裴导师真好,呜呜呜好敬业,路元也很努力嘛,完全不知道这两人的硝烟。 路元才不管裴肆是不是顶流,当场就要怼回去。 “我...” “够了吗?” 第40章 选秀困难症,麦麸选谁(40) 第40章 选秀困难症,麦麸选谁(40) 谢容冷声打断,“麻烦不要在这浪费时间,真有什么问题就让刘立新自己来问。” 他看着路元怔住的样子,眉眼不为所动,“现在能给我和裴导师一点谈话时间了?” 方才还精神抖擞,怒火中烧冷笑着要冲锋的路元一下成了斗败的犬,裴肆的话只会他愤怒,毫不畏惧的杠上去。 可谢容一句话就能让他控制不住的红了眼眶,要为主人冲锋的小狗险些冒鼻涕泡。 他努力吸了吸鼻子,瞪大双眼,“我没问题了,你们谈。” “一点问题都没有!” 话是冲着裴肆说的,眼睛却倔强的看向谢容,要面子的厉害,自以为潇洒酷帅的离开。 路元走后,练习室莫名安静了一会。 再开口是裴肆清冷含笑的声音,“最近进步很大,我还以为你会像上次一样,之前紧张了?” “算不上。”谢容没多做解释,“没跳好而已。” “这一次很好。”裴肆肯定了他的天赋与努力,唇角带笑,“你是这个组的C位当之无愧。” “嗯,谢谢裴导师。” 裴肆顿了顿,“不用。这个舞还有问题吗?后面我的行程不多,会一直在节目组待着。” “《午夜》的排练不轻松,你是C也是队里实力最强的那个,这组都需要你带一下,遇到麻烦了就来找我,我是你的导师。” “好,有事我会找导师的。”谢容应下。 话题到这断了,练习室又安静了一会。 裴肆说,“陪我去个洗手间?” 他定定地望着谢容,谢容从他的眼里明白了裴肆的意思,接下来的话不太方便在镜头下进行。 谢容颔首应下,两人出了练习室,转而去了厕所外墙。 避开镜头,裴肆嘴角的笑意更深,露出一点轻快,似秋水般波光粼粼潋滟勾人的深情眼定定地望着他。 有人评价不要多看顶流的眼,不然你会自作多情的以为他对你有意思。 谢容看了,为这双眼睛惊艳的同时却没什么波澜。 “好久不见,我还以为你要忘了这么一块地方。” 与谢容无形间的默契让裴肆身心舒畅,看他的眼神始终带着笑意,“上次怎么不好好跳?” 那个紧张不过是借口而已,裴肆懂,谢容也清楚。 “需要理由?紧张就是紧张。” 真正的原因不能透露,谢容决定坐实紧张,他一口咬死就是紧张,别人还能说什么? 裴肆看了盛天官方的视频,盛天口中的太子爷是因为喜欢街舞,而谢容口中却是紧张。 还对他撒谎,裴肆不在意的笑笑,既然谢容不想说他不会再问什么,顺着他的理由问,“这次不紧张了?” “嗯。” “不开心?” “没有。” “是吗?”裴肆嘴角弧度不变,“路元走后你就不太开心的样子?” 他偏头对上谢容冷淡不悦的眸子,像是陌生人试图伸手摸毛激起反应警惕不悦的看着他,嘴角的笑在此刻彻底消失殆尽。 平静的气氛霎时间蔓延出紧张,似乎马上就要开战。 “生气了?因为我提到路元?这小子不太聪明的样子,估计体会不到你的苦心。” 裴肆眼神冷漠,“他不值得你去深交,一个上位圈选手当场让你落了面子,只会想着怎么在下一次还回来,娱乐圈的水很深,就算你背后有盛天也要多小心。” 谢容扯了扯嘴角,“要是他没生气呢?” “那足够说明他心机深沉,为了接近你这些面子上的事都能忍下来。” 谢容听到这忍不住嗤笑出声,“对,像裴导师那样出场就对我冷嘲热讽,继而再对我示好的人才是真心对我,毕竟您是顶流,是资本。” “不畏惧盛天,也不需要来捧着盛天太子爷,我们才是建立在平等的层面上。” 裴肆眉头拧起,“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的话告诉我,你就是这个意思。裴肆,裴导师、裴顶流,我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我的社交圈需要你去插手吗?” 谢容冰冷的话语一句句吐出,“还是你觉得盛天太子爷跟顶流很配?我需要跟一些同等阶级的人交朋友。如果不是,你当着我的面说我朋友的坏话又是什么意思?” 裴肆的淡然、清冷、从容都被打破,笑意从他脸上消失,“谢容...”那双深情的眼睛透着几分受伤,他张了张嘴,“抱歉...我真的没有那个意思,只是关心你。” “如果让你不高兴了,我道歉。” 谢容沉默了会,略为烦躁的揉了下太阳穴,“不用道歉,是我该道歉,刚才激动些。” 他深吸一口气,“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有些不爽。” 路元那小子就跟傻子一样看不懂眼色,当着镜头的面跟身为顶流的导师那么生气,他是嫌自己流量不够多,想体验一下网暴的感觉了。 走的时候还红眼眶,恨不得冒鼻涕泡。 几岁? 谢容烦躁的啧了声,“我不是针对你。” 裴肆听出来了,可心里却没好受多少,他宁愿谢容是冲着他发脾气,是因为他生气也不想让他因为别人的几句话分去多余的心神。 明明站在他面前的人是他不是吗? 为什么要对着别人生气,为什么要想一个不在这里的人呢,现在跟他谈话的人是他。 裴肆惹他生气,可没过几秒谢容似乎又想到了别人,他心头烦躁异常,忽然问道,“你选择了他?” 仿佛是潜意识里的较劲,裴肆还没想清楚,这句话已经脱口而出,他心中惊疑不定搞不清这是怎么回事。 谢容顿了下,“什么选择不选择?” “要是没别的话我先走了。” 等了片刻见裴肆没有应声,谢容不再犹豫利落的翻墙出去。 朦胧的光线随着男生的身影勾出一道刺眼的金光,裴肆眯了眯眸子视线追随着他的身影,看着他消失在墙内,忽地目光在某一处顿住。 汲取着阳光,野蛮生长的杂草夹在墙缝中,那一株杂草变得歪歪扭扭。 裴肆上前摸了一下,目光停留在那一处不太明显的指痕上。 看上去是有人触摸时不小心留下的。 清冷的目光一下变得阴鸷,他拽着那株杂草狠狠拔了下来,指缝间透出绿色的汁液,低垂的发遮挡他晦涩的神情。 你怎么可以...带别人来这里呢? 第41章 选秀困难症,麦麸选谁(41) 第41章 选秀困难症,麦麸选谁(41) 谢容翻墙出来在厕所洗了个手,他边抽了张纸低着头边擦边往外走,路过拐角时差点跟人撞上。 好在身体及时反应过来刹住车,抬头看见来人,不禁意外的挑眉。 “挺巧,一起回宿舍?” 对面的纪凌看到他面上的怔然还未收,秀丽的眉眼还挂着几分茫然。 慢了半拍才回神,垂着脑袋摇头,“不了,我要去练习室,先不吃了。” 练习室?谢容扭头看了看走廊上的挂钟,节目组收了手机以后,倒是在练习生出没的各种地方都搞了挂钟。 方便练习生们看时间,不至于连几点都不知道。 他们排完舞经过导师指导时差不多快十一点,谢容和裴肆说了会话,挂钟已经走到了十二点多。 “这个点练习,想得胃病?” “让你出道不是让你在医院出道。” 谢容拽着纪凌就走,“不回宿舍了,先吃饭去。” 纪凌乖乖被他拽着走,谢容松开他以后就自觉的跟在他身后像个没什么存在感的小跟班。 两人一起去食堂,谢容自从到了这个节目组还真没来过几次,上回去的太晚食堂没什么东西他对付着随便吃了点。 这几天和路元他们宿舍住的近,旁边这几个还真是轮流给他带饭。 偶尔遇上一次三份饭都是常有的事。 为此收到鹿渔震惊的目光,看他的眼神带上敬仰。 他无语的转移视线,正好对上沉默寡言的酷哥干饭。 只见张凛犹豫了下,难得主动跟他说了句话,“吃过了,不能给你。” 谢容:“......” 不过上次他回去似乎没看到打包回来的饭,纪凌好像没给他带饭,谢容后知后觉的发现这一点。 但不太在意,主角受虽然是他的跟班,可一直打饭心里肯定也不舒服。 他又不是真的金贵大少爷,要过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现在任务也做不了了,自然不会要求纪凌去做什么跑腿的事来欺负对方。 老欺负弱小的主角受,谢容扮演的也不痛快。 难得去食堂,思及纪凌经常去食堂吃饭,随口问道,“食堂有什么好吃的?” “西兰花炒虾仁的热量不高,味道也不错。” 纪凌回忆着食堂的菜色,认真的说了好几个,“西红柿炒蛋,火腿三明治都可以。” 谢容点头记下,“下次吃了饭再去练。” 纪凌小声应下,沉默的跟在他身后。 吃完饭谢容和纪凌分开,到宿舍门口就看见路元在那等着,他表情正常跟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 看到谢容,百无聊赖的表情一变,眼睛都亮起来了,快步朝他走来,离得近了脚步又慢了下来。 脊背挺直,刻意的咳了声,眉眼一挑装的还挺像那么回事,“这么巧,这都能遇上。” 谢容:“......” 上次这么无语,还是在上次。 他面无表情,“巧,确实挺巧,巧到你就住我隔壁,还巧到在我宿舍门口遇见你。” 【不巧,我在等你。】 【巧吗?我等你三十五分钟了哈哈哈哈。】 【路小狗:不巧吗?我吃了这么多巧克力和巧乐兹o_o 】 【哈哈哈哈哈人才啊你们。】 路元状似无意的打探,“怎么这么晚?你吃饭了没?和谁一起的,是裴导师?” 状似无意个头,这都快把心思写脸上了。 谢容是真没想到他还能有这一面,以前真看不出来这小子还挺能屈能伸。 “吃过了,这么巧的遇见我就想说这两句?” “也不是...”路元抿了抿唇,“我就是...怕你生气。” 谢容顿了下,“我生什么气,我还以为你会生气。”谢容觉得这话题有点发腻,什么生气不生气的,还堵在宿舍门口说话。 “行了,没生气,吃过饭,不是他。” “没事我就进去了。” 路元听到想要的答案,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见谢容要走。 年轻男生情窦初开,正是每一秒都想和喜欢的人待在一起的时候,完全舍不得让谢容离开他的视线。 想办法啊,快点说点什么,关键时刻路元灵光一闪,挪动着身子往旁边一侧挡住谢容的路。 对上太子爷危险的眼神,路元呼吸急促,鼻尖冒汗,羞耻得不敢看他,“我,我舞蹈还不太行,你教我...” 路元第一次干这种事,业务不熟练,语气生硬干巴,单听这语气跟威胁人一个架势,可他的脸连着脖子全是赤红的,心虚的不敢看他。 【哈哈哈哈红烧小狗。】606见他这怂样毫不客气的嘲笑。 路元的舞毛病是有的,但都是小毛病。 还不至于到找人来教的地步,现在打的什么主意很明显。 谢容挑了挑眉没应声,绕过他走进宿舍,门啪的一声在路元眼前关上,他迷茫的看着宿舍门。 这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 距离二公还有两天,明天就是彩排了,今天下午基本上是练习生最后的练习时间了。 《午夜》组练到了大晚上才散场,刚到练习室的时候路元还想找机会问谢容,但几场练下来他反而先沉浸在其中。 散场的时候要不是谢容说早点休息,留点精力给明天彩排,路元估计还不想走。 刘立新从隔壁的练习室进来,看到路元这卷生卷死的样子,简直头皮发麻。 “喂,我说你够了啊路元,给底下人留条活路吧。” “你少来,晚上睡觉说梦话都是歌词的人。”路元欠揍的冷笑,“有什么资格说我啊。” “那也没你狠,搞的这是你最后一次舞台一样。”刘立新撇着嘴嘟囔,“大哥,我都淘汰,你都不会走好吧。” 然而路元却一反常态的不说话了,拽着刘立新往练习室门外走。 “搞什么啊。”刘立新不明所以,“别走那么快啊。” “出来说会话。” 看着两人的背影,谢容眉头皱起,觉得有必要跟路元谈一次让对方放弃这个想法。 他婉拒了黎锦和姜习一起走的邀请,独自出了练习室,余光瞥见身后那两人跟上来顿时有些不耐烦的绕到楼梯间里。 等外面没了动静,才打算走出去。 这几天不仅是路元,黎锦和姜习都抽风了一样往他身边凑,除此之外还有个裴肆。 三个女人一台戏,四个男人能逼疯他。 谢容只想绕道走。 然而就在他刚走一步,却忽然听到了细微的抽泣声,这一步显然惊动了对方,怆惶起身,站起来就准备跑。 谢容没打算揭穿,对方要跑他也不动身形隐在黑暗中,给彼此都留下体面。 直到他看清楚那张怆惶犹带泪痕的脸。 “纪凌?” 第42章 选秀困难症,麦麸选谁(42) 第42章 选秀困难症,麦麸选谁(42) 纪凌俨然认出了这个声音的主人,在谢容露出身形向他走近时眼中的无措都要溢出来了。 看得出来他很想跑,但又因为种种原因挣扎着没有跑,就这么站在下面的台阶上,等谢容站到他面前时,只能看见纪凌低垂的脑袋。 “在这哭什么?” “我…我就是压力大。”纪凌声音涩然。 他盯着地上的两道影子,脚尖动了动,“没想到会打扰你。” “打扰我什么?”谢容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是我打扰到你哭了才对。” “不是的!”纪凌被他无波澜的语气吓到,猛地抬头,语速急促,“我没有这么觉得,谢容…你别生气…” 谢容微微感到头疼,“我生什么气?只是没想到你一个人躲在这哭,第几回了?”他问。 纪凌嘴唇嗫嚅,呐呐道,“一、一次。” 连说谎都说不好。 谢容轻啧一声,空旷的楼梯间回荡开这一声,吓得面前人脖子一缩。 谢容:“……” 他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摆出什么表情,问606,“看下主角受的好感。” 606立即将界面调出来,按理来说剧情点应该展开了,可纪凌的对主角攻的好感度还停留在个位数,一点动静都没有。 最先遇上且发掘他的黎锦更是只有三点好感度,特别感人的数字。 谢容意识到不对劲,让606给他调一下网上的排名,一公时他在十二名,纪凌的排名却在四十八,可二公快到了,排名即将公布时,纪凌的票数排名截止在四十六。 剧情线乱了,黎锦没有发现纪凌的努力。 错过了第一个主角攻的纪凌也没有遇上姜习,路元对他没有过度的保护欲。 顶流裴肆甚至看不到他的光芒,或许连纪凌是谁都没有记住。 而谢容也忽然想到,自从他不做任务后,上一次竟然是他们难得的见面。 “对不起…我骗了你,这是第五次了,我…我压力大,不知道要怎么办,只想找一个地方自己待会…” “我不知道你会在这…谢容,你是不是要去吃饭,我去给你买饭吧,食堂的西兰花很好吃…明天,明天还有排练,你不要待在这了,我…” 他说的颠三倒四,谢容的沉默让纪凌感到不安,只想解释,让他不要因为自己生气,可是他又不知道怎么不让谢容生气。 他不了解谢容的一切,尽管跟在他身边一段时间可他就像地上那道影子,永远跟着对方随行。 在他好不容易习惯,为此感到隐秘的欢欣时一切就结束了,毫无预兆、如此突然。 纪凌的眼泪压不住了,空旷的楼梯间似乎没有留给他多少空气,它们挤压着他的胸腔,让他呼吸急促,大脑缺氧。 他觉得自己搞砸了这场谈话。 眼泪止不住的流,怎么也控制不住。 纪凌陷入无望的自卑中,唱不好的调、即将淘汰的排名,无形的打压排挤,甚至…甚至是地上面那道会消失的影子… 一切的一切,仿佛要压垮他。 直到他听到谢容的声音,“大晚上的,食堂还有什么饭?” “清醒点,纪凌。” 肩膀一重,纪凌被他扣着肩膀掰正了身体,氤氲朦胧的视线中看见谢容的脸。 “看你现在这副样子,像个偶像吗?” “可是…”纪凌抽噎道,“我出不了道了。” 既定的事实从嘴里说出来,还是不可避免的感到心脏一空,整个人木木的站在那,像被抽去一部分灵魂。 “你怎么知道你不能出道了?” “公司…有和我联系过。” “然后呢?他们说,你就信了?还跑到这来哭?不如多练练你的舞台。” 谢容看着他带着泪痕的脸,“决定你命运的,只有你自己。” 纪凌忍不住抬头,眼眶蓄着的泪随着他的动作落下,“我知道,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可是我没办法不哭…” “我,我是你的跟班,但我也想出道…”纪凌自嘲的笑了下,红着眼望着太子爷,“我其实特别羡慕你。” “我总以为自己还行,也还算幸运,虽然没有盛天那样的背景,可我跟别的练习生是一样的,我们站在一个起跑线上。老师曾说过我的声音很好听,纯粹清澈,他夸我是块璞玉,但在这里谁都能是璞玉,我一点也不起眼。” 纪凌垂下头,腰背跟着弯下一截,“我的优势好像没那么重要,我找不到自己的定位…跟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也只会拖后腿。” “我救不了自己,还会毁了别人的舞台,我没用,我…害怕。” 谢容敏锐的察觉到纪凌的崩溃应该还跟这个舞台有关。 但此刻他没提这一点,只是平静的问他,“如果知道自己不行,为什么不去求救?自救不是唯一的办法。” 纪凌低声道,“我找过,可是…可是不是每一次都会成功。” 他不过是个不起眼的练习生,是别人登顶路上的陪衬,没有人会为他花费太多的心思,毕竟…连公司都放弃了他。 纪凌想到那一通电话,负责他的经纪人警告他离太子爷远点,不要为了热度去蹭镜头。 他的排名很低,表现也一般,除却初舞台和谢容一起登场外没有任何闪光点,比颜值有个比他更好看的黎锦在,比实力他只能算一般。 去太子爷那只会拖累他,你蹭他的镜头好意思吗? 别忘了是谁给你进节目组的机会,纪凌,人要学会感恩啊。 经纪人暗含警告的话在他的耳边响起,他迫不及待的想跟他撇清关系,唯一打来的电话也是对他的警告嫌弃。 纪凌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也许他走到这就是最大的幸运了,如他所说,他不想哭…可他好像也只能哭了。 谢容看着这个原本该逆风翻盘、星途顺畅的主角,此刻失去所有光辉的狼狈模样。 他连抬头都失去了勇气,偶像最美好的品质已经在看不见的地方慢慢消散,璞玉快被打磨成了一块石头。 竟有些难言的沉默。 出道后的纪凌自信、从容,舞台上的星光赋予了他耀眼的光环。 C位出道不是他的顶点,未来他会走向国际,成为一名专业的歌手,各地都有他的歌迷,站到了人生顶点。 同他现在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这是原本的剧情线,但既然他放弃了这些,那纪凌是不是出道,未来还是不是走向国际的歌手都与他无关。 但谢容还是开口了,带着他特有的不耐。 “别水淹楼道了,哪里不会?” 第43章 选秀困难症,麦麸选谁(43) 第43章 选秀困难症,麦麸选谁(43) 纪凌哭得大脑缺氧,昏昏沉沉的看着他,直到谢容不耐烦的掰着他的脑袋,狠狠给脑门敲了一下,纪凌才睁着湿漉漉的眼神茫然回神。 “别浪费时间。” 谢容:“唱一遍你的词,现在唱给我听。” 太子爷望着他,狭长的凤眸此刻只容下他一个人的身影,昏暗的楼道里只有那么一点光线,全在纪凌的身上。 他站在玄关处挡住了所有的光线,泪眼朦胧的时候更加看不清谢容的表情。 但他就是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太子爷没有瞧不起他。 他在注视着他,他在试图…救他。 比纪凌自身反应更快的是他的泪腺,开了闸一样的倾泻而出,身子都在发抖。 “听到我的话了吗?” 黑暗中靠他很近的人再度问出这句话,纪凌沙哑着嗓音唱出他的词,尾音轻颤,声音都在打飘。 唱的糟糕极了。 可教他的那个人没停,纪凌就哑着声音努力唱下去。 他的排名靠后,轮到他的时候已经没得选了,分到了最难的一首《潮水》。 队友的排斥,打压让就实力低下的练习生舞台更加糟糕,纪凌的声线好,他们就安排了最难的高音给他。 本该是最高潮的部分从C位拆出一部分,全分给了纪凌。 他们说,“纪凌你好好唱啊,这一部分可是C位的part,等于让你轮C了一次。” “纪凌你破音了,你能不能好好练,到你之前都好好的,我们组不会因为你拿不到好成绩吧。” “又破音了,这次还没唱上去,初舞台叶洺导师不是还夸你声线不错么,就这啊…好烦,为什么要跟他一组。” “这种实力还没一轮游吗?歌难唱就算了,还拖着一个猪队友,什么运气啊让我遇见他,这次铁定要被淘汰了。” “靠太子爷混到这了呗,咱们是淘汰了,他还能去蹭镜头,怎么就这么不公平。” 那些私底下的话曾让纪凌崩溃无数次,每次一唱到高潮,他就怎么也上不去,让他开始畏惧、害怕。 就在他快要破音放弃的时候有道不同于他的声线引领着他前进,为他垫着音,一层比一层高的音升起。 纪凌恍惚间觉得身后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推着他前进。 势无可挡,所向披靡,看着凌厉却割不伤他。 然后下一秒,他所脑补出来的所向披靡化为乌有——谢容破音了。 在最高点,忽然停滞住卡出破碎的音节。 纪凌懵懵地望着太子爷微红的耳根,他凶着眉,有点小丢人似的啧了声,“看到没?谁都会破音,这有什么可怕的?” “我还能唱下一次。” 太子爷说,“再来,你好歹也是盛天的人,别给我丢脸了。” 纪凌听着听着,忽然再次哭了起来,声腔都含着破碎的音,他胡乱的点头,边哭边唱,漏风的胸口好像被什么东西一点一点填上。 这一次,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哭。 纪凌不知道他唱了几次,只记得楼道里有他破音的声音,也有谢容破音的声音。 此起彼伏,着实算不上好听。 但他记得的最后一句话是谢容用沙哑得不成调的声音告诉他。 “没有人哭是为了解决问题,哭完你就给我接着唱。” “就算难听,也给我继续唱下去。” 他同样坚定的用沙哑的音调应下,“嗯。” * 谢容顶着沙哑的嗓子结束教学已经是凌晨三点了。 纪凌似乎找到了状态,沉浸其中,不愿意离开,谢容没有过多要求他,揉着嗓子离开了楼道间。 606在他脑海里叽叽喳喳全在心疼他,担心他明天彩排的状况,谢容听着倏地笑了下,“这次不催任务了?” “不心疼积分了?” 606哼唧两声:【那任务已经没了嘛,积分也没了,反正没你重要!主角受也是,没容容重要!!】 谢容笑了声,沙哑的音调比往日的纯正多了些不同的慵懒意味,迷得606目眩神迷。 谢容正想说些什么,忽地顿住,看着出现在拐角的矿泉水,这条路是楼梯口与练习室的交接处,如果走电梯必然会途经这条路。 【半夜送水,好诡异!!】 【容容咱们换条路走吧,谁这么笨,用这么蠢的办法想害你,这水一定下了药!容容,他想谋害你的嗓子!】 新型“安陵容”是吧。 谢容嘴角一抽却没听系统的话,径直上去捡起这瓶水。 瓶身上残留着一点少年炙热的体温,他想到破音时无意间瞥见的一道身影。 指腹摩挲着瓶身,无声默念,“偶像失格要不得。” 烦,最好别再蛊惑他。 谢容哼出一声,表情十分勉强的喝了一口水,带着矿泉水回了宿舍。 —— 第二天彩排顺利展开,《午夜》组排在最后一场,前面还有不少练习生的舞台,他难得没等在后台休息室。 化妆师给他化完妆就去了前面看表演,还惹的不少练习生侧目,很意外太子爷居然“纡尊降贵”了。 谢容没去挤前面的位置,找了个不太明显的地方看表演,来的正巧,这场刚好是《潮水》。 纪凌的站位很偏,哪怕谢容刻意的去找他的站位都需要一段时间,男生抿着嘴,神情隐隐忐忑不安,都快开始了,眼神还飘忽着不知道在看什么。 谢容想着要是他掉链子,辜负了他昨天险些报废的嗓子。 嘴角禁不住露出一丝冷笑,他一定要狠狠暴打一顿纪凌。 而纪凌的表演比他想象中好了不止一点。 或许是练习生之间无形的打压,他们将最难的一段分给纪凌,只要运作得当这个舞台的失误都能安在纪凌身上,还能借此虐粉。 纪凌是《潮水》的弃子。 可谁说,弃子不能反杀棋手呢? 在高潮来临之际,少年清越的音色忽而提高,悠扬婉转,像一场突袭的海啸毫无预兆的落了下来,没有一点准备的冲刷着人群。 平静、无聊的氛围被打破,突兀的定格在练习生们错愕的神情上。 他们难以置信地望着舞台上的男生,纪凌却浑然不在乎的扶着耳麦高声唱着词,他摒弃所有一心投入,在最后飙至高点。 潮水涌来,覆灭了他们的思绪。 《潮水》唱的就是孤岛上的海啸袭来时人类想要抵挡却抵挡不了的天灾。 而这一刻他们就也像是经历孤岛的海啸,近乎无力的抵挡,只能看着自己被这一场海啸冲刷直至潮退。 “这是人能唱上去的吗?” 暗处有人难以置信的呢喃,真的有除了原唱以外的人将这一段高音诠释的如此完美吗? 谢容勾了勾唇角,扬着狭长微翘的眼尾转身离去。 纪凌的part已经过去,后面也没有听下去的必要了,《潮水》整个舞台也只有纪凌一个人能让人驻足。 谢容往休息室走去,也就不曾注意到在他走后,舞台上吸引了无数人目光,走出阴暗角落的纪凌似有所觉望去的一眼。 他看见的太晚,只剩下太子爷的背影。 但一个背影也足够让纪凌欢喜,他扶着耳麦,抿着嘴小小的笑了下。 总有一天,他会追上去的。 第44章 选秀困难症,麦麸选谁(44) 第44章 选秀困难症,麦麸选谁(44) 二公售票的时候比上一次足足多了一倍,依旧是在体育馆举办,但人数翻倍呈现出来的效果就是人山人海。 打眼一瞧,就是心跳快加,双腿发软。 哪怕他们已经经历了一次公演舞台,可在登上舞台的前一刻还是不由心慌意乱,紧张到不会呼吸。 大抵所有练习生里只有谢容一个人最淡定顶着一张“快点开始,急着下班”的催命脸等在后台。 怎么说,看到的练习生无语归无语,好像也没那么紧张了,想想他们之前练了多少次的舞台,卷了多少回的夜晚。 再看最卷的卷王都这么淡定,那还慌什么呢? 于是,特意出了个损招,让导播去临时采访练习生的导演组计划破碎。 “有觉得紧张吗?” “紧张?”练习生一号惊讶,“那是什么?不存在,不认识。” “现在还觉得紧张吗?可以分享一下赛前的训练吗?” 从前是个学霸的练习生二号,下意识脱口而出,“怎么可能,我们从来不练习的,没有这回事,等下也不知道能不能跳好。” “是啊,我们组也不怎么练习的,一会跳糟就完了。”卷王组附和。 “希望票数不会太差。”学霸练习生道。 “那肯定不会,我们组都没练。” “我们也没练。” 宛如一场大型的藏拙记,嘴上全是“我没学,我没复习”,等下上台就惊艳死你们。 眼看着话题跑偏的导播:“……” 介是揍嘛呀。 这段实时转播出去,守着二公直播的网友们都乐得不行,纷纷艾特自己的学霸好友来看,你看那狗是不是你装的?跟你长一个死样。 阴差阳错的热度炒起来了,直播间嘻嘻哈哈的笑,为第一场舞台打了个热闹的氛围。 当然一场又一场的舞台过去,专门等待着某些练习生的粉丝呼声也越来越大。 【太子爷呢?我家太子爷呢?】 【还我老公,节目组非法绑架我老公,还来!】 【舔一口《午夜》组,我想看帅气版太子爷,放他出来!】 不知等了多久,《午夜》组终于出场。 灯光熄灭,再度亮起时出现了六道身影,台下尖叫声犹如海啸。 “啊啊啊啊,终于出来了,妈妈等的好辛苦!” “太子爷,你再不出来我们就冲进去救驾啦!” “节目组你终于把我失散十八年的老公放出来了呜呜呜。” 大屏幕实时放送,将中心位的谢容放大,高清的画质让后排的人也能看清楚。 也就是在看清楚谢容的妆造时,她们都不由我草一声,大脑清空,险些流鼻血。 谢容竟然穿了一身暗色皮衣!这件皮衣撕裂开一半,露出里面粘着血的绷带,紧紧贴在男生劲瘦的腰腹上。 呼吸间一起一伏,若隐若现的勾勒出腹肌形状。 镜头下,他一改凶煞不好接近的模样,变成了蛊惑人心的血腥妖鬼。 狭长的凤眸化了一道眼线,遥遥望来的那一眼,似乎颇为嚣张的上扬了下,秾丽的五官鲜活,唇色却艳得不正常。 最让现场尖叫的是,他白皙的脸上有一道血痕,那一抹像是落入雪地的红梅盛放在了清冷的浓艳之上。 叫人无法移开视线,只想舔上去尝一口他皮肉下的艳色。 现场的尖叫简直要掀翻整个场馆! 可等奇诡的音乐响起时,现场却不约而同的安静下来。 开场是姜习来唱,低哑压抑的声音低低吟唱: “翻滚的夜,钟声敲响时要躲好。” “别躲别躲,那是神明的召唤声。” 压低的吟唱更像是崩溃到极点的呢喃自语,钟声嘀嗒嘀嗒的响,沉重的敲击在心头。 一下将人带入小镇的诡异中,夜色下几道身影穿过,朦胧的身影激起后颈一阵寒凉。 那道声音还在唱,“阴暗的夜睁开一只眼,我看到你了。” “哈”笑声突兀地响起,撕裂了夜的平静。 夜里朦胧的身影渐渐清晰起来,他们都带着诡异惑人的笑,精致完美的像是展示柜里的人偶,让人看到的第一眼就忍不住驻足观看。 而当这些人偶忽然活了过来,发现人类的注视,僵硬的转动着脑袋,黑白分明的眼珠幽幽望来,宛如夜里睁开的一双眼。 巨大、可怕,毛骨悚然。 他们在笑,他们在动,他们在迅速靠近你。 诡异的歌声压抑到了极点,尾音细颤出兴奋。 “找到你,就要撕碎你。” “抓住你,就要咬碎你。” “在哪在哪,别躲别躲,亲爱的神明在呼唤你。” 僵硬的人偶分散开,无形的丝线操控着他们,似人非人的笑下只有空洞的麻木。 没有人,没有神明,鬼神肆虐的小镇将怪物装在了人类的身躯中,思想被毁灭,意识被消融,他们觉得——我是人。 “眼珠在转,突然掉下。” “扯断舌头,它在说话。” “神明生气了,钟声再度响起时,我会找到你。” 嗒—— 沉钟重重敲响,在心落下警示。 人偶们在丝线下维持着诡异的动作停下,哒哒哒、嗒嗒嗒,钟声和脚步声混和在一起,大雾忽然升腾起,遮挡了所有身影。 轻笑声自雾间传出。 第一道身影漫步走出。 鎏金发的少年宛如造物主最完美的作品,他缓缓转头,精致的侧脸带着诡异僵硬的笑。 白皙的脸上带着血痕,他抬起手轻抹着脸上血痕,指腹沾了血,他低笑一声,沾了血的指腹在嘴角划出一道红。 从嘴角拉到了下颌,为自己亲手涂上血色盛宴。 “藏好了,神明会找到你。” “撕碎你的肉体,咬断你的神经,割下你的血肉。” 鎏金发的少年露出一个极其像人类的僵硬笑容,夜色下他缓缓动起来,一个个诡异僵硬的动作在他的肢体下展现。 尽管外表再像人类,他的动作都透着诡异。 最后用一连串的高难度将这份诡异的高潮送至顶点,钟声再度敲响,迷雾散尽。 人偶出动,他们齐齐动着,像锋芒的利刃斩向剩余的人类。 “找到你,就要撕碎你。” “抓住你,就要咬碎你。” “在哪在哪,别躲别躲,亲爱的神明在呼唤你。” 在白昼到来前,在钟声停止前,他们不会停下,猎物要躲好才能逃过一劫。 嗒—— 钟声终于摇摇晃晃的停止,敲出漫长的尾音预示着黑夜的结束。 “记得要躲好,神明会在下次找你。” 灯光大亮,照亮了练习生们轻喘着犹带汗意的脸庞,《午夜》至此落幕。 第45章 选秀困难症,麦麸选谁(45) 第45章 选秀困难症,麦麸选谁(45) 《午夜》小组还未调整好呼吸,巨大的欢呼声迫不及待地淹没了他们。 热情的让一众男孩们无措却也隐隐高兴起来,这么大的欢呼声就是对他们最好的鼓励。 接下来的票数印证了这一点,八个组里《午夜》小组得到最多的票数,成功获得额外票数,这些票数对上位圈选手可能没什么用,但对林斑和冯浩宇来说犹如救命稻草。 至于小组个人票。 《午夜》小组的上位圈选手实在太多,排名前三全在这了。 票数公布前,不仅直播间里的网友下注猜人,练习生们私底下也在讨论。 “黎锦最多吧,上次他不就是第一。” “一公那个不算什么,路元人气很高吧,上次公布的票数我看跟黎锦没差多少,咬的很紧,估计是他。” “我赌一手姜习,百星娱乐很会运营,他公司在营销上有一手,忠粉特别多,追线下很厉害,网上可能人气没前两个高,但这是现场投,比的不就是线下人气。” “听你们分析的老子想哭,还出什么道啊兄弟们,咱们改行做娱乐博主吧。” “……” “高低得月入好几个万,是不是心动了?” 好狠,居然拿钱来动摇他们的意志,劝退竞争对手。 阴险! 练习生们狠狠吐槽刚才说话那个人。 与此同时,《午夜》组的个人票也终于在此时公布。 “恭喜练习生谢容获得453票,成为本组最高票数练习生。” 我草,练习生们一懵,想了这么多的可能性就是没想过这个人居然会是太子爷,他们难以置信地去看站在舞台中间的谢容。 染着鎏金发色的男生听到票数,眼中闪过一丝意外,却依旧淡定没什么大波澜。 在沈确导师温声问他,“恭喜你,有什么想对粉丝说的吗?” “下次接着投我,谢谢。” “……” 牛,这句话他们不想再说了。 太子爷他嚣张的仿佛这个票数就该是他的,光是气势上就压倒一片人,但更让他们在意的是……能超过顺位前三的选手。 ——太子爷的排名究竟是多少? * 另一头盯着投票页面的谢容团队已经激动的说不出话来了。 个个面色涨红,眼含兴奋,恨不得去楼下跑个一千米冷静一下! “陈哥,是第一,第一!!” “妈的,这就是被带飞的感觉吗?年终奖到手了!” “太子爷,老子真想他妈的亲死他,直接登基吧太子爷,这可是第一啊!” 陈复同样难掩心中激动,精英男的形象都绷不住了。 按理说他们组成的团队已经很成熟了,不过是一个选秀节目的第一不应该如此失态的激动,可要明白谢容之前是多少名。 十二名,连出道位都挤不进去的十二名,而出道位的票数跟出道位之后的票数又是一个巨大的分水岭。 经过上次反转视频的发酵,谢容的排名一度达到十二名,后续慢慢上涨到了第七,堪堪挤进出道位的末尾。 现在的第七名和第六名之间票数差距有十三万,这还只是第六名而已。 谢容毕竟发力晚了点,而且爆发过后的稳定期让票数暂且停到了这,要想继续往前按照陈复的分析还需要一段时间,最大的可能会在三公。 然而《午夜》小组一出场,谢容的票数就疯狂往上涨。 第一个爆发涨点在他初露面,惊艳的造型让不认识他的网友一直在询问他的名字。 第二个爆发涨点就是C位独舞了,嘴角抹血痕的动图出圈,票数疯长。 竟然直接超过了姜习、路元、黎锦,一路越至第一名,惊人的数据,这足以证明太子爷的潜力有多大! 陈复看着那个曲线,不禁呢喃,“或许没有盛天,太子爷也会走到这。” 盛天反而拖累了他,让那些黑子觉得他是资本咖皇族,多奇怪,一个龙头老大竟然有朝一日也能用上拖累这个词。 但这个人是谢容,似乎…也没什么不可能的。 二公结束后谢容的排名出来,无外乎引起一阵哗然。 他走上金字塔顶端时,台下的练习生们都仰望着他,太子爷这个词似乎不再是一个调侃的词。 他们和谢容的差距已经越走越远,想追都要追不上了。 #太子爷C位#的话题被顶上热搜,粉丝全在狂欢。 谢容对这次的排名诧异了下也就不再关注了,他相信自己迟早会走上顶端。 值得一提的是纪凌在二公出色的高音让他的人气暴涨,一路上升成功晋级到了三十名。 相比于纪凌的飞升,《潮水》这个组除了纪凌全员淘汰没人留下来。 而和《潮水》成为对照组的就是《午夜》。 值得一提的是《午夜》组全员留了下来。 前三位主角团暂且不说,冯浩宇靠这个舞台吸了一大波粉丝,票数上涨成功晋级。 名次比较危险的林斑则是卡位晋级,依旧是末尾,但林斑显然没想过自己还能晋级。 排名公布的时候,林斑和另一位练习生忐忑不安的等待,确认沈确说的是他的名还木愣愣的站着。 “真的是我?” “是你,快上来!”冯浩宇在上面冲他招手。 林斑这才从巨大的惊喜中回神,他跑上去狠狠抱了一下冯浩宇。 随后抬头望向金字塔,穿越人群一路小跑上去,边跑边掉眼泪的站在谢容面前,一副想抱又不敢抱的样子。 还是谢容嫌弃的瞥他,主动抱了林斑一下。 “哭什么,有点出息。” “谢谢,谢谢你...” 林斑泣不成声,他知道如果没有谢容,他是决计走不到这的。 下一轮他注定会被淘汰,可在这一刻林斑觉得命运女神还是眷顾自己的。 抱着人哭了一场,林斑不好意思的擦着眼泪,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他这样跑上去莫名其妙的抱着谢容哭... 看上去有蹭他热度的嫌疑。 林斑低声道歉,“对不起,是我太冲动了。” 像是看穿他的心思,太子爷只是挑着眉说,“没冲动到把鼻涕抹我身上就行。” “林斑。”他扬着眉笑开,“恭喜晋级,马步没白扎。” 林斑眼泪哗啦啦的掉,忍不住又想去抱谢容。 还没等他动作,几道视线凝视着他,让他的手一颤。 离得最近的就是路元冷笑着恨不得拿炮轰了他的眼神。 已经从冯浩宇那得知部分真相的林斑:“......” 哥们,我再也不抱了,求求你别看了。 第46章 选秀困难症,麦麸选谁(46) 第46章 选秀困难症,麦麸选谁(46) 二公结束,沈确顺势宣布了三公表演规则。 三公《寻星》采用了网络投选C位的操作,公布了四首歌,四首歌各选四个C位出来。 不用说明说,也能预见这是一场酣畅淋漓的上位圈大战,压根不带其他练习生玩的。 其余人都在认真听着歌,谢容的视线却越过上方的大屏幕落在离他只有一步之遥的路元身上。 二公排名洗牌,路元依旧是第二名,可从排名公布时他就异常的沉默,连感言说的特别简短,安静到完全不像他。 旁人只以为他是因为排名失落,毕竟他也是C位的有力竞争者,谁知道半路杀出来一个谢容。 然而路元失落的事和他们所想的毫无关系。 他几乎没有心思去听三公都是什么歌,什么歌最适合他,粉丝会不会选中他想要的歌。 这些都不是一个即将退赛的练习生该操心的事。 路元的想法已经和经纪人沟通过,那边怎么可能同意。 从节目里来看路元俨然是出道位选手之一,甚至还有能力去争C位。 他的各项数据都很能打,这样一个摇钱树,公司会放着他自毁前途才是奇怪。 但架不住路元本人坚持,两方一直僵持着,路元铁了心要退赛,公司不同意他就去找了节目组主动说了这件事。 节目组也是一惊,连忙联系到了路元的公司,现在这件事还在商议。 路元的心情不是很好,再者…他虽然打算退赛,可是后面想见谢容就不是很容易了,他只能从网络里看到对方的身影。 那时候太子爷C位出道,他们之间的距离只会越来越远。 路元难免失落。 他心头装着事,连谢容的注视都没注意到,等到沈确公布完四首歌的C位,路元也没有听清楚C位分别是谁。 散场时,他一个人往外走,没走几步,胳膊忽然被人拽住,一阵拉力从上面传来,路元被拉到了厕所里面。 “有病吗,你…” 路元臭着脸不爽,扭头看到谢容的脸顿时哑声了。 “骂我有病?”谢容语气微凉,眸光沁着寒凉的波光。 “我,我骂的刘立新。”路元闷闷道,“我以为是他。你,你怎么突然找我…”他抿着唇角情绪不高。 “进去。”谢容冲着那面墙颔首,路元看了他一眼,还是乖乖翻墙进去了,两个人换了个老地方说话。 路元一进来就注意到了不对劲,上次他来的时候明明有一株杂草来着,怎么隔了几天草就没了呢? 他盯着墙缝发呆,思绪混乱,倏地听见谢容说话,“路元,别退赛了。” 路元就知道谢容来找他肯定是说这件事,他不太高兴,“我不,这是我自己的事。” “你的事?行,要是和我没一点关系,我现在就走。” 堪称冷漠的一句话直接让路元成了哑巴,他委屈地看着谢容,突然就很生气,“你这个没心没肺的男人!” “一定要人把话说的清清楚楚吗?一定要看我狼狈的不得不妥协的样子吗?非要折腾我吗?” 谢容拧眉,“我折腾你?我折腾你什么了?我现在就让你不要再折腾了,好好准备三公,别让你的粉丝失望。” 路元没被说服,反而被气笑了,身上的银饰哗哗的响,“谢容,我从来不做没用的事。” 他忽然提了个题外话,“你和其他人来过这里,你们也在这里说过话,就像现在的我们一样。” 这话说的微妙,谢容表情有几分怪异,总觉得路元这句话怪怪的,“你怎么知道?” “我能不知道吗?”路元冷笑一声,语气很冲当然不是对着谢容,“那些人巴不得贴到你身上去,比我身上的银饰还响,你一动他们就哗哗的响,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 “都是男人,他们什么心思我要是不知道就是傻子。” 毕竟他也是男人,他对谢容的心思也不纯。 以己度人,路元自觉猜透了他们的小心思。 但他说这些不光是吃醋,还有几分难过,“谢容,你能和很多人来这说话,也能跟纪凌甚至很多人一起吃饭。” “你有很多很多的人喜欢你,不止是我一个人…但是…” 路元说,“我不想成为这很多人中的一个。” 谢容再次被他的直白冲得一顿,或许因为心里下定了决心,路元把所有的顾虑都抛之脑后,直白而热烈的看着他。 少年的感情是一场永不落幕的太阳,炙热的要燃烧了所有人,热浪从脸上钻进心里烧得它滚烫发热,戳一下都能被烫伤。 他是很蠢,是很傻。 要为了一个人放弃眼前的星光,执着的要走另一条完全没走过的路。 一无所有,从头再来。 可路元不会让自己后退,他注视着谢容,眼里燃着一团名为爱意的火。 “谢容,我要你的后半辈子。” “光明正大的,要所有人都知道,要所有人都祝福我们,就算是流言蜚语,老子也不会让它冲着你来。” “我给你扛下所有,你不用往前走,我自己走。” 谢容可以永远站在原地,路元不需要他走向自己,他会自己一步步走过去,就像他此刻说的话,他会独自承受那些风雨。 然后努力汲取养分,成长为一棵参天大树,足够他栖息的大树。 路元向他一步步走近,狭窄的空间里他靠近的每一步都极为明显,彰显着另一个人正在强势又青涩的入侵。 他直白的令人无法招架,像是爱意开出的一击必杀,谢容被他定在原地,看着他一步步走近,银饰砸到衣服上响起轻脆的声音。 那团火离他越来越近,坠落在他眼里,带着不死不灭的炙热。 谢容被他堵在墙上。 禁锢在方寸之地间,唇上的柔软夺走他的注意力。 明明刚才还一往无前,为爱冲锋的小狗势要给他打下疆土,下一秒小狗比他还无措,生涩的啃着他的嘴皮子。 不像接吻,像饿的几百年没吃东西。 谢容不禁失笑,他推开路元,唇角错开他的嘴,柔软还泛着红的唇摩挲过路元的耳畔,引得身前人身体僵直。 “我不需要遮风挡雨的树。” “但是,你想当这棵树,我也没办法。” 路元猛地偏头看来,惊喜的像是被八百万彩票砸中,“是我想的那样吗?” 谢容没回这句话,而是伸手摁了下被啃的有点疼的嘴,狭长的眸子傲娇而飞扬,“胆子真大。” 他想,换个人真的会被他打死在这。 第47章 选秀困难症,麦麸选谁(47) 第47章 选秀困难症,麦麸选谁(47) “呵呵呵。” “嘿嘿嘿。” “哈哈哈。” 连续不断的诡异笑声让刘立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忍不住给了路元一捶,“你别是终于疯了?” “你懂什么?”路元臭屁的勾起嘴角,被打了一拳也没生气,还坐在在那傻乐,黑眸闪着几分得意洋洋的傲气。 “你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告诉你,我有机会了。” 刘立新没听懂,“什么有机会,你不打算走了?”提到这,他就激动起来,拉着椅子靠过去,“我就给你说,一厢情愿没什么好下场!” 左右宿舍这会没人,刘立新决定趁这个机会劝路元回头是岸。 “男人,就该把重心放在事业上!” 路元:“你说的对,出了节目组我会好好发展事业,听说演员的商业价值更大,要不干这行吧。” 刘立新呸了声,“你会演戏吗你?回来跳舞吧,一起出道,咱们在爱豆事业上发光发热。” 路元沉思,“公司不知道有没有扩展这方面的资源,以前没怎么关注过,我的合同好像还有两年到期,提前换一家吧。” “你搞没搞错?”刘立新声音提起,“连公司都要换了?你特么来真的啊?!” “容容是盛天的人,我也去盛天吧,他总会回盛天,这样我也好知道那些人有没有扒着他不放。而且去盛天,我就是盛天的人了。” 路元啧了声,一脸老子真他妈聪明,“这四舍五入,我就是他的人了!” 太子爷说了给他机会,不阻止他所有的行动,两年之后他们就在一起,两年正好是出道限定团解散的时候。 谢容没明着说,但路元知道他是要在两年后转型,不做爱豆了。 不做爱豆意味着什么? 谈恋爱不是偶像失格了啊!! 两年,只要这两年他好好干,名分就来了。 路元怎么能不激动,比把太子爷摁在墙上亲还要激动。 亲一次有什么意思,人要懂可持续发展,并且贯彻这个方针,把一次变成次次。 想想就激动的不得了,路元回来后就忍不住笑,天知道那会谢容答应了,他为了维持成熟靠谱的形象忍的有多辛苦。 “我一定会做好演员的,等会我就去联系经纪人,我要解约,没了合约节目组也不能一直拖着我。” 刘立新:“……” 他抹了把脸,颇为无语,“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路元完全不鸟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刘立新气得脱口而出,“你个脑袋空空的,喜欢谢容,还不如喜欢我呢!” 至少喜欢我,你还能跳舞! 当然这只是气话,刘立新说完就被自己恶心到了,他是直男啊直男,兄弟的性取向为男已经很可怕了。 然而他正要张嘴解释,就收到路元一言难尽的眼神。 他啧了声,嫌弃的说,“你好骚啊,刘立新。” 你、好、骚、啊、刘、立、新… 刘立新:“……” 刘立新呵呵一笑,一个锁喉卡住路元脖子,“来,我他妈现在就送你去死啊!” 路元猝不及防的被卡住脖子,边翻白眼,边去扯脖子上的手,扯着扯着忽然臭屁的笑了下,“喂,刘立新,谢谢你保密。” “你路哥记下你的恩情了,以后一定还你。” 刘立新哼了下,松开他的脖子,终于有种好友要走的真实感,不免怅然,“你来真的啊?” 路元难得正色,神情充满了认真,“我找到了比站在舞台上更重要的事。” “你不觉得你很冲动吗路元,万一呢,你没有成功的话,又或者谢容早谈了…” 路元不满的打断他,“刘立新你少在这放屁,他就只能谈我一个!至于以后…” “未来的事还太早,我只知道现在我要什么,还没发生的事我干嘛要去烦恼,你怎么知道以后喝的不是我和容容的喜酒?” 在未来到来前,他不会犹豫,只会坚定的走向未来。 路元联系了经纪人,他的解除合约让经纪人气到极点,在电话里放狠话,“路元,你真以为演员那么好走的吗?” “你这水平当当唱歌跳舞的爱豆就行了,是不是粉丝把你捧太高了,还真让你以为自己什么都能行?你那什么唱跳都是公司培养出来的,没了公司你以为自己算个什么东西? !” 路元能让他骂就奇怪了,臭着脸把对面一通好怼,“说的你们给我大恩了一样,我在公司待了好几年了也没见你们给我什么东西,长了张嘴一嚷嚷全天下的好处就是你给的了?” “唱跳是老子努力练的,资源都是一样的,这段时间我给公司挣的钱早就超过公司对我的投资了。” 路元呵的冷笑一声,“不然你们现在也早就同意我的想法了吧。” 不会舍不得摇钱树吗,装你妈呢装。 经纪人让他气个半死,电话里跟个鸭子一样的叫,路元骂完心情舒爽,也不挂电话,有一句没一句的回经纪人。 对对对,你说什么都对。 骂点新鲜的词啊噶三,你就这点本事? 至此一遭,公司算是彻底不管他了,正合路元的意,他光速的赔了违约金,然后找节目组谈了一场,在下午三点得到了准许暂停拍摄去了盛天……嗯,推销自己。 路元搞出来的这些动静在节目组也不是什么秘密了,都是混娱乐圈的这点敏锐度还是有的。 关于他作死的要退赛,还和公司闹得不可开交的小道消息纷纷传了出来。 不少人来找刘立新打探情况,刘立新怎么可能真说,一问三不知,再问就装震惊。 “什么?他要退赛?谁?路元吗?他为什么不告诉我,他还是不是我兄弟了!等着我杀了这小子去!” 刘立新这打探不出来,但大家都对这路元的情况有所预料。 网上的消息更是层出不穷,最不淡定的就是路元的粉丝了,现在跟疯了一样,成天在吵架,他们不能接受自己的偶像居然真有这想法。 经纪人艾特了,公司骂了,什么解释都没有,有大粉私底下和路元经纪人联系让对方好一顿阴阳。 路元十四就当了练习生,没出道前他的粉丝就不少,《寻星》之后更是翻了一倍。 结果这段时间搞得粉丝人心惶惶,已经有好多人脱粉了。 最令人无法接受的是,属于路元的私人账号上发了一条微博,表示已退赛,将转行。 微博一发,没多久就被骂上了热搜。 第48章 选秀困难症,麦麸选谁(48) 第48章 选秀困难症,麦麸选谁(48) “事情就是这样的,路元的微博底下已经炸了,他来盛天面试是我接待的,算是个好苗子,走演员这条路也不是不行,就看他后面的演技了。” “节目组那已经谈好了,过个两三天两边都准备好方案,他就能走了。” “这边你也不用担心,既然是自己人,盛天不会亏待他的,我已经开始压舆论了。” 陈复冷静有条理的语气让谢容皱着的眉头不禁松开了些,换了个姿势拿手机。 “他的粉丝没跑光吧?” “不好说,粉他的很多都是爱豆粉,也有事业粉但吃不吃他转型也得看他后面的情况。” 谢容嗯了声,“给他安排表演老师吧,先不急着放出去打磨一下,看看演技怎么样。” 陈复听他这么说就知道是要好好培养路元了,不禁对谢容的态度产生好奇,太子爷关注同期练习生能理解。 但这关注的是不是太多了,还操心对方以后的发展。 谢容敏锐察觉出陈复有话没说,率先开口,“还有什么事?” 陈复犹豫了下,还是把心里的疑问说出来,他们是合作伙伴,他需要了解太子爷的想法。 “您是不是对路元过分关注了点?三公过去就是决赛了,我们希望您能把更多心神放到节目里。” “决赛不用担心,我心里有数。至于路元。”谢容笑了下,“他是盛天的人,不也是我的人?” 陈复心里的不对劲又来了,是他腐眼看人基吗总觉得太子爷在宣示主权一样。 电话那头的谢容话题又是一转,“当演员也不错,两年后我也会转型。” “毕竟爱豆不能偶像失格。” 陈复:??? 太子爷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等陈复不可思议的猜想落实那么已经挂了电话。 谢容把手机交给节目组回了练习室训练,粉丝给他选的曲目是一首大热男团的出道曲《boy》这一次他的队友很巧的占了宿舍一半的人。 鹿渔和张凛都在其中,他跟着一起训练到中午吃过饭收到了节目组的通知去了演播厅集合。 沈确早早在那等着了,几位导师都在,见练习生到齐,他拿着话筒活跃气氛,“二公过去了,大家对排名满意吗?” “不满意!” “沈导师你可以不说话的…” “是谁给沈导师的台本啊?!” 弹幕里哈哈哈笑,刷起了“沈导师知道你想说话,但你先别说”。 沈确无奈的笑笑,“好吧,那今天我们来放松一下,大家在《寻星》也有段时间了,三公过后我们即将进入决赛。” “是不是压力很大,今天我们不是对手,也不是练习生,只是队友、朋友。” “珍惜在《寻星》的每一天,或许它会是你们宝贵的回忆。” 这场活动路元也参加了,他站在刘立新的身旁,听到沈确的话不由偏头看向和他隔着一段距离的谢容。 嘴角轻抿,很赞同沈确导师的话,对路元来说这的确是一场很宝贵的回忆。 而他注视着的人似有所觉,转过头目光直直望来,两人隔着人群对视一眼,路元飞速扭头,撇过脑袋又不甘心的转回来,睁大眼睛看着谢容。 傻狗一样。 谢容嫌弃的勾唇,不看他了。 节目组组织了好几轮游戏,都是些轻松有趣的游戏。 第一轮玩的是你画我猜,两人一组吸引了众多练习生上去大展身手。 结果不是画的太惨烈就是猜得太离谱,具体点拿他的舍友鹿渔和张凛举例。 沉默寡言的酷哥在白板上画了四个人,三个小人将一个头戴道士帽的小人包围其中,其余人都喊着老大。 沈确:“猜一成语。” 对面的鹿渔看了看那三个喊老大的小人,一脸“这难不倒我”的笑容,自信开口,“三弟环绕!” 张凛:“……” 一众练习生们:“……” 刘立新在下面嘎嘎笑,恨不得捶烂演播厅的地,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艰难的提醒鹿渔,“成语啊成语,小鹿你在说什么?” 鹿渔懵了下,“啊?这不算吗?” “哪里算了?” 鹿渔苦思冥想,眼睛一亮,“老大不小!” “……”张凛的面瘫脸更瘫了。 全场就在那听鹿渔在那狂飙成语,“大逆不道!” “鬼迷三道!”、“老大不小”、“唯我独尊!”、“尊老爱幼”。 逗得全场哈哈笑,揭示谜底为“头头是道”的时候,鹿渔还很不明白,觉得张凛画的太奇怪了,为什么不画三个头包围着道士呢? 道士和头不更配吗?正好还能送去超度。 张凛脸都黑了。 谢容看得也是嘴角抽抽,感觉重新认识了一遍鹿渔。 第二轮游戏是经典的狼人杀,谢容本来不打算参与其中,但一轮游戏就来十个人,而且这游戏比较考验逻辑好几个练习生不打算上。 人不够,谢容就上去顶了一把,他刚上去原本还凑不齐人的狼人杀一下迎来了众多加入者。 路元扬着下巴,抬步跨到谢容身边,“我也勉强玩一把吧。” 姜习微微一笑,“不能让游戏进行不下去,算一个。” 黎锦不甘示弱的挤进包围圈,摸着耳钉勾唇,妖孽样勾人得紧,“我对这个游戏还挺有兴趣的。” 连不怎么参与游戏,全程观看的清冷顶流裴导师也挂着淡淡的笑,踏入包围圈内,“不介意再多一个人吧。” 真是火热的一场游戏啊。 鹿渔看着看着忽然想起刚才那场你画我猜,扭头和张凛说话。 “我看太子爷就像那个道士,现在是四个头围他了,你猜这是什么成语?” 张凛:“…我不想猜。” 鹿渔失望的回过头看场上,道士容已经开始游戏了。 狼人杀开局是要抽身份牌的,天一黑狼人睁眼,鹿渔作为旁观者看得清清楚楚,谢容是闭着眼的,而他身边围着的头除了一个路元都是狼。 好家伙,你被狼包围了! 第49章 选秀困难症,麦麸选谁(49) 第49章 选秀困难症,麦麸选谁(49) 游戏才刚开始,群狼们就找好了目标。 在裁判沈确说出“请选择你今晚暗杀的对象”时三个人根本不带一点犹豫的指向了路元。 眼神坚定,指尖带风,恨不得戳死路元。 【我草哈哈哈哈,这是什么默契。】 【这是针对?是针对吧,路元都要退赛了还不够吗?最后玩一次游戏还要淘汰他?节目组商量好的??】 【楼上姐妹不必过于敏感,这就是个游戏。】 【大家好好看节目,不要吵呀。】 第一晚路元就死了,被刀的人没有发言权他看着那三头狼真是冷笑不止。 他就知道,这些该死的小人不过是个游戏也想要刀死他,哈现实过的惨是吧,嫉妒容容喜欢他是吧。 死的太快,路元毫无体验感,索性坐在那观看,这局谢容很惨,他是个平民。 众所周知有脑子的平民是全局最累的存在,就算判断出了狼人,其他人也不太可能信你,而平民又不能跳神职,否则会让真正的神职直接判定你为狼。 开局第一轮发言没什么可取性。 基本全是“我是好人”、“我也是好人”。 真是经典台词了。 路元兴致缺缺的看着这场游戏的进行,不用他操心那几个人也不会刀谢容,刻意绕过他把他身边的人刀了。 次数多了,谢容就开始怀疑了,有条有理的进行分析,把目标定在主角图身上。 他虽然没有神职,但本人积威已久再加上这几个人舍不得刀了谢容,谢容一路破局拿下游戏的胜利。 游戏很快开下一把,众人抽取身份牌。 路元拿到身份牌的一瞬心里暗骂一声倒霉,逆天他又是个民。 节目组真不是在暗箱操作? 第一晚再死,他就不玩了。 然而在天亮以后,路元居然发现自己第一晚没死,他刚松了一口气,随后就发现松太晚了,第二晚死了。 等狼人睁眼时,路元看到里面的裴肆,冷笑一声,妈的又是这贱人! 裴肆对他勾唇笑了下,食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嘘声的手势。 ——死人可不能说话哦。 路元暗暗握拳,面无表情的瞪视。 天亮后众人依次发言。 刘立新对着路元“尸体”一阵哀嚎,“兄弟你走的好惨啊,谁杀了你,我就想知道是谁杀了你!你等着我一定找出狼人为了你报仇!” 路元只想翻个白眼,你他妈也是狼人一个,你杀你自己啊! 刘立新呜呜呜哭叫着撇清自己的嫌疑,鉴于他和路元的关系一时间还真没人怀疑。 黎锦嘴角含笑,心情不错的样子,“这次我可不是狼,而且我和路元也没什么仇,没必要冲着他去,我的嫌疑可以排除吧?” 裴肆微微挑眉,“这个理由未免太牵强。” 姜习挠着头,挂着傻白甜式笑容插刀,“可是我听说,越是想撇清关系说不是自己的人越有可能是狼。” 刘立新:“有道理!” 黎锦笑容消失,“你们这是怀疑我?” “容容你觉得呢?”黎锦看向谢容,想听听他的回答。 谢容眸光转动,“我投一票。” “跟 !”刘立新立即举手投票。 “我也投吧,你很可疑。”姜习笑着投出一票。 【哈哈哈,你一票我一票,今天黎锦淘汰!】 【笑死,投错了啊宝宝们,你们把平民投出去了,好人阵营减一。】 【好惨的平民。】 黎锦凄惨出局,愤然将矛盾对准了裴肆和姜习,他都出局了情敌也得一起送走! “我有遗言!”黎锦冷笑道,“我上把就是狼,把我票出的多半是之前的狼,我们一定有过合作,他怕我看出不对劲。” “裴肆第一个反驳我,一半的可能性就是他,跟他合作的就是姜习,两头狼目标明确,建议预言家好好查一查。” 姜习一脸无辜茫然,“怎么会呢,我这把是猎人。”他纯然笑笑,“绝对不是我啦。” 裴肆面上诧异,“如果我真的是狼,那按你的说法,第一晚我为什么不杀你?不用这样陷害我。” 黎锦气笑了,为什么不第一晚杀他,还不是你嫉妒路元? 那个傻缺连掩饰都不会掩饰,他们之前发生了什么无从得知,但可以肯定谢容对路元是不一样的。 裴肆能不嫉妒路元? 想到之前他还觉得裴肆针对谢容,黎锦就觉得那会自己的眼睛一定是瞎了。 什么留下有话说,是留下来单独勾引吧? 可惜面上他还得遵守游戏规则安安分分做个“尸体”,黎锦把希望寄托于谢容身上,他相信对方知道该怎么做。 但接下来好人阵营可谓是一路输,身为女巫的谢容直接一瓶毒药带走了猎人姜习,姜习以为自己被杀立马锁定了裴肆带走。 神职就剩一个没用的女巫和预言家,场上还有两个狼,刘立新口才好把练习生们忽悠的一愣一愣的很快赢了游戏。 “啊啊啊啊,刘立新你居然是狼!” “我宝贵的一票啊,就这么信了你这个小人!” “话说,女巫是谁?怎么把猎人给杀了?” “我。” 众人循着声源看去,就见谢容挑眉看来,有点散漫的抱胸,下巴微点,“没听清,毒错了而已。” “哈哈哈哈没事没事。”说话的练习生干笑一声,“还继续吗?” 谢容后退一步,走出了包围圈,“上个厕所,我就不玩了,你们玩。” 他们自然没有异议,谢容视线往左边飘去,见路元看着自己,眉梢一动抬步往外走去。 他一走,路元啧了声,也退了出去,“次次都是我死,没意思,你们换人吧。”紧跟着谢容的身影出去了。 “好吧,那我们继续继续。” 姜习望着他们的身影心口蓦然升起一股烦躁,他勉强笑道,“有点累,我就不玩了。” “人少了,没意思。”黎锦眉眼冷淡,转身就走。 “你们好好玩。” 裴肆淡笑着对练习生们点头,不玩了的意思很明显,他视线落在大门上,脚下微动,终究还是没有走出去。 另一边。 路元很快追上了谢容,这一次两人没翻墙,反而坐在一处台阶上。 第50章 选秀困难症,麦麸选谁(50) 第50章 选秀困难症,麦麸选谁(50) 路元踢了踢脚下的台阶,鞋磕在台阶上发出碰撞声,惹来谢容侧目,见他嘴角噙着笑,不知道想什么一副神采飞扬的模样。 谢容回过头,嘴角无意识勾起一点弧度,嘴上不饶人道,“跟个傻狗一样。” 被人骂狗,路元是不乐意的。 这换了刘立新来,他必然要冷笑扬唇把对方打成狗。 但换了谢容来,路元非但不生气还觉得这是他们之间的小情趣。 他笑得更傻了,乐滋滋道,“原来你是女巫啊,我说怎么第一晚没死。你肯定听懂了黎锦的遗言,你是故意毒死姜习的对不对?” “我故意的干嘛?”谢容掀起眼皮反问。 “因为上局他卑鄙无耻的杀了我,你想替我报仇。”路元心里别提多舒爽了,参加游戏赢了比得上谢容为他报仇爽吗。 “那还真不是。” 谢容就见不得他臭屁得意的样子,“我真的听错了。” 路元哼了声,“我知道就行。” “你知道什么了?” “你说气话,我不信。”路元一口咬死就是为了他,还机敏的转移话题试图板上钉钉,“我知道你就是不想让我发现而已。上次初C投票你是不是也给我投了?” 上次他还专门跳了一段踢踏舞呢,谢容可是专门看他了。 但初C是姜习这小子,路元抿了抿唇,“你投了我吧?是不是我?还是说投的姜习?” “这么想知道?”谢容差点要忘了这回事了,他当初也是随手一投来着。 见路元眼巴巴点头,谢容嘴角勾起弧度,“我投给了…” “lu…” 路元眼睛一亮。 “鹿渔。” 路元瞪大眼睛,“谁?!” “跟你一起跳探戈那个。” 路元:“……” 所以,是这小子抢了他的风头么,他就不该跳那个探戈。 路元的一张脸臭得不能再臭,谢容觉得好笑,“一票而已,看上舍友情面上投的。” 路元更气了,“什么?!他又是你舍友?他是不是喜欢你就,不然怎么两次都跟你是舍友!一定是他暗箱操作!” “你不如说他想讨好盛天太子爷。” 路元恍然大悟,“对,还好容容你看穿了他。” 谢容:“……”傻狗。 他嘴角抽抽的移开视线,忽地问,“陈哥说你过两天走?” 提到这个话题,路元沉默了一小会,有点犹豫像是怕他生气,“我打算明天就走,教表演的老师已经请好了,早早过去,我可以早早上课。” 这样就能早早的学到东西,更快的向上爬,路元在心里补充。 谢容闻言颔首,“早早去也好,等我出了节目要是发现你在电视上毒观众眼睛,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遇上演技尴尬的演员,他们是真的难受。 路元又臭屁起来,“怎么可能,我很有天赋的,到时候你喜欢什么类型的男生我就演个什么类型的男主,你喜欢的我都有。” 这家伙当他在玩什么奇怪play吗? “容容…” 耳边传来略拘谨的声音,谢容侧过头,路元耳根微红、眼神飘忽的样子一分不差的落在他眼底。 “临走前,送我一个礼物可以吗?” “什么…唔。” 尾音消失在空气中,取而代之的是哗哗响起的银饰声,咚地一声,似乎是鞋面磕在了台阶上,惊醒了声控灯,走廊上的光照出地上交叠在一处的影子。 那似乎是两个男生的身影。 亲密无间的交融在一起。 唇间的呼吸都被掠夺走,炙热滚烫的吻让空气变得稀少起来。 柔软的东西碾磨着唇角,谢容心中微惊,下意识就要推开他,扣着他肩膀的指尖微微一抖,很快收紧力道摁住了他。 他抬眸就对上一双忍着委屈的黑眸,睫毛轻颤,一错不错地望着他。 感受到他的拒绝,压在他唇上的人动了动似乎想张嘴说些什么,但不愿离开就这么借着这个动作声音含糊道,“沈导师说了…今天我们不是练习生。” 那双黑眸注视他,藏着点期待,“都不是练习生了。” 那可以亲一亲吗? 谢容对上这双眼睛,没说话但推他的动作却已经停止。 路元就像是接收到信号般兴奋的吻向他,谢容被他摁着随他放肆。 大脑晕乎乎的,像喝醉了酒天旋地转却不觉得恶心,一瓶才酿了十八年的酒初入口的味涩,第一口就好像品到了底。 可喝完以后才能觉出其中的不同,总能让人印象深刻。 谢容觉得路元就像这坛刚酿好的酒,涩但意义重大,比起那些陈年老酒更能吸引他的侧目。 一如少年炙热的吻,带着一往无前的架势在他还没察觉的时候就突破了他的心防。 算了,沈导师亲口说的话。 作为学生,老师的话应该遵守一下… 谢容半眯着凤眸,纵容他狗啃似的亲法,过了会才反摁着路元的脑袋反击。 走廊的灯不知何时早已灭掉,在无人发现的角落里,他们悄悄接吻,气息交融,心跳如雷。 如同上学时期背着老师同学悄悄做坏事,又兴奋又紧张,还有…分别时的不舍。 人的嘴能撒谎,眼神会闪躲。 只有身体会替大脑记住对方靠近时的感觉,也只有这样的亲密最能感受到对方的情绪。 他们都在舍不得对方。 楼梯间的气氛暧昧动人,可在走廊外的一侧却是沉默压抑。 “还不走?” 裴肆收回晦涩的眸光,闭了闭眼睛压下心头涌动的情绪,“回去,别让人找过来。” 面前的两人都没动,怕楼梯间的两人注意到,他们在发现对方的一瞬间就远离了那,远远的站在另一侧。 黎锦扯了扯嘴角,低声道,“他就这么喜欢路元?” 喜欢到,居然真的亲他了。 姜习面上的笑早已消失,没有光的阴影处男生面上尽是冷意,“为什么是他?” 裴肆愈发觉得可笑,两个为了爱的傻子站在这问谁要答案呢,问他们的情敌吗,他想嘲讽这两人,动了动嘴却没能说出话来。 还能说什么呢,不过是一群失败者而已。 他们似乎天生就对彼此有着特殊的亲近感,又互相厌恶着对方。 矛盾而奇怪。 平时碰头不酣畅淋漓的斗上一场是不可能的。 但这回三个人碰头竟然难得和谐起来。 姜习面无表情道,“我不回去了,在这守着。” 第51章 选秀困难症,麦麸选谁(51) 第51章 选秀困难症,麦麸选谁(51) “守着干什么?”黎锦烦躁道,“你看不惯路元就自己私底下教训他,别把容容也牵连进去。” 姜习唇边的笑意微冷,“我的确看不惯路元,但也不至于去教训他留下什么把柄,还是说。”他眼神徒然锐利,冷冰冰的刺向黎锦,“你希望我去这么做?” 黎锦耸了耸肩,“我可不背这锅,有没有这想法你心里清楚。” 姜习冷眼瞧他,黎锦不甘示弱的回视,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锋,就差噼里啪啦的来阵电流了。 “我在这守着,省得被人发现楼梯间的事。” 黎锦嗤笑着嘲讽他,“你还真是无私大方,情敌接吻,你守在门外当看门狗,做到这份上也没谁了。”说完又笑了声像是自嘲。 “得,你守着吧。我回去周旋,见不得这画面。” 嘲笑姜习就像嘲笑自己,黎锦从来没有这么不好受过。 他以为谢容是登顶路上的风景,所以驻足欣赏观看,又贪心的起了占为己有的念头,但对方从风景成了他路过却只能遥遥望一眼的存在。 早知道…早知道,他就该早点下手。 遗憾盘踞在心头,夹杂着心头空落落余下的难过,让黎锦心头郁气。 他面上不肯露半分端倪,眼里却藏不住那分落寞,率先走了。 他一走,这就剩姜习和裴肆了。 “裴导师也回去吧。”姜习淡淡道。 “你这副样貌倒是少见。” 裴肆微微扬眉,意味深长地睨着姜习冷淡的眉眼,无辜的笑脸从他身上消失后那双灰眸一看只能透出不近人情的漠然来。 “裴导师想说什么?”姜习抬眸看向他,嘴上口称导师,却不见半点尊敬,灰眸凌厉的望向他,像暗处豺狼。 裴肆道,“激动什么?娱乐圈的人设而已。” 就连裴肆自己都免除不了一些人设,粉丝安在他身上的,团队打造出来的,数不胜数。 看到姜习这副模样难免有所感触。 这几个人,不提情敌关系,裴肆最欣赏的是姜习,他在对方身上似乎能看见从前的自己。 可惜情敌就是情敌,裴肆不会对情敌有任何留手,大抵是方才那一幕扰乱了他的心神,在此刻他们除了情敌外,还有一重身份——可怜的失恋者。 裴肆动了动脚想靠在墙上,身体和精神的双重疲惫让他想给自己找一个支撑点。 但才动了一下他就停住了,到底没能往后靠,低头自嘲一笑,“黎锦说的还挺对,一句话能骂三个人。” 裴肆往后看了一眼,那处还是漆黑一片,走廊亮了一下的灯,照亮的影子似乎从不曾出现过。 他慢慢收回视线,对姜习道,“想要伪装就不要随随便便露出一些破绽,盯着你的人有很多,偶尔一个失误就能毁掉自己。” 裴肆作为过来人这话也算是提点了,姜习最近的情绪俨然很不对劲,再这样下去难免发展成什么黑料。 他走的是帅气开朗的小奶狗路线,私底下不符合粉丝的想法,对他的人气会造成损伤。 姜习顿了顿,忍不住诧异的望向裴肆,看上去没想到他能会这么好心对情敌说这些话。 “谢谢。” “客气。”裴肆勾了勾唇,“怎么说我也是你们的导师。” 尽管他这个导师做起来着实不太称职。 两人都没说话,姜习有心想让裴肆回去,他是顶流长久不在镜头前难免引起网友注意,话还没开口,裴肆忽然发问。 “你和路元熟吗?” 姜习想起刚才那番话还是答了,“不算熟,但知道他什么性子。” 裴肆颔首,“评价一下?” “愚蠢、自恋、过分骄傲,脾气躁易冲动。” 姜习笑意微冷,“实在配不上容容。” 说完又沉默下去,但就是这样的蠢货却把他们所有人都比下去了。 裴肆听了只觉得这些词放在路元身上没一点违和的地方,但想起节目组告诉他的那番话,忽然阵阵发笑。 “路元要退赛这件事,你知道吗?” 姜习自然听说过,娱乐圈最不缺的就是小道消息,他们上位圈虽然收了手机,可想跟公司联系还是简单的。 经纪人也说过这个消息,但不能肯定下来,毕竟这个决定实在太蠢、太傻。 板上钉钉的出道位选手,目前的第二名要放弃他唾手可得的一切退赛,哪个正常人能干得出来。 可偏偏路元就干了。 所以裴肆认为那些词配他不算冤枉。 “你是说…”姜习瞳孔微缩,消化裴肆话中的信息量。 “路元和公司解约了,听说公司不同意他和经纪人闹了一通最后解约去了盛天。”裴肆嘴角牵起,笑意寡淡。 “他签了盛天,执意退出节目,据说要转行做演员,不出意外这两天就会走了。为了爱情不顾一切,果然是个小屁孩。” 不知想到什么裴肆呢喃着最后一句话的声音时带了些莫名的情绪,姜习听到他的尾音在发颤,可他自己没有察觉到。 侧过头只能望见这个清冷绝艳又叫人看不透心思的顶流目光定定地落在远处,眼中却是虚浮的找不到一处焦点。 “换做你是他,你能做到吗?” 他在问姜习,也在问自己。 不过裴肆没听姜习的回答就转身离开了走廊,脚步声越来越远,留在原地的人面上安静,哐当一声,练习室的门打开又合上。 短暂的声响照亮走廊,楼梯间斜出两道抱在一起的影子,也照亮了男生失神的脸。 裴肆没有说答案,姜习也没有,但或许他们都在心底回答了这个问题。 能与不能都不足以为外人道也,这个问题从一开始就不需要有答案,因为他们想说答案的那个人已经先一步找到了那个答案。 所以有些话不用说出口,只能藏在心底,为自己保留最后一丝体面。 黎锦是,裴肆是,他姜习也是。 他们是情敌,彼此厌恶,却又彼此用情。 或许沈导师说的对,今天他们不是练习生。 所以不用遵守那些约束着自己,克制着自己的想法,做一些连自己都觉得可笑的事。 姜习忽然怀念起了当初偷喝的一瓶酒。 几口下去昏昏沉沉,什么都能短暂忘却一段时间。 只是一段时间也好。 可惜…这里没有酒,他也不会再喝。 第52章 选秀困难症,麦麸选谁(52) 第52章 选秀困难症,麦麸选谁(52) 沈确公布路元退赛的消息时,演播厅内一片哗然声,尽管早已听到风声,这一刻来临的时候还是让人不敢相信。 怎么会有人真的选择这个时候退赛啊。 你要说这人要是进不了出道位那也就算了,但路元退赛他们是真的不理解。 路元哼笑,“退不退赛关你们屁事啊,我走了出道位不就空出来一个了,还不赶紧努力挤进去。” 众练习生:好像是哦。 路元走的谢容没去送他,他说不想最后他浪费训练时间。 谢容还以为他开玩笑,“真不来你是不是得哭?” 路元瞪眼,“谁哭?我生性就不爱哭。” 他似笑非笑,“是吗?那太可惜了,我比较喜欢会哭的男生?” “你,你变态啊!”路元脸咻一下红了,想到自己之前在他面前流眼泪的样子,羞恼得不行,“什么奇怪的癖好。” 他心道谢容不会就是因为他哭了才和他在一起的吧,那怎么办他以后要一直哭才能维持这段感情么。 谢容不知道这小子心里在想什么,知道了估计还得喊对方一声傻狗,又不是任何哭他都喜欢。 美丽的误会就此产生,他没作声故意逗路元的样子让他信以为真,暗暗咬牙。 “真不用我送?” 路元:“真的,比金子还真,大男人送什么送,我能行!你好好训练,出去我就给你打投。” 谢容惊了,“你还知道什么叫打投?” “多简单的东西。”路元得意一笑,拿出手机给他看,他今天就要走已经从节目组那领回了自己的手机。 这会拿着手机往谢容跟前一怼,界面上赫然是独属于谢容的超话,旁边还标着签到等级。 “我关注了你的超话,跟着她们学了一下做数据也没什么难的嘛。还有,老子别的不多,手机有的是,等着回去我就拿七八个手机开小号给你投票,这C位不是你的,我就跟节目组姓!” 路元得意洋洋,脑袋凑在他旁边,举着手机从微博超话翻到投票页面,中途还不小心切到了另一个超话。 谢容望去,眸光微动,那是一个cp超话,头像是P在一起的路元和谢容两个人。 “咳咳,这个...个人爱好。”路元立马切出去,悄悄瞟着谢容,见他表情正常才松了口气。 不禁幽怨的望着他,“我们连个合影照都没有。” 连cp超话上的头像都是粉丝p出来的,这也太惨了。 谢容似乎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唇角略勾,他笑起来秾丽的眉眼摇曳着动人的春色,“赏你一张合照?” 路元呆了一下,直勾勾地看着他,真像只傻狗一样的只知道看着主人。 好半天,他才红着耳朵,故作淡定,一副谁都勾引不了老子的表情。 “多,多赏几张?” 谢容挑眉,“也不是不行。” 傻狗就乐颠颠的笑,臭屁又开心的凑过来,恨不得把谢容挤进他身体里才满意。 两人紧紧挨着,肩靠着肩,传递着彼此的体温。 小小的镜头框住两张脸,一个略带嫌弃嘴角翘起,一个臭屁张扬笑意自眼角飞出。 路元说,“我拍了啊!” “拍。”谢容言简意赅。 咔嚓一声,照片定格。 穿着练习生队服的少年在阳光下笑着,背景是洒下无数汗水,熬过不知多少个日夜的练习室。 路元曾经熟悉的地方,如今再添上一个喜欢的人。 他看着手机里的照片很开心,抓着谢容拍了好几张,俨然一个拍照狂魔。 最后谢容都受不了他了,无语的拎小鸡崽一样拎着懵逼的路元一把放在了练习室门外。 “好走,不送。” 路元:“......” 好无情,他只是多拍了几张照,还太子爷呢,小气。” 心里想想就算了,这些话路元可不敢跑到谢容跟前说。 他去宿舍拿上收拾好的行李,跟刘立新道别后却没急着走,而是站在宿舍楼下。 没多久出来几个人,正是黎锦和姜习。 黎锦看见他就烦,见谢容不在身边直接发动嘲讽技能,“怎么见你一个人,这是太子爷不送你,退而求其次想到情敌了?” 姜习倒是面上带笑,又是那种傻白甜的阳光笑容,“恭喜了。” 恭喜什么,恭喜他退赛么,路元今儿心情好不跟这两傻逼计较,“哪能,容容非要送我,舞都不练说什么这些都没我重要,我怕耽误了公演才让他留在那。”这是回敬刚才黎锦刺他的话。 黎锦信不信另说,脸色已经差到不行,“说给我听,不如说给你的粉丝听。” 路元颇为嚣张,“放心,我们以后官宣了我绝对给粉丝听。不过我今天找你们来可不是说这个的。” “那你打算说什么?” 身后传来一道声音,黎锦和姜习抬头望去,裴肆正在往这边走来。 他笑意寡淡,看路元的神情淡淡,“找我想说什么?” 问出了黎锦和姜习的心声,不知道路元这是玩的哪出,这场是情敌局么。 人到齐了,路元也就不兜圈子了。 他直白发问,“你们会哭吗?” 以为他想拜托自己多照顾谢容的姜习:? 严正以待,随时准备讽刺谢容不够喜欢他的黎锦:? 来听听愚蠢的家伙还能说出什么蠢话的裴肆:...... “你有病是吧,退赛赶紧治!”黎锦面色铁青。 “神经。”姜习笑得越无辜,话越冷。 裴肆直接递过去一张名片,“九二精神病院,我开的,你去打折。” “等等,你为什么开精神病院?”黎锦有被震撼到。 裴肆挑眉,像是开玩笑,“不好么,关住天下神经病,你去也能打折。” 黎锦呵笑,后退一步,“不用,你自己留着吧。”目光瞥到路元不禁冷笑着扬下巴,“不过他是挺适合的。” 路元懒得跟这群人多说,他叫他们来这的目的只有这一个。 “不会哭就好,大男人哭什么哭,可别让我瞧不起你们。” 姜习笑道,“确实该治治了。” “老子好的很。”路元威胁三个情敌,“容容最讨厌有人在他面前哭,你们少去碍眼,要是让我发现了。”他半眯着黑眸,看起来威胁性十足。 自认为威胁完毕,后患解决拉着行李就走。 裴肆若有所思地勾唇,“原来是这样吗?” 第53章 选秀困难症,麦麸选谁(53) 第53章 选秀困难症,麦麸选谁(53) 路元退赛引起了一阵风波,刘立新天天被人明里暗里的打探。 倒是谢容这边清闲的很,在练习生眼里这是两个没什么太多交集的人。 刘立新烦不胜烦,看见谢容苦不拉叽的跟他抱怨,“这群男的比菜市场大妈还能八卦,有什么好问的。” “而且问我还不如问你。”刘立新嘀嘀咕咕。 谢容挑眉,“他们不敢。” “欺软怕硬!”刘立新挥拳,“再来我就要教训他们了。” 结果下一个来打听八卦的来了,刘立新拳头一收嘻嘻哈哈的搂住对方的肩膀带到一边忽悠人去了。 在他嘴里路元退赛的版本已经不下于五个了。 什么家里有上亿资产,少爷出逃让霸总爹抓回去继承家业了。 什么刚和影帝爹认祖归宗,对方看不上爱豆这个行业,路元被逼无奈转行了。 还有什么路元睡了一觉后,跟变了一个人一样,有一天晚上他上厕所回来突然听到他神神叨叨的说… “说什么?”见刘立新说到一半忽然停下,听到一半的练习生不由着急的怼了怼他胳膊。 刘立新目光深沉道,“我重生了,这一次我要夺回属于我的一切!” 练习生:“……” 谢容眼角一抽,忍着嘴角的笑回过头继续训练了。 有刘立新在,除了知道内情的主角团没人清楚路元退赛的真正原因。 这件事掀起了一阵风波,很快又平静了下去,练习生们把注意力放在了三公上,又被谢容所在的组卷生卷死到没有多余精力去思考别的。 三公彩排的时候他们得到了所有导师的一致认可。 舞台很成功,裴肆笑着说,“这首歌很适合你,你的粉丝选了一首好歌。” “是吗?”谢容随意道,“他们喜欢就好。” “三公加油。” “谢谢裴导师。” 疏离、客气,永远隔出一道天堑,插着警示牌告诉他不可跨越。 不仅是裴肆,姜习和黎锦也陆续出手。 上回路元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说法让这两人总是找机会在谢容面前掉眼泪。 姜习练舞脚磕了一下,痛得灰眸发红,眼泪一下一下往下掉,他哭得无声像个受了委屈但忍痛的小孩。 弹幕:【啊啊啊啊弟弟别哭,我疼你!】 谢容挑眉,“要不给你打120?赶紧去急诊室看一下吧。” 姜习:“……” 黎锦来找他吃饭,说话间无意露出手腕上的淤青,青青紫紫带着指印,注意到谢容的视线,他欲盖弥彰的拉下袖子。 眼神闪躲着避开他的视线,“没事,就是不小心让人掐了一下,一点也不疼。” 嘴上说着不疼,他声音微颤,漂亮的眼睛浮上一层水雾,侧过头露出优越的鼻梁线条,受到欺负的大美人氛围感满满。 弹幕:【啊啊啊啊宝宝哭得好美!好喜欢好喜欢,对叭起我有罪!】 谢容看了一会,面无表情道,“是不疼了,这么点伤再不上药马上就没了。” 黎锦:“……” 说好的你喜欢会哭的男生呢?! 难道,路元那小子说的真是实话吗?! 姜习和黎锦一想到自己搬了石头砸了自己脚,一时间都对路元咬牙切齿。 谢容没往别的方向想,任谁也不会想到对方在自己跟前哭是为了讨他的喜欢。 诚然,他是在这方面有点恶趣味,但这也得看是谁。 三公开展的很顺利,声势浩大,台下太子粉占据了大部分,喊起来气势十足。 还真有登基那味。 谢容脑中冒出这个想法又颇觉好笑。 没什么例外的拿下第一,他站在这就像一座难以跨越的山,旁人再难翻越。 目前为止练习生只剩下最后的十一名。 除姜习、黎锦外,温言、鹿渔、张凛都在其中,刘立新的位置比较危险,十一人里他就是卡位上来的那个。 最令人意外的是纪凌,对方从四十二名杀到了如今第五名。 总是低着头藏在角落里的男生如今也能腼腆的笑着接受大众的视线。 决赛夜定在一周后,七天时间他们需要拿出一个个人舞台,也是最后一次进行分组。 巧的是这一次分组,主角团全在谢容身边,其他两个都和谢容有过合作,唯有纪凌只和他初舞台一起待过。 看得出他很开心,听到分组结果难得笑的灿烂无比。 他是开心了,姜习和黎锦的心情可不怎么美好。 若说除了路元外,谁在他们这仇恨值最高,那必然是纪凌。 黎锦逮着他找麻烦,一双眼似笑非笑,随手甩了甩手中的谱子。 “还是大主唱厉害,知道来找我们太子爷偷学,怎么平时不见你找叶洺导师问问。” 纪凌正拿着谱子问谢容问题,闻言顿了下,谢容见状想说一两句就见以往不吭声的纪凌忽然开口,“叶洺导师有行程我不好耽误他才没去。” “太子爷的水平比我高,我不问他难道问你吗?” 很嘲讽的一句,明摆了说黎锦没本事,听得人火冒三丈。 偏生纪凌眼带迷茫,眉宇间的困惑不似作假,看起来颇为真诚,反倒显得是无心之过。 黎锦心中咬牙,暗骂又是一个白莲花贱男人,姜习是那绿茶,这贱人就是白莲! 黎锦最恨这些表里不一的男人,非要跟纪凌掰扯一下,还是谢容出面才堪堪闭嘴。 纪凌见他恼恨的样子,心里没什么快感,只是偏头望向谢容,最后拿着谱子接着问对方问题。 其实这些问题,他早会了。 可是想和太子爷多点说话机会似乎也就只有这样了。 走了一个路元,谢容的身边又补进来一个纪凌,四个男人凑出一个修罗场没怎么消停过。 直到决赛前一天才稍稍安分下来。 《寻星》录制了快两个月,明天决赛就将决定他们所有人的去处。 这里还有很多人连自己的前路都还没有找到,明天一过,谁知道未来的他们会怎么样。 这一晚上除了谢容,无数人失眠。 姜习去练习室练舞,结果前脚走,后脚黎锦跟上。 “看什么?以为我想跟踪你?”黎锦嗤笑,“我去练习室。” “我也是,真巧。”姜习笑意淡淡,扭头就走。 然后转角遇上了一同去练习室的纪凌,这就算了,再往下走裴肆站在宿舍楼下靠着树不知道在想什么。 见了他们神情一顿,“去哪?” “练习室。”姜习嘴角笑意不真切,客套道,“裴导师一起?” 裴肆眉头一挑,竟然应承下来了,“行。” 姜习:“。” 一人行发展成了四人行,还都是情敌,说出去怎么诡异怎么来。 第54章 选秀困难症,麦麸选谁(54) 第54章 选秀困难症,麦麸选谁(54) 最后一个晚上情敌们组团训练,远在另一边的路元磨着陈复联系节目组给谢容打电话。 陈复满眼狐疑,“打电话?这个时候给太子爷打什么电话,你别打扰了他。” 路元插着兜靠在门边上等陈复打电话,面不改色道,“什么打扰?他在里面关系最好的就是我,别人给他打电话那叫打扰,我打电话那能叫打扰吗?” 陈复不信,“他是第一,你是第二,万年老二被第一死死压着,你们关系好那简直是危言耸听!” “谁压谁还不一定呢,万年老二怎么了,万年老二也有翻身的时候...” “你嘀咕什么呢?”陈复半眯着眼睛,“什么压?什么翻身?” 路元心道这大叔怎么竟挑些关键词来问,这么敏感,是不是同道中人啊你。 面上表情不变,假的说得跟真的一样,“严重了吧,还危言耸听,你要不信就打电话问问容容呗,你看他说我们关系好不好。” 为了跟未来男朋友打电话,路元费尽心思。 可惜对上陈复那就不好使了,只见他微微一笑,推着金丝眼镜笑道,“好,等决赛夜一过我会亲自问问太子爷。” 在这之前,任何人都别想打扰谢容! 他就是把手机砸了,也不可能让路元去打扰谢容的。 路元没了办法,陈复简直油盐不进,他臭着脸摆脸色,陈复就无视,他勉强收敛了脾气好好说,陈复就点头,“我考虑一下。” “什么时候考虑?考虑好了没?大哥你快点!”路元烦躁的拍门。 陈复:“决赛夜过去就考虑好了。” 路元:“......”你爹的! 路元甩脸就走,没事电话打不了就打不了,他还有后招。 —— 《寻星之旅》决赛夜这天,举办场地的门口挤满了人,一眼望去,全是灯牌和应援棒的小姑娘们,中间零零散散的挤着几个男生。 各练习生们的应援墙早已布置好,精致漂亮不像话,粉丝到了地方就去打卡。 拼到决赛圈的练习生人气都不差,出手豪横的也有,最后一个晚上拉票。 黎锦家的土豪小姐姐直接包了好几辆奶茶车,路过的人都送一杯,只需要给黎锦投一票就好。 姜习家追线下的粉丝很多仅次于谢容家,他们人数多,手幅、灯牌、应援棒、还有统一色号的衣服站在一处声势浩大。 纪凌那处也不差,应援墙打卡的粉丝不少,免费发放各种小物。 当然,最大手笔的还数“太子粉”,该说不说里面的富婆小姐姐真是一个赛一个的多,真正应了她们的粉丝名。 在举办场地的附近有一座大厦,上面从早到晚播放着谢容在练习期间和拍摄的广告,广告播放完就是一个二维码。 中奖者一台全新型号笔记本,现金五万,外加一加价值好几千的旅行票包吃包住。 奖品着实丰厚。 “嘶…大手笔啊,太子爷家的粉丝好有钱。” “老子酸了,这里离市中心很近啊,24小时播放大屏广告,我就是出道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挣到播放广告的钱。” “强,太子爷求带带。” 刘立新双手合十冲着谢容拜佛一样的来了几下,谢容坐在窗边戴着口罩帽子,目光流连在广告大屏上,闻言拉长声音一笑,“带不动。” “诶,这还没带呢。” “你少在这嚷,刘立新你就说歌词记住没,再唱错,我揍死你!” 后排的男生伸手卡住刘立新脖子两人在车上笑闹了几句。耳边的声音渐渐虚化,车子已经驶进场地,粉丝热情的尖叫声充斥在耳畔。 谢容看到她们惊喜的冲过来,又在保安的拦截下不得不止住脚,大声喊着不同的名字。 最多的那一个,是他。 忽然冒出来的一句让他心头软下,莫名地有所触动。 没等情绪发酵,工作人员急忙带他们去补妆,确认上台的服装有没有问题,再叮嘱他们一系列流程顺序。 忙的人不可开交,好不容易清闲一会又来了跟拍导播,录制最后一次赛前采访。 真是让人心里一点想法都没有。 身边的练习生们跟他一个想法,感觉累的连紧张都紧张不起来了呢。 但采访还要继续,最后一次采访怎么说都有特殊意义,谢容是最后一个录制的轮到他的时候,导播的问题和先前几个一样。 “马上就要上去表演了,紧张吗?” 谢容扯了扯嘴角,“这种废话真的不用问。” 【哈哈哈太子爷依旧这么酷。】 【废话文学嘎嘎嘎。】 实时直播间里网友都要笑死了。 很好,很有太子爷的个性,导播硬着头皮继续采访,“那你觉得你能拿到第一吗?” 谢容抬起眼皮,充满了隐忍的不耐,“你觉得呢?” 【我不要我觉得,我要你觉得。(狗头)】 【(邪魅一笑)男人,你觉得呢?】 【妈耶,这男人怎么连隐忍都像是勾引我?我觉得可以来一晚。】 【不可以瑟瑟哦~】 导播心里苦,导播只想快快结束这场苦难,轻咳一声掩饰尴尬,随即声音一肃,“最后一次舞台了,有什么想对粉丝说的吗?” 谢容顿了一下,总算没有毒舌了,凝视着镜头,想到的却是外面的大屏广告,他嘴角微动,说:“别花太多钱,我有钱。” “结束之后,请你们吃饭。” 【什么花钱?】 【是指外面的大屏广告吧,太子粉的富婆包了一整天呢,就为了给太子爷拉票,我看了网上拍的图,啧啧好有钱!】 【哥哥我们有钱!!不要担心,但是你想请我吃饭,我还是会答应的。(害羞)(害羞)】 【只有我想知道怎么吃饭吗?是出来跟我们一起吃吗?】 【想和哥哥一起吃饭!!】 【家人们等我火速给自己催吐一下,早知道晚饭不吃了。】 采访完,导播就要走,却被拦住,“稍等,我还有话没说完。” “啊?”导播愣住,他记得这位不是最不喜欢采访这东西么,还有话值得他多说几句。 却见太子爷向来凶煞的眉眼收敛,他化着浓墨重彩的爱豆妆,眼尾拉出长长一道,下方有一颗蓝色的水钻,垂眸时带出了几分温柔缱绻。 “打投辛苦了,不拿第一也没事。” 他抬眸望着镜头,这话在别的练习生嘴里说出来总带着三分真情,七分假意,可由谢容来说,却无端感受到了他的认真。 “因为,我还有无数个第一,不止是这个C位。” “好好休息。” 他会自己打下荣誉,当作送给她们的桂冠。 弹幕为之一空,短暂的一分钟内“太子粉”没有任何发言,随后齐齐刷起了“好”。 隔着屏幕两端,我们都要好好战斗,为了对方。 第55章 选秀困难症,麦麸选谁(完) 第55章 选秀困难症,麦麸选谁(完) 决赛夜在万众瞩目下开始。 最先登场的就是谢容这一组的《Glory》。 《Glory》是一首rap元素很多的歌,又酷又帅,练习生们套着皮衣、破洞裤,挺胯时涩得人面红耳赤 ,说起rap又拽得人欲罢不能。 最后一段刀群舞,过硬的实力、整齐的舞步让氛围燃到了极点。 退场的时候下面全是尖叫声,不知道谁的粉丝嗓音过人的吼了一句,“人走,衣服留下!呸!是衣服走,人留下——” 声嘶力竭,面红耳赤,连音都吼破了。 偏偏威力巨大,尾音落下,观众席都为之一静,整个场馆瞬间陷入寂静,然而这一瞬过后,爆发声响起声音大到像是要掀翻了整个场馆。 等在后台准备出场的下一组练习生也不禁乐得笑出来。 团体舞台就在一片欢笑声中落下帷幕,接下来就是练习生们的个人舞台。 到了决赛夜,团体舞台已经不能拉到多少票了,练习生们的人气该定的都已经定下,团体舞台虽然完整但毕竟分给个人的part少一些。 能拉票的就是个人舞台了,粉丝最期待的也是个人舞台。 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个个人舞台就是给粉丝准备的。 谢容的人气最高,节目组安排他在最后一个出场,他不能出去就坐在后台休息室里观看其他人的舞台。 最后一场个人赛,最后的结果是什么其实大家多多少少都有数。 尤其是那些卡在最后的练习生,比如排名十一的刘立新。 他这个位置想进去很难,七个出道位想进去不容易,刘立新的定位是全能ace什么都会一点,但这种也是最难的。 做不到万人中最出彩的那个就不会留下什么印象,反而给观众一种迷惑,不知道他哪个最好,最优秀。 有时候还不如偏科的舞担或者主唱让人印象深刻。 刘立新走到这全靠他的个人魅力足够强,但再进一步实在太难,估计是猜到自己无缘出道位了,个人赛上他唱了一首自己的原唱歌。 自己作词、自己作曲,写的是梦想。 他和路元在同一个公司待了四年,这四年的训练其中艰辛不足为外人道也。 梦想这个词,大多数只出现在作文里,它实在太遥远,遥远到大多数人难以企及,努力伸手也够不到它。 歌曲不是很完整,平心而论算不上多么惊艳,但足够质朴真诚,没有华丽的辞藻只有少年奔向梦想时一往无前的勇气。 但这个赋予勇气的人,在唱到后半程都是哽咽的。 这是谢容第一次看到大大咧咧的刘立新哭,也是很多观众第一次见这个男孩哭。 梦想太远了,志在远方的少年也开始踌躇不前,脚下的路更像是现实打磨而成的刀片,走一步就磨掉一层棱角。 更多人、无数人、台下人,也许都曾这么走过来。 刘立新哭的时候,更让她们看见了曾经的自己,粉丝更是好生虐了一把,弹幕上他的粉丝全在疯狂拉票。 谢容无声叹了口气,接着看下去。 第一个舞台无疑让现场的气氛凝重了些,淘汰正在进行,从未停止过,不仅是刘立新的粉丝,排名靠后的几个练习生粉丝也绷不住在哭。 只有前几名稳进出道位的粉丝还算能稳的住,但拉票依旧没停。 不过一场舞台,已经刺激的粉丝们疯狂投票,投票页面上的人选上上下下起伏不定。 后面几场都是谢容依稀有些印象的练习生,温言、鹿渔、张凛,上场的练习生都在尽自己的努力给粉丝留下一个难忘的舞台。 场上的哭声从未有停止的一刻,悲伤的氛围沉甸甸的压在所有人心头。 中途沈确公布第七名卡位练习生,“第七名的获得者——恭喜练习生刘立新!” 大屏幕上投出刘立新泪眼朦胧的脸,他还在和旁边的练习生借纸巾,两人抠抠搜搜的一张纸分两半,擦个鼻涕都不够。 听到名字的那一刻,刘立新都是呆的,台下又哭又笑,短暂的压过了令人窒息的悲伤。 后面陆陆续续又公布了几个出道位名单,舞台上的练习生走了一个又一个,终于轮到了谢容出场。 当姜习下去后,不用沈确介绍她们都知道即将出场的人是谁,属于谢容的呼声响起,无数人在喊他的名字—— “谢容!!啊啊啊啊我终于等到你了!” “太子爷加油!我的票都给你!” “哥哥我们不累,一点也不辛苦,你别怕——” 你别怕,C位一定是你的。 谢容在舞台侧边的候场处,那些呼声无从阻挡的传入他的耳中,他默念了一遍那句话忽然觉得好笑。 大概从来没有想过,他一个扮演反派任务的人还能听到粉丝对他喊出这些话。 “让我们欢迎练习生谢容!” 沈确的声音自前方传来,舞台侧边的光随之亮起,像在牵引着他走向另一条与众不同的路,谢容看到了舞台,台下的观众,以及无数举着他灯牌的粉丝。 萤火之光已是皓月当空。 谢容低声扶了扶耳麦,缱绻轻缓的音乐响起,台下逐渐安静下来。 她们不全是谢容的粉丝,但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追随着台上鎏金发少年。 他穿着一套浅蓝色的衣服,太子爷贯来嚣张,偏爱亮色,就像他这个人一样生机勃勃,浓墨重彩到令人印象深刻。 节目录制到现在,这是她们第一次见他穿这种浅淡的色,眼角贴着一颗小小的蓝钻,也是第一次…听他唱了一首情歌。 一首英文情歌。 没有刻意压低的声音,少年本身的音色足够令人沉迷。 谢容的歌声有很强的一种共情力,唱起情歌来也很感觉,英文词富有的缱绻呢喃让人享受其中。 最后一场个人舞台,谢容选了一首小众风格的英文情歌,真的很小众,小众到在场观众都不太知道这首歌的存在。 直播间有人把歌词贴上来,她们才能理解这首歌唱的是什么。 ——是初见。 人生最美好的初见。 对谢容来说,初见大部分都是一件糟糕的事。 真正认识他之前,她们认识他的必然是他的“太子爷头衔”,他稀烂的舞台实力,还有各种真真假假的黑料。 偶像深陷舆论中,粉丝常用一句“我比流言蜚语更早认识他”来证明自己的信任。 流言蜚语句句伤人,真真假假谁都看不清,可很少有人能在流言蜚语中真正去认识一个人。 在糟糕的流言下,虚假的外表中,有人找到你,发现你,看到你深藏在其中独一无二的灵魂时是一件何其幸运的事。 他们的初见不太完美。 但结果却足够美好。 这首初见是唱给粉丝,也是唱给某一个人听,更是唱给这个世界。 台下的粉丝似有所感地喊着他的名字,“谢容、谢容——” 谢容朝台下看去,目光无意间瞥过一处,宛若命定的缘,在那一抹身影出现后,视线就此久久定住,看着那双含着得意,笑得弯起的眼睛,冲着他眉梢一挑,臭屁嘚瑟的样子。 几乎是连想都不用想,这个人的名字就出现在了脑海中。 看他似乎怔愣了一瞬,路元黑口罩下的嘴角克制不住的扬起,坐在人群中并起手指中二依旧的朝他飞了个敬礼。 这个动作路元曾在和人掰头时也做过,意气风发,少年飞扬的肆意尽在其中。 如今再出现来,却恍然觉得时间走得很快,曾经的画面浮现在脑中时才会发觉已经过去很久了,但他身上的肆意从未变过。 谢容那是觉得他中二、傻,现在嘛,傻是依旧傻,多出来的可爱。 他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唇角微翘,眉眼柔和映照在大屏幕上,牵动着无数心神。 他在看粉丝,在看路元,在看这个给予众多爱意的世界。 也有人角落无声地在注视着他。 有的人,撩人且不自知。 祸害人心,偏生心甘情愿的人太多。 第一没有例外。 当第一名宣布是谢容时,所有人都在为他送上祝福。 【容容恭喜你!我们是C位啊啊啊你好棒,606为你骄傲!】 谢容坐在金字塔上,他望着下方,眼中带了些许嫌弃的笑意,“谢谢,如果你分你的骄傲一点积分,我也会觉得你很棒。” 606:【…其实我也就为你骄傲了那一下下。】 积分还是算了吧,谈积分伤感情。 谢容笑了声,觉得系统蠢得可爱。 《寻星》第二季至此落幕,为期两月的录制是很多人难忘的记忆,也将是谢容宝贵的一段回忆,过程不太理想,结局却一定美好。 大概最好的结果就是这样了,那些付出了努力的人终究获得回报。 林斑、冯浩宇止步决赛前,却收获了一批真正爱他们的粉丝。 温言、鹿渔、张凛无愧于一路走来的艰辛成功出道。 纪凌褪去懦弱自卑,破茧重生,本该磨灭的光芒更加闪耀,未来的轨迹他将一步步去完成。 姜习、黎锦虽然失去了爱情,可情场失利,商场得意,两人的死忠粉很可观,坦荡的星途已经铺在他们脚下。 就连顶流裴肆也因为节目的大爆,名气更上一层楼,听说他有了转型的想法,后续未知但转型或许会顺利很多。 他们在舞台前留影合照为这一段岁月添上一道永不褪色的枷锁。 而合照结束后,谢容兑现了赛前的承诺——请粉丝吃饭。 “太子粉”对偶像请吃饭的承诺在C位公布后就开了个帖子讨论,大家都很好奇这个饭怎么请? 跟我们一起吃顿饭吗? 火锅还是大排档? 毕竟她们人这么多。 但也有比较现实的粉劝大家别讨论这个了,可能会让太子爷难做。 谁能想到这饭还真请了,虽然太子爷本人没露面,但请来了两车的五星级大厨,现场烹饪,出示粉籍随意点单。 堪称大手笔啊。 节目刚结束#太子爷请了两车五星级大厨#就上了热搜。 后面还跟着#麻麻,饭好好次#、#她们次的吼吼,现在入坑来得急么#。 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出了场馆就遭受这么一场暴击,夜风一吹,香气扑鼻,饿得他们肚子咕咕叫。 一众人捂着肚子,眼神怨念地盯着“太子粉”开心干饭的样子。 殊不知大厨们心里也苦,感觉颠锅颠得人都要废了,伺候一群饿死鬼真的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而给饿死鬼们送饭的太子爷正被人拉着合照。 路元委屈的表示,怎么他们都能和你一起拍照,我也想拍。 谢容没办法,随了他的意,结果路元各种拍都还是不满意。 谢容啧了声一巴掌盖他脑门上了,“以为拍结婚照呢你,早拍完早结束。” 路元脸一红更磨叽了,磨叽前还得叽歪一下,“结婚照肯定不能这么拍,到时候拍个几百张,给宾客全发一张。” 全发一张,谢容嘴角一抽,“那也发不完吧,你不会还想着给粉丝寄?” 事实证明,中二期的少年脑回路跟正常人是不一样的。 路元说,“那怎么行?太便宜他们了,参加婚礼的人好歹交份子钱了,剩下的是我的私人财产,死人都得带进坟墓那种。” 谢容:“……” 想一想古代皇帝的陪葬品都是价值万千的古董,而路元是一叠子结婚照,怎么这么让人窒息呢。 谢容克制的翻了个优雅无语的白眼,一把捞过他的手机拍了张照片,然后扔到了路元怀里,看他手忙脚乱的接住,下巴轻点,“给陈哥打个电话,让他现在可以开车过来了。” 却见路元支支吾吾的捧着怀里的手机,一动不动站着。 眉梢不禁一挑,斜去一眼,“愣着干嘛?”谢容哼笑,“怕陈哥骂你?他都同意你来这了,还怕什么?” “那个…其实他没同意。” “?” 臭屁的表情下是强压下去的心虚,“这大叔不同意,我都说了我们关系好,他搞的我好像要行刺你一样。太子爷…” “等会那大叔教训我,你得帮我。”路元悄悄瞅他。 谢容眉头一挑,“再说。” “你不帮我?我可是你的人?!”路元难以置信。 “哦。”他看起来像个不承认的渣男,轻飘飘扔出一句话越过路元开始给陈复打电话。 “喂,谢容!” 路小狗炸了毛,汪汪叫着朝他跑过去,试图抢走他的手机讲道理,谢容头一回看到路元的动作,电话也不打了,拉好口罩就跑。 两人一前一后的跑起来,偶尔经过还未散去的粉丝身边引去侧目,又很快收回视线,无人知晓这两个当街打闹的男生是谁。 更不知晓其中一位就是她们日思夜想,为之奋斗的人。 夜风很大,吹得前方的人似乎就像这么飞走,路元没由来感到一阵恐慌,看着前方奔跑的身影,下意识喊了一声,“谢容!” “叫你爹干嘛?” 前方奔跑的人因为他的一句话驻足回头,口罩上方的眉眼飞扬,挑衅似地对他扬起。 当初对他打招呼视而不见的太子爷,因为他一句话就能停下等在原地。 路元的心忽然安定下来。 他正想说什么,人群传来躁动,激动的尖叫声响起。 “啊啊啊啊!容容!是谢容!” “太子爷在这,好啊,居然背着我们偷偷跑!” “姐妹们给我抓住他!” 粉丝被路元一声喊吸引了目光,发现正主后眼冒绿光的冲来。 谢容低骂一声,眼中却是嫌弃的无奈笑意,“笨死你得了,这下被她们发现了,快跑啊!” 路元愣了半拍,随即被人一把拉住手,借着前方人的力,在月色下狂奔起来。 风越过他们身畔,星光被他们踩在脚下,月光拉长了他们的身影,欢笑闹腾都在身后,而前方,是他们的未来。 第56章 if线裴肆番外·缄默不言的爱 第56章 if线裴肆番外·缄默不言的爱 跟谢容在一起的第三年,裴肆彻底扭转了爱豆身份,成为外人眼中荣获金马奖最佳男配的演员。 网上铺天盖地的都是宣传,营销号一早编辑好了两条文案,就等着在#跨行业有多难,裴肆只适合舞台#和#天赋型选手裴顶流#中二选一了。 于是在裴肆一身黑西装,身长玉立的站在台上领奖时,他的报道就已经传遍了全网。 配图无一例外的都是他登台致辞的照片,两个月前才过完26岁生日的裴顶流清冷绝艳的脸上含着淡淡的笑意,左手拿着奖杯,倾身说话时,灯光斜斜照在眉眼上,比起曾经单纯的清冷绝艳岁月又为他添了一分迷人的成熟感。 成熟感? 暗色的车篷内明灭的光影自下而上的照在谢容脸上,手机页面上正是裴肆今晚霸屏全网的照片。 他指腹摩挲了下照片,光影下的脸掩饰不住嫌弃。 心里觉得那群人多半是疯了,一张照片都能看出成熟感,这玩意跟裴肆沾边吗? 他怎么不知道。 连翻了好几张,关键词永远离不开成熟迷人,谢容琢磨着下次投资可以资助一下私人眼科医院,未来瞎了的人只多不少。 “砰砰——” 车窗被人忽然敲了一下,打断了谢容投资的思路。 他侧过头看去,依稀能看清窗外戴着口罩,却穿着黑西装的人,这身打扮跟手机里的某个人极为相似。 谢容开了锁,车子发出滴一声,外面的人拉开车门,随着一丝夜风一同钻了进来。 很快,风消散于车内,裴肆摘下口罩,露出一张略带疲惫也依旧像在发光的绝艳脸。 “来晚了,那群人堵着我灌酒,不过我一口都没喝接到你电话就出来了。” “耽误裴顶流喝酒了,要不要我提前准备好醒酒汤?”谢容关了手机随手扔到一边,偏过头斜去一眼。 裴肆闻言笑了笑,把他随手扔在一边的手机放好,“我是这个意思吗?” 谢容颔首,“吵架的意思,我懂。” “懂错地方了。”裴肆闷闷笑了声,伸手拽了拽旁边的安全带,鼻腔哼出笑音,“我嘴巴里的味道是干净的。” “哦。”谢容挑了挑眉。 “亲完我再系安全带?”裴肆忽然凑过来,笑吟吟的眸子落在眼中,藏在其中的温柔在明暗交接处格外清晰。 谢容慢悠悠道,“你都凑过来了,我还能拒绝?” 裴肆看他就像看一只嘴硬的猫猫,他把笑意努力忍住,千万不能和上一次一样惹毛了太子爷,不然别说亲亲,家门都要进不去了。 他俯身下去含住了艳红的下唇,轻轻碾磨,车窗上隐隐映出两人耳鬓厮磨的样子,一闪而过看不真切。 顾忌到在外面,谢容先一步推了推裴肆,压在他上方的人停顿了一下,调整着凌乱的呼吸开车离开。 车子绕过前方的弯道,一路开到了一个私人餐馆里。 裴肆和谢容一进包间就受到了无数欢呼声—— “恭喜裴哥拿奖!!” “这一届的金马男配是我们的,下一届的金马男主也要花落我们家!” “太子爷车技牛逼,这么快就把裴哥拐过来了。” 谢容掀了掀眼皮,嗤笑着和人打嘴炮,“什么拐不拐?我是人贩子?” “您这嘴依旧毒,失敬失敬。”那人摇摇头一脸“老子毒不过你”的笑闹样,转头让陈复给盯上了,“小心点,当着盛天的人跟前就敢说我家太子爷的坏话?” “我靠...陈复,你实话实说你是太子爷妈粉吧?” 陈复一本正经地扶眼镜,“我是不是妈粉我不知道,但我可以做你的妈粉。” “哦,不要粉也行。” 光要妈是吧? 包间内霎时笑作一团,互相拍着对方的肩膀狂笑。 今天是裴肆拿到金马男配的庆功宴,包间里的人不是裴肆的团队就是谢容的团队。 两方当初还水火不容来着,裴肆刚跟谢容在一起时,两边团队接触起来都不尴不尬的,谁知道处着处着倒是关系越来越好。 私人餐馆隐秘性很高,一众人放开了吃,啤酒吨吨吨干了好几瓶,醉得不成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今晚这奖是他们拿的。 喝多了,人就不由自主的开始回忆往事。 一开始还好,说着说着,不知道哪位开玩笑打去,“裴哥这人气越来越高了,太子爷也是,这两要是官宣,微博得崩吧。” “不崩才奇怪了,到时候裴哥给个准信让我们有点心理准备啊。” 裴肆笑意一顿,后续都没说过什么话。 一直到了回家的路上都不太开心。 谢容老神在在地靠坐在车上,熄火了也没下,他等了两三分钟,裴肆才幽幽道,“是不是我不说,你就不问?” 裴顶流好不委屈的看着他,黑眸执拗地望着他,谢容看了唇角一扬,哪里成熟,那些瞎子。 “不高兴?” “你不能早一步问吗?” 谢容扬眉,“那你不能高兴起来吗?” 裴肆抿着唇,自带深情的含情目定定望了他半晌,一把将头扭过去了。 谢容只能看见他紧绷的下颌线,夜色下显得格外疏冷,透着一股子心灰意冷的味。 反倒称得悠闲靠着的谢容像个渣男,倒是他的不是了。 下一秒,像是印证他的猜想似的,裴肆的声音幽幽传来。 “你是不是没想过和我官宣?” “我不在乎那些,但你说的我都做到了,现在我们都转型成功了,谢容...我不想这样,我们能不能官宣?就在今晚...如果你想要明天也可以。” 没等谢容说话,裴肆深吸一口气,“抱歉,我说错话了,我们先上去吧。” 他逃也似的开了车门就走,半点不给谢容说话的机会。 “跑什么?”裴肆手刚抓到车门,后面传来谢容微凉的语气,“敢跑,以后就都别回来。” 看着僵在车门边的身影,谢容鼻腔哼出一声,“成熟个屁。” “我有说不官宣吗?我有说今晚不行吗?” 裴肆猛然回头,“真的...” “假的。”谢容冷声道,甩了他一个眼刀。 然后对面的男人嘴角向两边弯起,眼中又惊又喜,手忙脚乱的去抱一脸嫌弃却翘着嘴角的谢容。 今晚,裴顶流格外兴奋,吭哧吭哧的卖力。 全然不顾崩到进不去的微博和一众喝的酩酊大醉的工作人员。 他只想和抱着太子爷“滚”遍别墅的每一处。 或许是今天的情绪起伏太大,裴肆做了一个实在不像梦的梦,梦里的他熟悉而陌生。 他成了一个旁观者,注视着一切的发生。 裴肆穿着剪裁精致、优雅得体的西装,经纪人坐在他对面神情不解。 不明白为什么年纪轻轻,才爆红两年的他突然就要转型。 经纪人说,“裴哥,你不用太着急,爱豆是需要固粉的,多少人盯着你的位置呢,还没到时候呢,咱们得在打一年基础。” 似乎是为了劝他回心转意,经纪人说了不少,最后拿节目里的练习生举例子,“往近的来说《寻星》里有不少练习生以后都可能成为你的竞争对手,不过蠢的也不少。” “叫路元的那个你应该认识,据说他闹着要退赛转型跟经纪公司闹翻不说,还签了盛天,执意退出节目,不出意外这两天就会走了。这种小男孩不是脑子有病,那多半就是为了爱情。” “为了爱情不顾一切,果然是个小屁孩,注定走不长远。” “裴哥你说,傻不傻?换谁来不得嘲笑一句,不过为了爱情放弃前途,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的。” 经纪人还在那边唠叨,沙发上的裴肆一言不发,清冷的面上无一丝表情,那双粉丝最喜欢的含情目低垂,睫毛在眼睑处打下小片阴影。 他动了动嘴,什么都没说。 有些话只能藏在心里,哪怕是真心话也成了权衡利弊之下的缄默不言。 不说,才是对他最好的保护。 他心有触动,难言的刺痛自心口蔓延开,下一秒被人掐住,不上不下的卡在原地了。 “裴肆我衣服呢?” 裴肆是被人推醒的,因为太子爷找不到他衣服里的手机了。 太子爷很不高兴,太子爷要他找出手机。 裴肆无奈的满别墅找衣服,半个小时后才找出衣服在哪把里面的手机递给谢容。 两天这才发现微博上炸翻天的情况。 公布的太突然,他们的团队没有第一时间控评,现在粉丝和路人都在怀疑人生。 当然更怀疑人生的是两人的团队。 #家人们谁懂,一觉醒来艺人双双官宣了# #说好的给点准备呢,准备送我们上天是吧# 裴肆经纪人一个电话打来,“哥,我的裴哥,我的老板,为什么要为难一个弱小可怜无助的男人呢,他做错了什么呢?宿醉醒来就迎来当头一棒,这真的很痛苦,我......” 裴肆:“辛苦了,年终奖翻倍。” 经纪人:“裴哥放心,今年的最佳cp一定是你和太子爷。” 年不年终奖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最佳cp。 挂断电话的裴肆经纪人转头对陈复炫耀,“官宣是好事啊好事,老板谈恋爱,我拿钱。” 陈复心情不爽,“注意你的工作态度。” 一个转身就去了卫生间给自家太子爷也去了一个电话。 “太子爷官宣快乐。” 谢容接到电话,听到内容眉梢一挑,“谢谢,有什么事吗?” 只听陈复叹了口气说,“官宣快乐,我不快乐。” 打工人加班,有什么快乐可言呢。 谢容:“……” “太子爷,裴顶流的经纪人刚和我炫耀他的年终奖。” 陈复说,“我不是那种别人有,我也必须有的人,这种炫耀的行为我还看不上。给您说一声,只是希望您能转告一下裴顶流管教一下他手底下的人,注意工作态度,这种行为会对我造成工伤。” “什么工伤?” “精神受伤。” 谢容简单粗暴,“年终奖翻倍。” “谢谢太子爷,官宣快乐。”陈复满意的挂了电话。 收到年终奖翻倍福利的两个经纪人处理起官宣的事更加用心。 大部分评论都在祝福,cp粉更是陷入了狂欢,微博抽奖送喜糖,这个抽奖抽到谁不知道,但看到的人嘴角肯定抽了。 凡事有好就有坏,支持的声音占了大部分,但也有不看好这段恋情的人。 【刚转型就官宣?裴肆是真的敢,你们家哥哥怕是早谈上了,还不知道欺骗了粉丝多少年。】 【为什么要谈男的?如果性取向是男人的话…为什么还要出道当爱豆呢,恶心,看我们喜欢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很傻?】 【吐了,粉了五年了,你就一点也不顾忌粉丝吗?】 【裴也是粉丝捧上来的吧,现在真是飘了,人不能忘本好吧。】 恶臭言论让两边粉丝气个半死,底下吵出了几万层楼,翻都翻不到底。 就光是官宣一事足以见两人在圈内的人气,谢容的知名度不输于裴肆,他同样是爱豆出身,却比裴肆转型成功的早。 圈内有句戏言,喜欢太子爷就像搞批发,这一批粉丝来了,下一批粉丝又来了,一批粉丝接手一批粉丝。 人还没清点完呢,下一批粉丝又来了,涨粉的速度跟批发一样,这特么也太快了。 不过粉丝快,黑粉也多。 其中一个黑粉的言论被顶上了热评。 【裴肆也就转型成功了才敢公开,他要是流量偶像,你看他敢在事业最风光的时候官宣吗?他敢为了爱情不顾一切吗?太子爷啊,您别太爱。】 这条热评同样被两人看在眼中。 裴肆看着那条热评,忽然一笑,“你觉得我会公开吗?” 谢容啧声,“你是偶像的时候,我们还没在一起。” 所以这种问题根本不成立。 他和裴肆在一起的时候,谢容已经转型成功,而裴肆已经拍了几部剧正在转型,小有名气,与流量偶像已经不太挂得上边了。 对于谢容的回答,裴肆没有反驳,清冷的面上浮现笑意,眉宇间带着些许矜贵。 任谁也想不到这样的人出身平凡,背后没有任何靠山,独自一人趟着娱乐圈的浑水走到如今这个地位。 “我是偶像的时候,所有的光环都来自于粉丝。当我享受这些光环与爱的时候,我会努力配得上这份爱。” 从低谷走向顶端时,裴肆最感谢的就是他的粉丝。 “所以我要转型,要拥有另一份光环。” 裴肆看着谢容,恍惚间想起那个将话藏在心里缄默不言的自己。 其实,无论是哪个时间段的他都有一个共同的答案。 “我不会为爱不顾一切,但可以为你不顾一切。” 爱不能让他失去理智,放弃所有,唯独谢容可以。 “谢容练习生。”裴肆缓缓笑道,“裴导师很爱你。” 他庆幸,这一次他终于能将这句话宣之于口。 第57章 if线姜习番外·命运的轨迹(1) 第57章 if线姜习番外·命运的轨迹(1) “某些人不要太争强好胜,都说吃亏是福,让着点别人不会少你一块肉。” 练习室内回荡着这句话,好几个男生挤眉弄眼地冲着一处角落幸灾乐祸的笑。 姜习抿着唇角,尚且青涩的眉眼皱成一团,对四面八方落在他身上的眼神视而不见,但垂落在侧的手却紧紧握起,泄露了内心的不平静。 “我的分数比他高,为什么出道名额是他的?” 他直视着面色不耐的总监,心中郁气不能疏解,任谁遇上这种事都不能疏解。 在嘉策娱乐待的这两年,姜习一直是同辈佼佼者,这次要推出的男团出道名额面向所有练习生,选取分数最高的四位成团出道。 姜习的所有分数都很高,但是出道名额却没有他。 如果单是他自己实力就算了,可好巧不巧和他同台的一个练习生叫田栐。 田栐在舞蹈表演时出现了严重失误,这让姜习意识到不对劲,直接找上了总监。 也就有了现在对峙的一幕。 “你怎么就知道田栐的分数比你高了?姜习做人不要太傲,我看田栐就很不错,你多跟人家学学。”林总监满口敷衍,只想打发了面前倔强的少年。 如他所说,性子太傲有时候不见得是件好事。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姜习的名额是被田栐取代了,但谁在意呢,他们只想挫挫姜习的傲气。 林总监话说完,看热闹的男生里就传出来一声笑。 “诶,想学也学不到了吧,田栐都要出道了,姜习以后见他一面都难。” “难什么啊,手机一打开就能看见了,姜习想学还是能学的嘛。诶,姜习到时候你可得好好学学人家,不然什么时候才可以出道啊。” “出道哈哈哈哈,他真敢想,你看上头会不会让他出道?” “咱们姜哥性子傲,眼里可容不得沙子,刘总的儿子都敢打,小心点咱姜哥给你也来一拳。” 奚落的笑声响起,姜习眉间激起几分怒意,冷脸盯着那几个男生。 少年心性让他几乎忍不下去,这么爱笑怎么不把嘴笑裂了,他死死握着拳头努力克制着冲动。 林总监慢悠悠的欣赏着姜习隐忍的面色,眉宇间的不耐消散了点,大概是姜习现在这副样子很能取悦他。 便施舍一般的开口,“姜习啊,你在嘉策也有好些年头了,怎么这么些年就尽练舞了,没把你那脑子练练呢?” “刘总的儿子都敢打,你现在来找我问出道名额又有什么用呢?” “找刘总问啊!” 刘总是嘉策的股东,股份不多,但和姜习这种小练习生是天壤之别的存在。 姜习胸膛起伏,他长着一副无忧无虑,笑起来纯然无辜的大男孩样貌,加上年岁还不大,又有着一双狗狗眼,别提多招人喜欢。 可惜性子却与长相截然相反。 姜习心有傲气,从不与人多说话,可少年心气没灭,身处淤泥也没被污染,见不得那些肮脏事。 他为什么打刘总儿子? 因为那个瘪三要潜规则练习生。 被潜规则的人是田栐。 现在田栐挤掉他拿到名额,即将出道。 这个认知让姜习难以接受,他知道别人想看他笑话,但还是把总监拦下来问话,他不想相信造成这一切的源头是他自己。 话都到这份上,也由不得姜习不信了。 他一声没吭,转身就走,一群人见了他走了嘁了声,“林总监,他也太不尊敬你了…” “行了,他出不道,心情不爽,也不是不能理解,这次就不和他计较。” 林总监颇为“大度”的放过了姜习,背着手看也不看这些人失望的表情,径自哼着歌出了练习室。 出道名单正式定下,周遭都是羡慕,练舞的时候总能提上一嘴。 哪个练习生不想出道? 这次男团一推,他们还不知道要熬多久才能等到下一次。 姜习面无表情,仿佛听不到那些话,开了音乐一个人练舞。 从基本功到高难度舞曲,他不知疲倦的练,直到有人喊了声—— “姜习别练了,田栐找你呢!” 音乐还在响,姜习却一下听清了田栐的名字,宛如摁下了什么开关,机械式的状态顷刻间从他身体抽离。 大脑嗡嗡直响,重新转动起来。 锐利冷淡的目光扫过去,果然在练习室门边看到了面色涨红、局促不安的田栐。 见他看来田栐抠着门框,磕磕绊绊道,“姜、姜习,能出来一下吗?” 旁人都以为姜习会拒绝,谁知道他一反常态的答应了,跟着田栐出了练习室。 似乎是怕人听见,田栐带着姜习绕了不少路才停下,姜习全程冷漠地跟在他身后,也不催他,讥讽地看着他。 田栐低头避开他的眼神,“对不起…姜习,对不起…” “我不知道最后上去的人是你,他…他说!安排好了我在最后上去表演,提前给评委说好了会换我们的分数,我真的不知道会是你…” 原来是换了分数… 姜习冷漠地望着他,神情出奇的平静。 田栐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痛苦和愧疚,“对不起,是我害了你…你不该帮我的,如果不是这样,你也不会被他针对,我…” “我是不该帮你。” 田栐忽然被打断,面上一愣,怔怔地看着他,“姜习你…” “没听清吗?”姜习喉间发出冷笑,“那天是谁哭着喊着求救,不是宁死也不想跟他么,不是谢谢我救你吗?” 他嗤笑出声,看着对方蓦然惨白的脸,“这就是谢谢我?这就是你的谢谢?” “和刘总的儿子玩的开心吗?才两天你就不想着别人救你了?看不出来那个噶三本事还挺大。” “姜习!”田栐有点难堪,对上他冷漠讽刺的视线,只觉面上滚烫,慌乱的低下头,“我,是我对不起你。” “可是你也知道这个圈子难混,出头很不容易,我已经当了三年练习生了,一直练舞、一直练,但就是看不到出头的机会,我没靠山,没人脉,我们都是一样的,姜习!” 像是找到了底气,田栐急于说服他,“我们是一样的,姜习。一样的没人脉、没靠山,只能靠自己。” “可刘总的儿子不一样,他一句话就能让我出道,你看这次,我终于不用熬了,我熬到头了姜习。” 田栐激动的喊着,满怀热切的看着他。 姜习想笑,笑他妈的田栐是个傻逼,笑自己眼瞎。 “你看清楚了,你抢的是谁的名额。” 田栐好像终于意识到什么,激动的表情又成了忐忑,“我…对不起姜习,我真的不知道,我不是故意的…” “我会让他不要针对你的,你能原谅我吗?” 田栐期盼地看着姜习,姜习冷冷地望着他,勾了勾唇,“行啊。” 不等田栐欣喜一秒,就因为他一句话脸僵住了。 “你退出,名额归我,我就原谅你怎么样?” 姜习平静道。 “你,你在开玩笑吗?”田栐难以置信,这可是出道位啊。 “那你哔哔什么呢?”姜习猝然爆发,一肚子气憋不住了,吓得田栐连连后退。 他把这小人暴打了一顿,多亏了田栐要面子找的地方僻静,这会被他打得哭爹喊娘也没人听见。 姜习发泄了心中怒气,扔下田栐抬脚就走。 “姜习!” 很后传来田栐恨恨的喊声,“你不怕我报复你吗?” “有种你就来。” 姜习冷笑着离开。 少年血性烈,骨头硬,做事总不顾及后果,然后就摔了个大跟头。 姜习救田栐的时候,只是单纯看不过去想帮他,打田栐的时候,也是单纯觉得这个噶三该死! 然后他就付出了代价。 练舞被老师找茬,打分永远都最低,无缘无故扣他的底薪工资,甚至练舞的时候还有人故意拌他腿。 最主要的是,他可能出不了道了。 在傲的人也要被生活磨垮了腰,何况一个半大的少年。 姜习日复一日的练习,身边的练习生换了一批又一批,当初嘲笑他的人已经找到了自己的路。 只有他被禁锢在原地,怎么也救不了自己。 姜习很迷茫,和他一起走过来的练习生合同到期,走的时候或许是看姜习可怜,劝他,“当初就说了,心气太高不是什么好事。” “混咱们这行的,心气高有什么用?能换钱,还是能换资源?” “姜习,你去给刘总儿子道个歉吧,伏小做低也没什么难的,想想你的房租、吃穿用度,还有出道…” 练习生叹了口气,“好歹有那么一丝念想,合同到期后,他还能爽快放你走。” 姜习没说吭声,那天晚上他去买了瓶酒,一个人坐在市中心体育馆外。 这几天有个男团在开演唱会,体育馆外都是粉丝和行人,姜习来了才知道这男团恰巧就是田栐待着的男团。 着实讽刺。 他孤身一人坐在那,狠狠灌了口酒。 第一次喝酒,呛得咳出声,狼狈又可笑。 那边的热闹都和他无关,人行道隔出两个地界,失败者总是在角落里注视着赢家。 酒精麻痹了大脑,也让他终于放下一些无谓的坚持。 姜习想,他还要跳舞,还要出道,心气高、性子傲确实不是什么好事,只会给他造成麻烦。 只不过是低头而已,为了出道田栐那个噶三都能让人潜规则了,他不过是给人低个头,赔个笑而已,他有什么啊,他已经没什么可输了。 难道还要害得自己再也出不了道么,姜习你要扔下那些没用的东西。 喝完这瓶酒,就去低头吧。 给噶三低头,给这个恶心的娱乐圈低头。 姜习喝着喝着干呕了一声,甩掉手上的酒瓶,胡乱的吐着,眼睛刺激得浮现生理性的泪水。 酒真的太难喝了。 这辈子,他都不会再喝第二次。 恍惚间,肩膀被人拍了一下,“酒瓶扔歪了,麻烦重新扔一下。” 吐得神志不清的姜习:“……” 这年头的环卫工大爷这么尽职尽责么? 姜习下意识回头,本以为会看见一张布满褶皱的脸,却迷失在对方凶煞又带着晃人风情的眉眼中,热闹的人行道在他背后成了虚影。 那些景象在他身上褪却,以至于看到他的第一眼,姜习就望不见别的了。 也许是觉得太过丢脸,姜习避开他的视线语气不太好,“你扫大街的吗?我扔个瓶子你都得管。” 对方没生气,语气凉凉道,“我不是扫大街的,我扫垃圾的。” “我又不是垃圾,你扫垃圾去!” 说完姜习才发觉出不对劲,有些气恼的瞪他,夜色下那张让他心神晃动的脸不怒反笑,饶有趣味地踢了踢他的小腿。 “不臭?再趴下去真成垃圾了。” 地上可全是他吐出来的东西,弥漫着一股酸味,姜习后知后觉地感到了尴尬,低着头踉跄的爬起来,只觉得丢人。 捡起地上扔歪的酒瓶一把扔到垃圾桶里,就打算离开。 “先别走,你不清理一下么?” 又被人拦住,姜习有点烦,又发不出脾气。 “你是粉丝?”那人打量了他一下,“刚看你边喝酒边看体育馆,今天有偶像在里面开演唱会。”他挑了挑眉,“没抢到票,所以喝酒喝得要死要活?” 谁要死要活了,姜习恶心了瞬,刚想反驳,余光瞥见灯火通明的体育馆,不知怎么地改了口,盯着他冷笑一声。 “这都能猜对,说的没错我就是没抢到票才这样的,知道今天开演唱会的是谁吗?” 不等谢容答话,他自顾自说道,“一个男团,出道一年多了。” “认识田栐吗?”这回姜习停了下来,等着对方答话。 “哪根葱?” 姜习笑了下,又努力压下嘴角,“我的偶像,记住了没?你敢骂他哪根葱,晚上走路小心点。” “哦,你个傻葱。” 姜习:“…?你骂我?”他突然委屈。 对面人啧了声,嫌弃的看着他,“他是你偶像,我不骂你骂谁?” 骂我偶像啊!姜习喝醉了的面上无辜的狗狗眼迷茫又不解的看着他。 “少装蒜了,知道你恨你的大葱偶像,有什么烦心事说出来让人乐一乐?” 姜习:“……” 这是他第一次遇见谢容,满心的气恼和说不明道不清的委屈,可能是真气,也可能是喝多了,他冷笑着把压在心里的事一股脑全告诉了这个陌生人。 浑然不知,从此刻起,他既定的命运猝不及防地拐向了另一条轨道。 第58章 if线姜习番外·命运的轨迹(2) 第58章 if线姜习番外·命运的轨迹(2) 姜习没能去道歉,后半程他和刚认识五分钟的谢容坐在长椅上一起骂人。 虽然大部分都是姜习骂,谢容听着偶尔附和一两句。 然后第二天他就莫名其妙地和嘉策解了约,盛天娱乐对他发出了邀请。 姜习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公司解约不跑才是傻子,姜习是打算去百星娱乐的。 可他下定决心前,忽然上网搜了一下盛天娱乐,在网上找到了盛天太子爷的照片。 看着上面熟悉的身影,所有的疑惑都迎刃而解。 姜习放弃了百星,转道去了盛天。 他不知道谢容为什么帮他,也不知道这一去会不会掉进另一个火坑。 无所谓了,姜习想,一个人总不能瞎两次,再来一次...说明他是真的不适合这一行。 识人不清,在这个处处是陷阱的娱乐圈还怎么混呢,不如早日回家种红薯。 姜习加入盛天娱乐后有段时间没见到谢容。 他们身处同一片天空却好像总在错过,渐渐地姜习把心思放在了练舞上。 盛天是个很人性化的公司,有实力都能出头,没多久姜习就成了众人嫉妒的对象。 这个社会缺什么也不会缺人渣,盛天也避免不了这种人。 但姜习已经不是之前的他了,他的傲气还在,只是藏得更深不会再显露出来。 他和他的外表一样无辜开朗,对所有人都是笑脸相迎,看着很好欺负的样子。 动了歪心思的就对他下手,手段还很低级。 姜习应约站在楼梯上,余光瞥到那下方的高度,嘴角泛起冷笑,对付这种人他比较喜欢让对方自食恶果。 姜习错开身位,神情冷淡地看着对方靠近,脚下微动,然而就在这一刻他无意间看到有人向这边走来。 鎏金发、丹凤眼、秾丽却凶煞的眉眼。 瞳孔微不可察地一缩,怀着不知名的心思,姜习没有动手,反而顺着对方的力道踉跄地绊了脚,迷茫地往楼梯摔去。 悬空的感觉让姜习心里发慌,下一秒,他被一只手拉住,对方轻轻松松地把他拎了回去。 胸腔跳动的心骤停了一下,恍惚间抬眼撞进那双算不上多温柔的黑眸里,谢容没好气道,“傻了?这都躲不开。” 姜习没出息地心跳的更快了。 他呆在那的样子着实算不上多聪明。 或许是看不上他呆愣的模样,太子爷啧了声,扬着眉说,“笨死你吧,以后跟我混。” 那个对他动了歪心思的男生不用姜习多说,太子爷就出手解决了他。 姜习再也没看到过对方的身影。 似乎是兑现他的诺言,姜习再也没被人欺负过。 想对他动手的人都要掂量他身后的太子爷。 对方像独属于他的护身符一样保护着他,让他在登顶星途的路上走的更加稳当。 托谢容的福,盛天关于两个人的风言风语就没少过。 姜习心里知道却从不反驳什么,甚至带着让人误解的态度回应。 不过他也知道这种风言风语出来没多久又会被清理掉。 姜习很享受这种被太子爷遮挡在羽翼下的保护,他发掘了另一种趣味,总在谢容面前装得无辜可怜,满腹手段心机全用在这上面了。 看着对方为他出头,姜习就会感到开心。 然后乐此不疲地装傻白甜,装没心机的傻小子。 次数多了,就有些看出来的人私底下骂他白莲,太子爷指定是瞎了才看不出来。 姜习没放在心上,谁知道这话居然越传越大,传到了陈复的耳朵里。 “如果你是为了出道,以你的实力不用那么做盛天也会为你保驾护航。” 都市精英打扮状的男人推了推眼镜,锐利的目光让人无所遁形。 “为了出道不择手段我无所谓,但你把手伸到太子爷那就小心点。” 姜习无辜地弯了弯眼,“陈哥,我什么都没做。” “你是什么都没做。”陈复嘴角笑意微冷,“因为太子爷都帮你做了,你私底下是什么样,太子爷今天就会知道。” “你觉得到时候他会怎么做?” 陈复说完就走,丝毫不去看姜习苍白的脸色。 姜习收到谢容的消息时还在想着解释的词,他不想让对方误会。 肚子打满草稿,结果一见到对方,姜习就成了个哑炮,张了张嘴只能憋出一句没意义的话,还是问对方的。 “你信陈复说的话吗…” 本以为太子爷多少会犹豫一下吧,结果谢容半点犹豫都没有,头一点道,“信。” 姜习:“……” “什么表情?你是爱豆,不是演员,注意表情管理。”谢容挑了挑眉。 姜习心灰意冷,“你一点都不愿意信我么…” 谢容嘴角一抽,“你不会真的以为自己演技很好吧?” 姜习一愣,就听他说,“都让你少跟你那大葱偶像装蒜了,玩什么傻白甜的套路呢,你以为长眼睛的人看不出来吗?” “你知道你装傻白甜的时候像什么吗?” “…像什么?” 姜习下意识问。 “像狼装兔子,读过小红帽吗?狼外婆?”他笑出声,眉眼飞扬,一副被娱乐到的表情。 姜习懵了好一会,半晌才意识到什么,“所以,你一直都…” “早就知道了。”谢容鼻腔哼出一声,觉得他记性不好,“当初你吐了满地还不忘骂我的样子,谁能忘?” 姜习的智商猛然上线,忽然明白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既然知道他在装,那为什么还要帮他、不揭穿他,为他出头…他定定望着太子爷,声音忽然涩然,张口已是沙哑。 “为什么…” 他普一开口,太子爷就像知道他在想什么,“说了,以后跟着我混。” “至少这个世界上能欺负你,折断你傲骨的只能是我。” 在他摇摇欲坠准备跳下悬崖,跟这个该死的世界妥协,抽掉那没用的傲骨时,终于有人拉了他一把。 姜习还是那个姜习,他不用粉身碎骨,不用受尽苦楚。 他抿住唇,紧紧抱住面前的人,千言万语藏于腹中,姜习低下头,宛如折下了他的傲骨,“只给你折。” “行了。”被他抱住的人不解风情地拍开了他,“搂搂抱抱的干什么。” 姜习弯着嘴角,连同眼角一道弯起带出一个真实的笑,然后揉了揉肩,眉宇染上无辜,“有点疼。” “还装?” 他状似可怜地低头,没吭声了。 “……”寂静半晌,传来太子爷无语的声音,“我看看。” 低下头的人嘴角已然悄悄勾起,抬眼又是无辜的神情。 曾经他能为了出道不择手段,现在… 为了追太子爷,姜习依旧能不择手段。 人的一生有很多挫折,贼老天好像不给你找点事就能死一样,走过去人就变了一遭,别人说这是成长。 狗屁的成长,能长不大的好事谁不愿意? 但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让他成长的糟心事成了一段宝贵的回忆。 “太子爷…其实我不是很疼。” “我知道,你装的。” 姜习想问他那为什么还要看下他的肩呢,又觉得没必要问。 有些话,还是藏在心里比较好。 不然太子爷会恼羞成怒。 第59章 if线黎锦番外·登顶后见你(1) 第59章 if线黎锦番外·登顶后见你(1) 黎锦对名利其实看得不是很重。 当初进娱乐圈,一是为财,二是为了帅哥。 现在他当爱豆也当腻了,也算是做到了顶流的位置,出去干个饭,嘴角沾了个饭粒子没擦干净都能上热搜时,对自身外表颇为看重的黎锦终于产生了一种“老子累了,老子不想干了”的叛逆想法。 “我想退圈了。” 说这话时他像个老大爷似地瘫在沙发上,两眼发直,全身提不起劲。 经纪人痛心疾首,“天呐,我的宝宝,你看看你的姿势,你的表情,你的美貌都大打折扣了。” “噢~这不是你,快起来,好好坐着。” 黎锦干呕一声,“你他妈好好说话行不行?你管我一个大男人叫什么宝宝呢?” 他是长得比女生还漂亮,美得雌雄莫辨,但别人一扯到什么宝宝、我女,泥塑他的行为,黎锦都很烦躁。 “哎呦,你还没习惯呢?”经纪人并不理会他的话,“赶紧坐好,你不要你的形象了?” “坐好什么坐好?老子都要退圈了还得坐好?”黎锦瘫在沙发上冷笑,闻言还刻意翘起二郎腿。 经纪人瞪大了眼睛,“不是吧,宝宝你来真的啊宝宝?” “宝什么宝?”黎锦无语,“你对象再吃醋你别叫老子去解释。” 经纪人小简和黎锦是混一个圈子的,两人是大学同学,小简跟家人出柜后就跟着黎锦一起在娱乐圈打拼了,前不久交了个男朋友,天天和他吃醋。 “现在我对象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啊!”小简匪夷所思,“你竟然要退圈?为什么?有什么理由吗?” “还是谁给你不痛快了?天呐,惹我们宝宝不开心,我买水军黑死他!” 黎锦摆了摆手,“没谁惹我。”非要说个理由… “就是觉得没意思了。” 他已经挣了很多的钱了,娱乐圈的帅哥也看遍了。 不少还是整容怪,整得面目全非,粉丝还叫嚣着盛世美颜,美个屁,黎锦都看不下去。 再加上做顶流真的挺累,黎锦挺在乎自身形象的,但吃个饭嘴角粘米粒他上了一天热搜,他是想忍的。 但还有上回那什么袜子不是同色,一个杏色、一个米色,他妈的颜色太像,他穿错了而已。 结果上了个热搜,现在好了全网都知道他穿错了袜子。 日了,黎锦想想就头皮发麻。 还有上上次,出去悄悄吃个火锅,让粉丝拍到他用牙签剔牙缝辣椒的照片。 上上上次的睡颜眼屎照,再上上上上次的综艺搞笑图,黎锦旧账一翻还是觉得退圈比较好。 小简心碎,“这么多帅哥,你真舍得走啊?” “帅个屁,做不了我对象,那就只能做竞争对手了,帅有什么用。”黎锦冷笑连连,摸着耳钉,心里一万个烦躁。 “那你就去找一个啊!”小简如是道。 “你以为找大白菜呢,菜市场一去随便就能找到?” 这话也是。 小简心知决定不了他的想法,只能哀叹一声,“行吧,行吧,我会处理好这件事的,到时候你自己安抚粉丝就行。” “谢了。”黎锦挑了挑眉,懒洋洋地。 顶流退圈可不是小事,小简最先处理的就是和黎锦合作的一众品牌方,还有他后续的行程,能推就推。 又是打电话又是好声解释黎锦目前的情况,晚上还得被叫去跟收到退圈消息的老板开会,忙完了还要跟大粉那联系,透个底。 一连几天下来小简觉得自己人都瘦了,最后整理出几个行程扔到黎锦面前。 “这几个推不掉,违约金也不便宜,你走完行程再发微博,公司那边都通过气了。” 黎锦自然不会拒绝,眼见着退圈的日子就在眼前,索性马不停蹄地跑了好几个行程。 最后一个行程是去给一档选秀综艺当助演嘉宾。 算是老本行了。 不过几个初出茅庐的小崽子没什么好看的,跳舞也跳不明白,黎锦去的兴致缺缺。 他是大咖,一下车就一群工作人员围了过来,黎老师前黎老师后的嘘寒问暖。 黎锦不耐烦这套,中途甩开了这些人在节目里乱逛,走着走着就走到了练习室门口,门没关严,他随意往里面瞟了一眼。 然后就定住不动了,目光直勾勾看着里面的少年。 那是一个染着鎏金发的男生,穿着节目组统一发放的浅蓝色队服,青春洋溢的蓝色穿在他身上好看得像是校园文里的男主角。 就是…有点凶,看起来不好接近。 但这无损于他的帅气。 反而因为这一丝天生的凶性平添了几分不一样的独特。 尤其是对方实力过硬,跳起舞来闪耀到像在发光牢牢吸住他的视线。 黎锦发呆地盯着人家跳了一遍又一遍的舞,对方跳了多少遍,他就盯了多久。 跟个痴汉似的。 “看够了没?” 音乐停下后,男生扭过头秾丽的眉眼微蹙,凤眸携着些许寒意,黎锦被他这一眼定住,眼睁睁看着对方向他走近。 “想练就进去练。” 对方似乎以为他是练习生,嘴角抿起略微不耐地冲后方扬下巴,行为招人厌烦,却侧开身给他让出一步来。 黎锦心里暗笑,蠢蠢欲动的念头上来,摸着耳钉径自笑了下,故作苦恼,“诶,我不会,能不能教我一下?” “可以吗?”顶流他这时候展现了非凡的拙劣演技。 谢容看了唇角一勾,“不会?” 在对方殷切点头之际,他说,“这都不会,回去种红薯吧。” 鸟都不鸟懵住的黎锦,后退一步哐当一声关了练习室的门,无声地嫌弃都要飘出来了。 这么嚣张… 黎锦看着紧闭的门笑出来,雌雄莫辨的眉眼染上一抹兴味,忽然就觉得自己这一趟没来错。 黎锦打着主意等会点评的时候要和对方多说几句,还很期待等会这小子看到他出现在导师台上会怎么样… 等等,他也没戴口罩吧,黎锦自认为自己名气不低,不然也不会是热搜常客了。 这是认出他了,还是没认出他呢? 如果认出来了那为什么是这么一副反应? 黎锦揣着一肚子疑惑走了,后面他果真在台上见到了谢容一闪而过的诧异,只一瞬又消失不见,对他态度如常,仿佛两个人没见过一般。 这又让黎锦心里不平衡起来。 什么意思? 他名气不够大是吧,你能不能有点反应? 在你面前站着的可是一个顶流!一个活生生的热搜体! 忽然恨铁不成钢。 第60章 if线黎锦番外·登顶后见你(2) 第60章 if线黎锦番外·登顶后见你(2) 等点评的时候黎锦还是愤愤不平,也不知道气个什么劲。 “黎老师,您有什么想说的吗?” 见他咬着后槽牙低气压充斥在周身,旁边的导师硬着头皮cue他。 黎锦看着等在面前的男生,冷笑着哼声,“舞跳得不错,平时有看微博的习惯吗?” 这个问题很题外话,惹得谢容不由看他一眼,“还行。” 还行是个什么,黎锦扯着嘴角皮笑肉不笑,“噢,还行啊,挺好的,对我的作品熟悉吗?有喜欢的吗?” 这下在场都看出来黎锦对谢容有点不对劲,搞不清这是个什么发展,说针对不太像,说捧他…说他捧自己还差不多。 上来就问人家对他的作品熟不熟悉。 谢容眼神微凉地扫了他一眼,莫名地让黎锦心头打了个突,没等他回过神,谢容已然收回了视线,语气淡淡。 “黎老师的作品我都很喜欢,排不出一二三来,让您失望了。” 他说着失望口吻却更像是讥讽冷笑,黎锦更加坐立不安了。 节目很快录制结束,黎锦只在里面做了一期嘉宾,需要他助阵的练习生也不是对方,除了点评,他根本见不到对方。 等小简开车来接他的时候黎锦还有点心不在焉地。 “想什么呢?” “…没什么。”黎锦犹豫再三还是道,“我是不是名气还不够大来着…” 小简震惊,只差没把脸上写着的“老铁你在凡尔赛么”几个大字刻在黎锦眼珠子上。 “上个综艺给你脑子干废了吗宝宝?”小简翻了个白眼,“坚持住哦宝宝,在熬两天就能退圈了。” 在熬两天么…黎锦没说话。 回去后他打听了一下才知道那个鎏金发的男生叫谢容,是盛天老总的独生子,怪不得有点嚣张,不过这嚣张不让人讨厌就是了。 怀着不知名的心思黎锦开始追起了谢容所在的选秀综艺。 看到弹幕里有骂谢容的,他眉头紧皱,冷笑道,“什么玩意也配骂他?还整容,长他那样医院不得把他做成整容模板。” 看到他评级为A,他与有荣焉,“拿C位是应该的。” 看到谢容被质疑皇族做假票,黎锦愤怒地冷笑不止,疯狂开小号充会员,放狠话—— “皇你妈,今天就送太子爷登基,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皇族!”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黎老师疯了。 他疯了一样的开始关注对方,互联网上见还不够,总想着现实再见一次。 就这么个开始接各种跟谢容能碰到的行程。谢容去商场演出,他就去那个地方接了个商演,谢容给赞助商拍广告,黎锦就接了个同场地拍广告的。 甚至还不满足地接下了选秀综艺的邀请,又一次屁颠屁颠地跑去录节目了。 本该发布的退圈微博一推再推,没办法黎锦的行程莫名其妙变多了,怎么都干不完那种。 一干人做好了准备,结果卡在黎锦这了,这感觉就像是已经拿好了纸准备给对方擦屁股了,然后对方蹲在坑那蹲半天就是不拉。 你问他怎么回事,他支支吾吾说,“好像不用了。” 这特么真是操蛋了。 小简现在就是操蛋了,声音尖利道,“什么?你说什么?你还要推迟?!” 黎锦心虚,努力不露出异样,“工作都没干完呢,我可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 小简冷笑,“宝宝你说这工作怎么就干不完呢,天天干还是干不完,你可真是辛苦了呢~”他阴阳怪气。 “都要退圈了还来这一死出,还回回都遇上盛天太子爷,你不是看上了人家吧?” 黎锦还处于心虚中,想也不想先摇头。 “那就好。”小简微微一笑,“宝宝你不喜欢他真是太好了呢,听说最后有人追他,都会成了呢。” “什么?!哪个贱男人敢碰他?”漂亮的眉眼顷刻间阴沉下去,黎锦烦躁不已,“他身边的苍蝇怎么这么多,谁都能往他身边凑!” “不行,你赶紧说说这个贱男人是谁,容容他是盛天太子爷,这个人铁定是看上了他的背后的盛天,就是个为了资源的垃圾!” 黎锦急得不行,小简见了面无表情转身就走,黎锦哪能放他走,跟在他后面拦他,“你去哪,把话说完再走。” “贱男人在哪?”小简盯着他斜着眼笑,“宝宝,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呢。” 然后就被愤怒冲昏理智的黎锦一把攥住了衣领子,只见他失望又愤怒道,“你就是那个贱男人?!” “你别忘了你是有对象的人,你个贱男人,渣滓!” 小简:“……”你妈啊。 等黎锦后知后觉那话纯属是在骗他的时候才松了口气,后背出了一身汗,全是紧张的。 不过这件好像让他彻底开窍了一样,忽然就不退圈了,打算转型换个方向混。 公司团队一脸懵全程懵逼不过黎锦不退圈是好事啊,只有小简冷笑抱胸,对这个结果不怎么意外。 以前那是觉得没意思,现在么… 黎锦怕是有意思的想死,嗯…当然是死在盛天太子爷身上。 不退圈的消息一出,之前的小道消息全清空,粉丝们欢天喜地的同时还发现了黎锦对谢容的特殊,莫名地磕了cp。 其中有没有黎锦的推波助澜那就不好说了。 不过太子爷可不是那么好追的。 黎锦追啊追,越挫越勇,他比以往更在意自己的形象,见谢容的时候永远都打扮的花枝招展。 然后出没在各种有谢容的节目里。 连表白都格外不同。 别人要不是直白的说我喜欢你,要不就是玩浪漫。 而黎锦他… 他把人堵在暗处,紧张又带着些许独处时寂静的满足,露出一个对着镜子练习过无数次的笑容,“太子爷,不知道你有过炒cp的想法吗?” “我怎么样?麦麸选我,我帮你涨人气。” 直接来利益捆绑。 谢容似是笑了一下,“你觉得我会有这个想法?” 黎锦不死心,“以前没有,现在可以有,你要不考虑一下,我们的cp在网上还是蛮火的。” “不会麦麸。” 太子爷语气淡淡,看起来没得商量。 黎锦有些失望,实在不知道还能用什么办法追到对方,太子爷不缺钱、不缺资源,如果连人气也不在乎,那他还有什么优势。 黎锦不免沉默下来,不过心没死还在想别的办法。 忽然就听谢容慢悠悠道,“不过听说你要转行?我也有点兴趣,如果黎老师转型成功…” 他睨来一眼,凤眸带着零星的笑意,在暗处如同一块发光的美玉珍宝,引人窥探。 “再考虑带我一起麦麸?” “不过,我可不会麦麸,劳烦你自己费心了。” 他又扬了起下巴,像只给了人类机会抚摸皮毛的猫主子。 原来,不会麦麸…是这个意思。 黎锦被巨大的惊喜砸中,努力让自己的脸笑得别太夸张,最好美得能勾住太子爷一辈子,他克制地压着嘴角笑。 “不费心,不费心。” 话音落下笑得猖狂得意,活似忽悠人成功。 走到顶峰,攀过高山,见过无数风景的黎锦再来一次也会只为了这么一个人再次心动,无可避免、命中注定。 而谢容,于他来说就是顶峰上最美的一道风景。 太子爷,麦麸要记得选我啊! 他心心念念,如同刻在心上的执念。 第1章 陛下,你跪下求你点事(1) 第1章 陛下,你跪下求你点事(1) 慎刑司大牢在楚国素有阎罗宝殿之称,据说进去的人不死也得扒层皮,还是真扒的那种。 能出来的人不是疯了就是不成人样的尸体。 盖因太过残忍,一般只有犯了大错的死刑犯会关进来,所以当谢容被陛下扔进去的时候,所有人都觉得他活不成了。 要说可惜么,众人只有微妙的钦佩之情。 这他妈能不钦佩么,给皇帝戴了三十八顶绿帽子,足足三十八个小老婆全让你勾搭上给嚯嚯了一遍。 听说搜集证据的时候,锦云卫在皇后的凤栖殿内搜出了一桌案的情笺,全是卿卿我我的腻歪话,数量之多都能比上奏折了。 要知道楚国大富饶,底下大大小小官员无数,已达数万人,而其中能呈到皇帝跟前的奏折就有个三四百本。 可想而知这个数量真是惊呆了一众人,更别提当事人楚溆生了。 任谁被勾搭了老婆还能忍的,那真是不出世的忍者神龟了,显然正常男人都不在这一列,何况他们的陛下手段狠辣,当下就令人抓了谢容扔进了慎刑司。 看这架势是想活生生折磨死对方。 上面人什么态度,下面办事的不用多说自然会多加揣测把事情办好。 狱卒神情不耐地踹了脚牢门,上头锁着的铁链跟着哗啦啦晃动出声,见里面的人动了一下,他一把将手上的馒头砸进去,“吃饭!” 那馒头看着很硬,砸到了里头人身上,滚落在地时不见半分柔软,反而像块硬邦邦的石头落在地上发出一声不大的声响。 而被砸中的那人掀起眼皮望来,长发披肩非但没给他添上一分柔和,反而还更凶了。 牢门两边点着的烛火噼里啪啦的跳跃着,映照着男人天生带着几分凶性的眉眼,配上他脸上受刑的伤口,火光下望来的一眼宛如一头蓄势待发,又不得不忍耐的凶兽。 再忍耐也是凶兽,不知何时就会破门而出将他撕成碎片。 狱卒被这一道眼神吓得后退半步,反应过来后不禁恼羞成怒地又踹了一脚牢门。 铁链哗啦啦地晃动,只见他神情阴冷地啐了一口,“还当自个是什么皇后呢,进了慎刑司,那就是个犯人!” “妈的,等会老子抽不死你,还敢在老子头上横!” 泛着冷意的凤眸注视着他,狱卒浑然不觉地骂着他,谢容嘴角带着冷笑,直接捡起地上滚落的馒头,双手拷着的铁链跟着响动。 触感生硬,掂了掂还有那点重量。 他往上空一抛,馒头落至半空时抬脚就是一踢! “砰——!” 随着一声惨叫过后,世界安静了片刻。 谢容的力道可比狱卒大多了,这馒头砸在狱卒头上,直接砸得他头破血流,伸手一摸全是血。 慎刑司的狱卒在这横惯了,别管什么人进了这都得服服帖帖地给他们低头,就算是王爷公主来了也得对他们痛哭求饶。 这一砸把他的心里那丁点子害怕都砸没了,叫嚣着要抽死谢容,气急败坏地解着腰上绑好的铜钥。 引来巡逻的牢头,见他解管,当即皱起了眉制止,“这是做什么?还不绑好了。” “老大,这小子进了我们的地盘还敢横,老子还未受过这等气,今天非得抽死这小子!” 牢头看了眼关在里面的谢容,不以为意地道,“值得你发这么大火,人又跑不了,等会怎么折腾都行。” “赶紧收拾收拾,那几个死了发臭的尸体抬走腾地出来,最近怕是人多。” “又有人来?” 牢头瞥了眼谢容,指了指上头,半眯着眼睛,“多着呢,到时候你们自己挑着玩。” 狱卒闻言就是一笑,面上闪过一抹淫邪之色,被血色沁透的脸愈发恶心,也不计较谢容的事了,跟着牢头去搬尸体。 眼见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牢门前,谢容才收回视线。 牢外跳跃的火光照亮昏暗的牢房,噼里啪啦的火星子是除了若有若无的惨叫声唯一的声音。 进了慎刑司大牢便是昼夜不分,永远身处于昏暗的一角,皮肉抽打声不绝于耳,凄厉惨叫仿佛厉鬼索命。 就很吵。 似乎察觉他在烦躁,606赶紧安慰他。 【就三天,就剩三天咱们就能下线了,容容坚持住!】 【要不,咱来个降噪耳机?】 谢容瞅了一眼积分余额,冷笑,“你看我有几分像从前?” 606讪讪闭嘴。 就那么点积分余额,别说降噪耳机了现在买口吃的都能让谢容心疼,继而烦躁不已。 任务没完成,积分少的可怜,结算的时候谢容都不愿意多看。 好在系统这次抽到的任务还算不错,时间线很短,马上就能下线。 这个世界他是一个绿了皇帝也就是主角攻全后宫的反派。 先帝子嗣不丰,宫内皇子只余一人还活着,外有异姓王虎视眈眈觊觎皇位,内有子嗣凋零,而唯一活着的皇子也在对方的残害下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就在这时先帝曾想起多年前微服私访江南曾与一女子有了情意,对方似乎为他生下了一个儿子。 儿子多的时候,不值钱。 儿子快没了的时候,先帝就命当时的谢丞相去寻这个孩子。 结果孩子是寻到了,谢丞相中途出了意外,还没来得及告诉先帝,人先去了,外人只知晓楚溆生是以私生子的身份被带回的。 谢家自然不待见这个私生子,谢丞相唯一的儿子谢容更是整日以欺负楚溆生为乐。 主角就是主角嘛,于是楚溆生恢复身份登顶皇位后,反派就没好下场了。 谢家被他贬官的贬官,砍头的砍头,早就落没下去了,至于谢家少爷谢容。 楚溆生点名要他做皇后,一个男人下嫁给另一个男人,受尽了嘲讽屈辱,进了皇宫后别说皇后的待遇了,什么都没有。 楚溆生把他放在眼皮子下折磨,早年的经历让他性格扭曲,满腹算计,是个伪君子真小人。 发现原主戴绿帽子后,二话不说抓了他扔进来。 不过原主不是被折磨死的,而是被楚溆生亲手掐死在牢狱中。 第2章 陛下,你跪下求你点事(2) 第2章 陛下,你跪下求你点事(2) 楚溆生为什么要掐死他,世界线上没说,谢容只要跟着指示走在这待三天然后被掐死就好。 他只是个前期反派,都没熬到两人的感情线就挂了。 世界线里楚国会迎来动乱,楚溆生遭人背叛,天下易主,而他在重新登临皇位的途中遇上了穿越而来的主角受陈平川。 二人一起收复山河然后HE的故事,基本没他的事。 对谢容来说是个为数不多的好消息了,三天后他就将去往下个世界做另一个任务,换句话说三天后白捡五千积分。 谢容一想心情好了些,对606道,“这次抽得好。” 【那是,手气爆棚嘿嘿嘿,用人类的话来说是不是得去买张彩票呀?】606开心地在他脑海里打滚。 谢容笑了笑,想着去吧,反正这个世界没彩票,他也不会出一分钱给系统买彩票的。 扔进慎刑司的人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死刑犯了,谢容在牢门没待多久,让他打了的狱卒就来找麻烦了。 “走吧皇后娘娘,小的来送您去受刑了。” 狱卒阴阳怪气地朝他喊了声,楚国有龙阳之癖的不在少数,但男子下嫁男子在这还是被视为耻辱,这么喊纯粹是在羞辱谢容。 谢容能被他羞辱到奇怪了,火光下映衬着的脸色高傲矜贵,不像身处狱中,反倒是端坐高堂。 狱卒更加不爽,伸手去拽谢容去受刑。 “我劝你最好不要随便碰我。” 在狱卒伸手拽来时,谢容侧身避过,看他的目光冰冷,“我不喜欢有人随便碰我。” 狱卒昨天的火还没消,骂骂咧咧道,“老子就碰你怎么了,还不让人碰。”他淫笑了声,“老子还没搞过男人呢。” “不知道这皇帝的男人,滋味有什么不同。” 说着就要去拉谢容。 手还没碰上男人的肩,肚子就是一痛狱卒惨叫一声让人直接踢出了五米开外撞到了另一个铁门上。 链子哗哗响,别说狱卒了,对角那个牢房里的人也是一懵,只见他一个鲤鱼打挺蹬坐起来,头发乱糟糟地环顾四周。 嘴角念叨着,“开饭了?开饭了?这次怎么开的这么早?”等看见了牢门上眼冒金星的狱卒顿觉晦气。 “没吃饭你上来撞什么啊?!” 这人也不是个好脾气,骂骂咧咧了好几句,身上的囚服犹带血迹,鸡窝头一样的发遮了眉眼,露出来的下巴满是胡茬,“天天给我吃馒头,现在还扰人清梦!” 男人脚一踹,把撞在他牢门上的狱卒直接踹了出去! 砰一声摔在了谢容脚下,谢容看了眼那人,这一脚绝对是用了内劲。狱卒摔在他脚下痛哼,气焰却不减,边呼着气边叫骂起来。 “你,你们两个敢踹我我,老子抽不死你!” 鸡窝头不屑的嗤了声,双手抓住牢门晃得哐哐响,看上去不止有点癫,“来啊抽我!” “抽啊抽啊,就你一个人怕是抽不死我!” 站他对面的谢容沉默了一瞬。 是很癫了。 怎么着,你还先一步享受上了吗? 这边的动静吸引来了众多狱卒,沉重的脚步声踩在砖上,手持长鞭和佩刀的狱卒们走过来,一眼瞧见了这副场景。 眼见谢容站在那,地上摔着狱卒顿时变了脸色,“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回事,给我摁住这小子狠狠抽啊,他妈的还有里面那个!” 狱卒在地上痛叫着开口,指着谢容和对面牢房的鸡窝头,其余人神情阴冷,抽了鞭子就要教训谢容。 倒不是因为狱卒的话,而是为了慎刑司的威严,这里的狱卒个个都有武艺在身,又审讯了多年的犯人,一鞭甩出,破空声响起。 却在半途被一只手拽住,修长的指节攥住乌黑浸透了血的长鞭。 这是一双白皙如玉的手,皮肉细腻光滑只一眼就知道定是一个养尊处优的人。 然而就是这么一双手拽住了那条长鞭,狱卒变了脸色扯了两下都没能扯出来,甚至于对方腕间的镣铐都没发出一声。 谢容瞟了下手中长鞭,微微用力就把鞭子拽了过来。 那名狱卒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看谢容的眼神惊疑不定。 “都说了,我不喜欢有人随便碰我。” 他眼神冷淡,看着这些人的眸光带着冷意,昏暗的牢房内宛如索命的厉鬼化身,邪门的狠。 狱卒们对视一眼,握着手中佩刀冲了上去。 谢容没打算动手。 但他不动手,难道站着让人打么。 不好意思,平生就是脾气不好,狗咬他一口他都得咬死对方。 上来一个揍倒一个,双手被镣铐锁住,铁链着实影响发挥,在对方长刀劈来之际用镣铐挡了了一下。 次啦一声,一分为二的挂在谢容手腕上,这下就好打多了,他没什么招式就喜欢简单粗暴的打法,最好一招解决。 所以冲上来的人不是被他一拳揍倒抢走佩刀,就是让他一脚踹到了对面的牢门上。 鸡窝头正抓着牢门看热闹呢,一个人摔来,他下意识踹飞。 来人正中谢容脚下,谢容忙着揍人,看也不看,随脚踹飞,依旧踹到对方的牢门上。 鸡窝头草了声,直接踢回去,谢容再踢过去。 又滚回来了,鸡窝头揉了把头,随口喊了声,“我踢一!”飞出一脚。 “球”滚到脚边,谢容顿了下,瞥了眼看不清脸的鸡窝头,顺脚踢了回去,顺嘴接了句,“我踢二。” 鸡窝头卧槽了声,飞速踢飞,语气激动,“我踢三!” 两人你踢四,我踢五的把人来回踢。 巧的是这狱卒就是最先甩谢容鞭子的那个,狱卒想说话奈何被踢绝望顿生。 “停,停下——” 其余人想解救他很快成了双球混踢。 等干倒了一片人,谢容还未说话,铁甲行走间的声音传来,一队重兵迅速冲了进来,为首的人穿着深色太监服,面色白得不正常,阴柔的声音在牢房内响起。 “咱家还当是谁在闹事,竟是您啊。” 脚步轻盈,衣不染尘,阴柔的语调笑吟吟地看着他,正是大内总管,楚溆生的贴身太监柳公公。 “好些时日不见了,罪犯谢氏,如此闹事可是想越狱?” 柳公公语调阴冷,配着阴柔的面相盯着谢容的眼神宛如一条伺机而动的毒蛇。 “要知道这越狱,可是要凌迟处死的…陛下想来也会满意你这个死法。” 明暗的火光下,柳公公慢条斯理地抚了下臂弯中的拂尘,眸光晦涩难辨,嘴角的笑愈发阴冷,“既如此,就让咱家来送您最后一程。” “来人,罪犯谢氏,殴打狱卒,越狱未遂,现处以凌…” “等等。” 第3章 陛下,你跪下求你点事(3) 第3章 陛下,你跪下求你点事(3) 柳公公被他打断嘴角阴冷的弧度不变,“怎么,还有话想对咱家说?” “谁说我要越狱了?” 柳公公一顿,闻言看去就见谢容甩了甩手上断裂的镣铐,嫌弃不已有点勉强地把手腕往前一伸,“来吧。” 柳公公:? “来什么?”柳公公不明所以。 “上镣铐,这都要我教?”谢容用看傻子的目光看他一眼。 然后弯腰在地上躺着的狱卒身上颇为嫌弃地摸索一番,找出一副冷链子在众人震惊且卧槽的眼神中,给自己戴上了。 还用铜钥上了锁,做完这一切才把铜钥扔回了狱卒怀中,发出铛一声 ,狱卒慌忙接住。 “谁说我要越狱了,在这里待着还挺好。” 最重要的是他得是楚溆生亲手掐死才行。 柳公公目光阴沉,“谢容你若是以为这样就能逃过刑罚真是太天真了。” “天真?”谢容嗤笑一声,“你以为我会逃?” “不然呢?” 谢容动了动指尖,正要张嘴,606赶紧跳出来疯狂在他脑袋里蹦迪,【啊啊啊啊容容,人设人设,你刚崩了!】 【快圆回来圆回来,三天啊这么好的条件咱们不能放弃啊。】 606连哭带喊的一番叫总算截住了谢容愈发嚣张的气焰。 钱这种东西,总能精准掐住人的命脉。 谢容脸色不好的住嘴了。 柳公公以为他无话可说了,阴恻恻一笑宛若毒蛇吐信,“果然是在说谎,带走。”他一摆手。 谁知谢容忽然斜着他眼看他,面无表情道,“柳公公,我知道你喜欢我,如今我落到这般田地你还不满意么。” “要不是你陛下也不会发现这些事,柳公公你也不想让陛下知道吧?” “哗——” 众人震惊,你说什么,你说谁喜欢谁? 柳公公脸色一变,吓得阴容失色,声音尖利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呵呵,不给你找点麻烦,你就来找老子麻烦是吧,想坐个牢都给他找事,谢容冷笑不止,“胡说八道?” “那你急什么?” 柳公公尖叫,“你污蔑咱家,咱家还能不急?!” 谢容笑了,“那狗咬你屁股一口,你咬他屁股吗?” 柳公公哑口无言,谁丧心病狂去咬狗屁股啊! 见他无话可说,慎刑司一干人看柳公公的脸色都不太对劲了,他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是谢容说的是真的。 柳公公一生阴险,从来只有他害得别人说不出话来的时候,哪曾想让谢容给摆了一道,他往身后的重兵瞟去一眼,神情有点急。 那重兵后方还压着一众身着宫装的女子,原本是哭哭啼啼进来的,现在哭也不哭了,一个个眼睛发亮,往他们身上来回瞟。 柳公公咬牙恨声道,“咱家是一个太监,能对你做什么,你想陷害我也不用如此!” 鸡窝头嘟囔,“你没有,不代表他没有啊,你也可以强逼着他来。” “贱人!给咱家闭嘴!”柳公公气得浑身发抖,一掌拍过去! 鸡窝头见状躲到一边,往嘴上比划了个拉链的动作立即闭嘴了。 谢容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忽然有了种不好的预感,不待他去证实,柳公公便喘着气阴狠地看向他,“你少在这挑拨我与陛下的关系,咱家对你没有任何想法!” 这想法是说你没有就没有的么。 谢容也不想用这招,但目前来说就这招最好用,还符合全世界他勾搭皇帝小老婆的人设。 不就是脸么,为了积分脸算什么。 众人已经被这绝世大瓜摄住了心神,只听谢容问道。 “那日你是否闯进凤栖殿将我摁在桌上不得动弹,还要解我的衣袍?” 柳公公气道,“那是捉拿你这淫贼,解衣袍是你这厮将书信藏到了衣袍里!” “柳公公又怎么知道我把信藏在了衣袍里?”谢容强词夺理,“你派了多少个眼线盯着我?竟然连我将书信藏在衣袍里都知道?” 谢容冷笑道,“真是变态。” 这一刻,柳公公真想过去撕烂他的嘴。 好好的一句话到他嘴里瞬间变了味,单看那些人的视线,柳公公就知道他们想歪了。 他气得面色发白,指着谢容的手都在颤抖,意识跟对方说下去只会越描越黑,最终一甩袖袍黑着脸走了。 “公公,这些女子?” 柳公公脚步一顿,随即怒道,“还要咱家教你吗?把她们押进去,敢背叛陛下定要她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阴冷的眼眸往谢容身上狠狠一划,意有所指地说完这句话带着身后一众人离去。 狱卒连忙将这些女子关押起来,对上谢容的眼神又犹豫起来,好在谢容已经转身自己走进了牢狱,那些狱卒们不禁松了口气。 牢里乱了片刻又安静下来,见狱卒离去,对面的鸡窝头踹了下牢门,“喂喂喂!” 谢容坐在里面闭目养神。 “嘿!这位兄弟你叫什么?” 见谢容不答话,鸡窝头抓着栏杆把牢门摇得哐哐响,听得人烦躁不已。 他睁开眼,不耐地瞥过去,“问别人前不知道先报自己的名?” 下一秒他顿觉后悔,觉得自己就应该做个哑巴,只见那布满胡茬的下巴咧出一个笑来,吐出一个让谢容沉默的名字。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陈平川是也!” “……” 一片死寂中,606小声哔哔:【容容,这个名字好耳熟啊。】 好像在哪听过来着… 谢容扯了扯嘴角,“能不能耳熟么,穿越的主角受。” 606沉默了,606尖叫了! 【啊啊啊啊啊——怎会如此!】 “闭嘴!” 谢容头疼得脑子要炸了。 更头疼的还在后面,陈平川缠着他打探底细,“你叫什么?先不回答这个问题,我有个更重要的问题要问你。” “兄弟,你可知晓天王盖地虎下一句是什么吗?” 谢容面无表情,“不知。” 陈平川不信,“真的?” “真到不能再真。”谢容敷衍了一句。 “那行吧。”陈平川半信半疑,“能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吗?”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川平陈。” “……” 这回换陈平川沉默了。 第4章 陛下,你跪下求你点事(4) 第4章 陛下,你跪下求你点事(4) 他搓了把鸡窝头,愤愤不平道,“少骗我,我知道你叫谢容,刚才那变态太监都说了,你就是那个给皇帝戴了三十八顶绿帽子进来的男皇后吧!” 谢容斜他一眼,都知道了还问什么问呢。 “有点仪式感好不好。”陈平川嘟囔着。 似乎是认定谢容跟他来自同一个地方,陈平川现在有点激动,隔着一道牢门边晃边叨叨: “诶,我刚说的天王盖地虎你真不知道啊?” “或者听到这话,脑子有没有嗖地一下想起什么?” 嗖地一下想起来是没有,嗖地一下头疼是有了,谢容斜他,“你是怎么被抓到牢里来的?” 陈平川这下来劲了,往牢门边缘挪了挪,努力靠近谢容,语气还挺得意,“行侠仗义,路见不平拔刀捅人…咳,是拔刀相助。” “我是江湖人士嘛,路上救了人就想护送他进京,谁知道这人竟是个骗子!”陈平川声音提高,气愤地捶了牢门一拳! “他分明是看上了我的美貌,想将我骗去府中囚禁。”谢容不禁望向那胡茬粗狂的下巴,枯草似的能给母鸡当孵蛋宝地的鸡窝头,眼皮一跳。 又听陈平川愤愤地骂道,“变态啊这老东西,比我爷爷布满褶子的脸还丑,我当场就抽刀给他来了一下!” 然后就被扭送到慎刑司里了。 很好,这拔刀相助,助得是自己。 这下嘴角也不由一抽。 这个主角受着实…有个性。 陈平川絮絮叨叨把自己老底掏了个干净,又期待地看着谢容等着他说一两句,“你真不知道那句话?” 谢容不答了,掏干净陈平川的底细,他泰然自若地靠在墙壁上闭目养神,陈平川叫了好几声不见他应答,气得蹲在角落里骂骂咧咧。 无所谓,骂人这种东西,只要不对号入座,那就是无坚可摧。 谢容只当他骂得不是自己。 不知道是不是之前揍了一顿狱卒,要带谢容去受刑时一来就来十几个人,还都带了长刀,警惕地望着他。 “犯人谢氏,到你受刑了。” 谢容睁开眸子,淡淡看去,狱卒顿时握紧了长刀,手汗浸出,就在众人以为他会动手时,谢容牵了牵唇角,“还不走?” 语罢在狱卒下意识后退的步子中,率先往门外走去。 众狱卒都懵了一下,互相对视一眼才跟上了谢容。 经过陈平川那间牢房时,还能听到他恨铁不成钢地在那捶牢门,“受什么刑啊,都进来了不得更刑一点,揍他们啊!” 哐当一声似乎有狱卒踹了一脚牢门,气得陈平川在那骂他,声音逐渐小去,渐渐成了噼里啪啦的火星子和鞭子抽打声。 606有点紧张:【容容,真让他们打啊?】 “不然呢?坐牢的身上能没点伤吗?” 谢容挑眉,“不过受多重的伤,那就不一定了。” 606不明所以,谢容却没有再多作解释。 他跟着狱卒到了地方,就看到面上带着疤痕的男人拿着鞭子阴恻恻一笑,正是掌管慎刑司的陆莽。 “谢皇后,久仰大名。” “今日本官不在倒是错过了一场好戏,没能好好招待谢皇后。” 谢容让这一声皇后恶心得不轻,面色也冷了下来,“大人准备怎么招待我?”他垂眸看向那条鞭子,蓦然笑了声,尽是寒意。 “就用这根鞭子?” “谢皇后有所不知。”陆莽把玩着手中的鞭子,“鞭子可是好东西,下手重一点刑犯们痛苦,下手轻一点这味道…” “变得可就不止一星半点了。” 他意味不明地笑了声,扫过谢容的脸。 即便身处牢狱,身着囚服,那张脸依旧面如冠玉,秾丽风流又携着一丝锋利的凶煞,让人见之难忘。 “谢皇后可知,这鞭子除了让人生不如死,还能叫人…欲仙欲死?” 陆大人持鞭向他走来,眉宇晦暗像是暗示着什么,“其中区别,端看本官是否从轻处理。” “谢皇后觉得呢?” 谢容冷然的面上倏地绽开一抹笑,灯火下美人轻轻一笑便已足够胜过世间万般风流。 哪怕是陆莽都不由一愣,怔怔地望着他。 “大人说的即是,不过我如今乃是一届罪民,怕是不够格让大人对我从轻处理,这欲仙欲死是无福消受,不如…” 眼尾似刀,方才的风情尽数化作了寒气。 “这欲仙欲死,还是让我来伺候大人吧!” …… 阴暗的牢狱处忽地响起一声惨叫,凄厉如杀猪,震得方圆十里内的狱卒齐齐捂耳朵。 “啊啊——不…停下…啊啊…” “你,你竟敢…给…来!来人…” 声音破碎不堪,夹杂着羞恼到了极点的气急败坏。 再细听那方向正是他们顶头上司陆莽那传出来的,那没事了,一众狱卒呼出一口气,揉了揉耳朵。 慎刑司的狱卒们谁不知道他们的顶头上司陆莽有点特殊的癖好在身上,对方以鞭笞为乐,最爱看那些高高在上的贵人被抽得衣裳破碎,痛苦不堪。 这种事是常有的。 狱卒听见这声音已经习以为常了,大抵是知道今日被拉去的人是谢容。 不久前才在对方手下吃了个大亏,现在谢容轮到谢容吃亏,尽管看不到心里也爽快几分。 狱卒啐了一口,恶骂道,“格老子!还以为他多厉害,也就在我们装装,到了陆大人面前也不过如此!” “这声音也太难听了,大人莫不是没让这贱货爽到?” “这小子细皮嫩肉的,怕是享受够了咱陛下的温柔体贴。” “温柔体贴?”有狱卒笑道,“陛下要是能满足他,这小子能去勾搭那些不安分的浪蹄子吗?” 正说着那道痛苦的声音忽而一变,语调含着些许承受不住的沙哑轻哼,似痛非痛,含糊不已。 “娘的,叫得这么*老子都特么忍不住了!” “看来陆大人雄风不减啊。” 众人对视,发出一声男人间心照不宣的笑,意味深长地看向牢狱处,这才继续巡逻。 浑然不知,牢狱的情景与他们所想尽数相反。 第5章 陛下,你跪下求你点事(5) 第5章 陛下,你跪下求你点事(5) 牢狱深处,沾满血迹的石砖上扔着一截染血的乌黑鞭子,鞭尾在地上拉出一道血痕。 伴随着地上虚弱的呼吸,无声地昭示着这里发生过什么。 看着趴在地上半死不活,眉间似痛非痛正狼狈地大口喘气的陆莽,谢容漫不经心地揉着手腕,“大人,爽吗?” “……” “够欲仙欲死吗?在下是第一次如果力道不好,还请大人见谅。” 陆莽艰难地抬眸,脸上带着污血,狰狞的疤痕旁还有一道伤绽开了丁点皮肉渗出殷红的血来,刺痛感让他连盯着谢容都十分困难。 见状,谢容蹲下身来,竟又把扔在地上的鞭子捡了起来。 沾着血的鞭身轻拍在男人脸上,谢容危险地半眯着凤眸,“陆大人,这行刑的力度你记住了吗?陛下让我在这待着,我自然会好好待着。” “不过这怎么好好待着,就全看行刑的力道了,我要是不开心了,陆大人…” 他扬着下巴,手腕一动,那鞭身便拍打在男人脸上,轻蔑、高傲,如同他此刻的表情。 “那我就让这里所有人都不开心。” “记住了吗?” 谢容甩手扔了那鞭子,起身拂了拂身上的囚服,嫌弃地拽了拽上面的“囚”字,踢了一脚地上半死不活的陆莽,走出了牢狱。 受刑是得受。 万一楚溆生那小人看到他身上没伤,小心眼发作还要关他几天再掐死怎么办。 谢容不想干,说好的三天那就必须是三天。 至于受多大的伤… 谢容心道,那是狱卒打得不够用力,关他什么事。 说什么来什么,他抬脚刚出去就和拐角巡逻过来的一队狱卒碰上了面,看见完好无损的谢容不由一愣。 谢容轻飘飘扫去一眼,施施然地走了。 “他…他怎么没伤?” “也没有吧。”有一个狱卒弱声道,“我看到他掌心有一道红痕。”就是很淡。 “蠢货!被鞭子抽了那么长时间怎么可能只有一道红痕,等等…” 说话的狱卒脸色一变,如果谢容完好无损的走出去,那让人抽了一个时辰鞭子的不会是… “大人!” 狱卒慌慌忙忙地跑进深处牢狱,其他人终于慢半拍地反应过来,跟着一同进了牢狱。 一进去就看到躺在地上,狼狈喘气、气息微弱的陆莽。 “大人!属、属下来迟,大人您没事吧?” 狱卒慌张地看着陆莽,额头的汗都冒出来了,眼见陆莽张了张嘴,立马凑过去,身体都在打哆嗦。 却见陆莽嘴角嗫嚅,吐出三个字: “爽死了…” 眼神迷离,随即头一歪,晕了过去。 徒留一众傻眼的狱卒,面面相觑,继而发出一声凄厉地吼叫,“大人——!” 回荡在慎刑司内,余音绕梁、久久不能散也。 牢狱里虽然关的都是犯人,每天挨打、吃不饱受苦受罪的,但是人就有七情六欲。 就像狱卒听到陆莽抽了一顿谢容很解气,这些罪犯听到谢容的事也很解气,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妈的天天让那群走狗打来打去,叫你们打人,遭报应了吧。 天道好轮回,皇后饶过谁? 真不愧是做了皇后的男人,夫仪天下啊! 当然也有觉得谢容要完蛋的,陆莽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这是对方的地盘,谢容指不定要被怎么报复呢。 果不其然,深夜狱卒又来了,在众人的视线下走到了谢容所在的牢房。 铁链被解开,为首的狱卒绷着一张脸,手上持着乌黑长鞭。 谢容都快睡觉了,让他们解铁链的声音吵醒了,浑身散发着低气压,阴沉地盯着人,凶得对面腿都打颤了。 “现在就要受刑?” 虽然有预料陆莽不会就此罢休,但谁能想到这傻逼竟然大半夜找他麻烦。 谢容气压更低了,狱卒觉得这句话更像是“你来受刑了”,他牙齿打颤,努力把话说完,“陆、陆大人有事找你…” 看着谢容阴沉的神色,狱卒一咬牙,刷地一下单膝跪地呈上一根鞭子,憋红了脸道: “请你再抽他一顿!” “……” 谢容:? 竖着耳朵听动静的一干围观犯人:??? 唯有对面顶着鸡窝头的陈平川一拍大腿,惊道,“我草,抖M?!” 谢容:“……” 谢容不太相信,这一定是个陷阱,也许是烟雾弹用来迷惑他的,为了报复他竟然连这一招都能想出来,此乃狠人。 正好起床气没消,谢容冷笑着拿着鞭子,索性去见识见识陆莽的招数。 去的时候冷笑连连。 来的时候沉默如斯。 大晚上慎刑司的人一个没睡,全等着他回来,跟看什么稀奇物种一样盯着又一次完好无损的谢容,哦不对…掌心有点红。 除此之外,真的什么都没有。 罪犯们惊了,狱卒们默了,只有陈平川再次真诚发问,“兄弟,你何必奖励他呢?” “……” 谢容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嘴角噙着冷笑,“知道什么人不会说话吗?” 陈平川天真道,“哑巴?” 旁边牢房的犯人乐了,张嘴提醒他,“是死人啊。这位小兄弟,你话还挺多,从早说到晚。” “……”陈平川闭嘴了。 谢容活着回来的讯号一息之间牢狱里的人都知道了,隔了几道的牢房内一众女子都在小声讨论着这件事。 “谢郎竟如此厉害,那他能不能救救我们?” “你的脑子是叫猪啃了吗,若是他能救怎么不先把自己救了出去?我看他就是个祸害!” “如嫔说的是,你我不过当他是个逗趣的乐子,谁曾想他竟然当了真,要不是他陛下怎么会把我们关到这鬼地方!” “嘘。”话落立即有女子捂住了她的嘴,“可小声点,别叫谢容听见了,万一生了误会他不管我怎么办?” “你们真想死在这?” 此话一出,几人也不说谢容坏话了,惶惶不安地闭嘴了,她们担忧着自己的性命,未曾察觉身后微凉的视线。 如附骨之蛆般一点一点地划过她们纤细的脖颈,薄凉无情,最后落在牢房外的某处,蓦然阴沉下去,半晌才移开。 这一处的密谈无人发现,尽管这些女子想自救,但她们连消息都传不出去。 牢房和牢房外隔得太远,女子的耐力远远不如男子,受刑后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更有甚者发起了高烧。 这些都发生在慎刑司的一处小角落里,无人得知。 而谢容期待的三天后终于到来。 不过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越害怕来什么,越是什么来什么。 就在谢容满心等待楚溆生掐死他的时候,变故突生。 整个慎刑司乃至楚国都变天了。 第6章 陛下,你跪下求你点事(6) 第6章 陛下,你跪下求你点事(6) 慎刑司大乱之际,谢容正在牢狱里面无表情地抽陆莽。 上次那一顿抽似乎激发了陆莽不可言说的属性,每天让谢容来受刑,实际上以公谋私,逼迫谢容抽他一顿。 这逼迫的真是…一言难尽。 谢容平生就没让人这么威胁过,而他碍于人设又不能真弄死陆莽。 但是…抽他,不就是奖励他吗? 不抽…看陆莽那强逼他的姿态,谢容真是火大。 索性把人狠抽了一顿,爽得陆莽又痛又叫,就在这时外边的骚动传至牢狱中,谢容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手中动作猝然停下。 “怎…怎么停了。”陆莽气喘得厉害。 谢容没搭理他,随手扔了鞭子,快步往牢门口走,一出去外面的尖叫厮杀声就愈发大了起来。 楚国军队分为三军,龙虎军受楚国陈康掌管,另一队则在异姓王襄王手中,另一队就是听命于楚国皇帝的锦云卫。 这三军的衣袍都有所不同,龙虎军头戴红色盔帽,上首坠着一点红穗,而此刻在这大肆屠杀犯人的正是龙虎军。 他们身配长刀,开了门就抓起里面的犯人。 慎刑司关押之人不是恶人,就是受了牵连无辜进来的人。 先如今受了刑,本就虚弱,见到这些龙虎军心中一惊,还未说什么,长刀穿腹,霎时毙命。 长刀拔出,血流了一地,牢门让犯人们撞得哗哗响。 “你们做什么?狱卒呢?狱卒呢!” “这是要劫狱吗?求求你们救救我,我是冤枉的啊,各位官爷求你放了我吧…” “我呸!你这朝廷走狗,少碰老子,老子就算是沦落到这也能咬死你这条狗!” 龙虎军沉默不语,像是任务的机器,严密有序地对这些犯人进行屠杀,他们目光频繁扫视,像在搜寻什么人,最先杀的都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男人女人。 慎刑司的狱卒虽然有武艺,但上过战场,真正经历过身死的士兵身上带着的气势就足以压倒普通人。 狱卒擅长的是审问刑犯,而龙虎军擅长的是杀敌。 杀上头的龙虎军敌我不分就连狱卒也杀,又或者对他们来说慎刑司的人不是友军。 牢狱间霎时间成了一片血色的炼狱,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而谢容这边也被龙虎军盯上,见他身上穿着囚服,周围的龙虎军见了顿时杀来。 麻烦,谢容拧眉,干净利落地扭掉对方下巴,踹到一边,抢了长刀往他牢房的方向杀去,边问606,“怎么回事!” “楚溆生呢?” “第三天了,他人呢?” 是啊人呢,606也是一脸懵答不上话来,谢容见状就知道问不出什么结果了。 他还没放弃,想在这等着楚溆生掐死下线,就提着长刀往里杀去。 越往里走,龙虎军越多,见了囚犯就砍,活像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 谢容提着刀清了一片人,后面又围了上来,忽地听到一声略显狼狈的喊声,声音里的激动都要冒出来了。 “谢容!” “终于找到你了,快帮我砍一下手上这铁链!” 谢容回头,在一众龙虎军中间看到狼狈闪躲着的陈平川,他双手被镣铐扣着实力限制,只能依靠双腿躲避。 而他身后躲着几个身着囚服的女子,打眼瞧过去还有点眼熟,正神情惊恐地跟在陈平川后面。 不过龙虎军实在太多了,陈平川显然有心无力了,艰难地往他的方向赶来,谢容正要开口。 却见陈平川侧边的一名龙虎军持着长刀砍来! 沾了血的眉眼顿时锐利,谢容以掌为刃,击在攻来的龙虎军脖颈上,趁对方晕眩的瞬间,反手抽出长刀。 旋腕,掷出! 铮一声,寒芒闪过,在牢狱明灭的火光中宛如一轮明月掠过。 与此同时,犹若寒冰的声音一道响起。 “陈平川,往左躲,伸手!” 刀剑厮杀中,陈平川下意识遵循了这道声音的指令,挪动着身形往左避开,同时伸出双手。 随即就见那轮明月向他袭来,势不可挡! 次—— 轻微的响起传来。 腥臭的血猝不及防地喷了他一脸,同时腕间一震,发出细碎的声响仿佛有什么被斩断。 陈平川愣愣抬头就见方才站着的位置上出现一名龙虎军,他死前还带着一抹不曾散去的迷茫,身前却是一柄深入地内一寸的长刀。 方才看到的明月就是这一柄长刀! 它穿透肉体,竟还没收住劲道砍断了陈平川双手间的镣铐。 就在陈平川怔愣间,谢容已经提着刀杀了过来,“还愣着做什么?等着给对方送颗人头助助兴?” 陈平川猛然回神,咽了下口水疯狂摇头,“不不不,我十五天没洗头了,我的头不好吃,吃了能油死他们。” 谢容皱了皱鼻子,“滚远点,一股子臭味。” 陈平川想到他的战力默默滚远点,杀了三四个龙虎军又默默滚了回来,对着谢容大声道,“这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现在就是杀出去的好时机!” 谢容嗯了声,抽空应声,“慎刑司大门处应该还有不少人守着,这些人像是在找什么人。”他忽地一顿,止住话声。 凤眸往人群中扫过,最终停在陈平川身后跟着的几个女子中。 就在刚才他感受到一道阴凉的视线瞥了他一眼,极快,就像是错觉。 但谢容向来相信自己,他绝对不会误判。 还有这个人数… 刚才跟在陈平川身后的女子有几个? 谢容回想着方才一扫而过的画面,没什么头绪。 “怎么不说了?”半天没等他下句话的陈平川喊道。 “没什么。”谢容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接着道,“照目前的状况来看,对方是打算宁可错杀,不可放过一人。” “门口定是重兵把守,说不定出去的一瞬间就会死在那。” “那怎么办?”陈平川急道,“出去是死,不出去也是死,这该死的贼老天!” “找另一个出口。” 谢容思索了下,“回去找陆莽,他掌管慎刑司一定知道哪里还有出口。” 陈平川当即应下,带着人就要往回杀,期间谢容又往陈平川身后跟着的几个女子那瞟了眼,拧了拧眉,觉得有点不对劲。 见他盯着那些女子看,陈平川嘿笑,“兄弟,我够不够义气?这些不都是你的相好么?我特意给你捞出来了!” 谢容:“……” 他说怎么有点眼熟。 再次看去这些女子都不由闪躲着他的视线,生怕他要发话丢下她们。 记忆里原主虽然勾搭上了这些后宫嫔妃,不过这些人对他的态度就更像是无聊时的戏耍。 而他能勾搭上人,也要多亏楚溆生不怎么进后宫,也从不在后宫留宿,原主又是这里唯一的男人。 太监和真男人,傻子都知道选谁。 不过谢容没打算和她们计较什么,只是这里面似乎混进了什么人。 他一边分神关注着这几人的动向,一和陈平川一起杀到了之前陆莽所在的牢狱。 这边的人已经杀得差不多了,比起前面这里安静了几分。 陈平川正打算逼问陆莽,一转身一声“草”脱口而出。 只见陆莽脖子上缠着一根乌黑带血渍的鞭子,早已断气多时,那双眼睛瞪大似是死前看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东西。 “竟然死了?!” 陈平川简直卧槽了,“兄弟,别是你抽死了吧?” 此话一出,那些躲在他身后的女子吓得小脸惨白,刷刷后退好几步。 谢容蓦然勾唇,眼底却是冷然一片,“我看是被某个人勒死在这的,这手劲不是女子能做到的,你说是吧?”他忽然出手,长刀指向离牢门只有一步之遥的“女子”。 狭长的眼尾上挑,谢容晃了晃手上的刀,轻描淡写道,“再走一步,我的刀就拿不稳了。” 前方的人顿住,不再有动作。 第7章 陛下,你跪下求你点事(7) 第7章 陛下,你跪下求你点事(7) “杀了人还跟着一路回来看上一眼,该说你真自信吗?” 谢容语气凉凉,收了长刀扣住对方的肩膀,感受到掌心下僵硬的身躯,却又下一刻放松了身体,那张脸也映入了他脸中。 不认识…似乎不在原主的勾搭范围内。 这张脸着实陌生,五官普通,扔进人群里能找都找不出来,唯有一双眼睛足够亮眼,温润柔和第一眼望去只觉得像一缕春晖。 但细看却能发觉其间的晦涩,漆黑的瞳孔里弥漫着似有若无的阴翳久久不曾散去。 明媚温和的春晖霎时间成了秋风落叶的无情冰冷。 只这双眼就成这张脸的点睛之笔。 但这脸是不是真的,还真不一定。 谢容试探着摸向他的脸侧边缘,对方只是僵了一瞬就任由他动作。 果不其然在摸到边缘的时候,指尖摩挲到一块不平整的地方,指尖一顿下一瞬没有任何停顿撕开了那张人皮面具。 面具之下… 是另一张面具。 跟刚才谢容撕下来的人皮面具一模一样,那双温润凉薄的眼就这么望着他,闪过丁点笑意。 嗯,是嘲笑。 谢容猝然升起了点火气,把那张人皮面具往地上一扔,伸手摸他的脸又撕开一张人皮面具。 没什么意外,这特么又是一张长得一模一样的脸。 谢容冷笑,“脸皮真厚。” 再度撕开一张一模一样的脸,两张同样的人皮面具扔在地上,加上对方脸上带着的那张像是无形的嘲讽。 这似曾相识的感觉。 谢容不知想到什么,表情臭了一个度,凶神恶煞地。 好在对方的脸不能像穿衣服一样使劲塞总能塞进去,这一张面具后就是他的真容。 他长了张和眼睛适配度很高的脸,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轻轻一笑就能令人想到君子二字。 “陛、陛下?!” 几名女子诧异出声,触及到楚溆生的目光心头一颤,忙安静闭嘴。 【是主角攻!他来了他来了,他向我们走来了,容容我们能下线了!】 606激动不已,来掐吧,速速掐死我的宿主! 谢容也是一怔,没料到这人竟然是楚溆生。 楚溆生望着他,唇畔含笑,却叫人莫名地有种不适感,大抵是他眼中的凉意从未掩盖。 “皇后,好久不见。朕从前倒是不知你还会武艺,真是…” “叫朕意外至极。” 尾音含笑却透出令人生寒的冷,脊背都在发凉。 谢容眉头轻蹙了下,很快舒展开成了眉宇间的讥讽,“陛下也真是让人大开眼界,我还没见过有人的脸能厚到如此地步。” 楚溆生面不改色地笑笑,眉眼温润,“那你现在见识过了。” 看起来并不把他的嘲讽放在心上,可下一句就打破了这个假象。 “朕既然戴了面具,那就是不愿有人知道朕的身份,皇后…你摘了朕的面具,你觉得…朕该如何教你,什么东西是不能碰的?” 楚溆生轻笑着提议,“不若,就砍掉两只手吧?” 那些女子顿时身躯颤抖缩在一边减少存在感,陈平川跟着她们缩在一起,满脑子都是“我天,我见到皇帝老子了”。 听完两人的对话,他内心卧槽,受到了惊吓,从激动变成了“好可怕的狗皇帝”,恨不得缩成一个团。 在这个时代皇权大过天,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可不是说说而已。 对皇帝,众人总是带着一种畏惧的心理,尤其这个皇帝心智城府极深,叫人看不透。 谢容闻言却是嗤笑一声,完全没被吓住,“陛下说什么呢?砍我的手,行啊!”他一把扔了手中的长刀。 哐当一声,不知是不是故意的正好落在楚溆生脚下。 “来吧,您随便砍,不过我已经不是什么皇后了,是慎刑司的一个囚犯,陛下您砍来的时候可千万别怪囚犯忍不住对你动粗。” “毕竟我是个罪大恶极的囚犯,总不能指望囚犯对您毕恭毕敬吧。” 谢容说着眉一挑,“差点忘了您是尊贵的楚国陛下了,砍人双手这等血腥事怎么能让您亲自动手,还是让您的护卫来吧。” 他一副“生死无所谓,有种你就砍”的嚣张态度冲楚溆生张开了双臂,活动了下手腕。 “陛下,让您的护卫砍啊。” 孤身一人,武力值平平,满肚子黑水吓唬人的楚溆生:…… 这和他想的有点不一样。 第8章 陛下,你跪下求你点事(8) 第8章 陛下,你跪下求你点事(8) 楚溆生深深望了他一眼,这一眼更多的是上位者漠然的打量。 谢容迎上他的视线,眉眼嚣张如旧,即便沦为阶下囚,他也似乎是那个张扬傲气,打马过金街的谢家少爷。 可能吗? 楚溆生低低一笑,三年过去了,谢氏一族早已落没,谢容囚于深宫,受尽折辱。 这傲气不过是纸糊出来的假象,遮掩的就是假象下强撑着的傲气,楚溆生不信,又或者说他不想接受谢容从未改变的事实。 但不可否认,经年累月下来这个曾经的纨绔子弟也聪明了许多。 这改变令楚溆生感到不悦,眼角的笑愈发深,“朕怎么舍得砍了皇后的手呢,不过开个玩笑。” “玩笑?”谢容挑眉,足尖一挑将地上的长刀接住,垂眸随手挠了两下,侧头看去嘴角带笑,“是挺好笑的。” “难道不是因为陛下的人不在这吗?陛下只身进入慎刑司是为何?旁边好像一个护卫也没有,连暗卫也不在…” “依我看这句玩笑还是送给陛下身边的人吧,连陛下都保护不了,拿自己的命开玩笑,真够有意思。” “对了。”谢容轻描淡写道,“龙虎军似乎在找人呢,不会找的陛下吧,早说,我吼一嗓子过去,龙虎军一定安然送陛下回去。” “陛下觉得如何?” 谢容看着楚溆生眸光暗沉,温润如玉一瞬化为凉薄的冷,在阴暗的牢狱莫名地瘆人,唇角的笑愈发嚣张的牵起。 狗皇帝。 有种就再威胁他一下。 而一旁的陈平川也觉过味来了,感情这皇帝根本就没带人过来! 草了,这还怕什么,他们两个人打不过楚国大军,还打不过一个楚溆生么! 陈平川对皇帝有敬畏之心,但却不会毕恭毕敬,现代人思维上身觉得不如挟持了皇帝跑出去,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看。 再加上前面还有一个脱了掌控的谢容。 楚溆生意识到当下的情景对他来说很不利,面上却没露怯半分,淡淡对上谢容的眼神,“皇后令朕刮目相看。” 谢容恶寒了下,笑得冷然,“我劝陛下还是不要随便叫我皇后的好。” “如果我没记错,我已经是个…废后。”谢容艰难地发出那两个字的音,嫌弃地冷笑不已,“再叫错,我的刀可没长眼睛。” 又是威胁。 偏生楚溆生拿他没办法,深深凝视了眼谢容,笑道,“谢公子不喜,朕自然不会再叫。” “方才都是玩笑话,外头挺乱,既然龙虎军已经到了,就请过来吧,朕也该回宫了。” 楚溆生脸上的笑又恢复了一开始的温润如玉,淡淡的扫过那一众身着囚服的女子,“慎刑司果真名不虚传,三十八个,如今也只剩了区区几人。” “让她们陪着你走一遭,也不算寂寞了。” 那几名女子登时一慌,跪在地上磕头,哭腔泄露,“陛下,陛下求您开恩,臣妾不想死在这…” “臣妾知错了陛下…陛下,陛下不要将臣妾扔在这里。” “是臣妾的错,都是臣妾鬼迷心窍了…妾身愿去冷宫受刑,只求陛下不要将妾身留在此处!” 慎刑司可不会分女子男子,来这三天受了欺辱自绝的宫妃数不胜数,留下的也不过是强撑着一口气,跪在地上衣衫破碎,露出的肌肤带着鞭伤和些许暧昧的痕迹 她们无助地哀求,看起来分外可怜。 陈平川忍不住小声道,“要不…放了她们吧,实在不行打入冷宫也可以啊。” 说完就见楚溆生含笑看来,心头一跳,那眼神如同秋风扫过的落叶,无论下方落下的叶是不是枯叶,一概扫过。 漠不关心也凉薄冰冷。 让陈平川心口咚咚地跳,别怀疑,全是吓得。 楚溆生:“谢公子,去请龙虎军陈康将军来。” 他们身处于慎刑司最中心的牢狱,偏生又因为地理位置偏僻,龙虎军大多还在里面,但厮杀的声音也逐渐清晰起来。 意味着对方正在往这边扫荡过来,这边多士兵,只要楚溆生一声令下,他们在劫难逃。 双拳难敌四手,何况这不是四手啊! 生死关头,陈平川也顾不上怕皇帝记恨自己了,“不能去!谁不知道陈康是他的心腹手下,要是真过来了,咱们就得死!” 陈康乃是陈阳侯庶子,走到如今的位置上全是楚溆生一手提拔起来的。 从某种角度来说,陈康手中的虎符等同于掌握在楚溆生手上,再说身份,这些将士会不听命于皇帝么。 去了不就是找死吗! 陈平川急道,“外面的龙虎军这么多,陈康绝对来了,咱们千万不能出去,依我看绑了皇帝当人质得了,有人质在手咱们跑出去也方便啊!” 这话是当着楚溆生的面说的,可他脸上的表情从始至终都没什么变化。 同样身着囚服,眉眼疏淡,谦和温润,身处牢狱还给人一种君子立于危墙下的从容。 要不是他曾在谢容的话中短暂地变了神色,要不是他对众多女子哭求视若无睹,或许真的会让人误会他是个温润如玉的君子。 这一身皮囊着实有欺骗力,当然楚溆生所表现出来的也确实够迷惑人。 谢容却没轻易接话,在他看来这里面的疑点不少。 “陛下何必大费周章,既然龙虎军再找你,何必跟着我们来找陆大人。” “还有…”他扫过楚溆生穿着的囚服,凤眸闪过一丝锐利,“金尊玉贵的楚国皇帝,什么时候也需要穿囚服了?” 楚溆生禁不住轻笑出声,“皇帝杀臣子,传出去名声不太好,可…”他嘴角的笑诡异了瞬。 “囚犯杀人,不是很合理吗?” 楚溆生看着他,意味不明道,“不过那日见柳公公铩羽而归,还真是不由对你刮目相看。” 谢容微微皱眉,突然灵光一闪,“那天你就在那群女子中?” 柳公公亲自押送宫妃进了慎刑司。 他会不知道楚溆生在这吗。 如果楚溆生没有外援,他会如此胆大的勒死陆莽么。 谢容没办法在囚服上找出楚溆生的不对劲,更无法确定外面的龙虎军,到底是为什么来找楚溆生。 首先,龙虎军要找的人肯定是楚溆生。 谢容怀疑的是,这找人背后的意义,是担忧陛下的安危… 还是想让楚国的陛下就此死在这。 楚溆生的态度飘忽不定,让人看不清他的真实意图。 谢容也只能按兵不动。 然而他们是按兵不动了,外头的龙虎军却不会。 只这么一会的功夫,龙虎军已经离他们越来越近! 第9章 陛下,你跪下求你点事(9) 第9章 陛下,你跪下求你点事(9) “咱们快走,这些人马上过来了!” 陈平川催着谢容,一把拽起地上跪着的几个女子,见谢容没动静,真是要急死,“走啊兄弟,先把这皇帝带上再说!” 再不走,人就要来了! 楚溆生气定神闲地站着,一点着急的情绪都没有。 在陈平川急吼吼准备跑路的时候,他只看着谢容,像是等着他的反应,是带上他一起走呢,还有去叫龙虎军。 楚溆生想,如果谢容明白当前局势,就该采取陈平川的意见,挟持他当做人质,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也是… 他唯一的机会。 然而,谢容的反应令人目瞪口呆。 只见。 他从沉思中回神,凤眸紧紧盯着面前的楚溆生,迤逦漂亮的眉眼在明灭的光影中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 仿若有情人在看他此生的所爱,收敛了所有的凶煞之气。 像是印证他们的猜想,谢容握住了楚溆生的手,指尖相触,属于他人的温度传来,楚溆生手一颤,条件反射就要甩出去。 可抬眸看见谢容的眉眼,却莫名停了下来。 “你…” 你想做什么? 下一瞬,他的手被人牵引着放在了一截脖颈间,细滑温润,触之温热,只要他轻轻一动就能掐断掌中的脖颈。 楚溆生温润含笑的平静终于出现一丝意料外的错愕。 “你在做什么?” 他心中隐隐冒出一个想法却怎么也不信。 陈平川已经卧槽了,赶紧去拽楚溆生的手,却被谢容一把拍掉。 “掐我。” 谢容面无表情道,“掐死我,就现在。” 楚溆生:“…?” 陈平川瞪眼,“你疯了?!” “没疯,快点掐,我赶时间。” 谢容说着在全场震惊的目光中,摁着楚溆生的手往自己脖子上掐。 他是真赶啊,赶着去下一个任务。 玩什么阴谋诡计,猜什么答案呢,谢容选择直接身死走任务。 刚才是他想错了,楚溆生人都在这了,他直接走任务流程就好,现在、立马,掐死他!! 谢容目光如炬,扣住他的手,沉声吐出一个字,“掐!” 楚溆生震惊失神,心道有诈,蹙眉拒绝,“先放手。” “掐死我,你自己放手。” 谢容执意如此,他今天非要做完任务走人! 楚溆生心中更觉蹊跷,“朕不会掐死你。” “你早晚都会掐死我,那不如现在掐。”谢容面无表情,抓着他不放。 “朕说了不会,你得到了朕的手又如何?朕不会掐便是不会掐。”楚溆生蹙着眉,唇角微抿,开始挣扎。 谢容:“得了陛下,嘴上说着不掐,手却诚实的很,挣扎的力道小得连蚂蚁都掐不死吧。” 楚溆生:“不必刺激朕,朕不会让你如愿。” “掐!” “不掐。” 两人对视,气势磅礴,眼中只能容得下对方,陈平左看看、右看看,怀疑他穿越穿得是他妈的一本小说吧。 ——《牢狱禁爱:霸道皇上轻点掐》 我日了。 贼老天真是不干人事。 忽地外面龙虎军越来越近,沉重的甲胃发出碰撞声,陈平川一个激灵,一个虎扑分开两人的手,插进他们俩中间。 “我不是来分开你们的,我是来加入你…我呸!不是、不是…” 陈平川搓了把鸡窝头,顶着两道不算善意的视线,艰难把话说完了,“我是想说,我不是来分开你们的,我是来救你们的!” “龙虎军来了啊,别掐了哥们,天无绝人之路,好死不如赖活着,咱们跑啊吧!” 经他这一说,谢容也听到了外头的动静。 他看向楚溆生,犹不死心,想让对方掐死自己一了百了。 楚溆生却好像在这短暂的对峙中发觉了什么,立即抽回了手,含笑道,“朕怎么舍得掐死你呢。” 舍不得你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特么悄悄收紧了手指。 谢容瞥了眼陈平川,有点烦躁,但也知道不能再继续下去了,楚溆生比他想得还要敏锐,今天是死不了了。 当下下了决定。 “走,立马找另一个出口。” 陈平川:“怎么找?陆莽不是已经死了吗?” 谢容提着长刀,闻言没什么情绪的扯了下唇角,“那就杀出去,慢慢找,留在这才是等死。” “你把那些人带上。” 陈平川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见到一众缩在角落发抖不敢发出一声的女子,忙不迭点头,“好,你放心,我会护好她们。” 谢容颔首,环顾四周捡了把架墙上的剑扔给陈平川,这间牢狱审讯用的利器还挺多,应该是陆莽常待的。 他挑挑拣拣,搜罗了不少东西塞进囚服袖子,看得陈平川欲言又止,“这不会跑一半全掉下去了吧。” “我有分寸。”谢容没多说,接着拿了几件小东西,借用袖子的遮挡将东西传到了系统空间内,这才收手。 路过楚溆生时,扔给他一把匕首防身,随后不顾对方看着匕首发怔的表情,一把拽住了他的后领拖着他走。 楚溆生表情凝滞了下,握着那把匕首隐忍地闭了闭眼,竟然忍住了,什么都没说,惹得谢容不由扫了他一眼。 几人没敢耽误,出了这间牢狱就走。 谁料到时机就是这么巧,上回谢容出来撞见了狱卒,这回又撞见了几名龙虎军。 双方皆是顿了下。 龙虎军看到楚溆生的脸,表情一肃,“人在这!马上通知将军!” 此话一出,谢容就明白了,刚才那在纯粹是楚溆生在吓唬他,那些龙虎军来找他根本不是为了保护他! 真是…! 谢容深吸一口气,该说不说,他确实让对方的话术迷惑住了。 但现在也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了,楚溆生已经失去作为人质的用途,谢容不知道楚国发生了什么,但目前来看,陈康想杀了楚溆生。 这绝对不行! 楚溆生要死,也得是掐死他了才能死! 谢容甩出一枚骨钉,正中那个说话的龙虎军喉间,对方的话音戛然而止,嘶哑着捂住喉咙倒在地上。 “来人,人在这里!” 剩余的龙虎军反应很快,第一时间就扯着嗓子喊道。 砰砰砰—— 沉重的脚步声急促地向着这边赶来,牢壁间火光倒映出远处密密麻麻的影子。 楚溆生忽然出声,“往左走,最里面的牢房有条地道。” 谢容没有任何迟疑,带着他转身就往左边的方向奔去,陈平川想问的话止在嘴边,只能赶紧带着人紧跟着谢容的步伐。 然而他们才跑没几步,就略为急促地刹住了脚步。 正前方,头戴红盔,黑色甲胄加身的龙虎军,密密麻麻地堵住了他们的去路。 为首那位穿着铁甲,身形高大,长枪闪着寒光,刚毅的面上神色淡淡,视线掠过谢容等人,落在了楚溆生身上。 “末将陈康奉命,前来送陛下最后一程。” 第10章 陛下,你跪下求你点事(10) 第10章 陛下,你跪下求你点事(10) 楚溆生面上的笑终于淡了下去,眸光沉沉地看着前方,泄露了几分阴翳。 “陈康,朕待你不薄。” 陈康眉头微动,最终沉声道,“是臣辜负了陛下的恩情,但这一切都是为了大楚百姓,君非明主,才是我大楚的不幸!” 楚溆生笑了声,听不出情绪,“朕非明主?” “自然!” 他在位期间,自私冷漠,拥有一副谦谦如玉的世家公子脸,却是最无心冷情的人,在意的只有上方至高无上的权利。 天生的帝王心,天生的凉薄无情。 不是暴君却胜似暴君。 对陈康来说自然不是明主。 轻笑声自牢狱间传荡开,轻柔温和却割人发肤。 “既然这样,当初你怎么就跪在地上奉朕为主?怎么,这么多年,你才发现朕不是你的明主?” 装什么呢? 找什么借口呢? 看着陈康变脸,楚溆生半眯着眸子,愉悦地笑起来,欣赏着对方被戳穿那层假面后的慌忙与怒火。 陈康阴着脸,方才还显得刚毅的脸在此刻扭曲成了另一种样子。 “楚溆生!”他声带怒火,扬声道,“你废话少说,大楚有你迟早会被外邦人覆灭!既然你不愿意退位让贤,那就接受成王败寇的结局!” 陈康手一挥,“上!罪人谢氏伙同犯人越狱,现就地格杀!” “一个也不留!” “是!!”龙虎军气势冲霄。 无辜中枪的谢容:“……” 陈康这些年掌管龙虎军在其安插了诸多心腹,慢慢蚕食了龙虎军的势力,不知道他带了多少人过来,一声令下,前方的士兵全嘶吼着冲了上来。 更糟糕的是后面还有一波人。 一波一波冲上来,不算宽敞的过道间瞬间满是攒动的人头。 影影绰绰的光线打在昏暗的墙壁上,勾勒出的全是刀光剑影的厮杀。 陈平川的武力值不低,身有内劲,一把长剑甩得虎虎生风,护着一众女子勉力支持,这些女子不会武力,临上场也帮不上忙,只能恐惧的抓着他的衣角。 着实给陈平川添了不少麻烦,他额上冒汗想求助谢容,头一偏却见对方那打得更艰难,顿时歇了那份心思。 楚溆生简直是个活靶子,龙虎军的目标就在他身上,这么多人一起杀来,谢容也护得艰难,指尖扣着的刀柄全是血。 楚溆生就跟在他身后,低头就能看见那双沾满了血的手,上面的血太多了,顺着他的指尖坠落,滴在地上成了深色的黑。 可持刀的人却从未停止过,楚溆生在他身后犹如飘浮的浮萍抓住了一艘遮挡了风雨的小船。 而这个人…是曾经欺辱他,将他踩在脚下,肆意凌辱抽打的人。 楚溆生眸光晦暗,退离了谢容的身旁。 还不等他有所动作,对方就跟后脑勺长了眼睛一样,拽着他拖到了身后,语气很冲,还很凶地回头瞪了他一眼。 “你上去找什么死?” 谢容的脸上也带了血,白玉染血让人心里总有丝异样,楚溆生移开视线,淡淡道,“朕不需要你的保护。” 谢容一听顿时气笑了,一把将人从后头拽到前头来。 “他妈的,甩什么皇帝脾气呢,我在前头冲锋陷阵,你还来句不需要?那就拿着刀自己杀!” 楚溆生还没从一串骂声中回过神,手上就被塞了一把长刀。 战场上走神每一秒都是在跟死神擦肩而过,楚溆生愣神这一会,手臂就让人砍了一刀,他闷痛一声总算提刀开始杀人。 楚溆生武功平平,平时防身也够用,但扔在这,慎刑司随便抓一个狱卒出来都比他能打。 楚溆生瞬间后悔,什么狗屁的过往都没有了。 他城府极深,能屈能伸,当下就服软,愧疚道,“是朕错了,容容你别气。” 可以,为了保命,连容容都叫上了。 这还是楚溆生第一次这么喊吧,原主当皇后的时候也没见他这么亲密的喊过。 谢容低嗤一声,反手杀了一个,凤眸睨去一眼,“想让我帮你?行啊。” 楚溆生狼狈避开龙虎军的攻势,听到这么说顿时松了口气。 下一秒他就发现自己这口气松还早了,应该吊着给自己续命。 只听谢容似笑非笑道,“求我啊,跪下求我,我不就帮陛下了么。” 楚溆生面上闪过一丝愕然与难堪。 让人下跪,莫说是皇帝,换在普通人身上也有够折辱人的。 然而楚溆生的难堪似乎只有一瞬,快到令人捕捉不到,他侧眸含笑望来,“好,只要容容能消气,朕便跪下给你赔罪。” 这回换做谢容顿了下,“你的跪又不值什么钱。” “等出去了答应我件事就行。” 他不再跟他扯皮,把人重新拽到了自己身后,粗鲁的动作泄露了略不爽的情绪。 谢容也不知道自己不爽什么,反正有点烦。 他杀得更卖力了。 但龙虎军就跟杀不完一样,谢容身上也添了伤,再这样下去他们能被耗死在这里。 左边牢狱的地道是根本出不去了,前面全是人堵得死死的,他就是下线也不能这样下线,必须是楚溆生亲手掐死的! “606打开系统商城,来颗小型手榴弹。” 关键时刻,还得拼火力。 606也急得不行,它刚刚都不敢说话,生怕容容分心,闻言立马打开商城把手榴弹投放在了他袖子里。 谢容微微侧过头,看向楚溆生,“这里除了地道没有别的出口了?” 楚溆生摇头,冷静地说,“没有,慎刑司除了大门,只有地道可出,地道直通郊外,是唯一能出去的地方,如今…” 他深深看了眼密密麻麻的龙虎军,还有为首的陈康,没把剩下的话说出。 就算是死,即使到最后一刻。 楚溆生也绝不会放弃。 他闭口不言。 谢容也能知道他话里的意思,他摸了摸那颗手榴弹,眉头一挑,谁说今天就一定要死在这了。 他反手掷出长刀,正冲着杀红眼的陈平川而去,差点没给陈平川耳朵割下来。 吓得他连连卧槽,气得不行,“谁?偷袭算什么好汉!有本事出来,看我一剑刺死你!” 转头就见谢容挑眉,一边用短匕割了人的脖子,“那下次光明正大来?” 陈平川噎了下,“别了,兄弟你太猛了。” 把人注意力拉过来了,谢容抓紧时间道,“一会听我口令,立马往左边跑!” 等陈平川点头后,谢容拽着楚溆生贴着墙角跑,边拉开了手榴弹,目光紧盯着陈康所在的方向,将后背全交给了楚溆生。 他扬声喊道,“陈平川!” “在!” 后头响起一道中气十足的应声。 谢容又回头去看楚溆生,便见他似有所觉地望来,眼底晦涩,手中的匕首却艰难地替他抵挡着,对上他的视线那一片晦涩又成了虚假的温和。 他啧了声,拉紧了环。 “三!” 陈康似乎注意到了不对劲,沉声道,“拦住他!” 越来越多的龙虎军冲来,在这庞大的兵力下他们无法抵挡,不过在更大的力量面前,人力也是无法抵挡的。 谢容只是接着报数,“二!” “追上去,杀了他们!”陈康怒吼着,终于亲自下场准备结束这场厮杀。 可惜,晚了。 刀光剑影中,他轻轻扬眉,在火光下似一簇浓烈燃烧的火,毫不顾及地要烧毁出一道路来,谢容勾了勾唇。 哒。 有什么崩断,滋滋震动。 下一秒他转身将手里的东西狠狠扔了出去! 嘭——! 火光冲霄,炸起一片浓黑的乌云吞噬了陈康愕然失色的脸,连同着数千龙虎军一同消散在他的尾音里。 “一…” 第11章 陛下,你跪下求你点事(11) 第11章 陛下,你跪下求你点事(11) “卧槽!好香的树,好美的太阳,好热的鸟!老天开眼,我陈大侠又出来了哈哈哈哈!” 狂放不羁的笑声忽然响起,惊飞一片林中鸟 只见几个蓬头垢面、灰头土脸的人步子踉跄的钻出地道。 顶着鸡窝头的男人活似疯人院塌了后跑出来的疯子,抱着树又嗅又亲。 谢容没理发着疯,胡言乱语的陈平川,先确认了一遍跟在陈平川身后的女子。 龙虎军堵了他们的路,陈平川纵然有心想护,但也招架不住这么多龙虎军的围攻,跟着他们出来的女子只剩下了三个。 注意到谢容的视线不由往后一退,缩在一起唯唯诺诺的样子。 短短三日下来,这些宫妃就已经被吓破了胆子,与昔日趾高气扬的模样真是天差地别。 “跟我们不方便,既然出来了就在这分道扬镳吧。” 那几名女子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走。 谢容道,“龙虎军不可能全部死在慎刑司内,到时候一定有人暗中搜查我们,你们是女子,隐姓埋名藏好自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他们只会以为你们死在了牢狱中,跟着我们才危险。” “说得对!”陈平川发疯够了,顶着鸡窝头跑过来,“那些人估计恨死我们了,你们还是…” “还是留在这吧。” 楚溆生发丝凌乱,囚服沾灰,眉目含笑,却是令人感到发寒的笑。 他打断陈平川的话,“让她们离开过于冒险,龙虎军背后的人一旦找到她们,又该如何?当然也不排除重赏之下的诱惑。” 放她们走,对他们的弊处无疑更多。 “照陛下的意思,我们应该杀了他们?”谢容轻飘飘问道。 三名女子顿时面无血色,神情灰败地看着他们。 自然是要斩草除根。 楚溆生是想杀了她们的,可他知道谢容和陈平川都不会同意,所以折中了下,“自然不会。” “与其让她们冒险离去,不若留在我们身边,既然都是危险之地,聚一起岂不是更安心些?” 楚溆生的话让她们动摇了几分。 见状他嘴角的笑意深了些,遮住了阴暗晦涩的真实目的。 既然斩不尽这草,不如移植到身边,为他所掌控。 “我不会带着你们。”谢容扫了眼楚溆生,对这几名女子道,“以前在宫里待着还不够?能出来了就去找找自己的路。” “隐姓埋名,安生度日,陛下都在这呢,还担心他们会先找你们?” 楚溆生笑容一僵。 “陛下觉得呢”谢容挑眉问他。 楚溆生僵硬地笑着,“朕没有异议。” 谢容言尽于此,他迟早是要下线的,楚溆生不是个好东西,跟着他被他卖了还得给人数钱,感恩戴德以为自己找到了好归宿。 至于陈平川…他那副样子实在看不出一点靠谱。 这几名女子思索一番决定离去,对着几人俯身道谢,临走前其中一个犹豫再三还是羞怯地瞟了眼谢容,低声道,“多谢你,谢郎…” 眸光流转,最是那一低头不胜娇羞的笑。 她说完就走,像是不敢看情郎的反应,只好羞怯地跑开。 情郎本郎·谢容:…… 楚溆生彻底笑不下去了。 笑容转移到了陈平川脸上,他憋着笑耸动着肩膀,乐得不行,也不管谢容看不看得见,先冲他比划了一个大拇指。 牛逼啊兄弟,当真皇帝的面送了他一顶陈旧的绿帽。 怎么说这人也是楚溆生的妃子,谢容还是不禁尴尬了瞬,好在他凶,没怎么让人看出来。 这个地方暂且安全,谢容做任务的心又冒了出来。 “陛下,我这算救驾有功?” 楚溆生顿了下,心想谢容应该是想和他讨要东西了,只是…他眸光阴沉了瞬,凉薄的神情一闪而过,意识到面前人还在等他回答,敛目问道,“算。” “那好…”谢容颔首,“陛下在里面答应我的事,别忘了就好,别让我的救驾白费了。” 答应他的事… 楚溆生想到谢容似笑非笑睨来的一眼,他说,跪下求我,神情不由凝滞了下。 “…自然不会忘。” 楚溆生垂眸,视线随之落在了林中泥泞的地上,指尖攥紧,低垂的眼底蒙上了一层阴翳,阴冷骇人,直至他瞥见自己身上的囚服。 不过是下跪求人而已。 楚溆生想,谢容的变化很大,对方的武艺正是他目前急需的,利用好了他接下来的计划会顺利很多。 他得让谢容留在他身边,然后掌控他、利用他,最后…将这个三番两次折辱他的人,他眸光凉薄,漫不经心地想着各种刑罚。 千刀万剐、扒皮抽筋,叫他日日夜夜痛不欲生。 而这一切不过是跪下而已。 实在…划算。 攥紧的指尖缓慢的松开,楚溆生抬头对他一笑,弯下了膝盖,却在下一刻被人挡住。 第12章 陛下,你跪下求你点事(12) 第12章 陛下,你跪下求你点事(12) 楚溆生一愣,就见谢容慢悠悠地收回了脚,抬眸望来一眼,带着毫不自知的波光潋滟,“干什么呢?” “…跪下求你。” “求我干什么?”谢容说完才想起之前说的玩笑话,“开个玩笑而已,谁稀罕你跪下了。”他扬着眉,不以为意道。 “我说的是答应我一件事,想什么呢?” 楚溆生足足愣了好半晌,等谢容都开始不耐烦地喊他时,才缓慢地接受了对方并没有让他跪下的意思。 “…为什么?” 他不明白。 他强娶谢容,又将他下放牢狱,整个谢氏家族皆因他一人而没落下去。 这世上恨他、厌他之人,谢容绝对排在前三。 可从刚才起一切就都脱离了他的掌控,每当他以为谢容会故意杀了他、折辱他的时候,他都没有,楚溆生不解又烦躁。 他不喜欢这种脱离掌控的感觉。 “哪有什么为什么?”谢容只关注自己的任务,拧着的眉头看起来很不爽,“别以为能用下跪的方式逃避。” 楚溆生抿住唇角,忽然有些迷茫,像是第一次认识他。 “你想要什么?” “我要什么陛下都给?”谢容一改不耐烦的表情,笑意自眼角飞扬而出。 楚溆生盯着他的笑,一瞬间高度警惕起来,心道原来在这等着他呢,想要什么,金山还是银山,也许是什么美人… 再大点高官爵位,亦或者,朕的江山? 痴心妄想,还不如让朕给他下跪! 楚溆生面上不动声色,心里闪过不少设想,八百个心眼子瞬间动了起来,拒绝,必须拒绝,统统拒绝! 但此人还不能得罪,他应该稳妥点,先给个小甜头吊住他,心思百转千回,楚溆生想好了,正要含笑骗人。 急着下班赶下个场子的谢容已经等不住了,争分夺秒地拉住楚溆生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脖子一摁! “掐死我,就现在!” 目光灼灼,万分期盼。 楚溆生:“……” 饶是他机关算尽,也有变成傻子的一天。 “就这?”楚溆生温和的君子脸裂开了。 “什么叫就这?”谢容呵呵冷笑,“你倒是掐了再说这句话啊!” 换做之前,掐就掐吧,掐死最好,但如今…楚溆生垂眸看着那一截细腻光滑的脖颈,莫名生出点惋惜来。 掐死了,谢容就不在了。 这个将他护在身后的人,曾经欺辱他,又救了他一命的人就能从世上消失… 摁住脖颈的指腹不由得摩挲着光滑细腻的脖颈,楚溆生思绪飘忽,忽地让人拍了下手,不疼却有点麻。 “别磨了。” 指腹下的声管振动,缓缓磨过他的指腹,让这句话莫名带上了别的意味,楚溆生心道是你的喉咙在磨朕的手。 抬头却见谢容不适地蹙着眉,狭长的眼角染了一片胭脂红,在白皙如玉的肤上分外显眼,见他看来,瞟去一眼。 有点凶,又有点烦,他低声道,“痒。”声音哑了点,透着纾解不开的烦躁。 有点像他见过的一只狸奴,楚溆生在谢家找到前一直生活在江州,他生母的家族规矩森严,古板得容不下族下子弟犯一点差错。 楚溆生在那过得并不好,可若说他最讨厌的就是祖父膝下的那只狸奴。 不用守任何规矩,只需动一动就能轻而易举地获得一切,乃至于族下子弟都要讨好它、捧着它。 楚溆生也做过这些事,不过动物比人更敏锐,他藏下温润皮囊下的厌恶让那只狸奴察觉,对方不曾靠近他一步,还险些抓伤了他的手。 原就对他不喜的祖父更加厌弃他,连带着在江州的日子也不好过起来。 掌下的脖颈挣扎起来,楚溆生下意识收拢手指扣紧了他。 可就那么一下,他又不动了,乖顺地伏在他掌下。 楚溆生莫名笑了下,带着自己都说不出的愉悦,指腹摩挲着,“不是让我掐你?” 有点痒,谢容皱眉,“你快点。” 他嗯了声,手上没动,“为什么让我掐死你?” “陛下你的话有点多。” 掐就完事了,问什么问。 楚溆生说,“我不从滥杀无辜。” 谢容笑了,纯粹无语地,“你自己信吗?” 楚溆生微微一笑,君子如玉,“不信。” “那你掐啊!”谢容烦了,索性自己来,抓着楚溆生的手一收紧,开始自己掐自己。 楚溆生显然没想到他这么生猛,被带着掐住了对方,神情微变,开始挣扎,抵挡不了谢容的力气他就松开指尖。 五指一张开,从掐成了摁,这下死不了了。 谢容面无表情,“你想怎么样?” 楚溆生看着他,忽然问了一个毫无相关的问题,“为什么要救朕?朕死在那,应该很合你的心意。” 谢容盯着他,语气不好,“想听真话假话?” “自然是真话。” 他冷笑连连,“因为老子不想活了,想让你掐死我!” 楚溆生恍然大悟,就在谢容冷笑着想他悟个屁的时候,他说,“不信,想骗朕没这么容易。” 谢容:“……” “行,我想掐死你这个狗皇帝信不信?”他面无表情,凶煞之气飙升,冷笑地盯着楚溆生。 狗皇帝头一点,“朕信了。” 信不信我真的掐死你,谢容让他逗得炸毛,要不606拼命蹦跶,他真就冲上去先掐为敬了。 楚溆生忍不住勾了勾唇角,那只狸奴炸毛的样子和此刻对上。 明明这次没有险些伤到他的狸奴,他却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似乎面前真的有一只傲气炸毛的小猫,又凶又娇。 然后蹦到他心头抓了他一下。 一点也不痛。 楚溆生勾了勾唇角,笑意愈发深了。 见他生气不爽,拉着脸凶巴巴的样子,眸中带笑,“不会掐你。” 也不管谢容听了这话会不会更生气,他含笑重复了一遍,缓慢、清晰,像是给他的一个承诺,“我不会掐你。” 谢容听了只想掐死他,眼神、表情都透出了这个讯息。 为了保命,楚溆生脑子一转,真真假假的话张口就来,“当然掐死你也不是不行,不过不是现在。” 谢容冷笑不说话,就这么盯着他说话。 楚溆生心理素质强大,面不改色地说下去,“楚国出了事,朕需要一个武艺高强的人在身侧,所以你还不能死。” 第13章 陛下,你跪下求你点事(13) 第13章 陛下,你跪下求你点事(13) “你想我保护你?”谢容半眯着眸子。 楚溆生笑道,“朕不滥杀无辜,至少从不杀对朕有用之人。容容若是想死不如等到朕拿回大权之后。” “到时候你想怎么死,朕都可以满足你。” “这不叫利用,叫物尽其用。” 把利用说得如此清新脱俗,也是牛。 谢容不死心,“你真不掐?” “不掐。” “你不掐,我就掐死你!” 楚溆生一笑,“不信。” “……” 【啊啊啊啊——别冲动!容容忍住,你快忍住,冲动是魔鬼,魔鬼会吞钱!】 606发出尖锐暴鸣,艰难地拦住了宿主。 远处蹲着都快长蘑菇的陈平川揪了把草,百无聊赖地吹了口气,“草啊草,你就是一种植物,奈何所有人都想草你。” “兄弟,你和我一样惨,真草啊。不过有一天陈大侠会救你的!” 陈平川拿着草,嘀嘀咕咕,“这两人又开始了,草兄弟你说他们什么时候能结束?”他都听累了。 也许是上天听到了陈平川的祈祷,送来了一点主角光环,这两人终于结束了“你掐死我”、“我不”、“你敢不掐”、“不想掐”的桥段。 谢容心情糟糕的接受了这个现实,看到自己凄惨的任务进度。 ——百分之一。 真是绝了。 奇耻大辱! 他绝不能接受,已经错过三天后在狱中被楚溆生掐死的关键情节,那一定得死在楚溆生手上才行。 谢容不是很情愿的跟楚溆生做了笔交易,在他拿回楚国掌控权的期间保护他,不过有时间限制,为期三月。 三月过后,楚溆生就得履行承诺。 他一口应下,“朕会让你死在朕的手上。” 谢容面勉强同意了,三月总比现在拿着百分之一的失败进度来的好。 谢容要保护楚溆生,这三月都会跟着他行动,这里就没陈平川什么事了。 他本来就是误抓到了慎刑司,出来后自然要回家报平安去,免得家中二老为他担忧。 临行前,陈平川悄摸拉着谢容说话,“谢兄弟,天王盖地虎?” 谢容没想到他还不死心,斜眼看去,敷衍道,“虎子喊我爹。” 鸡窝头遮住了陈平川的表情,但他的胡茬充满了震惊,在空气中颤动了下,“这什么玩意?你别耍我啊。” “不知道,有感而发。” 陈平川不信邪的拿出证据,“别掩饰,我已经看透你了。慎刑司那就是你炸的,那是炸弹?不对不对,炸弹一出咱们都得死,手榴弹?那也不行吧。” 【哼,系统出品的小型手榴弹,没见识吧。】 606骄傲道。 陈平川想不明白就不想了,“总之,那东西绝不是这里能有的,谢容你别想蒙混过关。”他目光如炬,炯炯有神,“你!” “就是我的同类啊兄弟!” “什么时候来的?” 谢容简直不想不说话,太丢人这货。 陈平川很激动,自动将他的沉默简化为默认,“你来这多久了啊?我两个月了,整整两个月啊,没电脑没手机,没炸鸡没啤酒,太苦了!” “苦?”谢容呵笑,“我看你挺乐不思蜀。” “你承认你也是穿越的了?!” 陈平川眼睛一亮。 谢容:…… 这时候主角受的智商就上线了么。 “其实也没有乐不思蜀。”陈平川挠了挠头,“我还是蛮想我爸妈的…”尤其是看到原主的家人时。 陈平川是两个月前穿来这里的,原主一家人都在江湖混迹,倒是满足了陈平川的武侠梦,穿来后就一直跑出来行侠仗义。 所以才在不久前让人骗到了宅子里想对他行不轨,一刀助自己坐牢。 现在遇见一个谢容,正所谓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陈平川逮着他一直问那边的近况,恨不得坐着收听新闻联播。 谢容一个字都说不出,三千世界,他不知道陈平川到底来自哪个小世界,也不知道那里发生了什么。 好在陈平川只是逮着人发泄了一下情绪,不用他说自己絮絮叨叨说话,好半天才意犹未尽地收了话音。 “咱们江湖再见,到时候我在民间行侠仗义,你跟着皇帝收复江山,苟富贵勿相忘!” 他不伦不类地抱拳,鸡窝头跟着晃动。 “谁先富贵还不一定。”这可是主角受。 目前为止,除了脑子不太好使,其他方面也还行。 这样的性子难怪能和楚溆生这个多疑的帝王走到一起。 “那肯定是你!”谢容正想着,陈平川一锤定音,神神秘秘地凑过来,“谢兄弟,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谢容斜眼看去,等着他说出什么惊天大秘密,陈平川有什么秘密是他这个任务者不知道的嘛。 然而他还真不知道... “我告诉你,我穿进了一本小说!”陈平川语气激动。 谢容微惊,颇为诧异地看着他,面上的不以为意淡去,眉头无意识拧起,难不成是他无意泄露了什么,还是世界出了什么问题? 606也是一惊,急急忙忙查找程序。 【怎么回事,程序没有出错呀,世界意识睡得可死了,根本没被人入侵过,陈平川是怎么知道的呀?!】 【容容我们要不要上报快穿局?】 “先等等。” 谢容打断606,安抚这个急得在他脑海里翻滚的小团子,“听听陈平川怎么说。” 陈平川没错过谢容脸上的诧异,见状不免得意,三两下就把老底掏个干净,“这本小说就叫《牢狱禁爱:霸道皇上轻点掐》主角就是你和楚溆生!” 作死反派谢容:...? 缓缓打出一个问号以示尊敬。 “想不到吧,说实话我发现的时候真的惊呆了,没想到这种事会出现在我身边。”陈平川感慨道,“难怪啊难怪,你一来我就出去了,因为你是主角啊!” “这就叫主角光环,那个爆炸一样的东西就是你的金手指是吧?” 谢容:这怎么说,猜得不对,又对上了那么一点。 陈平川沉浸在猜想中,“按照套路来,楚溆生不是反派,就是你cp,不过看你都成了他的皇后,那一定就是cp了吧...”他忽地一敲手心,激动地喊道,“我知道了!” “你们走的是相爱相杀,虐恋情深的路线!” “谢容,你可得小心点,千万别让楚溆生虐身虐心了。” 陈平川认真地嘱咐他,那边的楚溆生听到他似乎提到了自己的名字,含笑望来一眼,“怎么了?”换来陈平川警惕的后退还不忘拉谢容一把。 小声道,“可千万千万要小心啊!” 谢容:“......” 讲个笑话,主角他把反派当成了男主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你才是这个世界的主角之一? 第14章 陛下,你跪下求你点事(14) 第14章 陛下,你跪下求你点事(14) 陈平川会信自己是主角就怪了,他只觉得自己倒霉,哪有主角开局没多久就坐牢了啊。 他死心眼,认定了谢容就是主角,恨不得死死抱着他的大腿。 担心这大腿让楚溆生给嚯嚯得瘦成竹竿子,陈平川走前一万个不放心,叽叽咕咕说个不停。 “你记得远离他啊,相爱相杀没有好结果的,这不是甜文啊。” “我跟你说男人没什么好东西,他还是皇帝呢以后不知道娶多少个小老婆呢。” 谢容面无表情道,“滚。” 陈平川觉得他不识好人心,叹了口气,不知想到什么拳头一握,目光深沉道,“如果,如果他找了小老婆...你就绿了他!” “睡了他所有小老婆,让他知道什么叫做偷鸡不留一粒米!”陈平川斗志昂扬,脑袋冲得老高。 又悄悄往他手上塞了个东西,“给,这东西你拿着,到时候戴上谁都不认识你,能勾搭更多人,绿不死他!” 谢容嘴角一抽,忍无可忍地把他一脚踹了个老远。 陈平川一个翻身落地,嘀咕了句,“有种踹飞楚溆生啊。”站在远处和他挥手,搓着鸡窝头跑了。 见他身影消失在眼前,楚溆生含笑走到他身边,瞥了眼那道看不见的身影,似是无意道,“容容,他不与你一起?” “一起个什么,你要是想让他留下大可以出口挽留。”谢容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小心思。 楚溆生只装作不知,“有你一人护着朕就行了。” 谢容闻言顿时嗤笑,把牢里的事翻出来,“也不知道是谁那么硬气,口口声声说着不需要我保护。” 楚溆生附和他的话,就好像那个人不是他一样,“真是不识好歹。” 谢容也是佩服他,“陛下,你脸皮真厚。” 楚溆生微微一笑,“容容这是在夸朕?” “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谢容随口道,注意到楚溆生的话还是多说了一句作为提醒,“陛下,在外面还是改改你的口头禅吧。” 楚溆生不置可否地笑笑。 两人达成了合作,暂且成为一条绳上的蚂蚱,谢容也就从楚溆生口中知道了当下的情况。 如果走到的剧情点正是楚国大乱,皇权旁落他人的时候,谢容这个角色死在楚溆生手中,只说了掐死,所以他对这段剧情的发生知道的很少。 事实上在他入狱前,楚国就有了动荡的前兆。 异姓王殷凫早已生出了异心,先帝在位时就格外忌惮对方只是还未彻底除掉对方先病逝去了。 这个因病逝去其中有没有对方的手笔在那就无从得知了。 先皇帝子嗣不多,只剩下一个皇子,在先帝去世后这名皇子扛不住风雨,都不需要殷凫多做什么他就精神崩溃了。 总担心有人要杀自己,一丁点风吹草动都能让他惊慌失措半天。 刺客还没来呢,他就精神衰弱、情绪崩溃了。 等后期殷凫真的派人来处理他,他大叫着有刺客,外头的护卫都不太信这名皇子的话,可想而知第二天看到的就是对方的尸体。 殷凫处理了所有拦路石,谁知道半途杀出来一个楚溆生。 对方长着一张温雅君子的脸,说话都是含笑有礼,没有一点皇室的架子,偏偏手段凌厉、狠毒异常,满腹算计,城府不输于殷凫。 足足斗了一年多,就在前期才栽了跟头。 楚溆生早在布局设计杀了殷凫,却在临门一脚被人泄露了计划。 殷凫将计就计打算让他在这,谁料到楚溆生并没有完全把计划告诉他的手下。 多疑的帝王从没有完全交付他的信任,却也不曾想到救了自己的正是这多疑的性子。 不过遭到背叛,楚溆生元气大伤,如果留在那他很难逃出来,所以玩了招金蝉脱壳,混进了入狱的宫妃中。 谢容消化这些消息的时候,楚溆生走到他身侧,语气含笑,“慎刑司就算有万般不好,但也能活下来。” “私通嫔妃乃是死罪,容容若是我想杀你,早就杀了,何必将你送去慎刑司呢。” 谢容神色凉凉,“难道不是陛下准备让我生不如死吗?” “怎么会。”被人拆穿楚溆生也是波澜不惊的神情,活像他说的就是事实,“谢家毕竟曾经收留过我。” 那怎么落魄到如今份上了? 谢容最不喜欢跟这种人说话,每一字每一句都带着陷阱,永远听不到对方嘴里的实话,他冷下脸看向楚溆生,“陛下,容我最后提醒你一次,既然是合作关系就不要对我耍心眼。” “你那些伎俩拙劣又惹人烦,奉劝你收好了,我无所谓你对谁着用,但要是用在我身上。” 他眼皮轻掀,狂妄嚣张,“别怪我把你打跪下,到时候可不是一个玩笑了。” 话说完了,谢容抬步就走,把楚溆生扔在后面。 他走在前头,头也不回一下,楚溆生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不太舒服,很轻微像被蚊子叮了一下却存在感十足。 这人当真是嚣张,丝毫不顾及他的身份,明明谢家已经落没了,无人给他撑腰,明明... 他说那句话,只是想让谢容少讨厌他一点。 楚溆生眸光晦暗了一瞬,在谢容的身影快消失在眼前时,他收敛了情绪跟了上去。 楚国皇宫翻了天,传出陛下遇刺身受重伤的消息,殷王派兵搜查刺客,定京城在天子脚下,百姓人心惶惶,整个城透着风雨欲来的架势。 谢容和楚溆生都是重点通缉犯,两人以自己的脸进去就是找死。 前脚进去,后脚人头落地。 这时候楚溆生的人皮面具就派上了用场。 本来这面具被谢容扔在了地上,但陈平川一心想着闯荡江湖对传说中的人皮面具那是心驰神往。 悄悄把东西捡起来揣自己怀里了,临走前为了让谢容多勾搭点人绿了楚溆生塞到了他手上。 该不该说陈平川为了抱大腿还真是大方,直接塞了两张过来。 谢容和楚溆生分了分戴上,这面具是特制的,十分普通的一张脸,唯一的缺点长的一模一样。 两人只好对外称同胞兄弟,又用楚溆生身上的玉佩跟一户人家换了些许银两 置办了身衣裳,在城外盘查大半天才混进了定京城内。 城内衙役在街上巡视,个个带着佩刀,气势沉沉的行走在街道上,路过的人都要被盘问一番,连街边的店面都没能逃过,只见一波又一波的衙役进进出出。 第15章 陛下,你跪下求你点事(15) 第15章 陛下,你跪下求你点事(15) 客栈更是重点盘查地,跑堂小二颤巍巍地领着一队衙役到了木门前,紧张道,“各位官爷,小店今儿入住的都住在这一层。” 闻言立即有衙役上去拍门,略为陈旧的木门哐哐作响。 “里面的人出来,官府盘查!” 里面传来两道脚步声,吱呀一声木门打开,两个长相一样的男人走出。左边那个气质温和,见了外外间的衙役,面上闪过诧异,歉意道,“几位官爷久等了,可有事?” “见过这人吗?” 衙役举起画像,画像上的人眉眼温润,唇畔含笑,他瞥了一眼,还未说话,等在外边的衙役一窝蜂的冲进去,对着厢房搜查起来,手法粗暴。 “诶,你们做什么呢?” 跟他长相一样的男子,眉眼带着着急,上前阻止却被不耐烦的衙役掀到一边,等搜查完了,出来的衙役摇了摇头,举着画像的衙役这才重新看向男人。 “…不认识。” 对方似乎是吓到,回答得慢半拍。 几人对着两人的脸又仔仔细细看了一遍,这才走向下一个厢房,哐哐敲门,等里面的人哆哆嗦嗦的出来,抓着盘问。 门一关,外头盘问的声音渐渐小去。 “东西拿到了。” 谢容扔过去一块令牌,楚溆生伸手接住,指尖摩挲了下令牌,边缘有三道划痕,像是不小心磕碰出来的。 “是你的人?”谢容见他翻着那块令牌。 楚国的巡城衙役都会在巡逻期间挂一块令牌,谢容理解为打工人的员工卡。 刚才楚溆生忽然对他说拿到其中一个衙役的令牌,谢容立即照做,靠近对方的时候悄无声息地把腰间那块令牌拽走,一会他还得悄无声息地还回去。 “还不确定。” 楚溆生低头看着那块令牌,“单一块令牌还不足以说明。” 只能知道他留下的部下还在找他这件事。 谢容听懂了他的意思,的确单是一块令牌确实还不足以证明对方是楚溆生的人。 宫变后还不知道有多少人投靠了殷王,毕竟对方连陈康这样的心腹都能撬走。 虽然在谢容看来,陈康也不是好东西就是了。 “你有什么打算?” “打算?”楚溆生重复着这两字,唇角微动,“先确认未投靠殷凫的人有哪些,那些叛徒...” 尾音含着习惯性的笑意却透出令人生寒的冷,如同他此刻晦暗不明,美玉生瑕的神情。 “朕会让他们生不如死。” 楚溆生厌恶背叛,他是个吝啬到不愿给予信任的人。 所以每给出一分信任就要对方百倍回报,上位者的劣性发挥到极致,这些人背叛他就是辜负了他的信任。 楚溆生不会放过他们。 他心中闪过一个个名字,眼底的杀意也越来越重,摁住令牌的手发紧。 倏地,手上的令牌被人抽走。 他一怔,不禁侧头看去,就见谢容抛了下令牌,凌厉的凤眸上挑着,斜来一眼,漫不经心道,“陛下,你手流血了。” 手流血了,楚溆生慢半拍看去自己的手,准确来说是在胳膊上。 粗糙的麻衣渗透出零星的红,那是他在慎刑司时受的伤,只随便拿布缠了一下,刚才情绪波动过大用了劲,现在伤口应该是裂了。 有些许疼,但还能忍耐,楚溆生想道。 更让他心思紊乱的是谢容这句话的意思。 他在关心朕? 上回两人闹了不愉快,气氛就一直不尴不尬地,你要说互不搭理那也没有,一路走来,该怎么商量怎么来。 对于楚溆生的计划和指令,谢容都有在完成,谈起后续行动来效率不低。 可他们所有的交流也仅限于这些计划,仿佛除了夺权,就没别的事可以说了。 谢容是不想说,懒得说,楚溆生则是莫名憋着一口气不愿说。 两个不谈夺权计划就变哑巴的人能把周围人尴尬死。 今早住个客栈,小二还以为这两兄弟感情不好呢,一个比一个沉默,没半点交流,偏生还住一个房,折磨谁呢。 当然他不知道这是因为资金不够的原因,不然这两人也想分开。 这种不尴不尬的状况维持到现在,冷不丁听到谢容似乎关心他的话,楚溆生憋着一口气莫名就消散了。 略为不自在地偏过头,动了动手臂,“是流血了,不疼。” 谢容一听,表情有点一言难尽,楚溆生一转头就看见他这副表情,心头顿时一跳,生出不好的预感。 然后预感成真,谢容看着他的手臂,慢慢抬头眸光掠过他的脸,忽然勾了下嘴角,“我是想说你注意点,别让人发现伤口。” “陛下,你在想什么呢?” 他眼角上扬,狭长的眼眸携着凌冽的光,看起来傲气凌人,美得极具攻击性,戏谑道: “这么点伤你就疼了,你是豌豆公主吗?” 什么叫豌豆公主,楚溆生没听懂但直觉不是什么好话,他有种错付的感觉,心情不是很美妙。 语气淡下来,“不过开个玩笑罢了,区区一道刀伤,我会处理好。” “陛下说什么就是什么。” 不出意外,谢容欣赏到了楚溆生破功的表情。 他有点掰回一城的舒爽,并不明显,藏在挑衅的眉眼后,目光瞟过那条流血的胳膊,还是收敛了些,不过嘴一张,说出来的话依旧不客气。 “买点药敷吧,我怕你疼死在这。” 楚溆生觉得被小看了,正想说些什么,却先一步看见谢容苍白无血色的唇,到嘴边的话突然失声,哑然地望着他。 那双染了血的手在眼前浮现。 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那双手染着的血也许不止是敌人的血。 更多的,是谢容的血。 只是他从未表现过一分,如果不是失血的唇色泄露了他的秘密,楚溆生或许不会窥见半分。 他转开眸,摁了下受伤的手臂,疼痛自伤口蔓延而出,楚溆生再抬头时,眼底带了令人看不透的笑意。 谢容看着他发神经一样的突然摁了下自己的伤口,还以为楚溆生要跟他呛声。 就听他似是含笑,带着莫名地愉悦道,“是该用药敷敷。” 谢容:? 有点神金。 第16章 陛下,你跪下求你点事(16) 第16章 陛下,你跪下求你点事(16) 根据楚溆生提供的心腹名单,两人分开去打探消息。 楚溆生去的是一家装潢清雅的茶楼,茶楼人不多,只有一个掌柜在那拨算盘,听到动静头也不抬地招呼,“客官几个人?” “可要用些什么?” “三月柳。” 清冽温润淡淡响起,拨算盘的手顿住,掌柜抬头看到面前的男人,神情惊疑不定,“这位公子,里面请。” “三月柳早已备好。” 掌柜起身带路,额角不知何时布满了细汗,微微弯腰带着人去了里间,那里站着一人,深色太监服,面相刻薄。 见了楚溆生,刻薄的三角眼顿时放光,略激动地上前,“陛…公子。” 掌柜无声弯腰,恭敬地离去。 里间静下来,楚溆生踏入其中,柳公公自觉关了门,面上是激动未消,“陛下,奴才可算等到您了,这些天奴才一直在暗中派人找您。” 楚溆生嗯了声,“宫中如何?” “殷凫那贼子早就寻了一替身傀儡,对外称您病了,暂替陛下监国。”柳公公语气阴冷,“真是狼子野心!” “前朝不少官员都暗中与这贼子勾结,锦云卫首领单云让他派去江州赈灾了,那处与定京离得远,可谓鞭长莫及。” 楚溆生闻言神色淡淡,对此早有预料,锦云卫独属于他,也是外对他最大的兵力,殷凫定然不会让单云留在这。 不过单云不在定京也是好事, 楚溆生联系起来更加方便,只要他能在这段时间不出意外,单云目前在不在定京便无所谓。 想到此处,楚溆生不可避免地想到了谢容,眸色微深。 单云跟了他五年之久,他才能将自身安危托付给他。 而谢容呢,他竟然真的放心对方会好好护着自己。 刚才无意识掠过的想法,让楚溆生心神不宁,那种脱离了掌控的感觉又来了,扰得他心绪起伏、烦躁不堪。 “陛下您觉得如何?” 柳公公的声音拉回了楚溆生的思绪,见他踌躇地望着自己,淡淡应了声,面上不露一点情绪,“依你的意思呢?” “奴才认为应早日召回单将军,谢容如何能保证陛下的安危呢。” 柳公公一想到上次在慎刑司谢容居然挑拨他和陛下的关系,眼中划过一抹阴冷,挑拨是吧,咱家最擅长的就是这个! “陛下,这谢容在宫里就敢私通嫔妃,简直是不把您放在眼里。” “何况他一个纨绔子弟哪会什么武,还救了您,说不定就是殷王派来的人,陛下咱们...”柳公公比划一个砍脖子的动作。 他还不了解陛下么,心眼比他没了的下半身还小。 还天天疑心别人,上一个才自己给自己吓死了,这一个只会吓死别人。 柳公公看到他眉头蹙起的那一刻就知道稳了,一张阴容差点笑出一朵花来。 “他是很可疑。” 对对对,陛下快杀了他为老奴出气! “朕从不知道他会武。” 对对对,他就是敌方派来的,杀了他! “所以先留在朕身边,等他露出马脚了再杀。” 对对对,就这样杀...杀?嗯?! “陛下?”柳公公难以置信,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否则陛下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楚溆生却不看他,这些天脱离掌控的情绪像是被他找到一个完美的借口安放在其中,缠在心头的烦躁一下就消散了。 眉宇间隐隐透出舒心来,对柳公公道,“他露出马脚了,朕一定会杀了他。” 柳公公:“...陛下,咱们可以现在杀。” 温润的眉眼折起痕迹,活似在看一个变态,“朕从不滥杀无辜。” 柳公公:“......” 您去问问那些死了的人,看他们怎么说。 怕是比殷王冲得更快,恨不得一刀劈死你。 柳公公犹不死心,“陛下,谢容他...” “你总提他是为何?”楚溆生截断了他的话头,语气轻柔,“怎么平日不见你话这么多,听朕的皇后说...你对他存了一两分心思?” 轻柔的声音忽而急转地冷下去,似六月飞霜,柳公公面色一白,慌忙跪下,“陛下,陛下奴才绝无此心!” “奴才与谢...谢皇后是清白的!” 他一个阉人能做什么啊,陛下竟然真的信了这些话? 柳公公不敢置信,可当看到楚溆生眼底的怀疑,他真的很崩溃。 好在这么离谱的事,楚溆生虽然怀疑但没当真,“朕不过开个玩笑,起来吧。” “谢陛下…”柳公公颤颤巍巍起身,出了一身冷汗。 楚溆生淡笑了声,将他的惊慌不安、冷汗津津尽收眼底,嘴角含笑,似是无奈,“柳公公莫怕,你跟了朕这么久还不了解朕?” “方才不过是个玩笑,你当真以为朕会信这无稽之言?” 帝王言笑晏晏,风度翩翩,落在柳公公眼中却是深不可测的冷意,这一刻他不由庆幸… 幸好,老奴没鸡啊! 所以这无稽之言,真的就成无鸡之言了。 * 宫中还有殷王的人在,柳公公不能待太久,楚溆生吩咐他盯好殷凫的动静,便出了茶楼。 他慢吞吞地在街上走着,行人穿过他周身,衙役抓着人盘问,叫卖声、热闹声,围在他身边,离他不远处还有一场热闹。 “本公子吃白食了吗?你们谁看到了?死老头不要给脸不要脸!” 锦衣华服的公子哥一脚踹开拉着他衣摆的老人,踩在桌上,轻蔑不屑道,“本公子能吃你的东西都是给你面子了,什么叫吃白食!” “我还说这老头想害我呢!本公子吃了你这东西肚子就不舒服了,你说该怎么办!” “客官…客官,小人的东西真的没有问题…” “跟我说什么,赔钱!” 围观的百姓凑在一起多是义愤填膺,“这也太缺德了,那官差怎么就不抓了他走呢!” “你看他们敢吗?这可是大理寺少卿家的独苗苗,这些衙役都是他的手下!捧着还来不及呢。” “造孽啊…怎么就连个申冤的地方都没有?” “嘘,小声点,这林公子记仇的很…” 周遭纷纷扰扰,他穿行在其中却自行隔开这一切。 到底是定京,哪怕上头出了大事,可下面该有的乱子却一点也不少,该收敛的人依旧肆无忌惮。 楚溆生冷眼旁观着这一切,温柔却凉薄的眸子毫无波澜,像个置身事外的冷漠看客,什么都无法牵动他的情绪。 他不关心那里发生了什么,淡淡地路过了那处视线绕过四周。 终于在街尾找到了一家药铺,里面的伙计正在整理药材,见有人进来,问道,“这位公子,抓药还是把脉?” “可有金疮药?” 伙计一听,立马放下手中药材,眸光晶亮地摆出一个瓶子,“有有有,公子您来的正好啊,就剩这一瓶了,您再晚一步我这就要卖给城东的马大爷了!” 这金疮药不比寻常药物。 银两高,还不好卖,寻常人家有点伤谁会随意买这等药,至今没闲置在这。 今儿可算有人要买了,伙计特热情,只想赶紧脱手卖了,把这药吹得神乎其神,“这是咱坐堂的老大夫特制的,药效特别好,一瓶下去死人都可能给你医活了。” 一瓶金疮药哪有这么神乎其神,楚溆生面色含笑,只道,“帮我包起来。” 伙计还以为自己说动他了,乐颠颠地擦了擦上面的灰,“好嘞,一两银子就行!” 楚溆生伸出的手顿住。 他沉默了会,默默收回了手。 突然发现,他身上的银子可能不太够,凑够一两银子还需几百文。 不知柴米油盐贵的楚国陛下认真算了一笔账,他们换了两身粗衣不过一百文,客栈四百文,可这一瓶金疮药竟然要一两银子。 最主要的是…他没有一两银子。 楚溆生心道,早知该从柳公公那拿些金银才对。 他这辈子就没因为金银烦恼过,就算是后来沦落到了谢家,楚溆生受的只是欺辱,但每月月银谢家主母倒不曾克扣于他。 他已经不准备买这瓶金疮药了,伙计亲眼目睹了他收回手的过程,心里一个咯噔,直觉告诉他,这个没钱的冤大头要跑了! 这么行! “公子你这是?” 楚溆生神情温和,“这药我下次再来拿。” 世上最委婉的拒绝就是下次,然而大家都知道这下次就是没有下次! 伙计急道,“下次您再来这药可就没了,不少人可都盯着这药呢,要不这样,我给您打个折?八百文卖了!” 楚溆生不为所动,转身就走。 “等等啊公子!”许是看他气质温和,伙计犹不死心地跟上去,“这药您买了吃不了亏,下次来,这伤都留疤了,我们家这药保证一点疤都不留,您说这身上留道疤多吓人。” 不知道哪句话戳到了点上,楚溆生脚步一顿。 伙计见有戏,立马打蛇上棍。 “公子,咱这金疮药神的很,上药后不出两天就能让你受伤的地方恢复如初!光滑细腻,比白豆腐还嫩,一点疤都没有。” 比白豆腐还嫩,那不一掐就是疤。 谢容打探完消息路过客栈就听见这么一句话,顿时嗤笑不已。 他抬眸往药铺扫了眼,想看看是哪个冤大头,这一看目光就沉默了,这背影,这穿着,这跟他如出一辙的大众脸。 不是楚溆生是谁? 有一天能看见楚溆生被人忽悠还真是新奇事,谢容索性站在他们的视线死角,准备看好戏。 “这金疮药可是秘药,不仅能一夜止血止痛,伤口愈合不说,那新生出来的疤一掉比之前还要嫩,绝对一点伤都没有,干干净净!” “就是因为太珍贵了,才不好制出,如今可就剩下这一瓶了,不然我们都想上贡给陛下瞧瞧。” 谢容挑眉,你面前站着的可就是陛下,估计一会还得砍你脑袋。 啪! 下一秒他被打脸打得生疼,眼睁睁看着楚溆生面上闪过一丝迟疑,“真的不会留疤?” “真的,小的拿家里从小养到大的猪发誓!要是假的,今晚就砍了它的猪头!” 暴君对砍头总是有种迷之喜欢,听到他连养这么久的猪都要砍,楚溆生终于松了口风,“包起来吧。” 伙计心中一喜,“好好好,公子你回去用保证没有一点疤痕。” “你怎么保证?要我砍你一刀试试吗?” 一道清冽的声音声音响起,语气凉凉,带着寒意飘进药铺内,看着出现在门口的身影,二人皆是一愣。 谢容背着光而站,看上去没好气地沉了脸,生生压下精致迤逦的五官,只能让人看见他眉宇间的凶性。 前者被忽然出现的凶神吓了一跳,乖乖呀,这么个凶人突然出现不说,还有拿刀砍人,伙计差点没拿稳手里的药瓶。 而楚溆生就就是诧异了,他显然没有想过谢容会突然出现在这。 谢容是看不下去了,他感觉楚溆生把他的智商摁在了地上摩擦。 “看不出来,这是假话?” 楚溆生看着那瓶金疮药,诧异的神情收敛,虽是在笑却不容拒绝道,“一试便可知真假。” 这就是执着要买了,他们的银子所剩不多,钱这种东西都是花在刀刃上的,积分没了是他的痛,这会要是眼睁睁看着楚溆生花钱买这个金疮药,他能痛一辈子。 他一个眼刀扫过去,吓得店伙计双腿打颤,声若寒冰,“不买!” 刚说完,楚溆生就颔首道,“他不买,我买,包起来吧。” “他没多少钱,买不起。”谢容面无表情,转身看着楚溆生,“那药的功效骗你的,买点止血散就行,哪有药能一夜之间止痛。” “能治疤便可。” 谢容:“……” 他语气凉凉,“看不出您还挺慷慨大方。” 上赶着给人当冤大头。 楚溆生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唇角牵起却无甚笑意,“慷慨大方是很不错,不过你多虑了,我没有这些。” “是吗?看不出来。” “那便多看几眼。”楚溆生淡淡道。 谢容依言抬眸去看他,两人对视间杀机四起,无声地完成了一场刀光剑影的厮杀。 “那个…你们不要为了我吵架了。” 夹在中间吓得面色发白又泛红的伙计弱弱发声,别扭道,“不然这药,就送你们吧。” 谢容、楚溆生:“……” 第17章 陛下,你跪下求你点事(17) 第17章 陛下,你跪下求你点事(17) 这瓶金疮药还是免费送给了他们,连银子都不要了。 按伙计的话来说就是,“这辈子都没有人为了我吵到这地步,送你们了!” 谢容很想纠正他的用词,是为了你手里的药。 这瓶金疮药似乎把不久前缓解下来的关系又降到了冰点。 回客栈的路上他们一路沉默,除了公事外没人任何交流,跑堂小二中间来送饭菜一整个头皮发麻,全是被尬出来的。 这两兄弟真是太吓人了,一个比一个吓人。 所以当被看似脾气好的兄长拦住时,小二有种“吾命休矣”的害怕,战战兢兢地看着楚溆生,像小动物遇见了大型捕猎者。 “客、客官,有什么吩咐的吗?” “我弟弟有些怕热,麻烦打盆热水来。”楚溆生温声道。 “好好好,小的这就去!”小二急忙要去打热水,却又被他喊住,手里被塞进一个触感微凉的东西,是一个药瓶。 “这药麻烦你一同送过去给他。” 楚溆生看着那个药瓶,温和的语气淡了几分。 小二下意识想问对方怎么不自己送,这俩兄弟不是住一间房么,随手一递的事,转念想到两人尴尬的氛围,把话吞了出去,忙不迭点头,“好的公子。” 楚溆生说完便下了楼,他们在一处氛围过于尴尬,楚溆生便出去打探些情报。 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身份尊贵,要让也该是谢容出去,把地让给他。 谢容听到下方动静,还以为衙役又来盘查了,却见楚溆生在和小二说话,随后出了客栈,谢容无意识拧了下眉,没来由的烦躁。 回屋关了门,气势汹汹地打了一套拳发泄,小二进来的时候差点让他给一拳轰飞。 “有事?” 跑堂小二冷汗直下,“客官,热...热水好了。” 谢容不记得自己有叫过热水,约莫是楚溆生叫的,他颔首,“放下吧。” 小二赶忙招呼身后的人把热水抬上来,走前悄悄留下了那瓶金疮药。 谢容回头看见那瓶金疮药不由一愣,他上前拿起药瓶,掌心翻了几遍药瓶都不见有开封过的痕迹,忽地打开了门。 视线一瞥,在楼下找到了跑堂小二,“楚...我兄长呢?”这两字他念得格外勉强。 “那位公子出去了,他吩咐小的给您端盆热水,哦对了还有这瓶药也给您。”小二看见他手上的药瓶,急忙补充了一句。 却见谢容拿着药瓶的手指收紧泛出点白色。 就在小二以为面前人暴怒,慌不择路地寻找逃生之路时,眼前忽地闪过一道黑影。 再抬头只能看见谢容大步离开客栈的身影。 ...... 衙役盘查了两天也没见找出人, 百姓过了前期的惶然不安后,没两天又自行出门了。 除了街上偶尔出没的衙役,定京似乎与往日一般繁华,到了晚间更是人潮涌动。 谢容凭着种莫名的冲动跑到外面,结果出来后也不知道自己是想干什么,索性随着人潮走。 百无聊赖地扫过那些街市上挂着的小玩意,穿梭在行人间,神情却有点心不在焉。 “欸,公子要尝尝新出炉的糕点吗?” 看着拦在自己身前的手,谢容侧了侧头,搭着汗巾的男人见状一笑,掀开巾布,里面摆着精巧的糕点。 瞬间吸引了不少年轻姑娘的侧目,男人扬着声音道,“各位,我家祖上可是在宫里当过御厨的,宫里的娘娘吃了都夸好!” “瞧这芙蓉糕,这可是当今陛下最爱的一种糕点,色香味俱全,不尝一下不就亏了吗?” 周围人顿时心动起来,宫里贵人喜欢的东西对他们来说就是珍贵的、有面子的,当下这芙蓉糕的摊位前就来了不少人。 谢容只觉得楚国的人还真的什么都得提一句宫里,他在原地站了会忽然像找到了方向般朝着某个地方走去,那是一家药铺,走到跟前时,一直紧绷着的心神才松开。 店伙计听到动静转身,一见是这个凶神,顿时欲哭无泪,“您您您...您还想要什么药?” 他送,他全送,免费送! 却见谢容递来一个药瓶,正是金疮药,“这药原先卖多少?” 伙计:“一两银子。” 谢容没出声,伙计声音弱下来,“...八、八百文?” “其实开价就是八百文...” 这凶神依旧没吭声,以伙计的视角看去只能看见他指腹摩挲着药瓶,低垂的眉宇带着些许复杂地看着那个药瓶。 然后看也不看他一眼,转身出了药铺。 另一边,密林郊外,寒风凛冽。 跪在地上的男人满脸痛楚,在身后还站着四人,只要他挣扎一下,就会换来身后人侍卫不留情的一刀。 而他露出来后背上已然血肉模糊、深可见骨,寂静的密林中只能听见他呼嗬喘息的声音。 与面前站着的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楚溆生看着跪在地上的人,低垂的眉眼褪去温和后格外晦涩难懂,透着惊人的寒。 寒风将他平淡的声音淬上冷意,重重割在人耳上。 “殷王给了你什么好处。” “好处?” 男人自嘲一般地笑开,抬起的眉眼满是讥讽,“那可真是太多了,陛下他许诺臣高官厚禄,待殷王一登基我就是广平侯,一方侯爷!” “朕也许诺过你。” “许诺?!”男人忽然激动起来,挣扎着要起身又被身后人紧紧摁住,“楚溆生!你怎么可能许诺给我?!” “我和你多年情分!昔日在江州你叔父鞭笞你,是我替你求的情,你被罚跪在祠堂,是我带了吃食看望你!” “也是我为你在师长面前说了好话,否则你以为你还能好端端在学堂待着吗?你去了谢家你是飞黄腾达了,在谢家锦衣玉食的住着,又成了皇帝,楚国的陛下啊!” “而你是怎么对我的?”男人狰狞地吼道,“楚溆生你就是个自私自利的人!” “你只在乎你的皇位,你怕我分了权所以迟迟不封赏我,还假惺惺地许诺铲除殷凫定然封我为侯,赐我兵马,真是可笑,可笑之极!” “快闭嘴!让他闭嘴!” 柳公公惊慌的喊道,指挥着那些侍卫将人摁住。 男人被侍卫狠狠压住,有人抽刀给了他一下,血飞溅在深色的泥地上,男人痛叫一声随即被人扣在地上,面颊紧贴着地面,神色涣散,唇上发白。 柳公公小心翼翼地看向楚溆生,夜色下男人的脸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光,冰冷漠然,褪去温和的皮囊后,楚溆生就像一个毫无人类感情的冷血动物。 他低低笑了下,走到了男人身前。 男人似有所觉地抬头,散焕的瞳孔倒映出一张格外普通的脸。 只有一双眼睛是他熟悉的样子。 楚溆生微微弯下腰,俯身靠近对方,于是男人便看到了他眼底的兴味。 透着寒风秋叶般的残忍与对他此刻处境的漠然。 “真可惜,让你猜对了。” 他抿唇笑得是一贯的温润如玉,谦谦君子,仿若世间风华尽敛其中,“谁说许诺便一定要兑现呢。” “你当然可以背叛朕,选择殷王。” 沾了汗和血的后背被人一脚踩下,他扣住无力挣扎的男人,手臂用力掐在那人脖颈上,温润的笑在此刻诡谲难辨。 “只怕你承受不了这代价。” 他低语着收紧了手中力道。 咔咔,骨头发出牙酸的声音,然后在某个节点彻底断裂。 楚溆生松开手中断气的男人,转过身时方才还摁着男人的侍卫都不禁胆寒地后退。 柳公公额上冒冷汗,虽然他知道背叛陛下的人定然该死,但此人是陛下唯一的挚友,从江州到定京。 最后背叛陛下的理由竟然是为了侯位。 他原以为陛下会放过他,至少留人一命,谁知道... 见楚溆生看来,柳公公连忙低下头,却听楚溆生淡淡道,“你身上的银两都拿出来。” 柳公公懵了一下,“银、银两?” 楚溆生眉头一皱,寒意未褪的眉眼显得格外吓人,“怎么,你没有?” 柳公公阴容失色,“有有有,陛下,奴才当然有!”直接开始解裤带。 “你做什么。”楚溆生眼皮一跳。 “拿、拿银两...”柳公公阴容一红,支支吾吾道,“奴、奴才的银两习惯放那里了...” 档里沉甸甸的安全感,谁懂。 楚溆生:“......” 他嘴角僵住,“...不用给了。” 这银子过于烫手,楚溆生看都不想看一眼,随手打发走了柳公公。 他回客栈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本以为谢容早就歇下,推开门的那一刻却怔了下,俨然没想到对方竟然没睡就靠在窗檐那等他。 夜里遮了两个人大部分神色,楚溆生身后未关的门成了唯一的亮光。 “去哪了?” 谢容低声问,起身从窗檐上离开,光影随之打亮了他脸上的表情,平静得看不出什么,楚溆生动了动指尖,随之关了门。 这下就什么都看不到了,他温声回话,“出去探查消息了。” “探查到这么晚了?” 楚溆生嗯了声,“去了不少地方。” 谢容没回话,楚溆生便没了后文,室内气氛又不尴不尬起来。 夜里忽然响起一道声音,是谢容。 “你身上有血味。” “楚溆生,我说过别对我耍心眼。” 楚溆生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就此顿住,掩藏于夜里的表情变化不定,最终还是说了实话,“朕杀了一个人。” 谢容略一思索,“背叛你的人?” “不,是朕的挚友。”楚溆生突然想知道谢容会不会害怕,他一直知道自己不算是个好皇帝,自私、多疑。 他杀了很多人,多到数不清,而前不久他刚杀了自己少时唯一的挚友。 为了这皇权。 谢容则是惊讶了一瞬,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从楚溆生口中听到挚友两个字,挑眉笑了笑,“你不是说从不滥杀无辜,我就勉强信了。” 楚溆生没想到他是这个回答,一时间没做答,他眯了眯眸子,看不清什么,忽然又挺后悔关了那道门。 “他背叛了朕。”楚溆生说,“背叛朕的人就该死。” 谢容可有可无地点头,他也不喜欢背叛,无意于在这上面多说,他摸黑去摸楚溆生的手,不出意外摸到一手黏腻。 猝不及防被碰到伤口,楚溆生一抖,“你做什么?” 碰到他伤口的手很快抽离,连带着靠近的体温一起散去,楚溆生莫名一阵遗憾,随后听到暗处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次啦。 谢容点燃了烛火,拿起药瓶,狭长的眼眸一扫过来,凶性收敛余下只剩风情,烛火下美色撩人,“坐这,给你上药。” 楚溆生心头一跳,眸光晦暗了一瞬。 抬步走了过去,坐在他身边,听他道,“把手放过来。”顿了下乖顺地放到了桌上。 余光瞥到谢容掀起他的衣袍,露出那条开裂后尚在流血的胳膊,而他指尖的药瓶就是那瓶金疮药。 “现在是用在刀刃上了,陛下还挺有先见之明。”谢容往伤口上敷药。 楚溆生忽然说,“那是我买给你的。” 敷药的手一顿,没能继续下去。 谢容把药瓶往他怀里一扔,烛火照亮了他不自在的神情,上扬的眼尾傲气漂亮,“现在知道了。” “我不喜欢欠人人情。” 谢容指尖一跳,勾出一包黄澄澄的油纸袋,在楚溆生眼前故意晃了晃,逗狗似地笑,“芙蓉糕,想吃吗?” 他晃一下,楚溆生的眼睛就跟着挪动一分。 漆黑的眸光紧盯着白玉似的手指。 “想。” 低哑的嗓音响起。 楚溆生顿了下,不动声色地看了眼没察觉的谢容,拿起杯盏喝了杯水,压住喉间的干燥。 他说,“朕从不吃别人的东西。” 这是实话,想杀他的人太多, 楚溆生警惕心过盛,对任何人都抱有怀疑,住客栈这几天每道吃食都是他亲自下厨的。 古时有君子远包厨之说,但若为性命故一切皆可抛。 楚溆生下厨只是为了不为了让当年堂弟故意下药整治他的事重演,他不会在一个坑里跌倒第二次。 “行,那你别吃了。”谢容瞬间面无表情,拎着那包糕点就走。 “你去哪?” 楚溆生不淡定了,噌一下站了起来。 谢容冷冷一笑,凶得不行,“去哪?我拿去喂猪,不行吗?” 这臭脾气… 楚溆生眉心一跳,活了半辈子没遇见脾气比谢容还臭的,怎么一说就走,他…他只是说说而已,没说不吃。 再说了…别人,谢容是他的皇后,怎么会是别人。 楚溆生已经完全不记得自己休了人家,发配慎刑司的事了。 他眉眼柔和,无奈地望着对面发脾气的人,烛火下的笑意真实温暖,轻轻笑起时犹如灼灼璞玉,静世芳华。 “朕没说不吃。” 他冲谢容伸出手,低眉含笑道,“过来。” 第18章 陛下,你跪下求你点事(18) 第18章 陛下,你跪下求你点事(18) “不去。”谢容眉头一扬,拎着那包糕点就坐了下来。 楚溆生笑了下,从容地坐到了他身边。 谢容不来,他便自己就好。 楚溆生伸手接过了那包芙蓉糕,那白玉似的指尖只挣扎了一瞬而已一点力气都没有,轻松地让他拽了过去。 油纸包打开是一块块精致小巧的芙蓉糕,他伸手捻起一块,唇边含笑,“怎么忽然买了这东西?” “看见就随手买了。”谢容嘴硬道,“有意见?” 楚溆生含笑,“不敢。” 他是楚国的九五至尊,这世上没人能让他说“不敢”两字,可楚溆生在谢容面前总能体会到不同的情绪。 平心而论,这不是个好消息。 他不该让自己有软肋。 有了软肋就有了弱点,人一旦有了弱点就会被人拿捏住。 他隐隐有种预感,面前这人就是他最大的克星,楚溆生翻看着手中的芙蓉糕无声地叹了口气,谢容看见他的表情,眉头微皱,“不喜欢?” 楚溆生摇摇头,“喜欢。” 谢容半眯着眸子,“撒谎。” 他顿了下,嘴角勾起,“还是容容敏锐。”怕谢容误会,楚溆生解释道,“我不爱吃芙蓉糕,只是这种糕点吃起来比其他糕点饱腹许多。” 然后他经年累月就习惯了。 要说多惨,似乎没有,毕竟他还有糕点吃。 楚溆生看着那块糕点不言,想到谢容还在身边打起精神想岔开这个话题,他们难得缓和了气氛,楚溆生暂时不想破坏它。 手中的芙蓉糕忽然让人一把拿走,谢容面上不爽,却不是针对楚溆生的。 “那店老板还说什么陛下的最爱,果然这种东西最信不得。” 后悔。 谢容现在就是大写的后悔。 早知道这样,他还买什么芙蓉糕,虚假营销害死人。 但买都买了,东西总不能浪费,谢容想塞一块嘴里,有人比他更快,他一怔,看着楚溆生慢条斯理地拿起芙蓉糕。 “你不是不喜欢?” “是不喜欢。”楚溆生垂下眸,闻言侧眸温柔笑开,“但现在开始,朕会很喜欢它。” 谢容和他对视,心里生出奇怪地感觉,一度怀疑他嘴里的“它”到底是指什么。 气氛有点微妙,如果再来一个人依旧会尴尬地退出去。 可那种尴尬不是相顾无言的尴尬冷淡,而是另一种暧昧地,黏腻地让人插足不了的尴尬。 摇曳的烛火下流动着几分旖旎。 他指尖捻着一块粉嫩精致的芙蓉糕,像是捻着自己所剩无几的真心,楚溆生笑意温柔,“谢容,朕可以相信你吗?” 相信你,信任你。 给这颗所剩无几,已经快要发烂发臭的心脏再挤出一块空地,交付他所剩不多的信任。 楚溆生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他想护好他的软肋。 也许是这特意买来的芙蓉糕,也许那双粘了血的手,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谢容对他已经不是一个单纯的可利用的对象。 而谢容的答案也没有让他失望过,烛火堆砌在他上挑的眼角,“当然。” * 再次见到谢容,柳公公的内心是拒绝的。 他还没忘记谢容之前挑拨他和陛下的关系,心里记仇得很,奈何上次让楚溆生一吓,柳公公就算是有天大的不满也只能憋着。 “奴才见过谢公子。” 谢容似笑非笑,“柳公公啊?真巧,又见面了。” “是…真是巧。”柳公公从牙里挤出几个字,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来。 “这是怎么了,笑得这么难看,见了陛下让你这么不开心?” 谢容丝毫不怕得罪柳公公,反而还饶有兴趣地欣赏对方咬牙切齿的表情,巧的很他也蛮小心眼的,谁得罪了他,他能记到对方死。 狗咬他一口,谢容哪怕吃一嘴狗毛都得咬回去。 这世上什么都能吃,就是不能吃亏。 这副表情落在柳公公眼里就是十足的嚣张,更别说谢容还非得加这么挑衅的一句话,气得柳公公一下忍不住了! “大胆!谢容你还敢挑拨咱家与陛下的关系,你居心何在?!” 谢容眉一挑,惊讶道,“你与陛下的关系?”他勾唇一笑,“什么关系?说的这么暧昧,公公你不是喜欢我吗?” “谁喜欢你这无耻的淫贼,你祸乱后宫,实在该死!要不是陛下开恩,你的人头早就…” 冰凉的视落在柳公公身上,让准备激情开麦的柳公公顿时哑声了。 “喊这么大声做什么?柳公公你是人,不是驴。” 谢容嫌弃地瞥了眼柳公公,后者刚压下去的火气险些又被他点炸了。 “你!” 柳公公头脑一昏,出了个损招,竟然气愤地朝楚溆生告状,“陛下,陛下你看此人,奴才跟了你这么多年还从未被人羞辱过!” 都说打狗也要看主人,柳公公是楚溆生麾下一条阴狠的狗,可他万万没想到他的主人更狗。 楚溆生闻言,面上不虞,“你与他计较什么,他不过骂你一句,你骂了他多少句?又是淫贼,砍头…” “朕倒是不知道,你的权利这么大。” “看在容容不生气的份上朕便不计较了。”楚溆生说,“记住他的开恩。” “还有。” 柳公公垮下去的老脸生出一丝希冀来,下一刻就听楚溆生道: “羞辱这种事习惯便好,看开些。” 柳公公:“……” 谢容毫不客气地笑出声,柳公公脸都红了,全是尴尬。 楚溆生颇为无奈地看了眼笑得欢的谢容,忽然发现这人也是…很有恶趣味了,瞧柳公公被他气成那样。 但死道友不死贫道,楚溆生才刚和谢容的关系缓和。 那几天的遭遇,他尚未明白心中所想都觉得受不了,更不要说他敞开心扉接受谢容以后了。 “少欺负一点柳公公。” 楚溆生无奈道。 谢容装作听不懂,“欺负?”他学着楚溆生的口吻,狭长的眼尾扬起,“我从不随便欺负人。” 楚溆生诧异地掀起眼皮,下意识道,“你是说柳公公不是人?” 遭受二次暴击的柳公公:“……” 够了。 老奴心疼自己。 …… 经过一番“友好交流”茶楼内的话题终于回归正轨。 楚溆生将谢容带来茶楼的目的就是让他一起听这些消息,也是不动声色地告诉柳公公和那些部下,谢容是他的人。 所以哪怕柳公公不情愿,也只能当着谢容的面把宫中的近况一五一十地禀告。 殷凫觊觎皇位已久,暗中派出无数私兵搜寻楚溆生的下落,同时笼络朝中中立派官员。 宫中的替身傀儡撑不了多久就会露出端倪,殷凫俨然开始着急了,他知道楚国最后的血脉不死,不少认死理的官员是不会承认他的。 而楚国不能经受内部动荡,外头还有蛮族在虎视眈眈。 如果他硬要上位,引起朝堂动乱,那这个皇位也坐不了多久。 对殷凫来说最好的选择就是杀了楚溆生。 让那些心有动摇的朝臣彻底倒戈于他。 “殷凫那贼子已经派了数千私兵去了江州,单将军在那赈灾,流民众多,再加上这恐怕有难。”柳公公皱眉。 人人都知道陈康和单云就是楚溆生的左膀右臂。 如今陈康已经成了殷凫的人,用脚想都知道单云对楚溆生的重要性。 殷凫找不到楚溆生的踪迹,可远在江州赈灾的单云却是好找的很,杀了单云,楚溆生没了兵权,还不是任人拿捏。 楚溆生很快了然殷凫的想法,沉吟一番淡声道,“即刻启程去江州。” “你找机会离宫,不必去宫中打探消息了,明早我们便去江州。” 他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单云死在江州,否则这场夺权他输定了。 谢容听了后总算把之前漏下的消息差全补上了,楚溆生的夺权关乎成功关乎到他什么时候下线,所以格外上心。 “不准备一下?” 谢容皱眉,“殷凫要杀单云,也定然猜到你一定会去找单云,到时候你的位置就暴露了。” 搜寻的范围真是嗖一下变小了,跑毒跑到了最后的圈里,无论怎么躲都无济于事。 这道理楚溆生不是不知道,但… 他迟疑了下,还是实话实说,“朕全部的兵力都在此处了。” 谢容一惊,暗自皱眉有些警惕地观望四周,这栋茶楼显然是楚溆生的产业,他从进来的时候没注意到还有别的人隐在暗处。 现在的暗卫武艺都这么高了? “多少人?” 这藏了多少暗卫。 楚溆生顿了下,“就在你面前。” 面前? 谢容看去,他面前站着楚溆生、柳公公,还有三个侍卫之外什么都没有。 哦不对,还得加个他。 或许是他大受震撼的表情过于显眼令人难以忽视,楚溆生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朕之前似乎吓到他们了,跑了一批人。” “你能任他们跑?” “朕送他们去了阴曹地府。” 陛下他温声细语回答了这个致死含量高超的问题。 一共六个人,跟数千私兵火拼。 谢容深吸一口气,还是没忍住冷笑,“真特么是找死啊。” 更操蛋的是这死,不得不找。 不过… “办法也不是没有,就看陛下和柳公公舍不舍得牺牲了。”谢容说得意味深长。 楚溆生自然不用多说,为了皇位什么都能做。 而柳公公…他看着谢容的表情,脊背突然发凉。 不好的预感突生。 —— 若说楚国定京最繁华,那江州就是文人骚客居多,堪称广大书生大儒的聚集地。 受风气影响,生长在江州的人要不是清秀书生才子就是弱柳扶风的佳人,所以在这人人都是水墨画的标配之地出了个狂野的行书,众人都不由多瞧了几眼。 为首那个眉眼迤逦却自带几分凶性,像一把开刃过后敛不住锋芒的长剑,一头长发高高束起甩在脑后。 美得攻击性十足,身后甩着一个包袱,穿着江州姑娘少见的深红劲装,掐出一段劲瘦却充满了力量感的腰,一路走来吸引无数公子哥的视线。 跟回旋镖一样嗖嗖往过扎,走过去了都恨不得掰着脑袋回头看。 好、好特么带劲的美人。 就是美人的脾气看起来不太好,没走几步就脚下啪嗒一转,抱着胸扬首,“老奶奶走路呢,要不要我拎着你们两个?” 顺着对方视线看去,众人的眼睛一亮。 她似乎有些无奈,唇角带着些许笑意,眼眸弯起似三月轻柔吹过的春风,秀美纯善,看起来极好相处,可细细看去却发觉那双眸子的温度一直是凉的,带着寒意。 这一丝不明显的寒意,瞬间让她变得不好靠近起来。 至于后面那个。 过于苍白的肤色带着一种阴柔,刻薄的神情全成了扭捏,迈着小小的步子,走动间不自觉地扭着腰肢,看起来弱柳扶风,我见犹怜。 比起前两个这种风格显然更符合江州的审美,也更得江州人喜欢。 看见谢容站在前方等他们,楚溆生闻言加快了步子,看得出他对身上的女子装扮适应良好,泰然自若地走过去了。 柳公公正扭捏着呢,慢了一步要跟上,面前忽然出现好几个男人。 他们双眼放绿光,看他就像看一块肥肉。 “姑娘真是貌若天仙,不知小生有没有机会邀姑娘一同游湖?” “敢问姑娘姓名,家在何处,家中又有几口人,可有父兄。” “姑娘你好,成亲吧,在下在郊外有一处房产。” “在下诚心求娶姑娘,姑娘有什么要求尽可说出。” “姑娘…” “姑娘…” 柳公公面色难看,几乎难以置信,自己活了这么多年居然!让这些五大三粗地男人给搭讪了?! 他尖声厉喝,“你们这些贱民给我马上滚开,否则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 嘶…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随即放眼放光芒,好辣,弱柳扶风,性子却泼辣至极! 这不就是前面两个美人的另类结合体吗? 他们眼中闪过一丝势在必得,势必要拿下柳公公! 正蹬着腿,鼻子喷气准备突破包围圈的柳公公突然被握住双手,还轻轻的抚摸了两下,他浑身一个激灵,牛劲全从鼻子喷走了。 呆滞地回头,就对上后头一张带着三分得意、七分油腻的邪笑勾唇的脸,“姑娘,喜欢吗?” 柳公公:“……” 第19章 陛下,你跪下求你点事(19) 第19章 陛下,你跪下求你点事(19) 谢容把柳公公拎出来的时候,他衣衫凌乱、面色涨红,怒视着谢容,一张嘴就是尖叫到沙哑的嗓子。 “谢容!你看你干的好事!” “我干什么了?”谢容掀起眼皮,抓住柳公公凌乱的衣衫,手腕一提。 凤眸似笑非笑地睨着惊慌失措在半空蹬起自行车的柳公公,“破坏柳公公的艳福了?” “要不要把您送回去?” 双脚离地,无处可逃的柳公公:“……” 陛下的皇后真是一身牛劲。 “…不,不用,是咱家说错话了。”柳公公僵着脸,说着违心的话求放过。 这才得到谢容满意,松开手把人放了下来,他慢悠悠道,“又不止公公一人扮做女子,谁知道公公风韵犹存呢。” “你说是吧,陛下?” 他转头望向楚溆生。 得到对方含笑应声,“容容说的是。” 柳公公木着脸,已经不对楚溆生报什么期望了。 反而想起之前谢容提出他们扮做女子去往江州时的场景。 柳公公自然不同意,奈何谢容说得有理有据,“女子的目标比较小,若是换成了女子,殷凫的人定然不会发现。” “陛下,你说呢?” 楚溆生:“容容说的是。” 柳公公想争取一下,“男人又怎么了,你这是瞧不起男人!” 谢容眼一斜,勾着嘴角冷笑,“怎么,嫌自己不出名么,你这刻薄的老东西大名和画像明儿贴遍楚国,以为那些人认不出来吗?” “你说呢,陛下?” 楚溆生:“容容说的是。” 不给柳公公说话的机会,谢容接着道,“单将军在江州赈灾,其中保不齐就有殷凫的暗线,你要是想去地牢走一遭,那我没异议。” “陛下都能委屈一下,柳公公倒是金贵起来了?” “你说呢,陛下?” 谢容侧头望去,眉头微挑。 不出意外地得到了楚溆生的轻笑,“容容说的是。” 这般纵然,好像他说什么都是对的,谢容略为不自在地撇过头,随口道,“你是陛下,全天下你最大,你说什么才是什么。” 楚溆生接受了他的说法,笑意更深,“所以,朕说你对,你就永远不会错。” 谢容一顿,匆匆“哦”了声,没了下文。 楚溆生也不在意,他想让谢容知道的已经让对方知道这就足够了,再多的… 他看着对方凶巴巴的神色下尽力藏起来的不自在,微微磨了磨指腹,意味不明地勾唇,还是不要吓到这只小狸奴才好。 狸奴这种生物,只会对亲近的人露出肚皮。 对待外人怕生,又足够警惕。 他想揉到对方,就得慢慢来,如同此刻楚溆生忽然身形一晃,晃到了谢容怀里,谢容下意识接住他,“怎么了?” “没事。” 他拧起的眉刻意松开,嘴角牵起“勉强”地笑容,“有些水土不服罢了,走吧,先去南城。” 谢容看见他略为苍白的唇角,眉头微拧,“这叫没事?是没逝吧,你的身体很重要,难受就说。”语气颇为不客气。 柳公公刚回忆完惨痛的经历,一回神就听到了谢容不客气的语气,顿时幸灾乐祸起来。 陛下这小心眼最讨厌有人对他指手画脚,谢容惨了。 他就不信了,这个大逆不道的淫贼触了这么多雷点,陛下还能忍住。 事实证明,对特定的人来说,雷点就是发出的滋滋电流顺过全身筋骨,只会让人酥麻,给谢容造不成一点实际伤害。 “是有点难受。” “你别担心。” 楚溆生非但没生气,苍白的唇还带着清浅的笑意,温柔的眸子含着余晖落下的星光,迎着他的目光笑。 作女子打扮的陛下比男装更加温柔,少了分俊气,多了分秀美,他似乎对女子的身份适应良好。 谢容一路走来,不知道收到多少柳公公暗恨的目光,而楚溆生则毫无怨言,一点抱怨都没有,平静得一点情绪起伏都没有。 不免让人多想,到底是对方为了夺回大权可以不择手段,还有心中不满却从不表现出来。 谢容依稀记得他曾经在炮灰部也接到过女装癖的角色,穿女生小裙子的时候一万个不自在。 可楚溆生的反应真是太平静了,抛开这一点不谈,陛下的女装确实够美。 不说他的性别完全看不出这是一个男人的程度。 谢容面对这样的他,毒舌的嘴巴都收敛了几分,鼻腔哼出一声,散漫地腔调软下,“我是替百姓担心你。” 手还扶着楚溆生的肩膀,任由他靠在怀里,也就没注意到这姿势不知不觉就变了。 楚溆生从他的怀里出来,一手轻轻握住了他的腰,虚虚地落下一根手指… 然后是两根、三根,直至在不惊动他的情况下指尖紧紧扣住他的腰。 带着极强的占有欲。 唇边牵起温柔的弧度,低低浅笑,“嗯,多谢容容,朕知道。” 态度这么好,谢容倒不好说什么了,只让系统扫描了一遍他的身体。 【容容他没事,数据很健康。】 谢容颔首,那应该就是水土不服了。 606在识海里看两人站一起,只觉得分外养眼,漂亮“小姐姐”诶!我拍! 606看着新出炉的照片十分满足,然后就发现了不对劲。 为什么容容的腰上有一只手…! 一瞬间各种想法冲击着系统的主脑,任务失败的危机感瞬间袭来,606想尖叫着想提醒谢容,【容容、容容——】 谢容皱着眉揉了下耳朵,楚溆生注意到他的动作,不动声色地放下手,狠狠掐了把自己的手心,唇色顿时更白了。 “怎么了?” “没事。”谢容看了眼他,语气不太好的问606,“搞谋杀?你最好给我说出点东西来。” 606立马想告状,结果一看到那个唇色苍白,不太舒服依旧温柔浅笑的“小姐姐”,电子音就卡顿了。 再瞅一眼,楚溆生的手安安分分地放着,什么也没做,好像刚才只是单纯的扶了下谢容而已,站稳了,自然就松开了手。 白色团子蹦了两下,有点心虚,【没、没事了…】 主角攻对容容好像没那个意思…刚才只是扶一下而已吧。 天真的606还因为冤枉了楚溆生愧疚又心虚。 谢容冷笑,“再尖叫一声送你去维修。” 606:【嘤。】 楚溆生微微一笑,“朕好多了,走吧。” 第20章 陛下,你跪下求你点事(20) 第20章 陛下,你跪下求你点事(20) “真没事?” 楚溆生点头,凡事过犹不及,这种程度刚刚好,何况他们眼下还有要事在身。 唇角的血色在慢慢恢复,谢容看他脸色不错,便应下了,一行人往南城的方向而去。 江州只有县一说,原没有南城这块地方,但前不久的一场洪灾来势汹汹,险些水淹了江州,朝廷前前后后派了不少官员来赈灾。 但这灾就是赈不完。 楚溆生曾拨款了数次,又派这么多人过去赈灾,只是看在这是他曾经生长之地,再多的感情却是没了。 得不到陛下过多关注,这中间的银两经过各手,真正到了那剩下多少谁知道。 江州一直处于完善中,达官贵人所在之地那自然是早早修缮安抚好,没钱没势的百姓叫苦连天。 南城住的就是这么一群人。 南,又为难,之前的官员怕太过于明目张胆,将此地改为南城。 殷凫令假皇帝下旨派单云去江州赈灾,表面上是陛下仁慈,忧心百姓所以派出了心腹将领来负责这件事。 实际上是借此支开单云,如果能利用那些难民让对方死在江州南城那就最好了。 单云未必不知道这道圣旨有异样,可这道圣旨的出现就意味着殷凫占据了上风,此刻若是与对方对着干很难讨到便宜。 单云领旨去赈灾,也有保命的意思在。 保自己也是保住楚溆生唯剩的兵权。 南城虽危险,却是唯一的机会,谢容他们越是靠近南城却荒凉残破,洪水冲击而过的城镇化作了一片废墟,满目疮痍。 与方才来时的歌舞升平全然不同,这里没有歌、没有舞,有的只是随处可见的衣衫褴褛、形容枯槁的人。 遍地的尸体堆积在尚有啃食痕迹的地上,身着铁甲的士兵见怪不怪地收敛尸体,只拉来一架板车,尸体层层叠叠地往上一堆,飘出腐败后的恶臭。 偶有一两个面颊凹陷,衣衫整齐的男子走在街头就会惊叫一声,四处摸索自己的怀中,睁大的眼睛布满了红血丝,“谁偷了我的包子?” “狗娘养的!竟然敢偷我的包子,是不是你!” 男人跟前坐着几个乞丐,他不由分说上去一脚踹倒对方,赤红着眼发泄似地狂踹,“叫你偷、叫你偷!” 那乞丐瘦小不堪,艰难地抱住自己,却躲不过落在他身上的拳脚,谢容眉头一皱就想上去,巡城的士兵先一把拉开那男子,语气不耐,“行了行了,再踹就踹死了。” “走,把尸体推去火化。” 士兵一招手,板车碾压着残破的地面,运着堆积无数的尸身绕过街头消失。 那腐败的臭气却久久不散,一墙之隔城外是歌舞升平,城内是人间苦难。 谢容身处其中,一时间不知是什么滋味,抿住的唇角拉成直线,眉眼锋利凶煞,目光沉沉地望着这座被称为“南城”的流民所。 打探完消息的柳公公嫌弃地避开地上伸手乞讨的乞丐,踱步至楚溆生身旁,压低了声音道,“陛下,已经打听清楚了,单将军在南城的东处驻守,平日里并不出来。” “锦云卫也多守于东处,下面私兵重重,还有这些难民,怕是不好见到单将军。” 柳公公目光扫过这里,眼底的嫌弃毫不掩饰,“陛下,还是先离开这里吧,在南城外寻一处客栈吧。” 楚溆生颔首,“也好。” 这里不方便落脚,尤其他们对外的身份还是女子,几人便去了南城外落脚。 一到外面便是修缮好的茶楼、客栈,摊贩叫卖声络绎不绝,虽不入城时的繁华但与方才的南城天差地别。 天色渐晚,他们直奔着客栈而去,才走到客栈门口,里面突然飞扑出一道黑影,径直冲着他们而来! 谢容原本还在走神,抬眸见到这一道黑影,眉间锐气一闪,拉过身侧的楚溆生避开,同时抬脚狠狠踹了过去! “嗷——” 黑影痛叫一声,眼看就要惨烈坠机,他一个鸽子摇摆就地一滚…屁股着地,胯骨拉扯到不可描述之地。 “我草…”他发出虚弱的声音,俊俏的五官皱成一团。 柳公公惊魂未定地翘着兰花指拍拍小胸脯,“真是吓人,陛…公子,你还好吧。” 谢容松开拉着楚溆生的手,顺嘴嘲一句,“放心,他比你活得长。”不理会咬牙切齿的柳公公,将目光落在趴在地上的少年。 对方恰好呲牙咧嘴地看来,俊俏的脸蛋挂了彩,对视的瞬间,眼睛噌地亮起,四肢在地面打滑着窜起,捂着胯骨一个滑铲过来。 “嗨,小姐姐…哦不,姑娘你好,敢问姑娘芳名啊。” 这熟悉的声音… 谢容神情微妙,“…陈平川?” 江州很少出这么攻击性强烈的浓颜大美人,还是这么御姐式的美人,小男生多半都喜欢大姐姐,陈平川也不例外。 看谢容的眼神都在发光,这不就是他想守护的第八十八个御姐么。 瞧姐姐这冷冽凶煞的眼神,这劲瘦得弯刀似的夺命腰,还有这清冽如泉的声音…等等,这声音?! 陷入“御姐”美色的陈平川一个晴天霹雳,难以置信地看着谢容,然后越看越熟悉,越看越心惊,声音都劈岔了。 “你,你是谢容——!” 谢容嘴角一抽,万万没想到真是他,“如你所见。” “你…你…”陈平川石化了,语气悲愤而哀伤,疯狂揉搓着自己头发,硬生生打造出了鸡窝头的造型。 “疯了?” “是要疯了,我的御姐!我的大美人,我最想守护的第八十八个…” 话音一顿,陈平川余光瞥见了谢容旁边白衣飘飘的大美人,眼睛重新亮起,就在此刻! 他遇到了此生最想守护的第八十九个的大美人! 生命之火又熊熊燃烧了起来! 陈平川一点含蓄都没有,跟个二傻子一样转身黏糊羞涩的眼神舔上了楚溆生。 “谢、谢兄,你怎么也不介绍一下你旁边的姑娘,这也太失礼了吧。” “姑娘你好!在下陈平川,下雨会自己跑回家,饿了会自己买东西吃,渴了知道喝水,还会劫富济贫养活自己,路见不平一声吼,拔刀上去捅对穿。” “你…”陈平川羞涩一笑,“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我?” 正看着谢容无语凝噎不禁失笑的楚溆生:“……” 笑容缓缓僵硬,逐渐消失。 第21章 陛下,你跪下求你点事(21) 第21章 陛下,你跪下求你点事(21) 陈平川全然看不懂眼色,努力为自己求爱,“姑娘,你说句话啊姑娘。” 谢容跟着胡闹,懒洋洋地挑眉,“是啊姑娘,你说句话啊姑娘。”他可没错过楚溆生刚才笑的样子。 楚溆生露出暗藏杀气内敛的温和一笑,当然全是冲着陈平川去的。 “你想朕说些什么?” “赐你一死吗?” 尾音如刃狠狠扎进了心头,眼皮开始狂跳,最后死寂一样地木了。 “……” 啊~这熟悉的声音,这该死的自称。 陈平川冷汗津津,心里哇凉地同时忍不住多打量了楚溆生几眼。 皇帝扮女装,兄弟们我看到了现场直播! “你的眼睛不想要了?”谢容勾着唇,状似友好提醒地拍了下他的肩,差点把陈平川拍飞出去,“知道是谁了吗?” 陈平川一个踉跄,赶紧站直了身子,手贴着衣袍,紧张地瞪大了双眼,“知知知知…知道!” “知什么,以为自己是老鼠?”还知道呢,谢容又是面无表情一拍,“知道还看什么?” 把人拍得再度一个踉跄,谢容注意到楚溆生似乎看来一眼,他表情一沉凶狠地瞪回去,看什么看! 楚溆生无奈地笑了笑,那不看了? 呵,谢容高贵冷艳甩给他一个后脑勺。 爱看不看。 甩完了,他的表情僵了下,琢磨出了几分不对劲来,他这是干什么?楚溆生又是在干什么? 单从刚才的角度来说,他们很像在… 打情骂俏这四个字出现在脑袋时,谢容的脸一下难看了,他抿住唇,扬起的眉眼还带着几分凌厉,落在楚溆生眼中就是还在生气。 他颇有些无奈地低笑了下,“这臭脾气…” 陈平川还以为在说自己,一下不敢盯着他看了,内心腹诽,他脾气一点也不臭好么,还爱助人为乐,陛下真是… 算了算了,不敢骂。 他边组织着道歉的话,边视线飘忽着胡乱打转,然后定格在楚溆生的身后。 看着弱柳扶风,嘴角却笑得阴冷刻薄,让人不敢忽视“她”,这…这不就是蛇蝎美人么!! 乖乖女总是会被风流浪子吸引。 同理,坏女人对少年的吸引力也很大,走了一个“御姐”,还有一个“坏女人”! 陈平川眼睛一亮,心脏怦怦跳,上天待他不薄,在送走了第八十九个后,他最想守护的第九十个就出来了! 追姑娘就是要快准狠,陈平川当即出手,一把握住了“姑娘”的手。 “姑娘你好,敢问姑娘芳名,在下陈平川,家中人口简单,小有资产。”他红着脸道,“可、可否有幸认识一下姑娘?” 柳公公正在暗戳戳地看好戏,别提多幸灾乐祸了,没想到一把火突然烧到他身上了,被人抓住手的时候,他是懵逼的。 随即就尖叫起来,挣开陈平川的手,“放手——你这登徒子,快给咱家放开!” 陈平川握得死紧,他对柳公公实在没什么印象,也不觉得自己运气这么背点,看上的三个都是男人。 哪怕手背让柳公公打了好几下,陈平川依旧不死心地握着人家的手。 瞧,这手是白的,连茧子都没有,一定是香香的小姐姐才有的手! 他努力推销自己,“姑娘,姑娘你冷静一点,先听我说完,在下条件真的不错的。”还许诺,“将来我们在一起,我肯定只有你一个人!” “我是坚定的一妻一夫拥护者!” 陈平川暗暗看了眼一旁的两人,在心里拉踩,不像谢容走虐恋情深,楚溆生指不定要搞多少个小老婆呢。 这一眼看去就见楚溆生神情微妙地望着他。 “滚开!瞎了你的狗眼,连男女都分不清还想让人家姑娘跟你,我呸!你比咱家还不如,还想让咱家跟了你,脸比猪盆还大也不瞧瞧你配不配!” 柳公公也是气狠了,直接爆发把陈平川骂了个狗血淋头。 让唾沫星子糊了一脸的陈平川,他一脸“好剽悍的蛇蝎姐姐,就是口水有点臭”尴尬而嫌弃地拿袖子抹了把脸。 抬手间突然看见柳公公脖子上细小到几乎看不见的喉结,脸僵了,指着他脖子的手颤抖着,“你,你男的啊?” 柳公公阴恻恻道,“咱家当然是男人!” 楚溆生好心提醒,温声笑道,“这位是柳公公。” 陈平川:“………” 原来是你这个老登。 他彻底自闭了。 他们一行人站在客栈门前惹来了不少视线,谢容冷眼一扫逼退数道窥探的视线,“先进去吧。” 陈平川嘴动了下想说些什么,但还是闭嘴了,缩在谢容后头跟着他们走进去了。 “小二,来几间上房!” “来嘞,几位客官这边请,哎,等等!”小二忽然瞟到什么,脚步一停,满脸怒火,“你还敢进我们店?!” 谢容顺着小二视线望去,就见缩在他身后的陈平川一脸尴尬,迎着他的目光,眼神飘忽不定,看天看地假装这人不是他。 “他做了什么?”柳公公皱眉。 店小二呵呵冷笑,“这家伙在我们这偷了不少馒头,今儿让我发现了,一顿好打丢了出来!” 谢容眉心一动,想起刚才陈平川飞扑出来的场景,打出来,他没记错的话…陈平川的武艺不错,店小二只不过是个普通人而已。 柳公公听到店小二的话吊着眉梢,刻薄地瞪眼,“还偷东西!简直有辱斯文,你速速离去,别跟着我们!” 陈平川有些不服气,“我这是有原因的!” 柳公公还想说什么,楚溆生抬手打断他,笑意温和,一下就安抚了陈平川的情绪,“陈兄弟不是那种人,那馒头的钱我替他付了。” 说着看了眼柳公公,再不情愿柳公公也只能掏银子。 陈平川顿时感动地泪眼汪汪,见此楚溆生笑意深了点,是他惯有的温和假面。 银子交了,没人拦着人不让进的道理。 楚溆生这一举动可谓是打动了陈平川,606高兴地蹦来蹦去,投出面板给他看。 上面显示陈平川对楚溆生的好感度,已经涨到了百分之四十五。 而楚溆生对陈平川的好感度也不算低,足足有三十八呢! 606喜极而泣,双向奔赴有没有? 【容容,感情线走的真快,虽然这个世界咱们下线的早不用管感情线,要是放到下个世界就好了。】 做了好几个反派任务了,楚溆生真是对主角受好感度最高的一个主角攻了! 606忍不住和谢容分享喜悦,就见谢容面无表情地盯着好感度界面… 看上去,有点可怕。 第22章 陛下,你跪下求你点事(22) 第22章 陛下,你跪下求你点事(22) 【容容…你不高兴吗?】 606小心翼翼地问。 谢容顿了下,像是刚回神,他迅速叉掉了好感度投屏,嘴角一扯,“不高兴?我为什么不高兴?三十八的好感度,挺高、挺好。” 606嘿嘿一笑,【是吧,我也觉得!】 谢容没说话了,面无表情地上楼,瞥到后头跟着的人,脚下一顿,停在那,“你往前走。” 陈平川愣了一下,指了指自己,“我?” “不然是我?”谢容眼底写满了烦躁、不爽两个字,他深吸一口气,“你在后面,我条件反射很想踹你一脚。” “!”陈平川惊了,“那我走前面,不是更方便你踹吗?” 谢容呵地一笑,“那你是想我现在就踹?” 陈平川靠了声,他可打不过谢容啊,未免他一脚踹过来,顿时撒丫子窜到了谢容看不到的地方。 倒是楚溆生若有所思地多看了他一眼。 一路赶到江州几人都有些疲惫,在小二的带领下各自回了住处,谢容挑了个离楚溆生最远的房进去以后就…发呆。 他站在窗檐处,夜风徐徐吹来,自上而下地眺望远方。 “在想什么?” 谢容愣了一瞬,警惕地回头看见楚溆生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眉眼含笑地看着他,眼中的警惕散了几分,但表情有点臭。 他完全没发现对方进来。 这简直丢脸。 “有事?” “还在生气?”楚溆生并不介意他的语气,也丝毫不在乎他又凶又臭能吓哭小孩的脸,挤到了他身边站着。 “没生气。”谢容拧了拧眉,陌生的体温和温度挨着他,让他有些别扭,“你不觉得挤?走开点。” “有吗?朕不觉得。” “有。”谢容瞪了他一眼,像只炸毛的小猫猫。 楚溆生如善从流退开半步,“现在呢?” 这挪了跟没挪有什么区别,行,你不走,他自己走,谢容转身就走,却被扣住了手腕,“去哪?”楚溆生问他。 “陛下,您连臣子做什么都要管?” 凤眸半眯起,危险地看着楚溆生。 楚溆生向来能屈能伸,知情识趣,他懂得拿捏臣子的心思,端看他是不是想要揣摩。 就像这个时候,他该松开谢容的手腕,温声致歉,并说上一些安抚的话,将空间留给谢容一人。 可他不是臣子。 “你是朕的皇后。”他说。 谢容等着楚溆生知情识趣地离开,等来的却是这么一句话,旋即呵笑一声,语气微凉,“皇后?” “我说过,陛下我最讨厌你对我耍心眼。” 楚溆生这次没有笑,眸光沉静地看着他,夜风吹来拂起他的一缕发丝,端得是君子世无双的俊美,“朕没有说笑。” “你是朕的皇后,谢容。” 谢容怔愣之际,楚溆生含笑着朝他走来,随着他的靠近呼吸似乎快了有几分,谢容正想让他站在那,就见他开始… 宽衣解带?! 他瞳孔一震,眼尾扬起,“你做什么?!” 猫猫炸毛,跳脚一样地要迅速离开这,却发现自己的手还被扣着。 明明他武力值高出楚溆生一大截,这个时候却怎么也挣扎不出来,温和的男人一旦褪下伪装透出强烈的攻击性。 脸还是那张君子脸,整个人的气质却浑然一变,他轻轻一笑,扣着他手腕的指腹轻轻摩挲那皮肉。 另一只手,单手解开了外袍的衣带,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温和君子的笑透出几分慵懒的勾人,“我能做什么,容容。” “夜深了,不若一道休息?” 这么不要脸的话难以想象是从他口中出来的。 谢容笑了,气笑地,“陛下,别怪我没提醒你,我入睡后人畜不分,最喜欢抽人巴掌。” 说到人畜不分时他意有所指地看着楚溆生,上挑的凤眸似乎在说“小心点”。 楚溆生笑了下,“好巧,朕入睡后喜欢抱点什么东西,恐怕容容的手只能在朕怀里了。” “连我也敢抱?”谢容嗤笑一声,“陛下不怕我杀了你?” 楚溆生一脸无辜,“你说朕可以信你,朕便信你不会那么做。” 让他反将一军,谢容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楚溆生含笑靠近他,眼前忽然阴沉下来,随即肩上一暖,手腕上的手也随之一松。 楚溆生将外袍披在了他身上,垂眸细细地替他理好领口,注意到他的目光,抬眸一笑,“朕不会对你做什么。” “当然要做什么,也会征求容容的同意。” 谢容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外袍,眉梢一挑,“你是陛下,还需要征求我的意见?” “别人不需要,但你是朕的皇后。” 谢容纠正他,“是废后。” “不是,是朕的皇后。” “是废…” 他的话还没说完被人摁在怀里,谢容下意识就要挣扎,后脑勺传来干燥的温度,轻轻地顺着他的头发。 与轻柔的动作截然相反的是他略显幼稚的语气,“朕命令你闭嘴。” 谢容能听他的奇怪了,在他怀里使劲闹腾,力气别提多大,楚溆生根本抱不住这只闹腾别扭的小猫,险些让他窜了出去。 他唇畔带笑,揽着谢容腰部的手下滑… 啪地一声在室内响起,怀里的人僵在原地,楚溆生下巴含着他颈窝,低低一笑偏头看见红到滴血的耳垂。 禁不住动了动手指,仿佛那里还残留着柔软的触感。 “乖点,别在我怀里闹腾。” 下一秒,楚溆生被狠狠推开! 迎上谢容红着的眼尾,染着胭脂色的红顺着眼角爬到耳根连带着脖子都一片糜红,偏生表情凶得不行。 “楚、溆、生!” 谢容现在想杀人。 他长这么大,还有没有敢打他… 那两个字他难以启齿,性子傲气的人多少都很骄傲,这种事对他来说实在很羞耻。 连606都不敢在这时候开口,在识海里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谢容冷冷地看着他,眼尾火烧云般艳红一片,眉眼肃冷裹着杀意,本就凶性的脸现在更加吓人,反而压下了他迤逦的五官。 任何人看到谢容都会觉得他危险、不可靠近。 楚溆生想,他似乎真的把人惹恼了,但更糟糕的是… 就算是面对这样的他,他也没有想识时务的想法,甚至激起了他潜在征服欲,毕竟这么凶的人,只有他知道对方藏起来的柔软。 真是…叫人想狠狠侵占。 楚溆生薄唇轻抿,薄凉无情的双眸漾出几分温柔遣倦的笑意。 第23章 陛下,你跪下求你点事(23) 第23章 陛下,你跪下求你点事(23) 而谢容见到他这抹笑,眼神更冷,“你真以为我不会杀你?” 系统都要吓鼠了,生怕主角攻说些什么不该说的,激起了容容的怒气。 好在楚溆生是个上道的,他当然不会让谢容生他的气,认错认得干脆,“是朕错了,容容莫气坏了身子。” 谢容呵呵冷笑,手指咔咔响,“陛下以为一道道歉就完了?” 让天子低头已是不容易,可谢容不会在意这么多,随随便便一句道歉,有什么用,这玩意还没有让他打一顿来得顺畅。 楚溆生最是小心眼,低头道歉这事他登基后没人敢让道歉,天子的脸面大过天,至于从前让他低头的更是死的死,伤的伤。 但面对谢容,楚溆生就跟没有脾气一样,“朕知道,容容想如何就如何。” “我想如何就如何?”谢容嘴角噙着讥讽的笑,他当着楚溆生的面走到梨花木桌前。 冷冷勾唇,看也没看桌案一眼,挥出一掌! 咔…咔咔。 桌案发出哀鸣,当着楚溆生的面裂开一条缝,然后是第二条…第三条… 哗啦啦碎了个四分五裂,空中飘着木屑的浮尘,昭示着一张无辜桌子的献祭。 楚溆生:“……”指尖微麻,心跳加速。 见他盯着裂开的梨花木桌看,谢容下巴微扬,红唇靡艳,嚣张傲气地一眼足以勾了楚溆生的魂。 “怕吗?” 他嗯了声,“怕。” 随即在谢容冷肃的眸光中轻轻牵起那只手,力道轻得仿佛捧着的是什么珍宝,他叹了口气,迎上那双冷肃的凤眸,“我怕你疼。” 楚溆生牵着他的手,眼睁睁看着那双冷肃的眸子怔住,闪过一丝茫然,发狠发凶的狸奴小猫一下子呆住了。 透出“你这是什么舔狗发言”的疑惑来,楚溆生将里面的意思理解了个大半,禁不住失笑。 “朕心疼容容。” “朕怕容容会疼,是朕的错。” 他将那只手执起贴到脸上,感受对方指尖轻颤着蜷缩了下,垂下的眼睑掠过一道愉悦的笑意,“别气。” “打桌子疼,朕给你打。” 【啊!看不出他和陆莽一样M?!】606惊叫一声。 谢容:“……”他眉头一跳,明明是他要打楚溆生一顿,占据上风的也是他,但此刻谢容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一样。 感觉自己多碰他一下,都是给对方性.骚扰自己的机会。 但这口气不咽下去,谢容能把自己憋死。 他眸光一动,不知道想到什么,看楚溆生的目光满是冷酷,抽出手… “……” 楚溆生贴着他的手浅浅一笑。 他面无表情地又抽了一下,抽得他指尖泛红,楚溆生的脸上也留下一道红痕,才把手抽了回来。 “想让我消气?” “想。” 楚溆生应得毫不犹豫。 谢容勾了下唇,眸光凉凉,“什么都愿意做?” “是。”楚溆生依旧应下。 “那好。”他下巴一点,冲着地上看去,眸光流转漫不经心地扫过楚溆生,“跪下求我啊,陛下。” 楚溆生一顿。 谢容见状冷嘲地勾了勾唇,心道不过如此,什么都愿意做也就到这了,只要触及到楚溆生的底线一切就要停止了。 不过他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就没想过楚溆生会跪,但还是不怎么开心就是了。 他说了,他最讨厌有人对他耍心眼。 谢容想,楚溆生是不是真的以为他不会对他动手,才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把那些勾搭人的伎俩放在他身上。 对他耍手段,利用他。 最令谢容接受不能的是,他明明知道他满腹诡计、自私凉薄却还是在不知不觉中落入了对方的陷阱中。 猎物总在收网挣扎时才惊觉自己身处何处。 温水煮青蛙,真是好一招温水煮青蛙啊。 谢容心中冷笑,没想到自己还真中招了,他性子骄傲,此刻看楚溆生更觉得自己像个傻逼一样,还因为他牵动情绪。 顿时心烦意乱,还觉得无趣可笑。 这任务特么地,不做也罢! 他差那么点积分吗?! 似乎是察觉他的想法,606小声道,【容容,我们只有两千余额了…】 能多少任务进度就…尽力完成一下,好歹有点积分拿。 谢容冷笑,“我没积分关你什么事?看不惯?看不惯你就往里面打钱。” 606:【……】 系统闭嘴了。 谢容神情冷淡下来,不想跟楚溆生在这耗下去了,既然任务不做了,那这个时候就是他的休息时间。 老子下班了,谁爱伺候谁。 “陛下,方才不过是开玩笑罢了,你…” 他话音顿住,冷淡厌弃的表情为此怔住随后定格在了错愕上。 只见楚溆生一撩下袍,冲着他的方向径直跪了下去,膝盖与地面发出不轻的磕碰声,他仰头看向怔愣住的谢容。 温声含笑,看不出一点勉强,“朕跪好了,容容可满意?” 乍一听像阴阳怪气,可楚溆生脸上的表情跟阴阳怪气没有一点联系,他平静而温和地看着他,就好像… 无奈地在哄他? 谢容被自己的脑补搞得指尖一颤,竟有些无语凝噎。 神金! 他低声骂了句,这次骂得是自己。 楚溆生见他嘴动了下,声音却很小,还以为他不满意,无奈地笑笑,哄他,“还想怎么样?朕都依你。” “…你不是不跪吗?”谢容隔了一会才出声,居高临下地看着跪下的楚溆生,神情难辨,“陛下尊贵,是我折辱你了。” 恕他愚钝,还真没看出他知道这是折辱,楚溆生叹气,“不曾折辱,是朕心甘情愿跪你。” 他是很犹豫要不要下跪,换做之前,楚溆生会自然而然地做利益交换。 他只会想到下跪后换来的利益,能给他带来多少价值,值不值尊贵的帝王跪下用屈辱的姿态取悦对方以达到目的。 就如同他之前跪谢容,为了利用对方付出一点代价而已,下跪是很侮辱人,但楚溆生依旧跪得下去。 可时至今日,楚溆生早就不能用清白的目光去看待谢容。 第24章 陛下,你跪下求你点事(24) 第24章 陛下,你跪下求你点事(24) 在下跪的那一刻,他想到的不是什么利益交换,不是这个人能给他带来多少价值。 而是跪下会不会有损他的男子气概,谢容会不会认为他的骨头太软随便一句话就能跪下实在没有骨气。 他想不到和利用,想不到价值,满脑子都是自己的形象,这大概是除却少时在江州他最希望自己是一名真正的君子。 温润端方,雅致如玉,而不是…一个名声不好,满腹算计,只会阴谋诡计的楚国陛下。 楚溆生莫名在意起了他的形象,可他又想算了,这个人已经见识过了他所有不堪的一面,他还有形象么。 反之,能跪下博他消气,似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在谢容冷哼反问他,“既然是心甘情愿要跪,为何一开始不跪?”他只是笑笑,并不提及那些幼稚可笑听起来一点也不像楚溆生会有的想法。 “朕在想,不跪你是不是会生气。” 谢容呵地一笑,“陛下说笑了,我都已经生气了,还差你跪不跪吗?” 楚溆生便无奈一叹,“所以朕才要哄你。” 他仰头望向眉眼迤逦却冷冽的少年,声音很温柔,“怕你真的很生气,左右不过跪下,我跪下了,容容就不要太气了,嗯?” 这大抵是楚国陛下第一次温声软语、伏低做小地哄他。 很难相信,他这样薄凉无情的人也会有为了情爱低头,甘愿折辱自己的一天。 谢容也不信,他下意识认为他不死心地耍心眼,可低头看去,就能见到这薄凉无情的陛下跪在他脚下。 腰板挺直,身形端正,他们就着这个姿势说话也有一阵了,可他始终不曾动过分毫,就好像…曾经也这么跪过无数次。 谢容无意识拧了拧眉,一把将他拉起,“谁稀罕你跪下。” 楚溆生身形踉跄了下,很快站稳,闻言一笑,“不气了?” 气什么气,我说生气还要接着跪么,谁稀罕,谢容瞥了眼楚溆生没吭声,转身就走,在楚溆生跟了一步后发话,“站那。” “容容…” 谢容不看他,扬起的眉傲气冷冽,只在绕过门后时,关门的一瞬才傲娇地扔下一句话,“没生气,陛下歇息吧。” 门一阖,屋内只余楚溆生一人。 他忽然笑了下,觉得容容实在可爱。 这间房,可不是他的。 …… 【这班下的真快,容容那我们现在去哪?要不换地方待?江州好没意思,还是定京好玩,诶!宜州也不错,好多好吃的!】 606翻着楚国微缩地图,选州府选得不亦乐乎,这个看起来不错,那个看起来也不错。 【容容、容容,咱们去哪呀?什么时候出发?】 谢容默了瞬,若无其事道,“先待在江州。” 【啊?】 “啊什么 ?”谢容眉梢微挑,“对我有意见?有意见就憋着。” 606好委屈,白团子翻滚了两下,弱弱道: 【可是,可是咱们不是下班了么,我、我打不了钱的,真的没积分啦!】 “撒什么娇。”谢容摸了一手的鸡皮疙瘩,顿了下又说,“先不走,江州这个情况,我走的不安心,楚溆生是皇帝,他不得管一下江州。” “我监督一下他。” 谢容觉得这十分合理,毕竟楚溆生一看就不是为民为国的皇帝,他监督一下对方很合情理。 606萎靡了,系统不懂人类那么复杂的感情,它跟着谢容做了这么久任务,还是似懂非懂,只在乎积分还有宿主。 谢容说先待着,606就不问了,虽然…它觉得容容可能是在找借口。 但,一个好系统是不能拆穿宿主的! 不然你会被送去维修。 谢容不知道606的电子脑袋在想什么,他漫无目的地在客栈内走来走去,月色下拉长了一道黑影折射在木门上。 宛如深夜出行的游魂,晃来晃去,乍一眼看去着实有几分吓人。 忽然折射而出的游魂顿住,跟在身后的人猝不及防地绊了下,身旁的墙面折射出另一道身影。 还有身后一闪而过的银光。 谢容毫无预兆地出手,以掌拍去,凌厉的掌风拂过来人发丝,激起一片冷气。对方反应迅速略微狼狈地侧身避开那一掌后,立即提着长剑刺来。 电光火石间,夜色中两人已经无声地过了十几招。 对方武艺不低,手中还带着剑,谢容没想惊动别人,摸清路数后,眉眼一利,快如闪电地出手朝他脖子掐去! 就在此时,银光一闪,银白的长剑反射出双方熟悉而错愕的眉眼。 这么近的距离谢容收不住力道,不得不反将掐脖子的手一偏,拍在了陈平川肩上,免得他被自己失手掐死。 “嗷!疼疼疼!” 陈平川差点扔了手中的长剑,呲牙咧嘴地捂着肩膀。 谢容眉头微挑看着他,“大晚上你来刺杀我?” “误会,误会啊谢兄弟。”陈平川苦着脸,“我不知道是你,我就是出来如厕的,结果看到一个游魂似的鬼大晚上飘在那,我还以为是刺客就杀过去了。” 游魂似的谢容嘴一抽,“你如厕拿把剑出来干什么?” 陈平川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这、这不是害怕么,大晚上的多黑多吓人,我拿的不是剑,是安全感!” 谢容嗤笑,“有什么吓人的?” “万、万一有鬼怎么办?”陈平川苦兮兮地皱着一张俊俏小脸。 很好,谢容沉默了。 夜深人静,暗影浮动,全靠那丁点看不见的月光寻到对方轮廓。 风一吹,两人皆是一抖,身子紧绷。 还真觉出几分幽幽地吓人劲来。 “谢兄弟…不,不会真的有鬼吧?” 陈平川结结巴巴地说,他之前其实也不信什么鬼神,但他都穿越到这了,这种不科学的穿越都出来了,那世上有鬼不就是真的么? 他现在特别害怕,不禁缩到谢容身后试图把自己藏到他后面,汲取安全感。 “谢兄弟,还好有你在。” 陈平川一脸庆幸。 已经害怕到身子僵硬,却莫名其妙成了顶头那个的谢容:“……” 第25章 陛下,你跪下求你点事(25) 第25章 陛下,你跪下求你点事(25) 最终还是系统606开启了灯光模式,给谢容照亮了一大片光,驱散了黑夜带来的浮想联翩。 谢容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紧绷的身体放松。 当然这光只有他能看见,陈平川身处黑暗中依旧缩在他身后。 他一把将人拽出来,陈平川吓个半死怎么肯愿意使劲扒拉着他的衣衫,“别别别,别啊,我害怕,我的长剑杀不了鬼啊!” “闭嘴!”谢容深吸一口气,“我带你去如厕。” 他拖死狗一样的把陈平川拖到了客栈后方的茅坑,将人往那一丢就潇洒地走了。 徒留陈平川瑟瑟发抖地抱着长剑,单手解裤带完成了艰难的使命,期间始终剑不离手。 等上完了,他做好心理预防,抱着剑一步一步地挪动着,忍不住东张西望,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跟着自己一样… 然后,视线往左一瞥。 “啊啊啊啊,鬼啊、鬼啊——真的有鬼!谢容,谢容!” 陈平川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三魂飞了七魄,拔腿就跑,然后被人一把反扣住,我草我草!陈平川眼珠子一翻,全是眼白。 “是我。” 熟悉的声音传来,陈平川的眼珠子回归正位。 借着月色,模糊地看清了眼前的人,一颗心落回原地。 “吓死我了陛下。”陈平川重重松了一口气。 “是吗?”楚溆生勾着唇微微一笑,眸光晦暗,往日温润君子的笑容在朦胧的月色下显出几分阴暗的诡谲来。 陈平川没出息地又被吓到了,瞪大了眼睛,抱着他的长剑。 楚溆生见状笑意不变,只眉眼带着他看不见的不虞,“吓到了也是正常,江州如今不太平,不知道死了多少人。” “若是这世间有鬼,这些人约莫都会成了厉鬼徘徊人间,久久不散。” 见陈平川身子一颤,楚溆生神色不变继续说道,“不过陈公子大可放心,这鬼来索命,索得也是朕的命,这水患有朕治下不严的责任在,不过…” 他低声笑了笑,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陈平川,“容容是朕的皇后,帝后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因果自然是分摊的。” “陈公子,你明白吗?” 明白明白,明白得不能再明白了! 陈平川哐哐点头,听懂了他的意思,狗皇帝造得孽,还得让谢容分一半摊上,这什么道理,但是人家厉鬼讲什么道理啊。 他要是厉鬼来索命肯定也是一起杀了了事,所以他得远离谢容和楚溆生! 陈平川想明白了,暗戳戳后退几步和楚溆生拉开距离,轻咳一声给自己壮胆,“咳!那、那陛下,我就先告退了?” 在得了应许后,他撒丫子跑了个飞快,活似后头的楚溆生就是厉鬼。 等人消失在眼前后,楚溆生嘴角逐渐拉平,面上笑意全无,眼底浮上一层阴翳,暗潮不明地盯着前方。 要是陈平川再回头看一眼,保准能吓到飞起,再也不敢靠近他身边一步,更不用提拉拢他。 事实上,方才那些话都不是他该说的,可楚溆生想到他出来时看见那一幕,就控制不住心底想杀了陈平川的想法。 他不允许有任何人碰谢容,那是他的皇后,是他的人。 陈平川不行,也不能,但他实在该死。 可偏偏是现在这个时候,楚溆生想,真不是个好时候,他还需要对方为他护驾,替他卖命,暂且不能杀。 不过…也不是永远不能杀。 夜色下那双薄凉的眼眸半眯起,带着漠然的冰冷,他漫不经心地想,那就利用完,再杀了吧。 …… 谢容在楚溆生的房内睡了一晚,翌日柳公公来叫陛下起床,结果门一开出来的是谢容,柳公公人都懵了。 “你,你为何在陛下房中?” 没等来谢容的回答,远处传来吱呀一声,就见距离这间房最远处的木门一开,楚溆生施施然地走了出来。 柳公公左看看右看看,懵住了还以为是自己记错了。 吱呀,眼下青黑的陈平川打着哈欠出门,见到柳公公,他懒洋洋地挥了挥手中的长剑,“早啊公公。”头一转瞥见谢容,那懒散的模样一收,立马蹿开好几米。 蹿完回头一瞅,旁边是楚溆生! 陈平川又慌不择路地窜开几步,惹得谢容莫名其妙地看了他几眼,不知道他发什么疯,鬼上身了? 他眉心一跳,索性不去看陈平川了,对着楚溆生道,“都起了就商议下单将军的事吧。” 楚溆生颔首。一行人转道去了他的屋内,陈平川也磨磨蹭蹭地了上去,已经有点后悔自己为什么要答应楚溆生帮他的忙了。 昨日楚溆生替他付了银钱又不经意地提起在外不太安全希望他能暂时护送他一段时间,陈平川一口就应下了。 但这会他看着楚溆生和谢容就觉得有点发毛,而且…这两人之间也有点莫名其妙地。 偶尔对视一下,谢容都会面无表情地移开视线,眉眼沉下时看着凶得要命,这个时候楚溆生都会无奈地勾着唇角。 楚溆生手边放着一个茶壶,进门前,他甚至纡尊降贵亲自给每个人都倒了一盏。 就是这放茶盏的梨花木桌裂了无数条缝,动一下就摇摇晃晃地。 柳公公正在汇报消息没注意到楚溆生听着听着,突然提起茶壶,又给谢容倒了盏茶,热气升腾缭绕在他的眉眼。 随后对着谢容笑了笑,换来对方一个冷眼也不生气。 陈平川挠了挠头,他们走的不是虐恋情深的路线么…现在…怎么有点不对劲啊。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空空的茶盏,脑子一抽小心翼翼地朝楚溆生的方向推了推。 …然后无事发生。 倒是谢容注意到他的动作看了过来,眉梢一动,“你在干嘛?” “没没没!” 陈平川吓得一把抢回杯子,谢容没理他,低头看着楚溆生给他倒的茶,表情嫌弃地喝了,“苦死了。” 楚溆生轻笑一声,“是有些苦,不及宫中甘甜,下回朕再给你倒。” 谢容看穿他的小心思,扬了扬眉不说话像拒绝又像默认。 陈平川觉得自己有点多余,苦兮兮地自己倒茶灌了一杯进去。 第26章 陛下,你跪下求你点事(26) 第26章 陛下,你跪下求你点事(26) 单云在南城里面,他们不能贸然与之见面,南城里面还不知道有多少暗线,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单云主动出来。 楚溆生对这个下属很了解,单云是个利益为上的人,现在他下落不明,对方心中定然有所犹豫,不敢轻易露面。 至于单云会不会背叛他,楚溆生不怀疑他的“忠心”。 只要他还没真的死了,单云就不会背叛他,他是只会咬人的狗,就算殷凫招揽他也是权宜之计,不可能会重用单云。 唯有楚溆生能给他一切,单云决不会轻易背叛他。 楚溆生沉吟一番,做了个大胆的决定,“朕要亲自去见单云,以楚国皇帝的身份。” 柳公公一惊,“陛下,使不得若是殷王…” 谢容不由侧目看去,为他这个决策诧异了下,楚溆生眉眼沉寂,带着惯有的温和笑意,但见过他真正笑起来他的人都知晓这笑实在虚浮。 与昨日楚溆生在面前低眉浅笑时完全不一样,这时候他是一个真正的帝王。 有野心,有智谋。 “殷凫已经暗中派人寻朕,无数眼线都在盯着朕,等着单云出来寻朕太过于耽误时间,既如此朕就亲自去见他,坐实了皇帝出行江州西城一事。” 向来温柔的眸子透出锋芒来,“殷凫想玩阴谋诡计,朕却想试试阳谋。” 暴露身份楚溆生会遭到无数杀手,也许在回宫前他就会死在这。 但同样,他最大的保障就是皇帝的身份,还有单云手下的锦云卫。 如今他们已然到江州,得到单云的保护,外加楚溆生的皇帝身份在赢面足足有一半。 前提是楚溆生能在一波又一波地暗杀下活着回到皇城。 谢容忍不住看了他一眼,觉得他实在大胆,但正是这份大胆让谢容颇为欣赏,置之死地而后生,这份破釜沉舟不是谁都能有的。 “陛下使不得啊,如此危险的事,殷凫那贼子如今只手遮天,单凭单将军如何能护住陛下。”柳公公急道。 话没说完,桌子让不轻不重地踹了一脚,哗地一声四分五裂。 “怎么?当我是死的?”谢容啧了声,没想到这桌子这么不禁踹。 看着看着,他觉出几分不同寻常的味来,很眼熟的桌子像昨天晚上他一掌拍废那个。 谢容抬头看向楚溆生,得到一个含蓄矜持的笑,带了点炫耀的意味,视线落在地上碎得不成样,再也没办法拼凑起来的梨花木桌。 唇角抿住,冲着他无声地叹了口气,有些怅然的样子。 谢容低头一看,冒出一个大胆的猜测,这…该不会是昨天楚溆生拼回去的吧。 没等他求证,柳公公怒气冲冲地声音响起,“谢容!陛下待你如何,咱家都看在眼里,这么危险的事,你不去劝陛下还在这耍威风!” “耍威风?”谢容笑了下,凌厉地眼风斜过柳公公,看着对方故作镇定地板着脸,“柳公公觉得威风就好。” “陛下身边不仅有单将军,”他眉一扬,带着神采飞扬地傲气,“还有我。” 柳公公咬着牙,语气尖锐刻薄,“你,就凭你?单将军还有兵权在身,你又有什么?” 不过一个依附陛下的人,有几分武艺还真以为自己可以和单将军比了。柳公公从不掩饰对谢容的敌意和瞧不起。 楚溆生声音冷下,“住嘴!” 柳公公神情不甘,眉宇间依旧带着对谢容的敌意,恨恨地看着他。 “你跟着朕也有几年了,柳从德,朕倒是不知道你心里对朕的皇后意见如此大,朕与皇后一体,你对朕又有什么不满。” 那双温柔含笑的眸子失去笑意后透出惊人的凉薄来,冷漠地看着他,如同在看一个死物。 柳公公猝然一惊,白着脸跪下,“陛下…陛下,奴才不敢,奴才绝无此心!” 楚溆生无动于衷地望着他,冷漠凉薄的帝王居高临下、喜怒难辨,好似他再多说谢容一句话就能眼也不眨地杀了他。 在这样的目光下,柳公公终于知道怕了。 他哆哆嗦嗦地磕头,力道之大震在地面发出哐哐哐地声音,却是朝着谢容磕的,“谢公子,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求您饶了奴才,方才那些话都是奴才嘴贱,奴才这就掌嘴!” 说着,柳公公就啪啪啪甩了自己好几个巴掌,他用了十足的劲,刻薄的脸上一下肿了个老高。 要不说宫里的太监会揣摩人心思呢,端看对方想不想揣摩。 柳公公大抵是真的想求他放过,竟然还知道他不喜欢皇后这一称呼,在楚溆生面前也没说出这个称呼,那…早干嘛去了? 谢容不太喜欢这老跟他唱反调的太监,但也不至于要了他的命。 他踢开脚下碎开的桌木,冷淡道,“放心,我对柳公公这条命没有兴趣。” 随即看向了楚溆生,楚溆生冷漠的目光一对上他就有融化的架势,但他没松口而是任由柳公公打了自己二十个巴掌后才叫停。 “柳从德,没有下一回。” 下一回,可就不是区区二十个巴掌能解决的了,他会让他彻底闭嘴。 柳公公跟了他五年,自然听出他话里的潜台词,颤抖着应声,“是…是。” “起来吧。” 柳公公颤巍巍地爬起来,站在了楚溆生身后,垂着脑袋叫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谢容睨了他一眼,再看楚溆生脸上的漠然,眉头皱了下,没在这个时候说话,而是选了众人都离开的时候。 他独自坐在那,也没人敢多嘴一句,陈平川早跑了个没影,柳公公就更不敢问了垂着头告退,只余下他们两个人。 楚溆生想给他端一盘点心,又想起什么,低头看了眼碎的不成样的梨花木桌。 谢容那一踹可谓是把那这摇摇欲坠的梨花木桌毁了个彻底,那点心也跟着一起摔在地上,碎得不成样子。 他半是无奈半是调笑,“朕拼了一晚上的木桌,又让你给碎得不成样了,容容可要补偿朕一下?” 第27章 陛下,你跪下求你点事(27) 第27章 陛下,你跪下求你点事(27) 谢容无语了下,“这补偿不该是我补偿那桌子吗?” 楚溆生笑笑,从善如流地改口,“那好,容容想如何补偿朕的梨花木桌呢?” 谢容又道,“这屋内的摆件可没有陛下的份,何谈补偿陛下的梨花木桌呢?”这里可全是客栈老板的东西。 看清他眼里的意思,楚溆生不缓不慢笑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只要他想,全天下都可以是他的。 但有些东西,也需要陛下亲自去筹谋,机关算尽博取一份喜爱。 “当然,”他很快再次改口,笑意吟吟地看着对面长在他心上的人,“容容说他是谁的,就是谁的。”活像谢容才是那个皇帝。 谢容鼻腔哼出一声,岔开这个话题说起正事,“之前是谁说的,让我少欺负柳公公,你手下也没多少了,现在这么羞辱人,不怕他心里恨你?”他眉头一挑。 这实在不像是楚溆生能干出来的事,不是谢容胡说,这人简直是时时刻刻耍心眼。 跟他说话,要提起百分百的精神,以防自己不小心被他卖了。 所以谢容不喜欢,太累了,还不如打一架还得好,至少他一拳头下去,楚溆生就倒了,多简单。 这么一想,谢容就忍不住啧了声,“楚溆生,你属莲藕的?” 楚溆生顿了下,随即就是笑,眉眼放松缓和,也只有在谢容面前他会带出一些真心实意的笑来,他不知道谢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心神都放在了他的称呼上。 他没有叫他陛下,其实是件很失仪的事,尤其楚溆生少时出身的家族最是重规矩。 但是他发现他还挺喜欢谢容这么叫他的。 “容容说的是。” 谢容等了会等来这么一句话,这几天他已经习惯楚溆生这复读机一样的说法。 “陛下,不怕柳公公心生怨恨?” 听他又叫他陛下,楚溆生还有点失落,不过他隐藏的很好,面上与之前神情一致,淡淡道,“怨恨朕的人很多。” “朕是皇帝,所以他们就只能怨恨。” 谢容看了看他,嘴上嘲笑,“别是限定版就好啊陛下,要不要看看现在的处境?” 还皇帝呢,当一天是一天吧。 楚溆生装逼淡笑的脸一僵,嘴角拉下去,无奈地看着他。 以前怎么不知道容容的嘴巴这么毒,不过以前他也不也会主动上去与他说话就是了,楚溆生没再提这个话题。 他求偶的翅膀才扇了一下就被兜头盖脸地打回来了,陛下有些郁卒。 他宫中有不少嫔妃,足足三十八个妃子,各种姿色都有,能进宫的不说倾国倾城的,但也足够有蛊惑帝王的资本。 可楚溆生一个也没碰过,进了后宫他往往被子一卷,人一躺眼睛一闭就是第二天了,嫔妃躺在他旁边那是一脸懵。 大概的心里路程为: 陛下宣我侍寝了今晚熏什么香呢。 陛下为何不动,莫不成是要我主动。 到最后的麻木淡然,狗皇帝又来抢床铺了。 楚溆生清清白白地进去,再清清白白地出来,至今还是一个黄花大闺男。 陛下他满腹算计,但这方面还是差了点,面对谢容时而无奈,完全不知道要拿对方怎么办,只能对他百依百顺。 他和谢容的关系似乎从一开始就是敌对的,哪怕进了宫,他们也不曾缓解一分,谁知道本会讨厌一辈子的人,忽然就变了质。 等等… 楚溆生表情一变,突然记起他宫中的三十八嫔妃和谢容似乎…都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 难不成,容容如此抗拒他,有部分原因是—— 他只喜爱女子?! 楚溆生神情一盏茶变化一次,谢容颇为稀奇地欣赏了下他难得情绪外露的时候。 就见楚溆生突然抬眼,神情凝重地看着他,语气深沉,眸光深邃。 “容容,朕和嘉贵妃掉进水里,你救谁?” 谢容:“……” 他深思片刻,死活思不出来,嘉贵妃是哪号人物,长什么样。 此时根据贵妃的名头可判断出这是后宫的妃嫔,那就是女子,而这里的女子几乎都不会凫水。 那还用想么,谢容脱口而出,“救嘉贵妃。” 楚溆生:“……” 悬着的心死得彻底。 他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别失态,无事,不就是喜欢女子么,朕要的东西从来没有让给他人的习惯,再者谢容跟在朕身边没有机会见到女子。 待他夺回大权,任何女子都近不了容容的身! 楚溆生硬生生把自己安慰好了,然后没多久就破防了。 什么见不到女子,谢容不仅见了,还遇到了昔日的“老相好”。 事情是这样的,楚溆生放出了他亲临江州南城的消息,外界的反应比他们想象的还快。 殷凫那边直接派出无数杀手在赶来的路上,前朝更是一脸懵,陛下不是卧病在床,人都要病没了么,怎么突然就跑江州去了。 然后纷纷进宫要求面见陛下,让殷凫头都大了,不得不放出陛下秘密出行江州的消息。 朝廷那边都知道了,留守在此处的单云比他们的动作都快,带着亲兵上门来见楚溆生。 至此局势定了一半。 他们的住所也换到了南城的最中心,四周布满了锦云卫。 楚溆生和单云单独谈话,谢容没有进去听,他在单云的庭院里闲逛。 比起外面残破的南城,这一处俨然算得上难得的富贵待遇,但仅仅是和南城比起来,一眼望去依稀能看见此处腐败的模样。 就像先前他所见的南城,谢容想到之前所见,心情不是很好。 也没了看下去的兴致,抬步就走。 身后传来含蓄羞涩地声音。 “谢郎~” 谢容没听到这一声,脚步不停地走。 他还在想江州百姓的事,先前看到的一幕令他心里不适极了,楚溆生已经和单云汇合,不出多久就要回定京了。 他如果再不做些什么怕是再没有机会了。 “谢郎——” 谢容耳朵一动,听到了后面提高的声音,身形一顿然后接着往前走。 显然,他不认为这声“谢郎”是在喊自己。 下一刻,冲天的吼声带着浓浓的怒火响彻整个庭院,惊动了院中的所有人—— “谢!容!” “你不是说爱我吗?见了我跑什么跑?!” 正在与单云商议回定京一事的楚溆生拿着茶盏的手一抖,听清内容的一瞬间猛然起身往外走去。“陛下!”单云叫了声没喊住人,只好跟了上去。 “有热闹?” 正在厨房端着一碟子花生米和人唠嗑的陈平川眼睛一亮,嗖嗖嗖往外跑。 庭院的最东处,一段时间没作妖的柳公公眉眼微闪,顺着声源走去。 三波人正在赶来的路上,而谢容被这一声震在原地,眉稍拧起。 回过头望去,凤眸泛着疑惑的光,看着树梢下的身影向他走来。 第28章 陛下,你跪下求你点事(28) 第28章 陛下,你跪下求你点事(28) 他们离得有点远,近了些谢容才看清这叫住他的女子长什么模样。 无疑,这是张好看的脸。 因为怒气眸光流转,显得更加漂亮生动,还有点眼熟在。 她小跑到谢容身前,正想质问他为何不理会她,待看到谢容的脸,那怒气就跟一盆凉水浇下一样,顷刻间没了。 夹着羞涩地喊了声,谢郎~” 谢容疑惑地看着面前的人,“你是…” “谢郎你怎的不认识我了?”她幽怨道,“上次还要多谢你救了我呢。” 【容容,就是上次在慎刑司里救出来的三十八个小老婆之一!】 谢容眼皮一跳,仔细打量了她一眼,稍微有点印象,“你…”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几道繁杂的脚步声,谢容回头一看人全到齐了。 楚溆生面色微沉,不见一点笑意地看着他,身后跟着表情诧异看着他的单云。 在两人的旁边,陈平川小心翼翼地护着盘子里的花生米,见他看来缩了缩肩膀,随后又昂着头站好了。 最后就是阴恻恻等着看他热闹的柳公公了。 谢容啧了声,率先对着楚溆生道,“这是干嘛?不是要商量...” “我们私奔吧——” 突如其来的一声打断了他的话,其内容之大胆震住了在场所有人。 “谢郎,从前是我不懂你的好,可上次你救了我后,我便一直倾心于你。” “我们私奔吧,日后一直在一起,可好?” 漂亮的眼眸望着他,满心期待与依赖,换个人来都得动摇一分,谢容也动摇了。 他的瞳孔已经不是地震可以形容的了,凶煞的眉眼透出状况外的茫然来。 谢容的身形挡住了楚溆生,身前这姑娘完全不知道帝王正在看着,自顾自回忆着从前。 “以往是我不好,竟把你的真心弃如敝履,原来谢郎你给我写过三十封信,说的每一句承诺都是真的,是我误会你了。” “如今你不再是什么皇后,我也不是陛下的妃子了,我们私奔吧,找一处无人认识的地方度过余生。” 她说完见谢容一直沉默,不由扯了扯他的衣摆,疑惑道,“谢郎,你怎么不说话?” 谢容低头看着毫不知情的女子,很想告诉她,有些话不用多说。 反派死于话多,炮灰同理。 多说多错,后半辈子有的说,没必要现在张嘴。 谢容不用回头都能感受到背后几乎要把他洞穿的视线,压抑而沉重,落在身上似有千斤重。 即便背对着他,谢容也知道楚溆生在看着他。 而身前的人完全理会不到他的沉默,急得一直扯他袖子。 “谢郎,你说话呀谢郎。” 扯着扯着,她瞥见谢容身后的楚溆生几人,面色刷地一下惨白,“陛...陛下?”似是难以置信对方居然还跟谢容在一起。 柳公公神情阴沉,露出一抹古怪地笑容,“真是许久未见啊,贵妃娘娘。” “嘉贵妃,你为何会在我的府中?” 打量对方许久的单云眯起如鹰般锐利的双眼,神色莫测地看着嘉贵妃。 单云执掌锦云卫,手中不知道处理了多少血腥的事,常年冷漠像个没感情的杀人机器,仅是一眼就让嘉贵妃呼吸一滞。 “我…我…” 她额上冒了细汗,慌张地看着几人。 庭院陷入寂静,宛若风雨来临前的急促紧张,楚溆生蓦然轻笑了声,打断了凝重压抑的气氛,“贵妃莫怕,朕不过是一时惊讶罢了。” 他笑起来的表相太具有迷惑性,令嘉贵妃稍稍放下几分忐忑。 下一瞬,心尖便是重重一跳。 只见他含笑轻声细语地说,“不过诱导本朝皇后私奔的罪责,贵妃觉得该如何处置?” “你进宫也有几年了,朕想想…”他状似在思索,眉稍恍然,“贵妃性子骄纵时最爱让宫人赤足走在鹅卵石上,这虽没有鹅卵石,石头却是有的,单云你说,是也不是?” 单云低头看了眼脚下棱角锋利、凹凸不平的石子,淡声道,“陛下所言极是,不够臣可以令人搬过来些,足够贵妃娘娘走上一夜的路。” 这么走,别说一夜,单是几个时辰,就能把贵妃的脚走废。 嘉贵妃顿时面如白纸,唇角哆嗦。 “来人。” 单云说着便叫下人上来,吩咐道,“将这路的石子铺…” “等等。” 楚溆生抬手制止单云,晦暗的眸光扫向谢容,“容容觉得呢?朕罚得对不对?” 谢容神情冷淡地看着他,“陛下都做好决定了,问我又有何用?” “若是朕说,容容觉着罚得不对,朕便饶恕贵妃这一回呢。”楚溆生紧紧盯着他,眼中带着几分隐忍到极致的血丝。 他抿着唇,像是绷紧的一根弦,再弹一下就会断掉。 而谢容的回答就是崩断这根弦的导火索,“放她走。” “……” 在场没人说话,帝王身上猝然爆发的戾气让人心头打颤。 单云觉着,陛下大抵要杀人了,可令他意外地是,陛下深深看了一眼对面冷着脸的谢容,竟然忍下来了。 “放贵妃走。” 单云难掩惊讶,“陛下?” 楚溆生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单云立即低头,“是陛下,臣这就送贵妃走。” 嘉贵妃还有面如白纸的样子,黑眸茫然,还未回过神来。 谢容倒是真没想到楚溆生能忍下来,刚刚他一副见到老婆出轨的黑化样,吓人606在他脑子里尖叫半天结果就这么轻飘飘地放了人。 他再去看,就只能见到楚溆生的背影。 浑身尽是压抑不住的冷漠阴鸷。 一时心头复杂。 “唉,我都说了勾搭人要戴好人皮面具嘛,谢兄弟你看,这不就完了,以后你就要被关起来晾晾酱酱在酱酱晾晾。” 陈平川嚼着花生米凑了过来,见他看过来又蹿开一步,才出言安慰同胞兄弟。 “没事的谢兄弟,人生在世谁没屎难临头呢,你就当被狗咬了一口。” 那一点复杂,在陈平川的安慰下荡然无存。 谢容扯了扯唇角,冷冷一笑,“真是谢谢你啊。” 陈平川嘿嘿一笑摇头,“客气客气,都是兄弟。喏,吃花生米吗?”他递过去一盘花生米碟子。 谢容冷着脸,夹起一颗花生米,毫不客气地砸过去,在他的痛叫声中,冷笑勾唇。 “好好享受这屎难临头!” 他拍了拍手,转身就走。 正是楚溆生离去时的方向。 第29章 陛下,你跪下求你点事(29) 第29章 陛下,你跪下求你点事(29) “陛下,已经查清楚了,嘉贵妃出了慎刑司后一路流亡,前几日府中招下人,嘉贵妃许是这样进来的,臣失职了,请陛下责罚。” 单云低着头拱手。 “自己领三鞭。” “是。” 这个责罚在单云看来属实轻了,他应下没有第一时间去领罚,果不其然下一刻听到帝王淡漠地问声。 “人送出去了?” “正派人护送贵妃回母族,需不需要属下…” 单云未说完的话是何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楚溆生的倾向也是在路上动手最好,可他拧着眉,心烦意乱,最终还是道,“送她回去,日后不可踏入府邸一步。” 这是他对嘉贵妃唯一的仁慈了。 但楚溆生一想到谢容在他宫中给各个妃嫔们送去的情书,嘉贵妃是最多的一个,足足有三十多封! 呵,三十多封! 他还说,落水后定然先救嘉贵妃! 楚溆生便呼吸不畅,难以接受,忍了又忍,还有额头青筋一跳,叫住正要下去办事的单云,“等等。” 单云心道这是要反悔杀了嘉贵妃么,他并不为帝王的反复无常而生出诸多考量。 只觉得,这才是他熟悉的陛下! 放人安然无恙的回去,实在不符合陛下的作风。 单云心思百转,面上恭敬地俯身拱手,“陛下还有何吩咐?” 只听楚溆生冷冷笑了声,道:“去把谢容给她写的情书全给朕一把火烧了!” 单云:“???” 这是什么命令? 单云震惊而懵逼地抬头,就见他表情管理完美,成日一副谦谦君子皮囊的陛下冷笑不止,宛如市井泼夫一般。 连说出口的话都像喝了三斤陈醋,泛着酸气。 “不,先别烧,把那三十封情书完完整整地给朕呈上来!” 他要先看后烧,还有亲自烧了! 一点灰都不留,全扬了且看嘉贵妃还有什么脸在他的面前提到情书,又能拿出什么证据证明谢容喜欢过她! 单云茫然:这还是我熟悉的那个陛下吗? 畅想着拿到情书后,将其挫骨扬灰的场景,楚溆生一口气顺了不少,收了冷笑的表情,换上完美的温柔一笑。 “单云,此事你亲自去,朕要万无一失。” 武艺高强、杀人无数,令敌人闻风丧胆,即将去偷三十封情书的单云:“……” 这大概是他这辈子接到过最离谱的命令了。 “是,陛下。”单云一脸勉强的答应了。 正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反过来,君要他偷情书,他不得不偷。 单云出去偷情书了,留着楚溆生一人待在屋内,没多久柳公公就来求见了。 虽上次警告了柳公公一番,但楚溆生不是那种抓着不放的帝王,何况他现在身边的人确实还少,综合考虑之下,楚溆生并没有冷落柳公公。 听闻他求见便令人放了进来。 谁知道柳公公一来就是贼心不死的挑拨两人关系。 “陛下,奴才知道失言,可有些话奴才不得不说啊,这谢容本就是因那三十八个妃嫔进了慎刑司,如今又遇到了贵妃娘娘,他贼心不死啊!” “您想想,那嘉贵妃好歹出身世族,竟然当众拉着谢容说要私奔!定是他蛊惑了贵妃娘娘,见其花容月貌,便想再续前缘!” 柳公公说得煞有其事仿佛亲眼所见,越说越激动非要把谢容给拖下水了。 完全没注意到楚溆生的表情越来越难看。 “这二人,保不齐就在陛下看不见的地方卿卿我我,私情不曾断过…” 柳公公正在完善两人卿卿我我之际的细节,幽冷的声音穿过他的耳畔,寒气四散,这大夏日的愣是给人吓出了一身冷汗。 “再多说一句,朕就割了你的舌头。” 柳公公抬头就对上阴翳遍布,幽冷无比的双眼,甚至瞳孔四周泛起骇人的红血丝,狰狞恐怖。 像具爬出来不久的腐尸,又像是索命厉鬼,柳公公伺候帝王多年从未见过陛下这样的眼神。 他整个人僵直在原地,双腿一软直接瘫在地上。 便看着那双眼居高临下地落在他身上,吓得哆哆嗦嗦,倒是后悔来这一趟了。 “陛、陛下…” “他和嘉贵妃有私情?” “不不不,都是奴才胡说的!都是奴才这张贱嘴胡言乱语!” 柳公公甩了自己一个响亮的耳刮子,嘴下不停,“谢公子怎么可能会和嘉贵妃有私情,他是陛下的皇后!” “是么?”楚溆生似乎被触发了什么开关,陷入了一种魔怔当中,幽冷地看着他。 看着分外吓人,柳公公欲哭无泪鼻涕眼泪狂飙,狂甩自己耳刮子。 如果606在这,一定会告诉他——恭喜你,主角攻他黑化啦! 用陈平川的话来说,恭喜你要被晾晾酱酱、酱酱晾晾了。 但柳公公不是特定人群,所以他只会脑袋落地,脖子开个瓢。 未免脑袋落地,柳公公狂甩自己耳刮子来提醒自己千万不能吓晕,这一晕可能真见不着明天的太阳了。 “陛下,您与谢公子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谢公子心中必然只有陛下一人,那嘉贵妃不过是萤火之光,岂敢与陛下争辉!” 楚溆生幽幽道,“他给嘉贵妃写了三十封情书。” 而朕,一封都没有。 “他说,落水后先救嘉贵妃。” 而朕,贵为一国天子的帝王还得等着别人来救。 “他还让朕放了她。” “两次。” 楚溆生嘴角泛起温柔的冷笑来,扭曲的不成样子,“上次出了慎刑司也让朕放了她。” “整整两次。” 而朕,还被他拿去安慰嘉贵妃不用怕追兵杀她。 谢容放的不止一个妃嫔,嘉贵妃就是其中之一,现如今楚溆生已经认为那些人都是顺带的,他真的想放了的人便是嘉贵妃。 陛下他酸味冲天,直把柳公公快腌入味了。 柳公公绞尽脑汁说着好话,什么谢公子心中只有您,谢公子真心对待的只有陛下。 他扇着巴掌,嘴巴还得说话,也真是难为柳公公还一脸真诚。 楚溆生看了他一眼,失控的神情逐渐恢复成了以往的端方君子样。 随手打发了柳公公,让他出去。 柳公公如释重负地爬起来,中途回头望了一眼,就见陛下眸光微沉,沿着窗斜照而来的浅色光线落在他眉眼上,刺目地令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心头忽地一跳,疾步走出了卧房。 出来时正好和怀里揣着一叠纸的单云擦肩而过。 第30章 陛下,你跪下求你点事(30) 第30章 陛下,你跪下求你点事(30) 单云望了眼步履匆匆地柳公公,摁了摁怀里那一叠纸上交任务去了。 “陛下,三十封情书俱在此处。” 楚溆生没第一时间接,而是笑得令人发寒,“看来嘉贵妃的记性不错,三十封,不多也不少。” 单云眼皮一跳,呈着书信的手不由抖了下,纯粹是被陛下这语调恶寒住了。 好在手中的书信很快一双手接过,楚溆生眸光淡淡,捏着书信的表情阴沉了瞬很快消失不见,“嘉贵妃将这些东西放在了哪?” 这些东西,单云望了眼他手中的书信,福至心灵,“在一方木匣子内。” “木匣子。” 楚溆生轻笑,“比不上朕的金丝匣子。” 又问,“她可有发现你的动作,就这么轻易的将书信给了你?” 送嘉贵妃回母族的马车还在路上,一辆马车单云就算怎么放轻动作都能让人发现。 “贵妃发现了,属下逼问出书信下落,拿走木匣子时,贵妃虽在落泪却并未阻拦。” 楚溆生便勾唇笑起来,神情讥讽,“不过如此。” 单云:“……” 单云浑身打了个寒颤,不知道陛下这是中了哪门子的邪。 “去,给朕寻个金炭盆来,朕要烧了这三十封情书。” 楚溆生拿着那三十封情书,神清气爽地吩咐单云,那嘉贵妃如何能与他比,他就是毁了这情书也是拿金炭盆毁的! 单云木然拱手,“是,陛下。” …… 谢容路上耽搁了点时间,全赖陈平川那小子又发着莫名其妙的疯追着他要赔偿花生米。 一靠近又蹿开三步,神经兮兮地,谢容心情不爽,别说砸一粒花生米了,陈平川也能砸。 两人当即动起手来,最后以陈平川被打得嗷嗷痛叫收场。 陈平川委屈幽怨,“你别瞧不起这一粒花生米,多珍贵的玩意,外面想吃还吃不到呢。” 此话一出,谢容和他皆是沉默。 不约而同地想到了进单云庭院前见到的一幕,浮尸遍野、民不聊生。 生在楚国却仿若无家可归之人,只一卷草席从生到死都在其中度过。 他们或许不是一个世界而来,却都生在一个和平富足的世界,见过那个世界的美好,拥有难得可贵的品质,无法对这些人无动于衷。 谢容难得有了后悔的情绪,仅仅是为了他砸出去的一粒花生米确实如他所说是外面的人想吃也吃不到的东西。 “谢兄弟,我想帮帮他们,你来吗?咱们一起劫富济贫,好歹让他们吃上一顿饱饭!” 陈平川亮着眼睛,期盼地邀请他。 这也是谢容想做的事,有了帮手更好,他应下,“来,劫富济贫倒是不必了,这里富得没几个,全在南城外了。” 陈平川懂了,“那我去抢南城外面的!” 谢容:“……” 你是真的很刑。 定了明日去南城,又打发走兴奋的陈平川,才去了楚溆生所在的院落。 这座修缮好的庭院不大,依稀还能看出水患过后破败的景象,连花草都显出死气沉沉地暗淡来,一如庭院外的南城。 楚溆生住在最东处,也是这儿最大的一个院落。 谢容很快找到地方,外间守着不少私兵,目若寒星,腰挂佩刀,袖带云纹,正是锦云卫。 他们分布在了四周,里里外外地把这座庭院围了个水泄不通,保护着陛下的安危。 谢容本以为见楚溆生会有点困难,没想到打头的锦云卫见了他的脸就恭恭敬敬地他进去了。 也就让他见到了尊贵的帝王鬼鬼祟祟地在烧什么东西。 屏风后的大楚陛下,身着月白锦袍,芝兰玉树却蹲在地上,修长的手指往一个冒着烟的金色炭盆里扔一叠纸。 每次扔之前,还会发出似讥讽的呢喃。 “朕全烧了,便死无对证了。” “什么比翼双飞,如今还不是要化作朕炭盆里的一捧灰。” 他自言自语道,“不过如此。” 紧绷着的侧脸舒展开,低头勾出一抹满意至极的笑容。 谢容:? “你这是干嘛呢?” 安静的屋内,冷不防听见这么一声,沉浸在毁灭情书中的楚溆生指尖一抖,差点让盆里的燎火烫着了。 循声侧头望去,就见站在不远处的谢容,楚溆生仓促着起身,谁料到腿一麻,起身的瞬间没站稳直直往前跌去。 看得谢容眉头一跳,几步过来把人拽住了,免于大楚陛下摔了个四仰八叉的不雅情景。 楚溆生借着他的手稳住身形,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手里的情书全扔进了炭盆里,还偷偷往旁边踢了一脚。 做完这一切,才镇定下来。 “陛下,偷偷摸摸烧什么呢?”谢容看着他的一系列小动作,眉头挑起。 楚溆生心理素质强大,镇定自若地笑笑,“烧了些密信罢了,见不得人的东西。” 那是挺见不得人的。 谢容调侃了一句,“我也见不得?” 谁知楚溆生没答,沉默下来,像是默认的态度令他脸上的笑无意识淡了几分,“那陛下小心点烧吧,别着了屋子。” 楚溆生多精一个人,怎么会错过他不虞的表情,可他就很愉快么,这里面烧得是谢容写给别人的情书,足足三十多封。 他们今儿还因为这人闹得不太愉快,楚溆生的心情截止到目前,最痛快的就是一把火烧了那三十封情书。 他想,谢容要是知道了会生气么,会厌烦他么,又会怎么想他。 楚溆生提不起精神去哄他,于是室内就沉寂下来了。 谢容还记得他是来解释的,勉强按耐住了情绪,“谈谈嘉贵妃的事?” 楚溆生一听这名字就是眉心拧起,心头冒出一股无名火,又是这个女人,又是嘉贵妃,他讥讽地勾了勾唇,“朕已经答应你放了她,还不够吗?” “你同嘉贵妃的事,朕可以不计较,但不代表朕能容忍,放她一马,禁足家中已是朕开恩了。” “皇后还想如何,同她花前月下,还是私奔?” “这等无名无分便可跟着你的女子,不自爱又蠢,只会拖累了你,你若是同意,那朕真是要怀疑皇后的眼光了。” 刻薄的话从他嘴中脱口而出,楚溆生撕破了温柔的假面,薄唇一张,嘴毒冷笑的话一句一句往外扔。 真是一点形象也不要了。 谢容就支着耳朵听他越说越离谱,还蛮好笑的,一下就理解楚溆生这是怎么了,心情稍稍好了点,就听见那一声恶寒的皇后。 瞬间鸡皮疙瘩一起,拒绝这个称呼,“我不是皇后,少这么叫。” 然后陛下他就发疯了。 赤红着眼,攥住把谢容的双手强压在上方,质问他,“到底该怎么做,你才愿意重新做这个皇后?!” 第31章 陛下,你跪下求你点事(31) 第31章 陛下,你跪下求你点事(31) “朕要怎么做,你才愿意做这个皇后?!” 他红着眼,什么风度都不要了,死死攥着他的手,压下身来侵略性十足,眼角却泛着一点水光,温润的眉眼烧出了病态般的红。 用身躯堵住他,前进一步就是精壮的胸膛,压着他一起一伏,连呼吸都是急促地。 谢容被困于这方寸之地,却在走神。 他是不是该挣扎一下,该不满该反抗,然后把这帝王刺激得不轻,走一走虐恋情深的路线。 想完他又啧了声,心道让陈平川给传染了,连虐恋情深都出来了。 而顶着黑化buff压着他的楚溆生见他瞳孔涣散,神情游离的样子,一口气堵在胸口,眼睛更红了,扯着唇勾出一抹冷笑。 哑着声音,质问他: “你在想谁?” “这个时候你还在想别人,看清楚你身上的人是谁!” “朕就让你这么厌烦吗,连一眼都不愿意看?” 谢容一回神就让楚溆生的质问扑了一脸,容猫猫懵了下,大脑还没分析过来他话里的意思,陛下他不知道脑补了什么。 冷冷一笑,凑到他唇边,低语,“是嘉贵妃,对吗?” 在朕的身下,你还在想那个女人? 就一定要是她么,就一定要喜欢她吗? 温热的湿气拂过唇畔带来酥麻的痒意,谢容下意识抿唇,脑袋往后仰,却因为后方的阻力不得不停下。 这动作却无形坐实了楚溆生的问话。 他绷着的一弦就这么断了。 挨得极近的唇就这么不管不顾地吻了上去,咬住那片柔软,狠狠啃了好几口。 “楚…” 含糊的音节被他蛮横地吞下去,不许他发出一点声音,急促地占领这片柔软。 陛下他第一次接吻,实在不得要领,只会啃着这片柔软,像吃一块冰冰凉凉的软糖,多啃几下就能尝出甜味来。 很上瘾,很好吃。 吃块糖,楚溆生出了一身的汗,躁动得不行,浑身上下每一处都想贴着这块冰冰凉凉的糖。 然后尝得太过,他咬破了糖纸,沁出血来。 血腥味在舌尖蔓延,瞬间压下刚才的甜味。 后脑勺突然一疼,修长的手指拽住乌黑的发,狠狠拽开他,疼痛和血腥味让楚溆生清醒了一瞬,漆黑的瞳望着倚在墙上的谢容。 狭长的眼角烧起了一簇胭脂红,缭绕在水气氤氲的凤眸间,唇齿半张,无力地喘着气,瞪了他一眼,骂道,“狗皇帝…” 狗皇帝喉头一紧,哑声应和,“嗯,朕是。” 本着都被骂了,那不如彻底狗到底的原则,狗皇帝他不怕死地又亲了上去。 这一次小心翼翼地含住,不敢用牙咬了。 他吻掉沁出的血丝,动作小心的安抚他,带着潜意识透出的心疼。 吻着吻着就变了味,攥着谢容手腕的手一松,下滑到腰间,半抱半掐地压着他亲。 男人在这方面都是有点子天赋在的。 楚溆生实践出了经验,忍不住探索更多。 …… 谢容再度拽开楚溆生时,红唇水光一片,带着细小的咬痕,眸光也沁着水意。 那点子凶煞尽退,迤逦的眉眼染上迷离的风情,他靠在墙上缓慢地呼吸空气,恢复体力。 半晌才回过神来,只觉得舌尖发疼。 就这么一炷香的时间,楚溆生又压了过来,谢容半眯着眸子,任由他靠了过来,意乱情迷地亲他。 在挨上的前一刻,修长的指拽那一头长发,狠狠往后一拉。 “嘶…”楚溆生吃痛出声。 谢容拽着他的头发,咬破的唇角轻挑,凤眸携着恼怒,“陛下,你胆子真大,亲的爽吗?” 头皮拉扯的痛感传来,楚溆生声音沙哑,低低一笑,“爽,朕胆子不大又怎么亲得到你。” 谢容气笑了,扯到嘴角的伤,又是恼怒不已,凶狠地拽了下他的头发,“谁允许你亲我的?” “狗皇帝。” 这词仿佛一个开关,瞬间点燃了楚溆生的躁动。 他声音发紧,哑声道,“嗯,朕就是狗皇帝,狗皇帝才亲你…” 黑瞳紧紧盯着泛着水光的柔软红唇,十分不怕死地说,“还亲不够。” 谢容让他气个半死,行,不怕死是吧,不怕死他就戳死这人的心肺,当即冷笑着挑眉,“亲啊,有本事你就亲。” 楚溆生当然有本事,闻言就要往上凑,谢容拽着他的长发也没拦他,嘴上的话没停。 “陛下,好好尝尝有没有别的滋味,宫中的妃嫔我可是亲了个遍,可惜各中滋味如今陛下怕是体会不到了。 但也不迟,现在亲一下说不定还能尝出一点味来,聊胜于无,解解馋还是可以的。” 手下晃动的长发不动了,眼看着楚溆生往上凑的动作停下,漆黑的瞳死死盯着他,愣是从那张君子端方的脸上看出凶狠的意味来。 见状,谢容不仅不怕,还挑衅似地扬了扬眉,“来亲啊。” 楚溆生望着他,面色是暴风雨来前的平静,谢容还在挑衅,就感到拽着他头发的手传来拉扯,下一瞬他被狠狠叼住了嘴。 “唔…你疯…了…松…” 谢容被亲得连话都说不出,使劲拽着手中的长发往后拽,结果头发都拽掉了好几根,亲着他的人就是不动。 死死扫荡着那一片地区,风卷云残地过去,脑袋都懵了下。 谢容软着腰挣扎,就是挣扎不开。 拽着头发的手时不时无力脱落,又不服输地拽紧了,没什么用地拉了两下。 于是,他被人摁着亲了一炷香。 一炷香过后,楚溆生放他喘气。 他张嘴就骂,“狗皇帝!” “唔…” 被堵了个死死地。 又是一炷香过后,谢容喘气,瞪他,“亲啊,亲别人的滋味爽吗?现在想的是谁…” 尾音让楚溆生给吞了个一干二净。 依旧是一炷香过后,谢容红着眼尾,边喘气边断断续续地放狠话,“有种…你就亲死我!” 楚溆生勾着唇,眸若点漆,晦暗不明地望着他,“如你所愿。” 话音落下,两人又亲在一起了。 一整个下午,没人出这间屋子,甚至连墙也没离开过。 较劲一样地死死亲着。 606看得心惊肉跳,直想哭。 完了完了,容容他真的要被亲死在这了。 第32章 陛下,你跪下求你点事(32) 第32章 陛下,你跪下求你点事(32) 好在楚溆生并没有真要这么干,他亲得谢容脑袋昏昏,气都快喘不上来才慢悠悠地松开人。 谢容嘴都肿了,唇角还破了个口子,一开口就是气音,还嘴硬地挑衅他,“也…也不过…如此,给你机会都…”他喘了两声,艰难地把话补充上,“…不中用。” 楚溆生眼睛一暗,“你是真想被朕亲死在这?” 谢容表情一滞,嘴皮子发烫,舔一下都疼,但他会服软? 笑话,谢容的字典里就没有低头这个词,他没说话但凤眸凶狠地瞪着他,他长得凶,索性吓死他得了! 楚溆生让他这么一瞪,心口的火莫名消散了几分,掉线的理智回笼,无声叹气,这该死的臭脾气… 行,不低头是吧。 朕低头。 陛下他只用了一分钟就做出了这个决定,放缓了语气,“朕开个玩笑,舍不得这么对你。” 还舍不得,谢容感受到火辣辣的嘴,嗤笑一声,满脸都写着“你在放什么绝世狗屁,你自己睁眼瞧瞧我的嘴”。 他现在连抿都不敢抿一下。 楚溆生眸光微闪,避开那分外红润的唇,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简直无妄之灾,谢容冷哼了声,没什么心思说话了,他嘴疼着呢,抬脚就要往外走,楚溆生一下就发现他的动作。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神色又是一变,拦在他身前,“去哪?” “去见嘉贵妃。” 谢容故意拿这个气他,“怎样?让让吧陛下。” “朕不许!”楚溆生果然被气到了。 谢容也不知道他为什么非得和嘉贵妃过不去,事实上无论是他还是原主都和嘉贵妃没什么实质性来往。 顶多是原主单方面去勾搭人家,人家寻开心才回了那么两次书信,然后大难临头了。 见楚溆生气得轻,眼眶都红了,执着地拦在他身前,却一动不动,像个纸老虎,冲他凶猛的吼叫,威胁他。 用强大的权威阻拦他跑出洞穴,可他只要想出去,伸手一拨就能推开,戳一下他还没怎么着,这只老虎就得破个洞。 谢容看他红着眼眶的模样,烦躁地抿了下唇,疼,更烦了,撇过头开口,“我没喜欢过嘉贵妃,也不去见她。” “你在这…” 他把吃醋两个字咽下去,总觉得说出来就很奇怪。 就像他们现在这样奇怪的关系。 “在这计较什么?”谢容顿了下才回过头看楚溆生的表情,当着他的面把这句话说了。 大概是没想到他会突然解释,楚溆生错愕了一瞬。 如果这时候能看到他头顶的黑化值那一定是哐哐哐往下掉。 “真的?” 谢容下巴一扬,“假的。” 然后陛下眼睛蹭地一下红了,其速度非常人所能达到也。 嗓子也哑了,“谢容,骗朕好玩?看着朕这样你就开心了是不是?” 也不是,虽然他是有那么一点,但没想到你这么开不起玩笑。 谢容头一次打脸自己的话,表情臭臭地,还当真是个祖宗,“开个玩笑,真的。” 楚溆生红着眼,“朕不信。” 他还有理有据地,“你给嘉贵妃写了三十封情书。” 那是原主干的。 “你说要和她比翼双飞,死后还要同穴。” 那是原主说的。 “你还三番两次救她,为了她不惜忤逆朕。” 那是…不对,这是他干的。 见谢容没说话,楚溆生忍不住低头自嘲一笑,“朕都知道。” 谢容:?你知道什么了知道。 “你心悦嘉贵妃。” 楚溆生近乎是平静着说出这句话,他发了不少疯了,也疯够了,哪怕把人压在墙上亲,不许他离开,都掩盖不住这个事实。 所以谢容排斥他,想逃离他,那么一开始希望他掐死他是否也有嘉贵妃的原因在? 因为爱而不得,破镜无法重圆,便求一死吗? 不过无所谓,楚溆生想,无论谢容的心在谁身上,他永远只能留在他身边,他是大楚的皇后,是他的人。 权力是多么好的东西,他能把不属于他的东西夺过来,不许任何人窥探。 楚溆生迫不及待地想回定京,重掌大权,这一次却是为了一个男人。 没关系,脱离掌控的东西很快就会重新落回他掌中。 “我什么时候说过心悦她?” 构建好的心绪让他一击即溃,楚溆生狠下的心肠被他一句话揉了个稀巴烂。 谢容是看不下去他在这胡思乱想,还要给他套莫名其妙地头衔。 他深吸一口气,有些别扭地一直撇过头,语气却傲气嚣张,“楚溆生你在我身上废了这么多心思,就对自己一点自信都没有吗?” “你怎么知道,我心悦的不会是眼前这个人呢?” 楚溆生脑袋一片空白。 木愣愣地望着他,透出几分不常见傻劲的来。 这副表情拿出去足以吓死一片见过大楚陛下的人。 楚溆生是谁? 他是满腹算计的帝王,曾有大儒评价过“此子城府极深,不可深交”以警示世人,后来他也如同批语中一般深不可测,一路爬至皇位。 怎么都不该是这样的表情,这是一个不像楚溆生的表情。 却终于让谢容憋了这么久的一口气顺畅了,他扬着唇笑起来,嚣张傲气、神采飞扬,像是为自己扳回一城而开心。 盛夏时季,天总是热上那么几分,江州却因地理优势,总会拂来一阵轻柔的风。 他就站在那,比那一阵吹来的风更能直击他的胸膛。 楚溆生张了张嘴,眼眶先一步红起来,泛起酸意又很快被他眨掉,努力克制地让自己平静下来,却还是暴露了沙哑的嗓音。 “是朕吗?” “那你猜?” 他就是不肯说出那个名字,还甩来一个嫌弃的眼神,像在说“这你都不知道,笨死你算了狗皇帝”。 狗皇帝便笑了,红着眼,哑着声,端得是谢容最爱最心软的那副小模样。 “嗯,朕笨,容容不要轻易抛弃朕。” 谢容眉一挑,翘着唇,勉勉强强道,“看你表现。” 第33章 陛下,你跪下求你点事(33) 第33章 陛下,你跪下求你点事(33) 两人就这么确定了关系,围观了好一会的606终于能敢出来蹦跶一下。 小心翼翼地提醒他:【容容…那个,积分的事…怎么办啊?】 谢容一顿,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不是下班了么,现在是休息时间,员工想做什么上头都管不着,自由权懂吗?积分什么的下个世界再说。” 这话不知道是说给606听,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反正说完以后,谢容本人好受多了。 没积分… 那就没积分吧。 反正这种没钱的日子过惯了,大家都是穷鬼也不差他一个了。 谢容随手打发了606。 确定关系后,楚溆生依旧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他坐在桌案上处理公务,眼睛却忍不住瞟向谢容,生怕那是一场梦。 看得多了,谢容就不耐烦了,摁住他好好处理公务,“干点正事。” 这些公务都是单云传来的消息,还有最近整合的人马,联系上暗处势力带过来的消息,多且杂需得楚溆生一一过目。 他先前烧情书就耽误了不少时间,后摁着谢容亲了好半天,堆积了一小山。 被谢容摁着处理公务,陛下还有些懵。 从未想过自己还有让人催着处理公务的一天。 而谢容摁完人就无聊地在这里闲逛了几步,不是他不想走,是这张嘴暂时没法见人。 他在这转了一圈,无意间瞥到一个金色炭盆,火星子早就灭了,上面飘着烧了一半的纸。 谢容还记得楚溆生说烧得是什么机密,他自觉两人的关系才刚开始,既然楚溆生说是机密八成是没打算告诉他的。 理解,狗皇帝么。 他唇边泛起冷笑,理解归理解,不妨碍谢容心里给他记上一笔。 但也没打算看,瞟一眼就算了,结果烧一半的字映入眼帘。 比翼…飞,你我恩爱两不… 这什么? 谢容眯起凤眸仔细看去,谁家密信写这些腻腻歪歪的话。 信虽烧了一半,但上面几张由于匆匆忙忙扔进去,拼拼凑凑也能看出内容来,全是酸不拉叽的情话。 他盯着那几张灼烧了一半的情书看了半晌。 批着公文的楚溆生似有所觉地看来一眼,他享受于这种一抬眼就发现谢容在他眼皮子底下的感觉,但看着看着,楚溆生的表情逐渐不对劲起来。 那个方向,那个熟悉的金色炭盆。 楚溆生猛地站起来,急忙走过来,正对上谢容半眯起的凤眸。 他看起来有点危险,狭长的眼尾上挑勾出冷冽的弧光,似笑非笑地睨着他。 轻柔的夏风一下成了狂风,朝着楚溆生气势汹汹地而来,“烧的机密?” 楚溆生咳了声,“是很机密。” “比翼双飞、恩爱不疑。”谢容一字一句地念道,他不仅拼凑出了内容还表述了个完完全全,最后短促地呵了声,“楚溆生,你胆子很大么,还敢烧了它?”凤眸一横,想弄死他的情绪毫不掩饰。 楚溆生心一跳。 暗暗后悔,刚才应该把那金炭盆再踹远点才对。 虽然他们在一起了,但这三十封情书也是真真实实写过的,楚溆生烧的时候很爽,根本没设想过谢容会知道。 在他的计划里嘉贵妃绝对不敢告诉谢容情书的下落,单云不会闲着自找麻烦,千算万算没算到谢容会这个时候来找他。 楚溆生想找借口含糊过去但话到了嘴边,犹豫再三还是没能说出口,他答应了谢容不对他耍小心眼。 那就不能动任何心思。 楚溆生想,他要乖一点。 哪怕这乖是装出来的。 谢容等半天没等到他回话,表情一下冷了,颇有点阴阳怪气在,“楚溆生,这是谁给你写的,还挺有文采,烧了做什么,拿出来一起欣赏欣赏?” 烧了老婆写的情书正心虚的楚溆生:? 他震住了,怎么也想不明白这口锅为什么会扣到他头上。 谢容是有点偏清冷风的艳,他五官生得迤逦多情,眉却带了凶煞,除了冷笑就是嚣张地笑,目中无人地笑。 硬生生磨出了冷冽感,偏偏跟这五官一融合勾出几分似清冷似寒冰的感觉。 无论是哪个,都是冷的。 他很好看,只是大部分第一时间不会察觉到,他们只会被这凶劲吓到。 而谢容真的生气起来,眼底簇着一团火,烧得他眉眼熠熠生辉,鲜活分明,却也是吓人的,像放开束缚的凶人。 嗯,通俗点,有种冷艳杀人犯出狱提刀,不顾人死活的美。 最关键这不顾死活,是真可能会生死不知的。 不过男人嘛,谁没个征服欲,带刺的玫瑰和柔弱的小白花,想想都知道哪个更带劲,但玫瑰身上只有刺。 摘下顶多挨一顿扎,摘谢容可能得先被他毒舌嘴炮一顿,然后受尽他的臭脾气,还有得被捅刀的觉悟。 就比如现在。 楚溆生缓了缓被捅刀的震惊感,沉默地接下这口黑锅,“朕错了。” 道歉道得太快就很像敷衍了,谢容扯了扯唇角,眉眼冷然,“那你说说,你错哪了?” 楚溆生一懵,没想到这问题还有后续的。 他错哪了? 他好像没错啊? 见谢容盯着他的眼神越来越冷,城府深沉的陛下斟酌一二开口,“朕…不该烧了那封情书?”说完觑了他一眼。 黑眸含着些许期盼,他没说错吧。 然后就见谢容嘴角的冷笑扩大,“怎么没把你烧死呢?” “说,谁给你写的?” “……” “不说?” 谢容冷冷一笑,转头就让606扫描字迹。 片刻后… 606支支吾吾道:【容容…】 “是谁?”谢容目光冰冷并让系统快点说话别磨叽。 【经扫描结果判定,这是原主的字迹,根据剧情第三页第六行剧情,这是原主写给嘉贵妃的三十封情书之一。】 606一口气念完,然后躲起来了。 万万没想到原主刺了他一刀。 再看一脸茫然无辜的楚溆生,谢容良心痛了一下,但还是要强行挽尊,“我当然知道你没错,不过吓吓陛下而已。” “看看陛下有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 楚溆生:“……” 原来,他真的没有错? 第34章 陛下,你跪下求你点事(34) 第34章 陛下,你跪下求你点事(34) 谢容的字迹和原主没有一点相似之处,但快穿局为了合理化改了很多小细节。 一进去他的字迹就被同步成原主的了,不过他开局就送坐牢套餐,之后一路跟着楚溆生完成夺权大业,哪有什么时间提笔写字。 这一下就没认出来。 给谢容都要干沉默了。 好在陛下真的好哄,他只在乎谢容不反对他烧了情书这件事,刚才的逼问一点也没放心上。 谢容反而因为冤枉了他生出愧疚来,面上不显,嘴上却说,“不就是三十封情书?喜欢我也能给陛下写。” 楚溆生不淡定了,公文都批不下去了,“容容说真的?” “陛下希望是假的也不是不可以。” “朕希望是真的,就能是真的吗?” 听到这一句,谢容很想调侃他陛下说的谁敢不当真,头一转,就见坐在桌案前的楚溆生以一种渴求的姿态看着他。 那双薄凉无情的眼在这一刻竟有些纯粹。 极少见。 谢容近乎是诧异地看着楚溆生这副模样。 或许连陛下此刻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表情,满心期待,眸似星光,只等着他随口许诺的三十封情书。 在楚溆生察觉前,他敛了眼中诧异,认真地看着楚溆生,将之前所有的随意抛开,郑重道,“当然。” “全天下都是陛下的,这些情书当然也是。” 楚溆生却问,“那你呢?” 他似乎注意到自己不妥的表情,又恢复到往常言笑晏晏地模样,“你是朕的吗?” 这是一个不需要承诺的调笑,楚溆生没想得到什么回应。 他知道谢容的高傲,而他喜欢这份高傲。 他想过谢容会有的反应,却没想到他会说,“只要你想,我可以是你的。” 楚溆生一怔,谢容却扬眉一笑,径直向他走来,坐在他对面,随手掀了掀桌案上未批复的公文,“还有纸笔吗?” 那些繁复的公文上是一条条隐秘的消息,除了楚溆生无人可看。 此时在他手上却像是普通的几张纸,楚溆生没有阻止他,只是望着他。 “...有。”他慢半拍地应声,眸光流连在谢容身上,被他牵动着所有心神。 心里隐隐冒出一个大胆的猜想来,不敢置信又期盼着他的所想成真。 下一刻,他夙愿成真,谢容翘着唇角,嫌弃地睨了他一眼,懒散地往后一靠。 “那还不拿出来?” “让你见识下,什么叫真正的情书。” 他谢学霸,拥有现代丰富的遣词造句,今天就给楚溆生来点小震撼。 楚溆生望着他,在那双傲气张扬的眼底看见自己在笑,温柔缱绻、一本满足,“好。” * 谢容说到做到,真的写了三十封情书给楚溆生。 然后他眼睁睁看着楚溆生沐浴更衣、净手焚香,神情凝重地拿起那三十封情书。 “......”谢容又是无语又是好笑,“看个信而已。” 楚溆生蹙眉反驳,“是情书,朕要给它最高的待遇。” 谢容想笑,是很高的待遇了,怕是批奏折都没有皇帝会沐浴更衣再净手焚香了。 连刚才那公文都没这待遇,甚至现在还堆在那无人问津。 楚溆生爱不释手地翻看,逐字逐句地看过去,其认真程度堪比现代做阅读理解的考生。 恨不得当场背诵,并分析谢容对他爱的有多深。 真是越看越喜欢,楚溆生勾着唇,提起声音喊了声单云。 守在外面的单云立即走了进来,神情肃穆,“陛下,可是要事需要臣去办?” 陛下一笑,“是有要事。” 单将军立即想到了回宫夺权的一系列事情,面上愈发肃穆,“还请陛下吩咐。” “去取金匣子来,要成色最好的。” 单云:? 楚溆生爱惜地目光落在那几封情书上,“它们娇弱,受不得风吹。” 单云:“......” 您没事吧? 单云震惊,单云难以置信,单云...面无表情地转身下去,又面无表情地拿回一个金匣子。 那三十封情书被陛下郑重地放了进去。 还嘱咐拿匣子的单云,“务必保管好,此匣如朕一般重要。” 谢容看了个全程,挑眉笑道,“真这么喜欢?” 金匣子都上去了。 虽然有点夸张,可楚溆生的珍视却不做假,谁不喜欢自己的心意被人珍重,谢容心情好的不得了。 楚溆生含笑应声,“喜欢。” 在谢容看来之际,陛下他笑吟吟地补充,“不过朕更喜欢写信这人。” 还撩他呢,谢容眼尾上挑,他在桌案下踢了楚溆生一脚,见他疑惑望来,漂亮的脸上勾起笑,细长莹白的手指点在唇上。 那处被他一阵好啃暧昧的咬痕未消,指尖软软地陷进去几分。 只恨不得让人摁着指尖在上面狠狠地揉几下。 楚溆生才尝过滋味,怎么受得住这个,嗓子发紧地盯着他的唇。 “想亲吗?” 不用吭声,也知道答案是什么。 谢容笑意更深,靠在太师椅上,眸光流转,迤逦多情间带着难以征服的冰冷凶性,危险又迷人。 冲他勾了勾手指,只有一个字,“来。” 楚溆生大脑宕机,只剩下眼前的美色。 那一抹红就在他眼前,不亲还是男人么,尤其谢容还一副任君采撷的勾人样,凤眸遥遥递来一眼,瞬间清空血槽。 楚溆生迫不及待地压了过去,就要叼住那抹红。 然后嘴一张,叼了个薄薄的东西在嘴里。 楚溆生懵了下,愣愣地低头一看,薄薄地、硬硬地,是他的公文。 “......” 谢容啧了声,抽出他嘴里的公文甩了两下,拍在了他跟前,对上他的视线唇角弯起,“陛下,好好处理公文。” “先别想有的没的,干活吧。” 谢容敲了敲堆积如山的公文,冲他笑了笑,依旧是勾人的笑,然后一点留恋都没有地施施然出了厢房,眨眼就消失在了楚溆生眼前。 徒留楚溆生看着眼前的公文恍惚失神。 他现在真的不想处理公文。 只想处理下起来又下去的小楚。 第35章 陛下,你跪下求你点事(35) 第35章 陛下,你跪下求你点事(35) 南城萧条的景象没比上次好到哪里去,街上随处可见一卷草席裹身的百姓。 自江州发生水患后,朝廷派了不少人过来,而南城自然也是有人管的。 在单云之前的一个官员倒是个真心爱民的,对南城的事也极为上心,可惜没过多久就死于权力倾轧中。 南城就被放逐了一般,江州的官员都在忽视这一处。 整个江州都还没建好呢,他们哪来的心力再去管这群穷鬼难民能不能活下去,还有人刻意把南城当成难民窟。 府中犯了错的就扔到南城来,待个几天回去就乖了。 生活的南城百姓之所以还没死,全靠之前那位官员留下的一点善心,他免了所有的税,用自己的俸禄抵上去了。 他一死,南城的生气仿佛也跟着走了。 越来越烂,越来越死气沉沉。 单云虽然接管了这里但没有改善这里的意思,他只修缮了府邸,约束手下的锦云卫不去动手伤人。 街上的偷盗贼和乞丐只多不少,在这一个馒头都是能引来争抢的存在。 所以能免费领馒头的消息传来时,南城的百姓又是激动又是怀疑。 “狗蛋哥,你说真能免费拿馒头?” “是真的,我刚才看到了老赖皮就拿了一个,白白嫩嫩的,可香了!” 没等狗蛋说话,一个灰头土脸的小乞丐急吼吼抢过话头,提到老赖皮时满脸羡慕,“特大一个,闻着就很香。” 旁边几人听他描述得口水直流,瘦黄的脸上除了羡慕还是羡慕,南城都是穷鬼,去了外头给人干活也拿不到几个工钱。 水患过后江州物价飙升,外头的人也不爱用他们这些难民,还反过来嘲笑讥讽他们。 渐渐地也没人出去了,就算出去了也是拿个三瓜两枣仅够裹腹。 他们已经好几天没吃过饭了,个个饿得头晕眼花。 有人动了歪心思,提议道,“老赖皮真走运,那么个馒头都能让他拿到,不如兄弟几个去抢,不信抢不到,分一分,一人也能分到一小口。” 此话一出,好几个面上出现动摇的神色。 先前那出声的小乞丐下意识怼了怼面色动摇的几人,他们如梦初醒,不由去看角落里的男人,或者说那是个半大的少年。 狗蛋面色沉沉,“谁要是去抢去偷,别怪我不客气!” 显然他是这群小乞丐的头头,那些面色动摇的人都因他一句话缩了缩脖子。 “那…我们吃什么?” 狗蛋皱着眉问先前说话的小乞丐,“仔细说说,那边是怎么一回事。” 小乞丐连忙将先前所见说了出来,“看着像是南城外的人,那公子哥就让老赖皮给他翻了个跟头,翻完就给了个馒头。” 天下还有这等事,莫不是那公子哥喜欢看人翻跟头,狗头百思不得其解,打定主意去瞧瞧,“走,咱们去看看!” 要真是能给一个馒头,他翻十七八个都行! 这样的对话流传在南城的每一处,抱着微弱的希望,他们都向城中挤去。 “谢兄弟,这么多人,我们的馒头不够分吧?” 陈平川怼了怼谢容的肩膀,汗颜地看着自己布兜里剩下的三个馒头,这玩意还是他今早没吃完顺手揣上的呢。 早知道就多揣几个过来了。 谢容睨他一眼,“够用就行。” “够用什么,这么点馒头,他们怎么吃得饱。”陈平川以己度人,瞬间饿了,看兜里的馒头眼神逐渐不对劲起来。 谢容见了就是忍不住无语,“没记错的话,你吃了十三个馒头,五个肉包子?” 陈平川羞涩,“哎呀,人不就是吃了拉,拉了吃么,谢兄弟你说的我特别不好意思。” 谢容扯了扯唇角,上挑的凤眸自带嚣张的嘲讽之气,“下次你可以自产自销,省粮食。” 自产自销,那不就是… 陈平川俊俏的小脸狰狞起来,干呕一声,再看那几个馒头瞬间不香了。 烫手山芋般地扔到了谢容怀里,谢容从容地颠了颠那几个馒头,深藏功与名。 “公、公子,我搬完了。” 饿得面黄瘦肌的男人小心翼翼地抬眼,渴望地盯着他怀里的馒头,“我,我的馒头?” 谢容颔首,扫过周围人群,不等他开口,那些人自发说起来。 “我看到了张大搬完了,那些人他都帮着官爷搬到板车上了。” “对、对,官爷一开始还以为他要捣乱,差点要抓他!” “东街那全空了,张大真拼…一个人搬了好多,他、他不吓人么。” 那可是死人的尸体啊,这么多尸体暴晒在烈日下,泛出腐烂的恶臭,面目全非的样子让人望而却步。 可张大搬了这些尸体就能换来一个馒头,要知道在南城外他们给那些人干三天活都不一定能换来一个馒头。 而谢容也没有辜负他们的期待,将馒头扔到了张大的怀里。 “谢、谢谢,谢谢公子。”张大摸着尚有余温的馒头,眼角激动得冒出泪花。 周遭人皆是羡慕不已,其中不乏一些动了歪心思的扒手,对张大手上的馒头蠢蠢欲动,但目光瞟到谢容又不得不按耐住小心思。 这位可不是好相与的主。 上一位只要翻个跟头就能拿到一个馒头,听到这时他们都怀疑这是在说笑,等谢容真把馒头给了,这些人就又想这约莫是个外城来的公子哥。 于是没将他放在眼里,馒头才给出去就让扒手偷了去。 然而就在老赖皮哭着喊“馒头,哪个狗娘养的偷了我的馒头”时,这个“公子哥”淡淡看了人群一眼。 含着凶煞的一眼将人扒手看得心头一跳,当即就要缩着肩溜走,却被公子哥身旁那个俊俏的少年郎一剑定在了原地。 少年郎看起来年纪不大,一直笑嘻嘻地,武艺却是非凡,根本不是小偷小摸的扒手能比的。 那剑掷得精准,定住他的草鞋边缘,再过一点就能割掉他的脚趾。 扒手心一凉,吓得瘫坐在地上。 就见那俊俏的少年郎大步走来,不爽地哼了声,在他吓愣的瞬间冲他伸出手。 往他怀里一掏,狠狠夺走那馒头。 “拿来吧你!” 第36章 陛下,你跪下求你点事(36) 第36章 陛下,你跪下求你点事(36) 本以为就这么结束了,结果那“公子哥”眉眼一扫过来,勾着唇轻蔑高傲地笑了下。 这才让人发现他有一张十分好看迤逦的脸,漂亮得不可思议,无怪乎没人将他当成南城里的难民。 而此刻没人欣赏这美,他们恐惧地看着他随手拔出那把,将那个扒手拖起来,拎小鸡一样的拎着对方,眼泛冷意地问他,“哪只手偷的?” 扒手吓懵了,颤颤巍巍地说不出话来。 “不说?” 他轻飘飘地扔出一句,“那就都砍了。” “别,别!我说!我说…是、是左手…啊——” 话音刚落,谢容就将他的左手卸了,在一片恐惧的眼神中,语气微凉道,“偷我的东西,是要付出代价的。” “痛吗?” 那人满头是汗,痛得说不出话。 痛就行。 他还能让你痛第二次。 谢容漫不经心地挑了挑唇,手下一动在惨叫声中把脱臼的手臂正骨了。 “记住了,偷我的东西是要付出代价的。” 他像是对着这人说,又像是在警告那些蠢蠢欲动的人。面对这么一个凶人,没人上去挑战底线,任由老赖皮拿着馒头走人。 羡慕又不甘,却也无能为力。 更多的人却升起了点希望,因为那一个馒头,还有谢容强硬的态度。 有一就有二,而谢容的要求也在上升。 可完成的人,他都如约给出馒头,直到布兜空空如也,才拽着陈平川走出包围圈。 那些人畏惧他,不敢拦着他,自发让出一条道任由他们过去。 陈平川很不解他的举动,“干嘛要这么多要求呢,咱们劫富济贫把那‘富’扔过去不就好了。” “你能扔一辈子?” “不能。”陈平川诚恳道,“但我能一辈子劫富济贫,至少陈大侠看到了就不会不管他们。” 谢容睨他,看在他诚恳的份上,难得多说了几句,“一辈子的劫富济贫,只能救小部分的人。” “就像那几个馒头,只有拿到手的人才有。” “所以下次咱们多拿点!”陈平川干劲十足,只想冲回去搬空单将军的府中。 谢容:“……” “闭嘴。” 陈平川茫然地闭嘴了,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谢容深吸一口气,接着说,“就算你搬空了单将军的府中也救不了南城的人,能救他们的人只有自己。” 他驻足停下,回身去看这座被命名为南城的难民窟。 压抑、绝望,了无生机,烈日当头,照下的光却是泛着寒意的冷。 谢容说,“那一个馒头,给的是希望。” “南城需要希望,需要自己救自己。他们要知道自己是江州的一部分,而不是南城里的人。” “给他们馒头是告诉他们,做些轻而易举的事就能拿到自己应有的馒头,不让扒手拿走馒头,是告诉他们这世间尚有公正在。” “而我。”谢容便嚣张地一扬眉,“出现在那,是告诉他们——天无绝人之路。” 他给的,是一线生机。 人要有希望才能有动力,一个馒头不值什么却也价值万千。 陈平川似乎明白了什么,沉着眉眼思索,不再咋咋呼呼地笑。 接下来的这几天,谢容和他依旧每天出去,在南城最贫困的地方。 只要按他说的做,就能拿到一个馒头。 有时候是帮着衙役一起搬尸体,有时候是几百号人一起修建房屋,更多时候,他都让他们做着后者。 不是没有人不想做,谢容不逼他们,爱干不干,他不是老妈子的性格,只会淘汰这些人,而那些真正心存希望的人才是他想拉一把的人。 渐渐地,南城就传开这件事。 好像黯淡无光的日子终于有了那么一点盼头。 至少他们不用担心自己明天就要饿死了,有一口摆在他们面前,只要他们能做工,能吃苦。 他们得到了南城建立前的待遇。 希望的火苗落在南城,缓慢地灼烧着。 唯一苦的就是单云府中的厨子,天天苦兮兮地和面做馒头,厨子不知道外面的事,只暗地里吐槽这两人太能吃! 一顿从几个馒头,瞬间变成了一百多个馒头。 天天和面,和得手都要断了。 事情传到楚溆生耳朵时,谢容还被他好一阵调笑,“看来容容最近胃口挺好?” “少贫。”谢容不信他不知道南城的变化,“这些馒头有没有进我的肚子,你不是最清楚?” 楚溆生闻言一笑,端方如玉,温润俊美。 嘴上的话却不那么君子。 “嗯,朕尝了,容容的嘴是甜的。” 谢容皮笑肉不笑,“那我的拳头是什么滋味,陛下要尝尝吗?” “…朕错了。” 惹了心上人的陛下认错超快,还很上道地哄他,“容容的事朕自然是上心的,只是这样太慢了,不若朕帮帮你?” 谢容有点不爽,什么叫帮帮他,他呵地一笑阴阳了两句,“陛下真是爱民如子,天下难得的明君,还知道要帮帮我。” 楚溆生无奈一笑,任由他嘲讽。 谢容就没指望过他,楚溆生不是好皇帝,这些上位者坐在云端,不会对云端下方的人投去一眼,他们只关注自己能不能稳坐云端。 单云同样如此,楚国更多的朝廷命官,连同江州南城外的人都是如此。 对他们来说,这是小部分人。 但对谢容来说,这是人,不是小部分人,不该有任何多余的前缀。 他没来找楚溆生是知道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皇位和这些人命在他眼里哪个更重要显而易见。 谢容不说,楚溆生也能猜到他在想什么,他总是放了十二分精神在他身上。 知道谢容心里不开心,便低声道,“南城会变好,朕也会变好。” 谢容没说话,淡淡地看着他。 “相信朕。” 楚溆生对他承诺,温和的眸子认真地看着他,“朕会做一个好皇帝。” 哪怕仅仅是为了他。 他没有什么做明君的志向,只想攥紧手中的权力,做到真正的万人之上。 但谢容希望他是,他就可以是。 “做不到呢?”在他的目光下谢容松动了点,想知道楚溆生会为他做到什么程度。 楚溆生沉吟一番,唇角缓缓勾起,轻笑起来,“那就罚朕跪下求你?” “…有病。” 谢容一脸无语地甩给他个背影。 身后传来轻笑声,谢容神情无语,听着听着,却也忍不住勾起嘴角,又低低骂他,“狗皇帝。” 要是做不到,他就为民除害。 谢容哼了声。 第37章 陛下,你跪下求你点事(37) 第37章 陛下,你跪下求你点事(37) 驻扎在此的锦云卫有三千多,剩余的单云带不过来却也足够让南城焕然一新。 谢容的方法过于慢,而锦云卫则直接以官府的方式贴了告示,招收工人修缮医馆、学堂等,算工钱和三餐。 一开始看告到上面的告示大家都有些犹豫,但这世道容不得他们犹豫,左右不过一个死字。 索性挤进去报名了。 看到面无表情、凶狠恶煞的锦云卫他们大气不敢喘,上去就唯唯诺诺地报名字。 “明日准时到。” 为首的锦云卫吹干上面的墨迹,冷着脸通知这十几号人。 实在不明白陛下为何要下此令,将军竟也不劝劝陛下,更可笑的是居然真有人过来报名。 “大、大人,可否告知这一日三餐,每顿都是馒头?” 锦云卫追随自家单将军的脚步冷着一张脸,浑身散发着冷漠的气息,态度倨傲。 要知道在定京连那些顽劣不堪的世家公子都得给他们三分薄面。 他们不太看得上这些平民,见有人还开口问话,尽管态度小心翼翼,还是不耐烦地冷了脸,“一顿两个馒头,嫌少?嫌少也没有!” 谁知眼前人一脸惊喜,眼冒狼光直直地盯着他。 不仅如此,方才还唯唯诺诺的一群人,倏地变了个人似地,泛着狼光紧盯着他们。 锦云卫:…这有点吓人。 听说南城的人都是一群被淘汰的难民,还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他们顿时警惕起来。 “大人,您说真的?” 虽然警惕,但锦云卫还是冷漠脸,“嫌少就滚!” “不,是太多了啊!” 这人眼泪哗哗一流,冲刷着泛狼光的瞳仁,看着愈发吓人,“一顿两个馒头,我竟然能吃两个!” 瞬间引起周围人的共鸣。 “两个馒头,好多,一天竟能吃六个…嘶!” “六个馒头好啊!俺娘饿得都想吃俺了,这回把馒头拿回去,俺也能活了!” “可别怪你娘,这是正常的,我最近饿得不行,已经惦记上媳妇了,这六个馒头来得及时啊!” “奎子兄,你你你…弟媳她还安好?你真是糊涂啊!” “还好,我就嘬破了她的脚趾头。” “还得是你啊奎子兄!” 脸色扭曲,冷漠脸碎成瓦片的锦云卫:“……” 这群难民果真可怕! 瞧瞧这都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话。 其中一个锦云卫看不下去了,冷哼一声,“不过几个馒头而已,也值得你们挂念,没吃过馒头吗你们?” “这东西,我咬一口就丢了。” 寡淡无味,若无必要他们连碰都不会碰。 谁知这一脸憨笑,“大人说笑了,小的们自然吃过馒头。” 锦云卫一副了然后的冷嘲。 就听他接着说,“不过那是以前的事了,现在我们改吃虫子了。” “土里一挖全是,肥啾啾的还有点肉呢。” 锦云卫:什么?你们还吃虫?! 男人挠了挠头,憨笑,“然后虫吃光了,就只能啃啃外头的树皮了,馒头还真见不到,官爷真是好人!” 锦云卫:…有点惨。 “大人,到时候你们扔馒头的时候可以通知一下小的吗?” 他不好意思地笑笑,“到时候我去捡。” 锦云卫们的冷脸都维持不住了,这已经不是有点惨的程度了。 “不必,我们不吃馒头。” 这话说得很别扭,他们都不吃何来扔什么馒头,说完又觉得这句话似乎不太对,想解释个两句,又觉得自己何必解释。 不过一个难民而已… “大人说的是,大人什么身份,小的什么地位。”那人满是仰慕,“诸位大人都是好人啊!” 就…良心有点痛。 这是一个不眠之夜,数量过多的锦云卫常常十几个人挤一个通铺,平常还好,大家都是倒头秒睡。 而今夜睡到一半总有锦云卫一脸阴沉地翻身坐起来,然后对上黑夜里另一双阴沉而失眠的眼睛。 两人双双吓一跳,随即在黑夜中发现更多阴沉而失眠的眼睛。 要说理由,那只有一个… “我可真是该死!” 经此一遭,谢容发现办事的锦云卫突然积极了,具体表现在每天上职的锦云卫都会路过府中的 小厨房。 面色冰冷地站在厨子身后,幽幽注视着那一堆馒头。 最重要的是这不是一个人,这是无数个锦云卫,无数双眼睛,无数张冰冷的脸。 厨子冷汗津津地蒸馒头。 而单云作为直系上司也注意到了下属的不对劲,楚溆生的命令下来时单云是不赞同的。 如今最好的办法是速速回定京,多加关注殷凫那边的动静。 陛下不该对那些人投注过多的精力,且修缮南城对他们没有任何好处,还会消耗锦云卫的体力。 谁知道一天过后,他那些同样不耐烦的下属纷纷叛变,干活比谁都积极,和前一天判若两人。 这就算了,更让单云无法接受的是楚溆生推迟了回京时间。 他为了南城推迟了时间,或者更准确点来说是为了谢容。 凉薄的陛下在他身上处处破例,单云都快不认识陛下了,但关乎权力的头等大事,单云终是忍不住道,“陛下不可!” “您怎可推迟入京的日子,殷凫那贼子把持朝堂越久对我们越不利。” 他皱起眉,“留在朝中的人传来消息,最近已经出现了些风言风语,话中意思尽指陛下是‘狸猫’,企图攀附宫中‘太子’,否则如何迟迟不回京,定然是心中有鬼。” 他们放出消息后,楚溆生经历过不少刺杀,但都被拦了下来。 这里是单云的人,能被他带出来的锦云卫也是心腹,加上谢容和陈平川两个一流高手在,要杀楚溆生并不容易。 不用多想,殷凫肯定会选择在回京的路上搞刺杀。 可如今楚溆生迟迟不回,那边显然也没想到,就安排了一堆谣言。 可楚溆生竟然无动于衷,执意下令,“十日后再行启程回定京。” 单云几乎瞬间明白了他的潜台词。 十日,足够南城换一个样了。 这其中是为了谁,单云清楚地知道,除了谢容别无他人,而陛下也是因为他一次次破例… 他咬牙,冷着脸拱手,“臣斗胆恳请陛下杀一人!” 楚溆生望去一眼,“谁?” “谢公子,谢容。” 屋内顿时陷入死寂,只有两人对视的身影。 第38章 陛下,你跪下求你点事(38) 第38章 陛下,你跪下求你点事(38) “你要杀他?单云你再说一遍,你要朕杀谁?” 温和的嗓音浮上一层阴翳,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已然沉了下来。属于帝王的威压在屋内铺开,让人心脏收紧,直冒冷汗。 单云额角沁出冷汗却没有退缩,而是抬着头望着帝王。 “陛下!您忘了大业吗?谢容已经影响到您的判断了,他不该留下,他会成为陛下的弱点,到时候为时晚矣!” “不若趁着现在,杀了他!” 单云沉声道,“杀了他,您就不用被那些无用的情绪左右,陛下…您是大楚的王,您自当站在高处,没有人能威胁到您。” 楚溆生看着单云,面上的阴沉忽然散去,在他诧异的眼神勾唇笑了,竟是恢复了往常的模样。 然而就是这样更吓人了。 单云冷汗直流,陛下此刻是在想着如何弄死他么。 否则怎会笑得如此瘆人。 却听他问,“单云,你跟着朕约莫三年了?”语气甚至是平静的。 单云内心疑惑,但还是恭敬回话,“是,三年了,初见陛下时臣还是个小侍卫。” 一个守着冷宫,前途一眼到头的小侍卫,他是楚溆生从冷宫发现的,那时他还很诧异地笑,道:“未曾想过这冷宫中也有如此武艺高强之人。” “留在这,你只是个侍卫。” “跟着朕,你能有更多。” 楚溆生轻笑着,眼底是一片薄凉与漠然,帝王漫不经心地许诺,甚至连一个承诺都算不上,但在冷宫受尽欺辱、打压,渴望权力的小侍卫就像抓到了一根稻草拼命往上爬。 谁也没想到三年过去,单云能走到如今的地位。 楚溆生被他的话带回从前,依稀还记得那个时候的单云。 他和单云都是同一种人,为了权力不择手段,仿佛这世上除了权力没有东西能吸引到他们侧目。 楚溆生看着单云忽然一笑,“朕跟你可不一样。” 单云疑惑脸:? 他可是有皇后的人,而单云这么多年身边也没个贴心人。 有老婆的陛下浑身散发出一种优越感,对着单云一叹息,“除了权力你就没有其他想要的东西了?” “单云啊,找个喜欢的人吧,陪陪自己。” 瞧你那单身的样,楚溆生认为他就是没有媳妇才不懂他如今的感受。 单云觉得陛下疯了,一脸难以置信,“有权力什么不能得到?那是楚国的江山啊陛下,区区一个谢容…” 区区一个谢容怎么能跟这至高无上的江山比。 不过是杀了他而已。 楚溆生道:“如何比不得?” 他淡淡扬眉,带着难见的狂妄,“江山朕要,谢容朕也要!” “天下都是朕的,那又有什么理由要朕去杀了他?” 他话音一转,“你想杀也未尝不可,朕给你个机会。”变卦得太快,单云第一反应是陛下开始玩阴谋诡计了。 但还是很心动,杀了以后,陛下就是以前心中无爱,只有权力的陛下了。 说好的一起追求权力一辈子,陛下你怎能找了老婆,还不肯杀呢。 单云有种孤家寡人的感觉。 现在这感觉马上就要没了,他冰冷的脸上柔和下来,沉稳的声音都带着喜悦。 “此话当真?” “自然。” 就在单云兴奋之际,楚溆生说,“机会给你了,单将军可有把握杀了他?” 陛下更加直白地问了一句,“你打得过他?” 单云忽然沉默。 他仔细想了想,最后得出一个事实, ——他打得过… 就奇怪了。 单将军大受打击,所以他半天嘚啵嘚啵说了个寂寞?事实上,他上去不是杀谢容,是给谢容杀的?! 单将军萎靡了。 见状陛下不免安慰一番心腹手下,“不必如此难过,不杀他你才是安全的。” 单云没想到陛下会安慰他,他以为陛下会恼怒于他,这么一想,他好歹跟了陛下三年,在陛下心中是有点地位的。 单将军生出一点主仆情谊来,冰冷的面上浮上稍许感激,“陛下是怕谢公子出手将臣打死?” “多谢陛下提醒,原来您心中有数,倒是属下僭越了。” 楚溆生笑笑,并不接话。 心道,要是你打得过,朕就先解决了你,所以打不过才是最安全的,有了单云出手,其余人就算再不满也只会指望单云对付容容。 一个打都打不过容容的人,又能指望他对付什么呢。 如此,再多的威胁也就掌握在手里了。 一场风波化解的莫名其妙,还双方都很满意。 这件事楚溆生没有和谢容提过,他还是不太想让容容知道他身边人的想法,以免这些人害了他。 楚溆生不想再体验一次——“你哪里错了?”、“错在什么地方”这种致死问题。 他推迟回京的日子后便一直在处理公文,谢容忙着修缮南城在府中见不到人影。 陛下的思念之情如潺潺流水挡不住,爆发潜力熬了个大夜把那些公文全处理了,腾出时间去找他不爱回家的小猫。 再次踏入府外的南城时,楚溆生有些恍惚。 上一次进南城时,他看到的是浮尸遍野、残破不堪,死气绕在城内,压抑而绝望。 而现在… “让让、让让,你这人怎么杵在大中间呢?快让让,小心俺一柱子给你抽飞了。” 这人急得不行,肩上扛了个大柱子,那么大一根柱子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扛住的,转身时还真差点一柱子抽上楚溆生。 “小心!” 楚溆生让人一把拉开,面上还是怔然的表情,这人打量他一眼,就叹了口气,“长得也不瘦,怎么中看不中用。” 中看不中用? 陛下脸僵了。 “要是饿傻了,就去前头那领个馒头,俺还得干活呢。” 他扛着那根长柱子脚步匆匆地走了。 除却他,楚溆生看到的人都或轻或重都扛着什么东西。 盛夏时分,烈阳晒得厉害,他们面上沁出了汗来,双眼却亮得惊人,瘦弱的身躯扛着东西快步走过,仿佛肩上扛着的就是他们的希望。 楚溆生朝那人指的方向走去,没看见谢容的身影,倒是看见他手底下冷漠又凶神恶煞的锦衣卫们。 他们正在派发白粥馒头,身前排了长长一队。 粥和馒头有规定的数量。 嗯…这个规定是厨子强烈建议的,否则厨子是真的想自杀。 但怎么分这事,还得看锦云卫的自制力。 “大人,你真帅,这身红特别衬你!” 脸上擦着两道灰的小姑娘,仰头看着锦云卫满眼的崇拜。 锦云卫冷着脸哼声,多给了两个馒头。 又是一个老者迈着漫步蹒跚的步子过来,感叹道,“大人真是好人啊,辛苦大人了!” 锦云卫冷着脸又是冷哼一声,然后多舀了一碗粥。 “大人您可真是难得一见的大好人!” “大人,咱们南城的百姓都感激您呢!” “大人…” 锦云卫通通冷哼一声,诡计多端的难民们! 然后心口不一地多塞了好几个馒头在人家手上。 都给我吃! 不然以后没人夸他们了。 眼睁睁看着自家冷漠凶狠的锦云卫变了个样的楚陛下:…… 人都是会变的,简单的六个字,道不尽陛下的复杂之情。 第39章 陛下,你跪下求你点事(39) 第39章 陛下,你跪下求你点事(39) 许是这一言难尽的眼神太过有穿透力,其中一个锦云卫发现了他身影,当即面色一变就要跪下来,“陛…” 楚溆生抬手制止了他,“不必多礼。” 听到此处动静的锦云卫都回过头来,见到楚溆生都是面色一变,就要跪下,又在他的制止下停了下来。 “公子,您怎在此处?可有要事吩咐属下?” “他呢?” 锦云卫对这个他心知肚明,“谢公子去了城门那,那里在重新修缮,陈公子也在。” 楚溆生颔首,眸光一转对上了一双好奇的眼睛,他低头看去,正是那个面上擦了灰的小姑娘,见他看来露出一个笑来。 锦云卫派发粥和馒头的对象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其余的青壮年不做工是没有饭吃的,极个别情况倒是可以宽容一下。 见他看来,那小姑娘也不怕,睁着黑眸,脆生生地问,“为什么大人们见你要下跪?” 锦云卫脸色微变,给小姑娘嘴里塞了个馒头堵住了她的嘴,做完才去看楚溆生,“陛下,她不是有意为之…” 楚溆生摇摇头,示意自己不在意。 他看着表情茫然地取下嘴里馒头的小姑娘,勾着唇浅笑,温柔的样子特别能蛊惑人。 “让他们下跪又如何?” 小姑娘眼睛一瞪,“那你就是坏人!” 吓得锦云卫心惊胆战地,生怕陛下一声令下对面这小姑娘就没了命。 急忙道,“莫要胡说,这是我等的主子!那些命令都是他下的。” 然后楚溆生就见识到了何为变脸。 刚才还对他横眉冷对的小姑娘瞬间笑起来,“大人,你是个好人!” 还把沾了她口水的馒头递到楚溆生跟前,满脸都是“给大人吃”的喜悦,旁边的锦云卫们又开始心跳加速、头昏目眩了。 楚溆生看着那沾着口水的馒头。 南城缺粮,府中厨子那事他也是知晓的,这些食物对南城的百姓来说这一个馒头是很珍贵的东西。 楚溆生接过这馒头,在锦云卫心惊胆战的视线中又将馒头放回了小姑娘手里。 “多谢,我收下了,这是转赠于你的。” 他勾了勾唇,没多做停留朝着城门走去。 …… 城门正在重建,挖出了不少当初随意一埋的尸体。 官兵、衙役和锦云卫都在帮着抬尸体、运板车。 楚溆生一眼就看到了谢容。 他正在撅地,十分接地气地拿着铁锹挖土,旁边已经垒了一小摞土了。 尘灰很大,谢容的衣摆处全是灰,他不算有严重洁癖的人,可楚溆生见他时也是骄傲张扬的,除了牢狱时的那一次,从未见到过他这么狼狈的一面。 楚溆生只站了片刻,就上前去帮他,捡起旁边的铁锹跟着一起挖土。 “往旁边挖,你是准备把我挖的再埋了吗陈平川?” 一看那一铲下去土和灰飞溅,谢容还以为陈平川发疯了,冷笑着抬头,想一铁锹敲死他,手都抬起来了。 谁知道一抬头是蹙着眉,神色颇有些懊恼的楚溆生,温柔凉薄的眼里装了烦恼,“容容,朕不是故意的…” 抬起铁楸的手默默放下,谢容哦了声,唇角上扬,“没事,蠢蠢的也很可爱。” 蠢蠢的陛下露出无奈一笑。 “你怎么来了?公文处理好了?” 这一见面就问候公事的模样真是该死的迷人,楚溆生觉得他和容容在一起以后那些内阁的老臣都不用担心他会懈怠公事了。 无声叹息,“朕处理完了。很想你,来看看你。” 随后含笑着抬眼,露出一个温柔缱绻的笑,看他时如盛着一汪清澈撩拨人的春水。 可惜谢容瞎了,挑眉摁着他的手往下一铲。 “来的好,正好这边缺人手,赶紧干活。” 手下的铁锹被人带动着抬起,土一动被抛到一边,孤零零地。 “……”如同楚溆生此刻的心情。 他认命地抓着铁锹开始铲土,谢容在他旁边干得热火朝天,眼里只有土和地下的尸体。 两人不知道挖了几具尸体出来,挖到楚溆生一张脸都沾了灰,衣袍脏兮兮地,挖到他胳膊都酸痛了。 转头一看,谢容就像个无情的挖土机器。 陛下他不甘心,想上去搭个两句话,不然怎么对得起他熬的大夜……怎么对得起那些处理好的公文。 “容…咳咳。” 嘴一张,猝不及防地吃了一口灰进去。 楚溆生咳了几声,再接再厉道,“容容,朕…咳咳!” 又是好大一口灰。 该死!怎么这么多的灰? 他深吸一口气,“容容,朕想和你说…咳咳咳——” 话没说完,谢容铁楸一动。 一铲,一扬。 “咳咳咳——” 旁边传出惊天动地的咳嗽声,谢容不由望去,眉头一皱,“你怎么了?” “没…咳咳,朕没事。”楚溆生面无表情,再也不会笑了,“早点干活吧。” 早点干完,这灰不是人能吃的。 两人继续吭哧吭哧地干活,搬完一轮尸体的陈平川过来了,一屁股坐在土堆了,霎时间扬起一片灰,“累死了。” “怎么还有这么多的尸体。” 陈平川苦着脸望着那一地挖出来的尸体,又去看谢容,这才注意到他旁边还有一个人,仔细一看… 他睁着清澈而愚蠢的眼,“兄弟,你长得有点像陛下。” 楚溆生微微一笑,“多谢夸奖。陈兄,你与地上的尸体也有几分相像。” 陈平川瞪大了眼,“怎么可能?哪里像?!还有,你你你你…”真是陛下啊! 陛下怎么在这? 楚溆生含笑,用温柔的语气说出最冷酷的话,“一样的命不久矣。” !!! 陈平川只想把这里的草全拔了,然后塞嘴里,吐出长满草的舌头给他看,发出一声,“我草!” 简直不是人啊。 “行了,干活!” 脑袋让铁楸敲了一下,陈平川苦不堪言地夹在两个狗男男中间搬尸体。 这也是最后一波了,尸体挨个搬上了板车,足足放了个三板车。 全停在那,腐臭的尸味让那一小片泛出浓烈的气味来。 楚溆生皱眉问道,“不下葬吗?” 谢容看了看那三个板车,唇角微动,“我们在等人,接‘他们’回家。” 第40章 陛下,你跪下求你点事(40) 第40章 陛下,你跪下求你点事(40) 南城这些年死的死,伤的伤,尸体不是扔在乱葬岗就是抛在了城门前。 有些尸骨已经面目全非,拉下去埋了,能拉上板车的都是还能看出面貌来的。 消息一经放出,不少百姓赶过来认领,整整三个板车,找的时候泪就落下了。 这些人是当初被活埋而死的。 南城也不是一开始就像如今的样子,他们只是穷了些,被摧毁了家而已,为什么突然就成了难民呢。 强权之下总有人反抗。 反抗之后就是活埋。 权力大过天,能让无数人闭嘴受辱,也能折断些傲骨。 这些人被活埋在城门下,成了最早的一批尸骨。 在后来,死的人太多了,城门堆积了更多的尸体。 古时讲究入土为安,他们买不起棺材,最值钱的就是一卷草席,便将那草席扯了开裹一半在那些人身上,扔在城门。 经年累月的风沙下为他们盖上了尘土。 如今挖开,是南城要重新修缮城门,也是给这些人一个栖身之地。 在一个个板车后停放着数口棺材,是锦云卫熬夜打造出来的。 大楚的子民死后合该入葬山清水秀之地,而不是在城门口任由人践踏而过。 包括那些乱葬岗的尸体,如若能找到便安然下葬。 城门的哭声久久不散,压抑而沉默,尸体太多安置不过来,最后看守在此处的锦云卫也上去帮忙安置,谢容和陈平川也是其中一员。 连楚溆生站了半晌后也上前帮忙。 他灰头土脸地,半点也看不出往常的样子,这些人认不出他是谁。 一具具尸体被安置在棺材内,哭声缭绕间带来几分阴沉,陈平川靠在残破的城墙上喘气,忽然低声道,“我想家了。” “这里一点也不好。” 太令人压抑了。 那些尸体,那强权之下的重压是漠视,人命在他们眼里就是草芥。 谢容侧目看去就见陈平川眼泛泪花,眼角都是红的,“我一直想当大侠,但是搬了一天尸体的时候,我就知道我救不了他们。” “谢容你说得对,我只能救很小一部分人。” 陈平川怀念那个和平自主的世界,且深深庆幸自己曾在那样的世界待过。 “那你后悔搬尸体了?”谢容强行打断他的伤感怀念。 “当然没有!” 陈平川倒是回答得快,谢容啧了声有点不耐,“那你哭个什么劲,接着干活去。” 陈平川:“……” 行吧,他陈大侠不跟虐恋情深的主角计较。 他是干大事的人! 陈平川愤愤不平地走了,留下谢容和楚溆生两人。 “城门的字,定了?” 谢容嗯了声,“定了,陛下要过目一下?” “你决定便好。”楚溆生说,“你比朕更了解他们。” 谢容不知可否,看他灰头土脸的样,不禁扬唇,“今日的陛下倒是稀奇,这造型就更新奇了,难得一见。” 楚溆生闻言看了看自己脏兮兮地外袍,不在意地笑笑,“跟容容一样,倒也还好。” 他说,“其实朕很多年前也穿过这样的外袍。” “嗯?”谢容颇感兴趣地侧目,“什么时候?” 楚溆生见他感兴趣不由多说了几句,“朕的母家是江州人士,在这待过十多年。” “陛下家很穷?” 谢容的脑子里充斥了金钱的味道。 楚溆生一愣,随即哂笑出声,带了点刻意卖惨的味道,“嗯,穷,朕都只能穿那件脏兮兮的外袍,是不是很惨?” “得了。”谢容拍了拍身上的灰,“以前可怜,现在轮到你可怜我了。” 毕竟他才是那个没钱没积分,还没业绩的人。 怎么想,都是他比较惨一点。 谢容回过味来多少能察觉到楚溆生少年时不是过得很好,但没有在这个问题多做纠结。 对他来说那些也许是年少时不愿回忆的,既然楚溆生不提,他何必让他再回想一次。 他不提,楚溆生还来劲了。 低着声音跟在他后面,学着他的样子拍灰。 “朕吃不饱饭,是不是有点惨?” “…惨。” 谢容看见那么忙不过来,准备上前去搭把手,身后又传来声音,语气落寞地问他: “朕只有那一件衣袍穿,是不是很惨?” “嗯,很惨。” 他应得很快,把那一口棺材合上了,然后脚步不停跟个忙碌打转的小花猫一样,去一下棺材那帮忙。 他一动,后头安静了片刻的人又不消停了,这回不是落寞了,是寂寞地幽幽一叹: “朕的皇后还冷落朕,将朕打入冷宫,朕是不是很惨?” 谢容脚下一顿,忍不住笑了,感情铺垫半天在这等他呢,他回头对上他故作落寞可怜的眼神,悠悠道,“是好惨呢——” “不过大热天的,去冷宫冷静冷静也好。” 楚溆生僵住了,用难以置信地眼神表达出“你好无情”的意思。 “你说呢?”谢容不为所动,唇角一挑,眸光流转间神采飞扬,“陛下。” 陛下能说什么,陛下是真的有点小怨念。 感觉自己要一直趴在冷宫出不来的感觉。 忍不住斤斤计较起来,“朕和那些人落水,你救谁?” 他手一指,晃了一圈把城门口的人全圈进去了,包括且不限于那些锦云卫,想了想,那手指头在谢容的眼神一动。 这回把那一列钉好的棺材也指了进去。 目光沉沉地望着他,“救谁?” 谢容:…这简直牛逼了,他一个人就算是游死在江了,也救不出来这么多人。 综合考虑下,谢容一点也不心虚地说,“救你。” 得到满意的答案,陛下眼一弯,笑得很开心。 他说,“朕不会让那些人落水的,所以你只需救朕一人便好。” 就是有人跟他在同一个岸边,楚溆生都要用尽全力把对方踹开,任由自己跳进水里。 然后…等着谢容来救他。 跟有那大病一样。 谢容肩膀一抖,放肆地笑了两声嘲笑他,上挑的眼角和唇边的笑,落入楚溆生的眼中。 这是一种破败的南城都挡不住的美。 残破不堪的城内,他就像是撕裂灰暗的光,强硬地照进来,生机勃勃,鲜活耀眼。 黄昏落下的光偏爱般地落在少年骄傲的眉眼上,似乎要让他永远保持热烈张扬的姿态。 皮囊的美困不住他肆意洒脱的灵魂。 比迤逦多情的皮相,更让楚溆生为之神魂颠倒。 他看着看着,便也忍不住笑了。 心都被他融化成了一团,软软地缩着尽可能柔软地把心上人捧在心尖尖上。 肆意的笑声传开,谢容翘着唇角回头,他们对视间,那片黄昏便洒落在整个南城中,给他披上一层淡光。楚溆生含着笑轻声问道,“南城的新字,叫什么?” 黄昏下的少年,眉一扬,张扬傲气,敛尽光彩,就如同那一方烈日不曾落下般。 “还是南。” “不过,不是难民的南,而是太阳的南。” 南,本该就是高悬的太阳,虽烈却永远温暖朝气。 “陛下觉得如何?” 楚溆生望着焕然一新的南城,低声吐出两字,“甚好。” 第41章 陛下,你跪下求你点事(41) 第41章 陛下,你跪下求你点事(41) 南城在这短短十多日中焕然一新,所有的苦难都留在了昨日黄昏,属于他们的新生终于到来。 而谢容一行人也到了回京的日子。 再不回京,定京城那边的谣言都传到楚溆生是因为暗恋陛下,求而不得才因爱生恨这才想着冒充他,坐上皇位后好将陛下囚禁玩些不可描述的东西。 陈平川当时听了,一整个拍案叫绝,“牛,哪位兄弟的绝笔佳作,我陈大侠要好好收藏!” 被楚溆生眼神一扫,陈大侠寒毛一竖,立马改口,“收藏起来鞭尸!鞭它个七七四十九遍,鞭不死它!” 然后跟谢容疯狂眨眼求救,谢容呵地一笑,将他踹下地狱。 “别鞭那绝笔佳作了,都绝笔了,鞭坏了怎么办?还是鞭陈大侠吧,皮糙肉厚,鞭起来也有一番风味。” 陈平川震惊,“没想到你是这样的谢兄弟!我是直男啊!” 他冲楚溆生喊道,“陛下你不管管他?这都要给你戴绿帽出轨了!” 全然忘了某年某月某日的陈大侠抓着谢兄弟给他塞了一方面具,小心嘱咐就用这个出轨戴绿帽,绿不死皇帝。 陈平川这一眼过去,非但没能得救,还收到了陛下暗藏汹涌,看他宛如看死人的眼神。 那目光在他身上扫了一圈,跟凌迟一样,割得陈平川惶惶不安了才移开。 随后紧盯着谢容,很是不虞地闷声质问,“为何不鞭朕?朕比他的风味更足。” 谢容:“………” 陈平川:“……………” 单云默默捂住脸,维持自己沉着稳重的冰山脸不要露出无语的表情。 诶,打工人就是这点苦,不能当面表达对上司的不满。 挨了谢容冷眼的陛下终于不随便乱吃醋了,一行人在屋内敲定了回京的具体事宜。 纵然这里武艺高强之人不少,但殷凫派来的杀手也不是吃素的,于是众人决定声东击西。 对外放出消息,明日傍晚出发回京。 而这傍晚出发的则是替身,暗中再派出一队于明日午时提前走。 不过午时这队依旧是放出去的风声,实际上明日傍晚出发会派出两队,两队分头行动,而楚溆生就在其中一队上。 三队马车混淆视听,真真假假地,让殷凫那边犹豫不决,那秉着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缘故,这三辆马车都会遭受到攻击。 但这么一来,殷凫的人马就被迫拆成了三波人。 再多想一点,有没有可能,楚溆生根本没走,这三队人马都是他放出的风声,只等削弱他的兵力再回京。 聪明人总是想得多,楚溆生深谙反诈之道。 牛得陈平川忍不住再次拍案叫绝,“陛下!你好阴险!” 楚溆生:…朕这辈子没杀陈平川真是一大憾事。 谢容看他那冷嗖嗖的表情,也是禁不住挑眉笑,能把楚溆生气到伪装失控,陈平川也是有点子东西在身上的。 既然日子一定,他们就放出了风声。 结果当天就收到了各家送来的粮食,什么鸡蛋、馒头、粗面馍馍,还有几只少见的大公鸡,各自堆了一堆在锦云卫怀里。 冷脸凶狠的锦云卫们抱着东西的样子,真是形象崩塌。 “大人,这些是俺省下来的,你们路上拿去吃。” “大人,听说你们要走,这只鸡我家婆娘特意给敲晕了送来,路上你们想吃随时宰了!” “大人这粗面馍馍顶饱,您别嫌弃,俺们家特意留下来的。” 锦云卫们心情复杂,头一次接受这种纯粹的好意,别扭得不行,又听这些人小心翼翼道,“您也别忘了好好照顾陛下。” 消息传播那么快,那天过后,不少人就知晓了楚溆生的身份。 对他自是心中感念,南城挨家挨户的供奉了他的画像,虽然画得有那么些许抽象,但心意是好的。 他们也不敢和高高在上、天横贵胄的陛下搭话,也见不到陛下,便托锦云卫多多照顾一下陛下。 尽管这些人知晓就算自己不说,锦云卫也会护好陛下。 等众人离开后,锦云卫一转身就看见站在暗处的楚溆生,面上一怔下跪行礼,“见过陛下。” “嗯。”目光从他们怀中抱着的一堆掠过,楚溆生轻飘飘问,“南城的百姓送的?” “是,”锦云卫应声,迟疑了片刻道,“陛下,这些如何处理?” “送了,那便接着吧。” 锦云卫再度抬头时,只能看见陛下离去的背影,不知为何,他看出点不同来,却又不怎么说得上来。 只是庆幸这些东西不要被扔,否则多不好意思啊。 整得他们欺负南城百姓一样,他们锦云卫才不是那种人! 这些东西便被送上马车跟着他们一同出了南城。 陈平川被安排在第一队充做替身,身边派去大部分锦云卫保护。 单云则跟着第二队走,谢容和楚溆生都在这一队,柳公公则是留守在翌日午时走第三队。 或许是这些日子柳公公备受冷落,身边又有个单云在,还有个新冒出头的陈平川,激起了柳公公的危机感。 他忍不住道,“陛下不若让奴才随行吧,单将军也好留守至明日,奴才一个不会武的,留在那也成不了气候,还会令人生疑。” “单将军便不一样了,武艺高强,留在那守着,岂不是更能说明陛下是在明日出发。” 这话说的也有道理,但单云听了很不爽,冷冰冰地扫了眼柳公公。 这叫什么? 跟他抢陛下的信任! 平日里他们这些臣子便不如这些宦官和帝王亲近,难得陛下这次要他随行,柳公公还来横插一脚,单云心情很不美妙。 这时候的楚溆生颇具万人迷风采,两个男人为他争来争去。 陈平川凑到谢容耳边小声道,“看到没,他连太监都不放过呢。” 谢容微微偏头,语气凉凉,“怎么,你羡慕了?我帮你砍了?”他视线下移,冷冷一划,陈平川瞬间闭嘴跳开,再也不敢挑拨离间了。 最终出行的人选还是定了柳公公。 第42章 陛下,你跪下求你点事(42) 第42章 陛下,你跪下求你点事(42) 考虑过柳公公所说的话,楚溆生觉得的确更为稳妥,所以将单云安排在明日出行。 是夜,黑云遮天,不见繁星。 南城城门口行驶出两辆马车,其中一辆马车碾过石子,压倒地上的草,顺着郊外赶路而去。 车身摇摇晃晃地,颠个不停。 柳公公被赶出来驾车,听着里面的谈话声,一张阴容满是隐忍。 “容容,朕能从冷宫出来了吗?” 楚溆生叹了口气,“整整两日。” 两日他们都没有过亲密的举动,刚恋爱的陛下十分不适应。 谢容斜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实际上是在脑子里看606下载的话本子。 没办法,因为小世界限制缘故,看剧要积分,既然如此那他选择不花钱的话本子,总比无聊的靠在马车上好。 606简直作弊神器,这方小世界的话本它一搜索就能出来,还能转换成大白话,两人一起看得津津有味。 听到楚溆生的话,谢容敷衍地嗯嗯两声,闭着眼在识海里翻起剧情。 脸颊传来湿润的触感,有点烦,谢容不太想搭理,闭目接着看。 楚溆生就越来越过分。 开始还是一点微湿的小触碰。 旋即被打入冷宫的陛下不满足这么点亲昵。 开始辗转各地,亲到他眼睛,纤长的睫毛在柔软的唇下颤动,像振翅欲飞的蝴蝶,美丽而脆弱。 楚溆生钟爱的吻了又吻。 随后滑落到他的唇上,轻轻碾过深入其中,酥酥麻麻的感觉升起,扰得谢容忍无可忍地睁开眼睛,就对上他含笑的眸子。 “进冷宫还不安分?” 楚溆生含着温柔的笑,说出来的话却那么狗,“进了冷宫,再安分也不能得到容容的垂怜。” 谢容拍开他近在咫尺的脸,语带笑意,“那也滚远点,一会刺客来,一剑能刺穿我们两个。” “容容定不会不管朕。” 谢容见他说得笃定,故意说,“那谁知道呢,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的道理,陛下没听过?” 楚溆生轻咳一声,薄红染上温润的面,“朕知道我们是夫妻,不用听。” “?”谢容无语,“我是这个意思吗?” 楚溆生:“不必解释,朕都懂。” 谢容:“…刺客怎么还没把你一剑刺死?” “可能是朕…” 话音未落,郊外风声阵阵,林间簌簌响动,仿佛有数只脚踏过惊落无数飞叶。 像是为了印证两人的猜想,前方驾马的柳公公一拉缰绳,马车猝然晃动停下,尖利的声音自前方传来。 “给咱家保护好陛下!” 烈风阵阵,没有任何话语声,刀剑的碰撞的声音自四面八方炸开。 尘土自飞扬的车帘里钻进来,前方的帘子被人一把掀开,柳公公探了半个身子进来,急忙道,“陛下,快走,刺客来…啊!” 一把长剑自车帘外掷来,寒光闪过,直奔楚溆生的方向而去! “小心!” 谢容目光锐利,攥住楚溆生的肩膀将他后一拉! 那柄长剑擦着他的肩膀刺入车壁中,剑身颤动,争鸣不止! 没去看那长剑,谢容一把抽出车壁上早就备好的剑,扔给楚溆生和柳公公,目若寒星,“下马车,别离锦云卫太远。” 语罢他率先掀了帘,跳下马车,扬起一片尘土。 夜色下明月高悬,却无半点星子。 郊外厮杀声四起,整个郊外充斥着刀剑碰撞的声音,红与黑缠绕在其中,肃杀之气自此地蔓延开。 这些刺客的水平不一般,竟能在千名锦云卫的手下纠缠,还打了个持平的状况。 属实超出意外。 楚溆生后一步下了马车见到外面的情况,眉间拧起,觉出几分古怪来。 不过这时不是多想的时候,楚溆生提着刀剑加入战场,他武艺平平便只在锦云卫身边。 谢容抽空看了他一眼,见他安然无恙,便将重心放在了眼前的刺客上。 长剑出鞘,银光在夜色下掠过,照亮他冰冷凶煞的眉目,在这无声而震荡的郊外中添了一分肃萧的杀意。 锦云卫和黑衣人正在缠斗,殷凫俨然下了血本,派来的人个个武艺高强,双方打得不分胜负。 而谢容跃入战场后,局势就快速逆转了。 锦衣卫一直知道他武艺高强,可这如何高强又强到何种程度,他们无从得知。 但现在,他们见识到了。 那些黑衣人在他手下走不过三招就被尽数斩杀于此。 长剑划破半空如同撕裂了夜,簌簌一响,郊外风拂过的草便溅了血。 他眉眼冷淡,提着长剑穿梭在其中。锦云卫只能看见他凛然敏捷的身姿,精准地避开对方刺来的剑,随后反手以一个个刁钻的角度将他们一剑穿喉。 黑衣人纵然武艺不错,却也只能死在他剑下。 好生厉害! 锦云卫不由肃然起敬,敬畏地看着夜色下的那道身影。 有了谢容的加入,锦云卫的压力大大减轻,他只要打残了对面,锦云卫必定会找准机会上前一刀结果他们。 打了一会,他们配合默契,快速解决了大半的黑衣人。 然而事情还没结束。 就在此时,沉重而密集的脚步声踩过簌簌落叶,黯淡的夜忽然亮起火光,顷刻间照亮了荒芜的郊外。 拿着火把的黑衣人出现在此处,火光下黑衣人眼中的杀意毫不掩饰,而在他们的身后是越来越多的黑衣人。 充足的光线,带来的是心脏下沉。 楚溆生望着如此之多的黑衣人,一颗心彻底沉了下去,先前的不对劲便在此处。 拦住他们的第一波黑衣人实力高强,数量之多很难想象殷凫会在不确定的情况下安排这么多人。 而此刻出现的黑衣人,更是说明了一个事实。 殷凫根本没有往别的地方派人。 楚溆生去看谢容,正好对上他望来的眼神,视线交汇,互相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这个时候,必须有人留下死扛,掩护他离去。 否则他会死在这,指望柳公公是根本不可能的。 唯一能留下的…只有谢容。 楚溆生心尖一颤,难以呼吸,紧紧盯着谢容的身影。 这时柳公公一把拽住他,“陛下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谢公子你务必拦住那些人,给陛下争取机会!” 柳公公拽着楚溆生就要走,却没拽动,见他眸光沉沉,语气都带了几分着急,“陛下!” “您要为了大业着想,您不能死在这!” 谢容也明白如今形势,那些黑衣人已经举刀而上,剩余的锦云卫立即迎了上去,凭借这些锦云卫根本抵挡不了多久。 留给他们抉择的时间,并不多。 第43章 陛下,你跪下求你点事(43) 第43章 陛下,你跪下求你点事(43) “陛下,奴才求您了,快走吧!”柳公公哀切道,“再不走就真来不及了!” 再不走,也许他们都会死在这。 只要回了楚国夺回权,他还能杀了殷凫给谢容报仇,可死在这就什么都没有了。 他为此筹谋了多年的大业,付出多少心血拿到的皇位都要在此刻化为乌有。 楚溆生怎么能接受。 可他刚坚定的决心在看到谢容的那一瞬间寸寸崩塌瓦解。 他想到那天烛火下骄傲扬眉,笃定他能信任自己的谢容。 想到那一块其实他很不喜欢吃的芙蓉糕。 想到他说,我心悦的是眼前之人。 楚溆生想到了很多很多,又想到了年少时对权利的渴望,那实在不是什么好的回忆,以致于他每每忆起时都忍不住逼着往走前,爬起来去争权,去坐稳皇位。 硬生生在异姓王把持的朝廷中撕出一条血路。 他的确是个凉薄的人。 杀过很多人,最近连年少时的挚友也没有放过,高处不胜寒似乎是他的既定结局。 夜风吹过,浓厚的血腥味拂过鼻尖,令楚溆生隐隐作呕,他额间沁出汗意,火光下他面上血色尽失,唇角发白地望着谢容。 “朕是不是…再见不到你了?” 声音轻得仿佛一吹就散。 谢容只是挑眉,徐徐看来,不紧不慢似乎完全不在乎他此刻的决定。 “也许吧。” “那朕不走了。” 楚溆生近乎是颤着声说出这句话,话出口的瞬间他像是放下了什么,就这么望着他缓缓道—— “朕不会走。” 南城还未建好,即便是在修缮好的府中也总有穿堂风吹过。 这里这么冷,他怎么能将小猫一个人留在这。 话音落下,谢容便笑了,眉宇间的傲气张扬比火还浓烈,“想好了?” “朕不会反悔。” 时间紧迫,谢容朝他勾了勾手,“过来。” 这个招狗的动作,楚溆生见了瞬间想歪了,哪怕此刻形势危急,脑子第一时间冒出来的还是那个暧昧激烈的吻。 他心道,在数千人前激吻,是否有伤风化。 又思及今日两人多半都要死在这,便是满足了他又如何。 轻咳一声,难得好不意思地凑了过去。 然后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谢容接住他后递给了柳公公,凌厉的凤眸淡淡瞥去,“带着他走。” 柳公公颇为复杂地看了他一眼,二话不说接过人便走,还不道德的带走了大部分锦云卫。 谢容啧了声,等着和他秋后算账了。 …… 谢容打的那一下不重,楚溆生很快挣扎着醒了过来。 他身下摇摇晃晃的马车告诉他如今身处何处,楚溆生神情一变,侧头看去,残破的马车遮不住外间的模样。 只有锦云卫,没有谢容在。 这也不是方才的那处。 身后刀剑嘶鸣的声音逐渐听不见,夜间蝉鸣响亮地叫着。 却令楚溆生如坠冰窖。 柳公公察觉到他的动静,面上惊喜地靠过来,“陛下,咱们已经出去了,再有半个时辰就能回南…啊,陛下——” 嘭地一声,柳公公被掐着脖子抵到了马车上,残破的车壁经不起撞击,发出巨大声响的同时,撞破了半边车壁。 柳公公半个身子都悬空了出去,喉间被死死扣着,面色青紫的胡乱挣扎,“陛、陛下…” 这么大的动静,周遭的锦云卫立即停了下来,原地候命。 “是你。” 楚溆生满脸阴鸷,温柔俊美的翩翩公子宛若厉鬼,双目充血变得狠戾吓人,扣着掌下的脖子,语气却是轻飘飘地。 “竟然是你啊,柳从德。你真是给了朕好大一份惊喜。” “陛、陛下…奴才,不知…您在说什么…咳咳——” 柳公公面色涨得紫红,近乎要窒息死在这,察觉到颈间扣着的大掌微松,他艰难地挤出这句话,一边不住挣扎。 “不知道?”楚溆生轻笑一声,手下的力道却忽然加重。 还在挣扎的柳公公瞬间面色紫红,犹如濒死。 凉薄阴狠的眸与轻飘飘地话语形成极大的反差,“跟着朕久了,还记得朕最讨厌什么吗?” 楚溆生最讨厌背叛。 快要窒息的脑子,在迷茫痛苦中给出答案。 柳公公怎么会不知道。 “朕倒是想不到你也做了陈康那等蠢货,不过他有数千龙虎军,你又是凭什么呢?” 楚溆生居高临下地睨着他此刻的痛苦。 若不是方才形势紧急,他让失去谢容的危机感扰乱了心神早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弯弯绕绕。 黑衣人来的人数显然不对劲,就像是提前预料到他的轨迹。 还恶趣味的在他们以为结束的时候,露出底牌彻底粉碎他们的希望。 能这么干的只有殷凫。 而柳公公不知何时与殷凫联系上,里应外合要将他留在此刻。 想必前方还有不少刺客等着他们,而没了谢容,这些锦云卫不是黑衣人的对手。 一想到如今谢容生死不知,楚溆生整个人都是恍惚地,手脚冰冷发麻。 那股子想杀柳从德的心被另一种情绪占据上风。 就在柳公公以为要被活生生掐死在这时,颈上的手一松。 随即被人踹下了马车,滚落在地。 楚溆生握紧了手,眼带阴翳道,“调转方向去找单云,将柳从德给朕看好了交给单云处置,他会明白朕的意思。” “是。”锦云卫当即领命,就要调转方向去找单将军。 就见帝王解开缰绳,提着把剑翻身上马,却是回去的方向。 “陛下,您这是?” 锦云卫齐齐上前一步,面上神色微变。 夜风很大,吹起他宽大的袖袍,消瘦的身形裹在其中,周遭无光,浅淡的月色即将褪去。 黎明就要到了。 楚溆生说,“朕要去找他。” “如果天亮,朕还未回来...” 他牵着缰绳的手紧了紧,半张脸隐没在阴影处,“就让单云来给朕收尸。” 在锦云卫惊惶的眼神中,楚溆生不再言语,一夹马腹牵着缰绳没有一点犹豫地往回跑去。 风声烈烈,寒夜微凉。 他将筹谋多年的皇位抛在脑后,抛却生死义无反顾地去找谢容。 机关算尽这么久,遇到他还是满盘皆输。 楚溆生输得彻底,却又心甘情愿。 第44章 陛下,你跪下求你点事(44) 第44章 陛下,你跪下求你点事(44) 在楚溆生走后,谢容就开了系统商城用积分兑换了小型手榴弹。 将那些人全留在了这片郊外。 不过他却没走,而是坐在一棵树上,斜斜地眺望远方,染着血的脸肃杀之意未消。 【容容,我们不回去吗?】 “606我打晕楚溆生时,没用多少力气,最多一炷香的时辰他便能醒来。” 606似懂非懂,没明白其中关系。 谢容斜靠在那,过了片刻才自言自语道,“我就是要看看,他会不会来。” —— 楚溆生赶到的时候,地上全是尸体。 数千尸体堆积在此处,血流成河,宛若人间地狱。 楚溆生顷刻间红了脚,他失态地攥紧了缰绳,喉间一紧好像有人扼住了他的脖颈,酸涩感从嗓子涌上眼角。霎时间雾气升腾,眼前朦胧。 “谢容...” 他无意识呢喃出声。 颤抖着翻身下马,却一脚踩空,狼狈地摔在地上。 沾了满身的土和血,再无风光霁月的模样,神情恍惚地爬起来。 满地的尸体,楚溆生不知道其中是不是也有谢容的存在。 一旦这个想法产生就再也消不掉了。 他边找边喊着谢容的名字,每翻开一个具尸体都像是坠入冰窖的前一刻,他害怕这是谢容,又恐惧于找不到他。 如果他真的死了… 也不该死在这里,他们是帝后,合该葬在一处。 楚溆生怕死,他和每个皇帝一样怕死,他享受权力给他带来的一切,可就在他醒来看不到谢容的时候才明白还有一种更可怕的东西等着他。 他不是个好皇帝,一手提拔起来的陈康背叛他,跟随他数年的柳从德背叛他,他不信任任何人,或许未来连单云也会背叛他。 孤家寡人,高处不胜寒。 他得到了权力,却至死都是一个人。 怀疑每一个靠近他的人,揣摩心腹臣子是否忠心,疑心为楚国立了功的大臣,为保皇位他能泯灭人性、不择手段。 大楚也许会有更多的江州南城,而他不在乎。 他只在乎身下的龙椅,万人高呼的陛下万岁。 楚溆生知道他的结局,日后定会不得好死,但他还是会这么走下去,偏偏、偏偏出现一个谢容。 所以他害怕这样的日子,他害怕高处不胜寒,害怕众叛亲离,更怕再也见不到他… 楚溆生低着头,湿润的泪水顺着下巴蜿蜒而下,滴落在地上。 “真哭了?” 一道熟悉地声音传来,视线朦胧中依稀望见张扬傲气的眉眼。 楚溆生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仍怔在原地望着他。 高高在上,最喜欢装君子风度的陛下把自己搞得乱七八糟地,束发的玉冠不知道掉在哪了,披着一头沾了灰的发。 衣袍也是脏兮兮地,糊了好几道血迹上去,还带着翻尸体的腐臭味。 特别特别地狼狈。 望着他的眼睛赤红红地,眼角周围全是红的,一滴泪坠在那。 又特别地… 戳他性.癖,让谢容忍不住多看了好几眼,见他还愣着,不客气地上手把他的眼睛搓得更红了,这才满意地收回手。 还很理直气壮地恶人先告状,“楚溆生,我等你很久了,你怎么这么久也没找到我?” 楚溆生让这一声彻底拉回神。 本就红的眼尾更红了,眼泪大滴大滴地滚落,没待谢容看清,楚溆生就将他抱在怀里,压在他脖颈间默不作声地哭。 脖子那全是凉意。 谢容却直想笑。 还不放过他,“楚溆生,你别以为哭,我就原谅你了,除非你给我…”看看。 那两字他还没说,这人就勒紧了他,险些没给谢容勒断气。 “容容…朕来晚了。” 楚溆生抱着他的手还在颤抖,他无法想象见不到他的场景。 谢容喘了口气,带了点嫌弃地揉了把脖子上的脑袋,“是挺迟的。” 再不来,他已经准备提剑走人了。 楚溆生退开一步,定定地望着他,唇角微颤,“为什么要替我断路?” “哦,我乐意。” 谢容扬着眉满不在乎地说,他还有系统,死不了,但这么危险的事还是送走楚溆生来的好,免得拖后腿。 而陛下盯了他这么一会,又掉了眼泪。 红着眼尾,哭得特可怜。 谢容不哄他,任由他哭,还故意加了句,“你为什么回来,我就为什么留下。” 陛下不知道脑补了什么,哭得抽噎起来,谢容开始还蛮喜欢,到了后面就木然了,实在是…太能哭了。 哭到天亮了还没停,开了水龙头却怎么关不住了。 谢容头疼,“别哭了。” “朕难受…” 楚溆生说,“朕停不下来,一见到你便忍不住哭。” 神了,别人都是情不自禁地笑,他是忍不住哭。 谢容头次被人哭到头疼,硬着头皮哄他,“行了,有什么好哭的…我还没死呢。” “那你亲朕一下。” 陛下很执着地看着他。 谢容只好蜻蜓点水地亲了下,随即被追上来的狗皇帝摁住来了个深吻。 微凉的泪痕落入唇齿间,带着稍稍的咸意。 谢容顿了下,到底没推开他。 其实楚溆生再晚一步来,他也许就会提着剑杀了他。 还好,这狗皇帝还是义无反顾地跑回来了。 算他识相。 —— 单云是个不太听话又有点听话的臣子,这个听话取决于人。 楚溆生的命令他不敢违背,收到消息后先把一早就看了不爽的柳公公打得半死,然后抄着长刀跟那些黑衣人杀了半宿。 杀完人了,就在城门口等。 那么多黑衣人,单云觉得陛下多半是完了。 谢公子死在那了,陛下这个时候跑回去不就是殉情么。 他真的难以想象,楚溆生会做到这个份上。 明明他是帝王,却好像所有的喜怒都被掌握在另一个人手上。 像握住了尖锐的利刃,随意就能刺进心脏,将那一块软肉绞得天翻地覆,杀人不见血,不外如是。 天边浮起鱼肚白,将喧嚣杀意都掩埋在昨日。 单云沉声道,“启程,回…” 剩下的话戛然而止,他错愕地看着前方走来的两道身影。 他们并肩而行,仔细一看却又能发现不同。 万人之上的陛下总是慢他半步,含笑看着他扬着傲气的眉走在前方。 那是一个沉默守护的姿态。 于是单云便知道,这辈子他还得听另一个人的话了,不然轻则掉官职,重则人头落地。 思及此,单将军疲惫地想,还不如让他一个人回去得了。 诶,打工人就是个劳苦命,一伺候就是两个人。 第45章 陛下,你跪下求你点事(45) 第45章 陛下,你跪下求你点事(45) 南城郊外一战,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殷凫派了那么多黑衣人来,老本都掏出来了,为的就是一举杀了楚溆生,将人永远留在这。 有柳公公传来的消息,殷凫几乎是势在必得地。 可万万没想到,杀出一个谢容,一个小型手榴弹,一发下去把人团灭了,那么多黑衣人,全死了! 这下给殷凫干懵了,他培养了这么多的人一夜之间全死了。 一朝回到解放前,殷凫别提多恨了。 更恨得是他还得恭恭敬敬地带领一众大臣守在定京城前,恭迎陛下回京。 前面一行人的交锋,谢容没有多加关注,他现在的身份还不太适合这个时候出去。 索性先一步回宫了,陈平川对皇宫很好奇,靠着他的关系一起进了宫。 后妃全被打入了慎刑司,如今还真不是一般地萧条。 陈平川发出惊呼,没见识地扣着金柱子,“这是真金么?” 真金,谢容心一动,走到他旁边也抠了抠上面的龙纹,“敢刻龙纹,多半是真的。” “好有钱。”陈平川发出羡慕地感叹,“住在这还有什么烦恼啊?” 什么烦恼,谢容瞥了他一眼,“那还是有的。” “什么?”陈平川疑惑。 “钱太多了,花不完。” 啊!这可怕的烦恼,嫉妒使陈平川面目全非,忽然他目光灼灼地望着谢容,直看得谢容莫名其妙,“有屁就放。” “那个…是这个的。” 俊秀的少年郎嘴角嘿嘿一笑,风华正茂的年岁愣是笑出了猥琐来,“咱们是兄弟吧?” “来自同一个地方,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啊,我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这蠢样,谢容眼皮一抽,没眼看下去,“想要金子?” 陈平川见有戏,顿时狂点头。 “想要也不是不行。” 谢容下巴点了点那柱子,“敲碎了,我七你三。” 陈平川瞪眼,“这么点?” 他凤眸一眯,凶得能吓死人,“敲不敲?” “敲!” 于是应付完殷凫,杀完柳公公,身心疲惫的楚溆生一回宫就听到寝殿里叮叮叮地敲击声,瞬间警惕起来。 还以为殷凫不死心到又派了人来宫中刺杀。 遂含着冷笑地抽出长剑,带着身后的单云和一众锦云卫冲进殿内。 帝王的宫殿一切都是最好的规格,殿中了七十道金龙盘柱乃是大师监工所铸,历来帝王都甚为喜爱。 如今离他最近的一道金龙盘柱缺了一个大口子,龙爪缺了一大块,地上全是金碎子。 谢容正笑纳了陈平川上供的碎龙爪,察觉到殿门口的视线,狭长的凤眼扫去,掠过楚溆生一干人,最后停在他手上提着的剑。 似笑非笑地睨去一眼。 “提着剑,准备杀谁呢?” 单云皱了皱眉,看着这碎了一地的金子,正要开口实话实说,就被楚溆生截胡了。 陛下他提着剑,面不改色道,“朕是来帮你敲柱子的,容容可是喜欢?今儿就都敲下来给你。” 单云:“?陛下,这怕是不妥,此处…” “还愣着做什么?去敲柱子。” 楚溆生唇角噙着温柔地浅笑打断他的话,凉凉 飘去一眼,“敲个柱子也要朕教你?” 单云木然地提着长剑拱手,“是,谨遵陛下令。” 殿内哗啦啦上去一众锦衣卫乒里哐啷地一阵敲敲打打,这十几号人的速度可比陈平川一个人快多了,不一会就要敲完了一根柱子。 外头被冷着脸的单云提溜过来的工部侍郎颤颤巍巍地比划柱子,准备重建一个。 谢容也不至于要全敲了宫中的金龙盘柱,在楚溆生吩咐敲下一个的时候及时制止他,“别敲了,这殿要是塌了更费力。” 楚溆生依言停止,伸手拿起一块碎金子,含笑望来,“容容喜欢金子?” 谢容啧了声,“废话。” 谁不喜欢金子? “那朕送容容十万两黄金。” 帝王一出手就是十万两的豪气。 谢容有点心动。 见状,楚溆生嘴角的笑意愈深,不动声色地给自己卖一波人设,“朕这些年勤俭持家,私库里攒了不少银子,不过十万两而已。” “除却银子,朕在定京有数百套私宅,皇家历年来的庄子也不少,这些地契不如先交给容容保管?” 一旁的陈平川听得口水直流三千尺。 看得单云疯狂皱眉,嫌弃地离他八步远。 谢容翘着唇角矜持地咳了声,“也行,放我这安全。” “嗯,朕很放心。”楚溆生含笑。 随即瞥到了陈平川羡慕的表情,原本想利用完杀他的心情在这几天消了不少下去,这会心念一动,看向陈平川。 “陈兄弟也很喜欢这金银之物?” 陈平川心里草了声,心道这是要给他送金子么,喜不自胜地点头,“对对对,我喜欢,我就想娶一堆金子回家,天天抱着睡!” 楚溆生闻言更加满意,“朝廷有空缺的官职,不知道陈兄弟感兴趣否?” “若是可以,这套宅子便充作赏赐。” 陈平川眼一亮,“什么官?” “御前侍卫。” 眼里的光迅速消失,陈平川想这特么不就是御前保镖么,还来个侍卫。 他正纠结呢,又听楚溆生笑道,“不过这是暂时的,朕很看好你,龙虎军还未找到下一任接任者。” 龙虎军还在陈康手中,可若楚溆生夺得大权,陈康的下场可想而知,而接任龙虎军,至少也是将军。 堪称一步登天。 陈平川表情一肃,正声道,“什么时候上任?没别的,陈大侠我也是陛下的子民,护卫陛下的安危是我的职责!” 单云冷冷一哼,“油嘴滑舌。” “过奖过奖,单将军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陈平川抱拳,咧着嘴笑。 谢容就看着原定的官配在他眼皮子底下成了上下司,还双方都格外满意,突然就沉默了那么下。 楚溆生回了定京,朝堂风云涌动,变化莫测。 陛下手段凌厉,一回来就拔了好几个殷王党派的人。 两人在朝堂上针锋相对,冷眼相望,言语间不知道厮杀了几个来回,看得众人大气不敢出。 更轰动朝堂的是,在这个节骨眼上,陛下竟然还封了第二个异姓王?! 第46章 陛下,你跪下求你点事(46) 第46章 陛下,你跪下求你点事(46) “陛下,此举不可!您口中的谢公子一无为我大楚做出贡献,二则来历不明,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楚溆生的旨意一下,最先反对的是中立的官员,大楚已经来了个异姓王,再来一个那还了得,分的不仅仅是他们的权啊。 且这个时候封王,不就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么。 陛下实在出了招烂棋啊! “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楚溆生阵营的大臣们也很急,上前起奏,“陛下此事还需三思而后行。” “朕明白。” 众大臣松了口气,明白就好明白就好,陛下出宫一趟比以往好说话多了… “这便是三思过后定下的。” 好说话多了个屁! 帝王那一派的官员见此也收了劝谏的心了,陛下要做的他们肯定拦不住,随大流劝一句就好,说多了容易浪费口水。 中立派苦着脸,劝了几句见劝不动也就算了。 帝王做的决定,他们这些臣子也只能服从。 唯有殷王一党,将此视作他们的大敌。 殷王党低着头暗暗对视一眼,祭出大招来,其中一言官正气凛然地站出来,“陛下请您收回成命,这位谢公子,诸位大人都未曾见过不明其底气,如何能封为异姓王?” 龙椅上的陛下一笑,“那便宣容王觐见。” “宣,容王觐见——” 太监的传唱声飘下去。 殿门口出现一道身影,黑金足靴踏入其中,绣着金丝下摆的衣袍越过殿内跨进来,身长于立、风姿绰约。 王爷的衣袍穿在他身上衬得他贵气无双,狭长的凤眸勾出冷冽的弧度,宛若真正的天家人。 满殿大臣皆为他气势所惊,一时说不出话来,楚溆生在上首垂眸望去,便撞进他眼里,那冷冽地,气势骇人地凤眼。 一对上他的视线便轻轻一挑,傲气张扬,像只傲娇的猫,只愿意搭理他这么一眼。 楚溆生失笑。 “你,你便是那位谢公子?”言官从他的气势下回神,开口语气便弱了声,无声地后退一步。 这这这这、这也太凶,太吓人了! “谢公子?” 谢容横去一眼,吓飞言官的魂,“不认得本王的封号?” 言官颤颤巍巍,两腿发抖,“认得认得,见过容王,是臣失礼了,还、还请王爷莫要怪罪。” “你说不怪罪就不怪罪了?” 谢容呵笑一声,猝然收了笑意,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直盯得言官冷汗直冒,腿软得要站不住,“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他天生一张反派脸,平时就够凶了,气势很足,面无表情就能让人惴惴不安。 言官都要哭了。 这是哪来的凶神,他有点胆怯,却收到了殷凫沉沉地眼神,言官只好咬牙道,“陛下,此人不可为我楚国之王啊!” “若是陛下执迷不悟,臣只好以血洗清这罪孽了。” 他神情哀切,一脸大义凛然地盯着柱子,说得自己都热血上来了,身子不颤了,腿也不抖了。 吸着腹,抬了两下脚,牛劲上去了,随时准备撞柱而死。 殷凫嘴角勾唇笑,施施然地望着上首的帝王,言官撞柱,史书上比添楚溆生一笔。 这件事实在不是多么好听的事。 楚溆生嘴角还带着笑意,眼神却已然冷下。 “就你那污臭的血够洗清什么罪孽?” 清冽冷然的声音忽然响起,众大臣望去,就见谢容勾着轻蔑地笑,目下无尘地睨去一眼,“要洗清这罪孽,你怕是不够格。” “既然陛下是天子,这罪孽也就只有殷王能洗清了罢。” “殷王殿下,不若你来? 嘶—— 让殷王撞柱子?这人也太敢想了! 众大臣倒吸一口凉气。 殷凫眸子半眯,终于正眼看向谢容。这个先皇帝忌惮到如今的殷王气势深沉,望来的那一眼眸深沉如同寒潭。 发间有着几缕藏不住的白发,昭示着他的年岁,却依旧敏锐、凌厉,像是一头步入年迈期的狮子。 殿内气氛古怪,谢容悠悠地拉长了语调,“殷王,觉得如何呢?” 殷凫一笑,缓缓开口,“容王倒是伶牙俐齿,一句话就想要了本王的命?” “要王爷命的是那位大人。”谢容冷眼偏头扫了眼颤颤巍巍的言官,“本王这罪孽,就得王爷这样的血脉才能洗清。” 殷凫眯眼,“只怕容王受不了。” 谢容冷冷勾唇,“怎么会。” 双方一对视,都是冷冷一笑想杀了对方。 “你们在做什么?” 楚溆生的声音强行插入其中,刚才还泰然自若的陛下,这会面色铁青,冷眼嗖嗖飞过去,“殷王,你年纪大了,皮肉松弛还是别笑了。” “?”殷凫有点跟不上节奏,怎么突然就对他进行了人身攻击,“陛下,臣今年方才四十有二。” 殷王深沉的眉一展,“皮肉还是紧致的。” “紧致?”楚溆生冷淡地上下打量着他,“怕是不见得,王爷眼角生了细纹,脸上松垮,眼下青黑。” “还是好生保养吧,莫要吓到我大楚的栋梁之材。” 殷凫嘴角一抽,不知道皇帝发了什么疯。 楚溆生吃醋得不行,一看到他们互相看了那么久,殷凫那老贼还死死盯着容容,他就忍受不了一点。 这么老的男人,也敢觊觎容容! 被陛下仇视的目光紧盯着的殷凫:“……” 有点奇怪,这什么眼神,但殷凫没多想只以为楚溆生又在想什么招,他望了眼谢容,暂且按耐下心中想法。 封异姓王这事就这么定下了。 朝中大臣都不知道楚溆生这是搞哪出,这个异姓王又跟突然跳出来的一样。 直到一个谢家的旁支子弟小心翼翼道,“此人,长得颇像谢皇后?” “哈?” “谢皇后?他不是勾搭了三十八个嫔妃让陛下打入慎刑司了吗?!” “话说,今儿容王这封号,似乎与谢皇后的名是一样的。” 这话一出,大臣们都沉默了。 本来都走到殿门前要走人了,这下控制不住地回头看了眼陛下的头顶。 随后眼神一交汇,你说,是不是有三十八层绿? 第47章 陛下,你跪下求你点事(47) 第47章 陛下,你跪下求你点事(47) 楚溆生还在吃醋,谢容都不知道他从哪看出来,他们能擦出火花,火花是没有,火把倒是有。 那个殷凫老贼,谢容看了就不很爽,想一把火送他去火葬场。 楚溆生一听,表面是信了,背地里却暗戳戳地隔开两人行动。 封王这事是为了后续的计划,一山不容二虎,卧榻之侧岂容除老婆外的人鼾睡,楚溆生武力是不行,心眼子那是一等一。 首先就是封王,吸引殷凫的注意力,让众人以为他做了个愚蠢的决定,试图新封另一个异姓王瓜分势力。 殷凫在朝中扎根很深,想要拔出他手下的钉子不太容易,还会引起这老贼的警惕。 而新封的异姓王能够转移殷凫大部分注意,让他觉得受到挑衅,为了给帝王一点教训也会暗中处理掉对方。 而转移注意力的时间足够楚溆生去布局了,他要刺激殷凫主动逼宫,以谋反的名义将他沉底踢出权力的旋涡。 谢容对这个异姓王还蛮感兴趣。 当时的狗皇帝脸都绿了,“什么?你对殷凫感兴趣?!” 谢容:“?我是说对异姓王感兴趣。” 楚溆生面色凝重,“容容他人老珠黄,一点也不好看。” 谢容愣了下,随即无语,“我是指当个王爷还挺不错。” 楚溆生怎么能同意,好言劝他当王爷不如当皇后,王爷见了皇后还是得行礼呢。 谢容凤眸半眯,皮笑肉不笑地,“是吗?准备娶哪个当皇后?” 楚溆生的汗立即就下来了,陛下正色道,“朕只有你一个皇后,后宫都是太监。” 他已经下令遣散所有宫女归家了,那些太监都是他精挑细选出来的,个个丑到饭都不想吃。 他身边这个新的太监总管那就更丑了,歪鼻子大小眼的,脸上全是痘。 这副尊容一般是不能出现在贵人面前的。 但楚溆生偏偏用他了。 在一干竞选总管太监里就选了他,导致王公公对他感激涕零。 实际上楚溆生只是防止身边有人勾搭谢容。 不仅是他身边的总管太监,这宫中上下一群太监都是这个模样。 成功让谢容对住在宫里失去了欲望。 这和楚溆生想的完全不一样。 他是不答应谢容的,做这个异姓王这么危险,他怎么能让他去。 尽管谢容一拳过来,陛下他小命都能没一半,但他仍觉得谢容是需要保护的。 楚溆生难得硬气地拒绝了他。 陈平川现在是御前侍卫,闲的没事干就在宫里乱走。 听说这个消息后,立马给谢容支招。 “男人嘛,你撒个娇他肯定就答应了。” 谢容顿了下,“撒娇?”他眉头一拧,“我不会。” 陈平川呃了声,挠了挠头,“就...你求他一下呗,他心一软就答应了。” 谢容眉头拧得更深了,带着冷意,“你让我求人?” 陈平川看到他的表情没出息地咽了咽口水,“不、不是啊,我不是让你那种的求人,我是让你撒娇的求人。” 谢容狐疑地看着他,陈平川真怕他突然生气抽了他的刀一刀把他给劈了。 于是他说,“这样,陈大侠给您示范一下。” “看好了啊!”陈平川清了清嗓子,夹着声音道,“哎呀,求你个事~~~” 一句话百转千回,跌宕起伏,绕梁三尺,瞬间夹死方圆百里内的小太监。 片刻后。 “哎哎哎,别打了!我再也不敢了,嗷!” 陈平川被打得鼻青脸肿,泪眼汪汪,嗷嗷叫着跑。 谢容冷笑着追来,“想死,我现在就送你下去。” 陈平川闻言,脚下一个踉跄,摔在地上双膝着地跪在那,眼见谢容追上来,他爬起来就要跑。 谢容暴躁地揉了揉耳朵,浑身不得劲,斜了眼陈平川,冷冷一笑,“再跑一步打断你的腿。” 卧槽好狠! 那不得跑陈平川吓得怕跑更快了。 要不是王公公叫住谢容,这将是一场无止境的追杀。 见了楚溆生,谢容旧事重提,陛下嘴硬得很,好话一句比一句多,但就是不松口。 谢容想到陈平川说的话,眸光一转,决定试试。 不过他这辈子都没求过人,沉吟一番,谢容对楚溆生勾了勾手指,笑得迤逦多情,“过来。” 得到召唤,楚溆生以为他终于放弃了,含笑走过来,“容容...” 就见谢容眉一扬,说得理直气壮,“陛下,你跪下我求你点事。” 楚溆生:“......” 见他不动,谢容啧了声,果然求人是没用的,陈平川说得什么玩意。 楚溆生怔愣的姿态让他一声啧拉了回来,下意识膝盖一弯跪在了地上,“朕跪好了。” 谢容诡异地沉默了一瞬。 他低头看去,高高在上的陛下就跪在他脚边。 明黄的龙袍因他的动作铺了一地,从这个角度看,上面的那条龙都变得格外可爱、无害。 “给我个异姓王?” 楚溆生想也没想就要拒绝,“不…” “我都求你了,你敢拒绝?”谢容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陛下,你再说一遍?” 陛下嘴很硬,但骨头是软的。 谢容一强硬,他就同意了,但今日早朝一过,楚溆生后悔了,总觉得殷凫那老贼对容容怀着别的心思。 否则,他为什么要看他那么久?! 这种怀疑在殷凫递来派帖后达到了顶峰。 陛下嫉妒,“他不怀好意,这派帖用的是上好的云纸。”边上还襄了圈金。 谢容颔首,“应该是想打探我的底细。” 陛下吃醋,“他果然对你心怀不轨,朕一早便看了出来,你的底细他知道这么清楚是想作甚?” 谢容:…拳头硬了。 他转头看向另一边悄悄挤自己脸上痘痘的王公公,眼皮一跳,在王公公尴尬放手看来时,留给他一个冷漠的侧脸。 “等会把陛下带回寝宫,请太医过来给他看看。” 王公公痘痘脸充满茫然,“王爷,陛下龙体安康,太医院日日请平安脉,从未出过差迟。” “是吗?” 谢容扯了扯嘴角,如闪电般出手一拳轰向楚溆生! 嘭地一下,那身影摇摇欲坠。 王公公悲戚地大喊一声,“陛下!”飞快接住了楚溆生,让陛下摔在了他怀里。 谢容凉凉地声音自身侧传来。 “现在就有事了。” 第48章 陛下,你跪下求你点事(48) 第48章 陛下,你跪下求你点事(48) 殷王府的下人一早就被吩咐过了,见谢容一来不用通报,直接请进了厅内。 殷凫端坐在太师椅上,一席深衣面上带着些许笑意,“本王在此等候多时了,容王殿下还真是不好约。” “来人,给容王看座。” 小厮当即为谢容准备了一把太师椅放在殷凫对面,谢容也不客气,斜了殷凫一眼,神情高傲一言不发地坐下了。 殷凫的笑意沉了些,他在位这么多年,以后很少有人这么不给他面子,当下眼神就冷了几分。 不动声色地给谢容施压,殷王的气势确实很足,一个眼神的变化就让屋内的小厮侍女颤颤巍巍,令人难以呼吸。 可惜了,谢容不吃这招,这么点威压对他来说起不到任何作用。 “容王长得很像本王一位故人。” 殷凫紧紧盯着谢容,不错过他一分表情,“容王知道谢皇后吗?” 谢容如今的身份只能吸引殷凫短暂的注意力,但他觉得这样的身份用这么一阵实在太可惜。 于是在来之前,他让606做了一个数据分析,给自己立了一个人设。 闻言,谢容高傲的表情一变,喉间滚出冷笑,“便是那勾搭嫔妃入狱,还令陛下念念不忘的谢家谢容?” 殷凫怔了下,这话信息量有点大。 怎么跟他想得一点也不一样? 他不是谢容? 殷凫觉得自己得好好消化一下这消息,然而不等他消化完。 他手边的桌案一震! 咔咔两声碎了个四分五裂。 殷凫刚把手搭在那装了个逼还没装上一炷香,桌子碎了,他人坐着坐着左边一个坠机,差点人摔下去。 “王爷、王爷!” “王爷您没事吧?” 殷凫摆了摆手,沉着脸挥开围过来的小厮侍女,侧头看过去刚好望见谢容收回手,他面上讥笑,“那谢皇后有什么值得他念念不忘的?” “本王不比他好上百倍吗?” “你们这些人竟敢把本王与他比较!” 他说着尾音上扬,似是气不过,劈手就是一掌! 咔地一声,正中殷凫的太师椅,殷凫还没反应过来,人先摔了下去。 额头着地,磕出咚一声。 他眼冒金星,头晕目眩,耳边嗡鸣全是各种“王爷您没事吧”的声音,殷凫勉强睁开眼睛,眼前模糊了会,才看清谢容的身影。 “你说,本王和谢皇后像不像?” 就见他正拽住一个小厮,凶煞地眉眼近在眼前,小厮惶恐地摇头,“不不不,不像。” “少骗本王!”谢容一把甩开他,又抓住一个侍女,“你来说!” 侍女呜呜哭出声,“不像,不像一点都不像…” 谢容松开她冷笑,“怎么可能不像?陛下说我们长得一模一样,殷王也说了,怎么到你们这就是不像了?” 说着,他烦躁地一拳砸在墙上! 瞬间砸出一个小坑来,完美地包裹着他。 谢容砸完,瞥了眼606贴出来的发疯替身人设,接着演下去,凤眸上挑,三分讥笑七分冷笑兜头盖脸打在他们脸上。 “既然你们都说我像,那我就撕了你们的皮,等我换了张脸,看谁还能说我和谢皇后像!” 谢容眼风一扫,一群尖叫鸡跑出了出去。 霎时间,屋内只剩下还趴在地上的殷凫。 谢容低头,恰逢殷凫僵着脸抬头,二人四目相对,谢容勾着唇,“哟,王爷,您还在呢?” “对着这张脸,陛下总不会再把我当成谁了吧?” 他一脸满足,透着常人难以理解并且敬而远之的疯劲。 成功震撼到了殷王。 眼瞅着他这手就要伸过来了,什么从容淡定,什么深不可测,通通都维持不住了,殷凫瞪大了眼,“等等!本王这张脸皮肉松弛、人老珠黄实在不适合你!” 那双手就停在了他跟前,阴沉不定地望着他。 凶眉紧紧锁住,挑剔地打量着他,似乎在估算这张脸。 殷凫心头狂跳,冷汗直下,偏着头余光悄悄往门那看去,盘算着跑出去喊人进来制服他的可能性,一边说着自己坏话。 “本王年纪大了,府中的小妾都不爱与本王睡一处。” 谢容饶有兴趣,“是吗?殷王还真是老当益壮啊,府中还有小妾嘛。” “不过我看陛下很是惦记你,你这张对他兴许很有吸引力。” 放他娘的屁! 这简直是危言耸听! 殷凫很想说,他和楚溆生之间有仇,那是仇人的目光,是对手的吸引力!! 等等…殷王他脑子一绕,回过味来了,这个疯子看起来就不像那个纨绔的谢容,楚溆生他好歹是个男人,哪有男人能受得了自己被戴绿帽子。 这肯定不是谢容! 那他长这么像,还被皇帝带在身边,看起来这疯子对楚溆生还有点心思在… 想到刚才他碎成七八块的桌案,还有步了后尘的太师椅,这武艺,难怪楚溆生要跟人家小少年郎玩什么情情爱爱。 殷凫嗤笑一声,狗皇帝还真是满腹算计,为了皇位不择手段。 “你很得意?知道陛下喜欢你便这么高兴?” 谢容蓦然阴沉下去的语调成功让殷凫的笑声戛然而止,他不笑,谢容就笑了,“怎么,殷王爷尊贵,我说不得你了?” “笑啊,怎么不笑了呢,你不是很得意吗?” 谢容面无表情地偷看一眼606贴出的台词,“得意什么,不就是陛下喜欢你么,再得意我扒掉你一层皮!” 殷凫僵着脸被恶心地不上不下。 最难受得是他还得克制自己的恶心欲去哄谢容,防止这小子发疯。 “不不不,容王,我不是这个…” “别喊我容王!” 谢容红着眼发疯,“不许喊他的名字!” “好好好,我不喊…不喊,你、你别激动…”殷凫吓了一跳,连忙摆了摆手,“敢问王爷…怎么称呼呢?” “称呼?你这一副正宫质问侍妾名讳的样子是想说你赢了?” 谢容冷笑连连,“赢得很开心是吧?还敢挑衅我!” 殷凫:…… 此刻他觉得前不久怀疑谢容是谢家子,自以为抓住楚溆生弱点的自己像个傻逼。 第49章 陛下,你跪下求你点事(49) 第49章 陛下,你跪下求你点事(49) 为了证明自己不是纯粹的傻逼,殷凫大脑一动,又想通了一个关键点! 他福至心灵,他势在必得,他眯着眼深不可测。 “你喜欢陛下?” “我可以帮你得到他。”殷凫也不想着偷偷跑出去了,他决定撬墙角! 对着谢容循循善诱,“我保证,到时候陛下心里只会有你一个人,他整个人都是你的,心也是你的。” “在大楚他只能依赖着你,除你之外他不会信任任何人,你就是他最依赖的人,他离不开你。这些…我都能帮你做到。” 殷凫边说,目光边巡视在谢容脸上,在他动摇的眼神上多作停留,没看出一点破绽。 便笑意加深,“陛下许诺给你的高官厚禄,本王也能给你,还能算上陛下这个人。” “要知道没有泼天的权势,想要得到最好的东西总是比较难的,王爷难道甘心,他口中喊着别人的名,惦念着别人吗?” 殷凫低声诱惑,“这明明都是王爷你的东西。” 他不信一个疯子,还是一个喜欢楚溆生的疯子能忍住。 …… 蠢货。 这当然是他的东西了。 兜了这么久的圈子,殷凫终于想到这一层了,不枉他铺垫了这么久。 在殷凫看不到的角度,他偏过头,嘴角勾出冷然地弧度,似是嘲讽。 有办法能打入殷凫内部呢,那就是有共同利益的人,有这么一句话,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从局势上看,谢容已经是楚溆生的人,殷凫只会敌视他恨不得弄死他,如果他主动还会被怀疑,那就是得不偿失。 他想打入内部,而这个拉他入伙的人必须只能是殷凫自己。 这个发疯替身人设虽离谱,但生活操蛋,发疯干碎这个蛋,不是很正常么。 癫的东西本来就不正常,所以就不能以正常的态度去对待他。 所以当殷凫邀请他的时候,谢容就知道成功了。 但他还得遵从“一推二推三接受”拿出收红包时的极限推拉态度。 眉眼微动,眼底闪过一道迟疑,见殷凫看来就是冷笑着讥讽,“你以为你能做到?” 殷凫眸光深沉,“不试试,怎么知道本王做不到?他已经怕了,不是吗?” 谢容顿了下,眉头缓缓皱起,“如果做不到呢?” “那本王什么都没有了!” 殷凫意味不明地笑,“王爷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怎么会什么都没有,这是…”他哂笑一声,“天注定。” 谢容便也哂笑了下,笑他傻逼。 而殷凫却以为这一笑是他撬墙角成功了,“王爷意下如何?” 谢容居高临下地睨着趴在地上,还特么装深沉以为自己逼格上升的殷凫,就像看一只落入牢笼还要对着月亮嚎几声的傻狼。 不过,他不会开锁,只会…杀狼! 凤眸浸透了冷意,却轻轻上挑勾出一点弧度,谢容漫不经心地笑了下,回他的话,“好啊。” “本王,拭目以待。” 殷凫露出尽在掌握地笑,“一定不会让王爷失望。” —— 陛下表示很失望。 闹了一时辰的小情绪,一个人坐在那批奏折,跟谢容讲话的时候都还在别扭。 楚溆生醒来的时候,额头就发痛,他动了一下脑袋里的神经阵阵跳动,头晕目眩地躺了好一阵。 然后想起来…容容一拳打晕了他。 这! …这也太没男子气概了,他居然真的一拳就晕了。 楚溆生自认虽比不上谢容,也比不上陈平川,更比不上单云,还有朝中一大串武将,但他也是习过武的,从多少场刺杀中活下来的。 让谢容一拳打晕,有损于他的男子气概,尤其在场还有不少太监在,楚溆生面上不免挂不住。 但他还不至于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就闹了小情绪,主要原因在殷王这。 “朕说了,他身边很危险。” 额头扎了一圈白布使楚溆生温润的五官更添一分俊美病弱,他抿唇透出抗拒来,“朕不同意,离殷凫远点。” 谢容多看几眼病弱风的陛下,嘴上毫不留情地戳穿他,“到底是远离危险多点呢,还是让我远离他多一点呢?” 楚溆生面不改色,“二者皆有之。” “陛下倒是坦然。”谢容哼笑,“不过你这么说也没用,哪个我都做不到。” 楚溆生皱了皱眉,拿出了帝王的硬气来,“朕也做不到同意你。” “是吗?”谢容挑了挑眉,“那我求求你?” 楚溆生眉心一跳,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很快谢容的下一句到来,事实证明,好的不来,坏的一个比一个准。 “你跪下,我再求求你?” “……” 这倒也不必。 楚溆生说,“朕是不可能…”答应。 “跪下。”谢容笑一收,冷冷道,“再重说一次。” “……”楚溆生跪好后,默默把刚才的话补上了,“朕是不可能…不答应你的。” 谢容拉他起来,翘着唇角把一堆奏折扔他面前,“开个玩笑,陛下还真跪了?好好批奏折,我想多做几天王爷。” 他眉开眼笑,楚溆生很少见到他这么单纯地为某一件事开心得笑成这样,又美又纯,凤眸带着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得意。 忽然就无声一叹,妥协了。 若是容容喜欢当王爷,那便当吧。 不做皇后,又有何妨。 他想要的他便满足他,一个异姓王而已。 那个殷凫人老珠黄,也勾引不了容容,他要放宽心才是。 而且此人在这实在碍眼,楚国的异姓王只能有一个,那就是容容,殷凫该给他退位让贤。 这么想,楚溆生干劲满满,捡起奏折就开始奋笔疾书。 陛下生了会气,一个时辰还没到就自己把自己哄好了,根本没给谢容发现他闹小情绪的机会。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虽然楚溆生一开始持不同意的态度,但不得不说谢容打入内部以后实在方便了许多。 殷凫的人不是没有怀疑过谢容的目的,猜测这是楚溆生放出烟雾弹。 谢容还没说话呢,殷凫就亲自上阵给他辟谣了。 “本王的眼光绝无问题。” 他看这人,就是个疯子而已。 “可是大人。”下属看了眼谢容,压低了声音道,“此人与谢皇后长得一模一样,许是…” 第50章 陛下,你跪下求你点事(50) 第50章 陛下,你跪下求你点事(50) 下属的声音压得再低也逃不过谢容的耳朵,他话还没说完,谢容就草好人设发疯了。 抓着对方的冷笑质问,“我和他有这么像吗?” “你看着我再仔细说一次?看清楚了!” “你可以说我和他很像,畅所欲言,我喜欢听实话。” 话音一落,他劈碎了一张桌案,三把太师椅,在墙上留下一个巴掌印,然后目光灼灼地望着他。 一头冷汗的下属:“……” 这还能怎么说,我还能说什么呢。 殷凫也是嘴角一抽,“你看他和谢容有一点像的吗?”这绝对不可能是一个人! 靠着多年来出色的演技,谢容成功打消所有人怀疑。 殷凫看上了他的武力值,对他的态度很不错,为了让谢容融入进来,各种秘密谈话都不避讳着他。 其中有不少机密在,谢容听了,但没告诉楚溆生,而是刻意等过了一段时日后才慢慢传消息。 果然熬过前几次,殷凫带他一起出席的秘密谈话多了不少,神色间也是放松,看样子是把他当自己人了。 身处敌营,谢容泰然自若。 还因为长相凶狠又武功高强的缘故在这无人敢惹,成天参加秘密谋划也不说话,沉着一张脸,每次谈话完,殷王党都惴惴不安。 总觉得这个容王看自己好像不爽。 其中以那个言官为首,成天都是战战兢兢地。 以致于每日都睡不好觉,顶着黑眼圈上朝,干活也总出小纰漏,让楚溆生的人逮住就是高高架起,由陛下顺坡撸了官职。 气得殷凫嘴角都长了两个燎泡。 多日来的暗处交锋也让殷凫的耐心到达了顶点,楚溆生出宫一趟,非但没死在南城,还折损了他不少死士。 本以为策反了陈康和柳公公,楚溆生元气大伤,阵营大不如前。 结果数千死士没了,两人的赢面又成了五五开。 殷凫原是打算蛰伏下来,等待下一个机会,谢容却嗤笑道,“王爷就这么点胆子,此时不杀更待何时。” “难道要在等个十年吗?” 其余殷王党也按耐不住劝了起来,“容王所言极是!楚溆生迟迟不死,莫不成我们要再拖个十年吗?” “王爷!先皇帝死时本该是我等上位的好时机,谁知道又出来一个先皇后人,我等熬死了先皇,却不能再熬死一个楚溆生了!” 楚溆生才多大,去岁才年方二十。 他们怎么熬?! 众人叹气难免有怨言,跟了殷王这么多年,还没有上位,已经耗了几年,再等下去又要等到什么时候。 殷王党情绪激动,谢容又不慌不忙地添了一把火,一脚踹在门上! 哐一声砸在殷王党羽的脚下,吓得他们鸟兽四散般窜开好几步,就听谢容冷笑道,“你莫不是在骗本王?” “你要再不动手,我去宫里抢了楚溆生出来!” “还是说,”他半眯着凤眸,狐疑地看着殷凫,“你就是得意他对你与众不同,这才迟迟不动手,在我跟前炫耀?” 殷王党:!!! 什么还有这等瓜! 他们难以置信地看着殷凫,一副“真相竟是如此”的恍然。 殷凫:…… 深不可测的殷王气得脸都涨红了。 “小脸还挺会红,得意成这样?”谢容凉飕飕地扔来一个眼刀。 “还诓骗本王进了你的阵营。” 他又冷笑一声,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得到了,就不珍惜了是吗?” 殷王党深有同感地点头,太对了,说得太好了!好得他们泪流满面,悲从中来 “王爷,你让臣等得好苦啊~” “王爷,臣跟了你五年了!五年啊!臣只等您到四十五岁啊!” “王爷您忘了当初,您是怎么夸臣才高八斗的吗,你我二人执手走过这么多年,到头来竟还是比不上陛下吗?” “这些年的阴狠算计臭味相投,终究是错付了——” 殷凫…他额角青筋直跳,深吸一口气,眸光沉沉道,“动手!” 再不动手,容王能把他的人都变成疯子! 疯子,一群疯子! 多年基业干下来,殷凫在宫里还是有不少人手在的,与其再继续纠结下去,不若动手一劳永逸。 几日来的小动作自然也有不少敏锐的大臣察觉到了,心道这两位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大神打架,小鬼遭殃。 近日来不少大臣都告假直接不来上朝了。 大部分全是中立的党派,所以朝堂上只剩下了楚溆生和殷凫的人。 导致谢容夹在其中特别显眼。他本来就因为肖似谢皇后,回回上朝大臣们都觉得多看一眼,陛下的脑袋就绿上一分。 如今他阵营不明,两方都觉得他是自己的人,而殷王的小动作众人又不是傻子,自然有所察觉。 双方心知肚明,今晚将是一场恶战。 究竟是改朝换代,还是清算奸臣,就在明早便好可知。 风波下最后一场早朝,其余大臣默契全撤出了战场,所以两方是“嘴”了个天昏地暗。 一开始还是各自汇报事宜,随即第一个殷王党按耐不住嘲讽了帝王党,两方就撕破了脸在朝堂上骂仗,口水纷飞。 好好一个上朝整得跟菜市场一样鸡飞狗跳。 还波及到了一旁的谢容。 殷王党瞥到谢容,顿时骄傲地讥讽他们,“一群蠢货,容王爷您怎么看,是不是很想踹死他们?” 平时你发疯发那么厉害,现在上去发一个啊! 帝王党先不乐意了,你指着我们的人说什么呢,“容王是陛下亲封的王爷,尔等怕是做梦做傻了!” 回去呲个尿给自己清醒一吧! 他是我们这边的人! 两方一对视,读出对方眼中的意思都是恼怒居多。 殷王党:“他是我们殷王的人,跟你们不过假玩!” 帝王党:“吾笑死,他是陛下封的王爷,自然是陛下的人,跟我等是真玩!” 最后他们齐齐转过头,目光灼灼地盯着谢容。 “王爷!你说,你到底是谁的人?” 突然被卷进漩涡的谢容:“……” 当晚,陛下就宣了容王进宫,温润俊美的面上一片寒冰,看样子十分恼怒自己亲封的王爷叛变了敌方。 而就在谢容进宫不久后。 紧闭的漆红宫门外出现一队队兵马,手持长枪、头戴红缨,肃杀之意从此处铺开。 如果谢容在,一定会认出这就是上一回闯入慎刑司的龙虎军,为首那人面颊消瘦,双眼凹陷,昔日眉宇间的坚毅再也见不到,只剩下怨恨、不甘。 更令人惊讶的是他左边的衣袍下空荡荡的手臂,即便穿着甲胄,刻意裹上了披风,也依旧显眼。 陈康目光沉沉,消瘦的面颊更显阴狠。 宫门口守着的士兵对视一眼,小跑至陈康跟前,不敢多看他左臂,低头拱手道,“见过陈将军,将军宫门已关,如若有要事还请将军明日前来。” “明日?”陈康阴沉地笑了声,忽然爆发一脚踹在了士兵身上! 士兵不敌他这一脚,狠狠摔在地上,宫门旁的士兵立即跑回去扶起他,警惕地拔刀相对。 逼宫这事,朝中大部分官员心知肚明。 可却不会传出去,尤其是这些底层的守宫门的士兵,他们内心惶惶不安,不知道陈将军为何突然发难。 只好按照规矩行事,拔刀相向,守住这宫门。 陈康看也不看那被踢倒在地的士兵,眸光浮上阴翳,扬声道,“臣与陛下是多年君臣!” “今日,陛下宣召容王那狼子野心之辈进宫,恐生事端,尔等速速让开,休得拦着我进宫救驾!” 竟是一出口就将谢容打成了反贼! 陈康想起殷王所说,不免阴着脸冷冷一笑,那与谢容长得一样的容王还以为殷王真的会和他合作么。 真是太过天真。 今日,就让他来送这两人一道下黄泉! 第51章 陛下,你跪下求你点事(51) 第51章 陛下,你跪下求你点事(51) 士兵们一时茫然,正在他们犹豫着要不要退下,漆红的宫门突然被人从里面一脚踹开! 尘封在漆红门内的光线和一道不屑的声音一同飘了出来—— “你这反贼真是颠倒黑白,白米都能让你说成黑米!” 陈康眯了一下眼,旋即看清了宫门口出来的男人。 他穿着御前侍卫的衣服,手里拎着一把长剑,嘴角还叼着个细长条,咧着嘴冲他笑,挥了挥手中长剑,“嗨~” “你是何人?”陈康冷声问道。 陈平川一把呸到了临时去御花园摘了朵花折了花苞后的花茎,抬了抬下巴,“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在下陈平川是也!” “咱们还见过一面呢,你这记性也太差了。” 陈康完全没把当时的鸡窝头跟陈平川对上,看清他身上的御前侍卫衣袍后就没有了交流的兴趣。 “随我捉拿容王,护陛下安危!” 陈康沉声说完,一摆手就要冲进进宫里。 “诶!”前方横插一脚过来,然后整个身形都挡在了他面前,迫使陈康停下。 陈平川贱兮兮地瞄了眼他空荡荡的左臂,怪叫一声,“哇,我说你当时怎么没被炸死,原来没了一条胳膊呀。” 陈康猛然抬头,目光阴沉可怕。 “啧啧啧,这好歹得是左手,这要是右手,你岂不是连筷子都拿不好了。”陈平川就跟看不见一样,一脸可惜,“不幸中的万幸啊。” “你、找、死!” 陈康提剑的手攥紧,青筋凸起,狰狞地看着陈平川,唇角一牵,沉声道,“既然你想死,我就先解决了你!” 他拔出剑鞘,寒光乍现,疾步冲来,即便废了一条胳膊实力也不容小觑,难怪殷王那样的人还肯重用他。 陈平川呸了声,俊秀的脸上挂着不屑,拔剑迎了上去,“你才是来找死的,跟你一个姓,陈大侠我真是羞愧!” “我要是你,早就拔剑自刎了!” 漆红宫门前,两人正式交手,刀剑相撞,月色下凌冽地杀意弥漫开。 龙虎军立马冲了上来帮忙,只是还没近身,远处赶来的锦云卫瞬间加入战场,他们只能放弃陈平川,转而专注于这些锦云卫。 大楚皇宫有三道宫门,最大的容得下最多人通行的便是陈平川守着的玄武门。 有陈平川在,除非陈康能杀了他,否则多半进不来了。 而朱雀门那则是单云亲自守着,那边的人马不敌单云双方早就交上手了,宫门处全是厮杀声。 比起两边的厮杀惨叫声不绝,神武门却安静了很多。 殷凫看着眼前的楚溆生不免笑出声,“陛下啊陛下,您真是好大的胆子。” 楚溆生换了下一身龙袍,月牙白的锦缎衬得他温润如玉。 他站在神武门前,身后是一众帝王党的武将,目光如炬地盯着殷凫一干人,眼里的火气都要冒出来了,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砍了这群乱臣贼子。 殷凫勾了勾嘴角,眸光却是冷的,“不过陛下,没人告诉你这里很危险吗?” 他扫过离楚溆生只有几步远的谢容,轻轻带过一眼,神情有些诡异,“您可要小心了。” 楚溆生不动声色地皱了皱,面上的笑淡了几分,心道这老贼果真贼心不死,双方交战之际还要多看几眼容容。 待会一定要挖了他的眼睛。 楚溆生不高兴,殷凫就舒坦了,他不是不喜欢容王么,强忍着恶心封为王,却还不知道这人早就投靠他了。 “殷王的口气还是这么大。”楚溆生含笑,“还是让朕来送殷王走最后一程吧。” 身后的武将就等他这一句话了,得到暗示,顷刻间冲了出去,殷王党和帝王党早就结仇很久了,看他们一动也冲了上去。 殷凫对楚溆生的不满可比上一任皇帝还多。 原本皇帝一死,他只要扶持一个傀儡上位随后让对方犯些错,他就能在“大臣请命”声中上位,顺理成章的登基。 可半路杀出来一个楚溆生来,这个披着羊皮的小狼崽子处处跟他作对。 今日,他就要撕下这张皮,剁碎他的肉,殷凫提着剑向楚溆生冲去。 还没砍向楚溆生,剑先被另一人接住,他从愤怒中回神抬首就看见了熟悉的凶煞眉眼,殷凫皱起眉,“容王?” “你这是做什么?” 谢容轻轻松松地接住了他的剑,挑眉道,“如你所见,看看你怎么犯贱。” 在他面前杀楚溆生,真当他是死的啊。 殷凫看了眼轻松挡住他一剑的谢容,又看向站在谢容身后嘴角上扬,眸光温柔的楚溆生,像是明白了什么微微冷笑道,“陛下还真满腹算计。” “竟然连我也骗了过去,怎么他勾搭了你三十八个妃嫔的事,你就这么忘了?” “还有你。” 殷凫看着谢容,当真是气得要命,想到这几天被他耍得团团转,还要去看他脸色生怕他发疯,扯了扯嘴角,“谢皇后真是豁得出去。” “楚溆生就是个无情无义之人,你以为他是真心喜欢你的?” 殷凫跟她他斗了这么多年,再清楚不过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帝王心,最深不可测。” “狡兔死走狗烹啊,他不过是利用你,对你满腹算计,否则会让你冒险去我身边,就像此刻他都躲到你身后,谢容!他心里只有自己,一个帝王是没有心的!” 楚溆生不淡定了,面上的笑全消失了,“胡说八道,你懂什么情爱?” 殷凫冷笑,“本王不懂?本王府中有十八个小妾,正妻勤勤恳恳为本王打理内院,本王会不懂?” 楚溆生掀起眼皮,嘲讽地望了他一眼,“朕只有他一人,你这么脏,恐怕王妃早就嫌弃了你,殷王还是不要自作多情的好。” 殷凫怒极反笑,“楚溆生!你又比本王干净到哪去,你宫中三十八个妃嫔,个个貌美如花,这些你没少碰吧,何必用这个来讥讽本王!” 你这么说,他可就要骄傲了。 楚溆生骄傲地笑起来,“朕一个都没碰!” “笑话!” 殷凫不信,“还君无戏言,你不配为君!” 转头就对谢容劝道,“听到没有?他早就碰了不少女人了,只要他是皇帝,迟早就会有子嗣,不若跟本王一起反了他。” “本王可以留他一命,随便你怎么处置。” 这话纯粹是放屁,殷凫一个人也不会放过,说这些话的时候,他握着剑的手还微微用力全被谢容挡了回来。 楚溆生却担心容容会信了他的片面之言,战前不便解释那么多。 陛下深吸一口气,破釜沉舟道,“朕是天阉之人,碰不得女子。” 我草! 此言一出,刚才还打得激烈的人全停下了。 什么,他们听到了什么,天阉之人不不不…不就是那里起不来么。 一瞬间为什么那些个嫔妃会和谢皇后勾搭上的原因就清晰明了了,连殷凫都特么地愣在了那,但很快他看到了谢容的表情。 有点怀疑人生的迷惑不解。 还特意扫过了楚溆生的下三路,露出一副“你最好不是真的不行”的微妙表情。 好机会,殷凫眼中精光一闪,抓住谢容分神的一瞬间,成功把刀架在了他脖子上。 “容容!”楚溆生一惊。 剑架到脖子上的那一刻,谢容眉眼一动就要结果了殷凫,本来是想留给楚溆生亲自解决,现在看来,这人还是早早死了好。 他正要动手,殷凫的下一句话让谢容和楚溆生都是一愣。 “谢容,你以为本王会对你没有任何防备吗?” 殷凫从容地把剑架在谢容脖子上,利刃紧贴细腻的皮肉,仿佛轻轻一道就能要了他的命。 这样的姿势给了殷凫极大的安全感,摆着深不可测地架子,扫过周遭一片停下的武将。 “本王随身佩戴着香囊,此香名为悲欢离合,闻久了便会毒入肺腑。” 闻言跟着殷王的武将都是面色一变。 殷凫像是没看见般不紧不慢地说,“不过对待本王忠心之人,自然不用受这番苦。” 殷王党这才松了口气,看殷王的眼神也愈发畏惧。 “不过,这容王自然就不一定了。”在楚溆生难看的表情里,殷凫从容地笑笑。 下毒,最难的就是不让对方发现。 下水里、吃食里,都太小瞧殷凫了,他选择下在自己身上,让那些和自己接触过的人不动声色地染上毒。 毕竟没人会想到有人这么不要命,居然把毒下到自己身上。 当然殷凫也不是真的不要命,每次见完谢容他都解下香囊服下解药。 如果说楚溆生满腹算计,是个披着羊皮的小狼崽子,那殷凫就是老谋深算成年已久的狼。 “本王是真的可惜呀,谢容,容王。”他意味深长地喊这个封号,“怪就怪你从一开始就是楚溆生的人。” “进宫前这毒本王就带了诱导毒素发作的香囊,现如今,纵使你内功再高强也动不了分毫。” 谢容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 离殷凫越近,他的身子越僵硬,殷凫方才所有的话都在拖延时间等着他毒发。 谢容是这里的最高战力,这样的人如果不为他所用,那自然是要第一时间除掉。 不用他多说,606已经兑换了一支解毒药剂。 【容容只要五分钟就能解开了!】 “看来陛下送本王上路前,要先为容王默哀了。”殷凫面上挂着假惺惺地可惜之情,动了动手腕。 “住手!” 楚溆生面无表情道,“你想如何?” “放了他,朕就答应你。” “陛下…” 身旁的武将急得往前走一步,就让殷王党的人挡住,帝王党的人全急得不行,生怕陛下做出不理智的选择来。 楚溆生对那边的动静充耳不闻,他的眼中至始至终只望着谢容。 只看谢容的表情,楚溆生便知道殷凫没有说谎容容真的中了毒。 他的脖子上横着一把剑,只消一下,就能要了他的命,楚溆生为这个认识感到心脏一窒,连呼吸都困难了几分。 谢容会死。 他的小猫会死。 他一直在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楚溆生再出口时嗓子沙哑,温润的面上浮上阴鸷,“朕要你放了他。” 殷饶有兴味地打量着楚溆生,“放了他?你拿什么来换?” “你知道本王要什么,这大楚的皇位,陛下给吗?” 谢容在心里问606还剩下多久,得到三分钟的回答,微微抬眸就对上楚溆生的眼睛,陛下有双生得温柔无比却凉薄的眼。 可此刻,谢容在那双眼里看到了他自己,被水雾包裹小心翼翼装起来的他。 楚溆生说,“放了他,朕答应你。” “陛下,不可!” “陛下您三思,怎可…怎可答应这无耻要求!” “容王武艺高强,定还有别的办法救出他,怎么能轻易用皇位去交换,陛下不可啊陛下!” 武将们神情激动,提着刀剑就要冲过来,又被殷王党挡在跟前,火气高涨,“让开!小心爷爷我给你一刀!” “你们不是自诩正统么,如今陛下禅位,你们一个臣子还要干预陛下的决策?” 殷王党怎么可能让他们这时候过去,好一通阴阳怪气地讥讽他们。 “你!” 帝王党的武将急得不行,不由看向前方的楚溆生,“陛下!您不能禅位!” “陛下,您可听见了?”殷凫好整以暇地看着楚溆生,“这皇位,是让?还是不让?” 架在谢容脖子上的长剑一动,割破了皮沁出一点血来。 楚溆生就红了眼,“不许动他!” 殷凫颔首,“可以,不过陛下要是反悔,臣岂不是亏了,不如这样,陛下先跪下,跪着爬到本王这里来。”他打量着楚溆生那一身白袍笑出声,“陛下亲自跪下,把人接回去。怎么样?” “机会本王已经给你了。”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两军交战之际,让将领跪下简直是侮辱人,更何况楚溆生的身份是一国之主。 没人觉得他会跪,也没人会信他真的要为了谢容去放弃皇位,那可是皇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只要牺牲一个人而已。 可楚溆生在无数不解疑惑、难以置信的目光中,应得毫不犹豫。 “好,朕跪。” “放了他,把剑从他身上拿下去。” “否则,”在数千兵马,百将之中,一身白袍风度翩翩的帝王半个身子都影在阴暗中,俊美的面上褪去了含笑的伪装。 那双漆黑凉薄的眸子望着殷凫,明明此刻占据上风的人是他,殷凫的后背却升起寒意。 诡异的寒猝不及防地爬上了脊背,攥住了他的心神。 殷凫不由握紧了手中剑,决不承认自己被一头即将败在手下的小狼崽子吓到了。 “否则,王爷怕是得先走一步了。” 殷凫握着剑,目光阴沉,闻言扯出一抹冷笑,“楚溆生,死到临头了你还敢…” 他的话突然顿住,现场陷入诡异寂静的氛围。 对面的楚溆生目光定定地望着他的身侧,方才还红了眼的帝王眉宇松开,黑眸浮现点点笑意。 而刚才,他分明没说一句话。 拿剑的手一抖,背后泛起的寒意直入心头,殷凫僵着脸偏头看去… 第52章 陛下,你跪下求你点事(完) 第52章 陛下,你跪下求你点事(完) 入目就是谢容散发着凶气的脸,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怎么,需要我重说一遍?” 殷凫瞳孔一缩,险些握不住剑,“你,你!这怎么可能,你分明中了毒…” 怎么还会动得了,毒已经发作了才对! “让你失望了。” 谢容语气凉凉,真是不巧,他身上带了个系统,不过一想到这人让他用了积分买解毒剂,谢容身上的怒火就提升了一个档次。 他抬手,夹住抵在脖颈间微微颤抖的长剑,白皙的手指夹着泛着寒光的利刃。 铮—— 那削铁如泥的利刃在他指尖轻飘飘地折成了两半。 殷凫瞳孔一震,不禁松开了那把断剑,往后退了一步,“你…” 殷王党派出身的武将也是一惊,惊骇地看着谢容,立即就要提着刀去援救,这一回却被帝王党的人拦住。 帝王党派的人也没想到谢容的武艺会这么高,想到刚才自己劝陛下放弃对方的那些话,现在人没事,不免尴尬起来。 见殷王的人要过去立即上前挡住,谢容注意到那边动静轻飘飘瞥去一眼。 众人都是头皮一麻,等谢容移开视线,头上的冷汗就下来了。 “你还很有胆子啊王爷。” 那截夹断的剑被他绕在指尖转,夜色下寒芒冷冽,看得人心头直跳。 殷凫总感觉下一秒那断剑就会甩出来扎在他心口上,冷汗顺着侧脸滴落,“方才是本王失言了,还望容王海涵…” 什么深不可测、从容都成了狗屁。 死到临头,哪怕是殷凫也会害怕得失去姿态。 转剑的手忽然停下,谢容蓦然笑了起来,银白的利刃映出他锐利锋芒,煞气满满的眉眼,上挑的眼尾在这凶煞中透出惊人的瑰丽。 “你让他跪下是不是?” 谁都知道这个他,是指谁。 不待殷凫答话,谢容冷着眼一脚踹翻殷凫,抬腿踩住他的脸。 黑色下摆在夜色下掠过,隐约可见黑金色的足靴,那沾了灰尘的靴底狠狠碾上殷凫的脸。 那张惊惧、失措的脸受到挤压被死死压在青砖地上。 骨头发出咔咔声。 叫不出的口的呜咽被堵在宫砖上,竟是一句求饶都不许他说。 他居高临下地望着地上那张脸,手中断剑像是随时会落下的屠刀,而他正在思考从何处下手。 低垂的眉眼在暗淡的月下披着一层浅色柔和的淡光,照亮了他秾丽带着艳的脸,却消散不了那分骇人至极的凶性。 凶煞中透着惊人的美。 却又令人望而却步。 这一刻无论是殷王党还是帝王党都被吓破了胆。 然后他们眼睁睁看着陛下朝这个凶人走了过去,心都开始狂跳恨不得立马冲上去把陛下拉回来! 帝王党:陛下!小心啊,他看起来好凶好可怕!哇! 殷王党:杀啊,你不是总在我们前面发疯么,如果要杀殷王,那把陛下也一起杀了得了! 在紧张、担忧、期待的目光中,楚溆生径直走到他身侧,蹙着眉拿走了谢容手上的断剑。 “不要玩剑。” 他心疼地看着那双被割出了些血的手,“受伤了。” 手中的剑没了,谢容还懵了下,像是准备发狠咬死敌人的大猫被人摁住了尖利的小牙齿,他不满道,“受伤了就受伤了,我不疼。” 这么点伤,谢容根本不放在心上。 “怎么会不疼。”楚溆生看着就替他疼,这会他还有点惊魂未定,要不是容容忽然动了,他还以为他真的会出事。 想着楚溆生眼圈都红了,握着他的手都在用力,谢容顿了顿,瞥他一眼,傲娇猫猫勉勉强强地把手抽了出来。 “行吧,你要这么想…我就疼一下吧。” 这是什么说法,楚溆生哭笑不得。 “还是别疼了,朕看着难受。” “啧。”谢容转了几下断剑,看得楚溆生心惊肉跳,他啧声不耐道,“烦死了。”怎么这么多事。 于是大臣们就见这个凶人,凶归凶,但他们一在一起就凶了腻歪的氛围。 感觉自己的担心实属错付。 谢容的听话也就那么一点,大部分时间他我行我素,所以任楚溆生后头再说什么,他就是不听,转着断剑玩。 楚溆生拿他没办法,生怕那断剑一下把他自己伤了。 虽然他站在谢容身边,那把断剑甩过来,最大可能性受伤的会是他。 殷凫艰难地抬了抬眼看着完全把他空气似地两人咬了咬牙,狼狈地喘着气暗中给那边的手下使眼色。 可惜不说手下被一群人堵着过不来,光是被人踩着脸,他还抽着眼角的样子,一群人完全没懂他想表达什么。 只觉得他们家王爷果真命不久矣,眼睛都给打抽抽了。 谢容察觉到脚下的脑袋在挣扎,头一低就见殷凫挪着腿,试图往外挪,眼皮子还不停地抽搐。 凤眸一扬,夹在指尖的断剑被他甩了出去! 一剑刺穿了殷凫的喉咙! 他瞪大了眼睛,脖子上的血飞溅到黑色的下袍上沾出一片深色来,临死的前一刻大概他也不会想到自己会是这么屈辱的死法。 这个翻云覆雨,权势滔天的王爷就这么轻飘飘地被一柄断剑刺穿了咽喉。 谢容看着断气的殷凫,还不忘鞭尸再踹了一脚,高傲轻蔑地睨视,“蠢货,谁准你威胁我的人。” “这辈子能让他跪下的只能是我。” 别的人让他跪,他就把他踩在脚下,让他一辈子翻不了身。 亲眼看着殷王死在这,殷王党群龙无首,一下失去了主心骨,没一会就被楚溆生的人全控制住了。 有聪明的早在殷王被谢容踩下脚下时就偷摸着跑了。 谁知道朱雀门和玄武门的单云与陈平川解决了人就带着锦云卫往这边赶,一眼就看见了那几个偷摸逃跑的。 二话不说全绑了扔到了楚溆生面前。 至此,有些势力威胁的殷王党全在这了,盘踞了几十年的殷王党派就此落寞。 —— 神武门一战,帝王党大获全胜。 朝堂已是楚溆生一人做主,只是参与清剿的武将大部分都只赏赐了金银珠宝,唯有单将军和御前侍卫陈平川升职最快。 后者更是从一个小小的御前侍卫成了执掌龙虎军的将军,与单云平起平坐。 至于谢容,这个在众人眼中一时间立起来的靶子,利用完没什么好下场的容王,则是尊封为亲王,风光无限。 重新收回大权,楚溆生除了论功行赏外就是撸掉了江州官员的职位。 拨了一大笔白银送往江州,修缮南城,由新任大将军陈平川全程负责。 大臣们发现,陛下似乎变了不少,勤勤恳恳地批奏折,他们上奏的关于利民的方子全被采纳。 各地官员有才干者皆是节节上升,贪官污吏者下狱流放。 一时间楚国的官员都懵了,怎么头两年跟着陛下的时候也没这样态度呢,早知道你是这样的皇帝,当初别说和殷王干架了,和先皇帝干架他们这把老骨头也上啊! 不过现在也不晚,大臣们很满意如今的现状。 唯一不放心的就是陛下的子嗣,你说说不就是被绿了三十八个老婆么。 天下女子这么多,总能找到一个不绿你的! 至于天阉之人,作为陛下忠心的大臣,除非陛下当着他们面萎得立不起来,不然他们死也不信。 主打一个,不听不听就是不听! 其中一个品行正直,年岁已高就要辞官的老臣怎么想放心不下,这偌大的王朝怎么没有一个皇子呢。 于是老臣洋洋洒洒写了一封奏折准备给陛下呈上去,他至交好友一听瞪大了眼拦住这个要作死的老家伙。 “你当你吃的断头饭啊,赶着去送死。” 老大臣怒哼一声,“你们不说,我来说!”他拿着奏折一脸为国干活的骄傲,“为了陛下,为了我大楚,这怎么能叫送死!” 老友一脸“这你可就不懂了”,小声道,“你不知道,容亲王就是之前打入慎刑司那位…之前的风声你没听见么,他杀人就一剑,喉咙都穿了!” 老大臣大怒,“那又如何!陛下是天子,何须怕他?!” “老夫我这就进宫亲自见陛下,这封奏折老夫还就要呈上去了!” 老友沉默了一会,拍了拍他的肩,“好走,到时候我带着你的尸首回乡。” 老大臣不听劝带着奏折风风火火地进宫了,不巧的是,一进宫就撞见了两人激吻现场。 平时温润如玉的陛下亲得那叫一个如狼似虎,跟八百年没吃过肉了一样恨不得把人啃了嚼进肚子里去。 看得老大臣老脸一红,尴尬地捏着奏折,他正要咳一声让激吻的陛下看他一眼,就让后头跟着进来的王公公拦住了。 一看王公公那满脸痘子,老大臣吓了一跳,嘴里的咳嗽声卡住了,他年纪大了,这一口气下不去,伸着手求救,白眼都翻出来了。 “哎呦,大人您没事吧。”王公公眼一瞪,伸手拍他背。 眼瞅着老大臣要不行了,那头发出嘭地一声,激吻的陛下让容亲王给推开了。 容亲王嘴巴水润通红,凤眸染着水光,还有些恼意,“腰疼,你掐什么掐?” “容容…朕错了…” 陛下含笑道歉,看起来就很不诚心,然后下一秒遭遇毒打。 “错了?你错哪了?” 容亲王咄咄逼人,陛下支支吾吾。 “说不出来是吧?”容亲王嘴还是红的,脸蛋还是漂亮的,看起来就是凶得要命,他冷冷一笑,拳头往那墙上一砸! 簌簌簌—— 张着嘴喘气的老大臣吃了一嘴子的皇宫金子碎皮,差点没噎死。 更可怕的是!那金子铺了一层的墙让他捶进一个小坑。 “嗝~” 这口气就这么吓出来了。 两人这才发现这还有人,齐齐转头看来,谢容半眯着眸子,从老大臣的脸移到他手上的奏折,“找陛下?” 他刚打了墙一拳,眼底的凶悍还没退,生理性微红的眼尾就跟杀红了眼,马上要再宰一个一样。 那句话飘到老大臣耳朵里,自动变成了“找死”。 老大臣:…突然觉得,要不是陛下整日压着容亲王亲,容亲王怕是要一天宰一个啊! 这这这、这大楚哪够他们宰啊! 老大臣瞬间对陛下充满了敬畏,迎着两人的眼神把那奏折一甩,郑重道,“陛下,您好好的掐腰亲,别的就交给老臣来干!” 他会独自一人守好大楚的! 那些不懂的人,他来说服! “……” 等人走了,谢容都没搞明白,“他来干嘛的?奏折也扔了,怎么不留下给你批。” 楚溆生:“…朕不是很想批奏折。” —— 楚溆生夺回大权后的几年,战战兢兢干活,朝中也莫名其妙不再提起选秀纳后妃的事。 百姓安居乐业,盛世之初。 这一年帝王微服私访,谢容陪着他走遍了大半个楚国,最后一站就是江州南城。 昔日的难民南城,如今富饶得快要自成一州,人才辈出,不过出的武将。 多年后再游历此处,与当年的心境完全不同,陈平川这回在附近剿匪,一听两人来了乐颠颠地跑来当导游,一个劲说这地我熟。 “走走走,陈将军带你们去逛,这儿我熟。” 谢容啧了声,“看来你没少偷懒。” “什么偷懒。”陈平川咳了下,“陈将军这叫体察民情!” 陈平川对这确实挺熟,带着他们好一通乱逛,几年过去,这人还是当初的侠肝义胆,路见不平就…捅人一刀。 看着土匪杠上的陈平川,楚溆生趁机拐走他,“他应付得来,容容你不是累了吗?朕带你找间茶楼歇歇?” 谢容看穿他的小心思,唇角翘着,“也行。” 两人没义气地跑了。 茶楼是在南城随处可见的一家,他们进来的时候,里面的说书人一拍惊堂木,说得口水纷飞! “话说当年,陛下下令后,南城城门前的一众尸体才得以入体为安!” “你们有所不知,那可是陛下和容亲王一起挖出来的!当年那一波人如今家中可还挂着陛下与容亲王的画像!哦对,还有陈将军。” 底下有人起哄,“诶!说得这么神,真有那么回事?” 说书人这可就不乐意了,“我姑姑家的侄子的表妹的丈夫的弟媳的小叔,当年就在官府当衙役,亲眼见过陛下,还和他们一起挖过尸呢!” “知道咱南城,那个南字吗?他路过的时候可听见了,容亲王殿下说那是太阳的意思!陛下亲口说的好!” 底下窃窃私语,谢容像只懒洋洋的大猫靠在二楼的漆红木栏上细细听了一耳朵。 都在夸他和楚溆生呢。 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后期走暴君路线的主角攻,莫名其妙就拉了回来。 他翻了个身,后腰软软地倚在漆红木栏上,抬眸斜来一眼,“楚溆生,他们夸你是明君呢。” 楚溆生扶住他的腰,手感适中,最近掐惯了,一上手他就忍不住掐了一下。 然后被啪地一声拍开,他也不气,含笑给自己找了个借口,“朕是怕你摔了下去。” 谢容哼声,“装什么装,不是给你说了少对我耍我心眼,你现在是明君。” “明君是什么,你知道吗?” 楚溆生蹙了下眉,突然就有点小委屈了,抬了抬被他拍出红痕的手背,“那朕要当暴君。” “你敢?”谢容凤眸一眯,危险地看来。 楚溆生:“…不敢。” 但他心底默默反驳,朕是真的不想当一个明君。 不做暴君也行,他觉得自己蛮适合做一个昏君的。 谁让他最大的烦恼就是,他还爱不爱朕。 朕还是不是他心中的最爱。 满腹算计,算计他更喜欢他,说好的不耍心眼还是忍不住自己的小心思,暗戳戳地背地里搞事,就为了谢容能多喜欢他一点。 明明他是皇帝,是天子,可在他面前,他就是初见时的囚犯,要求着他算计他,才能换来那人的一丁点喜欢。 楚溆生这辈子没做过这么傻的事。 在爱他的某些时刻,他也会变成一个单纯的少年。 为了一个人,把自己折腾得不行,他年少定格的性子被他生生掰了过来,褪去身上浮沉晦暗的一层皮,长出新的血肉,就好像他本来就该这般。 然后如南城一样,迎来太阳,则是新生。 楚溆生又笑了下,引来谢容侧目,挑眉打趣他,“听人家夸你勤勉,爱民如子,是个明君就这么高兴?” 他摇了摇头,“朕是想,他们夸错了。” 他还在学着做一个好皇帝,从高高在上的云端走下来,去看人世间众生百态。 不过他想,这辈子他都做不成一个真正的好皇帝了。 万千众生中,他看到的第一个永远是谢容。 “容容,朕其实想做个昏君。” 谢容抬手要作势要打他,陛下肩膀一缩,闷闷低笑着躲开,“朕错了,回去下跪请罪,任你罚。”俊美的眉眼尽是温柔。 谢容克制着翻个白眼,头一撇听下面说书人讲话去了,这天天念叨着错了,就没见改过。 狗皇帝!他暗骂一声,趴在木栏上,傲娇的猫猫不高兴。 他如此鲜活肆意,楚溆生便觉得做明君也不错, 至少这世间百态,他要他无病无灾、无难无苦,一生顺遂。 第53章 番外·初见即是一眼万年 第53章 番外·初见即是一眼万年 正值三月初春,江州的风近日吹个不停,拂过室内浓浓的檀香。 丫鬟轻手轻脚地进来,将茶搁置在桌案上,再俯身静静退下,守在屋外,听见里面的主人聊起了跪在祠堂里的二公子。 “那孽障还没认错?” “别说认错了,他还敢对我冷脸,娘你说说这孽障真是太不像话了,小姑之前也不知道怎么教的。她倒是好手一撒,人走了一了百了,麻烦全扔…” 砰! 茶盏磕在了桌案上,嫌弃的话语呐呐一收,头戴珠钗的女人讪讪一笑,“娘…” 端坐在上首的老太太摸了摸怀中油光水亮的狸奴,淡淡道,“怎么说,也是我张家的人,传出去你让那些人怎么看待我张家?” 张大夫人连忙认错,“是我说错话了,但就不管那人了?”她颇为不甘地拧了拧帕子,“程哥儿还因为他受罚了呢。” 老太太道,“不是罚了他跪祠堂?跪着吧,什么认错,什么便让人回去。” …… 张家祠堂外。 楚溆生已经跪了一个时辰了,双腿发麻,从最开始的酸痛到木然。 他感受不到痛苦了,就这么无知无觉地跪着。 额上全是虚汗,青涩俊美的脸上苍白无血色,他盯着前方一排的牌位看,目无焦点。 他已经记不清这第几次被罚了,前不久他生母过世,本就艰难的处境在无人相护后更加艰难。 张家书香门第,自认为清贵无比,楚溆生的生母与人无媒苟合,生了一个孩子出来,张家便觉得这个女儿是奇耻大辱。 实在是有辱门楣,又不好赶她走否则不是害了张家的名声。 只能捏着鼻子认了下来,连带着楚溆生也不被喜欢。 在这个规则繁多的家族里处处受罚,似乎顶着一个未婚先孕的名头生下的孩子便是处处不好,骨子就是不知廉耻的。 故而他们厌恶他,却又不得不因为名声接纳他,下头的小辈捉弄他,上头的长辈偏袒他人。 不过,或许他们说得对,楚溆生自认为不是什么好人,他知道祖父更喜欢温润端方的君子,那他就日日含笑,恪守君子之礼。 夫子喜欢勤学苦读、自谦的学生,他便守在夫子经过的那条小道上日日手中持书。 他抢走那些人最在乎的一切,在暗处讥讽地看着他们,然后盘算着下一次怎么报复回去。 实在不像一个君子的行为。 可惜,祖父走了,生母去世。 厌恶他之人自然要把这几年的不平在他身上百般折腾回来。 不过楚溆生心里清楚,没过多久他们就会为了名声让他起来,果不其然,片刻过后丫鬟带来老太太的命令,让他回房反省。 发麻的双腿站起来的瞬间酸痛难忍,他面无表情地撑住那一堆牌位,好半晌才走了出去。 一晚上滴水未进,他熟练地找到小厨房,在里面翻找出公子小姐们剩下的芙蓉糕,几口塞进了肚中裹腹。 这糕点不怎么好吃,所以每日都余下不少,但胜在裹腹。 他这么“轻飘飘”地被放过,大公子很不满意,前不久他带着一堆人要给楚溆生一个教训,却磕伤了腿,如今楚溆生好端端地,他却受了伤,怎么想也不应该。 大公子心有不甘,让小厮扶着,连蹦带跳地带着一众人又堵了他的路。 “楚溆生!上次让你侥幸跑了,这次我看你往哪跑!” 楚溆生含笑道,“见过大哥,大哥的腿脚不便还是多加休养才好。” “少在这假惺惺。”大公子扶着小厮的肩,越看他越不顺眼,家里宠惯了的公子哥任性到了极点,指使人打他。 “你们都给我去打他,谁打伤了他,我就赏他一两银子!” 下人们蠢蠢欲动,一两银子可不少了,他们对楚溆生也没多大敬畏,何况到时候罚起来一定是楚溆生遭殃。 这么多人,楚溆生握紧了手,凉薄地眸子一一扫过,记住了他们的脸。 他知道自己怕是免不了挨一顿打了,只能死死盯着他们,记住每个人的脸。 “人还挺多,知不知道你们很聒噪?” 一颗石子忽然从弹出了出来,精准地砸在了大公子受伤的脚上,痛得嗷嗷叫唤。 “公子!” 下人们顾不得楚溆生,一窝蜂地涌了过去,大公子摔在地上气愤地叫嚷着,“谁,是谁偷袭我,你们快去给我找出来,本公子要狠狠教训他!” 楚溆生似有所觉地抬头望向那片高墙,在一片浓密的绿荫中寻到那个少年的身影。 他坐在墙头,一条腿撑在墙上姿态肆意,用红绳扎着一束高高的马尾,见他看来,扬着眉冲他嚣张地笑,抛了抛手中的小石子。 “这么个瘸了腿的你都打不过,蠢死人了。” 楚溆生直勾勾地看着他,怎么也离不开那个人的脸,于是那颗小石子就被扔在了他脑袋上。 然后顺着脑袋蹦蹦哒哒地砸在肩上又调皮地蹭在他手背上,一路滚在地上。 一点也不疼,楚溆生心想,忍不住过去把那颗小石子捏在了手心里。 那边的大公子也看到了墙上的人,嚷嚷着要让人爬上去打他一顿。 似乎是惹了他厌烦,那眉头蹙起,有点凶但是很漂亮,他又砸了一颗小石子过去,正中大公子的额头。 楚溆生眼睁睁地看着那颗小石子从大公子额头落下,直直掉进了大公子怀里。 他猝然握紧了手中的石子,生出嫉妒和委屈来。 为什么他的石子就是落在了地上。 为什么大哥不珍惜那颗石子呢,他不配被那颗石子砸。 这边的动静很快惊动了老太太他们,楚溆生很担心对方的安全,但意外的是他没有任何事。 那些人见了大公子受伤,心中不满却也只能赔笑。 后来,楚溆生知道了他的身份,定京丞相谢家的嫡长子,自小身份尊贵,是个比他大哥还要纨绔的公子哥。 他们是来接他去定京的。 当晚,楚溆生做了个梦,梦里他是帝王的私生子,谢家暗地里奉命寻他回去,但是谢丞相因为刺客死在路上。 他侥幸逃脱,在不知道自己身份的情况去了谢家,楚家爱名声最多只是罚跪他,而谢家,那里的欺辱比这里多了千百倍。 对楚溆生这样的人来说,更多的是精神折磨。 而带头欺辱他的就是谢家的嫡长子,那是一张看不清的脸,背后却透着深深地恶意。 楚溆生觉得这个梦很不真实。 事实就是谢丞相没有死在刺客手中,反而是刺客全死在谢容的手上。 他没有以私生子的身份进入谢家,而是认祖归宗成了帝王找回的皇子。 他拥有了以往最想得到的一切,皇子的身份给楚溆生带来很多的便利,他不用费尽心机去做什么,底下人就会给他备好。 帝王护着他,太傅喜爱他,大臣们满意他。 除了一个对他虎视眈眈的殷王。 楚溆生过得很舒坦,他跟着老师学习帝王之道,学习何谓明君,繁复的课业淹没了他。 偶尔楚溆生在亭中听太傅授课时,瞥到那高高的宫墙总会想到谢容,不知道他怎么样了,这么久没见是不是忘了他。 但见他的机会很快,他成了太子,按照规矩可以选一名伴读。 这是楚溆生第二次见到他,他混在一堆伴读里,百无聊赖地靠在墙上打瞌睡,跟周围严阵以待的公子们截然不同。 那么多人等着他挑选,他的眼神却独独落在他身上。 见他脑袋一点一点地时不时撞一下墙,楚溆生不由伸手,在他下一次撞墙的时候将手背垫在了他脑后。 他们似乎吓坏了,周围人瞪着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身边的太监宫女欲言又止,“殿下…” “嘘。”别吵醒他。 不过好像晚了。 楚溆生看着他悠悠转醒,见了他也不意外,还往他手上蹭了一下,像是亲人的大猫,可爱的狸奴。 “好久不见啊。”谢容挑了挑眉,“太子殿下。” 楚溆生眉眼一动,“你还记得孤?” “你当时那个小可怜的样子,我怎么都忘不了吧?” 楚溆生笑了声,“嗯,你还记得便好,孤也记得你,多谢你一路护送孤进宫。” 他摆了摆手,一脸不在意地扬眉,“真感谢,这次选伴读选我?” 楚溆生一愣,便是止不住地笑,“好。” 谢容就像是宫墙上越过枝头开出的一朵红梅,美好得生机勃勃,又像是一只猫,总是突然出现挠他一爪子。 就是这个伴读很不称职,明明是他的伴读,但书是他整理的,奏折是他一人分类的,就连太傅吩咐他完成的课业,他也从来不帮他动笔写上一个字。 每天苦苦干活的太子殿下每次看到在院子里打拳,引来一众小宫女红着脸偷看的谢容,就维持不住温润的君子相了。 太子殿下产生了危机感,立马把这一批小宫女全换成了小太监。 然后没多久红着脸偷看谢容打拳的就成了一群小太监。 楚溆生:…这根本没用。 太子殿下苦思冥想,决定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于是他一脸沉重地问谢容,“你当初要当孤的伴读是为了什么?” 谢容给了他一个眼神,“家族要求。” 很诚恳,楚溆生的心被扎了一刀,他接着问,“身为伴读,你可知你何处做得不好?” 在一侧服侍太子的小太监闻言很是担心的看了谢容一眼。 突然被问这个问题,谢容嗯了声,尾调上扬很是疑惑,“我还有做得不好的地方?” 他一脸难以接受并露出了这不可能的表情。 小太监嘴角一抽,尽管他很喜欢谢公子,但也不能昧着良心说他尽到了伴读的职责。 身为伴读,他是一个活也没干,全让太子殿下自己干了,每日就是在院中打拳,随后在太傅上课时坐在殿下旁边陪他一起上课。 也正是如此,太子突然提起这事才让人心惊肉跳,小太监很担心太子会处罚谢容。 “伴读要做的事很多。”楚溆生道。 谢容已经接受了事实,生性要强的他必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第一次做伴读,不熟练。” 他啧了声,“说说伴读需要做什么。” 小太监见状就要提醒谢容,却被楚溆生先一步抢答,“伴读需要时刻出现在孤的视野内。” “伴读不能和他人靠太近,尤其是太监宫女。” 小太监:? “伴读要贴身照顾孤,从今日起你就搬来孤的殿中住。” 小太监:??? 他怎么不知道伴读还要干这些事呢。 最后一句,楚溆生说完耳朵都是红的,面上还故作镇定,“容容,你觉得如何?” “能否胜任孤的伴读一职。” 谢容嗤笑一声,“瞧不起我?不过…”他扬了扬眉,仿佛看穿了一切,“伴读真要做这些?” 楚溆生:“自然。” 小太监忍不住了,欲言又止地看着太子殿下,“殿下,奴才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说。” 狗太子笑得温柔,说出的话却那么冷酷无情,“不知道,那就别说了。” 等小太监被赶走了,谢容看着那背影打趣他,“还有两副面孔呢。” 太子他一下就委屈了,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容容你竟帮着外人说话,孤难道比不上他吗?你、你是不是更喜欢孤的大哥?” 这特么又发哪门子的癫。 “…什么你大哥?” 哪号人物,他记得大皇子早就死了。 楚溆生说,“孤的母族张家,张家大公子。” 这么一说,谢容就有印象了,模糊地记起一张脸,又听楚溆生低落道,“初见面,你就送了他一颗小石子。” “孤的那一颗还是自己捡来的。” 谢容:“……?” 他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自己是什么时候送了对方小石子的,但看楚溆生这念念不忘,煞有其事的样子,还是狐疑地认下了。 勉强哄着这个狗太子,“行了,别难过了,等会太傅让你写课业,我帮你。” “你要帮孤写?” “不。”谢容扬眉一笑,特嚣张,“我带你逃课。” 楚溆生:“……” 这又又又一次和他想得不一样。 但楚溆生还是很期待,于是太傅布置完课业后在一侧整理书籍时,楚溆生就一直在等他。 等了快半个时辰,就在楚溆生想着他是否忘了时,身边突然砸来一颗小石子。 慢慢地滚到他手边,他看着那颗小石子愣住,似有所觉地抬头望去。 “喂,逃学吗?狗太子?” 漆红的宫墙上坐着一个少年郎。 他语气散漫,冲他扬眉张狂又嚣张地笑,搭在墙头上的腿晃了晃,红绳扎起的马尾便也跟着一同晃动。在半空划过一道涟漪擦过浓密的绿荫,树梢簌簌响动。 像极了那年,那一眼的初见。 倏地,一只手向他伸了过来。 两手交握间,如同穿过经年累月的陈旧记忆披上了一层暖意,吹散了蒙尘的灰。 在这一日,楚溆生干了一件有蠢事。 跟着他的伴读疯跑出去,扔了一切条条框框的君子礼仪,然后…去了另一个地批奏折。 真是始料不及的发展呢。 楚溆生边叹气,边看着在院外打拳的谢容批奏折,批着批着忽然便笑了。 如果这样下去也不错,他喜欢谢容,也喜欢伴读的意思。 未来他会伴着他一起走过这个皇朝更迭,见证盛世的开启。 往后,生死同衾,永不分离。 第1章 嫂子开门,我是我哥(1) 第1章 嫂子开门,我是我哥(1) 沈纵是个不折不扣的兄控。 自从他哥交了男朋友后,这货成日里就操着一双桃花眼发病似的动不动冷笑一声。 莫名其妙地蹦出来一句,“他怎么配得上我哥,我哥也是他能高攀得上的?” 简直神金啊。 但兄弟们不敢说,兄弟们怕他黑化。 索性开了个座谈会,一群人聚在一起商量怎么让他哥分手。 虽然很不道德,但连续一周了他们是真受不了沈纵那神经兮兮地劲了。 这样下去要不是他们把沈纵送去精神病院,就是沈纵把他们逼到精神病院。 座谈会安排在沈纵宿舍,来得全是沈纵这么些年来最好的兄弟哥们。 B大的四人宿舍,狭小的空间挤了六个凳子,窗帘全拉了起来,窗户关得死死地,密不透风,室内昏沉。 一群大男生扎堆凑在一起,面上超严肃,不知道的还以为什么组织交接呢。 “没人看见吧?” “放心,别说人,一只苍蝇都看不见。” “那万一…隔墙有耳呢?” “!!还真有可能,B大这隔音好像不太好…要不,咱捐几栋把宿舍重建一下,搬过去了再讨论讨论这事?” 好主意! 他们互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意动。 还没来得及实施,磅地一声在寂静的宿舍内响起,吓了他们一跳。 昏暗的宿舍里跳出一抹火光,折射在墙面上,又是磅地一声火光灭掉,下一瞬橘黄的光伴随着开盖声又亮了起来。 几次明明灭灭地橘黄色灯光,照亮他勾人至极的桃花眼,风流浪情,看上去就是一副浪子渣男,眼底却是和动作如出一辙的冷漠烦躁。 他手里捏着个老式的银色盖式打火机,有一下没一下地开盖,发出磅地一声。 见他们看来,沈纵冷笑一声,桃花眼上挑带出这几天令人熟悉无比的要发神经的笑。 “重建?等你们建好了,我哥跟那个傻逼男都谈成什么样了。” “这么害怕隔墙有耳,就等着。” 沈纵把打火机摔在地上,冷着脸去开门,“等着老子打死他们。” “诶我草,你发什么疯?” “大哥你冷静一点,人家招你惹你了,你打什么打啊你,你回来!” 发小孔从文赶紧去拉着他,沈纵一意孤行地要去开门,险些把孔从文一带拖着出去了,他翻着白眼喊人: “快来帮忙,这小子是真疯了!” “疯什么?”沈纵冷笑,“他网恋啊,谁知道对面是人是鬼,我能看着我哥被祸害吗?” 我草,你他妈把话说反了吧。 现在是你要祸害了你哥。 但这话不能说,兄控不仅不会自省,还会发癫,几人连拖带拽地把沈纵拉回来了,死死摁在了凳子上。 “商量商量,哥几个这就给你出主意!” 座谈会重新开始。 几个大男生为了兄弟拼了,绞尽脑汁地出主意。 “先说说,他们怎么认识的?” 沈纵有点烦,“网恋。” 孔从文哦豁了声,“沈哥还挺潮,网恋啊,人长什么样,好看吗?” “我怎么知道,没见过。”沈纵顿了顿,桃花眼微微眯起,“但他说,今晚在鸣辰酒店定了餐厅让我跟着他去认识认识人。” 他不爽道,“我哥跟他第一次面基,紧张。这才带上我一起。” “发展这么快。” “沈哥这是真爱啊。” 其中一个不禁感叹,才说完就让人捅了一下,看了眼不爽的沈纵,怕这小子兄控属性发作讪讪闭嘴。 好在沈纵不爽归不爽,还是没发作,捡起来他那打火机有一下没一下地又开始开盖,大家看着总担心这小子要放火烧了这。 七嘴八舌地给提建议,五花八门什么都有。 “人家相亲的不有扮丑的,你也扮一个上去就恶心他。” “又不是咱粽子相亲,他扮什么扮,他是粽子又不是小丑。” 粽子是沈纵小名,他一个渣男浪子的长相,居然有这么个可爱的小名,这群哥们觉得老有意思一直喊这个。 沈纵平时不喜欢有人喊他这个,但他这会烦着,没功夫计较这些。 “沈哥不是要带粽子一起去么,要我说,咱就扮演一个恶弟弟,等会你就使劲挑剔你哥对象,各种作,作到这两人分手。” “作一次不够啊,那不得多作几次才成。粽子这一作,沈哥看在眼里,你觉得他还会他们有下一次见面的机会?” “那怎么办?总不能让粽子勾引人家出轨吧?” 沈纵听了半天的法子,听到这脸都绿了,难以置信地提高声音,“你他妈疯了?你让我做小三?” 其余人皆是一脸“我草,好猛的发言”盯着那位提议的兄台看。 男生猝然被无数目光盯着,还被扣上一顶锅,无辜地瞪大了眼睛,“你们搞什么啊?我是这个意思吗?” “你不是这个意思是什么意思?” “你怎么知道这个意思就是那个意思?” “我不知道,所以这不是在问你,这个意思是不是你的那个意思。” 成功绕晕所有人,还带偏了话题,到最后光顾着讨论这个意思的男生们总结——小三可真不是个东西,这事不能干。 沈纵也点头附和,“小三确实蛮恶心。” 话题总结完,办法还是没能找到。 都说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他们六个人啊,连诸葛亮三个字都凑不出来。 一个个垂头丧气,就在这时,从小鬼点子最多的周为缓缓打量了眼暗处的沈纵,在那张与他哥一模一样的脸上停住了目光。 缓缓开口,“我倒是想到一个办法。” 旁边的人瞬间精神了,催他赶紧说,沈纵也看向这个发小,就听他说: “你不如扮成你哥,代替你哥去和他面基。” —— ps:这个世界没道德!没道德!没道德! 纯属发泄一下xp了,攻励志于当小三撬了哥哥墙角! 道德感强的小姐姐不要观看这个世界,怕引起不适QAQ别骂我,我是个好人,我只是想吃这么一口了。 再次申明!不合胃口不要吃这口了,不想吃的东西吃进去也难受,放过你放过我,作话已经说清楚啦,这里再提一嘴: 就是嫂子开门! 就是嫂子香香! 第2章 嫂子开门,我是我哥(2) 第2章 嫂子开门,我是我哥(2) 都说第一印象很重要,沈纵去搞个破坏,那后面能不能成还真不一定。 “靠,真有你的周为!” “不愧是咱周军师,猴都精不过你!” 周为嘴角一抽,“会说话吗你们?”又看向沈纵,“粽子,你什么想法?” 沈纵桃花眼一扬,摁着打火机挑眉,“兄弟,你细说。” …… 谢容在走倒数第二个剧情点了。 完成面基和被主角攻挑衅,并反击从此给双方都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 坐在出租车上时,他翻了下这个世界的任务进度百分之八十,只差最后二十,只要走完后面两个剧情点就没他什么事了。 这个世界和上个世界类似,他只是个背景板反派,只要完成剧情就行,由于背景板反派,主角攻受的感情线根本不用他操心。 就算崩了都跟他无关,只要他能完成任务。 【容容放心,这次铁定能!】 “剩最后两个剧情了,别随便给我立flag。” 这个世界的主角攻沈纵是个崇拜哥哥的兄控。 他家在京圈属于上层人士,家里最小的一个,父母宠爱,头上还有个哥哥顶了继承人位置,给他的压力也不大。 按理来说这种有钱又不缺爱的主角在这种情况下大部分都会发展成一个纨绔子弟。 不过有兄控属性在,受到优秀哥哥的影响,沈纵本身也是个很优秀的人,就读于名牌大学B大,长得好、性格好,社交能力强,情商也高。 从小到大的好兄弟那是一茬接一茬,还个个都挺宠他,是个众星拱月的天之骄子。 天之骄子不承认自己崇拜的哥哥会跟一个网上不知道是人是鬼的网恋。 于是决定拆了这段缘,他哥配得上更好的。 这想法,谢容一开始看了,还以为这个小世界要跟他玩什么骨.科禁爱,直到看到三百斤的主角受出场。 本世界的主角受朱明明是谢容的舍友,有着这一层关系在帮他的路上添砖加瓦。 沈纵把三百斤的朱明明当成了朋友,朱明明却暗暗喜欢他,为了他瘦身减肥,中间又是杂七杂八的误会,最后成功在一起。 谢容没仔细看这些感情线,又不是他谈,他懒得关注。 他扮演的也不是什么好货色,身上槽点太多,纯纯就是为了让主角受在他身上找他这个人有多垃圾的证据,推动主角感情线的。 跟长得一副浪子渣男,实际上还是个母胎单身的沈纵不一样,原主是个真渣男。 同时网聊十几个男人,沈纵的哥哥沈非就是他广撒网钓到的最大一条鱼。 谢容盘算了下,今天这个剧情点走完,后面没他什么事,平常上号跟那十几个男人聊几句做做基本的人设维护就行。 只剩下沈纵带着证据甩到他哥面前,说出那句经典台词。 “哥,分手吧。” “他配不上你。” 想着,手机忽然亮起来,跳出一条消息,备注为【主角攻他哥】的人发来消息。 【主角攻他哥】:到了吗容容? 【再说话毙了你】:在路上。 【主角攻他哥】:是这样…我这边临时有事可能会晚点到… 【主角攻他哥】:抱歉容容。 谢容随手发了个没关系过去,飞速越过夜景的人车窗映出他眉眼冷淡,颇为无聊的样子。 没一会,司机开到了鸣辰酒店,谢容付钱下车。 鸣辰酒店是本地最有名的五星酒店,矗立在京市最繁华的地带,下方来来往往全是各色豪车。 他那出租车就像是误入的,谢容一下车,司机大哥立马飞奔离去。 车一走,明显的反倒成了谢容,泊车的小哥暗地里打量他。 无疑,这是一个帅得很有特点的男生。夜色下他只穿了件单薄的灰卫衣,眉眼冷淡傲气,上挑的眼尾勾着秾丽而不自知的艳。 很少见的帅哥,就是穿得不像是来这的人, 那件卫衣只是普通的款式,连个明显的标都找不出来,这样的男生来这… 泊车小哥有点可惜,或许是他目光停留的时间过于长,那人似有所觉地望来一眼。 秾丽的艳顷刻间化为冷然的眼刀,在寒风下刮了过来。 他心一抖,不敢再多看。 转头见一辆红色的法拉利开了过来,急忙跑过去,车内人下来,最先看到的是他手上那一大束娇艳欲滴的玫瑰。 然后就是那张脸,风流浪荡,桃花眼勾人,嘴角含着点淡淡的笑,骨相一绝。 他没穿西装外套,黑衬衫裹着线条流畅的年轻身躯一路没入西装裤内,宽肩窄腰,身材跟他的脸一样绝。 注意到他,从兜里摸出车钥匙随手扔了过来。 泊车小哥愣了一下,赶紧伸手接住,引着他往里面走,“沈先生,这边请——” “沈先生?”他勾着嘴角,没拿花的左手摸上自己扣得严实的衬衫领口,桃花眼一挑,“嗯对,我是沈非,沈先生。” “别记错了。” 说完他轻飘飘地走了,留下不知道他搞什么鬼,一脸懵的泊车小哥。 小哥眼一抬,发现沈纵走了两步停了下来,还以为他是有其他事连忙跟上前,“沈先生,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 沈纵正在看手机,若无其事地问他哥。 【粽子甜么】:哥,嫂子他穿什么颜色衣服,万一等会到了,我怕找不到人就不好了。 【非常爱工作】:他之前说穿了灰色的。 沈纵发了个ok的表情,在原地看了几眼,目光定在某处,嘴角带笑,眼里却是冷的,淡淡地回答小泊车小哥,“现在不需要了。” 他抬脚朝某个方向走去,泊车小哥一看,那站着的不就是之前又帅又凶的男生么。 与此同时,谢容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你就是谢容?” 谢容转头,撞进一双上挑着极具攻击性地桃花眼,眸底晦涩,翻滚着不满、厌恶,却在对上他的那一刹那全部化做了错愕。 谢容看清了他的脸,冷淡的眉眼微微动了动,剧情里说主角攻他哥和主角攻长得一模一样。 嗯,谢容多看了几眼。 决定下次避开这张脸走,他只想和主角攻在最后一个剧情点见面。 见对方捧着玫瑰花突然愣在那不动,谢容睨去一眼,微微抬了抬下巴,“事情处理完了?” 他还以为得再吹一会冷风。 沈纵让这一句话拉回了魂,他之前没见过他哥的网恋对象,也不知道对方竟然长得这么…抓人眼球。 又凶又冷地,还有点漂亮。 居然是他嫂子…心里莫名有点不是滋味。 沈纵捏紧了玫瑰花,不就漂亮了点,帅了点,但他抢了你哥,你哥值得更好的,而不是这种最好的… 不是,是这种一般般的! 风太大,他脑子都差点被刮走了,沈纵很快调整好状态,用对待阶级敌人的态度对待谢容,嘴角勾出轻浮地笑,慢悠悠道: “是啊忙完了,足浴店人太多,有点挤。” “来晚了,没久等吧?” 第3章 嫂子开门,我是我哥(3) 第3章 嫂子开门,我是我哥(3) 他笑着挑了挑眉,桃花眼波光粼粼,自带勾人的春情,十足的风流渣男相。 谢容扯了扯嘴,眸光冷淡地反击,“看你还能站在这,是陈年脚皮一次性全洗掉,很骄傲咯?” 沈纵:“……” 刚泊好车来送钥匙的小哥:“……” 他眼神微妙地扫过沈纵黑西裤下双腿,缓缓下落在做工考究的皮鞋上,目光仿佛穿透了皮鞋,看到了那陈年脚皮。 原来就算是有钱人,穿这么好的皮鞋… 也会有脚皮啊? 这心里怎么就微妙地平衡了呢。 沈纵忽然觉得脚后跟有点烫,他脸都僵了,什么陈年脚皮,放屁他根本没脚皮。 他重重一咳,“我没有,你少胡说!” 谢容敷衍,“嗯,你没有。” 沈纵见他不信,烦躁地捏紧了玫瑰花,“我真没有,我去足浴店不是为了洗脚,也不是去脚皮,你不知道我是去干什么的吗?” 泊车小哥:哦豁,好勇。 谢容扫了眼泊车小哥,嫌弃地啧了声,“低声些,难道光彩吗?” 就是不光彩才要说。 反正他现在是沈非,不是沈纵。 站在谢容面前的也是沈非,他哥是光彩,光彩有什么用,光彩不能拆散人啊。 沈纵没想到谢容听了这话竟然没什么太大反应,算了无所谓,他和一群兄弟制定的计划必能拆散他们。 他还有别的招。 沈纵抬着下巴,单手插兜,尽显富家子弟的傲慢,“走吧,带你进去转转。” “鸣辰酒店,在京市还算不错。” “难得见一面,总不能让你喝西北风。”他轻笑着目光轻飘飘地绕了眼谢容的灰色卫衣,“这样的机会可不多见。” 谢容目光冷冽。 垂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在心底问606。 “主角攻他哥,这么贱?” 606附和:【好贱,太贱了!不就吃个饭么,他拽什么拽,容容咱们进去吃穷他!】 剧情线里跟本没提主角攻他哥是个什么样的人,仿佛他的出现就是个推动一切剧情开始的工具人。 嗯,一个很贱的工具人。 谢容漠然地评价。 听到他要进去,泊车小哥总算收回在沈纵皮鞋上打转的眼神,带着两人往里面走,托付给了候在里面的侍应生。 侍应生:“沈先生好,您的包厢在这边,请往这边走——” “等等。”沈纵叫住带路的侍应生,嘴角带着意味不明地笑,“取消包厢,带我们去大厅里。” 去包厢里面怎么行,没一点人,他怎么羞辱人,怎么让人难堪。 侍应生自然是满足他的要求,还在沈纵的暗示下把他们往大厅内人最多的一处带。 两人外表都是一绝,大帅哥的组合令大厅不少人频频侧目看来,看到沈纵手上抱着的玫瑰花,再瞅一眼谢容。 怀疑两人关系不简单。 这不是要表白吧,然后下一秒沈纵就把手里的玫瑰花递到了谢容跟前。 周围人眼睛一亮,目光如炬地盯着两人。 谢容看着递到眼前的玫瑰花,挑了挑眉,觉得这么贱一工具人,应该不会这么简单的给他送花。 果然,沈纵的骚操作来了。 “艾丽送我的花,拿着真重,帮我拿一下。” 艾丽一听就是个女生的名,还这么口吻随意地喊,一看就关系不一般。 暗中听着的人还以为她们想多了,顿觉失望,这两个帅哥应该只是朋友关系。 然后就见沈纵毫不避讳地说,“第一次约会,本来想买束花给你瞧瞧,但艾丽不是送了嘛,算了这花就给你了,算作见面礼。” “第一次收花吧,别客气。” 我草! 众人瞪大了眼睛。 让沈纵这一番话震得瞳孔都在地震,嫌恶的表情不要太明显。 讲真的,沈纵顺风顺水了二十年,还真没让人用这种眼神看过,好像他是个形状别致的垃圾。 为了他哥,他真是拼了。 这要是不分,对得起他么? 沈纵晃了晃玫瑰花,眼神写着:接啊! 心里呐喊着发疯啊!说分手啊! 谢容望着那束花,勾起一抹笑,带着点锋芒却美得晃眼。 却怎么看都有点讥讽。 “不了,拿回家扯了花瓣给你那陈年脚皮泡一泡,以后少去足浴店,虽然你是个傻逼,但你没入土,我就会遇见你这个傻逼。” 他眸光凉凉,“还是少花点钱吧,别让人家都把你当成傻逼。” 沈纵:“……” 递花的手,微微颤抖.jpg 他深吸一口气,还是没绷住,桃花眼气成了圆眼,盯着谢容咬牙切齿地冷笑,“我说了!我、没、有陈年脚皮!!” “嗯嗯。” 谢容敷衍地点头,对呆愣在一侧的侍应生问,“位置在哪?” “哦哦,先生,这边请。” 两人绕过沈纵和他递出去的那束玫瑰花,头也不回地走了。 沈纵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看着手上那束玫瑰花,总觉得那鲜红的花瓣就是一片片染红的脚皮,肆意地嘲笑他是个傻逼。 没事,还有一招呢。 他不信对方能忍下去。 沈纵带着花过来时,谢容已经点完菜了,他穿着便宜的卫衣,坐在灯光璀璨的大厅内,镇定自若,傲气矜贵总能不经意地偷透出来。 他似乎天生就适合这样的场合。 冲着对面的沈纵一抬下巴,漫不经心地扫过他手边的玫瑰花,唇角微翘,“点餐吧,沈先生。” 沈纵拉开椅子坐下,有点烦地扯了扯黑色衬衫领口,随手拿起一边的高脚杯将里面的水一饮而尽。 喉结滚动,像崎岖小路上最不桀骜不驯的一块荆棘。 唇角鲜红,他抬眸望来,纤长的睫毛一颤抬起,漆黑的瞳染了点水光,勾人得紧,随即他看着谢容一笑。 抬手摸上衬衫领口,声音暗哑,“有点热,不介意我解开吧?” 没有等谢容回来的意思,那双手灵活地解开了两个扣子,顿了顿,在谢容的目光下勾着单薄的领口往外拉了拉。 桃花眼勾人,唇红齿白,年轻的男孩子像鲜美的荔枝果肉却被黑色的外壳束缚住。 又像软糯的甜粽,外头裹得严严实实,却被勒出了型来,光看一眼就想知道那个尖尖是不是名副其实。 最让人受不了的是,现在他正在自己去除这外壳。 轻佻、良家,动作像是在勾引人,眼里却没有这个意思,专注地扯领口跟完成作业似地,清澈到有些单蠢。 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混杂在一起,特让想把那粽子皮给全扒了。 谢容指尖轻轻敲了敲餐盘,眼底带上兴味,看他就像看盘好菜。 偏生沈纵没察觉出来,还在那似有若无地扯领口,两人气氛奇怪,又奇妙地有一种张力。 看得一边的侍应生脸都红了,悄咪咪瞅着沈纵。 谢容得承认,这可比等会要上的菜诱人多了。 跟主角攻长一张脸的就是不一样,他挑了眉,往身后的椅背靠去,翘起二郎腿,好整以暇地等着沈纵整活。 下一瞬,那扯开的领口露出一截带了暧昧的红痕。 边角处还有细细的掐痕,零碎地布满了锁骨上,沈纵懒散地笑了下,完全没在意侍应生突然尴尬的神色。 还对着谢容露出一个勾人的笑来,“这样舒服多了,你热吗?” 第4章 嫂子开门,我是我哥(4) 第4章 嫂子开门,我是我哥(4) 见谢容的眼神定格在他锁骨上,沈纵呼出一口气,终于拿回了这一场交锋的主动权,嘴角克制不住地上扬。 不枉他出门前,上手掐了老半天。 一切都是回报的,瞧他现在的眼神,沈纵端起高脚杯,对他矜贵傲慢地举了举杯,借着喝水的动作掩饰自己下不去的嘴角。 生气了吧,男人。 “我不热,但劝你还是遮遮比较好。” “看见你红得跟鸡锁骨一样的脖子,我很想问问那位艾丽小姐是不是有什么独特的性.癖…” 谢容一顿,声音充满了疑惑不解。 “见过陈年脚皮还不够,给你又添了一层鸡皮?” “噗——” 好大一口水喷来,谢容淡定地往后一挪。 “咳咳…咳,你!”沈纵正喝水呢,一个天女散花的动作后,咳得撕心裂肺,桃花眼瞪着他。 这事过不去了是吧! 侍应生都看呆了。 “注意点仪态吧沈先生,脚皮和鸡皮都不是什么大事。”谢容露出一个讥讽地笑,也对着他贱了一把,“没事,我不嫌弃你。” 贱呗,大家一起贱就是了。 谢容能让自己吃亏就奇怪了。 沈纵气了个半死,就没这么狼狈过,他好歹是个天之骄子,没点脾气是不可能的,望着谢容冷笑一声,“谁管你嫌弃不嫌弃了。” “正好,那咱们就把话说开,分手吧!” 离开我哥,就现在! 谢容皱了下眉,“你玩不起?” “对,”话都说到这了,沈纵是必须要这手给分了,他冷笑道,“我就是玩不起,你也配不上我,分手!” 主角攻的证据还没甩上来呢,分什么。 谢容语气凉凉哦了声,“没事,我玩得起行,你随意。” “?”沈纵真是草了,怎么会这样! 他拧着眉不同意,“不让你玩,赶紧分手!” 谢容也是烦了,面基面到个贱人傻逼就算了,还想断他财路。 【对啊!怎么这么讨厌!】 【容容给他点颜色看看!】 谢容呵了声,凶眉一扬,冷声道,“我要玩你,你能反抗得了?让你趴着、跪着,还是滚过来学狗叫,我爱怎么玩怎么玩。” “玩坏了,你也没权利叫停,知道吗?” “想分手?”谢容唇角一勾,霸气冷艳,“我说分,咱们再分,懂?” “你…” “嗯?”他漫不经心地嗯了声,尾音上扬,冷冽中带着些许嚣张,“你什么你,再多说一句,现在就玩死你。” 沈纵一张脸噌地一下火烧似地红,人高马大又帅得不行的男生,攥着自己西装裤,让他的话羞耻得不行。 凶着桃花眼瞪他,然后发现… 自己特么地,根本凶不过他啊! 这都什么话啊,什么玩死你,什么趴着、跪着,这姿势怎么玩啊,他的腿不会有事吧。 还有滚着学狗叫,好、好重口! 他哥找了个什么变态啊,他会被玩死吧。 鸣辰酒店气温不高,沈纵的脸却越来越烫,跟发了个高烧一样。 606看了看沈纵的红脸,又看了眼霸气冷笑的容容,心里老觉得不对劲,但这颜色确实上来了啊。 红得嘞。 于是它疯狂夸! 【容容干得漂亮!就是这样,给他点颜色瞧瞧!】 谢容扬了扬眉,傲娇地哼声。 你就说,这颜色够不够吧。 一旁候着点菜的侍应生的表情逐渐麻木,他不该在这里,他应该在餐桌底下。 他硬着头皮横插其中,“那个,沈先生…请问,您还需要点菜吗?” 不点了的话,他能不能去伺候别的大爷。 这桌他上不了,真上不了。 沈纵热得想解开扣子,手都抬起来了,不知道想到什么,又放了下去,听到侍应生的话,他胡乱点头,“嗯,点。” “分手套餐有没有,来一套。” “还有分手快乐水。” “分手的话你们给优惠多少。” 正要操作记菜的侍应生:“?” 谢容眼神一冷,“还想分手?” 断他财路的心,还是不死是吧。 沈纵的脑子清醒了,他咬牙道,“对,分手,谢容我们分手。” 谢容不耐烦了,搞不懂这家伙网上现实还有两副面孔呢,还差别这么大。 网上真是安安静静,温温柔柔的一个男二配置。 现实见面,他没能第一时间揍一顿他都是看在积分的面子上。 谢容眼皮一掀,正要说话,却先看到一个人,凤眸微微眯起。 对方穿着高定白色西装,身长玉立,怀中同样抱着一束娇艳欲滴的玫瑰花,正在跟门边上的侍应生说话,言语间露出的那半张侧脸… 与沈纵一模一样。 谢容心下微微诧异,就见下一瞬,对方头一转,整张脸暴露在视线下。 他盯着人看,而对方似乎也要往这里走,轻笑着抬头撞进了他的视线中。 微微诧异的表情很快变成了轻笑。 如沐春风,温柔宁静,抱着红玫瑰走来像个白马王子,周遭都在看着他,为对方的颜值所吸引。 而谢容则眯了眯眼,跟着一同懵逼的系统看向了沈纵。 所以,这才是主角攻? 他蓦然冷笑了声,还挺会玩啊。 沈纵浑然不觉自己的身份已然暴露,听见谢容冷笑,还以为他终于生气了,赶紧速战速决。 扬声放狠话,“你比不上艾丽,也没艾丽温柔可爱,我是你想玩就能玩的吗?” 沈纵轻蔑一笑,“你也配玩我?分手,是我给你的体面,别…” “你要和谁分手?” 身后忽然传来的声音猝然打断他,清朗的声音含着些许疑惑,柔和地得像阵微风。 也是沈纵听了二十年的声音。 他身形一僵,表情微变。 第5章 嫂子开门,我是我哥(5) 第5章 嫂子开门,我是我哥(5) “你这是要和谁分手?” 沈非语气疑惑,不是质问,只是单纯疑惑他弟弟为什么提起分手这一茬,如果他没记错…沈纵还没交过女朋友。 “哥…” 沈纵僵着脸,微微偏头,果然看到他哥站在身后,他视线在那束娇艳欲滴的玫瑰花上顿了顿,无意识地攥了下西裤。 若无其事道,“我说艾丽呢,最近不太乖再这样我要分手了。” 沈非更疑惑了,“艾丽不是…” “哥,”沈纵起身打断他,若无其事道,“别说那些了,你怎么来这么快?不是说…今晚会来得迟一些么。” 沈非道,“总不能让人等这么久,还有人到了,怎么不和我说一声。”他歉意地对谢容笑笑,拍了拍沈纵的肩膀,“不好意思,这是我弟弟沈纵。” “我来的比较晚,就麻烦他去接你进来。” “是吗?” 谢容跟着起身,眸光扫过站在一起的两个男人,他们有着一模一样的脸,连那双勾人的桃花眼都生得一样。 只是两人站在一起,想要区分出对方却很容易。 如果两个人一开始就一起出现,那谢容估计一下会分辨出来主角攻到底是哪位,沈纵身上有种张扬自信,勾人又带劲。 此刻他站在哥哥旁边,镇定自若地,完全看不出前一刻还在假扮自己哥哥来分手他的网恋对象。 忽地,镇定自若的沈纵朝他看来一眼,没等谢容品出他什么意思,这家伙就飞快移开了眼神。 “我弟弟没给你添麻烦吧。” 谢容扯了扯嘴角,“添了不少。” 完全在意料外的回答,沈非尴尬地笑了声,“不好意思,他从小被家里宠惯了,要是有冒犯的我替他道歉。” 谢容凉凉地扫了眼,站在沈非旁边不自在地拢了拢衬衫领口的沈纵,“看得出来,外面的人也挺宠他的。” 他对着看过来的沈纵勾了勾嘴角,视线掠过那领口轻飘飘地移开,转向了沈非,“没事,就是个弟弟。” 就是个弟弟。 听起来挺正常,就是沈非莫名从里面察觉出了嘲讽。 …是错觉吧。 反倒是沈纵让他这一眼看得有些不自在,才想起来他都干了些什么骚操作。 顶着沈非的名头时,沈纵半点不在意,越糟糕越好,只好赶紧让两人分手了。 但沈非一来,他从这个身份脱离以沈纵的名字认识他,就很奇怪很羞耻,沈纵想,他不会觉得自己就是那样的人吧。 啧,不会吧。 而且他根本没脚皮,这人到底信了没。 沈纵有心想说几句,但旁边的哥哥已经急着去献殷勤了。 “你们点菜了吗?我们坐下聊?”沈非绅士地拉开椅子,等谢容坐下后,将花递给他,俊脸微红,“玫瑰花,希望你喜欢。” 谢容嗯了声,接了过来,不冷不淡道,“谢谢。” 沈纵见了,垂在身侧的手一紧,不由自主地朝桌子看去,他带来的那束玫瑰花还摆在那。 时间长了些,娇艳的红玫瑰脱离了水分有些犯蔫,可怜兮兮地放在一边。 而他哥哥带来的玫瑰花则被谢容接过,顺手放在他左手边的椅子上。 立场分明,就好像此刻一样。 他哥一来,他就得退居二线了。 沈纵眼睁睁地看着他哥拉开椅子,坐在了谢容的对面,也是他刚才坐过的位置。 沈纵扯了扯嘴角,没什么笑意地拉开沈非旁边的椅子,面无表情地坐下了。 耳边传来两人的聊天声,他听得有点烦。 “我们聊了快两周了,第一次见到你真人,你特别帅,跟我想得一样。” 沈非夸赞他,看他的目光全是欣赏。 “谢谢。”谢容颔首,语气不冷不淡。 他其实不太喜欢欺骗别人感情,换做之前还有可能不做这种任务了,但现在么…钱总会给你一个大耳刮子,叫你看清这个世界。 刚开始沈纵那个贱贱的样,谢容看出来他对自己没什么感情,心里自然没有负担。 换了沈非… 那就有必要讲清楚了。 他只是暂且需要主角攻他哥的男朋友这么一个身份而已,等沈纵把证据扔过来,他就能正式下线。 但前提得把事情说清楚,不然他下线后留在这个世界面对沈非还有些麻烦。 谢容把沈非当做短暂时期的合作伙伴,对他的态度还算不错,至少沈非问什么,他不想说也会嗯一声表示自己在听。 但在沈纵看来,这就是两人相谈甚欢的表现。 刚才他那些表现就没给谢容留下一点不好的印象么。 为什么对他哥还是这么耐心,就这么喜欢他哥? “您好,您点的甜品。”侍应生端着一道甜品过来,这是沈非来了以后单点的一份,他轻声谢过,主动将那份甜品放在了谢容的面前。 “这家酒店很有名的一款草莓慕斯,你要尝尝吗?” 呲啦—— 沈纵的方向忽然传来刺耳的摩擦声,他站起来,眉头散漫地扬起,“哥,我有急事,要先走了,你们慢慢吃啊。” “什么急事?要我开车送你吗?” “不了,你不是和嫂子吃饭吗?”沈纵说得轻飘,目光刻意瞥过谢容,没看到他有什么表情,慢悠悠地去拿桌上的玫瑰花。 “你别胡说!”当着谢容的面,沈大哥有点害羞。 沈纵嘴角的笑就淡了,手肘一抬碰倒了桌上的一杯水。 那水就摆在小蛋糕附近,这么一碰一杯水全洒在了桌上,杯口砸在漂亮的草莓慕斯上,将颜值超高的小蛋糕砸得七扭八歪,果酱和奶油混在桌布上。 沈纵拿到花后,那双多情勾人的桃花眼就扬了起来,懒懒散散地,就这么单手撑着椅子笑,吊儿郎当地。 “哥,对不起啊。” “毁了嫂子的小蛋糕呢~” “嫂子,”他冲谢容挑衅似地笑,没半点道歉的诚意,“你不会生气吧?” “粽子!”沈非低声喊他,不知道这小子又闹什么脾气呢。 沈纵充耳不闻,目光挑衅地望着谢容,从他的角度看过去,不仅能看到谢容,还能看到他旁边放着的玫瑰花。 ——他哥送的。 憋了半天的无名火就上来了,沈纵就想不通,他就这么喜欢他哥吗。 对他们两个态度都能差这么多。 他挑衅,谢容能不挑衅回去么。 唇角一勾,讥讽他,“没事,沈先生还能再点一份。” 看他没生气,沈非顿松一口气,“是,你要是想吃,我再点一份。” 沈纵瞬间失去了谈话的兴致,还恨铁不成钢地扫了眼他从小最崇拜的哥哥。 干什么要给他点! 他说什么,你就应什么,你昏了头吧你! 他冷哼一声,抱着玫瑰花转身就走,再不走…沈纵就想让侍应生给谢容上一个粽子了。 吃屁的草莓慕斯啊,粽子顶饱懂不懂! 在即将出鸣辰酒店的大门时,沈纵忽然回头看了一眼,那两人没一个管他的,还在说话。 他抿住唇,这一次头也不回地走了。 第6章 嫂子开门,我是我哥(6) 第6章 嫂子开门,我是我哥(6) 沈纵刚出来,一辆法拉利开到了他跟前,车窗降下。 几个男生迫不及待地探头出来,风一吹头发乱糟糟地,呲着大牙乐呵。 “哟,哪来的小粽子,一个人啊?” “你哥哥不要你了,跟哥哥们走呗~” “粽子来来来,让兄弟瞧瞧,你小子没让人啃一口吧,唉!卧槽!你脖子上那是什么痕迹?!” 夜风一吹,沈纵拢住的衬衫领口一下拨到了一边,白皙的皮肤上零零星星的掐痕暧昧难言。 孔从文头一探,看到那个痕迹,乐得笑出声,“诶,你们别乱猜了,他自己掐的吧。” 又对着车外的沈纵打趣,“你还真干了啊,掐了多久?” 都这会了,还能看出痕迹来。 这是真下了狠手啊。 “得了,少哔哔。”沈纵散漫地笑骂了声他们,拉开车门进去,几人给他腾出一小地来,差点给他的玫瑰花挤烂,看得他无语了下,“破产了?” “这车挤得下?我的花都要给你们祸害了。” 孔从文笑道,“这不挤下了,再开一辆车哥几个不得分开,这不得第一时间知道你那情况么。” “怎么样?他有没有讨厌你哥?” 孔从文还是挺自信的,周为的那小子贼得很,出的鬼主意都还挺有用,更别说他们昨天商量了一晚上计划。 制定了ABC三连套,正常人都得被恶心地提前走。 “是不连沈哥的面都没见着,人就跑了?”孔从文打趣着,余光瞥见他怀里的花,伸手去拨弄,“你还抱着呢?” “顺手就带出来了。”沈纵拍掉他的手,桃花眼微微眯起,泄露几分不爽,“没跑,跟我哥见上了。” 开车的周为嗯了声,很是疑惑,“这都能忍下来?” “这男的可以啊,这么能忍。”周为打着方向盘,客观分析,“正常的网恋对象,第一次见面印象就是很重要。” “你是长得帅,但这帅没发挥出来也没什么用。” 沈纵眉头一拧,偏头在车窗上照了照自己的脸,轮廓完美,下颌线流畅,还是那么帅,怎么可能没发挥出来。 周为的声音从前方传来,“这种的不一般,多半是有企图的。” “能有什么企图?” 沈纵不太喜欢这话,摸出打火机无聊地摁了几下,眉眼散漫,“他就是看上我这张脸了。” 桃花眼上挑,勾人得笑开,自傲道,“为哥,你不知道他跟我吃饭,嘴就没停过。” “其实,他这个人也还行…”沈纵想到那张脸,轻咳一声,耳朵发烫,“就是、就是…特别重口。” 哪有人第一次见面,就说那些话的啊? 什么玩不玩的,太过分了吧… 孔从文嚯了声,“那你就是不排斥人家当嫂子了?这就对了啊粽子!”他激动道,“你不知道我这几天怎么过来的。” 旁边的兄弟感同身受,“我天天扣一!” “你小儿科了。”另一个接茬吐槽,“我已经下单了个木鱼,都在路上了。” “还没敲一下呢,粽子就改邪归正了,那退了吧。” 孔从文乐呵一笑,“皆大欢喜!这下你哥的事你也满意了吧,要我说你哥总要谈对象的,既然你看过了,咱们就别管了,以后让他们好好过…” 话还没说完,怀里突然被塞进一束蔫巴了的玫瑰花,孔从文一脸懵地抱着花。 “这、这是干嘛?” 沈纵冷笑着抬眼,“干嘛?拿回去给你泡泡你那陈年脚皮,顺便治治你熏人的嘴皮子。” “臭死我了,兄弟你还是闭嘴吧。” “还有,我不会让他跟我哥在一起。”沈纵顿了顿,语气不耐,“他太重口了,不适合我哥。” 说完转过身,脑袋搭在车窗上,精心打理过的发型因他的动作落下一小缕,遮住晦涩难辨的眉眼。 车窗映出的一双桃花眼,眼底尽是漠然。 孔从文看他拒绝交流的姿态,嘀咕一句,“什么脚皮嘴皮的。” 想了想,他抱着玫瑰花拍了拍旁边兄弟的肩,在他懵逼的眼神中,呵出一口气。 一本正经地问,“我没口臭吧?” 兄弟:…呕! —— 鸣辰酒店内。 这边说话的两人倒是没沈纵想得那样情投意合。 沈非本来想给谢容重新点一份慕斯,谢容拒绝了,他刚才那么说就是见不得有人跟他犯贱,必须贱回去。 等主角攻走后,谢容就挑明了话题,“沈先生,你觉得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沈非俊脸微红,“你可以叫我沈非。” 谢容点点头,问606,“记住没,到时候要考你的。” 【记住啦!容容不用担心忘了。】 “我对你很有好感,容容…如果你觉得可以的话,我们可不可以试着在一起?”沈非期待地看着他。 “可以。” 不等沈非惊喜地笑,谢容慢悠悠道,“但我情况特殊,是这样的,沈非先生,我有喜欢的人,而他已经不在人世了…” 谢容说到这停顿了下,对呆住的沈非勾了勾唇,“他和你性格挺像,医生说我生了严重的病,遇到你之后我有好点,不好意思将你扯到里面。” “如果你介意,我们可以算了。” 那是不可能的,谢容非常礼貌的给了一个先礼后兵的机会。 要是沈非不吃软的,那就喂他吃硬的。 反正这段恋爱没有一点感情,全靠拳头。 信息量有点大,沈非消化不了会才总结而出,他现在就是人家白月光的替身,还是他缓解抑郁症的药。 这有点让人悲伤,是个男人被这么玩弄都不能忍! 但,沈非他在这一刻被激发出了新的属性! “辛苦你了。” “?”捏紧了拳头,准备靠武力强逼的谢容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抬头就对上沈非心疼怜爱地眼神,宛若圣父上身般浑身都散发着耀眼的光。 “没关系,我理解你。” “这不是你的错,我愿意配合你,哪怕你不爱我。” “别让自己太累了,这病…有我陪你。” 谢容:“……” 这也没说,你还有这属性啊。 第7章 嫂子开门,我是我哥(7) 第7章 嫂子开门,我是我哥(7) 在沈非的圣父光环笼罩下,谢容什么都不用多说,沈非已经脑补完了全程。 还羞愧地看着他,“我为自己的趁虚而入感到抱歉,放心我不会对你有任何非分之想。” “你好好治病,需要我的时候我一定帮你。” 谢容还能说什么呢,只能干巴巴地挤出一声谢谢。 沈非一笑,“你真懂礼貌。” “…谢谢。”谢容嘴角抽搐,头次感到什么叫尴尬。 两人相对无言地坐了会,谢容率先提出离开,拒绝了沈非要送他的提议。 至于沈非带来的那束花,谢容想了想还是没扔,临走前把花也带走了,打了个车回A大。 原主是历史系下的考古专业,他学这个是被调剂过去的,毕竟是名牌大学,放弃这个机会多多少少有些可惜。 索性就服从调剂了,不过课没上几次,倒是经常在网上聊男人。 这么一想,最近还得抽空维持一下人设。 他已经三四天没上号了,后台消息都得挤爆了吧。 “回来了?” 舍友见他进来,随口打了声招呼,看到他怀里的花,表情调笑,“约会去了?” 谢容挑了挑眉,“算是吧。”他瞥过舍友手上拿着的短袖,在他身后还放着一个大箱子,敞着的箱子塞满了衣服。 “大晚上收拾衣服?”谢容下巴一扬,舍友跟着往后看到自己的箱子,“还挺勤快。” 像是听了笑话一样,舍友笑了两声,“勤快个屁,我以前都是个懒货,还不是被逼的。” 最后一句他面上挂着丝厌恶地冷笑,眼睛朝某个方向看去。 那里坐着一个三百斤的胖子,肥肉堆积地卡在椅子里,后面的空隙里还钻出一坨肉。 平心而论,人不该应该歧视胖子。 但这个胖子,舍友是歧视定了,你说你胖就胖,咱老一辈人都说胖是福,然后你还真把自己当福了啊。 可劲了造,一天天在宿舍吃完外卖不扔,能放个三天,大夏天招来一堆苍蝇,没有第四天纯粹是因为舍友看不下去帮着带上一起扔了。 你说带个垃圾就算了,但这事已经能说明对方有多不爱干净。 很少洗澡,一靠近就是汗臭味熏天,垃圾桶扔了一筐纸都塞不下掉地上了,他还能往里面扔,每天吃饭就是点外卖。 宿舍的卫生不做,上课很少去,多说一句就是你们瞧不起我吗? 舍友低声嘲讽,“咱胖爷就是位大咖。” 他是不想呆了,好心劝谢容,“你也找个机会搬出去得了,要是顾及钱,咱们可以合租,我那边还有人,分摊下来其实也不多。” “不了,暂时没这个打算。” “那行。”舍友点点头,也不纠缠这个话题,拿着衣服去装箱。 这个宿舍是四人间,但实际上只有三个人住,其中一位是个富二代,早早在外面租了房子,一直没回来过。 现在这位舍友想跑路的心很决绝,拉着箱子大晚上就走了,宿舍彻底剩下他们两个。 没在意朱明明有意无意地视线。 如果不是为了后续的剧情,谢容也会从这里搬走。 这么想,他还是得勤快点做任务,多聊几个男人,让朱明明赶紧发现他的不对劲,这样沈纵找证据的时候也能快点。 谢容点开微信。 果然99+消息,他没上来这几天,这些人是以为他死了吗? 这么能聊。 谢容抽空点了几条消息。 ——宝宝你怎么不理我,再这样我哭哭了,呜呜呜,掉小珍珠,我真哭啦! 配图:一米九光头猛男,邪魅一笑并单手秀起肌肉。 眼痛,叉掉下一个。 ——海市今晚的月亮很美,可惜你不在,于是这月亮也就不美了。 配图:蓝调悲伤emo风景照。 还特么把太阳都p成了蓝色,太降智,下一个。 ——不回我?嗯?三天了,男人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底下还跟着一条语音,点开后低沉的气泡音充斥在安静的室内。 “宝贝,你是在跟我玩欲擒故纵吗?嗯~~~” “……” 谢容抬头和看来的朱明明对上视线。 四目相对。 空气安静得不像话。 朱明明试探地问道,“这、这是你男朋友吗?” 谢容有被恶心到,“他看像是我男朋友吗?” “可是…”朱明明不由看了眼谢容桌上的玫瑰花,嘴里嘟囔,“那你怎么还收人家花…” 都不是男朋友,还收别人的花,多没有边界感啊,长得好看就是好,谢容那么凶了还有人追他,他们不会觉得害怕么。 反正朱明明觉得,无论男生还是女生都得温柔点才对。 干嘛戾气那么重。 他就很温柔,可惜这些人都是看外表的,发现不了他肉体下的温柔。 朱明明对着谢容欲言又止,想劝说几句吧,又觉得自己的好心肯定会被当成驴肝肺,毕竟这些人都瞧不起他们胖子。 他哼了声,不高兴道,“算了算了,我不说了。” “等下说了你又要不高兴,我怎么就这么难。” 看着朱明明噘着嘴打游戏的背影,谢容面无表情地盯了会,“你头几天没洗了?” “啊?”朱明明心虚了下,眼神乱瞟,“也,也就八天吧…” “是吗?”谢容扯了扯嘴角,眸光冷淡,“洗洗吧,放锅里都不知道是油溅,还是你贱。” 朱明明懵了。 他还没被人当着面这么说过。 大家都是要面子的,背地怎么讨论都不会拿到明面上。 以前在宿舍,他干什么,舍友怎么不爽,谢容都是视若无睹地那一个,怎么现在就… 他脸涨了个通红,肥胖的五官挤在一起,抿着想瞪谢容都只有花生米大小,谢容完全看不到他那什么眼神。 怼完人,谢容自顾自地开始给这十几号男人回消息。 剩下的他完全没有兴趣多看一眼,左右不过是刺痛眼睛罢了,索性编辑了一句“在忙,勿扰”一键群发给了所有人。 发完以后,他正要退出去,忽然蹦出一条新的好友申请。 【甜粽188腹肌肌超大】请求添加您为好友,是否同意。 第8章 嫂子开门,我是我哥(8) 第8章 嫂子开门,我是我哥(8) 什么鬼名字? 腹肌就腹肌,腹肌肌又是什么。 谢容冷着眼就要点拒绝,606赶紧阻止他。 【别呀别呀,容容你忘了咱们要来者不拒!来者不拒!反正都这么多人了,不过就是多群发一个人而已。】 【积分积分积分!】 “别叫了,头疼。” 为了积分不可耻,谢容无所谓地点了同意,然后点了开了免打扰,下线去做课题了。 殊不知,跟A大同一条街对面的B大某宿舍内。 一部手机的背后守着六个男生。 “诶,加了加了?” “我靠,我看看!真加了啊…难不成真像资料里说的,他是个海王?” “八成是,一看到咱粽子这个网名他就忍不了吧,哎嘿,我就知道没人能拒绝这个网名!” 沈纵看着那个网名,眉眼散漫,勾唇一笑,“哥取的名就没失手过。” “行,粽子哥,下回帮我也取一个就按你这个来,我看上一个妹子到时候就拿这名加她。” “滚,少叫老子粽子。”沈纵朝那人踹了一脚,眉眼却是笑的,上挑的桃花眼含着一丝慵懒,“是你能叫的吗?” 孔从文搭上他的肩,早忘了车上脚皮嘴皮的事,凑到他跟前看谢容的微信号,“嚯,真加了。” “头像和id都这么酷,不能是个捞男吧。” 才说完,搭着的肩膀一抖,“诶!”孔从文吓了一跳,急忙扶住旁边的椅子,完全不知道沈纵这小子又发什么疯。 沈纵啧了声,“谁让你嘴巴臭,什么叫捞男。” 他看着那份资料,桃花眼一眯,两指夹着往边上一甩,“这些都是不准确的,没了解人家之前少胡说八道。” 诶,这小子! 孔从文这就不服了,“不是的话,他怎么就加你了?” 沈纵斜睨他一眼,看傻子似地,还挺骄傲地翘起嘴,“网名取得好,扩列懂吗?” 周为过来横插一脚,笑得颇有深意,“既然他不是捞男,粽子你看了资料怎么还去加人家?” “……” 看着周为颇有深意的眼神,沈纵眉心一突,看着他张扬地挑眉笑了下,眸光带着好笑,“为哥,你觉得我不该加他?” “我哥这人,你知道的。他没那么多想法,接触的都是同个圈子里的,”他懒洋洋地嗤笑一声,“十岁的孩子都比他懂得多。” “我能眼睁睁看着他被骗?” “正好,让我去探探他的底。” 沈纵越说越从容自如,越说越觉得就是这么回事,“我哥不懂,他也承受不住被骗的后果,我来正好。” “替哥哥做这些事,我心甘情愿,他是我从小崇拜的哥哥,不就是加一个微信么,这点事我都不愿意,对得起我哥么。” 他说得洒脱,周遭的兄弟们啧啧摇头。 “没救了,这该死的兄控。” “抬去给沈哥瞧瞧,多么深沉的爱。” “咱粽子对他哥也是真爱了,他以前连人女生的微信都不加,问就是没有微信,现在呢,为了他哥都创了个微信小号去加男生了!” “没办法,男嫂子,还是个漂亮的男嫂子。” “你关注点只有漂亮是不是,粽子是为了他哥去的,不是漂亮男嫂子!” 周为总觉得有那么点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来这不对劲在哪。 没等他琢磨开,一群男生围着沈纵的手机七嘴八舌地讨论着第一句要发什么。 试探对面是不是海王捞男,多有意思。 一天闲出屁来,不是游戏就是游戏的男大可兴奋了。 拉着周为一起出主意,一行人讨论了个半天,给沈纵出了个奇招,让他发张腹肌照过去,给对面那人家瞧瞧。 看看人家有没有骗色的意思,没有的话再接着试探。 沈纵这小子长得好,从小到大追求者也多,多多少少有那么点骚包孔雀劲在身上,腹肌照翻一翻也能翻出来。 但沈纵不愿意发,坚持要拍一个。 理由是那些姿势都过时了,今天回来的路上他刷过一人拍腹肌照是趴床上拍得。 “既然要诱惑,不搞点新东西拿什么诱惑。” 谢容这个重口味的,他不拿出他喜欢的姿势,怎么吸引他的注意力。 说的那叫一个信誓旦旦,咱们清澈愚蠢的男大露出恍然的表情,在沈纵的指挥下,拍了张骚气的腹肌照。 然后下一秒,腹肌照出现在了聊天框内。 【甜粽188腹肌肌超大】:教练,最近的健身成果,你看我的腹肌还需要增加强度吗? 【甜粽188腹肌肌超大】:[趴着的腹肌图][半隐半现的腹肌图] 两分钟过后。 【甜粽188腹肌肌超大】:不好意思,发错人了。 【甜粽188腹肌肌超大】:没给你造成什么困扰吧。 过了一会,聊天框依旧死寂。 沈纵无意识皱起眉,怎么没动静,是他的腹肌不够诱人么。 怎么可能,他有好好练过的,形状手感都是最棒的那种,他哥那个白斩鸡,整个坐办公室的根本没腹肌。 谢容一定没看过腹肌吧,他哥都没有,他怎么看? 还是说,还有别的垃圾男人勾引他? 这也太不要脸了!他哥怎么也不管管啊,还是正牌男友,怎么连外面那些垃圾男都挡不住。 身边兄弟还在叽叽喳喳地讨论谢容为什么不回他消息的可能性。 孔从文总结,“看来他对你哥是认真的,就算以前是海王也改了,粽子这回你能放心了。” “把人微信删了吧,这照片留这多不合适啊。” 沈纵抬眼,定定地看着孔从文,给他看得一脸莫名,“怎、怎么了?” “人还没试探完,兄弟你这样出去了,我很担心你。” “担心什么?” “担心你以后追不到老婆,人家看你憨头憨脑的,又是个傻逼,还能喜欢你?”沈纵挑了挑眉。 孔从文翻了个白眼。 沈纵笑笑,握紧了手机,若无其事道,“人留着,我不能让我哥被骗了。” 他哥承受不了这些痛苦的,还是让他来承受吧。 沈纵心想,为了我哥,我愿意。 第9章 嫂子开门,我是我哥(9) 第9章 嫂子开门,我是我哥(9) 原主是考古系,今早有一节大课,谢容对这个专业还蛮感兴趣,按照课表去上课。 他刚出门就见朱明明全副武装跟在了他后头。 谢容脚步一顿,回头看了一眼,朱明明就缩了下肩膀,低下头一副不认识他的模样。 这是在搞什么。 在去教学楼的路上,朱明明一直保持着闪躲,偷看他的状态,鬼鬼祟祟地跟在他后头。 一个转弯过后,谢容突然加快脚步,朱明明急忙跟上去,由于体型庞大创翻不少人。 “能不能看点路?” “挤什么挤,还没上课呢兄弟!” “人呢?” 朱明明没看见人,眯眯眼带上疑惑,不满地抱怨两声,“走这么快干什么,瘦子就是好。” “是挺好,你能把身上的肉减下来不是更好?” 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朱明明一跳,回头就见,谢容拎着本书,慢悠悠地从拐角处走了出来,眉眼冷冽凶煞。 走过来的时候,朱明明魂都飞了一半,总觉得他拿得不是书,而是一板砖就能送他归西的砖头。 脸上的惊慌失措都要掩盖不住了,在谢容的逼近下一路后退。 “你、你…” “害怕我?”谢容眉梢轻挑,掂了掂手上的书。 果然见到朱明明浑身一抖,惶然摇头,眼里的惊恐都要溢出来了。 朱明明想哭,他怎么这么吓人啊。 “别,别打我…” “这里,这里是学校!你不能动手…” 谢容啧了声,“我为什么要动手?” 朱明明一愣,哀嚎声卡在了嘴里,就见谢容漫不经心地撩了下眼皮,“因为你跟踪我?” 朱明明:!!! “放心,我这人不喜欢暴力。” 谢容笑得核善,没理会606在他脑海里质问他良心会不会痛的话,“不过我不喜欢有人跟踪我,没有下一次。” “记住了吗?” 他连朱明明为什么跟踪他的理由都懒得多问,简单粗暴地解决这个问题。 谢容不关心主角受今天为什么跟踪他,他不搬出宿舍,在宿舍内的电子设备从不设置密码,是为了方便朱明明找什么剧情里的证据。 但这些方便就仅在电子设备和宿舍内,也就是剧情之内。 剧情外,朱明明要是过来打扰他。 谢容不介意让他体验到什么叫胖子坠机。 他来这以后,可没有忘记锻炼臂力。 警告完朱明明,谢容没当回事般瞟了他一眼,拎着手里的书走了,“友情提醒,快上课了。” 原主和朱明明都不怎么去上课。 前面几次有冤种舍友天天帮忙答到混过去,如果他没记错,最近换了个新教授来,他们已经被记名两次了。 凡事不过三。 也就是说,朱明明再不去,那下学期他还能再见一次这位教授。 朱明明闻言脸色一变,赶紧跟上谢容。 可惜耽误了不少时间,而谢容身轻如燕,跑得飞快一溜烟人就不见了。 只剩下迟到的朱明明被教授冷眼看着,阴阳讽刺了几句,垂头丧脑地进来,内心不由抱怨。 都怪谢容,要不是他,自己怎么会迟到。 朱明明心有怨气,他昨天不过是好心提醒了谢容一句,他就那么说话,以前在宿舍怎么没看出来他是这样的人。 朱明明躺了一晚上都没睡着,半夜起来上厕所,看到那束玫瑰花心里更是不平衡。 别以为他没看见谢容昨天还加了一个新的好友呢,他还说自己没有男朋友,不就是钓鱼海王么。 朱明明心疼那些男生。 这也太惨了,送谢容花那位肯定不知道谢容有多凶,多可怕。 他得帮帮这些男孩子,找出证据来! 就是没想到谢容会这么误解他,什么叫跟踪,他只不过是看着谢容想着怎么找证据而已,都是同一条路,凭什么就说他跟踪。 还害他迟到…朱明明心里要揭穿谢容真面目的念头更坚定了。 隔着大老远,谢容都能感受到朱明明频频投来的怨恨眼神。 606蹦跶了两下,语气不满。 【他什么眼神啊,真想上去戳瞎他的眼睛!】 谢容眼皮一掀,“行,我去戳。” 【诶诶诶!】606弱弱道,【开个玩笑嘛,咱是反派嘛,主角讨厌是正常的。】 是挺正常的,不然谢容还挺满意。 对待朱明明这种主角,谢容想让对方更讨厌自己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他要是不讨厌我,我才会挫败。” 谢容随口接了句,把心神放在了专业课上。 接下来三四天,他没怎么上过微信,偶尔也是给合作人沈非发几句话,回完课就投身于考古专业中,短短几天混成了教授的得意学生。 教授还感叹,这么一个学习能力超强,又眼光毒的学生以前怎么没让他发现。 谢容穿过的世界不少,有些世界是某个世界发展后世时间线,前朝的历史文物他能认出不少。 不认识的也有自己独特的见解,他们专业课的新教授别提多喜欢他了。 经常带着他去各种博物馆和新文物出土的地方学习一番。 太风平浪静,一度给606错觉,他们都过上了下线后的悠闲生活。 唯独不满的是,朱明明跟憋大招似地,让谢容逮了那一次,他就小心了很多,但没什么用,谢容很嫌弃。 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找到证据跟主角攻牵头。 主角攻也没把证据甩到沈非面前。 啧,太慢了。 这天周末,教授发了个邮件,表示延新那出土了新文物,需要他去修补一下,有没有兴趣一起过去。 谢容欣然前往,去的时候才发现这是个班级活动,去的人还不少,令人意外地是他在这辆大巴车上还看到了朱明明的身影。 见他上来,朱明明似乎没什么意外的表情,眼神闪躲了下,往窗户那挪了挪。 谢容见状眉头一挑,径直往他的方向走去,坐到了他旁边的空位上。 朱明明身子一僵,“你,你也报名这个了啊,好巧。” 谢容淡淡嗯了声,“是挺巧,难得在这遇见你。” 朱明明讪讪一笑没接话。 谢容也没搭理他的意思,难得主角受在旁边,想了想,他决定顺便在这把基本任务做了,省得606天天催他。 于是,谢容当着朱明明暗戳戳打量的眼神中,掏出十几个男人… 啊不,掏出装了十几个男人微信的手机来。 第10章 嫂子开门,我是我哥(10) 第10章 嫂子开门,我是我哥(10) 账号一登,消息爆炸。 谢容不在的日子里,606无奈地帮他维持账号运转。 按理来说,他这么长时间不上线,肯定会流失不少工具人,但谢容每次上号以后都能看到不少消息。 他还挺疑惑,随手点进一条消息里,看完那傻逼发言也没看到606操作他账号的痕迹。 直到翻到朋友圈… 那一张张的星级军校制服,腿长腰细,眉眼冷冽凶煞,勾唇一笑,煞气间含着惊人的秾丽漂亮。 打拳时,红色拳头衬着他嚣张傲气地表情,神采飞扬,无人能挡。 还有一个八秒钟的视频,看上去是一个舞台ending,男生耳边挂着麦,轻喘声低低地,这承受不住地腔调,这凌厉扫来的眼风,仿佛能割伤人一般。 反差太大,轻易就勾起人的胜负欲。 视频点开,喘息声出来的第一秒,谢容以前所未有的手速开了静音,这才免于社死的境地。 谢容嚣张肆意了半辈子,从未有如此慌张那一刻。 如果他身上有猫毛,刚才那一刻就能全炸起来戳死系统。 再往下翻翻,还有他扎着高马尾坐在漆红的宫墙上,逆光扬眉一笑的照片,鲜衣怒马少年郎。 底下的评论都特么多到要翻一分钟了。 ——宝贝,ing了。 ——这就是你不回消息的理由?呵,私发一张我就原谅你。 ——呜呜呜,我要掉小珍珠了,宝宝为什么发朋友圈,为什么不是单独发给我的,为什么呜呜,小珍珠掉光啦~ ——老婆,怎么能舔到了。 沈非还在下头发了一个羞涩黄脸小人。 谢容面无表情地握紧了手机,发出可怕的咔咔声。 旁边偷看,看得心头乱跳,嫉妒得发慌的朱明明,飞快缩了回去,还不忘捞了捞自己离谢容过近的腰间肉。 “606。”谢容冷笑不已,“照片是让你这么用的?” 这些照片不用也知道是606平时悄悄拍下来的。 606心虚,但也委屈。 【容容我不知道怎么给他们回消息,复制了你上次的话群发,有个人问我是不是人机,我一气之下就…】 放上了容容的超帅美照么。 它们人工智能,听不得人机这话,多大的侮辱啊。 【容容别气嘛,你看这不是挺好,原主以前最多一次性聊十几个男人,现在你一次聊四十个了!这么多人给你发消息,我在朋友圈发了一个帅么,直接聊完啦!】 谢容扯了扯嘴角,纯纯嘲讽它,“天才。” 606嘿嘿一笑,害羞道,【也就一般般啦。】 “……” 他深吸一口气,忍住捶爆它主机的欲望,“以后不用你来发了。” 与其让606来,不如他自己上。 【容容要不还是我来吧,我可以的!】 不,你不可以。 为了斩断606的想法,谢容决定好好做一次任务。 他翻了翻联系人,准备随机选一个聊几句。 这一翻就翻到了【甜粽188腹肌肌超大】。 谢容点进去,让那几张腹肌照骚到了。 对面搞了欲擒故纵的一套骚操作后又发了不少腹肌照片来。 各种姿势都有。 还一本正经地问他。 【甜粽188腹肌肌超大】:我练腹肌很久了,都是网友,点评一下? 【甜粽188腹肌肌超大】:不会是你对象不让看吧? 最近的一条消息是三分钟前。 【甜粽188腹肌肌超大】:你的照片也很好看。[害羞][脸红] 谢容扫了一眼,随手打字。 【再说话毙了你】:吃了。 【甜粽188腹肌肌超大】:!!! …… “粽子,你干嘛呢?” 正开车的沈非让副驾驶座上的沈纵吓了一跳,差点手打滑,撞到旁边的车上。 他极力稳住车子,抽空无奈地看了眼自家弟弟,刚才还懒洋洋地躺在那一脸“好无聊为什么要去爬山”的沈纵,这会坐直了身子。 桃花眼熠熠生辉,比他手上的手机屏幕还要亮。 嘴角勾着笑,眉眼弯弯,笑得特别高兴,还带着不太明显的惊喜在。 沈非便也弯了弯嘴角,“谈女朋友了?” 沈纵嘴角的笑意一滞,轻咳了声,“不是,哥问这些干嘛?” “关心关心你啊,你是我弟弟,我当然要问一嘴,” 沈非笑着开车,打趣他,“难怪最近回家你都抱着手机看,原来是谈了对象,正好,这下我们两个都脱单了。” 沈纵突然就有了那么一点点心虚,就很突然地心虚起来了。 “哪里人啊?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可以跟哥说一说吗?” 沈纵一个都答上来,移开视线,含糊其辞道,“没谈,就网友。” 沈非不太信,眸带疑惑,“你刚才反应那么大…”他猜测,“不是普通网友?” 沈纵顿了顿,继而散漫无聊地笑了声,“那可不是?欠了钱的。” “看到他要还钱,老子觉得全世界都在发光,爬山都有劲了,感觉比吃了X哥还得劲。”他低低笑了声,桃花眼半眯,春情满满地往那一靠,说到X哥,还风骚地扯了扯领口。 沈非:。 没眼看。 “哥,你说,这能是普通网友?” “网友”两个字在他嘴里绕了圈,语调轻轻地,落进沈非耳中,总觉得头上突然凉凉地,今早出门那顶帽子似乎忘了拿。 他不再提网友的事,随口问了句,“粽子你觉得冷吗?哥感觉头上凉飕飕地。” 这一问,沈纵看了眼他的头顶,眉眼一扬,“哥,你帽子忘带了?” “好像是。” 沈非叹了口气,“突然就感觉头上很凉。” 沈纵还是很关心他哥的,听他哥这么说摁灭了手机屏幕,侧过身去调温度,“哥,我帮你把空调调高点。” “好。” 沈非点点头,觉得弟弟真是个小棉袄。 从小到大都很关心他,两人连品味都差不多,还兄弟和睦,不知道羡煞多少人。 他嘴角含笑地开车,余光一瞥。 望见车窗外的一大片绿野,翠绿翠绿地,让人看了心情舒畅。 “粽子,别看手机了,过会就到延新了。” 第11章 嫂子开门,我是我哥(11) 第11章 嫂子开门,我是我哥(11) 沈非看了眼路程,顺嘴提醒弟弟,“你不是晕车吗?等会爬山更累,少看会手机,钱的事不急。” 他们家不缺钱花,借出去的钱当做慈善也行。 沈纵应和了声,确实感到些许难受,恶心感从胸腔涌上嗓子眼。 但他还是身残志坚地拿着手机不放。 不能放下! 他两分钟没回谢容消息了,万一谢容不耐烦了不回他了怎么办。 这几天,沈纵不管发什么,对面都是死一样的安静,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起初他怀疑是自己的腹肌不够完美,所以吸引不到他,特意找教练又加练了好几天,天天练出一身汗回去。 重新给谢容拍了好几张过去,结果还是没反应。 沈纵又怀疑,难不成是他搞错了账号,查到的资料里微信号是别人的? 怕自己的腹肌照让别人欣赏了,纯情粽子一夜没睡好,半夜爬了他哥的床… ——找手机。 作为一个合格的兄控,沈纵牢记他哥的习惯,密码必定是生日,解锁后直奔微信。 他还是有点良心在的,看了眼头像就退出来了。 主要他受不了他哥跟谢容谈情说爱的聊天记录。 但这良心不多,沈纵无情地拍了张他哥睡觉流口水的照片,然后放在了手机相册里。 确认了没加错谢容的微信号,沈纵开始怀疑人生。 他甚至都在思考,要不要自曝马甲,把他哥睡觉流口水的照片发给谢容看看,好劝退他。 正犹豫呢,沈纵刷到了谢容朋友圈的照片。 一天更新一个九宫图。 沈纵看着照片,看着看着就忘了要给谢容发照片的事了,这次纯属是下意识点进去夸了他一句,谁知道谢容居然回他了! 消息已经是两分钟前了。 沈纵不敢再耽搁,立马回消息。 【甜粽188腹肌肌超大】:你是在问我吃了吗? 那边过了个三四秒回了条消息过来。 【再说话毙了你】:不处。 沈纵手心一紧,心脏狂跳,打字的时候摁错了好几次键。 【甜粽188腹肌肌超大】:…咳,我没这个意思,只是想让你点评一下腹肌。 他会说什么呢。 看到他上面的腹肌了么? 教练说他出去能迷倒一群小女生,草…他没提男生看了会怎么样啊。 在沈纵紧张的情绪中,对面终于回消息了。 【再说话毙了你】:随便。 【甜粽188腹肌肌超大】:…这什么意思?我的腹肌…很随便? 【再说话毙了你】:没吃,先这样。 【甜粽188腹肌肌超大】:? 【再说话毙了你】:嗯。 【甜粽188腹肌肌超大】:?? 【再说话毙了你】:三个了,不谈了下班。 【甜粽188腹肌肌超大】:…… 谢容用这种方式成果聊完十几个男人,满意地下线了,对606骄傲道,“也不是很难。” 【呃…他们好像都没有看懂哎。】 “那建议他们多做几套阅读理解。” 606战术性沉默了。 旁边一直偷看他聊天的朱明明也惊呆了。 谢容居然一个人同时网聊这么多个男生,这就不提了,他他他!他居然是这么回复的…难道、难道这是什么新型的聊天方式吗? 朱明明陷入了沉思中,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继而跃跃欲试的表情。 吱啦—— 身子往前倾了下又弹回椅背,大巴车停了下来,车上的人陆陆续续下车。 延新是个最近网上很火的小城市,有博主在这采风,拍了几组照片,意外爆火,这里就多了不少人打卡拍照。 再后面发现此处全是山,拍照的人群中又多了一类爬山,每天来这的人还不少。 他们到这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附近的小旅馆都住满了人,定好的旅馆也没房了,张教授生气的跟老板理论。 “房间是我们先定好的,怎么能给别人住呢?” 老板理直气壮道,“你们是定好了没错,但你看看现在几点了,你也没打个电话,我怎么知道你们人还来不来。” “这要是不来了,那这房间怎么办?五间呢!难不成要一直空着么。诶,我给你们说,每天来我们延新人的不少,多少人等着住呢,我能让人家一直等着吗?” 张教授冷着脸,“你知道把房间给别人,怎么不知道打电话问我们一声?” 几个男生面色不好的应和,“打个电话而已,老板你是没话费了吗?” “早说,我们一人给你凑一块钱。” “他能没钱?房费可是先付了的,大叔你买点脑白金也行啊。” “我看得多备个几盒。” 大学生的战斗力可不是盖的,老板让怼得面色难看,“就你们还是大学生和老师呢,咋素质这么差?不能让让别人吗?” “嘿,我个暴脾气,你他妈说让就让啊!” “咋地,你还想打人啊?”老板张嘴提高了声音,“来人看看,这就还是大学生呢,受高等教育的人呢!” “你…”男生气得不行,捏着拳头就想真给这登一拳。 张教授赶紧拦住人,“别动手。” 其余男生纷纷过来拉他,这要是一动手,等会他们有理都要变几分没理了。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走过,朱明明正混在里面随大流地劝人呢,头一抬,瞪着眼嚷嚷,“谢容!你干什么去?” “教授说了不能打人!” 这一声吸引到了所有人注意,他们去看谢容,就见他脚下带风,气场迫人。 本就凶煞可怕的眉眼一沉下来,跟早年电视里那火拼的黑.帮老大一样,吓人得嘞。 一群人愣是没敢出声喊住他,朱明明喊了这一声,得到了谢容回头淡淡的一个眼神。 他嗓子里的话就咽下去了,想到谢容的可怕之处冷汗唰地一下下来了。 张教授怕他动手,还想把人喊回来,结果谢容看朱明明那一眼,尽管是无意地,还是带过了他一眼。 怎么说呢。 张教授也愣了一下。 一群人就这么看着谢容走到了老板面前,露出一抹冷冷地笑。 老板特么也吓啊,结结巴巴道,“法、法治社会!你要打人,我就报警了啊!” 谢容嗤笑一声,“那要看是你电话快,还是我的拳头快。” 第12章 嫂子开门,我是我哥(12) 第12章 嫂子开门,我是我哥(12) “我这人有点暴力倾向,精神方面的。”指尖点了点太阳穴,谢容扯出一抹凶煞十足的笑,“老板,反正我不用死,你懂吗?” “想试试吗?” 试试就逝世。 老板冷汗直下,僵硬地赔笑,“有、有话好好说啊小伙子,咱都是文明人。” 谢容语气凉凉,带着浅浅的嘲弄,“那不好意思,我没素质。” 身后噗地传来几声闷笑,男生们眉宇间都是畅快,连张教授都带了几分笑意。 老板的面上有些挂不住,听到笑声显出几分不悦来,“笑什么…”,谢容眼一冷,注视着他的表情特凶,他嗓子一堵,干巴巴地笑了两声。 “笑,多笑笑,爱笑的人运气不差,哈…哈哈哈。” 谢容悠悠开口,“老板,既然房间已经给了别人住,退回的房费,你知道要怎么做吗?” “我、我这就退给你们!” 老板急忙拿出手机操作退款,却被一只手抓住,他下意识挣扎,抓着他的手纹丝不动,缓缓收紧了力道,痛得老板低声痛叫。 “啧,抓了一下手而已,”谢容眉头一挑,“你这是要碰瓷?” 他可什么都没干,半天就抓住了老板的手还极快的松开了,一旁的男生们清清楚楚地看着呢,听谢容这么说,顿时生出火气来。 这是要干什么,退房费前还得讹他们是吧? 什么啊这是! “大叔,你赶紧把房费退给我们,不然我们真不客气了,大不了今晚一起去局子蹲着!” “正好我们没地方住了,不行揍你一顿大家一起去!” “真以为我们不敢动手是不是?” 谢容跟着火上浇油,嘲弄发笑,“听到了吗大叔,这事要是没一点补偿,大家今晚一起去局子喝茶。” 老板有苦说不出,他算是明白了,这就是要补偿!要他多出点钱! 可他能不掏吗? 他眼睛一抬,面前站着的男生都是愤怒地瞪着他,拳头攥得死死地,一副“破罐子破摔,大不了大家一起玩完”的样子。 老板也不敢跟之前一样嚷嚷了,就怕他们真不顾忌面子了,只能咬牙多给他们退五十块钱。 谢容看着那五十没说话,老板惴惴不安,“钱可是给你们退了啊…” “你们别得寸进尺,我、我给了补偿的…哎,你、你干嘛呢?!” 见谢容抽走他的手机,老板急忙去拿,却被一只手制在原地。 张牙舞爪地,脸上破了大防,开始骂人。 但就是动不了,让那一只手摁在台面上,起都起不来。 突然生不起气了的男大们:看得好爽,哥们真帅! 而谢容已经趁着这一会翻了下他手机里的入账,找到跟他们房间附和的入账信息,还有后面老板把房间给别人后的入账数目。 一般这种情况下,老板一定会抬高价格把房间卖出去。 谢容一翻,多了五百多,给他们五十是吧。 他松开压着老板的手,喉间滚出一声不耐地冷笑,“卖多少,发多少,懂吗?” “我说第二次的时候,就是控制不住发病的时候了。” 老板抖着嘴,呐呐点头,爬起来心和手都在抖,颤巍巍地把钱转了。 钱一到账,确认没问题,谢容带着一堆人往外走。 那叫一个神清气爽,他们男生也是有乳腺的好不,这会通畅了。 看谢容的眼神都是崇拜,以前谢容不怎么来上课,成绩也一般,大家都对他没什么印象,加上他长得虽然好看但太凶,看起来就不好惹。 这会一群男生恨不得贴到大佬身上当挂件! 我去! 好他妈帅啊! 现实中真有这么帅的男生啊,气场这么强大,一出场就是大佬姿态。 拿到钱的过程,看得他们是一整个心潮澎湃。 “容哥,你辛苦了,刚才特别帅,瞧那个软脚虾被你吓得不敢吭声那死样。” “敢碰瓷,我哥一拳干碎你!” “坑我你是踢到棉花了,敢坑我哥,那你是生死难料!” “幸好有容哥在,这老登多卖五百啊,臭不要脸的,迟早给他曝光了,回去我要刷十个差评!” 男大热情似火,容猫猫一不小心惹火上身。 那真是左右为男,前后也为男,众星拱月地被围在中间,夜里的凉风都吹不到他身上,先一步融化在男大们火热的肉体上。 换做别的时候,谢容铁定不耐烦了。 但他这人就比较吃软不吃硬,通俗来讲,对彩虹屁多少有点没招架之力。 哪个猫猫不爱听好话呢,怪他做什么。 谢容唇角翘起,凌厉冷冽的凤眸扬着笑,颇为傲娇地抬着下巴,“也就一般般,没什么好夸的。” 男大们特给面子,贴贴的同时还不忘夸。 “不不不,容哥的一般能叫一般么,叫牛逼!” “哥你是真帅,那啥…咳咳,我给你当牛做马,收了小弟我吧!” “我呸了,你看看自己是根什么葱,这牛和马里,你配哪个啊?” “老子属马,让开让我来。” “你来个狗屎啊你,一边去!容哥看我!” 朱明明看着那边其乐融融的场景,心里不太舒服,他长得又高又壮,要不是怕把老板吓出毛病来,早就过去了。 早知道还不如他去呢,下次不能这么好心了,朱明明郁闷地想。 一行人嬉笑打趣了会,遇上新的难题,他们没地方去了。 延新就那么大,四面都是山和树,这些旅馆都是火起来后盖的,总共就那么些房间。 他们的房间让老板卖给了别人,这会是找不到地住了。 大家都有些犯愁,不知道该去哪。 朱明明小声嘀咕,“要不,我们回去找老板,再加点钱让他把我们原本的房间腾出来吧。” 话音一落就被谢容扫了一眼,语气淡淡,“那房里的住户呢?” “是啊,人家都住了,出去了不和我们一样。” “什么鬼主意,这样我们不和那老登一样了么,我干不出来!” “我也是。” 见自己好心提的意见被一通否决还辱骂,朱明明心下委屈,再也不想管这些事了。 谢容思索了下,对他们说,“找找小卖部,看看有没有睡袋或者帐篷卖,去山下住一晚上。” 第13章 嫂子开门,我是我哥(13) 第13章 嫂子开门,我是我哥(13) “来延新的人不少,房间不够是常有的事,找下附近的小卖部应该会备着这类东西。” 对啊,去山下住一晚上也不是多大的事,更何况他们这么多人呢。 刚才被突发情况打懵的男生们仔细想了下,觉得可行,立马行动起来。 附近的小卖部还是不少的,毕竟这勉强算一个网红打卡地了,挣外快的不少,睡袋和帐篷都有,甚至烧烤架什么的都有。 几个男生商量了下,多出钱租了一套来,再把零零散散的东西一买,竟然比住旅馆便宜多了。 他们往山下走,下面果然也有些人没定到房间,扎了帐篷在下面。 男生们动手能力不差,很快开始搭帐篷,另一波人则是架起烧烤架,拿出小卖部扫荡出来的食材,摩拳擦掌,准备大展身手。 搞的跟外出野餐一样。 谢容和张教授坐在一起,听完了男大夸,听教授夸。 “还以为你要动手,可让我吓一跳,这次带你出来本来是让你们长长见识。”教授一脸感叹,“现在长见识的成我了。” “教授夸张了。” 谢容挑眉笑起来,“我长得凶,一般人见了我都心慌。” 教授不由一笑,“这也是夸张了。” “这是事实。” 谢容眉宇间尽是坦然,从小到大因为这么一张天生臭脸,没少给他招麻烦。 正说着,他突然听到前方有人喊他名字,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惊喜。 “谢容?” 谢容顺着声音望去,眉头微动,透出些许意外。 看着他的男生桃花眼发亮,波光粼粼,见他准备无误地望来,禁不住弯了下眉,笑得勾人,偏生眼神澄澈纯情。 教授看了眼沈纵,再意味深长地瞅了眼谢容,“那这个呢?” “一见你就笑,总不是一般人了吧。” 没看出教授还挺八卦,谢容悠悠道,“嗯,二般人。” 张教授失笑一声,笑到一半他顿住了,扶着鼻梁上的平光镜对着前方看了又看。 就在这会,那个笑得要勾引人似地小子变成了…两个?! 张教授惊了,他还没到五十呢,怎么就老花眼了。 这两个人完全长得一样,连身上穿着的衣服都一样,白色的运动休闲衣衬得两人身高腿长一米八。 他们一出现,周遭的声音都小了下去。 明里暗里地打量着两人。 现实中很少见到这样长得完全一样的兄弟两个。 走近了,两人的气质区分开来,张教授才发现这是两个人,只是这两人都冲着谢容笑得灿烂。 沈非满是意外,“容容…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你也是来延新爬山的?…这位是?”他迟疑地看着张教授。 “是张教授吧?” 站在一侧的沈纵突然接话,众人的视线都不由向他看来,他笑得从容得体,那些散漫都在此刻收了起来,郑重地跟张教授握手。 “教授您好,我是沈纵,B大的学生。久闻您大名,今日难得一见。” “我特别敬仰您,您在《文物》上发表的周刊我都有关注,还读了好几遍,前几天那篇《考古文物的保护意义》很有深度。” 张教授面上笑意加深,“多谢你喜欢,B大的学生啊,小伙子不错。” “没有,没有。” 沈纵谦虚道,“能考上还是运气多,因为您我对考古特别感兴趣,到时候能来旁听您的课吗?” 张教授笑得眼角皱纹都出来了,“当然能!”他拍着沈纵的肩膀,欣赏的意味不加掩盖,“来,小伙子,咱们加个好友。” “到时候我帮你办张旁听证。” A大管控很严,不是A大的学生进出总有不方便的地方。 而有了旁听者就等于半个A大学生了,当然条件也比较严,流程更是审核得很慢。 “这怎么好意思。” 沈纵嘴角上扬,忍不住泄出一声笑,“太麻烦教授了。” 张教授摆摆手,示意小事情。 几句话下来,沈非全程一脸迷茫地看着弟弟和教授交流,再莫名其妙地拿到了一张旁听证,可随时进入A大。 他有点茫然。 粽子敬仰张教授? 还对考古专业感兴趣? 他怎么不知道。 沈非有些不解,“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嗯?”沈纵看到他的眼神,一下就理解他的意思,腔调散漫,“也没多久吧,不过我对考古…” 眼眸轻抬,不经意地扫过一旁的谢容,他已经和张教授去帮烧烤架那边的忙了。 看得出来,他不怎么会做饭,刚放下一串就双眼放空地盯着那串虎皮辣椒看,好像这么盯一会就能烤熟这一面。 像个不知道有多萌的小猫咪,假装凶狠严肃,实际爪子都搭在架子上了,有点可爱啊草。 不对,不是有点。 我嫂子… 沈纵突然多出一个想法,为什么就得是我嫂子呢。 明明他也很喜欢他的… 他为这个想法惊了下,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接着上个话题说,“对考古确实很感兴趣,感觉那些文物很有历史沉淀后的迷人味道。” “哥,你觉得嫂子身上有那种味道吗?” 沈纵话音一转,问起了另一个问题。 话题度跳跃有点大,沈非反应过来后,俊脸微红,掌心握成拳抵在唇边轻咳了声,颇为不好意思,“当然。” “我很喜欢他。” 不过…想到上一回的谈话,沈非就有些失落。 他在谢容心里似乎比不过另一个人,沈非也是天之骄子,还接手了家里公司,是沈家的继承人,有自己的骄傲在。 给人做替身,陪他治病什么的… 传出去都丢人。 但沈非看一眼谢容,神情逐渐坚定。 沈纵就看着他哥突然地露出了一种怜爱的表情,天那么黑,他却散发出了莫名洁白的光,轻声道,“我会一直陪着他。” “……” 沈纵不理解,但犹豫再三还是说,“哥,其实…”他顿了顿,垂下桃花眼,睫毛轻颤,“我也挺喜欢嫂子的。” 这么多天的不对劲,对谢容的关注。 直到再次见面,沈纵终于肯直视内心的真实想法。 沈非一听,顿时欣慰地笑了,“粽子,你终于长大了,哥为你感到高兴。” 沈纵:…? “哥,你不生气?” 沈非轻轻一叹,拍了拍弟弟的背,无奈道,“我知道,小时候你就黏着我,长大了也是,总觉得别人会让我们之间的兄弟感情淡了。” “哥哥想说,不会的。我们是一家人,以后咱们三个就是家人,他不是来分开我们的,他是来加入我们的。” 沈非前所未有的欣慰,“咱们三个是一家人,把日子过好了,比什么都重要。” 难得下决心真情流露的沈纵:“……” 有种错付的感觉。 第14章 嫂子开门,我是我哥(14) 第14章 嫂子开门,我是我哥(14) “粽子,你有在听吗?” 沈纵都不知道要摆出什么样的表情来了,扯了扯嘴角,“哥,你说这些话之前,我还是犹豫的。” “什么?”沈非不太懂。 “哥。”沈纵摸出打火机,姿态散漫地拨弄了下上面的银色盖子,桃花眼勾出慵懒地弧度,“你有没有想过,你和他不适合。” 沈非抿唇,“哪里不适合?” “不太配。” 沈非失笑,“他哪里不配我,他很好,你也看到人了,A大学生,长得好,气场强。粽子,看人不能只看表面的。” 沈纵有点烦,他哥怎么就意识不到呢。 “你说得对,但是哥,看人不能只看对方,也得看看自己,你觉得自己配得上他吗?” 沈非:…??? 他一脸懵,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从小到大,最黏自己,最崇拜自己的小棉袄弟弟怎么会说出这些话来。 而沈纵的无情打击还没停下,桃花眼笑吟吟地,吐出来的全是扎心的。 “你不适合他。” “你不懂他,也配不上他。” “哥,嫂子跟着你。”他轻笑着拖腔拉调,“是不是有点委屈了啊。” 眼见他哥都被说懵了,沈纵才磅地一声把拨开的打火机合上了,“开个玩笑而已。” “哥,从小你就疼我,再疼我一次呗。” 他懒洋洋地说,“咱们公平竞争。” 嫂子那种的,玩起来他哥会被玩废的,还是让他来吧,他腹肌结束,常年健身,这么一想… 沈纵又叹了口气,“哥,我发现我也挺疼你的,特别为你着想,希望你能透过现象看本质。” 沈非:…? 这都什么跟什么。 —— 谢容正在烤串,他们折腾了半天,到现在一口都还没吃上,简直人间惨剧。 都是十九、二十的大男生,一顿不吃可以干下一头牛子,大家手忙脚乱地做烧烤,谢容和张教授看不过去一起来帮忙。 然后一群人一起手忙脚乱地做烧烤。 不是糊了,就是糊了,再烤一串依旧糊了。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糊了。 谢容满脑袋都被“糊”住了,他执着地要烤出来一串不糊的! 没道理别的都能做好,烤串烤不好。 谢容不服输地接着烤,旁边围了一圈男生,全是被抓过来品尝烤串的,俗称小白鼠男大,便宜又实惠。 男大们想哭,眼睁睁看着谢容将乌漆麻黑的一个长条物状递了过来,要不是上面插了根竹签,真的… 不能多想,一想更下不了嘴了。 “尝尝?” 几人对视一眼,这时候连最爱吃的朱明明都不吭声了,嘴里嚼吧嚼吧半天,仔细一看就能发现屁都没有。 这根串推辞来推辞去,最后落入一个男生手中,他欲哭无泪地塞嘴里,感觉自己的牙都得被崩掉。 谢容认真询问,“觉得怎么样?” “比,比上次进步一点点?” 男生比划了一个小指甲的长度,心都在颤抖,不想吃吧,又怕说出来伤了容哥的心。 “容哥你辛苦了,要不我们来吧,我烤给你吃。” 旁边的男生们赶紧自告奋勇,“对啊哥,我就给人烤串吃,让我来吧。” “我也想,我刚搜视频学了老半天呢,让我来吧,你休息休息。” 他们这么想烤串,谢容只能放弃了,蹲在一边看他们烤,给这些男生一种停下后他要拿去烤完“送”走他们的感觉。 一个个烤得热火朝天。 然后糊了一大堆,只能挑挑拣拣的吃。 行,看来他们是没有烤串的天赋了。 “你们在烤串吗?可以加我们两个吗?” 男生们一抬头,就见那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双胞胎站在他们跟前,烟火缭绕间,两人好看得跟他们不是一个次元的。 其中气质俊秀温柔的男人轻轻一笑,“我们也带了一些食材过来,不介意的话,我们一起吃?”他看了眼谢容。 谢容表情淡淡,只盯着那些烤串看。 “不介意,不介意!” “大好人啊,我真的快饿死了!” 他们看到烧烤架的时候是欣喜若狂的,完全忘了自己根本不会烤。 沈非这么一说瞬间受到了大家的欢迎。 “粽子,把带来的三明治分一分。” 沈纵颔首,将这次带来的食物一次性全提了出来,看了眼那边的人数,他将东西递给沈非,“哥,你先去吧。” 沈非没多想,提过去一一分了,最后靠着分发粮食,成功占领到谢容旁边的位置,擦了擦额头的汗,递给谢容一个三明治。 “容容,你吃点吗?” 一对上谢容,沈非的圣父光芒就出来普照大地了,满是心疼道,“你太瘦了,再难过也不能吃这么一点点。” “以后我都会尽量陪你吃饭,没关系…你可以把我当成他。” “…谢谢。” 谢容眼皮抽抽地接了过来,拆开三明治的包装。 沈非全程挂着怜爱疼惜的笑,“好吃吗?” 谢容拒绝说话。 沈非见他一直看着烤架,忍不住找话题,“你想吃烧烤吗?下次我带你去吃?不过京市的烤串哪里好吃…”他无奈地笑笑,“可能要等我做些功课。” “不用了,也没那么想吃。”谢容拒绝了。 沈非绞尽脑汁,不愿意放弃,主动提起他死去的白月光,“容容…” “你心底的人是什么样的,如果你能开心点的话,我可以假扮他一下…” “谢谢你。” 沈非松了一口气,就听他说—— “他是个哑巴,现在能开始扮演了吗?” “……” 安静不过三秒,一道声音从远处传来。 “哥!” 那头,倚靠在车上的沈纵招了招手,他扬着声,似乎有些苦恼的样子。 “哥,艾丽找你半天了,现在闹脾气呢。” “你不过来哄哄吗?” 沈非拧了拧眉,站起身来,“怎么回事?” “因为早上那事跟你生气呢。”注意到谢容看来的视线,沈纵面不改色道,“哥,艾丽就要你哄,我也没办法。” “你知道的,我管不住,你们关系最好。” 沈非无奈,“那好,我去看看。” 他起身往车里走去,他一走,谢容旁边的位置就空了下来。 沈纵从容地坐下,多亏了他哥,不然他现在来还抢不到一个好位置,他哥果然疼他。 刚感叹完就撞上谢容似笑非笑地眼神,“艾丽?给你啃成鸡皮那个?” 沈纵脸一红,耳朵发烫,矜持地轻咳了声,“什么鸡不鸡的,你别这么说话…” 第15章 嫂子开门,我是我哥(15) 第15章 嫂子开门,我是我哥(15) “……”谢容看着他红红的脸,嘴角抽搐,“我说鸡皮,你想得是哪个鸡皮?” 沈纵脸更红了,一路红到脖子上,桃花眼闪烁,侧头避开他的眼神,脖颈线拉得老长。 从谢容这个角度还能看到他轻轻滚动的喉结。 “我能想什么?你说的什么,我就想的什么。” 周遭嘈杂的谈话声似乎变得缥缈起来,沈纵于月色下回眸,看到谢容纤长的睫毛掀起,狭长的眸子似笑非笑地睨来。 那一眼的风情不自知,让沈纵顿在原地。 就在沈纵几乎沉醉于这样的氛围里。 谢容一句话把他扇回现实。 “我在想,艾丽的业务还挺忙,给你去脚皮,又啃鸡皮的,还得被你们带出来,工资开的多少?” 沈纵:“……” 脑子上线,成功回忆起了糟糕的第一次见面。 那张风流浪子的脸上出现一瞬间的空白,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就是。 但他还有哥哥,沈纵很快恢复从容。 一本正经地甩锅,“嫂子,你不要生气,你知道的,那天我哥这人比较温和,他第一次面基也不知道对面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才找我帮忙,要我气你,就是要看看嫂子的脾气好不好。” 沈纵轻眨了下桃花眼,往他旁边凑了点,谢容都能闻到他身上的香水味,淡淡地一丝像雨后流着露水的玫瑰花。 而他本人似乎没有发觉这个距离过近,漂亮的桃花眼带了点委屈,这个向来散漫不羁骜的天之骄子低垂了眉眼。 声音低低地,求他原谅。 “嫂子,不要生我的气,我错了。” 桃花眼抬起,黑瞳变得湿漉漉地,像只可怜巴巴凑上来的落水小狗。 小狗正求着主人不要生气,不要抛弃他,再多看一眼,他特别乖。 “好不好?” 谢容撇开眼,“不要叫我嫂子。”声音不冷不淡。 沈纵却一下笑起来,眼里含着朦朦胧胧的水雾,漂亮得不像话,没有愧对他勾人的浪子长相。 “好,那我叫你什么?” 他放轻了声音,似有若无地瞟了眼沈非去的方向,唇角勾起,“我哥叫你容容,那我也这么喊吧。” “可以吗,容容?” 谢容还能说什么,可有可无地点头了。 沈纵有心在他面前好好表现,扭转一下第一次见面糟糕的印象,“容容,你是不是想吃烧烤?” “怎么?”谢容扫了眼他,兴致不太高,“准备带我去吃?” “你哥看起来可不了解京市的烧烤,你比他了解?” 沈纵发现自己不太想听到他嘴里提起他哥,尤其是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 “我不带你去。” 他伸手拿起一串虎皮辣椒,散漫地眉上扬,伸手在烤架翻了两下,“我帮你烤。” 沈纵说,“今天就让你吃到。” 他低头认真地翻着烤架上的串,谢容看了两下,发现他的手法和自己没什么区别,都是新手,不知道什么时候翻面。 于是那底下的虎皮辣椒没多久就焦了一面,黑漆漆地。 谢容啧了声,“沈纵,想谋杀我可以直说。” 比他烤得还烂,谢容嫌弃的同时,心里诡异地平衡了点。 主角攻都烤不好,他一个反派烤成这样,也差不多得了。 沈纵不该满意地看着那串焦了的虎皮辣椒,“你等着,我一定今天让你…” “艾丽——” 那边传来一声惊叫,是沈非的声音。 两人齐齐回头看去,就见噌地一下,夜色下跃出一只浑身雪白的狗来—— 宛如慢镜头播放般,它矫健的英姿,雄厚的后腿,两个耳朵尖尖地,像一只小狐狸,黑色的瞳孔发亮,颜值很高。 然而,奔跑起来… 能要了人命。 “等等!” “艾丽!你等等我!慢点——” 刷地一下,慢镜头变成了五倍速镜头,白色狗子飞快窜过,后头拖着一个神情崩溃的沈非。 两人在延新山脚下疯了一样的撒丫子跑,沈非脚步踉跄,平时温柔得像白马王子转世的表情都歪了。 眼珠子差点翻出去,嘴巴大张着让风吹得合不拢。 而沈纵的第一反应… 他立马拍照留下了沈非的黑历史。 谢容:…你不是兄控? 沈纵收好手机转头对上谢容探究地目光。 糟糕,大哥让艾丽跑出来了。 他刚才说了那么多暧昧的话,全白说了。 “那个,啃你鸡皮的艾丽?” “一只狗?” 沈纵眨了眨眼,面不改色,“嗯,它就是艾丽,我养得一只银狐犬,是不是很可爱?” 谢容嗤笑,随口点评,“狗随主人。” 沈纵又不免耳朵一红,被他直白地夸自己可爱的话给弄得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他矜持地抬抬下巴,“其实也还好,一般可爱,我从小被夸到大。” 谢容啧了声,拖着调子慢悠悠说,“我是说,你看起来像人,实际上还挺狗。” “喏。”他朝那边轻点下颌,“还挺像。” 联想到沈纵刚才的一系列操作,谢容多半猜出他的想法。 看来上次沈纵扮演他哥来面基不够,这回还准备给他哥安个渣男的形象,兄控的属性没崩,为了拆散他们真是不遗余力。 别说,谢容还挺满意。 他见过最上道的一个主角攻。 为了给他继续拆散他们这对虚假情侣,寻找证据的动力。 谢容留下一句,“不过你哥还算可爱。”施施然进了帐篷。 * 沈非牵着艾丽边喘边走过来的时候,就见沈纵一个人闷闷不乐地坐在烧烤架前。 “这是怎么了?” “哥,你觉得自己可爱吗?” 沈纵沉吟过后,抬头问他。 沈非神情一滞,尴尬地看着他,“粽子,男人不能用可爱来形容。” “哦。”沈纵忽然笑了笑,“哥,嫂子说他喜欢可爱的男人呢,原来你不知道啊。” “哥你要不要去学学?现在可爱的男生还挺吃香。” 沈非狐疑地望着他,“真的?你不是不喜欢我和容容在一起吗?” “是不喜欢。”沈纵重新拿了几串虎皮辣椒,放在烤架上,专心致志地翻了个面,抽空看了他一眼,嘴角漾出笑意,“所以,你猜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这么一说,沈非还真不知道沈纵说的是真是假。 他在商业上很有头脑,是新贵,但在感情上…沈非是真的不太擅长。 问了几好次,眼见沈纵光顾着烤虎皮辣椒没理他,沈非不由无奈,“粽子,你别烤了,想吃烧烤的话,出了延新,哥带你去吃。” 正好还能先给容容探个店,下次再带他去。 沈非想得很好。 第16章 嫂子开门,我是我哥(16) 第16章 嫂子开门,我是我哥(16) 呦呵,他哥居然开窍了。 刚才让艾丽拖着跑了会,脑子跑出来了么,瞧刚才歪嘴斜眼,眼皮飙飞,恨不得飞出眼屎的磕掺样。 还可爱,哪里可爱了。 是喜欢他歪嘴翻白眼的可爱么,还是他撒丫子被狗拖着狂奔,鞋子都快跑掉的可爱。 这不叫可爱,这叫傻。 沈纵有点气不过。 容容就这么喜欢他哥吗? 他哥有什么好的,沈纵已经完全忘了自己曾经崇拜了哥哥二十年。 一朝遇见谢容,他的兄控滤镜全碎了,碎成的每一片都是对哥哥有嫂子的怨气。 沈非还在等他回答,甚至已经在跟他商量要不要这次下山就一起去探店,毕竟后面他还有一堆公事要忙。 沈纵听后微微一笑,狐狸精似的,“行啊哥,带上嫂子一起吧。” “我知道哪里的烧烤好吃。” “别让嫂子等久了,你工作也忙,不如就这次吧。” 沈非迟疑了下,“也好,到时候一起。” 商量好后,沈非当场就开始搜京市的店,还发了个朋友圈问,沈纵看了一眼,全是打趣他的。 沈非交了男朋友这事他的交际圈内都知道,下面的评论都是调侃他有机会把对象带出来见见人。 见人,贱人还差不多。 沈纵面无表情地关了手机。 中途沈非接了个电话去处理工作了,沈纵看了眼他的背影,接着翻手底下的烤串。 烟火缭绕,呛出刺鼻的烟火,沈纵一身白色运动服沾了不少灰痕,低眉垂目,睫毛纤长,薄唇轻抿,手上不停地翻动着烤串。 他长得帅,是那种这个年纪的男生少见的勾人的帅气,常常介于自知和不自知之间。 帅得不安于室,还在这安安分分地烤串,这反差感瞬间戳中了朱明明的心。 他做足了心理安慰,左右看了看,慢慢挪到了沈纵旁边戳了戳他。 沈纵多烤了几次手感上来了,旁边突然多了一大坨小山似的阴影快把他整个人遮住了,他也没在意,直到手臂被人戳了下。 浓眉不禁皱起,不动声色地挪开了点距离。 这才转头看向旁边,对上朱明明羞赧的笑,“你在烤虎皮辣椒吗?可以给我一串吗?我有点没吃饱。” 沈纵迷惑了瞬,上下打量了眼旁边这位重量级兄弟,眉梢微挑,“兄弟,你没吃饱关我什么事?” 朱明明笑容一滞。 从人与人的社交来看,只要他主动上去开口要,大部分人碍于面子都会同意。 虽然这不过是和沈纵搭话的借口,但朱明明还是不可避免地感到尴尬。 朱明明干巴巴开口,“真的不行吗?”挤成豆子大小的眼睛眨了眨,嘟了嘟嘴,“拜托,我真的挺饿的,你看上去就很厉害。” 沈纵扬了扬眉,“这你都能看出来啊?”他笑着望来,微翘的桃花眼似醉非醉,“我是很厉害,那你还敢坐过来?” 朱明明让他笑得心神一荡,脸都红了,“我,我当然敢…” “啧,兄弟,还得是你。” 沈纵关了火,在朱明明期待的眼神中把那几串虎皮辣椒放进锡纸里裹好,低声闷笑,“我说,你这么看着我是干嘛?” 他抬起散漫的眉眼,嘴角戏谑地笑,“兄弟,你不会以为这是我要给你的吗?” “是你有病?还是我有病?” 朱明明羞涩的表情一僵。 “你刚才那样真的…”沈纵找了找合适的词汇,悠悠一叹,“算了,说来说去都是恶心两个字。” “我特别想揍你,我健身的懂吗?是挺厉害的,从小就没少打架,健身以后耐力够了,打架的时候能拉长了。” 他扬着唇笑,“诶,你试试不?” “我,我就是饿了而已。”朱明明没想到这么个帅哥,怎么人品这么烂,动不动就要动手。 委屈地脸都皱成了一团,本来就被挤压的五官跟全揉在了一起一样,还不由自主地嘟着嘴。 这要是换个长相可爱的男生来做,那就是可爱,但… 沈纵不歧视胖子,但面对朱明明…他可以不歧视,但能申请揍对方一顿么。 太令人恶寒了。 “兄弟,我不好说话的,你再辣我的眼睛,我就先打烂你的眼睛。” 沈纵掰了下手腕发出咔咔声,眸光平静,看上去是认真的。 这什么人! 不给就不给,还想打人。 一想到这和之前还和谢容关系匪浅,朱明明就能理解了,什么人交什么朋友,他吸了吸鼻子,到底还是伤心。 努力忍泪,才不能在他面前哭出来,这种人就是喜欢看他们哭,以欺负人为乐,想让他哭,不可能! 只是还没等他走,受不了的沈纵已经独自远离他了,看他这体型…能跟着容容一起出来的,一定都是同班的,出于对谢容眼睛的拯救。 沈纵好心提醒,“减减肥吧兄弟,太胖了对身体也不好。” “多健身,以后别人想打你的时候,你也能动手打回去。” 杀人诛心,朱明明被他一戳痛点,这回是真气哭了! 而沈纵则趁着他哥还没回来这一会,回忆着刚才谢容进的帐篷,火速献殷勤去了。 恰逢谢容出帐篷,两人就这么遇见了。 “吃吗?”沈纵见了他,顿时眉开眼笑地递过来一包锡纸。 “什么东西?” “虎皮辣椒。” 他有点骄傲地补充了句,“我烤的,要尝尝吗?” 谢容挑了挑眉,拨弄了下他递过来的锡纸,果然看到了里面卖相不错的虎皮辣椒,他收回手,却是拒绝。 “不用,你自己吃吧。” 面前的人没动,眉梢微挑,带着丝熟悉的很贱地挑衅,“是不想吃?还是…” 沈纵扬了扬手里的串,嘴角勾起,“还是不敢吃我烤的,容容…你不是原谅我了吗,不会还害怕我要在里面下泻药吧。” 谢容呵笑,嘲弄地看着他,“你在说笑?我会怕你?” “那不然你为什么不吃?” 沈纵说,“你分明就是想吃的,我烤了你又不吃,我尝过了肯定比我哥烤得好吃,除了你害怕我下药整你。” 他笑得散漫欠揍,耸了耸肩,“不然我真想不到别的理由。” 谢容无语,“我没吃过你哥烤得,怎么知道你烤得怎么样,还有…”他冷哼一声,唇角微抿,“看着就不好吃!” 沈纵眼睛发亮,也不生气,依旧在笑,“没吃过怎么就不好吃了。” “你害怕就直说嘛,不笑话你。” 他捧着锡纸,一脸“没事,我理解你的害怕,我委屈但坚强”转身就要走。 “拿过来。”肩膀被人摁住,沈纵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回头才稍稍收敛住,“你不是害怕吗?” “怕?” 谢容成功被激到了,冷笑着往嘴里塞了串虎皮辣椒,下巴扬起,傲慢又张狂,“你真是高看自己了。” 看起来特别傲,能让一些人看了不舒服那种,偏偏嘴巴嚼着东西,一口一口地嚼,还要不服输地放狠话。 啊…就很娇。 沈纵忍不住笑起来,望着他的眼底闪着光,熠熠生辉。 第17章 嫂子开门,我是我哥(17) 第17章 嫂子开门,我是我哥(17) 当然这评价让谢容听见,他能把沈纵打到住院,踩着他脸,冷笑着问,“娇吗?娇得让你住院那种,爱吗?” 粽子他完全不知道自己逃过了一劫,全赖人有自知之明,知道在心里想想就好。 看着谢容吃自己烤得虎皮辣椒,沈纵一整个满足。 “好吃吗?” 谢容呵了声,一点面子都不给,“不好吃,难吃,你不知道放调料的吗?” 沈纵当然放了,但他虚心点头,“应该是放少了,尝尝边上那几个。” “太咸。” 谢容无情打击,“别烤了,我看是你对我还怀恨在心。” 沈纵失笑,“那我下次再练练,肯定比这一次好吃。”在谢容开口之前他又笑着补了一句,“你不会还怕我下次整你吧?” “没完了?”谢容拧起眉,有点不爽。 他正要冷笑着给沈纵一点颜色看看,就被一张递过来的纸巾打断了,谢容顿了顿,抽了张纸巾,边凶狠地瞪他边擦嘴。 “别生气了容容。”沈纵一改那个挑衅的贱样,低眉哄他,唇边带笑,“我错了,发誓好不好。”举了三根手指,还在他眼前晃了晃。 “我说了,今天要让你吃到,就一定要让你吃到。” 沈纵嘴角上扬,接过他手上的锡纸,低头又塞给他一张纸巾,“其实也没有那么差是不是?”他说,“你吃的手上也有油。” 谢容能承认,“你不是尝了么?” “怎么?”凤眸半眯起,斜了眼笑着的沈纵,“难不难吃,你心里没数?” 我尝个什么,我一烤完就裹着锡纸带过来了呢。 沈纵也不知道好不好吃,就是觉得这一次烤得卖相最好,这才拿过来给谢容尝尝。 反正他是挺有自信,“肯定没那么差,我烤好的时候有位大兄弟还过来找我要串吃。” 说到这,沈纵不禁咳了咳,昂首挺胸好不骄傲,“我一串都没给,连我哥也没留,全都给你了!” 谢容嘴角一抽,语气凉凉,“那真是谢谢你了。” “客气了。”沈纵嘴角的笑就下不来,“我哥不会做饭嘛,从小到大都是别人做给他吃的,艾丽的狗粮他也分不清要倒多少。” 他状似苦恼地叹了口气,“每次都要我来提醒他。” “现在工作了也是这样,眼里只有工作,现在还在打电话。我是他弟弟,帮忙照顾一下嫂子也是应该的。” 他哥这种男人就知道工作,有什么好的。 一看就是不顾家的男人,回家也不会洗手作羹汤。 不像他已经烤上虎皮辣椒了,沈纵觉得他哥应该跟他好好学学。 男人可爱有什么用,实在才是性价比之王,就比如他。 沈纵捏着锡纸,骄傲地笑了笑。 然后就对上了谢容一言难尽的目光,“你要照顾我?” 沈纵点头。 “你不讨厌我?”谢容皱眉问。 沈纵摇头,有点不好意思,“当然不讨厌…”还有点喜欢呢。 这又是个什么发展。 谢容不容许这一切发生,这个世界什么都得为积分让步,他看沈纵的眼神已经冷了下来,一副对待阶级敌人的冷酷。 “沈纵。” “嗯?怎么了,还饿吗?” 沈纵还不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桃花眼含着零星的笑意。 “我有你哥的照顾,不需要你来。” 谢容目光冷淡,“谢谢不讨厌我,不过不巧,我还挺烦你。” 如此直白的话让沈纵面上的笑意僵住,随后缓缓消失,有点木愣地看着对面的人。 他性格好,长得好,家世也好,一出生就站在了顶峰,别人的终点线是他的起跑线。 沈纵被鲜花、爱意围绕了二十年,虽然也有人对他不满过,但他从来没有放在心上,这还是第一次被喜欢的人这么说。 他说烦自己。 听到这句话,最先作出反应的是紧紧一缩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松开后就是酸楚和说不尽的余痛。 沈纵张了张嘴,眼底蔓上些许无措,“…是,因为第一次见面吗?” “容容,对不起…我当时太傻逼了,你别生气,我错了,我…” 沈纵想解释,却很无力地发现,他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去解释,冒充他哥是真的,对他说出那些高高在上且不尊重人的话也是真的。 全都是他沈纵干得,无可指摘。 他看着面前的男生,嘴角动了动,可怜巴巴地想得到他的开恩。 和上次见面不一样,谢容换下了灰色卫衣,穿了件黑色外套,里面简简单单的套了件白T,干净清爽又锐气十足。 那次是灰卫衣对上高定西装,这一次是干净的黑外套对上沾了灰的白色运动服,上面还带着油腻的烟火味。 他们之间的地位似乎一下子颠倒过来。 谢容只是单单站在那,如同刚开刃的利剑,锋芒毕露,冷冽非常,轻而易举地刺穿了沈纵的心脏。 “我也想不生气。” 沈纵听见他轻飘飘地话语,“但不好意思,做不到。” 谢容眸光冷淡,迎着他怔忪的目光,打破他眼底的希冀,“我看到你就会想起第一次见面,沈纵别让我因为你也讨厌上你哥。” 思及他的兄控属性,谢容嘴上的话不停,“我还是蛮喜欢你哥的,他还算…”顿了顿,略为勉强道,“还算可爱。” “没意外的话,我目前都会和他在一起。” “我比较喜欢把我放在第一位的人。”谢容掀起眼皮,眼底的敌视、不悦落入沈纵眼中,让他难受至极。 “不知道目前看来,我和你谁在他心里更重要。” “不过…” 谢容勾了勾唇角,颇为戏谑地轻笑了下,“我想不会很久。” “那么,就麻烦你把锡纸和竹签处理一下了,天色晚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谢容绕过一动不动的沈纵,头也不回地走了,沈纵只能看着他冷漠的背影离他越来越远,握着锡纸的手发紧。 里面夹着他的竹签戳到手心,蔓延出细微的痛意。 沈纵却浑然不觉地望着他,眸光怔忪,直至那片干净的衣角从他眼里消失。 第18章 嫂子开门,我是我哥(18) 第18章 嫂子开门,我是我哥(18) 谢容走出了沈纵的视线,怕打扰他发挥的606才激动的在脑中给他撒花。 【好棒!容容真是太棒了!】 【这个小兄控听你这么说,一定更恨了,说不定这会都在想怎么找证据拆散你们了!】 谢容听了,心情也好了点,“这下主线应该能拉回来了,兄控属性还是不错的,对任务挺方便。” 【那是!】 拉完沈纵的仇恨值,谢容低头看了看手机,掠过那满满当当的消息,找到张教授发来的消息跟着去了他的帐篷。 两人商量了下明早的时间又通知了下去,谢容才回了帐篷,沈纵已经不在刚才的地方了,之前两人停着的车也不见了。 他扫了一眼没关注,进了帐篷休息。 翌日,他们联系上了这边的考古人员,跟着一起去见了新出土的文物,嗯…一个碗状的玉器圆盘,上面粘满了泥。 上好的玉器也碎裂开了不少,颜色稍显黯淡,但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 这怎么看上去有点眼熟? 特别像是他很久以前…用来吐口水那个?? 谢容意识到什么,问张教授,“这是哪个朝出土的?” 张教授戴着手套,扶了扶平光镜,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魏朝,据说是魏容帝的旧物,小谢你不知道魏朝吗?” “之前的资料有提过。” 谢容后知后觉地想起,那封邮件后面还有一个文件,当时太晚了,他只下载了没看。 “稍等。” 谢容点开资料,快速扫了一遍,然后确认…魏朝真是那个魏朝,魏容帝…还真是他。 一个亡国的昏庸帝王,简称炮灰。 谢容就当过那么一次皇帝,虽然是炮灰,但他在里面除了最后的下线过的都还算不错,吃喝用度都是顶级。 所以印象还是蛮深的,其中一个就是… “西域进贡的活血宝玉,千年才能得这么一块,圣北三年末,西丹王向魏容帝进献了这么一块宝玉,求得一线生机。” 张教授捧着那玉器,平光镜后的双眼满是感叹,“魏容帝虽然荒淫无道,身边却都是好东西,难得能找他的遗物,还是这么贵重的东西。” “要不是这块宝玉,西丹恐怕早就灭了。” 说着张教授禁不住叹了口气。 旁边的男生渴望地盯着张教授捧着的玉器,听了这话不由道,“但按魏容帝的性子,一块玉就放了西域,那可见这玉一定不同凡响。” “对!原来活血宝玉长这样,千年过去了还这么好看。” “怪不得魏容帝心动。” 谢·魏容帝·本人·容,漠然地想,心动个什么,他全是为了走剧情。 不收下活血宝玉放西域一马,怎么有后续的男主掀竿起义、改朝换代。 换做真是他来,什么活血死血宝玉都得跟西域一行人的项上人头一样被他一拳砸成碎块。 这边对活血宝玉的研究还没停下多多少少是影响了一个王朝兴衰的宝玉,现在还见到了真货,对他们这些考古人吸引力重大。 一个个全围在一起看那块宝玉。 “就是可惜了,玉是拿到了也再没提到过,当时读到这一段,想想找一找这块玉的资料都找不到。” “我还以为魏容帝收到了私库里,没想到居然做成了玉器!” 张教授跟着点头,小心翼翼地捧着玉器,“也不知道,这玉器有什么作用。” “……” 【大概是接口水的作用。】 606没察觉出谢容的沉默,一副“世人皆醉,唯我独醒”的语气,不屑道:【就这么一个玉而已,容容再喜欢也就那样。】 做任务是做任务,但谢容本人也很不耻“魏容帝”要干的事。 所以这块玉到了他手上,当晚谢容就冷笑着下令,“打成玉器,以后朕殿中的痰盂都撤了。” 每吐一口口水,都是对西域和原主的不满。 行为是好的,思想也是正确的,就…确实有点傻逼了。 好多年前的事,乍一提,谢容指尖蜷缩,头皮发麻。 尤其是看到张教授和一群男生,小心翼翼地捧着他曾经用来吐口水的玉器,还爱不释手、大声夸赞,猜测它的妙用。 谢容就头皮发麻,站立难安。 张教授摸够了这玉器,心满意足地扶了扶平光镜,突然发现自己的得意学生似乎一直没吭声,头一扭盯上了谢容。 “小谢,你怎么一句话都不说,难道是有别的想法?” 张教授想到刚才他不了解魏朝的样子,觉得有必要给他的得意学生科普一下,他们都这个年纪了,一群老友聚会拼得不就是后代和得意学生么。 他的学生必然要站在顶端! 张教授一脸肃穆地拉着谢容,开始给他讲魏朝,顺带批评魏容帝这个人有多荒淫无道,简直是个昏君! 有点汗流浃背的谢容:“……” 已老实,求放过。 谢容被迫讲了不少自己的坏话,才被满意的张教授放过。 张教授修补完后宝玉后,他们转道去了博物馆,将文物送过去。 一行人日夜兼程的坐车,赶回了京市,一下车直奔博物馆而去,将东西放入了展柜,妥善保管起来。 谢容看着展柜内的玉器,还有种凌乱的感觉。 默默无言地看着展柜里的玉器,凤眸看似专注实际目无焦点,不过落在有心人眼中就是他很喜欢这个玉器。 …… 沈非工作比较忙,这次爬山是他提前处理好了工作才带着沈纵出来放松的。 当然主要目的是为了开解沈纵,担心他会因此讨厌谢容从而去打扰人家。 谁知道工作上出了意外状况,不过是好事,之前约好的一家外企老总来京市了,对方对华夏古历史很感兴趣。沈非当场就决定回京市,趁这个机会做个人情,争取把合作谈下来。 于是这山也没爬成,打完电话后匆匆赶了回去。 沈非不放心沈纵一个人在这,两人就一起回了京市。 沈纵的兴致从昨天开始就不是很高,往日散漫慵懒的桃花眼都蔫巴了。 回京市的路上,一言不发,也不捣鼓他的手机了,发型乱了也不管了,甚至连这几天喷得很勤快的C家玫瑰香水都停了。 跟受了什么刺激一样,一整个闷闷不乐。 沈非还以为是爬山没爬成,不由愧疚起来,承诺下次再带他来,结果还是没什么成效。 直到方才送走外企那位老总,两人正往外走,忽地—— 跟在他旁边一副提不起精神“我难过了,我受伤了”的弟弟,就很突然地挺直了身板,开始整理着装。 手上拿着不知道从哪来的小镜子,还是骚粉色,特少女心,对着自己一通照,从头看到尾,随后掏出了他的玫瑰香水。 桃花眼一扬,神采奕奕,跟公园开屏的孔雀只剩下一个物种的区别。 跟看变形记似的沈非:……??? 第19章 嫂子开门,我是我哥(19) 第19章 嫂子开门,我是我哥(19) 沈非疑惑、茫然地盯着弟弟,“粽子,你这是干什么?” 容光焕发、精神奕奕的沈纵闻言瞥了眼他哥,微微一笑就是风流倜傥、英俊逼人,“哥,出门在外得在意形象。” 形象,那你刚才在那老总面前怎么一副半死不活的不开心样。 沈非一言难尽地看着他。 刚想开口,余光一扫,瞥见了那边站着正凝视展柜的谢容,顿时精神一震,下意识要去拉西装领带,等拉了个空这才想起出来的过于匆忙。 他只能换了身休闲西装,根本没配领带。 沈非轻咳了声,转头看向弟弟,“你说的对,出门在外形象确实很重要,你的镜子借哥用一下。” 谁知道他的小棉袄弟弟在此刻拒绝了他的请求。 桃花眼轻笑,恢复了往常的光彩,“不行啊哥,这粉色和你不配,拿着有损你形象的,你现在这样就很好。” 头发凌乱、嘴皮发干,面带倦容的沈非将信将疑地点头了。 眼见着张教授走到了谢容旁边,两人说了几句话似乎要走的样子,沈非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快步往谢容的方向走去。 “容容!” 沈纵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临走前还最后照了眼镜子。 光鲜亮丽,还是那么帅气勾人,很好。 谢容听到声音,微微偏头就看见朝走来的沈家兄弟俩。 接近一天没见,兄弟俩都换了身衣服,身长玉立,帅得各有千秋,还长着同一张脸,旁边的人都在打量他们。 只是最前面的沈非脸上带着明显的倦容,头发微微凌乱,看上去反而是身后的沈纵受到的关注最多,博物馆里零星的几个人全在看他。 他也没辜负那张脸,笑得勾人,单手插兜,挺直脊背缓缓走来的时候,活脱脱一个风流矜贵的小少爷形象。 有两个小女生站着离谢容比较近,还能听到她们压低了声音的惊呼。 “好帅!” “是双胞胎么,长得一模一样。” “啊啊啊啊!后面那个,我真的好喜欢…笑得好好看,别管就是勾引姐!” 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那两个女生的话,风流矜贵的小少爷嘴角的笑收敛了很多。 他抿住了唇角,然后不笑了。 倒是看上去比平时多了些正经。 这个想法刚产生的下一秒,方才止住笑意的沈纵,似有所觉地望来,两人对上视线一瞬间,桃花眼怔忪了下,却没有移开。 他乖乖地眨了两下眼,嘴角轻轻上扬,牵出一个细小的弧度,冲他笑了下。 只有这一下,但只要望向他时,嘴角牵起的弧度一直没有落下。 莫名地,给谢容一种“我没有勾引其他人,我很乖,我只想勾引你”的错觉。 他睫毛微颤,略微不自在地移开目光,转向和沈纵长得一样的沈非脸上,只是片刻,眸底的情绪和方才没什么两样。 “挺巧。”谢容抬了抬下巴和他打招呼。 “容容、张教授。”沈非对着一旁的张教授点头,这才去看谢容,眼底带着欣喜,“是很巧,没想到在这遇见你。” “我来这见一个客户。”沈非解释,语带歉意,“走得很匆忙,忘了要和你说一声,实在不好意思…” “嗯,工作比较重要,这种小事不用计较。” 且不说两人的关系就跟个虚名一样,没必要生什么气。 谢容也不会因为这么点事不待见他,沈非见他没生气,心里吊着的一口气松懈下来。 主动提起话题,“容容,刚才见你一直盯着这展柜看,是喜欢吗?” 沈非说着,望了眼展柜里放着玉器,浓稠的血红色,放在一块柔软的白布上,确实很好看。 他目光下滑瞥到了下方的卡片介绍,“魏朝,魏容帝的收藏之物,活血宝玉?” 沈非惊讶地看着展柜里的玉器,学过历史的都对这段挺熟悉,没想到这就是大名鼎鼎的活血宝玉,他立马夸赞。 “容容的眼光真好,活血宝玉是很好看,难怪魏容帝能看上它。” 谢容嘴角一抽,已经不想听到魏容帝三个字了。 这三个字一一提起,紧跟着的下一句没什么意外就是批评了。 果然,沈非一叹气,“就是再漂亮也不能放过西域,一件死物而已blablabla…” 张教授听得频频点头,加入了其中。 谢容有种想换世界的木然感。 身边突然凑过来一个人,玫瑰花浓郁的香味飘过鼻尖,几息过后又成了浅淡的清香。 “我也觉得活血宝玉很好看。” 沈纵低声道,“就是可惜,没有第二块了。” 谢容斜去一眼,没想到他把话说那么狠了,沈纵还能往他身前凑,但也不排除沈纵是为了他哥卧薪尝胆这一个可能性。 “有第二块也是要上交。”谢容嗤笑一声,“觉得好看能怎么样?” “那你喜欢吗?” 老实说,这种看上去就值钱,实际上更值钱的东西。 “谁不喜欢?”谢容淡定反问。 他说的只是一个客观事实罢了。 两人的对话,沈非也听到了,终于从吐槽魏容帝的大队里抽身,遗憾地看着那块宝玉,“这种东西也只能在这欣赏了。” “容容,你喜欢的话,有机会的话我们可以多来几次博物馆看看?” 沈非忍不住发出请求。 虽说上次,他说绝不会对谢容有什么非分之想,但这… 这不是说说么。 沈非还是挺喜欢他的,他遇到过不少好看的男生女生,但这些人见了他就是贴上来,靠着家世、性格,还有这一张白马王子一样的温柔长相。 沈非的追求者不少,很多人喜欢他。 还是头一次遇见谢容这种对他冷淡,发消息也不热络的,两人网恋那会,天天都是沈非熬夜等他回消息。 见了面后,更是如此。 这种新奇的态度还有谢容身上奇特的魅力,让沈非对他更加好奇。 而且。 他还生了病,心有白月光… 真是太惨了,沈非心疼他,圣父属性又发作了,“没事,你喜欢的话,我就常常带你来,不用担心,我会一直陪着你。” 他眼含圣光,头顶光环,“别担心,我身体很好,你可以要求我做任何事。” 第20章 嫂子开门,我是我哥(20) 第20章 嫂子开门,我是我哥(20) 有点炸裂。 谢容又想问606了,“你们小世界的工具人上辈子是巴黎出来的?” 【咦,我也不造啊,世界意识没说啊,要不我去问问。】 “…算了。”谢容面无表情地否决了。 “不用了,课业繁忙,你工作也忙,好好工作吧。” 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沈非禁不住一笑,“谢谢你为我着想。” 谢容:“……” 这熟悉的感觉。 “哥,嫂子都这么说了,那就别打扰他了,你要忙事业,嫂子也要忙学业。” 当了半天背景板的沈纵勾唇笑起来,看上去心情不错的样子,“嫂子要忙了,就别打扰他了,是不是?” “嫂子?” 这个很久没叫出口的称呼,被他重新提起,比起之前的挑衅,含着些许不一样的意味。 倒是震惊了旁边的张教授,有些奇怪地看了看这俩兄弟。 谢容掠过他笑意满满的眉眼,态度依旧不冷不热,看上去还是烦他的样子。 但,沈纵他只有一点点点点的难过了! 他已经不会再轻易地受伤了,超坚强地裹住了的粽子皮。 沈纵发现,容容对他哥的态度也不是那么热络嘛,这说明他还是有机会的,墙角没那么硬,还能撬! 他一改昨天的蔫巴劲,笑得风骚依旧,不等谢容回答拽着他哥就走了。 沈非一脸莫名,“你这是干嘛?” “哥,嫂子都说了他忙,你工作的时候难道喜欢有人打扰你吗?哥,你贴心点吧。” 沈纵幽幽一叹,“你别打扰人家了,谈恋爱你是真不在行,还是好好工作吧。” 沈非理了理衣领,无奈一笑,“那我也不能不谈恋爱了,我会好好学的。你也是…老大不小了,怎么不找一个。” “粽子,要不要哥哥给你介绍一个?” 沈纵小时候就黏他,长大了也没好到哪去,但因为他嘴甜,又会体贴人,小棉袄穿上舒坦得让人没话说。 沈非是没有多少意见的,但现在不一样了,他恋爱了,需要陪容容了。 与其让弟弟一个人,不如给弟弟找一个人陪着,等他也恋爱了,就会知道他现在的心情了。 这事得循序渐进地来,所以沈非提出来以后没指望着沈纵能一下就答应他。 谁知道,沈纵居然点头了,“行啊,哥。” 这回换做沈非愣了下,停在原地看他,“真的行?” “怎么就不行了?”沈纵勾唇笑起来,漆黑的眸带着亮光,“我也有喜欢的人啊。”不等沈非惊讶,他慢悠悠道,“哥也认识啊。” “我也认识?” 沈非在脑中把自己认识的所有女生都过了一遍,没发现粽子和谁走得近了。 “哥哥,你说喜欢一个人是不是追他?” 沈非下意识点头。 沈纵接着问,“那要是他身边还有别的男人呢?” 沈非顿了下,随即笑开,“原来你一直不说,是在顾忌这个?咱们家的家训是怎么说的?抢到手的才是自己的。” “胜者为王,不到最后一刻,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温柔俊气的男人轻描淡写地说出这句话,有种难言的反差帅气,“爱人也是如此,不到最后一刻,怎么能放弃。” 他们沈家就是这样,再温柔克制,再披上好人的外衣,骨子都带着攻击性。 沈非同样如此,只是他更为温和内敛,却不代表他没有一点凶性,否则他这样的性子刚进公司就能让一群豺狼虎豹给吞了。 这才是他哥哥。 才是他从小崇拜的哥哥。 沈纵不由笑起来,眼角上扬,却带了点意味深长,“哥,谢谢你,我懂了。” “我会记住沈家的家训,无论他身边是谁,我都不放弃。” 沈非欣慰地点头,“粽子,你长大了。” 看着弟弟比他都高出小半头的身高,颇为惆怅感慨,“也知道要去抢喜欢的女孩子了。” 不,是喜欢的嫂子。 沈纵懒洋洋地从兜里摸出打火机,散漫地夹在指尖转了两下,再一次说道,“谢谢哥哥。” 沈非笑了笑,“什么谢不谢的,我是你哥哥。” 眼角瞥到他手上的银色打火机不由笑道,“还拿着呢,这么多年了,居然也没扔了它。” “为什么要扔?” 沈纵低头看了眼手上的打火机。 早就快淘汰的款式,很老了,越是年代久远的东西越是先被淘汰,这是一个古玩摊上看中的,当时为了这个打火机,沈纵花光了身上所有的现金。 那会他跟家里吵了架,少年人脾气大,分文不带地跑出去了,流落了街头七个小时。 这七个小时,大概是他受过最大的挫折。 但在身上没什么钱的情况下,沈纵看上了那个古玩摊上的开盖打火机,心有执念,非要不可。 没体验什么生活疾苦的豪门小少爷在那打了一晚工,给老板做体力活,又是出卖美色卖力推销,就为了换走那一个打火机。 当时家里找到他的时候别提多心疼了,于是众星拱月的日子重新回归。 沈纵指腹摩擦着那个打火机,姿态散漫却透着认真,“哥,我看上的就不会变。” “没有什么淘汰不淘汰,眼缘是种很奇妙的东西。” “就是看了他一眼,其他的就都入不了你的眼了,你有过被一瞬间击中的感觉吗?” “很久以前,我找到过一次。” “现在,”他转了转打火机,笑意盈满眼眸,“我找到第二个了。” …… 谢容其实没什么可忙的,但在不走,张教授的目光都要把他盯穿了。 “不对劲,很不对劲。” 张教授嘴里念叨着,摸着下巴一脸修补文物的严肃样,“所以你是后头那小子的嫂子,他哥哥的对象。” “可这两个看上去对你都不太一般的样子,而且你似乎在弟弟面前更有活力点,对上他哥就冷了点。” 最后,张教授分析,“有没有一种可能,你搞错了对象,毕竟他们长得一样。” 谢容:…这都什么跟什么。 事实证明,哪怕是教授也免不了八卦。 谢容眼角一抽,“您会把活血宝玉搞错吗?” 这跟活血宝玉有什么关系,张教授摇头,自信无比,“当然不可能。” 他扬唇一笑,“我也不会把钱搞错。” 说完他拍了拍不明所以的张教授的肩,率先离开,留下一个无情的背影,声音自前方飘来—— “老师,再不走,您就要徒步回A大了。” “这小子。” 张教授瞪大了眼睛,扶好眼镜,急忙去赶车。 回了A大,谢容还以为又是一整个风平浪静的日子时,忍耐多久的朱明明终于出手整活了。 第21章 嫂子开门,我是我哥(21) 第21章 嫂子开门,我是我哥(21) 事情是这样的,去延新修补文物的活动一共走了差不多十个男生,其中大部分人主要是为了加学分。 否则朱明明也不会乐意去了,在发现谢容也去了以后他就更想去了,于是抢着报名了。 这一趟下来,还是有收获的,至少他发现了谢容的一个大秘密! 他竟然同时网聊这么多男生,微信里有几十个男生,真让人咂舌。 朱明明嫉妒又羡慕,当时他坐在谢容的旁边看他聊天,那些男生还那么激动,他就很想试试。 朱明明是个胖子,但他声音还不错,现实里那些人总是会用有色眼光看他,可网上的人就能发现他温柔有趣的灵魂。 可是,朱明明想,谢容这么凶的人在网上都能得到这么追捧。 换做他来,应该更多才是啊。 他也是优质男生了,声音好听,性格温柔,就是喜欢男生而已。 朱明明是知道自己的性取向的,现实里他不敢说,网上还不能找么,他也有心动的小哥哥,对方的朋友圈他也看了。 长得很帅了。 可上回见了沈纵一面,朱明明就觉得对方差了太多了,回消息也不积极了,常常晚着点发,还学谢容发消息的方式。 玩得就是一个已读乱回。 朱明明觉得自己还蛮可爱。 对面觉得他就是个傻逼。 本来就是他舔别人,不使劲舔着,对方就有了新的舔狗。 于是,朱明明发现自己被删了以后,一整个无能狂怒,三百斤的肉肉都写满了茫然。 网恋失败,看中的小哥哥也跑了,之前的努力全打水漂了,这也就算了,他还得去上课。 张教授不喜欢逃课的学生,每次上课必点名,点名就算了,他还认人,在这数百名学生中他能准确无误的叫出大部分人的名字。 简直是一大噩梦。 尤其朱明明还跟着张教授一起去过延新,张教授对他的印象就更深了。 好几次上课走神,点名发呆,实践报告等等都是一塌糊涂。 张教授冷着眼扶了扶平光镜,很好,成功激起了他的征服欲。 朱明明折磨得双眼放空,离去了也就剩一个棺材了。 反观谢容,在系里混得风生水起。 他长得凶,平时大家也不敢靠近他,出去一趟,谢容整治坑人老板的时候实在太帅了,有武力却没动手,那轻松自如的大佬姿态。 瞬间征服了不少男大。 收获大批崇拜者和小弟,整日跟着他容哥、容哥的叫。 还是张教授最得意的学生,动不动提一嘴他。 就很气,明明是一个宿舍,两人怎么就不一样。 这么几天下来,别说两人待在一个宿舍,就是隔着千里外,朱明明的怨气都能飘过来。 谢容慢吞吞地群发完已读乱回的消息,随便拿了件外套,拉开凳子往外走。 【容容你电脑忘记关了。】 “我要是关电脑,怎么给他机会?” 谢容斜了眼偷偷看他,被抓包后心虚扭脖子的朱明明。 这几天在谢容的冷眼下,朱明明身边堆积着的垃圾是自己清理掉了,但个人卫生这依旧我行我素,宿舍味道大的不行。 每次回来,热浪扑来的瞬间还伴随着一股汗臭味,很折磨人。 谢容这几天都快克制不住自己了,准备给朱明明一个收集证据的机会,赶紧完成任务。 他收回视线,关了门准备去外面放放风。 再待下去,谢容觉得自己都得被腌入味了。 他闲逛了几圈,然后没什么意外地在宿舍楼附近第十八次偶遇了沈纵。 单看这个次数都知道不正常了,更何况沈纵本人不是A大学生。 穿着连帽卫衣的男生站在榕树下,肩上挂着一个黑色双肩包,修长的手指拨弄着一个银色打火机,侧脸英俊,气质勾人。 他前头还站着一个男生,同样背着一个包跟他搭话。 走近了点,能听到两人的声音。 “哥们,你怕不是走错宿舍楼了,这里是男生宿舍楼,女生宿舍在前面。” “兄弟,我没走错。” “没走错?你确定你不是来等对象的?” 沈纵眉一挑,“何以见得?”他摸着了自己的帅脸,觉得自己长这样对方认为他有对象了也是应该的。 就是这个对象的性别得换一下,身份也得换一下。 目前还是嫂子呢,但很快就能是他哥的弟媳了。 “不是。” 男生头一摇,指着黑色双肩包上挂着的粉嫩粉嫩地,后面还贴了三个水钻的少女心小粉镜。 “如果你不是来等对象的,我会觉得你是企图掰弯直男的变态基佬。” “又或者,即将变身的女装大佬?” “还是诡计多端的零?” 只是顺手挂在双肩包上的沈纵:“……” 刚走近听到这么一句的谢容:“……” 那你真是猜对了呢。 沈纵嘴角弧度僵硬,随手扯上了小粉镜,本着都扯下来了的原则,装进背包前还仔细打量了自己一眼,很好很完美。 他瞟了眼旁边的兄弟,冷笑道,“那你怎么不看我手上拿着的打火机。” “专门盯着镜子看,你是变态?” 谁知,男生一脸诚恳地摇头,“我不是变态,我是基佬啊。” “我看上一个男生很久了,在这装作偶遇蹲了他好多天,想遍了办法才跟他聊上几句,我问他你知道我叫什么吗?” “他说,你个诡计多端的零,离我远点。” 男生怅然地叹了口气,“怎么会这样。” “……” 沉默,是一种无声的体面。 “哥们,我蹲的男生来了,我得抓紧时间了。” 怅然了几秒的男生,余光看到某个方向眼睛一亮,翻出了一个更粉嫩的小镜子,从包里扯出一顶假发往脑袋上一扣。 三两下甩掉了自己的人字拖,换上了精致小高跟,烈焰红唇一涂,扭着腰就上去了。 沈纵近距离看到了一个女装大佬的现场变装,表情都是呆滞的。 眼睁睁瞧着这位兄弟,以一个滑铲式入场,高跟鞋都要呲出火花了,猛地急刹车在一个壮实的体育生跟前停了下来。 不堪重负的鞋跟在此时一断,送上完美助攻。 成功摔进了一米九八的壮实体育生怀里,羞涩地捂脸,“不好意思~我没摔疼你吧~” 把那据说蹲点偶遇了好几天的体育生迷得一愣一愣地,“没、没…” 还能这样… 沈纵若有所思地摩挲了下手中打火机。 第22章 嫂子开门,我是我哥(22) 第22章 嫂子开门,我是我哥(22) 然后他头一转,就看见了站在那的谢容。 这个他偶遇了十八次,心机满满要勾走的,他哥的男朋友,他的嫂子,他哥的弟媳,他未来的老婆。 还有这该死的!冷酷无情的男大! 沈纵咬了咬后槽牙,桃花眼一眯,拼了! 男人不努力,怎么有未来。 刚才那兄弟都行,他怎么就不行了。 于是,刚抽着嘴角看完一场女装大佬变形记,钓上壮实一九八体育生的谢容。 很突然地看见,离他不远的沈纵突然看了过来,桃花眼微微眯起,像下某种决定似的,深吸一口气。 只见他扯了扯肩上的双肩包,一个滑铲式进场,价值过万的名牌运动鞋差点呲掉鞋底。 刷地一下呲到了他跟前,在鞋底报废前,他单手撑着地,长腿在半空划过一道弧线,一个侧空翻完美落在了谢容跟前。 随即像是才看到他一样,勾人的桃花眼上挑,扯了扯差点飞出去的背包,缓缓抬头,看向谢容的表情满脸做作的惊讶。 “好巧,在这练个侧空翻都能遇见你。” 谢容:“……” 该不该说,这很难评。 全然不知他的小动作全被谢容看在眼里的沈纵,念完第十九次偶遇打招呼的台词后,笑得十分自得骄傲。 刚才那个诡计多端的零摔在了别人怀里。 他可没有,他是完美落地,别提多帅了。 不知道容容有没有被他帅到。 帅到没不好说,好笑多多少少是有一点的。 谢容双手抱胸,姿态随性地倚靠在一旁的树上,似笑非笑地睨去,“是挺巧,又遇到你了。” “上次是什么借口来着?” “找不到厕所,所以来A大上了个厕所,是吧?”谢容挑了挑眉。 沈纵纠正他,“那是上上上次。” “哦。”尾调上扬,没说信不信,沈纵正色道,“不是借口,听说有缘的人会有很多巧合,大概我们就是这种情况。” 他暗戳戳地给两人立了个有缘人设,下一瞬,人设易主。 只听谢容赞同道,“那我和你哥是挺有缘的。” 沈纵扯了扯嘴角,不知道为什么他哥都不在这,还能混一点戏份。 有点烦。 面上却还是赞同谢容的话,没露出一点不对劲来,“是,不然我也不会通过我哥认识你了。” “真巧。” 谢容斜睨他,靠在榕树上的乌发往后蹭了蹭,唇角挑起笑,“这个月第十九次了。” “你说呢,诡计多端的零?” 沈纵一愣,总算反应过来了,“你全看到了?” 他眨了眨眼,心理素质强大,丢人的情绪早就消化完了,这时候也笑得出来,还有心情反驳谢容,“我是一啊,很猛那种。” “你猛不猛,和我有什么关系?” 谢容漫不经心地抬了抬下颌,对他的身体情况一点也不在意。 沈纵内心腹诽,怎么没关系,当然有关系了,性福是很重要的。 “我只是觉得你该换一种说法,比如…”桃花眼含着笑,眼波流转勾人视线,“诡计多端的一?” 谢容撩起眼皮,随手摘了一片树上的叶子,像是被他的话逗笑,嘴上说得却是扎沈纵心的话,“那你哥就是老实人?” 沈纵笑意一滞,“我不老实吗?” 他低低道,“我很乖的,你不让我叫嫂子,我就只喊容容了。” 是他不让叫的么,谢容就看着他在这颠倒黑白。 无所谓,沈纵说一句,他就把话题带到他哥身上,最后成功看他没兴致说话了。 谢容觉得如果606有仇恨值这一功能,沈纵此刻x对他的仇恨值都能爆表了。 在一个兄控面前,时不时提一句他哥哥,昭示自己嫂子的身份,不要太拉仇恨值。 沈纵确实很仇恨,要不是多年兄弟情支撑着,这会他就要杀过去强逼着他哥分手了。 没关系,先来后到而已。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被拍死在沙滩上。 他哥就是容容生命里的小波浪,翻滚几下就不见了,他这条长江却是源源不断的。 经过上一次的打击,沈纵已经学会自己安慰自己了。 提到这,沈纵想起正事来。 虽然他在这“偶遇”了谢容十九次,但这一次还真是意外。 这一回沈纵是来找张教授的。 等谢容纯粹是下意识的习惯性反应,来这栋楼的次数太多了,以至于人刚进A大,脑子说,“去找张教授”,身体嗯了两声,“好已经到容容楼下了。” 就离谱又合理。 沈纵人一到这,跟扎根了似的动弹不了一下。 他原先是想着在这待一会,反正见张教授一个中年男人不用那么急,而且容容出宿舍的频率很高,这也是前面能‘偶遇’到十八次的原因。 沈纵不知道有没有这十九次,但还是诚实地在这站了会。 正想着走呢,旁边那位兄弟就跟他搭上话了,说真的,要不是对方太真诚。 沈纵还以为搁这点他呢。 什么诡计多端的零,他是老实人一号。 然后老实人一号,露出一个一点也不老实的笑,并向他的嫂子发出了邀请,“容容,你下午两点有张教授的课,这会去正好,一起吗?” “你有我课表?” 谢容敏锐发现盲点,狐疑地看着他察觉出些许不对劲。 然而,沈纵半点惊慌都没有,语气很自然地给哥哥扣锅,“我哥发我的,他这人你知道的。” 什么样的人就全看听的人怎么想了。 他可是一句都没说。 “一起吗,容容?”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里是A大。” 沈纵淡定地摸出旁听证,矜持地夹在指尖,“但我是vip用户。” “旁听一下A大的课,也是我的职责所在,可以请你为vip用户服务一下吗?”他眉眼微弯,桃花眼笑得好看。 谢容扫过那张旁听证,“这东西什么时候升级成vip了?” 沈纵笑笑,“因为,你是vip嘛。” “如果你愿意为我服务一下,哪怕就是带个路…” 对我来说,也是vip级别的待遇了。 第23章 嫂子开门,我是我哥(23) 第23章 嫂子开门,我是我哥(23) “我是vip?”谢容还是头一次听到这种新奇的彩虹屁,眉梢克制不住地上扬,“你不是自诩为vip级用户?” 沈纵觑着他的神情,眸光柔和地下去,弯着嘴角笑,“嗯,因为有vip级别的人为我服务。” “不然我就什么都不是了。” “可以吗,容容?” 他这样的天之骄子只要肯低头讨好一个人,那真的是一点毛病都挑不出来。 当然,反之想坑人,那对方也是两眼一懵,被人还卖了还替人数钱,此处参考远在千里外什么都不知情的沈非。 谢容最终还是答应了他的请求,沈纵‘偶遇’了他这么多天,背后目的还不是拆散他和他哥,机会都是平等的。 他给了朱明明找证据的机会,也能给沈纵从他身上找证据的机会。 毕竟他们的目的都是一致的。 这么一想,谢容就能心安理得地听沈纵拍马屁了。 啧,拍马屁只是一点因素罢了。 谢容带着他往教室走,这个点路上都是赶着上课的大学生,历史系的楼这有这么一条路,他们一路上遇上不少同专业,现成为他小迷弟的男生打招呼。 “容哥好。” “容哥一起走吗?” “不用了,你们先走。” 谢容一句话,原本还似有若无围在他周围的男生立刻拔腿就走,听话的程度令人侧目。 沈纵跟在他身边看着,不禁拧了下眉,随后像是不经意般问,“容容,你没和他们提起我哥的存在吗?” “我是说,公开你们的关系。” 不然这些人怎么不和他打一声招呼,叫声哥夫好呢? 还提出要一起走的问题,当他是死的吗? 粽子不乐意了。 他想宣示主权,奈何还不能宣,只能借和他哥这一模一样的脸来宣示下。 都是兄弟,长得一模一样,别人认错完全可以理解,沈纵不介意这些人把他当成他哥,叫他一声哥夫好。 就是完全视若无睹的态度,沈纵就想问他哥了,平时工作忙就算了,谈恋爱后也这么忙,不在公共场合露面,简直是给外面的男小三机会。 谢容不知道他心里那点弯弯绕绕,单纯以为他在试探他和他哥的关系发展到了哪一步。 “沈非想的话,我们当然会公开。” 谢容尽心尽职地做任务,“毕竟他是我的男朋友。” 他说完,余光掠过沈纵笑意淡下的脸色,别提多满意了。 再接再厉道,“你说的也对,公开这事还是需要的,也该让别人知道我有一个男朋友。” 也该让兄控恼羞成怒,认识到哥哥属于另一个人,火速和主角受接头,促使他们分手。 谁料到他这一句话出来,刚才还没了笑意的沈纵又笑上了,还满口应下,“好啊,你们是该公开一下了。” “容容,我这有我哥的照片,你需要吗?” 沈纵飞速点开了手机相册,挑出那几张流口水睡颜照、歪眼斜嘴丑照。 谢容不想看的,奈何沈纵的手速太快,三秒特种兵上线,直接怼了过来。 手指精准地翻着沈非的丑照,一边嘴上不停道歉,“不好意思啊,搞错了,不是这一张。” 一边毫无诚意地接着翻错,找出了沈非更多千奇百怪的丑照。 除了以上那些,后面的种类包括且不限于—— 公司骂人时口水狂溅,喷人喷得青筋暴起。 被蚊子盯得面色狰狞地拿着苍蝇拍追蚊子。 还贡献了一张他哥前几天打喷嚏时,刚好打出鼻涕泡的照片。 不得不说… 沈非温柔俊气得宛如白马王子一般的形象成功碎裂,跟着一张张丑照移动,最后定格在那张冒着鼻涕泡,嘴巴大张的,五官皱巴的照片上。 谢容眼神微妙,克制不住地嘴角一抽。 旁边沈纵的声音还在继续,话里的歉意是有,但语气听不出来。 “这张也是错的,容容你别介意,我哥私底下就是不拘小节了点,他平时还是好的,家里阿姨都会打理好他的衣物,每两天给他换洗一次,出去也是一个体面的人。” “人靠衣装,我哥出去了也是在乎形象的,不会作出不体面的表情。” “还有最后那一张,别看他看起来臭臭的,挂个鼻涕泡跟没断奶的小屁孩一样,实际上他虽然不会做饭,还挑食,但每次阿姨做了,他还是会吃上一口,挺好养活的。” 沈纵心口不一地幽幽叹气,“容容,你别对我哥失望。” 谢容:“……” 他不禁开始想,这上面形容的四肢不勤、五谷不分,还跟个巨婴似的沈非真是他见过的那个沈非吗? 一时间不知道是第一次见面残留的印象太深,令他感到匪夷所思。 还是要感慨兄弟情的伟大,都这样了,主角攻还要为自己的哥哥辩解一句。 【感天动地,情深似海!】 【容容,他对他哥是真爱啊,怪不得他死活都要拆开你们。】 谢容深以为然。 连那么点不对劲的想法刚冒出一个头就让沈纵给拍死了。 然而就在他以为到这就结束了的时候,摁在手机屏上的指腹又是一动。 沈非流着鼻涕泡的照片成为过去式,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张和沈非长得一模一样的脸却更加帅气、有范的照片。 单是看照片,就能区别出两人。 沈纵故技重施,一副为我哥形象着想的语气说,“我哥也是有帅照的。” 一边翻出无数他的帅气照片,什么侧颜照、正脸照、腹肌人鱼线照。 谢容扫了两眼,还觉出一股莫名地熟悉来。 沈纵翻完了自己的照片,又是一叹,“好像没找到我哥的照片。” 非要找,那就只能去回收站找了。 一个兄控能没有他哥的帅气照片,反而存了一堆丑照的吗? 【说不定是,爱到深处自然黑?】 606提出一个可行性来。 “……”谢容也要额角暴青筋了,“蠢就滚回去装死。” 等606委屈闭嘴后,谢容看向沈纵,凤眸半眯,紧紧盯着沈纵的表情,忽然问道,“你天天这么来偶遇我,你哥知道吗?” 第24章 嫂子开门,我是我哥(24) 第24章 嫂子开门,我是我哥(24) 沈纵半点破绽都没有,闻言还笑得出来,桃花眼都是弯的,“我哥为什么要知道?” 沈纵疑惑道,“我是意外遇见你,我哥当然不会知道,他也从不关心这些。” “在遇到你之前,我也没想过我们会见面。” 他老神在在,甚至还暗戳戳地又把设定加上了,“我们是很有缘。” 什么有缘没缘的,谢容没管,他刚才那句话,如果反应慢一点,或者真的是故意来和他偶遇的,那第一反应绝对会是否认。 而沈纵现在咬死了他是“偶遇”的,谢容也不知道他这个兄控属性到底有没有异变。 略微烦躁地扫了眼沈纵,颇为不爽地呵笑了声,“有缘?比起这个,你的脚皮恐怕更有缘,一看到你,就忍不住让我想起足浴店的脚皮。” 沈纵:“……” 旁边路过听了一嘴的男生:“……” 大型场景重现,沈纵看见那男生目光下移,扫了眼他的脚,憋笑得眼皮都抽了,然后对着旁边的人小声说话。 边说边小幅度地冲他这边挤眉弄眼。 这该死的脚皮,该死的足浴店。 沈纵恨不得现场脱鞋拍个照,对天发誓,他没有去足浴店,他也没脚皮! 而现实是,沈纵咬着后槽牙,大长腿迈得虎虎生风,飞快追着谢容跑了。 总算消停了一阵。 有着旁听证,沈纵一路进来的很顺利,张教授对他俨然还有印象,见了他还笑着颔首了下。 本以为沈纵还得作妖,结果一整节课下来,他都在认真做笔记,看上去还真是来听课的。 直到下课了也是安安静静地,谢容这边倒是有不少人找,围着他众星拱月的走,一副以他小弟自居的样子。 谢容都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收了小弟,这些人就凑了过来,左一句马屁,右一句彩虹屁。 吹得天花乱坠,让人唇角上扬。 还提了句朱明明。 “啧,张教授得气死吧,他上一次才迟到,今天倒是好,直接没来。” “等会的小组课题怎么搞?我跟朱明明一个组啊,我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啊。” “孽缘,容哥跟他一个宿舍,更是孽缘中的孽缘了。” 要谢容说,这孽中之孽的缘分还属沈纵是第一人。 说到这他不由回头看了一眼,沈纵正在和张教授说些什么,面上带着少见的凝重。 他收回视线,跟着热情的男大小弟们离开。 …… “看不出来,你对那块活血宝玉这么感兴趣。” 张教授道,“难道是我记错了?我记得当时是你哥哥和我聊了不少。” “是吗?”沈纵脸不红心不跳地,“您记错了,我和我哥长一张脸,弄混也是常事。” 沈纵扬着桃花眼,信誓旦旦,“我对活血宝玉很感兴趣,教授您那的我都记得,不过这些不重要。今天过来就是想和再探讨一下。” 张教授听了点头,没有多做纠结,“好,你是有哪方面的疑问?” “听说您亲手修补过那块活血宝玉做成的玉器,我仿做了一块,您看看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沈纵拉开背在身上的双肩包,取出一块半成品的陶瓷来,乍一看竟和那块玉器有六分像。 张教授也是一愣,没想到他会去仿这东西,他接过那块半成品陶瓷,捧在手心里,扶着平光镜细细看了看。 小小的一个,刚好是巴掌大,和他当初拿着活血玉器时的大小差不多。 不过上面的初学者痕迹同样明显,张教授自己就是个文物爱好者,考古到喜欢的文物,除了修补时几乎没别的机会可触碰。 心痒难耐之际,索性自学了一门陶艺,仿做了几个小样品当做收藏。 他曾一篇访谈中提到过,没想到真的有人会和他一样因为喜欢而仿制,张教授对沈纵的好感顿时疯狂飙升。 他能看出上面的初学者,自然也知道一个初学者要做到这个份上不容易。 看起这半成品来也格外认真,回忆着那天的细节,指点沈纵出现的错误,正要长篇大论的输出,旁边的沈纵突然出声: “您稍等。” 沈纵掏出早就准备好的设备。 记录的纸笔。 还挺专业。 张教授暗自点头,清了清嗓子,“那我就开…” “先别始,工具还没上完呢。”沈纵歉意地打断了张教授,开始从背包里掏工具。 一支录音笔。 摄影机。 随后,张教授就看着沈纵点开了录音笔,将录制状态中的摄影机对准了他,还贴心地帮他倒了杯保温杯里的茶。 “好了,您开始吧。” 跟摄影红光来了个亲密对视的张教授:“……” 突然就汗流浃背了,家人们。 * B大宿舍。 紧闭的门被人风风火火地拉开。 “粽子,听你舍友说你回来了?你小子最近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啊…诶,我草!” “这什么鬼!” 孔从文差点被地上黏糊的东西滑倒,身边的周为及时扶住他,他惊魂未定地拍了拍胸膛。 低头一看,地上糊了不少泥。 前头还坐着一个人,昏沉的视线里,他举着手上一个圆状物在对比,孔从文瞪大了眼睛,“粽子?” “…孔从文?” “靠,还真是你!” “怎么不开灯?”周为摩挲着开了墙上的灯。 灯光大亮,照清了宿舍内的场景,沈纵坐着那一块地上沾了不少泥,旁边扔了好几个半成品陶艺,那张风流的脸上糊了几道泥。 双手举着一个圆形状的东西看,桃花眼目不转睛地盯着。 见他们进来也只是瞟了一眼,很快收回视线投入手上的陶泥里。 孔从文及身后的几个兄弟目瞪口呆地看着现场,尤其是沈纵的脸。 不敢置信,有一天他们臭美爱干净的粽子弟弟也会任由自己脸上糊了泥巴,还毫不在意地干手上的活。 “最近你都在这玩泥巴?!” 孔从文难以置信地喊着。 “什么泥巴。”沈纵百忙之中抽空瞥了眼他,脸上虽粘了泥巴,但挡不住那股子散漫勾人的劲,悠哉游哉地反驳。 “这叫‘爱我吧’。” 他低头看着那半成品,唇角的笑溢出来。 下一秒,笑容在孔从文的吼声中消失。 “什么?我把你当兄弟,你让我爱你吧?!” “沈粽子!你今天给我把话说清楚了!” 第25章 嫂子开门,我是我哥(25) 第25章 嫂子开门,我是我哥(25) 沈纵:“……” 笑容转移到了一众兄弟身上,男生们咧着嘴,发出一声爆笑。 “哈哈哈哈,我草——孔从文你别太好笑了,你什么自信啊你。” “孔从文你当自己是粽子他哥呢,粽子也就在他哥这事上疯了点。” 孔从文让他们说得一颗心逐渐落回原点,意识到刚才是犯蠢了,尴尬地挠了挠头,“粽子,下次你把话说清楚。” “什么‘爱我吧’多吓人。” 沈纵无言地看了他一眼,勾着唇笑,故意说,“你叫‘滚吧’,孔从文你让我感到恶心。” 孔从文靠了声,笑骂道,“这会嫌你哥恶心了,以前我们给你出主意的时候,你怎么不嫌弃我?这泥巴给谁的?” 他身后的男生接话,“盲猜一个,又是沈哥。” “那我陪一个!” “你们都陪了,那我不得跟一个。” 倒是周为摸了摸下巴,猜测得更加有理有据,“沈哥的生日不在这会吧,粽子以前都是提前一个月准备,现在提前一个月也过于早了。” “别的节假日,按照以往分析,粽子都会选择沈哥喜欢的高定牌子,很少亲手来。” “再按现在分析,最近没什么大型节日,听说沈哥前不久出差了,要下个月才回来,倒是有可能这个时候送。” “不过…”周为看了看那半成品陶艺,眉梢一挑,“你这名字叫什么‘爱我吧’,你哥已经够疼你了,咱兄弟几个没少照顾你。” 所以… “粽子,送给心上的人?” 旁边几个男生听完以后纷纷我草,“为哥,牛还是你牛!” “这都能分析出来,为哥你要不给我分析一下我女朋友最近为什么不理我了?” “滚吧。”周为笑着骂他,“你少去夜店一次,她就能少生气一次。” 那个男生顿觉委屈,“什么啊,我是去里面干正经活的,我就想体验一下普通人挣钱的感觉。” “这就是你去当夜店男模的理由?” “冤枉啊,清汤大老爷的,我干的是保洁大叔的活,给人家男模扫皮鞋底下的灰的,我有什么错啊?” “她死活不信,还说我脏了。”男生哀嚎,“没天理了!” “嘎嘎嘎嘎——” 旁边笑倒了一片,鸭声弥漫。 沈纵没忍住,也笑了出来,乱七八糟的碎发下,眼尾上挑,“兄弟,让她格局打开点,别嫌你脏啊。” “粽子!还是你懂我,你…” “就算你是男模,也得多玩个几次再扔了你,想一想,别人包你要花钱,她能免费玩,省了多少钱。” 沈纵懒懒一扬眉,“到时候再扔也不迟嘛,小姐姐格局小了。” 男生:…… “开个玩笑。”沈纵一秒无辜,“别生气,我信你一定是清白的。” 男生也了解他这性子,翻了个白眼,几人笑闹几句,都要把沈纵手上泥巴这事给忘了时,周为悠悠来了句,“粽子,你最近转移话题的手段高明了啊。” “真让哥猜中了,是送给心上人的?” 他们这才如梦初醒,好小子!跟他们耍心眼呢。 沈纵啧了声,“为哥,你这样兄弟会很难过。”嘴上说着难过,眼里的笑却一点不减,“是,送给心上人的。” 嚯,还真是心上人。 谁不知道沈纵这么多年就没谈过一个,别人追他,他也干脆利落地拒绝了。 没一点暧昧,没一点藕断丝连。 明明挺臭美骚包一个人,还长着张风流公子的脸,怎么看都是要走追妻火葬场、后悔莫及的剧本。 但偏偏沈纵不接茬,给自己拿的是男德剧本,顶着张浪子脸,别提多乖了,夜店什么地方那是只闻其名,不知其地。 别说进去了,他连在哪都不知道。 从小到大就黏他哥,最崇拜他哥,他们都怀疑这小子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恋哥癖时,他亲口承认有喜欢的人了! 瞧瞧这什么泥巴还叫“爱我吧”,一看就是没追上。 一众人顿时用八卦的眼神盯着沈纵看。 周为看着半成品,眼眸半眯,名侦探上次上线,“这个做的还挺考究。” “上回我还看到了你手上拿着A大的旁听证,喜欢的人是A大的?” “做陶艺的?”周为猜测。 “不是。” 沈纵轻飘飘地扔出一个炸弹,“他学考古系的,叫谢容。” 谢容? 这这这…! 短暂的死寂过后,兄弟团集体流汗。 孔从文额头泛起冷汗,“…这名字有点耳熟。” 旁边兄弟跟着落下一滴冷汗,“好像在哪听过…” 后头汗流浃背,冷汗从下巴滴落的男生磕磕绊绊地笑,“哈哈哈哈…跟,跟沈哥对象名字一样…” “这名撞得挺厉害…哈哈…哈…” 周为也懵了,“跟,跟你嫂子一个名啊…” 沈纵眉头一挑,奇怪地看着他们,“什么撞名,就是同一个人,难不成你们还能找出第二个谢容?” 我草! 我草草草草! 兄弟团人都傻了。 就这么呆滞地站在原地,听着地上的沈纵啧了声,“兄弟们,格局打开点,干嘛这副表情?” 某人还不知道自己扔出了什么炸弹,又把自己的好兄弟炸成了什么,操着勾人的桃花眼,笑得一脸春情荡漾。 “他这么好,我喜欢他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吧?” “我哥的眼光我还是认可的,他看上的就没什么不好的。” “都说我们口味相似,看人的眼光也差不多,我还这么崇拜我哥,爱屋及乌也是正常的。 那这么说来…” 沈纵恍然,“我喜欢上嫂子,是一个必然事件。” “……” 妈的,你是怎么把当小三说的如此清新脱俗的?! 什么叫口味相同,什么叫看人眼光一致,什么叫必然事件! 孔从文艰难发声,“粽、粽子,你还记得你说过的话?” 在沈纵问什么话前,周为抽着嘴角补充,“你说,当小三确实蛮恶心的。” 沈纵想了想他好像…确实说过这句话来着。 “我是说过。” 几人松了一口气,看来粽子还是有道德的,知道不能这事不能这么干。 然后沈纵的下一句把他们创翻,“什么三不三的多难听,我是在救容容,我哥根本配不上他,他得吃点好的。” “……” 第26章 嫂子开门,我是我哥(26) 第26章 嫂子开门,我是我哥(26) 好耳熟的话,真是似曾相识呢。 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同样的人,不同的令人良心难安。 这一刻他们感觉就像见不得光的老鼠被赶到了太阳底下,下一瞬就能被人拿着扫把拍死。 “等等!” 孔从文猛地出声,一脸慌张地在宿舍内尖叫嘶吼,“我就说了,当初咱们得把这楼拆了重建,防止隔墙有耳!” 他以非人的速度阴暗地爬行起来,蹿过去一把拍上了窗户,拉上了窗帘,再飞快锁上了门。 还推来好几张凳子往门上使劲一抵,旁边几个干站着的男生终于醒悟,抄起宿舍剩下的椅子哐哐哐地往上怼。 不仅如此,他们还抖着手摸出手机找到备注为“粽子舍友”123号,给每人转了一千块,让他们出去住个一晚上,有事没事都别回来了。 又派人趴在墙上,对着墙上蹿下跳,猴叫似的芜湖了好几声,还疯狂捶墙尖叫。 就为了听听对面能不能听到声音,会不会一顿狂怼墙。 这要是怼他们了,就是隔墙有耳! 一通骚操作干下来,对面依旧安静如鸡,男生们这才松了口气,拖了几把椅子过来,围了个半圆把沈纵包在中间。 几个大男生屁股往那一坐,两腿打开,一副三堂会审的模样,目光深沉地盯着沈纵。 “来,现在咱们细说下这件事。” 沈纵:“……” “我们问,你答!其余废话都不要多说!” 沈纵手上的陶艺半成品被夺走,他张了张嘴,又在一群兄弟的目光下默默闭嘴,行吧,他一会再做也可以。 见他老实了,男生们清了清嗓子,一开口就是蚊子叫似的,声音又小语速又快。 传到耳朵就变成了—— “叽里呱啦叽里呱啦…” “?”沈纵听不清一点,“你们大声点。” “嘘!小声点,这难道光彩吗?” 他们良心难安啊,坐如针毡啊,感觉脸皮子都要发烫了,这必然不能让外人听到一星半点啊! 沈纵啧了声,没了陶泥在手上,他手痒痒地又翻出那个随身携带的打火机,“抽吗?借你们火。”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火不火的!”孔从文要被他急死,“你知道自己干的什么事吗?!” 混不吝的周为则是笑着比了个大拇指,“粽子,你现在比哥还厉害了,来…”他淡定地摸出一根烟,递过去,“上火吧。” 沈纵同样淡定地摁开了打火机,给他点上了火。 他特宝贵自己的打火机,毕竟是老款式了,修也不好修,平常可不轻易给人点火。 呲地一声,尼古丁的味道蔓延开来。 那点子星火成了屋内唯一的光线,照亮了男生们不赞同的视线。 “周为,你小子起开别在这捣乱。” “为哥你闭嘴吧,一边抽你的烟去。” “草了,你别给我们添乱了,还有粽子,你以为给为哥点个烟这事就过去了?” 沈纵一笑,晃了晃打火机,“那怎么着?我给兄弟们都点一个?” “你就是点了宿舍都不行!” 一番折腾,他们害怕被人发现的心态已经逐渐平稳到摆烂了。 “这什么时候的事?”孔从文深吸一口气问他。 “…不知道,可能一开始就存了些心思?” 沈纵想到他们的初见,穿着灰色卫衣的男生站在冷风里,指腹无意识摩挲着火机盖子。 那会他一心想着给他下马威,让他感到难堪。 如今想起来,依稀能记起他在冷风中吹得微红的耳廓,换做现在,沈纵只想把那件外套披到身上,问他冷不冷。 一夕之间,所有的想法换了个遍。 他笑了声,火星子映照下的眉眼添了分散漫慵懒,“我第一次见他,就在想,我哥这么好一人能配得更好的…” “而不是这种最好的,这种的,”浓眉上扬,透着自得的劲来,“配我刚刚好,我哥不行的。” “我哥这人,只喜欢工作,他会冷落了容容。” “我就不一样了,我会把他放在第一位,事事以他为先,他跟我哥在一起,一定没有跟我在一起开心。” 周为点赞,“就是要有这样的自信。” “去去去!”孔从文挤开他,肃着脸试图将沈纵带回正道,“你要知道他现在是你嫂子!” “你不是崇拜你哥吗?” “粽子,你有想过这事让你哥知道以后,你哥会怎么看你吗?” 沈纵眨巴了下眼,一脸无辜,“怎么看?两个眼睛看。”见孔从文要生气了,他才收敛了点,“放心,我哥很支持我。” 孔从文:? 周为:?? 一众兄弟们:??? 什么!沈哥竟然是支持的态度吗? 沈纵道,“毕竟是我哥,本着老祖宗先礼后兵的传统美德,我有告诉过我哥我喜欢他对象,我的嫂子,他未来的弟媳。” “我哥说,抢到手的才是自己的。” 说到这,沈纵笑了声,“自从遇上容容,我经常怀疑自己以前是不是眼瞎,但我哥那么说的时候,我就觉得我的眼睛没瞎。” “我哥这人还是很大度的,我们公平竞争。还有别说什么小三不小三,多难听,我哥还不一定坐得稳这位置,那我算什么小三?” 不知道想到什么,那双含笑的桃花眼半眯,透出点冷意来,“我看外面等着上位的还不少,我哥连点正牌的架势都拿不出来。” “他感情上单纯,我这么一个人都挡不住,更别提容容身边的狂蜂浪蝶,他们能把我哥算计死。” “既然这样…” 沈纵微微一笑,“那还不如让我来。” 一番“粽式言论”硬控了在场兄弟团一分钟。 一分钟过后,众人颇有默契地对视一眼,点开了某宝软件。 “上次那个木鱼,我就不该退货。” “那我下单个新款手机吧,免得键盘都被我扣1扣烂。” “那个木鱼的发我一个链接,我也买上几十个,不敲一下,我良心难安。” “转群里算了,大家多买几个,给粽子积积德,敲的时候别忘了两只手敲哈,一个替粽子敲,一个给自己敲。” “我去!你们给店家爆单了?!直接缺货是什么鬼?” “兄弟。”沈纵指尖敲了敲打火机,细碎的叮声吸引了男生们的注意,数十双眼睛扫过来,他淡定地抬眉,“要不,咱们拉个群,给我好好出出主意?” “等我上位,你们就能解脱了,怎么样?” 男生们:不怎么样。 然后他们被沈纵拉入了一个【嫂子香香】的群聊,几秒后,群聊名字变成了—— 【关于三变一的奇数研究讨论方法】 那么光明正大,他们不要脸的吗? 第27章 嫂子开门,我是我哥(27) 第27章 嫂子开门,我是我哥(27) 这个群讨论出了什么暂且不说,反正出了沈纵这个宿舍门,平日里光鲜亮丽、昂首挺胸的男生们。 除了坦坦荡荡,就是爱玩的周为以外,其余人进来时是有钱富二代,没鼻孔朝天走都是在意自身形象了。 现在一出去,个个恨不得把鼻子插进地里,鼻孔塞满泥,或者直接打洞出行。 就…莫名抬不起头。 好心虚,心虚到感觉全世界都知道他们几个在密谋什么,脊背都在发麻。 这感觉就好像是背后有人一刻不停地对他指指点点。 “从文!” 突然,一道熟悉又令人僵硬地声音传来。 孔从文瞬间露出僵硬且慌乱的表情,旁边几个男生没他这么敏锐,还奇怪呢,然后回头看了一眼,秒把头甩了回来。 几个人脸上全是同款慌乱,想跑又动弹不得,兄弟的傻样,不得多看几眼。 周为悠哉地看了几眼,头往后一撇,乐了,“原来是沈哥啊,怪不得你们摆出这心虚样。” 说话间,后头的人已经追了上来,“怎么不说话?” 沈非奇怪地看着这几人僵硬的身形,脸冒虚汗,腿脚发抖,面色难看的样子,不禁拧了拧眉。 他动了动手指,指尖吊着的塑料袋簌簌发响,落在某些人耳中就像是刽子手抽开刀鞘的前奏。 沈非还没说话,面前一个男生忽然哀嚎起来,“沈哥不要啊!”一个猛虎下山冲刺,一把朝他扑来! 沈非瞪大了眼睛,下一瞬被人死死摁住了塑料袋上的手。他下意识挣扎,摁着他手的力道愈发重。男生一边说着,“沈哥,你冷静点,你真的得冷静点!” 一边回头,面色狰狞,朝天大吼,“别傻站着了,来帮忙啊你们!” 剩余人纷纷一个激灵,醒悟了! 孔从文咬咬牙,一挥手,“快上!先让沈哥冷静再说!” 一群子猛虎扎了过去! 扎在沈非的手上、腰上、腿上…还有,裤腰带上。 急得沈非疯狂提裤子,手上勾着的塑料袋摇摇欲坠,簌簌地响个不停。 几个心虚的大男生更害怕了。 “沈哥,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不对,我们知道,但是!!但是我们宁愿什么都不知道啊——” “沈哥我真没想做什么,你是个好人,大大滴好人,清汤大老爷,冤枉啊!” “冤枉啊冤枉啊,我是独生子,我上有爸妈,下有猫猫狗狗要伺候,沈哥你先别毙了我,让我活到八十岁吧!” “沈哥,枪支在这是犯法的!你刚从国外出差回来,没事我原谅你,但你看看这是咱美丽的大祖国啊,收手吧!” 孔从文死死拽着沈非的裤腰带,整个人几乎挂在了上面,听到兄弟们的话,悲从中来,手下又是狠狠一拽! 让沈非不得不慌忙拽着自己的裤子,腾不出手去动那个塑料袋。 他悲怆地大喊,“哥,沈哥你冷静点,你别冲动!” 挂在他身上的一群男生,立即哭唧唧接上,“冲动是魔鬼啊!” 沈非真是草了,作为一个从小培养良好素质,有大家风范的继承人,沈非一般不爆粗口,除非他忍不住。 “你们给老子滚,快滚,全滚开啊!” “到底是谁需要冷静点?!” 被疯狂拽着裤子,身上挂了五六个男生的是谁啊,是他啊!! 沈非觉得他们才有必要好好冷静一下! 他在挣扎中摇摇欲坠,在裤腰被拽时绝望不已,就在这时,沈非余光一扫,看到了不远处的一双鞋子,他惊喜地想求救。 奋力把下巴挤出来,然后对上一个闪光灯,咔嚓一声定格瞬间。 周为把照片传给了沈纵,一抬头就对上了沈非难以置信的目光,呃了声,轻咳,“沈哥,我叫人来救你呢。” “忘了关闪光灯而已…你,”周为眨了眨眼,“不会介意吧?” 沈非:“……” 他木着脸,“别找人了,再不来人,我真的要被压死了!” 周为说,“沈哥,我这就来帮你。” 拽着裤带的孔从文一听,瞪大了眼,“你个叛徒,你这是让兄弟去死啊!” “死什么?赶紧松开了。” “为哥,你别过来!” “不能松开啊,沈哥你信我,我真的什么都没干!” 两方闹腾得不行,沈非额角青筋直跳,察觉到又有人拽他裤子,痛苦地腾出手拽裤子。 勾在指尖的塑料袋终于承受不住,哗地落在了地上。 散落了一地的…黑黑的、长长的,但是又细细的… 巧克力棒?! 什么,巧克力棒! 一群男生傻眼地松手了,沈非急忙提好裤子。 “沈哥,你拿的是巧克力棒啊…” 沈非没好气道,“不然呢?” 他来B大是找沈纵的,考虑到都是一群大男生,所以临时在超市那买了点零食。 沈大哥买东西简单粗暴,那就是只买贵的,贵的不一定好吃,但比大部分便宜的好吃。 于是他把最贵的巧克力棒全扫荡一空了。 破案了。 沈非整理了下自己的着装,温柔的脸上面无表情,“说吧,你们做了什么让我冷静一点?” 这个哥,我们要帮你弟弟撬墙角了,还以为你知道了,提着枪杀过来了。 那个沈哥啊,粽子不过是喜欢他的嫂子,要不…你宽容下…骂一顿得了。 沈哥,你老婆马上变弟媳了… 心里的想法绕了一圈愣是支支吾吾没敢说出口。 最终还是周为出来解围,“沈哥,他们中午吃了菌子,那会跟猴一样的在粽子宿舍乱窜,这会余毒未了,我这就带着他们去医院。” 沈非狐疑地看着他们。 男生们心虚地不敢对视,沈非没说信没信,但好歹是这么混过去了。 眼看着沈非人走了,兄弟团默默又去某宝下单了一堆木鱼。 有种预感,他们见不得光的日子还得持续好长一段时间。 为了粽子,哥们真是付出太多了。 第28章 嫂子开门,我是我哥(28) 第28章 嫂子开门,我是我哥(28) 朱明明是个胖子,他一直知道胖子不受欢迎,但就是想找一个能发现他有趣灵魂的男生。 所以他一直都在网聊,只可惜一直没成功。 而此刻开着的电脑上全是一排的“宝宝”、“你好凶,但看起来怎么这甜”、“好喜欢”的问候。 聊天框几秒跳动出一条新消息。 朱明明从来没体验过这么多的消息,心惊肉跳的时候又不免嫉妒。 谢容那么凶,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喜欢他? 就因为那张脸吗? 这也太肤浅了,三官都跟着五官跑是吧,谢容一看就是那种以后在一起了一个不顺心就要打人的那种,他们也是真不怕。 朱明明内心腹诽,又忍不住盯着上面的信息看。 看着看着,他的手就不自觉放在了鼠标上,滑动着上面的消息,心里的嫉妒也越来越强。 为什么他就没有这么多人喜欢。 不就是喜欢那张脸么,要是他有,他也可以… 滑动着消息的手一停,朱明明被自己冒出来的想法吓了一跳,却止不住地心动起来。 反正,谢容都渣了这么多男人了。 肯定造了很多孽了,作为舍友他帮帮他,也不是不可以是么… 虽然谢容对他不太好,但他也愿意帮他一下,这么想着,朱明明被自己说服了! 他把朋友圈内谢容的照片一一保存,想了想又把谢容和那些人聊天的内容全拍了一个遍。 随后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重新注册了一个微信号,取了个十分可爱的名字,上传了谢容的照片。 一下午,朱明明都在捣鼓这个账号,又去短视频app发了照片,不少人在下面夸他,还给他点赞,私信也全是消息。 朱明明沉迷于其中,索性连课也不上了,将这些人加到了他的新号好友里。 更让他得意的是,之前他网聊的那个小哥哥也加他了,言语之舔狗,发消息之频繁,和之前对他爱搭不理的态度截然相反。 他不屑地冷哼一声。 当初的我你爱搭不理,如今的我你高攀不上。 看着对面不停给他消息,一连串的舔狗言论,朱明明升起微妙的爽感。 突然,咔嚓一声,宿舍门被人打开了。 谢容刚进来就被刺鼻的汗臭味熏了一脸,面色不太好看地瞥了眼朱明明。 恰逢朱明明听到声音看来,神情惊慌地扭过头,急忙地关上了他的电脑,动作慌乱,还碰倒了旁边的水杯。 水从桌子中间流下,朱明明瞪大了眼,扯了纸去擦,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谢容便去看电脑,屏幕停留着的聊天对象换了一个。 很好,发臭的主角受终于走剧情了。 证据应该到手了吧,那还忍什么? 谢容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他掰着手腕,一步步走近朱明明。 朱明明惊恐地缩在椅子上,拼命地往后缩。 试图把他可怜的三百斤肉肉全缩到椅子里去。 “你你你,你想干什么?” 他才刚偷了他的照片,谢容总不能这么快发现了吧。 不能吧?! “干什么?”谢容冷冷一笑,“送你去去臭,死蟑螂。” 朱明明悲愤,“你侮辱我!” “侮辱?生而为蟑螂,你不觉得抱歉?” 谢容不觉得自己说错了,瞧他整天一个人窝在角落里,旁边堆着各种垃圾袋都要把自己给淹没了,还挺着身躯在里面存活。 蟑螂回家,爽死他了是吧? 谢容扯了扯嘴角,“朱明明,忍你很久了。” 他抽了张纸抓住朱明明发黄的后领,一把将人从椅子里拔了出来,椅子发出啵一声,颤动地在地上晃了两下。 发出了一声沉重的哀鸣。 朱明明都惊了,着急地伸着小短手去扯谢容,“你想干什么你,你放开我!” 谢容任由他在自己手上扑腾,拽着他的后领直接把人拖行到了卫生间,运动鞋一踹,卫生间的门砸在墙上。 朱明明只感觉眼一花,然后被人扔到了角落,撞得他肩膀一抽一抽地疼。 头上突然洒下水来,浇了他一脑袋,朱明明猝不及防了口差被呛死。 等他咳完,胡乱擦了把脸,睁着绿豆大小的眼睛,模糊的视线中勉强看清了,居高临下拿着花洒的谢容。 凤眸透着冷意与嫌弃,见他看来,眉眼一挑,那花洒就扔到了朱明明怀里。 花洒没关,扔到朱明明那跟高压水枪一样疯狂呲水,呲得朱明明的油头贴在脸上,鼻头流出两行水来,滴到嘴巴上。 又被他舌头一扫,无知无觉地舔了进去。 谢容恶寒了下。 “给我好好洗。” “从今天开始,只要我在宿舍闻到你身上你一点味道…” 他扯出一抹冷冽的笑,凶眉上扬,居高临下瞥来的一眼,看他如同看蝼蚁。 高傲、冷冽,却又凶狠强大。 “我会让你知道,我和我的脸一样凶。” 朱明明轻轻颤抖起来。 谢容放完话,转身就走,顺脚勾上了卫生间的门,他没兴趣看一只肥蟑螂洗澡。 而留在里面的朱明明身子还在抖,双眼发直地盯着门看,花洒喷出冰冷的水冲刷到他脸上才唤回他的神志。 他、他怎么才发现… 原来谢容长的真的蛮好看…他刚凶起人来,特别A,帅了朱明明一脸。 他坐在地上呆呆地回味着,然后一张脸越来越红,忍不住拿花洒给自己脑袋冲了三分钟。 清醒点,朱明明! 想想他平时是怎么对你的? 就在刚才!他还欺负了你,平时更是凶,更是可恶,还、还瞧不上你,你不能看上这样的人! 水哗哗哗一冲,朱明明清醒了。 觉得刚才的自己一定是太久没见过高质量小哥哥的照片,所以才会被谢容给下了降头。 朱明明拿起花洒给自己好好冲了一遍,然后昂首挺胸地出去了。 谢容!别想摧毁他的意志! 然后一出门就看见,穿着宽松灰短袖,戴着红色拳套,不知何时在宿舍内吊着沙袋打拳的谢容。 似乎是注意到这边的声音,狭长的眼眸冷而利地扫过来,眼尾却因运动染上了一层淡薄的胭脂红。 迎上朱明明的视线,做好准备恐吓他的谢容,勾着唇,一拳打飞了那个沙包。 砰地一声,沙包在半空跳动。 朱明明的心也在胸腔疯狂跳动。 谢容扬着眉,侧过头满意地笑了,怕了吧。 朱明明捂住胸口,大脸通红,他在勾引我! 第29章 嫂子开门,我是我哥(29) 第29章 嫂子开门,我是我哥(29) 谢容这一招果然好使,他打拳的这几天,朱明明受到他的威胁,果然有好好洗澡。 宿舍的空气终于焕然一新。 就是他每次打拳的时候,朱明明看他的眼神都很不对劲。 但谢容看回去的时候,他又会飞快撇头,身子颤抖地低头,看上去还是很害怕他的样子。 就是他的任务进度还是一动不动,依旧卡在八十,这个找证据交给主角攻的进度就是动弹不了一下。 那天他留给朱明明那么多的时候,朱明明还没有找到证据。 还是说,证据到手了,他却没用,谢容烦躁地一拳打飞沙包,注意旁边若有似无的目光,斜去一眼抓住了偷看的朱明明。 凶狠地刮了他一眼,看什么看,没用的蠢货。 朱明明身子一颤,飞快转头。 谢容兴致缺缺地停下了打拳活动,没想到做一个简单的工具人反派任务,还得自己一直推进度。 果然这世上没有简单的活,全是资本家的陷阱。 他得给主角攻受两人一个见面的机会。 于是,谢容第一次主动联系了沈非。 沈非接到电话的那一刻,语气激动又克制,“怎么了容容?是有什么事需要找我吗?” “你想那个死去的白月光了吗,所以想见我?” 电话那头传来沈非怜惜的声音,隔着网线,那股子圣光还是照了谢容一脸。 “你别难过,我去找你,看着我的脸,你会不会好受很多?” “……”谢容实在没有想到他随口找的一个借口,能让沈非惦记这么久。 这叫什么? 欺负老实人的愧疚么。 谢容哑然了会,还是拒绝,“不用,你工作很忙吧,太麻烦你了。” 沈非:“是很忙,我中午十二点还有个会议,一点需要和刘总约谈一个项目开发,谈完以后我们要去实地考察一下,大概到三点结束,接下来的四点到五点会处理一些文件。” “但是…” 只要你需要我就一定会陪你。 “还挺忙,我没什么大事,就想让你这张脸送杯奶茶过来。” “既然这样,不如让你弟弟来?” 欲扬先抑的沈非:“……” 失策了。 谢容则是很满意这个结果,这不就有机会让两人接触了吗。 “你觉得怎么样?” 沈非能怎么样,当然是! 圣光普照,感动道,“容容,你在心疼我吗?你真好,放心,我一定让粽子把奶茶给你送到。” 电话一挂,沈非就着手安排这件事。 他一直知道粽子不太喜欢容容,但谢容的要求,沈非怎么会拒绝,更别提容容还心疼他工作辛苦,这就更拒绝不了了。 沈非点开支付宝,刷地一下转过去了一百万。 【粽子甜么】:? 【非常爱工作】:粽子,帮哥一个忙。 沈非已经开始打字,在他的意识里,最近虽漏了些风,但依旧保暖的小棉袄弟弟应该不会拒绝自己,于是转完钱,沈非直接点了发送。 谁知道比他更快的是沈纵的拒绝。 【粽子甜么】:哥,你都这么大了要学会独立,你这样我替嫂子看不起你,我最近很忙的。 【非常爱工作】:容容想喝奶茶了,我下午还有工作,帮哥给他送一杯奶茶。 两条消息紧挨着,沈非还处于弟弟居然第二次拒绝了他的沉痛中。 沈纵的回复快如闪电般撤回。 【粽子甜么】:道德在哪?底线在哪?奶茶店在哪?嫂子又在哪? 沈非:“……” * 谢容没用多久就等到快马加鞭赶了过来的沈纵,两人约了楼下见面。 不远处的小凉亭内,坐着谢容强行请喝奶茶的朱明明。 外卖粽子哥一来,吸引了众多目光,包括凉亭内坐着的朱明明。 沈纵穿着干净的白衬衫、黑长裤,左肩挂着一个巨大的黑色双肩包,碎发因奔跑凌乱地翘起两根,额上沁着细汗。 纯纯干净男大的打扮,偏生长了张风流公子哥的脸,矛盾的勾人。 桃花眼看到谢容就是一弯,眸底熠熠生辉,冲他扬了扬手上的奶茶。 大长腿一迈,几步走到了谢容身前,唇角上扬,面上故作正经,“您的外卖,准时准点到达。” 谢容接过,却是朝凉亭内挑了挑眉,“准确来说,这是我舍友的奶茶。” 沈纵愣了下,往凉亭看去,就见一位“大兄弟”正看着他们,眼神幽怨不已,还有点子眼熟。 哦,那个伸手白嫖党。 居然是容容的舍友。 沈纵心道,坏了,这个白嫖党不会背后里对容容说他的坏话吧,早知道当初他烤焦的串分这位“大兄弟”一串也就是了。 “走,带你们认识一下。” 带他认识一下?! 沈纵眼睛一亮,见舍友,那不就是公开他了,他立即跟上谢容。 谢容将沈纵带来的奶茶放到了朱明明桌上,言简意赅,“奶茶,沈纵请的。” 朱明明还认得对方,当时他还想勾搭一下对方。 现在么… 朱明明一把推开奶茶,略带敌视的看着他,“我减肥。” 沈纵接受到这敌视的目光,眉头微扬,说了句“稍等。”卸下双肩包,从里面掏出一杯完好的奶茶递给他,“兄弟,无糖的。” 没想到,他还做了二手准备。 朱明明不屑地暗哼一声,那又如何,“我不喝无糖,没一点味道。” “那好说。” 沈纵唇角一挑,一点也不生气,拉开双肩包,又拿出一杯三分糖的奶茶推到了朱明明面前。 还有一杯? 朱明明暗暗瞪眼,正要说话,却见沈纵手上的动作不停。 掏出一杯又一杯的奶茶。 五分糖、七分糖,加珍珠的、不加珍珠的。 各种口味的奶茶应有尽有,整整齐齐摆了十几杯跟上贡一样的推到了两人面前。 沈纵单手插兜,重新背回双肩包,一副从容散漫的装逼姿态,“兄弟,随意喝。” 他可是为了容容买了各种口味的奶茶。 减肥是吧,当他拿出这招时,阁下又该如何应对? 第30章 嫂子开门,我是我哥(30) 第30章 嫂子开门,我是我哥(30) 朱明明:“!!!” 沈纵勾唇一笑,“别客气,喝啊。” 朱明明恨恨地看着他,随手抓起一杯奶茶,咬着吸管怒瞪他。 见他喝了,沈纵自觉完成任务,转头看着谢容,眉梢溢出笑意,“容容,喜欢什么口味的?” “我哥也真是的,连你的口味都不知道。” 沈纵幽幽一叹,不遗余地上眼药,“不像我,还知道多买几杯。” “我们家也不差那么点钱,听说我哥还在忙工作的事,为了工作冷落男朋友…” 沈纵悠悠摇头,扶额苦笑,“我哥也真是的。” 谢容嘴角一抽,斜看他,在这茶艺满分的语言艺术里,终于对他的兄控属性产生百分百怀疑。 对付绿茶,那就上杀手锏。 谢容一脸委婉都不给他,直白道,“你在说你哥的坏话?” 沈纵顿了顿,就在谢容以为他要掩饰一下时,就听这位兄控更加直白道,“这是坏话?我认为这是事实。” “……” 现在的兄控人设都是这样的? 谢容发出质疑,“听说你是兄控?” 沈纵惊讶地扬眉,一张脸上出现疑惑、迷茫,演绎了各种情绪,随即肃着脸说,“不信谣,不传谣。” “谁要是乱说,我要告到中央的。” 【关于三变一的奇数研究讨论方法】群聊针对沈纵的情况,讨论出了三千条聊天记录。 其中两千条都是兄弟团们的忏悔。 后一千条则是五花八门的主意。 最后由周为总结出:男人,该出手时就出手! 这时候要让他把你当一个追求者看,而不是你哥的弟弟。 沈纵深以为然。 所以他哥还是一边去吧。 沈纵现在是不想和他哥沾上关系了,这一副极力撇清兄弟关系,就算扯上也得拉踩一脚的模样,令谢容深深沉默了。 真是一点自欺欺人的想法都不留给他。 谢容有种前途渺茫的无力感。 眼前忽然递来一个小黑盒,沈纵咳了声,难得流露出些许不好意思来,睫毛轻颤,另一只插在兜里的手指扣了扣,“送你的。” 谢容没什么心情收,面上冷淡,“不用破费,拿回去吧。” “不值钱。” 沈纵扬眉,“要不,你打开看看,值钱的我再拿走。” 这是什么送礼法,谢容冷笑,“不值钱的再留给我是吗?你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沈纵被骂惯了,不痛不痒地,也不知道哪来的死皮赖脸的劲,他说完,还巴巴点头,“嗯,我贱嘛~” 语气荡漾,尾音摇曳勾人,“所以,你就看看好不好?”眼皮下拉,散漫的眉眼低垂,配上那双漂亮的眼睛,破碎又可怜。 像个摇尾乞怜,被踹飞还要眼巴巴跑过来咬主人衣角的漂亮小狗。 小狗不聪明。 骂他一句,还能当成奖励。 谢容啧了声,冷淡的神情微动,修长的手指摩擦了两下盒面。 “看一下?”沈纵抬眼,眉宇隐隐含笑。 “你不是一般的麻烦。”谢容嘴上冷漠,手下却诚实地打开了盒子。 他低头去看,打算瞧瞧沈纵到底送了他什么,却在看到盒子里的东西时一怔,目光定格在上面。 那是一块红色的玉器,除了颜色不太像,光是肉眼看去与谢容曾经那块活血宝玉制成的玉器一般无二。 他把玉器从盒子里面取出来,才拿到手心就发觉了不对劲,这不是玉质,摸上去有点像瓷器,脆弱得好像一摔就碎。 偏生又在他手上却莫名地沉甸甸起来。 “喜欢吗?” 沈纵的声音从旁边传来,谢容抬头看去,对上他闪着光的眼眸,流光溢彩,一股子矜持不了一点儿的骄傲。 “我做的,如果你喜欢的话,那它是不是也有点价值?” 玉器的打磨,沈纵自认为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又不放心交给别人来。 索性自己上手新学了门技能,仿制了一个陶艺品玉器给他,挺累、也挺麻烦,但一想到谢容会喜欢,沈纵又干劲满满。 为了高还原度,他去找了不少次张教授。 从B大跑到A大来,连觉也不睡,两边奔波,勤学好问的程度让张教授直呼,当年他要是在招生办,一定要把他抢过来。 沈纵闻言也是一阵惋惜,你说啊A大,你当年要是带着容容的照片来招生,他肯定一头扎进去了啊。 好在,现在也不晚。 他靠他哥这条人脉,成功混到了容容旁边。 谢容偏头避开他的眼神,捏紧了玉器,语气不冷不淡,“也就一般般。” 沈纵散漫的眉闪过一抹了然,“一般般喜欢是吧?” “…我说过喜欢?”谢容反问。 沈纵禁不住笑,“可是,你也不像是不喜欢的样子啊。” 谢容避而不答,一秒转到了别的话题上,“你送我这个干什么?” “看不出来吗?” 沈纵笑了声,散漫眉眼略带张扬,抬下巴时碎发跟着翘起两根没压下去的头发。 风中飘扬时有种别样的可爱感,谢容多看了一眼,就听他矜持地清了清嗓子,道: “我在哄你啊。” 沈纵眼神飘忽,“之前,就第一次见面,我真的没有去过足浴店,没有人碰过我一下,我很老实的,出门都会和对象报备…” 说着,他悄悄瞟来一眼,被谢容抓住后又若无其事地移开,“而且我没有脚皮…鸡皮的话…” 沈纵耳根薄红,“这个…咳,这个还是有的。” 谢容嘴角一动,克制地抿了抿还是没忍住,红唇翘了下,面上还是冷脸骂他,“神金。” 一旁数次张嘴,就是插不进去的朱明明:“……” 当他是死的吗? 这两人为什么能这么淡定的无视他,一直讲话一直讲话! 朱明明怨气超大,恨不得吸一口奶茶吐到沈纵脸上,呸!这个姓沈的真是太骚了,竟然勾引谢容,而谢容居然没有拒绝他! 他怎么能这样? 他这样,他们之前又算是什么? 他就不信谢容不知道他的心思,不然天天在宿舍打拳勾引他是什么意思? 还穿的那么宽松,宿舍就他一个人,不就是给他看的吗? 今要请他喝奶茶,他故意拒绝了一下,谢容不就急了,强硬地拉了他过来。 可没多久就让人勾走了,两个人讲着话,孤立他,完全没有在意他的感受。 谢容为什么不能意志坚定点,选择他一个人呢? 第31章 嫂子开门,我是我哥(31) 第31章 嫂子开门,我是我哥(31) 朱明明难受极了,捧着奶茶都喝不下了,是,他是个胖子,外表上确实没沈纵好看,可这都不是他被抛弃的理由。 他有什么错? 胖就是他的错吗? 他为什么要喜欢上谢容,朱明明觉得自己命苦。 自从喜欢上谢容后,他每天看着那个新注册的小号不顺眼,发了几张谢容的照片,这些人就跟苍蝇一样的围了过来。 朱明明以前就酸溜溜,现在更酸了。 但他还没放弃用这些照片聊天,他之前是存了点小心思来着,可他喜欢上谢容后,一切都是为了谢容了! 为了替谢容积德,朱明明都有好好回复那些男生。 所有冲着谢容照片来的男男女女,叫他宝宝的,他都回复了,还很温柔,比起谢容的已读乱回好了一百倍! 而且那些人给他转钱,他也没有多收。 其中不乏一些优质小哥哥,但他把持住了! 那谢容为什么不能呢? 朱明明捏着奶茶,手劲太大,奶茶从吸管溢出流了他一手,他却浑然不觉地望着两人,目光缓缓移到沈纵身上。 他倒要看看沈纵知道谢容的真面目后,还会不会喜欢他。 谢容迟早得知道,只有他不在意他的人品,一如既往的爱着他。 沈纵送完了奶茶,还把做了这么久的陶瓷玉器送了出去,心情舒畅,仿佛已经看到他哥松动的墙角。 沈纵知道什么叫过犹不及,什么叫知情识趣。 今天撬了,那可就要明天再撬了哦。 于是,他乖乖地提出告辞,还一脸关心地茶了一下旁边瞪他的朱明明,“大兄弟我先走了,这奶茶不喝也没事。” “怪我买太多,你是减肥,又不是讨厌我才不喝,没事,我不介意。” 一副“兄弟就算你讨厌我,我也为你找好借口了”的欠揍样。 气得朱明明又捏爆了一杯奶茶。 沈纵一叹,“兄弟,知道你手劲大,还是悠着点吧。” 朱明明(怒到黑化版):太贱了! 沈纵见他气得都抖了,见好就收,他也不知道这大兄弟怎么就对他这么敌视。 和容容说几句话,那边一直瞪着他们两个,瞪他也就算了,还瞪什么容容。 啧,真是不把他放在眼里。 既然已经得罪了,沈粽子干脆得罪到底了! 他茶死这大兄弟,他就不信了,最后容容会更心疼对方,跟这位大兄弟一对比,他看起来纤瘦可怜,还长得好看… 嗯?这不就能卖一波惨了吗? 于是沈纵一个后撤步,原地表演了一个“被吓到”的浮夸表情,对着谢容苦笑,“没事,我没被吓到,我很好。” “没事哒,没事哒,没、事、哒…” 桃花眼一垂,落寞地侧过身。 静静看他表演的谢容:…浮夸。 再看一边气到又捏爆一杯奶茶的朱明明,谢容心道,这再来一次,朱明明今天就要在这黑化了。 瞧两人这关系,谢容都不知道怎么让两人搭上线走剧情。 他头大地摁了摁额角,语气凉地凉赶沈纵,“你哥想你了,赶紧回。” 沈纵低笑了声,知道他故意的,他都这样了,他哥要是知道,得先跟他干架吧。 但还是跟着谢容的话点头,漂亮小狗翘了两缕毛,一动就晃来晃去。 看得谢容手痒,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手下传来柔软的触感,他动了动手指。 那翘起来的两缕被他服服帖帖地压平。 就像是他骨子里长出来的散漫不服管教的东西,被他轻轻一碰,就乖顺了下来。 谢容若无其事地收回手,嫌弃道,“看着碍眼。” 沈纵收敛着嘴角的笑,提了提肩上挂着的黑色双肩包,“嗯,容容别客气,随便你玩啊。” 玩个屁。 谢容斜了眼沈纵。 沈纵嘴上说着“马上就走”却还黏唧唧地缠着谢容说了好一会话。 这依依不舍的劲头让朱明明看了就火大,就在他快要忍不下去的时候沈纵总算走了。 朱明明立马借口要去洗手,追了上去。 “等等、你等等!” 沈纵刚跨上机车,就从旁边的车镜里看到后头的一大团连蹦带跳的喊他。 他侧过身,长腿支在地上,懒洋洋地等着朱明明跑过来,“有事?” 朱明明气喘吁吁,“我、我有话…要和你说!” “是关于谢容的!” 方才还漫不经心的眉眼猝然一利,紧紧盯住了朱明明,让朱明明打了个退堂鼓,惴惴不安起来。 沈纵坐直了身子,以往含笑清冽的声音微沉,“你想和我说什么?” 他不觉得一个刚才能瞪谢容的人,嘴里能说出什么好话来。 可事关谢容,沈纵做不到充耳不闻地离开,心里升腾些许烦躁,他冷眼看着朱明明,“最好快点啊兄弟,我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 比起天生凶脸的谢容,沈纵很少跟人冷脸。 朱明明头一次见他这副表情。 以往笑得勾人的矜持风流少爷,展露出了暗里汹涌的一面,望着他的黑眸幽深狭长,迸发出悚然的寒光。 朱明明牙齿打颤,口中结结巴巴,“我,我是谢容的舍友,他不是、不是什么好人。” 见沈纵面色愈发冷,朱明明担心他不信自己的话,还要为谢容出头,急忙掏出手机,边说边翻出那天拍下的照片。 “我说的是真的!他在网上聊了很多男生,十几个那种,你看!” 照片怼到了沈纵面前,桃花眼半眯看着那些各色的聊天内容从他眼前划过。 里面还有一个熟悉的名字。 【甜粽188腹肌肌超大】 只是夹在众多聊天对象中一点也不显眼。 “你看到了吧,我没有骗你,他平时就聊很多人,上次去延新,我就坐在他旁边,亲眼所见他一次聊了十几个男生。” “你不知道吧,他平时还在朋友圈发那些好看的照片,底下全是男生的评论。” 朱明明又酸又嫉妒,“我一直觉得这种照片不能多发,男生还是应该保护好自己的隐私。” 这也太不知检点了。 给他看了,怎么还能给别人看呢。 沈纵半眯着眸子,敛住了里面的寒光,忽然抬手转动了下挂在机车上的车钥匙,摁住把手一动,调转车头对准了朱明明的方向。 微沉的引擎声轰鸣而响,宛如沉重的巨兽发出的短促嘶吼。 正对着朱明明而来。 “你你你…你要做什么?” 他慌张地瞪大了双眼,却见沈纵抬了抬手腕,似乎还要朝他开来。 下一瞬,在他惊恐的注视下,那双手往下一压,犹如死亡的预示动作。 那一刻朱明明无比后悔,吓得鼻涕眼泪一起往下掉,想求饶认错,张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抖着腿想跑。 动一下却直接发软的摔在了地上。 早知道这是个疯子,他一定不刺激对方! 疯子!疯子!! 谢容招惹的都是些什么人!! 该撞得也是谢容才对啊,他做错了什么,他就不该让这人得到拯救! 呲—— 沉重的声音响起,朱明明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等来的却不是身体的疼痛,而是一道白光。 通体漆黑,泛着冷酷光泽的机车上坐着的男生,白衬衫干净,俊美勾人,散漫地挑了挑眉,发出一声嗤笑,居高临下地望着他。 “你是什么东西?” “也配在我面前,说他的坏话?” 第32章 嫂子开门,我是我哥(32) 第32章 嫂子开门,我是我哥(32) …什么? 朱明明脑子懵然,还没从极度的恐惧中回神,呆坐在地上,呆滞地仰头望着沈纵。 “从延新的路上看到他聊天的,是吧?” 沈纵居高临下地睨着坐在地上的人,语气冰渣一样冷,“那你又是怎么有这些照片的?” “还拍得这么全面,你是想说一不小心看到的比较多吗?” 朱明明从恐惧中回神,听到沈纵的问话,背上吓出来的冷汗还没干,就又出了一身汗,密密麻麻地爬了满背。 他想解释,话头却让沈纵打断,连理由都截了过去,一时间哑口无言,想不到其他辩解的理由。 沈纵见了,嘴角的笑愈发勾人,眼底也愈发冷然,“啊,兄弟,你这借口真够老套的呢。” “让我猜猜,你看到了容容的聊天记录对他心生不满,也不对…” “也许早就心生不满,所以才会盯着舍友的聊天界面看了这么久。” “那这些聊天记录,刚刚足足有十几张是吧,照片清晰连里面的对话都看得一清二楚。正常人在紧迫的时间内拍照,往往不会在意对焦的内容,所以照片会出现歪斜的角度。” “当然,这也不能一概而论,不过十几张照片,张张清晰,应该是在充足的时间内拍摄,还是在容容不在的时间内。” 沈纵啧了声,“还知道他朋友圈发了什么照片。” 那些照片,他都只能用小号混进去看。 这家伙居然能光明正大的看,还评头论足。 沈纵觉得,容容的账号是该清一波人了,毕竟不是每一个网友都像他这么高质量。 人类社交需要的是高质量,而不是这种无用的社交! 至于那些男人,沈纵看了只会怪他哥。 容容为什么聊别的男人? 还不是他哥不行,留不住男朋友的心,才让容容厌倦了他,有机会让外面的狂蜂浪蝶勾搭上,在他的私人账号里留下一席之地。 换做他,绝不会有让容容有厌倦他的机会。 他散漫地抬眉,眸底倒映着朱明明慌张的脸,“兄弟,未经允许窥探他人隐私,你很行啊。” 沈纵不是什么废物公子哥,他总是干着与他这张脸不符合的事,轻而易举地找到了事情的真相。 也正努力克制着内心升腾起来的不悦。 “我…我不是,我没干这些!” 朱明明立即矢口否认。 “没干?” 沈纵跨下机车,朝朱明明走来,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抽走了他不知何时摔在地上,还亮着的手机。 “这些照片不就是证据,你…” 他的话音突然顿住,相册上方跳出一条消息,沈纵点得过于匆忙,指尖戳了进去。 手机立马跳到了微信账号,沈纵没什么兴致看别人聊天,他正想退出来,却无意看到了两人之前聊天记录。 准确来说,是朱明明在几天前发给对面的一张照片。 沈纵摁着手机的指腹一紧,退出去划了几下,瘆人的低气压以他为中心散开,“你用他的照片…” “撩骚别人?”最近四个字,含着一丝戾气,他猝然抬头,散漫的眉宇透着惊人的寒冷,攥着手机的手咔咔作响。 朱明明却还来不及心疼他的手机,只有秘密被发现的恐慌。 “我,我是有原因的…” 沈纵眸似寒星,将这个手机揣进了兜里,朱明明一急,顾不得害怕急忙要去抢,“你做什么,这是我的手机!” 沈纵轻轻松松避开他抓来的手,看着朱明明因扑了个空踉跄的身形,眉宇间藏住的戾气未消,扯了扯唇角,冷笑道,“朱明明是吧?” 冷漠的语气让朱明明方才上去强抢手机的勇气荡然无存。 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麻烦,并恐惧于这部手机落在沈纵手里的代价。 “手机我带走了,你要是想报警尽管来,还能省了我一些时间。” 沈纵嗤笑着,轻抬下颌,钱财滋养而出富家子弟的冷漠、傲慢在此刻显得淋漓尽致,轻蔑地睨着对面脸色发白的朱明明,“兄弟,人做事总要付出什么代价不是?” “很快,我会让你知道恶心的虫子就该待在发烂的臭水沟里。” 他带走了那部手机,没再看朱明明一眼,开着机车扬长而去。 留下的尾气扑在朱明明暗淡发白的脸上,他感到一阵恐惧。 完了… 是完了。 脑中突然惊起一声尖锐暴鸣。 【啊啊啊啊!容容,主角受被退学了!】 正打拳的谢容手一顿,扯过旁边的毛巾擦汗,语气疑惑,“怎么回事?” 【正在查呢,世界意识都特么哭晕了!它它它…它现在倒我怀里了…诶!我草你是不是想碰瓷!】 606的电子音陡然拔高,透着一股子慌张的劲。 谢容啧了声,“跟谁学的?立马改掉,不想要你年度最文明系统的评选奖金了?” 整整一万积分呢。 606立马呸了声,【口误口误,绝对没有下一次!】 “退学的事怎么回事?” 第33章 嫂子开门,我是我哥(33) 第33章 嫂子开门,我是我哥(33) 距离上次见面不过就一天而已,整得跟他错过了几个月似的。 朱明明怎么就退学了? 【还不知道呢,世界意识还给我发了一个影像,主角受他哭唧唧的坐在地上,嘴里还喊着你名字呢! 旁边一堆人还拉他,就是拉不动,他屁股好敦实呀,最后被拖出去的时候,那个大屁股印在地上拉长一道呢。 还有,世界意识来找我干架的,它什么意思,一个劲骂咱做任务不认真,现在好了吧,让你骂!让你骂!】 【遭报应了吧,明明是它的主角脑子有问题!】 谢容被这一句“不认真”刺激到了,顿时冷笑附和“说得好,这年头肥蟑螂都能当主角了,它是不是该反思一下自己是什么品种的智障。” 【就是!!】 本来任务要失败就够烦了,世界意识还来瞎哔哔。 真是不骂你不行了,两人一个远程连线上了世界意识,通过系统606的翻译,把才哭醒的世界意识一通好怼。 世界意识破大防了:去死啊呜呜呜呜——我讨厌你! 看它又要哭晕过去,谢容舒心了。 他在论坛上看了看才知道朱明明是因为偷盗他人照片进行网骗,侵犯了其名誉权和隐私权一事的通报。 这事本来也犯不上被退学,但就是因为被退学了,才引起了一阵讨论。 然后有人贴上了朱明明的照片,大家对着那些照片都是一阵沉默。 也有人不信,毕竟照片里的朱明明长得一脸老实样,憨厚敦实的紧。 谢容看到这,眉梢一挑,“哪个倒霉蛋?” 看不出朱明明还有胆子偷照片去网骗,憨厚没看见,敦实倒是事实。 606也嘲笑:【哈哈哈哈,确实倒霉诶,也不知道是谁中奖了诶。】 【容容等我打听一下!】 片刻后。 化身虚拟ID在论坛上四处打听的系统,以尖叫的方式华丽回归。 【啊啊啊啊——倒霉蛋是你!】 谢容眼皮一跳,“你再说一遍?” 【蛋倒霉是你!】 【不是,是霉蛋倒是你!】 【不对不对,霉蛋蛋是你——】 越是激动,系统的语言功能越不在线,听得谢容额角青筋直跳。 万万没想到因为好奇心,四处打听了半天,最后发现那个倒霉蛋就是自己。 真是人生无常,大肠包小肠。 【啊啊啊啊——】 又是一阵暴鸣尖叫! 谢容扯出一抹危险的笑,“606你确实该回去修理一下你那语言插件了。” 【不是,容容!咱、咱们的任务进度突然就涨了,这个剧情它莫名其妙完成啦!】 谢容闻言一顿,点开进度板一看,只见卡在百分之八十迟迟不动的进度条突然猛涨了一段。 从八十一跃到了九十。 竟然莫名其妙地就完成了主角攻受因证据产生交集的剧情点… 那,最后一个剧情就是… 叮! 手机跳出一条消息。 来自【主角攻他哥】沈非。 ——容容…明天云水度假村,我派人来接你…有些话,我想当面和你说。 比起平时沈非发的“你别怕”、“你真懂事”、“别这关心我”来说,这句话的画风简直不要太正常。 谢容有种苦尽甘来的复杂感受,“606,看来这次的任务能成功了。” * 翌日,云水度假村。 谢容从沈非派来的车下来,站在了云水度假村前。 这座由沈氏集团全权开发负责的云水度假村是京市的一大旅游点,每年来来往往的人口数量爆棚。 但分手打脸选在这,又是干什么呢? 恕他不懂沈非的心思。 “谢先生这边请,沈总已经在前面等着了。” 谢容以为对方会带自己去包间,结果刚进去就直直朝着大厅的某个方向而去,绕过前方几桌停在了一扇双鱼戏水的屏风后。 里面的人似有所觉,眨着一双桃花眼望来,毫不意外他会出现在这。 眉眼上挑,散漫调笑,对上的眼神避也不避就当真他身后的哥哥,冲他悄悄眨眼,眼底盛着银河般笑意。 行为大胆,嘴上却喊着: “嫂子。” 助理奇怪地看了眼小少爷,总觉得这语气过于缠绵。 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在喊老婆。 “容容。” 听到沈纵的称呼,沈非顿时看过来,面上欣喜的表情见了他的那一瞬闪过了一抹复杂,随即露出了霸总界的三分复杂、七分沉痛。 “…你来了。” 又对着助理道,“你先出去吧。” 助理欲言又止,看了看身后笑吟吟的沈纵,又看了眼他的老板,想说些什么,但总觉得说什么都在挑拨两人的兄弟关系。 也许…是他想多了吧。 助理这样想着,面上尽职尽责地应声,将地方留给了他们。 但这也就隔着一扇屏风而已,外面的人来来往往都一览无遗。 就很符合被打脸见证的时刻,谢容收回视线,直接进入主题,“叫我来有什么事?” 如他所想,沈纵果然将那些“证据”交给了沈非。 沈非这一次接他过来,谈的也是这些。 “你网聊其他男人的事…我已经知道了。”沈非看向他的目光禁不住难过,“为什么呢?” 谢容摆出一副冷漠的姿态,“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就没什么好说了,我们分…” “我有哪里比不过他们吗?” 沈非突然大转弯的话让谢容一愣,他抬头看见那张温柔俊美的脸上出现哀怨执着的神情,一对上他的目光。 那哀怨执着又化作了另一种怜惜不赞同,“我也可以的。” “什么?” “你为什么喜欢和他们聊,告诉我就好了,他们有的,我又怎么会没有?” 沈非这番话话说得很那么点嚣张,温柔的表情都带上了一丝别样的味道,但只有那么一瞬,下一刻圣光又从他眼中迸发。 “是因为他们身上有那个人的影子吗?” “可我才是最像的不是吗?” 沈非的疑惑是那么真实,怜惜得也是那么令谢容沉默。 “没关系,我可以容忍,只要你和外面的那些小三断掉,我就永远扮演那个人。”沈非大义凛然地发出令人沉默的话语。 笑了半天,心情舒畅等待分手的沈纵:…… 当初“证据”甩到他哥桌子上的时候,他哥那么生气,沈纵以为事成了。 没想到,他哥这么没出息。 挡不住外面的小三就算了,还不把正宫大婆的位置让出来。 沈纵忍不了了,就在谢容木着脸和606商量下个世界要不要找人交换个更简单的任务时。 粽子他A上去了! 说出那两句典中典的台词。 “哥,你们分手吧。” “你配不上他。” 第34章 嫂子开门,我是我哥(34) 第34章 嫂子开门,我是我哥(34) 606愣一下随即发出一声欢快的尖叫—— 【啊啊啊啊!他说了!他说了!他带着那句话走来了,太好了,任务完成啦!】 沈非则是一脸“我就知道你会这样”的无奈,“粽子,别这么说,他当然配得上我。”斥责了弟弟一句,转头歉意地看了眼谢容。 还没多看几眼呢,身侧传来一声低嗤,熟悉散漫的腔调带自他的亲弟弟沈纵。 “哥,你好自恋。” “我不是说了吗?看人不能只看对方,也要看看自己配不配?” 沈非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弟三十七度的嘴吐出的冰渣似的嘲讽话语,“哥你配不上他。” 606也不敢置信! 【我草,我说怎么没听到任务完成的提示!】 这主次直接错了啊。 谢容也是迷茫,一人一统开始怀疑是不是沈纵口误,又怀疑自己的耳朵是否出了问题。 下一秒,战场升级。 沈非在极度震惊中发出沉痛,“粽子,你怎么…怎么…” “怎么会这么说?”沈纵勾了勾唇,语气嘲弄,“哥,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啊?” “为了个男人,把自己放的这么低,但是你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他身边这么多男人,他到底看上了你什么?” “别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你是我哥,我看不下去。” 这特么好小众的文字。 沈非也是懵了,“粽子,你…你在关心我?”沈大哥的脑子都让他绕住了,“我,我也不狼狈吧…” 沈纵都笑了,得次觉得他哥简直是个傻逼,此刻他仅剩的一点兄控光环都碎了,眉宇间浮现出两分嫌弃,“哥,一定要把话说得那么清楚吗?” “算了。” 沈纵耸肩,“一会说多了,你又反应不过来。” “哥啊…”他拉长了调子,尾音勾着几分隐藏得不太好的不耐,“你只要记住,你配不上他就好。” “……” 一句话干碎两人一统的心。 606尖叫! 沈非难以置信! 谢容…谢容他沉了面色,一把拽着沈纵的领带,将人拉了过来,这猝不及防地一下沈纵根本没有防备。 或者说,他现在整个人的防备对象只有一个沈非。 身为“不得上位的小三”看着沈非这个“恶毒大婆正宫”那真是一万个不满意,都是男人,怎么他就是大婆了。 退一万步来说,沈非是哥哥,怎么不知道孔融让梨呢? 他不要沈非让梨,他要他让容。 沈纵正不爽地盯着这个自私的“大婆”,谢容这么一拽,他愣了一下,两人的脸几乎要贴到一起,谢容凶狠地瞪他。 愤怒之下的他完全意识不到两人之间过近的距离,凤眸凌厉,睫毛纤长。 煽动的时候,沈纵觉得上眼皮一痒。 “给我重新说一遍刚才的话,说我配不上你哥!” 什么东西,沈纵大脑飘飘然,魂不守舍地,就这么盯着他含着怒意比平时更清亮一些的凤眸看,看着看着耳根薄红。 有点不好意思… 这距离太近了吧。 沈纵偏了偏头,无措地掩饰自己的羞耻,脖子就是一紧,听他道,“重说一遍!” 说什么,沈纵隐约想起刚才的话,乖乖复述了一遍,“我配不上我哥。” 虽然不知道容容为什么要让他这么说,但他这么乖,比他哥听话多了。 谢容:“……”抓着领带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他强按耐住暴躁,“不是说你,沈纵你之前是怎么想的,我配不上你哥是吧,把这句话给我重新说一遍!” 沈纵眨了眨桃花眼,才不承认呢。 愣是装傻充愣,睁着眼说瞎话,“怎么会,我从前都没说过这些话,是谁在你面前说的?他是想挑拨我们的关系么,好心机…唔!” 话还没说完,旁边插过来一只手捂住他的嘴,硬生生将他后面的话堵了回去。 被命运掐住喉咙的沈纵:? “没事,粽子你不说,我来说就好。”沈非满脸“替弟从军是长兄的责任”,一边手上急忙将两人分开,隔到一个安全距离。 一边尽职尽责地念着,“哥,分手吧。” “他配不上你。” “这些是你之前说的对吧,粽子?”沈大哥说完就是温柔一笑,侧头看向自己不知何时已然漏风的小棉袄弟弟。 沈非又不是个傻子,终于反应过来沈纵的不对劲。 他还不知道弟弟有撬墙角这个大逆不道的想法,只以为他这是以退为进,从攻击容容,变成了攻击他哥。 沈非怜爱地扫了眼谢容,但替容容受过,他心甘情愿。 哥哥语调一转变,作为曾经的兄控,沈纵立马就察觉到了。 他扯下沈非捂住他嘴的手,桃花眼没什么笑意,扯了扯嘴角,“哥,容容是让我说,你说了不算。” 沈非微微一笑,“怎么不算了,哥哥说了就行。” “我是我,你是你,怎么能一样?”他语气轻飘。 “还是说,哥觉得我们是一体的?”桃花眼似笑非笑地斜去一眼,“所以连容容也能一起分享,给弟弟一半吗?” 沈非瞳孔一缩,厉声喝止,“沈纵!” 他终于意识到沈纵口中称谓的改变,不是嫂子,而是容容。 这个称呼的改变,更像是某种身份的转变,站在他身边的不是他弟弟,而是… 沈非难以置信地看向他,为自己冒出来的想法感到匪夷所思。 “开个玩笑嘛哥,我也不喜欢这样。” 他更喜欢一个人独占嫂子。 沈纵立马抛弃他哥,不去看沈非瞪大的眼,对着谢容乖乖重复。 “哥,分手吧。” “他配不上你。” 【叮!恭喜宿主谢容成功完成本次小世界任务。】 久违的系统提示音响起,百分之九十的进度条忽然蹦到了一百。 谢容一愣。 “真的能行?” 【呜呜呜!成功啦容容,太好了,我终于不用被人看不起了呜呜…】 而沈纵一说完就忍不住扬着下颌吐槽,“这话很傻逼,我想了想还是我哥配不上你。” “思来想去,还是我比较配。” 沈非一个晴天霹雳,声音都喊劈了,温柔俊美、翩翩风度的形象彻底崩裂。 “沈纵!你说什么——” 第35章 嫂子开门,我是我哥(35) 第35章 嫂子开门,我是我哥(35) “哥,不是说好了,公平竞争吗?”沈纵挑眉,“干嘛这样?” “大度一点,好不好?” “我大度你妈!”沈非忍不住爆了粗口,额角青筋直跳。 沈纵还欠揍地故作惊讶,“哥,妈又做错了什么?你怎么能骂她?容容…”他歉意地看向谢容,嘴上一叹。 “我哥就这样…没吓到你吧。” 沈非忍不住了,冷着脸一拳揍了过去! “嘶…”沈纵不躲不让地挨了一拳,脑袋偏过去,嘴角瞬间青紫一片,他笑了笑,指腹擦去一点血迹,“哥,你打我,是因为你也觉得我和嫂子绝配…” “所以,产生了危机感?” 沈非从来没觉得弟弟贱过,因为沈纵往往贱得都是别人。 他经常看到不少人被弟弟气得咬牙切齿,又奈何不了他的模样,而这样气人的弟弟一到他这就贴心又嘴甜。 对比之下,只能让沈非熨贴,现在棉袄破了一个大洞,冷风吹得人透心凉。 当他体会到这份功力时,只想说确实贱得想让人打死! 沈非呵地一声冷笑,对准他脸又挥出一拳! 那些人没打的份,他今儿就给补上了! 沈纵让他一拳,不可能再让他一拳,而且他哥总是对着他帅脸招呼,什么意思,这必不能忍! 两人就这么扭打起来,拳拳到肉,全往脸上招呼,小心眼是如出一辙地。 “哥,打人不打脸。” “你是人吗你?!畜牲!他是你嫂子啊——” “哥,我们一母同胞,再生气也不能骂自己是畜牲诶。” 一旁在两人吵闹中从完成任务的喜悦中回神的谢容:…? 怎么就打上了? 他们在大厅内,仅仅隔了一扇双鱼戏水的屏风,单薄的屏风根本阻挡这边劲爆的对话。 此刻谢容就感受到不少道八卦的视线往他这扎。 两人的身影印在双鱼戏水的屏风上,比那两条鱼“游”得还欢,黑影动来动去,两团影子分开又交融,交融又扭曲,扭曲又折叠。 真是好一个变化莫测,单看屏风,双鱼戏水,可以改为鸳鸯戏水了。 然而听声音… “沈纵!你知道你这是什么吗?你这是小三!” 沈非的声音气急败坏,“抢自己的嫂子!我就是这么教你的吗?” 拳拳到肉的打架声中传出男人微喘的声音,他顿了下再度开口,语气还有那么点认真。 “不知道,但哥你好像真没教过。” “你只说了要自己去抢,我只是听你的话而已。” 谢容:“……” 而收到任务完成的提示消息,最近都在哭唧唧的世界意识抹了把鼻涕,欢呼了一声,跑来一看,就见到了打得天昏地暗的两人。 白眼一翻,差点哭晕过去! 骗子!骗子! 都是骗子! 它要告到中央,告到中央啊啊啊啊! 【告到中央也没用哦嘿嘿嘿~我们归快穿局管得呢~】 听到它哭,606嘿嘿一笑,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气得世界意识更是哇哇大哭。 没哭几声,外头传来砰地一声动静,世界意识惊得打了个嗝,回头一瞅。 两兄弟打得太厉害,屏风让撞倒了,好巧不巧就摔在他们身上,他们灰头土脸地被屏风压着,然后齐齐痛呼—— “容容…” 喊完还不忘互相瞪上一眼,人都被压在了屏风下面还不消停,用没受伤的手互掐。 世界意识呸了一声! 【不值钱的东西,呜呜呜…】 谢容头疼地摁了摁额角,忍无可忍地冷下脸,抬步走过去,一脚踩在屏风边缘,随着咔擦声响起,还在互掐的沈家两兄弟手上一顿。 顺着身前的一道阴影,僵硬地抬头,对上了谢容面无表情和泛着冰霜冷意的眸子。 “你们这样打得死人吗?” 他缓缓开口,讥笑道,“要不要我送你们两个一程?” 沈非低头,看见了那碎得不成样的屏风一角,表情僵硬,骨头突然就痛了一下,“不,不用了…” 他以前怎么不知道容容的力气竟然这样大。 而旁边的沈纵却是笑得勾人,带了伤的脸没有损失他的帅气,反而有几分战损感,桃花眼弯弯,都这个逼样了,还要维持他的散漫装逼范。 “太麻烦容容了,别生气,要怪就怪我哥吧…” “踩坏屏风也没事的,我会赔的。” 默默捏拳的沈非听得火大。 他只有一个想法。 他弟弟真是太贱了,这么多年怎么就没被人打死呢?! 你们都是些什么品种的废物?! …… 救护车很快来了,两人被担上担架,飞快送去了医院。 身上的伤不太严重都是皮外伤,休养一下就能好了,就是看着吓人,哪哪都是淤青。 除此之外,最严重的就是屏风砸下来时两人被压住的脚。 没断,但是砸了一下,肿得不成样子,现在包成了一个巨大的白色面包吊了起来。 值得一提的是,两兄弟在同一间房。 沈非不干了,温和的面上冷下来,“放我下去,我出钱,给我重新安排一间病房。” 沈纵四平八稳地躺着,眼睛盯着病房门看,闻言散漫地哦了声,“哥,你麻烦人家干什么,你自己走啊。” “你闭嘴!” 沈非面上隐忍,深吸一口气,“沈纵,你是不是在玩?哥告诉你,这一点也不好玩,别闹了好不好。” 沈纵顿了下,眉宇间的散漫终于收敛,“哥,到了现在你也不信…我是真喜欢他?” “喜欢?”沈非不能理解,“你们才见了几面,你就喜欢他?怎么可能?” 私底下见了无数次面的沈纵一笑而过,“那你不过和他网上聊过几句话就喜欢他了,有什么不可能?” 他的小号至今还在谢容的账号里待着呢。 沈纵没停止往里面发消息的执着,就是可惜了… 谢容根本要不是不回就是已读乱回,完全聊不上一点,总不能他哥就是这么个意外吧。 沈纵反正不信。 沈非让他说得哑口无言,张了张嘴无力道,“…他是你嫂子…” “不一定,也可以是你的弟媳,我的老婆。哥,你不觉得嫂子这个称呼听上去就很老气吗?” 沈纵勾着唇,“容容还年轻呢。” “……” “哎哎哎!老板你别冲动,冲动是魔鬼啊!你的脚还不能乱动的!” “小少爷,您别笑了。还有老板…您小心!这不是咱沈氏的医院,砸了东西要上头条的!” 从刚才开始就默默当聋哑人的助理,聋哑不下去了。 他一口老血哽住,头大地周旋在两人之间,觉得公司有必要再给他开一个精神损失费。 第36章 嫂子开门,我是我哥(36) 第36章 嫂子开门,我是我哥(36) 最后还是谢容的出现,拯救了助理,迎着助理“得救了”的庆幸眼神,谢容淡定出场。 他一来,两个人瞬间不闹了,一副岁月静好的安生样。 助理趁着这会赶忙出了病房,这里他是待不下去了。 病房内有些沉默。 在哥哥面前嚣张的沈纵现在是一句话都不说了,觑着谢容的脸色行事。 沈非则是懊恼得不知道说什么,他们两个只顾得上打架,还把老底都要兜完了,谢容是怎么想的? 沈非心虚啊。 他最清楚,两人什么关系。 沈非是有自己的考量在的,答应扮演谢容的白月光未必不是存了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想法在。 结果好了,到头来这个先得月是给沈纵的。 沈非有点自闭。 病房静悄悄,任务完成还不错的谢容就先开口了,“医生说了,没什么大碍,好好在床上躺上两天就消肿了。” “那就这样,我先走了。” 一听这话,两兄弟都急了。 “等等…”沈非赶紧叫住人,等谢容回头他又词穷得不知道说什么。 沈纵就比他哥给力多了,“容容,你对和我哥的关系是怎么看的?”他紧盯着谢容,“你还是他的男朋友吗?” 沈非紧张地看过去。 任务都结束了,谢容自然是结束这段关系了。 他扫了眼紧张的沈非,快刀斩乱麻,“最近这段时间谢谢沈先生了,我想这段关系还是结束比较好。” 沈非有些难过,“不麻烦,你…” “你从来都没有麻烦过我。” 他语气落寞。 除了那一次主动联系他送奶茶,谢容从来没有麻烦过他什么,沈非就是想帮忙也帮不上什么。 “哥别难过,你还能找到下一个嫂嫂。” 到底是自己哥,多少年感情在,只要对象不是谢容,沈纵就能维持这份兄弟情。 沈非真是没好气地看了眼这个弟弟,也不回他的话了,眼不见心不烦地移开目光。 他心知自己留不住谢容,但沈非也太甘心。 抢到手的才是自己的,看沈纵这个样,多半也是没成功的,他还是正宫,得趁这个机会利用一下身份。 再不用,身份卡就要失效了! 沈总他的商业头脑终于上线了,在情敌威胁下激发了潜力。 他缓缓叹了口气,温柔的面上带出一抹令人心疼的苦笑,“我知道,你的决定我自然不会反驳。” “那些证据就算在,我也信你不是那样的人,你这么懂事、善解人意,还会关心我、心疼我…” 说着说着,沈非的圣父属性又出来了,忍不住用“你真是个好男孩”的目光看向谢容,搞得谢容都怀疑他嘴里的人是不是自己了。 懂事、善解人意? 关心、心疼人? 是在说他?谢容自己都不好意思认下来。 偏偏在他面前的两个人都是这么一副赞同的表情。 沈非夸了一堆,才堪堪住口进入了正题,“这次约在度假村,我是想带着你多放松一下,从来没有想过要分手…” 顿了下,沈非继续说,“我当然尊重你的选择……只是,”似乎有点难以齿启,这个温柔俊美的男人面上带着歉意。 “能不能等到一周离开度假村,我们再结束这个关系呢?” 他轻声道,“我的母亲知道我正处于交往中,这才停下了和其余世家相亲的想法,如果这个节骨眼上让她知道了…” 沈非露出一抹苦笑,止住了话头,“不好意思,你就当我没说过吧。”他低下头沉默。 同为工具人,沈非也是很惨。 两人在一起期间,沈非对他一直算不错,这会他有需求,谢容顿了下还是答应了。 “可以,一周后我们再分手。” 沈非温柔地笑,怜爱地看着他,“你还是这么好。” 谢容嘴角一抽,面无表情道,“别夸了。” 这招以退为进,看得沈纵桃花眼微眯,不由朝旁边的沈非看去,两人视线交汇,沈非对着弟弟颔首,拿出了正宫和哥哥的气势。 不得不说,正牌男朋友的地位就是有杀伤力。 沈纵很是不爽。 就差一点,眼见着两人就要分了,结果又整这一死出。 于是,等谢容出去接了个张教授电话的功夫,病房风起云涌。 “他现在还是你嫂子。” 沈非警告他,“粽子,哥再说一次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你自己找个对象才是正经事,别光盯着容容。” 沈纵轻笑,“行了哥,一周后他就不是了,你是要我那时候再找他当对象吗?” 沈非真是要被他气死,“你到底发什么疯?他是你的嫂子!你这是小三,你是想气死我吗?” 他勉强压了下激动的情绪,深吸气,“说吧,要怎么样,你才能放弃当小三?” “很简单。”沈非一愣,还以为有希望,直直去看他误入歧途的弟弟。 多多少少是亲弟弟,不管是为了沈纵还是为了他自己。 沈非都想把人给掰回来。 “哥你和嫂子分手,不找对象,那我还能是小三吗?” 沈非气死了,什么掰回来,还是打死得了,扬声道,“你给我闭嘴!” “啧,医院呢哥,小声点,咱们说得又不光彩。” 沈纵啧了声,浓眉轻挑,完全奔着气死哥哥,继承嫂子去的。 “哥,嫂子要是不喜欢我,我有这个机会吗?你要是觉得我当小三不对…那你就和嫂子离婚把嫂子让给我,我不就不是小三了吗?” “接受现实吧哥,你老了… 而我比你年轻,比你更耐玩,还有更好的人在等你,嫂子这种最好的有我陪着。” “要不…我给你介绍一个?” 沈纵真诚地看着他哥。 回应他的是一个砸过来的拳头。 两床发出嘎吱嘎吱地响声,半个小时后,他们的脚伤加重,鼻青脸肿的消停了。 沈纵摸着自己又添了一道淤青的下颌,幽幽一叹,他哥太嫉妒。 同样一张脸,但是他更年轻、更好看,更能讨嫂子欢心。 是他的错吗? 当小三不过是证明他对嫂子诱惑力的一种手段罢了。 格局放大点吧,哥。 第37章 嫂子开门,我是我哥(37) 第37章 嫂子开门,我是我哥(37) “嗡嗡——” 病房内手机响了半天,沈非余光瞥过,是沈纵的,上面一闪而过的群聊名字似乎是什么… 学术研究群。 怕有正事找沈纵,沈非认命地将手机扔了过去。 沈纵正摸着脸,掏出随身带着的小镜子看脸上的伤时,旁边突然砸过来一个手机。 他移开镜子,那手机就落在了被子上。 沈纵看了眼面无表情的沈非,嘴角带笑,像以前一样态度如常,嘴甜道,“谢谢哥,哥真好。” 好到让你撬他墙角了是吧?! 沈非没好气看他一眼,懒得多说一句了。 那嘴里全是能气死他的话。 沈纵礼尚往来地伸手拿了个橘子,手一扬扔到了沈非的被子上。 黄橙橙的橘子落在雪白的被子上。 沈非顿了下,伸手拿住,面无表情地剥皮,边剥边说,“怎么不扔个粽子过来。” 看他不扒了他的皮。 沈纵眉梢一挑,直接装作听不见,忽略他哥这句话。 病房内得到暂时的休战,陷入虚假的和平中。 沈纵低头去看消息。 一入目就是【关于三变一的奇数研究讨论方法】的群消息。 ——粽子!!听说你和你哥打起来了? ——我草了,你还好吧?半天不回消息,你已经进火葬场了吗?兄弟一场,没想到到头来收尸都省了。 ——那是不得去吃席了?咱们去不好吧,沈大哥还在呢。 ——沈粽子,人活着吗?活着吱一声! 就在兄弟团 【粽子甜么】:吱。 【粽子甜么】:人没死,下次来吃我和嫂子的喜宴。 两条消息炸得群聊消息一下飙升至99+一会跳一个看的人眼花。 沈纵索性把手机放在旁边,让它和兄弟们一起冷静一下,几分钟过后,重新登上微信。 简单跟人报备了一下情况,知道他这么勇得直接坦白觊觎嫂子,兄弟团都特么哽了一下,只想说牛逼。 你是真的不怕死啊。 现在两个人都住院了,虽然是小伤,但兄弟变情敌,还在同一家医院,保不齐这小伤就特么能变大伤。 兄弟团一思考,拍板决定! 不行! 他们得看着粽子,不能让他在谢容面前骚了。 于是几人要了医院地址,风风火火就赶来了医院。 砰地一声,门被撞开,几个男生人都还没挤进来,咋咋呼呼的声先飘进来了。 “粽子,你真把你嫂子撬到手了?” “我草!沈粽子你就说你那条消息是什么鬼,什么叫吃喜宴?” “沈哥真的没打死你吗?你实话说那条消息到底是谁发的?” “你哥现在…” 咋呼的声音戛然而止。 “怎么了?”后头挤进来的男生胳膊撞了下旁边人,不明所以道,“你们怎么不说了?” 忽地,一阵凉意袭来,男生慢半拍地抬头,缓缓对上一张熟悉中又带了些许陌生的脸。 一个鼻子、两个眼睛,还有那个嘴都特么长得跟粽子一模一样,但看着就是比沈纵那个浪子风流劲安分很多。 而这张脸的主人冷冷地盯着他,向来温柔的眸子眸子隐忍着怒火。 躺在病房另一张床的沈非,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男生:“……” 对视的那一瞬间,他汗毛炸起,瞪大了双眼,急得直接要跑,然后被后头兄弟壮硕的胸肌给怼了回来。 他这一动,旁边的呆滞的兄弟团们跟收到信号一样,一个激灵下来,跑就完事了! 无奈,这间病房实在不算宽敞,这么多大男生挤进来,站在一起都觉得逼仄,更别说跑起来了。 非要说,那就是一群突然遇上见光死情况的老鼠在慌不择路地乱窜。 洞只有一个。 但鼠鼠不只有一个啊! 于是发展成了碰碰车形式,撞得几人嗷嗷叫,引来了外头护士小姐姐的痛骂: “闭嘴!这里是医院,不是会所!” “少在这里叫!隔壁的老爷子激动得要去会所了!” “……” 他们是正经人好不好。 一群男生憋屈地停了下来。 后头沈非的声音凉凉地传来。 “他哥怎么了?你们怎么不继续说了?” 男生们集体身子一僵,恨不得把自己脑袋塞进脖子里。 他们面上无措,神情呆滞地转身,长手长脚无处安放,傻傻地盯着对面的沈非,内心简直要崩溃! 他妈的! 沈纵完全没提他和他哥是一间病房的啊! 不对! 你他妈的竟敢和他一个病房,你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 所以把兄弟们再叫来,给你当陪葬品一道送走是吧?! 有此兄弟,人生不幸。 沈非见状,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顿时气笑了,“好好好!” “全世界都知道了,留我一个当蒙鼓人?” 沈纵一惊,“哥,你还知道蒙鼓人啊?” 沈非噙着一抹冷笑,还记恨着沈纵说他老的事,“我怎么就不知道了,一个流行网络梗而已,我平时工作忙了也会刷一刷。” 沈纵点头,“这样啊。”他散漫一笑,“不过已经不流行了哥,这种场面咱们还是严肃点?” 沈非一哽,气得想杀弟。 杀气席卷病房,兄弟团们神情一凛,飞快下单了属于沈纵的殡葬服务一条龙。 可惜人还没杀,沈非就把目光对准了他们,上下一个打量,看得兄弟团冷汗直下三千尺,头皮发麻。 好难受…这种见光死的感觉。 他们羞愧得想跑。 还是周为站了出来,他算是里面最镇定的一个,笑得人模狗样的说,“沈哥,您的伤还好吧,这样…我去找护士再给你拿点药?” “对对对!沈哥你还好吧?”旁边男生受他启发,举一反三道,“光拿药不够吧,这都大中午了,沈哥肯定还没吃饭,我去买饭。” “那我去倒水!” “我拖个地吧。” “那…我给沈哥把尿壶拎过来,咱解决下人生大事?” 沈非:“……” 人在尴尬的时候会疯狂干点什么来掩饰尴尬。 然后一屋子的男生开始在这团团转,等到尿壶只能被拎到跟前的时候。 沈非裂开的脸上再也看不出一丝温柔。 够了,他说够了! 第38章 嫂子开门,我是我哥(38) 第38章 嫂子开门,我是我哥(38) 一阵鸡飞狗跳,病房重新恢复安静。 男生们大气敢出,默默给自己也下单了一套殡葬服务一条龙,身后事有了保障。 他们这才敢看向气得不轻的沈非。 “你们知道多久了?” 孔从文呃了声,不敢说实话,小声哔哔,“也就两三天吧,沈哥其实我们都是反对的。” “对,沈哥我们都是不赞同粽子这么做的!” “严厉谴责!严厉批评!” 沈非冷笑了声,“既然这样,怎么没见你们来告诉我?” 一群人哑声了,彻底闭嘴了。 “哥,别为难他们了,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你在他们这也问不出什么。” 沈纵主动开口,解救了一群直冒冷汗的兄弟团,明明是他的问题,但他这么一开口,兄弟团心里直骂他狗,却也不免庆幸这小子终于来灭火了。 然后他们发现这小子不是来灭火的。 他是来火上浇油的! “我为难他们?沈纵,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连你嫂子都敢惦记!” “哥,这和你为难他们,两码事吧?” 沈非压不住火气,“你还有理了!长兄如父,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有一半责任,所以教训你也是应该的!” “哥,你把嫂子让给我,你的责任就结束了,你也不用动手教训,多省力。” 沈非怒火升腾,“你还敢惦记他?” 沈纵勾唇,实力演绎如何气死他哥,“哥,很早之前我就说了,公平竞争,你忘了?” 经他这一提醒,以往被遗忘的东西瞬间醍醐灌顶! 沈非总算想到了,从那天去延新开始他就不对劲了,怪不得那几天成天喷香水,见他和容容待在一起就把他支开。 不对,沈非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理清了关系。 去延新就这样了,那代表这小子之前就盯上了谢容,至少非分之想肯定是有的! 那是什么时候? 他没记错的话,在这之前沈纵就只和谢容见过一次面。 也就是他和容容第一次面基的时候。 那天沈非在临出发前突然有事,怎么个事呢? 艾丽突然生病了,躺在狗粮盆前一直张嘴吐着舌头喘气,沈非看到吓了一跳,只能开车将狗先送去了宠物医院。 狗是弟弟养的,出了事,沈非肯定要知会他一声。 恰巧沈纵发来消息说他在外面,不如先去接嫂子,让人在外面吹冷风不合适。 沈非自然同意,还觉得弟弟太贴心了,感动地转了一百万过去。 但奇怪的是刚把艾丽送到宠物医院,艾丽就好了,正常得不能再正常。 秉持着来都来了的原则,沈非还是给艾丽做了个全身检查。 兽医怎么说来着? “它要是有病,那全世界的狗都病入膏肓了。” 狗没事,反倒是沈非因为艾丽耽误了不少时间,一来一回地很晚才赶去见谢容。 现在想来,沈非什么都明白了。 他握着拳头,颤抖了两下,没忍住扑了过去揍沈纵,“你这禽兽!” 就这么一刹那的功夫,两兄弟又打上了。 兄弟团都惊了。 分散开来去拉架,一边摁铃。 好声好气地劝两人,“沈哥你别生气,气大伤身,这事是粽子做的不对,你别气了,等会我们几个就教训他!” “粽子你也真是的,你发什么癫,在这对沈哥说的什么话呢,快闭嘴吧你!” “诶!真不能动了沈哥,你脚上还有伤呢,要不咱们等出院了再打?” “粽子、粽子!你也别动了,快来人摁住他啊草!这死小子,一天使不完的牛劲!” …… 谢容打完电话没第一时间回去,而是在清点他的积分。 久违的完成任务,就像是突然的暴富,令人恍恍惚惚,特别不真实。 连消停了很久的606又干上了哄骗积分的道路,不停地念叨,容容买点商城的东西吧,再不买就晚了。 穷过一次的谢容已经不敢再乱花钱了,硬生生克制住了大手大脚花钱的欲望。 两人复盘了一遍任务突然成功的点。 除却前面的八十任务进度,九十是他不知道的情况下,沈纵在朱明明这拿到了证据。 想到朱明明,谢容就觉得眼睛疼,他没在意朱明明的情况,倒是606兴致勃勃地给他讲。 【这个世界意识真的太爱哭了,它还跑来骂我又骂不过我。】 【哭哭哭,太烦人了,我就听它说了主角受的事。】 三千小世界,有些世界意识选好了气运之子就撒手不管,进入沉睡去了。 有的却很上心。 谢容曾经在这个世界做过一次任务,还记得这个世界意识。 当时就是对方在那疯狂催着他做任务,这不就跟催着人加班干活一样么。 谢容懒得鸟他。 世界意识就急了:【你这样我要告状的!】 谢容冷笑,“去,今天不告,我就把你的男主打废。” 世界意识傻眼了:【你、你就不怕我真的去了,快穿局扣你积分吗?】 谢容为钱怒发冲冠,彼时顶着魏容帝身份的他当即叫来了宫外的男主,毫无预兆地给了他一个大耳刮子! 啪! 一个耳刮子扇懵了两人。 男主捂着脸一脸茫然。 世界意识气个半死。 至此不敢招惹谢容,这次可能是时间过于长久,最近它又来了,这回不敢催了,成天对着606哭唧唧。 哭着哭着,就把朱明明的事讲了。 朱明明被退学后,家里人把他打个半死,朱明明气到不行,他完全不觉得这是自己的错。 他对谢容,对学校都是仁至义尽了。 虽然拿了照片,但他好好回复了那些男人,他是在给谢容积攒福气。 至于学校,朱明明想着他这几年还拿过一次优秀宿舍呢,也算不错了,绝口不提那次他请假了没来学校。 否则这优秀宿舍,他们是无缘的。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朱明明觉得他没错。 就算全世界都觉得他有错,他也不觉得。 只是退学以后,他就事事不顺。 干什么就倒霉什么,跟有人故意整他一样。 不去上学,家里人自然也不可能再养着他,朱明明只好出去打工,找了个便利店工作。 他还没适应工作节奏,上班的时候总是抱怨累,这就不说了,老板见他是个年轻小伙子,倒没说什么。 但万万想不到,一天能让他发现八次朱明明在偷吃的场景,吃完就擦开了卖得死贵的一包纸,随意抹抹嘴。 还要喝一瓶汽水,不然太热了干不了活。 真是给老板气笑了! 什么祖宗啊这是,立即把人开了。 仅仅一个上午,朱明明就失业了,只好再换一个工作,谁知道他干的事周围的店莫名其妙全知道了,没人要他。 他爸妈嫌弃丢人,又是狠狠一顿骂。 而就在这时,朱明明想到了谢容的照片… 第39章 嫂子开门,我是我哥(39) 第39章 嫂子开门,我是我哥(39) 当然他用谢容照片注册的那个小号加了不少人,还有人给他发钱约他见面。 朱明明才不会让谢容和他见面呢,所以他只收了钱就把人删了。 可这样的人不止一个。 朱明明想,他也算是为了谢容才落得这副地步,现在他拿多点钱不过分吧,这是他该得的补偿。 然而朱明明上号一看,人傻了。 他注册的小号直接被盗了。 直接登不上去了。 他急忙重新注册了一个想去翻谢容的朋友圈,结果对方的那些照片不知道什么时候全删了,根本翻不到。 极大的落差下,朱明明魂不守舍地。 一时间不知道还能怎么办。 结果下午他出去的时候就遇到了一个男生,男生长得不错,小脸精致,卷着一个时髦的羊毛卷,笑起来很可爱。 朱明明心下一动,偷拍了他好几张照片,拿去重新注册了一个小号。 借着这个小号骗了不少钱,最好还有个冤大头更是给他转了十万块。 朱明明收钱的时候,呼吸都是急促的。 然后下午他就蹲局子了,罪名是网络诈骗,由于数量过多,金额过大,警方合理怀疑他背后还有团伙。 这会正严加审问呢。 可想而知,跑去看朱明明情况的世界意识又是怎么个哭法了。 【太坏了这肥蟑螂!】 【幸好有人把他举报了,不然他要骗多少钱呀,我一个任务才五千积分!】 这点谢容赞同。 但他想得比606这个系统脑多一点,这也太过顺利了。 真是一环扣一环,一步步把朱明明送了进去。 什么传播速度,什么冤大头聚集地,全跑去朱明明的小号了是吧。 刚注册上就有人转钱,显然不是什么现实的事,谢容多半猜出这是谁干的。 他禁不住笑了下,狭长的眸子带了点兴味,“要是世界意识知道是谁干的,估计能哭晕。” 【啊?】 谢容啧了声,不答话,真是蠢系统。 “你最近盯着点,别让那世界意识给举报了。” 毕竟他算是钻着漏洞才完成的任务。 出来的时间够长了,他抬步往病房走去。 还没进去,属于沈家两兄弟的病房突然一窝蜂地涌出来一群男生。 双方一个碰面,都是一愣。 谢容扫过他们身上的伤,眸光淡淡地收回视线,就要往里面走。 “诶!等等…等等…” 孔从文反应过来,赶紧过来拦人,在谢容的视线下干巴巴地笑了下,“你,你就是谢容吧,里面忙着呢,现在进去怕是不太好。” 这说辞还是过于委婉了。 什么不太好,那是相当不太好。 孔从文确信无论是沈纵还是沈非肯定这会都不太想让谢容看到他们那副尊容。 本来就脸上带伤了,现在那两个打起来又往脸上招呼。 他们似乎都对那张脸有着深仇大恨,下起手毫不留情,不知道还以为他们仇恨的是自己。 反正一众兄弟是拉不住他们了,只能保证两人不会打着打着,再把自己送到重症监护室去。 “他们在里面打架?” 谢容眸子半眯,思索时眉眼冷淡,无意间乍现的那一抹凶意让孔从文吓了一跳,呆呆地站在那。 “这个不好说。” 周为接过话茬,他显然圆滑很多,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都是兄弟,有些事我们插手不了,具体情况还真不知道。” 周为挑眉笑了下,忽然转了话题,“我们是粽子兄弟,听粽子说过你,现在是要一起跟着叫嫂子吗?” “不用,叫我谢容就好。” 周为暗地挑眉,觉出谢容的态度来,突然觉得粽子也不是没有机会。 他又在和谢容闲聊了几句,每句话都是给沈纵拉好感。 “他平时就知道在宿舍待着,不爱出去,要不是在住院了,怕还是要在那看书。” 对了,快中午了吧,你吃饭了吗?”周为笑着说,“旁边有家私人小饭馆,做定制菜的,沈哥常带我们一起去,可以试试。” “医院伙食不太好,不过还好粽子不挑食,给口吃的就能养活。” 周为说到这哂然一笑,“他脾气还不错,当然沈哥也是,我发现…”周为看了他一眼,留下意味深长地一句,“他还挺大度。” 什么大度,周为不说。 反正这话如果谢容是喜欢沈非的听了肯定不舒服。 要是不喜欢,那就更好了。 周为自然地敲了敲门,给里面的人一点提示,“方便进来吗?”随后对着谢容一笑,心道,粽子给他点烟点的是值了。 却见谢容若有所思地抬眸,“粽子?” “是沈纵?” 周为顿了下,没料到他会问这个。 还没想好谢容这是什么用意,旁边的孔从文就接话道,“是啊,他小名,可爱吧。” 孔从文忍不住乐,“他一个大男人有这么个小名,别人都嫌弃,他还挺喜欢,有什么网名都要取一个粽子。” 都是兄弟,周为都帮沈纵拉好感了。 他不上,那还是兄弟么,于是孔从文特意强调了这一点,“是不是很可爱?” 谢容不知道想到什么,唇角翘起,带着凶性的凤眸含上笑,消融了那冰霜似的攻击性。 这般模样倒是让孔从文愣了下,有点理解粽子为什么会喜欢他。 有些人喜欢另一半是弱不禁风需要保护的,但这种人大部分都是为了体现自己性格上的大男子主义。 弱不禁风的伴侣能更好的衬托他们的强大,但沈纵不是。 他本身足够强大,他不需要用另一半来衬托自己,所以当这样一个足够强大从容又耀眼的人出现在面前。 恰巧他还有这么漂亮,令人心动的一张脸。 敛于凶煞寒芒的瑰丽容貌,就像是少年人最喜欢的一把宝藏,锋利得锐不可挡却能被他顺从地握在手中。 男人骨子就有的征服欲,让他们对这类事物总是想得到手。 不过一般人不敢,至少孔从文就不敢,他吓都要吓死了。 只听谢容发出一声嗤笑,瑰丽的容貌染上一丝冷傲,眸光寒凉,似讥嘲又像是玩味,“腹肌肌超大?” 孔从文:“啊?” 谢容却没回答他茫然的单音词,转身开了门。 等他人进了病房,孔从文琢磨着这什么意思,忽然脸色一变。 粽子、腹肌肌超大! 两个连起来不就是沈纵那个羞耻度爆表的网名吗?! 孔从文惊慌,“完了完了,粽子掉马了,这不会有事吧?” “看谢容的样子,根本不知道粽子在这之前有个小号潜伏在他手机里,周为平时跟猴一样精,你现在说句话啊?” 周为就笑,“诶,你不说我不说,兄弟几个都闭嘴,谁知道掉马这事是你说漏嘴的?” “粽子就算知道了,那和我们有关系吗?” 孔从文愣了下,然后一拍大腿,“对啊!” “我不说,谁知道是我?” 他们的标准就是,坑别人良心难安,坑兄弟心安理得。 于是一群人直接把这事烂在肚子里,火速离开了医院。 第40章 嫂子开门,我是我哥(40) 第40章 嫂子开门,我是我哥(40) 周为给的提醒起到作用,谢容进来的时候,病房里一片岁月静好。 只是两人一个戴着口罩,一个戴着墨镜,怎么看都很符合在医院的设定。 ——有病。 “不热?” 谢容看了眼戴口罩的沈非,又看了眼戴墨镜的沈纵。 “不瞎?” 岁月静好的两兄弟用各自的方式操起人设。 沈非:“没事,物理防晒,很省钱。” 虽然他一出手就是一百万,但他还是个勤俭持家的好男人。 据说婚恋市场上,这样的男人很有竞争力。 沈非仅露出来的一张眼笑起,拉了拉口罩挡住他面目全非的下半张脸。 而沈纵则是装逼扶了扶墨镜,花孔雀人设不倒,穿着病服,摆出了一副…病弱绿茶姿态。 “是啊,瞎了的滋味真是不好受…” “不过没事,我知道我哥不是故意的,我原谅他,哥哥你别自责…” 沈纵落寞道,“这都没什么,是我应得的。” 沈非:…… 害谢容莫名其妙笑了一下。 他稍稍收敛笑意,换了个话题。 “医生怎么说?”谢容提起约定,“如果严重,度假村的事就延后吧。” 度假村延后,但是一周后解除恋爱关系可不延后。 戴着口罩的沈非连忙出声,“小伤,很快我就能出院。” 沈纵扶了扶墨镜,姿态酷炫,“哥你是挺快的,这点我信。” 沈非忍了又忍,触及到谢容的眼光才没化身暴躁老哥。 跟沈纵待在一起的这段日子,什么温柔体贴都没了,活像是在大润发杀了十年鱼的暴躁老哥。 沈纵以一己之力创飞了他哥的温柔人设。 但沈非也不是吃素的,口罩下面色难看,语气上却是强自镇定下来的温和,“别担心,我没事。” “我听说A大有组织活动,我可以赞助这次的活动,不用担心会耽误你的学业。” 赞助… 谢容为这大手笔啧了声,行吧,他就当公费出游个几天了。 沈非完全为他安排好了后续的事情,谢容只要放心玩就是了。 度假村的景色不错,没有沈家两兄弟在旁边打扰,谢容和一众A大学子在这玩了个痛快。 除了时不时应付一下沈纵发来的骚扰消息。 任务完成,谢容清了一波账号上的人,只是在删【甜粽腹肌肌超大】时手一顿,随后若无其事地滑了过去。 还没发现端倪的606见状,积极发言: 【容容你是不是累了,要我帮你删吗?】 “……” 【容容你怎么不说话?】606疑惑。 “我在找语言关闭装置。” “找到了。”谢容满意地将语言插件下架三小时。 系统下线,远在病房努力养伤的沈纵可没有。 叮叮叮地,消息响个不停。 谢容扫了一眼全是没营养的话,还有一大堆土味情话,也不知道沈纵是怎么坚持不懈的发。 他随手翻了翻,距离上次已读乱回已经是半个月前的事了。 而这期间沈纵的消息比上班打卡还准时,没一天缺勤,谢容在度假村一天也能收到好几条。 人一删,他这频繁的消息就特别突出。 想到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潜伏过来的小号,谢容凤眸轻眯,发去两个字。 …… 另一边,收到消息的沈纵猛地一个金鸡独立,单脚落地。 吓了旁边正疯狂处理文件的沈非一跳,眉心狠狠一跳,看着突然起立,对着手机发呆的沈纵,“又发什么疯?” 说着视线下移,落到沈纵的手机上,有点担心。 不会是容容的消息吧… 转念一想,两人的见面次数还是太少了,而且他之前在容容的朋友圈从来没看到过沈纵的点赞。 遂放下几分心来。 “咋咋呼呼的做什么,好好坐下养伤。”沈非冷脸以对。 这一声把沈纵拉回现实,从谢容发消息的惊喜中回神,他扬着眉忍不住嘴角上扬,握着手机,乖乖坐了下来。 这副乖巧听话的样跟以前的小棉袄弟弟重叠度很高。 沈非见了,下意识就想劝说他放弃谢容,但话又要出口的一瞬间又收回去了。 跟他说没用。 沈非感到无比悲凉。 曾经的小棉袄漏风了,穿上以后只会把他冻死在原地。 真是无常。 …… 是挺无常。 沈纵没想到这小号也有发挥作用的一天。 事实上,自从谢容那次已读乱回后,沈纵就知道上网勾搭他这一条路子走窄了。 没用,根本没用。 但他还是不甘心,毕竟这是唯一快速勾搭谢容的途径了。 所以他还是每天开各种土味情话,报备早晚安,时不时来张纯情的腹肌照勾引。 沈纵最开始还装一下,后面已经懒得装了。 那个聊天框里都快被他的腹肌照塞满了。 可惜始终没动静。 没想到这时候,谢容居然回复他了! 沈纵迫不及待地要去看看谢容发了什么。 然后笑容一僵。 【再说话毙了你】:沈纵。 许是看他半天没回消息,手机嗡地一震,又发来一条消息。 【再说话毙了你】:说话。 …… 那边还是沉默,谢容没了耐性,正要关了手机时,那边终于回了消息。 【甜粽188腹肌肌超大】:嫂子,其实…我是我哥来着,你知道的,我们长得一样。 【甜粽188腹肌肌超大】:我这么说,你信吗? 谢容:“……” 连微信都长得一样了是吧。 第41章 嫂子开门,我是我哥(41) 第41章 嫂子开门,我是我哥(41) 或许也是意识到不妥,那边秒撤回了这两条消息。 然后谢容的手机疯狂震动。 一连串的腹肌照甩了他一脸。 【甜粽188腹肌肌超大】:错了,看看腹肌消消气? 【再说话毙了你】:? 【甜粽188腹肌肌超大】:[腹肌照压缩包]够吗? 谢容:“……” 沈纵一通装傻充愣,狂发腹肌照,实际上还是急得不行,不知道是谁泄露了他的小号,未免谢容真的生气。 沈纵也顾不得脚上还没消肿,他彻底坐不住了,立马离开了医院去云水度假村。 这沈非能忍就奇怪了,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沈纵这是干什么去的。 有人抢他对象,这能忍么。 工作狂沈大哥顾不得工作,当即一个电话下去让助理开车送他去云水度假村。 助理迟疑了一瞬。 沈非声音微沉,“有什么问题?” 那问题可就大了,助理尴尬地声音传来,“是这样的,沈总咱们没有车能开去云水度假村了。” 沈非:“…?” 他不是有很多车么。 “是这样的,刚才我来您家取一份文件,碰见沈纵少爷了,他手上拿着针刚从车库里出来…” 拿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沈非气道,“怎么现在才说?!” 助理支支吾吾,他不敢啊。 怎么说,他只是回去取个文件,谁知道去地下车库的时候看到老长一道黑影,还有只有一条腿的! 手上拿着细长的东西扎来扎去,昏暗的墙壁映出那道凶残的影子,吓得助理魂飞魄散。 差点就要让帽子叔叔来救场了。 结果他一急,手上的文件啪嗒落地。 地下车库,霎时间死寂一片。 墙上映出的那道影子开始挪动,助理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在心里破防大骂! 我去你他妈的傻逼沈非! 怪不得你被你弟偷家,你恶臭的资本家老板! 干活干活,就知道干活!加班加班,就知道加班! 我操操操…这该死的世界,真是操… “刘助理?” 操…嗯? 刘助理吸着鼻涕大操特操的破防声停止,呆滞地看着从暗中单脚跳出来的沈纵。 沈纵面上光鲜亮丽,即便那双桃花眼上的淤青还未消,在这昏暗的地下车库依旧熠熠生辉。 偏偏他下半身以奇怪的姿态,单腿直立,或许是累了,那脚跳了两下。 左右张望了一下,索性直接倚靠在了车身上,对他张开了五指,指缝间泛着银色光芒。 助理这才发现车库的不对劲! 沈纵居然把所有的车都扎爆胎了! 他神色震惊,便听沈纵说,“刘助理,你说电视剧里干坏事的人被一个好人发现了,一般是什么下场?” 什么下场,杀人灭口啊! 刘助理冷汗津津。 沈纵又问,“听过一句话吗?祸害遗千年,好人不长命。” 说着他脚下一动,指缝间的银光一闪而过。 刘助理大吼一声,“不!!沈纵少爷我是个老实的坏人,求放过!” 要不是沈非打这一通电话过来,刘助理誓死要将这事烂在心里。 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沈非深吸一口气,下命令,“去买轮胎,把它们全换了,然后立马过来接我去度假村,一刻也不能停!” 他绝对不让沈纵如意! 助理:“…沈总,您说晚了,五分钟前沈纵少爷拨打热线,车子全拉走维修了。” 很好,全是冲着他来的。 沈非让自己冷静下来,“那就去订票,订巴士,最快的那一趟,把票全买了!” 助理操作个两分钟后,“沈总,就在一分钟前,售票处空了,全是同一个人的身份信息。” 不用怀疑,就是沈纵的。 砰! 一个无辜的手机在今日丧命。 片刻后,沈非拿着新手机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正在外地旅游的沈爸接到电话,乐呵呵道,“难得见你给我打电话,今天公司不忙?” 沈非:“爸,再生一个吧。” 沈爸:“??” 沈非面无表情道,“我是真想打死这个弟弟,要不您今晚把他绑回来,要不我就在外面打死他!” 沈爸一惊,“发生什么了?你弟弟在外面闹事了?” 沈非语气淡淡,“就这样,爸您选吧。” 当晚。 沈氏老宅,灯火通明。 一家四口难得齐齐到场。 沈非坐在沈爸旁边,面无表情地看着逃跑未遂,临门一脚就上车,又被捉了回来的沈纵。 沈纵摁着打火机,掀起眼皮迎上他哥的视线,轻啧道,“哥,你怎么耍赖呢。” 面无表情一下破功,沈非怒道,“耍赖?沈纵!你还要不要脸的!” 沈纵笑意不变,“怎么不要,我长得好,特珍惜我的脸。” 听到这话沈非怒极反笑,“长得好?我们长着一样的脸,所以你又有什么优势?” “那还是有一点的。”沈纵骄傲地扬眉,“我有腹肌、有胸肌,有人鱼线、我还比你年轻。” 沈非脸一黑,旋即笑开,“那又如何?我的资产比你是你的几倍。” 温柔的眸子化作冷酷的利芒,“钱是个好东西,粽子,你觉得呢?” 沈非找到了属于自己的赛道,自信也就来了。 沈纵却是笑,“哥,钱是很好用,但也有不好用的时候,就像现在,你能用钱让我放弃吗?还是说,在你心里能用钱来获取他的心?” “既然这样,我也行吧哥?” 他现在是没他哥有钱,未来可说不定。 沈非的火气又上来了,“你图什么?!” “图他的人,图他的身子啊。” “你让人感到恶心!” “他不恶心就好了。” “你觉得他会接受你吗,痴心妄想!” “哥你又不是他,不用这么破防。” 两兄弟隔岸相对,吵了个天昏地暗。 在一片骂声中,程女士同沈爸相视一眼都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他们两个不太顾家,年轻的时候忙着工作,兄弟俩待在一起,感情不要太好。 沈非纵着弟弟,沈纵黏着哥哥。 现在一两年不见,两人跟仇人一样。 程女士左看右看,让他们吵得头疼,一拍桌子怒道,“吵吵吵,这个家的福气都要让你们吵散了!” “都闭嘴!” 第42章 嫂子开门,我是我哥(42) 第42章 嫂子开门,我是我哥(42) 沈非仍旧不甘心,瞪着瞬间安静如鸡,玩起打火机的沈纵,“妈,他…” “么噶,再吵老娘扇死你!” 程女士怒发冲冠,一声吼! 整个沈家老宅都安静了下来,沈父擦了擦额头的汗继续沉默。 家里的食物链顶端发言,下面的都只剩下唯唯诺诺的命。 程女士冷笑着拷问,“说说看,你们两个是为了谁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的?!” 两兄弟皆是一顿。 “说,那个人是谁?” 程女士看向她向来听话的大儿子,颇具压迫感的视线让沈非呼吸都不敢大声,“你来说说。” 沈非额角沁汗,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哒。 打火机被重重一摁,沈纵主动笑道,“妈,你别激动,我们在说艾丽呢,它最近野得很,对吧哥?”桃花眼看向沈非。 对视的一瞬间,沈非镇定下来,“是,沈纵这小子成天往外跑,艾丽生病了也没管过,比狗还野。” 他肯定不能让程女士和沈爸对谢容不满,而且兄弟喜欢上同一个男生还为此不惜大打出手,在圈子里实属丑闻。 自然要掩盖下去。 不过沈非也不是以前的沈非了,借此机会内涵了一句沈纵,直接把锅甩给他了。 沈纵一顿,摁打火机的手都愣住了。 俨然没想到。他会来这一招。 程女士立即把矛头对准沈纵,怒道,“连艾丽小宝贝都不管了,我看你哥说得对,成天比狗还野,现在知道跟你哥争了,早干什么去了?!” “从今天开始,你就在家给我待够一周!” 沈纵笑容一僵,打火机摔在腿上。 见状,沈非不禁嘴角一弯。 “还有你,笑什么笑!”程女人杀疯了,“你!你也给我待在家一周,在家给我好好工作!” 笑容逐渐消失的沈非:…… 工作狂头一次觉得,工作好烦啊。 程女士和沈爸难得回来一次,一合计索性在这多住几天得了,也陪下这两个不知道发什么癫的儿子。 于是两人被迫安分了下来,然而第二天,家里阿姨做好了饭,去叫人吃饭时,沈纵人不见了。 听闻这个消息的沈非,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单脚跳上了楼。 他手还要扶墙,就猛地一个铁头功撞开了门! 里面空空如也,窗户那吊着长长的一条床单捆成的绳子。 风一吹,长长的绳索吊在窗沿上,嘲笑似的晃呀晃。 好似在说,先走一步了哥。 沈非气到浑身颤抖,一头砸到门上,咬牙切齿地挤出两个字,“沈纵!” * 在云水度假村的第三天,谢容遇到了一个麻烦。 再精准点,一个让人感到麻烦的人。 云水度假村高低也是个着名消费场所,来的人都是经济能力与之匹配的人。 A大这一群男大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不是“哇~”就是“芜湖”,引起旁边看傻子的视线。 张教授嫌弃丢人,每天除了定时定点查个人,直接把傻狗们开笼放出来了。 大部分都是考古系的学生。 也就是说,谢容的小迷弟还不少。 小迷弟那不就是大哥指哪,俺就…跟着指哪,于是谢容去哪,哪里就是哇声一片。 每当谢容额角青筋一跳,想把这愚蠢的狗通通扫走时—— “容哥,这地真好看,你站在这时特帅,蓬荜生辉!” “好高大上的餐厅,也就勉勉强强配得上我容哥吧。” “这屏风上两条鱼还是保守了,应该把容哥绣上去,镇邪报平安啊懂不懂。” 这大可不必。 谢容嘴角一抽,有点难以直视自己在屏风上的样子。 斜看了那男生一眼,语气凉凉道,“你不如把自己挂到屏风上,镇邪能不能不知道,但能随机吓死几个。” “噗——” 一声笑声传来,他们扭头看去,离他最近的一桌坐着一个男人,正用纸擦着嘴,见他们看来,下巴轻抬,无端中带出满满优越感。 “不好意思,我在这吃了这么多顿饭,还是头一次听到这种说法,真是…有意思。” 身旁的男生们都不免尴尬地笑了下,颇有点局促拘谨。 那人轻飘飘地扫过他们,然后停在了谢容身上,只是冷淡地一个抬眼就让令他惊艳。 瞬间拿着桌上红酒,带着矫揉造作的姿态朝谢容走来。 “你和他们是一起的吗?真是一群天真可爱的小男生。一起来这里吧,有兴趣一起喝一杯吗?” 男人朝他倾斜了下手中红酒,目光流连在他的脸上,眼里的贪欲毫不掩饰,见谢容没说话,还自信地朝他嘴边递来。 优越感十足道,“这瓶红酒是我从法国庄园带来的一般人可喝不到,更别提你们这种小男生了。” “尝一口,如果还不错的话,今晚我们继续品?” 他暗示地举了举杯。 谢容顿了下,扫过他举着的酒,凤眸却携裹着讥嘲,嗤笑一声,“用一口酒来骗人,装什么逼呢?” “你说我装逼?”男人不满地看他,“你可以不懂,但你不能说我装逼。” 谢容勾唇讥笑,“懂,说你傻逼就行是吧。” “你!” 男人脸色一变,但对上谢容这张脸,他的怒气诡异地平息了点,嘴角带出冷笑,“如果你是为了引起我的注意,那你成功了。” “……” 谢容扯了扯嘴角,“滚,傻逼。” 优越哥不滚,跟在谢容身边炫耀着他的有钱程度,话里话外都充满了装逼的气息。 谢容烦不胜烦,动手将人揍了一顿。 结果,优越哥捂着血流不止的鼻子,瓮声瓮气,“你和其他人吸引我的手段还挺不同。” 谢容打他,他还坚持不懈地黏上来。 说着优越十足的话,着实令人厌烦不已。 他是真怕自己一个手重了,对方去天堂,他去踩缝纫机。 但不揍人又平不了心口无语的劲。 等谢容手酸的回到房间,身后的房门忽然被人敲响。 他烦躁地啧了声,耐心到达顶端,准备送这个傻逼去死时。 一道熟悉的声音自门外传来,连咳带喘地笑,拖着长音散漫道: “嫂子开门,我是我哥。” 第43章 嫂子开门,我是我哥(43) 第43章 嫂子开门,我是我哥(43) 谢容怀疑耳朵出了问题。 直到外面的人又敲了一下门,腔调散漫含笑,“开门啊嫂子,我是我哥。” “三十二秒了,你还没开门,是不信我是我哥吗?” “要不?”门外的人提议,“你把门打开,看看我这张脸是不是我哥?” “嫂子开开门,我真是我哥。” 谢容嘴角一抽,算是明白外头站的是哪只狗了。 他语气凉凉,“你哥在我屋里呢,喊什么?” “找错嫂子了。” 外头安静了一会,好像有什么轻轻碎掉了。 然后疯狂拼凑出一个爱嫂子的形状,门外失去散漫从容的声音,猝然提高—— “弟弟,你出来!哥只是答应和你玩个互换身份的游戏,你怎么真跑到你嫂子那去了?” “好了,赶紧出来,别真让你嫂子误会了。” 谢容:“……” 主打一个双重身份是吧。 眉梢挑着未曾察觉的笑意,谢容鼻腔轻哼,主动开了门。 光影自内向外倾泻而出,照亮了暗处一角,拖长了地上的影子。 “真开了啊?”沈纵的话音还带着气喘,含着点懒懒的笑意,明灭的光线堆砌在优越的眉骨上,桃花眼朝他看来。 他不知道从哪里跑过来的,把自己搞得乱七八糟。 矜贵又注意形象的小少爷,头次狼狈地出现在他面前。 头发乱糟糟地,衣服裤子都带了风尘仆仆的气息,裤腿还沾了两三道灰,眉宇间是掩盖不住的倦怠,唯有那双眼睛。 像是骤然亮起的焰火,将所有的苦累灼烧殆尽,余下的只有爱人的喜悦。 谢容听他含着笑意的抱怨。 “我从家里跑出来的。” “我哥好坏,联合我爸妈把我关起来了。” “我瘸着条腿从窗户上下来,腿还磕了一下,疼死了容容。” “啊…这么一说我又有点难过,怎么一报我哥的名字,你就开门了,真的就我哥可以吗?” 桃花眼充满了委屈幽怨,偏生眼尾上扬,装得也装不像。 谢容莫名想笑,迤逦的眼尾勾过他,“挺大胆的,不怕你哥揍死你?” 沈纵勾唇,有点得意,“他还在路上,从那赶到这三个小时的车程,足够了。” 什么足够了,没等谢容悟出这句话的意思,就见他抬手,于灰暗的视线中,递来一支娇艳欲滴的玫瑰花。 鲜红、艳丽,红得滚烫炙热。 沈纵说,“送你。” 他有点不好意思,耳根浮上一丝薄红,桃花眼闪着波光,“太晚了,找不到什么店了,只剩下这一支了。” 沈纵其实没好意思送,就这么一支,但看到谢容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心脏滚烫,思念有了具象化。 鬼神使差地,又拿了出来。 小狗忍不住叼着那支花,殷切地看向他的主人。 谢容垂眸望着那朵花,眸光微动,“送我花做什么?” “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这还有真话假话?”谢容挑眉。 “当然有。”沈纵轻咳一声,“假话就是,第一次见面你没收我的玫瑰,所以这一次我想带上一束玫瑰来见你。” 虽然这个数量从束变成了支。 他说话间,谢容已经接过那支玫瑰,修长的手指捏着那支玫瑰花把玩,半掀着眸子看沈纵,“那真的呢?” “真的就是…” 沈纵眉眼轻抬,桃花眼熠熠生辉,定定望着他,见他如见银河,“我从不说假话。” “带玫瑰,是为了见心上人。” 指尖微微发紧,谢容骤然看向他。 这一刻,他突然有种手上拿着的不是红玫瑰,而是鲜红炙热的心脏。 “我能求一个机会吗?” 沈纵扶住旁边的墙,长时间的奔波让他透支了体力,却还是在谢容面前笑得灿烂,拿出最好的一面见心上人。 他说,“不是以沈非弟弟的身份,我是沈纵。” “是沈纵喜欢你,是沈纵想和你在一起。” “可以吗?谢容。” 沈纵目光灼灼,步步紧逼。 嗯,单脚跳着过来的。 谢容有那么点想法,都在看到他这个身形后破灭了会,忍不住发笑,“行了,养好你的腿伤再说吧。” 沈纵也不觉丢人,亮着眼问,“真的啊?” “假的也行。”谢容睨他。 “诶,假一赔十懂不懂。”沈纵悄悄瞅他,见他没生气,嘴角上扬得更高了,“现在打假很严格,你可别犯。” 谢容嗤笑一声,靠近他一步。 刚才还镇定自若的沈粽子一下慌了神,笨拙往后跳了一下,被谢容逼到了墙上。 后背紧紧贴着墙,身前就是神情高傲冷冽的谢容,他们第一次靠这么近,沈纵心慌意乱,手心发汗。 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 这是要什么? 强吻他? 这,是不是太快了。 其实也不算快吧…他们都认识三个月了… 别人都三年抱俩了,他们这个进度还是慢了点。 忽地肩膀一重,白玉做的手指戳中他,轻轻往后一推,沈纵就毫无反抗之力地被他摁在了那。 谢容望着他,神情高傲,凤眸扬出迤逦的光彩,漫不经心道,“是真是假,都是我说了算。” “沈纵,骗我的事还有下一次吗?” 猝不及防的翻旧账,沈纵察觉到危机,立马严肃以待,“没有!” “我保证,没有下一次。” “要是有怎么办?”谢容淡淡问。 这个,沈纵想了想,不知想到什么,刚才的严肃破功,眉梢带笑,“打个申请。” “申请什么?”谢容抬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等他的回答。 就见沈纵笑了下,骄傲得不行,“申请查我的岗!随时随地查!” “……”谢容还以为他想出什么呢,“想得还挺美,你…” “汪!汪汪汪!” 他一顿,低头看去,才发现这里一直蹲着一条狗,尖尖的小耳朵蹭着他的腿。 似乎感受到他的视线,小狗抖了抖身上的毛,有一缕掠过灯光,依稀能看出那个白色。 “汪!”腿被轻蹭了下,水亮的黑瞳迎上他的视线,银狐犬卖弄美貌,喉间发出婉转的汪汪声,讨好地蹭他。 这么一个小东西,赖在腿边蹭来蹭去。 还低低地汪汪叫,卖美色卖得十分成功。 谢容嘴边的话就顿住了,勉强移开视线,跟同样从狗狗身上移开视线,眼里若有所思的沈纵对上目光。 “它怎么在这?” 沈纵撸了把银狐犬,特满意它的表现。 “带它出来,我爸妈会以为我带它私奔。” 跟狗私奔,谢容嘴角一抽,无言地看了眼他,“私奔去房间吧,大晚上别打扰我了。” 沈纵眨眼,“那我还有机会吗?” “看你表现。”谢容扔下轻飘飘地一句话,带着玫瑰花关了门。 他看了看手上的花,将它插在了花瓶里,有了水滋润的玫瑰花盛放得愈发艳丽。 谢容漫不经心地拨弄了下花瓣,“勉勉强强,还算好看。” …… 门外。 以望妻石姿态守候了三分钟的沈纵被一声狗叫唤醒。 他缓慢低头,大手盖在狗身上给它搓了一把,搓得狗子嗷嗷叫,毛发凌乱。 沈纵听着这叫声,举起对他怒目而视的银狐犬,散漫的眉眼轻挑,特认真地看着它,“艾丽,你刚才一叫,他就心软了。” 艾丽对着主人不屑地汪了声。 “还是你厉害。” 桃花眼勾人,沈纵想到一个好办法,笑吟吟地晃了晃狗子,“要不,你教教我吧。” 艾丽:我请问呢? 是要教你怎么狗叫吗? 沈纵低声喃喃自语,“好办法,走,现在我们就回去学,你得好好教。” 他一把抄起懵逼的银狐犬,在艾丽疯狂挣扎着要跑时将狗牢牢锁在了怀里,单脚一跳迅速蹦回了房。 第44章 嫂子开门,我是我哥(44) 第44章 嫂子开门,我是我哥(44) 在度假村的日子不久,A大的男生们格外珍惜这段时间。 于是每天早上都有人过来敲谢容的门,拉着他们容哥出去镇场面,没有大佬陪伴的日子,社恐出门真的害怕。 谢容是不耐烦的,奈何男大过于热情似火,容猫猫处于一直被顺毛的状态中… 也就勉强顺着这些愚蠢的男大了。 今天没人来敲门的时候,谢容反而还有点不习惯。 他在房间里打了一套拳,做了一百多个俯卧撑,一直等到快中午了,才见到这些人。 十几个大男生面带倦容,眼皮子都要睁不开了,顶着个黑眼圈杵在他门口,一度让谢容以为他这是什么大熊猫景点了。 “容哥…哈…”男生张嘴和他打招呼,才出口就是一个困倦的哈欠,那个早字迟迟才落下,“…早啊。” 不只是他,旁边的男生都蔫巴得很,就像是被拉去当了三年黑奴。 看得谢容眉头一拧,“你们这是偷鸡摸狗去了?” “没…就是困。” “我没睡好,看到大家都这样,那我就放心了。” “昨天我做了个梦,梦里我是一只天狼,然后我就跟着嗷嗷叫个不停。” “我草!我说昨天好像听见有狗叫,不会是你吼得吧?你特么还把自己当成狼,你就是一只狗啊你!” 他们在这吵吵嚷嚷个不停,身后传来一道声音,“原来昨天是你们发出的声音?” 他们回头就见昨天纠缠了谢容大半天,被打了个鼻青脸肿还不死心的男人捂着脸上的伤走来,神色不赞同地看了一眼他们。 “你们年纪还小,知道好好读书就行了,别这么虚荣。” 男人,也就是张泽,一开口就是大爹味。 “虚荣心太重可不是什么好事,我看你们也不像是付得起度假村费用的人,何必打肿脸充胖子呢?” 张泽顶着张猪头脸,依旧自信满满,“真正的优质男性是从方方面面来看的,你们不要以为来云水度假村就能证明什么了。” 几个男生气愤不已,“滚吧你猪头!你哪来的自信。” 张泽并不气,反而还笑笑,“猪头?”他傲气地扯了扯领带,“我就算是猪头,也是优质男性!” “挥挥手,就有一堆人等着我来选择!” “你们大晚上扰乱秩序这事,一会有工作人员排查,云水对这方面很严格,还是好好想着怎么交罚款吧。” 这话一出,几个男生面色微白。 他们不明真相,还真以为是自己干的。 云水度假村所来的人非富即贵,但贵之上也是分等级的,度假村内的房间也是。 住在外边一排房间,自然是待遇最低档、最便宜的一类,最是适合一些来游玩的普通人。 张泽以为这些男生就是这一类,此刻他看着几人发白的面色更是肯定了这一点,不由看向一旁冷眼的谢容。 猪头脸上止不住得意的笑,“又见面了,你的同伴好像惹麻烦了呢,需要我帮忙吗?” 张泽料他不会拒绝,摸着自己生疼的脸开始提要求。 “我可以帮你们解决这件事,以后跟着我,什么都好办,你是第一个引起我注意的男生,我可以给你点优待。” 谢容语气凉凉,手已经要忍不住了,“说说,你有什么优待?” 他漠然地看着眼前的普信男,从昨天到今天的耐心彻底耗尽,已经开始盘算,打成什么程度能少赔点医药费。 凤眸尽是冰霜一般的冷意。 张泽还没意识到,只以为他终于妥协了,眼底划过一抹喜色,随后就是到手后的乏味。 再看谢容,突然觉得也就那样了,没什么区别。 说不定这只是他欲擒故纵的手段,现在的小年轻真是花样多。 这么想着,张泽不免皱了下眉,倨傲道,“我不喜欢自己的人和外人有过多纠缠,这样吧,我每个月给你三千,你搬去我的大平层住。” “每天给我做三顿饭就好,晚上我可是要健身的,到时候你帮我擦汗就好。” “平时就不用你了,没事的话少在我面前凑,我比较忙,这年头的钱可不好赚。” 谢容挑起嘴角,冷冷地看他,“说完了,死装男?” 张泽不满地皱眉,“我告诉你,你这招已经过时了,不要再…啊!” 谢容二话不说给了他一个耳刮子,抽得他一个三百六十度旋转。 这一下可没留手,比起之前“小打小闹”,谢容终于动了几分想踩死“蟑螂”的欲望了。 张泽捂着脸,完成了三百六十度旋转,鼻血飙飞,左脸肿成馒头,瞪大了双眼,“你,你敢打我?” 话还没说完,又是一个耳刮子抽来! 啪地一声,给他抽得转圈圈的同时,谢容嫌弃地甩了甩手,“这叫抽,这么大人了,怎么挨嘴巴子的都不知道?” 张泽头都转晕了,左右脸肿得很对称,他捂着脸,怒道,“很好!你彻底激怒我了,我要让你在A市混不下去!” “在这之前,你先试试今天还能不能爬着走出去。” 好大的口气,张泽正要冷笑一声,背后传到一阵力道,他被人从后面一脚踹倒! 身体惯性之下,猛地摔在地上,膝盖重重砸在地上,发出沉重地一声“咚!” “嘶…” 男大们齐齐倒吸一口气,一副又爽到了的表情。 他们看向来人,换了一身卫衣,喷了玫瑰香水,携带一身香风掠过,还精心吹了头发的大帅哥,一出场就… 已经摔在地上。 好别致啊出场方式啊,哥们。 第45章 嫂子开门,我是我哥(45) 第45章 嫂子开门,我是我哥(45) 众人有点懵。 而沈纵,单腿战神为爱怒发冲冠,蓄力蹬了人一脚,自己也狼狈地摔在了地上。 他今天本想伟岸的出场也泡汤了。 粽子气到爆炸,散漫的眉烧起怒火,抄起旁边跟着落地的拐杖就揍了上去。 声音沙哑,夹杂着陈年老醋打翻后的酸。 “你的脸居然敢碰瓷他?” “我哥都没这个态度,兄弟你比他还大胆。” 张泽被揍得嗷嗷叫唤,无力地抵挡。 “别,别打了,你、你知道我是谁吗?” 沈纵冷笑着,一拐杖抡上去,将爬起来的张泽打回地上,这还不够,他现在是越想越气。 他哥也就算了。 他们是兄弟,他们公平竞争,这个死装男又算个什么东西?! 还敢跑到容容面前喷粪,沈纵一出来就听到他那些话,无奈脚还没好,他愣是咬牙蹦过来的。 这么一个普信死装男,还真让容容碰到他了。 沈纵抡了几拐杖还嫌不够,扔了手上东西,扯了扯袖子,桃花眼敛着冷意,面无表情地一拳揍了上去! 揍这种人,就是要拳拳到肉,才能解恨。 张泽也被打出火气来了,见沈纵居然主动丢了“武器”顿时觉得机会来了! 他喘着粗气,仰头怒吼,“是不是不发火,就把人当傻子啊!” “我告诉你,你彻底激怒我了!” 张泽手一指,点着谢容的方向,猪头脸犹带怒火,“你!”往左一划,对准了一群男大,“还有你你你!” “你们完了!” “我要告你们!我真的生气了!” 话音还没落下,砰地一下让沈纵捶到下巴上,张泽嘴一合,猝不及防地咬住了舌头。 白眼一翻,差点没疼死在这。 偏偏沈纵已经杀疯了,桃花眼带着杀意,“我告诉你,我也生气了。” 你这哪是生气了,你这是疯了! “呜呜呜…”张泽捂住嘴,惊恐摇头。 我不、不生气了! 你冷静点啊,兄弟! 晚了,沈纵微微一笑,俊美的脸上却是冷意,上去就一顿揍。 他这劲是挺疯的,为心上人打架的姿态也很英勇,但是… 腿脚受了伤的后果,就是两个男人在地上扭打起来像是两条蛆。 谢容轻啧了一声,拎着沈纵的后衣领把人拔起来了,“悠着点,我还不想再去医院看你。”脚都这样了,还在这小学生打架。 沈纵让他一拎,瞬间就正常了。 见他老实下来,谢容转头去看地上躺着的张泽。 张泽嘴巴受了伤,舌头一动就疼,泪眼朦胧地瞪着谢容,他长得还算不错,平时虽然是个死装,但也有那么点资本。 单看眉眼,再配上那气愤不已,又无可奈何的泪眼,还有几分风韵犹存。 像是想到什么好玩的,他黑眸微眯,带着猫猫戏弄老鼠的恶趣味,“606,等会见机行事。” 【什么?见鸡行事?!】 606电子音滋啦啦冒火,害羞道:【这,这见谁的鸡啊…】 它虽是系统!但也不想长电子针眼的。 谢容:“……” 他额上冒黑线,冷笑着骂它,“你该庆幸你没有,否则今天我就能给你折断。” “小傻逼,敢给我掉链子,电池给你扣掉。” 【不!!!】 打点好系统,谢容对旁边愣着的男生们说,“现在打电话。” 旁边的男大“啊”了声,赶忙拿出手机。 片刻后,眼神清澈茫然,“容哥…殡葬服务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全排满了…” 另一个呸了声,“人还没死呢,你打什么殡葬,叫救护车啊!万一人真挂了怎么办?” “那个等等。”有个男生举爪,神色愤愤,“上救护车前,我还能揍一顿吗?” 说得一众男大意动,“对啊,反正咱们都要赔医药费了,不行一人来一脚吧。” “那踢轻一点吧,万一真挂了怎么办?” “他这么菜的吗?” 谢容神色微妙地看着他们,听着单蠢的男大们一人一嘴,然后准备对神色逐渐惊恐的张泽下手。 这特么就有点荒谬了。 他听不下去了,“让你打报警电话,不是让你们打人。” “啊?”他们一呆,“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打。”谢容言简意赅。 男生们对谢容很信服,微微犹豫了下就照办了,算了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没带怕的! 唯有张泽面色一喜,愤愤地扫过在场人,他今天让人打成这样,绝对不会让这些人好过。 * 距离云水度假村还有一公里外,飞速赶来的沈非收到了沈纵的消息。 助理不敢忽略沈纵的消息,抬眼小心翼翼地看了眼,面无波澜,浑身散发着低气压的沈非。 又看到上面的内容,咬了咬牙道,“老板,沈纵少爷发了消息过来。” 刚才还面无波澜的沈非一听这个名字就破功,“他还敢给我发消息!” 这副温柔邻家哥哥变暴躁老哥的模样,让助理腹诽。 想当初,A市有弟一族的公子哥,对沈非多羡慕,他们的弟弟和沈纵对比起来,那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嗯…现在,对老板来说,估计也是天上地下了。 “他说的什么?又是什么挑衅的话?”沈非微微冷笑,“还是在这装绿茶,跟我炫耀上了?” “说吧。” 从最初的不能接受,到如今,沈非已经逐渐接受棉袄漏风的事实了,深吸一口气准备听听沈纵又要说什么气他的话。 “老板,沈纵少爷说…谢先生遇到了点麻烦,现在让我们带上一支医疗队过来。” 沈非神色一顿,接过助理递过来的手机,眉头微蹙,他了解弟弟,知道他不会拿最重要的人开玩笑,略一沉吟。 “现在就去联系人,开车过去接上人一起走。” * 报警电话一打,驻扎在这边的警局一得到消息立马出警。 没一会,帽子叔叔们齐齐赶到了现场。 张泽已经被一众男生们放在了椅子上,脸上带伤的沈纵和他并排坐着。 警察们看到两人脸上的伤,丰富的办案经验让他们已经把事情在脑中过了一遍。 “打架斗殴?” “谁先开始的?” 谁料谢容却说,“不是打架斗殴,是一起性.骚扰案件。” 此话一出,在场人都是一愣。云水度假村都是一群来找乐子玩的人,现在突然出动了警察,这会围在这看热闹。 他们和警察想的一样,两个人都打成这样了,另一个脸都成猪头样了,不就是打架么。 张教授也在现场,他才来不久对目前的情况不甚了解,只是不知道他的学生为什么会被卷进这件事里,不禁懊恼。 听到这话,不免一愣。 警察同样愣了一遭,忍不住抬眼看了眼坐在椅子上的沈纵和张泽,目光游移,最终落在沈纵身上。 “他对你…” 毕竟从两人带伤的外表来看,沈纵确实更像是受害者。 张泽听着谢容误导他们,内心冷笑,觉得他着实是天真,他正要张嘴戳穿谢容的谎言。 “不是他,被骚扰的是这位张先生。” 第46章 嫂子开门,我是我哥(46) 第46章 嫂子开门,我是我哥(46) 张泽一愣,有点反应不过来眼前的情况。 带淤青的眼努力睁大,瞧着谢容敛于冷冽锋芒下迤逦多情的容色。 看来他是反悔了。 不过太迟了,张泽刚这么想,谢容突然看向他。 两人视线交汇,一向没给他什么好脸,非要玩欲擒故纵的谢容,忽然勾唇笑了。 笑得张泽头皮一麻,内心莫名发寒。 有种不好的预感。 下一秒,就听谢容轻描淡写道,“你们看不到张先生的惨样吗?” “他现在这副样子正是因为和人发生争执,对方突然强吻而造成。” “张先生奋力反抗,作为路人当然要帮张先生一把了,谁知道对方恼羞成怒,等我们拉开张先生后,他又将人拽过来…” 那两个字,谢容一顿,没说出口,略微惋惜地挑眉。 “算了,这种事还是给张先生留点面子吧。” 警察以及一干围观群众都惊呆了。 什么?! 你说什么,你被人强吻了?还是两次?! 他们不由看向鼻青脸肿的张泽,表情微妙,这反抗的是有多激烈啊… 张泽见谢容竟敢这样诬陷他顿时气急,张嘴就要反驳! 出口就是一连串的“呜呜呜!” 张泽:? 他懵了下,这是怎么回事,不死心地骂,“呜呜呜!” 这个贱人在说谎! 别信他,你们是不是有病,这样都能信?! 张泽说了一连串的怒骂,出口的时候却全变成了无意义的单音节。 嗓子像是被人掐住无法发声,任他怎么努力的喊都只能发出茫然的呜呜声。 这是怎么回事? 他的嗓子! 【哈哈哈哈我就说失言剂好用吧,容容还要再来一支吗?】 谢容没搭理它,现在想从他手上骗积分那是不可能的,不过他曾经买下的东西派上用场,谢容颇为傲娇地想,他果然有先见之明。 张泽惊恐的神色落入眼中,那惶惶不安的恐惧太真实了,衬得谢容的话愈发有可信度。 警察迟疑了下,到底不能只听他的片面之词。 “我需要看一下监控。” 张泽一喜,对!还有监控,只要看了监控就能证明他的清白! “这里的负责人是谁?”警察问。 “是我?” 温和的声线由远及近地响起。 沈非带着助理姗姗来迟,身后跟着一个医疗队。 他笑容温和,对着警察颔首,“负责人是我。” “这里的事我了解了一些,需要什么我们都会尽量配合,现在让我为张泽先生处理一下伤痕?” 警察自然同意。 沈非这才向谢容看去,见他人没事,心头微微放松,余光一瞥却见到了嘴角带伤,脸上淤青了两块的沈纵。 沈纵也看到了他哥身后的医疗团队,两兄弟对视一眼,他散漫的眉一扬,朝他哥比了个大拇指。 沈非眉头微冷,拧着眉看了眼正在接受治疗的张泽。 监控很快调出来,张泽连忙推开给他上碘伏的医护人员,着急忙慌地去看监控。 然而他所想的殴打场面并不存在。 视频开头,顶着张泽脸的人被堵在了墙角,监控里映出一个男人高壮的背影。 足足有一米九几,一身腱子肉,堵在那跟座小山似的,男人压着气泡音,仿佛碾碎了五六个泡沫板,“亲一下,我就让你过去。” “你做梦!” “我不做梦,做你,快点!让老子亲一下。” “你想得美!” 只听视频里的高壮男人发出一声冷笑,扣住‘张泽’的脖子就啃上了他的嘴! 只是一个背影都透出凶狠来,一看就亲得很厉害… 没看见‘张泽’只能张嘴发出可怜的呜呜呜声了么。 以前竟然没看出来,张泽好这口强制型的啊,人群中认识张泽的人都不免神色微妙地打量着他。 张泽简直要把眼睛瞪出来! 他平时是很喜欢玩一些类似于强迫的小把戏。 他看够了谢容的欲擒故纵了,已经打算露出他霸总的冷酷一面,让谢容感受一下他的男友力。 但这不代表他想被人强制。 这上面顶着他的脸的男人被强吻成这副模样,张泽看着有点崩溃。 尤其顶着他脸的人还一脸承受不住的表情。 无力反抗,只能浑身发软地咬肆掠者的舌头,嘴巴红红地要跑。 然后又被男人发火似的拽回来,“如果这是你欲擒故纵的把戏,那你成功了,男人不要试图玩火。”压在墙上一吻而下时—— 视频里的‘张泽’:“不!!!” 现实里的张泽:不!!! 视频到此结束,看完以后大家有种脚趾发麻的即视感。 但也不乏一些“我是土狗,我爱看”人群对张泽投以火辣视线,露出邪魅一笑。 张泽:…… 张泽崩溃,疯狂输出了一顿呜呜呜! 假的,假的,都是假的啊! 这怎么可能!这根本不是他! 看得警察轻咳一声,安抚他,“那个…张泽先生,我们知道你不太能接受,还请你冷静一点,我们一定会找到对方的。” 而这时,沈纵突然出声。 眉眼散漫,状似无辜地扯了扯身上的卫衣,“说得不错,不过在找到对方前,张先生不如把外套穿好?” “怎么打个架,外套都丢了?” 第47章 嫂子开门,我是我哥(47) 第47章 嫂子开门,我是我哥(47) 这句话宛如暗示,一直面无表情实际上紧张到说不出话的男大们眼睛一亮。 他们不知道谢容是怎么办到这件事的,只以为是在这之前,这死装男就被人强吻了,而谢容恰巧知道而已。 再看张泽现在这没有男德的模样,他们立马表现嫌弃。 “说得对,谁家好男人大晚上不穿外套。” “都是男人,怎么会推不开呢?难道是你不锻炼?还是你故意不锻炼的?” “他不运动吗?没有腹肌的话怎么讨好未来对象?那是她的福利!好残忍啊,怎么就这么被剥夺了。” 没有腹肌,旁听到一半感觉被内涵到的沈非:…… “都是男人,他肯定是故意的。” “他之前就纠缠容哥,太可恶了这男人,跟别人玩暧昧,还不放过我容哥!” “嗯,谁说不是呢?” 到了最后外面热闹的人也纷纷下场加入其中,对着张泽指指点点。 总结为,“要不是他狐媚子,这男人能无缘无故亲他吗?” “就是玩欲擒故纵,我一眼就看穿了。” “看不出来,你还挺骚?” 那眼神刮在张泽上,比钢丝球还能刮。 竟然隐隐看到自己从前的影子。 但如今的张泽只会惊恐地瞪眼,呜呜叫! 走开啊!走开!滚啊!都滚啊! 他受不住这打击,白眼一翻,晕了。 谢容啧了声,眉梢微扬,“真是年纪轻轻,倒头就睡。” …… 张泽的事就这么结束了,因为沈非带来的医疗队紧急救治张泽,还省了些麻烦,警察对他们还挺有好感。 人一走,沈非就带着医护人员去给沈纵治伤,看着他脸上的伤,眉头紧锁。 “伤成这样?那天跟我打起来的时候不是很厉害吗?怎么一到别人就成这样了?” 话不好听,语气里的关怀却是忍不住泄露。 沈纵笑了下,声音沙哑开口,“哥,你夸张了,我对你才是没下死手。” 沈非是标准的好学生,根本没打过多少次架,每次有什么架都是低他两个年级的沈纵带着人去解决的。 他们真打起来,沈纵如果不真让着他,沈非只有被他压着打的局面。 兄弟俩对对方都很了解。 沈非闻言没好气道,“你下手轻了,还很骄傲?你对你…”他顿了下,这么多人在场,尤其谢容也在。 沈非没好意思把话说出口。 真是丢人! 家门不幸! 他不好意思,沈纵可没不好意思,声音沙哑但掩饰不住骄傲,“哥,我爱的坦荡荡。” 沈非:…你还给我坦荡上了是吧。 沈非对他的没皮没脸也是头疼,换一个人来,这几天发生的事都足够沈非整死他了。 偏偏这人是他弟弟,亲弟弟,沈非一口气咽不下去,把目光对准了担架上晕迷过去的张泽。 沈纵是他弟弟,他们之前怎么样,是他们两个人的事。 沈非可以动手教训弟弟,但不允许外人动他一下,而恰好这人还觊觎谢容,一个就够烦了,再来一个。 沈非露出一个黑化的笑容。 “哥,你现在笑的好像反派。” “……” 沈纵皮这么一下很开心,喉间带出沙哑的闷笑,然后下一秒被制裁。 “嗓子这么哑,让人打伤了?” 谢容微微挑眉,“没见他动过你脖子,声音怎么回事?” 沈非也是一愣,垂眸去看他脖子,干干净净的,没看出什么端倪来。 旁边的男大们都对沈纵很有好感,自觉他是自己人了,听到这话比本人还紧张。 “大夏天感冒是不是不容易?” “要不去医院看看?男人的嗓子也要保护好啊,不然怎么讨好对象?” “说的不错,你身上的一切都不是你的,是你对象的资本啊!丈夫的容貌,妻子的荣耀!哥们你可要注意。” “对,现在找对象已经不容易了,你说你没钱就算了,那不得多注意下身体,好身材才能留住女生。” 几个没对象的男大叽叽喳喳说了一堆,给旁边的沈非都说愣了下。 而学了一晚上“狗叫”的沈纵,轻咳一声,莫名心虚,他之前可是听到张泽误会他们的话了。 昨天来的着急,沈纵找不到地,住的是最普通的一间,他倒是没有故意想打扰别人,就是住惯了好的,一时间想不起这茬。 不过他们说得也对。 丈夫的容貌,妻子的荣耀。 他这张脸不能毁,容容看起来挺喜欢他哥这张脸的。 不然沈纵想不出,他哥这么工作狂,只爱工作,没有浪漫细胞,还二十四岁了都没腹肌、没人鱼线,没胸肌的男人,容容图他什么呢? 钱吗? 那他以后只会赚更多。 总而言之,沈纵听了这些话,立马要去医院一趟。 他收了散漫的姿态,表情严肃,不知道的还以为有多严重。 沈非狐疑地让助理开车,把他拉去了医院。 结果医生看半天,只开一盒润喉糖出来,这么点程度,还没他嘴角的伤严重呢。 沈非脸都黑了。 恨不得打死这个弟弟。 两人折腾了一趟才回了云水度假村,距离谢容离开度假村,解除情侣关系仅仅剩下三天时间。 沈非内心叹气,想了想,往谢容的房间走去。 随后,抬手敲门。 等等,即将敲下去的沈非手上一个迟疑,警惕地看了看周围。 很好,无人出没,沈纵也不在。 但保不齐,他在某个角落里,沈非现在对他很警惕,这一次谈话,他是绝对要避开沈纵进行的。 迟疑了下,沈大哥他点开了手游荣耀,开始检测网络,如此那样的操作一番,终于确认方圆百里除却监控外,没有任何网络,终于安下心来。 怕惊扰到人,引来沈纵。 沈非轻咳几声,压低了声音,抬手扣门。 一墙之隔的门内。 谢容正在夸606干得不错。 606嘿嘿一笑:【小意思小意思,隔壁的某棠男主们真的贡献良多。】 它截取了一段隔壁某棠世界的男主们亲热片段,一键替换了张泽的脸,再覆盖了监控内容,成功让张泽吃了个哑巴亏。 再配合谢容的失言剂打出满分配合。 谢容真是难得夸他一句,“略有进步。”606嘿嘿傻乐。 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道压低了的沙哑声线。 “容容,我是沈非,你现在方便说话吗?” 听到这个声音,谢容啧了声,又来? 上次是大晚上,这回换了大白天? 第48章 嫂子开门,我是我哥(48) 第48章 嫂子开门,我是我哥(48) 既然沈纵故技重施, 谢容就要看看他这次又要玩什么花样。 他眉头一扬,配合反问,“是吗?你怎么证明你是沈非?” 门外的沈非一愣,怎么证明。 他有些迷茫,斟酌一番道,“不如,你开下门,看我一眼就知道我是谁了。” 他和沈纵虽然长得一样,但是见过他们的人都能一眼区分开他们。 门内,听到这句话的谢容眉梢轻挑。 这还和昨天的套路一模一样了。 沈纵这是没招了? “一张脸而已,能证明什么,你要是想扮成你哥,不费力吧?” “…但我真是沈非。” “容容,你开门看我一眼,我是沈非,和沈纵绝没有关系!” 沈非一猜就知道沈纵绝对借他的身份来敲门了,顿时气急敲门,“我和沈纵这个混账没关系,他昨天借着我的身份对你做什么了吗?” “容容你千万别信他,他狼子野心!心怀不轨!” 连自己都骂上了,比昨天装的真。 连破防的声音都带上了十足的情感,这拍门的力度都显示了门外之人着急的情绪。 一会不见沈纵跟上了个进修班一样,愈发炉火纯青了。 谢容也是佩服。 “行了,别装你哥了。” “正主还在呢,再舞舞到他面前了。” 正主本人沈非:…… 所以,他的混账弟弟都说了什么混账话? 以至于容容根本不信他就是沈非呢? 沈非站在门外冷静了会,努力克制着自己不要冲去揍人的欲望,他捏紧了手机,突然一顿,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机。 …… 没一会。 门打开,收到沈非消息的谢容有些无言地看着门外的人。 这下是真舞到正主面前来了。 谢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说你弟上次也是这样喊的,你弟披着你马甲来的。 他扯了扯嘴角,“刚才…” “没关系。”沈非施展圣父之光,怜爱地看他,“我知道,都是沈纵的错。” “没关系,你别为难,我不会怪你,你不用自责,我都懂,你是个好男孩。” 谢容:“……” 他哽了下,拉开门,无言了会才道,“进来说吧。” 等人进来以后,谢容倒了杯水放在沈非面前,沈非对他温和地笑笑,想到他们之前在医院约定的,忍不住内心一叹。 谢容坐在他对面,知道沈非来找他有话要说,便没有开口,靠在沙发上,给他足够的时间。 过了片刻,沈非轻叹着道,“你还喜欢那个白月光吗?” 他第一句就是这个,谢容顿了下,在606的提示下才想起来他当初给沈非安的人设。 “不喜欢了。” “…那就好。”沈非轻声道。 沈非坐在那,看着谢容,内心五味杂陈,当初他和谢容在一起似乎就是因为他与那个死去的白月光有些相似。 沈非觉得这是优势,却也不算优势。 可现阶段来说,他似乎连这个优势都失去了。 但转念一想,他都没这个优势了,沈纵也没这个优势了,这么想想,沈非心情好了点。 “容容…我还能这么叫你吗?” 谢容颔首,顿了顿,又说,“可以,还有我很感谢你。” 平心而论,他做任务的路上,如果没有沈非的配合,这个积分到手说不定还会困难一些。 沈非温和地笑了笑,“不用谢,说起来还是我和粽子给你添了点麻烦,上回去医院还要多谢你帮忙…其实,我一直想问,在这段关系里你对我是怎么看的呢?” 谢容闻言,眉心微动,看向坐在他对面的沈非。 见他望来,沈非嘴角含着温和有礼的笑,从容不迫,和第一次见他一样。 那时谢容坐在高档餐厅内,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觉得这是一个和沈纵完全不一样的人。 气质差别太大,过于容易区分。 这人太过于不显山、不露水,也过于从容。 即便是偶尔圣父之心爆发,但也不能掩盖他的本质。 能当主角攻的哥哥的确有两把刷子。 谢容勾了勾唇,倚靠在沙发上的身子忽地一动,在沈非诧异的眼神中,身体前倾,冷冽却风情的脸靠近他。 这是一个比较亲密的动作,突破了安全距离,近到能听见对方的呼吸。 沈非愣一下,眉头不自觉拧起,下意识往后拉了点距离。 谢容任由他拉开距离,慢悠悠地靠回沙发上,“现在你知道原因了吗?” “…什么?” “你还没自己认为的那么喜欢我。” 沈非怔住。 的确,沈非是为了他和沈纵打架,愿意做他‘死去白月光的替身’。 但从实际角度思索,谢容收到的都是沈非愿意给,且在不损失自身利益下给出的东西。 但这样的东西,谢容拥有太多太多。 金融学有个名词,叫做沉没成本。 沈非身为商人,处处考虑,他怕这是一种沉没成本,所以只会付出不超出他所能给出的,可能其中唯一的意外,就是亲弟弟横插一脚。 于是所能承受的意外,突然加重了砝码。 有竞争,才能有压力。 有人抢的东西,才是好东西。 于是在付出的基础上,在放弃就有那么点不甘了。 当然,谢容也不否认,无论是成本还是砝码,一切前提都要建立在是沈非喜欢他的基础上。 “我知道你这次来是想问什么。” 沈非沉默着不答话。 谢容眸光扫掠过花瓶内那支红玫瑰,“我挺喜欢玫瑰的。” “但我要的不是包裹着漂亮外衣,修剪完尖刺的玫瑰。” 他眉眼轻扬,声音不算轻,却重重敲击在沈非心头,令他无言而震颤。 “我要的是忍受玫瑰的刺,满手鲜血的穿过荆棘,扎得鲜血淋漓也要试图摘下那朵玫瑰的勇气。” 他不要别人都有的东西,也不要权衡利弊之下给予的爱。 他要不将就,要非他不可,要至死都不能忘记他,与世俗背离,为他破釜沉舟的爱。 始于荆棘之上的玫瑰,热烈而张扬。 如果轻易让人摘下,修剪、驯服。 谢容漫不经心地想。 不如死在那片荆棘之中。 第49章 嫂子开门,我是我哥(49) 第49章 嫂子开门,我是我哥(49) 沈非像是第一次认识谢容一般,他看着对面的傲气张扬的少年。 半晌,嘴角轻扯,声音干哑发涩,“我有些…没想到。” “没想到,你会说出这些的话…”他目光怔然,有些怅然若失。 谢容扯了扯嘴角,想到平日里沈非动不动对他散发的圣父光芒,突然就想问,“在你眼里,我是什么样的?” 聊了半天,总算有个问题是沈非能答出来的,他目带怜惜,轻声细语,“当然是个极好的男孩了。” “你年纪比我小,我自然要多照顾你,可你柔弱却坚强,从不需要我,不仅如此,你还明事理,会关心人。” 沈非轻叹,“你的关心,我一直都有收到。” “我懂你,你…” 咔嚓一声,突兀地响起,让沈非的话一顿,他哑声朝谢容看去,就见他掰碎了椅子一角,凤眸轻眯,“不好意思,有点激动。” “你知道的,我是个柔弱但坚强,明事理又会关心人的男孩。” 谢容皮笑肉不笑地,“不小心而已,你会帮我赔吧?” “……”沈非瞟了眼缺口完美的椅子,再看地上细微的碎屑,最后停顿在谢容修长漂亮的手上,干巴巴点头,“…放心,我会的。” “谢谢了。” 谢容手一抬,掰下来的那一角,精准无比地投入垃圾桶。 这一手成功把沈非的圣父属性封印了,他彻底闭嘴了。 但是谢容没想闭嘴,他是打算今天和沈非把话说开的,“沈非,你没那么喜欢我,但我觉得你有更喜欢的,已经在身边了。” 沈非眼神迷茫。 他喜欢的已经在身边了,那是什么? 谢容神色从容,开始引导他,“你想想,除了我以外,你还觉得谁柔弱坚强过?他是不是出现在你身边过,但你从来没有发现。” 看样子沈非是很喜欢柔弱坚强这一款了。 谢容决定引导他发现更多的可能。 “他柔软又坚强,让你见了就心生怜惜。”谢容想着平时沈非对他的态度,斟酌着用词,“也不喜欢旁人碰触他。” 谢容面不改色道,“你也许只是把对他的喜欢投注到我身上了而已。” “在网上我们不过聊了几句,你就决定和我在一起,是不是和他有关?” 关于这一点,谢容也疑惑过,他当初来做这个任务的时候,原主才刚钓上沈非没两天。 两人的聊天记录都很简短,处于原主铆足了劲撩,但对面就是温温和和打太极。 谢容来了,开始做任务。 606给他安了一个清纯男大的人设,信誓旦旦道:【男人,就喜欢年轻水嫩的小白菜,见了都忍不住啃一口!嘿嘿嘿,咱们馋死他,然后就能走面基剧情了。】 怎么个清纯法,谢容完全不知道。 现在想起来,当初他在网上顺着沈非的话题,敷衍地回了一句“不排斥工作”的话,然后自那天起沈非的话题就多了。 …聊的都是工作。 谢容又不是真的不排斥工作。 每次跟沈非聊天都有种死了又活,活了还得被拉去打工的无力感。 偏偏这是个任务,谢容不得不做。 这也就是他对沈非实在提不起什么兴致的理由之一。 那种打工人爱上老板的戏码,在谢容身上永远不会发生,在快穿局要不是打不过他的上司,谢容都想抢了上司的位置,踢他下去自己做任务了。 总之,他陪着沈非聊了工作以后,没个几天任务进展就到了八十,顺利走上面基剧情。 从这个基调来看,沈非当初选择他,大部分原因应该在这。 按照分析,身为霸总沈非应该遇上过不少对他有意思的,说不定他曾经身边就出现过一位柔弱坚强但又喜欢工作的人。 又或者他身边会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谢容开始寻找这个人的痕迹,最终将怀疑的目标放在了沈非的助理身上。 朝夕相处有了。 热爱工作有了。 至于柔弱坚强,打工人受到世界攻击柔弱不堪,脆弱得马上要碎掉,但是为钱还是得坚强的去上班。 合理,这么看助理比他更适合当沈非的真爱。 而沈非在他的诱导下,还真仔细地思考了起来。 除了谢容以外,或者说他在遇见以外,在他心里面,什么是柔弱而坚强。 沈非想到了助理… …递上来的那一叠文件。 它们包裹在文件夹内,明明是蓝色的外壳却充满了美丽的金色,迷得他晕头转向。 那一张张纸是多么脆弱,好像轻轻一捏它就能皱得不成样子,发出可怜巴巴的声音,可他大力蹂躏,它还是那么坚强。 让沈非真是心生怜惜。 明事理,关心人,那白纸黑字的,上面写的都是钱。 因为知道他喜欢赚钱,就送来这么多钱,怎么不是明事理,关心他呢? 这一瞬间,沈非悟了! “我懂了。” 谢容微微诧异,“什么?” 沈非懊恼地叹气,“原来,我喜欢的一直是工作!” 谢容和606都被沉默住了,满是无言地看着沈非一脸热切地发言。 “我爱工作,我爱批文件!” “它们能给我带来更多的金钱!让我内心充盈,这么多年,我一直是这样过来的!” 沈非深深地看着他,“你说得对容容,也许我一直有更喜欢的在身边,当初和你聊天,我很开心,终于有人能懂我的心情。” “他们都排斥工作,只有你理解我。” 谢容:不,现在我也不理解你。 “你让我知道,我最爱的还是工作。” 沈非感激地看着他,眼中含光,“容容,你真是个好男孩,柔弱坚强、明事理又关…” 他说到一半,门外忽然响起‘噔噔噔’的敲门声,伴随着男生略微沙哑,却更显慵懒的腔调一道传了过来。 格外清晰地落入靠近门边而坐的沈非耳朵里,他一下就认出了门外的狗。 就听他含着笑在叫: “嫂子开开门,我是我哥。” “沈非本人,如假包换的那种,不开门看一下吗?” 谢容眼皮一跳,看向已然黑了脸,面无表情的沈非。 不巧,你哥这次是真的在我房间里。 沈纵显然没有那个得不到回应就默默离开,不再打扰人的觉悟。 大白天的,他不久前亲眼看到谢容进了房间的。 要不是为了他的形象着想,沈纵去整理了下发型,重新洗澡洗头吹发型,不然他就早就来了。 见里面迟迟没动静,沈纵不由心下疑惑。 不该啊,上一次就成功了。 按照经验,容容应该已经来人是谁了。 那为什么不说话呢,难道在他不在的这段时间他已经出去了? 可也不对,为了不让人打扰他们两个的二人世界,他已经提前支开了那些男大。 沈纵情商高,只要他想,和那些男大们混好不是一般容易的事。 得知他们把谢容当成大哥,还每天来找他,沈纵就更坚定了跟他们打好关系的念头。 不为什么,他缺几个能跟在容容身边喊他一起走的兄弟。 沈粽子他好似有那个天生交友圣体,桃花眼含笑,散漫从容地插进他们的谈话,一口一个“兄弟,你讲的挺有道理,多说几句?” “兄弟,懂得还挺多,第一次听这种说法。” 他夸人都是漫不经心,偶尔插一嘴又很快跳过,更像是脱口而出的真诚。 长得好、脾气好,有钱又有趣,良好的家世让沈纵见识比平常人多了好几倍,情商也高。 沈纵知道和什么样的人,要用什么样的方式相处。 还没多久就和他们打成一片称兄道弟了,都成兄弟了,那一切都好说了。 男生么,在一起聊话题,聊着聊着最后都忍不住半路歪到了对象上。 这个话题一出,沈纵当即给自己拿了个暗恋剧本。 原先散漫轻笑着的眉眼霎时间低落下来,“我这次来,是为了一个人。” 旁边的男生惊讶,见他神情低落更是忍不住好奇,“兄弟,你这么优秀的条件,看你这样子居然没能拿下人来?” 沈纵扯出一抹笑,怎么看怎么落寞,“他也优秀,我这条件在他那只剩下被挑的份…何况,”他幽幽叹气,“他身边还有别的追求者,我连在他身边待一刻,都不容易。” 男生们安慰他,“不行就换一个,人还能找不到对象吗?” “对对对,大街上男男女女多的是,实在不行你抢一个回来,那个叫什么…强取豪夺!” “再不济,咱们就指望一下兄弟,都是好兄弟了,肥水不流外人田,有姐姐的介绍姐姐,有妹妹的介绍妹妹,有…” “有嫂子的介绍嫂子?” 此话一出,方才还群情激昂的男大们陷入呆滞。 缓缓看向说话的沈纵,似是注意他们的眼神,沈纵挑眉一笑,“开个玩笑,放轻松点兄弟们。” “咱们接着说?” 这个玩笑有点吓人,但他们不能被吓住,否则显得他们很呆。 “咳咳,那咱们接着说,说…”大脑还处于混乱状态中的男生说得乱七八糟,“说的那些,就是这样,大概就这么干就行了,反正差不多了,呃…你懂吧?” 沈纵表示理解,然后问出致命一击,“那你们有对象吗?” 男大们:“……” 谁让你问的,他们真的会破防! 沈纵再次表示理解,低声叹息,一脸“同是天涯沦落人,兄弟帮我一把”的落寞,“那看来这些办法是行不通了,你们说,要怎么追容容?” “?什么容?” 男大们有种“不会吧不会吧”的大胆猜测。 沈纵给予肯定一笑,“你们容哥。兄弟们,想想办法吧?” 就这样,得到所有男大支持的沈纵畅通无阻地来到了谢容的房间前。 唯一不顺利的,就是这门没有一点要开的迹象。 沈纵不愿放弃,接着敲门。 “嫂子,容容…开开门,我是我哥。” “我…” 他话音未落,眼前的门发出咔嚓一声,露里面男人的衣角,深色的…看起来像是西装颜色,以沈纵的眼力一眼就认出这是高定款西装。 他目光顿住,缓缓上移,门也恰巧在这时全打开。 沈纵一眼就看到了挑眉望着他,眼神戏谑的谢容和… 黑着一张脸,暴躁老哥重新上线的…嗯,他哥沈非。 停在半空的手若无其事的收回,沈纵弯唇一笑,“哥,你真在这啊?” “我就是来找嫂子玩一下,顺带开了个玩笑,你不会生气吧?” 沈非冷笑,依旧看他不太顺眼,“玩什么?你要是闲着没事就去多看看书,读一下什么叫《道德与法治》。” 沈纵眨了眨漂亮的桃花眼,“哥,我很道德,我对嫂子也是很道德的喜…唔。”一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捂住了他。 额上带汗的沈非飞快地捂住他的嘴,沈纵不要脸,他还要脸呢,这事是能大庭广众之下说的吗? 他对谢容尴尬一笑,“教弟无方,我先带他走了。” 谢容扫了眼被沈非捂着嘴,还不消停冲他风骚眨眼,悄悄勾引他的沈纵,冷漠无情道,“拖走吧。” 沈纵:…哦豁,勾引失败,好狠心的嫂子。 由于两人都腿脚受了伤,走路不方便,加上出行过于匆忙,身边没有拐杖。 于是到了大中午吃饭的点,窝藏在房间内属性为宅的富哥富姐们一出来觅食,就看见两兄弟怪异的行走方式。 一个伤在左脚,一个伤在右脚。 伤左脚那个捂着人的嘴,一张脸面红耳赤的,被捂住那个,则是淡定得不行。 两个人还挺默契,左脚往后一退,另一个右脚立马跟上,四条腿,走出了两条的架势,怪异而和谐地行走在走廊内。 没一会消失在了他们眼前。 富哥富姐们:…有种很坦荡的偷感。 ……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回了房间的沈非火速关了门,他深吸一口气。 扔下混账弟弟,拎出自己的公文包,掏出一大叠文件以珍重的架势摆在面前,又在沈纵迷惑的视线下,在房间四处乱跳,找了一个软枕出来。 随即一言不发地跪在了枕头上,安详而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沈纵:?努力这么久了,我终于把我哥刺激疯了? 第50章 嫂子开门,我是我哥(50) 第50章 嫂子开门,我是我哥(50) “哥,你这是怎么了?” 沈纵拧起眉,桃花眼带上几分担忧,认真思考起他哥被他气疯了的场景。 多年的兄弟情重新上线,沈纵在此刻勉强捡回了兄控属性,挂在身上久违的生效了。 他摸出手机开始打电话,边安抚沈非的情绪,“哥,刚才是个意外,那是我第一次干这种事,你别多想。” 沈非额角青筋一跳,拳头捏紧又松开。 别气别气,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他深吸一口气,接着用“痛苦、懊恼、悲伤、难过与忏悔”的眼神深深地望着桌面上的文件。 原来,这么多年来,你一直在我身边。 可笑我竟忽略了你,你会… 沈非还没诉说完自己的内心话,再一次被人打断。 有些声音是他忽略也忽略不了的。 “哥,你别在这吓人了,你现在像精神失常的样子,电话我已经打出去了,车半小时后就到了。” 沈纵打完电话,抬头见他老僧入定跪在枕头上,怪吓人的。 他没想刺激疯他哥,他只是在去找容容的路上玩点情趣而已。 没想到他哥这么不禁玩,用他的名字就破防了。 不仅是破防了,还刺激疯了。 沈纵忍不住想,这还不如打他一顿呢,至少他打得赢他哥,可以大方的偶尔让让他。 不如他这次多牺牲一点得了,沈纵轻啧一声,纵容地看着他哥,“哥,我错了,不行你就打我一顿?这次我绝对不还手了。” 沈非耐住性子,不搭理他。 悲伤地出演追妻火葬场男主。 忽然,眼前凑过来一张熟悉的脸,风流浪荡,桃花眼上挑,这么一张自己的脸突然凑过来,沈非心一跳,吓得身体一僵。 等沈纵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一副下定决心的模样,语气深沉道,“来,往这打,打完你就别疯了。” 沈非的大脑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顿时又好气又好笑。 他拍开沈纵的脸,深沉一叹,“一边玩去吧,我做错了事…” 沈非看了眼桌上的文件,痛苦地闭了闭眼。 “正在忏悔。” 沈纵不在意地扭头回来看他,再看看他桌上的文件。 忽地恍然。 “哥,你也知道自己错了啊,你看看你以前多爱工作啊,一天24小时,一半时间你都花在上面,现在呢?” “你都正常下班了。” 沈非闻言,顿时心绞痛,“是我的错。” 沈纵不知道他哥的想法,嘴里的话不停,“哥,你知道错就好,你应该把目光放在工作上,而不是和我去抢容容。” “你说你怎么不多工作一会呢,那我就能找更多的机会和容容单独相处了。你不知道,能和嫂子单独在一起的我会是多么快乐一个小男孩。” 沈纵眉眼一挑,透出几分苦尽甘来的笑,“幸好哥你幡然醒悟了。” 短短几句话,沈非握了无数次拳头。 沈纵还在作死,“哥,你放心的疯吧,嫂子有我在呢。” 涉及到容容,沈纵刚挂上的兄控属性离家出走。 “你疯了以后我会好好照顾嫂子的,会带他来精神病院多多看望你,不会让你孤独终老。 你还有爸妈,还有我,还有嫂子……哦不对,还有你的弟媳,闲着没事,我会带着他多来看你几次,就是不知道哥到什么时候疯了还认不认的人?” “但没事。”他叹息,“不论怎么样,我都会去看你的。” 简直是感天动地的兄弟情啊,沈纵不禁感叹,这豪门兄弟里,也就他和他哥最真情实感了。 下一瞬,一个拳头朝他门面飞来! 兄弟情被打碎,沈纵毫无防备之下被揍得一个踉跄。 尽管现在沈非认清了自己的内心,决心要放弃谢容了,但也受不了沈纵这个绿茶粽了。 有这么个弟弟,沈非觉得自己起码得少活个十年。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要少工作十年,岂有此理! 既然都要少活了,那沈非不得多揍他几次,以防日后有心而无力。 看他提起打人的劲头,挨了一拳的沈纵心下微松,放心地下手了。 沈非怒了! “你不是任我打,绝不还手吗?!” 沈纵回得坦荡荡。 “都是兄弟,干嘛计较那么多呢?” 真是欠打! 两个单腿战神在屋里完成了从蹦极到变成蛆扭打的一系列过程。 激烈得连敲门声都没听见。 等找人开了门后,看着扭打在一起的两人,精神病院出动的护士们双双疑惑脸。 “这该抓哪个走?” 护士长目光一利,小手一挥,“看起来都有病,全抓了吧!” 护士们脚一靠,震出声音,目光坚定,“是!!” 说着几人朝地上扭打的两兄弟冲去,边冲边拔出了腰间的长针! …… 一场混乱的大战过后,双方两败俱伤。 沈纵看着对他们虎视眈眈的护士长,喘着气给精神病院打了个电话。 电话那头,声音热情:“喂,你好!西红柿第一精神病院感谢你的来电!” “欢迎欢迎,请问你脑子什么病?或者你的家人、爱人、朋友、兄弟、七大姑、八大姨、老师、学生…” 一口报了二十几个名称的工作人员,最后以“…还有家里的狗”结尾。 话里热情依旧,“他们脑子有病的话,都可以送来我院治疗哦,人越多越便宜,我们这有团购优惠哦~” “那么请问,要送几个脑子,哦不是是送几个人过来呢?” 沈纵习以为常,面不改色,“我知道你想要脑子,但先别要,你们这的护士又犯病了,先拉走治一治。” 又是十几分钟后,一群护士加入战场,将上一波拉走回了精神病院。 折腾了大半天,两人都没力气动了,顶着一脸伤瘫坐在沙发上。 “哥,你不跟他们一起走?” 沈非气喘,“再多说一句,我就真疯给你看!” 沈纵顿时惊讶,“所以你刚才没疯啊?” 看他这认真的惊讶脸,沈非哽住了。 好半晌,他才没好气地甩出一句话来,“沈纵,你个不要脸的东西,以后别叫容容嫂子!我和他没关系了!” 他再也不是他们play中的一环了! 第51章 嫂子开门,我是我哥(51) 第51章 嫂子开门,我是我哥(51) 这回沈纵是真的惊讶了,“哥…你真的没疯?” 不然是怎么说出这种话的? 沈非深吸一口气,“没疯!”他想到在房间里,谢容和他说的话。 眉眼迤逦多情的男生,神情是掩饰不住的轻狂傲气,他唇角轻挑,眼里却是冷淡。 也许没有扎得鲜血淋漓,还要去摘荆棘玫瑰的勇气,那双望向他的眸子永远都会是这么冷淡无情。 沈非收敛思绪,看向一旁的沈纵,以己度人地劝他,“他不是我们以为的那么简单,也许你喜欢的只是他的外表。” 否则也不会看上自己的嫂子。 沈非承认,只要忽略谢容过强的气势,他确实很漂亮,少见的骨相皮相俱佳,自带独特的气质。 只不过美人都有个性,带刺是难免的。 但谢容这不是刺,是刀,握上去能流血那种。 沈非想劝一下沈纵,也想试试他是不是真的喜欢谢容,到底是真心喜欢过的人,就算他认清自己确实没有那么喜欢对方。 但对谢容的圣父属性就是顽强的存活着,准备替他看看沈纵的态度。 沈纵却是散漫地一扬唇,笑了起来,“他长得好看,我对他一见钟情是不是很正常?” 沈非心道,果然,正要再问,又听他低声闷笑,耳边传来窸窣的响声,随即是打火机摁下时发出的啪嗒一声。 尼古丁的气味飘散开,如同一场坠落的梦。 沈非骤然回头,颇有些意外地看着抽烟的沈纵。 生了张风流浪子的脸,可沈纵这个人却很少抽烟喝酒,在沈非面前更是很少有过。 沈纵看见他哥诧异的眼神,叼着烟勾唇,眉眼微弯,“听到你说要放弃他,有点激动,抽根烟放松一下。” 沈非:“……” 逗了他哥一下的沈纵心情放松,叼着嘴里的烟,垂眸摩挲着手心的打火机,“还记得我对你说的,一瞬间的击中吗?” “我是对他一见钟情,但没有那张脸我照样能钟情他。” “哥,你懂吗?” 沈纵抬眼笑,散漫而轻狂,“就是那么一眼,看到他的时候,我就觉得一定得是他,这辈子没有别人了,这个一见钟情的代价是不是有点大?” “感觉是个很奇妙的东西,难以形容。” 沈非觉得这个回答有点抽象,因为他是个不信直觉的人。 他是个商人,需要一切精准的数据和分析报告,来确信这件事带给他的回报。 沈非又觉得他对工作是热爱了。 那堆文件就是他的安全感。 他试图换个角度问,但一时间也想不到别的,索性把谢容的要求说了出来,“他要能为他鲜血淋漓摘玫瑰的人,你能做到吗?” 沈纵却是摁灭了烟,轻笑一声,敛尽轻狂。 “哥,我不会只给他玫瑰。” “我要这世上所有玫瑰,他只手可摘。” …… 谢容不知道两兄弟谈了什么,自那天沈非在门外把沈纵拎回去以后,他就再也没见过沈非。 微信上倒是收到他的消息,措辞温和礼貌,称公司还有一堆工作等着他去忙,他先行离开了,希望他在云水玩得愉快。 谢容礼貌地回了个谢谢,这个账号就不再给他发消息了。 一直到一周结束,谢容都未曾见过沈非,偶尔刷朋友圈的时候,能看到万年不发朋友圈的沈非更新了几条动态。 然后仔细一看。 一天前: 【主角攻他哥】:美好的一天,从爱上工作开始。[一杯咖啡][小山高的文件] 八小时前: 【主角攻他哥】:恨不得死在它身上。 [摊开的文件][签了沈非名字的文件] 三小时前: 【主角攻他哥】:你问我什么时候休息?不,我要与它干到至死方休! [黄昏下的文件][凌乱的、带褶皱的、破碎感十足的文件] 底下是助理的癫狂评论:哈哈哈哈!好!好啊!我可太喜欢上班了,这种钱少,事多,还能榨干我的感觉…真是太棒了! 【主角攻他哥】点赞了【上班如上吊】 谢容:“……” 这令人瑟瑟发抖的朋友圈,多看一秒就能变身都市隶人。 沈非是见不到了,沈纵却是依旧天天见。 这几天时不时就来他面前见缝插针的刷存在感,更让谢容怀疑的是,他走到哪,哪里都有沈纵的身影。 就好像对方已经预判了他的位置,提前一步到那里蹲点。 然后见了他就是一个滑铲进场,笑吟吟道,“好巧啊容容,又遇见了。” 谢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又来这招?” 他看着沈纵精心打扮的着装,笑吟吟的脸,还有若有似无的香水味,余光瞥见几个暗戳戳看来,自以为掩饰的很好的男生们。 很好,破案了。 “你拿什么收买了他们?”谢容冲着那边男生们一抬下巴。 几个暗戳戳看他的男生,瞬间回头假装自己很忙的动起来。 这么快就被发现了,沈纵一句道歉已经卡在嘴边了,即将脱口而出,却发现谢容的神色看起来好像没有责怪的意味。 沈纵眉心微动,带了点试探,不动声色地笑,“我说我是你的狂热追求者,暗恋你好久了,追不到就要死那种,他们没办法只能帮我想办法。” 正常情况下,沈纵都不会出卖兄弟。 毕竟这是消耗品,出卖一个少一个,好兄弟是关键时刻卖的! 要卖得值!卖出高价! 很显然这次卖了也不值,所以沈纵果断提高了声音,让这句话充斥在了不远处眼神清澈的男大耳中。 果不其然,收获数双感动的眼神。 沈纵勾唇一笑,深藏功与名。 谢容:“…悠着点,卖了就别让他们数钱了。” 沈纵无辜道,“怎么会?我不会对他们做什么的,都是兄弟,容容你不信我吗?” 谢容还没说话,路过的一个小姐姐闻言,边走边回头喊,“别信他!我也是绿茶,我知道。” 沈纵:…哽住了。 看他吃瘪的表情,谢容没忍住翘起了唇角。 沈纵见了他笑了,原本还蔫巴了些的表情瞬间满血复活,忍不住问,“你对他们还挺好,要是有人骗我,你会为我说话吗?” 谢容一整个迷惑,“我对他们还挺好?” 确定没说错? 沈纵肯定的点点头。 谢容见他这肯定样也不纠结这个问题了,估计在沈纵眼里,什么醋都是能喝上一口的,他抛这个问题,道:“我不会为你说话。” 沈纵眼中难掩失落。 “但我会为你揍他一顿,不用跟他们比。” 轻飘飘的话语落入耳中,惊起骇浪。 他骤然抬头看去,谢容却看向另一方,环抱着手臂,耳尖微红。 沈纵没忍住,趁他看不见弯着眉悄悄笑。 许是此情此景太过于美好,沈纵藏在心里的话,在这一刻脱口而出。 “容容,我喜欢你。” “我可以申请成为那个为你摘玫瑰的人吗?” 第52章 嫂子开门,我是我哥(52) 第52章 嫂子开门,我是我哥(52) 突如其来的告白打了谢容一个猝不及防。 他完全没有准备,就听到了这么一句。 此刻,谢容可以看见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充满了爱意与喜欢。 见他不说话,沈纵唇角轻抿,上头的大脑清醒过来了,多多少少有些懊恼。 在他的设想里他的告白一定要有鲜花,一定在一个浪漫的地方,最好能浪漫到冲昏谢容的头脑,让他一口应下。 现在看来被冲昏头脑的是他。 但话已经出口那就没有收回的余地。 沈纵目光灼灼地看着他,“我的申请,你同意吗?” 谢容看着他,有些许想笑,“沈纵你到底是怎么到现在还没被你哥打死的?” 沈纵面上的笑顿时垮下,小狗闷闷不乐,“这个时候一定要提到我哥吗?” 他苦兮兮地抱怨了下,抱怨完又乖乖地说,“我哥大概率不会打死我了。” 沈纵看了眼谢容,男生站在斜阳下,耀眼而轻狂,仅仅是普通的一身灰色卫衣也掩盖不住的张扬。 凶眉略为冷淡,却又专注地看着他,等着他的回话。 就只是这样而已,他就没出息的心跳得一下比一下快。 沈纵想到他哥得话,语气略微酸,“你魅力真大。” 谢容挑眉看他这副陈年老醋忍不住翻了个彻底的模样。 “我哥不敢真下手打死我,他怕他真的打死我了,没人能给摘玫瑰摘的一手刺了。” 沈纵这话有点开玩笑的成分在,但也是真的。 “我和他说,与其让外面的小三上位成功,不如肥水不流外人田,我是他弟弟,我们还长着同一张脸。” “当然,最重要的是...” 当着谢容的面夸自己,沈纵少见的俊脸微红,“我爱你。” 他加快语速的说完,掀起眼皮瞄着谢容,“反正我哥同意这门婚事了。” 沈纵桃花眼弯起,“就等你批准了。” 谢容唇角微翘,还没说话,腿下又被蹭了一下,他低头看去。 浑身雪白的银狐犬抬起头,黑瞳水润,冲他“汪”地叫了声。 “诶,听见没?艾丽催你呢。” 沈纵调笑的声音传来,谢容侧头睨他一眼,“狗还能听懂你说话?” “别的我不知道,但艾丽我知道。” 沈纵自信满满,“我爸妈管艾丽叫小宝贝,我和我哥都拿它弟弟看,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说着沈纵准备给谢容露一手,趁他没注意桃花眼朝蹭着谢容腿的艾丽轻眨了下。 弟弟,帮个忙。 艾丽不屑地汪了声,小脑袋往那腿上蹭了又蹭。 这种毛茸茸又会讨好你的可爱小东西,人类都无法抵抗。 谢容也是。 见艾丽蹭他,顺势撸了把小狗脑袋。 艾丽被这个漂亮人类摸了,尾巴翘得老高,哼哼唧唧地叫。 冲着沈纵挑衅地叫了声,“汪!” 沈纵也不气,散漫的眉一扬,冲它摁了下打火机。 幽蓝色的火焰猝然跳跃出一小簇。 像是勾起了什么可怕的回忆。 谢容发现摸着摸着掌心下的小狗突然小身板僵硬。 正疑惑呢。 沈纵说,“艾丽,来叫一声。” 他掌心的小狗头一扬,还真叫了一声,“汪!” 沈纵:“叫一声太简单了,来,叫三声。” 艾丽:“汪汪汪!” 沈纵啧了声,“还是太简单了,没什么水平,艾丽拿出点实力来。这样,你来个咏叹调叫法?” 艾丽:“......” 完美诠释了我不是人,但你是真的狗。 “这回信了吗?”沈纵对他得意一笑,“它真能听懂我的话。” “它也很喜欢你,想我们在一起。” 这下艾丽倒是自发汪汪叫了起来,听起来像是应和沈纵的话,谢容瞟了眼这只聪明的银狐犬。 这一眼过去,银狐犬叫得更欢了,还真跟他主人一样美貌满分,偶尔傻气。 一双手忽地落在银狐犬身上,抚摸了两下后抱起。 沈纵抱着雪白的银狐犬,下半张脸被雪白的毛挡住,唯有一双桃花眼熠熠生辉地望着他。 在谢容的视线下,举了举银狐犬的爪子,弯着眼,笑吟吟道,“如果你暂时不想要玫瑰的话,那...” “要狗吗?两只那种。” 谢容睨他,“另一只呢?” 他晃了晃银狐犬的爪子,眉宇透着不自知的春情撩人,直勾勾地看着谢容。 银狐犬的爪子被他点在了胸口,沈纵勾唇一笑,“汪。在这呢。” 这一声给谢容都叫懵了。 沈纵还以为他喜欢这一口,这么看着是在等他崽叫一声呢,虽然大庭广众之下这么玩…有点羞耻。 但没关系。 容容喜欢的话,脸算什么。 看吧,早说了他哥受不住这么大尺度的,还好他哥明智撤离了战场,这些就交给他来吧。 沈纵清了清嗓子又叫了声,“汪!”比刚才清脆响亮多了。 就是感觉不太像狗叫的,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不少人目光四处扫射着,寻找怀疑对象。 眼见着沈纵还要叫一声,谢容眼疾手快地伸手,一把给他摁在艾丽头上了。 艾丽受惊地汪了声! 狗叫声一出,探头探脑的人顿时没了。 而吃了一嘴狗毛的沈纵:…… 他嫌弃地抬头,擦掉嘴边的狗毛,就听谢容说,“在外面不要随便狗叫。” “在家里可以。” 沈纵一愣,骤然抬头去看他。 这像是某种暗示的话,让缓下来的心脏再次剧烈跳动起来。 谢容眉眼上扬,用撸艾丽一样的手法撸了一把他的狗头,“养两只狗,有点费事,所以你得听话点…”轻抬的眉眼勾出漫不经心的冷冽。 “不乖的狗,是要被主人扔掉的。” 第53章 嫂子开门,我是我哥(53) 第53章 嫂子开门,我是我哥(53) 沈纵立即表明了态度,全世界都没有像他这么乖的狗了。 然后临行前,两人接了个吻,谢容的嘴巴时隔了这么久终于又开始疼了。 所谓的乖就是,表面上我很乖,但背地里就不一定了,他从不是什么循规蹈矩的人。 大晚上的,又跑去敲谢容的门。 还是那句经典的“嫂子开门”,只不过这次,没有“我是我哥了。” 门一开,沈小狗送了一大束玫瑰,义正言辞地说要补上之前的遗憾。 这回是一大束玫瑰花,娇艳欲滴,不知道是不是他有意为之,沈纵穿了一身和第一次见面一模一样的西装。 站在他门口外的男生一身笔挺的西装,风流浪荡,桃花眼轻扬,笑得极为好看。 一看就是公子哥出身。 只不过初见时,沈纵对他眉宇间只有富家子弟的轻慢。 再见时,他不值钱那样,沈非见了都自愧不如。 “大晚上跑来送花真有你的。”谢容嘴上嫌弃,但还是接过了他手上的花。 沈纵嘴角的弧度就没下来过,“不把花补上我良心难安。” 其实是他激动的睡不着,怕这就是一场梦,于是跑出去买花了。 “你明天就要回A大了,我怎么这么惨,刚和男朋友在一起就要和他分开。” 沈纵跟在后面进房间,含着的笑的声音委屈,“你不心疼我一下吗?” 谢容拍开他凑过来的狗头,无情道,“你该换个小名,改叫狗子。” “汪~”沈纵熟练地喊了一声,对上谢容一言难尽的眼神,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昂首,“小狗就小狗,反正我也不喜欢粽子这个小名,太可爱了,没什么气势。”他吐槽道。 谢容啧了声,“小狗有气势?”听起来更像宠物了。 沈纵跟他的脑回路不一样,“当然有了。”他还满骄傲的笑,“狗咬人,懂不懂?”他悄悄去牵谢容的手,待抓住他几根手指头就满足地半眯起桃花眼。 接着说,“我是有主的,你喊一声小狗,我上去咬死他们。” 谢容:“...不用了,你咬死之前,我大概率已经动手了。” 那会活着还是死着,谢容也不确定。 沈纵也不气馁,笑得有点幼稚,“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小狗现在可以讨个吻吗?” 谢容大方的准许了。 然后小狗亲破了他的嘴,被主人赶出来,可怜巴巴地敲门,边敲边喊: “容容,我错了。” “嫂子,我错了。” “主人,我错了。” 路过的人,听到第一句淡然走过,听到第二句面上浮现难以置信,脚下的步子一个停下,恨不得转着脑袋飞到沈纵身边听他说清楚。 直到第三句出来,这花样真是惊呆了一众人。 而沈纵依旧淡定从容,散漫地靠在那敲门。 他矛盾的很,明明在他跟前偶尔不自在,但在外面就是一副把脸皮全丢了的模样。 过了这一晚,谢容回了A大,一周的云水度假村一过,繁重的课业找上了谢容。 他很受张教授看重,一有空经常带他去各地负责文物修补保养。 在发现谢容对这方面的敏锐度后更是惊喜不已,也就更喜欢带着他出行了。 这就苦了沈纵了。 刚在一起就分开,沈纵怎么能忍,他开始没日没夜的修学分,其刻苦程度让一众兄弟惊呆了。 “不是吧,粽子你疯了?” “这是化失恋的痛苦为动力了?” 沈纵已经很久没用“A大的厕所比B大香”、“A大的食堂比B大香”、“A大的人比B大香”诸如此类离谱的借口去A大了。 他们还以为沈纵放弃了呢。 好些天没见人,寻思着兄弟失恋,怎么着都得带他开启下一春。 结果回回约不到人。 谁想到一来,看到沈纵恨不得学死在这的疯狂劲。 见沈纵闷头打字,一句话也不回,孔丛文这下是真的急了,伸手就要去拽他,然后被沈纵一巴掌拍掉。 看着孔丛文着急的模样,沈纵淡定地掀起眼皮,身下的轮滑椅子转向孔丛文的方向,“不要叫我粽子,我现在换名了,小狗。” 孔丛文草了声,“我把你当兄弟,你把我当狗?!” 沈纵:“……” 为什么,每次孔丛文都能在他想炫耀时,自多作情的恶心他一把。 还是周为这个真正游戏人间的浪子,揣摩了一下他的意思,露出了然的笑,“成了?” 沈纵勾了勾唇,“以后换你们喊嫂子了。” 周为乐了,“粽子,你这个辈分还想当我们哥?喊弟媳还差不多。” 沈纵也笑,“为哥,你不喊没事啊,你要是有胆当着容容的面喊他弟媳,兄弟我也乐意不是?” 听到这话,周为想到那次见面,脸上抽搐了一番,“那我喊你弟媳。” “……”沈纵表示,“喊小狗就行了。” 然后周为真就喊了一声小狗,那一瞬间沈纵差点抄起他屁股底下的椅子抡上去了。 什么爱称,到了别人嘴里就剩下挑衅侮辱了,沈纵一听完全没有那天心跳如擂的感觉,只有想揍死对面的感觉。 他紧了紧手,面无表情道,“为哥,你还是叫我粽子吧。” 两人扯皮了几句,孔从文才反应过来发生什么! 抓着沈纵好一番问,确认他和谢容是真的在一起了,一众兄弟团喜极而泣! 太好了! 他们终于不用面对别人异样的眼光了,沈纵他不是小三了啊! 虽然这过程也不是太光彩的样子。 但总归比之前好了几分。 于是没多久,B大金融系的学生们就见最近走路驼背,总爱在阴暗处行走的富二代们群体,突然之间又恢复到嚣张的做派了。 之前畏畏缩缩像老鼠,现在大摇大摆像螃蟹。 不是很懂。 只是这些螃蟹群里一直没有沈纵的身影。 B大作为一流学府,有一个规定,只要修完学分,不会对学生的归属有要求。 而这样的条件很困难,学分哪是那么好修的。 沈纵提交了申请,就常常陷入忙碌之中,一时间倒是比在外面的谢容还要忙。 谢容是终于闲下来了,才发现两人的联系比之前少了些,具体的就是从养了“狗”以后,黏人的沈小狗总会打五六个电话过来,到现在的一两个。 微信上的问候消息也少了,连之前一直跟他打申请,要来带他去玩,去约会的言论也少了。 谢容也没想着冷落家里的小狗,给他打了个电话。 接到他电话的沈纵怎么惊喜自然不用多说。 但还得矜持得装一下,让自己看起来值钱点。 “怎么,想我了?” 谢容一句话都还没说呢,电话那头的沈纵就是一连几句。 “知道想我就好,地址在哪?我去找你。” “我这就定机票,你放心,最迟三个时间内,我一定让你看见我。” 第54章 嫂子开门,我是我哥(完) 第54章 嫂子开门,我是我哥(完) 嗯,还真是矜持了一下。 沈纵说一下,那是一点都不会多的。 谢容施施然道,“是想狗了。” “我就知道,你等…” “艾丽怎么样了?”那头忽然静下来,只剩下呼吸声,“你来的时候别忘了带上它。” 谢容说完,果然听到那边呼吸又沉重了些,有点委屈,“你就只想那一只狗啊?” “我不是你的小狗吗?你怎么不想我?” 小狗任性道,“你只能想我一只狗!” 谢容戏谑地问他,“那艾丽呢?不是说它是你弟弟?你弟弟你都要争?” 沈纵呵笑一声,说得理直气壮,“我哥我都争,一个狗弟弟,我不争,那我对得起我哥吗?” 谢容:“……” 你看你哥需要吗? 他们大概聊了十多分钟,然后沈纵依依不舍地要挂电话。 谢容诧异地挑眉,半眯着眸子,“沈纵,难得啊。” “最近有点忙。”沈纵叹了一声,“我们真是分隔两岸的鸳鸯。” 这话有点幽怨,听得谢容笑出声,听他笑了,沈纵那点子幽怨就散了,在电话那头忍不住也笑了声,“我在准备惊喜呢。” “还是玫瑰?”谢容猜测。 “…诶,我也不是只会送玫瑰,反正是惊喜,不能说。” 神神秘秘的。 挂了电话后,谢容投入了学业中。 A大和B大隔着一条街,两人偶尔会出来约会,沈纵每次见面必带一束玫瑰花来,捧花时桃花眼弯弯,也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但大部分时间,谢容依旧是经常跟着张教授外出。 在约会和搞事业中,毅然决然地抛弃了沈纵,跟着张教授远走高飞。 对此,热爱工作的沈非感叹,“果然,容容和我是同道中人,人生知己不外如是。” 还特意在谢容的朋友圈下留言,表示支持他,他弟弟没那么重要,尽管去吧, 这一波背刺,沈纵立马杀了过来。 沈纵冷笑着,“哥,你再多说一句,小心我真的发疯去抢了你的工作,干你干的工作,批你爱批的文件。” 沈非温和的表情一下破功,“滚出去!我的工作只能我来干!” 沈纵这才施施然走了。 助理:哪个院把这两兄弟放出来的。 没了沈非的捣乱,沈纵收拾收拾追老婆去了。 谢容和张教授在一处山区里,信号不太好,时断时续的。 谢容一般会去最高的山上,那里信号好些,外加系统的辅助,顺利打出了好几次视频电话。 这一次,对面的接的慢了些,“喂,容容。”呼啸的风声从麦里刮过,谢容嗯了声,“在外面?” “对。”他略有些得意的笑,“来给你送惊喜了。” “现在?”谢容顿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开始寻找他的身影,“真飞过来了?” “连飞带跑的。”身后传来略带气喘的声音,含着熟悉的散漫笑意,伴随着手机里的声音一道传来,重叠在了一处—— “叮,你的小狗快递已到达,惊喜吗?” 谢容回头,就见沈纵站在身后,桃花眼弯弯,冲他笑得勾人。 山风烈烈,他漫步走来。 最后几步忍不住快了些,一把将谢容拥进了怀里,帅不过三秒,埋在他颈间闷声道,“你不签收吗?” 谢容禁不住低笑了声,拍了拍的头,“签收了。” “谢容,我修完了学分。” 听到这话,他拍头的手一顿,“什么时候的事?” “前段时间吧…”沈纵含糊不清的略过具体时间,“其实也不累。” 他说着不累,但谢容知道怎么可能会不累。 他是上面的批准,才能跟着张教授出来。 而沈纵想出来,想和他随时随地待在一起,似乎只有修完学分这一条路。 “我想陪在你身边,小狗就是要待在主人身边才是合格的小狗,别的狗都会走丢,我就不一样了,你走到哪我都会找到你。” 最后一句出来,沈纵抱着他的手逐渐收紧,心里像是浪潮打过般,泡在水里涩得难受,他居无定所,漂泊不安。 好像只有和他肌肤相亲的那一瞬,才是浪潮声止,他灵魂靠岸时。 谢容感受到腰间骤然收紧的手,那点子对他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倏地化作了另一种感情。 山风呼啸,好像吹起了他胸腔里的心跳声。 “沈纵,既然来了,那就别走了。” 沈纵抱着他的手再次一紧。 “这里信号不好,下山了也不好打车,坐巴士出去至少一下午,路上没有什么吃的。” 这些话从他嘴里出来,越说像是越能感受到他这一路来的不容易,谢容顿了顿,声线里蕴着不易察觉的温柔。 “小狗就待在主人身边吧。” “以后去哪都带你。” 沈纵就笑,紧紧抱着他,差点给谢容勒得喘不上气,他一拍这人狗头,沈纵才较平常迟钝些的反应过来。 唇角露出笑,“假一赔十?” 谢容睨去一眼,“这怎么赔?” “嗯,让我想想。”沈纵笑出来,桃花眼弯弯,“那就骗我一次,赔我十辈子吧。” 谢容乐了,眼中带笑,“不愧是沈家出身的小少爷,这是让我十辈子还债?” 散漫的眉眼轻扬,沈纵嘴角勾着弧度,“哪敢,毕竟我是小狗嘛,主人说不想还,我也没办法…诶,”他幽幽一叹,“毕竟我只会乖乖听话。” 一口好茶顺着风,灌到了谢容嘴里。 他妥协似的搓了一把沈纵的发头。 敏锐感到他的态度,沈纵忍不住得寸进尺,“可以再打一个申请报告吗?” 谢容挑了挑眉,“说来听听?” 沈纵咳了声,当着他的面拨开了衣领,“申请今晚扒粽子皮。” 谢容抬了抬眼,“你不是小狗吗?哪来的粽子皮?” 沈纵犹豫了下,“那……扒小狗皮?” 听起来像是恐怖故事。 看见谢容无语的表情,沈纵又觉得他真可爱,禁不住扬唇笑起来。 “其实,我一点也不累,别人过来是很匆忙,但沈家有私人飞机,前几天办了准许飞行,我这么累是上山前挖了好几个坑种玫瑰。” 他突如其来的“坦白局”让谢容一懵,下意识看向他的双手。 短时间跑过来,就算是清理了,往日干净的指尖也夹着些泥土。 沈纵不觉得尴尬,还得意地晃了晃手。 然后一阵猛烈的山风吹来,吹得显摆的沈小少爷身形一歪,被谢容无奈摁住了。 可他的话却随着山风一起散开,洋洋洒洒,却又落至他心头。 “我想过了,沈家已经有我哥了,他这么热爱工作,喜欢批文件的,我已经大逆不道的和他争了一次,这一次就算了。以后我就开辟新产业吧。” 男生散漫的腔调含着笑,“以后你走到哪,我就在哪种玫瑰。” “哪里种了,我就在哪开房地产项目,总有一天…” “让你走过的路,永远不会有荆棘。” 而这世上所有的玫瑰,我要你只手可摘。 沈纵番外·嫂嫂开门,我是艾丽(1) 沈纵番外·嫂嫂开门,我是艾丽(1) 浴室里传来水声,谢容正在洗澡。 今晚闹的过火,谢容进浴室的时候都是臭着一张脸的冷样。 沈纵提出的“帮他洗澡”顺利被拒绝,而这一切正合沈纵的意。 不然…他怎么抓小三?! 发现谢容有点不对劲,是两天前。 如今的沈纵事业有成,爱人在侧,与沈家旗鼓相当的事业在业内也是一大传说。 当然,对沈纵来说,和谢容在一起这么多年,无论是别人撬他的墙角,还是有人试图还撬他这块铁板都没有成功,这才是最重要的。 直到不久,他在谢容的外套上发现了一根白头发。 拿到白头发的时候,沈纵没有多想。 猜想是张教授,年过五十多的张教授已经开始头发发白了,说不定是工作的时候蹭上去的。 但是谢容的行为却很反常。 比如突然让家里的佣人回家休息一周,下一周再来上班。 比如某天他提前回来,看到某牌子的购物袋放了一套男士衣服,连贴身内衣都有那种。 沈纵对比过尺寸后,发现和他们两个都对不上。 不仅如此,他又在沙发上看到了一根白头发。 沈纵怒火中烧,竟然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撬他墙角! 这怎么能忍,当天荒废了很久的【关于三变一的奇数研究讨论方法】小群迎来第二春。 也许该说,迎来了新生。 已经更名为【白毛小三的一百种死法】 兄弟团有幸见证沈纵的第二次发疯。 ——我和容容是什么关系,这个白毛和容容又是什么关系?他跑来做小三,他有什么资本,他有多少钱啊? ——兄弟们,你们的律师团和法务部都借我一用。 ——我要让这不知廉耻的小三知道什么叫做道德与法治。 有人默默发言。 ——粽子,你实话说,你哥是不是上了号?你觉不觉得这话似曾相识? ——多年前,沈哥的感觉应该和粽子是一样的吧。 ——都是兄弟,你们骂这么脏不太好吧。 气得沈纵冷笑连连地表示,今年要送的别墅取消了,兄弟团一阵哀嚎,依旧是最靠谱的周为送来计策。 “粽子,你先把证据找到了,既然找到了第二根白头发,那就代表不只是这一次,谢容身上的外套,还有手机,你多关注一下。” 这也是沈纵今天故意的原因,趁谢容洗澡这会,沈纵快速动作起来。 谢容的手机,沈纵是有指纹的,但他不敢动,也不想这么随便翻聊天记录,那就只能在谢容外套上找线索。 他像是个古代大婆,把上面细细摸了一遍,试图翻着出第二根白头发,但是无果。 谢容出来的时候,沈纵正拿着他外套嗅,小狗耸鼻子,寻找第二个人的味道。 “奇怪…” 味道是有了,但是…“怎么一股狗味。” 难道他之前都猜错了,那白头发其实是艾丽身上的狗毛? 不对,狗怎么长人类头发。 沈纵保持着半张脸埋入外套的动作,眼神放空,看着就很… 谢容嘴角一抽,把外套也抽了出来,“你变态?” 沈纵懵懵的看他,“没…我只是闻闻…” “下一步呢?”谢容嗤笑,“准备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沈纵思索一秒,脸都红了,“这种play也要玩吗?”他眼神向下,扫过谢容的洗澡后只穿了一条短裤的双腿。 又长又直,日光灯下白得晃眼,线条流畅富有力量感。 但就是这么一双腿上带了不少牙印和红痕,让人啃得坑坑洼洼,居然还有点凌虐美。 沈纵一本正经地收回视线,“那来吧,是要用这衣服把我绑起来吗?” 你无敌了。 但…好像还挺有意思的。 谢容扯了扯手上外套的质量,似刃般锋利的凤眸轻眯,眼尾盛着风情,斜过沈纵的下面,“也不是不行,我们绑点别的玩。” 沈纵脸爆红。 什么想法都烟消云散了,桃花运水光潋滟,似勾非勾望着谢容。 “咳…那你轻点。” 谢容淡淡地一挑眉,手一抬,那件沈纵闻过的那件外套就圈在他脖子上,他往浴室走,手一拽,沈纵就顺从跟上了。 “轻不轻的,一会再说。”语气不容置喙。 沈纵被他迷了个神魂颠倒,一时间倒是把抓小三这件大事忘了。 每天不是赚钱,就是找谢容,要不是【白毛小三去死】这个群聊有个兄弟艾特他问近况,沈纵还真把这事忘了。 旁边还有个小三对谢容虎视眈眈呢,他怎么能放松警惕。 当天沈纵提早了一个小时下班回去。 偌大的别墅里没有佣人在,静悄悄地。 沈纵径直往谢容的房间而去,不知道是不是他前提来了的缘故,刚站到门口就听到了些许不一样的声音。 …… 【还有一周,到时候它就变回去了!】 606看着面前的白毛小狗变成的白毛小子真是一万个感叹。 【这狗颜值真高,头上还有两小尖耳朵,可可爱爱,就是看着不太聪明。】 谢容闻言看了眼跟在地上,一个劲拿脑袋蹭他裤腿的男生,从他这角度看,就只能看见那一头纯白的头发。 怎么说,可能他们华夏人就是有点子白毛控在身上的。 否则,换个脑袋在他裤腿上蹭来蹭去,谢容都要忍耐着自己一脚爆头的冲动。 他动了动腿,蹭着他脑袋的男生抬头,白毛飘扬,眼神清澈,生了张精致秀气的脸,呆呆地看着他。 嘴一张,就是一声狗叫,“汪!” “艾丽,回你自己的房间去。” 这栋别墅,艾丽是有自己单独一间房的,要不是前几天收到快穿局下发的任务,有个携带了病毒的系统寄生在这方小世界的人身上。 病毒系统,通常分享自己的能量给宿主为祸一方,吸取小世界天之骄子的气运。 而这个小世界,主角受都废了,再吸只能吸他身上的油了。 所以就只剩下沈纵这么一个人选。 按理来说,病毒系统为了节约能量会直接选择沈纵身边的人,所以谢容一开始怀疑的是沈非。 直到他发现了异变的艾丽。 很好破案了,嫌疑狗在这。 病毒系统应该是为了更好做任务,给艾丽安排了一个人类身体,但一只银狐犬你指望它什么呢。 它破绽百出,变成人的第一天就惊慌失措地狗叫着找主人。 当谢容听到狗叫声出来后,眼睛就是一疼。 只见客厅出现了一个活的白毛吗喽,光着身体,四肢并用在地上疯狂爬窜,还边爬边汪汪汪狗叫,听到门开了,眼冒绿光兴奋地冲他扑来! 谢容没忍住,一脚踹飞他。 外套也沾上了艾丽身上的白毛,只不过谢容没发现。 等确认系统在艾丽身上后,谢容当机立断的开始做任务。 手段简单粗暴,一记手刀劈晕了艾丽,在病毒系统察觉不好要跑路时,刚冒了泡就被谢容徒手捏碎了。 看得606真是瑟瑟发抖。 虽然病毒是没了,但艾丽目前还是人身,谢容用临时任务的积分给这狗子兑换了一个恢复药丸,就是时间比较长。 咳…谢容绝不承认,是因为这一款最便宜。 他也不知道怎么和沈纵解释这奇怪的狗变人,人变狗的事。 只等着最后两天过去。 不过艾丽上回似乎被体内的东西吓到了,一直觉着在他身边比较有安全感,时常跑到他这来。 谢容指使它回去,它就只会“汪!” 连句话都不会说,但谢容肯定这只银狐犬的智商没那么低。 他眯了眯眸子,危险地看着地上的艾丽。 “有些话我不想说第二次,你出去,回去好好待着。” “汪!”艾丽依依不舍地叫了声。 “回去。”想到上次艾丽阴暗蠕动的爬行方式,谢容眼皮一跳,“不许爬,上回教你了,让我发现了…”他危险地看着艾丽,抬手一掰手腕发出咔一声,“你懂的。” 艾丽:“…汪!” 才“汪”完,门让人一脚踹开,伴随着冷笑讥讽声一同而至! “你没有自己的主人吗?怎么就会勾引别人的主人?” 沈纵番外·嫂嫂开门,我是艾丽(2) 沈纵番外·嫂嫂开门,我是艾丽(2) 沈纵一进门,桃花眼一扫就锁定了地上蹲着的白毛小三。 看到人的那一瞬,他就知道他之前的直觉都没错!真的有人要勾引容容! 而好久没见主人,被勒令待在房间里不许随意跑动的艾丽眼睛都亮了! 主人!是它的主人! 它右腿在地上摩擦了两下,然后一脚蹬出,伸展四肢扑了过去! “汪——” 主人!艾丽来咯! 沈纵正冷笑着打量那个白毛小三。 脸长得没他好看,弱不禁风的。 个头没他高,身板也瘦小,一看就是个细狗。 力气…嗯?沈纵骤然睁大了眼睛,急急闪开,躲开这一飞扑。 他面上冷笑不减,桃花眼泛着冷意,“还挺嚣张,在这就想对我动手了,你是觉得容容在,我就不敢对你做什么吗?” “还是你以为你上位成功了?” 沈纵勾出嘲讽的笑,“当初我撬我哥的墙角,容容可是从来没瞒过我哥,我和我哥是公平竞争。” “而你,”他冷眼望着艾丽,“容容到现在还瞒着你,他可以为我瞒着你的存在,你在他心里根本没什么地位。” “一个连光都见不了的玩意,比我当初还不如,你是有什么自信敢在这里动手?” 被沈纵的出现惊到,又被他话震住,硬控沉默的谢容:…… 他再说一遍,低声些,这难道光彩吗? 并且什么瞒不瞒,什么地位,沈纵说的每一句放出去都是炸裂的程度。 而艾丽根本听不懂主人在叽叽咕咕说什么,它现在就是开心! 对着主人“汪”地叫了声! 沈纵听到这声狗叫,则是更气了! 还敢挑衅他,他以为自己胜算很大吗?! “既然你想撬我的墙角,那总得让我知道你是谁?”沈纵冷冷地看着兴奋吐舌的艾丽,桃花眼闪过一丝嫌弃。 这看起来治好了也流口水的货色也配来勾引容容。 “汪!”半懂不懂主人的话,艾丽只能快乐的狗叫一声。 “听不懂话吗?!”沈纵都要破防了! “先等等,事情不是你的那样,听我说…” 谢容决定阻止这场闹剧,然而沈纵却反过来阻止他,“容容,你别说了,这是我们之间的战争,你不用参与。” 沈纵嘴角噙着冷笑,“让我来会会他,你尽管看着,这个白毛小三根本配不上你!” 艾丽:“汪!” “那就来啊!” “汪汪!” 一人一狗一个剑拔弩张,一个欢呼雀跃,明明不在一个频道上却聊得对频,谢容额角青筋一跳,深吸一口气,拽着沈纵去了浴室。 往日去这,沈纵都是红着脸,领口敞开,桃花眼水润润地诱惑人,这次倒是疯狂挣扎起来! 然后被谢容一凶,“再动,我就扔了你!” 沈纵顿时身子一僵,不敢再动,但还是委屈,心里翻涌着难过,低着头不说话了。 见他这样,谢容想了想还是决定把艾丽这事说了,有些事瞒着瞒着容易产生误会,既然沈纵发现了,那他就说了。 如果沈纵不能接受,谢容也想好了,给他灌个失忆药剂就行了。 结果沈纵听完,好半话,神情微怔,谢容等他反应过来,沈纵却在这时摸出打火机一个健步冲刺到了艾丽跟前。 桃花眼半眯,沈纵望着神情突然惊恐的艾丽,啪嗒一声摁下打火机,“来,艾丽,叫个咏叹调的。” “否则…”他幼稚地宣扬,“我要烧光你屁股上的毛!” 哪里都不烧,就烧屁股,这出门在外简直没法让狗做狗。 这熟悉的火焰,熟悉的主人,熟悉的威胁! 艾丽想到狗生中被逼着叫了一晚上那天,又怂又愤怒地汪汪汪叫了起来! 别说,还真是叫了十八弯的感觉,让追出来看到这一幕的谢容很是沉默。 而沈纵把打火机一揣,难以置信地上去搓“白毛小三”的头,“还真是你?!” …… 沈纵不知道他的狗怎么就变成人了,对此,谢容表示… “我也不知道。” 他一点也不心虚,目光清明冷淡,沈纵听他这么说那是一点也没怀疑过啊。 在发现艾丽什么都不会,连说话都不会,沈纵对他表示出了极大的兴趣,每天拿着本婴儿早教的书在那逗艾丽。 一段时间后,沈纵无语地摔了书,选择了请家教。 这方面他不怎么熟悉,找的是沈非的助理。 至于为什么不问自己的助理,沈纵心道,能用别人的,就别麻烦自己了。 他说明了情况,助理先是疑惑,“是老板的要求吗?我记得我已经推了一个联系人过去了。” 沈纵敏锐察觉到不对,“我哥也让你推荐了一个?他要这个干什么?” 这个家教绝对不是给他自己用的,那是给谁? 助理严肃道,“沈纵少爷,不好意思,这是老板的私事,五十块钱也不能诱惑我对老板的心。” 沈纵秒懂,瞬间转账了五百块,“详细说说?” 助理说,“老板最近都很早下班,下班的时候也不要司机送了,也许是有了情况。” 沈纵思索了下,挑眉一笑,“老牛吃嫩草啊,我哥有点子东西在身上。” 助理选择性装聋,等沈纵打趣完,他才说,“沈纵少爷,晚点我给你推荐一个大学生过去,便宜又好用。” 沈纵没什么意见。 等大学生家教一来,就把艾丽托付给了对方。 小三的事是假的,沈纵又得意上了。 在兄弟群里炫耀自己和容容有多恩爱,艾丽的事不能和他们说,沈纵就借口是误会。 炫耀完,他又缠着玩扒粽子皮。 舒坦日子过了两天,沈纵有个项目要出差。 在外头忙了个三天左右,飞回A市就被群里一顿轰炸。 ——粽子,完了,这下你真被偷家了。 ——白毛小三是真的!沈纵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干不过人家,觉得丢脸,所以才谎称没这号人? ——放图为证![艾丽拉着谢容][艾丽蹲在谢容脚边][艾丽迷茫仰头,白毛飘扬] 最后一张,是谢容眼神微动,修长的手指落在了那一看就很好摸的白毛上。 沈纵本来是带着玩笑话的心思看消息的,看见这张图后,他霎时间面无表情,一下觉得自己才是那个笑话。 就算是狗,艾丽和容容这也太近了。 他醋劲上来了立马回家抓“小三”了。 一进门,就看见艾丽趴在谢容腿上 两人正在看剧,一部新上映的民国战争片,谢容看得认真,而他膝盖上趴着的艾丽也看的认真无比。 里面爆火一扬,艾丽就会受惊似的一抖,往腿上蹭了蹭。 沈纵的脸一下黑了,他一把拽开了艾丽,“艾丽,你长大了,该离主人远点了。” 艾丽无辜地看着他,“汪!” 上次的家教早就被艾丽逼走了,教一个人没问题,但教一只狗那真是不行。 让一只狗学人类的语言系统,不实际。 谢容知道,再过不久艾丽就要变回一只狗了,没让可怜的银狐犬受那个罪。 但沈纵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他是把艾丽当家人对待的,在他心里艾丽就是他弟弟。 沈纵吸气呼气、吸气呼气,告诉自己这是他弟弟,是艾丽,这才克制住,“艾丽,你是一只成熟的大狗了,你要会一个人独立生活。” 沈纵苦口婆心,“容容很忙的,你离他远点,别打扰了他,实在不行你就来找我,你哥我会处理这些,听明白了吗?” 他知道艾丽的智商不算低,当初他买这只狗回来,就是因为一众狗里它最机敏。 沈纵将艾丽拽过去后,一边跟它说话一边坐到了谢容旁边,身子一歪,占有欲十足地趴在了艾丽刚趴过的地方。 谢容低头看了眼腿上的人,对他的行为视而不见,沈纵就更加满足了,半眯着眸子对艾丽说,“听明白了,你就叫两声。” 艾丽那张精致秀气的脸没什么表情地盯着他,叛逆似的叫了三声,“汪汪汪!” 沈纵眉头一挑,开玩笑道,“你这是挑衅我?” 艾丽不屑地汪了声,看着还霸占了他位置的主人,超级不爽。 一开始艾丽是对主人的伴侣,这个漂亮又凶的两脚兽很喜欢的,但它变成了一个两脚兽以后,这个两脚兽就对他很不耐烦了。 原来当四脚兽和两脚兽之间有这么大的区别,艾丽的狗生第一次知道。 但它发现两脚兽人类都很喜欢它的毛发。 果然它的白色毛毛,没有任何两脚兽能抵挡! 因为谢容对白毛的喜欢,艾丽得以在他身边待着,对这个两脚兽更喜欢了。 艾丽对着主人不屑一“汪”,趴在谢容旁边蹭腿。 “汪汪汪!” 谢容看剧的时候向来是心无旁骛,他随手摸了一下就收手了。 但这么一下和艾丽挑衅的行为让沈纵一下瞪大了眼,咬牙道,“艾丽,我说让你离容容远点!” 艾丽哼哼唧唧地叫,不蹭腿了,改蹭谢容的手腕。 沈纵简直不能忍,一把揪了他过来,冷声道,“我让你离他远点,你想我一把火烧了你屁股毛吗?!” 这威胁过时了,艾丽小小的狗脑袋只有一个想法,它做两脚兽的时候屁股没毛! 这等于什么,等于没办法火烧屁股咯! 主人的伴侣,要叫什么?! 艾丽回想当初主人的称呼,快乐的汪汪两声,嫂嫂! 沈纵忽然感觉头上一凉,脸绿了。 他看着艾丽,突然就有种当年他哥看着他的感觉,尤其这狗听到自己威胁它,丝毫不怕还有恃无恐地蹭谢容手腕。 沈纵这下真炸了! “艾丽,你给我滚远点!我拿你当弟弟,你蹭你嫂子的手?你要脸吗?” 艾丽充耳不闻,疯狂蹭蹭,嫂嫂香香。 “我这回真的要烧光你身上的毛!” 艾丽哼哼唧唧委屈蹭,嫂嫂你看他! 谢容被这俩搞的是没办法认真看剧了,眉头拧起,不悦道,“一边玩去。” 沈纵委屈地睁大了桃花眼,“容容,这件事明明是艾丽的错,它挑衅我。” 谢容看了眼艾丽,白毛男生眼神清澈迷茫的看着他,懵懂又无知,他啧了声带点调笑,“一条狗的醋你都吃这么厉害。” “你不是拿艾丽当弟弟么,他一个小狗脑袋它懂什么。” 沈纵听到这个称呼,呼吸都停了一瞬,眼尾一下红了,难以置信地指着艾丽,“你?叫他小狗?” 谢容:“……”这不就是狗? 沈纵更加敌视艾丽了,“什么弟弟,我没有这样的狗弟弟!我拿它当弟弟,它拿我当冤种,它没有自己主人的吗?它…” 说到一半,沈纵想起来,艾丽的主人不就是他么,于是更气了,“我养了它这么久,它就这样对我!” 最可恨的是,这是艾丽,他的狗! 主仆情谊不必多说,就它这一副傻样,沈纵就是想揍都害怕多打一下,艾丽就废了。 简直无从下手。 更可怕的是,谢容他不懂,可他懂啊,他们绿茶之间总是很敏锐。 这是一只绿茶狗! 事实证明,沈纵的猜测果然不错。 他抱容容,这绿茶狗就突然表情痛苦,原本要被他抱进怀里的谢容转头就去看艾丽情况了。 他要亲容容,旁边突然传来一声巨大的狗叫,沈纵身子一抖,嘴一歪差点咬到自己舌头。 他给容容买了花,洗了个手突觉不对劲,转头一看—— 一个白毛吗喽蹲在地上,嘴角叼了五六朵玫瑰花,冲他得意地邪魅一笑。 而旁边精心挑选的玫瑰经过一番蹂躏,已经完全不能见人了。 沈纵气笑了,“变人了,胆子大了是吧?” 他手也不擦了,气势汹汹地朝艾丽冲去,“今天你哥我就教你做人!” 艾丽汪了声,嘴里咬着花,四肢朝天疯狂逃窜,毕竟当狗这么久了,艾丽浑身的劲都在,但就是人类的腿不太好使。 尽管这样,沈纵居然一时间还追不上这只狗。 这叫什么,四条腿跑的就是比两条的快吗? 他气个要死,要不是别墅里有监控,沈纵都想把面子扔了,疯狂爬行咬死艾丽了! 当晚,他给他哥沈非打去一个电话,电话一接通就是幽幽叹息,“哥,当年你辛苦了。” 沈非:“?” 沈纵心中感动,语气透出几分动容,“现在我才发现,哥你对我实在是一片苦心,当初是我不懂事,抢嫂子就算了还要惹你生气。” 这迟来的真情流露,沈非被触动了一下,感叹道,“没想到能听到你说这些,粽子,你确实长大了。” “哥早就原谅你了,不过抢嫂子是不对的你要记住。” 现在被人抢嫂子的沈纵给予肯定,“哥你说的太对了。” 沈非欣慰,“如果重来一次,你不要再犯这种错误了。” 沈纵秒变脸,“那不可能,该抢的还是要抢,男人不自己争取,怎么有未来。” 沈非:“……” 沈大哥面色铁青的挂了电话,并将这个号码拉入黑名单。 而艾丽对沈纵的折磨还没停止,甚至于晚上睡觉,它都得来掺和一脚。 沈纵都箭在弦上了,外头疯狂拍门,狗叫个不停。 谢容兴致都没了,揣开沈纵摸上来的手,下巴微扬,“去开门看看情况。”就最后一天了,可不能让艾丽出事。 沈纵咬牙切齿地去了,各种威逼利诱把艾丽弄走了。 然后又一次,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之际。 砰砰砰!“汪汪汪!” 沈纵:“……” 这一声落入他耳中,就像是在说: 嫂嫂开门,我是艾丽。 那一刻,沈纵真的想吃狗了。 第二天他去艾丽算账,却意外看到了一只毛发纯白的狗趴在门口睡觉,小小一团甚是可爱。 然而沈纵先是睁大眼,难以置信地看了会,最后唇边浮现出一抹冷笑,伸手将地上睡着的艾丽拎了起来。 艾丽瞬间清醒过来,一睁眼看见了主人的脸,它顿时吓得炸毛,想挣扎却只能无力瞪着小短腿。 黑瞳浮现茫然,它好像不是两脚兽了… 还没等艾丽惊喜,它就对上一双泛着冷笑的桃花眼,还有猝然升起的幽蓝火焰,“总算让你落我手上了。” 艾丽:!!! 嫂嫂救命!! 沈非番外·他那柔弱却坚强的文件爱人 沈非番外·他那柔弱却坚强的文件爱人 “老板,上回丢失的文件查了两天监控了,目前还没有明显线索。 那天晚上值班的所有人也进行了排查,没有任何问题,而且都是沈氏的老员工了,从董事长那一辈留到现在,暂且可以排除商业对手偷盗这一点。” “现在的文件的事,我已经让下面人重新做汇总了,老板您接下来有什么吩咐?” 助理说完,却不见里面的人回声,不禁疑惑地敲了敲门。 “老板?” 里面这才传来动静,男人温和的声线沙哑,断断续续道,“没事…别…别查了,这件事就先…呼…先放下。” “到时候,再说…” 助理应下,迟疑着出声,“老板?你没事吧?最近好像是流感高峰期,要是生病的话…”他眼睛放光,“还是休息一天吧?” 里面又没了动静,于是助理就知道了答案。 他为自己默哀,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个工作狂老板,一天到晚除了加班就是加班,在这么干下去他真的要跳槽去沈纵少爷那了。 完全不知,一门之隔的老板干的完全是不能见人的事。 “人走了,我们继续吧?” 男生趴在沈非身上,眼睛晶亮地看着他。 细细一看,男生的衣服凌乱,修长的脖子沾了不少黑色墨水,他长了一张柔弱小白花的脸,行为却很狂野。 拽着沈非的手就往脖子上摁,“快写呀,再不写我就接着亲你!” 沈非俊脸微红,推拒道,“别闹了,我还有正事要干,你…”他看了眼趴在身上的男生,不自在地移开目光,“你先起来。” 男生不乐意,“不要,说好了,要在我身上写满字!” “我不是你最珍贵的文件吗?” 听到这,沈非一顿,的确这是他最珍贵的文件,比一般文件还要珍贵许多。 他一直将这份文件放在保险柜里。 因为!这里面是他的全部资产,沈非最喜欢做的就是工作之余上在这份文件上亲手写下自己的资产,这厚厚的文件被他锁在保险柜里。 其实只是一个乐趣罢了。 直到两天前,保险柜被人打开,里面的文件不翼而飞。 资产都是不动产,偷走一份文件不会对他造成什么损失。 可来人这个手段,悄无声息的潜入他的办公室,避开监控,还熟知他的保险柜密码取出文件。 实在让沈非忌惮,故意放出风声,寻找这个人。 也诱导外面指使偷文件的人,他被偷走的是一份十分重要的文件。 届时偷走他文件的人将这份写满了资产的文件交上去一定会受到怀疑,谁会信保险柜里装的会是这个,又有谁会认为他大费周章的找一份不重要的文件。 玩的就是离间计。 沈非想得很好,奈何没人接招。 因为不是有人偷他的文件,而是他的文件成精了! 这有点吓人。 当时看到这个男生坐在他的办公椅上,堂而皇之喝他的咖啡,翻他的文件,上他的班! 沈非是真的怒了! 立马就把人掀起来,摁到了一边,“你是谁?新来的员工?” 对方眼睛一亮,“是我呀,你每天晚上都要摸我一遍,说我是你的乖宝,然后把我放到一个漆黑的小屋子里让我睡觉!” 沈非:“?”他皱了皱眉,搞不懂对方在说什么,只想到了他丢失的文件,温和的面上染上冷意,“前几天我丢的文件就是你干的?” “我就是你的文件!” 沈非觉得他在开玩笑,然后对方口中一一报出了这些天他在做什么,他在文件上写过什么字,“你还说要用你的钢笔写死我呢,让我坚强点…唔!” 沈非羞耻地捂住他的嘴,“你别说了,我信了。” 虽然事情有点玄幻,但就是发生了。 这几天都在消化这个离谱的事,我批的文件成精了。 这叫个什么事? 沈非不知道怎么处理对方,只能把他带在身边,好在他一直是公司最晚出去的那一个,没人能注意到他的异常。 沈非想把对方安排在家里,但是文件不同意! “为什么要把我安排在家里?我应该出现在公司,你不是要写死我吗?来啊,你怕什么,我很坚强的,我不会喊痛的。” 那张柔弱小白花的脸上满是坚韧,目光灼灼地看着沈非,“还是说你有别的心爱的文件了?你不是说我是你最珍贵那个吗?” “我是担心…” “你有了别的文件?你也要写死他们?” “我没有这个想法…” “你这个三心二意的人类!”文件怒了,一把撕烂自己的领口,次啦一声从领口一路开到肚脐眼,露出白花花一片的肉。 他顶着张小白花脸,怒而暴衣,发疯般着抓住沈非的手,“写呀!你不是说你最爱我吗?” “我已经忍受过一次了,难道你还要喜欢别人第二次吗?” “是你自己跪在我面前,说我就是你的最爱,你这一辈子的最喜欢的就是我,你说我坚强美好,每次都能让你快乐!” “我说的快乐不是那个快乐…”沈非红着脸辩解。 “那你就写死我!在上面写满我的名字,否则我不信。” 沈非:“……” 那一晚上,他被一个成精的文件强制… 写了一晚上的名字,浓黑的墨一笔一笔在白皙的肌肤上留下痕迹。 从锁骨到肚脐,写满了沈非的名字。 沈非手在颤抖,心也在颤抖,脸红得要命。 文件低头一看,略微嫌弃,“怎么回事啊,好多都歪歪扭扭的,跟你以前一点也不一样。” 沈非不敢看他,轻咳一声,“手生了,下次…下次我会签好的。” 文件不甚满意,总觉得变成人以后,沈非就没以前那么喜欢他了,走到哪都要跟着他,更是逼着他签字。 不签字,就坐在他身上威胁他! “你要是不签,我就撕了你别的文件。” 刚才助理敲门的时候,沈非正迫于无奈签名,钢笔点在肌肤上,文件觉得身上凉凉的,禁不住去看沈非的表情。 见他这么严肃,却偏偏耳根红着的样子,上去就是一口叼住。 耳朵传来湿润的触感,沈非手一抖,钢笔在上面划出一长道痕迹来,“痛。”男生不满的声音自上方响起,沈非强压着翻涌的异样,低声道,“抱歉。” “一句道歉就结束了?”文件霸道地咬他耳朵,“给我接着写,不然我咬死你!” 沈非耳朵红了个彻底,他抖着手在上面写。 想写,手却是发软的厉害,好像握住这只钢笔就已经用光他的力气,他完全写不动。 软绵绵的在上面胡乱画着,听着上方文件边咬他耳朵边嘲笑他的声音,“没用死了。” 沈非任由他嘲笑,偏偏这时候助理在门外敲门汇报之前文件的事。 本就发软的手更是写不动了,因为他查了两天的文件就是身上这男生。 文件听了反而还挺开心,一开口就咬他更厉害,沈非呼吸沉重,又羞耻又沉醉其中,声音沙哑的回复助理。 等人走了,他看着男生发亮的眼睛,不自然地避开,“下次吧,你身上都是墨水,要不洗洗?” 文件微微眯眼,“你竟然拒绝我?” 沈非解释,“不是,等会我还要批文件,还要工作,而且空调比较凉,你先穿…” “我不允许!” 文件才不乐意他去批其他文件呢,他趴在沈非耳边不开心道,“你现在只能批我!” 这…沈非咳了声,“那好吧。” 等好不容易哄好对方,沈非还是批文件工作,这是他最喜欢干的事。 对于别人来说是烦恼,但沈非总能在里面找到乐趣,这一次却心不在焉地,总是不由去看一眼沙发上的男生。 他有点苦恼,完全拿对方没办法。 毕竟,这是他的文件,上面写满了他的资产,签满了他的名字。 光是这个认知就足够让沈非心动了。 但是,对方说的话… 未免太让人羞耻,少了几分保守。 这可不行,沈非觉得在人类社会生活,他这么走出去,实在不合适。 于是让助理安排一个家教过来,准备让对方简单教他一些生活常识。 文件倒是不排斥,还对家教内容兴致勃勃,这让沈非心里又有点不是滋味。 怎么还这么开心,他叮嘱文件,“一会这个家教要是对你做什么,或者让你不开心了你就告诉我。” 文件满口应下,“知道了,你再多说一句,我就让你签字。” 沈非脸上一红,不再多言。 结果事情没像他想的那样发展,文件反而学的很好,懂了很多的知识,他给自己新取了个名,随他姓,叫沈文。 沈文对这个世界很感兴趣,以前当文件的时候其实他没有什么意识。 只有某一天突然醒来后,才模模糊糊知道一些东西,他只记得沈非,只认识沈非。 因为见到对方的第一眼,沈文的就觉得身体被一双大手摸过,酥酥麻麻的,脑海里自然而然地冒出一些话来。 “我要和它干到至死方休!” “今天不下班了,多写一些,我就这么停手了对得起它吗?” “他很坚强,我还能写下去,它也是。” 后面见到沈非的弟弟沈纵,沈文看着跟在他身边的那条狗,依稀记得那天似乎被那只银狐犬的爪子碰了一下,所以他就变成这样了。 不过人类世界很好玩,沈文已经很久没有缠着沈非签名字了。 这下心里难安的反而变成了沈非。 沈文依旧跟着他上班,为了更加名正言顺成了他的生活助理。 说是生活助理,实际上沈文什么也不用干,每天就是坐在办公室看剧。 沈非批改着文件,最终还是忍不住悄悄看向他的方向。 这才发现沈文在看一个霸总剧,剧里霸总掐着女主的脸,冷傲的仿佛被刀割过的脸上露出三分不屑七分讥笑,“女人,拒绝我,你也配?” “我要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今天满足不了我…”霸总轻蔑一笑,“你就永远别想下床。” 沈文看得津津有味,时不时点个头,全然没看过他一眼。 沈非不禁患得患失。 他是不是不该找那个家教,明天就辞了他。 小文是不是看到更好的男生了,想让别人在他身上签字。 emo了一会,沈非的圣父属性激发,怜惜地望了眼沈文,心道算了,他才刚做人,他计较什么呢。 小文柔弱又坚强,明事理还懂关心他,又懂他的爱好,真是难得的好男孩,他该对他宽容些。 不就是看上别的男人吗? 已经有过被撬墙角的沈非眼神逐渐坚定,他也可以撬那个男人的墙角! 小文最终会发现,他才是最后的归宿。 只不过沈非还是有点蔫巴。 提早下班,带着沈文回了家。 洗澡完,沈非就接着回家处理工作,批改公文包里那一大堆文件。 对工作狂沈总来说,提早下班的作用就是能早早在家批文件。 他正沉浸式批文呢,身体忽然被人推倒在床上,床上的小桌子被人一脚踹下去,文件洒了一地,沈非一脸懵的抬头。 就见沈文居高临下地坐在他腰上,手上拿着支钢笔,“我不说,你就不能主动点签字吗?” 沈文不解,“当初你不是很喜欢在我身上签字吗?你烦躁的时候,我都被你揉得要碎了,你也没放过我。” 他都忍耐好几天了,结果这个人只批别的文件,不批他,这是什么意思? 无所谓了,他已经学会了人类的方式。 沈文掐住沈非懵然的脸,眉眼柔弱,仿佛反抗他一下就会让他碎掉。 然而就是这样一张柔弱的脸,突然歪嘴笑出了霸总感,来自文件精准的掌控程度完美复刻了那三分不屑七分讥笑,“男人,拒绝我,你也配?” “我要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今天满足不了我…” 沈文轻蔑一笑,“你就永远别想下床。” 这有点熟悉,沈非沉默了。 也许是他的沉默让沈文误会了,霸总文件他一把扔了那只钢笔,抓住了另一只西红柿式笔。 沈非一个激灵,霎时间有了反-应。 “今天就用它!给我好好签字!” 沈文霸总式一笑,俯下身去,倒映在墙壁上的身影重…叠。 躁动的夜晚才开始,只有那一只可怜的钢笔扔在了床下,听完了全程。 在这一晚上,沈非又被强制了一次。 这次倒是心甘情愿。 他有了一个文件爱人,并且热衷于批改他。 工作狂爱的方式,就是在你身上签满我的名字,打上属于我的烙印。 签好了,我的文件爱人。 第1章 我龙傲天誓死守护老婆(1) 第1章 我龙傲天誓死守护老婆(1)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谢容刚到这个世界,神思还没清明,就先听到这让人身躯一颤的经典台词。 他微微抬眸,看清了目前的情况。 暗处的胡同死角处站着数个男人,他们穿着统一的短衫,露出的手臂结实有力,正死死摁着一个男人,强逼对方跪在地上。 刚才让他身躯一颤的台词俨然就是从对方口中出来的,这人赤裸着上半身,衣衫半开,遮不住线条流畅身躯,腰身紧实,麦色胸膛半露。 却是残留着星星点点的淡淡的红色鞭痕。 光看着这几处痕迹就知道下手之人满是戏谑、虐玩之意,泄愤之情几欲呼出。 苍凌云望着他的双眼满是狂傲,他有一双像野兽一样残忍凶狠的眼,被他盯住,就像是被一头凶猛的野兽盯上。 不见血,则不罢休。 谢容见状眉梢轻扬,倒是一点也不害怕,只觉得有意思。 真是难得一见的狼崽子。 对上他的眼,苍凌云挑衅一笑,暗藏凶煞野性,“要退婚!也是你苍大爷向谢家退婚!” “你这等背信弃义的人,配不上我!” 他头一昂,浑身上下散发着的龙傲天光环简直要亮瞎谢容的眼。 旁边的人听到这话,只觉得好笑又见不惯他这副模样,嘲笑出声: “天大的笑话!谢少爷还配不上你了,你也不看看你是个什么修为?练气三阶的废物而已!” “谢少爷早已筑基,你们天壤之别,你个败犬还看不清事实?” “苍凌云你哪来的脸,又是凭什么说出这话?” 凭他是个龙傲天,谢容漫不经心地在内心替苍凌云接了这话。 趁旁边他的小跟班正在嘲笑龙傲天,谢容快速把剧情过了一遍。 这个世界是个龙傲天升级打脸的故事。 而谢容扮演的就是在苍凌云年少时期,与苍家定下婚约,后又嫌弃对方解除婚约的谢家少爷。 谢家少爷多次折辱于少年时期的苍凌云,后来和他一道进了天水宗,嫉妒于对方,死后还妄想夺舍苍凌云,被打了个魂飞魄散。 嗯…谢容看到这就知道他这个世界没有假期了。 反派都要死在这了,他这个任务者就不能留下,得马不停蹄地赶去下个世界。 看来606的好运气,终于用光了。 至于男主苍凌云,身为一个龙傲天主角,走的就是一个你看不起我,日后我抽你三巴掌的打脸逆袭路线。 不过比起其他主角,苍凌云是个阴狠毒辣之辈,到了后期人人见他皆是惧怕。 虽是修仙的人,却更像是修魔的人。 是之前流行的反派主角。 他背后有着无数爱慕他的男男女女,苍凌云对他们没有情爱,只有利用,作为他青云直上的阶梯。 只不过现在还没经历过家破人亡的男主,还是个中二少年,通俗来讲还没触发黑化版,算是限时体验了。 谢容要做的就是羞辱他!羞辱他!尽情羞辱他! 最后嫉妒他,死后夺舍再来个魂飞魄散就行了。 就是这个时间线比较长,果然他不喜欢这样的任务。 在小弟们的嘲讽声中,谢容回忆了下,刚才原主的反派行径。 进行了退婚,然后强逼人跪下,扒了他的衣服羞辱! 试问龙傲天怎么受得了如此折辱呢? 苍凌云也不装什么废物了! 一个大葱拔地而起,几个压着他的小跟班没反应过来,让他一下巴冲翻在地。 苍凌云本人却不痛不痒地,他狂傲地看着谢容。 今天,他就是给对方机会,想看看这个名义上的未婚夫约他出来是干什么,忍到现在,苍凌云已经不打算忍了。 他决定给这些人一点教训。 “我…”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一道清冽如芒的声音倏地响起,苍凌云只觉得胸口一痛,又被人一脚踢到了地上。 他循声看去,就见那个退了他婚的谢家少爷,谢容垂眸,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这其实是苍凌云第一次见他。 以前他总是在别人的口中听到关于谢容的消息。 毕竟情情爱爱只会影响他拔剑的速度,苍凌云不屑! 可这会见了,苍凌云心中升起几分异样来。 这小白脸未婚夫…还挺好看。 明明之前还不怎么好看,回他一句话后就突然顺眼了很多很多。 苍凌云没读过几本书,他最不耐烦那些东西,看一眼就能睡觉。 他形容不出来这种好看,就觉得面前这个小白脸细皮嫩肉的,长得还很白,凶巴巴看人的样子也挺好看,跟他皮糙肉厚的样子一点也不一样。 苍凌云想,也就比他差了点。 这么一想,他又觉得退婚不划算,毕竟好看的媳妇不好找,然而对方唇一张,嗤笑了一声,“多老套的词。” “三十年后你都成中年秃子了吧,还莫欺少年穷?” “老秃子,想什么呢? 谢容轻飘飘一句嘲讽,气死苍凌云了! 苍凌云又觉得退婚实在正确,还是个中二少年的他万分不服气! 伸长了脖子,昂着脑袋挣扎,压着他的人连忙用力,就听他大喊,“什么老秃子!你苍大爷英俊潇洒,毛发旺盛!” 苍凌云怒道,“吾之帅气,日月可鉴!” “日月见你,都羞愧得要死。”谢容眸光凉凉。 “怎么可能?”苍凌云充满自信,“你看看天上。” 谢容不为所动,眸光凉凉地看着他,如看一个二傻子,倒是旁边的一众小弟下意识往天上看去。 只听苍凌云自信发言,“看到那一轮太阳了吗?” “传闻最早是有九个太阳的,现在只剩下了一轮,若是当年我在,定能帅飞剩下几个太阳。” “吾之光芒,谁能直视?!” “……” 如此中二发言,谢容选择放弃交流,直接动手,他将苍凌云敞开的衣衫又扒开几分。 “你想做什么?”苍凌云被他的动作惊得回神。 谢容没理他,看向一旁的小弟,那人手上握着鞭子,刚才原主就是拿这根鞭子抽的苍凌云。 小弟见他看来,以为他要抽苍凌云了,连忙递上来,“少爷,您的鞭子。” 苍凌云顺着他的视线看到那根鞭子,表情微变,谢容见了他的表情,眉梢挑起,接过那条鞭子。 “你敢!” “我为什么不敢?”谢容轻笑着绕了两下鞭子,“我要是不敢,你身上的伤怎么来的?” 苍凌云:“士可杀不可辱!刚才我退婚你打我那几鞭,我可以算了,但你再动我,来日定是生死难料!” 谢容闻言一笑,灿若烈阳,风情夺人,晃得苍凌云眼睛直了几分,却是冷意逼人。 “是吗?” “那你就看看日后是谁生死难料。” 他甩手就要拿鞭子抽,却在即将动手时一顿,不知想到了什么,撇开那条鞭子,索性直接上手抽他。 啪! 一巴掌下去,苍凌云胸膛疼得厉害,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 啪! 不给他说话的机会,谢容又是一巴掌抽了过来,大约是想抽,却没想到抽到了腹肌上,紧实的肌肉缩紧,霎时间红了一片。 苍凌云痛得咬牙,“你变态啊!” 谢容充耳不闻,继续抽他! 无数个巴掌随机抽在苍凌云身上,修仙之人的力气与旁人不同,更何况谢容等级比他高,每次都很疼。 可这疼当他抽到腹肌那,总会酥麻一阵,让苍凌云又痛又爽,不上不下的被吊着。 他羞耻得厉害,也恼恨得紧。 正想张嘴吼一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以证道心。 话到了嘴边,又觉不行,还没想好要说什么呢。 谢容甩了甩手,神情懒怠,似乎是觉得累了,准备收手的样子。 苍凌云怎么能容忍,嘴里的话顿时脱口而出! “你赶紧再变态一点啊!” 第2章 我龙傲天誓死守护老婆(2) 第2章 我龙傲天誓死守护老婆(2) 谢容抽巴掌的手差点扇他脸上去,硬生生停在了半空,难言地看着他。 苍凌云喘着气,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凶狠地瞪他,“有本事,你就再变态一点!” “我苍凌云来日绝不会放过你!” 这话听起来倒是正常了,但谢容还是觉得不太对劲。 【这像是给他抽爽了的样子。】606客观分析。 谢容眼皮一跳,掐住苍凌云的脖子,眸光冰冷,“败犬也配冲我叫?” “抽你多少下,你就受多少下。” “记住,今天是我退你的婚,我谢容不需要一个废物跟在我身边,哪怕是一条狗,那它也得是条有用的狗。” “苍凌云。” 谢容松开他的脖子,瞥过那青紫的痕迹,轻蔑地笑开,“你比狗还不如。” 【容容真棒!好台词!】 谢容得到肯定,神情微微骄傲,下巴一扬,趾高气扬地带走了所有小弟,离开了这个小胡同。 留下跪得膝盖发麻的苍凌云看着他的背影。 苍凌云摸了摸自己泛疼的脖子,再低头看了看自己衣衫半开,身上全是红痕的凌虐模样。 哑声开口,“简直放屁!” 他脑中忽然响起一道老迈的声音,附和着他的话,“的确是放屁!” “这小子竟然敢当众羞辱你,还说你不如狗!” “他怕是不知道你的资质,将来指不定怎么后悔退婚一事,苍小子你给好好修炼,将来惊艳那小子!” 苍凌云嫌弃,“老头,你不懂的话就别乱说了。” 老头一怒,“什么老头,你叫谁老头?我叶北辰乃是赫赫有名的北辰大帝!再敢胡言乱语,我杀了你!” 苍凌云嗓子沙哑,放声一笑,“杀啊!今日你若不杀,来日,我必诛你!” 叶北辰当年也是一个有名号的龙傲天,岂能让这小龙傲天挑衅! 顿时也放出狠话,“本座当初能逆了这苍天!来日也能逆了你!” “何必等来日?今天我就让你知道,逆天,尚有例外,逆吾,绝无生机!” 说着,苍凌云冷笑着从怀中摸出一枚古老的木戒指,手指用力就要捏碎它! “不!!!” 叶北辰吓了一跳,“不逆了,不逆了!俺老头不逆了!你小子冷静点!” 见他服软,苍凌云自觉胜利,得意的收好了这枚戒指。 这是他不久前捡到的,那天他正和一群嘲笑他的人打了个你死我活,一招黑虎掏心接螳螂拳,成功放倒对方。 但也受了点伤,血滴到这枚戒指上,脑子里就冒出这么一个声音,自称是北辰大帝。 大帝个屁,弟弟还差不多。 苍凌云根本没听过这名号,但这老头一见他就说他天资非凡,有他当年的风采,要收他为徒。 苍凌云练了那功法,确实对他有用,这才留下了这戒指。 见他冷静了,叶北辰才松了口气,又颇为不甘,“你说吾不懂,吾不懂什么了,那人不就是羞辱于你,夸你还有错了?” 旧事重提,苍凌云霎时间想到谢容那冷酷的背影,还有冷酷的话。 他嗓子还哑着,但是耳尖却是一红,“他说谎。” 叶北辰:? 苍凌云:“他又是拿鞭子抽我,又是用手抽我,还抽了好多下,不就是退婚了又觊觎我的肉体吗?” 叶北辰:?? “他说你比狗还不如。” 苍凌云道,“我又不是狗,为何要拿自己与狗比?他说的一点没错。” 苍凌云分析了一番,“他定是听到我退婚恼羞成怒了,其实也不是不能理解,我不与他计较。” 叶北辰:不是他先和你退婚,你怕丢脸,抢着先说退婚,以找回面子吗? 几千年过去,现在的修仙界他不懂了。 叶北辰沧桑一叹,“岁月这把杀猪刀,终于还是杀到了吾身上。” 苍凌云膝盖不麻了,双臂撑着地面,一跃而起,拍了拍身上的衣衫,嗤笑着回他,“是的老头。” …… 江州城颇为繁华,在此处驻扎的散修不少。 谢容一路走来,看到不少散修摆着地摊热情叫卖。 “走过路过别错过,中上品长情丹一枚!给你那情郎吃了,保证他为爱哐哐撞大墙,挖空一山的野菜疯狂爱你!” “隐身符箓一张!买了不吃亏,缩头乌龟当第一!金丹大佬都找不到的隐身符箓,不买你就落伍了!” “大甩卖一本天水宗招生攻略,买到手,你就是天水宗得不到的修士!” 五花八门,应有尽有。 潜藏已久的购物欲蠢蠢欲动,谢容走向谢家的步子一转,带着一众跟班在长街血拼了一番,然后心满意足的回家了。 克制了这么久。 当一个有钱的修二代,是他应得的。 看着儿子回来的谢家主望着那堆满了院子东西一惊,“我儿,你这是…” 这不是去退婚了么,怎么拿一大堆破烂回府? 进了一趟货的谢容一顿,淡定的接过下人殷勤递来的茶水,“看到喜欢,就买了。” 谢家主立马笑开,“我儿的眼光就是好,还懂得未雨绸缪!正好,届时你上天水宗这些东西你也用得着。” 听到天水宗,谢容回忆了下,大概过个半月左右,他就得上天水宗走剧情点了。 这修二代的好日子似乎也过不了多久,随后便谢家主一个恍然懊恼,“看为父竟然忘了这等大事!” 谢家主大手一挥,豪放道,“为父决定,要为你准备四个男宠,哦不四个男仆,供你上天水宗后差遣!” “区区四个!吾儿应得的!” 第3章 我龙傲天誓死守护老婆(3) 第3章 我龙傲天誓死守护老婆(3) “什么东西?”谢容一时懵了,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错。 “男仆啊!”谢家主疼惜地看着他,“我儿生来非凡,听闻那天水宗没有伺候人的下人,还得自己负责衣食住行,怎么能委屈了你。” “为父先前就想过了,不如让你带上四个男仆,白日照料你,夜间还能为你暖床。” 谢容一口茶水差点喷出来,拿着茶杯,一言难尽地看着他的便宜爹,“这倒也不必。” “怎么就不必了。” 谢家主道,“我儿日后是天水宗的一代天骄,出门在外脸面都是自己给的,这几人还能拿来给你充门面。” “若是不喜欢。”谢家主语气随意,“你怎么打骂就行,家里的总比外面好。” 这一番话讲下来,真是让谢容目瞪口呆。 头一次遇上这种事。 他又觉得原主被养成那个骄纵样不是没道理的,自古糖衣炮弹最难拒绝,何况这送嘴里的是结结实实的糖。 谢家主一锤定音,“这事就这么决定了,到时候我全城张贴告示,家里给你准备修为高的,外头给你找两个长的好看的。” “保证这一路,让我儿舒坦!” 谢家主风风火火地办事去了。 谢容看了眼他的背影,对606说,“其实你手也没那么臭,虽然这个世界修不了假,但还算不错。” 【是吧,我也觉得有四个男宠不错,修仙反派也太爽了,到时候咱们还能看谁不顺眼,一刀捅了!】606嘿嘿一笑。 谢容深以为然。 别的不说,这个世界上限高,他的武力值应该可以尽数发挥了。 谢家主的办事速度很快,谢容就喝了杯茶水跟606探讨一下怎么捅人方便,最终决定对外称他是个剑修时。 选拔大赛已经准备好了。 “这么快?”谢容面上意外地看着来汇报的管家。 管家说,“少爷您放心,家主早就有这个想法了,保管人选都让您放心!” 谢容颔首跟着管家一路走到了看台处,他的便宜老爹换一身华丽的衣袍,戴了金法器,一脸严肃,见他一来,便笑开了。 谢家主年岁大了,但修仙的早,如今有金丹修为,面相还是儒雅俊气,但一见谢容看儒雅就飞了,一脸老父亲的慈祥,“我儿,你快看看,有没有喜欢的人?” 这种大型选妃,哦不是大型选男仆现场,谢容还真是头一次玩。 别说,他还真有几分兴趣,垂眸看了眼下方的场景。 谢家的看台,其实说是比武场还算差不多,一般谢家的修士都在此处修行。 这会消息发下去,应当站满了各式各样的男修才对,但是场上所留下的人倒是没那么多。 管家见状疑惑,“奇怪,之前人还不少来着,这么点人…”他向谢容请示,“少爷,要不我再招点男修过来,您再选?” 谢容:“…不用了,就这些吧。” 虽然人少了一些,但衣袂飘飘禁欲系有,风流多情,笑起来比女子还媚者有,高大壮实连胸肌都裹不住… 嗯? 这人有点眼熟,不确定,再看一眼。 迎着上方打量探究的视线,苍凌云羞耻地紧了紧几欲爆胸而出的上衫。 他也不想来这的。 只是之前那件衣衫让这恶劣骄纵的少爷几鞭抽破了! 龙傲天怎么能穿一身残破的衣衫呢,这简直是给他们龙傲天队伍丢人! 苍凌云就想报复谢容,他抽破了他的衣衫,还和他退婚,让他丢了这么大一个脸,他一定要去他家偷他的衣衫! 苍凌云恶狠狠地想,他就偷那个小少爷的衣衫! 看他每日都喜欢穿着那件金丝展鹤袍,一定很喜欢,他偷走了,这小少爷一定会气死。 秉持着这样的念头,苍凌云翻墙跑了进来,结果一进来就撞上一大堆搔首弄姿的男修。 他一懵,还没想出为什么这里会出现这么多人,难道是组团来偷衣衫的,谢府的管家就来了。 管家双眼一扫,“这么多年来,你们是老爷唯一带进府的男修。” 听到这话,苍凌云眼一瞪,还以为谢家主那个不要脸想老牛吃嫩草,这要是吃了,那个骄纵小少爷怎么办? 他要不要去知会他一声。 好歹…好歹夫妻一场。 “老爷平时最疼少爷,你们要是伺候好了少爷,我谢府不会亏待你们。天水宗诸位知道吧?当世第一大宗门,过不了多久,天水宗就要招修士了。” 管家道,“诸位都是散修,知道散修的不容易,但我谢家不同,要是照料好了我家少爷,这就是机缘造化。” “不过这照料嘛。”管家暗示,“少爷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 “话不多说,诸位快去换衣衫吧。” 苍凌云心道,原来不是给自己找小老婆,那这个状告不成了。 但是! 这些人居然是谢家主找来伺候谢容的! 当他苍凌云是死的吗?! 苍凌云敌视地看着这些搔首弄姿的男修,本来他只是来偷一件衣衫的,现在他决定了!他要留下来,他不能看着这些人勾引谢容。 而且这里面说不定还有什么心怀不轨之人。 若是让他们混到了谢容身边,这怎么能行? 虽然,那小白脸未婚夫退了他的婚,但是他苍凌云何必与他计较? 他们龙傲天向来大方!他苍傲天也该如此! 这么想着,苍凌云狂傲之气全开,踢翻一把凳子,吸引了众人注意力。 “你们!” 他苍傲天上身,手一指大门,嚣张道,“立马给我滚出去!否则,我折了你们第三条腿!” 嚯,好嚣张一人! 众位男修回头看去,还以为多牛逼一人呢,结果神识一探,此人练气三阶。 “现在三阶都能这么嚣张了?” “不是,这位兄台,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装?” “他一个三阶比我还能装,咱们修仙界也有这种货色了?” 几人肆意嘲笑,完全不懂龙傲天的属性,就是在嘲笑之中爆发的! 苍凌云怒了! 他冷笑道,“你苍大爷今儿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做——” “逆吾,绝无生机!” 在一片肆意嘲笑声中,苍凌云一把抄起笑得最大声,长得也最好看的那个男修,一个倒拔垂杨柳获得了武器×1。 突然被举起,笑声戛然而止的男修:? 第4章 我龙傲天誓死守护老婆(4) 第4章 我龙傲天誓死守护老婆(4) 男修还没反应过来,他整个人已经从竖着站立,变成了横着躺好了。 只不过是笑得太欢了点,他就换了种方式看天空。 男修人还懵着,房内的其他人望着高举男修,满是狂妄的苍凌云也是懵逼茫然。 苍凌云桀桀桀一笑,“对付你们,苍大爷连法术都可以不用,尔等惊呆了吧?” 要知道大多数修士都还是用法术的,修士的分支太多,什么符修、丹修、医修,还有那些个法修,通通都是远程攻击。 而他!苍凌云!苍傲天!跟他们不一样,尊贵的打野上单,男人就是要肉身完美! 瞧他们那点子惊呆了的样,真是没出息极了。 一个体修都没有,还敢去保护别人? 苍凌云放下一只手,单手举着那个男修,眼神充满王霸之气,随即炫技一样的将那个男修往空中一抛。 懵逼的男修划过一道弧线,又被苍凌云接在另一只手上,还是单手。 苍凌云耍杂技一样,举着个大活人在这左抛右抛的,然后手腕一转,毫无预兆地抄着武器朝他们冲去! “受死!” 众男修连忙回神,施法应敌。 但在场修为最高的也就是练气八阶而已。 苍凌云自动触发被动技能! ——同阶即无敌! 没等这群修士念完法术、打完手势,苍凌云携带着他的“武器”来势汹汹,横扫天下! 砰砰砰!嘭嘭嘭! 他打!他捶!他一个横劈扫荡! 屋内惨叫声不绝于耳,吸引了管家的注意,皱着眉上前,门被敲得巨响! “还有一炷香的时间!不要让少爷久等!” 扔下这话句,外面就没了动静,里面什么动静管家不关心,他只在意这些人有没有耽误了时间。 而打倒一片人的苍凌云也终于意识到他还没换衣衫! 谢府发放了统一的衣衫,要求所有修士换上再去看台那。 已经耽误不少时间了,苍凌云扫了眼地上躺满的人,再看还有几个来不及打站在原地警惕看他的修士,有些不爽,但还是以大局为重。 他将身上的衣袍脱下,换上谢府一早发的衣衫。 然后就发现了一个大问题! 这尺寸太小! 苍凌云生得高壮,宽肩窄腰的,光是胸肌就很壮观,配上他那双野兽般凶狠漠然的眼睛,施展龙傲天气场的时候能震住一片人。 但是此刻,浅蓝的衣衫系带怎么都系不上,紧紧勒住他的肉。 好像他再用力下去就能破了一样,苍凌云只能去找管家,“你这衣衫太小了,配不上我。” 管家觉得他有点眼熟,但认不出来,不耐道,“这么多年了都是这个尺寸,哪有变的?” 苍凌云不满,“怎么他们就合适!” “那你问他们!莫要烦我,等会就要上场了,你不上,有的是人上。” 管家无视他的需求,傲气的小老头从他面前背着手走过。 “岂有此理!” 叶北辰见他被侮辱,怒得仿佛自己被侮辱了一样,“我辈岂能受此羞辱!本座命令你上去,把衣衫甩他头上,再踹一脚这老头的屁股!” “告诉他!你苍凌云绝不妥协!” 苍凌云攥紧了拳头,冷冷地看着那道背影,“说得对!” “那还不上?” 苍凌云一顿,“我只是说你说得对,老头你越界了。” 叶北辰见他窝囊,忍不住气道,“难道你就要受了这气,接着去选什么男仆吗?本座的传人,怎么能做男仆!” 苍凌云将身上衣衫一甩,啪地扔在地上! 傲气无比的仰头,野性俊朗的面上尽是张狂,“当然不会,苍大爷不干了!” 回来的管家一看,皱起眉教训他,“快把衣衫穿上,时间到了!” 苍凌云冷冷一笑,“你苍大爷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片刻后,苍凌云跟着剩下的几个人一起站在了看台上。 他身上那件衣衫根本遮不住他的胸膛,上面还有谢容抽打的红痕在。 见谢容看他,苍凌云扯了扯衣衫,紧紧遮住他胸肌上的痕迹。 叶北辰无语的声音传来,“你是本座带过最贱的一届龙傲天。” 苍凌云暂时不理会这个老头的狗叫,难得有几分紧张,担心上头的小白脸未婚夫认出他来,又担心他认不出来。 一时间在原地扯着衣衫纠结。 而上头的谢容看了几眼,确认下面是苍凌云后,眉头一挑。 “之前有这个剧情?” 606翻了翻:【没有啊,他被你退婚之后就回家气得打坐一整天去了,中间都是我们去他家找他麻烦,羞辱他。】 谢容看着下面的人,眼里带了几分轻松的笑,“看来这次不用上门了,主动找虐,不错。” 他转头对等着他挑选男仆的谢家主和一旁傲气的小老头管家说,“既然是我来选,要求也是我来定?” 谢家主和管家当然没什么意见,本来就是给他选择男仆,自然一切按谢容的要求来。 羞辱人这方面,谢容还是有经验的。 肉体上的摧残得和精神上的摧残一起才行。 他牵了牵嘴角,清冽如刃的声线传至底下修士的耳中。 “你们应该知道这次是来选拔什么,不过可惜了。” “我不缺保护我的人,也不需要伺候我的男仆。” 听到这话,下方的修士们抬头,便看见谢家少爷站在高处,他生了张漂亮又凶煞的美人脸,只是这美太利,太刺。 宛若出鞘的利剑,瑰丽又璀璨,上前握住时却能一击致命。 他低垂着眸子看来,无端透出几分漫不经心的傲慢与骄矜。 全场修士只听他说,“我缺几条狗。” “能为我出生入死,听话的狗。” 谢容掀了掀眸子,睨着下方这一群人,目光停在混入其中的苍凌云身上。 两人隔空对视。 苍凌云忽地傲气一笑,对跟他神识沟通的叶北辰道,“嘿!叶老头,你听到没?” 正在打坐修炼的叶北辰:? 苍凌云:“我不是来做的男仆的!” 他充满了王霸之气,心声响亮,“吾是来做狗的!” 叶北辰:“……” 这老天奶的,你还骄傲上了?! 第5章 我龙傲天誓死守护老婆(5) 第5章 我龙傲天誓死守护老婆(5) 不论叶北辰有多无语,选狗赛正式开始。 谢容给了这些人退出的机会,毕竟都是修士,修仙之人都是逆天而行,心中骄傲,能甘心给他当狗的不多。 谢容说这话,只是想羞辱一下苍凌云而已。 他也想好了苍凌云退出以后用什么办法来羞辱他。 结果,走了两三个以后,苍凌云倒是稳稳站在原地。 他也不遮掩胸肌了,狂傲不羁站在正中央,任由浅蓝的衣衫散开,半露不露的遮着那硕大的胸肌。 一副老子天下第一,老子的胸肌也天下第一的装逼劲。 谢容眯了眯眸子,看来普通的羞辱对苍凌云是没用的,他得来点实际的。 “牵灵犬上来。” 小弟火速牵了一条凶猛的灵犬过来,众人看着这条灵犬,神色都有些异样,不知道他这是要做什么。 谢容随意地摸了一把灵犬,看着下方神色各异的散修,意有所指,“既然是选我的狗,总不能比真正的狗还不如。” “我刚才说的话依旧生效,现在想退出的可以退出。” 灵犬一声狗嚎,双眼发绿,嘴下流出口水,这饿了几天的可怖模样,霎时间又劝退一批人。 本就不多的人只剩下四个。 苍凌云就是其中之一。 这都没跑,谢容微微眯眼,有点被挑起了兴致。 他就喜欢这种硬骨头,苍凌云这一副嚣张狂妄,天不怕地不怕的劲,谢容还非要折辱到他生气了,不然岂不是让他这个反派当的很失败。 他得给他们反派找回面子! 两人一个在看台上方,一个在看台下方,隔空对视那一瞬间,无形的火花噼里啪啦。 谢家主看了,不禁摸下巴,“那个衣衫都不好好穿的,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男修。” 小老头管家还对苍凌云有印象,闻言顿时点头,“还来找我要新的衣衫,一看就是吸引我的手段。” 谢家主大惊失色,“什么?你都这么老了!他还看得上你?!” “谁说不可能呢。”管家一哼,“八成是合欢宗出身!不知检点!说不定就是想让我潜了他,以进咱们谢府,一看我洁身自好不上当,他就又看上了少爷!” 谢家主咂舌,“那他真是饥不择食,不行!我儿怎么能留下这人呢?” “你。”谢家主冲平时喂养灵犬的下人一招手,悄悄塞了枚元气丹过去,压低了声音,“一会你就把这东西给狗喂了。” 元气丹一吃,能让自身战力短暂翻一倍,但价格也是格外美丽。 不管谢容要做什么,谢家主都决定悄悄支持一波,什么男仆不男仆,狗不狗的那都得另说。 在场都是高手,那颗元气丹被喂得神不知鬼不觉。 当然谢容和苍凌云是察觉到了。 不过见苍凌云不出声,一脸“区区阴谋诡计,能耐我苍傲天如何”的不屑样,谢容就随他去了。 “比两场。” “第一场为传声。”谢容道,“灵犬可传声示警,能让修士及时察觉到危险,及时反应并撤退。” “一会,诸位和灵犬一起为不知情的修士示警传音。” 谢容微微挑眉,看向苍凌云,“诸位觉得怎么样?” 修士们面面相觑,有一人提问,“谢少爷,灵犬传声是狗叫,这…难道我们都要学狗叫?这怕是不能示警成功。” 那人只会觉得有傻逼出没。 “不用,正常说话就好。” 这么说,大家可就放心多了。 一众修士立刻去找目标,这一点谢容没有要求,也就是说他们找个什么样的都行,其中一个脑子灵活,直接找了个熟人。 对方俨然也看见了他,面上先是浮现惊喜,再看到他身后跟着的一众修士便是疑惑。 而那个修士对着熟人,一个气沉丹田吼道,“刘兄!快跑啊!你与田姑娘被翻红浪,一夜三次的事让嫂子知道了!她说要扒了你的皮做法器!” “快跑啊!嫂子杀来了——” 这句余音绕梁的话刹那间传至一位女子耳中。 正在看簪子法器的嫂子眼神一利,猛地窜了出去,提着剑狂奔而来! 唰唰唰—— 直接跑出了残影来! 出轨男修回头一看,魂都要吓飞了! 等两位风一样的从他们身边掠过,那修士一笑,“怎么样,在下这也算是提前示警了吧?” 众修士:“……” 沉默。 真有你的。 谢容也是嘴角一抽,“通过。” 后面两个倒是没搞那些骚操作,平平无奇的示警,然后平平无奇的失败了一位,轮到苍凌云时,他还是那副狂妄的样。 “这么点小事,也配我苍大爷亲自上吗?” 他嗤笑一声,直接抽出一把长剑,剑风凌厉,携裹着灵气往旁边几个修士那一劈! 劈之前,还好心提醒了一句。 “喂,快点躲开,我要杀你们了。” 话音未落,携裹着灵气的一剑快狠准地斩向来选拔的修士,不用苍凌云再多说一句话,他们就惊恐地疯狂逃窜。 苍凌云见状,又得意上了,转头看向谢容,“瞧见没?一句话让三个人跑。” “我看这还选什么,还有谁能越过我?” “你还骄傲上了?”谢容表情淡淡地斜他一眼。 “小白脸!你苍大爷念及我们夫妻一场,才来这里提醒你,这种货色对你根本没什么用处,到时候你还付他们灵石,岂不是亏了?” 谢容语气凉凉,“谁和你夫妻了?记住,我退了你的婚,因为你是个废物。” 苍凌云拳头一紧,龙傲天之魂遭到了羞辱。 差点就要爆发,触及到谢容好整以暇的眼神,苍凌云又生生压了下去,“算了,我善!不和你一个小白脸计较那么多。” “如果…我是说如果!”他一脸傲气,眼角却偷瞄着谢容,“你非要有人保护你,苍大爷也不是不能护住你。” “但是你知道的,我们退婚了,现在已经没关系了。” 苍凌云故作不在意地暗示他,“不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这么干,谢家主说不定还不同意,我可以当你没说过退婚的话。” 他苍傲天从不吃回头草,但这小白脸也不是草。 护下他,也没什么。 第6章 我龙傲天誓死守护老婆(6) 第6章 我龙傲天誓死守护老婆(6) “你像个飞升了也流口水的傻子。” 谢容勾着唇,眉眼一挑,配上天生凶脸嘲讽力度拉满,“我退婚,是因为你是个废物,懂吗?” “还记得我说的话吗?你比狗都不如。” “只抽了你几下,不过是对你手下留情,怕把你这个练气的废物抽出好歹来,还敢在我面前秀实力,苍凌云…” 谢容掀起眼皮,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怒气高涨的脸,喉间滚出戏谑笑声,“你还蛮会取乐人的。” 苍凌云蓦地攥紧了手,死死盯着他。 【怒了!怒了!他怒了!】 【可是气他了吧!】 【容容,他不会恼羞成怒要对你动手吧,龙傲天还在发育阶段呢,你一会下手可得轻点。】 不用说谢容也知道,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就等苍凌云冲上来了。 一炷香过去。 苍凌云的眼睛都盯红了,“你要知道,逆吾之人,绝无生机!” 来了,谢容扯出一抹冷笑,“是吗?让吾…让我来试试!” 又是一炷香过去。 苍凌云眼睛好痛,但仍旧死死盯着他,倔强的不肯眨一下眼,“你要知道,吾睚眦必报,绝不放过任何背叛我之人!” 小心眼么,这谢容知道,他们龙傲天都这样,嘴上很大方,心里小心眼,不然怎么凭这股劲走上去。 他点点头,冷冷一笑,“知道了,那又能怎么样呢?” 苍凌云:“我不会放过你!” “我告诉你!你这个冷漠无情的人!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永远都不会!” 苍凌云提高了声音,嗓子都喊哑了。 谢容冷漠脸:“哦。” 又又一炷香过去。 苍凌云眼睛通红一片,经典的开场白来了,“你要知道…” 谢容受不了了,不耐烦地打断,冷笑着骂他,“我还要知道什么?知道你是个傻逼,在这抽风了发癫?叫什么叫,想打就动手。 你以为谁想听你在这哔哔,退了个婚,你就受不了了,整天逆逆逆,怎么不把你全身的骨头跟着一起逆了,再多说一句,我今天就弄死你!” 苍凌云难以置信,“你…” “嗯?”谢容瞬间看去。 苍凌云秒闭嘴。 叶北辰在打坐修炼中被那一顿机关枪的话喷醒,见苍凌云这怂样,恨铁不成钢! “人若犯我,虽远必诛!” “苍小子,给我诛他!” 苍凌云被凶了一通,本来就烦,野性俊朗的面上充满了压抑的烦躁。 叶北辰的话就像是打开这道烦躁闸门的开口,让他的烦躁一下子倾泻而出,“你逼逼赖赖个什么劲呢你,年轻人的事,老头少管!” “大胆!我乃堂堂北辰大帝!你个黄毛小子竟敢…” “屁个大帝,那些废物夸你几句你还喘上了,老头人都死了剩个魂了还不消停,再多说一句,吾立马诛你!” 叶北辰气得心肝疼,哐哐捶芥子空间的地! “你这是弑师!你这个败类!” 苍凌云狂傲一笑,“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才是挑战!” “虽万千人逆之,吾往矣!” 叶北辰成功被气得道心不稳,暂且下线。 怒气发泄出去,那真是浑身上下都舒畅了啊,苍凌云瞬间不气了,眼睛也不红了。 这反差太大,前一刻还气得不行,后一秒立马恢复正常,谢容看得蹙眉,没想到苍凌云对情绪的调整这么厉害。 看来之前都是他小瞧了对方。 这样的话,他确实得把苍凌云留在身边,趁机多羞辱羞辱。 心里的念头一闪而过,谢容望向情绪稳定的苍凌云,“还有第二场。” 苍凌云自信道,“区区第二场,且看我为你拿下!” 谢容:“……” 第二场,谢家出动修士,召集回了刚刚跑散了的几名修士。 除去失败的那一位,在场包括苍凌云后剩下三名修士,这一场比的是赛跑,所以灵犬也上场了。 管家进行场外旁白,“灵犬不仅能示警,必要时刻还能作为坐骑,虽然用到的机会不多,但这也是不可忽视一点!” “多少修士就是忽略了这些,棋差一招,以至于折到登顶的路上。” “这一场,还望诸位多加努力,我们从榕山开始,只要跑赢了灵犬,前两位到达的修士就能留在我们少爷的身边!” 剩下的两人对视一眼,皆是燃烧着必胜的火焰! 苍凌云更为自信,完全不屑于给那两人一个眼神。 三人一狗到达了榕山山顶,而谢容及谢家一干人等则是在山脚下坐着,软垫躺椅、冰爽灵茶,还有一个巨大的遮阳法器。 不仅如此,一个个相貌上佳的小姐姐、小哥哥端着灵果走来,立在一侧服侍,好不惬意。 而以修士的目力,他们就算在山脚下,也能看到上方发生了什么。 更何况谢容有606作弊。 606直接开启了系统大屏幕,高清画面映入眼帘。 只见管家一声令下,山上的修士们立即往下冲! 灵犬本就速度快,现在元气丹发挥作用,它跑得更快了。 化身野狗,尽情撒野! 一号修士一看,咬牙使用了一张行风符,啪一下贴自己左脚上了。 随后他的左脚突然变得飞快,装了个轮一样跑到了灵犬后面,与之相反的是右脚,磕磕绊绊地跟在后面。 贫穷使人无能为力,导致一号修士像个刹车失灵的左脚车哐哧哐哧看得众人心惊胆战。 眼见着一号都冲到灵犬后面了,二号修士怎么能忍! 既然追不上,他选择对狗子发起攻击! 二号修士口中念念有词,他是木灵根,山上正好有很多草木,一个口诀下去,枝桠疯长,藤蔓缠绕,转眼间挡住了灵犬的去路! 前方一个障碍物挡住,灵犬不得不停下撕咬。 二号修士见状一个加快了速度,一个飞轮冲刺,那片藤蔓避开小片路来,等他过去又合上。 成功超过他们后,回头桀桀桀笑开,“不好意思了,看来赢的是我了。” 比他还嚣张。 苍凌云能忍就怪了,方才一直慢悠悠落在最后的他顿时一甩长袍,荡开王霸之气,狂傲道,“最牛逼的总是最后一个出场。” “你苍大爷驾到,都给我滚开!” 第7章 我龙傲天誓死守护老婆(7) 第7章 我龙傲天誓死守护老婆(7) 这么嚣张的话自然吸引到了前方修士的注意,警惕地看着他。 苍凌云冷冷一笑,他穿着谢府下发的衣衫,依旧敞着系带,赤裸着胸膛,看起来狂放不羁,见“敌人”还敢看他。 苍凌云更觉得自己要露一手了。 这会小白脸还有谢家一干人一定在看着,这就是他证明自己的机会! 苍凌云双手掐诀,神情傲慢,端得是目空一切的狂妄。 可让人注意的却是他掐诀时,灵活十足的十指,无风自动,打出残影来,快得只能让人看到残影。 “甲戊,九九归一,赤火凤,临!” 狂傲的声音回荡在空气中。 无形的灵气随着声音落下,阵阵波动,空气无端灼热起来,周遭灵气化形,一声凤鸣唳叫破空而出, 巨大的赤火凤,自苍凌云身后振翅而出,焰火灼灼,紧盯着那名修士。 在场人皆是一顿,望着那赤火凤惊疑不定。 那修士见了暗骂晦气! 他是木灵根,对方却是火灵根,属性相克,这下是完了。 那片藤蔓根本挡不住他一刻。 更何况…这竟然是练气阶使出的术法,他一个练气且不说这么高级的术法是怎么学来的,就说这灵气。 二号修士简直操蛋了,你说你,你这么厉害,还来给人做什么狗? 你当个人不好吗?! 不过还好,他还能勉强混个第二,他还能留下。 事实证明,狗就是狗,给机会了也做不了人。 二号修士正庆幸呢,却见那只赤火凤烧了藤蔓后没停下,唳叫一声,附身朝他冲来! 吓得那名修士边闪躲,边大喊,“大哥!大哥!你烧藤蔓就行了,怎么还攻击我了?” “救命啊,我…我还不想死啊!” 他欲哭无泪地祭出数个保命法宝。 苍凌云冷哼一声,傲然地扬下巴,双手环于胸装逼,“吾不杀无关之人,你退出,吾自然放了你。” 修士立即大喊,“我放弃!” 这一声出来,赤火凤立即停下,调转了方向对着被困在原地的一号修士。 一号修士瞪大了眼睛,连连摆手,“我,我可什么都没干!” 野兽般的黑瞳紧紧锁住他,深处藏着凶残的杀戮凶狠。 “你呢?” 苍凌云道,“也想跟我抢?” 一号修士魂都要吓飞了,提高了声音拒绝,“不不不!我退出!我退出!” “我这就弃赛!” 这一声他贴了张符箓到嗓子那,吼得山林间的鸟都飞了一片。 等管家上来接他们下去时,苍凌云一整个志得意满,恨不得仰天长啸一声——这就是吾的实力!! 但他决定还是得矜持点,得维持一下他的风范,也不知道那个小白脸未婚夫后悔没,有没有觉得退婚是个不明智的选择。 他说退婚是因为他是个废物。 现在看到没,他要是废物,那两个都该以死谢罪才对! 苍凌云迫不及待地催着管家往下走,他现在就想看看谢容是什么反应,小老头让他催得无语,没好气说,“跟着!” 由于剩下两个选手被苍凌云逼退,选两个什么的现在只剩下选他了。 “家主、少爷。”管家拱了拱手,让开一步露出苍凌云的身形,语气不是很看得上他,“这就是咱们今儿的胜者了。” 几人眼神一落在苍凌云身上,神情各异。 谢家主打量了会苍凌云,总觉得这人有点眼熟,“好像见过。” 苍凌云听了这话终于醒神,收回傲慢狂妄实则悄悄偷看谢容,一经发现就摆着张“爱上我,是你的宿命”的自恋脸,正色看向他的岳父。 “谢家主,我是苍凌云。” 谢家主想起来了,惊疑不定地看着他,“苍凌云?”又忍不住看向他儿子。 谢家主拉了拉软垫,靠近谢容传音,“我儿啊,这是怎么个一回事?” “你不是退婚了吗?他跑来我们谢家这是要做什么?” 谢容很淡定的传音给便宜老爹,“很难看出来吗?他混得不好,来我们家当狗了。” “我看他这水平…” 谢家主有点迟疑,“我儿,他是不是来找你麻烦的,要不咱们…呲呲。”谢家主偷瞄着苍凌云,伸长脖子呲呲两声,给谢容暗示。 谢容嘴角一抽,无奈地传音,“不用,交给我就是。” 怕谢家主有别的动作,他看了眼苍凌云,顿了顿又添了一句。 “既然是我的狗,那就只有我能处理。” —— 苍凌云通过了入选。 他在管家的安排住在了谢容的院子里。 苍凌云跟着管家来的时候,问出第三十八次这个问题,“你确定谢家主什么都没说?” 管家:“你还想家主说什么呢?” 苍凌云难以置信,“婚约啊!” “我、你,你苍大爷和谢容的婚约怎么办,就这样了吗?你们不再考虑一下?” 管家都不想理他,任由这人哔哔的声音钻入耳朵。 “喂,老头!你有没有在听,你去告诉你们家主,婚约这等大事不能这么随便,你们得慎之又慎!慎之又慎懂不懂?” “老头,你说句话啊老头!” 管家一句不说,苍凌云就说个没完。 说的小老头是真要不行了,最后自行封闭了五感。 世界清静了。 从没觉得失聪的感觉如此美妙过。 把人带到地方管家就扔了人走了,根本不管苍凌云死活。 苍凌云是想窜出去找谢容的,他进谢家又不是真来当狗的,但叶北辰不允许,强逼着他修炼,一直在他脑子里叫唤。 吵的苍凌云心烦得厉害,但思及自己的修为,只能依言打坐修炼。 算了,那个小白脸总会来的。 谢容确实会来,就是来的比较晚。 他身后还跟着三个人,全是男修士,虽然选了苍凌云一个人,但架不住谢家主心疼他,觉得委屈了他。 “这苍凌云长得人高马壮的,除了那胸肌大一点,可以让我儿闲暇时把玩,还有什么别的用处么,太废物了。” “我儿你就带上这些人吧,上了天水宗好让那苍凌云做些杂务,其余人轻松点也能更好伺候你。” 谢容对有没有伺候没什么意见,这几人修为都不高,只是长得好看,他带出去只会嫌弃麻烦。 但谢家主殷切的目光看着他,谢容就说不出拒绝的话了,头一点把人接了。 这会他带着人走来,等了他老半天的苍凌云从树上窜出来,脸上狂傲的表情还没摆出来呢,就先瞪大了眼。 “他们是谁?!” 第8章 我龙傲天誓死守护老婆(8) 第8章 我龙傲天誓死守护老婆(8) “这些人跟你有关系?” 谢容目光落在树上窜出来的苍凌云身上,“你还挺闲?跑树上干什么。” “打坐修炼,我要是回了屋,怕是见不到这些人吧。”苍凌云无师自通了阴阳怪气。 恼恨地看着这些人,又是一群男修,还个个长得不正经的样子,比修合欢的还合欢! “今天只有我赢了!” “这些人是怎么回事?你怎么能放他们进来?简直是对苍大爷的羞辱!” 羞辱? 这还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他对着苍凌云挑眉,“就是羞辱你了,那又怎样?” 苍凌云能发火,能控诉! “凭什么,你苍大爷过关斩将才进来的,这些人就什么不用干?” 苍凌云面色不好的看向那几个妖妖艳艳的男修,被他盯着,男修们也不怕,反而露出不屑的眼神,半点没把他放在眼里。 看得苍凌云想上去一拳打爆他们的脑袋。 “凭我说的话,狗要听。” 谢容语气凉凉,“别忘了,你进来是给我当狗的,在这和我耍威风?” 这算是维护那些男修么,苍凌云莫名地心里不太舒坦,“怎么就耍威风了!我又不是真来当狗的,我…我就是路过。” “对,就是路过!看你们谢家招人,给你一个面子过来撑场子而已。”苍凌云嘴硬道。 “呵。”谢容冷冷一笑,“行啊,那你就滚!” “不过敢滚,我就打断你的腿,折了你的骨,还要废了你这一身修为,让你爬着出我谢家的门。既然当了我的狗,你以为这么容易能走?” 笑话,走了他还能上门去羞辱苍凌云。 这不是给自己找事么。 谢容承认,谢府确实很舒服,给了他这个卷王最大的舒坦程度。 他不是很乐意去苍凌云那再欺负他,直接在这羞辱人不就行了,就比如现在。 谢容自认他不是一个完美的人,多少是有点与世俗相争的傲气在,但这些个主角比他傲得多,尤其是龙傲天这种生物。 今天他这番话换个人对他说,谢容就算当场不发作,也一定会记仇,暗戳戳报复人。 偏偏苍凌云的表现就很奇怪。 谢容就看着他怒火高涨、压制怒火、怒火飙升、怒火中断,怒火逐渐消灭等一系列表情。 最后一个清咳,摆着张装逼脸觑他,“你还挺过分,就会羞辱人了是吧。” 这个否认不了,谢容点点头。 “那行吧,我又仔细想了想,你说得对,我当了你的狗就这么走了也不好。” 苍凌云鼻腔冷哼一声,话里话外都是暗示,“你苍大爷又不是那等背信弃义之人,虽然我是路过参加,又路过给你撑了个门面。” “既然都这样了,苍大爷就认命了,我会给你当狗的!” “但这不是我愿意的!”他强调这点,尽力保住龙傲天的面子。 叶北辰见了,不由冷冷一嗤,眼不见心不烦地骂了声,“不值钱的东西!”眼一闭,接着修炼去了。 谢容才不管他愿不愿意,不愿意更好了,所以他什么表情都没有,淡淡哦了声。 这么平淡,苍凌云又不爽了。 敌视的目光落在那一众男修身上。 谢容见了,就知道他面上肯定过不去,心里指不定藏着什么坏水,一琢磨就开始了区别对待的日子。 离天水宗招人还有个十天,这十天,谢容抓紧时间羞辱一波苍凌云以备后面的剧情。 谢容屋内的一干杂物都扔给了苍凌云来干,美其名曰:提前适应。 一个口诀下去就完事的事,谢容不许。 “要亲自动手,我要所有地方干干净净,口诀做不到。” 苍凌云辩驳,“口诀怎么做不到了,一个除尘咒下去,这地方比老子的脸还白!” 谢容微微一笑,“我说做不到就是做不到。” “还是说这么一点小事你都做不好,废物?”轻飘飘一句嘲讽落在苍凌云耳中。 苍凌云咬牙,“行,苍大爷满足你!” 当晚,除了杀人和放狠话,外加装逼以外,其余一干不会的苍傲天艰难的干杂务。 这衣衫怎么放? 感觉放他怀里好一点。 嗯?这怎么还掉出一个香囊,闻一下,还挺香,这小白脸还挺精致,先塞他怀里。 这地也挺干净,还能怎么打扫,擦个两下吧。 擦了会,苍傲天厌烦了。 忽然灵光一闪,拿出一张除尘符箓来,桀桀一笑,“不让吾用法术,可没说不让用符箓。” 干完以后,谢容来找茬。 这一找,他常穿的衣衫、香囊,连带着鞋袜都消失不见了。 而且这地干净的不像话,龙傲天能打扫成这样,谢容是不信的。 当场让那些男修抓了苍凌云过来,不过他忘了龙傲天属性了,过去的人反倒让苍凌云打了一顿。 也是这一打,众人竟发现苍凌云的修为竟然已经到了练气八阶,这什么恐怖的修炼能力。 不是说他天生五灵根,修行不易吗? 不少人露出了探究的眼神。 有人上去跟苍凌云打起来,快要筑基的修为竟然打不过,院里人趴了一地,苍凌云则是一脸狂傲的中二样。 “吾之身姿,尔等只能跪仰。” “跪仰?我看你是皮痒了,敢在我这动手。” 苍凌云身姿一僵,回头就见谢容站在院门口,长袍广袖,不似修仙之人的精简,他穿得像个金尊玉贵的小公子,好看的要命。 苍凌云眼睛都直了,直勾勾盯着人家看。 恨不得穿透那层衣袍,看清这小白脸衣袍下的身子是不是也和他的脸一样白。 他满脑子的白白白,白得都要发黄了,然后让人揪住耳朵提溜了起来。 “皮痒了,我就给你紧一紧。” 谢容冷笑一声,揪着他的耳朵,当着满院的人给他难堪,“给我拿缚仙绳来!” 第9章 我龙傲天誓死守护老婆(9) 第9章 我龙傲天誓死守护老婆(9) 缚仙绳一到谢容就将他的手捆了,勒了好几圈,苍凌云试探地动了动,手腕就是一阵剧痛,绳索往肉里勒了几分。 “你因为这几个没用的人,竟然捆了我,你还想干什么?为他们处罚我?” 苍凌云提高了声音,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这看负心汉的眼神,不知道的还以为谢容怎么对不起他了。 “不服气?”谢容冷冷扫他,“打了我的人,你还委屈上了?” “我…我,我不是你的狗吗?!”见院里的修士都诧异地看来,苍凌云面上滚烫,火辣辣地羞耻,又不甘心极了。 转念一想,说都说了,多说一句怎么了,苍凌云声音大了点,“你自己说我是你的狗!” “现在你就为了别人,就要罚我?你怎么当主人的?你要是不会你就让给我当,我…” 触及到谢容危险的眼神,苍凌云一腔愤懑之情卡顿了下,才吐出口,“我反正不会当。” 苍凌云心里唾弃自己,说的都是什么话,他就应该大声反驳谢容,斥责他才对! 瞧这小白脸!根本没有一点做主人的模样,连自己狗都不维护! 他真是太给他脸了! 让他这么嚣张,绝对不能助长谢容这样的气焰! 苍凌云手上使劲,缚仙蛇立刻缩紧,勒进他的肉渗出血来,他也不管不顾地,野兽般的黑瞳死死盯着谢容。 下一刻,他被人掐着下巴,强硬地抬起头。 眼前是那双漂亮凶煞的凤眸,明明他全是愤懑,心中烦躁难忍,决定好这一次绝对不妥协,但对上这样的眼睛。 苍凌云刚发完的誓又是一空。 他直愣愣地盯着他,手上的动作已经停了下来。 谢容掐着他的下巴,没错过苍凌云眼底的愤懑,一时间只有羞辱成功的喜悦,嘴角轻轻弯了弯,又极快的掩饰下去。 和那对黢黑,形似兽类的眼眸对视,红唇一勾,全然不知道手下的人已经走神了,只讽刺道,“你也知道他们是人,你是狗。” “你觉得两者之间的待遇,能一样?” 谢容手上用力,指甲陷入肉里,在少年俊朗的面上留下痕迹。 讥讽声轻飘飘地,“不过你是我的狗,我可以给你个恩典,这些人都碰不了你,我亲自动手。” 谢容松开他的下巴,掠过他脸上的月牙似的小印,红红的,禁不住在视野盲区悄悄扣了下指甲。 还以为脸皮多厚呢,他都没用力,红得还挺厉害。 谢容抿了抿唇角,面上还是一副冷然的模样,眉梢一扬,“你们都给我看好了,看看这只不听话的狗一会是怎么痛哭流涕。” “不知道一会红着眼,冲我求饶,你要是能边狗叫边磕头,说不定我还能饶你一次。” 语气骄纵,行为恶劣,将反派的作死演绎淋漓尽致。 谢容眸光流转,将大部分修士惊惧中难掩恐惧的眼神收入眼底,又去看苍凌云。 等着他再放一波狠话,结果苍凌云不知道又发哪门子呆,神游天外一样,还抬了抬手,胳膊往上不知道想干什么。 谢容想不出来,索性不管他了。 亲自上手把苍凌云的衣服都扒了,还拿着他的衣服又在手上缠了一圈,把人吊在了树下头。 苍凌云他… 他全程还挺配合。 谢容扒他的衣衫的时候,他耳根子滚烫,就只会瞪他,“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 “那你知道的晚了。”谢容嗤笑。 他把人吊在那,当着一干人的面给他抽了一顿。 胸膛上全是红痕,抽完让人解开缚仙绳,头也不回的走了,就把苍凌云一个人丢在那。 谢容一走,没人敢留下看苍凌云的笑话,一窝蜂散了。 苍凌云喘了口气,低头看自己的胸肌,红红的一片,看着特别吓人。 叶北辰见状,寻思着这回总要生气了吧。 没人能给他们龙傲天两次这样的气受,他正琢磨着怎么说才能让苍凌云更气,好杀了那小子。 却见到苍凌云摸着两颊处的小月牙,小声的喃喃自语。 “草,他又变态了。” “抽得苍大爷还有点爽,明明上回还有些疼来着…” 这回就只剩下舒爽了。 叶北辰:“……” 幸好他还没开口。 除了让苍凌云干他屋里的杂务,谢容还给苍凌云找了别的事。 让他一个修士砍树劈柴,知道他文盲以后,当着众人的面羞辱他。 谢容贯彻作死反派的人设,整日就是找新办法羞辱苍凌云。 而苍凌云常常被他气个半死,谢容见着他眼睛都赤红了,有时候真被他羞辱得狠了,神情气场都变凶了。 但就是没跟他动手,一会就灭了下去。 当然,苍凌云也不是完全处于被动状态任由他羞辱,都说了龙傲天小心眼,个个都爱记仇。 但苍凌云报复的手段有点不入流。 比如冷笑着偷走他喜欢的衣衫,垫在自己床铺上,闻两下,点评一句“不过如此”再入睡。 狂傲地蹲在他沐浴的净室屋顶上,流下两管鼻血嘲笑他,“小白脸。” 被谢容打了以后,还冷哼一声,死不悔改地留下一句,“吾还会回来的!” 又比如在那几个男修士勾引谢容时,他狂傲无比的飞身过来,一拳一个,扯着那几个男修的衣领,傲气的拍了拍自己的大胸肌,“你有吗?” “他是个变态,就喜欢抽胸肌!” “别说吾小气,吾这是在提醒你们!” 说得一本正经,还扯开衣襟,上面的红痕还淡淡的未消。 整得男修们还真信了几分。 莫名被冠上变态之名的谢容:“……” 苍凌云简直就是个打不死的小强,谢容怎么羞辱,怎么抽他、罚他,他就是死性不改。 成日在他面前狂傲来狂傲去,张嘴就是吾怎样怎样。 这十天,两人在这斗智斗勇,比划过招。 谢容每羞辱苍凌云一次,苍凌云就要用以上幼稚的行为报复一次。 他总觉得自己羞辱的不到位。 又觉得,这羞辱的没成就感。 【那咱们要放弃羞辱他吗?】 谢容顿时冷笑,“怎么可能!你在小看谁606?” 好吧,606就知道容容这性子不可能放弃,在这没成就可以理解为很有挑战性。 不过… 【嘿嘿嘿,明天羞辱绝对能成功!】 听它这么自信,谢容挑眉,“你有高见?” 【今天晚上主角就家破人亡啦!到时候咱们一定能羞辱成功,这是他最脆弱的时候,不是有句话说,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么。】 606滔滔不绝地说着,却没注意到谢容面上的笑意顿住。 他想起来了。 在去天水宗的前一晚,也是苍凌云正式黑化的节点。 他们在谢家已经待了十天,明日就要启程去往天水宗。 也就是说… 在这一晚,他会遭遇家破人亡,从此人生来了个大转弯,这个巨大的意外彻底扭曲他的性格。 将这个中二、傲气,狂妄的少年,彻底埋葬在昨日。 第10章 我龙傲天誓死守护老婆(10) 第10章 我龙傲天誓死守护老婆(10) 谢容突然有种说不上来的感受。 他静坐在这,翻开了剧情线,想更为详细的看一眼剧情里的描写。 或许这是主角的巨大转变,因此写的比较完整,可尽管这样,上面也只是用了寥寥几句,写出了苍凌云的痛苦。 狂傲的少年总不懂收敛,不知天多高地多厚,傲气得如同他的名字。 凌云而上,锋芒毕露。 他迫不及待地展现自己的实力,振翅高飞,哪怕把天捅破也是不屑的轻狂一笑。 然后,就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苍家数百人,上上下下从苍凌云的父母到依附苍家的散修下人等皆命丧于此。 只因他的不收收敛让人疑心苍家有重宝在。 苍凌云的前几年因功法问题,修为不得进展。 而他的高调,他的傲气给苍家带去了灭顶之灾,苍家没有谢家的雄厚实力,他们自身难保。 苍凌云就那样看着自己的亲族被人挖去心肝脾脏威胁着说出重宝的下落,而他的修为在面对金丹修士时不堪一击。 亲族一个个惨死在面前,他们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每死一个,苍凌云的心神就崩溃一分。 他拿出了一个木戒指,他只求放过他的亲族,他这么骄傲狂妄的人,在这一晚被人折辱了个遍,天之骄子跌落泥潭。 浑身伤痕、脸带泥印。 他被人踩在脚下,像天上翱翔的鹰被束缚住了双脚,怎么也飞不起来,连挣扎一下都困难。 眼睁睁看着那人随口一句,“还是死人更为保险。”就这么杀光了所有人。 任他怎么喊,怎么求救,崩溃嘶吼着,还是看着那些人全都死在了面前。 等眼角发痛,沁出血泪时,已是满地尸体、腥气冲天,臭得人几欲作呕,苍凌云失魂般呆呆看着。 杀了所有人,就到了他了。 在被虐杀的下一秒,那双野兽般的瞳孔嗜血狰狞。 他用了禁法,跟他们同归于尽,却又因为那个木戒指保住了一命。 自此折寿百年,神魂俱损,经脉丹田俱废,没能知道他怎么苟延残喘的爬起来,又是怎么在第二天艰难的去往天水宗。 那个中二、傲气,狂妄的少年,彻底埋葬在昨日。 他不会再狂妄大笑,不再锋芒毕露。 他扭曲、阴鸷,阴晴不定,是众人眼中凉薄无情、阴狠毒辣之辈。 苍凌云像是变了一个人。 【…容容你怎么不说话?】 606小心翼翼地问。 谢容沉默良久,好半晌才开口,“我在想,他是我的狗。” 【什么?】 606一时不明白这和之前的话有什么关联,忽地,它想到什么,像是突然明了了这句话的意思。 【容容,你要帮他吗?】 【可这是剧情…他不黑化的话,我们不好做任务吧…】 反正它不听,也没别的办法,容容又不会听它的话,所以它的意见好像不太重要,606蔫巴了。 谢容见了,那点子糟糕的情绪消散,难得轻笑一声,没带任何攻击性,藏着点不易察觉的温柔,“谁说要帮他了?” “我只是觉得,我的狗…当然只有我能动。” “换做你也一样。” 606瞬间就感动了,泪眼汪汪地差点把主机电坏。 * 苍凌云还不知道今晚等着他的是什么。 他叼着根谢府偷摘来的灵草,双手枕在脑后,迈着狷狂的步伐。 夜明星稀,清风拂面。 今夜似乎格外安静,一路走来周遭窗门紧闭,竟见不到一个修士。 苍凌云没滋没味地嚼了嚼嘴里的灵草,一股子酸涩味,呸地吐掉,“难吃。” “老头,你说这东西这么难吃,那小白脸还天天让我浇水,有什么用啊。” 叶北辰无语,“你真当自己是狗了,草都吃上了。” 苍凌云闻言顿时反驳,“什么狗,你苍大爷才不是!”他理直气壮,“狗吃草?狗吃的是骨头!总有一天,我会啃了那小白脸的骨头!” 叶北辰已经不信他了,“有种你就啃!本座等着。” “嘁。”苍凌云扬着下巴,夜色下眉宇一派傲然,“老子有种没不知道,你个老头绝对没有。” 气得叶北辰都不修炼了,在那一个劲骂他,他骂,苍凌云也骂。 两个龙傲天就在这互相对骂。 等到了苍家外,苍凌云才止住声音,给自己施了一个除尘咒。 明日就要去天水宗了,那个小白脸离不开他,绝对会带着他一起去。 届时他就要离开江州城了,好久都见不到他家的老头和凶巴巴的娘了,怎么说,还怪想念的。 苍凌云嘴角牵起,他想,去了天水宗,他家老头都能拿出去吹上半辈子了吧,当世第一大宗门,啧,果然,他苍家就属他最有出息。 然而,在苍凌云踏入苍家的第一步就察觉出了不对劲。 往日热闹的府中寂静一片,门口澄黄的灯笼照出苍凌云凝重的神情,他环视四周,青石阶上无一人身影,地上摔着一个木盆,水顺着石缝蔓延,渗透出另一种颜色。 苍凌云眉目一顿,快步走上去,呼吸急促,侧头时望见窗檐的纱上卷着一幽烛火,明明灭灭的晃。 好像一吹就要散了,晃得苍凌云无端地心头一跳,慌了些许,不好的预感升至顶点。 他敲了敲窗,又去拍门,没得到一点回应,猝然脚步匆忙,眉宇间的狂傲尽数消散,带着点掩饰不住的恐慌、愤怒。 察觉到他的情绪,也叶北辰沉声道,“凝神静气,施咒找人。” 对,他得找人。 苍凌云定下心神,风刃划过指尖,引血寻人。 他跟着方位找人,一路掠至后院,风呼啸在身侧。 待赶到后院的那一刻,看到里面的场景,苍凌云瞳孔一缩,指尖的血分明还是热的,却让呼啸的风吹一下冰凉彻骨。 无形的威压降临在他身上,骨头发出哀鸣的痛叫,苍凌云近乎难以呼吸。 他看到,那个坐在椅子上悠闲自得,脚下堆积着尸首的金丹修士,对着他抬头一笑,“可算来了啊,苍小道友。” “你们家似乎不太懂规矩呢,我教训一下,你应当没有意见吧?” 第11章 我龙傲天誓死守护老婆(11) 第11章 我龙傲天誓死守护老婆(11) 夜风凉得彻骨,苍凌云看见他的亲族死了一片,从小伺候他的奴仆、逗他玩乐的堂哥,那一张张熟悉的脸灰败死气。 满地的血蜿蜒至青石缝中,浸透了那抹绿。 他的父母跪在地上,一身血,那个往日就知道抄着鞋追他的男人口中含血,他向他看来,眼底的痛惜几乎烫伤苍凌云。 苍凌云看着他爹张嘴,他伤的很重,威严的深蓝长袍全是血色,身后的修士摁着他,强逼他跪在那。 下摆一片脏污,狼狈又不堪。 可他还是固执地看着,动了动嘴,那血就从他嘴里流出来,一滴一滴顺着下巴落在前襟上。 如同绽开的血色花朵,只令人感到恐惧。 他在说——快跑。 苍凌云你快跑,快跑! 只是几个口型,他他爹伤重的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却还是被后面的修士发现,死死摁住他。 将他的脸踩在脚下,骨头咔咔作响,还有气若游丝间发出的气音在这个夜晚都显得格外可怕。 恍然间,苍凌云想到谢容,那次他也被这个骄纵的小少爷找人强摁在地上。 当时他不屑一顾,甚至游刃有余,只想看看他要做什么。 可这一回他他爹,他所有人的亲族被人以屈辱的姿势压在地上,却怎么也动弹不了。 这才是真正的屈辱,这才是真正的无力。 苍凌云承受着来自金丹修士的威严,口中含血,胸腔悲鸣着,死死望着那个人,无视了他爹哀痛的目光,迎向中间那人,“你要我做什么?” 他怎么可能跑,他跑不了。 从踏进苍家的第一步开始,从他看到亲族惨死,父母惨状后,他怎么跑,他只想杀了这些人!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方便。”那名金丹期的修士似乎有些诧异的反应,但很快笑开,从容镇定地看着他。 “张某不过是来借你们苍家宝物一用目光,没想到贵府这么不通情达理,这是借,又不是不还,何必闹得大家面上难看呢?” 张修士一笑,“苍道友,你瞧。”他扫了眼地上的尸体,笑道,“这也太难看了。我辈修仙之人,自然是心怀慈悲,这样吧。” 他言辞大方,就这么轻易的说,“只要苍道友取了宝物来,并悉数告知用法,在下就当今日的事不曾发生过。” “这些人,我可放他们一命。” “苍道友觉得如何?” 张修士不认为他会拒绝,漫不经心地就下了决定。 对金丹期的修士来说,苍凌云就像是渺小的蜉蝣,也是他随手就能捏死的蚂蚁。 他对一群这样的蚂蚁施加恩典,饶恕他们一命,难道不是慈悲吗? 苍凌云觉得好笑,他也确实笑了,喉结滚出低低笑声,声音沙哑,抬眸看着这一干人不悦的眼神,一字一顿道,“你、们、这、些、傻、逼!” 张修士没听过这种粗鄙的话,一时间愣住。 苍凌云却不停,赤红着眼,发狂的笑,“你们想要我苍家的宝物?” “我今日把话放这!我苍家没什么宝物!不过是这么连金丹都靠喂药吃出来的废物修士的遐想!” “你杀我族人,还慈悲心怀,今天我就是死,也要让你给他们一道陪葬!” “甲戊,九九归一,赤火凤,临!” 暗沉的夜被焰火撕裂开来,一只巨大的赤火凤出现。 压制着苍家的修士俨然对他这一手早有防范,数个水灵根修士接连打出法术来。 苍凌云却快速手中结印,哑声道,“甲成,九九归一,水青龙,现!” 空中鸣响,电闪雷鸣间一条长龙自他结印的法阵中钻出,通体青色,鳞片上覆盖上层层幽蓝的水气。 “水灵根高阶法术?!” “他不是火灵根吗?怎么会能使出高阶水灵根法术!” “土灵根的呢?赶紧用法术挡一下!” 修士们为那条水青龙所惊,这么大的体型简直难以想象出自一个练气阶之手。 若说苍家没有宝物,谁信?! 龙吟声低沉,在现身后,一刻不停地迅速朝一众修士冲去! 顾不得心中所想,在场不是练气就是筑基修为,面对这条水青龙从一开始计划的惊慌,变为从容,他们不信这么多人,还挡不下苍凌云这一招。 苍凌云也没想着让水青龙挡住他们,他只想拦这这些人片刻。 不论多久,给他一个杀了这人的机会。 他片刻不歇,召唤完水青龙,不顾体内的灵力波动,拔出剑,脚下飞尘,疾步朝张修士而去! 张修士眸光沉沉,“给了你活路,却还要来寻死路,也好!” “我就抓了你,将你的那些族人一个个活活挖空脾脏,叫你亲眼看着——” “他们是怎么被你害死的!” 苍凌云闻言,怒意高涨,浑身的血液都滚动沸腾起来,他扬声道,“那你就看看,是不是你苍大爷先砍了你这畜牲的头!” 张修士是符修,他冷着眼,祭出一道道符箓。 数道符箓漂浮在侧,挡下苍凌云来势汹汹的一剑。 却也尽数化为飞灰。 这让张修士面上不太好看,看来是他低估了苍凌云的实力,不过可惜了… 他面上傲然,他是金丹修士。 一道道符箓外加法术打过来,苍凌云逐渐变得吃力起来。 论战力苍凌云可与张修士一战,可金丹修士与练气天壤之隔,不过一刻钟,苍凌云就经脉发痛,好似要爆开。 叶北辰怒吼道,“苍小子!快停下!再这样下去你就完了,你的经脉承受不住,到时候就是丹田爆炸!” 苍凌云不管不顾,赤红了眼,“那就爆炸吧,老子死也要带着他一起死!” 可惜,他连靠近对方自爆都做不到,被打落在地,遭受经脉反噬,痛得眼前阵阵发黑。 黑色的足靴映入眼帘,苍凌云喘着气,听见他不耐的声音,“还以为是个聪明人,原来也是个蠢货。” “那就杀了吧,挖了那些人的心肝脾脏,让他睁大眼好好瞧,这些人是为了什么而死。” 不,他不许! 苍凌云牙齿打颤,额头沁满了汗,只看着那些人朝他爹走去。 就在此时,上方忽地传来一道微沉的声音,清冽如刃,似要割破这夜色。 “我的狗,你也敢动?” 苍凌云身子一颤,拼尽全力地仰头,见到来人的那一刻,通红的眼睛微湿,竟有点想哭。 谢容站在高处,与他对视的那一眼,望见他眼底的湿润,像受了委屈的小狗,终于等到了他的主人来讨公道。 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这一刻他的声音蓦地带上了凛然杀意。 “我说了,他只能我来动。” “你在找死吗?” 第12章 我龙傲天誓死守护老婆(12) 第12章 我龙傲天誓死守护老婆(12) 张修士蓦然听到这么嚣张的话,抬首看去,就看到了立在屋檐最上方的谢容。 修仙之人,大门派的弟子最爱穿得仙气飘飘,出门在外一眼就知道是个修士。 而大多数普通修士其实对于衣着没什么要求,但也不乏有人模仿大门弟子。 于是乎,修仙界近年来,最常见的就是一身白衣,再不济也是方便行动的衣衫。 不像此人,穿着一身金丝绣制的衣袍,黑与金的配色,贵气难言,那甚至不是什么防身的法袍。看起来不似修仙之人,而是凡人金尊玉贵、王孙贵族出身的少爷公子。 张修士辨认了一会,才认出这人是谢家的少爷。 他面色有所变化,警惕地看了看周围。 “原来是谢少爷?这小子是你的狗?瞧在下一时忙忘记了,不过一条狗而已,又倔又不听话,不如改日在下送上几个乖巧听话的狗。” “听话的狗?” 谢容玩味地品了品那几个字,掠过苍凌云忽然攥紧的手,轻飘飘道,“我就喜欢自己选出来的狗。” “别人送的,比不上他。” 他没去看苍凌云突然咬紧牙关,双眼通红的模样。 语气微凉地,自上而下地望着这个日后造成了苍凌云家破人亡,把他的小狗变了一个样的男人。 经历过一场斗法,男人衣衫凌乱,气息尚且不稳定,隔着这么远的距离,谢容都能感受到他紊乱的灵气。 不过一个嗑药的废物而已。 他不免讽刺地想,就选出这么一个废物来,这个世界意识也是个难得的傻货。 谢容勾了勾唇,目光冷然。 “两剑。” “什么?”张修士一愣,还未明白他在说什么。 谢容扬着眉,迎风而立,寒风吹起了他宽大的衣袍,金尊玉贵的小少爷,眉宇间尽是狂傲,比之苍凌云差不了多少。 却更加傲气凶煞,睥睨着斜来的一眼,虚虚落在张修士身上。 只让人想到四个字。 ——目下无尘。 “杀你,只需要两剑。” 张修士感受到羞辱,从他金尊玉贵,一出身就是大族子弟,拥有无数修炼资源的谢家少爷身上,从他傲慢的眼中,尝到被人践踏在脚下羞辱的感觉。 就好像,不论他怎么爬,在谢家少爷的眼中,他就是个臭蛆。 碍了他的眼,所以就要碾死。 一瞬间就激怒了他。 要不说谢容有一张天生的反派脸,只单单一个嘲讽蔑视,效果就是翻倍的。 张修士在这样的眼神中,失去理智,冷笑道,“口气真大,你以为我会因为谢家放过你吗?” “你的狗是吗?那我就送你和你的狗一道下去团圆!” 他顾不上去想得罪了谢家会如何,明日谢家那个爱子如命的家主知道了会不会找他麻烦,一心只想着杀了谢容。 数道符箓祭出,符纸裹着蓬勃的灵力飞向谢容! 在半空之中,这些符箓有的化作凶猛的兽类,有的则是冰棱、火焰术法。 符修和丹修一样只是辅助一派,但这些东西拿来对打也很骚扰人。 是的,骚扰。 一个嗑药的金丹期修士,谢容根本不放在眼里。 耳边是那个傻货的叫嚣声,手上则是他拔出的剑。 这只是一把普通的剑。 谢容随手从谢家取来的一把,连中品的法器都算不上。 可却在拔剑之时,听闻争鸣一声,像是从此刻开始,这把剑就有了灵。 夜空划过一抹银白,劈开无尽长夜。 短暂的照亮了这片天际。 巨大的、磅礴的灵力被这一剑裹挟着冲来,旁边的气浪都被斩开,那些拦在他身前的符箓,连片刻都没有抵挡住,就在这一剑下碎成了碾粉。 什么凶兽、什么法术,在这一剑下不堪一击。 轻轻松松地就消散了。 张修士都未来得及震惊,就看着他所有的攻击,那些耗费他巨大精气神制作出来的符箓。 包括花了大量灵石购买的攻击符箓,突然成了一堆灰。 就看见将所有攻击,斩成飞灰的一剑完全没有停下的趋势。 势如破竹,所向披靡的斩来! 只觉得浑身血冷,竟升不起躲开的勇气。 下一瞬,剑势擦着发鬓而过,削掉了张修士一脑袋的头发。 风一吹,头顶凉嗖嗖。 张修士惊恐地瞪大了双眼,伸手摸自己的脑袋,入手就是一片扎手的短发,他心跳得厉害,一路往下,摸过脖子。 确认自己脑袋还在,这才松了口气,身后却突然传来惨叫声。 张修士回头一看,瞳孔一缩。 原本站在后方的五六个修士已经全部倒在了地上。 十分整齐的脑袋与脖子分家,切口完整统一。 而他们旁边是毫发无损的苍家一干人,那么凌厉的剑势,精准的削掉了他的头发,避开苍家人,杀了那些修士… 他是怎么做到的? “你不是筑基期?!”张修士牙齿打颤,所有的平静都被打破。 他慌乱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绞尽脑汁地想办法逃脱,“是我的错,今日的事都是误会,我不该动你的狗,谢…谢少爷,我给你赔罪!” 修仙的人没多少不怕死的,轮到自己了,张修士也维持不住,腿一软跪在地上求饶。 生死前丑态百出的样子,看了着实倒胃口。 谢容一句话都不说,轻蔑地看着他,就像是不久前他看苍凌云的目光一样。 轮回来的太快,地上的蝼蚁很快换一个。 他将手上的剑一扔,哐地一声落在苍凌云跟前。 在场人皆是一愣,还以为谢容这是要放过张修士的架势,然后他们就发现自己想多了。 他看向了苍凌云,眉头微挑,有点嫌弃,又带着不满。 却比刚才看向别人的眼神多了丝情绪,有了鲜活的样子,骄纵又傲慢地轻抬了下巴朝苍凌云一点,“我的狗。” “第二剑,留给你报仇。” 他似乎笑了一下,是骄纵下的小得意。 苍凌云骤然心头狂跳,握紧了那把剑,上面残留着一点余温,他哑声道,“好。” 第13章 我龙傲天誓死守护老婆(13) 第13章 我龙傲天誓死守护老婆(13) 这是一场有点残酷的虐杀。 苍凌云提着那把剑,将那些遭受在他亲族身上的痛全部还了回去。 一剑就能杀了对方,那未免太过便宜对方了。 苍凌云要他活得痛不欲生,求着他放过,要他将死当做解脱,他才一剑刺穿了对方。 苍家人伤得太重,谢容给了他们一些丹药,他如今财大气粗,谢家唯一的少爷,平时里好东西就不少。 谢容自己也是个爱购置东西的,那一日集市上买来的东西恰好有不少苍家人用的上了,谢容就全给了他们。 他这么和善,苍家人一时间还有些受宠若惊。 初见这谢小少爷时他们只觉得对方气势太盛,凶悍无比,仿佛任何阻碍了他的东西都会被毫不留情的摧毁。 尤其是两家人之前还定过亲,如今这一遭实在尴尬。 却没想到,谢容面上没有轻视,反而给了不少疗伤养气的丹药来,他们身上全是血和灰,姿态狼狈,这人也不曾露出嫌恶的神情。 在苍父行走踉跄时还搀扶了一把,反倒让多想了一些的苍家人有些愧疚。 “今日之事,多谢小公子了。” 苍父衣襟沾血,服了丹药,气色好了些,尽管还是面色苍白、形貌疲惫也带了一丝笑。 威严古板的面相透出善意来,“苍家的事,还要连累你来解决,老夫在这替我苍家上上下下…谢过了!” 苍父说着神色逐渐郑重,弯腰要道谢,谢容抬手,及时架住他的臂弯。 只不过轻轻一抬,苍父却觉得重如千斤,身子都弯不下去,不由心中暗惊。 苍父是金丹修士,早年苍家也风光过,否则两家也不会有定亲一说,只是苍父冲击元婴时早年受的暗伤反噬,加之天劫在。 天劫凶险,多少修士在进阶过程中扛不住。 苍父人虽然没事,但也受了反噬,境界倒退,这金丹也有了裂缝。 比平常的金丹修士差了不是一星半点,贸然动用灵气还会遭到更为严重的反噬。 但修为摆在这,苍父想到那一剑,心中又是暗惊又是对谢容的赞赏。 谢容没想着要苍家人对他如何感激,他只是举手之劳,但苍父的话让他想到一件事。 这是苍凌云的爹,两家曾经结过亲。 十天前,他姿态嚣张的领着一众狗腿子小弟,将人家儿子压在地上,狠狠羞辱了一顿退了亲事。 这… 指尖蜷缩了一下,谢容后知后觉地感到几分尴尬。 只是他面上冷淡,眉宇艳色被凶气掩盖,根本看不出来,谢容就镇定多了,“没什么,举手之劳罢了。” 那边的苍凌云处理完张修士,在那张修士恐惧未散的脸上狠狠碾了一脚,恨不得把他鞋底下的灰全蹭到上面去。 折腾那尸体好半晌,这才消了心里的不安和恐惧,有功夫去看其余人。 余光一瞥就望见谢容和他家老头站在一起,眼皮子一跳,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 这…这就见过双亲了? 也进展太快了些吧。 他家老头会不会为这小白脸… 毕竟这恶婆婆不少,他爹万一是个世间少有的恶公公呢。 况且这骄纵的少爷今晚还千里迢迢的赶过来帮他,又是帮他报仇,又是给他亲族丹药,这好意苍凌云记着呢。 再看手中的剑,也不觉得憎恨了。 反而眉梢一挑,泄出了几分得意的情绪来。 突然就觉得,苍大爷这狗当的还挺值! 瞧他,老子一走,这小白脸就眼巴巴跟过来了,一步都得不他的样子,真让人心软。 苍凌云走近了几步,想介绍他们重新认识一下。 他爹以前也没见过他儿媳呢,人都来家里了,不得好好认识一下。 却听见两人正好提到了婚约,苍凌云脚下一顿,站在几步开外,装作很忙的样子双手环着胸前,抬头望天。 一边悄无声息地斜着眼去瞧两人,顺带侧了侧身,把耳朵竖直了。 缓过来的苍母一见儿子这作态,颇有些丢人地捶了他一下,“你这是做甚?” “家里乱成这样了,还不下去帮着一道收拾收拾?” “不差我一个。”苍凌云又嘘了声,“娘,你可小声点,不然我听不清。” 苍母无语地走了。 苍凌云才不管那么多,压着心里那点紧张,仔细听前头人说话。 谢容不是什么逃避的人,既然心里有尴尬,索性说破,坦然总比尴尬来的好。 两人简略的说了几句,见苍父话里话外都是感激,谢容想了想道: “这事我也该帮上一些忙,先前与苍家定下婚约,如今…” 苍父却打断他,“这事已经过去了。”他面上带了感叹,“当年定亲也不过是一个口头之言。” 近些年苍家一直在走下坡路,唯一能改变这一切的儿子偏偏是个五灵根,多年修为停滞不前。 苍父预料到退婚一事定然会发生,毕竟谢家主这么疼爱他的儿子,一定将婚事进行下去。 但苍父也是疼苍凌云的,不过现在么… 他一脸真诚,“谢小公子可千万别这么说,那就是个混账,他配不上你,这婚退的好!” 谢容:? 突然遭遇背刺的苍凌云:? 苍父看谢容真是哪哪都满意,于是看苍凌云就更不满意了。 “那混小子!成日在家就跟抽风了一样,让他打坐修炼,一口一个吾与天下人为敌,世人都不懂吾!” 苍父就像一个古板的夫子对家里叛逆的儿子怎么看都看不上,“真是逆子!” 而对谢容就像是夫子看到了喜爱的学生,满眼欢喜,越看越遗憾,这怎么就不是自家的孩子呢。 “幸好退了婚,否则岂不是让那逆子耽误了去,你这姿容,这般身手,苍凌云这小子着实高攀不上!” 苍凌云:“……” 那个张修士呢? 别睡了,起来给这背叛儿子的老头一剑! 苍凌云简直要被这老头气死,还是他爹么! 他臭着脸插过来,“快下去疗伤吧老头,你话怎么这么多。” 苍父见了他就是瞪眼,但念及家里刚经历一番风波,还是缓了教训人的劲哼了一声,又对着谢容说了几句客套话才在下人搀扶下离去。 他走了,苍凌云转头看向谢容,嘴角忍不住牵起,“你怎么来了?” 谢容睨他,“狗丢了,来找狗。” 第14章 我龙傲天誓死守护老婆(14) 第14章 我龙傲天誓死守护老婆(14) 找狗,这不就是找他,苍凌云觉得他真是有够口是心非的。 内心腹诽,面上笑得春心荡漾,嘴角恨不得咧到后脑勺去。 长得一副野性凶狠、不服管教的模样,乍一眼看上去像是个傻的。 “笑什么笑,我找狗你还乐上了?” 谢容就奇了怪了,十狗,这人眼底还有情绪波动,十天后的今天,这点波动变成了暗喜。 现在的龙傲天真叫人琢磨不透。 “你找狗,不就是找苍大爷我?”苍凌云傲然挑眉,“不要迷恋吾,吾不过是个传说!” “…神金。”谢容嘴角微抽,随口道,“你以为我来找狗,就是来找你了?苍凌云不要太把自己当回事。” 苍凌云心中一凛,“你还有别的狗?” 谢容挑衅似的说,“有又如何?我想要狗,招招手就有。” “吾杀了他们!”苍凌云周遭气势大盛,目光凌厉,“就用你给吾的剑,亲自送他们一程!” 不用多说,谢容就知道他又犯了龙傲天专属中二病了,禁不住翻了个优雅而不失无语的白眼。 苍凌云握剑的手一抖,心率不齐。 他堪堪握住那把剑,嗓子沙哑,眼神闪躲,“说话就说话,少抛媚眼。” 谢容:…? 他慢慢打量起苍凌云,从他闪躲的眼神,到他攥紧的指尖,苍凌云受不了他这“轻浮”的眼光,浑身都让他看燥热了。 有那么些许羞耻,“你看什么,光天化日、没名没分的!” “这不能干!” 苍凌云用他文盲水平说出了他最有文化的两个词,严肃地扯了扯衣衫,“你别想了。” “不想不行。” 他耳朵更红了,果然,这小白脸就是一直觊觎他的肉体。 谢容语气凉凉,“我就想知道,你还能犯多少蠢。” 苍凌云:“……” 谢容见了,凤眸有笑意一闪而过,蠢是蠢是了点,但想想原剧情里,他阴暗扭曲的样子,谢容觉得那还是蠢点好。 至少蠢得有趣,羞辱他的时候还能得点乐趣。 “收拾一下,今天你就不用回谢府了,在这好好同你亲族告别。” 事情处理完了,谢容也不打算在这多待了,他得悄悄回府,免得让管家小老头发现他不在了,然后慌张的告诉他便宜爹。 “等等。”见他要走,苍凌云连忙拦住他。 待那双清冷的眸子落在他身上,苍凌云突然就有点哑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叫住他。 但他此刻手中提着剑,却依然能记起这把剑到他手心时的温度。 他胡乱找了个话题,“你这剑还不错。” 谢容眉梢一挑,以为他是想问他修为的事,随口道,“一般。” “我,咳…苍大爷是想说,今日的事,多谢了。” 苍凌云觉得自己该和他道句谢,他极少和人道歉,语气很别扭,但还是认真道,“你放心,我已经在心里发誓了。” “什么誓?”谢容稍微好奇了一下。 只见苍凌云深吸一口气,深深望着他,“我苍凌云发誓,誓死守护你!” “谢容,你放心,日后我一定护着你!” 谢容:“……” 谢容他拒绝,甚至感受到了何为丢人。 “…不用。” “你不用担心我会反悔。”苍凌云强调,“你苍大爷就是这么一个讲信用的人,要是我反悔就让这天生一道雷劈了我!” 他扬声,充满了龙傲天的狂傲之情,“吾,就算逆了天!也要护住你!” 谢容一巴掌糊住他的嘴,面无表情道,“闭嘴吧。” 苍凌云眨了眨眼,低头看了眼捂住他嘴的手,白白的,他刚用嘴碰了一下,看着硬,还是软的呢。 谢容丝毫没察觉他的小动作,把人留在苍家就走了。 苍凌云站在原地,看着他走远,好半晌才抬起自己的手看了眼,自言自语,“都是男的,这小白脸的手是真软。” “怎么打起架来,那么厉害。” 那一剑,苍凌云至今都记忆深刻。 “那小子不简单。” 沉默了半天的叶北辰终于开口,语气赞叹,“一个筑基期,一剑就杀了这么多人,还对灵力把握的那么精准。” 叶北辰感概,“也就比本座当年差了点。” 这话说得苍凌云可就不乐意了,“老头你给自己脸上贴什么金呢,还比你当年差了点,刚才你就缩在那不出声,以为我看不到吗?!” 叶北辰有点心虚,提高了声音,“胡说什么!” “我那是在想办法,酝酿大招!只不过还未发招而已。” 苍凌云嗤笑一声,“你就装吧。” 叶北辰真是要被这个徒弟气死,造孽啊!造孽! 想他北辰大帝何时沦落到这份上,还让这小子在他面前造次! 这怎么能行? 叶北辰决定借此机会立师威!让苍凌云日后知道只有他才能帮他! 首先,打压他! 叶北辰语气沉沉: “你这个废物!不配与吾说话,之前那小子喊你废物时,本座还为你不值,现在想来,你果真是个废物!” 他们龙傲天最讨厌有人质疑自己,但凡今儿这话里换个名字,苍凌云都要仰天大笑几声,骂他,“拿他与吾比较,他也配?” 但是这个人换成谢容,再想想之前他总是说他废物。 苍凌云忽然仰天一叹,“原来如此!不怪我爹!” 这反应吓了叶北辰一跳,“与你爹何干?” “我爹看透了本质,”苍凌云面色凝重,“之前谢容与我退婚,我只当他背信弃义,原来他说得都是真的!” “我是个废物!” 叶北辰卡壳了一下,虽然这是他想得到的结果,但见苍凌云这么快就承认,他这心里怎么就不得劲。 还有这语气怎么一点都不失落呢。 算了,已经打压完了,那就该给甜枣了。 叶北辰肃声道,“不过只要你跟着我,来日只有那小白脸跪在你面前的份,吾要带你打下这片江山!” 苍凌云冷笑,“跪个屁,吾就算是个废物,也能自己打下一片江山。” “这天遮不住吾的眼,至于你,吾让你做师父,已经是给你的恩赐了,再多一句,我就杀师证道!” 叶北辰:“……” 瞧你那自信骄傲的样,俺老头懂了,你就只在谢家小子面前承认自己是个废物对吧。 第15章 我龙傲天誓死守护老婆(15) 第15章 我龙傲天誓死守护老婆(15) 天水宗招生一事早就传得沸沸扬扬,谢家主为这一天准备了很久。 临走前给谢容塞了不少的法器丹药,当然还有三个修士。 看到那三个修士的时候,苍凌云牙都要咬碎了,神情很是不爽,但碍于这人是谢家主他还是忍住了没说话。 这三个修士就是那几天一起塞到院子里的人,苍凌云也算相识。 谢容没有拒绝,带上就带上吧,他一有想拒绝的架势,谢家主就活像是他受什么委屈一样,哀痛道,“我儿!你莫要苦了自己!” “外头都不省心,爹还能害你不成,你就带着一起上路,外头也好有人照顾你,这样爹也能放心点。” 谢容张了张嘴,还没说呢,谢家主就已经预判了他,“虽然这些修士不太能打,但这不是有一个了吗?” 说着谢家主眼神瞟向一下睁大眼,不可置信的苍凌云,“这个就给你使唤,晚上也好让那些人伺候你。” 岂有此理! 苍凌云一个暴怒冲出,将那三个修士挤到了一边去,宛如被激怒的野兽,“你竟敢小瞧了我,吾之姿容,何人能与之比较?!” 他身形挺拔,生得高大威猛,气势十足,带着野性的凶狠。 跟俊美沾不了边,但英俊得特男人,虽然还是个少年,但已经能看出日后的模样。 何况苍凌云对自己有着盲目自信,凭什么那些人伺候谢容,他就是打手了?! 谢家主被他这莽撞的样子惹得眼睛一瞪,“你瞅你那样,我儿怎么把玩,还敢在这争宠?” 那么大一个块头,长得还快。 到时候能有他儿子两个那么大吧。 这怎么玩? 这也玩不下去啊! 苍凌云不服气,还要再争辩,谢容就淡淡出声,“家主你都不敬,要不要先留下学学怎么做狗。” 苍凌云萎靡了。 谢容懒得理他,跟他爹道别以后,领着人往天水宗的方向去。 天水宗作为当世第一大宗门在每一处都设置了招生点,进行报名后他们需要乘坐同一趟飞行法器前往宗门。 开头会有一场宗门大比,资质好的就会进入内门。 按照剧情,他和苍凌云都是进了内门的,也是在这里黑化版的苍凌云开始遇到不少对他一见钟情的男男女女。 在谢容羞辱苍凌云的同时,这些男男女女就要跳出来和他唱反调。 接下来,他不是走在羞辱人的路上,就是被打脸的路上。 一直到苍凌云成了内门的天之骄子,百年一次的黄泉秘境开启后,反派意外身死。 之后就是夺舍和魂飞魄散的剧情了。 谢容若有所思的看了眼任务进度,百分之五十,一半了。 他这几天羞辱到底还是刷到了剧情点,剩下的就要等到进了天水宗以后刷了。 那这段时间,他能休息会了。 谢容也不是很想羞辱苍凌云,不是因为他有多不忍心,而是苍凌云的表现实在太奇怪了。 羞辱他,总给谢容一种他在奖励对方的错觉。 偏偏还不能不羞辱,谢容暗地里较劲,总想羞辱成功,但他也是会累的。 既然刷不到什么进度,他决定放一放。 于是,从谢家一路出来,到了江州城报名点,再到上了行云船后,谢容都没和苍凌云说一句话。 苍凌云一开始是没有察觉出来的,因为谢容也没和那些个男修说话。 直到上船以后。 行云船坐了几十名修士,天水宗的弟子一身蓝白交织的长袍,袖口和衣摆都绣着云纹,他们站在船两侧,护着船一路行走。 天水宗修士有点高傲,旁的修士上前搭话,说了半天不见人答只好讪讪一笑。 众人便在船上结交起来,谢容是最明显的那一个。 他一上来只略略扫了眼船内大概装潢,便坐了下来,眉眼冷淡,衣着华贵,身后还跟着四个男修,一看就是大族出身,或者家世良好。 江州城内不止有谢家一个大族,有的认识他,也有的不认识,只是离得近赶过来报名。 但想结交他的都不少,谢容喝茶的功夫,一连来了好几个修士。 不过他语气冷淡,眉眼凶煞地横过去一眼,那几位修士没说几句话就告退了。 人就喜欢有挑战的东西,谢容的态度吸引了一些人的注意,不多时又有人上来了。 “这位小公子是江州人士?早就听说,江州风水养人,美人辈出,在下之前是不信的,不过看到公子,我才知这世上竟有比修仙还美妙的事~” 那人直直看着谢容,一副书生打扮,脸上白得要死,走近了还能闻到一点脂粉香气。 他刷地展开一面折扇,上面写着“我本风流”,嘴角一歪,露出一个邪气满满的油腻笑容。 用深情款款地语气说道,“那就是见到你~” “小公子,你像个粘人又可爱的小喵咪~” 谢容眼皮一跳,恶寒了一下。 旁边忍了半天的苍凌云立马狗叫着冲出去打头阵,表情很臭地瞪着那人,“既然向往,那我送你去江州多待一会!” 说完他扭头看向谢容,“我把这小子扔下去。”算是征求意见。 谢容不吭声,淡定地喝着泡好的灵茶。 苍凌云拿不准他的意思,眼带迷茫,“你怎么不说话?” 因为想休假,谢容在心里答,又抿了口茶。 他不说话,苍凌云就站在那,油腻小哥可不乐意了,折扇一挥,啪地打在苍凌云肩膀上,“嘿,大块头让一让,你挡住我了,本公子的英姿全让你遮住了。”语气很不满。 苍凌云一顿,眼底燃着火,但他没第一时间理身后的人,而是定定地看着谢容,“我替你教训他。” 谢容慢条斯理的抬眼,没等他开口,立在后头的男修士一脸心疼地接走他手上的茶杯。 “少爷,你的茶喝完了怎么没让奴倒呢,你也是…少爷喝茶呢,少说两句。” 男修责怪地看了眼苍凌云,话里都是对他的指责,然后殷勤的给谢容倒茶。 剩下那两个也没闲着,见有人殷勤上了,立马跟上步伐。 “少爷,奴给你捏捏肩,我最近修为上涨一定能捏得您松快。” “少爷,奴给您捶捶腿,您今儿走了这么久的路了,一定累了。” 而没回他话的谢容,眉头一蹙,有点不耐烦,“别乱动,就在后面站好了。” 得了他的话,三个修士不敢不听连忙站好。 苍凌云的心情却更糟糕了,他和那几个骚男人说话了! 没回他的话,却跟那几个骚男人说了! 第16章 我龙傲天誓死守护老婆(16) 第16章 我龙傲天誓死守护老婆(16) 苍凌云的心情糟糕到了极点,他最近在谢府也勉强学了点规矩。 谢府上上下下全都偏爱唯一的少爷,学的规矩也是怎么让谢容更开心的。 苍凌云耳濡目染,学了一些,但不多。 不过对他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像刚才那种情况,换做之前他直接就冲上去把人掀翻了,哪里还知道提前问一下谢容的想法。 但这会苍凌云气得不行,哪里还能记得。 偏生油腻小哥就像看不懂什么情况一样,非要撞上来惹苍凌云。 “大块头,你再不让开,别怪本公子不给你面子。” 怒!大怒特怒! 克制已久的龙傲天之魂终于忍不住释放而出! “吾一忍再忍,换来的是什么?!” 苍凌云眼神压抑隐忍地看着谢容,“是不在意!既然如此,又何必忍之?” 他一个抬手,突如其来的动作啪地一下给身后的油腻小哥一个肘击,痛得小哥弯着小虾米,“你…” 油腻小哥咬住后槽牙,捂着胸口的同时还不忘攥紧了手上的扇子。 还没等他露出迷倒一片女修的邪魅一笑来,就见那个大块头缓缓转过身来。 目光凌厉,眉宇荡开一片王霸之气,他仰头长笑几声,笑声狂妄而傲然,吸引得船上修士纷纷看来。 谢容早有准备,他手一抬。 身后三个修士立马心领神会,来了,他们排练了这么久,就知道会派上用场! 只见三个修士手速极快地从芥子空间里掏出一块布来,其中一个面容严肃地向上一抛! 黄色的长布在半空中抖开,漂浮了两下慢慢落下。 只是没等它落下,那两个男修就快速掐诀,打出一串串手印,齐齐一声“嘿哈!” 淡金色的手印朝黄布冲去,霎时间空中出现波纹,黄布上的色逐渐变淡,从黄到白,再至透明。 最后飞快落下,发出细微的哗啦声,将谢容几人罩在其中。 几人当场消失不见,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谢容在隐身布后勾起唇角,有点小骄傲。 还好他早就排练过了,这法器一盖对方摸不着、看不见,他们却能从里面透视。 堪称龙傲天犯病时的最佳观看神器。 有了它,出行带着龙傲天,再也不用担心他会尴尬了。 而背对着他们,完全不知道谢容已经隐身看戏的苍凌云沉浸在狂傲的情绪中。 嗓门一开,一声吼得荡气回肠! “宁教吾负天下人,也不让天下负吾!” “这天遮不住吾的眼!”苍凌云傲然地一指油腻小哥,“你也是!” “你阻不了吾的路!” 油腻小哥惊得扇子险些没拿稳,忍不住发问,“你有病?” “呵。”苍凌云发出冷笑,“死到临头了,还敢挑衅吾,今日就让你知道!” “这天下,无人能阻挡吾!” 苍凌云一个飞轮冲刺,他也不动用法术了,准备用拳头好好教这小子做人。 见他出手,天水宗的修士们都站不住了,纷纷厉喝,“住手!” “这里岂是你撒野的地方!” 苍凌云充耳不闻,拳上浮现一层淡金色,快而凶猛的落下! 谁知道那油腻小哥也不知吃素的,面上油腻的笑容收敛,竟透出几分冷静来。 他折扇一转,飞出几道寒芒四射的冰棱来,直直朝着苍凌云而去! 苍凌云一下就察觉到不对劲,侧身躲开后,这冰棱就像是自动锁定了他一样,一个拐弯又是冲来。 就在这时,那几道冰棱的周围结出冰霜,寒气散开,陡然间形成了一个法阵,落在苍凌云身边时一把将他拖进了法阵中间。 那几道冰棱根本不是为了伤他,而是为了将他拖入法阵中! “竟然是少见的极品法器。” 有人低声说了句,看油腻小哥的眼神中带着忌惮。 谢容也察觉到了那法器的不同之处。 这方修仙界的法器分为下中上法器,而在上品法器之上就是极品法器。 这种法器少之又少,一般只有世家大族有。 不过… 谢容看向法阵中的苍凌云挑眉。 龙傲天都是遇强则强,除了世界意识给他规定的家破人亡那日打不死那个金丹修士,其他的还未可知呢。 法阵中的苍凌云没有半分畏惧,甚至还觉得这是个好东西。 抢来送给那小白脸正好。 油腻小哥将人困住了,但也没放松,他掐诀催动法阵。 法阵自成一方小世界,冰色长龙冒出,无数冰棱随着冰龙一道袭来,刹那间冰天雪地、寒气扑来,隔着法阵,众人都不免心怀惴惴。 油腻小哥自得一笑,刷地一下展扇,那个“我本风流”随他的动作晃了晃,“在我的法阵中,任何法术都动用不了。” 除非这人的修为高于他,不过他已经筑基,对面才练气,怎么看都是他要赢。 油腻小哥架住要冲过来的天水宗修士,“诶,兄台们留步,我们这是友好交流,本公子不会杀了他,只是小小的一个教训。” “诸位不如见识一下我的寒龙阵?”油腻小哥道,“百年难得一见哦这~” 天水宗的弟子对视一眼,阻止的动作也不由停下。 极品法器的威力谁都想见识一下。 这么大的冰龙,这么多的冰棱。 还有那寒气,看着似乎能减慢修士的速度,看来里面那个要完蛋… 忽地,众人眼睛瞪大,傻傻地看着眼前一幕。 只见被拖入法阵中央的苍凌云冷冷一笑,在地上堆出一条小的迷你龙。 然后抄起那条迷你龙,癫里癫气地杀了过去,“你特么的敢打你苍大爷一下,我就让你老婆死在我手里!” “它如此娇小、如此脆弱,你这死龙!你忍心吗你?!” 第17章 我龙傲天誓死守护老婆(17) 第17章 我龙傲天誓死守护老婆(17) 众位修士:“……” 谢容:“……” 有隐身布真好,真的。 油腻小哥反而面色一个慌乱,冲着法阵里的那条龙吼道,“不要听他的!你还没老婆呢!” 极品法器都有灵,一般称之为器灵,这把折扇的器灵,就是寒龙阵里的冰龙。 冰龙听到老婆两个字眼还愣一下,傻傻的顿在原地,像在思考“老婆”所谓何意,它一停,那些攻击的速度就慢了。 苍凌云才不管它在想什么,抄着那条迷你龙疯狂攻击它! 动不了法术,他是纯靠肉身的修为来打的。 一下又一下,暴风式打龙。 “你苍大爷也敢困,死龙,你知道什么叫逆天也莫要得罪我吗?” “吾不与世人为敌,世人就当吾好欺负吗?” “从前吾不与你们计较,是因为吾善!” 那现在为什么计较?因为善不下去了呗! 看那小白脸的态度,苍凌云心里特不爽,他就偏宠着那几个没用的骚男人是吧。 也不想想他房里的杂物、他的行李都是谁收拾的? 用过就丢是吧! 苍傲天感觉自己被渣了,心酸又委屈地游走在黑化边缘。 心里委屈,手上就更不留情了,将冰龙抽得直掉冰碴子。 冰龙是让他抽回神的,让一个练气的人类抽了,冰龙十分生气地狂吼一声! 寒风呼啸,冰棱飞来! 苍凌云下意识抬手一挡,手上的迷你小冰龙霎时间碎了一地,摔在地上成了几块碎冰。 他人也让这一声吼给冲击得往后一退,苍凌云下盘用力,稳住身形后就打算攻上去,结果头一抬。 那条冰龙呆在原地,傻傻地望着地上的碎冰。 没等苍凌云杀上去呢,这条冰龙一阵嚎叫,吼得法阵内寒风狂吹,哀哀切切地,跟死了老婆一样。 冰龙痛苦!冰龙难受! 它刚从古老的传承记忆里接受到“老婆”是什么意思,它就亲手杀了它的老婆! 冰龙太痛苦了,脑袋贴在冰面上疯狂嚎。 看得众修士都傻眼了,这是个什么情况? 不是我请问呢?你们打着打着,这龙突然开始哭丧了是怎么个一回事,它一个器灵还真以为那是它老婆么。 油腻小哥也懵了,随即着急的对着冰龙喊,“你没老婆,快别嚎了,给本公子振作起来!” 冰龙一声怒吼! 它有! 两人心意相通,油腻小哥试图纠正它,“你就一器灵,别给自己想太多了,先办正事。” 冰龙愤怒的吼了声! 自觉被侮辱了,这是什么意思,瞧不起它们有伴侣的器灵么。 它的老婆碎了,那条小龙如此娇弱、如此可爱,就这么碎在它眼前,是它! 它亲自开嗓吼碎了它! 冰龙心灰意冷不干了,懒得听主人的话,一个摆尾把苍凌云给扔了出去! 器灵把人送了出去,浮在半空的法阵自然就消失了,一场大战以难以预料的形式收场。 有种裤子都脱了,瓜子都上了,结果就这的离谱感。 一众修士都沉默了下来,一言难尽地望着法器拥有者油腻小哥。 而苍凌云被甩出去以后,在半空摆了个大鹏展翅的姿势,一脸傲气逼人的落地。 “吾从不说笑,这天下!谁人能阻挡吾!” 苍凌云不屑的看着面前瞪大了双眼的油腻小哥,上前一步,拳头捏得死紧。 谢容曾经说过,他们龙傲天都是小心眼。 苍凌云是从法阵里出来了,但他可没忘记这小子勾搭谢容的模样,也不打算放过他。 油腻小哥能屈能伸,边拱手边步步后退,“误会误会,一切都是误会!其实…其实我是为你了而来!” 他眼神一变,再看苍凌云的时候,充满了崇拜之意,“大哥,苍大哥!打从第一眼瞧见你,我就想结交你。” 油腻小哥睁圆了眼,笑得谄媚又傻气,“大哥,小弟膜拜膜拜你!” 苍凌云不屑冷笑,“你以为我会信?” 他捏着拳头步步走近,那骇人的凶样让人心头一紧,油腻小哥想到谢容,毕竟这人就是因为他来勾搭谢容才突然发疯的。 眼一瞟,却怎么也没找到人,油腻小哥机智道,“等等!大哥,你等等再揍我啊!” “刚才的那位公子不见了,要不咱们先找人,等人找到了再打我也不迟?” 苍凌云往前走的步子果然一顿,装逼太久,他猛然回神,四处望了一遍,真的没有谢容在! 这是怎么回事,人呢? 苍凌云急了,一把抓起旁边看热闹的修士,“刚才和我一起的人呢?” “啊?”修士迷茫,“什么?” 苍凌云眉带着急,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 “就是一个漂亮帅气,长得特别白,身上也白得很,老凶巴巴不正眼看人,喜欢羞辱我的小公子和两个男的。” 一大堆前缀的谢容:“……” 修士迷茫的看着他。 见人没说话,苍凌云怕人想不起来,烦躁的补充了一句,“那两个男的看着就很骚,这么说你想起来了吗?” 隐身布里的两个骚男人:“……” 修士还是没说话,苍凌云知道没希望,无情的丢了他,反手拽住下一个。 他嘴巴一张,同样的话再次响起。 听得隐身布里的谢容额头青筋一个劲跳,都躲进去了,他还是得跟着丢一波人。 眼见着苍凌云找不到人不罢休的执着劲,还逮着天水宗的修士要求他们满船搜索,谢容听不下去了,解除了隐身布的效果。 上去一巴掌拍他后脑勺上,没什么好气道,“疯什么?一刻见不到人就发疯。” 他话才说完,就被抱进一个温热的怀抱里,鼻子撞上软弹的胸肌,不疼还有点舒服的感觉。 谢容难得一呆,如同迷茫的小猫被人困在怀里。 勒着他腰的手收紧,苍凌云抱住失而复得的小少爷,心跳得很快,忍不住委屈抱怨,“你苍大爷要被你吓死了。” “从出谢家门到现在,你说句话啊。” 他想听他说句话,他又没干什么,还帮他做了这么多事,他干嘛这样。 这可恶的小白脸。 谢容听出他语调里的委屈,那点觉得丢人的小火苗很突然地灭了。 他撇开视线侧过头,让鼻尖离他胸膛远了点。 语气生硬,“一刻没管你,你就闹腾…” “没见过你这么烦的狗。” 苍凌云眼睛一亮,敏锐察觉到他那一点妥协,虽然从头到尾,他都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但不妨碍他抓住机会,又得意上了,“告诉你,你完蛋了小白脸,苍大爷就要烦死你。” “你最好一直管住我,不然我烦的你不得安生。”他语带威胁。 谢容忍不住又翻了个白眼,真是好吓人的威胁呢。 第18章 我龙傲天誓死守护老婆(18) 第18章 我龙傲天誓死守护老婆(18) 谢容想冷一冷苍凌云,顺带休息会的想法,开启了没多久就在某人的闹腾下夭折。 他有点无奈,但奇妙的居然也没多烦。 看来他的脾气真的好了很多,谢容感慨了番。 把中二的苍凌云栓好,谢容的注意力就放在了天水宗身上,他这个人挺护短的,刚才天水宗分明要去阻止,因为一句话就停下了。 尽管苍凌云不会有什么事,但谢容心里就是不爽。 还是那句话,他的狗,他怎么着都行,别人动他那就不行。 苍凌云美滋滋地跟在谢容身后,看他冷声讽刺了一番那些天水宗修士,让他们给他道歉。 这些弟子都是外门弟子,其中有少部分内门弟子,心高气傲地,不是很乐意。 他们又不是没阻止过,再说了对方都说了不会让苍凌云有事。 谢容眼中闪过冷意,抬手拍在飞行船上,手中灵气一震。 需要大量灵力操控的飞行船就硬生生停在了原地,天水宗的修士一惊,急忙操控,就是纹丝不动。 “什么时候愿意道歉了,那就什么时候走,否则…” 他声音轻飘飘含着讥讽,“你们这样的玩意真是给天水宗丢人,我想也不用回天水宗了吧。” “你想做什么?”天水宗修士警惕地看着他。 “做什么?”谢容语气淡淡,却让人不敢忽视他话里的冷意,“以我的能力进内门不过是迟早的事,我不会在这对你们做什么。” “不过是让船停一会,等天水宗的长老来找,也好让他们知道这一路发生了什么。” “不过,”他勾了勾唇,眼神很冷,“进了内门后…”冰冷的眸光掠过这些修士,“我可就不敢保证我会做什么了。” “听说天水宗有生死擂台,想试试吗?” 明晃晃的威胁。 这个看起来骄纵贵气的小公子,一点也不好惹,凶得吓人。 生死擂台一上,多半死得就是他们。 就是再多不甘不愿也得咽下去,那些修士纷纷低头给苍凌云道歉。 看得船上其余人咂舌,好生牛逼,在外行走这么久谁不知道天水宗的人傲气。 一个外门弟子走在外面都恨不得鼻孔朝天,脸上就差写着“老子天水宗的人”,挺招人烦的。 你就说,又不是什么内门的天之骄子,放在修仙界就是水滴到海里,找都找不到,牛气个什么劲,上船就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没想到有一天也能看到这些人咬牙切齿又不得不低头的场面。 爽,这可真是太爽了。 不过有时候太傲气了不是什么好事,过刚易折。 他们的想法谢容不知道,知道了也不在意,他都反派了,他不傲,难道还在这忍着么。 在有限的时间里为所欲为,才是痛快。 整治完天水宗的修士,谢容没停,眸光一直在船上打转,他还没忘记那个油腻小哥呢。 忽地,人群中冲出一名修士,跑得飞快,一溜烟到了苍凌云跟前。 脚下都快呲出火花了,刹车时还差点来了个劈叉,人还没站稳,声音先飘出来了。 “大哥,小弟在这呢,小弟膜拜膜拜你,你是我唯一的大哥!” 油腻小哥气喘吁吁,喊完入弟宣言后瞅了眼谢容讪讪一笑,“刚才那都是误会、误会,在下程宜春我已经认了大哥了,都是自己人、自己人。” 程宜春内心苦不堪言,他是想跑的,傻子才留在这呢。 但船就这么大,他再跑也跑不到哪去,尤其这什么人啊,一出手就把船给逼停了,还打脸了天水宗修士。 程宜春立马意识到自己躲不过去,那不如他自己出来呢,说不定还有转机。 按理来说程宜春向谢容服软更好,但程宜春有点怵他,想了想还是认那个大块头吧。 傻的好啊,中二的好啊,至少不吓人。 听到这名字,谢容微微一怔,有些意外,如果他没记错的话。 程宜春在原世界线中是苍凌云的小弟。 龙傲天的簇拥者总是很多,但有姓名的也就那么几个,程宜春就是其中之一。 苍凌云才不想理他,眉头一皱,“离你苍大爷远点,少在这碰瓷,谁是你大哥。” 程宜春脸皮厚,嬉皮笑脸的,“哎呦,大哥说笑了,我一见你就知道我这辈子的大哥来了!” 苍凌云一个白眼,傲然屹立,尽展傲天之魂,“你算什么东西,如何能做吾的小弟?” 程宜春嘴角一抽,他深吸一口气,豁出去了! 人活在世上,哪能不丢几回脸呢? 他学着苍凌云的模样,犯抽似的仰头狂笑几声,“哈哈哈!” 吓得周围修士纷纷投来惊恐的视线,但程宜春全部屏蔽,他一甩袖,脂粉味飘出,折扇刷地一下展开! 双目深沉,蕴藏着傲然之气,“吾就认你这一个大哥,此生只有你一人配做我大哥!” “世人皆醉,唯我独醒,大哥!别拒绝我,你的伪装我已经看穿了!” “我程宜春,不服天、不服地,甚至连老头老奶都不扶,这世上没人能令我低头,但大哥你!” 程宜春摇着折扇,语气深沉而赞叹,“令我心服口服!” 谢容:“……” 这回换做他抽着嘴角了。 这一番话下来,深深捕获了中二少年的心,令傲天之魂大悦! 苍凌云深深望了眼程宜春,像是没想到他能说出这般符合他心意的话来。 “你是认真的?” “当然!” 见有机会,程宜春赶忙表明真心,折扇哐哐捶自己胸口,“真心的、真心的,大哥!” “我对你之心,日月可鉴!” 苍凌云瞬间被折服,没想到还有人这么懂他,这不收为小弟怎么行! 不过有些话要说在前头,他们龙傲天收小弟之前都会立上一番规矩。 苍凌云清了清嗓子,发出沉重的声音,“那吾就放下规矩了!” “宁教吾负天下人,也不叫天下人负吾!若来日你对吾有二心,吾定千里追杀!” “虽远,必诛!” 程宜春:“…呃,好的大哥。” 第19章 我龙傲天誓死守护老婆(19) 第19章 我龙傲天誓死守护老婆(19) 虽然走向奇妙,但苍凌云还是收下了这个小弟。 程宜春是个很识相的人,看出来苍凌云对谢容的不同,他一改方才勾搭人的油腻相,就站在苍凌云身后,一脸的“我已改邪归正”。 他这么识相,苍凌云很是满意。 飞行船重新启动,经过一刻钟的飞行,正式到达天水宗。 天石屹立,仙音袅袅,立在两侧的石牌上刻满了淡金色的铭文。 云雾散开之际,剑气浩荡,仔细看去才发现天水宗三个字竟然是一位大能用剑刻出的,令人见之心头一凛。 他们一下船就有数名身着云纹的弟子过来,神情淡淡地领着他们登记姓名来处。 随后就是大比,决定了内门与外门弟子,机会只有一次,若是这一次失手就要等三个月后的考核才有机会进入内门。 程宜春略有不满的摇了摇扇子,脂粉气跟着飘出,“也不让人休息一下。” 谢容瞟了他一眼,错开一步避开那香气刺鼻的脂粉味,语气淡淡,“想休息还不简单。” 似乎没想到谢容会搭他的话,程宜春摇扇子的手停下,面上有些诧异,连忙讨好一笑,“公子,你有办法吗?” 在船上的一刻钟,程宜春观察过。 他刚认的大哥跟他一样怵这位凶巴巴的贵气小公子。 但他大哥这怵的又跟他不太一样,比如说他敢喊这位小白脸。 这个称呼一出来,程宜春差点没吓死,生怕谢容以一个发怒,把他们一人一个扔下船了,那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结果就…无事发生。 行吧,程宜春悄悄用袖子擦了把汗接着观察,然后算是明白了,他们这一行人,他大哥特么的地位最低! 程宜春那叫一个后悔,觉得这大哥认早了。 早知道他随便认三个男修士,随便一个人做大哥,对他的安全都有保障些。 观察了个半天,程宜春是萎靡了,也不知怎么称呼谢容,索性喊了带点恭敬的公子。 现在是谢容一说话,程宜春就点头哈腰,连忙讨好,眼巴巴瞅着等他回答。 谢容扫了眼,眉头微挑,“我给你一拳,一觉让你睡到天明,休息完了第二日再比就行了。” “……”程宜春脊背一挺,肃声道,“那公子手得多疼,还是不用了。” “知道不用了,你刚才为什么说话。” 苍凌云不爽地一掌糊到程宜春后脑勺上,那手劲…程宜春差点叫他抽飞。 “你少在这给你苍大爷丢人。” 程宜春堪堪站稳,委屈得不行,“没啊大哥,我就问了一嘴。” “问什么问,你个肚子里没点墨水的家伙,自己想不到办法就去问容容,你少烦他,以后少说几句话!” 程宜春吐血,他总共才说了三句吧,偏生惹不起苍凌云,一脸痛苦的应了。 苍凌云这才满意起来,这才对么,一个小弟而已,怎么着都该是他先和容容开口说话才对。 没有老大的允许,擅自插嘴,就得这样教训! 苍傲天训完小弟,还想给小弟做个正确示范,正要找谢容说句话,头一抬,哪里还有谢容的身影。 落叶一飘,无数修士跟他们两个擦肩而过。 他就只能看到谢容的一角衣衫! 该死,这可恶的小白脸忘记他的狗了! 苍凌云暗骂一声,拽住程宜春的领子,脚下生风,一路赶了过去。 …… 谢容懒得理会苍凌云怎么教训小弟,他只想赶紧打完进去休息。 天水宗的流程还是很快的,测完灵根就能打了。 谢容测出一个冰灵根,他没什么意外,原主当时也是这个灵根来着。 “能打了吗?” “去那边擂台上就行,凑齐二十名修士则开始。” 登记的修士解释,“二十人一组,每组前三即可进入内门。” 那边已经等着十九个了,恰好谢容一过去就是第二十,不过他身后带着的三个男修士就要留到下一轮了。 三个男修士怎么可能让他多等,连忙退让,“少爷你先上去吧,我们下一组就来。” “是的少爷,我们一定能进内门,少爷你不用担心我们。” “最近我们的修为都有精进,一定不给少爷丢脸。” 谢家主嘴上说是让他们伺候谢容就是了,留一个苍凌云当打手,但怎么可能让这几个男修过来拖后腿。 事实上,他们的修为都不低,全在练气八阶左右,跟如今的苍凌云一样。 谢家又是丹药,又是法器的供着他们,他们还是很有自信进入内门的。 既然几人这么说了,谢容也不会去迁就什么,点点头,“我在前面等你们。”他目光掠过追上来的苍凌云,慢悠悠地说道。 随后转身上了台。 谢容就是上去了,也能感受到下方一道目光盯着他,如影随形。 灼热的不得了。 不用多说就知道是谁。 “啧。”谢容低声道,“606你们快穿局什么时候能研发一个主角对任务者的好感度查看面板。” 他天天努力做任务,不遗余力的羞辱人。 飞行船上苍凌云收了小弟后,谢容不忘任务依旧羞辱了他一波。 但苍凌云已经面不改色了,这特么都不知道他内心是什么想法。 再比如现在这道眼神,当着他的面,苍凌云绝对不敢这样,也就是现在看不到他的正脸,但还是那个问题。 这是仇恨的眼神吗?! “研究一个仇恨值界面也行。” 【容容,那些人为了积分不会研究的,他们只会研究怎么从我们这些小可怜的手上掏出更多的积分来,真是狼子野心!】 系统音充满愤怒,愤怒完606点开系统商城界面,快乐推荐。 【所以容容你还是别想那些了,你要好感度记录器呢,还是要仇恨值记录器呢?】 【不要998,不要9.9,就要99999!】 谢容一边抬手把人打落擂台,一边对606冷声以待,“滚。 “还有,”谢容下巴一扬,“我不需要这些。” 笑死,他需要么,他根本不需要,他一点也不需要。 “以后不要再提。” “否则我就拆了你的主机。” 第20章 我龙傲天誓死守护老婆(20) 第20章 我龙傲天誓死守护老婆(20) 好吧,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容容突然生气,606还是听话的不提这件事了。 一边和系统说话,谢容手上的动作也没停,这些修士或许是看他穿得华贵,觉得他最好对付,一窝蜂的冲上来打算先淘汰了他。 不得不说这身衣服,某种程度上削弱了谢容的凶悍气场。 毕竟贵气的小公子在修仙界一看就没有那些冷冰冰的修士看着有威胁力。 然后修士一号正在掐诀呢,掐到一半,他屁股一疼,懵逼地摔在地上。 修士二号走的也是龙傲天的狂妄路线,鼻孔朝天,喷着牛逼轰轰的气,拔出剑来,“你小心了,我…” 话没说完,他在半空呈现一道抛物线,成功屁股落地,痛得呲牙咧嘴,还被夺了武器。 谢容掂了掂手里的剑,有点嫌弃的抬眸,凤眸清凌,蕴着些许寒,漫不经心又似不耐烦地斜去一眼。 “少浪费时间,一起上吧。” “早点淘汰,去外门的客房睡一觉。” 贵气无双的小公子,立在一众白衣间,身上繁复的华袍衬得他高不可攀。 完全不同于修仙界传统的审美,却一眼勾魂,令不少人失神了片刻。 苍凌云就在台下看着他,嘴角与有荣焉地牵起,一错不错的看着人。 程宜春从惊艳中回神,转头看到苍凌云的眼神,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他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握紧了扇子,小声嘀咕,“你特么自己看上人了啊,难怪我说三句话,你就跟个疯狗似的。” 不过这话他也就只敢在苍凌云把注意力放在谢容身上时说上一说了。 擂台上的修士对视一眼,看出了他不简单。 这个时候收手,保不成谢容还会对他们下手,既然早晚要对上,不如一起淘汰了对方。 “既然这样,这位公子可要小心了,在下来这就来讨教讨教。” 开口的修士拱手一笑,嘴上谦卑,说到一半目光陡然锐利,拔出长剑就冲了上来! “我靠,好一个不要脸的玩意!” 程宜春瞪着眼,骂道。 苍凌云下意识脚下一顿,想冲上去把那玩意抽飞,还是旁边的天水宗修士注意到他的动作,伸手拦住。 “考核现场,不容许弟子插手。”修士肃声道。 苍凌云还没被人拦过呢,目光锐利,“这天下,还没有人阻…” 程宜春眼皮一跳,赶紧拉住他,“大哥大哥,嘘嘘!嘘!咱们看快公子的英姿,再不看,不就错过了。” 苍凌云嘴巴里的话一顿,成功让程宜春转移了注意力。 叶北辰见了,忍不住又是一骂,“你在做什么?你简直在丢我辈的脸面!” “那小子骂你、羞辱你,你不吭声本座就算了,一个阿猫阿狗的玩意都敢对你不敬,你轻易放过了他如何立威!” “我辈岂是蓬篙人?给本座杀!” 苍凌云眉心一动,内心被这番话冲击得热血沸腾,没错,这些人怎么配与吾作对! 他目光逐渐恢复锐利,野兽一般猛地对准了方才阻拦他的天水宗修士。 程宜春一口气还没松完,就见苍凌云不知道又受了什么刺激看向了那个修士。 眼见他又要一展傲天之魂,程宜春刷地一下展开扇子,露出扇面上的“我本风流”。 挡住自己一半脸,这才去拽苍凌云的袖子,劝道,“大哥,公子刚打飞一人了,那偷袭的玩意让他一剑串起来了。” “公子牛!又串了一剑上去,厉害厉害。” 苍凌云让程宜春身上的脂粉气熏了一鼻子,皱了皱鼻子,把人一把推开。 也没错过他的话,抬头去看谢容,就见他真剑上串了一串人。 串得是衣尖,长剑上覆盖着灵气,牢牢的挂住几个修士衣服,任他们白着脸仓皇挣扎就是下不来。 谢容嘴角挂着恶劣的笑,像是可恶的小猫猫逗老鼠那样,“现在是自己下去,还是让我串着下去?” 台上还站着零星几个修士,粗略一看大概八人。 他们对视一眼,面色凝重,但依旧没下去。 苍凌云啧声,语气不爽,“什么骚男人,长成那样,还要留在台上是想吸引谁的注意力!也不看看自己长什么样。” 槽点有点多,但程宜春还是附和,“对!大哥说的对!” 见苍凌云注意力被转移,叶北辰气到捶地,“现在是关注这点的时候吗?” “苍小子!打狗都要看主人的脸,他看不起你,不就是看不起谢家那小子么,给本座他娘的杀啊——!” 苍凌云浑身一凛,深觉这句话有道理。 他怎么能让人欺负那小白脸,他还是人么,他苍凌云已经发过誓了! 他要誓死守护谢容! 于是,苍凌云再次目光如炬地转头,原本平静下来的眼神逐渐变得危险起来。 立马就要走龙傲天流程,先狂傲一笑,放出狠话,再狠狠教训对方! 只是半路夭折,刚站稳的程宜春,一个转头的功夫就看到他眼神变了。 程宜春跟着面色一变,不!!! 本公子才刚来天水宗,还有无数美人没泡呢,他的名声和脸面怎么能在这一刻丢了! 他绝不允许! “大哥!你别冲动,你要是闹事,公子绝对跟你生气!” 苍凌云一顿。 叶北辰冷笑,“难道你就要将他的脸面一起丢了?” 叶北辰如今也是拿捏了苍凌云的想法,并学以致用。 果然苍凌云刚停顿了一下,又动了起来。 程宜春:“大哥你看,谢公子成功晋级了,他是第一,轮到咱们了,咱们赶紧上去,别让他等久了。” 苍凌云觉得有道理,不再看向那修士。 叶北辰岂会善罢甘休,他发出狂笑,“吾辈之英姿,无论在何处都能闪瞎他们的眼!你打脸了这修士,又保全了谢家那小子的脸面,他只会更喜欢你!” 说的有道理,苍凌云缓缓看向天水宗修士。 程宜春真是操蛋了,这是怎么个一回事,明明他大哥都要过去了,结果又定在原地了。 就好像有个不知所谓的小人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哔哔哔,说的全是屁话! 叶北辰则是得意,这小子又如何能与本座比较。 他北辰大帝一句话,苍凌云就得听他的。 想到这,尽管对方看不见,叶北辰还是不由露出一个充满睥睨狂妄的眼神,不屑的瞥了眼那小子。 不知所谓! 然后下一秒,程宜春的声音再度传来。 第21章 我龙傲天誓死守护老婆(21) 第21章 我龙傲天誓死守护老婆(21) “大哥,那几个骚男人上了,谢公子都看了足足三秒了。” 刷地一下,苍凌云目光锐利,撒腿直奔擂台,“让开,你苍大爷来了!” 见状,程宜春歪嘴一笑,拿着扇子摇头晃脑,笑得邪魅满满,“拿捏。” 苍凌云都冲上去了,程宜春就放心了,还用折扇拍了拍那个天水宗修士的肩膀,长吁短叹,“哎,本公子真乃神人也!生来就是要造福世人的!” “这位小兄弟,你都不知道你差点遭遇了什么,来日,你可要多给本公子介绍一点内门的美人哦~” 程宜春嘿嘿了几声,逐渐油腻。 亲眼见证他们犯病的天水宗修士:“……” 突然就感觉,他们的宗门要完蛋。 而身不由己,只能跟着苍凌云一起冲上擂台的叶北辰一阵咬牙切齿。 气人!真是太气人了! 你等着,今日你辱本座之脸面,来日本座定折你一翅! 叶北辰恨恨地注视着程宜春。 程宜春完全不知道还真有这么一个人,他见自己的脸面保住怕特开心,摇着折扇就跟苍凌云一起上去了。 几人没等多久就有下一批修士赶了过来,凑够一组后,考核立即开始。 值得一提的是,跟着谢容的那三个修士,加上苍凌云、程宜春等人都在这。 总共也就三人晋级,这就很危险了。 苍凌云上来的那一刻就没想让那三个修士晋级,他拍了拍程宜春的肩,“等会给我把那三个骚男人打下去。” 骚男人一出,程宜春就知道是谁了。 他迟疑了下,“大哥,你也知道小弟我最高的战力就是寒龙阵了。” 一个小小考核,没必要他拿出底牌吧。 苍凌云看了他一眼,黑瞳沉沉染着暗色,他这样的中二少年突然正经起来,那是真的很吓人,程宜春当即发誓,“大哥,我一定办好!” “办不好,你就给那骚男人陪葬去。” 苍凌云警告了他一声。 要不是怕那小白脸生气,他一定亲自上去把那个三个骚男人打下去,但程宜春动手的话应该和他关系不大了吧。 又不是他下的手,要是谢容真的生气,他也能理直气壮的否认。 不愧是他,如此缜密的计划。 苍凌云带着傲气,几招下去扫荡了擂台上的修士。 程宜春修为也不算低,但还没筑基,他打三个练气八阶也会吃力,又怕谢容看到,等会他怎么解释,装总得装一下吧。 好在他出身大族,身上法器多,就混在里面暗戳戳下手。 那三个修士也不是吃素的,有一个看出程宜春的意图,也不正面对上,转头就想对着谢容喊。 结果头刚一转,人就在半空了,苍凌云眼疾手快地拖过程宜春拽着他的脚一下给人踹下去了。 看到人摔在地上,苍凌云眉宇间的得意藏不住,转头就骂程宜春,“能不能小心点,看把人踹的。” “这次就放过你,下不为例。” 被抓着脚的程宜春:“……” 苍凌云的骚操作一出,跟着谢容一起来的那三个修士都成了外门弟子。 除却苍凌云和程宜春外,剩下那个是谢容不认识的修士。 “咳,那几个人不中看也不中用,这都进不来,枉费你带着他们这么久。” “你也别担心,还有你苍大爷在呢。” 一下擂台,苍凌云就装模作样的凑到了他旁边,一副“别怕,天塌下来都有他顶着”的模样。 谢容猜不到他是故意的就奇怪了,瞥了眼装模作样的某人,语气凉凉,“你有什么用?” 羞辱起来也令人没有成就感。 这话苍凌云不乐意,“我有什么用?” “我有用的地方多着呢,你就说你房里的杂务都是谁打扫的?” “你那些衣衫是不是我给你收拾的。” 还好意思提,“我那件金丝展鹤的衣袍呢?” 苍凌云眼神乱瞟,“…我给你收着呢。” “拿出来。”谢容下巴微抬。 “这怎么拿,这么多人看着呢,快走,你不看院子了吗!”苍凌云提高声音,拉着他就想走。 谢容避开他的手,“那就一会拿,我问你,”漂亮的凤眸半眯起来,“我的其他东西呢?” 苍凌云谨慎地问,“什么东西?” “你心里没数?” 什么数不数,那么多东西,苍大爷怎么知道是什么。 苍凌云不说话,谢容冷笑一声,“衣袍、袜子、香囊,还有不少东西,你一来收拾,我的东西就丢,倒是说说都去哪了?” 叶北辰接话,“在芥子空间待着呢,平白站了本座的地。” “我看他就是图谋不轨,要是本座哪天出去了,没本座看着,指不定这些东西就被他玷污了。” 苍凌云没其他的芥子空间,在发现木戒指还能塞东西,他就充分利用起来了。 “老头闭嘴!”苍凌云恼羞成怒的吼了一句叶北辰,“你的舌头不想要了是吧!” 凶完人,没理会炸了的叶北辰,苍凌云把自己那点子心虚按下去。 心虚个屁心虚,他们龙傲天干什么都得理直气壮才对! “在我这好好待着呢,我难道还会偷你的东西?” 苍凌云仰头,颇为狂傲地哼声,“笑话!你苍大爷不屑于做这些事!”他都是光明正大拿的,“你想要,我也不是不能给你,就是帮你收着而已。” “你连床都不铺,衣袍乱扔,我不帮你看着点,你的东西才是真的丢了!” 他有这么好心? 谢容怎么就是不信呢。 他半眯着眸子,对此没发表意见。 任务做了这么久,就算羞辱人羞辱的没有成就感,也不能一点仇恨值都没拉到吧。 谢容完全没想到的一种是仇恨值拉是拉到了,不过针对的都是他身边的人。 他走在羞辱人,实则奖励人的路上一去不复返。 “随你,一会给我收拾院子,有一点灰。” 谢容冷笑一声,“我保证,明日整个天水宗都会看到你身上的鞭痕。” 苍凌云一听,浑身过电似的一麻。 他禁不住瞅了眼谢容,声音就哑了,“你个变态。” 但是…他还蛮喜欢这小白脸对他变态的。 第22章 我龙傲天誓死守护老婆(22) 第22章 我龙傲天誓死守护老婆(22) 曾经,他是仰天长笑,谁人不敬就杀之的龙傲天! 曾经,他是高高在上,万千人仰头膜拜的龙傲天! 曾经的曾经,一切都过去了。 叶北辰端坐在芥子空间内,眼睁睁看着他的传人,挂着骄傲的笑,从地上爬起来,对着干干净净的地板嗤笑。 “不过如此,区区灰尘,我几下就擦干净了。” 叶北辰累了,并绝望的闭上了眼。 “苍小子!你一定要如此吗?” 把他身为龙傲天的所有骄傲踩在脚下,还跪在地上,轻易的就把他们傲天风骨折断了! 正擦得起劲的苍凌云:“?” “老头你犯什么抽呢,你别打扰我,等会那小白脸就睡醒了,角落里还有一块地没擦呢。” 苍凌云熟练的打了盆水进来,将帕子浸湿,趴在地上哼哧哼哧的埋头苦擦。 那小白脸是个变态。 虽然他变态得很可爱,但苍凌云觉得这事要少干。 毕竟他们都还没名分呢,他不能总让谢容那么轻易的得手。 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 他苍大爷就是最好的! “呼~”苍凌云吹了下干净蹭亮的地板,双眼发亮。 见他这副样子,叶北辰一颗心直直下沉,终于意识到靠苍凌云是没指望了。 他当初收他为徒,不仅是因为根骨的原因,为的是能有一副身躯供他驱使。 以苍凌云的资质,只要他好好修炼,来日一定能飞升,等他修为到了此间最强的那一刻,叶北辰就有秘法,可以重新获得一具身躯。 但是现在… 看他那不值钱的样,每天修炼都是为了追赶谢家小子。 别说到时候飞升了,叶北辰先魂飞魄散死在这了。 不行,他得另找办法才行。 叶北辰眼中闪过一丝看不清的情绪。 …… 没过多久,谢容过来验收苍凌云的成果。 很干净,谢容没什么意外,早就料到了这一点,但他找茬还需要理由么。 所以他还是把苍凌云抽了一顿,抽得他胸肌上全是红痕,整个人汗津津的喘气。 “这么没用,才几下就不行了?”谢容讥讽的扔了鞭子。 “…你果然变态。”苍凌云哑声骂他,“想抽我还要找理由。” 什么擦干净就不抽了,都是假话。 他就是想抽他。 谢容挑了挑眉,“还没那么笨嘛。” 他们才选了院子没多久,按理说是能一间院子,但谢容以“我的狗,不跟主人住还想单独住一个院子,他配么”的不屑语气。 在一众人面前给苍凌云来了个羞辱,然后领走了他,坚持要两个人住。 相信很快,他们的不和就会传开,不管到了哪反派和主角总是对立的就是了。 当时苍凌云面色隐忍,脸都气红了,看他的眼神都带着些许凶的意味。 像是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 羞辱了这么久,苍凌云终于给了他一次正面回馈,所以谢容今都是要抽他一顿的。 加深加深这被羞辱的痛恨感。 “我就是想抽你了,那又怎么样?”谢容漫不经心道,“作为狗,你的义务就是取悦我。” “懂吗?” 清凌凌的凤眸扫过来,眼尾上扬,他这么冷,眉宇还含着煞,像是九天之上无心情爱的神君,高高在上。 连说着取悦我,都像是给仰视他的人一个施舍的机会。 苍凌云却只看到他漂亮的眼睛,在说取悦他时,傲慢抬起的下巴。 别人当这是羞辱,苍凌云觉得这该死的小白脸又在勾引他了。 次次都这样,钓得他浑身燥热。 苍凌云眸光灼热的盯着他,感觉自己要爆炸。 “床上也要取悦你吗?” 谢容:? 很突然的一句,打了谢容一个猝不及防。 苍凌云紧紧盯着他,“怎么取悦?你还想对我做什么,你总得告诉苍大爷吧。” “咳…”他耳根红红,“你这么变态,苍大爷提前做准备好了。” “你这么霸道,我到时候要是没存粮了,你不会生气吧?” 谢容让这话烫了下耳朵,什么九天之上的清冷神君全没了,他凶狠瞪着苍凌云,冷声道,“你信不信我捏断你?!” 苍凌云大惊,“没了,你就要捏断我?” 他面色凝重,“那当你的狗确实不容易。” “你脑子里都是什么鬼东西?”冷白的面上泛起一丝薄红,眼神却是冷冷地睨着他,这反差让苍凌云本就燥热的身体一下子来了感觉。 “你以为我会看上一条狗?” 他舔过尖牙,哑声道,“吾就是狗,也是狗中之王。” “怎么就不能看上我了?” 谢容正在发怒的边缘,让他这一句狗中之王噎了下。 他摁了摁眉心,觉得跟中二期的傻子计较,自己的智商也会下降。 “我看不上傻狗,放心你没有床上伺候我的机会,一会长老就到了。” 谢容看了眼他身上因跪下擦地时染上的污渍,下巴轻抬,“收拾好自己,在外面少给我丢人。” 说完他转身离开,昂贵的长靴踩在干净的地面上,白色云纹路的一闪而过,褪去了往日华贵的衣袍,换上天水宗门服后的小公子依旧好看。 和他穿华贵的衣袍时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他刚出来,苍凌云就注意到了。 这衣服,跟上次他看到的身子一样白,很容易让人流鼻血。 就像现在,看个背影,躁动了大半天的苍凌云,终于忍不住挂下两道鼻血来。 “大哥,来,擦擦吧。” 不知何时出现的程宜春,狗腿地递上一个手帕。 苍凌云接过,随手抹了几道。 程宜春展开折扇,惬意地扇了扇,“大哥,小弟愿为你献上一计,保证那些骚男人绝对在你面前羞愧自杀。” 苍凌云总算正眼看向他,目光逐渐锐利,“你说,吾听着。” 他这么果然,程宜春反而一愣,“大哥,你就信了?”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苍凌云傲然扔了那条沾着鼻血的手帕,“吾不是那样的人,我信你!” 程宜春心情复杂,不免升起些许感动,这种被信任的感觉,多久没体会到了呢。 他深深望了眼苍凌云,收起扇子砸在手心,“好!” 这个大哥,他认了! “本公子,定不负大哥所望!” 他要把所有泡美人的技巧,一一传授给大哥! 程宜春眼带三分感动,七分坚定,缓缓露出邪魅一笑。 第23章 我龙傲天誓死守护老婆(23) 第23章 我龙傲天誓死守护老婆(23) 苍凌云和程宜春不知道嘀咕了什么,两人到长老殿的时候,面上春风得意。 谢容扫了眼这两人没怎么放在心上。 长老殿上站了一排的弟子,统一的蓝白弟子服,一进去就水淹了。 要不是苍凌云这走到哪都“老子天下第一”的气势和旁边程宜春笑得格外邪魅的姿容,谢容还真不一定能看的到。 一群新入门的弟子站在那,按照规矩长老们进行训话,随后掌门露了个面就过去了。 谢容他们再被塞入专门教导新弟子的长老那,由长老教导他们学习法术。 这些谢容都会,不会的他看个几遍也就会了,到底做过这么多任务,他又是个卷王,有些东西早就卷遍了。 倒是苍凌云,趁着上头长老在那授课,他慢慢挪了过来。 谢容瞟他一眼,跟着上头的声音慢慢掐诀。 “咳咳,那个…你掐慢点。”苍凌云声音别扭,他不太习惯示弱的语气,说的跟挑衅人一样,“你苍大爷没看清。” “这么废物?” 谢容随口回他,眉眼冷淡。 本以为他会生气,谁知道这回苍凌云倒是坦然点头,“是啊,你不必多说,这点吾知道。” 谢容默然,说你废,你还坦然,这是打算一点都不改了么。 “掐慢点、掐慢点!” 耳边传来苍凌云的声音,谢容没好气地横了一眼,冷声道,“闭嘴,是想我掐你一把吗?” 苍凌云:“我是想夸你,你比上面那个老头掐的好,你你的手也比上面的老头好看,还比他白,手指头也是。” 谢容面色刚缓解了一分,就听苍凌云夸得越来越偏,前头还好,后面就变得奇奇怪怪。 他还在那不停的说,“那个老头全身皱巴巴的,他那个脸像是胡乱撕开的橘子皮又给黏回去了,所以皱成一团,但我上次看你全身上下就都很…” 那个“白”字,苍凌云还没说出口,有人一巴掌抽到他脸上。 “啪!” 讲得激情澎湃的长老一顿,前头的修士也跟着停下掐诀的手,回头看去。 就见一个冷着脸,眉眼精致昳丽却含着凶煞的少年旁站着一个脸上印着巴掌印的男生,眉宇含着怒气。 长老一愣,怕这一天就要出事,“这是怎么了?” 倒是人群里的修士认出这一对来,小声嘀咕起来,“少爷和他的狗。” “这么说人家不好吧,你不怕他冲上来咬你?” “腻惨了,都修仙了还得伺候大少爷,那大少爷也不怕哪天遭报应了,要是这修士来日修为超过他,那才有意思呢!” 人群里说什么的都有,谢容立刻意识到这是一个羞辱苍凌云的好机会。 他冷着脸,正要开口。 “看什么看,没见过当狗的?” “……” 苍凌云冷冷一笑,顶着一个巴掌印,眉头一扬,说得傲气,“你们这辈子都体会不到,不必羡慕吾。” “再看几眼,他的手也落不到你身上。” 他平等的敌视了在场每一个修士,还顺带捎上了看好戏的程宜春。 在场修士、长老:“……” 程宜春:“……” 大哥,真有你的。 三几句硬控全场的苍凌云浑身弥漫着骄傲,他不在意的揉了把脸,旁若无人地转头盯着谢容。 刚才夸偏了,程宜春那小子说什么来着,一定要展现对男人的钦慕之情,不知道他刚才夸的,容容有没有听进去。 静默了几分钟后,长老咳嗽了一声,接着授课。 谢容就看到苍凌云又凑了过来,仍处于震惊中的谢容不免看向他的脸,眉头缓缓蹙起。 苍凌云就克制又得意的笑,“放心,不疼。” “你的脸呢?”谢容问。 “?”苍凌云摸了摸他的帅脸,“就在这。” 谢容面无表情,“我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骂你狗,偶尔抽你一下,你都是什么想法?” 小心眼的龙傲天当着所有人的面承认他是狗,有点惊悚,如果是黑化后的苍凌云,谢容还能信一信这是他在忍辱负重,等待事后报复。 现在这个苍凌云,别说忍辱负重了,他不掀翻这天都不错了。 这是什么情况? 谢容觉得他好像摸到了真相边缘,似乎还是最差的那一种情况。 “我告诉你,苍大爷特别不满!” 苍凌云第一句就是不爽的调调,谢容眉眼松动了几分。 也许是他想错了,这家伙说不定是因为别的原因,今天才发了疯一样说自己是狗。 的确是别的原因,不过不是谢容想的那样。 “这都是在外面,你能不能注意点。” 苍凌云早就想说说这小白脸了,今天可算是让他找到机会了。 “咱们现在没名没分的,你在外面收敛一点。”苍凌云面颊微红,带了点少年人的羞意,“别动不动叫我狗。” “回去不行吗?你就这么忍不住?” 想到当初谢容还在大街上,就带了几个人把他堵在那,扒了他的衣衫用手指抽他,现在想起来,苍凌云还是忍不住一阵面红耳赤。 又忍不住有一丝丝得意,瞧这小白脸对他迫不及待那个样。 人家旧情人都是看了就避开,谢容呢,退婚了还要把他留在身边当狗。 这是什么? 还不是放不下他,又碍于面子不好说么。 其实苍凌云也不好意思说,他苍傲天也是要脸的! 但是都发展到这份了,他都给人当了多少回狗了,他们还是把名分定下比较好。 否则,苍凌云也不会去听程宜春的话,他自诩老大才不会放下身段去听小弟说什么。 而谢容的面无表情已经逐渐泛上冷意,凤眸沉沉地望着他。 周围修士冻得一哆嗦,飞速远离他们。 苍凌云见他这样,也是心头一跳,他还没意识到真正的缘由所在,只以为刚才的话让谢容心里不开心了。 只好咬牙撤回,“那行吧,随你。” “反正你都变态了那么多,不差这一次了。” 苍凌云释怀了,“来吧,不要因为吾是一朵娇花就怜惜吾!” “吾可以!” 谢容:“……” 说真的,杀主角犯法吗? 第24章 我龙傲天誓死守护老婆(24) 第24章 我龙傲天誓死守护老婆(24) 谢容是真的有点气,任谁这么认真做任务,还以为自己做的很好,然后在关键时刻,对方给了你致命一击。 感情他羞辱了半天,实则都在奖励对方? 这能不气? 容猫猫气得身上的毛全炸开了,恨不得一根根戳死苍凌云这小子。 但他又觉得没面子,他特么羞辱这么久,结果事办成这样,他不要面子的么,只能自己冷着脸,任由那团毛炸成刺。 授课一结束,谢容率先离开,理都没理苍凌云。 他平时生气再怎么样还会冷声回两句话,说句“滚”都是好的。 这回一声不吭,冷眼瞧人,走得干脆利落。 苍凌云想追都追不上,谢容真的不想让他追上,苍凌云目前这个修为是真的追不上。 眼睁睁看着他御剑走了,那一抹白渐渐消失在他眼前。 苍凌云再没脑子也知道事情有点大条。 但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烦躁的站在原地,特别想展开他的龙傲天气场,疯狂人打脸。 真打脸那种。 程宜春也瞧见了,扇着扇子过来,“大哥,谢公子这是怎么了,生这么大气?” 竟然没当众把他的狗领走。 就丢这了,有点吓人。 程宜春怕苍凌云发疯,但这是他大哥,就在不久前他认领的,早知道他就晚点认领好了。 终归还是有那么些良心,程宜春跑过来看看这是什么情况。 苍凌云烦躁,“不知道,是不是你的办法没用,这才惹了他生气?” 是程宜春说要表现对他的钦慕之情,对他伏低做小,多夸夸他,苍凌云这才凑过去别扭夸人的。 而且他记得,就是他夸完人以后,谢容才冷了脸抽了他一巴掌。 程宜春大感冤枉,“不能吧,本公子经验丰富,绝不可能出错的。” “大哥,你都夸了些什么?”程宜春要帮他分析一下。 “就夸他…”苍凌云说到一半停下,想到那些话,顿时对程宜春道,“算了,你不配听。” 程宜春:? “别管你苍大爷说什么了,你就说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让他别生气了。” 苍凌云不知道要怎么哄人,他从来没干过这事。 程宜春嘿嘿一笑,“这简单,我感觉公子对你还是有感情的,他在船上还帮你出气呢,大哥你也不用太急。” 苍凌云得意,“那是,他对我就是太迫不及待了点。” “那不如…就来个苦肉计。” 程宜春在他耳边吧啦吧啦了半天传授经验,苍凌云听得连连点头。 …… 谢容在想怎么才能羞辱到苍凌云,他一直觉得自己做的很好,没想到还有翻车的这天。 翻得还不是一般的很。 但谢容会放弃? 笑话,号称快穿局最卷的男人从不会放弃! 经过上一次606也不劝了,它知道它越劝,容容就会越不甘心。 【容容要不咱们发帖问一下呗,快穿局那么多宿主,一定有人知道怎么羞辱他。】 谢容同意了,他是傲气还卷王,但不会不听身边人的建议。 606这话说得没错,快穿局宿主还是很多的,说不定有的任务对象就是这一款呢,也好让他知道怎么羞辱人,作为反派,羞辱人这项技巧一定要达到满分。 思及此,谢容打开系统论坛。 快穿局的面板早就精化了,整了一个系统面板和任务者面板。 系统那边,谢容是没有权限的,同理任务者这边系统同样没有权限查看。 他发了一个帖子,大概意思就是遇到了一个油盐不进的龙傲天,羞辱他,他还挺骄傲,当狗当的无比自觉。 问:怎么羞辱才能有效? 如此新奇的帖子,瞬间引来不少回复。 ——反派组的?大哥,你这是炫耀吗? ——我去,龙傲天当狗,哥们有点爽吧,你这个反派干到巅峰了啊。 ——看了眼坐标,修仙小世界,666跪求大佬开书,我等炮灰也想体验一下。 ——羞辱咳咳,怎么个羞辱法? ——无语,凡尔赛什么呢。 ——狗算什么…我在海棠组已经受够了,我感觉我现在破破烂烂,借楼一问,到底怎样才能转组? ——楼上加个好友吗?没别的意思,就想看看海棠花开。 一个帖子炸出了不少任务者,什么组的都有,看得人眼花缭乱,但就是没有人正面回复谢容的问题。 谢容大致看了眼,觉得他们真废,伸手就要删帖,却先看到一个未知ID,手下一顿。 快穿局的论坛和现在的论坛没什么区别,可实名可匿名,这年头大家都是匿名上来玩,但就算再匿名,上面也会显示什么组类,包括坐标。 而谢容现在看到的这个,什么都没有,坐标和组类全是一团乱码。 ID号码标了鲜红的“未知”两字。 不仅他看到了,底下也有不少人在评论,问他的号是怎么一回事。 “未知”没有回复他们,只他的帖子下留下评论。 而他写的是: ——睡上几次,床上羞辱不比床下来得快? 谢容:“……” 这家伙,海棠组的吧? 说话真大胆,这帖子估计要封。 “未知”还在发言。 ——淡定,没什么是上几下搞不定的。 ——羞辱这种狗,就先让狗啃你一口,或者你啃上一口,点评是由内而外的。 黑黑的字体,越看越黄。 下一秒,帖子消失,被封了个彻底。 谢容若有所思地下了论坛,“有任务者能隐藏坐标和组类?” 606一愣:【不能,我们都没这个权限。】 【不过,当初实验的一批病毒系统还在外面乱跑,这个倒是很有可能没有组类,但这样的系统根本没有权限能开论坛。】 这么说,谢容突然想起很久之前的一道通缉令,当初的通缉的ip坐标源头是一个末世小世界,从他入职挂到现在。 如果没意外,“未知”就是对方了。 谢容忽然笑了一下,“能让快穿局摔一跟头,还挺有意思。” 【啊?】 “没什么。”谢容不多说这方面的话,只听得到外头忽然一片嘈杂。 有人重重撞上他的窗沿,磕碰出声音来。 被掐住嗓子般极其浮夸的喊了一声,“疼死苍大爷了!” 那声音,中气十足。 第25章 我龙傲天誓死守护老婆(25) 第25章 我龙傲天誓死守护老婆(25) 能在他这,如此放肆还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的只有苍凌云了。 谢容没开窗。 任由窗门紧闭,透着微光看去,看到一个脑袋抵在那,他好像抬了一下头,想看看里面的动静。 无奈天水宗的一切都设置了阵法,谢容更不可能让别人有窥视自己的机会,那脑袋往上面蹭了蹭,又挤了挤。 什么也没瞅见,一下趴在了上头不动弹了。 谢容听见他的叫唤声,“疼死了,容容你快出来,有人伤了吾!” 这么明显的套路,谢容低低嗤笑一声。 不知道是笑苍凌云傻,还是笑他觉得自己傻。 阵法挡住了大部分声音,谢容的声音也不大,架不住某个狗耳朵灵光。 “我知道你在里面,你这就不管苍大爷了?” “你不是说我是你的狗吗?” “喂,小白脸!” 苍凌云越叫越恼,越叫越挫败。 他徒劳地望着那扇窗,恨恨地捶了一下,“你看我一下。” 明明他可以硬闯进去,但苍凌云就是动弹不了,好像里面是什么可怕的东西,他甚至不用动手,一句话就能让他难受。 胸腔翻涌着一波又一波的情绪,最后都化为黯然。 任苍凌云怎么喊,谢容除了最初的那一声嗤笑声,再也没有回复过他。 他知道苍凌云在装,要真是有人来打他,他应该是把人打残,而不是来这跟他装可怜。 谢容淡定的倒了杯茶,就坐在窗边慢慢喝了一口。 气吧,肯定有,但过了最初的劲也还好,尤其他还被论坛分了点心神,奇怪缓过去了再想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没有道理,他一个羞辱人的还要怪被羞辱的人。 但是理智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情感上,谢容在当时还是选择了放纵自己。 他就是有点生气。 就算现在不太气了,就要好好面对苍凌云么。 更重要的是,谢容还不知道怎么能成功且正确的羞辱他。 “睡上几次,床上羞辱不比床下羞辱来得快?” 这句话,突然间浮现在谢容脑里。 他:“……” 手一抖,茶杯里的灵茶全洒在了衣袍上。 晕开了一大团深色,在那白色上分外明显。 谢容表情不太好,外头的苍凌云还没死心,用头撞了几下窗沿。 相比较最初中气十足又浮夸的声音,这次他像是被人捶了一脑袋,当头一棒来了个狠的。 声音低低的含着点别扭,“喂,小白脸,你怎么了,苍大爷没惹你吧。” “我都让你随便来了,你怎么着都行,你为什么生气?”语气里是全然的迷惑。 苍凌云是真的不懂,他都说了什么都愿意,还让谢容来。 那么多人面前,他都妥协了,他都没要自己的面子,为什么容容要生气,还生这么大气。 连他受伤了也不理会了。 不是说,他是他的狗吗? “你不开心,你跟我说,苍大爷总得知道原因吧?” 谢容已经离开了窗边换衣裳,他不习惯穿打湿了的衣服,苍凌云别扭之下,说话声就小了下去,加上谢容让那句荤话冲击到了。 一时间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 所以,站在外面的苍凌云依旧没能听到他开口。 这下苍凌云是真的有些委屈了。 他觉得自己没错,他到了谢家以后,什么事不是依着他? 他还给他打扫杂务,收拾屋子,就这个院子!这小白脸现在坐着的地,都是他辛辛苦苦趴地上擦出来的呢。 就因为他一句不喜欢法术打扫出来的,要亲手才行。 包括这次,程宜春还说他心里有他,苦肉计一上,谢容绝对要心软。 苍凌云来之前也是这么想的,现在他被关在外面吹着冷风,一个人说着话,得不到一点回应。 心口就像是被这风呼啸而过,涩得人难受。 他又不是真的没有尊严了!事实上,苍凌云比谁都骄傲,他眼里容不得沙子,受不了一点侮辱! 这么多年来,只有一个谢容能这么对他。 也只有这么一个小白脸,叫他放在心上,恨得牙痒痒,又跟狗一样恨过就上去舔。 苍凌云猛地一拳捶在窗沿上,淡金色的阵法波动了一下。 竟有些摇摇欲坠,马上失效的架势。 里面刚换好衣衫往窗边走的谢容脚步一顿。 眼神微微凉下去,不知道苍凌云又在他这发什么疯。 他看到窗外的手,紧握成拳,外头暴乱的气息毫不遮掩。阴沉无比,肆意撒野,就好像一头关在笼里的野兽终于熬不住,疯狂咬开了嘴里的枷锁。 苍凌云气得在这发疯,捶完阵法还没停,又是一拳上来! 怒火升腾的一拳,本就摇摇欲坠的法阵当即失效! 哗啦一声,淡金色的符文阵法碎在流光里,这动静吸引到了隔壁院子的程宜春。 跑来一看,顿时大惊,“这是怎么了?” 苍凌云不回他,眸光阴鸷,眼底浮着一抹偏执,往日中二的傻气丝毫寻不到,双目燃着熊熊怒火。 他生得俊朗野性,现在那份野性被无限扩大,好像失了智一样,让程宜春心下踌躇,迟疑着不敢上前。 他一脸懵,完全不知道这是怎么个回事。 不是来玩苦肉计的么。 程宜春瞟了眼苍凌云的手臂,那上面还在流血,很大的一刀。 苍凌云自己动手的,砍得那叫一个皮开肉绽,程宜春看着都替他疼。 却也觉得这回一定行,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程宜春在外,看到的就是谢容对苍凌云有一种对所有物的独占欲。 或许他自己也没发现,但他对苍凌云就是如此,见不得外人对他有一分不敬。 可眼前的走向,却分明是另一种场景。 让程宜春摸不着头脑,心下紧张不已。 苍凌云还在动手,这处干净的院子,下午他亲手打扫出来的院子,现在被破坏得根本住不了人。 可就是这样,他却下意识没再破坏眼前唯一的厢房。 想把这窗彻底打碎,可手就是不争气,怎么也动不了。 “谢容!” 苍凌云第一次这么喊他,双眼赤红,喘着粗气声音沙哑,“我问你,你到底拿我当什么?” “如果…如果,你还要我,你就出来,跟我把婚约重新定了,我承认上次是我不对,我跟你说退婚,我只是…” “…只是觉得丢了面子。” “你要是出来,我们重新定亲。” 苍凌云哑声道,“以后你拿我当什么都行,当狗也行,男仆也行,你再这么冲我发火也行。” 他要他出来,要他给他一个名分。 第26章 我龙傲天誓死守护老婆(26) 第26章 我龙傲天誓死守护老婆(26) 苍凌云想要这个名分,他很后悔那次退婚。 一旦失去了,有些东西想要拿回来就要付出千倍万倍的代价。 他不安、委屈,甚至恼怒,想一走了之证明自己的决心,成全他的骄傲,他苍凌云才不是真的狗! 却又做不出来,只能这么站在这,强逼着他出来,蛮横的要一个名分,以安放那些委屈。 可他不懂,像谢容这种人,你可以跟他软,却绝对不能跟他硬。 过于骄傲,又同样藏着傲气的两个人,走到一起就如同是针尖对麦芒。 苍凌云这个麦芒压了这么久,又什么高情商,他的脑子只是打和杀,他习惯了这样的作为,靠着拳头拿到一切。 甚至整个修仙界都在告诉他,要这么做。 而他这样疯狂的发疯,一直沉寂着的厢房门终于打开。 蓝白交织的长袍衬得他清冷漠然,整片废墟外,睨来一眼就叫苍凌云红了眼,死死望着他。 “冷静了吗?”谢容眉间蓄着寒,凤眸冷冷地看着他,“要不要把这间房也一起毁了?” “是,你冷静,你一点也不在乎我的心情,老子做错了什么,让你一直冷着我?!” 苍凌云赤红着眼吼道。 “我对你还不够好吗?我给你当狗,当男仆,我什么都听你的了,你要什么,我什么没给?” 苍凌云眼圈红红的,梗着脖子看他,“我没错,你苍大爷没一点错。” 谢容指尖微动,唇角微抿,“是,你没错。” 干脆利落的让苍凌云一愣,原本还想质问发疯的话堵在嗓子眼。 “你说的对,你没什么错。” 谢容目光清冷,看着前头发怒到一半怔愣住的苍凌云。 眸光下滑,触及那渗着血的胳膊,顿了顿才移开视线。 苍凌云当然没什么错,从开始到现在,不都是他这个反派在羞辱他么,他一个被羞辱的还能有什么错。 但谢容又能怎么说,说任务,还是说其他的。 他就站在那冷眼望着苍凌云发疯,眼里越来越冷,特想抽他几巴掌让他冷静。 在他发疯的时候,让他滚,问他你一条狗就是这么给他当的? 好不容易平息的火气,让苍凌云这么胡乱造一通,又燃起来了。 还敢威胁他,谁给他的胆子。 可在动手之前,谢容却停住了,都到了现在,他还看不明白苍凌云对他存了什么心思,那他真的能回炉重造了。 苍凌云发疯,要他出来重新定亲。 谢容却在这强硬逼迫中冷静了,他回顾了下,他对苍凌云的很多态度,其实都是越界了。 插手太多,造成了如今这个局面。 原世界中,没有什么狗,也没什么男仆,只有一方找麻烦的羞辱。 谢容不知道苍凌云是什么时候喜欢自己的,也许是上一回救了他的家人。 不过这件事,重来一次,他也许还会去。 但事情已经这样了,谢容在想,他该拨回正轨。 他能做这些,对苍凌云是不是也有别的感情在。 超出界限了吗?大概是的。 那超了多少,还未可知,而且…他不喜欢有人强逼他。 谢容厌恶这样的逼迫。 既然这样,那就结束吧。 他冷淡地望着苍凌云,和设想中截然不同的态度终于让苍凌云忍不住慌了神。 想张嘴说什么,关键时刻却说不出来。 苍凌云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只能红着眼沉默的望着他。 “你没错。”谢容第三次说这句话,口吻冷淡,“我也不认为我做的有什么错。” 有些事,无法用言语解释。 谢容也没办法解释他为了积分的所作所为。 这样的话其实是有些刺耳的,就像是证明了他不在意他的证据,还很嚣张,苍凌云不想听。 “那我们重新定亲。” “只要你答应就行,我去找谢家主,找我爹。” 苍凌云嗓子沙哑,一句比一句快,透着不自觉的慌乱。 他意识到有什么好像被改变了,也终于隐隐意识到今天不该发这个疯,可都到了这份上,他仍旧不肯放弃,抱着一点侥幸。 “我错了,我不该发疯的,不该弄坏你的院子,容容,我错了。” 平时道歉都别扭的人,难得干脆了些。 “我只是…” 他只是有些难过委屈,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对他。 苍凌云是害怕,因为谢容从来没有这样冷过他,他就是想要一个名分。 好像有了那个就能证明什么,他在乎那些围在他身边打转的修士,他怎么会甘心只当条狗。 苍凌云一直在想的,就是定亲。 人总要为一时口快说的话付出代价,那个时候,苍凌云觉得丢了面子,他忍不下去。 后来他看到那些男修就在想,要是那天阻止了是不是就不一样。 现在,他也要今天的行为付出代价,为他不清醒的莽撞付出代价。 “我说了我只缺狗。” 谢容语气淡淡,“能为我出生入死的狗,狗该做什么,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我做的不好吗?”苍凌云眼前浮上水雾,他努力瞪大眼,死死咬住后槽牙,不肯叫它掉下来。 “我不是不想给你做狗,我就是要个名分!” “你同意一次…” 不行吗? 他眸里有泪光,压着点说不出口的哀求,眼尾通红,难得的狼狈。 谢容无言。 最终冷然的斩断他的期盼,“我需要狗,但不需要不听话的狗。” “你走吧。” “搬出这个院子。” 苍凌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程宜春见状,忍不住开口,“谢公子,大哥就是犯傻了,他今天有点激动,你知道的他平时就这样,要不等…” 谢容冷冷扫了他一眼,程宜春只能闭嘴。 “出去。” 这两字是对苍凌云说的。 谢容很凶很冷,但这还是苍凌云头一次觉得他这么凶,这么冷。 他只是哑着嗓子,话在喉间滚了半晌,终于吐出。 “你不要我了?” “行。” 苍凌云忍着泪,双眼通红,想放一次狠话,偏偏怎么也说不出来。 憋了半天,小狗还是哭了出来,泪在脸颊滚落,哭得肝肠寸断,“你个没良心的!” “你敢不要我?!” 第27章 我龙傲天誓死守护老婆(27) 第27章 我龙傲天誓死守护老婆(27) 除了亲族受难那次,苍凌云再没这么哭过。 他一直觉得掉眼泪是件丢人的事,这会边哭边粗鲁的擦,人还不忘瞪着谢容。 谢容目光定格在他通红的眼睛处,看着他越擦越红,眼睛很红,一副想忍住不哭,却不由自主的落泪。 高傲者落泪,尤其是苍凌云这样的人,哭这个字眼放在他身上简直不可思议。 却也有种,格外让人心软和动容的资本。 指尖蜷缩,谢容冷淡地移开视线,“现在就走。” 苍凌云心中憋闷,不愿意走。 死死站在原地,恨不得扎根在这,就是不肯动弹。 “程宜春,你去把他带走。”谢容声音冷淡。 程宜春一惊,难以置信地指着自己,真是他么,却见谢容看都不看他一眼,顿时懊恼,早知道他就不来了。 “那个大哥…”程宜春硬着头皮蹭过去,“咱们要不,先走?” 苍凌云哑声道,“我不走。” 他抬头,望着谢容带了点倔劲,“我不走,你不能不要我。” “带走。”谢容眉目冷淡,似寒风凛冽。 “我不走,”苍凌云胸膛起伏,眼边红了一圈,“…我不想走。” “不想走?”谢容勾着唇,清冷的眼眸望着他,带着点讥讽的冷嘲,敛于眉目的凶意也出来了,让苍凌云心慌意乱。 “你把院子弄成这样,不走是等着我教训你?” “你抽死我吧,打死我!” 苍凌云红着眼,手指抓着领子,野蛮的用力,一扯那弟子服在他手下走不过一秒,瞬间开了很长一道口子。 结实的胸肌在扯开的布料间若隐若现,随着他呼吸一起一伏,流光下呈现出漂亮的蜜色,又因他深邃的五官,让这片蜜沾了野性。 苍凌云的确有个好身材,充满男性荷尔蒙,但这个情况,他当着谢容的面扯开衣襟。 还让他抽他,谢容眼皮一跳。 苍凌云还不肯放弃,他知道今天不能出了这个院门,往谢容跟前走了几步,“你别气了,你打我、抽我,容容别生气了。” “…反正我不走。” “把衣服穿好。”谢容避开他露出的衣襟,只对程宜春说,“把人给我弄走。” “我不走!”苍凌云压着嗓子低吼。 程宜春夹在中间,只想死了一了百了。 他觉得自己太可怜了,就像一只可怜的小虾米,拿着把扇子插在两个大神的中间,得罪了哪一个都要完蛋。 程宜春那绝望的表情太明显,谢容看了就知道他靠不住。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莫名的情绪,恢复了冷淡高傲的神情,“苍凌云,你觉得你这样,有意思?” 苍凌云往前走的脚步一顿。 黑瞳湿润,眼角迅速泛起了红,却执着地望着他。 傲气凌人的谢少爷,从不在乎别人的心情,他这般风姿,别说缺伴侣了,真想狗,说不定还有更多人冲上去。 苍凌云看到他唇角动了动,他哑声开口语调很急,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黢黑的眸底尽是隐忍,如同一只困兽,低低地哀求,“你别说…” “你别说…” “我可以走,谢容,你不许说…” 不许说不要他的话,他不想听见这些。 苍凌云当即转身要走,方才还那么坚定的人,忽然就要走,旁边的程宜春根本没反应过来,直直站在原地。 只觉得前方那人像一只被驯服的野兽,他乖乖走入了牢笼,自愿被人拔去了爪牙,赖在主人身边,时间长了连对主人呲一下獠牙都是虚张声势。 一旦发现主人不想要他了,就惶恐的从外面跑回笼子里,哀求主人不要扔了他。 竟是难得的狼狈与可怜。 但那道声音还是响了起来,清凌冷然,宛如寒冰。 “我不要你了。” 只此一句,苍凌云就僵在了原地。 “我不需要狗了,一开始我就不需要。” 谢容似乎笑了一下,很冷,“我只不过想羞辱你,我的未婚夫是那么一个废物,让我很丢面子,你觉得自己配得上我吗?” “退婚是给你留体面,你抢先退婚让我很不满,我看了你就厌烦,你以为我抽你是想让你快乐吗?我是烦你、羞辱你。” “懂吗?” 谢容的语速快了点,到了最近声线紧绷,仿佛绷紧的弦,“滚出我的视线。” 苍凌云没动,背对着的拳头死死捏起来。 太过用力,砍伤的胳膊流下艳红的血来,将蓝白交织的长袍打湿,顺着衣袍滴落在手腕上。 谢容冷淡道,“既然你不肯走,那我走。” 不等院中人反应,他抬步离开了这,只留下一个冷冷的背影。 这院子里,霎时间就剩下了他们两人。 死寂一样的氛围蔓延开。 程宜春看着站在那一动不动的苍凌云,小心翼翼道,“大哥…” “要不要追上去?” “谢公子可能是今天心情不太好,你想想,咱们今儿去长老殿的时候来迟了会…大哥,你别当真了,等公子消气了,再去赔罪就是。” 程宜春觉得大哥刚才就不该犟,谢公子一看就是吃软不吃硬的人。 名分什么的有那么重要么,程宜春是不在乎的,他也不知道刚才苍凌云怎么就那么执着了。 他斟酌着劝人,“其实公子身边也没别人,他就你一个…” 那个狗字,程宜春咽了回去,“大哥你别想太多了,谢公子没有不要你的意思,人生气说的都是气话,方才那话是真是假都不知道。” “咱们现在就是休息会,给自己打扮得俊俏风流,这点本公子最有经验了,一定给大哥装扮好,保证让公子见了就心软。” 絮叨了大半天,也不见苍凌云吭一声。 程宜春奇怪地绕到他面前,打算好好劝一劝他。 见到了他的正面却是愣在原地。 这个骄傲狂妄,不可一世的少年,连哭都要忍着泪,绝不肯让外人瞧见的苍凌云,低着头泪如雨下。 他悄无声息的落泪,眼角周边发红。 天清气朗、云卷云舒,他的心里却下了一场难过、又心碎的大雨。 第28章 我龙傲天誓死守护老婆(28) 第28章 我龙傲天誓死守护老婆(28) 谢容自己搬出了院子,管事还有些不乐意,刚抬起眼想说些什么,就让他眉眼间肃冷的凶煞之气给吓得憋了回去。 再一看他的修为,只能忍气吞声的照办了。 新院子,谢容随便挑了一个,没离苍凌云太远也没太近。 好在才住了一天不到,拿物件很容易,只是收拾的时候,谢容坐在那下意识想叫苍凌云,话出口的前一刻,他的唇抿住了。 无形的煞气笼罩住了整个院落,凶得让606都心惊胆颤起来。 【要不…要不咱们把狗捡回来吧?】 “捡回来让他拆家吗?”谢容语气淡淡像压着什么,有种风雨欲来的趋势。 606不太敢这个时候说话,其实扔不扔狗的,它都无所谓,它只是担心容容。 可说出这样的话已经是极限了,毕竟容容多想要积分,这个任务他有多上心,606是知道的,它也舍不得到手的积分。 只好叹气,飞快拉开任务面板。 【七十了,再刷一刷羞辱的剧情就可以到八十了。】 【等咱们死了,再夺舍一波来个魂飞魄散就能走了,很快了,马上就能拿到完整的积分!然后咱们立马走下一个任务,疯狂做任务!】 606安慰谢容。 这安慰也有够别致的,不过对于谢容这种卷王来说还挺管用。 他做个这个决定,是因为苍凌云今天的强逼,也有他自己的原因。 趁还没到那份上,不如收心好好做任务。 谢容整理好心情,施了个除尘咒把房内里里外外清了一遍,又去了趟外门。 内门与外门相隔不远,进出却很难,没有弟子令牌,外门进不了内门,内门却可以随意去外门。 谢家主给的那三人全在外门,谢容还不至于自己一进内门就把人给忘在一边不管不顾了,他亲自去了趟外门。 三个修士见了他一惊,随即就是羞愧。 很是自责于自己没能进内门,谢容没说什么,只让他们好好修炼,三个月后进内门就好。 顺带留下不少修炼资源,走的时候那三个都泪眼汪汪的,“谢谢少爷,少爷你放心,我们一定好好修炼,三个月后进内门伺候你!” 谢容嘴角一抽,但也没解释,黄泉秘境在三月内就开启了。 到时候他们进内门了,他估计人都不在了。 处理好外门三人,谢容回到了内门修炼。 而他和苍凌云的事也传开了,这一届的好苗子,谢容和苍凌云都在其中。 二人都很耀眼,最受大家关注的是这两人还是主仆关系,说主仆都是委婉了。 这特么是少爷和狗的关系。 少爷的脾气看起来还有点大,当众就甩了狗一巴掌,看得一众人惊掉下巴, 今天内门弟子院里的动静,大家都是修士耳聪目明的,没听全也知道个大概。 谁能想到少爷和狗闹崩了,据说有修士看到苍凌云眼睛通红,死死捏着拳头,看起来很想和少爷干架的样子。 兴许是这奇妙的关系,第二天到长老殿里的时候,一众人都悄悄的看他们两个。 私底下都做到了要是两人动手就分别打开他们的飞行法器,迅速逃离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接着看戏。 结果就…无事发生。 谢少爷他冷着张脸,上头长老结印,他就结印。 而狗他…咳咳,而苍凌云他嘛,谢少爷看长老,他就死死看着长老,谢少爷低头结印,他再死死看着长老。 总之,就是主打一个逼死长老,就是死死看着长老。 给长老看得心里发毛,还以为这小子跟他有仇。 授课结束,两个人就都走了。 苍凌云还抢在谢容前面跑了,那速度特别快。 谢容扫了一眼,还有些意外。 他以为苍凌云还会像之前那样,跑过来犟着不走。 现在这样…也还好。 “大哥,你等等本公子啊。” 程宜春见他走那么快,跑得要累死,手发软的撑着膝盖,气不均道,“公子…公子还在后面呢,你…你不认错了?” “谁要认错了?吾没错!” 突然听到这话,程宜春眼睛一眨,颇为新奇,“大哥,你这是想开了?” 苍凌云抿唇,他昨天哭得厉害,今天眼睛还是肿得,跟个核桃一样挂在脸上,比起之前的嚣张狂傲,有点蔫巴。 “他都说了不要我了,我还上去做什么。” “苍大爷已经给过他机会了。” 这话挺硬气,程宜春都惊了,要不是苍凌云眼睛还还肿着,他都不能把昨天哭个不停的男人跟他对上。 不过大哥能想开,程宜春是欣慰的,既然大哥用不上他追美人了,那就他就帮大哥走出失恋的阴影吧! 程宜春双目露出三分沉重,七分肃然,“大哥,这是好事,俗话说天涯何处无芳草,你莫怕,这个机会!” “我们给别人!” 苍凌云眼睛红红地骂他,“凭什么给别人,给了别人,我的狗不是白当了吗?!” 最后他媳妇和当狗一个都没捞着。 “你出的什么馊主意!” 程宜春一懵,“不是大哥你说的已经给过他机会了吗?” 意思不是,他要放弃谢公子了吗? “呵。”苍凌云嗤笑一声,特别狂的斜了程宜春一眼,姿态倒是和之前那个傲气的模样没区别了,“你也就这点脑子了。” “我已经给过他机会了,既然他不要我做狗了,我就偏要做!” “对!这次苍大爷不要名分了!” “我昨天想了想,觉得你说得对,名分算什么,那些骚男人算什么,他动不动发脾气又算什么?!” “陪在他身边的都是我!”苍凌云道,“都是我苍凌云!” 那些骚男人,凭什么在他走了以后上位! 程宜春震惊了。 老天奶的,他这是吃了长情丹了? 还是谢公子给他喂了长情丹了,咱们正常修士不这样的吧? 苍凌云红着眼发疯,“我要强取豪夺他!要让他知道,没人能拒绝我苍凌云!” 从来没有! 以后也不会有! 叶北辰狂笑三声,猖狂至极,“说得对!这才是吾辈的作风!” 没人能拒绝我们龙傲天! 程宜春:“……” 第29章 我龙傲天誓死守护老婆(29) 第29章 我龙傲天誓死守护老婆(29) 昨天苍凌云惨兮兮的掉眼泪,叶北辰就看不惯了,哭哭哭,有什么好哭的。 他们龙傲天的一滴泪,十滴血! “苍小子你要不甘心就好好修炼,把修为给我练上去了!到时候你直接强取豪夺,将他关在房中这辈子只能见到你一个人,还怕他喜欢上别人?” “修炼!修炼!他都是筑基的修为了,你若是还在练气,以后怎么强取豪夺?” “修为上去了,什么都有了,那谢家小子不是嫌弃你太废物了吗?” 叶北辰语气狂傲,“你就让让看看,你才不是废物!” “吾辈之英姿,万人敬仰!” 苍凌云红着眼,“你说真的?” “我还能骗你?”叶北辰真是恨铁不成钢,“你也赶紧修炼,本座很想出来走走!” 他们之前就说好了,等飞升前,苍凌云要舍弃肉身的一部分,以这一部分做材料为叶北辰重新炼制一副身躯。 只是现在看来,这时候太遥远了。 叶北辰还没想好办法,苍凌云就被甩了,这不就是激励他奋发图强的好机会么! 叶北辰一整个激动。 “本座保证,到时候他一定不会拒绝你!” 苍凌云:“我要让他后悔!” 叶北辰:“没错!” 苍凌云:“我要强取豪夺了他,把他关到只有我一个人的地方!” 叶北辰:“好!干得漂亮!” 两人叽歪了半天,苍凌云重新扬起了斗志,势必要崛起。 叶北辰对着不知情,还处于懵逼状态的程宜春投以一个得意的眼神。 跟俺老头斗,你小子还嫩着呢。 苍凌云有了新的目标,不管这目标怎么样,至少在外面他是一个人了。 敢对谢容甩脸色了,比如暗戳戳瞪他,暗戳戳瞪他旁边的人,再暗戳戳瞪那个授课的长老。 平时也不理谢容,再怎么想上去都忍住了。 天天打坐修炼,没多久就把修为追上去了,只比谢容差了一个小境界。 没看出他潜力这么大,程宜春又觉得这个大哥认对了。 这段时间程宜春和叶北辰两个人对着他又夸又捧的。 两人仿佛有点无形间的较劲。 程宜春夸他天赋异禀,来日登上高位指日可待。 叶北辰就嗤笑,不过是努力,比当年的他差远了。 程宜春担心他根基不稳,送来灵药无数。 叶北辰又嗤笑,夸他们傲天一届t没有根基不稳的说法。 这两人跟对着干一样,但苍凌云也难得没骂叶老头。 修炼的日子是乏味的,枯燥的坐在那打坐,一坐就是漫长的时光,苍凌云不喜欢这样。 这样的修炼方式,很容易让他想到谢容。 总是修着修着,那些枯燥的功法心经里就出现一个身影。 一会是穿着华贵的衣袍,神情骄纵恶劣的谢小少爷,一会是蓝白长袍,冷漠无情、不为所动的谢容。 来回在他脑中晃,苍凌云总是想起他,眼睛会控制不住的泛酸。 他想到谢容捏他下巴时,轻蔑又矜贵的容颜,想到他眉眼上扬时,绕着那一尾长鞭,抽在他身上时,神采飞扬的样子。 还有他嫌弃又无奈的骂他,好多好多。 苍凌云总是不自觉的发呆。 他想他。 他在这种修行中,修得只是对他的一种思念。 牵肠挂肚、烦不胜烦。 事后,苍凌云觉得又丢脸又气人,这个时候他就不耐烦程宜春和叶老头那看不见的较劲。 嘴一张把这两人都狠狠骂一顿,让他们别烦了。 耳边清静时,苍凌云又待不住了。 痛苦的要死。 没多久,长老的授课就结束了。 天水宗的修士们陆陆续续择了良师,以苍凌云的身份想要找个厉害的师尊很简单。 他悄悄出去打听了下,这才知道谢容没择师,他要自学。 外头的人说他,心气太高,注定走不长远。 等程宜春来找他时,问:“大哥,你想好要拜在谁门下了吗?” “听说掌门今年有意收徒,说不定就是想收你为弟子,明日大殿上,他肯定会问你愿不愿意。” 程宜春一脸羡慕,“掌门的弟子,这太幸福了吧。” 叶北辰不屑道,“区区一个天水宗掌门而已,没见过世面的,这种货色,放在当初给我北辰大帝舔脚都不够格。” 如程宜春所说,翌日掌门果然喊了他的名字,当着无数羡慕的眼神,和蔼的问他,“可愿拜入我门下?” “不愿。” 满堂哗然,惊讶地看他,又去看掌门的脸色。 苍凌云站在那,眉宇傲气不减,“吾辈当自强,我一人就足矣!” 作风比谢容的还狂妄,掌门倒是没勉强,摆摆手就让他下去了。 但这里的风言风语没少,不少修士羡慕嫉妒恨,语带讥讽,“少爷和他的狗,还真是一模一样的作风。” 最高兴的大概只有挂着他师尊名头的叶北辰了。 这些天苍凌云心里不好受,谢容虽然没到他这个程度,但也有些不适应。 就好像家里养了只狗,他进门第一时间会跑来迎接他的狗跑出去了,而他还在进门时会下意识想他的小狗。 等着小狗跑过来迎接他。 这种感觉不太舒心。 谢容最近在比武台上待的比较多,持着一把剑,抱于胸前,束着高马尾的少年,冷艳清绝,又煞气丛生,一眼清空血槽。 修仙界修为到了一定高度,容貌就会定格,只有到了寿命的尽头才会开始衰老。 因此,这里最不缺帅哥美女。 物以稀为贵,看久了也就那样。 可初见谢容之时,还是有不少人被他的姿容所惊艳。 接下来就是骨头被他的剑鞘打断,摔个狗血淋头。 美是美,凶也是真的凶。 他名气大,还在比武台上,想和他过招的修士不少,谢容来者不拒,敢上来,他就敢打。 无一例外,全败在他手上。 一时间引来不修士纷纷驻足观看。 谢容在这个世界武力值开挂,上限高的世界随意他发挥,尤其剑修就是一种无视境界的存在,实力有多强,取决于手中的剑。 所以谢容的实力在不少人眼里都是个迷,他来比武台也是活动筋骨。 谁能想到,有一天站在他对面的成了苍凌云。 围观修士一看,立马敲锣打鼓,疯狂喊自己的好友来看。 这是一场少爷和狗的决斗! 第30章 我龙傲天誓死守护老婆(30) 第30章 我龙傲天誓死守护老婆(30) “不是让你滚出我的视线?” 谢容看着对面的苍凌云,细长的凤眸轻眯,让人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绪。 苍凌云扬起头,傲气依旧,“凭什么,你让我滚,我就滚,你以为我还是那个好打发的苍凌云吗?” 他望着谢容,眼中深沉,带着让谢容看不明白的情绪,“你现在看到的另一个苍凌云,那个曾经的苍凌云已经被你杀死了!” “你永远失去了你的狗!” 谢容:“……” “现在的我,是苍傲天!” 苍凌云黑化成了另一个样子。 “我不会对你手下留情,既然你不要我了,那我们就没关系了。” 苍凌云道,“动手吧。” “让你三招。”谢容语气淡淡,“请吧。” “让我?”苍凌云不屑,“吾何须你相让?来吧。” “你这么废物。”谢容唇畔含着讥笑,“不让你三招,怕是一下就能摔到台下去。” “好歹做过我的狗,少在外面丢了我的脸面,还是说…你还想被我羞辱一下,享受吗?” “可惜…” 他轻飘飘的声音尽是厌烦,一下就戳碎了苍凌云故作坚强的心。 “我现在觉得羞辱你也很没有意思了,不过你这种人还能得到掌门的喜欢,让他收你为徒,看不出来你本事不小?” 说真本事,语调却全是讥讽。 不难让人听出他话里的恶意。 苍凌云面上微白,台下窃窃私语分析着他们的关系,在耳边嗡嗡嗡地,有那么瞬间好像又回到那一天。 他握紧了拳头,到底没露出脆弱的表情,死死忍着,“我是来挑战你的。” “别说其他的话。” 谢容看清了他眼角周边的红晕,还有他不自知的脆弱,嘴边的话停了那么一下。 下一瞬606就高兴道:【涨了涨了!任务进度涨了,快接着嫉妒他。】 谢容微不可察的抿了下唇角,冷声开口,“怎么?被掌门看上了连提都不让提一嘴?挺威风的。” “是比当狗好多了,有出息。” 苍凌云心里压了一团火,他多说一句,那火就多燃一分。 特别想像那天一样发疯,拆了这该死的比武台,把所有看他笑话的修士都杀了。 但一动这个念头,谢容就似有所感地瞥来一眼,极淡的一眼,却冷冽万分,瞬间压制了他的念头。 苍凌云就只能无助的站在这,任由火烧过他的全身,把他一个人灼烧至死。 或许是身体自动开启保护机制,所以他才会想哭,想用哭的方式把这场火灭了。 对,一定是这样。 这个小白脸不懂就算了,他才不是因为掌门想收他为徒就嚣张了,要不是… 苍凌云将眼里的酸涩狠狠压下,“废话少说!” 他也不谦让什么三招不三招了,手掐诀,一只巨大的赤火凤临空而现。 苍凌云的确成长了很多,修为上去他的法术一出,威力不可小觑。 整个比武场都像是被赤火凤身上的火焰灼烧了一样,炎热的气息充斥了整个场地。 这是苍凌云第一次对谢容出手,他掐诀掐得又快又准。 可没人发现,他掐错了三次。 唇角都是颤抖的。 因为他就是顶着张狂妄傲气的脸,不可一世的睨着谢容。 半分破绽都不肯露出来。 谢容提剑攻去,他的剑是一把普通的剑。 随处可见,在场大部分修士的剑或许都比他的锋利。 尽管这样,前面几个都没能让他拔剑只有对上苍凌云的这一刻。 谢容拔剑了。 说不上是想把他打个鼻青脸肿,好羞辱他,还是单纯想为他拔剑。 谢容觉得,也许后者更多,任务对苍凌云是有点不公平的,他也是。 抛去这些,对一个对手拔剑,是对他的尊重。 但剑一劈上去,谢容就发觉了不对。 赤火凤看似来势汹汹,实则虚张声势,他甚至不用出什么力道就将这火凤打散了。 可剑势没散,劈散了火凤后直直冲着苍凌云而去! 本该抵挡的苍凌云,手里掐的诀连续错了好几次,让他一剑劈在胸膛。 剑势割破了他的外衣,震到了他的肺腑,他被这道剑势冲击在地上。 如此轻松的一招解决,台下议论纷纷,全是对苍凌云实力的揣测。 苍凌云充耳不闻,抬眸看着站在他不远处的少年,呼吸沉重。 “你真的打我…” 四目相对之际,小狗好像要碎了,泪光闪过,又叫他死死憋住。 “有本事!” 他心碎的低吼,“你打死我啊!” 谢容撇过头,语气很是冷淡,“你是天水宗的修士,我的同门,这不是生死擂台,我不会对你怎么样。” “那你就对我怎么样,你不是说我是你的…” 苍凌云深吸一口气,似乎终于想起自己的处境,他翻身爬起来,单手拢好裂开的衣襟,“行,你今天不打死我,以后你都没这个机会!” 他转身立即下了比武台。 谢容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就在想,其实一半积分…也不是不行。 【啊啊啊!完成了,任务百分之八十了!】 【就差一点了,马上结束了容容!】 谢容动摇的心神,霎时间心如止水。 “很好,帮我看看黄泉秘境开启的时间。” 【一个月后!】 谢容颔首,拒绝了还想挑战他的修士,径直回了院落。 接下来的几天,他都待在院子里打坐修炼,再时不时跟系统一起看免费的电影打发日子。 他不去,苍凌云却开始日日光顾比武台。 一场场打下来,他的实力得到了认可。 没有谢容在身边,苍凌云的光环似乎抵挡不住,有人前仆后继的给他做小弟,欣赏他傲气不折的性子,也自发厌恶上了谢容。 苍凌云的爱慕者也在谢容不知道的地方冒了出来。 对于这些谢容都没有感觉。 只是某一天,忽然发觉,他好像很久没有施除尘咒了。 可院子里,依旧干净如初。 谢容有一个想法,又觉得有点惊世骇俗。 小心眼又记仇的龙傲天能为他做到这份上? 怀着奇妙的心情,又等了几天,谢容还真在一个夜高风黑的晚上,逮住了… 正在偷摸着给他擦地的苍凌云。 第31章 我龙傲天誓死守护老婆(31) 第31章 我龙傲天誓死守护老婆(31) 据说十四天能养成一个习惯,而苍凌云给谢容当了不止十四天的狗。 有些习惯,是他刻在骨子里的,想忘又不争气的忘不了。 就如他想脱离谢容的掌控,做个发疯的野兽,张开獠牙随便发疯,肆意撒野,可他野过以后还是想进牢笼。 他已经习惯有个人给他立了规矩,知道要乖乖钻进笼子里。 这种感觉是真的难受。 苍凌云也是要面子的,他不敢让人知道,每天都是掐准了时间悄悄的来。 趁着叶北辰沉迷在修炼打坐中,察觉不到外界的时候,再按照谢容休息的时间,悄悄跑来了谢容的院子。 这是一个陌生的院子,没有他存在过的痕迹。 苍凌云又会后悔,那天他应该自己走的,院子都打扫完了,他是想留给谢容住的。 也只有这个小白脸才会在乎亲自打扫和除尘咒的区别。 他又不会打扫,身边没了他,连院子都只能施法术了。 谢容是会后悔赶走他,还是会生气? 苍凌云不知道,但他控制不住自己,养成的习惯戒不掉那就不戒了,他们龙傲天凭什么干委屈自己的事。 所以当晚,苍凌云就拖着一麻袋抹布出现在了谢容的院子里。 做贼似的开始疯狂擦地、收拾杂务。 边干活,边冷笑,离了他还不是只能施法术,他就算生气,生完气了还是得后悔! 今天也不例外,苍凌云哼哧哼哧干活。 顺带捡起谢容换下的衣袍,放鼻子底下嗅了嗅,随即压低了声音冷笑,“娇生惯养。” “才穿了一天就要换,真是不知道手洗衣袍有多难。” “不过对吾来说,这都是小事。” 不过如此。 苍凌云心念一动,手上的衣袍瞬间收到了芥子空间里,同时从怀里扒拉出一件带了他体温的干净长袍。 把这件放到最前面,这样谢容明早起来就会顺手拿上他洗完的这件。 不想他做狗,呵,这是谢容想不想的事吗? 苍凌云心道,这是他想不想的事! 没有人能在招惹了他苍傲天后全身而退! 将衣袍放好,苍凌云露出一个满意的笑,身子一转。 谢容眸光凉凉,如夜色下的寒潭,不知道看了他多久了。 苍凌云:“……” 他反应极快,眉间狂傲乍现,“你怎么会在我的院子?” “怎么,改变主意了?现在知道回头找苍大爷当狗了?” 谢容被他这招贼喊捉贼的骚操作弄得无语了下,凤眸一扫,语气凉凉,“我来你院子看你偷我的衣衫?” “装什么,放下东西滚。” 苍凌云怎么可能承认,他死装着要面子,“你说什么?这是你的院子?” 他装模作样的左看右看,往旁边跨了一大步,高大的身形将麻袋挡住,再低头一脚踩住自己来不及收好的抹布。 很好,全都看不见了。 遂满意的昂首挺胸,做出不屑一顾的姿态来,“你当我来做什么的?还以为我会半夜来给你擦地吗?告诉你,想都别想,吾才不会!” “走错了而已,既然走错了,苍大爷也不是那等不讲道理的人,我自己会走,你瞧不上我,觉得我是废物,苍大爷也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 “谢容,让开道路来!” 谢容:“……” 不听前半段,后面还真是有骨气呢。 他心情复杂,“这几天都是你擦的地,收拾的院子?”难怪这么干净。 “当然不是!”苍凌云猛地提高了声音,他还没忘记谢容在比武台上对他的冷淡和讥讽。 自尊心让苍凌云做不出承认的话,他不可能承认! 他就是太过容易让谢容得到,所以他才到手就不在乎了。 这回他要强取豪夺,要用最强硬的姿态,以他无法拒绝的模样闯进他的生活! 苍凌云语气生硬,“你的院子干净不干净我怎么知道,你以为我会来擦地吗?别想了!” “说不定就是哪个骚男人给你的打扫的,你不是觉得我是废物吗?那不是废物的男人是不是多了去,指不定就是哪个想勾搭你的…” 澄清的语气逐渐泛酸,宛如打翻的老年陈醋。 “我是个废物,干不来。”苍凌云自嘲道。 谁知道谢容头一点,嘴角微扬,“我知道了。” 苍凌云冷哼一声。 你知道什么你知道。 “看来是三竹他们打扫的,身在外门,还不忘来伺候,他们有心了。” 三竹就是谢家主赐给谢容的男仆之一,这几人里数他长得最好。 苍凌云一听他把自己的功劳给别人,顿时气炸了! 这些骚男人! 人不在跟前,还要吃他的血肉上位,怎么这么贱!真是不得好死! 他要杀了他们!都杀了! 谢容还在说,“看来我得好好谢过他们?” “谢什么谢,怎么就是他们干的了?亏你还骂我是废物,怎么连人都分不清,你…” 苍凌云气得破口大骂,一对上谢容的眼睛自动变成了哑炮,短暂的熄火了。 “总之不是他们!” “不是他们还能是谁?”谢容勾了勾唇,意味不明地看他一眼,“总不能是我眼前这个…” “废物小狗吧?” 苍凌云耳根一红,恶狠狠地嚷嚷,“你管他是谁呢!” 谢容点头,“我猜也是,毕竟没有谁会这么没有自尊,被我骂了打了以后还要贴上来,像最下贱的狗一样舔过来,不觉得好笑吗?” “你说呢?” 谢容语气淡淡,借着院内朦胧的月光看清了面色白如纸的苍凌云。 被戳破心事的小狗,红润的面色苍白一片,他向来风吹日晒,皮糙肉厚的,却什么情绪都摆在脸上。 也什么情绪都能看个一清二楚。 谢容有时候倒宁愿他再糙一点,让这张脸就那么保持住。 也不至于让他看见他骤然失了血色,苍白一片的脸。 算了… 好处都让他得了,玻璃渣的苦全叫苍凌云吃了。 明知不该,谢容还是任由心里塌下去一小块,无奈地撇过头去。 “不过谢谢了,废物小狗。” “…谢个屁,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苍凌云难看的面色恢复了些许,还是嘴硬的不肯承认,唇角却悄悄翘起。 第32章 我龙傲天誓死守护老婆(32) 第32章 我龙傲天誓死守护老婆(32) 他们的关系好像好了点,又好像没有。 苍凌云照旧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跑去谢容的院子里,带了一大袋麻袋给他擦地、收拾杂务。 被谢容再次逮住的时候,他就理直气壮,“走错了,怎么还不让人走错了是吧?” 得了谢容一句“随便你”,苍凌云就暗自高兴了大半天。 还说他装,他自己才装。 不就是想看到他么,他就知道。 于是干活更加卖力了。 这个小插曲,除了他们两个,外人都不知道。 在他们眼里,少爷和狗还是闹崩的状态。 少爷怒而打狗,众目睽睽下羞辱狗,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 而狗呢,心都破碎了,红眼低吼的小可怜样得到了众多女修士的同情。 在众说纷纭的猜测中,两方持不同意见。 女修士:嘤嘤嘤,好惨的剧情,好惨的狗,他好爱他的少爷,什么时候破镜重圆啊? 男修士:可怕,这狗疯了,来日一定会弑主,这少爷也绝对不会容忍他,日后就是你死我活,期待期待! 两人的事在天水宗传来传去,程宜春泡妹子的时候听到了。 折扇一开,“我本风流”一现,带着一身脂粉味闪亮登场。 摇头晃脑道,“唉~此乃我大哥和我前大哥的事,我最是了解不过,仙子可要仔细听听?” 他一脚插进几个女修士当中,几个女修士一看这有个油腻小哥,面上都有些嫌弃,但又被他的话所吸引,迟疑道,“你说真的?” “当然是真!” 折扇一合,敲在手心,程宜春露出邪魅一笑,“本公子,知天下万事。” 女修:“…那你说来听听。” 程宜春来劲了,凑近她们张嘴就是一通胡言乱语,他哪里知道苍凌云和谢容的事。 他就知道他大哥喜欢谢公子。 嘴里全是泡妹的话,时不时插上几句: “我大哥可是谢公子第一条狗,从没有见他对谁这么好。” “我大哥生性狂傲不羁,神挡杀神佛挡杀佛,连路过的狗都得被他踹一脚,生怕抢了他的位置。” “这么多年,这是他第一次犯傻就是对着大哥。” 说完,程宜春勾起嘴角,“仙子们,还满意你们听到的吗?” 女修士纷纷拿看神金的眼神看他,无语的离去,撩妹失败,程宜春诶了声试图挽留。 就被路过听了一耳朵,发现小弟竟敢编排自己的苍凌云给踹了一脚。 “疼疼疼!大哥腿要断了。” 程宜春抱着腿,面目狰狞的跳脚。 苍凌云冷冷一笑,“你真是该死!吾的事迹也是你能宣扬的?” 程宜春早已学会安抚他,“大哥莫急!吾辈之光辉,举世瞩目,自然是要世人皆知!” “谁人能不倾倒在大哥的风姿下?” 叶北辰不屑嗤笑,“马屁精。” 苍凌云嘲讽他,“叶老头,你酸什么酸?这小子不过是在说实话。” 这还真是,自从苍凌云展现出实力后,他就开始了被表白的日常。 要做他小弟的也不是没有,不过他苍凌云岂是如此轻易就会收小弟的人。 原剧情里,他为了提高实力,什么人都来者不拒,只要能助他修炼的,苍凌云什么都干。 但这是未黑化版,也可以说黑化成另一个版本的苍凌云,虽然成长了,但长得不多。 心中的中二气位消,保留了天真傻气。 通俗来讲,他就想和臭味相投的人一起玩,否则就不跟他们玩。 所以跟在他身边的人还是蛮少的,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像程宜春那么豁得出去。 自然而然的,两人关系就更加不错了。 苍凌云肯定给自己小弟站台,“叶老头我发现你对他意见很深啊?” 他尽展傲天之霸气,维护小弟,“吾之弟,岂容你欺辱?” 他霸气,叶北辰也展开傲天之霸气,“北辰大帝,又岂是尔等能轻视的?” “这小子不敬本座!” “来日,本座出去定当断他一翅,叫他跪在我脚下求饶痛哭!” 苍凌云怒道,“尔敢!” “你若对他动手,我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你个狗屁大帝也杀之!” 叶北辰发怒,“好好好!那我就先杀了神,杀了佛,再自杀,让你杀无可杀!” 苍凌云狂笑三声,一把掏出木戒指,“那吾现在就杀了你!” “……” 叶北辰累了并深深绝望,“…俺老头不说了,你晚点再杀。” 这寄人篱下的日子,不好过啊! 肉体!肉体!他要男人的肉体! 对小弟,苍凌云是很维护的,对爱慕者嘛。 “苍师兄,我倾慕你许久,你愿…” 苍凌云抬手打断,目光深沉,“等等,此处不适合说话。” 可爱灵动的小师弟:? “跟我来。” 苍凌云把人领到了谢容院子跟前,“等人出来了,你再表明心意,记住了吗?” “对了,最好笑的可爱灵动,比那个小白脸还要可爱!” 可爱灵动的小师弟:?? “你个神金,我炼器的时候怎么没遇到你这个神金,纯纯的下品货色,我呸!” 谢容一出来,看到的就是原世界后宫之一的可爱灵动小师弟对着苍凌云破口大骂的场景。 小师弟骂完就走,苍凌云拦都拦不住。 回头看到谢容以后,头一抬,高傲道,“看什么看?没见过被表白?” “……” 遇到美艳逼人的大师姐送法器,表明心意时。 苍凌云把人往谢容的院子前一领,拿着她的法器,神情傲然地点评,“不过如此。” “这些东西太过一般,配不上吾,不过念在你对吾苦苦追求,还非要吾收下这些法器,苍大爷就勉强同意了。” 美艳逼人的大师姐霎时间大怒,夺走他手里的东西,“拿来吧你!” “死装男,给你点颜色,你就拿去开染坊了,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货色,你也就配得上这些了,还敢嫌弃,真是给你脸了!” 外出逛了一圈回来看完全程的谢容:“……” 遇到温柔似水的丹修送上炼制的丹药,表明心意时。 照旧是熟悉的地点,熟悉的人。 贱兮兮的苍凌云捏着丹药,发出了大男主义发言,“你怎么能做这些。” “炼丹不是你一个柔弱男人该做的,你只要负责柔弱就好了,算了,这次就这样,苍大爷不与你计较,下不为例。” “追我可不能太要强,吾就喜欢娇弱的。” 边说边意有所指的瞥着谢容。 温柔似水的丹修气得鼻子都歪了,变身泼夫,把他从头到尾贬低了个遍。 夺了丹药就走,“真是晦气!” 等人走了。 苍凌云神情骄傲,状似才发现他的模样,冷哼一声,“吾的魅力,天下第一,你不要自有人要。” 后悔了吧?慌了吧? 目睹一切,听完单身感言的谢容:“……” 太六了,这斩桃花斩得跟挥刀自宫一样。 第33章 我龙傲天誓死守护老婆(33) 第33章 我龙傲天誓死守护老婆(33) 苍凌云一系列骚操作把他的桃花全斩完了,一时间流言四起。 传他是个修炼千年的神金,还是个纯种的贱男人,高傲自大,眼高手低,见不得人好,活该做狗。 一时间挽救了谢容的风评,给他洗白了一波。 众修士觉得,他收苍凌云做狗,那是普渡众生啊。 这种垃圾男修,请不要让他流入修仙界的相亲市场。 做狗好啊,就该疯狂羞辱他、打压他! 听闻此传言,并突然遭受背刺被洗白了一波的谢容:“……” 真是太会给他找麻烦了。 谢容有点无语,他是什么回收站么,这些人在说什么东西,但又对跑出去撒野的狗有点心软。 谢容也有想过,他对苍凌云又是抽又是讽刺的。 全是硬着来的。 但苍凌云身后是一堆红颜知己的,温柔小意什么的太多了。 说不定他是被抽出了什么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其实本身还是喜欢温柔捧着他的人。 连续看了几天好戏以后,谢容木了。 大男主义是有的,心高气傲是有的,但挥刀自宫式斩桃花也是真的。 谢容说不出什么讥讽的话来。 勉强忍了苍凌云在身边装模作样,还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那傻样。 想到这,他唇角一勾,半是嫌弃半是好笑,“没见过这么蠢的。” 【什么什么?】 606正陪他修炼打坐,顺带自己看剧呢,见他嘴边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顿时紧张起来。 【容容…你不要嫌弃我…】 【我最近、最近都看培训资料了!】 谢容收敛了点嘴角的弧度,嗯了声,“原世界有说我是怎么死的吗?” 明天就是黄泉秘境的开启日子了,是时候该做任务了。 606翻了翻:【好像没有。】 那能操作的余地就多了。 谢容点了点头,接着打坐修炼不说话了。 他不说了,606倒是没忍住和他聊了几句。 没办法现在看剧,它心虚,可是…可是那些培训资料一看,它的主机就想死机得了,还不如和容容聊天。 【容容你怎么不去外面的比武台了,是怕遇到苍凌云吗?】 最近苍凌云天天守着比武台,打了一场又一场,天水宗的修士回回去他都在。 这人跟不知疲倦一样,但606猜,估计是想等容容过去呢。 “不是。” 谢容一心二用,简单回了它一句。 606不信,这些天容容的动摇它可看着呢。 【那你怎么不去?】 “606你很闲?”谢容语气凉凉,“不打坐根基怎么稳,我现在还是金丹,你要是有能力就把修为给我点上去。” 606羞愧闭嘴了,它没用,它帮不到容容,它真是个垃圾统。 但是…怎么还是有点不对劲的样子。 容容的武力值一出,吊打十个苍凌云都绰绰有余了,干嘛还要修炼… 他们不是定好是剑修么。 606还想问一嘴,看着宿主寒气四溢,有点不不耐烦的样子还是默默闭嘴了。 翌日,晴空万里,树影婆娑。 黄泉秘境正式开启。 作为修仙界有名的秘境,三百年开启一次,这一次赶上,各大宗门纷纷前往。 秘境有规定,元婴以上不可进,所以修为最高的则是元婴修士。 谢容和苍凌云如今都是金丹修士,境界一样,天水宗带队的修士是一位太上长老的关门弟子段均,元婴的修为,由他负责同门的安全。 段均拱了拱手,“诸位有礼,掌门和长老将诸位的安全托付给我,那在下一定竭尽全力护住诸位,秘境开启在前,有什么建议,诸位皆可提出来。” 段均身长于立,眉眼带笑,修为高但人一点也不高傲,让人很有好感。 天水宗的人都傲气,但谁不喜欢这样的师兄。 自然是纷纷还礼,相互客套起来。 谢容抱着把剑立在一边不掺和其中,只在听到他名字时,不动声色地望了他一眼。 段均察觉到他的视线,敏锐地看来,见是谢容,还愣了一下,随即笑得如沐春风,对着谢容颔首。 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 谁能想到,这位才是大boss呢,苍凌云最终的劲敌——寂灭魔君。 此刻,谢容和他对上视线,莫名有一种他们两大反派会晤的奇妙感。 好像,后头嫉妒苍凌云的原主见了他还有些惺惺相惜呢,从他这套到了神魂不灭的法子。 要不然也不会想着要去夺舍了。 这么一看,他们反派之间都得处好关系了,想着谢容冲他也笑了笑,弧度不大,但还挺明显。 清冷绝艳的美人敛于凶煞,红唇轻勾,宛若寒风陡峭的悬崖上,开出的一朵凌霄花,那一点艳就足够动人了。 魔君似乎没想到谢容会对他有所回应,见了这笑,神情一怔。 随即对他笑得更加温柔,和潺潺春水都有得一比了。 两个反派见面,完成了第一场友好会面。 谢容就感觉一道目光刺了过来,头一偏,不出所料的看见了脸很臭的苍凌云。 苍凌云和程宜春站在他对角的位置,一抬头就能看见他。 这位置可是苍凌云精挑细选的好地方,离谢容最远,还能一眼就看到他。 结果还没看几眼呢,就有个人当着他的面勾搭谢容,对他笑了好几次。 苍凌云脸都黑了。 哪里来的骚男人,在外面就开始了,一点也不知道羞耻! 他一个没怎么读过书的都知道羞耻两个字怎么写,这个叫段均的骚男人真是差劲到了极点! 还好,容容看不上这种送上门的骚男人。 他这种人得到了就不珍惜了。 肯定也看不上段均。 苍凌云心里酸唧唧的腹诽,刚说完坏话,就见谢容对他笑了。 还笑得特别好看,迷得人眩晕的那种笑。 苍凌云:“……” 他面色铁青,一股危机感油然而生,认识这么久,苍凌云就没见过谢容对人这样笑。 他怒火高涨的同时,生出几分惶然不安来,一瞬间决定杀了这男人。 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杀意刚出,旁边贴心的小弟程宜春精神一震,歪嘴一笑,“放心,大哥我懂你。” “三刻钟,我给你这个男人所有的资料。” 第34章 我龙傲天誓死守护老婆(34) 第34章 我龙傲天誓死守护老婆(34) 比程宜春那三刻钟更早的是黄泉秘境的开启。 传闻此秘境是上古继承了孟婆传承的一位仙君的陨落之地。 忘川之河,黄泉之路,三百年为一期,等待有缘人。 秘境开启的猝不及防,各大宗门还在寒暄之际,半空出现灵力波动。 原本平静的山间忽然凭空出现一条小溪,清澈透明,红色的鲤鱼在溪中钻来钻去,可爱灵动,随着它们的身形。 原本清澈的小溪逐渐扩大,从溪到河再到海,海里游动的红色鲤鱼随着海面的扩大发生变化。 鱼尾拉长,头生长角,龙吟声响,跃过水面时化身一条红色长龙,睁着金色竖瞳飞至高空。 碧蓝水洗的天际刹那间化作火烧云一般热烈又燃尽天地万物的赤红色。 如此异象,不少修士都惊叹出声。 紧接着他们发现,天空开始下雨,一滴又一滴落下,有修士眼尖,惊奇道,“这雨是黄色的!” “小心!” 在场被叮嘱过的大门派修士厉喝一声,展开法器来挡雨。 段均抛出一面八卦伞来,伞面在半空旋转着展开,尾部坠着八卦符文,在落下的时候将天水宗的修士们全都遮在其中。 上方淡金色的符文扩开,无形的灵力将上方的雨水尽数挡住。 耳边传来的修士的惊叹声,谢容透过伞下缝隙,望见滴落下来的雨滴。 呈现淡黄的水滴落在地面上并没有第一时间消散,说消散或许不够准确,应该是消融。 它们缓缓侵入这片土壤,有种子破土而出,发芽、开花,万物生长,结出因的种。 又在一瞬间快速老去,枯萎致死,完成一场果的结束。 短短几十秒,他们好像见证了一场生与死的短片,万物有灵,那短暂的几十秒是灵草的一生。 修仙界最不缺,也最常见的灵草,正如很多修士的一生。 “苍师兄!” 身后传来灵力波动,谢容回头看去。 站在一群修士中间的苍凌云周身绕着淡淡的金色,灵气内敛,气波荡开。 “竟然是顿悟!” “我靠,这都行,下了场雨就顿悟了?” 天水宗这边的动静自然吸引了不少其他门派的注意力,对苍凌云一万个羡慕嫉妒恨。 顿悟,这特么简直是玄之又玄的机缘啊! 谢容微怔,随即心情不错的挑眉。 苍凌云这家伙,总算是发挥出了点他龙傲天的天赋来。 啧,算这个废物小狗没那么废物了。 这边,苍凌云一结束,小弟和大弟都叽叽喳喳的夸开了。 叶北辰面色骄傲,“不错!没丢本座的脸,想当初本座顿悟那就跟吃饭喝水一样,吃一口顿悟一下,喝一口顿悟一下。” 你这特么是放屁吧,还顿悟。 不过苍凌云修为提升,心情好不跟这吹牛的老头计较。 程宜春夸的比较中听,“大哥厉害!大哥牛掰!大哥独领风骚!” “这么多人就大哥顿悟了,还不得迷倒谢公子,小弟再次膜拜膜拜!” 苍凌云得意一哼,吾之魅力,日月可鉴! 只要那小白脸不瞎一定会发现。 苍凌云偏了偏头,准备找一个谢容发现不了,他还能光明正大看清他脸上表情的刁钻的角度时,视线被挡住。 程宜春搓着苍蝇手嘿嘿笑着,“大哥,是这样的,如此牛逼的技能,能否传授一下小弟?” 拿去泡妹一定很爽,这不得一泡即来。 对小弟苍凌云自然大方的,大手一挥,“传授!” 程宜春眼睛都亮了。 一刻钟后,各大宗门的人陆续进入黄泉秘境。 程宜春耐不住性子,疑惑道,“大哥,你还不开始吗?” 苍凌云也疑惑,“不是传授了吗?” “…我怎么没感觉到?”程宜春一头雾水。 想到苍凌云喊的那一声,程宜春突然默然无语,这特么就是传授么,他丧气地跟在苍凌云身后,忍不住嘀咕,“大哥,你好歹给我说点经验啊。” 虽然顿悟这东西是很玄,但他知道总比不知道来的好。 经验? 苍凌云跟着前头那个会伪装的骚男人走,眼神如炬盯在他和谢容身上,绝不让那个男人有机会靠近谢容。 听到程宜春的话,分出一丝心神去想什么经验。 他在那一刻,想的是世间万物终有一死,如果他死前还没抢回这小白脸,他会生不如死。 他得拼命修炼才行。 就这么一想,修为就上去了。 这怎么说,苍凌云沉思一番,“首先,你要成为一只狗。” “啊?”程宜春瞪眼。 “其次,你要有个好看又凶,但很白很白,看上去就想一口给他吞了的主人。” 苍凌云舔了下唇,目如凶虎,晦涩的目光带过谢容的身影,在他察觉前飞快收回。 “最后,你要被他抛弃。” 说到这他冷冷一笑,“这样你才会发怒,会黑化!为了吃他,疯狂修炼,什么机遇都有可能。” “别说顿悟了,飞升都行!” 在苍凌云眼里,谢容比顿悟和飞升更难。 程宜春听得云里雾里的,只觉得好难。 特么的,本公子不想当狗啊。 但是本公子好想要修为。 他纠结的跟在苍凌云身后,这蠢样让叶北辰见了,不由心中嗤笑一声,心道,“没脑子的东西,苍凌云就是让情情爱爱的迷了眼,脑子都给谢家小子挖空了,这又来一个!” “不愧是跟在苍凌云身边的人,脑子里塞的是野菜吧!” 众人一一进入黄泉秘境,跟别的秘境不同,这里没有如诗如画,宛若桃源仙境的美景。 反而弥漫着一股死气,树叶花草都泛着黄,仿佛下一刻就会枯萎死去。 那些珍贵的灵草灵花也是如此。 小门派的修士们见了很心疼,一进来就开始摘,争取在它们枯萎前摘了带出去。 大门派的修士则是不屑一顾,颇有优越感的路过他们。 像是这种大门派,门内记载多又有经验丰富的师长提点,他们知道里面最珍贵的是极品法器,而不是这些花花草草,所以不去看一眼。 谢容来前也看了下秘境的地图,这是天水宗从前的修士留下的。 不过很模糊,记载不详。 第35章 我龙傲天誓死守护老婆(35) 第35章 我龙傲天誓死守护老婆(35) 但这不重要,按照定律,好东西都是龙傲天的。 敢跟龙傲天作对的人下场也不会好。 比较莫名其妙的是,后期才会对上的苍凌云现在就对段均表现出了敌意。 还是一点也不掩饰那种。 进了黄泉秘境后,各大宗门都是分开走的,天水宗的众人自然是跟着段均。 他们现在是在秘境的边缘处,越往里越危险,资源也最好,段均面色温和道,“秘境一月后关闭,不如这样,我们先在外面探索,帮助一些修为低下的师弟师妹历练一番,再慢慢往秘境内走?” 事实上,谢容知道这处边缘有一处玄机,乃是几百年前进来一次的段均所留下。 大boss之所以这么说就是为了去找当年留下的东西。 但这些底层的修士不知道,这里修为最低的都是筑基,听了这话不由有些感激的望着段均。 纷纷感谢起段均,段均毫不心虚的照单全收。 修为高的有点不满,但是都没吭声,谁让这里就段均一个元婴修士最厉害,他们要是遇到什么危险,还需要对方帮忙。 眼看着这事就要定下来,苍凌云一个狗子出闸,开始狗叫,“这鸟不拉屎的地,有什么好历练的?” 他神情傲然,带着不满,看段均的表情尽是不爽,“傻了是吧,全是草和树的,还是枯萎的,你让他们杀什么历练呢?” “在这摘点花花草草的吗?” 段均面色僵硬了下,大概没想到还没人会跳出来反驳,深深望了眼苍凌云,笑道,“师弟不用担心,这才刚来,就算是在边缘,黄泉秘境可历练的也够多了。” “说的你多了解一样。”苍凌云冷笑,“你不会想着这一路找东西历练累死他们,顺带消耗我们的体力,等到了里面自己好抢东西吧。” 这…好离谱,但怎么有两分道理。 天水宗的修士们对段均流露出两分怀疑。 看的段均表情都僵了,内心狂骂这一群蠢货。 千年过去了,这蠢货是越来越多。 谢容也是嘴角一抽,作为反派,他目前和段均是同阵营,且还要套到不会魂飞魄散的法子,谢容就帮了他一把。 “作为带队弟子,段师兄应该比你更了解。” 苍凌云后槽牙一咬,凶狠地盯着段均,恨不得一口咬死他。 搞的段均一脸莫名其妙,这蠢货看他做什么,这话又不是他说的。 不过段均还是踩上这个台阶,顺势道,“不敢说了解,不过进来前在下有打听过,”他笑得如沐春风,“算是略懂。” “苍师弟觉得呢?” 段均一脸善解人意,说出来的话却拉仇恨的很,“你修为高,也要顾忌一下师弟们,不是人人都有着师弟这样的天赋。” 谁知道,苍凌云根本不按套路走。 他一声狂笑,周遭无风,却自有小弟扇风! 程宜春刷地展开折扇,一边抬手遮脸,一边使出吃奶的劲扇风! 在这微弱的风里,苍凌云尽展龙傲天之霸气,“吾之天赋,世人仰望!” “你今日敢这么和吾说话,不怕遭到吾的报复吗?” “我告诉你,吾已经彻底疯狂!” 苍凌云眼含杀意地望去。 只想当场将这人就地正法。 而其他修士让他震惊的已经开始脚趾扣地,谢容抬头望天,默默离他远了一步。 这该死的,想手挠嘎吱窝的局促感。 程宜春扇着扇着,忍不住把自己的脸遮住了。 只有叶北辰狂笑着附和他,“爽!真是太爽了!” “对,就是这样!我们龙傲天的灵言杀也很牛,瞧这些垃圾!” “哈哈哈哈哈!”叶北辰大笑,“他们被你吓得面色都变了,连站都开始站不稳,不愧是本座的关门弟子!” “好小子!” 叶北辰眼里流露出几分感慨。 苍凌云真是最适合继承他衣钵的继承人,如此本事,真是有他当年的风范啊。 希望这小子好好修炼,给他搞具身躯出来,不然他只能走夺舍这一条路了。 毕竟千年过去了,北辰大帝也是时候出来透透风了! 段均让他一激,面上温和的表现差点维持不住。 还有这作风,怎么如此像当初那个傻逼。 难不成…这家伙也夺舍成功了?! 段均内心惊疑不定,望着苍凌云不说话。 苍凌云嗤笑一声,“如何?现在知道怕了?晚了!” 作为小弟,程宜春不得不出场。 “对!晚了!”他扇面半遮,探出脑袋邪魅一笑,“段均!你成功吸引了我大哥的注意力。” 段均:“……” 说真的,本君的魔火都要压不住了。 这些正道,他妈的比魔道还癫,居然还好意思称为正道。 “闹够了没?” 谢容一手摁灭了一个脑袋,将两个脑袋往下一压,无语道,“少在这添乱。”妨碍他走剧情。 忽然被一只手摁弯了脖子,程宜春吓得要死。 尤其知道这人是谢容,那就更吓人了。 他僵着脖子,转动眼珠子,想跟苍凌云求救。 然后就看到他大哥开始挣扎,一脸“我不服气”的张嘴嚷嚷,“放开苍大爷!” 挣扎是好事,但你为什么用胳膊挣扎,甩胳膊没用啊大哥,你被摁住的是脑袋。 再一看…那脑袋都特么蹭上掌心了,微微眯眼,边口不对心的叫,边疯狂蹭手,一副蹭得超爽的模样。 程宜春:…6 谢容动了动手指,在程宜春看不见的视野盲区敲了他一下,像是在说:安分点。 小狗不满,小狗要蹭,小狗怕怕,小狗妥协。 苍凌云垂下脑袋,暗忖,不让蹭,那不得多贴他一会,难得容容让他近身了,他要夺回之前他失去的贴贴! 脑袋一低,背往上挺了挺。 抓着他头发的手指顺势滑落,落在那他脖子上。 苍凌云动了动身子,将后颈往他手里送。 “谢师弟和他认识?” 段均忍住了火气,艰难的笑出温柔的样子,同谢容讲话。 “哦对了,我似乎听说过你们的传言,这是你养的狗?”段均眼底藏着恶意,“人怎么能做狗?何况是苍师弟这般人,不过瞧师弟之前的姿态,还像是…” 那个字他没说,但在场人都懂,不就是骂他狗么。 谢容却没答话。 他的心神都被苍凌云的小动作吸引了。 谢容漫不经心地听着段均的话,低垂下来的眸子,落在献祭般送上来的后颈上。 苍凌云不瘦弱,生得高壮,有着蜜色一样的皮肤,谢容却很白。 他的手指落在那蜜色的、带着点粗糙的皮肉上,显得格外白。 但更让谢容在意的是此刻的姿势。 自古,后背、脖子都是人的弱点。 一个人能安心交付他的后背,但不会送上他的脖子。 这完全是两个概念,就好像一只关在笼子里的老虎,就算你知道它被驯服了,不会咬你,但你也不会把自己的脖子主动送到人家嘴边。 这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无关信任,只有人的本能。 那人的本能是什么? 就是保护自己。 可此刻,他扣住这一截脖子,感受到经脉的搏动,流动的血液,似乎都在告诉他—— 这个人很喜欢你,希望到他的本能接纳你。 接纳你作为自身的一部分,像保护自己一样,保护你。 落在上方的指尖轻轻一颤。 谢容忽然被他击中了片刻,以至于忽略了外界的声音。 那些纷纷扰扰的声音在他耳边虚化,让他看清了苍凌云整个人。 也只能看到他。 这种感觉…熟悉又令人心慌。 就像是他从前有过很多个这样的时刻…谢容想到了那些被清除过后,宛若看默片的小世界。 以前他每次都不理解自己为什么会做出那样的决定。 对于他来说,积分很重要。 谢容不理解但尊重他之前的每一次选择。 不过现在,他好像理解了些。 谢容移开手指,将两个人都松开,目光掠过苍凌云意犹未尽的脸,指腹摩挲了下。 “段师兄说的什么?” 说的口干舌燥,挑拨了大半天的段均:“……” 本君的魔火又要压不住了。 “…没什么。”段均已经懒得重复了,他累了,笑得沧桑,“依谢师弟看,这路该怎么走?” 横着走,还能怎么走。 谢容斜了他一眼,也有点不耐烦了,“就这样吧,路上没有可值得历练的,那就往深处走。” 希望大boss赶紧走完剧情,捡走他那破烂货。 这个建议算合理了,大家都点了点头。 苍凌云对段均还是看不顺眼,闻言小小争对了下,“能有凶兽才是叫苍大爷开眼了。” 段均面色阴沉了一瞬。 阴恻恻地扫过苍凌云,这小子怎么这么贱,跟千年前和他作对的那贱人一样。 事逼和装逼一个不落。 既然这样那就解决了他,当年他能杀了那人,现在还杀不掉一个金丹期的小子么。 段均内心阴暗的笑开,看苍凌云宛若蝼蚁。 想到这小子还敢当众反驳他,挑战他的权威,段均就打算把附近有点杀伤力的凶兽全引过来,正好让苍凌云死在里面,还能给他立威。 不过他夺舍的这具身体不太行,他努力这么久也才元婴。 只能靠他的吸引这些凶兽。 虽是魂体,但潜移默化的会影响身体,魔君的血对于这些凶兽来说可是大补。 于是段均悄悄割伤了手臂,用灵力取出一些血珠,一开始是想让血沾到苍凌云的身上。 但他一想这么做,谢容总是会突然看过来跟他说两句话。 全是废话。 “段师兄,你穿的弟子服不错。” 这特么是统一发的,段均无语,但还得笑,“不及谢师弟玉树临风。” “嗯,我也觉得,段师兄你的修为也很高,来日切磋一下?” 跟你一个金丹的有什么好切磋,本君一个火球下去你就是烤肉,也真不怕死。 面上还得言不由衷道,“谢师弟一表人才,师兄我也很佩服,有机会的话可以切磋一番。” “那就明日。” “……”段均勉强道,“可以。” 不知道为什么,秘境开启前,段均还能察觉出两人之间的惺惺相惜之情,秘境开启后,对方就变了。 带上他讨厌的气息,人也变烦了。 就好像他的小伙伴突然叛变了,跑去跟他看不惯的人玩,所以连带着段均也看不惯这个小伙伴了。 如同此刻,这几句废话下来。 苍凌云频频投来视线,那目光仿佛有着深仇大恨。 段均在这视线做不到神不知鬼不觉的下手。 只能退一步,把血珠随便扔到了一位弟子身上。 刚弹出去,呼啸的风吹过,把血珠吹散了,一丝血腥味弥漫开。 有修士嗅了嗅,警惕道,“有血腥味!” 众人立马警起来,拔剑的拔剑,掏法器的掏法器,结印的…也翘起了兰花指。 半晌过去,无事发生。 苍凌云不屑地看了眼段均,挑衅道,“这就是你说的历练?” “看看周围,草都是黄的,就你的心是黑的,还凶兽,你就是那个蠢兽,真不把自己当人。” 段均额角青筋一跳,只想弄死他。 温柔的师兄脸已经碎了一半了,段均堪堪维持住,勉强笑道,“苍师弟,这才走多久,不如耐心一点。” 耐心的等着吧,等着本君弄死你! 小风波过后,众人继续前行。 段均定了定神,观察了下四周风向,再次用灵力割了自己一刀,取出血珠。 屈指一弹,血珠飞去! 谢容面色不改的抬了抬手,掐出一道诀。 狂风呼啸,血珠又散在了半空。 “有血腥味!” 片刻过后,苍凌云再次嘲讽,“凶兽让你吃了?” 段均隐忍,“许是还在前方。” 他不甘心,怎么会这样,难道有人暗中出手?不可能,这里就他修为最高,而且以他的神魂程度,怎么可能察觉不到。 段均只能就只归咎于意外,本来只是想给苍凌云一点教训,让他死了一了百了的心态一下变得让他非死不可! 他不死,他的血不是白放了? 不!本君不允许! 于是接下来,走在天水宗附近的小门派有幸见识到了这一场景—— ………… ps:在作话发了一遍书名原因,怕有宝不知道在这里再说一遍,因为原来书名有违规词,要求我改书名和封面,所以现在加书架的宝统一都换了这个书名和封面,其实封面和之前差不多,我只是改了个书名QAQ你们别把我删啦~ 第36章 我龙傲天誓死守护老婆(36) 第36章 我龙傲天誓死守护老婆(36) 传说中个个都很高傲,实力高深的天水宗众人,突然有人大吼一声嘛,“有血腥味!” “全体戒备!” 他们停的突然,还拔剑、掐诀,给小宗门整得心里害怕,立马跟上他们的步伐。 然后没过一会就听见一个眉目深邃野性的男人语气挑衅又嘲讽。 接下来就变成了。 “有血腥味!” “戒备!” 一阵风吹过,无事发生。 段均:“…前方一定有!”割手割手。 苍凌云:“呵呵。” 谢容淡定掐诀。 “有血腥味!” “戒备!” 又是一阵风吹过,无事发生。 段均:“…信我。”割手,再割一刀腿。 苍凌云:“呵呵。” 谢容再次淡定掐诀。 他们走走停停,停停走走,表情严肃-放松-严肃-放松,比一二三木头人还来得好玩。 小宗门跟在他们后面已经疲乏了。 什么大宗门很高傲,他们看是神金比较多。 天水宗的修士们闻到血腥味,也已经累了,再也喊不动了。 而段均面色苍白,失血过多的脑袋晕乎乎地,在众人看不见的时候,他的衣袍下全是刀伤。 又一次割了一刀大腿,取出血珠准备陷害的段均,全神贯注,凝神静气。 此时无风、无雨,无贱人说话。 就是这个时候! 段均神情肃穆,屈指一弹! 又是一阵大风吹来,把他聚集成一团的血珠吹得七零八落,飘散在空中。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 魔君他崩溃了,他破防了! 怎会如此! 心神遭受巨大打击,段均没办法维持身上的伤势,刚给自己止住血的大腿伤口瞬间崩出血来。 浓郁的血腥味几乎是瞬间就让散开了。 这回所有人都闻到了,有修士想讨好段均,立马转头要跟他报信。 却见到了面色苍白,摇摇欲坠的段均。 先是一惊,随即又是一惊,尖叫出声,“段师兄!你屁股流血了!” !!! 段均还没反应过来,他就被人四面八方的围住了,准确来说,是把他的屁股四面八方的围住了。 不论之前他们的目光落在何处,在此刻! 这些目光,全扎在了一个流血的屁股上。 “我靠,段师兄你的屁股真的流血了!” “好多的血,是谁偷偷攻击了段师兄的屁股?!” “还在流,师兄你怎么了,你你…你要不拿东西堵一堵?” 段均面色苍白,事态发生的太突然。 他几乎是什么准备都没有,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无数人盯住了屁股。 魔君上天入地,杀来杀去,死了又活的人生中,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事。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仓惶的捂住了自己的屁股。 “不许看,你们不许看!” 段均面色苍白地低吼,脚步踉跄,温柔的面相竟显出一丝柔弱可怜来。 “我…我那里没有流血,你们少在这信口胡言!” 苍凌云闻到了空中浓郁的血腥味,简直一万个嫌弃,他一点都不懂委婉,直男一张嘴嚷道,“你痔疮破了?” “大哥你说错了!” 程宜春持有不同意见,摇头晃脑道,“依我来看,这种程度的出血,绝不可能是那种情况,在下只见过姑娘会有。” 面对女修士投来的不那么友善的目光,程宜春咳了咳,握着折扇拱手,“各位仙子,在下没有不好的意思。” “就是那个…每月总有那么几天嘛。” 程宜春支支吾吾,还不好意思的拿折扇挡了挡脸。 这话信息量有点大,众人都不免目带惊奇地扫过段均。 犹豫之后,有人小声喊,“…段师姐?” 段均:“……” “滚!都滚!本君是个男人!” 段均气得河东狮吼,温柔的声线在他狰狞的吼声下也显出几分粗犷。 他情绪一激动,身上其他的伤口也开始出血。 除了腿,段均割的最多的就是手腕和小臂了。 但看他现在的动作。 双手全捂着屁股。 那手腕和小臂出的血被屁股上的布料吞没,吸了满满的血。 还跟着他的动作往下落了一滴。 男修满眼呆滞,我草,他们这是撞破了什么大秘密。 就这么一会的功夫,师兄变师姐? 女修则是不忍他尴尬,递上帕子,“段…段师姐,你且去处理一下吧。” 段均要疯了,“本君是男人!是男人!” 苍凌云也从惊呆中回神,惊奇的看了段均好几眼,“你小子,不,你个死丫头,藏得还挺好,苍大爷愣是没看出来!” 叶北辰同样惊叹,“竟然是个女人,丫头!好本事!” 造成这一切的程宜春正拱手笑得脸都要烂了,“多谢多谢,多谢诸位的信任。” “没有没有,本公子一早就发现了,火眼金睛这称号在下就收下啦~” “段师姐也不容易,大家体谅一下,咱们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段均崩溃捂屁股,“本君是个男人!” “对对对,师姐我们知道。” “段师姐我们当然知道你是个男人了。” “我是男人啊啊啊啊——” “我们知道啦,师姐。” 谢容:“……” 这真是…什么奇葩的走向? 要不是谢容掐了无数个风诀,导致段均割了自己无数刀,他现在看到这个场景都得迷惑一下。 他眼睁睁看着魔君急得都快哭了,还不得不捂着屁股,努力辩解,突然…就很同情对方。 这反派难做啊,谢容生出了一点同情心,准备挽救一下他的性别。 山间却突然爆发出一声凶狠的狂叫,地面震动起来。 不过片刻,烟尘滚滚,几个凶狠长得青面獠牙的凶兽呲着口水跑来。 “真有凶兽?” 段均望着那几个凶兽,忍不住仰天大笑出声,边笑边痛哭流涕。 本君盼星星盼月亮的,可算把你们盼来了! 来吧,给我咬死苍凌云!给我咬死在场这些蠢货! 毁灭吧!这该死的世界,该死的正道修士们! 段均张开双臂,手掌鲜血淋漓,周遭都在逃命,他却寂然不动,闭上双目,浑身散发出一股自命不凡的大佬气息! 他,寂灭魔君!何曾受过如此屈辱! 凶兽啊凶兽,听我召唤,来吧来吧,给本君冲他爹的! 本君,今日就让你们全死在这! 都死! 刷,下一秒,身体被尖牙咬住,狂风呼啸,吹得段均眼皮子都睁不开了。 恍惚间,他听到后面有人破音地喊了声—— “来人呐!段师姐被凶兽叼走了!” 第37章 我龙傲天誓死守护老婆(37) 第37章 我龙傲天誓死守护老婆(37) 跑了七七四十九步,修士们满头大汗,扔出无数红黄蓝绿的特效法术,终于将段均从凶兽的口中救出。 苍凌云面色不爽,就算段均是个女的,他也照样争对,“他脑子抽了是吧,站在那张开手臂干什么呢?叫那些凶兽快点吃你是吗?!” “还来这历练,这回还真历练上了,为了救你,所有人都上了。” 他们风平浪静这么久,也是历练上了。 段均让他说得面色一会红一会青的,再时不时紫一下,跟个凌乱的调色盘一样。 他身上还沾着凶兽八百年没洗过牙的口水臭味,加上浓郁的血腥味,细细一闻简直能把人熏晕过去。 天水宗的修士们没一个愿意靠近他的。 段均面色阴沉,哪还有刚进来时如沐春风的大师兄样。 谢容嘴角抽了抽,“有水灵根的修士吗?给他冲一冲。” “我来!” 苍凌云立马出声。 谢容瞟了他一眼,“那你来吧。” 得到谢容的肯定,苍凌云眉眼上扬,转身见了浑身乱糟糟的段均就是一个嫌弃,他一个掐诀,抬手送了个巨大的水球。 兜头浇下,哗啦啦地一声响。 没半点留情。 一个水灵灵的段均又出现了,就是脸白了点,阴沉了点。 队里的小师妹见了,难免不忍心,指责苍凌云,“你怎么能直接用那么大的水浇到段师姐身上呢,温柔点。” 苍凌云冷冷一笑,“没把他水淹了,都是吾的仁慈!” “你!”小师妹气呼呼地。 “闭嘴!本君是男人!”段均一声吼,打断了小师妹的话。 吓得小师妹身子一颤,不禁委屈,“师姐,我是在帮你。” “师姐你别骂小师妹,她也是好心。” “段师姐你快打坐疗伤吧,我们来为你护法。” “是啊师姐,如今还是尽快养好伤重要,我这有红枣,补血的,师姐你吃吗?” 魔君都要疯了,这些正道修士不仅脑子蠢,眼睛也瞎! 他们竟然连他是男是女都看不出来! 简直该死!必须都杀了! 这么个好时机,谢容趁现在刷一下好感,“段师兄当然是男人,他若是女人,长老岂会看不出来?” 总算有个不眼瞎的了,段均望了眼谢容,面色微微好转,颔首点头,“不错,那老头…咳,我那年老的师尊怎会看不出。” “有男人会屁股那流那么多血?” 苍凌云本来不想掺和,但见谢容还帮他说话,怎么能忍,“别装了,你的一切吾都看穿了。” 真是气死他了,段均也不装了,阴恻恻地望着他,“你说说,我装什么了。” 还挺嚣张,苍凌云冷笑,“你不就想得到那小白脸的青眼么!早就看出来了,你是不是发现他比较喜欢男人,这才一直装作男人,被拆穿了也不承认。” “果然是个骚男人,还妄想欺骗他!我告诉你,只要有我苍大爷在一天!” “你这个死丫头就别想得逞,否则,吾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傲天的怒火!!” 段均:“……” “你他妈有病吧?!”魔君破口大骂,“你自己骚就骚,还找什么借口!” 修士们一脸震惊,这回是对着段均的,毕竟苍凌云那中二的德行,他们已经习惯了。 但段师兄…哦不,段师姐可不一样,段均的温柔大师兄做派,还有那如沐春风的笑令人印象深刻。 在魔君夺舍前,段均就是这么一副做派,人缘也不错,是大家真正敬重的大师兄。 要不然魔君也不会维持这个假象,装得温和有礼,包容师弟师妹。 以至于他现在“性别暴露”,天水宗上上下下都是先安慰他,没有过多计较。 也是这样,导致苍凌云后期才挖出来藏人群中的大反派。 现在真是快进了原剧情几百章,两人直接对上了。 段均这副样子让在场的修士们觉得陌生不已。 段均却是真的忍不了了,这么生气还是几百年前,一个姓叶的贱男人,那时候他还死在他的刀下。 没想到几百年后,出了一个跟他德行一模一样的苍凌云! 段均气得胸膛起伏,“你个蠢货,你懂什么,少在这平白污蔑本君!” “君什么君,你还装呢死丫头?”苍凌云对上疑似情敌的人,战斗力爆表,凶恶道,“你胸抖什么抖呢?” “还说不是在勾引他?被吾说破了,就玩下流的是吗?” “呵。” 苍凌云一心认定这是挑衅他,不就是胸肌么,当他没有么! 他当场撕衣!动作熟练又快。 在场女修小姐姐们瞬间睁大眼睛,看着那在流光下一闪而过的蜜色胸膛,下面好像还有腹肌… 还没看清,就没了。 谢容动作粗鲁的扔了一件华贵的长衫罩在了苍凌云脑袋上。 把他从脑袋遮到了大腿上方,胸前赤裸的全让这一件衣衫给挡住了。 苍凌云本来还想发火,结果率先闻到了这件衣衫的味道。 多么熟悉,是他洗过的! 苍凌云一下安分了,还特别开心地扒拉了一下,从长衫上探出一个脑袋,任由衣衫挂在他身上,眉开眼笑的对着谢容。 谢容眉眼藏着点不爽,没好气道,“你在这撕什么呢?!” “嫌你弟子服穿的不舒服了,痒了非要撕开透透风?!” 苍凌云立马抓住他的手,谢容要甩开,他死死拽着,难得强硬,“我就是痒了,你摸摸我。” 谢容一顿,手上力道一松就被苍凌云抓着伸进了长衫下,撕开成两半的弟子服内。 修长的指骨率先碰到那一片软硬适中的腹肌,很有韧性,滚烫的热度灼烧着他,谢容抽开手。 掌心掠过那一块一块热乎乎的腹肌,感受它们凹凸不平,随着呼吸的起伏感,手都麻了一下。 谢容自己也是有腹肌的,但自己摸自己,跟自己摸别人的,完全是不一样的体验。 他面上还算镇定,耳根却是红了一下,瞥着苍凌云得意的笑,抿了下唇角,“痒了你就自己挠,信不信我给你抓烂?” 苍凌云盯着他红红的耳垂,咧嘴一笑,“你抓,别看别人,我的给你玩。” “怎么玩都行。” 第38章 我龙傲天誓死守护老婆(38) 第38章 我龙傲天誓死守护老婆(38) “…闭嘴,少说话。”谢容听不下去了。 什么玩不玩,他是个正经人,容猫猫傲娇的想,他要真想玩,也不玩他的。 闹了大半天,终于被主人关注,还亲密贴贴的苍凌云满足了,他安分闭上了嘴。 段均的面色算不上好看,尤其是吵架吵到一半,这两人开始秀起了恩爱。 不过看苍凌云的态度,段均心里明白了,弄不死这小子,他可以换个角度下手,比如… 段均望了眼眉眼冷淡却凶煞的谢容,他要让他们反目成仇! 所以接下来,段均时不时凑到谢容旁边开始跟他讲废话。 还照抄了谢容的废话。 “谢师弟,你这弟子服不错。” 谢容对抄自己台词的家伙没什么好脸色,但还得回话,“是么。” “喜欢可以看看自己的弟子服,一样。” 这怎么不是夸他,算了,不重要,段均含着笑贴近他一步,“谢师弟,你来这可有什么想要的宝物,师兄可以为你找来。” 谢容语气淡淡,“没有。” “这是个好东西,谢师弟眼光果然不错,你放心师兄我一定…嗯?”段均一愣,“你说什么?” “让师兄失望了,不过我确实没什么想要的。” 段均不信,“那你进来做什么的?” 谢容:“天机不可泄露。” 一群蠢货,段均又有被气到。 胸膛刚起伏了一下,一道目光刺来,如同刀剑,恨不得将他一剑穿心。 段均顺着看过去,果然是苍凌云。 顿时更气了,胸膛起伏个不停。 但下一秒,段均一把摁住他起伏的大胸肌! 别想用这个理由对他动手,他绝对不会给苍凌云这个机会! 见苍凌云眼里的情绪淡下去些,段均嘴角噙着得意的笑,不过如此。 等等,他脸一黑! 他寂灭魔君居然让一个臭小子给压下去了!真是不可饶恕! 段均咽不下这口气,看着苍凌云对谢容这紧张样,心里冒出邪恶的念头来。 等着,本君不会让你好过的。 魔君的血吸引了边缘处大量的凶兽,为了救段均,众弟子也是上了。 现在这里没什么好历练的了,大家就往深处而去。 越往里走,越是阴暗,淡淡的死气萦绕在这。 一点翠绿的色都见不到,天光被荒凉、死气吞噬,暗黑的泥沼遍布脚下,只能依靠几块还算光滑的石头前行。 在这没有亮光的黄泉秘境,苍凌云实名上演,将所有人变成上千瓦的电灯泡。 “喂,小白脸,那边有泥…你别踩过去了,等会还得麻烦我给你擦。” “这里臭死了,你快把香囊带上,没带?呵,我有。” “你说这是你的?笑话!这是苍大爷捡的,到了吾手上,那就是吾的东西!” “拿着!等会再还我。” 握着自己不久前丢失的香囊,谢容面无表情地横了眼苍凌云。 苍凌云早有预料的开始瞪段均,只要他看不见,那他就不知道谢容是什么意思。 既然都不知道了,那怎么能怪他不按他的意思来。 虽然他也不知道他这一眼有什么意思。 就是在勾引他,欲拒还迎了。 呵,吾才不会上当。 这不自知的舔狗样,让近来对他们的关系诸多猜测的修士们沉默了一下。 少爷和狗,原来是这么相处的。 涨见识了。 苍凌云还自得着呢,为他的体贴感到十分满意,暗戳戳看谢容一眼。 后悔了吧,难过了吧。 曾经的我已经被你杀死了,今日的我只会强取豪夺你! 你想拒绝,那也没用! 吾会强硬的把那香囊塞进你的手里,并十分冷漠的告诉你,那是我捡到的东西,自然是归我。 如寒冰般冷漠,让你后悔不已! 眼见谢容瞅着那香囊,眼神有了微妙的变化,苍凌云更是得意。 结果,那个骚男人贴上去了。 “听说苍师弟之前是你的狗,他还为你准备了香囊,真是贴心。” 苍凌云准备冲锋的脚一顿,竖起耳朵等谢容回答。 “…那是以前的事了。”谢容瞟到苍凌云的眼神,语气没什么变化。 只是抓着香囊的手指微微紧了紧,不用多想这就是以前他丢失的香囊之一。 “是吗?”段均故作可惜道,“那真是遗憾。” 待看到苍凌云几欲喷火的眼神,段均笑起来,“师弟,有一句话,师兄还是要说的。” “你们分开也好,苍师弟这个性子,眼里容不得人,还闹腾,他在你身边没少给你添麻烦吧。” 谢容没说话。 段均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压低了声音道,“不过他的天赋不错,我听说掌门也看中了他,只是这人脾气不好,连掌门都拒绝。” 段均说完面色忽然带上不好意思,“瞧我,差点忘了谢师弟你…” 他惋惜地摇头,“论,师兄我觉得师弟你比苍凌云更胜一筹,可惜掌门…也许掌门是别的想法,谢师弟也不用多想。” “但苍师弟的根骨奇佳,百年难得一见,兴许会给自己惹大难呢?” 段均低声道,“黄泉秘境可不比外面,我听说有一种夺舍的法子,很是邪门。” 谢容动了动眼皮,像是从魂不守舍中醒神: “段师兄知道是什么吗?” 段均勾了勾唇,“师弟感兴趣的话,师兄我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魔君忍着内心挑拨成功的喜悦,倒豆子一样噼里啪啦的全说完了。 谢容漫不经心的听着,心道总算套出来了。 一边默默离魔君远了点,再靠近一会,他看苍凌云就要炸了。 然而,谢容还是低估了苍凌云。 他能看着段均靠近谢容那么久,已然是忍到极限了。 见谢容不想说话,段均还在那嘀咕,苍凌云冷笑一声,“男女授受不亲,你离他这么近干什么!” 瞬间激起段均的怒气,“我是个男人!” “你看你像个男人吗?别装了臭丫头,给我死开!” “本君杀了你!” 段均实在受不了了,面目狰狞的冲上去,要和苍凌云决一死战! 他是元婴修士,一发怒,威慑力实在吓人。 苍凌云半点不怕,面对这样的敌人,他战意高涨,甚至送上了经典名言! “今日,吾就让你知道!” “逆天,尚有例外!逆吾,绝无生机!” “丫头,给吾死来!” 苍凌云一拳轰了过去,势如破竹,力沉山海! 段均冷冷一笑,挥袖怒吼,“好好好!臭小子,本君今日便让这天遮了你的眼!” 两人霎时间打到了一起。 动手的那一刻,段均血崩,隐匿在木戒指里的叶北辰一惊,深深吸了口气,幽幽出声,“这熟悉的味道~” “似是故人来啊。” 第39章 我龙傲天誓死守护老婆(39) 第39章 我龙傲天誓死守护老婆(39) 两人打在一起,风起云动,误伤一片杂草。 更让人难以置信的是,苍凌云一个金丹修士居然有和元婴打的实力。 还打的不相上下。 让一众修士怀疑人生。 段均也同样怀疑人生,他以为杀这小子很容易来着。 上手了才发现,如此艰难! 他打什么,苍凌云都能接住。 接不住的他怒吼一声,满脸隐忍的大叫,“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然后就突然开挂了一样,根本不用等到三十年,一秒后实力飞进。 这特么的,魔君想和天道投诉了。 魔君修炼千年,虽然这具身体的修为摆在这,但他这千年的经验可不是没用的,偏偏坏就坏在他失血过多了。 头晕晕,眼晕晕。 还被气得心梗。 这一波属于精神攻击了,段均打得心力交瘁。 却咬着牙接着打,老子就是干!就是他爹的冲冲冲! 他不可能放弃的,不弄死他,他魔君的脸往哪放?! 他如此努力,底下亲近他的修士自然是肃着脸,为他加油。 “段师姐,冲冲冲!男修女修向前冲!” “师姐师姐冲,师弟师妹永相随!” 段均喷出一口陈年老血,仰天狂吼一声,“嗷——” 嘴张的太大,红红的舌尖上突然冒出一大团黑色的火焰来! 苍凌云:? 老天奶,这丫头还会喷火啊?! 叶北辰:!!! 就是这个该死的故人,是他是他,就是他! 谢容:。 跟这个反派当同僚,他的脸会尴尬烂。 “我草,师姐,你的嘴?” “好黑的火,师姐原来还有火灵根?” “段师姐这是黑化了?” 只见段均缓缓抬起头,嘴被火焰灼烧成了黑色,与温柔似水的面相反差极大,他嗓音沙哑,“给我死来!” 化悲愤为动力! 段均打得凶猛,苍凌云逐渐落入下风。 这怎么行,大哥的实力,就是小弟的尊严啊! 程宜春怎么能容许他输,当即拉了不少苍凌云这边的人,还贿赂了几个女修士给苍凌云加油。 “吾之耀眼!”程宜春振臂高呼! “日月可鉴!”后面的修士立马高声跟上。 “吾要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程宜春再次振臂高呼! “杀杀杀!让这天遮不住吾的眼!”修士齐声大吼! “大哥,你加油冲,后背尽管交给我!” 程宜春邪魅一笑,用折扇摆了个酷炫的姿势。 宛如路人,误入其中的谢容:“……” “咦,公子您还在这啊?要不您也喊一声,绝对比我们这些人都喊有用的多。” 谢容嘴角一抽,拒绝加入其中,“我记得你当时也挺抗拒的。” 程宜春叹气,“人生在世,哪有如意的事,都是狗屎!我只能在这狗屎里努力存活了。” “其实跟着大哥也挺好,本公子还是很知足的。” 程宜春说完讨好一笑,“谢公子,您说个一两句?大哥真的会很开心的。” “您之前拒绝他,要跟他划清界限,他都哭了好久,我还是第一次见他哭…那天他什么都不说,就站在那哭。” “哭完就一直站在你之前的院子门口…” 那个眼神,程宜春至今还记得。 或许是苍凌云这样狂妄傲气,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人,被他珍惜的东西也格外令人侧目。 那个被破坏的七零八落的小院子,是苍凌云一个人亲手收拾好了。 他什么话也不说,程宜春劝他,苍凌云也是沉默,红着脸把那里收拾干净。 程宜春猜,大哥是想收拾好了去找谢公子道歉的,只是出了一趟门后,他就沉默了,那会他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后面就听说谢公子已经换好院子了。 这执行力,太效率了,说换就换,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好狠心的男人。 程宜春觉得做狗真难,所以他大哥到底为什么做狗做到了提升修为。 这是个大谜题。 谢容是不想说的,他不要面子的么。 苍凌云这中二少年,一路走来给干沉默了无数次。 坦白说,换一个人,但凡他不是任务对象,谢容都不会给他什么好日子过。 后面就变了,从任务对象,变成了一个具体的名字,只是因为苍凌云这个人。 那些傻里傻气,中二十足的话,谢容现在看着,竟然还觉得挺可爱。 他勾了勾唇,轻轻扬了下下巴,狭长的眸子闪过一丝笑意,“行吧。我不喊的话,他下来估计还得闹腾。” 程宜春劝说的话憋住,随即瞪大了眼,“真的啊?” 这么好劝的么,还是说本公子的口才已经好到这种程度了? 谢容没理会他,径直看向了苍凌云。 “苍凌云。” 清冷如玉珠落地的声音传来,苍凌云动作一顿,偏头望去。 段均下手很辣,处在下风的苍凌云打得逐渐狼狈,他努力扭头去看谢容。 就对上那一双扬起的凤眸,神采飞扬,傲气凌人,带着灼人心神的笑意。 “废物小狗,在外面打成这样?” 他顿了顿,有丝小嫌弃,眼里却在笑,“是在丢我的脸?” 咚—— 恍惚间,苍凌云听到他的心脏重重一跳。 眼眶突然就酸涩起来,在听到他承认的那一刻,就像是悬在半空的心脏,终于有了安放的地方。 他是他的狗。 谢容承认了。 苍凌云红着眼,周身气势大涨,满腔激动化为狂揍段均的动力! 段均让他打得节节后退,难以置信,“这怎么可能!” 苍凌云哼了声,满目深沉,“不懂了吧,那就让我来告诉你!” “现在的吾,强的可怕!” 第40章 我龙傲天誓死守护老婆(40) 第40章 我龙傲天誓死守护老婆(40) 不过苍凌云还是没打起来,再打就是两败俱伤了,谢容一把剑横在两人中间,总算阻止了这一切。 两人都受了伤,深觉丢了面子,坐在一边打坐修炼。 谢容帮苍凌云疗伤,给他输送了不少灵力。 刚输进去,眉头就是一蹙,里面乱七八糟的,还有不少陈年暗伤。 一看是打架结束以后,没有多管任由伤势残留。 谢容糟心又头疼,坐在他身后耐心的给他梳理。 苍凌云耐不住性子,忍不住动了两下,后脑勺就挨了一巴掌。 他嘀咕,“我不疼,我不会疼的,吾想起来了。” 让他这么一动不动的坐着,着实为难苍凌云了,他就是个不安分的主。 谢容声音冷冷地,“再动,你那些伤这辈子别想好。” 苍凌云嘴角上扬,虽看不到他的样子,但苍凌云就是能想象出他一边蹙着眉,嘴上嫌弃他骂他,实际上还得给他当小媳妇的模样。 怎么会有人这么可爱呢。 苍凌云真的好喜欢他。 他又不说不疼了,咧着个嘴笑,“不动了,都随你折腾。” 还折腾,他好心给他疗伤,居然说这是折腾。 谢容抽出手又给了他后脑勺一个掌,把那个高傲的脑袋摁得弯下去。 就那么服服帖帖的在他手掌下,还蹭了蹭。 带了点委屈,“疼啊,苍大爷好疼。” 谢容唇角翘起,“真疼?” “疼死了!你也不下手轻点,你就这么一条狗,你也不怕疼死我了,你没狗了怎么办,小心点啊,苍大爷可是很珍贵的。” 苍凌云得意不已,“像我这样的狗已经很少了,你珍惜着点吧。” 谢容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狗,不对…也不是没见过。 他摸了两把毛茸茸的狗头,嘴角翘起,接着给他梳理里面暴乱的灵气,漫不经心道,“那就疼死你算了。” “我不缺狗,你疼死了,还有一堆人凑过来。” “到时候我还会有别的狗。” 苍凌云生气了,他就知道! 这人、这人怎么就不会哄他两句呢? 哄他是会死么,他都受伤了。 苍凌云记得小时候他还没修炼时,在江州城看到路上跑的小土狗受了伤,会冲着主人呜呜叫,主人就会心疼的去抱它。 整个小土狗被抱到怀里面,主人就会哄它、亲它。 苍凌云没做过狗,如果有人对他说以后是要给别人当狗的。 他发誓,他一定把那人的头拧下来做成一个狗头,然后放到狗窝里,让那狗给他啃了! 现在么,他会请教一下,怎么当一个永远不会失宠的小狗。 当然,这种事要秘密进行。 传出去他不要面子的么。 可惜没这个人,苍凌云对狗最大的记忆,就是那条土了吧唧的土黄狗。 想想,那一只土狗还有主人心疼。 他苍凌云却没有! 天理何在?! 苍小狗委屈,好委屈啊,想杀了那个骚男人,想闹脾气。 但怂且不敢。 他们才和好,苍凌云不敢做任何让谢容觉得不开心的事。 只能自己强忍委屈,低着头不说话。 上方传来一声轻笑声。 苍凌云眼红红,还笑,他、他果然不心疼我了。 没事,无所谓,就这样吧,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吾受得起! 头发被人搓了个乱七八糟。 谢容垂头看着这只蔫巴的小狗,语带笑意,“不过我是个念旧的人,喜欢小狗,也只喜欢一个小狗。” “但你要真死了,我也没办法了。” 谢容故意刺激他,“你要是死了,我就会重新找一只狗,像对你那样对他。” 苍凌云激动起来,“不行!” 声音大的,吸引了一片修士看过来,他却目光灼灼的盯着他。 眼底还含了点别的东西,说不清那是什么,谢容却在此刻感受到了他的心情。 他把这人的脑袋掰了过去,连苍凌云想要转头看他也不许,强硬地让他坐好。 苍凌云拒绝不了他的任何要求。 哪怕是心里再想看他,还是乖乖背对着他坐好了。 谢容看了他半晌,才重新给他输送灵力。 他觉得这条狗还是有点笨,傻的冒泡,难怪能说出那么多的中二话。 他竟然会信这些话。 他也不想想… 谢容真的缺狗么,在苍凌云不在身边时,在无数个日夜里。 他从来没想过,身边还会出现另一个人。 就好像,他的潜意识里,只默认这是他的位置。 …… 双方打坐修炼了会,待面色好看了些,队伍还继续启程。 只是刚才那一战打下来,队里的话语权似乎一分为二。 段均和苍凌云互看不顺眼,谁说话另一个就要反驳两句。 段均忍不住了,冷下脸,“苍师弟,此次带队的是我,你若是有别的意见,等回了天水宗再找长老说吧!” 苍凌云嗤笑,“还找长老说,你当苍大爷是什么告状的黄毛小丫头么。”他说得意有所指。 段均能听不出来么,一张脸都黑了。 “既然你不服气,那你就自己走!” 再这样下去,他所有埋在这的东西都挖不出来了。 苍凌云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好,你嫌弃我,苍大爷自然不会留下碍你的眼,我和容容一道走就是。” 程宜春立马跟上,“还有我!” 谢容瞟了眼苍凌云,大概猜出了他的目的。 段均冷笑了声,哪里不知道苍凌云想干什么,不过无所谓,他要是在这,那才是麻烦,更何况… 魔君信心满满地看了眼谢容,他可是把夺舍的法子都告诉谢容了。 他就不信,这人心里没点别的想法。 被亲近的人捅刀子不是更爽么。 思及此,段均格外痛快的答应了,“可以,既如此,我们就分开走!” “好!” 苍凌云迫不及待地拉着谢容,转头就走上了另一条岔路口。 “等等我啊大哥。”程宜春挥着折扇跟上。 谢容没什么意见,比起那些人,他当然想和苍凌云待在一起了。 分开走也好,全当哄小狗了。 这里头最不乐意的恐怕只有叶北辰了。 从苍凌云开口那刻,他就说个不停,“不行,那老贼心眼可多,一定是想支开你去抢好东西,苍小子不能让他得逞了!” “他一个元婴修士能有什么好东西。” 苍凌云不以为意道。 “谁说他就是元婴修士了!”叶北辰恨铁不成钢,“你看不出这不是一般的元婴修士吗?” “吾又不是元婴,怎么知道。”苍凌云嘁了声,颇为不屑。 叶北辰一噎,没好气道,“本座告诉你,他一定不是原来的段均,千年前,本座有一死对头是个魔君,当年吾与他同归于尽,没想到他居然没死成。” 那一战,叶北辰不敌他,死于他手下。 但他们龙傲天就是心眼小,小得能激发出潜力,还记仇。 靠着那一口气吊着,叶北辰愣是用了最后一口气,拉着段均自爆了。 谁能想到,千年后两人都没死呢。 不过… 那魔君都有个身体了,他堂堂北辰大帝还没有,这真是太惨了。 叶北辰幽幽一叹。 肉体!肉体!他要男人的肉体! 苍凌云听完了,并不关心,“苍大爷管他是谁呢,少在容容面前晃悠就好。” 什么好东西不好东西的,苍凌云想,能好过谢容? 这才是真正的好东西! 在叶北辰气急败坏的声音中,他拉着谢容就走。 同段均分开,苍凌云一心只想着和谢容贴贴。 谢容任他贴了会,就无情扯开了他,“你这次来,有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 黄泉秘境好东西还是很多的,他记得出去以后苍凌云修为大涨。 “有。”苍凌云瞄了瞄他红红的唇,“红色的、软软的,你给吗?” 谢容开始思索,“还有更具体的吗?比如长什么样?” 程宜春插了一嘴,“是干什么的?能打的敌人落花流水吗?” 谢容也看向苍凌云,等待他的回答,苍凌云顿了下,反手一掌盖小弟身上,“问什么问,干什么的我不知道,但苍大爷能打的你落花流水。” 而那东西能亲得他落花流水。 真是完美的闭环。 越往深处走,越不太平。 苍凌云本来还想和谢容贴贴,和好以后,他就想一直贴贴贴贴。 可惜没这个机会。 外面的凶兽太少了,深处反而走个十步就能遇到一个。 如同一张密网将所有人都围在了里面,奇异的凶兽和花草数不胜数,苍凌云忙着干架去了。 打架的苍傲天还是很认真的,他是五灵根,又兼了体修,修炼上一直不容易,看着好像一下子就进步上,事实上哪有这样的好事。 苍凌云的修为多数都是打出来的,进黄泉秘境对他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谢容并不插手,他跟在苍凌云的后面。 这像是一个被庇护者的姿态。 可奇妙的,一向自大的苍凌云却从来没有觉得这是一个弱者的姿态。 他在他的身后,就这么一句话,就能激发他无穷的战力。 因为他的身后有他爱的人。 每每体力耗尽,难以忍受之际,苍凌云都会想到他。 于是他努力撑住自己,尽管谢容也许不需要,苍凌云也想给他撑起一片天。 他觉得这是上天的赐福,被庇护的人分明是他。 谢容也不是全然看着他受伤。 他会犹豫、会迟疑,会想上去解决这一切,但这么做,苍凌云的修为就会停在这。 在这个世界,没有实力就是被折断翅膀的鹰,谢容不希望苍凌云再经历一遍全族被灭的事。 他能做的就是给他疗伤,在背后辅助他。 这两天走下来,不仅是苍凌云,连程宜春的实力都跟着往上涨了一截。 而谢容也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龙傲天的定律。 他们走着走着,苍凌云突然脚下一空,程宜春吓了一大跳,“大哥?!” 谢容神情一肃,想也不想要跟着跳下去时,苍凌云的声音传来: “咦,这还有把法器,居然还是极品法器,快,我把东西扔上去了,你们接住!” 泛着淡光的极品法器从坑里扔了上去,谢容抬手接住。 苍凌云从坑里飞上来,拍了拍衣襟上的灰尘,得意一笑,“不愧是吾,走着走着都有法器落在吾脚下。” “容容,快收好了。” 过了会,他们进了一个阴森森的宫殿,杀了一群干尸,正坐着喘气呢,苍凌云无意间踢了脚墙面。 墙上的画卷掉下来,露出镶嵌在其中的盒子。 程宜春一看,瞪大眼,“极品法器!” “还真是,容容你快收好!” 一刻钟后,他们撞上一群人厮杀着抢夺宝物,那群修士杀红了眼,看对方如同看仇人。 在他们身后是一个浮在半空的长盒子,上面绘制着神秘的符文,一看就是个好东西。 看了会,606突然出声。 【里面都没东西诶,他们在抢什么?】 谢容眉头一挑,“没东西?” 他还要仔细去看一眼,不由往前走一步,苍凌云伸手拉住他,身体撞了下树,就这么一下,树上突然掉一个长盒子。 漆黑的、绘制着神秘的符文。 很是眼熟。 谢容看了眼前方打生打死的众人,再看了眼拿着盒子不以为意的苍凌云。 有一瞬间,谢容都想转去主角部了。 这待遇不是一般的好。 * 和苍凌云分开后,段均自在多了。 他也不装什么温柔大师兄了,本君如此牛逼,只要找到宝物后,还不是一个个只能死在他手上。 到时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桀桀桀桀桀桀。” 他发出诡异的笑声,下一瞬男修惊讶的声音响起,“师姐…这里没东西!” 段均面色一沉,正想呵斥他的称呼,随后反应他在说什么,登时皱起了眉,往那地走了两步。 枯黄的灵草随风飘扬,地上破了个大洞,还真是什么都没有。 居然被人捷足先登了。 不过无所谓,本君的小宝库多着呢。 段均不屑地想,这里就送给那个小贼了。 他带着人赶往下一处藏宝点,奇怪的是—— “段师姐,画像背后没藏盒子啊。” “段师姐这里的棺材没东西,你是不是记错了?” “段师姐这土被人翻过了,里面只剩下石头了…” “段师姐…” 段均满头大汗,慌得要死。 本君的宝物呢,本君的小金库呢?! 他深吸一口气,淡定淡定,“意外,都是意外,还有一处,那里肯定有!” 为了不让人发现,当初他声东击西,做了个一模一样的放在了显眼的地方,而真正的东西却被藏在树上。 玩的就是灯下黑! 段均呼出一口气带着人赶去了那,果不其然看到一群人在那打生打死,他勾了勾唇,指挥人上树,本君的宝物啊你久等… “段师姐,树上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 “怎么可能!” 魔君要疯了,连法术都不会用了,噔噔噔猴似的蹿了上去。 上面果真是空空如也。 段俊神情呆滞,继瞳孔地震、目光涣散后,眼睛一闭,直挺挺倒了下去。 “来人呐!段师姐晕过去了!” 第41章 我龙傲天誓死守护老婆(41) 第41章 我龙傲天誓死守护老婆(41) 段均再醒来时,目光呆滞,仿佛一个身怀千金的人出去玩一趟,回来发现自家千金全被歹人洗劫一空,只余下深深的绝望。 旁边的修士们被他的模样吓了一跳,女修们一股脑拿出了红枣、桂圆等东西疯狂往他嘴里塞。 试图给虚弱的段师姐补血。 但无论怎么喂,段均都是苍白着脸,一副脆弱到下一秒就要挂了的模样。 他抬了抬手,嘴角微动,一颗红枣从嘴里滚出来落在地上。 面色苍白、额角带汗的模样,一众修士抓住他的手痛哭,“段师姐!” “师姐,你可别死啊!” “师姐一定要努力活下去,就当是为了我们——” 魔君有气无力地拍开他们的手,嘴唇嗫嚅着,“我诅咒…诅咒偷了本君宝物的人,不得好死!” …… 不得好死倒是没有,但遭了霉运是真的。 不知道是好运太多了,世界意识觉得该给他们上点挫折了。 导致他们一群人被卷进了河底的虚无洞里。 这河很有名,俗称忘川水。 据说掉进忘川之中,人会忘记自己的所有,但忘川的河边生长着一株灵草,曼陀罗。 曼陀罗对修士的神魂有很帮助,天底下大概也就只有黄泉秘境有了。 叶北辰催着苍凌云来这,一个老头为了来这,那真是哭天喊地,撒泼打滚,无所不用其极。 “俺老头不管,你必须去、必须去!” “跟了你这么久,俺老头连个身体都没有,你去拿这灵草,俺老头自己想办法!” 苍凌云被他搞的很烦,“行,我去,等会你自己拿,苍大爷不管你。” 他连个身体都没有,怎么拿,叶北辰恨恨咬牙,但没事,大不了他再扔了面子打个滚,非要这小子拿就是。 就这么个,苍凌云准备去忘川,事先跟谢容报备,“有个老头非要我去忘川帮他摘草,容容你去吗?你去的话,咱们就走。” 谢容挑了挑眉,“那我要是不去呢?” “那咱们都不去了!”苍凌云不带一点犹豫的。 叶北辰:…… 俺老头是真的想死。 谢容大方道,“走吧。” 苍凌云瞪眼,明明提出来要去忘川河的人是他,谢容同意以后犹犹豫豫的人也是他,“要不…算了?” 叶北辰瞪眼! 什么,他都同意了你还要算了? 俺老头的命怎么这么苦,北辰大帝想哭。 谢容也意外,“不去了?”他危险地眯起了漂亮的凤眸,“你在耍我?” 凶凶的,苍凌云瞅了眼他漂亮的凤眸,心里痒痒,却也委屈,“苍大爷才没有。” 他纠结了会,“那走吧。”还挺勉强。 谢容啧了声,脾气上来后的他就像是不开心的猫猫,一爪子上去给狗一点颜色瞧瞧,“最后一次机会了。” 挨了不轻不重的一掌,狗得意一笑,这会回说,“走!” 这小白脸被老子连续说了两次都没有不耐烦的走了,还撒娇似的拍了他一下。 看来是不会扔下他了,他就知道,像他这么好的狗,他怎么会舍得。 苍姓中二少年狗又得意上了。 还悄悄得意,绝不让谢容发现一点。 两人在这打情骂俏的谈论下一站,叶北辰和程宜春完全没有发言的权利。 叶北辰生气:秀恩爱,老天奶劈了他们! 程宜春生气:秀恩爱,老天奶赐我对象! 带着毫无发言权的两个电灯泡,他们晃了大半天才找到了忘川河。 这条河倒是和之前见到的不一样,不是黄色,反而清澈透明。 苍凌云站在河边,一脸沉思状。 谢容见了,眉头一挑,“想什么呢?” “吾在想,幸好不是黄色,否则那个什么灵草也太恶心了,听说凡间都是用粪土来浇草的。” 想吃了那草的叶北辰:yue了。 谢容无语地望了眼他,“你这脑子一天都在想什么?” 苍凌云想了想,半点没看出谢容的意思,还认真回了,“成为天下第一,然后吾看不顺眼之人,杀杀杀!” 是中二的苍傲天能想出来的。 “当然…还有想你。” 谢容一愣,就见少年别扭的撇过头,双手抱胸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无敌拽样,嘴上小声道,“渴死吾了,刚才谁在说话?” 漂亮的丹凤眼舒展开,逐渐扬起。 笑得张扬而耀眼。 谢容说,“傻狗,就你这样,能是天下第一就奇怪了。” 苍傲天特别不服,“我怎么就不能是天下第一了?!” “因为天下第一是我。”谢容傲气道。 嚣张,真是嚣张。 这人居然抢他的天下第一,他们龙傲天能忍? 当然能了,这又不是外人。 苍凌云张嘴还想说什么,那边忽然传来一声惊叫—— 不知道来做什么的程宜春手贱地扯了曼陀花下来。 刚点评完,“小花花,长得挺别致。” 花怒了,飘扬的红色花瓣突然一个暴起,宛如张开的血盆巨口,一口把他给吞了… 吞了?! 目睹小弟被吞的苍凌云:!! 他瞬间发怒,“该死的,你敢吃我的东西,快吐出来!” “等等。” 谢容和叶北辰一同出声,可惜的是已经晚了。 曼陀花在半空摆了摆根茎,像是在消化刚吞进去的人类,转头看见另一个人类也冲了过来。 花想了想,张嘴一起吞了。 跟着一起进花肚子的叶北辰:…… 他的想法是他吃了这朵花,神魂强劲,日后夺舍人一定会百分百成功。 而不是他被花吃了,天杀的苍小子! 眼睁睁看着狗被吞的谢容:…… 他一脸寒气,提着剑气势汹汹地杀了过去。 那凶狠的模样,一步万里寒冰,看起来就非同寻常,曼陀花严阵以待,随即发现待不了,摇着根茎想跑路。 却被那个凶狠可怕的人类掐住了根茎,“吐出来!” 曼陀花挣扎不开,只能开始吐,吐了半天吃除了花露,其余的什么也没有。 完了,花花要死了。 花枯萎了。 根茎又被人狠狠一掐。 他一脸凶煞,漂亮的眸子寒气四溢,说:“吃了我。” 曼陀花:? 第42章 我龙傲天誓死守护老婆(42) 第42章 我龙傲天誓死守护老婆(42) 着急的心情过去后,谢容意识到,这或许又是什么奇奇怪怪的考验。 冷静下来后,谢容寒气四溢的脸色就好多了。 “动作快点。” 他赶着去捞狗。 盛情难却,曼陀花只能再吞一个了。 啊,花花吃的真饱。 …… “少爷一会就来掀盖头了,少夫人再等等就好。” 丫鬟将红盖头压得严实了点,神情平静仿佛没有注意到喜床上的新娘子有些不对劲。 宽大的喜服,俊挺的身形,袖袍下的手指修长而有力,是个男人。 但立在两边的丫鬟都没有任何异样。 在把红盖头压好后,一群人就出去了。 房内静悄悄。 谢容脸很臭,“我为什么不能掀盖头?” 【容容,这方小天地规定你不能掀,不能做出不符合新娘子小容的行为。】 606在谢容越发臭的脸色下,声音越来越小。 太可怕了,他凶凶的宿主,已经很久没那么脸臭过了,虽然平时也很臭很凶,但这一次格外臭,606不敢吭声。 谢容有猜到过曼陀花的腹中也许是另一方小世界。 但他没想到,一进去他就要按这方小世界给的人设来行动,否则就会在原地动弹不得,口舌不能言。 然后自然有人过来摆布他。 你不愿意是吧,那好吧,你不说话别动,我帮你愿意。 直接强买强卖了。 这身喜服就是这么来的。 人设叠人设,但这活没钱,谢容不是很想配合。 他在想办法,等会那个什劳子少爷进来后,他总有办法拿捏了对方。 然后再出去找苍凌云。 这样想着,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盖头下,出现一双黑色的靴子。 谢容听到响声,有人掀起了他的盖头。 重见光明的那一瞬间,凤眸轻眯,压着寒气,抬眼望去的那一刻,颇有些凶神恶煞的意味。 谢容看到一张不亚于他的臭脸,野性俊朗的面上全是烦躁。 四目相对。 两张臭脸都是一愣。 “容容?!” 苍凌云瞪大了双眼,谢容还没来及回应,眼前一黑,红盖头落了回去。 “这该死的花,竟然找人弄出了你的脸,苍大爷出去就弄死它!” 谢容:“……” “笨死你得了。” 谢容也是佩服他的脑洞,这也能想出来…苍凌云怎么总给人一种离谱又合理的感觉。 要不是之前触动了规则,如今动不了,这盖头现在应该甩在了苍凌云脑袋上。 “你个冒牌小白脸还敢对苍大爷不敬,真是不知天不高、地不厚。” 文盲苍小狗呵呵冷笑着骂他,“冒牌的,你真是活不久了,吾这就送你上天!” 谢容就算了,这世上敢这么骂他的只能有他一个! 其余人,通通杀了! 苍凌云冷笑着一把掀开了红盖头,准备送这冒牌小白脸归西。 一掀开,他看到了面无表情的谢容,“以后你少在外面用这些词。” 骂成这样,一出口别人都能让他逗笑。 苍凌云冷笑,“装,死到临期还要装。” 谢容翻了个不失优雅的白眼,纠正他的用词,“是死到临头。” 苍凌云才不听他说话,自觉略过他的话,看这个冒牌货很不顺眼。 容容当时离得那么远,怎么可能让那花一口吞了,这会他一定在外面等着救他出去呢。 他不能让这个冒牌货迷惑了! 谢容就看他表情几经变换,最后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将手放到了他脖子上,谢容瞅了眼,语气凉凉,“胆子大了?” 这可真是难得。 一向对他百依百顺,偶尔来点小叛逆的狗展现出了另一面。 谢容对他的想象力佩服之外,奇妙的是还想看看这家伙准备干什么。 他记得当初第一眼见苍凌云时,还觉得这是个狼崽子。 …事实证明,狼也是狗的一种。 眼下苍凌云又冒出了第一次见面时的血性,谢容看了几眼,挑眉轻挑。 “想掐死我?” 苍凌云后背一凉,咽了口口水,心道,这冒牌小白脸装得真像。 还挺吓人。 幸好不是真的。 “吾不仅要掐死你,还要将你烧得灰飞烟灭!” 苍凌云勾唇笑得狂妄,“不管你是什么东西,敢顶着他的脸,那就该死!” 说着,苍凌云手上用力,冷酷的… 在那截白皙的脖颈上揉了两下。 “……” 苍凌云瞪眼,这不是他想干的! 谢容冷冷勾唇,“怎么,冒牌货的便宜,你也要占?” 苍凌云人都要傻了,他是掐下去,一手拧断的,但是手好像有自己的意识。 他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 谢容动了两下手指,感觉禁锢着他的规则慢慢消失了。 他心里有点不爽,伸手抓住了脖子上的手,微凉的指尖触摸到热死,手下的人一抖,一个激灵回了神,“容容!” 谢容微微一笑,讥讽道,“谁啊?” 我不是冒牌小白脸吗? 喊谁?谁知道呢。 苍凌云额头冷汗都出来了,立马开演,把锅全推给曼陀花,苍白的脸皱起,“啊,好疼,苍大爷,脑子好晕…” 他眼神痛苦,另一只手扶住脑袋,“该死的曼陀花,一定对我做了什么!” 忽然间,痛苦的眼神变得清明,一脸浮夸的惊喜乍现,“容容!你怎么在这,看到你,苍大爷好开心!” 然后故作疑惑地咦了声,“好奇怪,刚才发生了什么,吾一点也不记得了。” 谢容就静静看着他装,眼皮一掀,突然笑了下,“原来是这样。” 苍凌云一喜,还以为混过去了。 “你这个冒牌货还挺会装,我说他怎么会认不出来,原来这是个冒牌的。” 苍凌云:? 谢容:“冒牌的,你真是活不久了,我这就送你上天!” “不管你是什么东西,敢顶着他的脸,那就该死!” 苍凌云:……好耳熟的台词。 命运是个轮回,苍凌云百口莫辩,苍白无力地解释。 “我不是!” “吾不是!” “苍大爷不是!” 苍凌云着急不已,“这三个身份都能证明我不是冒牌货,你快信我!” 谢容眉梢一挑,甩开他的手,摸上了苍凌云的脖子,“什么三个身份,胡言乱语,我这就掐…” 还没掐,指尖点到的地方从脖子到红,红了一片。 苍凌云别别扭扭,纯情羞涩,“光天大太阳的,你别动手动脚的了,让人看到不好。” 第43章 我龙傲天誓死守护老婆(43) 第43章 我龙傲天誓死守护老婆(43) 谢容怀疑他是不是错过了什么,不然怎么突然就跳到了这。 如果没记错,此刻还是他怀疑苍凌云的身份,准备掐他,教训一下这小子么。 谢容没好气道,“转移话题呢?” 这都能看出来,苍凌云蔫巴了,“…没,你、你掐吧,给吾留一口气就好。” 他能自己喘气,总能活。 谢容松开手,心情不是很美好,漂亮的凤眸浸着点寒意,一看就知道他还在生气。 说来也怪,苍凌云没第一时间认出他,谢容没怎么生气,他气的是,苍凌云居然占一个“冒牌货”的便宜。 这是什么意思? 随便来个人都行么,是这张脸就行吗? 哪怕不是真的,占占便宜也行,这种姿态让谢容心头火起,让苍凌云打岔了一下,松开他以后也没灭。 反而有愈演愈烈的架势。 苍凌云大气不敢出,他也知道刚才的事绝对是做错了,将谢容的手抓起来一把贴他脖子上,大义凛然道,“掐我!” “不留气也…也没事!” 没事,叶老头还有求于他,一定不会让他死的。 谢容勾了勾唇,笑意冷淡,“不敢呢。” “您苍大爷厉害,我一动指不定先死了,我一个冒牌货哪敢动手。” 苍凌云耳根一红,脖子发烫,“你,你夸我啊?” 他夸苍大爷厉害呢! 谢容:…你的重点就是这个么。 “咳…我也没那么厉害…”苍凌云偷偷瞄他,死死摁着脖子上的手,生怕他甩开了,“容容你别生气,我只是觉得你不可能被它吞了。” 苍凌云对谢容百分百信任,“你这么厉害,那花绝对不是你的对手。” 所以他才坚信曼陀花搞了个冒牌货。 谢容好气又好笑,“就因为这个?” 苍凌云想点头,刚动了个下颌,人顿住了,看到出现在此刻的谢容。 苍傲天绞尽脑汁的找安慰人的话,无奈他桀骜不驯半生,归来仍旧是个文盲,词穷得厉害,“马都失蹄了,人没有蹄子,所以败了也正常。” “你且放心,苍大爷一定为你报仇。” 谢容觉得他是想生气的,但苍凌云几句话下来,他的小火苗就开始下去了些。 但还是记仇得冷哼了声,“是么,看来我平时对你还是不够好,一个冒牌货你都要占一下便宜才送他去死。” 谢容心里不爽。 占有欲发作,他又生气了,但容猫猫这回不想说话了。 好像他多在乎苍凌云一样,真的可笑,他在乎么,是的他还真挺在乎。 这不是他的狗么。 所以,他今出个所以然来,谢容危险地眯了眯凤眸。 苍凌云个没情商的,回答特别直男,“我没啊,我就是想杀了你,然后我的手突然自己就这样了。” 谢容冷笑,“杀了我?自己就这样?你的理由要不要重新找一个?” “吾说的是真的!”苍凌云为了让他相信,头一扬,举起两根手指头,“好!苍大爷这就发誓给你看!” “苍天在上,天地作证,吾方才所言皆为事实!若有半句虚言,就天打雷劈,不得…” 后半句让谢容给他抽飞了,没见过这么咒自己的。 苍凌云没办法了,他就不适合低头哄人,他们龙傲天从来不玩低头那一套! 这叫没气场! 苍凌云忍了半天,发现这样不能叫谢容消气,立刻就不想干了! 苍大爷凭什么低头,有句话不是说男儿头下有黄金么,他不低头! 遂,正因他的态度,重燃怒火的谢容。 燃着燃着,视野前的苍凌云忽然矮了他一头。 谢容:? 燃烧的怒火中止了一下,谢容低头看着突然跪在地上的苍凌云,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如今他们姿势转换,原本坐在喜床上的谢容要抬头才能看到站在床边的苍凌云。 现在是谢容需要低头才能看到跪在地上的苍凌云是什么表情。 苍凌云一脸目的达成后的心满意足,“就该这样!” 他从不低头! 但仰头,那就没事啦~ 苍凌云大声认错,“吾认了!都是吾的错!” 谢容:…… 他偏头,嘴角的笑克制不住的上扬,还要努力绷住他凶凶的表情,可恶,好难啊。 谢容难得发出这样的感叹。 他清了清嗓子,不让笑意泄露,“何错之有?好好说。” 话题又绕到这了,苍凌云也觉得好难啊。 每说一次,就好像在自己头上悬了一把刀,那把刀晃啊晃,下一秒就会落下来,鬼知道是要削他头发,还是削他脑袋。 “反正,都是吾的错。” 苍凌云萎靡了,“我,我没想怎么样,我讨厌有人顶着你的脸…” “我只想掐死这个冒牌货的嘛,但是我对你动不了手…” “我立下了誓言,这辈子,誓死守护你,天地作证,誓言成立。” 所以他这辈子都伤害不了谢容。 天地誓言,这是比他嘴上说说更有力的保障。 哪怕谢容拿了把刀捅进他的心口,苍凌云也没办法还手。 因为那天起,他就立了誓言,以自己的性命作保,誓死守护他。 谢容怔住,眼底残留的几分笑意静默了一瞬。 那时,他只把这句话当做一个玩笑。 谢容不在意。 他也不需要这样的誓死守护,他经历的太多了,太清楚,在生死面前,一个人的最在乎的是什么。 同样,他也清楚,在天道下立誓,会发生什么,哪怕他是世界主角。 每一个世界运转自有规则,主角不会是永远不死的存在。 他想杀了冒牌货,却无法动手,后又突然认出他来,就是这个原因。 谢容不得不承认,苍凌云,一款他见过最没情商的狗。 中二、总爱犯病、头铁式的直男,却总能精准无误戳中他心软的那一处的可恶小狗。 “苍凌云,你对自己没自信?” 谢容望着仰头看他的苍凌云,看见那双黢黑的眸子里的自己,似乎一下就看见他藏在心底的东西,“还是对我没自信?” “你是不是认为,我不会来救你?” 不是他有多么厉害,也不是他离得有多远,而是苍凌云不认为他会来。 谢容磨了下牙,突然揪住苍凌云的头发,将他一把拉了过来,额头相抵,鼻尖微靠,感受着他紧张的呼吸频率,望进他的眼底。 这双凶狠残忍,带着未驯服的野性凶蛮的眼睛,显出迷茫,仍是直勾勾地望着他。 似乎不说话,他也能这样看到天荒地老。 “我真是…败给你了!” 他低头,带着泄愤的意思,狠狠吻了上去! 苍凌云瞳孔一缩,傻在了原地。 谢容凶凶的亲他! 这个蠢蛋,当初他为什么去救苍凌云,如今就为什么去救他。 当然… 他还得承认,他就是喜欢这个笨蛋。 第44章 我龙傲天誓死守护老婆(44) 第44章 我龙傲天誓死守护老婆(44) 红烛摇曳,细微的火星子噼啪作响。 尽管这只是一方虚假的世界,细节却足够逼真,红绸锦缎、纱幔飘扬,一卷烛火映照在屋内,卷起春水。 铺满桂圆、红枣的喜床上,浓黑的乌发交藏在一起,红穗子随着他们的动作晃动。 白皙的手指陷入黑发中,用力揪着,不知道是想推开,还是想拉近。 不论是哪一个想法,似乎都挡不住那个黑脑袋的野蛮凶残。 谢容让他压倒在了喜床上,背后被一床的红枣桂圆硌得慌。 乌黑的发散了一床,红与黑交织,红色锦被上铺开的黑柔顺光滑,更引人侧目的是,他眼角飞扬的那一抹薄红。 敛去凶煞,艳得惊人。 “…热死了,离远点。” 清冷的嗓音微哑,谢容抿了抿微痛的唇。 红润的唇像一瓣被碾得糜烂绯红的花,红艳艳地勾人。 一动,上头的狗就目光灼灼的盯上了。 左眼写着:还想亲! 右眼写着:我要亲! 谢容面无表情的盖住他的脸,挡住了那灼热的视线,“想都别想,说点正事。” 他们掉进来后已经过了两个时辰了,还不知道要怎么出去。 得尽快出去才是。 谁料,苍凌云眼睛更亮了,那光芒都能穿透他指间缝隙了,“正事?是洞房吗?” 谢容:? “这不是咱们的洞房花烛夜吗?” 正事不就是速速入洞房么,苍凌云兴奋了,还有点蠢蠢欲动。 天大的好事啊。 苍凌云根本不想出去。 出去了能干什么?能有媳妇么,能入洞房么,出去了他连个名分都没有! 还不如在这呢,听听外面那些假人都喊他少爷,喊他少夫人,天生一对啊这是。 重点是,苍凌云瞟了他泛着水光,湿润润一看就很好亲,实际上确实很好亲,亲得他超爽的红唇。 有点回味,苍小狗他恃宠而骄,给点颜色就灿烂,一把栽下来,结结实实压在他身上,力道没掌握好,压得谢容倒抽一口气。 只觉得上头压了一块铁,面对这一块铁,他只想一脚踹飞。 偏生这小子没什么自知之明,“来吧容容,来吧,我、我一定让你舒服!” “虽然苍大爷是第一次,但我一定能干得很好,不会让你痛的…我发誓!” 他还举起两根手指,满是自信,信誓旦旦地就要跟天地发誓,以证明绝对不会弄痛他! 谢容耳根子都红透了,咬牙骂他,“闭嘴啊!” 天地知道了,都恨不得降一道雷劈死他吧! 真是什么誓都敢发! 苍凌云犹不甘心,在这诱哄他,“我很能干的!我还会听你的话,容容…容容我们洞房吧…外头那些假人一定不会允许咱们不洞房的,万一没那个什么,出了纰漏怎么办?” “程宜春那小子还等着咱们去救命呢,我们不能不管他。” “容容…容容容容…” 这狗在他身上狂蹭,弄得谢容呼吸不稳,面染薄红。 少爷他瞪着不听话的狗。 只可惜,往日凶煞威严的目光,在这此时此刻大打折扣。 不仅不凶,薄红迤逦多情,风情勾人,迷得苍凌云狗脑子发晕。 他不觉得这是在瞪,还红了脸,别扭又害羞,“你,你别抛媚眼了,我真的不行了…” 他忍不住了,反应特明显。 两个人挨这么近,谢容感受不到就奇怪了。 他简直是气死,这个让某种虫上脑的玩意,谢容冷冷一笑,突然伸手! 身上人立即僵住。 “给你一刻钟,自己解决好。” 不然…他勾了勾唇,扬眉笑开,“我的手段比较残忍。” 这是什么可怕的男人,连他后半辈子的快乐都不要了。 苍凌云内心腹诽,苦兮兮地爬起来,一句废话都不敢多说了。 叶北辰幽幽一叹,“真是辣眼睛。” 苍凌云动作一顿,随后飞快远离了谢容,得了谢容一个莫名其妙的眼神也顾不上,他跑去一个角落,目光阴沉地掏出了一个木戒指。 “说!你个糟老头看了多少!” “你个变态,恶心,肮脏!” 叶北辰:“…俺老头对这些没兴趣。” 他才不是恋爱脑,他是事业脑! 还有,这是他想看的么,谁懂他正打坐呢,一睁眼被狗情侣暴击的心态。 他们龙傲天一生专注于搞事业,只有这个基因异变,脑子全是情情爱爱! 笑话,这些东西有修为重要么? 叶北辰平生最看不起这样的人。 闻言,嫌弃之意都溢出来了,“你可别把本座想成那般恶心之人!” 苍凌云冷笑,“还那般恶心之人,老头你还觉得自己不恶心呢,吾告诉你,再有下一次,你就封闭五感,让我知道你敢偷看,你就等着魂飞魄散!” 叶北辰气得不轻,“本座就是看了又如何?!” 苍凌云登时大怒,活似野狗发狂,“你果然看了!吾弄死你!” 手上灵光大闪,就要把木戒指毁了! 叶北辰:…… “不——!” 叶北辰心碎欲死,目眦欲裂,“俺老头没看,绝对没看!” 为证清白,他亮出两根手指,狠狠插了一下自己的眼睛,酸痛之下禁不住痛哭流涕道,“你快住手!” 野狗冷静了点,不是很满意的哼了声,“你赶紧自己想办法出去,我会帮你把曼陀花拿到的。” 本来苍凌云不是很急,可他现在一想到以后他和谢容办事的时候,还有个老头蹲在旁边,苍凌云就想杀老头。 不得不急了,拿了灵草,这老头就滚蛋吧。 第45章 我龙傲天誓死守护老婆(45) 第45章 我龙傲天誓死守护老婆(45) 苍凌云浑身的燥热都让这老头给熄灭了,满脑子的找灵草。 这回两人能好好说话了。 首先交换了一下情报。 谢容一进来就在新房里,丫鬟要他换上喜服嫁人,谢容自然不可能同意,他拎着剑准备送这些人归西。 结果就触动了规则,浑身动弹不得,被迫换上了喜服,一直坐到了现在。 而苍凌云就更简单了,他的思维是一条直线,杀杀杀!杀光所有人就好! 之所以没有触动规则,是因为这小子决心杀“妻”以证清白之身。 他得意洋洋地想,这样如果谁要陷害他之前娶妻,他都能大声反驳对方,容容也不会对他有丝毫怀疑! 谁知道,这“妻”就是谢容呢。 情报交流完毕,谢容琢磨了一下,他们一起进来的,程宜春应该也有一个身份,问道:“你有什么想法?” 比如程宜春会是什么身份? 先把人找到,才是要事。 结果,苍凌云眼睛都红了,野狗属性发作,“那些假人居然敢看你的身子,吾要杀了他们!” 谢容:“……” 他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谢容漠然地掰了掰手腕,将狗教训了一通。 片刻后,苍凌云浑不在意地擦了把鼻血,“这小子肯定在我们附近,我知道怎么找他。” 谢容挑眉,“说来听听。” “有美人的附近,肯定有油腻男出没。” “……” 夜晚,月上枝头,鸟雀寂静。 有人幽幽一叹,对着高悬的月亮吟诗作对,“所谓清水出芙蓉,是为姑娘所做,而在下则是乱世出英雄的那个英!” “姑娘,你莫怕,在下一定救你出去!” 程宜春展开折扇,自以为风流无双的扇了两下。 凉风徐徐,本就冷,这下更冷的粉衣姑娘嘴角一抽,暗骂傻货,面上楚楚可怜的抱紧怀中兔子,“多谢公子。” “公子,你有何办法?”粉衣姑娘向他打探,“我在这已有两日,越来越虚弱…”她哀哀一叹,美目凄楚,“可怜我修为不济,再这么下去怕是要死在这。” 美人难过,程宜春岂有不安慰的道理,“姑娘,你别担心,在下有一大杀器,一定能带我们出去!” 粉衣姑娘眸光微闪,“是什么杀器?”她仰头看去,娇俏的脸上浮现崇拜之意。 只这么一眼,死死拿捏住了程宜春,让他忍不住得瑟起来,邪魅一笑,“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手中折扇狂扇,风流两字扇出了残影,语气狂傲外放,“我自横刀向天笑!” 如此气场,震慑到了粉衣姑娘,面上微惊,甚至忍不住后退一步。 月色下的青年昂首挺胸,身长于立,唇角的笑邪魅又狂傲,手中折扇在此刻也宛如一柄长刀,似要斩开这方小世界。 粉衣姑娘心中震惊,约莫是没想到这么一个油头粉面的家伙还有这一面。 下一瞬,这人抬起折扇,粉衣姑娘后退一步,神情微变,抱紧了怀中兔子,兔子在她手中不安的挣扎起来。 “你…” “哎呀,这里怎么还有蚊子!” 程宜春帅了三秒的时间内让蚊子咬了一大口包,眼见着这死蚊子不放过他,还想来一口的架势,他憋不住了。 抬着扇子狂扇,一边捂着被咬了一口的脸,有点崩溃,“本公子的帅脸啊!” “果然,笑完我就该去睡了。” 粉衣姑娘:“……” 注意到粉衣姑娘还在旁边,程宜春咳了声,努力维持形象,“姑娘你莫怕,有我在…” 粉衣姑娘以为程宜春要安慰她,谁知道下一秒这家伙说: “我大哥绝对不会丢下我的!” “只要我好好活着,我们就一定能出去,本公子就是这里最大的杀器,所以姑娘你要是实在害怕,你就保护我吧。” 保护好他,还愁出去么。 真是个好主意,程宜春缓缓望向粉衣姑娘,眼中露出三分得意,七分深沉的傲然,“姑娘,还满意你听到的吗?” 粉衣姑娘茫然、震惊、一言难尽:“……” 在程宜春眼中,这就是被他的帅气迷倒了,连话都说不出了。 他幽幽一叹,吾之魅力,哦不,本公子是有点魅力在身上的。 “程宜春!” 身后传来一道喊声,程宜春虎躯一震,面带惊喜。 这不是大哥的声音么! 这么快就找来了! 他连忙对身旁仍处于震惊中的粉衣姑娘道,“我大哥的声音,看我说什么来着,大哥他来了,这下咱们不用担心了。” 粉衣姑娘眸光一闪,娇俏的小脸上浮现喜色,“这可真是太好了!”她抬头冲着程宜春嫣然一笑,眼波似烟,俏丽无比。 眼里尽是对他全然的信任,程宜春嘿嘿笑起来。 其实他倒不是被美人给迷住了,毕竟他出身大族,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就是很受用对方这样的姿态。 当下保护欲更为强烈,深情款款道,“姑娘,你就是一朵美丽别致的小花花。”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怕你不会被折。” 有那么一瞬,程宜春突然看到这个娇俏的姑娘脸上仿佛张开了血盆大口,狰狞的獠牙若隐若现。 让他一个激灵,瞪大眼去瞧,对方仍旧在笑,就是笑得僵硬了点。 错觉吧… 还是去看大哥好了。 程宜春一个转身,兴奋的挥起扇子,“大哥!大哥我在这,你…” 兴奋之情戛然而止。 扇子停在半空,程宜春看着出现在眼前的两人,面上的惊喜逐渐僵硬变得凝重。 “你小子果真在这,这是什么姿态,快把你那手放下。” 苍凌云大步往前,神情狂傲,双手环于胸前。 还是那个熟悉的大哥。 但不对劲的是,大哥身后跟了个谢公子。 瞧瞧,这是什么奇怪的配置! 如果他没记错,当时谢公子人还在外头呢,而且以谢公子的实力,他一定没事。 这说什么? 程宜春感觉自己的大脑从来没这么灵光过,一瞬间他惊出了一后背的冷汗,头皮都在发麻,这就是用脑过度的下场嘛。 他开始后悔。 自己为什么要拥有如此聪慧的大脑,他宁愿做一只粘人又漂亮,还不用思考的小猫咪。 不,他不能妥协! 他还得保护翠翠,他不能让翠翠受伤! 程宜春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大哥~” 第46章 我龙傲天誓死守护老婆(46) 第46章 我龙傲天誓死守护老婆(46) 苍凌云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你怎么笑的这么难看。”他嫌弃不已,觉得这小弟有点丢面子。 转念一想,丢面子也好,有对比才有反差,容容看到这家伙肯定会觉得他很好。 果然,他下来救人是正确的。 苍凌云也不计较程宜春笑成的那鬼样,傲气凌人地瞥了眼身后的粉衣姑娘,“介绍一下。” 谢容的目光一道穿过程宜春,落在他身后的粉衣姑娘上,眸光淡淡。 他们一个冷淡,一个狂傲,给人压力很大。 粉衣姑娘似乎是感到紧张,怀中兔子开始挣扎,企图跳出她的怀抱。 她紧紧抱住兔子,往程宜春的身后缩了缩。 程宜春配合的将她挡住,一副“有我在,别怕”的样子。 没人知道,他衣袍下腿已经抖开了。 “大哥,这、这是翠翠,她是三天前掉下来的,已经在这待了三天了。” “三天?”谢容朝翠翠看去,翠翠似乎对他很害怕,一见他看来就低头,“你是哪个宗门的?” “我…我是药谷的弟子。” 药谷的名气很大,全是医修,谢容眉梢一挑,“正好,我的狗受伤了,姑娘有药吗?” 苍凌云张了张嘴,一句“吾没受伤”还没出口,腰间被拧了一把。 他小声的嘶了下,有点痛,但也不完全是痛,苍凌云默默红了脸。 见他闭嘴了,谢容嘴角扯了下,“在下天水宗出身,姓谢,待出了这方小世界后,可来找我归还丹药。” 翠翠小声道,“不用了…只是,我在这待了三日,丹药什么的都用完了,怕是不能给你了。” “都用完了?”谢容,“那就算了。” 翠翠没想到他这么好说话,一时间放松了点,只是下一句就让她脊背一紧,“不知道姑娘遇到了什么麻烦,能让医修把身上的丹药全部用完。” 谢容慢条斯理,声音冷清,却又带着极强的压迫感,“说出来,我帮你杀了它。” “杀了它”三个字,语气不变就是杀意凛然,让人心里一紧。 翠翠神情更加慌乱,最后只能泪眼汪汪的抬头看向程宜春。 收到求助的程宜春当即决定站出来! 他大哥怎么可能突然受伤了,他那么牛逼,把十个他捶进泥里,踹进棺材板都是小事。 能一下就受伤了么,他进来以后都活得好好的! 由此可见,他在说谎!! 果然,这是假的。 现在假的冒牌货们还要欺负小美人,怎么可以! 程宜春一把将翠翠护在身后,双目深沉,“她不想说,那就不说了,何必这样逼她,每个人都有苦衷!” 谢容充满杀意的飞去一个眼刀。 程宜春汗毛一炸,僵硬地让开一步,让翠翠难以置信的表情暴露在阳光下。 “苦果亦是果,苦衷亦是衷,人嘛,不张嘴怎么行,来!翠翠,把话说清楚了!” 翠翠看他就像看跑掉的公猪,整个人都是麻木的。 谢容完全没有意外,“来,说说吧。” “说不出来。”他微微一笑,凤眸凛冽,漂亮的青年明明美得令人心折,却像是索命的阎王,“不好意思,那你就只能在这待到第三天了。” 谢容抬头,望了眼天边浮光,眉梢微挑: “马上天亮了。” “注意时间。” 翠翠有点崩溃。 这种情况下,再不交代,似乎只有死路一条了。 她萎靡不振的从程宜春身后出来,将事情全交代了。 翠翠确实不是药谷的人,她也不是外面的修士,她是这方小世界的人。 听到此处,几人都有些惊讶。 “我在这里待了很久,起初我没有不同,我以为我只是张家的一个普通丫鬟,直到我发现从某一日开始…” “我陷入了重复的日子,怎么也逃不开。” 张家最受宠的少爷娶了妻子,名叫小容,据说小容嫁进来的时候是大着肚子的。 翠翠亲眼看着她的肚子隆起,遮都遮不住。 入洞房当晚,两人还折腾了很久,叫了好几次水。 外头人却没有喜悦,只有掩饰不住的担心,只因少爷是个病痨鬼。 成天喝药,面色灰白,只差一口气就能去了,这么个胡来,身子怕是受不住。 果然,当晚少爷就一命呜呼了。 是翠翠发现的尸体,他被吸干了精气,浑身就只剩个骷髅架子。 她吓了一跳,转身就想跑,少夫人却出现在她身后,温柔的安抚她,“是翠翠呀,你怎么失态,瞧你额上都是汗。” 翠翠没忍住害怕的退了一步,内心充满了恐惧。 少夫人起先不明所以,待看见一旁的骷髅架子,捂嘴笑起来,“你是害怕你家少爷出事了吗?” “没事。” 少夫人低头笑起来,素手摸着隆起的肚子,笑容诡谲,“别怕啊,他就在呢。” “嘶。”程宜春倒抽一口气,“什么意思,那个少爷在少夫人肚子里?” 苍凌云摁着他头给了他一个倒扣,目光炯炯有神,“少说话,接着听!” 谢容嘴角一抽,不知道他这兴奋劲哪来的。 翠翠抱着怀中兔子,似乎汲取到了力量,深吸一口气,接着说,“也许是的。” “接下来,少夫人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很大,肚皮足足有一米多高,她根本动不了,只能躺在床上。” 丫鬟们却都习以为常,并不感到惊讶。 这一切的反常,让翠翠意识到不对劲。 她发现,只有她会害怕,只有她会觉得肚子这么大是不对的。 其他人都是神情平静的照顾少夫人,她们连对少爷死了都不在意,那副骷髅架子也不知道去了哪。 做饭时,翠翠试探着问了问与她私交最好的果果,果果嘻嘻笑起来,“你不知道吗?” 那张漂亮的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笑,“翠翠,你前天晚上还吃了呢,你说好香。” 火光下果果的脸似乎扭曲成了另一个样子,分裂、扭曲、诡异,她轻声说,“你吃饱点,不然少夫人会饿。” 翠翠成了少夫人的补食。 从这一天开始,她开始无限循环,从少夫人嫁入张家,再到成为补食。 “不过也有例外,这个例外,就是进入此地的人。” 第47章 我龙傲天誓死守护老婆(47) 第47章 我龙傲天誓死守护老婆(47) “我发现,有时候少夫人会变成另一个人。” 明明是女子的少夫人,偶尔会变成男子,温柔得让人觉得害怕的脸也变成了另外的样子。 奇怪的是,这里的丫鬟,除了她依旧不会有人觉得奇怪,仿佛这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谢容若有所思,目前来看,这方小世界似乎是一个少见的诡异世界。 有些灵气之地会蕴出一方小世界,想要取走东西,则要破了小世界的阵,毁掉阵眼。 而黄泉秘境没有灵气,这里的灵气实在稀少的可怜。 谢容进来几天发现动用灵气过后,灵气恢复的时间很漫长,且因为灵气过于稀少,在这修炼也十分不易。 通俗点,就是他们的招式,现在进入了漫长的冷却中。 比如在外面,一个大招放完,冷却时间是三十秒。 到了这里,一个大招放完,冷却时间是一天。 需要一天,自身的灵气才能恢复过来。 苍凌云之所以被吞的那么容易,就是因为他和段均在外头打了一场,两人打是打爽了,完全没顾及后果。 段均或许是真的被惹怒了,完全忘了这里不好恢复灵气。 苍凌云…则是完全不知道。 谢容也是,这个结果是他们在后期历练时发现的,好在苍凌云有龙傲天光环在,寻宝寻得特别容易,保留了不少灵气。 这么想来,这里灵气稀少,死气弥漫,又是曼陀花,造出了一方诡异的小世界是合理的。 翠翠应该没有说谎,少夫人和少爷的事是真的。 而小世界的人有了灵识的事也是发生过的,只不过这种人会被磨去灵识,成为这方世界的养分。 依照她目前所说,少夫人可能就是阵眼所在。 程宜春见多识广,大族出身让他油归油,肚子里还是有墨的,谢容想到的,他想到了,眉头忍不住皱起。 一派严肃的望着谢容和苍凌云两人。 谢容道,“你有什么想法?” 苍凌云闻言,也看向他的小弟,大手一挥,“有话就说!” 那程宜春可就要说了,“大哥,你真是我大哥吗?” “谢公子,你真是谢公子吗?” “你们是真?还是假?” 谢容、苍凌云:“……” 哈,让他逮住了吧,苍凌云抓住机会立马用程宜春泄愤,“连你大哥都认不出来,吾辈之耻辱!” “程宜春,你去问问,天下谁人不识吾!” 这熟悉的味道,程宜春虎躯一震,是这个调调! 可是…瞟了眼旁边的谢容,程宜春还是决定再试探一下,他不敢试探谢容怕小命不保,于是全冲着苍凌云去的。 尽管这样,谢容的耳朵还是受到了波及。 “大哥,吾这一生不服任何人,却对俯首称臣,你敢对天发誓,绝不负我吗?!” “笑话!吾之一生,何曾负过他人?!” “你若不信我,那就滚出我的世界,我自孤傲一人,世界皆黑,吾一人照亮它!” “大哥!”程宜春激动了,“你真是我大哥!” “呵。”苍凌云不屑冷笑。 翠翠:“……” 谢容:“……” 程宜春能当他小弟,那是真有本事在身上的。 两人发了会癫,翠翠艰难的将剩下的事说了。 曼陀花除了他们还吞过别人,所以翠翠偶尔会在这见到别的修士。 他们一进来就会被安排不同的身份,按照翠翠记忆里的进行。 也就是代替了原本的主人完成那一场诡异的事,规则下他们不能做出违背“人设”的事,否则就会触动规则失去行动力。 “这怎么玩?”程宜春哀叹,“谢公子现在是少夫人,那我们要怎么毁阵眼?” 翠翠低声道,“我不知道…但是有修士在的话,少夫人只有一个。” 也就是说,谢容就是少夫人。 在这一方天地,他代替了少夫人做为阵眼,如果想出去… 那就只有杀了他一个办法。 “你少在这胡说!”苍凌云几乎是瞬间眉眼阴鸷,黑眸晦暗,犹如野兽,“他怎么可能是阵眼!” 翠翠吓了一跳,本能就要往程宜春身后躲,谁知旁人错开一步,她诧异了下,就见程宜春一本正经道,“姑娘,你还是别过来了。” “万一大哥要打你,却误伤了我那真是罪过。” 翠翠眼角一抽,从没见过这种不要脸的人。 “你说了这么多是不是就想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苍凌云冷眼看她,俊朗的显出锋芒,“你是想让我动手杀了他吗?” 他眸似深墨,森冷地望着她,像是酝酿着什么危险的动作,好像她一动,这头克制了这么久的野兽就能扑上去咬死她。 翠翠不禁害怕地后退了一步。 很吓人。 反差太大,让程宜春都愣了一下,险些再度怀疑起的身份。 方才中二傻气的人好像从来没出现过,苍凌云冷冷地看着她,声音压着冷意,“你想杀了他。” 翠翠面色一白,“不,我没有…我只是想出去…” “那些人,那些人就差一步,如果不毁了阵眼,我们都要死在这。” “我没想杀他,我只是想毁了阵眼!” “程宜春你呢?” 苍凌云忽然看向程宜春,“你是不是也这么想的?” 程宜春错愕了一下,“大哥,我怎么会,我是想出去,但是…”他瞟了眼谢容,立即道,“我都听大哥的,反正大哥和谢公子不来,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左右…也不会比现在好过了。” 程宜春有自知之明,他这种废物点心,肯定一个人出不去了。 但是大哥是为了救他才被吞了的,大哥又那么喜欢谢公子,怎么可能杀了他。 要是他们出不去,那死得整整齐齐也行。 反正人早死晚死,都得死,程宜春第一时间倒戈了,摆烂的彻底,“大哥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在这还是个侍卫呢,我去睡觉,一会还得起来守门。”这可真不是人干的事。 翠翠没想到他一下就摆烂了,难以置信地拦住他,“你,你想好了?!” “你会死的!” 他们出不去全都会死在这的! 程宜春呃了声,挠了挠头,“翠翠呀,你要不等一波人吧,我们死了以后,不还有新的阵眼,杀那个得了。” 依他看,那朵曼陀花长得虽别致,但一看就是个霸王花! 吃不饱那种,一定还会吃更多的人。 翠翠有点不甘心,“可是…可是我在这待了好久了,这里没有灵气,我就要死了…” 程宜春眨眨眼,“这,本公子也没办法啊。” 跟他说做什么。 苍凌云收敛了些许凶意,总算不那么让人害怕了。 谢容就站在身后,平静地看着他。 他不是无私奉献的人,如果这群人想杀了他出去,谢容会先杀了他们。 他不信翠翠,不对程宜春抱有期望,这么些人里,他在乎的只有苍凌云。 比他想象中更好的是,苍凌云坚定的站在他身边。 他拍了拍苍凌云的肩,唇边含笑,苍凌云转过头,见他笑,平生第一次忍不住对他发火,“你还笑!知不知道那女人想杀了你!” 有人想杀他,他还笑! 苍凌云有些窝火,“你平时打老子的时候,多厉害,她说杀你,你怎么就不动,你是真想死啊!” 小狗发了疯似的,冲他呲牙咧嘴的嚷嚷。 谢容却是一笑,有点小骄傲,“凭她?你在看不起谁?” 那又怎样,有人杀你,你就是得生气! 苍凌云说不出的心慌,他见不得谢容这种态度。 就好像在乎他性命的只有他一个人,一个人连自己的命都不在乎,他还会在乎什么。 这样的谢容总是让苍凌云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好像很远。 “我…” “凭她不行?那加上我们呢?” 身后传来一声粗犷的男声,打断了苍凌云的话。 视线越过苍凌云的肩头,望见从夜色中走出的十几名修士。 其中一人格外眼熟,正是段均。 “藏了这么久的老鼠,总算现身了。”谢容口吻淡淡,嘲讽至极。 众人面色微变,段均不紧不慢的走出,笑得温和,“好久不见啊,谢师弟,没想到会在这遇见你。” 段均看了眼完好无损的苍凌云,眼中闪过一丝遗憾,似乎挺意外谢容还没出手。 真是可惜了,他还想看看这小子被自己亲近之人背叛后的脸色。 一定很精彩。 “刚才那些话,师兄我也听到了,没想到阵眼竟然在师弟身上,师弟…”段均叹气,“师兄还有重要的事要办,还望师弟能牺牲一下。” “牺牲个屁!”苍凌云冷笑着一把拽过谢容,护在身后,谢容配合他的动作,站在了苍凌云后面,看着他为自己对上这些人。 “你个不要脸的货色,仗着那些人不在还混在男人堆装男人,还师兄,你连师姐都不配当!” “你!” 段均面色一变,有被他气到,随即咽下气冷笑,“苍师弟,你不想出去了?” “你不想出去那就不出去,可你自己不想出去,反倒来阻止我们,不让大家出去,天底下哪有这个道理?” “你这是自私自利!想害了所有人,他们不少人有妻有子,这且不提,这十几号人难道不是活生生的命吗?” “为了谢容一人,我们十几人就该死在这给他陪葬?” 这番话激起了修士们的怒火,冷声道,“没错,你要是不想出去就让开!凭什么来阻止我们?” “这位兄台还是让开为好,在下是一定要出去的。” “苍师弟是吧,求求你让开,我们不为难你,我只是想出去,天亮了,我们的机会就越来越少了!” 苍凌云头一次面对这样的事,抿着唇的站在那。 他到底不是自私自利的人,他是中二,大多时候没有脑子,可他也不是大奸大恶之人,要为了他们两个,无辜让这些人陪葬。 一只手忽地把他拨开,苍凌云愕然,“容容…” 谢容眸光冷清地望着他们,“怎么,你们进来是因为我的原因?” 段均:“自然不是,不过这么多人因为你的缘故死在这,谢师弟你不觉得良心难安吗?” 谢容扯了扯嘴角,满目讥讽,“你们让我死在这,不觉得良心难安吗?” “既然想出去,一开始就别进来。” 有修士沉不住气,闻言冷声呵斥,“歪理邪说!” “这是我们想进来的吗?” 是那曼陀花自己发疯,嚷嚷着饿了,将他们直接一口吞下,他们连跑的机会都没有。 谢容嘴角嘲讽更深,“所以就玩道德绑架?” “我凭什么为你们的错误付出代价。” 他们听不懂什么叫道德绑架,但不妨碍他们听出了谢容拒绝的意思。 一时间面上极为难看。 有些人就是这样,他们将别人的牺牲当做理所当然,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压制别人。 没有人问过被牺牲的那个人,愿不愿意。 谢容站在这,神情平淡无波,他看到了这些人面上的丑陋,对他的怨恨,一时间竟连讽刺的笑都扯不出来了。 他说,“想杀我,那就动手。” “看看你们有没有本事能出去。” 天就要亮了,天一亮,他们就要遵守小世界的规则。 到时候谁也动不了谢容。 他是阵眼,那也该有阵眼的待遇。 想要杀他,困难重重。 凤眸轻抬,无形的风波袭来,携带凛冽寒霜。 “动手。” 十几人对视一眼,无数攻击朝谢容打来。 唯有段均不动声色地退到了最后。 谢容见了面色冷淡,挥退想要出手的苍凌云,双手结印。 细微的风流拂过耳畔,随即狂风乱作,吹得几人睁不开眼睛。 谢容很少结印,他觉得这东西很装逼,带了点华而不实的感觉,他喜欢一剑斩了对方,一次解决。 苍凌云也很少看到他结印,他挡了挡呼啸的风,睁开眼,望着谢容,他很厉害,非常厉害。 这是狂妄自大的苍凌云也要承认的事。 哪怕他不喜欢谢容,不爱这个人,他都承认这是一个很厉害的修士。 如果他见了,大概会想上去和对方比一场。 说来没人信,苍凌云是一个追求修为的人,虽然他看上去总是不务正业,一副恋爱脑,天天吃野菜的模样。 但是他们龙傲天卷的话也是在无人之地卷,那种卷了也不会承认的学霸式卷法。 非得说老子天赋异禀。 他还很直男,遇到欣赏的人就想和对方干一架。 可惜,这不是别人,这是谢容。 所以他看不到那些被他打飞在地,无法爬起来的修士,也想不到要跟他比一场。 只突然觉得,他似乎有些难过。 第48章 我龙傲天誓死守护老婆(48) 第48章 我龙傲天誓死守护老婆(48) 这种难过来得突如其来,谢容没说,但苍凌云从他眼里看到了。 * 谢容收了手,吝啬的不愿分出一分心神去看躺在地上爬不起来的几人。 他与站在不远处的段均对视,勾了勾唇角,眼里却无笑意,“天要亮了,看来,师弟我命还是很大的。” 段均眸光晦暗,“是么,这才第一晚,师弟还是不要骄傲为好。” “骄傲还是要有的。”谢容皮笑肉不笑,“你说是吗,段师姐?” 两个反派正式对上,撕破了虚假的友好。 段均冷笑一声,率先离去。 没办法,天快要亮了,再不走他们会触动规则。 这些家伙真是没用,不过好在浪费了谢容不少灵力,下次他再动手那就方便多了。 …… 翠翠不知跑了,程宜春小心翼翼地缩在一边,苍凌云把他打发走了。 等人都走完了,谢容面无表情的往喜房的方向走。 回去的路上,他复盘了一遍翠翠的话。 少夫人和张少爷洞房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少爷成了骷髅架子被吸干了精气。 而他们必须按这个规则,也就是剧本走下去,否则会动弹不得。 别人,谢容不知道,但他如果是阵眼的话不按这个剧情走,很容易陷入被动,他必须想别的办法出去。 谢容想了想,忽然想到了原主的结局。 原世界里一直没有写出来,但如果没意外的话,其实这就是原主的结局吧。 作为阵眼,破阵则死。 很合理的死法。 任务也只剩下了百分之二十,只要他死在这,马上就能跳一大截。 只是可惜了…谢容微微偏头,余光瞥见身后亦步亦趋跟着他的苍凌云。 这家伙不知道在想什么,一脸“本大爷在想事,闲人勿扰”的神游。 谢容心中叹气,男人能阻挡他的步伐,可他拒绝不了一只狗。 这个废物小狗,成天就会喊打喊杀,时不时中二犯病,还是个文盲。 出去一看就是冤大头类型的。 很容易被骗。 谢容放心不下。 这个世界他做完任务就要走了,根本没有留下来的机会。 他走以后,苍凌云怎么办? 他舍得扔下他的狗,把他孤零零丢在这吗? 修士的寿命太长了,这么漫长的岁月,只留苍凌云一个人。 谢容狠不下心。 他必须为自己的命考虑,如果原主是真的死在这,谢容得想办法找到其他破阵的方法。 结果他还没说什么,到了喜房,一路沉思的人忽然就开始宽衣解带。 几下将领口扯开,束带扔在地上,长腿一踢全踢到了角落里。 眨眼间将自己扒了个一干二净,谢容目瞪口呆的看着苍凌云赤条条的站在自己面前,震惊的一时间说不出话。 “容容,来吧。” 谢容一头雾水,“这是干什么?” “我知道你不开心,我想了些让你开心的办法,最后觉得干这种事最让人快乐。” 苍凌云咧嘴一笑,以己度人,“因为我现在就蛮开心的,所以你一定也会开心吧。” “不过,咱们就来一次吧。” 苍凌云想到还有叶北辰那个老头的存在,心中放心不下,“只能来一次,苍大爷还得去处理一下。”得把那个木戒指藏好了。 “你从哪看出我不开心了。”谢容挑了挑眉,索性靠在了榻上,他还没脱喜服,艳红的衣袍衬得他风华无双。 腰身软软地倚靠在那,层层叠叠的喜袍下摆蜿蜒而下,铺了一地。 昏沉的室内,红烛早已燃尽,微弱的光线堆砌在那张美人面上。 漫不经心、慵懒风情,狭长的眼眸斜去,危险又迷人。 而他身前的男人,同他是一个极端。 高壮的身材,俊朗野性的面孔,黑漆漆的眸子深邃森冷,透出嗜人的凶残来,紧紧注视着对面艳丽勾人的青年。 怎么看,都是他行不轨的画面。 谢容镇定自若地靠在那,视线从男人的脸,游移到了他的腹部。 那里紧实一片,结实的腹肌排列整齐,两边微凹,流畅的人鱼线蜿蜒而下,在下面就是… 谢容慢吞吞地撇开目光,“为什么觉得我不开心?” 苍凌云敏锐的从他态度里感受到几分不同,具体表现为,谢容没问他为什么一定要用这种方法讨他开心,这么说… 他能行?! 苍小狗禁不住呼吸加快了几分,紧紧盯着他,嗓子沙哑了些,“直觉。” “我在眼里看到了不开心,我觉得那就是不开心。” 谢容没否认,“我确实有点不开心,刚才让我想到一些以前的事。” 他没纠结过往的事,轻飘飘的一句话带过,不给苍凌云探究的机会,“我记得,我爹说,要你伺候好我。” “对,要我伺候吗?” 苍凌云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谢容勾了勾唇,不可否认,在这样的目光下,他掌控全场,想怎么玩就怎么玩的感觉确实很舒爽。 “也不是不行。” “不过,你学了什么?” 谢容笑了声,尾音懒洋洋地拖着,“我记得,你天天就打扫杂务了。” 正确来说,谢家主真正给他准备的那几个暖床的还在外门待着呢。 他这么说,只是调戏苍凌云,逗逗这见了肉,闻着味就开始流口水的小狗。 苍凌云不知道他的想法,听到这话,第一反应是:他嫌弃我不会。 随后就是委屈,还有想证明自己的急不可耐,“我会!” “我都学过,那些骚男人有的,我也有。” 苍凌云不认为自己比他们差,但就怕谢容临到头了因为这事不想要了,如果闻见肉味也就算了,现在他还真的停不下来。 光是这么站在他面前,燥热的火就燃遍了他的全身。 有些东西是控制不住的。 但这似乎也说明了某人的天赋异禀。 谢容也没想到,仅仅是一句话而已,还算不上什么暧昧的话。 狭小的喜房内,空气越发逼仄,稀少的在胸腔里打转,急促的呼吸落针可闻。 谢容给了狗吃肉渣的机会。 下巴轻扬,红唇明晃晃的勾人,傲慢的吐出两个字: “亲我。” 如同一道开闸的命令,贪婪的小狗飞扑而来。 第49章 我龙傲天誓死守护老婆(49) 第49章 我龙傲天誓死守护老婆(49) 他被压在榻上,黑发散开,白皙的脸染上薄红,眼尾更是糜红一片。 尝了点甜头的狗在他身上作乱。 谢容开头还笑着,甚至能喘口气激他,“还觉得自己不是狗?” “狗见了肉才扑上来就是一通咬,你还觉得自己不是狗?” 脖颈传来湿润的触感,谢容偏了偏头,听到男人沙哑暗沉却显出委屈的音调,“苍大爷什么时候不承认了?” 谢容笑了声,身子抖动,连带蹭在他耳边的脑袋一起动了下。 似乎是被他笑恼了,他脖子一疼,小狗凶巴巴的啃了他一口。 谢容摁住他的头,开始翻旧账,“退婚的时候,你说当狗不可能。” 那脑袋一顿,僵在那。 “在谢家的时候,成天嚷着狗有人权,可见不满意当狗。” 那脑袋往下垂了点,辩驳道,“吾没有!” “在天水宗弟子院,毁了我的院子,看不出你对当狗还挺不满。” 那脑袋彻底栽下来,又一个猛然抬起,黑眸与他对上,颇为不服气,“谢容!你故意的!” “你明明知道不是那样。” 这句声音小了点,潜藏的委屈爆表。 谢容挑眉,“我怎么知道,我能知道什么?” 他就算知道了,又怎么样? 他就是故意的,你能奈我何? 凤眸晶亮,写满了“就是捉弄你啊,你生气了最好,不生气就让你生气”,得意的不行。 然而他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被狗叼住了一块肉的时候,不管做什么都能激发对方的食“肉”欲。 别提这种挑衅的行为了。 谢容看着那颗脑袋从他旁边移开,狂傲不羁的脸上冷冷一笑,从自己怀里摸了什么出来,粗略一看,似乎是个… 木头做的戒指? 没等他看清,这玩意一闪而过,一下飞了个不见踪影。 谢容:“?” 苍凌云蓄力,狠狠将木戒指扔到了外面,抬头咧嘴笑开,露出一口森冷的白牙,宛若野兽开吃的前奏,“吾就是狗怎么了。” “苍大爷现在觉得当狗也挺不错。” “当疯狗应该更爽。” “不过容容,等下你喊停,我一定停。” 他这么保证完,掀起那蜿蜒铺开在榻上的喜袍,谢容意识到什么,然而已经晚了,只能看见那黑脑袋一闪而过。 被刺激到了的狗,根本控制不住! 谢容蓦地咬紧了牙关,白皙的脸上浮上一抹红潮,几次开口都失败。 失神恍惚了好半天,才勉强找回一点理智,“…停下!” 底下的狗:“什么…不要停?” 谢容:“……” 真是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内的回答呢。 …… 木戒指摔到了院外的花草地上,滚了两圈沾满了泥。 “疼死本座了!” 叶北辰头晕眼花的坐了起来,感觉自己的脑子在半空晃荡了好几圈。 好险没给他脑浆子都捣鼓得要出来了,这小子是真的该死,竟然这么对师尊,无理!野蛮!粗俗! 他知道他在对他无理吗? 是至高无上的北辰大帝! 叶北辰忿忿不平地望向那座院落,红绸锦缎的挂满了厢房,却自带阴森的死气。 “这都忍不住,情情爱爱的果然害人,没出息的玩意!” “还把本座扔了出来,那时候不正是对方放松的好时机,合该杀了那阵眼,破阵出去!” 竟然真让这小子迷得神魂颠倒,亏本座还以为他开窍了,准备以此放松谢容的警惕,再一举杀了对方破阵。 浪费感情! 叶北辰先是唾弃了一番苍凌云,随后盘腿坐起来,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不在那小子身边也好,这就是他的机会。 今天进来的修士可不少,虽然不是多么好的苗子,但也还不错。 到底是宗门里派出来的天之骄子,再不济也不会差到看不过去。 叶北辰等不及了,他现在很需要男人的肉体! 他想,他从没有这一刻如此想念过男人的肉体,久得他都快要忘记拥有男人的肉体是什么滋味了。 叶北辰必须为自己考虑,苍凌云这小子能靠得住,母猪都能上树。 这里没有灵气,对他的神魂很不稳定。 苍凌云还在这窝着,死守谢容,谢容不死,他怎么出去,他出不去不就得死。 所以,夺舍势在必得! 叶北辰早已选定了三人,今日打架时,他一声没吭,可是将那三人的资质和肉体都一一研究过了。 连肌肉走向,有几块腹肌这事也考虑过了,多处观察,最终定下这三人。 叶北辰不挑,这三个他随便夺舍一个就好。 迟则生变,叶北辰释放出神魂之力,努力让木戒指朝修士多的地方飘去。 好在这里花草还是很多的,木戒指隐藏在其中也不容易被发现,给夺舍之路做了很安全的保障。 与谢容打过一架后,这些人都在靠近张府门口的小亭子处养伤,一来是作为短暂的根据地,二来…为了通勤方便。 天就要亮了,这一块都是侍卫。 他们这些修士打完架以后还得马不停蹄的上岗,何等凄惨。 这会一堆人凑在一起骂谢容、骂苍凌云,还骂段均。 “你为何不动手?难道你还顾忌着同门情谊,不忍心动手?” “我看就是这丫头和里面的三人联手了!这就是他的阴谋,现在我们损失了大半灵力,你倒好!一点力都没出!” “照我看,先杀了这死丫头,以防她再作怪!” 叶北辰看到段均黑如煤炭,还不得不隐忍的样子,乐得直拍大腿。 你小子也有今天! 为了活还真是不择手段了,挑了个女人的身体,连性别都改了。 没一点底线,不像他! 生是男儿身,死是男儿鬼,来日夺舍选中的也是男儿身! 段均脸有些臭,隐忍的深呼吸好几口,才压下火气不与这些人计较,“诸位莫怪,我此番不出手是在试探他的修为。” “他如今灵力一定损耗的比我们还厉害,那苍凌云,我可以解决,旁边油头粉面的小子更是一捏就死。” “在下的元婴修为一出手损耗怕是更为厉害,不如留到明日晚上,届时一击必中,出了这方小世界。” 第50章 我龙傲天誓死守护老婆(50) 第50章 我龙傲天誓死守护老婆(50) 这么说,也有点道理在。 毕竟段均确实是他们这十几人中战力最高的,最有希望出去的人。 一行人有些憋屈,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叶北辰看着他们这怂样,魂体嗤笑不已。 想当年,元婴在修仙界也勉强就是个人,不是元婴都不好意思出门。 亏段老贼还好意思拿修为说事,且等着看他夺舍成功,就报当年砍头之仇! 段均安抚好人后就走了,他一走,叶北辰就往前飘了点。 “嗯?这丫头…怎么也在这。” 段均走后,出来的人正是今日抱着兔子的翠翠,她穿着粉色长裙,俏丽动人,还拍了拍胸脯,松了口气的小模样。 让修士们不禁失笑,“就算在场也没事,段兄不会说什么的。” “他还敢说什么吗?有人投靠我们,上赶着当出头鸟,他还巴不得呢。” “别这样说。”翠翠脆生生道,“段师兄肯定也是想出去的,只要我们大家毁了阵眼就好。” “说的不错,当下有什么事先忍一忍,诸位去了外面再解决。” “翠翠姑娘,那边有什么动静的话还要麻烦你通知我们。” 翠翠抱着兔子点头,“放心,我一定会告诉你们的。” “如此便好。” “对了。”有修士指了指另一侧的亭苑,低声道,“那小子要不要先解决掉?也好让谢容那边少一个战力。” 另一侧住的正是程宜春。 翠翠见状,眼睛大亮,激动的吼出,“杀!” 怀中的兔子吓了一跳,挣开她的手蹿走了。 “?!” 俏丽灵动的人设微崩,修士们疑惑看来,翠翠连忙弯嘴笑得可爱,“这人一定要杀,我看他对苍凌云很是重要。” “他还跟我夸道,那是他大哥,想必他大哥看到他的尸体一定会心神大乱吧。” “到时候就是我们出手的好时机。” 修士们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那这个人,我们一定要杀了才行。” “可是…咱们灵力还没恢复,这小子刚才没出手,我们连他的虚实都不清楚,就这么莽撞的上去了,万一杀不了他,岂不是浪费了力气?” 修其中一个修士皱着眉提出质疑。 翠翠笑得甜美,“怎么会,我之前一直和他在一起。” “他没什么用的。” 老天奶的,遇到点风吹草动的还往她身后钻。 最主要,这家伙很不要脸,躲她后面就算了,还要舔着脸说,“翠翠,你别怕,我帮你看看后面有没有危险。” “放心把你的后背交给本公子吧!” 呵忒! 翠翠不愿回想这傻子。 得了她的话,这几人就放心多了,对视一眼准备去杀人。 但他们也不是傻子,不可能只自己干活,于是将翠翠也一起拉上了。 还小声像是警告,又像是提醒,“这可是我们一起的小秘密。” 一起杀人,可就不能背叛我们了哦~ 翠翠不明所以,还是努力配合他们,“好,我们的小秘密~” 叶北辰窝在花草堆里,听完了他们所有的小秘密,微微勾唇,深藏功与名。 不过如此。 叶北辰本来是想阻止他看中的那三人,尽快夺舍的,不过他想有这个念头,就停下了。 换个思维,一会他们打得精疲力尽,岂不是更好夺舍。 何况杀的是程宜春那个老是跟他唱反调的臭小子。 真乃一石二鸟! 叶北辰胜券在握的坐了回去。 他就静静在这等着,果不其然,听到了那边传来程宜春哇哇大叫的声音—— “大晚上的,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强抢民男吗?!” “你们、你们别过来啊,我告诉你们!赶紧睁大眼睛瞧瞧,知道我是谁的小弟么,你们就敢动手?” “哇啊啊啊啊——!大哥!大哥!!救命啊!!” 不用看,光听这惊天地泣鬼神的嚎叫声,就能脑补出对方的怂样。 就是叫的太大声了。 叶北辰警惕地探了半个魂体到木戒指外,左右看了看。 很好,苍凌云和那小子都没来。 不错,看来情情爱爱什么的,有时候也是能发挥作用的。 天快亮了,叶北辰希望他们杀快点。 嚎叫声喊了半天,苍凌云那边都没有动静传来,似乎意识到大哥靠不住了,程宜春总算不喊了。 厮杀声响彻庭院,花草堆里叶北辰悠闲的打坐。 天际快破晓之时,碍于规则这些人终于回来了,只是面色不太好。 行,一看就知道还没能彻底杀了那小子。 一群废物,罢了罢了,本座出去之时,那臭小子也迟早要死! 打了一场,这几人灵气耗费更多,面上难看,站在院门口充当侍卫。 那个翠翠也不在,想来也没脸在这待着了。 叶北辰准备动手了。 他凝神静气,淡色的魂体飘出木戒指外,双目紧紧闭着,一股玄之又玄的气息无形扩散开。 几千年后,叶北辰第一次现身,如果此刻有人注意到这一幕,约莫会惊讶于他的外貌。 已经几千岁,平时北辰大帝来,本座去,再时不时俺老头出没一下的叶北辰生了张清俊谦和的脸。 是那种微微一笑,就让人感觉很正直的人。 比段均粗浅的温柔更深得人心,前提是他闭嘴。 食指与拇指掐动,叶北辰睁开了眼,眼中闪过一丝金芒,他屈指一并,整个人化作一道虚无的金色利剑朝离他最近的修士而去! 夺舍的机会只有一次,本就是逆天而行的法术,窃取他人生机之事,每有一次就会给自己添一次孽。 渡劫都很麻烦。 两次的话,除非一辈子当个废物,否则渡劫的天雷都能把你当场劈死。 机会只有这一次,叶北辰慎之又慎。 紧紧盯着对方的神魂,眼看金色利剑就要穿进其中—— 忽地,他眼前闪过一个白毛,红眼睛的东西,还未细看,金色利剑一头扎了进去! 嗡嗡,一瞬间叶北辰识海动荡,山坡滚滚,海啸扑来,他连忙掐诀顶着。 这小子的识海这么强,天赋似乎比他预料的好多了。 连续好几个诀下去,识海逐渐稳固。 叶北辰动了动眼皮,睁开了眼,清晰的世界在他眼前铺开,所有的五感都清晰起来,他眼中闪过喜色。 成功了! 他夺舍成功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本座终于出来了! 几千年啊,几千年了!叶北辰喜极而泣,他终于有了躯体,还是男人的肉体,太好了! 他恨不得飞上天,仰头大笑三声,昭告全天下! 北辰大帝归来,尔等速速跪地臣服! 吾的江山,吾要来征服你们了! 叶北辰心中充满了豪情壮志。 忽地,视野一下拔高,他被人拎到了半空,叶北辰惊得要挣扎,却是四肢无力蹬了几下。 一张放大的神情难看,笑容阴暗诡异的脸,蹭到了他眼前。 “兔兔,谁让你乱跑了?” 叶北辰:? 叶北辰:!!! 第51章 我龙傲天誓死守护老婆(51) 第51章 我龙傲天誓死守护老婆(51) 作为一个不再是处男的中二少年,干完坏事,苍凌云晕乎乎地,处于一种奇妙的状态内。 啊,苍大爷真的以下犯上了。 真的假的? 我身体现在很舒爽啊,似乎真的。 但人在做梦的时候,身体似乎也会很舒爽。 所以这是真的假的? 苍凌云还在怀疑真假时,腰腹忽然摸过来一双手,他浑身一抖,迅速拽住,耳朵有点红,“还、还来啊?” “要不,明晚吧…”他别别扭扭,“听说第一次太多,会难受。” 谢容无言的看着苍凌云别扭的样子,跟方才那个死活不停的疯狗简直判若两人,他没好气的拧了一把他腰间的肉。 看苍凌云吃痛的表情,才舒坦了点。 略微沙哑的嗓子带了点不开心,“你个疯狗,现在装什么呢?” 苍凌云一副“你说什么,苍大爷读书不好,听不懂”的装傻充愣样。 “啊?什么疯狗?” 他瞟了眼谢容,见他衣衫凌乱,黑发缠在一起,冷着脸看他,领口露出的锁骨上还有个牙印。 嗯,他咬的。 苍凌云顿时美滋滋,这还能是梦,是梦也爽啊。 谢容还有点不舒服在身上,但他还记得正事,伸手又去扒苍凌云的喜袍。 苍凌云一惊,“真的还来吗?” “…把你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收一收。”谢容将衣衫扒了下来,无视上面几个凶残的牙印,有的都带出了血。 他面不改色,扒完又把衣衫扔到了他胸膛前,苍凌云连忙接住,懵懵的摁在胸前。 看着谢容没事人一样,恢复了往日的一派清冷绝艳,凶凶地睨了他一眼,“还记得少爷洞房后的下场吗?” “什么?”爽完就没脑子的苍凌云抱着喜袍,呆坐在床上。 心里则是在想,他怎么一点也不难受呢,好歹虚弱一下啊,给苍大爷一个展示体贴的机会。 “你该死了。” 谢容言简意赅道。 入完洞房后,少爷成了个骷髅架子,别的不说,至少苍凌云明面上的身份得是死的。 他不给苍凌云说说话的机会,施展了一个法术,让这家伙闭嘴,再将屋内的物品变成一具骷髅架子。 被迫闭嘴的苍凌云还没了衣衫,艰难的找了一件披在身上,幽怨地看着谢容。 才第二日,他就死了。 那个张家少爷也太没用了,一夜就被吸干了。 换做他,他觉得还能被吸个五十年才能变成骷髅架子,太没用了,导致他第二日就得死。 扣扣—— 门被敲响,丫鬟的声音传来,“少夫人、少爷,您起了吗?” 谢容看了眼隐身后,如同背后灵一样跟在他身后的苍小狗,眼中闪过一丝笑意,“醒了。” 得到了他这一句话,丫鬟这才推门进来。 谢容昨日见过一些丫鬟,那些丫鬟面上就如同个假人,被设定好了该有的情绪。 他坐在喜床上,旁边就是一具骷髅架子,丫鬟们见到,就如同翠翠所说的反应一样,尖叫一声,吓得跑了出去。 但是这程序,设置的很假,刚才面瘫的丫鬟,突然表情惊恐的尖叫,等跑到外面就恢复了面瘫表情。 假的离谱。 谢容琢磨一下,这方小世界的诞生时间应该也不长。 否则,见多了真人,应该不至于造出这样的假东西来。 那个翠翠的话不可尽信。 “我记得程宜春是在院门口?昨晚好像听到什么声音。” 经他一提醒,苍凌云也想起来,昨天好像真的听到什么动静,似乎有人在喊大哥。 当时他正忙着呢,这么一看好像不是错觉。 苍凌云是个仗义的人,顿时皱起眉,满脸怒气,“那些人不会打程宜春的主意了吧,敢动苍大爷的人,吾捅破了这天,也要杀了他们!” “先去看看。”顺带找一找那些人麻烦。 谢容眼中闪过冷意,还打算晚上动手是吧。 规则之内,他不教训这些人,岂不是可惜了。 碍于谢容的身份,他在这里简直是食物链顶端,虽然仅限于白天。 …… 院门口。 经过昨天晚上那一场打斗,这里毁坏了不少地方。 门口站着一排排侍卫,最边上那个就是程宜春,他脸上带伤,额头还留了个疤,正挪到边上瞪那些修士。 离他近的修士也是冷笑不已,毫不怀疑要是没有规则在,这几人还有的打。 苍凌云一来就看到了程宜春脸上的伤,瞬间怒了,“竟敢有人打吾的小弟!” 不要命了是吧! 是不是这天太大了,遮住了他们的眼,让他们看不到吾的厉害了? 吾早就说了,该捅破了这天!! 苍凌云怒气冲冲,然而怒了个寂寞,他在那上蹿下跳了个大半天,对面一群人没半点反应。 只有谢容一个人观看了这场表演,嘴角微微上翘。 蠢狗,以为能骗过这方小世界规则所在的法术是什么小法术么。 想当初,他学的时候也是费了不少劲。 想到过往的记忆,谢容一顿,也许是略为熟悉的环境,让尘封已久的记忆总是冒出来。 他嘴角的笑淡了点,有一点走神,只是在意识到这一点后,谢容立即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面上没了笑,愈发显得凶性可怖,发现他来这了以后,修士们都出了一身冷汗,惊疑不定地看着他。 程宜春一整个泪眼汪汪,“谢公子!” “怎么回事?”谢容看到了他脸上的伤。 “对!怎么回事!”苍凌云义愤填膺,属于傲天的愤怒快淹没了他,“敢打我的小弟,就是不把我放在眼里!” 小弟这种东西,只有他们龙傲天本人有资格处理! 老婆也行。 其他人不行! 想着,苍凌云不免嫌弃了一下,“在外面挨打了,也不知道喊一声大哥,没用死了,那个嘴是封住了么。” 第52章 我龙傲天誓死守护老婆(52) 第52章 我龙傲天誓死守护老婆(52) 这个锅,程宜春才不背,背后有人撑腰,他立马跳出来了,“公子,他们昨天晚上想杀了我,真是打狗都不看主人!” 苍凌云不乐意了,苍大爷才是唯一的狗好吧。 你给自己安的什么身份呢。 正恼火呢,就听他下一句来了。 程宜春忿忿不平,“我可是喊了一晚上的大哥,求了一晚上的谢公子,可是没让来,这些人真是没把您二位放在眼里!” 要不是他全身上下,就法器丹药多,一路边磕丹药,边扔法器的打。 他早就死了! 恼火的苍凌云,想到昨天晚上在干什么,突然有那么点心虚。 “当然!”程宜春连忙表忠心,“我说这话可不是怪谢公子,要不是这些人不要脸,我怎么会受伤。” “他们连我都敢打,就证明没有把谢公子你放在眼里!” “说不定这会儿还在想着怎么杀了公子你!” 正有此想法的众修士:“……” 这人怎如此贱。 谢容皮笑肉不笑,“是吗?那真是不好意思了,你们没这个机会了。” 谢容不会对他们心慈手软,他当即吩咐旁边的丫鬟将人处理了,口吻淡淡,好像说的不是要人命的话。 规则内,没有丫鬟会违背他的话。 甚至在他说出这道命令的时候,那些面无表情的丫鬟一瞬间齐齐看来,诡异得吓人。 谢容退后一步,还好心的把呆在原地的程宜春拉了一下,以免这些丫鬟敌我不分,上去给他也砍了。 “公子…真有你的啊。” 看着那边打起来的修士和丫鬟,尤其因为灵气不足,已经有了颓败迹象的修士,程宜春感慨不已。 真是兵不刃血啊,还不用他们自己耗费灵气。 程宜春笑得狗腿谄媚,“谢公子,还得是你。” 他探了两下头,发现了盲点,“哎?我大哥呢?” 苍凌云呵地冷笑,在你小子面前呢。 也不知道容容这是什么法术,程宜春一点也看不见他,他试图破了这法术也没什么头绪。 谢容扫了眼面前只有他能看见的苍凌云,挑了挑眉,“昨的话你忘了?” 什么话,程宜春懵了会,现在提到翠翠,他满脑子都是那个心狠手辣的女人。 弄得程宜春都要有心理阴影了。 本公子那么好一人,她居然找了一堆人杀我。 谢容友情提示,“忘了说,苍凌云就是张少爷。” 张少爷怎么了,本公子还是天下闻名的风流公子呢,等等…张少爷! 程宜春反应过来了,瞪大了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左右看了看,嘴皮子颤抖。 “大哥…他、他真被吸干精气了?!” 谢容嘴角的笑一僵,“他是骷髅架子。” 程宜春眼含泪水,“我…我知道啊,是被吸干了精气,变成骷髅架子的。” 突闻大哥死讯,程宜春表情痛苦,竟然对谢容说,“你怎么就忍不住呢!” “一次爽和万万次爽是不一样的啊,怎么能一下子就吸干了呢?” 太亏了! 他大哥也太惨了! 还有,真一下子就吸干了死了,也太没用了! 嫌弃与难过交织,程宜春出现面部扭曲的情况。 看着一个人在一边叽叽喳喳,散发傲天之怒,诉说他没有一吸就死的苍凌云。 谢容有些木然,他就知道,这些人脑子都塞了不正常的东西。 …… 简单解释过苍凌云现在的情况,程宜春觉得自己在小弟界的面子保住了。 并进行了一番中二对话。 此为谢容友情提供的一刻钟时间。 程小弟:“大哥,你得注意身体,听说咱们这一行的大哥一夜都是七次。” 苍傲天:“什么?!哪里来的谣言,吾从未听过,我们这都是七天七夜!” 程小弟:“一夜七次郎啊,我这里的传说呢!我要是磕了药,也能行!” 苍傲天不屑:“你落伍了,这里是七天七夜,吾不用嗑药也行,真正的猛男,就是这样的。” 程小弟惊叹:“厉害!不愧是大哥!小弟膜拜膜拜。” 谢容面无表情的掐断了他们沟通的桥梁。 “知道什么叫机不可失吗?” 没读过多少书,文盲的苍傲天:“那当然不可失了!” 世家大族出身,肚子有墨的程宜春,自信一笑放光芒,“懂,谢公子你的意思是把握好这个机会,趁他们病要他们命!” “我们的下一站就是翠翠那个可怕的女人,对不对?” 折扇一展,他歪嘴缓缓勾起一个邪魅笑容。 一串子分析听得苍凌云云里雾里,有种受教了的恍然大悟,原来容容是这个意思么,四个字包含了好多东西。 苍凌云轻咳一声,战略性沉默。 他得维持一下他的形象,男人都希望在伴侣面前是令人崇拜的,苍凌云不想让谢容知道,他肚子没多少墨,全是水。 早知道会这样,苍大爷当初就多看两本书了。 苍凌云一本维持着他的形象呢,哪能想到就他平时那样,早就没有形象了。 如果一开始谢容还觉得这是个难得一见的狼崽子,后面就觉得,这特么简直是难得一见的哈士奇。 嗯…修仙界出品的哈士奇,怎么不算难得一见呢。 不过程宜春这次还真分析错了,谢容没别的意思,就单纯就揍人。 他冷冷一笑,掰了掰手腕,“当我的面说那些话,你找死呢?现在知道什么叫机不可失了吗?” 程宜春:“…知道了。” 原来真的是鸡不可失。 随意收拾了下程宜春,正事还得干,虽然程宜春分析那个词分析错了,但他说的却是必须要做的。 现在是白天,对谢容很有利,他不用做什么,自然有一群丫鬟冲锋陷阵,这样己方就能省下灵力。 刚才那波,十几个修士死了不少,还有几个零散的受了伤就跑。 谢容一点也不担心,侍卫不守在院门口,生怕自己触动不了规则是吧。 等人动不了了更好,直接一剑穿心。 总而言之,要不就跟丫鬟一直打下去,用身上的灵气和法宝拼出一条路,等晚上杀了他。 要不就只能触动法则,浑身动弹不得,等着让人捅死。 无论是哪个结局,谢容都没有异议。 程宜春听完一个哆嗦,好可怕的男人,怎么办,女人可怕、男人也可怕,本公子以后的道侣该怎么找? 苍凌云则是狂傲大笑,“不愧是吾的人,肚子全是黑不拉叽的墨,谁来都黑不过他!” “叶老头你说呢?” “……” 一阵沉寂,仿若秋风吹过落叶,自有凄凉在。 “嗯?叶老头,你怎么不说话?” “人呢?!” “再不说话,吾真要杀了你了!” 第53章 我龙傲天誓死守护老婆(53) 第53章 我龙傲天誓死守护老婆(53) 叶北辰此刻只想自杀。 好痛苦啊,他堂堂北辰大帝,一生骄傲,从未受过如此屈辱。 他瞪着红眼睛,三瓣唇蠕动着,无声地骂骂咧咧。 “兔兔,你在说什么呢?” 女人诡异的笑浮现在眼前,他被拎到半空,眼睁睁看着她裂开的嘴角,可怕的獠牙若隐若现。 看上去,一口能吃十只兔子。 叶北辰惊恐地看着她,毛茸茸的身子僵硬。 “今天你跑掉的事,我还没跟你算账呢,兔兔怎么能不乖呢,知不知道这样,我很难过的?你是我的兔兔啊…” “要是他们不能死,我吃什么呢?” 她喃喃自语,神经质的模样与当初叶北辰看到她时大相径庭。 救命啊,苍凌云你小子人呢?! 快来救本座啊! 兔兔害怕的瑟瑟发抖。 想、想当初,他连死都不怕,他一生骄傲,死前还要狂笑三声,摆出最为狂傲不羁的姿态,仰着头被死对头一刀砍了。 当时头飞出去了,他脸上的表情都还是骄傲不屑的。 甚至他手中的刀也捅进了魔君的心脏,将他的心挖了出来。 虽然同归于尽,但他知道北辰大帝终究会回来的! 这一波看上去是他死了,他们同归于尽,实际上段均根本想不到他重生了,所以是他赢了,他在大气层! 可这一回… 夺舍成兔子的叶北辰痛苦得想死。 尤其在他发现这女人的另一面后,女人好可怕,千万不要得罪女人! 兔子毛茸茸的脸上浮现出一抹人性化的讨好笑容,僵硬地蹭了蹭翠翠的手腕。 这与众不同的反应,让翠翠疑惑了下,随即裂开的嘴角化为愤怒,“那些该死的废物,连人都杀不掉!” 翠翠先是愤怒大吼,俏丽的小脸狰狞不已,随后张开血盆大口把屋内的所有摆件啃进了嘴里,在咔擦咔擦声中,碎渣掉落下来时恢复诡异的微笑。 素手轻轻摸了摸发抖打颤的兔子。 “好生气啊,还是打断你的腿吧。” “这样你就不能跑了,别怕,很快的哦。” 叶北辰:…嫩爹的!救救老头! 咯蹦咯蹦令人牙酸的声音伴随着兔子疯狂挣扎的吱吱叫,响彻这个不大的小院落。 “看来人就在这了。” 谢容派出程宜春,“一会你守后方,别让其他人来打扰。” 他指的是段均,这人还没出来,应该打得让他消耗灵气的想法。 程宜春有个极品法器在身上,应该能拖住他一会。 谢容想了想,摸出苍凌云给他的极品法器全塞给了程宜春,“这些你都拿着,尽量拖一刻钟出来。” 程宜春受宠若惊,抱着怀里三四个极品法器,“都、都给我啊?” “要还的。”谢容看他那惊喜样,十分小气道,“等会用坏了,那就按市场价赔偿我。” 程宜春萎靡了。 谢容其实也没那么小气,总要…咳咳,狗送的东西,他还没那么大度。 想到这,谢容睨了眼身后心不在焉的苍凌云,不对劲。 换做之前,他要是把这个法器塞别人怀里,都轮不到程宜春说话,这人已经暴怒式发疯,让别人连话都插不上了。 把程宜春打发走,谢容问他,“怎么了,心不在焉的,还是这个法术让你不舒服了?” 思及这家伙的性子,谢容安抚他,“那个翠翠很可疑,这方小世界安排的丫鬟个个虚假不通人性,估计诞生的日子不长。” “翠翠在这个情况下开了灵识,嫌疑很大,等我杀了她,就能让你现身了。” 谢容解决问题的办法简单粗暴,杀了完事。 顶多杀前走流程问几句,问不出那就杀快点。 之所以不让苍凌云现身,是怕触动这边的法则,能省事还是省事一点吧。 都要大开杀戒了,谢容突然放下杀人之心,转头来安抚他。 别说,苍凌云又幸福上了。 蔫巴的表情一下亮了,美滋滋地想,啧,这个人别太爱苍大爷了。 都要去杀人还放不下本大爷。 表情乐滋滋地,嘴上嚷着,“知道了,知道了,苍大爷又没怪你,不就是别人看不到么。” “我没因为这个不开心…” 苍凌云说到一半停下,做作的挤眉弄眼,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人有什么大病。 看他满脸写着“来问呀,快问我,我要说了”,谢容从善如流道,“那是因为什么?” “这事苍大爷就告诉你一个。”苍凌云神神秘秘凑过来,“是秘密。” 谢容挑眉,洗耳恭听,“行,你说。” “咳咳,是这样的,某一日英俊牛逼、潇洒牛逼、风流牛逼、帅气牛逼,怎样都牛逼的苍大爷走在路上,捡到了一个木戒指。” “有个丑陋、年纪大、不好看,还爱跟我唱反调的老头住在里面,明明是个弟弟还要自称什么大帝。” 苍凌云不屑的哼了声,用态度表明了他的嘲笑。 “但是苍大爷看这老头可怜,年纪这么大了底下一个养老送终的人都没有,我就勉强当他徒弟了。” 好耳熟的剧情,迎面扑来的起点味给谢容干得沉默了一下。 这不就是金手指老爷爷么。 原世界好像是有写过,但这老头的占比不大,所以谢容根本没记住。 想到苍凌云奇奇怪怪的态度,谢容半眯起眸子,猜测,“他出事了?” 苍凌云面上闪过一道心虚,“就是…昨天那个那个的时候,我怕这老头偷窥,给他甩到外头了。” 然后叶老头就不见了。 他一说,谢容想到昨天好像是有个木戒指飞驰而过,还没看清就没了。 苍凌云说,“我现在联系不上他,连神识沟通都做不到了,叶老头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苍凌云呼出一口气,“我得去找他。” 虽然这老头很烦很讨厌,还爱打扰他跟他唱反调,但苍凌云也不想他出事。 他想…他们勉强算家人吧。 第54章 我龙傲天誓死守护谢容(54) 第54章 我龙傲天誓死守护谢容(54) 苍凌云一直忍到现在没说就是觉得他这么走了不太好。 容容要去杀人了,他不在身边的话多不像话。 苍凌云也害怕谢容会有危险,那个翠翠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 可他不去找人,叶老头万一真出事了,苍凌云也不知道怎么办。 那老头就是个魂体,别管他给自己安了什么牛逼轰轰的外号,都是个魂。 修士有神识攻击,叶北辰这种千年老头是可以对付的,只不过这里全是死气,出现意外的概率太大了。 苍凌云陷入两难的境地,切身实际的体会到一个话题—— #女朋友和妈妈掉进水里了你先救谁#之谢容与叶老头版。 这纠结样,看得谢容好笑又好气,“就为这事?” 苍凌云一脸严肃,“这事很重要。” “你和叶老头都很重要。” 如此郑重其事,反倒让谢容失语了下,心脏传来暖意。 他撇开头,唇边隐隐带笑,有那么点傲娇,“我知道我对你很重要,你别老挂嘴边…” “不过除我之外,对你重要的人,那也是对我重要的人,我会去阻止你吗?” 漂亮的凤眸扬起,张扬轻狂又热烈,充满傲气,“还是你觉得我谢容不行?” “就这么一个不知道什么玩意的东西,我会杀不了,会让你觉得我会出事,这东西也太的脸了。” 除了世界意识,没人能压下他。 苍凌云望着他,忍不住骄傲的笑了,心潮澎湃,特骄傲,不愧是他的人,还好苍大爷下手早。 他又幸福上了,还不忘找出重点,“对我重要的人,对你也重要啊。” 苍傲天乐得快上天了,这算不算表明心意? 容容真傲娇,还得拐着弯说喜欢我,幸好他早就知道容容特别喜欢他! 不然为什么只有他一条狗。 这不就是独占欲么。 谢容啧了声,不自在地打发他,“快点找人去,别留在这耽误我。” “苍大爷一定很快回来!” 苍凌云兴奋成了一个翘着嘴角的大狗子,撒欢的跑出去了。 谢容看着他的背影,嘴角一直是上扬的。 等彻底看不到他了,他才收敛了点嘴边的笑意。 努力压下开心的笑,试图勾起一个凶神恶煞的冷笑来。 笑话,他们反派杀人,怎么能笑得一脸陷入恋爱的快乐呢,必须要冷笑。 谢容运气,努力想着苍凌云让他无语凝噎,想一巴掌拍死的事,成功面无表情,且笑出了冷笑。 突然就觉得,杀完人以后还能教训一下狗了。 狂奔出去,突然打了个喷嚏的苍凌云:…… 满脸疑惑,叶老头骂他呢? 遂,露出傲天冷笑,等着吾找到你,就和你开战! 去哪找呢? 苍凌云琢磨了下,那边好像花草比较多,如果没有的话,他一个恍然,一定是被虫子吞了,他把那该死的虫子开膛破肚就好了! 苍大聪明雄邹邹气昂昂地冲了! …… 屋内被掰断了腿的叶北辰原本还很激动,甚至还特别感动。 苍小子! 这么多年的情与爱没有错付啊! 谁知道苍凌云头也不回的走了,丝毫没有发现在这受苦受难的他。 叶北辰也是心累了。 只能将希望寄托于谢容了。 谢容不付他所望,挂着冷笑,气场全开,霎时间惊动了翠翠。 翠翠面色一变,诡异的笑变得正常起来,顾不上折断腿的兔子,出了厢房。 看见气势汹汹,冷若冰霜的谢容,俏丽的小脸微白,像是被他吓到了,“谢公子,你怎么来了?” 谢容冷淡地看着她,眉宇嘲弄,“不叫少夫人?” 翠翠愣了一下,“少、少夫人?” “我没记错的话,你也是张府的丫鬟?” “…是的。”翠翠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暗自警惕起来。 谢容漫不经心,很是轻描淡写道,“那你就去死吧。” 看着翠翠怔愣的脸,谢容眸光冷淡,“不知道听从少夫人的命令吗?” 那目光犹如实质,冷淡如寒雪,让翠翠周身冷下来,她眼中含泪,“谢公子…是我做了什么让你不开心吗?” 翠翠深谙男人都会对柔弱的女子有怜惜之情,就比如程宜春,她美目含泪,柔弱可怜,轻声细语道,“是因为程公子的事吗?” “那不是我的本意,那些修士说了,如果我不去就要杀了我。” 谢容啧了声,不耐烦听她说这些,“还要装下去吗?阵眼?” 翠翠含着泪的脸僵住,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这一套,骗了不少人吧。”谢容淡淡道。 先是获取进入这里的修士信任,再说出这里的规则,作为对这方小世界熟悉的人,又是一个柔弱的女子。 翠翠天然就占了优势。 利用其他人去杀了“少夫人”毁坏阵眼。 翠翠咬牙不肯承认,“谢公子,您说笑了,我这么做对我有什么好处?” “我承认,我对您是有不好的想法,但那都是我想出去,大家也是。” 她的解释,谢容压根不理睬,将自己的分析说了出来,“你是被吃掉的张少爷?” 每个人在这都得有个合理的身份,他刚才使了一堆丫鬟去教训那些蠢货。 翠翠没出现。 合理排除丫鬟身份。 能不听他命令的,谢容觉得应该是张少爷。 少夫人和少爷,两人地位是同个等级的。 虽然这人出场就没了,但有时候不可能的就是最大的可能。 面前的翠翠俨然没想到他能预料到这一层,俏丽的小脸不知不觉变得粗犷起来。 身形拉长,瘦若骷髅,面容阴暗,宛若一缕幽魂,声音尖细,“这都让你发现了。” 谢容对他的新形象适应良好,“还行,全是蒙的。” 就是全蒙对了。 他勾唇一笑,眉宇带了做对题后的学霸式得意。 就算是蒙的,谢容也不允许自己蒙不对! 翠翠:“……” 他阴暗一笑,咧开嘴笑,嘴角开始撕裂一瞬间从脸颊咧到了后脑勺,尖细的牙齿像刚齿一样,诡异顿生。 却如对待爱人般露出痴迷和垂涎来。 “夫人,本来还想让你多活两天。” “可是我现在我要忍不住了,你好香,一定…很好吃吧。” 鬼魅一般的发言,配上周围的花草瞬间枯萎死寂的模样。 吓得叶北辰疯狂兔子叫,他们纯正的修士从未见过这种刻意营造的宛如恐怖片的场景。 此刻就算是腿打断了,叶北辰也要拖着身体扭曲爬行,疯狂蠕动着逃离这。 看到兔子阴暗爬行的翠男人十分满意,勾出一抹诡异的笑。 吓死他们,也是翠男人的计划之一。 他正准备欣赏一下谢容惊慌失措的表情,出口心中恶气。 却对上谢容平淡无波的表情,他没什么表情,但翠男人在他的眼中,莫名地看到了嫌弃。 “就这?” 一句话,给翠男人干破防了。 第55章 我龙傲天誓死守护老婆(55) 第55章 我龙傲天誓死守护老婆(55) 谢容是个很卷的人,一生要强的快穿局男人。 当他发现怕鬼时,曾用了各种办法去克服。 尝试最多的就是看恐怖片,还曾去鬼屋打了两个月的工,可谓卷生卷死,势必将这个弱点卷掉。 可是没用,他在看恐怖片的时候会冷笑,听到诡异的bgm会冷笑,主角团突如其来的尖叫声还是会令他冷笑。 但只要一看到鬼影,哪怕没有脸,就p个黑色的影子上去,谢容依旧会冷笑… 不过这回是浑身冷汗,浸透了衣服,还要强撑着冷笑,不让人看出来。 去鬼屋打工的时候,是他做完炮灰任务申请在那休息一个月,这一个月他就在鬼屋里干活。 那些家伙看到他冷冰冰的样子,还想吓吓他,俗称入职欢迎。 各种可怕的样子齐齐上阵,谢容没被吓到,就像是此刻一样平淡无波,眉头一挑,天生的嘲讽劲十足,“就这?” 员工挫败,老板开心,认为他是一个干这行的好苗子啊! 瞧瞧,多淡定,多么强大的心理状态。 结果上班第一天,谢容被客人吓到了。 当时到了他该出来吓人了,他却一直没动,等客人走了,老板发现这一情况,表情不好的来找他。 才发现这个男生靠在墙边,整个身体都贴了上去,像是在汲取什么安全感,漂亮的脸上苍白一片,纤长的睫毛颤动。 透出惊人的美和脆弱来,这个时候的他好像一盏冷冰冰却易碎的琉璃盏。 看呆了不少鬼屋同事,可惜就那么一瞬,他就敛去了脆弱,离开墙边,条理清晰的和老板说明了情况。 并付了违约金,离开了鬼屋。 要不是他的面色还呈现出不正常的苍白来,单看他冷静的眼睛,还以为刚才那一幕是错觉。 后来,谢容就放弃了。 弱点之所以能称为弱点,本身就是很有难度,不会轻易改掉的一件事。 要是眼前这男人换个方式来说不定还能吓到谢容。 种种思绪闪过,实际上也就短短几秒,谢容冷淡的看着他。 “虽然你看起来是个没脑子的东西,但我还是不想动手,你看上去会脏了我的手。” 谢容嫌弃地扫过他干瘦的身躯,阴郁的面容,还有咧到了后脑勺的嘴角,语气淡淡却难掩嚣张,“给你一个机会,自己动手。” 翠男人便也冷笑,他一笑咧到后脑勺的嘴角覆盖了半张脸,几颗獠牙冲天,泛着森寒的冷光,几乎要把他的鼻子戳破。 他没有一点在意,阴沉地望着谢容,“落到这里,没有人能出去。” 全都是他的食物。 谢容嘴角轻勾,黑漆漆的眸子掠过寒意,“那就试试。” 两人顷刻间就打在了一起,没人看到是谁先动的手,不再伪装的男人,在这方小世界有着天然的优势。 实力约莫是大圆满级别的元婴,出手狠辣,这里的死气全部为对方所用。 谢容的灵气耗了大部分,他一直在砸大招,这些凶残的法术抽干了他的大部分灵气。 但他似乎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持续使用这些法术。 硬生生扛住了对方的攻势。 院内风起云涌,危险的气息散开,带着一丝死气。 男人拿谢容没有办法,他没有想到谢容到这个地步还能坚持,再这样下去,输的人可能还真是他,他咬牙怒吼,“还要看到什么时候?!” “你不是要杀了他吗!” “翠翠姑娘,怎么这么着急呢。” 温和的声音在谢容背后传来,轻轻一叹。 谢容回身抵挡,将背后的淡金色法阵破掉眸光扫过段均遗憾的脸,毫不意外他会出现在这。 “程宜春那小子呢?” 段均装模作样的叹气,“好可惜,怎么谢师弟一上来就问一个废物的情况。” 他笑了笑,“师弟竟然让那样的废物挡住我,真是太低估师兄我了。” 谢容手上掐诀,将冲过来的男人打飞,对方砸在树上,张开的獠牙啃了一片树皮,怒视着他,谢容额上带了些细汗,无视了底下那个丑陋的东西,径直看向段均。 “程宜春呢?” 灵气的消耗让他看上去有点面色苍白,却因为这种苍白显得更加清冷矜贵,冷漠凶残。 那双凤眸只是落在段均身上,就令他忍不住小小惊艳了一把。 段均眯了眯眸子,猝然笑开,“你好像对那个家伙,有点关注了呢。” “是对他有意思吗?那样的家伙,”段均毫不掩饰他的嫌弃,“你竟然也看得上吗?” “如果师兄我没记错,你和苍凌云那个讨人厌烦的家伙有一腿吧,他知道你对他的跟屁虫有意思吗?” 段均说着忍不住露出一个恶意的微笑。 换来了谢容看傻子一样的目光。 段均不悦,“你这是什么眼神?” 谢容看了眼他的脑子,真诚发问,“你生锈了上千年的脑子终于炼成了纯神金吗?” 什么傻逼人,他关注一人,对方就以为他对谁有意思。 他关注程宜春的性命,难道不是因为苍凌云的缘故么。 程宜春是苍凌云的小弟,他关注他家狗狗的小弟有没有死,难道不是正常的么,所以对方是怎么联想到那个方向去的? 出去别说自己是反派,省得别人以为他们反派行业都是这种傻子。 段均被谢容看傻子的眼神,激得脸一黑,冷笑着刺激他,“想知道他怎么样了?” “本君杀了他,将他的皮剖了下来,一点一点吃了,味道还算不错。” 他等着看谢容心神受创,愤怒哀恸的怒视他。 谁知,谢容头一点,“我知道了,他没事。” 像是放下了什么,他打架的姿态更凶残了,无所顾忌,恨不得把他和底下那个丑八怪捶成饼。 魔君:??? 本君的话就这么没有可信度吗?! 第56章 我龙傲天誓死守护老婆(56) 第56章 我龙傲天誓死守护老婆(56) 段均恼怒,深深觉得在谢容身上,他魔君的可怕程度一降再降! 等等,段均面色微变,“你怎么知道本君活了上千年?!” 他自为他的身份隐藏的很好,就算偶尔口称本君,可从来没有向任何人提及他的身份。 谢容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 他是本君的爱慕者?! 喜欢本君喜欢了上千年,念念不忘到连一个小小的称号都放在了心上。 这才挖出了本君的身份。 段均深吸一口气,心头动荡,这种被人记挂的感觉… 真是太爽了!! 他抬手,目光复杂地看着谢容,“不用解释了,本君都懂,这些年…苦了你了。” 谢容:? “你久等了,很累吧。” 谢容:?? “没事,本君来了,所以苍凌云只是本君的一个替代品吗?” 段均已经想到更深一面,抛开别的,他对谢容还是很有好感的。 废话,这样一个长得漂亮,还兼具了凶性不服输的男人,气场独特,法术高强,天赋高的修士,谁不喜欢? 魔君表示,他就喜欢这样的人。 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配得上他寂灭魔君的身份。 他一下就准备化干戈为玉帛,“本君不会对一个爱慕本君的男人动手,这是风度。” 段均自信满满,“今天的事就到这里吧,如果你还想做什么,本君也可以陪你一起。” 谢容:??? “你有病?”谢容一言难尽地看着他。 段均面上一沉,“就算是得到了本君的承诺,本君也不喜欢使小性子的男人,收敛点。” 什么傻逼玩意,谢容额头突突跳,“看清楚我是谁了吗?” 在段均回答前,谢容勾唇冷冷一笑,长腿凌厉地踹了上去,“你爹我今天就好好教训你一下你这个傻逼。” 段均大概没想到他会突然发难,腹部一痛,重重摔在了地上。 他捂着肚子,冷汗津津,感觉肚子要被踹出一个大洞。 “嘎嘎嘎嘎嘎——” 旁边的翠男人咧开嘴嘎嘎笑起来,满是嘲笑,“你还想放过他,你以为他会放过你吗?” 话音一落,他忽然感到一阵凉意,谢容的声音自上方传来,“放心,我也不会放过你。” * 另一边。 叶北辰艰难地爬行出那个可怕的小院子。 兔子毛湿漉漉地,全是他的汗,他喘着气,调动身上的气给自己吊了口续命。 叶北辰庆幸自己夺舍的这只兔子是这方小世界孕育而生的产物,天然能吸收这里的死气化为己用。 不然他就要死了。 当务之急是找到苍凌云,叶北辰曾经和他建立了神识沟通。 可现在无论他怎么呼唤对方,那边都静悄悄地。 倒是出了那个院子,识海处隐隐能感受到苍凌云所在的方位。 该死啊,难道要本座拖着这断了的四肢再爬去找他吗? 犹豫之际,四肢再次腾空,后颈被人提了起来,叶北辰身体僵硬,还以为那个变态东西又出来了。 却对上一双熟悉的眼睛,里面满是惊讶和喜欢。 “小兔子,长得还挺别致。” 程宜春面上有几道擦伤,下巴还轻了一块,身上血腥味浓重,一看就经历了一场恶战。 他微微喘气,端详着手上的兔子,“还有点眼熟。”倏地恍然,“翠翠手里的兔子!” 听到翠翠两个字,手上拎着的兔子愈发僵硬,宛如一块绣住的铁。 程宜春对翠翠彻底没好感了,但还不至于迁怒到一只兔子身上,他把兔子塞怀里,一屁股坐在地上,痛得呲牙咧嘴。 太痛了啊,那个段均简直不是个人,凶残的要命,堪比谢公子和大哥了。 报废好几个极品法器,磕了无数回血丹药才勉强保住一条小命。 程宜春休息了会,喃喃道,“不知道谢公子那怎么样了,段均那厮如此凶残,谢公子不会有事吧。” “也不知道大哥在哪,我得找他帮忙。” 程宜春抬头看了看天色,天快黑了,他们得速战速决。 他摸出仅剩的一颗回血丹,失血过多的脸色疲乏虚弱,指尖都在颤抖。 就在喂进嘴里的那一刻,指尖碰到了怀里的兔子,怎么感觉这兔子更僵硬了,还有点冷冰冰地。 “兔子,你没事吧?” 叶北辰有气无力地翻了个白眼。 忽然,三瓣唇前塞了个丹药过来,他一愣,努力抬头。 就见那个老跟他作对的小子一脸担忧,“兔子能磕药吗?” “吃了不会有事吧。” 看这只兔子呆呆傻傻的,程宜春轻轻摸了摸他身上的毛,这才发现兔子的不对劲,四肢软绵绵的,像是被人折断了。 程宜春气道,“不会是那个翠翠吧,真是个变态啊,老天奶能不能劈了这恶心人渣!” 叶北辰点头,就是那个人渣!连兔子也不放过,可怕得很! 程宜春冷笑,“卑鄙小人,连兔子都欺负,大哥你人呢!一刻钟内我要你打死那人渣!” 叶北辰点头,不错不错,苍小子快为吾报仇! 程宜春带伤的脸浮现出一抹日天日地,天凉人灭的霸道,“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兔子了!” “我不允许任何人欺负你,给我吃了这丹药!” 他也不管兔子能不能磕药了,霸道的压住小兔子,眼中透出三分不羁,七分蔑视,直接将丹药塞给了兔子。 叶北辰被迫吃下了那颗丹药。 这突如其来的霸道让他忍不住脸一红,以、以前怎么没看出来,这小子还有这一面呢… 也不是特别烦么。 程宜春喂完最后一颗丹药,感觉自己做了一件大好事,低头正打算看看兔子的情况。 就看到一个红烧兔头。 不是,是一个特别红的兔子头,看的程宜春肚子都饿了一下。 他惊道,“嗑药以后,兔子熟了?!” 红着脸的叶北辰:…… 逐渐面无表情,内心狂暴,恨不得咬死程宜春。 你不会说话,真的可以闭嘴。 程宜春连摸了好几下兔子头,又是屈着手指探他鼻息,确认兔子没死才松了口气。 毕竟这是他的兔,他不允许他死! 吃了回血丹,叶北辰的状态好多了,这只兔子是这方小世界诞生而来,天赋和根骨都算不错。 如果将来修炼的话也算事半功倍,趁此机会,叶北辰调动死气修复身体。 程宜春也没闲着,他连续两天挨打,身上好多伤,勉强调息一会,带着兔子就去找苍凌云了。 揣着兔子跑了大半天,才在一个池塘附近找到试图解剖青蛙肚子,找木戒指的苍凌云。 叶北辰见了,不免冷哼一声。 本座怎么会在那,还没有程宜春这小子懂事。 程宜春则气都喘不匀,急急忙忙拽着苍凌云就走,“大哥,那个段均实力很强,谢公子现在就是被围殴啊!” “咱们快去帮忙!” 苍凌云一听,眉眼霎时间一变,立马扔了手上青蛙,“走!” …… “还要打下去吗?你现在向本君示弱,本君就放过你。” 段均临空而立,温柔的脸上带出邪妄,眸光不由自主地落到对面人的脸上。 过多的灵气损耗得不到补充,他像是从水里打捞出来,乌发湿漉漉地,丝丝缕缕的黏在脸颊上。 冷白的皮,浓艳的红唇。 眸光清冷卓绝,蕴着杀意,瞥来的那一眼,就似九天之上的神君高高在上,睥睨蝼蚁。 段均浑身的血液为之沸腾、兴奋,躁动着想将对方占为己有。 这是对一个美人的欲望,也是面对一个强者的兴奋。 他敢肯定,要是谢容早生几千年,对方一定是他们那一代最令人瞩目的天之骄子,他和叶北辰那个老家伙都只能仰望他的光辉。 只是可惜了,太可惜了! 他还这么年轻,还生在这样一个灵气逐渐稀少,功法失传的地方。 这么一个强者,马上就要死在他手上,再无成长的机会了。 段均不可能不为之可惜,他再次发出邀请,“你要是不求饶也可以,到本君这,我们合作,将来这修仙界就是你我的天下!” 眉宇的双眸染上狂热,仿佛已经预料到了来日的场景。 有了谢容这样的天才,再加上他千年的神识,过人的经验,这里不还是他们的天下。 为了得到美人的心,段均甚至退让了一步,“只要你同意,本君不会对苍凌云做什么,我会护送你们一路出秘境。” 如此优渥的条件,段均不认为谢容会拒绝。 于是,当谢容再次动手时,他睁大了眼,难掩怒气,“你拒绝了本君?!” “道不同。” 谢容冷淡地望着他,“不相为谋。” “你不想要修仙界?!”段均皱眉。 “我没你这么大的野心。” 段均压着火气,“那你想要什么?本君都可以满足你。” 他想要什么? 谢容失神了片刻,很快将脑子里的想法甩在脑后,对段均笑得杀气满满,“我想要你去死。” “你个没良心的!”魔君有些受伤,“本君对你还不够好吗?” “傻逼。” 最高级的骂人话,往往去繁从简。 段均火冒三丈,嗓子眼又喷出了火,怒吼道,“你难道不知道,你不是本君的对手吗?!” 谢容挑了挑眉,似是挑衅,“那你试试看。” 苍凌云和程宜春,外加一只变成兔子的叶北辰到了这,就看到两人重新打起来的一幕。 两人面上都带了大量使用灵力带来的苍白,苍凌云看了就要上去帮忙,还不等他上去,谢容似有所觉地瞥来一眼。 本里没什么表情的脸,浮现一丝笑意。 似乎在说:你看好了。 无形的波动自空中荡开,形成了一个小型的漩涡,周遭的花草落叶受不住这股气流纷纷碎成了粉末,飘散在空气里。 如此声势浩大的动静。 段均眉头凝起,有些难以置信,“你怎么可能还有这么多的灵力?” 他的这具身体是元婴修为,撑到现在都是极限了。 谢容怎么可能做到?! 就见对面的青年勾唇一笑,张扬轻狂,“你好像忘了,我是个剑修。” 他们剑修,向来最擅长的就是无视境界杀人。 中间的旋涡终于停下。 那不是灵力,就如同他手中无剑,可心念一动,只要他想,他的手中就有剑。 那是信念所铸成的一把淡金色的剑。 高高悬在上空,如它的主人一样令人无法直视,无形的杀机从现身的那一刻开始就锁住了段均和这方阵眼的所在之地。 段均终于意识到,这或许不是谢容的死局,而是他的。 他仍旧有些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你还不到百岁,就能把剑修成如此程度。” 怎么可能呢? 就算是天才也不可能达到! 他的问题没有人回答,段均也等不到有人解答了,再不去抵挡,他会死在这! 叶北辰窝在程宜春怀里,心神恍惚,忍不住发出一声兔子叫。 这样的天赋,这样的剑。 还好老头没有想着夺舍他,真要是上了。 他现在怕是魂归故里了。 后生可畏啊。 那把金色的剑随谢容心念从高处落下,巨大的剑俯冲而来。 明明没有实体,剑尖却劈开周围云层,气浪翻涌。 远远看着,竟像是那些气浪都在为这一剑让道。 天地万物,挡不住这一剑。 段均只是迟疑了一瞬,就白着脸疯狂逃窜。 不要命了一样的跑,甚至连鞋都跑掉了一只。 他惊慌失措,狼狈逃窜。 方才还一样嚣张,准备弄死谢容的阵眼真身也面带惊恐的逃离。 可惜,这一剑是谢容凝聚了无数信念所斩。 他的信念是什么呢,是保护苍凌云出去。 很奇妙,他在准备斩出那一剑时,最大的力量不是杀意。 而是保护。 他有着强烈的保护他的念头,他想护着苍凌云出去,也想带无辜的人离开这。 更想今后没有一个人会误入这方诡异的小世界成为养分。 这一剑,名为保护。 阵眼化为的真身来不及跑,尖叫一声,让剑带起的气浪掀飞,铺天盖地的剑势将它斩成两半。 段均见势不好,苍白着脸,手抖着掐了一个法诀,竟在这一刻舍弃了身躯! 一道黢黑的魂体飘出自倒下的身躯飘出,自出口疾驰飞去! 却还是被追来的一剑落下,斩去了大部分黑气。 凄厉的惨叫声传来,段均拼着最后一口气跑了出去。 阵眼毁灭,这方小世界即将崩塌,地面开始剧烈摇摇。 此刻不论是谢容这边,还是整个黄泉秘境似乎都受到了这一剑的影响。 程宜春险些摔倒,阵眼毁灭后与外界的黄泉秘境似乎联在了一起,嘈杂的声音不断响起,似乎是外面出了什么事。 程宜春表情大变,抱着怀里兔子,吼道,“大哥,谢公子!快走啊!” “黄泉秘境好像要碎了!” 第57章 我龙傲天誓死守护老婆(57) 地面剧烈晃动,青石砖寸寸裂开,顷刻间碎成无数小石块。 原本还在和此方小世界死气所化的丫鬟缠斗的修士也注意到了不对劲。 “发生了什么?” “小世界好像碎了,我们快走!” “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我听到了我师兄的声音,他们好像在撤离黄泉秘境!” “该死,一定是出事了!” 此间的修士个个神色惊慌的朝外面奔去,程宜春伤势未好,没跑几步,就脚下一个踉跄,呼吸急促。 还未痊愈的伤势似乎在一刻全部复发,让他使不上劲来。 更糟糕的是,巨大的心神波动让程宜春稳不住神魂,他嘴角沁出了血。 死死抱着怀中兔子,就在这一刻他脚下的青石砖忽然裂开,程宜春毫无防备地睁大了眼,身体下坠的那一刻禁不住苦笑。 本公子也太惨了,真是人倒霉起来,喝口水都能塞牙缝。 然而,想象中的痛苦没有来,他摔进了一片软乎乎的毛茸茸中。 程宜春诧异的睁大了眼,有些不可置信,“小兔子?” 叶北辰接住人禁不住松了口气,颇为得意的扭头朝他看了一眼,吓死了吧臭小子。 还得本座救你,没用的小子。 不过看在他帮了本座的份上,本座就当还了这份恩情了。 程宜春的那颗回血丹帮了很大的忙,治好了兔子身上的伤,叶北辰又引死气入体,才能在这个时候将身躯变大。 否则他们的下场还真不好说。 程宜春虽惊讶于兔子的变化,但现在不是计较那些的时候。 他抓紧兔子的毛,擦去嘴角的血,“我们快走,对了…大哥和谢公子呢?” 程宜春发现他好像一直没看见苍凌云和谢容的身影,面上顿时一变,四处张望,寻找两人。 搜寻了好半天才在远处发现了往里跑的苍凌云,程宜春眉心一跳,慌忙大喊,“大哥,你快出来!” 怎么还往里跑呢?! 这不是找死吗! 程宜春着急不已,很想去捞一把大哥,奈何周遭塌陷的石砖让他连过去都很难。 天上开始掉下一块块碎片,苍穹破了一个洞,天开始塌了。 身下的兔子灵活的不像话,四肢跳动着躲避着周遭的危险,竟给程宜春带去一丝安全感。 他咳了几声,又去看苍凌云,才发现他跑的方向,有一个人站在尽头。 是谢容。 难怪如此,但是谢公子怎么不跑呢。 程宜春仔细看了下,才发现…谢公子似乎动不了。 谢容不是不想跑,是他动不了。 自他斩出那一剑,阵眼毁灭,破阵之际,一股力量直接禁锢了他。 这也是段均能跑出去的真正原因。 没有什么穷寇莫追,只有不知名的力量将他禁锢在了这方寸之地。 谢容等了这么久,耗费了大量的灵力,才斩出那一剑就是为了打消段均的警惕。 这些人想消耗他的灵力,殊不知谢容打的是同样的算盘。 他以自身为饵,下了一盘棋。 为得就是让段均在这一剑没有抵挡之力。 他要杀了魔君,为苍凌云扫除后面的障碍。 谢容不喜欢有人会对他的狗造成伤害,段均是个麻烦,既然是麻烦那就该死。 偏偏最重要的那一刻,他动不了了。 这是从未有过的情况,凭他的实力没人能禁锢他才对。 是…【世界意识!】 606率先说出口,电子音显得尤为着急,【它想干什么,这个老登知不知道要死人的!】 606立马开渠道去沟通世界意识,让它看清楚了。 他们是来帮它的,是做任务的,别杀错人了! 然而,世界意识鸟都不鸟它。 气得606疯狂骂它,谢容却先冷静了下来,“没用的,它想让我们死在这。” 【为什么,我们明明是来帮它稳定世界…】 606的声音戛然而止。 谢容声音平稳,“现在我做的这些已经让它很不满了,不过有这种能力的世界意识还真是少见,不愧是修仙世界。” “难为它蛰伏这么久才出手。” 世界意识即是世界主宰,不过在修仙界它有个更为熟知的名字——天道。 天道在试图杀了他,让一切走上正轨。 谢容能对付这个小世界的所有人,却没办法对付天道。 这个世界的意识强了很多倍,是真正的世界主宰。 只要谢容还在这方小世界,他就得弱对方一头。 谢容扯了扯嘴角,“没想到还得走上老路子。” 现在只能走和段均一样的路了,世界意识想杀的就是他的身躯。 如果他不打算放弃任务,确实是想在这个秘境里放弃身躯,找一个死法完成剧情。 甚至进来前,谢容都为此做好了准备。 多想无益,谢容也看到了正在朝他的方向赶来的苍凌云。 他扬声制止,“别过来!回去!” 苍凌云眼中只有他,俨然他发现了谢容的异样,眼底全是着急,“容容!” “你别怕,我带你走!我马上就过来了!” 他话音落下,上方坍陷得很快,像是所有负面的东西全部倾泻而出。 黄泉秘境本就是一个由死气形成的小世界,从某种程度来说,它也是天道的负面情绪。 谢容看到苍凌云前方的路一寸寸裂开,那一道裂口深不见底,像是岌岌可危的悬崖,再往前走一步,就会落入深渊。 上方破开的口子飞出无数沾着丝丝缕缕黑气的乌鸦来。 也许不能称之乌鸦,只是形似罢了,它们眸光猩红,利爪坚韧,张着细小的尖牙朝两人飞去。 只是靠近谢容就好像被一道无形的光罩弹开。 是系统兑换的保护罩。 “谢谢你606。”谢容轻声道,以他的积分目前是兑换不起这种程度的保护罩。 606简直想哭,它的宿主多好啊,这可恶的世界意识! 天光骤然暗下,乌云密布,若有若无的天雷闪现。 哗啦一声,电闪雷鸣,无数碎片飞舞。 谢容看到了这方小世界外正在逃命的修士们,所有人都在慌不择路的逃出秘境。 这个秘境快要塌了。 “苍凌云!” 谢容看向那边不死心,无视那些黑鸦和塌落的碎片,坚定朝他赶来的苍凌云,天道不许他来,给他无数阻力。 可他仍旧要来,咬着牙,脸上带着血痕,那一身长袍裂开,露出血肉模糊的皮肉。 苍凌云就像是感受不到身上的疼一样,他冲咧嘴笑开,“你别怕!” “苍大爷马上就来了,我背你出去!我不会让你死在这里,老子就是死!也会让你没事的!” 心脏倏然收缩了下,谢容哑然地望着对面的男人。 周遭都是逃命的人,那些高高在上的修士在面对生死也不过是一个丑恶的人。 为了活命,他们拼了命的往外挤,对自己的师兄同门下手,在他们眼里,那些不是师兄,不是朋友,不是亲人。 是阻挡他们出去的拦路石,是他们眼中无比憎恶该死的人。 可偏偏,有一个傻狗,不远万里飞奔到他面前要救他。 谢容眼尾微红,对面的苍凌云见了,更加着急,一把挥开啃噬着他皮肉的黑鸦,“别哭、别哭…” “还是你害怕了,容容…你别怕,别哭,我就在这,我不会丢下你,无论如何我都不会丢下你的!” “…我没哭。” 谢容声音沙哑,“你别过来!这里的天塌了,再过来你会死的,我有办法,苍凌云你听着,我有办法,我会出去。” “你快走,再不走,这里的出口就要彻底封了。” 苍凌云眼睛红了,蓄在眼眶的泪落下,他语气凶而狠的吼,“我不走!我不信你的话!” “你是不是早就想摆脱我了,才会让我走,你后悔了是不是,你觉得我烦,觉得我讨厌…” “我告诉你!”他边哭,边朝他跑来,“没这个可能,你别想摆脱我!” 黑鸦吃他的肉,石块朝他落下,脚下的路化为粉末,苍凌云不管不顾,耗尽全身的灵力在这个摇摇欲坠的世界朝他奔来。 他声音沙哑地吼道,“我说了!苍凌云!誓死守护谢容!” 他怎么可能丢下他一个人。 他就是今天死在这,也要保护他到最后一刻。 在苍凌云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他就做好了准备,为他生为他死。 从此他的生死,都挂在一个人的身上。 这个蠢狗。 【容容后面的路全塌了,他要出不去了!】 谢容呼吸沉重,疯狂挣扎起来,用全身的灵力开始撞这道禁锢。 世界意识似乎意识到他的主角疯了,害怕真的会让苍凌云死在这,给谢容放松了一点禁锢。 却仅仅是放出他的灵力,让他使用。 谢容眼尾微红,凤眸望着那道身影,开始抽出全身的修为,606惊讶的喊了一声什么,谢容听不到,他眼中只有那一道身影。 “苍凌云,我有办法出去。” “再这样下去,我们都会死。” “听着,相信我、相信我…” 谢容唇角微抖,又无数次让自己冷静下来,冷静安排他们的以后,“我会去找你,给我三天。” “我不会死,所有的东西都杀不死我。” 天雷乍响,像是对他的话发怒。 苍凌云似有所觉,他抿着唇,眼泪汹涌流出,哑声,“我要找你,现在就要找你。” “不要三天后,就要现在…” 他崩溃而绝望,他信谢容,可这一刻苍凌云又没办法信他。 他真的怕,这家伙是在说谎,他只想让他走,然后一个人死在这。 这里没有前进的路,也没了让他后退的路,天上地下,他无处可去,他们根本出不去了。 苍凌云想,这样也好,他就死在他身边,他就死在那,将他护在身下,用他的血肉努力为他争取一丝生机。 那是苍凌云为他想的,唯一的活路。 “废物小狗。” 有人这样骂他,苍凌云粗鲁的擦去眼泪,或许是要死了,他也不怕了,就这么瞪着谢容。 谢容便笑了,即便是这样的场景下,他依旧张扬,似乎全天下都不被他放在眼里,傲慢的让天道生气。 “信我。” “我这么喜欢你,不会丢掉你第二次。” 于是,苍凌云就被定在原地,他张了张嘴,比声音先一步落下的,是他的眼泪,“你给苍大爷发誓!” “好,谢容发誓,决不丢掉苍凌云。” 与此同时,蓄在手中的灵力抽空他所有的修为。 那道灵力重重拍出,打在了苍凌云的胸口。 巨大的灵力袭来,苍凌云无法抵挡,被灵力一路砸在了出口处。 他错愕地望来,似乎还想挣扎,却只是徒劳无力。 坚守在出口处的程宜春接住了他,咬咬牙望了谢容一眼,带着苍凌云转身坐到兔子身上。 两人的身影消失在了眼前。 秘境的出口彻底封住,被留下的人哭嚎不止。 无数碎片塌落,以不可抵挡的趋势落下,天塌、地陷,很快不少修士就落入深渊。 还有人发现谢容还完好无损的站着,面带狰狞的攻击他。 谢容看着他们丑陋狰狞,仿若丧失了一切人性的模样,恍惚间又看到了那一道朝他奔来的身影。 世界崩塌,生机断绝,这是一个被抛弃的地方。 可有那么一个人义无反顾,不要命地朝他奔来,誓死也要守护他。 就好像,他已经这么做了千次万次,在他曾经看到,或者看不到的地方。 这已经成了他的本能。 谢容骤然红了眼眶,几经张嘴说不出话。 【容容再不走,我们只能退出这个世界了!】 他唇角颤抖,眸光有水色,睫毛沾了水汽,606忽然愣住,这是它第一次看到谢容哭。 记忆里,这个清冷又凶巴巴十分要强的宿主,似乎从来没有哭过,他连低头都很少有。 这是第一次,让606慌乱到不知如何去安慰他。 那双清亮漂亮的凤眸涌起一场汹涌的潮水,雾气弥漫,他哑声说,“606,是他吗?” 【什么?】 “所有人,都是他。” 眼泪滑过脸颊,从下巴滴落,他却扬着眉,努力露出一个笑来,“我就知道。” 我就知道,一定都是那个傻狗。 第58章 我龙傲天誓死守护老婆(58) 第58章 我龙傲天誓死守护老婆(58) 出了黄泉秘境,苍凌云一直没能睡好,无数次试图返回那个塌成废墟的地方。 这样大的一个秘境,哪怕举世闻名,塌了以后也不过是几块废墟。 里面的人似乎跟着一起消失了,什么都没有,连尸体都找不到。 各大宗门派人来寻找自己的弟子,却什么也没发现。 那些成功逃了出来的修士,好像在这一刻才重新披上了一层名为“人”的外衣,假模假样的哀痛惋惜。 苍凌云冷眼旁观,“开心到疯了吧?跑出来的人是你。” 假哭的弟子们都是一愣,前头的诸位掌门也不由回头,被他这话所震惊,就算大家知道这种时候出来的人可能用了什么手段但没人会提及。 逝者已逝,自然是活着的人价值更大,甚至还会有长老出面安慰,发下一些珍贵的丹药。 苍凌云的话撕开了这丑恶的假象,让人不免有些难堪尴尬。 尤其是那几个刚假惺惺哭完的人,心里骂他是什么玩意。 眼看场上的气氛变得奇怪,程宜春出来打哈哈,“我大哥的意思是,死里逃生,多开心啊。” “本公子能逃过一劫也很开心嘛。” 有了程宜春打圆场,这些人才皮笑肉不笑地接下,“是啊。” “死里逃生是好事,苍师弟能出来也不容易吧,” “可不是。”有别派的修士早看不惯苍凌云那副做派,阴阳怪气道,“我听说苍师弟以前是做狗的。” “他那个‘少爷’似乎没出来,苍师弟怕不是高兴疯了,才说这话,大家也别和他…呃!” 心口突然一痛,身子重重砸在地上。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他飞了出去,黑靴重重碾在胸膛上。 那人只觉得胸膛上压了千斤的石头,让他喘不过气来,勉强掀开眼皮,就对上苍凌云阴鸷疯魔的眸底。 那里燃着一簇火,越烧越烈,越烧越疯魔,他好像精神极其不稳定。 这样的猜想得到了证实,踩在他胸膛的黑靴用力,死死碾在心窝处。 苍凌云如同没人主人拴住的疯狗,阴狠、凶残,兽瞳冰冷,没有一丝人性,让程宜春都后怕地退了一步。 何况是其他人。 “谁允许你说他死了?” “你死了,他都会没事!” “谁允许的,凭什么…你在诅咒他对吗?你想害他,你该死!” 他语速骤然加快,额头青筋暴起,双眼失去了冰冷,逐渐失神化为更深一层骇人的阴鸷,猛然一拳揍在了底下人的脸上! “啊——” “苍师弟,快住手!” “饶命,饶了我…啊啊,师父师…兄,救我!” “大哥,你你你,你快停下!” 苍凌云充耳不闻,赤红着眼,一拳又一拳的揍下去,他感觉自己的脑袋好疼,心口也很痛,那么多的声音,他一句也没听到。 又或者是他没有听到想听的声音,苍凌云麻木的挥拳,他没有用任何灵力。 指骨发开始发麻发痛,却比不上他心口的虚无。 “苍凌云!你给我住手!” 掌门沉沉的声音带着怒意,苍凌云不躲不避硬生生受了那一掌。 被人拉开的时候,他还状似疯魔般,口中喃喃,底下的小弟子努力辨认,听见了他的话,“这才是第一天、第一天…” 苍凌云被关进了水牢,掌门很看好他,如此举动也不过是让那个宗门消气。 毕竟这是一个不过百岁就已经达到化神的修士。 万众瞩目的天才,天水宗与有荣焉。 他只待了一天就出来了,苍凌云听到这些话只想笑,嘲讽的笑。 天才的不是他,这些蠢东西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 苍凌云醒来后,才知道自己步入了化神,谢容将他全身的修为都给了他,他出了秘境后就引来了天劫,步入化神。 修为各大长老并列,却是一名弟子,修仙界为之哗然。 黄泉秘境塌了,苍凌云却出名了。 如今整个修仙界怕是没人不知道他的名字,有很多人开始探究他的过往。 然后对他的过去闭口不言,他们似乎认定了那一段是苍凌云的黑历史。 所有人都在奉承他,都在讨好他。 盛名之下,苍凌云没有一点喜悦,他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三天了,他等了三天,谢容还是没有出现。 苍凌云把自己关在谢容的院子里,他什么也不干,就在那里干活,收拾杂务,帮他整理房间。 他给谢容洗衣服,蹲在那手搓,边搓边掉眼泪,泪珠砸落在华贵的衣袍上,苍凌云骂他,“你崽不回来,苍大爷就把你这件衣袍撕了!” 如果没有人穿,他还洗什么呢? 他情绪不稳定,近来更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修为的飞跃带来的就是无人忤逆。 他伸手就要撕了这件衣袍,想发疯,想破坏这里,想惹谢容生气。 最好出来骂他、打他,也好过现在这样。 苍凌云没能撕下去,哪怕谢容不在,他的骨子里打上了对他听话的命令。 上一次的教训足够惨烈,让苍凌云的手怎么都下不去。 他只能骂谢容,骂他不洗衣袍,是等着让他来洗么。 骂他为什么又买了乱七八糟的东西,多到他不知道怎么放。 骂他是个骗子。 “你就知道骗苍大爷…” 苍凌云抱着他的衣袍哭得喘不过气,“你…你把修为给我了…” “没了修为…你怎么出来,你没想出来…” “我是个傻子,他们都知道…”他抽不上来气,哽咽难言,“只有我会信…”黑瞳失去了亮光,空荡荡地。 苍凌云把自己折磨得没个人样,还是程宜春把他捞了出去。 可对苍凌云这个状态也没办法,抓耳挠腮,以往舌灿莲花的人说不出一个字来。 谁都不是苍凌云,劝他,好像是一件很残忍的事。 让一个人认清他最爱的人已经不在了,程宜春说不出口。 他只能努力陪着大哥,让大哥别沉溺于无限的难过中,为此还把自己的兔子留给大哥玩。 虽然这个“玩”听上去显得他不太做人,但程宜春发誓,他没别的想法,就是觉得这小兔子人精一样,说不定能逗一逗大哥呢。 谁知道第二天,大哥的情绪还真好多了。 效果那么厉害的么?! 第59章 我龙傲天誓死守护老婆(59) 第59章 我龙傲天誓死守护老婆(59) 事情没程宜春想的那么复杂,什么兔子用身体换来了大哥的开心,兔子被撸秃了,兔子被大哥一口吞了。 叶北辰只是恢复了身份,终于找到机会和苍凌云单独见上一面了。 在经历一场单方面的被殴打,被冷笑着掐脖子,差点命绝于此后,叶北辰痛哭流涕的和徒弟相认了。 不得不说,因为面前这家伙,苍凌云悲伤的心情缓解了些,颇有些微妙地打量叶北辰。 “老头…你原来长这样?” 叶北辰痛苦的揉了揉脖子上的淤青,闻言没好气地看了眼苍凌云一眼,痛骂他,“怎么,本座的风采煞到你小子了?!” “你就是觉得本座比你帅气,这才下了死手是不是?” 这话…还是有点依据在的。 叶北辰原来就在美男子的行列中,还是那种少见的正气美男,变成兔子化形后,给这正气添了丝柔气。 看上去柔和很多,刚柔并济,可进可退,可攻可受。 当前提前还得是他闭嘴。 苍凌云反正看不上他现在弱鸡的长相,“还以为你该是一个脸比菊花还皱的老头,胡子都能拿来拖地。” 叶北辰真特么想弄死这个徒弟,但介于他可能会被徒弟掐脖子捏死,遂放弃。 他简单讲了下变为兔子的事,提到了谢容,“你也别多担心,本座当年被人砍掉了头都能活着,他更能活。” “段均你可还记得?”叶北辰说,“他是千年前的魔君,封号寂灭魔君。” “当初吾和他一战,他砍了本座头颅,本座捅了他心窝子,按理来说这家伙应当死了才对,谁知道他还活着。” “段均和谢小子不是有段时间凑得近么,依我看他那个不安好心的东西,绝对教了谢小子什么夺舍之术,说不定打的就是你的主意呢。” 叶北辰对段均一点了解都没有,北辰大帝不屑于去了解对手。 他就知道段均那东西是个黑心肝的。 所以他其实也不知道谢容死没死,活没活。 好歹是徒弟,不能看着他这么颓废下去,叶北辰随便找了一个借口。 纯纯是安慰。 但苍凌云信了。 他不能接受谢容真的死了,与其接受现实,不如存有一丝幻想。 所以当谢容以魂体的形式出现,苍凌云表示出了十分的镇定来。 …… 谢容之所以来慢了,是去解决了点麻烦。 世界意识仗着自己是天道,在这逼迫他是吧,谢容能忍就奇怪了。 快穿局那边接收到来自606的三千字投诉,别的不说,快穿局还是很护短的。 做任务,有成功,有失败,既然你都求助到这了,怎么着你特么就只能接受成功啊,破防什么呢! 这边立即谢容开了绿色通道,魂体状态直接拉满,且不受天道所束缚。 也就是说,世界意识完蛋了。 谢容直接杀上去,看到了一个淡金色的光球。 光球浑身散发着威严,逐渐形成一个人形,这也是修仙界的世界意识,换做别的地方,都特么全是一个球罢了。 “任务者,你犯了…” 嘭——! 世界意识被谢容一拳捶扁! 整个光球都晕乎乎地,谢容勾唇冷然一笑,“是不是很好玩?” “老子比较喜欢玩狗,现在狗不在,你陪我玩玩?” 光球变成愤怒的深红色,怒斥,“任务者,你不要太嚣张!” 谢容扬眉,挑衅似的再次一拳捶扁它,在它愤怒的目光下,掰了掰手腕,“傻逼,还没看清楚情况呢,知道喊你爹什么吗?” “还没结束呢。” “今天咱们好好玩一玩。” 世界意识当然没那么弱,可谢容也不是吃素的。 这个世界他用的身体数据是他自己的,武力值是一比一复制。 唯一的限制也没了,自然是全力发挥了。 就剩个魂,也能把这家伙压着打! 这等武力值,实在让世界意识绝望,怎么可能,它是世界主宰啊,居然让一个凡人打成这样。 是不是有哪里不对劲啊? 这一天它体验了各种形状,什么圆的扁的、长的短的,三角方形的,绝望而无力地任由谢容捏圆搓扁。 等谢容终于教训够它了,百无聊赖的将它扔在地上,一脚上去给它碾成了饼,这才施施然走了。 教训的太投入,赶路就慢了。 变成魂体还是很不方便的,他能跟世界意识打一场,那是因为两个人实际都算是没有实体。 不过世界意识有没有实体,战力不变。 难的是谢容,在天上还好,一下去他就脆弱了。 危险太多,尤其魂没实体,随便来阵风,谢容没被吹跑,只是下意识被风吹得往前走了好几步。 他脸都黑了。 紧赶慢赶才回了天水宗,谢容是知道苍凌云院子在哪,但他没去,想也不用想,对方八成是待在他的院子里。 天色渐黑,蝉鸣清脆,整个天水宗都陷入沉寂中。 谢容飘进去的时候,突然有个想法。 “606,你说我这么出现在他面前,他会不会真以为我死了?” 毕竟他看上去,好像鬼啊。 谢容至今不敢照镜子,索性这也没镜子给他照。 他可以掩耳盗铃,再念几遍魂不是鬼,鬼不是魂,魂是鬼,不对魂真是鬼,越念冷汗越多,嘴巴越麻。 然后吓过了这一阵,谢容就能持续面无表情,顶着一身冷汗,接着若无其事的飘。 所以,苍凌云看到了,会被吓到吗? 【嗨呀,还真有可能,没事哒容容,咱们上来就亮明…】 “被吓到,应该挺有意思吧。” 606安慰的话戛然而止。 谢容弯了下唇角,“开个玩笑。” 他朝院里飘去,远远的就看到床上凸起的那一大包,乌黑的发垂在床边,帘子半掩着,看样子是睡着了。 谢容目光柔和了点,飘过去,轻轻拍了拍被子,“苍凌云。” 掌心下的手感十分柔软,让谢容有些疑惑,不免再次拍了拍他,“我回来了。” 没有回应。 谢容疑惑的掀开被子,然后浑身一僵。 吓得魂麻木站立。 那根本不是苍凌云,而是歪歪扭扭的黑色长条状,最上方的脑袋没有脸,只有密密麻麻的长发自上面长出,一直蜿蜒到床边。 就在他以为这里发生了什么恐怖故事时,门被吱呀一声推开。 第60章 我龙傲天誓死守护老婆(60) 第60章 我龙傲天誓死守护老婆(60) “容容!” 谢容被人从后头抱住,力道之大让他的魂体都感受到一丝不适。 “容容,容容真的是你吗?” 苍凌云紧紧抱着他,如同抱着失而复得的宝物,一开口嗓子便逐渐沙哑起来。 谢容惊飞的魂勉强被他拉了回来,转头看着他通红的眼睛,轻轻嗯了声,“回来了。” “你是谢容吗?” “嗯。”他应声。 小狗又抱着他抽抽噎噎问,“你怎么这么凉?” “是不是头七到了,你来见我最后一面?” 谢容一脸黑线,“这才第四日。” 他就是死,这也没到七天呢,这蠢狗在想什么。 苍小狗呜咽一声,“四日!你还知道这是第四天,已经过了四天了!” “你个骗子,居然骗狗,连狗都要骗,你太不像话了。” 他边说边哭,水漫金山。 明明变成魂了,什么温度都感受不到,谢容愣是觉得自己肩头那一片都是冰凉凉地。 全是让某人哭出来的。 他有点心软,揉了把小狗的头发,生涩的哄他,“路上处理了点麻烦,处理完了,我就来找你了。” “别哭了…我这不是来了。” 苍小狗不听不听,“四天,苍大爷等了你四天,你都、你都不知道这四天我是怎么过来的!” “有什么麻烦比我还重要吗?你心里是不是没我?我就知道!” 谢容沉默了一下,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还有这一面呢。 “说话啊容容。”苍凌云又叽歪着哭上了,还是真哭,哭得特别伤心,“你说啊,快说啊,我、我在你心里,到底重不重要?” 谢容咳了声,有点不自在,“重要。” 他抿了抿薄红的唇,认真告诉他,“很重要的。” 生死那一刻,谢容能从容坦荡的跟他说喜欢,脱离那个环境,再让他说,容猫猫多少有点小别扭,耳根都有点红。 不过不自在归不自在,但他喜欢苍凌云这件事,没什么不好说出口的。 小狗想听,那就说嘛。 谢容以为苍凌云听了多多少少能感受到其中爱意,心里好受些。 谁知道,他变本加厉,非但没感受到,还作开了。 “你是不是…故意哄我的?” 小狗难过伤心地看着他,“哄完我…再把我丢下,就像那天一样。” “没有,那天是特殊情况,没想丢掉你。” “少骗我了,谢容…你没有心的吗?” “…有心,没心我还能活吗?” “我…呜呜,苍大爷就知道!你有心!但你不想爱我,你就是想抛弃我。” 谢容面无表情,额前仿佛有个井字号在跳动,越跳越大。 偏生某个人似乎没察觉出来,还想说第二句。 用脚想,他还要作,趁他把话说出来之前,谢容冷着脸,摁着他的肩膀把人推到墙上。 左手撑在墙上,微微附身,漂亮清冷的凤眸轻眯,“再多说一句,我真的扔了你。” 苍凌云眼神迷茫,“容、容容…” 他抬了抬下巴,“废物小狗。” 随即再次被人一把抱住,这次苍凌云声音颤抖,语不成调,“…真是你啊。” “我还…还以为,这是一场梦。” 似乎只有梦里,谢容才会这样对他,因为那都是他幻想出来的。 头上落下一只手,轻轻揉了揉他,他听到谢容的声音,“回来了,抱歉,让你久等了。” 苍凌云鼻头一酸,眼里的泪又落了下来。 他吸了吸鼻子,正想故作大度的回一句“不久”,就听谢容又问,“所以我刚才哄了你那么多,你觉得都是假的?” 背后一阵冷风吹过,苍凌云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他咽了咽口水,正气道,“怎么会,容容对苍大爷的爱,吾全感受到了!” “真是天上地下都比不上,让人看了血就熟了,地上和天上的鸟都扎在一起给我们做那个翅膀。” 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谢容气笑了,“行了,我不和小狗计较。” 苍凌云就笑,将他默默抱紧,生怕他会消失不见。 谢容便任由他抱着,将那些话重新复述了一遍,关于天道的存在,谢容隐晦的提了一嘴,只说是这里最强大的存在。 他也不知道苍凌云听出来没,反正苍小狗是愤怒的骂了天道好几句。 什么“狗贼”、“老不死的玩意”、“见不得别人好的杂种”。 谢容听着就想笑,要是世界意识能听到,估计能喷苍凌云一脸血。 说到血,谢容联想到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他打断了苍凌云的咒骂,指着床头那个鬼东西,“你干的好事儿?” 吓死他了。 “是啊。”苍凌云浑然不觉这有什么不对劲,兴致勃勃道,“苍大爷亲手做的呢,怎么样?” 谢容呵呵一笑,怎么样,能吓死你对象呢。 下一句更是让他石化。 “这是你啊,容容。” 谢容:? “我特别想你,你不在身边苍大爷都睡不着,心里空落落的。” “然后我就做了个东西,那黑衣袍都是你穿腻了的,苍大爷把它们全缝了起来,里面塞满了棉花,可软。” 他耳根微红,“跟你一样软。” 谢容:“……” 他一时失言,嘴角抽搐,好半天指了指那蜿蜒到床边的头发,“这又是怎么回事?” 苍凌云脸更红了,支支吾吾地,“…就头发啊。” 废话,搁谁谁看不出来? 谢容死亡凝视。 苍凌云额头出汗,眼神飘忽,“好吧,苍大爷说了啊,这是我和你的头发。” 谢容:?? 苍凌云:“你老让苍大爷收拾屋子,地上掉的头发我都收集起来了,又拔了自己的头发做出来的,怎么样?” 他兴奋道,“吾是不是个天才?!” “有了他,吾晚上就能安心点了,把这东西往床上一放,苍大爷就在床下打地铺,看着它,就好像你也在。” 苍凌云期待地看着他,似乎在等他的夸奖。 谢容表情几经变化,最后皮笑肉不笑地勾了勾唇。 夸赞他,“你真是个天才。” 于是苍凌云就更兴奋开心了,还想拉着他的手去看看那玩意。 谢容表示拒绝,笑话,他再也不想看第二次。 在谢容的强烈要求下,苍凌云只好遗憾的将他做的“黑色谢容”收了起来。 表情还特别遗憾,特别不舍,看得谢容冷笑,“这样吧,我给它让位,省得你这么不开心。” “让什么让,它不配!”苍凌云立马表明自己的立场。 笑话啊,跟老婆比起来,那个东西当然排不上号了。 两人挨在一起腻歪的说了好几句话,充满了臭情侣之间的气息。 忽然,门被嘭地打开,“苍小子!你这出什么事了?本座刚听到你这边…” 叶北辰看着里面的一人一魂,瞳孔地震,“谢小子,头七还没到呢,你咋来了?” 苍凌云、谢容:…… 谢容半眯起眸子,打量起门边的男人,“你就是戒指里那个…” 他顿了顿,“老爷爷?” 叶北辰下意识精神一震,以气宇轩昂的站姿站在门边,任由谢容打量。 这是。这是北辰大帝第一次与这么厉害的小辈见面。 他决定要好好表现,以最完美的傲天姿态出现在谢容面前,不丢他们傲天之霸气,顺带以娘家人身份给苍小子撑撑腰! 然后就听到了谢容这一称呼,瞬间怒了,“吾乃堂堂北辰大帝,尔竟敢如此称呼本座!” “莫要以为你逃出生天,便可将吾不放眼中!” “你能逃过这天!却逃不过吾的掌心!” 苍凌云也怒了,当着他的面对容容放狠话,以为他苍傲天是死了吗! “他命由他不由你!” “你若敢伤他一分,我便屠你满门,你若敢骂他一句,我便杀尽天下人!” 叶北辰朗声大笑,袖子甩得飞起,“吾何惧?!” “天下人,与本座何干!” “本座要这天下,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苍凌云甩出更大幅度的袖子,薄唇冷笑,眸光深沉。 “吾一直拿你当家人,没想到我们会走到如今这个地步!” 家人二字一出,叶北辰眉眼微动,却又听苍凌云狂傲道: “既然你拒绝吾的爱,那就试试吾的恨吧!” “吾要杀尽天下负心狗!” 久违的被尬得脊背发麻的谢容:…… 听到动静,赶来一瞧同时被麻住的程宜春:…… 程宜春尬了一瞬,看到谢容眼前发亮,“谢公子,你回来了!” 谢容点点头,“回来了,他最近怎么样?” “不太好。”程宜春实话实说,又看了眼这会吵得正欢的苍凌云,“现在大概是大哥这几天最轻松的时候了。” “对了。”程宜春嘿嘿一笑,对谢容介绍,“谢公子,你还不知道他是谁吧?”他指了指叶北辰。 在谢容眉头微挑后,有点骄傲的挺了挺胸膛,“本公子从秘境里捡回来的兔子。” “天赋很高,都化形了,而且他还特别感恩,主动跟我缔结了契约。” 说着,程宜春抬起手腕,手腕内侧有个淡金色的符号若隐若现。 谢容扫了眼,神情微妙,“你们缔结的什么契约?” “灵宠之间的主仆契约啊。”程宜春疑惑,“有什么问题吗?” 有没有可能,这不是主仆契约,是同心契? 同心契一般用于道侣之间,没别的作用,就是开了个定位。 只是这种契约和灵宠主仆契在施法前的步骤有些相似。 谢容琢磨着要不要告诉程宜春一声,正在吵架的叶北辰看到这一幕,瞳孔一缩,顾不得太多,立马闪现到两人跟前。 “你们说什么呢?”叶北辰悄悄瞥过那个同心契约。 对上了谢容似笑非笑的眼神,北辰大帝他若无其事的擦了擦汗。 同心契怎么了,那是他救命恩人,他不给他绑个契约在身上,以后怎么报恩。 什么眼神,真是。 “没什么,我和谢公子在说契约的事。”程宜春道。 “什么契约?” 吵架吵到一半,对手跑了的苍凌云直接暂时歇站,一过来就听到程宜春的话,他凑过头去看,“这不就是同…” “唔唔唔。” 叶北辰眼疾手快地给他捂住了,换来程宜春疑惑的目光,“叶小兔,你怎么把大哥给捂住了?” “叶小兔?哈哈哈哈哈哈操叶小兔?!” 苍凌云扒开叶北辰的手,就是一个呲牙狂笑,“你这什么鬼名字!” 太好笑了吧! 叶北辰一张脸青青紫紫,时不时发红,只觉得龙傲天的脸面都被他踩在脚下了。 他忍不住恼羞成怒对着程宜春道,“都说了!本座叫叶北辰!叶北辰!是堂堂北辰大帝的转世!英俊而潇洒!” “什么不是叶小兔,简直有损本座的帅气!” 程宜春刷地展开折扇,随意扇了两下,“什么北辰大帝,本公子才不管你是谁…” 他眯了眯眸子,语气带上了十足的霸道,“你是本公子的兔子!” “不管你之前叫什么,从你是本公子的兔子那刻起,你就是叶小兔,男人…不要试图忤逆本公子。” “本公子说什么,就是什么。” 好、好霸道! 叶北辰红了一张俊脸,这个臭小子怎么这样,他咳了声,用勉强的语气说,“那行吧,你是本座的救命恩人,本座不与你计较。” 遂看向一旁的谢容、苍凌云两人,一副“我也没办法,他太霸道了”的模样,皱起眉,“看吧,本座也不想的。” “是他自己非要这么叫,还不许我不同意,本座能怎么办。” 苍凌云眨了眨眼,视线从叶北辰身上移到程宜春身上,再从程宜春身上挪到叶北辰身上。 最后一个恍然看向谢容,“容容,是我想的那样吗?” 谢容眉梢轻扬,“大概是咯。” 整得叶北辰浑身不自在,“什么是不是的,本座告诉你们,敢造谣,本座杀了你们!” 不明所以、一头雾水的程宜春,“大哥…你和谢公子打什么哑谜呢?” 苍凌云一脸沉重地拍了拍小弟的肩膀,“吾就是觉得,现在这个辈分有点奇怪。” “你要记住,吾永远是你大哥!” “这辈子都不会变!” 程小弟:? 这到底是什么呢? 第61章 我龙傲天誓死守护老婆(61) 第61章 我龙傲天誓死守护老婆(61) 叶北辰恼羞成怒拉着程宜春就走,走了没多久人又回来了。 这回为的是谢容魂体的事。 叶北辰当过魂体,最是清楚其中艰难,他劝谢容不要长期在外待着,否则会对魂体有所损伤。 “没有实体,长期在灵气中待着,自身会被天地认为是供奉世间的灵气,也就是养分。” 苍凌云皱起眉,“原来老头你之前一直待在戒指里不出来就是因为这事。” 叶北辰没好气道,“不然呢?本座要是能出来早就出来了!” “现在要不就给谢小子找个根骨不错的小子夺舍了,要不然你就给本座好好修炼!” 提到这叶北辰就气得牙痒痒,“要不是你,本座也不至于夺舍了个兔子!” 本来他能拥有一具完美的男人肉体,重点是男人肉体! 一切都毁了,幸好这只兔子是公的。 苍凌云一听,理都没理叶北辰,脑子都是之前叶北辰说的话。 要他用身体一部分炼一具躯体出来,这…想到容容全身上下,从骨头到血液,甚至是心脏都是他的。 苍凌云难以抑制的兴奋了,这特么的也太爽了! 谢容却觉得这简直违背“和谐”规则,真要这么干了,他得被快穿局给扫黄带走。 “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哪有别的办法,办法就这么多了,不过嘛…”叶北辰沉吟了下,“你要是有自己肉身的一部分,也能拿出来炼身躯。” “等苍小子修为够了,配合本座的秘法,也不是不行,毕竟你小子根骨也不差。” 问题是,你的肉身都在秘境中毁了,怎么也没这个可能了。 谢容缓缓看向苍凌云,本来是没那个可能的,现在么,“保管好我的头发,到时候就拿这个炼。” 苍凌云瞪眼,“头发而已…这不能吧。”他期待地望向叶北辰。 叶北辰哼哼一笑,乐得看苍凌云吃瘪,“能啊怎么不能,本座都说了是身体的一部分。” “苍小子你也别想了,竟然谢小子用自己的身躯一部分炼制自然比你的好,这叫回归本源,懂不懂?” 行吧,为了容容,苍凌云只能放弃那个想法了。 他转念想到现在,“那容容现在怎么办?” 总不能让他在外面一直待到身躯炼制好,万一在这之前天地先把他当养分变成一团灵气了该怎么办。 苍凌云现在的修为还不够,等他炼制身躯还要一段时间。 叶北辰大方道,“本座的木戒指可是难得的能存放活物之地,借你们了。” 谢容表情凝重,“如果我没记错,你在里面住了千年。” 叶北辰傲气负手,“不错,里面充满了本座的千年王霸之气,久久不能散也。” 苍凌云一脸嫌恶,“什么鬼,你还有在戒指里放屁的习惯,苍大爷就说呢,怎么每次放东西都感觉里面一股怪味。” 叶北辰涨红了脸,“你,你休得胡说!本座才没有!” “老头你敢说你从来没有放过屁?” 这怎么可能,这是人之常情,何况他一个魂体那不叫放屁那叫放浊气! 苍凌云得意地哈了声,“让吾发现了吧,容容是死也不会去你那木戒指里的!” 叶北辰气得不行,懒得与他多说,“随你们便!本座不伺候了!”他甩袖就走,怒气冲冲地离开了。 谢容又在外面待了一天多,果然如叶北辰所说,他的魂体较为昨日淡了不少。 他还没怎么着,苍凌云先急得不行了。 他饭吃不好,睡也睡不着,打坐修炼更是不行。 时不时就受惊般地望向谢容,围着他打转,“容容…你有没有不舒服?” “你的魂体是不是又淡了点,会不会有事,要不、要不我们还进戒指里吧。” 谢容拍了拍着急的小狗,“你真想我进去?那会不是还很反对。” “那是因为叶老头在里面…”后半句断送在谢容看透一切的眼神中。 苍凌云索性承认了,“好吧,苍大爷就是不太想你待在一个充满别人气息的地方。” 源自于他的占有欲,他见不得自己最爱的人要去一个别人待了上千年,全是别人痕迹的地方。 可这些跟谢容的命比起来,那都是小事。 如果真的因为他的不愿意,导致谢容出了什么问题,苍凌云杀了自己都不为过。 谢容却说,“那种戒指,又不止这一个,慢慢来。” “我目前的状态还不着急。” 谢容其实也不太愿意进去,叶北辰对他来说只是一个不算熟悉的人,让猫猫有点排斥。 苍凌云反而急上了,一直劝他,谢容没同意,他就熬着眼开始想别的办法。 他现在是化神了,虽然占了个弟子的名头,实际上待遇等同于长老了。 自然不用去上课,平时也无人打扰他,偶尔出门就是众人的焦点。 不过苍凌云一般也不出去就是了,只有最近,他为了忙谢容的事频繁出去,去书阁找书,去拜访掌门和长老。 偶尔,谢容还看到深夜里燃着的蜡烛,还有苍凌云盘腿坐在一堆书里,努力找办法的样子。 谢容叹了口气,见他这样,突然就觉得还是去木戒指里待着吧。 其实去哪都无所谓不是,他安慰好自己,把那些不适应压了下去。 正想和苍凌云说,却见他顶着个黑眼圈,兴奋的站在了他面前。 “容容,我想到办法了!” 谢容诧异,“什么办法?” 苍凌云深吸一口气,郑重其事地一字一顿道,“夺舍我。” “…?!”谢容一时懵住了,万万没想到剧情以这种方式圆回来了,接下来他是不是该被打得魂飞魄散了。 要不是足够了解苍凌云,他差点要以为世界意识上了苍凌云的身,故意钓他。 谢容神情微妙。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他心情复杂。 “当然知道,”苍凌云兀自兴奋着,“容容,你知道一个秘法吗?” “一体双魂。” 第62章 我龙傲天誓死守护老婆(62) 第62章 我龙傲天誓死守护老婆(62) 这是千年前的一种秘法,苍凌云最近没白翻书,他几乎快要借遍了书阁里的典籍。 日夜都在看,熬得眼圈通红,看完以后再连夜回书阁搬另一批书回来看。 其勤劳程度,令书阁长老感天动地,天赋好就算了,还这么勤快,他们天水宗的第一名,还能保住个几百年! 于是,外界传遍了苍凌云勤奋、努力、刻苦的形象。 据说他挑灯夜读,只为研究透上千年的法典。 据说他饱读诗书,出口成章是修仙界的大才子。 据说他能文能武,只悔恨没有以文入道惊天下。 据说… “据说你爹的屁眼里的大香蕉的大萝卜头啊你,苍大爷这么优秀,谁人不知,你哪来,滚远点,碍着大爷我回去了!” “你要是闲着没事干,帮我搬一下。” 爱慕者难以置信,看着心目中的男神,只觉得滤镜一寸寸碎裂。 他接受不了,捂着脸跑了。 “你他爹的,还说喜欢苍大爷呢,搬个书就跑了,骗人的吧你。” 看着跑走的爱慕者,苍凌云无语地搬书回去找秘法。 他感觉,他把这辈子落下的书全补回来了。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少壮不努力,以后哭天喊地。 得了,还真是至理名言。 不过好在,苍凌云找到办法了。 “一体双魂,两个魂体共存一体,一魂为一日,日月交替时则是换魂之时。” 谢容看了看书上写的,大体明白了一体双魂的意思。 两个同时生活在一个躯体里,一人活动一天,不过书上写的不算详细,谢容粗略估计,这点还待证实。 这种就有点类似于双重人格了,不过是真正区分开的两人,同时会共享神识,即双方所想,另一方都知道。 等同于双方没有任何秘密,夺舍的条件也很艰难。 需要被夺舍之人一心一意接纳体内的另一人,在入侵时全然放松没有排斥,否则两人都会重伤。 苍凌云目光灼灼,“我会完全接纳你,容容,进入我的身体,让我的身体作为你生存的容器。” 谢容有些犹豫,“一旦失败…” “不会失败!”苍凌云语气坚定,“不会失败的,只要这个人是你,就不会失败。” 与其寻找其他法器,让谢容寄身于其中,不如让他来做这个容器。 这样才安全。 在苍凌云的强烈要求下,顺带磨了谢容一个下午,总算得到了同意。 苍凌云做了万分的准备,还把程宜春和叶北辰都拉来在房外护法。 一体双魂的秘法进行的无比顺利,一点卡顿都没有就成功了。 只是在接触到魂体之际,谢容感受到熟悉的痕迹,那是一个灵魂印记。 淡金色的印记,经过久远的岁月始终留在这,残存着某个世界的精神力。 谢容静静看着。 留下那道印记的时候,他还在想,如果有一天这个人背叛他,他就让他死得彻底。 到了现在,这道印记更像是一个怀念。 他不再犹豫,默念口诀,接着完成秘法。 谢容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很奇妙,他在铜镜里看到了属于苍凌云俊朗野性的脸。 只是这张脸换到他身上时,眉宇间的凶性似乎越发重了,轻轻一个抬眼就有冷若冰霜那个味。 他摸了摸脸,总有点别扭。 脑海里传来苍凌云兴奋的声音,“原来容容上了身以后是这个样子。” “苍大爷总感觉自己更帅了。” 谢容嘴角一抽,“你这是夸我呢,还是夸你呢?” 苍凌云心情舒爽,“容容,怎么还你啊我的,咱们现在是一体的!” 这是比亲密接触还要近的距离。 爽了,以后再也不用担心有骚男人接近容容了。 他们长久在里面没动静,外面的程宜春急得敲门,“大哥,谢公子!你们怎么样?” 谢容去开了门,吱呀一声,程宜春险险收拳,“大哥你…”他抬头一看,神情停滞。 脸还是大哥的脸,给人的感觉却完全不一样了。 客观来说,苍凌云是帅的,是那种野性十足的帅,看着他,就好像看到一头桀骜不驯的凶兽。 没人拉脖子上的项圈,他就会发疯那种。 别看他平时总是中二的很,尬得人头皮发麻,实际上被人震住的也有不少。 不笑时,宛若凶兽静默,那种淡淡的野和凶还是很招人的,否则他的爱慕者也不会层出不穷。 但现在… 那股子野性变成了冷,疏离清冷,玻璃起雾后令人看不清,却被对方一眼看透,从头到脚的冷。 眉眼压着的凶,反而让这道冷变得更难融化。 要程宜春说,这就是野狗爆改高岭之花。 他有种:我草,第一次觉得大哥长得好欲的奇妙感觉。 等等,那是你大哥,不对那是你大哥的谢公子用的你大哥的身体! 你不能想别的程宜春,再美也不是你的美人。 叶北辰不把推开看愣住的程宜春,眼神极度不爽,转到谢容身上才收敛了些,勉强点头,“看来是成功了。” “有感觉到什么不对劲吗?” 谢容摇头,“暂时没有。” 叶北辰点点头,又问,“苍凌云那小子能听到我们说话吧?” 等谢容点头后,叶北辰冷笑着直接告状,“刚才程宜春那家伙可是盯着谢容犯花痴,苍小子,你说怎么办才好呢?” 程宜春瞬间睁大了眼,连连摆手,“本公子可没有啊!” “我、我那是在辨认眼前的人是不是大哥!” 苍凌云人出不来,声能让谢容听到,那勃然大怒的语调,吵得谢容脑子开始发疼。 “这个骚男人!我就知道他狗改不了吃屎,苍大爷要跟他恩断义绝。” 总感觉被内涵到的谢容:…… 叶北辰:“苍小子,你可得好好教训他一下。” 程宜春嘿了声,语气不乐意,“大哥教训我就教训了,他是我大哥,我受着。” “叶小兔,本公子还是你主人呢,那我教训你的时候,你也得受着。” “你!”叶北辰俊脸微红,恼怒道,“本座才没有主人,你别太霸道!” 程宜春扇着扇子,冷哼声没说话。 苍凌云在他脑子里嘎嘎大笑三声,“他也有今天!” 谢容难以忍受地摁了摁太阳穴,终于忍不住骂他,“闭嘴!” 这回叶北辰嘎嘎大笑三声,满是幸灾乐祸,“苍小子你是不是说吾坏话被骂了?你也有今天!” “放屁!苍大爷才不是这样被骂!” 明明两人不在跟前,却依旧能吵起来。 谢容面无表情,总觉得以后的日子,这条狗不会让他多安生。 第63章 我龙傲天誓死守护老婆(63) 和苍凌云用一个身体的感觉还是很奇妙的。 首先就是神识沟通,他所念所想,苍凌云都能知道,两人时常在一个躯体里聊天。 脑速特别快,一分钟能聊个几十句那种。 苍凌云特满足,“话本子说,这是二人世界。” 有生之年,苍大爷也是体会到了。 不为他所知的606:…… 消停会吧,系统的主机都要让你们两个绕晕了。 谢容则把这当做一段新奇有趣的体验,听到他的话还笑,突发奇想道,“如果我受伤了,你现在能感觉得到吗?” 苍凌云草了声,紧张起来,“容容,你要做什么?” “放心,单纯好奇罢了。”谢容挑了挑眉,“说起来,天水宗的长老还是蛮多的。” 他索性直接找上了长老,“打一场吗?” 正准备去授课的长老,摸着长胡子半眯眼打量他,“是苍小友啊,老夫还有事,就不陪你聊天了。” 态度淡淡,对他不怎么热络,还有点高傲,转身就要走。 “臭老头竟敢不陪你打一场,容容让苍大爷出来逆了他的反骨!” 明明方才还着急紧张,一路唠唠个不停,劝谢容不要去了,打架受伤怎么办,这会长老不跟他打了,他比谢容还急。 要不是时机不对,谢容真想笑,他抽抽嘴角,拦住了要走的长老。 “为什么不和我打?” 长老不耐,“小辈岂敢无礼,速速退下!” 虽然苍凌云如今地位等同于长老,但他毕竟太年轻。 明明能力到了,偏偏因为年轻两个字就能让太多人轻视,就是修仙界都逃不开这一定律。 年轻一辈的弟子还会敬仰、崇拜苍凌云老一辈的对他的修为惊叹是有,却都没多放心上。 再有一事,长老心中也是很不平衡的,他为宗门做了不少事,熬了多少年才混上一个长老位,苍凌云这小子什么也不用干,待遇就和他差不多了。 只少了一个头衔而已,实在令人不爽。 长老瞧不起的态度,谢容丝毫没放在心上,他唇角微挑,“比我菜,不敢比?” “好大的口气!”长老眼神凌厉,“凭你也敢与老夫比较?” 谢容:“比我菜,不敢比?” 长老发怒:“你算什么玩意,给老夫速速滚开,莫来烦人!” 谢容:“比我菜,不敢比?” 长老眸光冷下:“这里不是你放肆的地方,别以为有了化身的修为就能在天水宗,在老夫面前如此嚣张。” 谢容还是那句话,“比我菜,不敢比?” 天生臭脸配凶眉,眼尾上挑勾出一副极具嘲讽挑衅的神情。 长老:“……” 他怒不可遏,甩手将卷宗全扔在了地上,撸起袖子道,“好好好,老夫这就陪你玩玩。” “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天高地厚!” 谢容对苍凌云道,“看,这不就成了?” 这激将法,别说他还是跟人学的呢,可惜被学会这招的本人,苍凌云满是受教的语气,“还是容容厉害!” 另一头,在殿内等了两刻钟等不到人来的弟子们开始叽叽喳喳。 “长老迟到了?” “什么,长老也迟到了?真是我见过最差劲的一届长老,还敢迟到!” “以前的长老都没有迟到过,不过看在他平时尽心尽力的份上,诸位师兄弟就别见怪了,咱们给长老放个假吧。” “张师兄言之有理,也不好太过压榨长老嘛,咱们散了散了。” 弟子们脸上严肃,心里快要爽翻天了,个个乐颠颠地收拾起东西,直接来个疯狗冲刺立马回弟子院里睡一觉。 都特么修仙了,为什么还有早八?! 真是狗屁规定,老天奶你看这合理么! 如今总算让他们逮到机会了,飞速遁走,恰巧谢容就和那位长老在弟子院与长老殿上的一条路上打架。 于是所有放了长老假的弟子们全看到了这一幕。 谢容单手用剑,仅仅一把普通常见的剑,甚至于还未出鞘,就将往日里高傲无比的长老从东头撵到西头,又从西头撵到东头。 他神色矜傲冷淡,凶凶的高岭之花劲劲的。 特勾人,尤其旁边还有个狼狈不堪,衣衫都破了的老头在。 “苍师兄好帅,昨天我看他还是个疯狗,今天怎么就这么带劲了?” “嘶,好勾人,他刚才好像看了我一眼,你们说他要是追我…” “你死了,他也不可能追你,但我追他是有可能的!苍师兄我好爱你。” 经此一战,苍凌云的名号又传了出去。 让修仙界老一辈的大能重新考量之际,多出了一大批爱慕者。 比一开始追苍凌云那会翻了好几倍,犹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 突然多出一堆名为爱慕者,实为情敌的苍凌云:…… 他眼神幽怨望着铜镜里的自己,“铜镜啊铜镜,你说谢容究竟爱不爱苍大爷?” 铜镜照出的俊脸忽然闪过一丝无奈,脑中多出谢容的声音,“你抽风了?” “苍大爷没抽风,苍大爷想让程宜春下去杀了那些人,把他们的心肝带回来!” 苍凌云情绪激动道,“我还要喂他们吃毒药丸做成的毒苹果,送他们去死!” “要是七个矮子修士敢救他们,吾就一起杀了他们,叫他们看看,究竟是这天强,还是吾强!” 谢容:“…我不该给你讲这个故事的。” 前天,他以苍凌云的名头出名,这家伙大晚上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连带着谢容也受了影响。 不得不臭着脸,颇为无语地给他讲了个睡眠故事,白雪公主之修仙版。 他就知道任何故事到了苍凌云这都会变得很奇怪。 说话间,院子下的阵法感受到了不速来客。 苍凌云冷笑一声,抬手整理衣襟,王霸之气一开,宛如上战场的前奏,“来了。” “容容,且看苍大爷为你拿下这一局。” “没人能夺走你的清白!” 谢容:“…脑抽了,这是你的身体。” 苍凌云哼了声,仍旧雄邹邹气昂昂的冲上去了。 第64章 我龙傲天誓死守护老婆(64) 第64章 我龙傲天誓死守护老婆(64) 要知道,他可是有“斩桃花,如挥刀自宫”的美名在的,今日的苍小狗依旧稳定发挥。 面对目眩神迷,面生红晕的炼器天才小师弟送上的对戒。 他一番锐评,“看上去还不错,能住人吗?什么戒指都不能住人,那你炼出来干什么,吃也不能吃,还丑。” 天才小师弟涨红了脸,有些生气,“不送你了,还我。” 苍凌云比他还吃惊,“送出去的东西,你还要拿回来?你怎么这么不要脸的?” 小师弟气得跑走,逢人就说他吃相难看。 苍凌云得意洋洋,跟谢容告状,“他也太小气了吧容容。” 谢容:“……” 面对身材火辣却面容清纯,半夜敲门来借弟子常服的狐系楚楚可怜风小师姐。 苍凌云面色铁青,“你穷就要饭去呗,凭什么来借我的,那都是吾亲手洗出来的,熏香十遍,你说借就借,能不能白天再做梦?” 自从和谢容共用身躯后,苍凌云穿的弟子常服都是谢容的,他还要每天手洗熏香,累得心满意足。 小师姐段位高,忍住了,楚楚可怜地看他,“你误会了…我只是想帮你罢了,你还自己洗衣袍啊?” “好辛苦,要不要…”她羞红了脸,不胜风情,“我帮你,剑修的手…拿剑就好了。” 苍凌云琢磨了下,“你说的对。” 小师姐见状一喜,就见眼前人大踏步回了房,然后抱着一堆发臭的衣袍回来,一股脑塞她怀里。 苍凌云十分满意,“这些你好好洗。” 都是一个身体了,容容是剑修,手金贵,既然这样他就只洗容容的衣袍吧,少洗自己的,还能保养手。 天,苍大爷是什么天才。 谢容:“……” 面对肌肉壮实,黑皮大奶的异族人师兄,一脸纯情羞涩的告白。 “玩吗?” 苍凌云勃然大怒,差点克制不住暴衣秀胸肌的手,“滚吧,还没老子大,你就骚上了!” “苍大爷都没骚呢,这有你的份没,给我滚!” 黑皮师兄一脸不信,“你说谎,我不信。” 苍凌云冷笑,挺了挺胸,正要嘲讽他。 黑皮师兄的下一句话就来了,“除非给我看看。” 他一脸“我就是想知道大不大,没别的意思,不是馋你身子”的假模假样,还说话刺激他,“剑修的身材肯定没我好。” “不过你们剑修,真的很帅。”他羞涩抛来一个媚眼。 随后被苍凌云发疯揍了一顿,回去以后气得不轻,对着谢容碎碎念了半天。 谢容也是好笑,那么多爱慕者,他算是难得看到把苍凌云气成这样的了。 然后就发觉自己笑得太早了。 “容容,你还在笑是不是?你是不是觉得他胸比我大,觉得我伺候不好你?” “…这哪跟哪。”谢容哽了一下,“我比不出来。” 苍凌云顿时激动起来,“你真的看他了!” 谢容眼皮一跳,“那是你的眼睛,你要是不看,我会看到么。”这是污蔑。 苍凌云不管,刚才没暴的衣,他现在暴了。 直接狂野撕衣,精壮的胸膛暴露在空气中,谢容感受到胸前一凉。 有手……了上去,温热滚烫,狠狠拧一把。 谢容:…?! 他惊得迅速掌控了这具身体,还没过一秒,苍凌云强势的把他挤了下去。 苍凌云俨然也是第一次这么干,耳根子红了透,面上有些不自在,他这回撇过头,也不敢看铜镜了。 心里虚得厉害,刚刚明明是自己的脸,可看上去就直接幻视了容容。 “我,咳…有些事苍大爷也能做,不需要别人…我自己就能来!” “一定、一定能让你……。” “你要做什么,苍凌云你…!” 谢容瞪大了眼睛,感觉这个魂都不对劲了,手上传来……的触感。 他开始打颤站不稳,诡异得厉害。 谢容恍惚了下,然后发现打颤的是苍凌云。 忍不住开口,“你抖什么?” 苍凌云不知何时把脑袋撇了回来,面色酡红的看着铜镜,“就…这么看着,好像在…你…” 然后就忍不住…了,觉得好特么的刺激。 谢容:“……” 他脸上发烫,十分强势的将苍凌云挤下线,那含着薄红的眉眼飞上一点冷然,却像是冰雪中的红梅,看得苍凌云更激动了。 然后暗暗骂自己变态,靠了,老子真的对着自己的脸也好那个什么。 谢容冷着脸骂他,“你变态是吧,是不是欠抽了?(西红柿此处为简单教训骂人)” 刚特么骂完身体一……,谢容闷哼一声,嘴角溢出西红柿不过审的声音。 他简直难以置信,苍凌云在他的目光整个魂都滚烫到要熟了。 小声反驳,“都怪你之前老抽(西红柿简单教训)苍大爷。 现在它有自己的记忆在。” 谢容:“……” 记不清这一天,他沉默了多少次。 最后被苍凌云硬生生拉着、求着,忍着头皮发麻的感觉,破廉耻的玩成那个永远也不想回忆的…… 结束之后真的是虚脱,没力气了。 都是同个身体,苍凌云就精神奕奕的不像话,整得谢容好长一段时间都不能直视他下面… 关于追求者的后续,“苍凌云修仙界的神金”这一话题又传开了。 只是这一次少爷成了个禁忌。 不过谢容总是出来放风,他们两个都属于喜欢实战那种,于是天天在修仙界乱晃,到处找人打架。 从天水宗到别的门派,长老到掌门,再到太上长老。 别人是打了小的,来了老的,他们两个是打了老的来了更老的。 偏偏更老的还打不过年轻的,真是让多少老头们破防了。 修仙界到处流传着苍凌云的传说,不过嘛,跟着他的传说还有另一则。 有人怀疑,这位天才有个双魂症,时不时就换了一个人,变得特别中二。 好生可怜,看吧咱就说剑修虽然强大,可是修久了会得奇怪的病诶。 不过话说回来,剑修真的好帅! 尽管中二那个每天都在挥刀自宫斩桃花,也架不住喜欢剑修的人蜂拥而至。 渐渐地,成了一个热潮。 什么,你还没和剑修表白被中二怒怼啊,你落伍了这位师兄。 整得苍凌云有一段时间都很暴躁委屈,谢容一安慰他,就被拉着做破耻度的事。 容猫猫回回炸毛,回回骂他,回回…再心软随他了。 就这么过了二十多年,苍凌云终于为谢容炼制好了身躯。 第65章 我龙傲天誓死守护老婆(完) 第65章 我龙傲天誓死守护老婆(完) 倒是转移身躯的时候,出了一点小问题。 那就是天道,也就是世界意识作祟。 它修养好伤后,眼睁睁看着苍凌云和谢容亲密,一团光球每天红温。 最后还是受不住,亲自下场了。 还尽挑谢容封闭五感打坐修炼后,要说封闭五感,纯粹是让自己耳根子清静点。 苍凌云这家伙不是一般的黏人,只要不出去打实战,不管做什么,他都能和你说话,继而聊得上瘾。 索性直接封闭了五感修炼。 于是,世界意识它就趁虚而入了。 “苍凌云、苍凌云…” 第一次耳边有人叫他时,苍凌云还以为是程宜春那小子,睁开眼却找不到人,不由嘀咕道,“听错了?” “苍凌云、苍凌云…” 苍凌云掏了掏耳朵,满是不耐,这声音加大了,“吾在你心里,聆听吾的声音吧。” 这乃是世界意识研究出来的最能劝动苍凌云的声音,想要打动他,那就成为同类。 谁知道苍凌云根本不买账,警惕地望了望四周,“谁?” “敢装鬼,苍大爷弄死你!” 世界意识只好现身,“我乃此方世界天道。” 一团光球漂浮在眼前,苍凌云下意识一巴掌扇过去,将光球拍到了墙上。 初次见面并不友好,苍凌云和这个自称天道的鬼东西打了一架。 令人生气的是,他打不过对方。 每次要成功之际,仿佛有什么东西压制着他。 后来次数多了,苍凌云也就信了。 “你说你是天道,你来找我做什么?” “为了你身体里的另一人。”光球答。 苍凌云顿生警惕,像是歇息下来的野兽闻风而动,睁开了恐怖的眸子凝视着眼前的东西。 世界意识说,“你看了就知道。” 它强行塞了一团记忆过来,苍凌云看到了未来的他,不、不对,那不是他。 这个男人阴狠可怕、孤家寡人,一个人在夜里前行,他有很多的美人陪伴,有至高无上的地位,有不可比拟的修为。 但他也像是什么都没有。 那是原本的轨迹,世界意识还在说,“这才该是你的人生,你会比现在更厉害,你是这个世界唯一的真神。” “那谢容不过是与你作对的宵小,他破坏了这一切!” “杀了他,快杀了他,你就能回到原本的轨迹。” 苍凌云一把拍走它,眸色深沉,似乎压着焚尽一切的火焰,“少在这胡言乱语,这就是我的轨迹!” 世界意识着急不已,“你被他骗了!” 然后就被一双大手死死掐住,对上狰狞而凶狠的兽瞳,阴鸷戾气,与那团记忆里的模样竟有几分相似。 “离他远点,否则我不介意弑天。” “这就是我,就是现在的模样。” 世界意识很久没出现,或许是那道记忆里的一切太让人陌生,苍凌云没有告诉谢容这一切。 甚至于催眠自己忘记,让谢容不发现。 他每天还是缠着谢容说话,嬉笑打闹,中二气十足。 炼制躯体时,神识就会莫名放空。 有时候苍凌云就感觉,自己在一个奇妙的地方,困在一个奇妙的躯壳里,走过一段风光却孤独的路。 太过真实,以至于他炼制的时候都差点出错。 气得苍凌云面色阴沉的咬牙,哪还能不知道是那个光球搞得鬼。 发现这对他没用,光球就会在他心底念叨。 “苍凌云杀了他呀,杀了呀…” “你该回到过去的…” 让苍凌云忍无可忍的一把揪住上去就是扇,他知道自己打不死,那也要打,还一口气不停的揍,将球揍得绝望。 每一次刚恢复好,这个疯狗就冲上来打它,在经过恢复、被捶扁、恢复、捶扁后。 它终于老实不作妖了。 没了世界意识作梗,谢容成功进了这具身躯。 这是他的一部分炼制的,脸也是他的模样,谢容一醒来,苍凌云就抱住了他。 谢容回抱过去。 两人静静抱了会,不用开口就知道对方的情绪。 趁此机会,谢容拍了拍他的头,“现在说说,这几天晚上你都在想什么?” 苍凌云惊讶,“容容你都知道吗?” 谢容没好气道,“我又不是死了,你天天失眠我不知道吗?” 起初他还以为是炼制身躯这件事,后来才发现不是。 苍凌云沉默了会,才将世界意识的存在告诉他,“我害怕…那是真的。” 那样的日子,太可怕了,那样的他也太可怕了。 对于力量,苍凌云其实没那么热衷,他只想做让自己开心的事,为了得到力量而修炼,逐渐失去自我是很可怕的事。 谢容啧了声,“就为这?” 他有点委屈,“这不重要吗?” “重要,也不那么重要。” 谢容扬眉一笑,明明他是个看起来很凶的人,可有时候总会在他笑起来的时候,宛若看到春天。 “反正,我不会让你落到那个地步。” 他只许苍凌云拿到好处,至于那些凄惨的东西,最好永远也不要和他沾边。 苍凌云咧嘴笑起来,驱散了眉间阴翳,“说了那么多,你还是这么爱苍大爷。” 谢容一下就面无表情了,“说了那么多,就为了套我这句话?” 他支支吾吾,“…也没有,就是想听。” 炼制完身躯也是好处的,比如素了很久,手动挡能开自我行驶模式了。 然后没过两天,苍凌云被踹下了床。 谢容遮住脖子上痕迹,一脸清心寡欲,“难受就自己折断,我要修炼。” 好狠心的人。 能陪苍凌云两天,已经谢容让步的存在了。 他卷王模式重新上线,很不满意自己现在的修为。 太低了。 太落后了。 第一还是苍凌云。 这对于一个走到哪都想当第一的男人来说,这实在不可忍受。 谢容开始疯狂修炼,修得让苍凌云都见不到他人。 程宜春时常看见大哥困扰的身影,如此哀伤,如此 最后还是用“双修也是修,我的修为也有容容的一部分”的理由,将谢容拐到手。 后来,谢容在一个小秘境里杀灵兽,偶然救了几个修士。 他漫不经心抬眼,仅一把剑鞘将所有威胁斩灭,强大、冷淡,却耀眼夺目,以势不可挡的姿态进入了其他人眼中。 自此,修仙界男神的名号换了。 从那个癫疯、中二的苍凌云换到了谢容身上。 多少修士喜欢苍凌云身上的“剑修”,然而某一日他们发现“剑修”再也不会出来了。 个个哭天喊地,默不作声送了无数白色小花到苍凌云住处前。 一开门被白花淹没的苍凌云:…吾杀了你们! 谢容横空出世后,刚开始引来不少觊觎者,天天有人蹲守他,就为了表明心意求个机会。 后来有狂热的“剑修”粉,见过谢容之后,言之凿凿的说,他就是“剑修”的转世。 在这之后,追谢容的人越来越多。 给苍凌云郁闷死了。 你们这些家伙,喜欢剑修能不能自己变成剑修啊?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好不好? 不过这些人再觊觎也没用了,他和容容已经结为道侣了。 苍凌云还把远在江州城的苍家人、谢家人一起接了过来,共同见证这一幕。 与天证心,与法则说爱。 “愿与谢容结为道侣,福祸相依,因果相连,此生无悔。” 苍凌云望着他,咧嘴大笑起来,“容容,你呢?” 谢容翘起唇角,“和你一样咯。” “此生无悔。” “不行,你得说完全部的证道词。”苍凌云睁大眼表示不满。 “行。”谢容睨他一眼,嘴角带笑,“说给你听。” “愿与苍凌云结为道侣,福祸相依,因果相连,此生无悔。” 那个中二傻气,大笑着朝他跑来的少年,永远不会留在昨日。 苍凌云得意的想,当狗还是很不错的嘛。 番外·少爷与狗之书院记事(1) 番外·少爷与狗之书院记事(1) “苍凌云!你给老夫站好了!你瞧瞧你交上来的是什么狗屁玩意?!” “出去别和人说你是老夫带过的弟子,丢人!实在丢人!” 胡子长长,两发鬓白的夫子气冲冲地,地上飘着一张狗爬似的“蒹葭苍苍,苍大爷在此。” 字是狗爬,写的是足够嚣张。 气得夫子半点面子都不给他,当堂就训开了,底下人都在憋着笑,要不就是作鹌鹑状。 反倒是被训的本人一脸嚣张狂傲,昂首挺胸的站着,活像是对面的人在夸他,而不是在训他。 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让夫子一阵心梗,怒骂他,“连一句诗你都给老夫写成这样,日后看你怎么讨到媳妇!” 底下终于忍不住笑开,叽叽喳喳嚷起来。 “夫子,苍哥家里给他定了未婚夫了,您不用担心!” “还是苍叔有大本事,早早给苍凌云定了亲,不然就苍凌云那写的狗屎样的诗,还真没人看上他。” “嘿,苍哥这小子埋汰你呢!” “滚吧你,苍大爷才不需要那什劳子未婚夫。”苍凌云笑骂调侃他的人,年轻青涩的脸上满是傲气,“喜欢大爷的人,多着呢,我要自己挑。” 底下哟了好几声,哄笑意味明显,然后在夫子哐哐捶桌的声音下才逐渐小声。 夫子心梗得厉害,“苍凌云!连个诗都写不好,莫说什么未婚夫,老夫怕是那位也得退亲!” “你家什么情况,你还不知道?!” “明日让你父亲来一趟。” 苍凌云嘁了声,有点被下面子的不爽,但还是不以为意,嘀咕着,“退就退呗。” 苍家与谢家定了亲事在江州城不是什么秘密,只是如今苍家落败。 不少人都觉得这婚事怕是不会履行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要退了。 作为被嘀咕这么多年的要被退亲的本人,苍凌云格外不爽,凭什么就是谢容那小子退他的亲事啊。 这话说给外人听,外人都得嘲笑他,人家谢家少爷天资出众,而苍凌云呢,多年来也才练气,差距也太大了。 且文不成武不就的,读个学堂,至今也没学出个名堂来。 他要退谢容的亲,简直就是完全没自己是癞蛤蟆那自觉。 偏偏苍凌云心高气傲,是,他是不算什么,修为不行、读书不行,可谁敢保证他一辈子就会这样。 那些人觉得他不行,苍凌云就偏要行。 他决定好了,总之那小子要是退亲,他肯定赶他前头说出口,凭什么让他丢面子,要丢面子也是谢容丢。 苍凌云在学堂的表现,夫子转告了苍父,回家他就吃了顿竹板炒肉。 苍父有修为在身,还不低,但他就是抄起扫帚,追在后头抽了苍凌云一顿,吼声震天,“你个逆子!瞧你写的什么东西!” “老夫都不好意思看!” 苍凌云被追得头发凌乱炸毛,夹了几根扫帚毛,他嗤笑一声,边跑,边和他爹呛声,“不好意思看你别看啊。” “苍大爷逼你看了是吧,你个老头自己非要看,现在来怪我了。” 苍父眼都红了,马上要杀疯的样子,“你和谁自称大爷呢?!” “和你啊老头!” 他大声回话! “逆子,给爹死来!” 扫帚重重挥来,苍凌云草了声,眉眼乱飞,嘴上叫着“你玩不起,动真格的是吧”,一边抵挡不住,被一扫帚抽风。 痛得苍凌云半天站不起来,苍父冷冷一哼,“就这点本事?” 苍凌云睁开眼,呲牙咧嘴地瞪他,“老头你别得意!”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苍父又是一扫帚挥来,“谁等你三十年,就欺你小子怎么了!” 苍凌云被打得嗷嗷叫,“不讲武德!” 最后还是苍母出面,苍凌云才逃脱他爹的魔爪,苍父哼了声,将扫帚扔在地上。 不去看苍凌云这小子偷摸把扫帚踢远的脚,宣布了一件事,“还记得你的婚约吗?” 苍凌云眼一眯,带出几分凶蛮野性,“他赶在我前头退婚了?!” 这怎么能行! 此话一出,差点又把苍父气个半死,他喘了口气,才平复心情,“我和谢家主上次见面,他提到谢少爷可能会到闻川书院读书。” “谢家主本来是想请夫子单独上门,最后不知何为改了主意,让谢少爷去闻川书院。” 闻川书院,就是苍凌云目前就读的书院。 “你小子给我照顾谢少爷,拿出点责任来。” 苍凌云不是很乐意,“他四肢不勤么,苍大爷凭什么照顾他。” 这叫什么,退婚前他特么还得去伺候谢容,苍凌云不爽,“我又不是他谢家养的狗,还得眼巴巴凑上去伺候人家。” “你!” 苍父怒道,“要是让我知道,你没好好照顾谢少爷,苍凌云小子完蛋了!” 笑话,苍大爷是那种受威胁的人么。 苍凌云才不理苍父,我行我素的去了闻川书院。 谢容人还没来,他要到书院读书的事已经流传开了。 和苍凌云玩得好的那几个都过来打听消息,得知他真的要来,一时拍着苍凌云的肩膀同情他。 “苍哥你也是不容易,我听说谢家小少爷特别骄纵,他在家里仆人一大堆,走到哪那些仆人跟到哪,就为了方便伺候他。” “书院不能带仆人进来吧,夫子们不会允许的。” “哎呦,我要说的就是这一点啊!外面的仆人不能进来,可里面的不是正好有一个嘛。” 苍凌云脸一黑,“你们什么意思?” “苍哥,我们没别的意思,就是你懂吧…” 这人叹了口气,“违背他的仆人,据说会被打到狗的行列去。” “你也不想当狗吧?” 番外·少爷与狗之书院记事(2) 番外·少爷与狗之书院记事(2) 他当然不想了! 苍凌云语气不爽,“你们谁爱当,谁当去,别说是狗,就是仆人,苍大爷也不当!” “吾生来则为人杰!”他冷冷一笑,“绝不会向他妥协。” 几人对视一眼,眼中都没什么意外。 他们就知道,以苍凌云这狗性子,肯定不会同意,所以他们早早有了对策。 “苍哥,你放心,要是他欺负你欺负得厉害了,我们就告夫子!” “对,我打小报告是一流的,夫子看我学的还不错,一直以来都挺信任我。” “还有我,苍哥放心,谢容要是使唤你,我就帮你一次,不过只能帮你干一次活,多的没了。” “既然你们都分配好了…”剩下那个说,“我就…就,”他抓耳挠腮,灵光一闪,“我就跪下来求谢容,打你轻一点!” 话音落下,他们齐齐看向苍凌云。 满眼写着:兄弟只能为你做到这了。 苍凌云虽然不满他们对他如此没信心,但还是大为感动,“吾之兄弟,情谊深厚!” “日后,你们有难,吾就是逆了这天又何妨!” 众人:…这个大可不必。 谢容来的时候果然声势浩大,书院外都是谢家的一众男仆,对着他嘘寒问暖,依依不舍的问别。 谢容的身影被挡住,苍凌云看不到他人在哪,对这些人的做派看不顺眼,心道这个谢家少爷就是个麻烦。 “听说我未婚夫也在这?” 清冷如碎玉的声音落下,外边围着的人忽然就散开了。 苍凌云看到了他传说中的未婚夫。 是个看上去清清冷冷,又带着几分劲瘦的身形,穿着华贵的金丝纹长袍。 他似有所觉,于人群中睨来一眼,狭长的眸子淬着点点不明显的笑意,可看到他的那一瞬,笑意加深,眼尾上扬,勾出迤逦的弧度。 小少爷白得厉害,笑起来颇有些勾人夺魄,却敛着凶气。 和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苍凌云呆在原地,有些发怔。 这、这小白脸未婚夫…还挺好看。 “既然我未婚夫不在,那这条狗就你给当吧。” 苍凌云迷瞪瞪地看着谢少爷漫不经心地抬手,莹白的指尖对着他,让人很想咬一口。 他还在这胡思乱想,猝不及防间听见了当狗这话,顿时面色发沉,透出凶狠的意味来。 “你说什么?” 这野狗即将发狂的画面吓了众人一跳,却听这人怒气冲冲道,“你竟然连自己的未婚夫都认不出来?!” 他看起来气得不轻,“草,要是苍大爷不在这,是不是随便来个男人,都能当你身边的狗!” 谢容想了想,“那还是需要考核的。” 需要考核! 这说明他还真想过? 苍凌云一下子就胸腔堵住了,气闷得厉害,他拔腿冲上去,吓得谢容身边的男仆一窝蜂涌上来要保护他。 不知道哪来的牛劲,苍凌云发挥出了他不该有的实力,一手拽一个,抬手就往后头扔。 赶到谢容跟前时,已然杀红了眼,被他惊到失神的夫子,外加一众书院弟子,包括他的狐朋狗友们立即要阻拦。 却没想到苍凌云的动作更快,他一把夺过男仆手中属于谢容的包裹。 带着凶残的兽眸冷冷扫过几人,“你们想做狗,当我是死的吗?” 男仆:? 众人:? 口口声声讨厌未婚夫,一定要提前退婚,势必不会照顾谢家少爷的苍凌云从这一天起,变了个人一样。 事情开始往诡异的方向发展。 闻川书院众弟子,经常能看到谢家少爷身后跟着一个日天日地,中二十足的苍凌云。 谢少爷说,“渴了。” 苍凌云呵地一声冷笑,“你好麻烦。” 然后快速送上一杯冷热适中的水,还是谢少爷钟爱的甘露所制。 谢少爷说,“这衣袍放了两天,你不洗吗?” 苍凌云不爽地踹飞脚下石子,“喂,你个小白脸!你怎么回事?” “你一个大男人,衣袍都要我洗?你不会自己洗吗?” 谢容瞥他一眼,“有未婚夫在,还需要我来洗?” 众人就看到刚还臭着张脸不情不愿的家伙,面色酡红,咬牙骂他,“吾乃天之骄子,生来就骄傲!” 几个狐朋狗友点点头,看来苍凌云还是那个苍凌云嘛。 又不免担忧,这下谢少爷是不要抽人了,忘了告诉苍哥了,谢少爷有个鞭子打人可疼。 他们寻思着,要不要上去劝苍凌云忍一忍。 然后听到他的后半句,“骄傲如我,洗衣袍也是最好的!你且等着!” “……” 麻烦你下回一次性说完。 谢少爷一来,苍凌云就魔怔了一样,让他的狐朋狗友惊掉下巴,眼睁睁看着苍凌云像个狗腿子为他鞍前马后。 尤其他自己还不自知。 几人问他,“苍哥,你有没有觉得你自己现在就像那个狗?” 苍凌云勃然大怒,“你们侮辱谁呢?!” “看清楚了!我是那小白脸是未婚夫,你们凭什么把苍大爷的名分抹杀?” “……”一阵沉默后,再次开口,“苍哥我们不是那个意思,就是你现在这个样子…挺像狗的。” “没错,还是舔狗。” “对,隔壁的隔壁的隔壁巷子里的王老三还会对小土狗亲亲呢,你看谢少爷就没亲过你。” “苍哥,你待遇好差。” 正巧路过的谢容听到了,走到半路拐了个弯朝他们走过来了。 几人瞪大了眼,讪讪一笑,有些尴尬,“谢少爷,好巧啊…” 谢容眉头轻扬,一句虚话都不带说,当着他们的面直接亲了苍凌云一口,亲嘴的,带响的“啵”一声。 “现在亲了。” 说完施施然走了,好像他过来就是来证明一下这个待遇问题的。 完全不理会呆若木鸡的几人,原地发怔了好一会。 还是苍凌云先咧嘴笑开,整个耳根都红了,脸也开始红,他还咧嘴傻笑,看起来着实有几分吓人。 “看到没?” “待遇也不低嘛。” 就在他们习惯苍凌云跟在谢容身边鞍前马后,端茶倒水,再顺带洗衣袍、收拾杂务,还兼职陪玩后。 苍凌云总能刷新他们的三观。 谢少爷说,“修炼累了,课业你帮我做了。” 众人震惊,你让一个字都写不好的人帮你写作业? 苍凌云也震惊,“苍大爷看上去像是会的人吗?!” 谢容啧了声,“学一学,不就会了?” “学不会!”苍凌云超大声,“你想都别想,我不写!” 他自己都不做那狗屁课业,怎么可能给谢容做啊。 他要是做,就把自己那份给谢容了,关键是…苍凌云他真的不会,不会还能怎么办,摆烂得了。 他就没交过几次。 谢容也不多说,轻飘飘一句,“那算了,我明天挨骂吧。” 然后众人就看着苍凌云咬着毛笔杆,浑身烦躁,充满了想杀人的欲望,在那写狗爬字。 写着写着,他把笔杆子一摔,怒道,“吾迟早杀了那老头!” 骂完,接着老老实实写课业,遇到不会的开始挨个问,他就不去问谢容,赌气一样,把书院的人烦了个遍才写完。 字迹虽然是狗爬字,但比之前的工整了一万倍。 见证完全过程的人,只觉得这辈子苍凌云哭着为爱自杀,他们都能全程淡定脸了。 有了苍凌云写的课业,谢容果然没挨骂。 只是夫子眼神微妙,对着谢容欲言又止。 既然夫子不说,谢容就装作没看见,十分坦然的把那个狗爬字当做自己的课业。 男朋友写的,谁嫌弃,他也不能嫌弃不是么。 事实证明,投机取消一次,就有第二次,这种课业对谢容来说简直是小意思。 不过很浪费他的修炼时间,经过上一次后,谢容全扔给了苍凌云,让他好好写别偷懒。 苍凌云不敢置信,控诉他,“你别太过分了!” “吾连这天都不放在眼中,这等污秽的课业怎么能…” 剩下的话消失在谢容的一个亲亲里,他一个人红了脸,支支吾吾半天,“…算了,你个可恶的小白脸。” 然后中二少年,烦躁又抓狂的抓着笔杆子,开始给自己的未婚夫赶课业。 日常骂那个老头就对了。 干什么,他们不修仙了是吧,为什么还要写这些东西。 骂归骂,苍凌云还是努力写完了。 或许是这样的次数太多,夫子爆发了,将苍凌云喊到了别院里——棒打鸳鸯。 苍傲天平生第一次遭遇这种事,他的脑子都是懵的。 随即龙傲天台词上线,他隐忍道,“你欺我、辱我,来日,吾必荡平这方书院!” 夫子知道他什么德行,毫不客气地冷笑,“现在你就给我荡平!” “我看看你打算让谢容去哪里读书,整个江州城可就老夫这一个书院!” 苍凌云不吭声了。 夫子将写着谢容名字的课业放他面前,“这是你写的吧?” 苍凌云拒不承认,“不是,老头你看不清上面的名字吗?” 夫子也是气笑了,“正是因为老夫看得清才要说道说道,谁认不出你那狗爬字一样。” “你说说,你自己的课业不写,你写他的做什么?” 苍凌云梗着脖子说,“就喜欢写他的课业,怎么了。” “你怎么不直说你喜欢他呢?”夫子皮笑肉不笑。 苍凌云别扭了下,破罐子破摔,“你都知道还问什么呢老头。” 夫子目光凉凉,“苍凌云,你小子想点实际的,老夫就直言了,你们不合适。” 苍凌云听到这话马上就要炸,夫子抬手止住,“之前你也清楚,谢家和苍家的差距有多大,他们家迟早会退亲。” 苍凌云心中一沉,眉宇间的怒气滞住。 见他不吭声了,夫子摸着胡子接着说,“就算谢容不同意退亲,谢家主呢?” “谢家主会愿意吗?再退一步讲,就算谢家主愿意了,你苍凌云愿意让他活在别人的非议里,愿意拖累他吗?” 他们两个之间的差距,隔着太多。 在夫子看来,这两个人就不合适,尤其苍凌云还有带坏谢容的架势。 如果说苍凌云是夫子眼中的差学生,那谢容这种卷王,凡事求第一的就是妥妥的心头爱。 自古好学生和差生恋爱,那一定会遭到棒打鸳鸯,苍凌云现在面对的就是这个。 夫子生怕他不学无术,还要带坏了谢容。 一顿劝,让苍凌云不服气又说不出话来。 他蔫了吧唧的回去,怎么想怎么不服,遂提笔给谢容写情诗。 打算发挥一点他的才华,结果写了一个字,苍凌云沉默了会… 抽出垫桌子的书籍,找一找感人至深的情诗。 最后提笔写了一首小黄诗上去,被谢容薄红着脸给教训了一顿。 他像是意识到夫子的说法是正确的,整个人受到极大打击。 谢容看了一卷书敲他脑袋上,“怎么了,谁给你气受了?” 苍凌云委屈地看着他,“容容,我是不是很没用?” “怎么这么说,废物小狗?”谢容调笑他。 谁知道苍凌云听了,眼眶都红了,红通通的眸子满是隐忍,“你是不是嫌弃我没文化,嫌弃我没修为,迟早要退了我们的亲事?” 谢容瞥他一眼,语气凉凉,“我能做主?” “我可听说,某个人要赶在我之前对我说退亲,狠狠打脸我,让我丢脸。” 苍凌云眼眶不红了,语气不委屈了,装傻的左右看了看,“谁啊,这么嚣张,苍大爷弄死他!” 谢容压住他乱动的脑袋,“说的就是你。” “今天是不是有人对你说了什么?” 苍凌云不说话了,气息萎靡。 谢容啧了声,“废物小狗,这么快就被打击到了?” “那我只好退婚,另外找一个了。” “你要扔了我?!”苍小狗难以置信。 谢容逗他,“怎么会,你不是不给我当狗么,那我就再找一条狗,你还是我的未婚夫。” 苍凌云人都傻了,为他的渣男发言心碎了一地。 回家以后,立即找上了他爹,“爹,你还记得婚约的事吗?” 苍父皱眉,“你想做什么,我告诉你苍凌云,你那奇怪想法我不可能…” “爹!你去提亲吧。” 苍父一懵,“什么?” “提亲啊!”苍凌云急得团团转,如同小狗找尾巴,“必须提亲,让他没有机会做渣男!” 还找外面的狗,他不允许! 经过谢容那一番发言,什么难过、什么不自信通通忘了个精光。 先把人绑在自己手里再说! 自此,谢容英年早婚。 他还挺满意,“现在还东想西想吗?” 苍凌云一本满足,“不想了容容,我现在会想云想容,想衣裳,蒹葭苍苍,你是吾的伊人。” 谢容嘴角抽搐,沉默了一会,“…你还是多读几本书吧。” 苍凌云咧嘴笑开,中二少年带着青涩的傻气。 经此流年,不曾变化。 第1章 别要强了弟弟,你的强来了(1) 第1章 别要强了弟弟,你的强来了(1) “关于网上沸沸扬扬的绯闻,宴哥有什么想说的吗?” “被碰瓷了,还能说什么。” 男人漫不经心的抬了下脚尖,他半倚在黑沙发内,整个人姿态散漫,翘着二郎腿,风衣半敞开,里面的白衬衫解开了三颗扣子。 由于姿态问题,露到了锁骨下方的小片肌肤,散漫不羁,他像是丝毫没有感觉,指尖点在上面。 手腕上还配了一个C家的新款腕表,奢侈华贵,金色却不俗气。 贴着那一片白,有种莫名的骚气满满。 弹幕刷过一片片的“啊啊啊啊”,痛斥宴哥用美色杀人。 主持人小姐姐也被美色晃了下眼,短暂的顿了下,微笑道,“那宴哥对这次事件的另一位当事人,谢容有什么看法?” “听说你们是师兄弟,同属一家公司,在此之前谢容也有多处绯闻缠身,既然是师兄弟,会不会了解一些内情呢?” 沙发上的男人抬眼瞥来一道目光,镜头刚好对准了这一眼。 极具穿透力,压迫感十足。 好像不是很喜欢这个问题,眼神都淡了点,兴致缺缺的样子。 却出乎意料的帮谢容说了一句话,薄宴懒散道。 “你是狗仔,还是拿我当狗仔?” “绯闻是他的事,不做评价,也挖不到料。” 主持人脊背一紧,尴尬的抬了抬耳麦。 被他的直言不讳弄得额上冒汗,尤其这还是直播,她勉强笑了笑,“宴哥说得对。”打着哈哈,“三观很正哦。” 看人尴尬的连这种话都扯出来了,薄宴才没事人一样无所谓笑笑,“开个玩笑。” “我知道你没有当狗仔的副业。” 主持人小姐姐干巴巴笑了笑,“宴哥真幽默。” “顺带纠正一下,我三观正不正不知道,”男人挑眉,骚包的拉了下领口,“五官绝对正。” 小姐姐都不知道说什么了,良好的教养使她保持微笑,问出了下一个问题。 薄宴却答非所问,“不过关于绯闻这事,我想作为当事人,我还是能发言的。” “碰瓷我那个,不赔点钱说得过去吗?” “知道吗?” 他视线穿透镜头与屏幕,像是在对某个人说话,又像是在陈述自己的厌烦。 “你还挺惹人烦。” …… ‘啪嗒’ 视频被人摁下暂停键,字幕停留在那句“你还挺惹人烦”上。 “谢容你还能看得下去,你知道你惹了多大的麻烦吗?现在全网都是你的消息,退出娱乐圈的词条已经刷出来了!” 林照简直抓狂,在屋里走来走去,眼下青黑,忍不住瞪向罪魁祸首。 “大哥,给你安排的是黑红路线,不是万人嫌路线!” 谢容正在刷微博,首页已经给他推了好几个关于他的黑料了,听到这话,瞥他一眼,“有什么区别?” “都是被黑。” “这不也红了。” 他的语气满是不以为意,让林照一时间哑然,怒火憋在胸口,“放屁吧,你哪红了!” 谢容将手机放桌上,挑了挑眉,“一分钟刷到六条带了我词条的,数据惊不惊人?” 林照:…… 那真是数据爆炸呢。 林照被他气死了,“你今天怎么回事,一点都不着急,你不会真受不住了,想退圈了吧?” 说着他一脸着急,又担忧的看着谢容,大约想安慰他,可说不出话来。 毕竟现在情况不妙,他们之前签的代言、节目全丢了,从事发的那天起,他的电话就被打爆了,无一例外全是解约的。 “容啊,现在退圈咱们更惨,你身上还背了一堆债务,要不咱先预约一个心理医生?” 由于是代言人形象受损,谢容还得赔偿不少金额。 对他来说,是个大数目了。 “放心,没那么脆弱。” “真的?”林照语气怀疑。 谢容懒得说第二遍,林照将信将疑,犹豫了下还是问他,“咱们的工作停的差不多了,就剩下一个恋综了。” “这是目前唯一的工作了,谢容你去吗?” 出事后,只有这档恋综还没有解约,并打了电话说明合同继续。 对方打得不就是蹭热度,榨干他剩余的价值么。 上节目以后,绝对会遭受更多的流言蜚语。 原主是不想去的,却被违约金牵制着,不情不愿过去了。 这世界是一个重生万人嫌受逆袭为万人迷海王的故事。 恋综就是一个巨大的平台,几乎所有的剧情点都刷在里面。 主角受盛北有一个喜欢了十多年的男人,薄宴。 他和薄宴是小时候的邻居,在小的时候盛北就喜欢他,他追随他的脚步,从初中一路到大学,努力离他近一些。 可薄宴是天之骄子,是众人眼中的男神,也是盛北不可企及的人。 就算是追随,他似乎也永远落后他一步。 论成绩,薄宴在第一,盛北却在挑灯夜读后堪堪挤入前十。 论学校,薄宴考入世界名校,盛北却高考失利,退而求其次选择在他边上的二本大学。 论地位,薄宴意外进了娱乐圈,一首歌封神,拿遍了大大小小的奖项。 盛北却默默无闻,演戏、唱歌,哪怕是去选秀好不容易出道也是团内back,没惊起什么水花。 他们上了恋综,盛北为了给自己最后一次机会,在恋综里行为大胆追爱,遭到无数质疑。 加上他眼里只有薄宴,看不到其他人,薄宴又是个脾气不好的主,往往有什么嘉宾让他有一点不开心了。 盛北就会帮他出头,无意中得罪了更多人。 他在恋综里人人讨厌,俨然发展成了万人嫌,最令盛北绝望的是,他做了这么多,薄宴还是不喜欢他。 他失控跑出录制地,遭遇车祸,却没想到他重生了。 重生后的盛北痛哭流涕,发誓再也不爱薄宴了! 他要让这个男人永远消失在他的生命里! 所以… 他开始在恋综撩起了别的男人,跟别的男人示好,对别的男人献爱。 让谢容觉得不得了的是,你献爱就献吧,你一次脚踏四条船是什么意思? 属蜘蛛的吗? 恋综总共就六个嘉宾,除了正牌主角攻薄宴和他自己。 主角受他连反派都没放过?! 第2章 别要强了弟弟,你的强来了(2) 第2章 别要强了弟弟,你的强来了(2) 也不对,这个世界他还有个叠加身份好像。 这个叫… 【容容,我知道!这个叫炮灰攻!】 【感觉咱们掉级了诶。】 谢容轻啧,不是很爽,“那就改成反派攻。” 炮灰攻,听着就没反派牛逼。 原主是个无敌大冤种,他长得不错之前是个小演员,可惜演技不怎么样,最多就能演个偶像剧男主。 但现在的行业也开始卷开了,他是长的好看比他好看的,有粉丝的也不少。 原主慢慢的就只能接粗制滥造的小网剧了,为了火,他的团队给他制定了黑红路线。 别的不说,先把流量搞上去。 混点眼熟了再想办法进别的组,总比那些一丁点水花都没有的小网剧好。 原主就开始疯狂蹭热度,传绯闻,经纪人林照以前就是干营销的,操作起来还真比以前好多了。 就是他蹭得太狠,具体到什么程度? 一个三线小艺人的狗,他都得上去摸一把,合个影发微博配上夸夸文案。 连狗都不放过了。 无所不用其极。 在恋综里也是,他是第一个被盛北勾搭的。 盛北对他关心了几句,还连续两次给他投了心动票。 彼时,原主陷入舆论风波,加之名声在外,嘉宾们嘴上不说,行动上都远离了他。 有这样的对比在,盛北就像个天使,原主在一开始的瞧不上后,逐渐被软化。 在之后为了他冲锋陷阵。 然后被所有炮灰攻们集体逼出了娱乐圈。 他的任务就是被盛北软化,出来保护他,营造出一个喜欢他的形象。 最后再被所有人动用势力逼出恋综,退圈就行了。 其实炮灰攻也还行,看上去简单到答案都写好了。 描一遍就是了。 谢容重新拾起手机,随意刷了刷,停在某橙色软件上,“你还有钱吗?” 他抬眸问林照。 林照懵了一下,没想到话题跳这了,“有,怎么了?” “借我点。”谢容十分坦然地开口。 林照瞬间警惕,“你要做什么?其实我也没有多少钱了…” “你知道的,我只是个经纪人,我的收入全靠你。” 谢容幽幽叹了口气,“那没办法了,买不了衣服,去恋综不是更丢人么。” “还是请个心理医生吧,我先调整两个月。” 林照瞪眼,“你这是威胁我?” 谢容诧异,“你怎么这么想?” “你不是说你没那么脆弱吗?”林照怀疑他的企图,“你是不是想带着这笔钱跑路,因为薄宴?” 前几天,原主的蹭热度行为终于踢到了铁板。 薄宴,原世界主角攻,一个骚包的恋爱绝缘体,让盛北撩了好几个男人,再悲伤哭泣下,袒露心事,聚齐了好几个男人的智慧,才被人撩到手的男人。 他不爱传绯闻,用他的话说—— “和你谈,我不如对着充气娃娃。” 话很糙,也很气人。 原主只是想隐晦的小蹭一下薄宴,点赞了薄宴发的健身照。 然后秒取消,取消了就算了,名气大的才能让人发现手滑点赞这一条。 没人发现,原主就自己上了。 继手滑点赞取消后,他来了个骚操作,他写了条骚气评论。 ——好想在哥哥的腹肌上做俯卧撑。 足足留了三分钟,再删除,并手忙脚乱道歉说手滑了,大家别介意,蹭得明明白白,成功作上热搜。 黑历史太多,网上随便一刷就是谢容的黑历史科普。 也不怪林照以为他顶不住了,他纠结了下,“还是给你请个心理医生吧,但两个月不行,咱们要赔违约金的。” “那把请心理医生的钱转给我,我来找。” 这个林照同意了,他转过去了一万二,然后眼睁睁看着谢容手点了几下,在某软件上下单无数,一瞬间只剩下几百块。 还没燃起被欺骗的怒火,谢容施施然道,“购物有利于促进身心健康,我勉强营业一回心理医生。” 林照:“……” 不对劲,真的不对劲。 他的艺人好像被网暴成了另一个样子。 谢容之所以在负债累累的情况下还要下单一堆东西,是实在受不了原主的品味。 他来的时候穿的是一件新潮的碎花衬衫,配一个从大腿开到脚踝,看似破洞裤实则乞丐裤的装扮。 这个潮男走的十分失败,团队的造型也很失败。 谢容索性自己来了,买了一堆东西,不合适的放一边让林照帮忙退一下。 短短几天,他就变了个样。 林照差点认不出他,连给谢容做妆造的节目组化妆师都懵了下,差点以为他走错地方了。 连问了好几次,还拿出谢容以前的照片对比,化妆师才确定这是谢容本人。 没等化妆师说什么,导演已经开始催了。 几分钟后,《最强恋爱脑》正式开播了。 * 《最强恋爱脑》是一档恋综,主打一个为狗脱单成人,为爱吃得下野菜,让当代不想谈恋爱的年轻人体会到爱情的美好。 节目以直播的形式开启,结束后会剪成片放到平台上。 一开播就涌进来了无数人观众,节目组很大胆,六位嘉宾,他只放出风声,当红巨星歌手薄宴会来。 其余人瞒得死死的,然而就是这样也吸引了一大堆网友围观。 没别的,薄宴的狗脾气在圈内是出名的,恋综这个词跟他完全不挂钩。 让人很想看看这怎么个回事。 【我宴哥这性子上恋综,有趣有趣。】 【哥你真的在这吗?你要是被绑架了就出来撕个衣服,我派车去接你。】 【楼上的也太不贴心了,哥到时候你上我的车,我准备了新的睡袍,可软哦~】 【你们算盘珠子崩了一地,不捡一捡吗?】 【家人们,只有我是为了这个名字来的吗?】 【我也是,好一个恋爱脑,让我来尝尝咸淡。】 【呔!丧尸都不吃你居然吃,快吐出来!】 【现在还不是恋爱脑吧,我有小道消息,据说导演请的人都是事业心很强的人,轻易不会恋爱。】 【有趣,还是导演这死丫头会玩。】 弹幕刷得飞快,镜头对准了一个男人的手,修长有力,指骨分明,因为很白,高清镜头下关节还泛着一点淡粉。 手控福利一出,满屏尖叫,纷纷喊着镜头向上,而PD的声音在此刻响起,“马上要第一次见面了,为了让各位嘉宾们尽快熟悉,我们为大家准备了相亲环节。” “请在纸上,写下你的相亲简历。” 第3章 别要强了弟弟,你的强来了(3) 第3章 别要强了弟弟,你的强来了(3) 【我嘞个去,现在相亲都要简历了吗?】 【这要怎么写,写自己相过几个人吗,还是谈过几次恋爱?】 【应该要介绍一下自己的情况吧,让对方了解一下?】 【哦吼吼,那让我来看看这个粉手小哥的恋爱史,手控真的好想舔。】 PD的声音适时响起,“请嘉宾将自己的情况写在纸上,可以填写恋爱史、身高年龄体重,对未来另一半的期许,不可以出现名字。” 与此同时,官网发出了好几个直播间,序号分为一到六号,同样的车内,只拍了嘉宾的手和纸笔。 网友嗷嗷叫着,率先就是去找薄宴的手,薄宴的照片网上太多了,资深粉丝去直播间一逛,就找到了一号直播间的薄宴。 大部分网友留在了一号直播间,小部分网友到处乱跑,其中停留在六号直播间内的人最多。 没办法,这双手真的很好看。 修长、白皙,指腹带着一点茧,不是很完美却兼具了柔和与男性的力量美。 好看的让人移不开视线,最主要的是这个小哥哥的声音也很好听。 “就这些情况?还有要补充的吗?” 谢容拔开了笔帽,凤眸向上斜斜看了眼旁边的镜头。 PD是个清瘦的男人,架着眼睛,对上他的脸还是忍不住怔愣了一下,摇摇头,“没有了。” 谢容“嗯”了声,在纸上写下自己的简历。 看着青年笔走龙蛇的写字,镜头下是柔软的黑发,只能看见个后脑勺。 不知道谁说的,帅哥的后脑勺也是帅气的,有时候单看一个后脑勺就会觉得这个人长得不错。 是不是真的不错还不知道,但这就是一种感觉。 在还没见过对方时,帅就是一种感觉。 谢容就很符合这个气质,PD见到对方的第一眼完全不敢把人对上, 看着镜头下的谢容,PD有种预感,说不定他还是这个节目最大的惊喜呢。 各种想法过了一遍,镜头还在如实操控着,拉了个近景对准纸上的字迹。 只见上面写着: ——23岁,职业演员,目前负债累累,对另一半的要求是能还钱的狗。 【狗?!】 【哥哥,你的择偶对象已经发展到另一个种族了吗?】 【嘶,为什么我有种你在众目睽睽下和我玩情趣的感觉??】 PD:“…你是填错了吗?” 谢容挑眉,“有人规定喜欢狗有错吗?” “…没有。” 谢容不知道这个世界那傻狗还在不在,606检测不到其他来源,他也不敢让606检测。 或许是上一次发现这件事后,谢容再回忆以前发现他的记忆蒙上了一层灰。 朦朦胧胧,有些事需要他花大量的时间才能想起来,有些则没有。 这种情况,谢容不动声色地问过606,“我最近忘性似乎比较大,你有察觉到吗?” 【诶?有吗?容容你忘了什么?】 “没什么,我记得之前做反派任务也来过娱乐圈,有些忘记舞蹈动作了。” 【…好像是?】 606的声音卡顿了一下,疑惑道:【容容你不提,我都忘了,历史定位上我们确实去过。】 【有什么问题吗?】 谢容一颗心沉了下去,“没有,随口问问。” 他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但他必须找到他,索性这个世界可以休假。 他拥有大把的时间。 车子停在一个酒店前,谢容按照节目组的指示,戴好口罩下车,去往了休息室,那里摆放着几张纸。 谢容一扫,那纸就是他们之前写的相亲简历。 嘉宾应该有六个人,桌上摆了六张带着字迹的纸。 相亲环节是互选。 嘉宾们写下自己的简历,由所有人挑选,有人选了你的简历就会前往酒店大厅进行相亲。 当然为了避免有嘉宾落单,所以节目组安排了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机会。 所以一个人至少会进行一次相亲,如果还想有第二次,那靠的就是你的相亲简历了。 这种简历,某种程度上就是镜头。 谢容写的那种,正常人看不上,所以已经放到最边边上了,身后的PD小声提醒他进行选择。 谢容先谨慎的翻了一遍全剧情,上面没有写他第一次是和谁进行相亲,再翻一遍主角受剧情,上面不是他。 那就是随意发挥了。 他依次看过去,前面几个写的都很好,房子车子,职业各不相同,主持人、运动员,甚至还有一位影帝。 当看到一张写着爱豆的职业时,谢容不动声色地挑眉,这就是主角受了盛北了吧。 ——20岁,是一个不太红的小爱豆,没有太多人喜欢我,想在这里找到属于自己的星光,希望另一半是一个能照亮我的人。 弹幕反应不一。 【孤陋寡闻了,爱豆都敢上恋综了?这是谁的哥哥?】 【姐妹一路好走,很快你会拥有一个哥夫。】 【哈哈哈哈哥夫,不过还真是这里全是男人。】 【没必要,这个小爱豆都说了他不太红,估计喜欢他的人也不多,而且说不定是公司签的呢,我还挺期待的,都说爱豆很好看。】 【不会那个粉手手的小哥哥就是爱豆吧!他的手和声音都好好听!】 【还真有可能。】 【吐血,是小糊豆能随意上恋综谈恋爱吗?这么不爱惜自己的羽毛。】 【楼上,爱惜自己羽毛的都是大红豆了吧,糊豆没羽毛可言。】 谢容在那张视线上停留的比前几张长一些,有人猜测他是不是在看自己写的。 不过下一秒,谢容跳过这一张看到了他旁边的纸条。 ——25了,是个百灵鸟,有哥哥重金包养我吗? 谢容嘴角一抽,眼神中露出几分微妙。 百灵鸟,不得不说,第一次遇到这种有点毛病在身上的主角攻,让谢容有瞬间沉默。 “请嘉宾尽快选择你的相亲对象。” 谢容果断伸手朝一张写着运动员职业的纸条伸手,门忽然被打开,工作日员慌张道,“宴…这,这位先生,还没到您出场。” “我知道。” 低沉磁性的嗓音拖长懒洋洋地,像大提琴低沉醇美。 好听得能让人耳朵怀孕。 弹幕疯了一样。 【啊啊啊啊啊!】 【宴哥!啊啊啊我的百灵鸟宴子!】 下一秒,百灵鸟晏子说,“找厕所找错了,指个路呗。” 【……】 【宴哥你能做个安静的百灵鸟么。】 工作人员擦了把汗,连忙给他指路,薄宴漫不经心地颔首,正要走,忽然对上了一双眼睛。 第4章 别要强了弟弟,你的强来了(4) 第4章 别要强了弟弟,你的强来了(4) 黑发半搭在敛着凶光的眉眼上,清凌凌的眸光,带了点难以言喻的意味望着他,睫毛纤长,鼻梁高挺。 下半张脸被口罩遮住,可光凭这双眼睛就足够吸引人。 对视的那一瞬间,薄宴有片刻的停顿。 谢容拉了拉口罩,只是普通的望了他一眼,就接着回去拿纸条。 刚将写着“运动员”的纸条拿起来,耳边传来工作人员的呼声,“晏哥,走错了,不是这边。” “你好。” 身侧突然站了个男人,谢容扭头一看,正是薄宴,男人冲他挑了挑眉,忽然俯身凑近他,慢条斯理的拉下口罩。 下半张俊美的脸暴露在外,他手撑着桌子,唇角上扬,“初次见面,弟弟认识一下?” “我是薄宴。” 【什么情况?】 【我嘞个骚刚,宴子你干嘛呢!】 【看不出来吗?百灵鸟开屏了。】 工作人员眼睛都瞪大了,傻眼的看着这一幕,不懂这是搞什么。 导演在后台一看,激动的对着耳麦狂喊,“把六号直播间给我推上去,把百林鸟这个词条给我推上热搜!” “现在的PD呢,镜头拉近点!” 谢容看了看眼前的薄宴,不知道他要搞什么,凤眸斜了他一眼,清冽冷然的声音自口罩下透出,“你好。” “弟弟,不摘口罩吗?” 薄宴打量着他的眉眼,笑得勾人,“这样会不会不好?” “有什么不好?”谢容挑眉反问,“有规定一定要摘口罩认识?” 薄宴:“没有。” “那还有…” “但是这比较影响你的相亲对象心情。” 谢容:? 他目光一顿,终于给了这家伙一个认真的眼神,“你来之前,吃药了吗?” 薄宴好像没听出暗示,又或许他不想听出来,目光无辜,“你关心我啊?” “这么快就关心上了?”薄宴歪头笑起来,“弟弟,你别太爱。” 谢容:“……” 你们小世界又给我挑了个傻的。 【呼叫一下110,这边开屏的孔雀血脉稀有品种百灵鸟跑出来了,抓回动物园吧。】 【别太爱是什么?爱什么,强制爱?】 【强制爱是什么?爱什么,床上爱?】 【你们好会,给我爱一个!!】 【路人,这档恋综进展这么快?这就爱上了?那我看什么…】 【看爱爱呀,现场高燃画面,看一次少一次。】 谢容皮笑肉不笑,“看来你是确实没吃药了,还是说晏哥在临场加戏?不过我怎么不记得,我和你是相亲对象了?” 他嗤笑一声,毫不客气,“没记错的话,这个环节是自己选人?” 薄宴先是笑,点评一番,“喊哥喊得挺顺溜,声音挺好听,”再是一颔首,“环节没错,过程错了。” 谢容呵了声,“哪里错了?指教指教?” 手忽然被抓住,谢容目光一凛,下意识反手扭住那只手腕,右手抓上去,顷刻间来了个小擒拿,将人反扣在桌上。 哐当,桌子让两个男人的力道撞了一下,上面的小纸条全掉在了地上。 谢容手心里那张也没幸免,落在地上被大惊失色跑过来的工作人员踩了好几脚。 “晏哥!你没事吧!” “这是怎么了,谢…谢先生松一下手。” 【靠靠靠,他有病是不是,还骂我哥没吃药,我看他才是!发什么疯啊?】 【虽然看着吓人,但我想说这个小哥哥动作好快!】 【我服了啊啊啊快放开我哥啊!这个糊豆,怪不得一直糊,懂不懂尊重前辈啊?】 【某些粉丝还是不要给正主招黑的好。】 “嘶。”薄宴被反扣在桌上,看得出来他是疼的,唇角有些发白,却还笑得出来,“力气挺大。” 谢容松开他的手,看一群工作人员围了过去,对着薄宴上下打量,生怕他出事。 他转了下手腕,颇有些无语,不知道他突然碰他手做什么,“应激反应,不好意思了。” 薄宴嗯了声,揉着手臂,“没事。” 居然没生气,跟在薄宴身边的助理小亚一脸震惊,他哥狗脾气变好了? 他终于要迎来他事业的春天了? 小亚眼含热泪,“哥你真没事吗?还疼不疼?” 人总是犯贱,以前薄宴狗脾气的时候,小亚心酸,现在薄宴疑似不狗了,小亚照样心酸。 瞧啊,他哥长大了,懂事了,知道对嘉宾说“没事”了,他什么时候这么委屈过自己啊? 不行,他哥能不计较,他还不能不计较么,自家孩子自己疼,小亚冷着脸站出来,顾不上现在还在直播,对着谢容说,“一句道歉就完了吗?” “我们宴哥的手可是用来写歌的,你那一下要是给他留下什么后遗症,你知道要赔多少钱吗?” 负债累累的谢容露在外面的眼睛微微冷下,有点不爽,总感觉有种被仙人跳的感觉。 “不巧了,我的手也上了保险,要赔的话麻烦让你家艺人先赔我。” 小亚不服气,“这不一样吧,我哥是歌手是作曲人。” 谢容冷笑,“怎么,他是什么不都是人么,脆弱到压个桌子就会死了? 既然不想赔就不要随随便便来碰别人的手,我合理怀疑他刚想对我做什么,正当防卫而已,急什么?” “你!”小亚被说得哑口无言。 旁边的工作人员们也是看得目瞪口呆,讲真很久没见到这么杠的艺人了。 真的是一点也不考虑自己的未来吗? 直播间更是吵得沸沸扬扬,有站谢容的,有心疼薄宴遭遇无妄之灾的,还有对家下场,水军搅浑水。 刚一开播,刷了无数热词后,这一出算是把《最强恋爱脑》送上了热搜第一。 #薄宴遭艺人反压# #是什么不都是人# 巨星歌手大名耳熟闻详,吸引了无数吃瓜路人涌进直播间。 正准备开吃,就见比大名更响的是狗脾气的薄宴,一把将哑口无言的助理拉到旁边。 眸光抬起,姿态漫不经心,就在大家以为他要跟这个小爱豆算账时。 他说,“打的好。” 谢容:? 现场工作人员:?! 闻风赶来吃瓜的路人网友:??! “男孩子在外面也要保护好自己,否则就会遇到刚才的事。” 他啧了声,甩了甩手,低懒的嗓音含着幽怨,“弟弟手劲真大,不过哥哥没事。” “咱们接着聊?” 第5章 别要强了弟弟,你的强来了(5) 第5章 别要强了弟弟,你的强来了(5) #男孩子在外也要保护好自己# #薄宴 弟弟手劲好大# #百灵鸟真的开屏了吗# 第三条热搜与前面两条挨在一起显得那么格格不入,误导不少网友点进去看看,是什么品种百灵鸟居然有了孔雀的血脉。 点开才发现是那个有狗脾气之称的薄宴对着节目里弟弟一系列孔雀开屏的节奏。 再看上面两条热搜,事情一连起来,嘿这特么什么情况啊? 微博热搜上,一分钟刷了一百多条评论。 【大母猴上天】:“我嘞个骚刚啊,什么逆天血脉觉醒?” 【学历史夹史】:“我的哥哥啊,什么人夺舍了你?” 【晏子你回来】:“我第一次见到他那个模样,全程看直播,全程对着他照片看,试图找到他被人夺舍的痕迹。” 【贫僧爱美男】:“谁能把那个小哥哥的口罩给我扒下来啊!求求求求,我想看他长什么样?” 【AAAA男士内裤批发周姐】:“姐也看上了,十分钟内,我要那个男人的全部信息!” 【来找属于我的母猴子】:“姐姐,找不到,姐姐内裤卖我一条。” 托沙雕网友的福,热评带动了不少路人围观,然后去找了网上录制的直播片段,瞬间来了兴趣。 一时间,《最强恋爱脑》瞬间出圈,导演看着后台数据笑得狂抽自己屁股。 “果然!果然!老子就知道请谢容来是对的,今年的奖金舍我其谁?” “爽!太爽了!” 打开导演办公室门,看到狂抽屁股的导演继而被吓到的工作人员:“……” “导演,服务器崩了,咱们现在…” “加!”导演一个暴起,眼红得发光,大手一挥,“给我加!给我买!现在,把流量给我稳住了!” 他有预感,这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人绝对是节目的最大看点。 导演揉了揉自己发痛的屁股蛋子,双眼发亮的坐回监控室椅子上看后续。 谢容目光冷淡而麻木,一系列的操作都在意料之外,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个后续。 在全场震惊的目光下,薄宴似乎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让人震惊的事,他向来我行我素,只做自己认为对的事。 对着谢容笑了笑,“弟弟,你这么漂亮的男孩子,名字也很漂亮吧?” “认识认识?” 小亚简直没脸看,捂着脸后退一步,内心崩溃绝望。 “漂亮?”谢容只露了一双眼睛,鸭舌帽压着他头上的黑发,软软地搭在额头,半遮了凶煞的眉,造型的原因,他还真两分乖软在里面。 可一看到他的眼睛,清冷漠然,淬着点点冷意,实在和乖扯不上什么关系。 “我不喜欢这个词。” “少对我撩骚。” 在场人对他投来敬畏的眼神:好勇! 薄宴歪了下头,拖长了调子,“冤枉啊。” “我没有撩骚。” 【!!终于等到正主辟谣了!】 【我哥哥才不会随便开屏,他只会开玩笑!你们别再给安什么开屏的词了,烦不烦。】 “因为我还没开始骚。” 薄宴说得是那么一本正经。 一下让工作人员全蚌埠住了,差点笑出声,又急急忙忙憋住。 弹幕就开始尽情笑开了,除却薄宴的极端粉,大部分网友还是看好戏居多。 【你们哥哥确实会开玩笑,尼玛我笑得抽搐了。】 【麻麻说我为什么发出杀猪的笑声,院子里的猪听了都要吓死了。】 【嘎嘎嘎嘎!别管!今天当鸭子嘎嘎嘎嘎——】 【杀鸭子啦杀鸭子啦,点赞就送烤鸭!】 谢容嘴角抽搐,难以言喻的看了他一眼,决定不做理会,他平静的转头对PD说,“接着录制?我选择了三号嘉宾。” 三号嘉宾正是那个运动员。 “等等,他选错了。” 薄宴横插一脚,忽然跨了一步拉开了和他的距离,双手插兜,笑的散漫不羁,冲他睨来,“你的纸条都拿错了,不要误导别人哦弟弟。” 谢容开始不耐烦,语气也不好,“拿错了?我怎么不记得我拿错了。”他正要摊开手心里的纸条却先一顿。 手心空空如也,刚才好像掉了出来。 谢容往地上扫了一眼,地板干净光滑什么都没有,是他记错了? 他眸光微动,又往薄宴脸上看了眼,这男人开始整理袖子了。 黑色的衬衫袖子他往上拉了拉,折叠得乱七八糟,露出一小截线条流畅、蕴含了力量美感的小臂,低垂着眸子。 不说话时的确俊美得不像话,如同上世纪欧洲的贵族,矜贵、慵懒,放荡不羁,浑身都是随心所欲的劲。 很招女孩子的喜欢,当然不局限于性别的话,男孩子也挺多。 似是注意到什么,他掀起眼皮,直直望来,漆黑的眸底带着一丝对眼前人的兴味以及…侵略性。 如同见到心仪的猎物,迫不及待的准备开始捕猎。 把他当猎物? 想玩他? 谢容喉间滚出微不可察的冷笑声。 再联想到之前那段视频,虽然他不是原主,但不代表他的名字在被人反复提及后,对方给出一个惹人讨厌的答案后,他还能有什么好感。 既然薄宴想招惹他,他就陪他玩玩。 谁是猎物还未可知。 退缩不是谢容的风格,他不喜欢被动。 那就主动。 “我不会拿错纸条,不过现在我对另一个更感兴趣。” 薄宴带了些许笑意,“弟弟,我可以认为,你说的另一个是我吗?” 谢容眉眼上扬,一改方才对他不耐烦的态度,凤眸斜来,“晏哥说呢?” 薄宴颔首,“那就是我了。” “相亲吗?”他主动探手将桌上属于他的纸条拿起,摸上谢容的手,这一回谢容没躲,也没把人反压在桌上。 薄宴的手很规矩,他认真将他的牵起,把纸条塞了进去,力道很轻,至始至终都在抬眼冲他勾唇笑。 眼望着他,笑意点点,挑逗揉碎暧昧掺杂其中。 手上却克制有礼,很快放开,两相比较反差巨大。 “选我吗?” 谢容勾唇,眼尾如刀斜斜望去,割出说不清是冷还是艳的一眼,比他更为漫不经心,“行。” “选你。” 第6章 别要强了弟弟,你的强来了(6) 第6章 别要强了弟弟,你的强来了(6) 听到答案的那一瞬,心口跳动了一瞬,薄宴禁不住去瞧他,依然只能看见他的一双眼。 很奇妙,尽管看不到他的长相,薄宴却还是觉得这人一定很漂亮。 薄宴是个极致颜狗,最初他只是觉得这双眼睛漂亮。 带着丝让他忍不住瞧了一眼,再瞧一眼的好看。 所以开始好奇起他口罩下的模样,索性这个恋综不就是闲得慌的人来玩的么。 薄宴按照心意,随心所欲的上去对他发出邀请。 对方的拒绝和冷淡,都让这一场兴味的游戏更添了有趣,看上去不是那么无聊。 不过,在他轻飘飘说出“选你”两个字时,心口突然被烫了一下,这种感觉来得快,消失得也快。 却还能感受到当时麻的那一下,残留在心口。 薄宴笑开,黑衬衫、笔直西裤,露出的那小臂和一块价值万千,金色奢华的腕表,让他看上去低调帅气。 偏生某些人的性格天生就张扬高调,这么穿反倒有种更为内敛的骚气在。 “你先进去?” 谢容没意见,“随意。” 他率先往里面走,薄宴站在原地没动,良久才把自己折叠得乱七八糟的袖子重新放了下来。 小亚回头看了眼谢容的背影,再看了眼旁边自顾自叠袖子的薄宴,忍不住开口,“哥,你这是干嘛呢?” 叠了又放,放了又叠的,干什么呢。 薄宴说,“不觉得我叠得很丑?” 小亚瞟了两下,小声道,“也就…一点点吧。” 还真是求生欲满满,薄宴还不知道自己的助理,笑得不行,一个脑瓜崩上去了,笑得意味不明,“小亚,哥帅么?” 这是又骚开了?不过这题小亚会,他毫不迟疑,“帅啊,宴哥还能不帅?” “帅就对了,这叫色诱。” 小亚:“???” 薄宴勾唇道,“色诱,是一种学问,露得不多才更吸引人的视线,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可以…” “诱人犯罪?”小亚下意识接话。 “啧。”薄宴嫌弃地瞥他一眼,搞不懂自己当初为什么通过了这小子的面试,“这可以转移注意力。” 他往里走,工作人员给他指了下房间,PD也迅速跟上,弹幕刷得飞快,一溜烟的“百灵鸟使人犯罪”。 小亚不明所以的站在原地,挠了挠头正要跟上。 却看到了地上被踩得脏兮兮的一张纸条。 这个位置,就是刚刚薄宴站着的位置。 分毫不差。 他睁大了眼,瞳孔放大,半响憋了出一句:“我草。” 好一个转移注意。 哥,你可以的。 与此同时,监控室内的导演乐了,让人将这一个纸条拍进镜头里,“先不放出去。” 导演眯着眼,露出贼笑,“这百灵鸟真要开屏了?” “还是玩玩?” 另一边,刚相亲完一遍的运动员选手,突然被通知需要他再写一遍相亲简历。 顿时让一个大男生发出了苦恼的嚎叫。 —— 第一次相亲见面会。 节目组准备了一个小长桌,摆了鲜花蜡烛,还有人在旁边拉小提琴氛围感满满。 相亲开始,这是众位嘉宾第一次选择人。 第一次就代表了某些特殊性,CP粉们扬帆起航的地方。 前面几位嘉宾都在聊职业上遇到的趣事和困难,再适时表达了对对方的欣赏。 觉得对方满意的可以摘下口罩,重新认识。 之前几位都拍得氛围感满满,到了这一对,直播间更是要被挤爆了。 巨星歌手相亲的噱头可谓很足了。 谢容和薄宴分别坐在长桌的两端,刚一坐下薄宴就不是很满意。 “这桌子也太长了,增加感情不应该坐在一起吗?” 谢容语气凉凉,“远香近臭的道理,不懂吗?” 薄宴一顿,看向他的眼神有点被触动,“你觉得我…”他清咳一声,骚包的家伙耳根有点红,他掩饰得很好。 借着理衣领的动作压过耳根,很快让自己恢复到了往常镜头前的散漫姿态,“薄荷味。” “什么?”谢容不知道他这什么意思。 “我一般不用香水。” 薄宴靠在沙发上,漫不经心地翘起二郎腿,西裤崩出男人流畅的腿部线条,皮鞋尖蹭亮反光。 “香水不会成为一个成熟男性的标志,我不需要这些东西来为我额外增加魅力。” 灯光下,薄宴对他勾唇扬眉,姿态随性散漫,带着点傲,俊美的容颜更添一丝蛊惑,“我觉得遵循原来的就好。” 他自身就是魅力,不是么。 那些东西对他来说就是锦上添花。 有些话不必明说,也能领会到对方的意思,不是有多了解,而是对方自信从容的态度,仿佛让你觉得理所当然。 【宴哥骚包归骚包,可他是真的帅。】 【我也觉得,我第一次见这种骚气男人,他知道如何去展现自己,还大大方方去的,最关键的是!这种帅而自知的男人,他还不油!】 【感概了,所以那些油田男人是怎么回事?】 【我哥好撩啊,难得见他这一面,看得我好上头,想魂穿对面。】 谢容不上头,他承认薄宴是有魅力的帅,不过他不是那么容易被动摇的人。 他现在只想和对方较劲。 “是吗?我还挺喜欢香水。” 谢容声音冷淡,看向旁边的鲜花,他拨弄了一下花瓣,“香水,也不是一个任何人的一个标志,东西不都是辅助人的。” “人的气味是特殊的,香水也可以成为这一种特殊的辅助。” 白皙的指腹碾碎一瓣艳红,馥郁的香气似有若无,指尖染了红,淡淡地。 好像粘上了那馥郁的香,和淡红一样勾得人移不开视线。 薄宴盯着那抹红,不自觉视线上移,落到他戴了口罩的脸上,说话时口罩会微微鼓动,让他想看另一抹。 想知道是浓是淡,是不是和他手上的花一样馥郁迷人。 “身体是会记住一个人的气味,把它当做另一种浪漫…” 清凌凌的眸子闪着光,眼尾上扬,被鸭舌帽压住软发,造成的乖巧假象削弱,张扬的凶气乍现。 像只高傲的小猫咪,掀翻了头顶帽子钻出一个猫头,顶着两个小尖耳,冲他呲牙。 啧,这家伙怎么还有猫属性? 完美戳中了他所有萌点,薄宴心道。 第7章 别要强了弟弟,你的强来了(7) 第7章 别要强了弟弟,你的强来了(7) 对面的男人眼神放空,没有焦点,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让谢容受到了久违的挑衅。 他眯起凤眸,内心很不爽。 他发出了大招,对面一个盾全挡住了不说,还在这发呆,绝对是对他的挑衅。 容猫猫眼神逐渐凶狠,目光泛着冷意。 如果眼神能杀人,薄宴这会已经被切成片了。 太有实质性了这眼神,薄宴背后的PD觉得自己身上现在一定被捅了无数刀。 在谢容冷眼下,薄宴终于回神,开口第一句就是,“你说的也不错。” “不过我想说的是,我用的沐浴露是薄荷味的。” 谢容拧了拧眉,“什么意思?” “薄荷味。”薄宴挑了挑英俊的眉,“清新又香,凑近闻也是香的。” “……”短暂的停顿,刹那间大脑浮现出他之前说的话,谢容以看“傻逼”的目光投向薄宴,“我得纠正一下。” “你是想说薄荷味刺鼻?” “不,我是想说,远香近臭是我对你的社交行为代表的委婉拒绝。” 口罩下脸面无表情,“听不懂的话,我就直白告诉你,别坐过来。” “这回懂了吗?” 谢容拒绝得毫不留情,一丁点面子都不给薄宴。 气氛骤然紧张起来,一个恋综能干出这样的氛围也是让人稀奇了,两个PD对视一眼俱是对自己身处恋综的怀疑。 好在每一次都要掉链子的薄宴,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回特别给力。 在紧张起来的气氛里,他就跟没事人一样,点着说,“懂了。” “但我是猫薄荷。” 在薄荷味前面加了一个猫字,有什么区别吗? 完全不知道自己属性暴露的谢容,对薄宴的不要脸程度有了新的认知。 谢容冷笑,“穿件衣服吧,你还小猫都看不上你。” 薄宴:“…弟弟,你这是人身攻击。” 谢容再次冷笑,“也是,再过几年也是老男人了,但没事我永远拿你当弟弟。” 【哈哈哈这小嘴摸了蜜。】 【宴子:错了,已老实求放过。】 薄宴也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有点被噎住,随即就是笑,还有点春心荡漾那种,“这么说来,在你心里我很年轻咯?” 谢容:“……” 这人好赖话不分是吧。 “我在心里永远十八?” 谢容冷笑,“是王八。” 薄宴:“听着就很霸气。” 【妈的笑死我了,宴子以前没见你话这么多,接的真顺溜。】 【我嘞个大豆子,这哥是来操人设的吗?那么我请问了,这是什么人设?】 【团队呢?宴哥的团队要不要出来解释一下,这个男人到底是谁??】 【我不理解了,这是怎么个一回事,你他妈的人家骂你呢,你怎么还享受上?】 【老哥别享受,上去先扒口罩,要对面是个丑男我可不干。】 【楼上别那么黄,这种东西你在直播间说会被封了的,加个好友,我们商量一下干是动词还是名词。】 【路过,顺嘴问一下,这俩什么请吃席?】 很好。 很久遇到没有这么贱的人了,让他痒得手一直想抽上去。 谢容给他最后一次机会,“你想做什么,直说,别来碍眼。” 薄宴诧异了一下,他偏头看来,漆黑的墨眸闪过一丝笑意,“不敢说,说了直播间会封的那种做。” “都上恋综了,交个朋友?” 谢容语气冷漠,“时间到了,我的评价是建议去动物园找,下一轮春天你不会太寂寞。” 说完他起身就走,干脆利落,留给薄宴一个冷酷的背影。 动作太快,薄宴都没反应过来,他想去拦时才想起谢容刚才的话,时间到了。 相亲也是有时间规定的,十分钟后各位嘉宾结束相亲流程。 薄宴啧了声,对镜头说,“你们也不提醒我一下?” 他抬步就往外走,小亚先一步看到了出去的谢容,再看薄宴出来了,还以为流程结束了,转眼就见他家艺人往刚才那个休息室去了。 “哥!你去哪呢?” 他急急追上去,掏出怀里的保温杯递给薄宴。 薄宴顺手接过,拧开保温杯喝了水,热气氤氲间,男人的脸朦胧了些许,眉宇间却始终带着笑,“去相亲啊。” “不是已经结束了?”小亚不明所以,“我看他都出去了。” “谁说结束了?”薄宴把保温杯给小亚,嗓音更加迷人悦耳,“你哥我还没选呢。” 于是,才在真正的休息室闭目养神了一会的谢容被PD提醒,有人选择了他的简历。 不出意外的,在同样的大厅,同样的位置,见到了同样的男人。 当对方勾着懒洋洋的笑意,扬起下颚,冲着他挥了两下手时。 谢容漠然的想,有些狗东西确实就是欠收拾。 大脑掠过一丝熟悉感,为他刚才的这一想法,却很快就消失不见。 谢容停顿了一下,再进去时他坐在薄宴的对面,不给他说话的机会,谢容抬手碰到了耳廓边缘细细的绳子。 对面的视线一下变得灼热起来,宛如他是什么尘封的宝藏,恨不得一探究竟。 谢容摘下了口罩,往桌上一扔。 摘下口罩的男生和猜想中一样,很好看,又美又凶的类型,眉眼清冷凶煞,他身上有种独特的气场。 口罩一摘,气氛忽然间就变了,别的嘉宾那是暧昧氛围感,这边是战争片。 好像下一秒就得举枪干起来了。 “眼熟吗?”谢容勾唇问他,眼神却是冷的,上挑的眼尾自带凶气。 天生臭脸似乎发挥了作用,旁边的几个工作人员都被震慑住了,开始互相对眼色,生怕他们等会打起来。 弹幕被他的长相惊了一瞬,舔屏没过一会就有人扒到了他的身份。 【我草草草!突然发现自己前两天骂过的娱乐圈毒瘤就是我的新墙头!】 【请问,现在我是骂前两天的自己呢,还是骂现在的自己呢?】 【救命,我晕了,我有同样的困扰!】 【不是,你们没发现另一个问题吗,既然这人是谢容,那宴哥前两天还公开说他烦,现在是…?】 【如果这不是节目组安排的剧本,那我只能说,这是一个巨大的香水瓶,你问什么香水?——真香!】 【宴哥,你的脸疼吗?】 第8章 别要强了弟弟,你的强来了(8) 第8章 别要强了弟弟,你的强来了(8) 谢容看着对面的男人,指尖敲了下餐厅桌面,“重新认识一下,我是谢容。” 没等薄宴说话,谢容又说,“别怀疑,就是你在节目里说挺人烦的那位。” “宴哥,没想到现在烦人的那位坐到了对面,心情还好吗?” 谢容笑的恶劣,周遭工作人员都意识到了什么,面露尴尬,他嘴上话不停,这应该是他和薄宴待在一起以后说得最多的一次了。 “挺有意思,不是吗?” 他一下放松了姿态,身子随意倚着抬了抬头上的鸭舌帽,让眼底那一抹不带感情的冰冷恶意被对面瞧个清楚。 “宴哥也会参加恋综,真是好巧。” 嘴上叫着一个带着恭敬的词,他说出来的口吻却很嘲讽。 上扬的眼尾,就算不带什么别的意味也如同挑衅讥讽,何况真正带了情绪时,杀伤力加倍。 谢容蓦然的转变让薄宴有些反应不过来,他还在为他摘了口罩而生出的笑容,让这一连串的变化搞得落了下去。 前几完惹人烦的对象,现在是他的心动对象。 这戏剧性让薄宴都沉默了。 他斟酌着开口,“…哥给你道歉?” “哪敢?”谢容挑了挑眉,眸底冷漠,“惹人烦的东西还是踹一边去比较好。” “之前多有得罪,不过我也挺想和宴哥道个歉的,换个地方聊聊?” 他扫了眼旁边一众的摄像头和工作人员,小亚心中着急,“不行,现在是…”薄宴率先打断他,“可以。” 小亚疯狂给他打眼色,眼睛都抽抽了,薄宴面不改色来一句,“小亚难受哥就给你放假。” 小亚:“……” 薄宴拿起外套看谢容,他还坐在上面,嘴角勾起一点弧度,嘲讽似的,他清咳一声,“走吗?” “走。”谢容颔首。 巨星的影响力不是说说的,谢容说换地方潜台词不在镜头下谈,他们那个紧张到剑拔弩张的氛围,节目组还是断了直播。 声称嘉宾私人事情需要解决,十分钟后一号、六号直播间重新开播。 关键时刻这操作,微博上议论纷纷。 拜托,她们真的很想知道最后的发展啊,不要结果,她们要过程!要过程! 然而导演郎心似铁,说关就关,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还没开播,属于他俩的直播间蹲了一堆人。 而这一边的谢容则领着薄宴去了卫生间,别问他为什么来这,摄像头太多了,一般这种需要隐私的地方才没有摄像头。 大酒店的卫生间没有异味,只有淡淡的熏香。 提前包下酒店则意味着这边没有别的人来打扰他们。 薄宴一直安静跟在他后头,直到他们两个到了地方,他才不正经地笑,“要我在卫生间打脸?别人是真香,我这是…” 他找了个词,“真臭?” 谢容对他不感兴趣,外加不是目标的人不想多谈,从进来的那一刻,他在人前还算有点伪装的友好,彻底没了。 冷眼望着他,二话不说就掐着他的脖子把人往门上怼,哐当一声巨响,门发出无力的哀鸣。 承受不住两个成年男人的体重。 一双白皙的手覆在麦色的脖子上,指尖扣住他的脖子,指关节的淡粉挨在下颚处。 薄宴的身体有片刻紧绷,几乎是用尽了全力才压下那股下意识反击的冲动,克制的调整呼吸,喉结滚动了几下。 正想开口说些什么缓解氛围,下颚就先碰到了那淡粉的指关节。 他顿在原地,黑眸低垂,看了眼那双手,然后就发起了呆。 暂时忘了说辞。 指关节有点痒,好像蹭过了什么,但只有那么一瞬间,并没有让谢容记在心上。 他仍处于“敢挑衅我”、“笑死,他犯贱是吧今天就让他死”、“我是反派干什么不都是应该的么”,种种让他发出冷笑的思维中。 原主是个好欺负的,他可不是。 虽然这个世界,看上去他就像是个没什么尊严的舔狗炮灰攻。 但这也是对着任务对象的,主角攻既然不是,凭什么给他好脸色。 他居高临下地睨着被掐着脖子,低垂着眸子,看不清神色的薄宴,“知道我现在的处境吗?” “薄宴,我现在臭名昭着,随时都能退圈,光脚不怕穿鞋的,知道什么叫亡命之徒吗?” 谢容声音冷然,“少来惹人烦。” 略为熟悉的话激起了神经的活跃,薄宴终于从“他的手还是粉的”这一色批念头中回神。 第一反应就是,哥要是早知道有这么一出,一定把你揣兜里,而不是把你揣沟里。 薄宴脖子后仰,脑袋往后蹭了蹭,放松了浑身紧绷的肌肉。 这个姿势让他的脖子最脆弱的地方全暴露在谢容视野下。 谢容半眯起眸子,看着薄宴靠在门上懒洋洋地笑,带着他的手往上掐,“来,给你报仇。” “今天掐了,出去能一笔勾销吗?” 谢容:“……” 他有些烦躁,“你不要脸的?” 薄宴惊讶,“人怎么能不要脸?尤其是我这样的脸。” 谢容凶残的挑眉,不掐脖子了,手往上一移,虎口抵在他下颚处,掐住了他的脸,指尖都戳在了皮肉上。 身子猛然靠近他,近乎是贴在一起的亲密距离,让门再次发出哀鸣。 漂亮又凶残的脸放大在男人的黑眸里,谢容清晰的感知到他的僵硬。 他就是好满足,嘴角牵起一点小弧度。 为自己即将到来的胜利而愉悦。 “要脸?” 另一手在他俊美如贵族般慵懒的脸上轻拍。 发出细小的声响,十足的侮辱人。 凝视着他的黑眸陡然暗了下去,幽深锐利的眉眼缠绕他身上。 紧张的气氛再次蔓延开,只是这一次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在两人对视的瞬间,在身体凑近的时候,无声无息地席卷这个狭小的空间。 连带着只有薄宴本人,清晰可闻,快要撞破牢笼的心跳声。 他不一点都不觉得侮辱,反倒兴奋于此刻的亲密。 有点变态啊。 他很不对劲。 薄宴知道,从见到那双眼睛的时候他的浑身都在不对劲。 他的想法也开始变得奇奇怪怪,像有人对他做了什么一样,然而事实上他又清晰无比的知道,没人对他做手脚。 他也不会中那种令人发笑的小手段。 “你觉得你在我面前…” 男生清冷的嗓音,漫不经心的语调夹着轻蔑的口吻,连同湿热的呼吸一道传来。 “还有脸吗?” 薄宴倏地闷哼一声,在他手上挣扎了下,头低垂,弓起了身子。 脊背连着腰腹紧绷出性感蛊惑的身体线条,掩藏于黑衬衫下,谢容看了一眼,莫名有被烫到,飞速撇开。 落在一处虚无的点上,缓慢的眨了一下,他松开此刻像是受到极大侮辱,不堪让人看到的男人。 终于有点小开心,胜利的感觉让谢容扬起了眼尾,骄傲得神采飞扬,“不过如此。” 留下给手下败将轻飘飘的一句话,谢容率先离开了卫生间。 他走后,弓着身子的男人撩了一把头发,露出沾了汗珠的额头和幽深含着惊人欲.望的眸光。 缓慢、深沉,带着触目的侵略性注视着谢容离开的方向。 第9章 别要强了弟弟,你的强来了(9) 第9章 别要强了弟弟,你的强来了(9) 谢容出了卫生间以后没有第一时间离开,他在隔了一堵墙的外面洗手,整理略凌乱的卫衣。 鸭舌帽早在刚才的对峙中掉了下来,他拎在手上灰扑扑地,抽纸巾擦的时候,谢容听到了里面的一点声音。 像是在对谁打电话,这边隔音是真好,听什么都模模糊糊的。 他只知道电话似乎很快被挂断,而薄宴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出来。 看来是暂时不想看到他。 谢容冷笑着心想,别看里面那个一米九的身高,结果被掐了连反抗都弱得跟什么似的。 挣扎不开他,连让他挪动一下手都做不到。 比他高两厘米又能怎么样,一米九又能怎么样? 笑死,不知道所有的主角都会经历反派的报复么,也就福利能留住他们反派了。 谢容出去以后,工作人员告诉他可以去休息室了,第一轮相亲环节已经结束了。 【出来了!出来了!(尖叫)(嘶吼)(扭曲爬行)】 【进去是两个人,出来是一个人,求解,是玩坏了还是玩坏了,还是破碎了?】 【解不出来啊姐姐,说得人想小解。】 【你们一直都这样吗?】 【别理上面那些抽象人,我现在很想冲进去看现场,薄宴人怎么不在了,你们到底说了什么啊啊啊啊啊!导演为什么不让播!】 【说得好!导演(压低嗓音)你还小我才不搞你(突然提高声音)但你要是不播那一段,就别怪我不客气(再次柔声)下不为例哦~】 【没错(声音卡痰嘶哑)再有下一次,姐没钱找人弄你,所有别有下一次了。】 【说了那么多,宴子呢?】 【我那么大一个宴子呢?!】 工作人员替她们问了一嘴,对方往他身后看了眼,没瞧见薄宴,疑惑地往后看了眼,“宴哥呢?” 小亚走过来,听到这一句告知工作人员,“宴哥有点事,他过会来。” 谢容挑眉,“确实有事,他痔疮犯了,在卫生间出不去,让我出来找人给他送药膏,既然你在这,你就送一个?” 【我草,我听见了什么?】 【真的假的?薄宴有痔疮?!】 小亚瞪大了眼,对他怒目而视,“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少在这污蔑宴哥,他根本没有这毛病!你这是诽谤!”他带了点雀斑的小脸紧绷,“小心我给你发律师函!” 谢容瞥他一眼,神色平淡没有被吓到,“你怎么知道我就在污蔑他了?” 小亚见他不承认,呵了一声,“我跟在宴哥身边五年了,他身体什么状况我都知道,每次去医院的体检单子我都留着,宴哥什么状况我都知道。” “那你还真是不负责。”谢容语气平淡,气得小亚雀斑脸都红了,“你!” “他给你打了电话。” 小亚高涨的怒火突然被打断,愣了一下没说话。 看他这反应,谢容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微微翘了翘唇,送上门的机会,不整薄宴一下,那也太说不过去了。 “他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我在旁边。” 谢容轻描淡写道,“可能有人在比较羞耻,他没能说出来,只让我找机会告诉你。” 小亚立马抓到错误,“你说宴哥有人在比较羞耻才没说出口,那你为什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这种事。” 能过关斩将当上薄宴身边的助理,小亚也不是吃素的,敏锐得很。 谢容无所谓的扬了扬眉,“很难猜出来?” “我在让他丢脸啊。” 小亚一愣,没想到他这么直白。 谢容讥笑道,“怎么,就允许他给我难堪,换我就不行了?我能把这话告诉你,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还想着我悄悄找地方告诉你,再跟你拉扯一番到底是真是假吗?” 他这么说反倒给小亚整不会了。 如果谢容百般找理由证明自己,小亚还会怀疑他别有企图。 可他对薄宴态度恶劣,从进门到现在都没个好脸色,还直白说出这番话。 小亚脸上浮上纠结,他宴哥…真有痔疮啊? 什么开始的? 其实仔细想想,有时候他哥会买一堆药放在家里,他说有备无患。 明明可以交代他去买,或者让范哥来,但他还是自己买了。 是不是就是怕被他们发现里面的痔疮膏? 再比如说,有一次他哥连续吃了两周的粥,清汤寡水的,配菜不是小白菜就是豆腐。 他哥说,上火了,顺带减肥。 现在想来,什么火要吃这么久小白菜豆腐,还是一个大男人,宴哥多少的工作量啊。 何况他长期健身,说不定减肥都是托词。 真正的原因是… 他痔疮犯了,不得不吃! 小亚觉得他越来越接近真相了,越是仔细回忆就越觉得疑点重重。 连薄宴上厕所不让他跟着,小亚都能想出一百个理由来。 他神情逐渐凝重,让直播间的网友们跟着凝重起来。 【小亚这是什么表情,怀疑人生?】 【我感觉我现在的表情跟他是一样的,也妹人说薄宴有痔疮啊?】 【帅哥拉屎我已经接受了,现在我还得接受帅哥有痔疮这一件事…】 【哈哈哈操,我在想以后宴子哥去医院,营销号会不会报道他去割痔疮了?】 【不是,宴哥本人都还没说什么呢,你们这么快下结论么,万一是谢容乱说的呢。】 【我也觉得,让宴哥自己说吧,我已经在微博下留言了,希望宴哥看到回我一下。】 【姐妹泥…】 【你们是真的一点都不放过宴子啊。】 “觉得我说的是假的,那你就带着药去卫生间找他,眼见为实的东西,我还能骗你?” “现在去还来得及。” 眼见小亚对他的警惕摇摇欲坠,谢容漫不经心完成最后一记绝杀。 轻描淡写的退场,不带走一片云。 顺带把所有关注他们说了什么的注意点转移到了薄宴的痔疮上。 当人充满好奇心和求知欲的时候,想避免,那就扔出一件更不可思议,让人非常有探究欲的事。 相信这些年什么大风大浪都走过来了的薄宴,终于可以体会到,什么叫—— 活到老学到老,没死就社死。 第10章 别要强了弟弟,你的强来了(10) 第10章 别要强了弟弟,你的强来了(10) 薄宴在卫生间里待了很久。 生理反应是一部分,更重要的是他突如其来的变态爱情。 虽然说起来有点好笑,但是在跟谢容对视的那一瞬间,他之前所有感到兴味而产生的探究欲、好奇,包括对那张脸的喜欢。 都在刚才的对峙中发生变化。 他撕开一点他外表的伪装,窥见了冰山一角的真实。 凶残、冷冽,又理智的一个男生,看上去很冷,碰撞在一起,灼热又张扬。 但就是这样一个人,还有着不自知的可爱。 薄宴承认,他有点沦陷。 爱情来得猝不及防,就在卫生间里诞生。 咳…虽然这话听上去挺好笑,但薄宴还不想让他的喜欢也变得好笑。 他在解决完需求,把这里的空气清新装置打开,在里面想了会,该如何把老婆追到手。 老婆挺记仇,他看上去还没消气。 不然怎么没掐他呢? 是觉得留下痕迹会被人看见么。 薄宴若有所思。 “砰砰——” “宴哥!宴哥!” 卫生间大门突然被人一把捶开,来人踉跄了一下,抬头就看到了在洗手台边上的薄宴。 小亚震惊,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嘴唇蠕动着说不出话来。 再接着仿佛接受了什么事实一样,沉重的闭了闭眼,深呼吸了两下,喊了声,“哥。” 薄宴眉头轻挑,抽了张纸巾擦手,“你这见了鬼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小亚不知该如何开口,他哥肯定真的有… 他不愿回忆那两个字,其实有这东西也没什么,现在多少人有,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一想到会跟薄宴扯上关系… 就,总有种高大上的滤镜破碎了的感觉。 这就像你见到一个长得特别仙气,特别好看不像个凡人一样的高冷男神,突然当着你的面放了个长屁。 还是带声的,带响的,带味的。 这种感觉真是太难受了。 小亚伸手掏兜,递了个药膏过去,欲言又止,“哥…你还需要吗?” “需要什么?”完全不知道风评被害的薄宴,扫了一眼那药膏,没接,“这什么?” “你…你需要的东西啊。” 小亚支支吾吾。 薄宴把纸巾扔了,对着干净的镜子开始一丝不苟的整理衬衫,他看着镜中俊美的男人,伸手摸上下颌。 虎口抵着下颌,缓慢摩挲了两下,忽而笑开,“还摸挺久。” 小亚:? “宴哥…你没事吧?” 他不会被痔疮搞得神志不清了吧。 “我能有什么事。”薄宴放下手,恢复了往常模样,唇边勾着笑,解开两颗扣子,骚里骚气的拨弄了下头发。 风流倜傥,俊美慵懒的形象呼之欲出。 他越过小亚,“走,接着去录节目。” “哥…诶,我有个事想和你说来着,咱们等一下…等一下啊!” —— 第一轮相亲结束,嘉宾们汇聚在休息室内,PD不在,室内安装了摄像头。 各位嘉宾们含笑打招呼,和其他人交流感情,做个简单的自我介绍。 场面其乐融融,轮到谢容介绍的时候,有瞬间的卡壳。 “谢容,职业演员,没什么代表作。”他简短一句说完,气氛微微凝固。 “呃…你是之前上热搜那个骚操作巨多,爱蹭人传绯闻那个谢容?” 沉默安静的环境里,有人嘴快的说了出来。 霎时间吸引了众多视线,沈飞也意识到自己嘴快了,看到谢容也朝他看来,顿时尴尬的道歉。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就是突然联想到…没别的意思…” 沈飞额上出汗,有些局促,内心哀嚎,早知道他就少冲浪少说话了,教练说得对,他得闭嘴,不然会交不到朋友。 “没事。”出乎意料的,谢容替他解了围,眉梢上扬,勾出清冷又张扬的弧度,“我最近确实很红。” 【好一个很红。】 【这哥是不是不知道那几天都是骂他的。】 【沈飞刚才也太让人尴尬了,我都窒息。】 沈飞松了口气,对他投去感激一眼,还有点对他的愧疚。 总觉得提起了对方的伤心事,他主动说,“我不会说话,你别介意,我叫沈飞,是一名运动员。” 听到运动员,谢容多看了他一眼,想到了他之前的选择,“嗯,不介意。” “运动员?你是训练什么的?” 左侧的一位儒雅斯文的男人忽然开口,他穿着休闲西装,眼角生了几道细纹,笑起来却格外有魅力。 影帝董正清,也是这里年纪最大一位,三十二岁,相貌只能算周正,可岁月沉淀下来的儒雅又斯文很受小年轻喜欢。 在场没人不认识他,他的知名度也很高。 他一开口,之前略微凝固的尴尬氛围一扫而空,重新恢复了和谐欢乐。 似是没料到影帝突然开口,沈飞面上浮现意外,却也没什么怯场的情绪,“我学游泳的。” 董正清点头,“好像见过你,有点眼熟。” 主持人安洛也笑了下,“董哥这么一说,我好像也见过你哎。” “是嘛。”沈飞不好意思,却带了点骄傲,“那可能是在今年的赛事上吧,我也参加了。” 经他这么一说,众人对他都有了些印象。 【我靠靠靠,我想起来了!他是今年的亚军啊!】 【是那个后台戴青蛙眼罩的小哥哥?】 【自由泳那个,我说他怎么很眼熟,我总觉得好像哪里见过了,但是一直没想起来,这下知道了!】 【今天比赛的运动员小哥哥呀,他居然来参加恋综了!】 【家人们,视频链接放这了,沈飞小哥哥身材超棒,斯哈这是他比赛时的视频,你们自取。】 【妈耶,活菩萨。】 【话说谢容之前不是要选他吗?好可惜,错过了一个身材巨棒的小哥哥。】 【哈哈哈宴哥还有五秒到达战场。】 【我哥和他没关系好吧,抱走宴哥。】 【粉丝们是会自欺欺人的。】 【你们先别吵,宴哥来了!!】 门被打开,刚还活在弹幕里的薄宴到达了现场。 在他身后还有另一个男生。 谢容看去,正是主角受盛北。 第11章 别要强了弟弟,你的强来了(11) 第11章 别要强了弟弟,你的强来了(11) 盛北穿着白衬衫,黑长裤,他身形瘦弱,清瘦得厉害,五官精致又秀气,浅色的瞳仁让他看上去很无害。 两人同时进来,黑白衬衫看起来还挺登对,尤其薄宴那姿态散漫的狗样,懒懒地往门边一杵,身后的盛北抬眼瞧他。 这一幕出来,瞬间戳中了不少人的心。 【好好看,这什么漫画男主,宴哥好攻呀。】 【我宣布黑白配就是最叼的!】 【补药啊…我滴cp不是他们,不许拆我的cp!】 【这个小哥哥是谁,剩下那个小爱豆么。】 【宴子你来了,你终于来了,来把话筒递给他,你就说吧,你到底有痔疮没?】 【谢谢你,你又成功让我想起来了。】 【下注了,我赌一根辣条,绝对有,你们看当时小亚的脸色,他是宴哥身边的助理不可能出错。】 【陪一根棒棒糖,我也赌有,楼上的分析的到位。】 【陪三根辣条,绝对没有!不可能!我不接受!啊啊啊啊啊——别拦着我,帅哥不可能有!】 【赌一包软糖,他绝对没有的,小亚当时迟疑了,说明什么,他也不太清楚,不排斥谢容为了整薄宴才这么说。】 【对哎,他直接承认了,这对走的相爱相杀吗?】 【我赌一个有,上面那位姐妹也说了,小亚还不知道,小亚可是助理哎!好几年那种,如果他不能肯定,那是不是说明宴哥其实是有那个的,而小亚在沉默的时间里找到了疑点,由此推断谢容的话保真。】 【再补充一条,谢容连报复都说的坦荡荡,天,什么恶毒可恶的小坏蛋,姐姐亲亲。】 【呕了,他要是喜欢你家哥哥,你还亲不亲?】 【不好意思,从现在开始他就是我家哥哥了。】 【虽然谢容长得还行,但我不喜欢他。】 【路人不评价别的,我觉得他长得比还行更行吧?】 【上面是水军路人?】 弹幕从cp一路讨论到痔疮,崽莫名其妙吵了起来,五花八门的,活跃性很强,话题跳跃度太广。 真正的水军看着反倒是欲哭无泪,救命啊,他们还没真的下场好不好。 给人一点参与的机会啊。 话才刚打完,话题就变了。 真特么绝望。 《最强恋爱脑》从开播到现在,话题度一路飙升,让里面不少人的对家都心生警惕,随时准备带节奏。 结果节奏是真的太快了,让水军们心累,打起万分精神来。 而盛北背后的经纪人看着这一幕更是恼恨,才刷起来的话题度就这么没了。 只能寄希望于盛北能找机会和薄宴再多搭话了,浑然不知,此刻重生以后的盛北对薄宴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你们来了?人都到齐了?”年纪最大的董正清冲他们招呼。 薄宴颔首笑了下,“董哥,好久不见了。” “的确很久了,上回见面还是电影发布会,主题曲唱得很棒。”董正清儒雅斯文的面上带出一点笑,“你们这是…” 他善意的笑了笑,打趣道,“刚相亲完一起进来?” “哪能…” “不是!”盛北突然开口,并拉开了和薄宴的距离,“我们没有关系!” 薄宴顿了顿,瞥了一眼身后男生拉开动作的距离,还有他脸上隐约的排斥,微微挑眉,没说什么。 盛北这一声让嘉宾们都朝他看来,他似乎也意识到了反应过激了,抿住唇小声道,“…只是路上遇到了。” 薄宴没附和他的话,一脸无所谓,根本不在意盛北说了什么,从进来那刻起,他的目光就落在了谢容身上。 眉头微挑,径直朝谢容的位置大步走了过去,冲着沈飞道,“换下位置?我喜欢靠桌子的。” 沈飞啊了声,傻傻的看着他,慢半拍才反应过来,哦哦了两声,“宴哥,你坐你坐。” 沈飞的位置就挨着谢容,他一走,薄宴顺势坐下,右胳膊自然而然地往旁边座椅上一搭,笑意盎然,“谢谢了。” 从远处看,简直像是把谢容圈在了他手臂里,这是一个很有宣誓主权的动作。 谢容发誓,有那么一瞬间他看到这里的人看他和薄宴的眼神变得十分微妙。 他一下面无表情起来,转头看了眼薄宴,无声询问:你找死? 薄宴无辜的眨了眨眼,什么都不知道一样,还他这边偏头,“怎么了?谢老师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谢容反将一军,“我看的是你吗?” 他勾了勾唇,意有所指,“看的是卫生间,宴哥还好吗?不疼了吧?” 薄宴眸色晦暗了一霎,喉间轻滚,想到了他干的好事,“也还好,不疼了。” 谢容嘴角的弧度加深,不动声色地下套,“小亚给你送药了吗?” 他态度这么和风细雨,难得平和的对他说话,薄宴一瞬间被迷得神志不清,“嗯?”尾音上扬,低低地,还有点缠绵在。 过了几秒才慢沉沉的用肯定的语调嗯了声,“怎么了?” 不用看,也知道现在炸开的弹幕,谢容唇角翘起,鸭舌帽下的眉眼神采飞扬。 带着不自知的小得意,让薄宴见了,手痒得想摸他,心也痒痒地,拖着调子问他,“关心我啊?” 谢容忍不住笑了声,在他的注视下挑眉,“是啊,宴哥。” 叫得他心更痒了。 要他说,容容不是在勾引他吧? 之前不是还挺生气,现在是怎么一回事? 打算换个路线,把他泡到手,狠狠玩弄他的感情借此报复他么。 这想法刺激得他又快不对劲了。 喉结滚动,嗓子干涩,薄宴移开了视线,淡定地翘起二郎腿,拿起纸杯喝了口水。 放下纸杯之际,却无意间对上了一个人的目光。 是刚才跟在他身后一起进来的男生,叫什么,薄宴还不知道。 对方正拿一种包含情绪之复杂的眼神盯着他看,太复杂,薄宴解读不出来。 但他想到了另一种可能,这个人看的是他的方向,也不一定是在看他。 毕竟… 他旁边还坐着谢容。 薄宴眯了眯深邃黑眸,所以…这是情敌? 第12章 别要强了弟弟,你的强来了(12) 第12章 别要强了弟弟,你的强来了(12) 对视不过几秒,对方就收回了视线和主持人安洛聊了起来。 薄宴把这一点记在了心上,他可没忘记这是一个恋综,竞争激烈,任何人都能是他情敌。 嘉宾全到齐,导演就出来了。 导演是恋综老策划人了,做过不少档恋综,大家称呼他为陈导。 陈导笑呵呵的,是个发际线令人堪忧的中年男人,“欢迎大家参加《最强恋爱脑》,美好的爱情就在这里开始了。” “刚才所有的嘉宾都选择了一次自己的理想嘉宾,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对自己的理想嘉宾动心。” “这一次的房间选择,就和你们的理想嘉宾有关。” 谢容眉心一跳,听到这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陈导说,“双方摘下口罩,互选确定了好感的嘉宾在这一轮成为队友,入住同一间房间。” “剩下的嘉宾则通过抽签进行组队绑定,组队后两人即为队友。” 预感成真。 谢容想回到十分钟之前弄死薄宴。 薄宴则是很满意,“导演安排的还挺合理。” 谢容:“……” 现在起,他就是陈导的黑粉。 他目光凉凉地掠过陈导,陈导只觉得头顶一凉,搓了把发际线,乐呵着笑,“接着说房间的事。” “来,上灯光!” 噌地一声,一道灯光斜斜打下。 某音火辣辣的bgm一响,陈导随着bgm一转身,面上深沉的一拍手! 旁边出来几只手,拉了个白板过来,上头那只给陈导戴了个帽子,下面那只给陈导理了理领结。 【巴拉拉能量,呜呼啦呼,黑导变身!】 【我美中男战士绝不认输!】 【都让开,陈导驾到,让他表演!】 陈导敲了敲白板,“是这样的,房间只有三个,豪华、普通、简陋,想住到最好的房间,就需要你们爱情的力量!” 陈导为爱情代言,中年快秃头的男人扯着嗓子嚎了几句爱情,“肢体语言中的爱,就是最伟大的!” “所以这一轮游戏,大家都很熟悉,两人三足。” 确实很熟悉了,堪称中小学运动会的必备项目了。 谢容拧了拧眉,扫了眼旁边的薄宴,“让我们赛跑?” 沈飞跃跃欲试,“我跑步也很不错。” “不不不,”陈导神秘一笑,“赛跑有什么意思,成为一组的嘉宾请在规定时间内找到钥匙,按照排名先后进行挑选房间。” 找到钥匙? 众位嘉宾都有些疑惑,很快他们就知道了陈导的意思。 绑住他们的什么绳子,而是锁链,还是金色细细的镣铐就像某些法治小说里禁锢人身自由的东西。 中间有一个锁,想解开只能找到钥匙。 摘下口罩除了他们,还有安洛和盛北这一组,董正清和沈飞自动成为一组。 锁链冰冰凉凉的触感贴在脚上,会让人下意识缩一下,随即就撞上了旁边温热的脚踝,暧昧相触,谢容动一下,就会摩挲到他。 他抬眼瞧了下其他人的脸色,都有些不自在,看来这就是导演的目的了。 真是好一个肢体语言。 陈导挂着姨母笑,“钥匙就在酒店大厅里,三把钥匙,限时十分钟。” “现在已经开始了哦。” 不知道哪个工作人员搞了个投影仪,在墙上投出一个倒计时。 时间已经开始动了。 谢容一看,立即动身去找钥匙,不过他没提前打招呼,薄宴还站在原地没动,这一下反而让他的右脚踝撞磕上锁链。 哗啦啦,酒店大厅内响起锁链碰撞声,吸引了其余人视线。 “没事吧?”薄宴扶了下他的胳膊,眉头微皱,二话不说蹲下来,要撩他的裤腿,谢容下意识要缩脚,却被温热的大手一把攥住。 男人蹲在他脚边,膝盖点地,仰头看他,碎发堪堪遮眉,黑眸罕见的锐利,很快回归于谢容熟悉的散漫。 “弟弟,小心点,现在我们可是队友。” 他语气轻松,“我得保障队友的人身安全。” 谢容为这个姿势走了下神,动了动脚踝,“我没事。” “真的假的?”他说,“别逞强。” 谢容啧了声,“放心,我很清楚,等会你记得配合我。”他得拿第一。 薄宴这才站起来,慢悠悠应了声,“行啊,之前对你多有得罪,这回什么都听你的,算给你赔罪?”他望向谢容,眸底含笑,“接受吗?” 谢容嗤笑一声,“这就赔罪了?豪华房间不想睡?” 他们是一队,结果是好是坏都得一起承担,配合他就当赔罪这说法,谢容只想冷笑。 薄宴摸了摸鼻子,哄人遭遇滑铁卢,不由幽幽叹了口气。 容容还挺难哄。 将他们的互动尽收眼底的董正清面上带了些许调笑,“看不出小宴还有这一面呢。” 薄宴挑了挑眉,“董哥,我很关爱队友的好不,可惜你不是我队友。” 董正清失笑,儒雅的影帝并没有揭穿他以前做游戏将队友甩下,独自完成的经历,“那希望后续我有这个机会了。” 盛北站在另一边没吭声,视线却一直落在薄宴身上,旁边传来感慨,“薄宴这是一来就瞄准对象了?” “说好一起当事业脑,绝不堕落的呢,丧尸变异都没他快。” 盛北扭头就看见了安洛调笑打趣的表情,他心里一阵不舒服,“这是恋综,不到最后一刻还不知道。” 安洛笑了下,还以为刚才的话让他不开心了,“小北,我开个玩笑,我也挺想试试这种堕落的感觉的。” 他幽默风趣的冲盛北眨了眨眼,男生不是那种很帅的长相,在娱乐圈只算得上普通清秀。 可他笑起来挺有感染力,说话有趣幽默,大概就是班上不帅气,却很讨人喜欢,女生缘非常好的那种类型。 是一个相处起来,令人非常愉快的男生,盛北心里好受了些。 他不信薄宴会喜欢别人。 那就是一个没有心的男人,对所有人的示好都无动于衷。 他根本就不喜欢别人! 没事,他也不会再喜欢他了,他身边又不是只有薄宴一个人。 这一次,他要让薄宴看看,他盛北也是有人喜欢的。 第13章 别要强了弟弟,你的强来了(13) 第13章 别要强了弟弟,你的强来了(13) 思及此,盛北对安洛笑了笑,秀气小巧的五官笑起来还是很漂亮,弹幕里也注意到了小爱豆的美貌,不过有谢容珠玉在前,难免差了几分。 也不怪开头,开头网友认错了人,把爱豆的身份套到了谢容头上。 【这个小爱豆还是有几分姿色的,笑起来挺漂亮。】 【他和安洛还挺配哎,两人一开始就互相摘口罩了呢。】 【真的没人说他爱豆身份来参加恋综么?】 【都说了糊豆了,我无所谓,反正我不粉。】 【扒了扒这个小爱豆,入行六年了诶,挺久的了,他都跟宴哥一样的年份了,这么多年了,怎么一点水花都没有?】 【运道不好吧,他应该去参加一个选秀节目,而不是上恋综。】 【爱豆也是人好吧,总不能单一辈子叭,我还挺喜欢秀气宝宝滴。】 【也是笑了。】 谢容和薄宴商量好了,由他来指挥,一切听他的口令来,薄宴乖乖嗯了声一点脾气都没有。 然后,出问题了。 “朝左走。” 薄宴朝右走。 “走右边。” 薄宴朝左走。 “…滚着走。” 薄宴往地下一蹲,下意识听从他的口令,然后反应过来了。 大狗往地上一蹲,仰头诉控地望着他,谢容扬了扬下巴,冷哼了声,“故意的吧?” 他说怎么那么听话,感情在这等着他呢。 薄宴也反应过来了,笑得懒洋洋,“冤枉啊,弟弟。我都听你的了,服从你的指令。” 谢容呵了声,“让你往走,你往右,我指哪你就走另一个方向,薄宴,你这叫冤枉?” “刚在想事,你信吗?”薄宴无奈,“你哥我还真听了,可身体有自己的想法。” 就比如说,挨这么近,不是在考验他么。 都是血气方刚的男人,情窦初开,让他和心上人挨在一起,脚上蹭来蹭去,那一块的皮肉都在发烫,叫嚣着内心的欲望。 大庭广众之下,薄宴还不想让自己被围观,他有大半时间都在克制自己突如其来的冲动。 留了个几分心神听谢容讲话,不过身体就是想贴着他,总不自觉靠过去,打乱了指令。 看着谢容一脸“你故意的是吧,给我等着”的冷笑神情,薄宴抓了把头发,起身插兜,无奈地说,“弟弟,我也想赢。” “错了,这一次我一定好好配合。” 谢容眯起眸子,“别拖我后腿。” 薄宴比了个明白的手势,收敛心神专注于比赛,确实该好好比。 毕竟让喜欢的人去住一个普通的小单间,那他也太没用了。 薄宴认真以后,两人的配合度直线上升,谢容很认真的寻找线索,酒店大厅很大,桌布和鲜花是今天的重头戏。 几乎每一桌都摆满了,随后就是一些漂亮的古董摆件,还有一座座光照下流动着溢彩的香槟塔。 地方好确认,他直接带着薄宴往香槟塔里那走,这里目标体最大,一般人看到却都会忽略到。 哪个牛人往酒里藏钥匙,更何况这是一座香槟塔,就算是放了,怎么拿。 第一眼看到这东西,就让人退却,选择换个地方。 谢容不,他觉得往里面放东西的概率可太大了,求婚都能往蛋糕里塞求婚戒指了,酒里怎么就不能放钥匙了。 让人退却的地方,才有挑战,更何况,三把钥匙总一把是最难的,否则谁去那个简陋的单间住。 他的思维是正确的,看了一圈后,果然在中间的一个杯子里看到了泡在酒里的钥匙。 【这要怎么取?】 【已经过去四分钟了,这个杯子在中间,一个一个拿也太费时间了吧,说不定别的组都找到了。】 【我建议换个地方重新找钥匙,放酒里这个完全就是坑人的。】 【对,那边的董哥他们在看桌布,安洛他们也在,不如一起过去,还能排除掉他们之前看过的。】 虽然捡漏行为不太好,但少了很多事。 这条弹幕得到了不少赞同。 不过谢容却并没有过去,他停在香槟塔前,凤眸静静观望了一会,伸手去取高脚杯。 弹幕刷得更快了,全是被他动作惊到的。 因为他取高脚杯时,竟然不是从最上面开始的! 纷纷喊着宴哥快拦一下,或者骂着谢容太傻逼,让薄宴快点跑。 这么一座香槟塔倒下,他们离得这么近,绝对会受伤。 薄宴却没有网友想的那样去阻拦他,黑眸不动声色地看着他,注视着那张漂亮又凶煞的侧脸,他轻笑了声,“你想到办法了。” 用的是肯定句。 谢容勾了勾唇,没否认,“任何东西都有答案,不是吗?” “你打算怎么办?” 谢容看向一侧餐桌上摆放的高脚杯,眉眼上扬,“简单。” 他指尖点上那个藏有钥匙的高脚杯,手指下滑落在上面,声音缓慢的讲解: “香槟塔的高度和每一层都是精心设计过的,每个杯子在其中都有自己的作用,贸然取下,塔才会塌。” 薄宴接上他话,看向那个高脚杯,“所以,你想在塔倒下之前,将这个替代品放进去。” “不过我也有失败的可能性。” 谢容看向他的队友,眉宇间是张扬夺目的光彩,“怕不怕倒下来,宴哥,你要是害怕,我也就换个地方。” 薄宴看他眉眼生动的挑衅他,忍俊不禁地笑了下,欠欠地发骚,“那我真怕了怎么办啊,弟弟?” “你会保护我吗?” 谢容回以冷笑,“我特么给你一个耳刮子,送你上天,保证安全,要不要?” 薄宴:…这没法撩。 薄宴骚不起来了,秒变正经,还一脸严肃地扯了扯领口,“弟弟的手这么宝贵,还是别打人了,打疼了怎么办。” “我们来说说拿第一的事,我疼不疼的都是次要的,第一才是要紧事,没什么比这个更重要。” 说到最后,他终究是忍不住泄露了两分笑意,“我这么说,满意吗?” 谢容哼了声,“勉勉强强吧。” “递杯子。” 说完这句话,他毫不犹豫的抽出了那个杯子,另一手往上一抬,短暂的充当了杯子的作用,旁边就递过来一个高脚杯。 谢容接过,抽出手来,另一侧立马有人接替了他的位置,直到那个空的高脚杯严丝合缝的顶住了香槟塔。 两人配合默契,全程没有再交流一句,却好像心意相通,知道对方要做什么。 谢容略带骄傲地朝薄宴递去一眼,换来他姿态散漫的颔首,碎发轻晃,俊美的男人半眯着眸子含笑,给他比了个大拇指。 “谢谢弟弟带飞~” 这相视一笑的场景,更是让无数网友尖叫。 第14章 别要强了弟弟,你的强来了(14) 第14章 别要强了弟弟,你的强来了(14) 谢容以六分钟的速度,加速拿下第一,在一众嘉宾里一骑绝尘。 一手取香槟的大胆与冷静中自带凶冷的气场着实惊艳了不少人。 就算薄宴对他的态度变化,引来了一众网友的探究,来见见是谁让薄宴百灵鸟开屏,外界对他的评价还是算不上多好。 不少人,包括薄宴一些粉丝在内,都认为谢容手段高超,故意玩心机呢。 之前蹭热度的骚操作那么多,怎么可能突然就改了。 薄宴被蹭热度的时候,还没见过谢容呢,见面后他指不定耍了别的手段才让薄宴对他这样,这样一系列的评论简直太多了。 只是陈导为了恋综考虑,直播间内大量封了一批这样的网友。 封是封了,人的想法却不会改变。 反派糟糕的口碑怎么会在短时间内就发生转变,谢容也没想洗白,他的经纪团队也在走黑红的路线, 双方都特别满意这一结果。 谁知道,网友开始自己洗了,刚才那一幕智商与胆力的碰撞,吸了好一波路人。 嗷嗷叫着,小哥哥太帅了,小哥哥好厉害。 也不是没人被他们两个的默契吸引,但最多的还是因为谢容本身。 【我承认是我声音太大了,我有罪。】 【容容好棒,容容好帅,我就知道你一定行!刚才的黑子们,脸疼!不!疼!!】 【好喜欢聪明的宝宝,刚才他们在讲那些,我就觉得自己格格不入。】 【我懂,我刚头很痛,一定是有人在窃取我的智慧。】 【我宣布,从今天开始我就跟宴子宣战了!这是我的老婆!】 【你们粉的也太快了,团队买的水军?】 【笑死啊,姐也是当上水军了。】 【别管了,就是喜欢上了,我是老粉的话,他会亲亲我吗?(咬手指)】 【天杀的人贩子,我一眼就认出了这是我多年未见到的美丽老婆!老婆能让我抱抱,让我天天住别墅开豪车我都愿意!】 【泥们…先冷静…】 在谢容不知道的时候,他迎来了第一波真正的粉丝,挽救了原主岌岌可危的风评。 他一点也不知情,还在为拿了第一而舒爽,不拿第一是不行的,这辈子也不能让别人踩到头上。 第一成功拿到,除了他们这一组,剩下的两组里沈飞找到了钥匙,同董正清一起成为第二名。 最后一名盛北和安洛毫无疑问只能入住最简陋的单间。 陈导笑呵呵地,“虽然排名出来了,但咱们也不限制嘉宾私底下发挥嘛,这时候就需要爱情的力量了~” 【陈导,一个五十岁还有少女心的中年男人。】 【楼上,加一个单身男人哈哈哈哈哈。】 【我听懂了,这不就是暗示他们可以找人帮忙了么,好啊玩偷情流是吧?】 【偷、偷什么?(小脸通黄)说点细节可以吗?老师没教过。】 【玛卡巴卡,是要偷棒棒糖吗?】 【什么!他们还吃棒棒糖吗?我喜欢草莓味的。】 【楼上的一边玩去吧。】 节目组很心机,把三个房间全安排在了一层楼,房间门还开着。 他们一路走来,豪华的房间在最开头,于是众人将里面的配置尽收眼底。 双人大床、落地窗、水晶吊灯、酒吧柜台,巨大的投影屏,散发着淡雅的香薰。 而旁边紧挨着的普通房,房如其名,两张标准的1.2米床,外加床头柜,电视就什么也没有了,房间大虽大却空荡荡的。 让那两张小床看起来又小了几分,有点惨。 一看就是格外改造过的,不过该有的也还有。 至于最后一个房间,没辜负它简陋的名,只有一张床、一个小沙发,其余什么也没有了,最离谱的是这间房的卫生间是坏的。 当发现水打不开时,安洛还很诧异,“陈导,卫生间坏了,这我们要怎么用水?” 盛北一直没说话,抿着唇看着这个熟悉的房间。 他知道,卫生间的水不是坏了,而是根本不打算给他们用。 上一世他在一众纸条里选择了薄宴的相亲简历,他兴高采烈,问了薄宴很多早就准备好的问题,可薄宴靠在那全程散漫的附和几句。 “是吗?” “嗯。” 就是他回答最多的词,事后薄宴没有摘口罩,只有他一个人摘下口罩,失落地看着他。 最后他们分组时,盛北也没和他分到一起,而是和… 盛北看向站在门外对这里并不关注的谢容,耳边传来安洛和陈导的声音。 “作为最次一等的简陋单间,我们没有给嘉宾配置卫生间,所以不用考虑水是不是坏了。” 安洛也傻了,“陈导我来的时候,你可没说这是求生综艺。” “当然不是,这是恋综!你们这些事业脑十分需要爱情的救助,既然没有咱们就去创造!旁边不还有两个卫生间吗?” 安洛似乎还有点不甘心,幽默的语气都带了无奈,“导演,这不方便吧,你说万一撞上什么隐私的东西…” 陈导激动了,“这不就更好了!” “……” 盛北知道导演不可能同意的,上一世他和谢容就是住在的,只能一直去借用别人的卫生间。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世的改变这么大… 盛北目光复杂,还是扯了扯安洛的袖子,朝他露出一个笑来,“没关系的,我们去借卫生间就好。” “没错,小盛和小安都可以来我们这。”董正清率先开口邀请他们,眉眼周正,气质儒雅,让人很有好感。 沈飞也拍胸脯道,“来呗!我们不用的时候都行,或者咱们可以分配一下时间,我都没问题!” 盛北对他们两人笑了笑,精致秀气的脸上抿出一个小小笑来,安静又灵动,像只漂亮的小兔子,“谢谢。” 沈飞摆手说不用,董正清目光清明,带着对后辈的包容点了点头。 “有需要也可以来找我,一个卫生间时间比较紧,两个方便点。” 听到这声音,在场人都有些诧异,忍不住回头看了眼清冷又凶煞的男生。 因为他身上的争议,从一开始只有自我介绍时沈飞嘴快造成尴尬,所以两人说了几句,其余时间内,男生并没有和任何人有交流。 哦不对,还是有的,那就是薄宴,不过让人意外的是,全程都是薄宴在贴上去说话。 对方反而一脸冷淡的不耐,写满了“离我远点”,做派高傲又嚣张。 看上去很难接触,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开口。 薄宴也跟着众人看向谢容,眉宇诧异。 倒不是和众人一样以为谢容高傲又嚣张,做了不符合他行为的举动,只是很诧异,他会主动。 谢容的确是个难以接近的人,可这个时候… 他的眼睛居然在看盛北,冷淡又瑰丽的凤眸只望着那一个人。 似乎那句话,也只是说给他一个人听的。 薄宴心里堵了口气,黑眸沉下来,锐利地扫去,头一次主动去打量那个“情敌”。 第15章 别要强了弟弟,你的强来了(15) “情敌”瘦弱得很,看起来就跟个竹竿子一样,一看就知道是个白斩鸡。 薄宴先前发现他偷偷看自己,心里就琢磨这人是不是对谢容别有企图。 不过他压根没把这人放在心上,薄宴是有点自负在身上的。 他是天之骄子,头脑聪明,才华横溢,还有一张让人拒绝不了的帅脸,人生就是一片坦途,他不觉得这样的盛北有什么价值能让谢容越过他,对另一个青睐有加。 在谢容看盛北的时候,薄宴黑眸锐利地扫过他。 哪怕此刻不带他的个人情绪,他也觉得他们二者,他俨然更有优势。 不过自负是自负,傻是傻,感情也不是用条件去比优势的。 就算盛北暂时和他没什么可比性,但谢容多看他的这一眼。 足够薄宴重新审视他了,雄性求偶就是把一切情敌都咬死,让他们不能和自己争抢。 在薄宴打量时,盛北也流露出了诧异,有些不敢相信对方的态度。 很快盛北意识到这是一个机会,他弯着眼,“真的吗?谢谢你,我还想体验一下豪华单间的待遇呢。” 漂亮的小兔子对他露出可爱灵动的笑,弯着眼,小巧秀气的五官满是对他的喜悦和感激。 不得不说,能成为爱豆,盛北的长相是绝对过关的。 弹幕里有很多吃这一套的,嘴上说爱豆不该来恋综,又避不可免的怜爱了一把小爱豆。 【他真的好像只小兔子,好可爱,小北还没什么粉丝…心疼。】 【他感激容容的时候真的好可爱,特别想让人摸一把那种。】 【小北是不是喜欢容容嘿嘿嘿,他刚才对董老师和沈飞的感谢都是淡淡的,一到容容他就特别开心,宴哥你小心了哈哈哈。】 谢容也感受到了盛北对他的热情,挑了挑眉,“对你有帮助就好。” 这就是明面上的表现出好感了。 盛北顿了顿,笑得更加可爱。 薄宴的脸色晦涩了一瞬,又低低笑开,打趣似的把胳膊搭在了谢容肩上,“弟弟,你这么快就把咱们的卫生间打包出去了?” 谢容毫不客气地甩开他的胳膊,“沾了光的没资格说话。” 薄宴闷笑,半举手对他做出投降的手势,“行,听弟弟的,弟弟说什么就是什么,之前的事咱们能一笔勾销吗?” 还真是见缝插针,什么时候都来这么一句。 谢容白了他一眼,冷冷一笑,薄宴就懂了,这是还没过去呢,他低声笑了下,吊儿郎当的又把手搭了上去。 被谢容再次拍下去了,也还笑着,“弟弟真记仇。” 他们的互动,嘉宾们尽收眼底,除了不可思议还是不可思议,唯有盛北,眸光愈发复杂的望着两人。 他们…怎么会有关系。 明明直到最后一刻,薄宴也没有… 盛北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口的酸涩,撇过头去再不看他们。 —— 谢容率先去卫生间洗澡。 锁好门,花洒一开,水珠从湿发上滴落,划过形似清冷绝艳的眼眸,他撩起头发,忽然意识到不对劲。 侧头一看。 磨砂门外站了一个黑影。 那一瞬间,谢容手抖了一下,差点把门踹开,把花洒门外那人嘴里。 好在大脑压住了这想法,他表情很臭,“薄宴?” 外头没声。 谢容看了眼,影子倒还在,他拧了拧眉,又喊了声,“薄宴?” 还是没声,安安静静地。 鸡皮疙瘩冒了起来,谢容想到鬼一类的东西,浑身的毛都要炸开了。 他迅速关了花洒,开始拿衣服。 结果水声一停,外面就有声了,“喊我?弟弟,你洗个澡都离不开我啊。” 谢容:“……” 额头青筋一跳,“你他妈没事吧,站我门口干什么呢?” 薄宴顿了一下,“…你知道我在这?” 谢容冷笑,“那么大个黑影,谁看不到?” 外头沉默一下,来了句,“弟弟你洗澡呢,就别关注我了。” 谢容哽了下,谁他妈关注你了?! 他特么看看自己在说什么?? 薄宴不看,薄宴还说,“我就是想守护你,毕竟是酒店,我担心有不对劲的地方。” “你就这么进去洗澡了?不看看有没有什么隐藏摄像头?” 薄宴轻叹一口气,说出来的话骚骚地,“其实我是想帮你检查一下的。” “从里到外,完完全全的检查。” “也好给自己赔罪。” 谢容嘴角一抽,无语的看着门外的黑影,“这叫赔罪?” 复仇来的吧。 刚才他差点就不管不顾,衣服都来不及套,开门先把外头的东西打死了。 “你不喜欢这种方式?” “你洗澡,我站在门外,你喜欢吗?” 他终是压不住火气,冷冷呵笑出声,觉得薄宴完全在说废话。 谁知道,门外黑影啧了声,还挺乐意,“喜欢啊。” “弟弟做什么,宴哥都喜欢得不行。” “不过你尽量别站着了,这对我身体不好。” 毕竟今天才解决了一次不是,他有喜欢的人了,得注意次数,不能到关键的时候虚了。 “……” “…滚!” 薄宴克制不住,低低一笑,透过磨砂门看着里面隐隐约约的人影,“遵命。” 他麻溜滚了。 嘴角上扬,眼底还残留着心满意足,好像干了件让自己特别爽的事。 那春心荡漾,孔雀开屏的骚气样,被房间的隐藏摄像头尽收眼底。 【我说真的,他们两个是不是忘了我们的存在?】 【我日了,看个恋综给我看上火了,走什么,回去行不行,那个床是摆设么?】 【宴子吓死我了,他刚才一句话都不说,突然往门边一杵,我以为怎么了。】 【实不相瞒,我以为他憋不住了,想和谢容打架?】 【妖精打架??】 【不是TAT我以为这哥炒cp呢,回房看到谢容直接往卫生间走,一声招呼不打,他忍不住了,看完以后…我宣布,我的cp是真的!】 【哈哈哈哈,欢迎加入我们的大家庭!】 薄宴确实忘了还有摄像头的存在,拜托,喜欢的人一进门直奔浴室洗澡。 这里还是酒店,虽然有两张床,但也不妨碍那是大床。 想想,酒店、大床、洗澡,几个关键词一连,薄宴口干舌燥,火气上涌。 等他人反应过来时,他已经站到了浴室门前。 第16章 别要强了弟弟,你的强来了(16) 谢容喊他时,薄宴不知怎么的就没出声。 黑眸直勾勾看着里面,藏着点隐秘的坏心思。 就想看看他会不会慌不择路,在跑出来时慌不择路的撞进他怀里。 薄宴完全不知道自己差点被打爆了脑袋,还好在这之前,找回了理智。 他还没取得原谅呢。 在这之前,就算有什么坏心思都得藏好了。 老婆勾到手了,他们再实践一下也不迟。 薄宴扬了扬眉,回到床上,晚上节目组就送来了手机,白天除非是有紧急情况,否则不能使用手机。 这是在签约时就写下的条件。 大约是导演为了“人类一尴尬就低头看手机”的技能所创造。 不过,薄宴是无所谓的。 他这辈子都没尴尬这东西,在他这只有让别人尴尬的份。 不过有手机总比没手机的好。 薄宴的老粉都知道他是5G冲浪选手。 拿到手机了,薄宴就上了微博,随手刷了几下,首页上出来不少词条,都是《最强恋爱脑》的。 短短一天,他和谢容的超话都建好了。 薄宴很满意这些网友的速度,刷着刷着,突然发现了一个奇怪的词条。 #薄宴 痔疮# 薄宴:…? 什么意思,他有了痔疮,他怎么不知道。 薄宴眯了眯眸子,像他这种在乎在外形象的骚包,怎么能允许人污蔑他。 不管是谁给他泼的脏水,他都要让对方自己喝回去。 一分钟后。 从私信和录的直播片段还原真相的薄宴:…… 刚才的话撤回。 他一个人靠在床头,把那段视频看了又看。 只觉得,容容真是迷人,瞧他撒谎时气淡神闲的小模样,看着就想让人戳一下。 他牙尖嘴利怼得小亚说不话来时,那个小嘴又红又艳,一定很好亲。 他冷静诱导小亚怀疑时,气场强大,智性恋的魅力冲击得人目眩神迷。 恰巧,经纪人范维发来短信轰炸。 【薄!宴!有时间看微博,没时间回我消息?!】 【微博在线了三分钟了,大爷我求您回我一条,一条也行!!】 【顺带的,把摄像头拿衣服挡住,私下的时间已经录制的够久了。】 薄宴这才想起来还有个摄像头的存在,他眉头微拧,扫了眼浴室的方向,二话不说把他的外套兜头罩在了摄像头上。 宣告私下的拍摄结束,这才不紧不慢的回经纪人消息。 大部分都是有关他后续的工作,顺带立个人设。 现在范维头都大了。 【薄宴,还记得我让你来恋综干什么的吗?】 薄宴眉头一挑,漫不经心地打字。 【范哥,你要夸我吗?】 【人设我立了,灵感我也找了,任务超额完成,范哥你是发红包,还是请吃饭?】 【???】 对面俨然大受震撼,被他的不要脸惊到了。 【大哥,我让你参加恋综,找找灵感,顺带立立人设,不是让你颠覆人设!!】 【你看看你,你痔疮的热搜都出来了,你还有什么人设?】 他嘲讽道:【是激发了孔雀血脉的百灵鸟吗?】 一天天上的热搜,范维看着就糟心。 他知道薄宴会上热搜,没想到薄宴会上这些乱七八糟的热搜。 天知道,范维当时看到那些热搜时的表情。 尤其是那个痔疮。 【你给我说清楚了,你到底有没有!】 薄宴慢吞吞打字。 【这个不好说。】 【哪里不好说?!薄宴老子要让你逼疯了,你给我速速说,不然我特么杀过来弄死你!】 一天不见,范哥还是这么急性子。 薄宴简单安慰了他一句:【哥我知道你急,但你先别急。】 【因为你急了也没用。】 【……】 那边贴出了一张机票截图,眼见着把人逼急了,可能会过来打扰他追老婆,薄宴这狗东西才不耍着他玩了。 【没那个事,但有人希望我有这个事,不用管了,放几天热度就下去了。】 范维真是要被他气死。 薄宴转移话题,转而聊起了别的,房门突然被敲响。 薄宴以为是错觉,没有理会,然而很快那边再次传来敲门声,还有男生清和的声线,“谢容,你在吗?” 打字的手一顿,薄宴瞬间认出了这是谁。 他快速打下几个字,匆匆结束了对话,没理会震动的手机。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扯掉了身上的衣服,将衬衫和长裤凌乱的扔在床上。 在衣柜里取了件浴袍披上,半遮住胸膛,营造出暧昧的色彩。 方才还算正经的男人,一下骚里骚气起来,着装暧昧难言,薄宴满意的撩乱头发,长腿一迈,这才去开门。 咔嚓。 门开了。 “谢容,我…” 盛北抬头,嘴角淡淡的笑意霎时间僵住。 薄宴手臂搭上门框,姿态散漫不羁,碎发凌乱,他挑眉笑了笑,“找容容?” “他在洗澡,有什么事…” 看见“情敌”僵硬的脸色,薄宴嘴角笑意加深,“和我说也一样。” 盛北望着他,没想到重生以来和薄宴第一次说话竟是现在,他避开他的视线,“我找谢容…想借用一下卫生间,既然他在用,我就先回去了。” 走廊里有摄像头,盛北没多说,他来找谢容当然不是为了借卫生间这么简单。 人不在,盛北无意多说,只想离开。 薄宴却笑道,“打算一会再来?” “好像不太方便啊…我刚才出了挺多汗的,一会得用,不然我帮你借一下董哥的?” 盛北这才注意到他身上穿着浴袍,恰巧薄宴直起身子,换了个姿势倚靠在门上。 大半的空隙让盛北将正对着房门的大床看得一清二楚,在看到那片凌乱的衣服时,他呼吸一滞,死死攥紧了掌心。 差点冲进去,将谢容拉出来,问他这是怎么回事。 你对薄宴… 你对薄宴做了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重来一世为什么变了这么多。 如果薄宴不喜欢他,那为什么要去喜欢别人? 他做的不比谢容多吗,他对薄宴那么好,那么爱他… 盛北大受打击,面色苍白,摇摇欲坠。 他再也受不了了,这一天经历的种种,薄宴对谢容的各种特殊待遇,几乎要摧毁了他的理智。 他抬头凝视着薄宴,眼角泛出了泪花,“你…” “盛北?” 谢容裹着浴袍出来,有些意外地看着门外的盛北。 ………… ps:发疯!尖叫!阴暗爬行!! 进小黑屋了(泪目)本来想在作话说的,结果审核不给我过啊,气死了气死了气死了! 只能在这告诉大家一声了,我以为够清水了,吸取星星那本二进宫的经历,这本写个什么都唯唯诺诺,结果还是进去了TAT 大家搜不到书请不要惊讶,我会尽快出来的。 第17章 别要强了弟弟,你的强来了(17) 谢容当时只是想把剧情拉一下,才主动出口邀请盛北。 但对方真的来找他了,谢容还是有些意外的,按照剧情,他和薄宴互相都没摘口罩,在分组后和前世的轨迹一样。 他和盛北是一组。 两个人都没能找到钥匙,最后分配到了简陋单间里。 第一世的盛北心中只有薄宴,对其他人都不关注,他们并没有什么交集。 重生以后的盛北心神恍惚,所以还是在简陋单间里住着,只不过这一次他念及自身对原主有几分同情,主动接近安慰原主。 为了摆脱薄宴对他的影响,恋综前期的活动,盛北都是邀请原主的。 但谢容摘下口罩硬扛了一波薄宴,杠的时候很爽快,事后火葬场,剧情变了。 盛北接近的人,变成了安洛。 眼下对方主动送上门来,在谢容眼里就是主动上门让人刷的剧情点。 他一下扒拉开挡路的薄宴,站在盛北面前,“来借卫生间?” “我用完了,不介意的话现在用?”谢容侧了侧身体。 盛北勉强扯了扯嘴角,不至于让自己失态,目光扫过神情不虞,抱臂望着他的薄宴,他了解对方,自然看得出对方不欢迎他。 “…不用了。” 他态度冷淡了些,“我去找董哥他们借一下就好。” 谢容看出了端倪,能让盛北有这种态度,不用多说就知道是谁。 在积分和薄宴面前,这用选择么。 谢容没有勉强盛北,而是对他笑了笑,一个不带嘲讽情绪的笑。 凶狠化为清冷的艳,湿发还软软地,眼尾有点薄红,漂亮又艳,轻轻扫了眼盛北。 “好,有需要找我。” 盛北愣了一下,忍不住多瞧了他一眼。 哪怕他不喜欢谢容,甚至于还有几分讨厌…也不得不承认,对方真的很好看。 独一份的好看。 谢容上一世…是这样的好看吗? 盛北露出几分迷茫,试图找出关于上一世对他的印象,可惜…他上一世根本不关注除了薄宴以外的人。 他也不知道上一世的谢容是个什么样的人,好不好看,想到这,盛北终于记起了他的目的。 不再执着于离开,他心中的厌弃少了些,大脑也就清醒了。 盛北发现,谢容对他似乎有点不同。 从下午的那句话开始,就有点不一样了。 他转了下眼珠,重新露出一个无害的像小兔子的笑,“谢谢你,还是让薄宴先用吧,我也不好抢你们的卫生间。” 谢容听了,眉梢一动,扭头看了眼薄宴,不知道这家伙搞什么鬼。 他回头的一刹那,薄宴收起不太愉快的表情,勾着唇,摊了摊手叹气,“一天了,弟弟,很累的…” 也不知道他累个什么,今天这关还是他出的力,谢容眼里的嫌弃太明显,薄宴见了眼中闪过一丝笑,“好了,卫生间我后面用,你…” 他看向盛北,不记得对方名字,索性略过,“你先用。” 盛北扯了扯嘴角,“…不用了,宴哥先吧。” “别客气。”薄宴挑眉笑得散漫,“我要是不让,容容得给我记上一笔。” 谢容呵了声,“行了你闭嘴。” 没看到主角受的眼神么,薄宴这狗东西真的很会给他拉仇恨值。 还好,他是一个无趣的任务机器,只要盛北给他刷剧情点,随便他对他态度好不好。 他冷漠的想,谁会计较一个发钱的人对他什么态度,钱到手就好。 所以当盛北受不了薄宴的态度,情绪微微失控要求和他单独聊一聊,谢容顺从的答应了。 盛北俨然比他更熟悉这里,带谢容去了一个没有镜头的走廊。 地方在拐角处,但他们不能待太久,导演拍不到人绝对会提醒他们。 盛北深吸一口气,“今天谢谢你了,我很想单独感谢你一下,对着镜头…我有点不好意思,你不会介意吧?” 谢容嗯了声,“没事。” “我…”盛北组织着语言,边观察谢容脸上的表情,“我其实做了一个梦,梦里我和你是队友…” 谢容百无聊赖的点头,“是吗,挺巧。” “是很巧,我们住在一间房里,只是你的情绪不太好,似乎是因为网上的话…”盛北面带不好意思,“是不是提到让你难受的话了,对不起…” “但是,我看你现在的情绪还不错。” 他拉平了嘴角,笑容渐渐消失,“你和宴哥关系真好呢。” 无害的兔子站在走廊的拐角,光影明明灭灭,倾泻在他脸上,半张脸都隐于黑暗,带来诡谲的阴森感。 他轻声说,“那你应该知道…” “他不会喜欢别人的不是吗?” “梦里,他是一个人,一直是…谢容,这是不会改变的。” 对,这是不会改变的。 他死了,薄宴都还是一个人,这一定不会改变。 盛北像是在劝说自己,又像是在警告对方,这个似乎和他一样获得奇迹,重生后去接近薄宴的人。 他不能忍受,盛北以为自己可以放下的。 他可以放下薄宴,扔了薄宴,再也不要让这个男人出现在他生命里,再也不去爱他。 可盛北受不了他身边出现了另一个人,还得到了薄宴的笑,薄宴的包容。 这让盛北几乎喘不过气来,他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如果薄宴轻而易举就喜欢上了谢容,那他呢? 他算什么? 他那些年追逐,他为他得罪过的人,甚至是现在… 他没了性命,重活一次的人生又算什么? 黑暗里,盛北厌恶地看着眼前的人,看到谢容和薄宴的互动,就好像在告诉他,他有多么失败。 这是他对谢容的警告,如果他再靠近薄宴,盛北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 可他没想到,听完他的话以后,谢容的反应很平淡,“你还挺会做梦。” 带了一丝嘲讽的意味,让盛北怔了一下,有些…不太习惯。 或许是谢容对别人都高傲冷淡,不主动、不说话,难以接近的样子。 连带着对薄宴都不怎么客气,却偏偏对他有一丝温和在。 所以听到他似是嘲讽的话,盛北的第一反应不是对他更加厌恶,而是… 怔在原地,有点点不知名的落寞在。 第18章 别要强了弟弟,你的强来了(18) 疯了吗你,盛北你在想什么。 盛北表情不太好,语气蓦然冷下来,“你还要跟我装吗?” 谢容绝对也重生了。 否则为什么会发生现在的事,盛北怀疑他也获得了这个奇迹。 “我不管你想做什么,你不能接近他。”无害的兔子在阴暗处肆无忌惮的露出爪牙,“你最好,不要打他的主意。” 谢容不紧不慢地看着这只伪装的兔子,内心有些意外。 没想到盛北有区别于他外表的这一面,一整天下来,他只看到盛北对着安洛笑,无害又纯澈,配上极好的外貌。 单从外表上来说,盛北后期能成为万人迷也是说的过去的。 只是原剧情一直到后期拿下薄宴后,盛北都没有露出这一面。 谢容不免想,他这是黑化了,意外黑化的,还是本来就黑化了。 从他的话里,似乎还把他当成了头号敌人。 所以他这是一出场就从舔狗炮灰攻变成了真正的反派了么? 谢容啧了声,打消他的想法,“虽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我觉得我挺直率的,也没打算接近什么人。” “不过你说这话,我能猜一下,你嘴里的人就是薄宴吗?” 谢容扬起眉,念到这个名字时轻嗤一声,“我得纠正一下,从头到尾,能用得上接近这两个字的人是薄宴,你似乎搞错了主次关系。” 盛北眸光晦暗,“你在炫耀吗?” 很好,谢容觉得盛北大概还没丢掉他恋爱脑的属性,他半点不客气,“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盛北闻言更是恼怒,眸光涌着暗潮,清秀漂亮的脸上浮现冷笑,“什么叫我这么想,你做的不就是这样吗?” “那你说说,我做了什么?”谢容反问。 “你…”盛北忽然哑口无言。 仔细回忆一下,谢容确实没做什么,他只是站在那… 薄宴,这个他追逐了十年的人就像一只闻到肉味就义无反顾冲了上去的狗,下贱又恶心。 盛北胸膛起伏不定,死死看着对面的人,禁不住攥紧了手。 就是因为这样……就是因为这样!他才那么难以接受! 还嫌刺的盛北激不够一样,谢容勾着唇角,冷艳的眼尾划过他藏在阴暗处的脸庞,挑衅似的又说,“你看。” “我说了,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清冷凶煞的男生看了他一眼,伸手拢了拢浴袍领口,兴意阑珊,“如果你叫我出来是为了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 “那还真是让人失望,既然你对薄宴有意思,那就主动点。” “今天的话我就当没听到,当然…” 凤眸睨去一眼,盛北听到他说,“我之前说的话还算作数,有需要可以来找我。” 谢容拢好浴袍就要走,他一副冷淡的样子,越过他身边,擦肩而过的一瞬,意料之中的被人抓住了手。 隔着一层浴袍,对方极快的收回了手,谢容无声挑了挑眉,侧头看去。 盛北避开他的眼神,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他半边身子都是僵硬的,嗓音干涩,“你…你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还对他说有需要可以来找他。 他已经变得让人恶心,令人厌恶了,不是吗? “你挺有意思。” 这是什么理由,盛北愕然的转头。 对上那双弧度清冷绝艳却勾出凶戾的凤眸,在冷淡的情绪中找到了丁点笑意与小傲娇。 “你看过《最强恋爱脑》的评论区吗?” “…什么?”盛北懵了一下,呆呆地,先前抓住谢容胳膊那一下,他从阴暗处跌出,日照光堆砌在男生脸上。 从谢容这个角度看去,他呆的确实像只兔子,这么看上去,又是原书无害纯澈到吸引别人目光的主角受了。 谢容收回打量的眸光,“或许你刷微博吗?”对方还没说话,他啧了声冒出了点不耐烦,“说句话?” “…刷的。” 盛北的反应有点迟钝,谢容想起来他刚才稍微凶了一下。 哦对,他现在是主角受的炮灰舔狗,谢容眼皮一跳,压下不耐,勉强收敛了点自己的脾气,“那你应该刷到过网上对我们的评价。” 或许是方才被他凶了那么一下,这次谢容说完,话音一落就得到了盛北的回应。 他嗯了声,又补充道,“刷到过。” 谢容满意点头,接着说,“网上对我们两个的风评都不太好,我来这就是想洗白一下,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来,大概是想吸点粉?” 谢容借用原主的思维,似乎对他的一切都不知情,这副样子,逐渐打消了些许盛北对他重生的怀疑。 毕竟他上辈子对薄宴的追逐弄得人尽皆知,别说吸粉了,仅剩的粉丝都跑光了。 如果黑粉也是粉,那盛北确实吸了不少。 他没有说话。 谢容不在意,继续完善他的设定,“我看了不少,以为会看到一个郁郁不得志的人,毕竟你糊,我也没好到哪去。” 话说得毫不客气,偏偏还踩了自己一脚,盛北想找出他对自己的嘲讽,大脑却不想动弹,于是接着沉默。 “来了以后发现你还蛮有意思,和我想的不一样。” 谢容说,“我看到了你的相亲简历,觉得我们的目标还是一致的,不过你后半句我不赞同。” 盛北从他提到简历的那一刻就有些怔愣,没想到他会记住。 其实那份简历是他重生后写下的,上一世他写的什么盛北其实不太记得清了,那些对他来说都太遥远了。 这有这一世,他重生后重新写下简历,某种程度上,也是盛北自己的想法。 想在这里找到属于自己的星光,希望另一半是一个能照亮我的人。 脑中浮现这句话的同时,男生的话一同传到他耳边。 “另一半是不是光有什么重要,重要的不是自己成为那道光吗?” 盛北怔住,呆呆看着他。 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也像是重新认识他。 谢容没察觉他的目光,扬起下颌,张扬又嚣张的少年笑了一下,“特定的帮助对象,懂吗?” “所以我说,有需要可以找我,当然不需要也无所谓。” 少年笑起来,张扬夺目,让盛北不敢直视,心里破开的一个大洞后知后觉感受到一阵紧缩,酸涩得厉害。 这是他… 人生中收到的为数不多的善意。 可为什么偏偏是薄宴…偏偏他要和薄宴扯上关系?! 盛北眼眶湿润,他觉得自己不太正常,可能这么多年的追逐、失落,被网暴再到死后重生,早就逼疯了他吧。 否则… 否则他为什么会冒出这样恶劣又不甘的想法。 盛北想克制,却又遏制不住这个念头,最后任由它在脑中疯长。 如果薄宴喜欢他……那他为什么不把他抢到手,为什么要让他和薄宴扯上关系。 求而不得的滋味… 薄宴,也该轮到你体会一下了。 不是么? 第19章 别要强了弟弟,你的强来了(19) 谢容不知道,他几句话下来,原本走万人嫌变万人迷,勾搭了一整个恋综的主角受。 现今黑化得愈发厉害,把目标正式放在他身上。 原剧情是矫正好了,却矫正过度了。 他只在乎积分,在让606调出后台的数据后,看到任务进度跃至百分之三十,谢容就知道他成功了。 盛北大概率打消了对他的怀疑和敌视,接下来他还得再努力一下,让盛北把他放入鱼塘里。 谢容想,为了积分他可以自己游到盛北的池塘里,直到任务结束。 “不早了,如果还需要用卫生间的话,我帮你催一下薄宴。” 盛北抿了抿唇,“谢谢…我一会再来就好,今天的事…”他抬起红了一片的眼眸,湿润水亮,“是我误会了。” “我不喜欢薄宴…我不想和他沾上关系了,我是他的粉丝,仅此而已。” “粉丝看不得偶像恋爱,我知道这样的心态不对…”盛北吸了吸鼻子,眼睛红、鼻子也红,小心翼翼的看着他,“对不起,你会原谅我吗?” 谢容挑了挑眉,默认了他的说辞,“当然。” 得到了他的回复,盛北一下子破涕而笑,“谢谢。” “不用…”谢容顿了顿,还是说了一句不掺目的的一句,“不用总是说谢谢,你说了很多句,省点。” “……” 盛北望着他,纯澈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别样的情绪,再度点了点头,“…嗯,但还是想对你说谢谢。” “…随你吧。”谢容看了看外头,“我先出去,你现在的情况出去有点麻烦,等眼睛好点再走吧。” 他抬步往外走,想起人设,尽职尽责的问了句,“需要我帮你找点冰敷的东西么?” “不用了。” 谢容颔首,先一步离开。 他走后,盛北站在原地眺望着那一道背影,眼睛还是微红,清秀精致的脸上却没什么表情,垂在身侧的手扣住牛仔裤边缘。 盛北轻声呢喃,“…我这是为了报复薄宴。” 除此之外,再没别的了。 …… “你们说了什么,这么晚才回来?” 谢容一回去,洗完澡的薄宴就凑了过来,男人湿热的气息,混杂着薄荷味的沐浴露扑面而来。 “你洗澡就十几分钟?”谢容斜斜睨去一眼,他们说话顶多也就个十几分钟好吧。 浴袍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胸肌若隐若现,男色诱人,还自带清新的薄荷香。 薄宴低笑一声,歌手的好嗓子低沉磁性,光听着就能让人心情变好。 “因为弟弟不在,我洗澡总害怕你要抛下我,但是洗干净了,要不要检查一下?” 修长的手指十分骚气的挑起浴袍一角,漂亮诱人的胸肌展现在谢容面前。 “还看吗?” 薄宴低笑着问他,骚气满满。 顺带又扯开了点浴袍,露出他的腹肌。 而谢容在看到这漂亮的男人肉体后,差点一个条件反射抽了上去。 就好像他做过无数次一样… 无数次? 他表情奇怪了下,为什么他会有这个念头。 谢容想了一下,记忆变得朦朦胧胧地,如同一片遮了一片雾。 这种感觉让他很不爽,眉宇间带出了一点不高兴。 薄宴注意到了,清咳一声,放下挑着浴袍的手,仔仔细细拢好了衣襟,“哥没别的意思,开个玩笑。” “其实你宴哥平时还是很正经的,不会轻易给别人看这种东西,特殊拍摄情况除外,私底下你是第一个。”他解释道。 谢容还在探究自己的记忆,他发现他不太记得清以前的事了。 具体表现在他去过的小世界,他只记得他有些任务没完成,好像都是成功一半,他应该是不太想回忆选择了遗忘? 因为在转来反派组之前,谢容去过的小世界他还记得一清二楚,只有在反派组的小世界很模糊。 也不是完全记不得了,就是想起了有那么点费劲。 他差点条件反射似乎是因为在其中一个世界有用鞭子抽过对方的经历,原因是什么… 谢容皱了皱眉,还没想起来,耳边先听到了薄宴这一番解释,顿时嘴角一抽,“和我说这些干什么。” 薄宴一脸无辜,“证明我的清白。” 他可洁身自好着呢。 谢容让他这一打岔也忘了要想什么,冲他甩了个优雅的白眼,“谁在乎。” 薄宴笑了笑,“我替弟弟在乎,随便弟弟怎么想,怎么做,只要消气就好,网上的流言我都不在乎,我只在乎你的想法。” 谢容装不知道,“什么流言?”他口吻淡淡,“怕是事实吧。” “我还没说什么流言。” “我也没说知道你什么流言。” 行吧,套路不到他,薄宴道,“我痔疮的事。”他一整个面不改色,穿着浴袍和他谈论自己的痔疮,“听说有人忽悠我的助理,现在全网都传遍了。” 谢容皮笑肉不笑,“那可真是太有意思了,巨星也有痔疮啊,宴哥注意点身体。” 薄宴哼笑,“弟弟,你还挺坏。” 装得挺像那么一回事,“不过我喜欢。”他露出一副饱含暗爽的笑容。 活像是发现了什么小秘密,还是他一个人知道的小秘密,所以分外爽的笑。 谢容:“……” 你特么的! 再别骚了,谢容哽住了,“…滚!” “行,我滚。”薄宴爽快的应了。 片刻后,谢容看向他,“你还不走?” 薄宴说,“嗯,走,听弟弟的。”然后接着凑在他旁边。 谢容:嘴上说好,人不动是吧。 他冷冷一笑,还没说话,门被人敲响。 房内的两人都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我是盛北,可以来借一下你们的卫生间吗?宴哥你用好了吗,没有的话我再去等等也没事的。” 这回换薄宴冷冷一笑,贼心不死是吧,旁边的卫生间是坏了么。 打的什么鬼主意,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谢容还没动身,薄宴已经起身开了门,黑眸锐利,浑身缭绕着低气压。 看着门外的人,扯着嘴角嗤声,“久等了,还没洗呢?” 盛北弯了下嘴角,与锐利的黑眸对上,手心出汗却还是笑道,“是容容邀请我的,我不好拒绝。” 两人对视间,仿佛火花四溅噼里啪啦。 第20章 别要强了弟弟,你的强来了(20) 翌日,拍摄正式开始。 一大早走廊里就响起了情感DJ,火辣摇滚的歌一瞬间吵醒了所有嘉宾。 陈导笑眯眯道,“早上好,新的一天让我们来开启美好爱情的新篇章。” “大家还没吃早饭吧,我们准备了丰盛的早餐哦。” 工作人员立即将各式早餐摆了上来,色香味俱全的早餐一下勾起了不少人馋虫。 直播间又是哇哇大叫着好香,节目组不做人。 【大早上看直播,只觉得自己被创飞了。】 【好饿好饿好饿,导演你欠我的拿什么还——】 【聪明人已经点上外卖了,嘿嘿嘿一会他们吃我也吃。】 【我宴哥怎么了,怎么眼下青黑,还盯着一个地方释放冷笑技能呢?】 【看的是盛北吧,那边就站了他一个人,怎么回事,宴哥移情别恋了?】 【补药啊…我昨天才入坑,我的cp今天就要be么?】 【别胡说!你们根本不知道昨天晚上的直播间发生了什么,我草了真是熬夜党的福利,比八点档狗血剧还特么好看。】 【什么鬼,我错过了什么?】 【求求姐姐别卖关子,给我们讲一讲吧。】 【嘿嘿嘿,我也看了,好刺激好刺激,小爱豆好勇啊,我老婆好受欢迎。】 【熬夜党+1,当时人不多,我没地讨论,真特么刺激,谁敢信我在看恋综,而不是某些夹心小饼干,嘿嘿嘿~】 【嘿嘿嘿~】 【嘿嘿嘿嘿嘿~】 【求你们别嘿了,说出来让我们一起嘿嘿~】 好好的早餐讨论突然涉及到了某些夹心小饼干的话题,网友们纷纷隐晦的开车,差点给直播间封了。 幸好出事前,有好心人开了帖子分享了一大段录音。 听完录音的网友:我草了,这是什么修罗场文学? 我草草草了,后面谢容和盛北出去以后说了什么? 我草草草了,后面两人开门后还说了什么? 好悲伤,怎么没画面,录音还这么短小。 从薄宴在谢容浴室前的一段对话,到后面小爱豆来敲门借卫生间,再到谢容出去一段时间回来后,小爱豆再次来敲门,薄宴和小爱豆暗潮汹涌的对话。 妈的,听完仿佛听了什么广播剧。 就是太短小了,还断断续续的。 无数网友狼嚎,一整个热血沸腾,只觉得错亿。 后面再也听不到对话了,似乎谢容关了收音的设备,所以镜头与声音皆失。 单间里放了摄像头和收音设备是交代过的,录的就是私底下的一个相处。 这也是“最恋”的一个环节,为了炒出一些cp粉,不过不强制,只录三十分钟就好,嘉宾可以自行关掉。 昨天薄宴是忘记了,关了摄像头后忘了另一点,谢容则是在两人噼里啪啦对视时,突然想起了这一点。 其实后面没什么,全程是两人客气间又带着暗潮汹涌的对话。 盛北没有多留,洗完澡就离开了。 只是切断的恰到好处,反而让网友心心念念的不行。 在“最恋”官博下留下要求放出全部对话,又去视频平台官方下留言。 可惜什么都没有,官方也没办法,这是签了合同的,这么一闹腾,直播间在线人数又破了大关。 被修罗场文学引来,准备看看刺激内容的网友们在薄宴和盛北在早餐环节对上后,又暴涨到了另一个高峰。 作为一个恋综,让嘉宾馋得不行的早餐环节,陈导怎么可能不搞事。 “爱情就是三餐啊,早餐就是爱情中最有营养的一部分!” 中年少女心陈导感叹了番爱情的美好,才说道,“对心仪的嘉宾说一个四字词语,得到对方的认可后,即可获得一份早餐哦。” “先到先得,想好了就可以开始了哦。”陈导笑眯眯道。 桌上的早餐虽多,却都是精而小的类型,属于看着好吃,但是份量超少那种。 在场的都是男生,一份肯定是吃不饱的。 薄宴没什么犹豫,陈导话音落下,他就挑着唇角对谢容说,“秀色可餐。” 安洛都被他的大胆惊了一下,“宴哥,牛还是你牛。” 谢容皮笑肉不笑,“既然秀色可餐,你就别吃了。” 薄宴挑着眉,“弟弟,你这有点过…” “风华绝代。” 盛北蓦然打断了他,对着谢容小小笑了下,“风华绝代。” “诶?”看着搭档突然叛变,安洛有点懵。 谢容顿了下,对上盛北含着点期待的眼神,他抬了抬下巴,这就是认可了。 陈导往两人之间扫了一眼,面上笑意扩大,“那就恭喜盛北获得一份早餐,其他嘉宾可要努力了。” 薄宴面上的笑淡了点,“芝兰玉树。” 盛北接上,“玉质金相。” “凛若秋霜。” “霞姿月韵。” 两人一言我一语的对上,没说是对着谁说的词,在场的却都看的出来。 不比网友,嘉宾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过去了一个晚上而已,他们仿佛错过了一个世纪。 这特么怎么就争风吃醋上了?! 薄宴目光黑沉,骤然勾起一抹冷笑,“贼眉鼠眼。” 盛北手攥了下,定定看着他,“自甘下贱。” “心机深沉。”薄宴嗤笑一声。 盛北:“人面兽心。” “跳梁小丑。” “衣冠禽兽。” 在场所有人:“……” 他们面色各异,如同看一场新奇的闹剧。 【我滴妈啊哈哈哈哈,这是互相骂开对方了?】 【好看,爱看,还想看。】 【看来这批恋综的文化水平是在线的。】 【笑死了。】 薄宴和盛北一连说了五六个词来骂对方,词汇量飙升,最后还是他略胜一筹,直接即兴来了段rap,一口气说了十几个词语。 妙语连珠的,语速极快,喷得盛北暂时没想到其他的词,惜败于薄宴。 【哈哈哈操,宴子靠自己的才华打败了他。】 【哥,rap是让你这么用的吗?】 把情敌喷闭嘴了,薄宴勾了勾唇,眉宇上扬傲慢地睨了他一眼去,转头去找谢容求夸夸。 头一转,餐桌上坐满了人,早餐已经所剩无几了。 谢容挑眉,对上他的眼神领会他这一瞬的想法,“rap不错,挺就饭的。” 这两人对上的以后,早起的各位嘉宾已经熬不住了,纷纷找了人对上词语入座,就着这两人的互怼声,边吃早餐边看戏。 再晚一刻,那就是空空如也了。 薄宴:“……” 委屈,要容容亲亲才能好。 第21章 别要强了弟弟,你的强来了(21) 早餐环节过后,陈导安排了经典项目,游乐园一日游。 “十二个项目,打卡最多的一组将获得双人约会一次,可以选择你心仪的嘉宾哦。” 沈飞眼睛一亮,“游乐园?那些刺激的项目都有吗?” “当然有。”陈导笑眯眯,“可以任意挑选哦。” 安洛问道,“怎么分组?是按照昨天的分组吗?” “当然…” 薄宴看向谢容,笑意在嘴角浮现。 “不是。”陈导慢悠悠接上话。 盛北面上一动,露出一个笑容。 薄宴:“……” 【哈哈哈哈好一个大喘气。】 【恭喜陈导,获得宴子的死亡凝视。】 “阁下可曾听闻过双强?”陈导正色道,“爱情!那是势均力敌的!” “我们最强恋爱脑,也只接受最强的一对,打造一对强强强的CP!” “所以一个小时内打工最多的两位嘉宾自动成为一组。” 也就是说他们前面是自由行动的,可以一起走也能分开,节目组不做任何要求。 安洛:“陈导,还是你会玩,最强的是一起了,剩下的呢?” “按照打卡项目来算,四舍五入在一起就好。”陈导摆摆手,“放心别急,对象都有的,咱们包分配的。”他单手比了个ok,自信弹舌一笑。 安洛扶额苦笑,“陈导,你也真是的。” 规则讲完,嘉宾坐上大巴车去了游乐园,他们去的是本地一个有名的游乐园,还是周末人就更多了。 大夏天一下来,热得人满头大汗不说,还差点陷入人山人海中。 董正清那边有个小孩尖叫着乱跑,家长诶了声急急忙忙追上去,从他和PD中间过去,一下将两人挤散。 PD着急的喊,“董老师!” “我在这!” 镜头晃动了好几下,捕捉到了董正清被人往里挤的身影。 还不等PD冲进去,一双漂亮修长的手入镜,轻松拽住了董正清,在挤成一锅粥的人群里,将他拉出来。 镜头下,男生眉若秋霜,清冷凶煞,黑发都没乱几下,在燥热的天气下,清清爽爽,宛如刺人心脾的冰雪碧。 与周遭直接不是一个层面的,PD愣了一下,镜头内又出现了另一个人的身影。 “没事吧?”薄宴拨开人群过来,他是硬生生从那头挤了过来,身上衬衫都皱了些,拧着眉打量谢容,“这种事下次叫我做就好。” 确认他没事才去看一边的董正清,“董哥,还好吧?” 董正清呼出一口气,“没事。”对谢容道歉,“小容,多亏你了。” 小容,薄宴不着痕迹地看了董正清一眼,终归没说什么。 谢容点了点头,“不用客气,先在原地站一会吧,等人潮散一点。” 两人点头答应,过一会盛北几人也过来了,工作人员也在几分钟后聚在了一起。 “不好意思各位老师,刚才人太多了,咱们走vip通道就好。” 节目组没有包下游乐园,一是太耗经费,二嘛,就是为了真实。 遮遮掩掩的玩,虽然有点提心吊胆,但心脏都提起来了,一会发生什么不是更刺激,玩的就是心跳。 走了vip通道后,几人成功进了游乐园,拿到了PD给的地图。 地图上标了十二个项目,是他们要完成打卡的项目,有最简单的碰碰车,也有最难的过山车。 谢容径直跳过那标着“鬼屋”的打卡点,估算一下除掉这个,他只要打卡十一个就是第一。 “容容,你先去哪?我们一起吗?”盛北走到了他旁边。 “叫的挺亲切。”耳边出现另一道声音,薄宴走到了他右边,语气带着几分讥讽,“看不出来,你是个自来熟。” 盛北抿了抿唇,“来录节目而已…何况容容人很好。” “我们可以一起吗?”盛北仰头看他。 谢容不太想和他一起,他谁都不想一组,只想飞速打卡完拿到第一名,奈何有人设在,从哪个角度来说答应盛北都是最好的。 游乐园拿第一,还是做任务拿积分。 谢容只用一秒就决定都要了。 他可以带着盛北一起拿第一,再刷刷剧情进度,“可以,一起吧。” 谢容答应的轻易,余光瞥见薄宴冷淡了些的面色,不是针对他的,那股不悦对准了盛北。 然而盛北就像是没感受到一样,镇定自若的站在谢容旁边,如果不看他手紧紧攥着,泄露了几分内心的不平静。 还真是挺镇定的,看来主角受想开了,准备走剧情线了。 作为第一个被勾搭的炮灰攻,谢容乐见其成。 “人很好也不是缠着他的理由。”薄宴神情寡淡,不笑时眉眼带出几分凉薄清寂。 众人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个表情,向来散漫不羁,不正经的人头次冷下脸着实难见。 工作人员瞅了眼面色苍白了些,却还是寸步不让的盛北,也觉得这个小爱豆还挺有本事,也挺不要前途的。 不知道得罪了对方,出了恋综以后是可能混不下去的么。 本来爱豆上恋综就很有争议了,这么一搞还真是前途未卜。 直播间也是一群刷盛北真勇的话,还有骂他凑什么热闹,是想蹭热度吗。 薄宴的粉丝群体庞大,他不是演员这种很吸路人粉的,也不是流量,但长了一张不比流量明星差的脸,又才华横溢,一个人顶了乐坛半边天,路人粉不少。 不是没有梦男梦女,就是他上节目对谢容那上赶着的姿态,他们实在没脸骂谢容,毕竟是偶像自己不值钱。 但换做盛北可就不会嘴下留情了,一时间房管封人都封不及。 “这是恋综不是吗?” 盛北面色苍白了些许,却不退让,带着与清秀漂亮的脸截然相反的坚持、毅然决然的对上薄宴,“他很好,我们各凭本事。” “还是说,你觉得他更站在我这一边,所以迫不及待想让我离开他身边?” “我草,”沈飞心直口快,“这是现场版修罗场吗?” 周围人朝他看来,沈飞干巴巴笑了一下,默默捂嘴。 他的话没能吸引众人多少视线,很快目光回到对峙的两人身上。 第22章 别要强了弟弟,你的强来了(22) 搞恋综这么久,头一次看到这么劲爆的修罗场,别说网友了,PD们嘴上不说,镜头也诚实的对准了他们。 大热天的,顶着一头汗,扛着装备,脸上却全是兴奋,一点也不累,打了鸡血一样。 在监控室的陈导也是如此,激动得恨不得跑去现场。 他们都以为薄宴会发火,却见他倏然一笑,黑眸深邃锐利,悠悠挑眉,“我喜欢的人这么优秀,有人喜欢他也正常。” 【好快的进度?!】 【啊啊啊!他真的说出来了!】 【虽然你们不能生,但我还是想大吼一句:我出生了!!】 “我阻挡不了他散发魅力。” 薄宴冲着谢容懒懒一扬眉,“毕竟弟弟太迷人,来多少个追求者都正常。” “打个申请,能再次带飞我吗?” 谢容眸光斜斜扫过他,“你这么废物?” 他嗯了声,言笑晏晏,“废物小狗,在线求带,容容…给我破个例?跟你后面也行啊。” 谢容顿了下,拒绝的话莫名说不出口,他撇开视线,“太垃圾,拖我后腿的话就滚。” “遵命,弟弟。”薄宴正了正神色,“保证让你满意。” “满意不满意另说,少骚一点。”谢容啧了声。 语气嫌弃,却也多了几分外人插不进去的亲近。 薄宴察觉到了,他勾着唇角,黑眸轻飘飘地掠过一侧抿着唇的盛北,对情敌“友好”的挑了下眉,无声的挑衅。 他是答应你了又怎么样,他拒绝不了我。 盛北前一秒说,各凭本事,下一秒薄宴就让他看看他的本事。 他没那么蠢,在谢容和镜头的面前公然对盛北施压。 人都是同情弱小的,他和盛北的地位差距太大,做得太过会引起不适,再者咄咄逼人的样子可不怎么好看。 这人看起来无害的样子,心里算计的倒是不少,薄宴想到早上他说的词,嗤了声,心机深沉还真是没说错一点。 盛北唇抿得发白,他多了解薄宴,轻而易举的就分辨出了他眼中的意思。 一时间竟觉得可笑,他从前关注薄宴,了解薄宴,是为了他的喜欢,为了在一众人里脱颖而出。 他才是最懂他的,不是么。 可现在,盛北开始恶心这份了解,他觉得他心机深沉,怎么不看看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样子。 这个薄宴好像和他从前认识的薄宴越来越不一样了,尽管里面有谢容的原因。 可薄宴就没有一点错吗? 瞧瞧他现在,就像一条狗! 一条为了讨主人欢心,放下身段围着他打转的狗! 他恶不恶心?贱不贱? 竟然还觉得他心机深沉,盛北觉得可笑。 薄宴越是这样,盛北越是不甘心,抢走他喜欢的人,这个念头愈发强烈。 他来恋综就是孤注一掷,以爱豆的身份来本来就是争议了,他的未来似乎看不到希望,那他怕什么? 盛北对着薄宴缓缓笑了下,弯起的嘴角,无害又纯澈,却莫名令人不适。 而他就用这副令人不适的姿态靠近谢容,伪装出一个对他有依赖有好感的形象,“那我们走吧容容,快点完成任务。” 盛北轻声道,“咱们得快点了,游乐园有很多项目。”话里话外仿佛他们是一组的,同个利益体。 薄宴勾了勾唇,笑意未达眼底,“盛北是吗?” “陈导那家伙说的好像是前期是个人组,看来你对第一还挺感兴趣。” 虽然和谢容认识不久,但昨天玩的小游戏,让薄宴发现他的胜负欲。 弟弟对拿第一,好像很感兴趣。 盛北这样的姿态只会激起他的斗争,将他放到对手的位置上去。 果然,谢容卷王的神经敏感起来了,有被薄宴的这番话刺激到,看了盛北一眼。 那目光…看上去是,警惕? 盛北有片刻怔愣,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警惕他。 因为…薄宴? 他攥紧手心,不愿意是这个理由,不对…不会是… 谢容说了,对薄宴暂时没兴趣,他不信谢容会骗他,那是因为什么,盛北眸光微动,是后半句话? 谢容想拿第一…? 在还不确定的情况下,盛北不敢肯定这个猜测,他拨四斤把问题扔了回去,“陈导最后也说了,后期是会组队的,我只是想提前和容容组队。” “你这么说,是你对第一感兴趣吗?” 薄宴挑眉,“是挺感兴趣,”没等谢容再次把警惕的目光投来,他接着说,“弟弟一看就是个好苗子,还准备带飞我。” “凭你的实力,我肖想一下第一,不过分吧?” 这一句,薄宴是对谢容说的,笑的格外不正经。 谢容扬了扬眉,傲气自眉眼溢出,“你这是拍马屁?” “啧。”他一脸“什么马屁,我不允许你这么说自己”的神情,睨他,“是事实。” 谢容哦了声,没说话了,但任谁看到他翘起的唇角,就知道薄宴这小子的马屁成功了。 安洛小声感慨,“这马屁拍的…感觉参加个节目,薄宴出去后能写几百首情歌。” 沈飞张了张嘴,“马…”他咳了声压低声音,“马屁什么,我宴哥这是摆事实讲道理!” 才不是什么马屁呢! 沈飞一讲完就见周围几个人用奇怪的目光看着他,董正清脸上闪过意外,“小沈…你喜欢薄宴?” “喜欢啊。”沈飞脱口而出,说完才觉不对劲,睁大了眼,连连摆手,“我、我不是那个喜欢啊!我是爱!” 安洛倒吸一口气,瞪大了眼,声音不自觉大了点,“你爱薄宴?!” 董正清也满是诧异,目光在纠缠的三人里绕了绕,挪到了沈飞身上,三十二岁的影帝,感觉恋爱观在被重塑。 他委婉地问,“你打算加入他们?” 安洛:…… 好虎狼之词的加入。 三个是燃冬,那请问…四个人是什么? 沈飞脸涨得通红,“不是啊!真的不是,我是那种爱,不是正常的爱,不要胡乱猜测了!” 这下连工作人员的手都抖开了,直播间更是炸开。 无数道目光落在沈飞身上,目光灼灼,探究欲爆满。 正常的恋爱固然好,可畸形的恋爱实在精彩! 安洛咳了声,“要不,你展开说说,你对薄宴的畸形爱意?” 第23章 别要强了弟弟,你的强来了(23) “什么畸形爱意?” 众人头一转,看到了不知何时过来的谢容,男生嘴角带笑,俨然对这个话题十分感兴趣。 “在说什么?”发现谢容不见了的薄宴立即从战场抽身。 吵架暂停,先找容容。 他自然的伸手搭在谢容的肩,头蹭近他,眉眼舒展开淬着点点笑意,看着在场的几人。 “呃…”沈飞卡壳,眼神飘忽。 “我好像听到你在说薄宴。”盛北加入这个小团体中,目光纯澈,“是有话想对他说吗?” 薄宴闻言轻扫了眼盛北,低低嗤笑,“耳朵还挺灵。” 盛北抿了抿唇,对他露出一个虚假的社交微笑。 谢容看了看这奇怪的发展,决定无视,接上之前的问题,“什么畸形的爱意?” 众人表情各异。 薄宴看出点不对劲,略挑了挑眉,“真在说我坏话?” “没有没有…我没说坏话,我在说爱你!” 沈飞嘴先脑子一步说出口。 “……” 现场陷入死寂,周围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他们一行人夹在其中,感觉自行开辟了一个小天地。 这个时候唯有镜头尽职尽责的将每个嘉宾的表情收入其中。 当事人沈飞一脸“我想换个星球生活”的尴尬与为难。 盛北垂着眸,看不清眉眼的表情,只是胸膛起伏了两下,泄露了内心的不平静。 谢容则是缓缓凝眉,配上他的凶脸,看上去很吓人。 实际上,他在想这剧情已经崩了么,如果没记错这是主角受钓的鱼之一,现在鱼跳到别的池塘了么? 其余几个人都是默默看戏,董影帝甚至开始认真分析他们的关系,为自己的打开新的知识层面。 很好,日后接到四角恋的片子,他就能这么演了。 至于另一个当事人薄宴,在短暂的诧异过后,迅速接受了这一设定。 对薄宴来说,鲜花、掌声、爱意都太容易了,他还是个巨星,粉丝量远超顶流。 他轻笑了声,眉眼懒洋洋地,“抱歉,咱们两个身份证号不一样,不适合在…” “不谢不谢!”沈飞先傻笑了一下,有点激动的握住薄宴的手。 就是薄宴搭在谢容肩上,自然垂落下来的手,沈飞激动的握住,上上下下的摇,“支持你很多年了,我是你亲妈粉啊!” 笑容僵住的薄宴:? 以为陷入四角恋纷争的众人:?? 沈飞说完才反应过来,脸上尴尬为难,在众人“这就是你的畸形爱意吗”的质问眼光中,挠了挠头,“我一个大男生,给人当妈,够不正常了吧…” “挺难为情的。” 沈飞害羞的红了脸。 【捏妈的,我裤衩子我脱了,你给我说这个?】 【母性光环大发是吧。】 【笑死,我宴子拒绝到一半,发现这是老母亲表白。】 【难得一见的母爱。】 【四角恋破碎,我的燃火没了。】 【三个人是燃冬,四个人是燃火?】 【等等,既然如此,这位岂不是段位最高的?诸位请听我合理分析一波,别人都在找对象,他来这找儿子,辈分就不是一样的。】 【你这么一说,我懂了,婆婆把宴子嫁给我!】 【婆婆把宴子的老婆嫁给我!】 【婆婆你看清楚了,我才是你儿子的老婆的老公!】 【婆婆斯哈…让她们抢吧,我要你就好(比心)】 搞了半天是个乌龙,说真的妈粉在薄宴的粉丝群体里还是少见的。 毕竟他这个狗样看上去就不太能招人心疼,又长了张好看的脸,除了歌迷以外,女友粉占多数。 沈飞就是最少见最少见的那一类。 奇异的,在场又沉默了很久。 沈飞呃了声干巴巴地,“不、不做任务了?” 薄宴扫他一眼,“还是正常点爱吧,别玩畸形了,男妈妈让我压力有点大。” 沈飞露出一个欲哭无泪的表情,再说一次,早知道他就不来了! 教练说的对,他这张嘴不适合上节目,沈飞蔫巴了,但在偶像旁边还是有点快乐在的,都已经这样了还能怎么办。 沈飞索性心一横,咬牙道,“宴哥…咱们能抱一个吗?” “行。”薄宴对他感观还好,虚虚抱了他一下。 或许是这一下给了沈飞莫大的勇气,他飘了,“宴哥,我能跟着你吗?” “我们四个一起去打卡啊!” 薄宴还没拒绝呢,安洛嘿了声,“你们搞小团体啊,这样我和董哥压力很大好吧,不如一起走?” 董正清笑了笑,“小宴要是不介意的话,我们一起?” 薄宴:“……” 谢容琢磨了下,都这么多人了,这个时候再多带几个已经无所谓了。 他说,“一起吧,遇到不想打卡的再分开走。” 于是几个人再次一同上路,薄宴跟在谢容身边,忽然就有点怀疑人生,不知道他之前和盛北吵的那一架到底有什么意义。 他们先去的是离得最近的大摆锤,全员都上去了,PD在下面拍他们,可以说镜头里 除了闭着眼面无表情的谢容,还有姿态轻松的薄宴。 外加一个满眼兴奋,写满了“好刺激”的沈飞。 全员的表情都不算好看,乐得网友在线截图,诞生无数表情包。 下来的时候董正清忍不住去吐了会,面色发白的苦笑,“看来我还是不适应这种项目。” “还是打卡轻松些的比较好。” 旁边传来一道声音。 董正清面色苍白的顺着谢容指的方向看了眼,碰碰车,他苦笑了下,“也是,没想到不到一会这个小团体就解散了。” 薄宴闻着味来了,皮笑肉不笑,“董哥,看不出来你还挺喜欢热闹。” 董正清一开始没听出来,他对谢容挺有好感,就是长辈对小辈间的,对方之前拉他那一下,足以看出他不是表面那么冷淡。 董正清来这节目纯粹是家里人在给他相亲,事实证明,无论是谁都逃不过这个命运。 为了躲避相亲,这才主动来了恋综。 娱乐圈的东西真真假假,用来躲一躲相亲正好。 这会他笑着点头,“是挺喜欢,热闹点好。” 看到谢容头上冒了点汗,还主动关怀了句,“小容这是热了?我帮你买瓶水?” 第24章 别要强了弟弟,你的强来了(24) 每打卡完一个项目,节目组会发放资金供他们使用,不多一个项目也就十块钱。 他们下来以后看着这十块钱,一时间沉默无比,安洛捂着胸口,开玩笑道,“陈导,你现在在我面前,我指定把你抢劫了。” 在资金短缺的情况下,董正清居然说要给谢容买瓶水。 薄宴心中警铃大震,情敌走了一个又来一个,他扯了扯唇,“董哥,你还是先给自己买瓶水吧,他的我来就好。” “这里激烈的项目不少。” 薄宴冲他笑了笑,还是皮笑肉不笑那种,董正清一下明白了,有点好笑和…无语凝噎。 就算刚才看了一场修罗场,董正清对薄宴突如其来的敌意,还是想打出一个问号。 他对谢容只是关爱之情,薄宴分辨不出来吗? 谢容也是嘴角一抽,“你够了。” 这见谁都咬一口的架势,是没完了是吧。 【对不起董老师!这是我家叛逆的宴子,等会我就拖走了。】 【这哥看起来恨不得把工作人员都抬走。】 【工作人员多看谢容一眼,薄宴:他喜欢他。】 【宴子!你别太爱!】 董正清还是走了,他对这些刺激的项目不太适应,也没拿第一的兴趣,就去挑一些简单的项目打卡了。 他一走仿佛真的是小团体解散的前兆,谢容充分发挥他的卷王属性,好几个高难度项目打卡下来一点都不带停的。 别人是来谈恋爱的,他是来勇夺第一的。 全程零互动,薄宴上来和他说话,他敷衍的嗯了几声,目光全在游乐园设备上。 那斗志满满的样子换来薄宴幽怨的眼神,几个游乐设备居然能抢夺容容的注意力。 尽管知道他想拿第一,薄宴还是怀疑自己的魅力是不是下降了。 他咳了声,光天化日之下直接开始骚气勾引人。 “容容,你热吗?” 正在对着气球投飞镖的谢容,全神贯注,姿势标准,敛下的眉眼帅气逼人,敷衍地嗯了一下。 倏地,凤眸一眯,锐利的眸光一闪而过,抬手扔出手上飞镖! 嘭—— 气球被扎破,飘出里面花花绿绿的彩带。 “那我帮你擦擦。” 头上传来轻柔的擦拭,男人身上淡雅清新的薄荷味轻轻传来。 在炎热的天气里令人很舒适,谢容缓缓松开眉头,继续拿起下一支飞镖,半眯起眸子找准角度,快速投出! 在他投飞镖时,给他擦汗的手就缩出去了,投完以后,嘴边挨上一个瓶口。 薄宴单手插兜,姿态散漫,另一只手却举着矿泉水瓶挨到他唇边,笑意懒懒地夸他,“弟弟好棒,渴了吧,喝一口。” 属实贴心了,谢容挑了挑眉,依言喝了一口。 然后毫不留恋的转头接着投飞镖。 中间时不时有人见缝插针的问他“渴了吧”、“热了吧”、“要不要我帮你挽袖子”。 处处踩在谢容底线上,在他生气前撩一把,再滑溜溜的跑掉。 【玩拉扯是吧。】 【薄狗滚开,挡住我老婆散发美丽的身姿了!】 【big胆!敢叫我们宴子哥狗,小心大军冲了你(狗头)】 【斯哈,好爽的态度,想想朕这忙呢,朕的美人离不开朕,时不时来撩拨一下,又是送水又是擦汗,龙颜大悦。】 【清醒点啊!那不是你的美人。】 【恭喜宴哥获得新称呼“薄狗”,离我老婆的择偶标准又进了一步呢。】 #薄宴 薄狗#火速飞上热搜。 闲了刷一下微博的范维:“……??!” 这他妈是你给我立的人设?! 薄宴还在战战兢兢勾引人,既然谢容要在拿第一的路上发光发热,薄宴决定走温柔人夫挂。 多贴心,每个拿第一的男人背后一定有个温柔的贤内助在。 薄·贤内助·温柔人夫·宴,笑得骚气又…嗯故作温柔。 “来,弟弟,再擦一下手。” “我刚看好了最近的下一个项目,等你擦完了我带路。” 安洛近距离目睹了薄宴的异变全过程,又听到这话,头上的汗越流越多,“这个…咱们不休息一下吗?” 薄宴目光谴责地看向安洛,活像他说了什么天打雷劈的话,安洛:“?” “时间不等人,迟到一秒就能被下一个人超越。”薄宴叹气,“安洛,你做主持人的时候不是深有体会么,怎么现在堕落了?” “我记得这话还是你说的。” 安洛再次:“??” 我他妈说的是上班带薪拉屎,不努力抢厕所,就会被下一个拥有同样想法的同事超越。 你在说什么? 我是一个这么励志的人么! 安洛目光诡异地瞧着薄宴,“我记得你挺懒。” 出行都三个助理,两个保镖,还有小亚这个万年老妈子在身边,薄宴这种人还懂时间观念,还这么励志? 薄宴摇了摇头,“你还是堕落了。” “我们要去下一个了,走不走?” 走什么走,安洛泄气了,“还是分开吧…” 他对拿第一又没什么执念,这么卷干什么,后悔简直悔不当初,还有…恋爱脑真可怕,太可怕了,瞧薄宴都成什么了。 安洛转头去看盛北,他也热出了一身汗,长久的打卡项目下来,现在还在喘气,秉持着之前的搭档情,安洛说,“小北咱们一起走?” “换个轻松点的,说不定还能反超他们呢。” 盛北却拒绝了,“不用了安哥,我跟着容容一起。” 安洛想不明白他都累成这样了,不比他好到哪去,怎么还不走,“真不来?” “不了。”盛北拒绝的很坚定。 薄宴看在眼里,心中冷嗤,故作温柔的眉眼忍不住泄露几分冷意,抱臂不吭声。 安洛看出了点端倪,左看看右瞅瞅,清咳一声,邀请沈飞,“小飞咱们两个走吧,换个地打卡。” “啊?”沈飞体力不错,听他这话就想拒绝,他还想和偶像多待会呢,“我不是弱鸡,你先…诶?” 安洛勾着他的脖子,笑的阳光灿烂,低了低头,小声说,“你特么真上去演燃冬呢,你看看哪有你的位置,赶紧走了。” 把沈飞拽走,腾出战场,您二位自己争吧。 恋爱脑都是可怕的东西,安洛决定了他一定不堕落,坚守本心! 孤寡才是他该做的,感谢恋综让他知道人不该谈恋爱,谈恋爱会被控制大脑。 五十岁少女心陈导猛地打了个喷嚏,吸了吸鼻子,“感冒了?” 他看着镜头里的“燃冬组”,发出了陶醉的感叹,“唉,美好的爱情啊,真是给嘉宾们做了个好榜样。” 第25章 别要强了弟弟,你的强来了(25) 兜兜转转,六个人又变成了三人组。 好消息,他能拿第一的胜算一下子飞升到了百分之八十。 坏消息,剩下那百分之二十拖累他的两个人,一路明争暗斗,硬生生把谢容拖了修罗场剧本。 没了外人在,两个人的氛围愈发诡异。 温柔人夫宴子对他百般贴心,轻声细语的关心他的感受。 “容容,你还累吗?” “我看这边离打卡点还有一段路呢,这人山人海的,你有没有被挤到?” “不如,我抱着你跑过去?” 谢容表情一言难尽。 薄宴却深深觉得这是个好建议,“我抱着你,你坐在我怀里,这样谁都挤不到你。”只有我一个能挤你。 “我每天都有健身,臂力很不错,能抱着你一个姿势维持20分钟,绝对不会摔到你。” “考虑吗?弟弟?” 最后一句骚哒哒地,思及今日他是容容背后的小男人,薄宴放柔了嗓音,轻声道,“考虑吗?容容?” 谢容掀起眼皮瞟他一眼,“我看起来像需要你的样子?” 薄宴铩羽而归。 盛北立马顶上去,他扯了扯谢容,谢容顺着他的力道看去,对上男生漂亮无害的脸,“你是累了吗?” “我帮你吧。” 薄宴嗤笑一声,意味不明地打量了眼他的细胳膊细腿。 盛北视而不见,只看着谢容。 谢容和薄宴想到一块去了,“你要抱我?我体重不轻,还是别了。”他脸上写满了冷淡的拒绝。 他不太喜欢和不太熟的人有肢体接触,这种接触只会让他条件反射想动手,容易造成直播事故。 盛北听了他的话愣了下,抱他? 他…他是想叫一个观光车,游乐园人不少,路也长,盛北专门看了下,有一个观光车,坐在上面可以随时停下。 只是比较贵,二十块钱一位,他至少出两个人的钱,等同于花了大半之前做任务的资金。 盛北记忆里,这资金还是比较重要的,导演为了让他们发展感情,录制到后面有需要出钱的环节都是让嘉宾自行解决。 盛北对这个资金很看重,他一直努力打卡游乐园项目,就是为了多拿点资金。 花这个钱,能加深谢容对他的好印象。 盛北合计了一下,还是觉得划算。 没想到谢容会突然这么说,盛北还想说的话就此顿住,目光瞟向谢容的腰。 看上去好细。 他平时也会锻炼么… 盛北脸突然发烫,“我…”他磕巴了下,抿了抿唇,“我挺有力气的,我做爱豆,每天都会锻炼,体力也不错。” 很多人看到爱豆的细胳膊细腿就会觉得他们白斩鸡,什么力气,还娘。 实际上他们跳舞很费体力,泡在练习室一遍一遍跳,一直到衣服都汗湿,力气不比任何人小,还远超大部分男性。 这点谢容深有体会,他当时… 断线的记忆让他脑袋抽疼了一下,只有那么一瞬,谢容将这点不对劲记在心上,眼下回神看着自荐的盛北,“谢了,不过不用。” “我也锻炼,没那么弱不禁风。” 还是拒绝,盛北没放弃,“那我叫个观光车吧,我们坐车过去省点体力也好快点拿下第一。” 谢容有些意动。 盛北这下确定他真的对第一名很心动,一时间有些…说不出的好笑与复杂。 这个人…他来恋综是来拿第一的么。 他这样的人,他怎么会认为他对薄宴有意思。 明明是薄宴下贱恶心,越是和薄宴对着干,盛北就越是能发现他恶心的一面。 发现以后不由更加和他对着干,由此再发现他还有更恶心的一面,简直陷入了循环。 对被薄宴看上的谢容,盛北更是心情复杂,但想抢走他的心情依旧不变,他另辟蹊径换了个说法,果然谢容思考了会,颔首同意了,“也行。” 盛北很快找来了车,节目组工作人员商量了一下,这辆车暂时只接待他们。 工作人员付了额外的钱,但他们还需要支付上车费用给节目组。 “盛老师,希望你理解一下。” 盛北点点头,“我知道的,辛苦你去沟通了。” “没有没有。” 盛北含笑和工作人员沟通了几句,打造好他的形象,回头一看—— 薄宴把谢容拉上了车,并占据了他旁边的位置。 一副等待开车的大爷样。 “……” “啧,快点啊。”温柔人夫薄宴坐在谢容旁边,对着他就是一个虚假微笑,招呼他,“盛北谢谢你请客哈,我先上去了。” “你再付一下吧,别耽误了时间。” 盛北:“……” 再无害的兔子在他贱得慌的笑容下也得红着眼杀过去。 盛北额头青筋一跳,用了六年的爱豆表情管理经验,才克制着自己不要在镜头前失态。 原来刚才他一句话都不说,是想直接摘他的劳动成果?! 他还以为薄宴没办法了,在他以为薄宴的贱就到这里了,他会让你发现他还能更贱。 怎么会有人这么贱?这么恶心?! 盛北死死抿着唇,唇角发白抿成了一条直线,他长久的沉默让在场气氛变得奇怪起来。 PD在他后面小声提醒他,“盛老师…盛老师?” “要不先上车吧?” 直播间网友可都看着呢。 谢容同样看到了盛北的沉默,他被薄宴摆了一道,还得多出钱,估计心里不好受。 这个时候不就是他该上场的时候么,炮灰攻总会在主角需要他时提供帮助。 薄宴嘴角含着笑,眼底却是漠然,对于情敌薄宴自然不会留手。 男人的求偶世界里,杀死跟他争夺的雄性才是天性。 当然,文明时代,法制社会,那就玩点心机,薄宴冷眼旁观情敌压着怒火的姿态。 他胜券在握,盛北要不然吃了这个亏,全了名声。 要不当着镜头露出不满或者厌恶,以两人的粉丝量,他敢这么做才是蠢。 薄宴也不至于真把他往那个方向逼,他就是要盛北吃了亏,让他意识到两个人的差距有多大,他根本配不上谢容。 可架不住他的心上人,在这个时候站了出来。 像棋盘被人一把掀翻了,棋子哗啦落了一地,碎成几瓣,一如薄宴此刻的心。 “我来付。”谢容站起来,准备下车。 “容容!”他一把拽住谢容的胳膊。 第26章 别要强了弟弟,你的强来了(26) 薄宴扯了扯唇角,不含情绪的发出一声短促的音节,像是在笑,“盛北请客呢,你不给他这个机会?” 拽住他胳膊的手不自觉加了点力度,泄露了他此刻的不平静。 薄宴定定看着他,黑眸带出不易察觉的紧张,“容容…” 下一秒,他的手背传来温热的触感,谢容把手放在了上面,亲密的接触,却是坚决的拉开他。 男生面上清冷,目光看着前方,拉开他的手时才和他对视,“那我就请盛北吧。” 薄宴本来松开无力的手任由他拿下来,在听到这句话时,不自控的又紧紧握住他。 谢容顿了一下,本想下车的动作居然就这么停住。 因为薄宴此刻的目光,那双总是带着吊儿郎当的笑眼,透出难言的失落。 就这么看着他,居然让谢容产生了一种负罪感。 好笑,他为什么要对薄宴有负罪感。 他们什么关系啊,有积分重要么。 但他就是停下了,还愣神了片刻,差点就把底下的盛北给忘了。 【容容!容容你怎么了?】 【哇,你现在一动不动是不是薄狗对你做了什么?!】 脑中的606发出大惊小怪咋咋呼呼的电子音,成功让谢容回神。 他没抽出手,扬了扬眉,“我说薄宴,我也挺想请客,你不给我个机会,请你坐趟观光车?” 薄宴愣了下,“…请我坐?” 谢容嗯了声,“准确来说,是请你们两个坐,打卡的资金你们留着吧,省着点花。” 这回他去抽手,薄宴力道松松地,谢容轻易就抽了出来,等他反应过来,下意识还想去抓的手,谢容瞥他一眼。 薄宴伸到一半的手顿住,半路拐了个弯,拳头抵住唇角,笑意自眉梢泻出,“弟弟,你真请我坐车?” 他完全忽略了谢容说的“你们”,耳朵只挑爱听的,“对哥这么好?”语气得意骄傲。 谢容看他那样,特手痒想他抽他一掌,咳…他没有奇怪的癖好,纯粹见不得薄宴那欠兮兮的劲。 但还是算了,让他得意一会也比刚才那模样好,还是现在看了顺眼。 他说,“记住我的好,不是免费的,将来记得还。” “怎么还?”薄宴轻佻的笑了笑,“说个具体的呗。” 谢容甩他四个字,“当牛做马。” “当牛做马?那怎么办…”薄宴意有所指,“我喜欢做鸡鸭,牛马太累了。” 【妈的!宴子你真是什么话都敢说,这个直播间下一秒不会被封了吧?】 【这是我能听的吗?当然能,信女一天只点赞十个帅哥,这是我该听的!】 【宴哥,我的朋友,你是恋爱脑里的常青树,Joker里的顶梁柱,麦当劳的吉祥物,哥谭市的大头目,扑克牌的最大数,蝙蝠侠的大客户,备胎里的南波兔,黑名单里有房住!】 【说得好,容容老婆拉黑他!他骚扰你啊啊啊!】 【虽然知道你们不会生,但今天我周岁了,哦耶~】 【发糖了,我吃我吃,我进来全吃完(流口水)】 谢容呵了声,“再多说一句,你给我爬过去。” 他下了观光车朝盛北走去,把之前他付的钱塞他手上,又给了PD二十。 “不用,不用你给。” 手被人握住,谢容下意识挣了挣,好在盛北很快放开,他抿着唇将钱放回谢容手里,“是我要请你的。” 盛北执着地看着他,“别出钱,我请你。” 谢容:“不…” “留着吧,我请容容就好。”那边的薄宴起身,笑着横插一脚,“资金重要,留着点吧。” “请容容坐观光车更重要。”盛北语气微冷。 两人眼神对上,漆黑的眸子里俱是闪过一丝冷意。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谢容冷冷一笑,把钱塞回盛北手里,“行了,再争这个车就别坐了,第一也别拿了,浪费时间。” “我请,你们两个对自己很自信,觉得能拿的资金比我多?” “如果没有,那就安分坐着少在这捣乱。” “有的话就滚蛋,我合理怀疑你们现在这出就是拖延我拿第一的阴谋。” 薄宴、盛北:“……” 你还真是心心念念你的第一。 【哈哈哈哈老婆是个事业脑!】 【容:让开,别挡着我拿第一。】 两人在谢容的注视下只好放弃了继续纠缠,薄宴转身回到了观光车上,还不忘招呼谢容,“弟弟,位置给你占好了。” 谢容瞥他一眼,对盛北说,“走吧。”他赶时间。 盛北点了点头,看着他坐到了薄宴的旁边,他选了一个后排的位置。 坐下正好能看到谢容的后背,还有他偏头呛薄宴时,后颈那一抹白。 盛北盯着那一抹白发呆,先前还因为他出声替他解围跳得略快的心脏,终于缓缓落回胸腔。 他该高兴的,谢容是个…挺好的男生。 对他还是那么友好,薄宴欺负他的时候,他主动站出来解围。 资金是他打卡项目换来的,谢容有多认真,盛北都看在眼里,以至于他坐在谢容付钱的观光车上都有种莫名歉疚。 但,他又不是很高兴。 盛北遥遥望着挨在一起的两人,看到谢容对薄宴或冷笑或恼火时,眉眼扬起的那抹鲜活气。 明明他们也不是隔得很远,可盛北看着他,却觉得谢容离他特别远。 他心里突然不是很舒服。 果然,他还是讨厌谢容离薄宴那么近,薄宴不该和任何人扯上关系。 …… 观光车一路走走停停,谢容重新进入人群中,他已经打卡完了八个项目,现在时间马上就要到了。 他们即将重新分配组队任务。 薄宴凑到他旁边,“弟弟你打卡了多少个?” 打卡也分完成和没完成,没完成则是做到一半退出或是达不到要求,一般只算半个。 谢容瞥他,“我们走过的地方,全部完成,这还用问?” 薄宴笑了笑,朝他比大拇指,“弟弟依旧厉害,在你的带飞下,我拿到了五个,咱们组队有希…” PD的声音正好传来,“谢老师、薄老师,组队名单已经出来了。” 一张卡片递了过来,上面写了后半场的组队名单,与谢容组队的人却不是薄宴。 而是盛北。 谢容也诧异了下,抬头就见盛北弯着眉眼对他笑,“我拿到了六个,容容…” 盛北脸上还有热出来的红晕,在白皙的皮肤十分惹眼,元气又漂亮,弯起的眉眼看上去很高兴,“接下来。” “我们是队友了。” 第27章 别要强了弟弟,你的强来了(27) 【不是吧?居然是盛北?啊啊啊我不要,我要宴哥!】 【节目组你们真的不暗箱操作一下吗?】 【前面说暗箱操作的,盛北也太惨了吧,他哪里惹你们了。】 【别吵,小孩子才做选择,我们成年人都要,不过是我们容容的囊中之物罢了。】 就是这么巧,盛北比薄宴多成功一个打卡,拿下了和谢容组队的权利。 不比做任务随便的薄宴,盛北每一个任务都在认真做,好在结果是好的。 “宴哥,沈飞好像在另一边,你要在这等他吗?” 盛北假惺惺的问了他一嘴,目的是什么两人都清楚。 薄宴心情不爽到了极点,没有和容容成为队友已经够让他不爽了,还受到情敌的挑衅。 锐利的黑眸扫过盛北虚伪做作的笑,静默片刻,似笑非笑,“我的事就不容你操心了。” 盛北并不气,还有些松快,嘴角挂着柔软的笑,“嗯,是我多操心了,我是担心宴哥你生气…” 盛北抱歉的笑了笑,“对不起啊宴哥,我知道你很想和容容做队友,但这个我也没办法,这是规定。” 好一个规定,薄宴不耐和他多说,低沉的嗓音冷了些许,“放心,我这个还是很遵守规定的。” 盛北看着他压下冷意,下颌紧绷的姿态,眼尾一弯,还想说什么恶心他一把。 却被谢容先行打断,“还有一个小时,我先去做任务,那边应该通知了沈飞,你在这等一会他会来找你。” 这是对着薄宴说的。 薄宴不爽的心情稍微散了点,但还是不怎么开心,他收敛了些情绪,尽量对着谢容笑,“弟弟,看来要分开了。” “早知道哥就努力一点了。” 谢容打击他,“你努力了也没用,照样跟在我身后。” 薄宴也不生气,笑得勾人,“嗯,我是废物小狗嘛,不过我下回一定努力。” 一定努力,像这样的事,薄宴不想再有第二次了,对他来说,他想要的都会到手,还是头次栽了个跟头。 在情敌面前翻车,让对方弯道超车抢夺了他的机会。 谢容和薄宴没说几句就分开了,工作人员提醒他们节目进度,修罗场固然好拍,可拍摄进度也得往前走。 谢容和盛北先一步离开,前往下一个打卡项目,薄宴站在原地目送他们离去。 从外表上看他一直半勾着唇角,让人分辨不出他的真实想法。 直到沈飞走到了他面前,兴奋的叫着,“偶像,咱们一组哎,啊啊啊这也太好了吧,咱们从哪开始呢?现在就冲吗?” “偶像,你怎么不说话?” 薄宴兴意阑珊,“不是我妈粉么,我现在想干什么,你不知道?” “啊?”沈飞眨了眨眼,再次提起这个话题他已经不是那么尴尬了。 “一定要这样吗?”沈飞为难的看着他,脸上的兴奋都蔫巴了。 他真的明白他的意思了?薄宴现在对除了谢容以外的人都很攻击性。 一想到容容要和那小子待那么久,薄宴就不是很爽,沈飞简直触他霉头,他现在只想让这小子滚蛋。 “我懂啊偶像。”自从粉丝身份被发现,薄宴在沈飞这暂时失去了名字。 对方一口一个偶像的喊他,“但一定要这样吗?” 薄宴挑了挑眉,“你不想也没事,你有拒绝我的权利。” 毕竟是节目组要求的,薄宴还能忍一忍。 沈飞的想法却不一样了,他义正言辞,一副为他争取福利的语气,“这怎么样,虽然很不好,但是偶像你要求的我一定会满足你。” “不就是改一改称呼吗?虽然羞耻,但偶像你都不在乎,我...我也不在乎?” “什么?”薄宴总算意识到两人根本没对上频率,沈飞已经先一步气沉丹田振声道,“儿子,妈问你下一步干什么呢?” “......” 工作人员手一抖,摄像机差点给砸了。 “...你叫我什么?” 薄宴的脸已经不能用黑来形容了,黑眸含着可怕的风暴凝视着浑然不知的沈飞。 沈飞还在沾沾自喜,他这么喊偶像肯定满意了吧,教练你看我终于做对了一件事。 他嘿嘿笑了两声,加大嗓门,“儿子,走呗,你去哪妈都带你!” 一腔怒火对牛释放的薄宴:“......” 【母子情深啊。】 【好感人,看儿子颤抖的手,母亲慈祥的笑容,大师我悟了!原来这是亲子节目。】 【很久没在恋综里看到这么好的亲子画面了,谢谢薄宴,谢谢沈飞的倾情演出。】 【我妈问我为什么抖着肩膀边笑边哭,我说看到母子相认,特别感动,为他们高兴呢,我妈说人间有真情哈哈哈哈哈。】 【够了,薄狗说你们真的够了。】 【我哥表情管理真的不错,他常年就两个表情,骚气的笑,不骚气的笑,这回出现了第三个,想骚又骚不出来的黑脸,乐死我了。】 【好了,大家别说薄宴了,他够惨了老婆没了就算了,队友还领会不到他的意思,有句话说有了媳妇忘了娘,这下好了,宴哥这辈子都忘不了了。】 【楼上,你也没放过他。】 在薄宴的危险笑容下,沈飞面上的自得逐渐弱化,终于发现他偶像说得似乎不是那个意思... “对不起偶像。”沈飞呐呐无言,“...我,我不是妈粉么。” 薄宴深吸一口气,“闭嘴吧我的妈粉,既然是一队了,我们的分数挂钩,一会分头行动,你做一半,我做一半,剩下的时间怎么安排?”他问后面的PD。 “可以自行安排哦。” 薄宴点了点头,“那就完成后,随意你去哪。” 沈飞懵了,“啊?但、但是节目组说我们是一组。” 薄宴哼笑,“他有说一组就一定要在一起吗?” 沈飞想了想十分诚实道,“没有说。” “那就对了。”薄宴眉尾轻挑,诱导小粉丝,“这不就对了,我们分开行动,但打卡的项目还是算在一起。” “卡片上的双人项目留到最后一起汇合做。” “两个人是不是比一个人快多了?” 有道理,沈飞连连点头,想到了关键,兴奋笑开,“这样咱们就能拿第一了,偶像!还是你行。” 薄宴拍了拍激情澎湃,同样对第一虎视眈眈的年轻男生的肩膀,语重心长,“我问你,友谊第一的下一句是什么?” “...比赛第二。” “那就对了,”薄宴微微一笑,“让给他们又如何?” 沈飞眼里的光熄灭了,他动了动唇,以一种薄宴看不懂的复杂目光问他,“偶像,你听过这样一句话吗?” 薄宴姿态散漫,搞定了组队问题,心情平复,勾了勾嘴角,“说说?” “儿大不由娘啊!!” 饱含哀怨痛惜,仿佛老母亲对一个被下了降头之后鬼迷日眼的儿子的痛呼之情。 狠狠刮在了薄宴脸上。 薄宴:“......” 黑粉别装了,下节目就送你上法庭。 第28章 别要强了弟弟,你的强来了(28) 那边母子情深,这边走的是双卷王模式。 谢容一向卷,对拿第一有很大的胜负欲,盛北重活一世也比之前多了几分改变,尤其谢容还铁了心拿第一。 这个时候他要是拖后腿,谢容不会开心。 盛北心道,就是为了谢容的好感,他都得努力跟上他的脚步。 何况, 他心里也不愿意对方输了,他能接受自己失败,却不能接受别人因为他的缘故有所损失。 所以有些项目,盛北明明不适应还是一声不吭的上去了。 没有对谢容抱怨过一句,也没有提过一嘴,自己扛下了。 谢容一心想着要完成任务,没有薄宴那么老奸巨猾还想着把队伍拆开,两人分头行动。 后半段拍的不就是两人组队之间的火花么。 大概也只有薄宴这种吸流量的体质和沈飞这样完全不计较镜头的人才会分开行动。 其余人都是配合着一起完成任务。 不过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些嘉宾个个礼貌客气,都过去这么久了还没一点火花。 说话一问一答,跟他妈的审犯人一样,走在路上中间能插进去两个大活人,双人项目别说暧昧了,瞧瞧两个人的对话。 “董哥,你能适应这个吗?” “能,小安呢?” “我也行,那董哥咱们来个男人间的握手吧。” “可以。” 去你妈的男人间的握手,老子要的是爱人间的握手,陈导看的心肌梗塞要犯了。 薄宴和沈飞那一组更是没什么好看的。 两人分头打卡,一个兴致缺缺,PD跟他讲话,他就嗯啊哦几声。 你说他不礼貌吧,他这个咖位每句话都回你,尽管是句废话,他也嗯一声,讲了半天也没不耐烦。 你说他不礼貌吧,他这个语调特么的全是敷衍,敷衍到家了。 另一个倒是和薄宴相反,是个话痨。 PD跟他讲话,开了个话题,沈飞不用人说话,自己一个人就能逼逼叨叨个大半天。 一个话题,他举一反三,能延伸出无数个话题,从中午吃了什么到他以前吃什么,他最讨厌的人吃什么,再到蟑螂吃什么,蟑螂的食谱。 说得PD老师简直崩溃,好几次给他打手势让他消停一会。 沈飞:“诶?你一直比划什么是想告诉我什么话吗?直说呗,我不会手语啊。” 工作人员:“......” 直播间网友:哈哈哈哈,孩子傻的可爱。 看点就全放在了谢容和盛北这一组身上,结果两个人中规中矩的打卡项目。 连交流都没几句,就在陈导觉得人生灰暗的时候,转折点终于来了。 起因就是盛北这不拖累人的性子,谢容前期一心只有任务,还是后面发现了不对劲, 盛北额头汗珠很多,面色苍白,眼底还残留着点惊惧在,看他停下,勉强笑了笑,“怎么了?” “你不舒服的话我们先休息会。”谢容目光扫过一边的长椅,现在人流量少了些,附近有些长椅就空了出来。 “走吧,去那坐坐。” 谢容往长椅上走去,都坐上去了,盛北还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他。 阳光下,男生额头汗湿的发一清二楚,盛北是浅瞳,阳光下是浅浅的淡棕色,睫毛纤长,唇红齿白,秀气又精致,身量却很高。 他很安静,大部分时间不会说话,看上去是需要别人主动开口问,才会回答一句的那种类型。 偏偏口齿伶俐,条理清晰,张嘴能把薄宴怼得生气,没有外表看上去那么无害,网上说他是有脾气的兔子,反差严重,最近也吸了不少粉丝。 可盛北呆呆看着谢容的时候,你不会觉得他有什么反差,他懵懵的,不清醒的样子看上去就是一只纯良无害的兔子。 “愣着干什么?”谢容扬眉,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快点,小心没了。” 听到后半句,盛北总算有点动作,慢吞吞挪了几步,在挨近谢容的时候加快了速度,长腿一迈坐到他旁边。 盛北身体僵硬,偏头看旁边靠在椅背上的男生,“我们不去打卡了吗?” “先休息一会。”谢容言简意赅。 “你不是...要拿第一吗?”盛北说不上心头的滋味,“我没事的,就是有点热。” 谢容斜斜看了他一眼,“我又不是黑心资本家,休息一会也耽误不了什么。” 拿第一也是他想拿,虽然他和盛北是队友,但他没必要要求对方必须和他的选择一样。 谢容的要求只有一个,不是故意拖后腿就行。 盛北都这个样子了,还要去打卡,他还执着着去打卡,谢容啧了声,“看不出来,在你心里我还挺会压榨人的。” 压榨...? 盛北莫名脸一红,咳,他怎么突然这样用词。 好、好色情的感觉。 光天化日之下,盛北感觉浑身不自在,睫毛颤抖,“也没有...但你要是想,我都行的。” 他乖乖地红了脸,端坐在谢容旁边。 谢容看了看他这愈发红的脸蛋,表示拒绝,“算了,我没那个爱好,我很人性的,至少不会让我的队友权力受损,你休息吧。” 他转头去看前面的跳楼机,这个就是他们下一个打卡项目了,谢容看到很多人抖着腿上去,死死拽住同伴的手。 这是个双人打卡项目。 他看的认真,还在思考等会盛北要是吓的抓他手,他得克制住尽量别甩开人家。 没注意到旁边的男生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的侧脸,看着看着,蓦然弯了弯眼尾,“队友的权利这么多吗?” “多吗?还行吧。”谢容回得随意。 “我以为自己给你添麻烦了。” “你还算不上麻烦。” “真的吗?”盛北问他。 谢容啧了声,威胁的半眯起眸子扫了他一眼,“累了就闭嘴休息,话真多。” 他只看他这么一眼,就回头去看跳楼机去了,盛北眼里是他的冷淡漂亮的侧脸,耳边是嘈杂的尖叫声,却依然在这嘈杂的环境里,清晰的捕捉到了属于他的声音—— “只留给你十分钟。” 盛北抿出笑来,轻声道,“当你队友真好。” 好到他的心开始又酸又胀,竟也不知是为了什么。 第29章 别要强了弟弟,你的强来了(29) 第29章 别要强了弟弟,你的强来了(29) 他们在这坐了应该不止十分钟,前面工作人员一直给他打手势让他们开始录制。 谢容直接装作看不到,无奈之下,这边启动了第二个备选方案,开始问他一些在他看来乱七八糟的问题。 什么,“听说你在相亲简历上写的喜欢类型是狗,那对薄宴最近荣获薄狗之称有什么想法?” “容容平时喜欢看剧吗?我们最近重刷了燃冬。” “网上都叫你老婆诶,很多人喜欢你,你有什么想对她们说的吗,比如回应一下你之前的黑料?” 谢容瞥了镜头一眼,实际上是在镜头后面的工作人员,“没记错,当时是你们看着我写的简历,想打听就光明正大一点。” “另外,薄宴被称为狗,和我有什么关系?” 工作人员解释,“这个...因为大家觉得你偏爱狗,所以薄宴的行为靠近...” 谢容抬了抬手,截断他的话,“我觉得认识我之前这家伙也能称一句狗,没必要牵扯上我。” 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工作人员只觉得头大。 “至于最后一个问题。”谢容不紧不慢冲着镜头一扬眉,“别叫老婆,允许喊老公。” 【刚准备骂的嘴默默闭上,我能怎么办嘛,他让我喊老公诶。】 【老婆,你是我的老公~】 【是的,我不想当狗了。说真的,我已经厌倦了所谓的小狗文学,我不能接受自己成为某人的宠物。这半年来,我甚至是连我是的狗这句话都已经很少说了,我真的已经厌倦了发疯文学,看到清一色的苦茶籽乱飞的文案甚至已经开始膈应。但是这次是真的,老公,我是你的狗。(比心)】 【好好好,你们这么玩是吧,我告诉你们,抢我老公者不共戴天!】 【(停车)(低调的按了按劳斯莱斯的喇叭)(车窗降下)(咬着玫瑰花)(凹造型)(正准备开口)(隔壁交警大队说我停车占道)(充耳不闻)(带上墨镜)(播放凤凰传奇)(薄唇微动)老公你好,结婚。】 满屏的老公刷了过去,在这里面找不到一条完整的苦茶子,全都碎了。 没办法,和谢容是聊不下去了,工作人员又开始和盛北聊。 来来回回几次对话下来,再次打手势,谢容没理会,等到盛北看上去面色好了不少才开始去打卡。 工作人员已经帮他们买好了票,跳楼机他们不方便上去,于是在两位嘉宾身上别了个小型摄像头。 一切准备就绪,谢容和盛北上了跳楼机,或许是为了一些情侣专门设计的,这个游乐园的跳楼机和谢容之前见过的都不一样,位置很少,六边形,有四面座位,每一面只有两个位置。 很高,第一眼看上去,就让人想死。 精神层面上的。 他们走到跳楼机跟前时,盛北的脸色肉眼可见的苍白起来。 对大部分人来说,这个实在太考验心脏了。 谢容还好,他对这种高度无感,见盛北表情变得不好,顿了下还是说,“换项目吧,这个比较有难度。” “不用。”盛北拉住他,唇角紧紧抿起,“不用换了,去下一个地方时间就要不够了...” “我能行。”他深吸一口气,重复了一遍,“我能行的。” “你确定?”谢容看他这样子可不像是能行,盛北却很坚持一定要上去,谢容就随他了。 两人在位置上坐好,这一片的声音都很小,像是在紧张,还有女生不安的向男朋友抱怨,听到人耳朵里无疑加重了这份紧张感。 而跳楼机就是在这份紧张感里,毫无预兆的开始了。 座位缓缓移动、上升,视野慢慢变小,逐渐的将下面乌泱泱一群人变成了一个小小的黑点,升到最顶点的时候,往下看一眼,大脑就开始发晕。 盛北死死拽住两边的扶手,紧张得不行。 忍不住扭头去看旁边的谢容,察觉到他的视线,谢容好整以暇地瞥来,“干嘛?” 他看上去一点也不害怕,悠哉悠哉的。 “你不怕吗?” 谢容翘了翘唇角,平静的声音里藏着点小骄傲,“也就那样吧,一般般没什么可怕的。” “怎么,你觉得害怕?” “...有点。”盛北纠结了下,还是老实说了。 他这辈子没坐过这么高的东西,上飞机看到的也是视野平线内的云,在下面就觉得很可怕了,上来后... 这还真是表里如一的可怕。 “那就别看了,闭上眼睛,现在上来了再下去才是麻烦。” 网友会觉得盛北事多。 谢容说的,盛北也懂,他知道坐到上面的时候,就不能变了,可感情上,他还是害怕,惧怕着接下来要发生的一切。 “嗯,我知道的,我不会下去的。” 看他这么怕,谢容想了想他该有的反应,“一会怕,你就抓住我的胳膊。” 盛北看向他,棕色的浅瞳在日光下淡淡地,所有情绪一眼望个清晰。 谢容挑了挑眉,“没什么用,但有个心理安慰。”他恶劣地笑了声,“是不是有点失望?” 谢容的玩笑反而让盛北放松了点,下一秒就这点放松就被打碎。 呼—— 跳楼机至顶层坠下,风声猛地掠过身侧。 “啊啊啊啊啊——” 尖叫声在这一刻爆发,四处都是尖锐的声音。 盛北面色发白,大脑空白,害怕到了极致,几次张嘴,一声尖叫都喊不出来,他如同浮木好像在这飘来飘去。 身体的失重感让他感到不安,心跳得剧烈,恍然间回到临死前的那一刻。 那个时候,他也是这样的,害怕、恐惧,疼的要死了,一点一点感受胸腔里的气息越来越少,心脏缓慢的跳动。 盛北不知道自己是先窒息死的,还是失血过多而死,亦或者是被疼死的。 也许都有吧。 他唯一记得,开车撞他的是薄宴的狂热私生粉,因为他曾多次见过那个身影。 薄宴…薄宴… 盛北开始发抖,牙齿磕出细小的声音,强烈的恨意突然就在心底凝聚,他拽紧了扶手,一声不吭,剧烈的喘了几口气。 只要想到这个名字,盛北就清醒了很多,这无关爱意,更像是一种执念。 来自他多年追逐这个人,奉献自己,祈求他的爱与垂怜,最后以凄惨的结局死掉。 其实盛北知道,这都是他的一厢情愿,可他要怎么接受这一切…只是他的一厢情愿呢。 他在心底念着这个名字,近乎疯魔,用这种方式短暂遗忘眼前的恐惧。 然后,他听到了有人在叫他的名字,风声太大,吹得他的话也模模糊糊地。 “啧,你这样,我现在真的觉得自己果然很符合那个人设…” 什么意思…? “盛北,睁眼,没什么好怕的。” 有一只手抓住他的胳膊,隔着薄薄的布料传递来他的体温。 盛北鬼使神差地睁开眼,他看到了谢容拧着眉,看上去很凶的脸,真的很凶,让他没缓过来的心在看到他的时候重重一跳。 “没事吧?” 他说,“你要是真的难受…就抓紧我了。” “至少心理好受点,”男生拧着眉,凶巴巴地,“下次不行就换,你上来干什么呢?” “给自己来一次难以忘怀的经历?” 他还说,“不玩这个,我照样拿第一。” “…谢容。” 谢容被风呼啸的黑发往后扬,扭头看他时,眉眼锋利,张扬耀眼的不像话,“说。” 盛北动了下嘴,呆呆地看着他,想说点什么,脱口的还是他的名字,“…谢容。” “嗯。”他应声了。 盛北忽地急促喘息了几声,开始一直小声的喊他名字,谢容谢容谢容,他念个不停。 整个大脑就只剩下这个名字。 谢容好像被他念烦了,不回他了,也不转头看他了。 可盛北还在念,有那么一刻他真的以为他这辈子都把薄宴刻在心上了,一辈子逃离不了这个阴影。 原来,忘记他… 也能这么简单。 接下来的时间里,盛北面如白纸,身体惊惧到了极点,仍旧在无意识的发抖打颤。 可嘴边的名字让他什么都没有想,他就这么看着谢容,一遍一遍用余光描绘着日光下的少年。 到最后,毫不掩饰的撇过头,直直望着他,眉间脆弱,眼底含雾。 灿烂到刺眼的韶光折射着一缕缕浮光穿过男生的眉眼时,有一瞬间,似乎也穿过了他的心脏。 那道光在他脸上、身上,张扬又夺目。 和他是完全不一样的人,这是谢容。 盛北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力量,好像只要看着他,只望着他,那些不安、害怕,让他身体感受惊惶的情绪就会安定下来。 后来,他才知道,这叫安全感。 他从谢容身上感受到了一份能温柔得令人镇定下来的安全感。 …… 从跳楼机下来的时候,盛北的腿都是软的。 他面色还有些许苍白,面容倦怠,在跳楼机的这几分钟,微博热搜也爆炸了。 #盛北 跳楼机反应# #盛北 五分钟的跳楼机,五分钟的谢容# #谢容 不玩这个,我照样拿第一# 盛北在跳楼机的过激反应让不少人意识到了不对劲,大家看得出他很怕,那份害怕是隔着屏幕都能看到的。 在他表现出来的时候,直播间就刷了不少评论。 有的骂他矫情,不是自己要上去的么,上去了干什么这个反应是不是装的。 有的反驳,替他说话,有这个反应不是正常的么,盛北只是比那些人更害怕了些。 两方吵吵囔囔,等谢容出声,把盛北从惊惧的反应里拉出来时,观看人数骤然上升了一大截,弹幕更是很多。 真正迎来最高点时,是盛北一句句的谢容,男生白着脸,头发被风吹得凌乱,执着的喊谢容名字。 五分钟的跳楼机,盛北喊了五分钟他的名字。 一瞬间,大批网友磕生磕死,直接把他们两个的热度干上了热搜。 盛北这害怕的反应也让怜爱他的网友在官博和直播间里骂节目组。 工作人员也是没想到会这样,盛北一下来就送上了毛巾和水,细心安抚他的情绪。 待遇可谓跟之前是天差地别,盛北感受到了,心神定了定,他还以为自己的反应会招来一片骂声呢,现在看来情况比他想的好。 盛北笑了笑,“没事的,我就是有点害怕而已。” “我自己的问题,抱歉让你们担心了。” 【呜呜呜,宝宝你是个好宝宝。】 【小北没事就好!】 【我宣布我从隔壁爬墙一分钟,先磕一会容北!】 【可恶!薄狗,你的地位受到威胁了!有人抢你老婆,快出来啊!】 【呔!什么容北!哪来的小三,我们薄容党不接受,走开走开走开!】 【嘁,谁是小三还说不定呢,薄宴还没当上正牌,要我看我们小北也有机会。】 【北是心机兔子型,薄是骚狗型,按照理想型,还是我薄狗完胜。】 盛北对着镜头说了几句,表明自己已经没事了,就去看谢容。 他露出一个笑,“刚才谢谢你。” “不用。”谢容看他的目光坦然清明,未曾有过变化,“换做任何一个人,我都会帮,不用说谢。” 盛北轻声嗯了声,望着他弯唇,“我知道。” 这个小插曲过去,他们的时间已经没有多少了,谢容一心牵挂他的第一名与盛北的交流变少了很多。 盛北就安静跟在他后面。 他还发现谢容竟然怕鬼,这也是他唯一一个跳过,根本不在考虑范围内的打卡。 两人一路下来,打卡完成了所有项目,谢容才露出一分轻松的表情,好像刚才一路下来他一点也不累,实在是体力惊人。 剩下的时间得到自由支配,谢容没什么想干的,他的目标就是拿第一,拿到了就放松下来了。 索性在游乐园里漫无目的走着,手握大把资金,谢容走着走着,看到里面的小摊,花钱的毛病忍不住犯了。 心痒痒,看这个觉得好有意思。 看那个觉得长得真丑,丑到极致带点萌的东西,他不得买来收藏一下。 再转念一想,这是他的钱,钱是干什么的,不就是拿来花的嘛。 于是,没一会,手里的资金让谢容挥霍了一大半。 剩下的一半还是606在他耳边叨叨叨的劝,只要不涉及到积分,606能劝就劝,如果是积分…那,咳咳,它只会说容容你花积分的英姿真是太帅啦! 旁边还有个盛北在,都结束了,盛北也不走,就跟在他屁股后面转。 看到谢容对什么感兴趣,他还主动说,“你喜欢吗?我买给你吧。” 谢容要付钱时,盛北抢先一步。 “我来吧,你省点钱。” 盛北坚决要付这个钱,谢容一说不用了,他就抿着唇落寞的低头。 谢容:第一次见这种上赶着送钱的冤大头。 “行吧,你要付就付吧。”谢容松了口随意他。 盛北一下子笑开,看上去比要收钱的小摊主还高兴,结果钱还没付呢。 有道声音横插一脚,带着低懒的笑意飘进两人耳朵,“好久不见啊,弟弟。” “哟,在花钱呢?怎么不花花我的钱?” 第30章 别要强了弟弟,你的强来了(30) 第30章 别要强了弟弟,你的强来了(30) 【正宫归来,尔等速速退散!】 【啊啊啊啊啊啊!恭迎宴贵妃回宫!】 【薄狗我告诉你,再不来你的老婆,我的老公就要被人拐走啦!】 【臭贝贝上去给他花钱,我命令把所有的钱都给他!】 来人正是匆匆赶来的薄宴,他额上带汗,脖子锁骨那还滚着汗珠,气息不稳,对上谢容的目光的那一刻,勾出了一个绚烂的笑,“找到你了。” 他大步走过来,在谢容还未反应过来时,一把将他搂进怀里。 谢容本该推开他的手,或者扭断他的动作,在对上那双黑眸时,一瞬间退化生锈,好像出了什么故障的机器,任由他搂住。 等薄宴蹭到他颈窝,似抱怨似撒娇一样地说,“累死了,找你真的很累啊。” 谢容才揪住他后领,把人拉开了,“一身汗,少过来。” “无情。”薄宴嘴上这么说,面上却还是散漫的笑。 见谢容不想抱,顺从的拉开了身体,距离拉开时,谢容不知道从哪摸一包纸巾扔给他,“你知道现在大家怎么评价你?” “怎么评价?”薄宴收到他的纸巾,笑意更深。 谢容嘲笑他,“薄狗。” 薄宴与有荣焉,甚至在大庭广众之下,几十万网友面前,骚里骚气地冲他一笑,然后,“汪。” 【??!】 工作人员抖了无数次的手终于扛不住了,哐当一声砸落在地。 直播间网友只觉视野突然一阵天旋地转,从激情画面变成了地面的几双鞋,再下一秒,直播间遭到警示,直接被封了。 无数网友:…你他妈好歹让我们看完再封啊! #薄宴 汪# #薄容党上大分# #最强恋爱脑 直播被封# 微博上闹成了一团,现实这也没好到哪去,摄像机一摔,把在场人被震惊得三魂六魄飞了一半的魂给震回来了。 用“别人叫你狗就算了,你还真不把自己当人啊”的惊讶目光对准薄宴。 紧接着再看向另一个主人公,送上“大师,出书吧,讲讲内娱的训狗手册,我买!”的敬佩目光。 谢容:。 “你发的什、么、疯?!”谢容耳垂发烫,杀人的目光甩向薄宴,凤眸灼着火,明亮的耀眼,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包括正笑着,完全不觉得自己惹了什么事出来的薄宴。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他们身上。 盛北静静看着他,捏紧了手上刚付完钱的一个小电扇。 “你要这么问的话,”薄宴还真想了想,“我现在发的是狂犬病?毕竟是狗。” “…毛病。”谢容一言难尽地看着他,嫌弃又冷淡,耳垂的热度却出卖了他。 “你来这就是找我发疯的?薄宴人家说你是狗,你还真不把自己当人?”谢容就没见他这样的不要脸,这是在哪啊? 这是镜头前!这是人来人往的游乐园。 他们刚才的话不是没一些对他们好奇的路人听见,毕竟在路人看到谁拿个摄像机拍自己,都会多看一眼。 尤其他们这会录节目,正在直播,还会遇到一些想过来撞运气的粉丝。 录制了这么长时间,谢容也看到了好几个了,全让节目组的工作人员拦了下来,毕竟这会是工作中。 薄宴刚才这话,离得近的人都听到了他那一声“汪”。 路过他们的路人都特么一副难以置信的回头,目光在薄宴和他之间来回巡视。 谢容看着他们的眼神,就好像在说玩的这么牛逼,要不是这边还有工作人员在盯着,他绝对要被拍下来发到各种社交交流软件里。 最后被人扒出,他和薄宴的身份,占据好长一段时间的热搜。 不对,他们现在已经上热搜了吧。 很好,很“火”。 谢容算是不在意别人眼光那种,可他被薄宴这一声“汪”叫得有点… 恼羞成怒,虽然谢容不想承认,他眼底的怒火都能烧了薄宴了。 对面那狗东西好像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先是看了他一会,然后就弯着眼笑,嘴角克制不住那种。 半点没有给工作人员带来麻烦,或者羞耻心那玩意。 也是他狗叫都特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喊出来,还能有羞耻心那鬼东西。 “别气,喊的人是我,你怎么还这么生气。”薄宴笑得乐不可支,这么会工夫他头上的汗都干了,头发凌乱的贴在那。 还因为跑活来,有些都飞起来了,不过人帅是件好事,乱糟糟的发型到他头上还有种凌乱慵懒感。 谢容一点也不为美色所动,冷着脸,红着一点耳垂看他。 他是不是不知道自己特别可爱啊。 薄宴的眼睛往他耳朵上看了好几次,怕谢容发现不对劲,他还得装作不经意地去瞟几眼。 某个狗东西得了便宜还卖乖,觉得弟弟真是可爱到让他想多“汪”了几声。 薄宴禁不住笑出了声,“开个玩笑而已。”他说,“没想到大家这么开不起玩笑。” 谢容冷眼看他,怕自己一说话就是让他滚。 他们两对持的时候特别像那种吵了架的臭情侣,让单身狗产生暴击,一边骂“情侣去死”一边忍不住去看互动,继而忽然觉醒磕学家血脉。 一下子磕到了,然后感叹一句,“恋爱果然是要看别人谈才有意思”。 也是他妈绝了。 在这手忙脚乱搞摄像机,焦心被封的直播间的工作人员就有这种感觉。 边工作,边带薪近距离磕一下,别说还有点好磕,可惜这会只有他们能磕。 真是太可惜了呢。 炫耀而满足的微笑.jpg 这里唯一磕不动的,大概只有盛北了。 爱豆的表情管理是很重要的,然而盛北却感觉自己快要到极限了,他脸上挂着虚假的笑,再也看不下去,主动接话,“宴哥真有才,不过你的笑话有点吓人。” “还是不要随便这么…”盛北顿了下,都说不出合适的词,“…说话了。” 他一出来,薄宴面上的笑就淡下去了,一下开启了情敌之间的冷嘲,“看来你对容容的爱好一无所知。” “我觉得他还是蛮喜欢我的玩笑的。” 谢容:?你仔细说说,我刚才那生气的样子像是喜欢么。 薄宴对盛北轻轻勾唇,以胜利者的挑衅姿态,居高临下般凝视着他,“你知道么,他喜欢狗。” “真是令人开心的喜欢,是不是?” 第31章 别要强了弟弟,你的强来了(31) 第31章 别要强了弟弟,你的强来了(31) 说的好像这份喜欢是冲着你去的。 谢容就算喜欢狗,也不是喜欢你这种狗,盛北对他的自信表示厌恶。 却也在薄宴的话里找到了关键信息,原来那天喜欢狗的相亲简历是谢容写的吗。 盛北抿了抿唇,突然有些懊恼,他当初为什么没选那一份的简历。 如果选了,他们现在会不会有点不一样呢。 让谢容以一种不太好的方式认识他,是盛北的遗憾。 这份遗憾随着时间越来越深,和谢容待在一起,盛北都会恼恨自己当时的失态,他不应该那么冲动的去质问谢容。 盛北不知道谢容是怎么看待他的,每每想起来都会懊恼。 他也不喜欢薄宴表现出对谢容的了解,“喜欢小动物是很好。”盛北装作听不出他的言外之外,“我比较喜欢猫。” “巧了,喜欢一致。”薄宴不置可否。 说话间,节目组终于申请出来了新的直播间,发布了房号,一大堆无“家”无归的网友冒了出来。 上来就是狼嚎着让节目组赔偿他们的损失,天知道他们错过了多少内容啊! 在刷了一大堆抱怨评论后,持续增加的人数险些挤爆服务器。 陈导在后台看得那是笑得恨不得再次狂抽自己屁股,说想就动,成年人的行动力就是这么强。 抽完,陈导边揉边感叹,“真是美好的爱情,三人行必有我爱,孔子大师您的至理名言啊!” 旁边小助理腹诽,孔子真要知道,他得把棺材板掀了,抓您下去补课吧。 而镜头里,薄宴和盛北的对话已经进展到了新一轮。 “容容看起来精神不错,麻烦你照顾他了。” 这是薄贵妃以正宫自居,对小三情敌居高临下的口吻。 “容容怎么会麻烦,宴哥你是觉得他麻烦吗?他很好,还是别这么说了。” 这是盛美人轻声细语的解释,附带了一个纯澈无害的笑容,秀丽又漂亮。 “你的阅读理解谁教的?”薄宴勾了勾唇,“别误会,我没想到你会这么理解,不过这个圈子里不看重这个。” 这是薄贵妃用学识碾压他的漫不经心。 “是不看重,不过我一直觉得什么样的人和学历是不挂钩的,名校出来的人也有杀人犯和变态,宴哥好像也是名校出身?” “抱歉宴哥,我不是在说你。” 这是盛美人充满内涵的一记回击。 看得网友们直呼“爽”,这不就是新型现代宫斗么。 好看、爱看,还要看! 谢容翻了一个白眼,他是真看不懂这两人玩什么呢,转头先走了,他一走,他后头的PD就跟着走了。 谢容选择直接退出这场来历不明的,充满雄性竞争上位的修罗场。 主角都走了,他们两个还争什么呢。 两个人都不理对方却极快的追上了谢容,游乐园的项目现在是玩吐了,再好玩也没人想玩。 发现谢容喜欢买东西后,他多看一眼的,盛北就问他,“容容你喜欢这个吗?我买给你吧。” 怕他拒绝,盛北还找了个合情合理的理由,“你帮过我,可以的话,能拿接受这份礼物吗?” 谢容没什么意见,盛北都这么说了,他就坦然接受了,“谢了。” 总比不明不白要送他礼物的好。 这个不明不白,指的就是薄宴。 盛北好歹还找个理由,薄宴就是直接送。 他那点资金全花在谢容身上了,谢容说不喜欢,他说我看着还算喜欢,万一你后面又喜欢了呢,先替你买下。 什么逻辑,谢容就眼睁睁看着他把东西买了。 “…就这一次,你下次别买了。” 他无奈的接过薄宴手里的东西。 这家伙就得意洋洋,拉长了调子说,“弟弟,看来我还是很有先见之明的嘛。” 懒得理他。 逛了一大圈,那么也结束了,直播暂时告一段落。 工作人员安排他们在这坐一会,车还有几分钟就到。 中途谢容出去了趟,他是去找卫生间的,带好了口罩和帽子,出来的时候看了眼群。 车看起来还没来,回去薄宴和盛北又要开始了,有些话听到了简直耳朵起茧子,他在附近又随意逛了两下。 忽地,感受背后有人靠近。 谢容眉心一动,目光锐利地往后看去,随后对上了一个巨大的冰淇淋。 挨在了他眼前,简直要碰上他鼻尖的程度。 “薄宴?” “嗯哼。”薄宴移开了点冰淇淋,“是我。” 谢容怔了下,往他旁边看了几眼,“你怎么在这?”满眼狐疑,“别告诉我,我出来的时候你就一直跟着我。” 所以才能这么精准的发现他的位置。 “没有。”薄宴说,“我有这么变态吗?” 那还好,这狗东西还没变态到这种程度。 然后谢容发现他这口气松得早了,耳边传来狗东西悠哉悠哉的下一句,“我是从你出卫生间开始跟着你的。” “弟弟上个厕所这么久,我担心一下,有问题吗?看到你不想回去,在外面乱跑,担心你的人身安全,所以跟在后面默默保护你,有问题吗?” 连问两个有问题吗,薄宴再自问自答,“没问题吧。” 谢容:“……” 话都让你说完了,我说什么,是直接给你一巴掌吗? 许是他危险的眼神过于明显,薄宴咳了声,立即改口,“当然有问题,竟然敢跟着你,简直变态,太不要脸了。” 薄宴狠起来连自己都骂,骂完又扬着眉,将手里的冰淇淋递给他,“赏脸吃一个?” 谢容记得他的钱都没了吧,边伸手的去接冰淇淋,边诧异道,“你助理给你买的?” 之前出来时,薄宴那个助理好像到了,还拎了一大袋东西,保守估计全是薄宴这家伙要用的。 谢容就这么合理猜测了。 结果伸手没能拿到那个漂亮的拥有三个球球的冰淇淋。 薄宴递过来的动作一顿,伸出去的手就这么半路转弯折了回去。 他撤回了一个冰淇淋。 谢容:? “看清楚了。” 薄宴有点不爽地扬眉,单手摸出手机解锁,调出付款记录,怼到谢容面前。 等他看完,举着冰淇淋的手才慢悠悠递回来,“是我买给你吃的。” 他绝不允许自己献的殷勤被安到别人头上! 谢容呵呵一笑,握住他的手腕将重新递过来的冰淇淋往薄宴嘴边一怼,“多吃点吧你!” 他抬了抬下颌,像被戏耍过后闹脾气的小猫,甩头就走。 身后的狗东西亦步亦趋地跟着。 “弟弟你真不吃啊?” “怎么不回话?” “嫌弃我吃了一口,还是生气我刚才不给你吃?” 谢容贯彻冷漠,绷着脸走路。 狗东西不比之前的小狗,他是个成熟的、骚气的,会自己争取的狗。 直接语出惊人,打破冷漠,“容容,你不说话,是在暗示我用嘴喂你吃吗?” 第32章 别要强了弟弟,你的强来了(32) 第32章 别要强了弟弟,你的强来了(32) 谢容面色一滞,感到前所未有的离谱。 他再次为薄宴的厚脸皮而甘拜下风,薄宴毫不在意,举着冰淇淋对他笑,“要是嫌弃我吃了一口,我重新给你买?” 反正他的手机已经回来了,薄宴暗箱操作一下,买个冰淇淋也不是不可以。 “你这么执着要我吃这个冰淇淋?” “这个游乐园很出名的冰淇淋,不尝尝不是白来了?” 听到这个说法,谢容总算是愿意给这个冰淇淋一个眼神了。 他视线在这个漂亮的缺了一个小口(嗯因为刚才被他怼到薄宴嘴边)的冰淇淋上绕了几圈,谢容接过来。 这回薄宴没有半途把手拐回去,谢容顺利拿到冰淇淋,听他说,“别人都尝过了,弟弟怎么能没有。” 他有点好笑,“就为这?” “这不是大事?”薄宴挑了挑眉,又晃了晃手机,“还有几分钟。” 谢容就站在这吃了几口冰淇淋,这东西化得也快,他不得不加快了点速度,嘴巴被冰了一下,红得厉害。 “冰到了?” “还好。” 见他拧了拧眉,薄宴低声问他还吃么,谢容露出两分犹豫来,他就接了过去,几口解决完。 吃完就抿着唇不说话,眉眼淡淡地,然后谢容扬了扬眉,上去拧了一把他的腰。 “嘶…”薄宴张了张嘴,维持不住装逼的表情了,“冰死了…” 他无奈地笑笑,“弟弟,你怎么这么坏,对得起我的冰淇淋吗?” “冰淇淋不是你请我吃的吗?”谢容呵了声,“扯什么对不对得起,以为我看不出你的居心不良?” 薄宴眨了眨眼,忍不住笑着逗他,“那你说说呗,我的居心不良是什么?” 谢容睨他一眼,明知故问是吧,“欠抽?” “没…”薄宴笑了几声,忽而站直了身体,眉宇残留着几分笑意,却正色道,“有没有消气一点?” 谢容先是一愣,这才想起他说的是之前那件事,说实在的他都要忘了,谁想到薄宴竟然还记得,故意说,“你要不提,我就忘了。” “那哥还是得说一下的。” 薄宴道,“正式点,和你道个歉,对不起,视频里的傻逼已经付出代价了,他夜不能寐,觉也睡不好,跟你说句话都有负罪感。” “生怕哪里说的不对了惹得你更加讨厌他,每次开口都得斟酌一下,如果还没消气的话,可以指点一下他吗?” 薄宴低了低头,“可以吗,容容?” 很有诚意的道歉了,可谢容听了,怎么就觉得这说的不是他呢。 前半段还好,后半段…薄宴这狗东西是这样的人吗? 清冽的凤眸半眯起,打量着眼前低下头颅、放低了姿态来求和的大狗,狗东西乖乖的样子,还是很能招来人心软的。 谢容鬼使神差地揉了一把他的狗头。 薄宴抬了抬头,神情看上去有些意外。 谢容立即要收手,却被人摁住,“别走。”他散漫一笑,冲他睨来的一眼,似是诱导,“弟弟,揉一揉我。” “…别骚。”谢容瞥他,“你看看这是在哪?” 注视着他的黑眸似是有点控诉,似乎在说弟弟你先动的手。 那又怎样,他就是动了,就是这么说了,谢容抬起下颌,傲娇地瞅他。 嘴上说在外面呢,手上没留情,真像揉狗一样揉了他一把,最后宛如被他逼迫一样,“好了,满足了吗?” 完事,还露出个冷淡的眼神,仿佛一切都是他的引诱请求,他才会这么干。 薄宴:“……” 虽然是他要求的,也是他送上去让弟弟玩弄的。 怎么现在…嗯,薄宴形容不出来,好像确确实实被玩弄了一把,他指精神和肉体双层的玩弄。 但容容这样子…还挺带感。 薄宴轻咳一声,勉强克制了一下黄色废料,这里可没地方给他解决。 谢容看他神色闪躲,起初还没想到,只是抽手时突然就顿悟了,心道,不愧是狗东西,脑子全塞的什么,这都能行。 随之而来的就是抑制不住的恶劣。 他用一种危险、新奇,带有恶趣味的眼神在毫无所觉的青年身上刮过。 忽地,问他,“看下消息,车来了吗?” 薄宴恍神了会,压制住自己的废料,低头看了眼,“还没。” 完全没注意到上方男生居高临下,带着掌控般的眼神落在他身上,“不是要我教你怎样消气么,要试试吗?” 黑眸望来,薄宴说,“怎么试?” 谢容垂了垂眼睑,看着这个始终弯下腰,以一种别扭的姿态把脑袋顶在他手心的男人。 他不喜欢仰头去看别人。 却很喜欢这种居高临下俯瞰他,对他献上忠诚的臣服姿态。 谢容勾了勾红唇,眼尾扬起一道近乎艳丽的弧度,突然扔下一个响雷,“宴哥,我发现我对你有点好感。” 薄宴愣住了,有瞬间怀疑自己是不是太想听到这话了,所以大脑给了他一段虚假记忆。 亦或者耳朵幻听了,才听到这么一句。 下一秒,薄宴醒神,管他是不是幻听呢,就算他今天大脑出问题了都得碰瓷谢容,把这话焊死在他嘴里! “我听到了,你说你对薄宴有意思。” 薄宴一字一顿,咬字清晰,吐息缓慢,凝眸冷静地望着他,实际上手心汗湿,已经准备好下一句碰瓷的话。 “是我说的,不能这么说?” “我听到了,你否认也没用,弟弟我听力正常,前个月还去体检,报告上没一点问题,就连脑科我也看…” 薄宴嘴先说了一连串话,大脑才接收到谢容那句话的意思,嘴边的话猛地顿住,目光灼热地看着他,无法抑制的胸膛起伏,失去冷静。 灼热得恨不得将谢容融化在里面,他哑声道,“你再说一遍。” 反应真大,谢容唇角上翘,“最后一…” “等下。” 薄宴打开了手机录音,目光灼灼紧盯着他,“来,弟弟,再说一遍。” 谢容:“……” 该说不说,不愧是薄宴这狗东西。 第33章 别要强了弟弟,你的强来了(33) 第33章 别要强了弟弟,你的强来了(33) 两人拉扯了下,在经历了一系列“不说不说”,“你说不说,你不说我就求你说!”之后,薄宴成功录到了那一句话。 拿着手机那深情的眼神,好像要把它上贡起来。 谢容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实在优雅不了,充满无语凝噎,“我人在你面前呢,你看手机上瘾了是吧?” 凤眸半眯,阴阳怪气,“要不要再听个几遍,或者我再说一遍?” 薄宴:“还有这好事?” 谢容:“……” 眼见着弟弟真要生气了,薄宴也不开玩笑了,收好手机哄人,“这不是爱听、喜欢听,还想听么。” 薄宴还品出一点微妙的占有欲来,让他对谢容这句话而产生的轻飘飘的心有了安定感,眉稍笑意盎然,“这手机也就这么一个价值了。” “能花钱方便点,来让弟弟开心,顺带保存弟弟的声音,它的荣幸。” “要是你看不惯它,回去我备份了录音就扔了,怎么样?” 他看不惯的是手机么,这人是会避重就轻的,谢容冷笑了声,“再这样下去,那就回去,当我没说过那些话。” 这怎么行,薄宴立马老实。 这地方不太方便说话,谢容让606开个导航,给他们找个人烟稀少的地,最好不要太远。 606欲言又止:【容容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谢容淡淡道,“那就别说。” 【…不行啊呜呜,我得说!咱、咱们的积分…任务…】606弱弱道:【这怎么办啊?】 “606,我想确认一件事,在我看来,现在任务和积分比这件事重要。” 【……】 【好,我这就帮你。】 有了606,谢容和薄宴顺利的找到一个死角。 “怎么试?” 薄宴盯着他,“容容,我可以理解为消气以后,我们就在一起吗?” “你想的还挺美。” 却没有一下就否认他。 薄宴似乎看出他软化的态度,吊儿郎当地说,“人不能做胆小鬼,就得什么都想一下,否则怎么知道会不会成真。”眉宇却藏着点紧张。 谢容想,他真的会装。 他其实也想换个办法来确认,但是薄宴这个人太狗了。 狗在明面上,他骚里骚气地,一副天生欠抽的样,别人怎么看他,谢容不知道,他只知道狗不能不训。 太给他好脸色,任由他这样下去,这狗东西会越来越贪婪,就想在他身上找好处。 好处不是不能给他,可主动给和被动给,区别很大,具体有多大… 谢容想了想,大概就是一个心甘情愿和被占便宜的感觉。 他笑了声,端得是漫不经心,“刚才揉你头发喜欢吗?” 薄宴很坦然,“喜欢。” “那你就想想狗该有什么反应。” 他一愣。 谢容就这么抱臂看着他,神情睥睨,“不是问我怎么试吗?” “就这么试,不过关就扔了你。” 薄宴猛地意识到了什么,呼吸起伏了下,理智告诉他该拒绝。 他是个人,又不是真的没皮没脸,连占地盘都需要撒尿的狗。 薄宴也是有尊严和骄傲的,换做任何人都会觉得受到了侮辱,可能他真的是个变态,遇到谢容以后,这种变态因子被无限激发。 火星子燎遍了他的全身,在血液里噼啪作响到心脏,激起了一种名为兴奋的东西。 薄宴说,“在这?” “可以,我任你处理。” 尽管早有预料,但薄宴答应的时候,谢容还是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耳后根隐隐发烫,谢容强忍住这种暴露他的生理反应,绷着脸面无表情,“知道D和S吗?” “没我的命令,你就忍住。” ………… 谢容觉得这会节目组一定在找他们两个了,说不定已经猜想到他们两个是预谋的偷跑出去了。 他不知道过了几分钟,但绝对超时了。 等薄宴神情恍惚时,他才集中注意力,在606的制止中,凝出一股细而微的精神力,只是那么一下,头疼欲裂。 这完全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力量,在谢容释放出的那一刻,这个世界就在排斥他。 【容容…容容,世界意识要注意到我们了!】 “帮我顶一下。” 谢容忍着疼,只得扔出这么一句话就抓紧时间,机会只有一次。 他特意把薄宴带这来,除了想教训他一下,更多的是为了确认他的身份。 谢容对他有好感,这种好感藏在每一次和薄宴的相处中。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份好感是什么时候开始的,等他意识到的时候,薄宴在他这里已经和别人区分了。 意外地,这种感觉很熟悉,就像发生过千百次一样。 而他在渐渐淡忘这种感觉。 谢容记得,他要在任务结束后找一个人,可找什么人,为什么要找他。 记忆里陡然缺失了这一块,让他感到些许迷茫。 看到薄宴的时候,在他承认那份好感时,找到他的喜悦在胸腔散开。 谢容发现了不对劲,他和薄宴不是第一次遇见。 这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为什么他会忘了这些,是快穿局吗? 当他想探究时,大脑忽然冒出三个字:精神力。 这个世界没有超出自然的力量,谢容用这种办法,只会伤到薄宴,就像是医学上说的刺激到人的大脑,一个不好就是植物人。 想成功,就得让对方精神恍惚,心神不定,这个时候他的大脑处于空白,也是最好入侵的时候。 谢容要的就是这一段空白恍惚,他额头紧贴着对方,黑发湿漉漉地,看上去是在安抚对方。 实际上,心神紧绷到了极点,直到他看到了一抹淡金色的印记。 来自薄宴的灵魂。 那一瞬间,无数的记忆浪潮冲刷着他。 头疼欲裂之时,他看到了很多个他,很多很多个属于他们的瞬间。 “喂,谢容!一起横扫帝国军校吗?” 男生嚣张又热烈,军服装得桀骜不驯,跟在他身后念叨,姿态高傲无比,却又偷偷瞟他。 “老子要当你一辈子的狗!” 眨眼间,眼前景象一换。 “我又被你抛弃了吗?” “放心,我就是鬼,也绝对不去找你,我不会吓到你的。 ” “我保证。” 心上好像被滴了潮湿的泪,他听到男人私语间的孤寂。 看到了月光下奔跑牵手的少年,人潮汹涌,他们越过星光,跑向未来。 看到了满山满城的玫瑰,少年说,我要所有的玫瑰,你只手可摘。 看到了万千众生之中视他为众生的帝王,以他的意志勉励前行。 谢容咬住牙关,疼痛间他开始打颤,恍惚间又回到了那个破碎的虚空。 明明所有的痛感都被关闭,却还是会疼,那是心疼。 在那个世界崩塌、生机断绝,被所有人抛弃的地方,朝他义无反顾,不要命奔向他的少年。 “我不会丢下你!” “我说了,要誓死守护你!” “老子就是死,也会让你没事的!” 那道声音劈开所有,压住了他所有的心神,以至于最后连痛都成了救赎。 谢容最后看到的是薄宴的眼睛。 那双含着朦胧雾气,望着他淬了点无奈的黑眸。 薄宴说,“怎么还哭了?” 他张了张嘴,眼尾泛起浓艳的胭脂红,声音沙哑而发颤,“…找到了。” 第34章 别要强了弟弟,你的强来了(34) 第34章 别要强了弟弟,你的强来了(34) “找到了什么?” 谢容被抱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鼻尖和脸压在薄宴的肩膀上,黑发在颈边蹭了蹭,薄宴含了点无奈地说,“怎么要哭的是你?” 他低低抱怨,似乎是委屈,“被搞得神志不清的人,是我吧?” “你现在是想反悔吗?”薄宴说,“不行,我们说好了的。” 脖子被人使劲蹭了两下,他说,“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没那么想。” 谢容用一双潮湿的凤眸看着他,模样很专注,薄宴太久没听到他的声音,抬头就对上了他的眼睛,先是愣了一下,“怎么了?” 薄宴迟疑了下,“…是身体突然不舒服?” 他终于意识到他异常的安静,眉宇残留的几分意乱情迷渐渐凝固,“哪里不舒服?” 眼见着薄宴要上手,谢容摁住他的手,让自己的声音平复下来,“没有,我没事。” “只是在想一点事,走神了。” 薄宴仍是盯了他一会,确认了他话里的真实性才缓缓放松下来,又把脑袋搭在了他颈窝里。 整个人跟个人形犬一样,非要塞进他怀里,他的颈窝就像是他的枕头。 狗东西又开始低声抱怨,“你居然还能走神?” 薄宴不满,“这个时候,不该沉静其中么。”或许是不想打扰这一刻,谢容还没说话呢,他就转而提起了别的,“弟弟,你是想说找到了你的狗吗?” “算是。”谢容低头看着他的头发。 “那你也不能这么过分,弟弟。”薄宴又骚开了,“第一次就这样,也就只有我能答应你了…” “我其实很保守的,是个特别传统的男人,都没谈过恋爱呢,你这样对我,我这辈子就不能跟别人了,你说怎么办?” 谢容听他絮絮叨叨,失控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偏了偏头就对上一双黑漆漆的眸子,眼底含着笑,与他对视,“弟弟?” 他嗯了声,听他说,“你有什么想法吗?” “有。”谢容嗓音还有点哑,他点了点头,“有点想让你闭嘴。”很平静,很冷淡。 薄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渣男。 眼里写满了“提上裤子就不认人是吧,你怎么这样”的质问。 他简直怀疑人生。 大渣男谢容在他难以置信的目光下倏然笑了下,薄宴忍不住说,“你还笑?玩弄了我的身心,你现在是该笑,是不是很爽?”满满的怨念。 “我很高兴。” 谢容说了这么一句,摁住颈窝处的脑袋,不过再让薄宴说下去,他怕他的高兴都得被冲散。 什么叫传统的男人。 什么叫很保守。 谢容内心复杂的情绪都要被他冲散了,所以狗东西还是闭嘴好一点。 “我现在怀疑你高兴的是人到手了还不用负责…”薄宴也心情复杂,他第一次遇上这种事。 开始前,他说了不合格就扔,但方方面面不都暗示了会给他一个名分么。 结束后,他还没回神,就先看到了容容红着眼睛,所以这个红眼睛,是对他的不满意么。 他被玩弄了,还什么都没有得到。 薄宴想,简直是天杀的,为什么没有一条法律规定渣男的下场,他不是要谢容怎么样,好歹、好歹顾忌一下吧? “你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呢?”谢容就说了那么一句,就看到薄宴忧伤复杂的表情,“我之前说的话都作数。” 谢容有点想摁太阳穴的无奈,他认真道,“你觉得我是个随便的人吗?” 不等薄宴回答,谢容问,“是谁给的水我都会喝吗?” “是谁买的冰淇淋,我都吃吗?” “又是谁,我能对他这么亲密?你以为这种事,谁都行吗?” “没有别人…”谢容先一步意识到他对薄宴有过的纵容,如果换个人在这,他会一开始就和对方保持社交距离。 凤眸定定看着薄宴,“只有你。” 这么多个世界,也只有他,好像他骨子里就认定自己不会这么对待另一个人,如果有,那这个人一定是他。 就是这份潜意识里的执念,让他对想不起来的记忆格外的执着。 薄宴等到这个名分。 前一刻还在怨念,后一刻天降馅饼,他反而开始不信,追着他问来问去,一脸不真实的表情,还掐了自己一把,“不是做梦。” 薄宴肉眼可见的松了口气,随即掏出了手机点开录音,怼到了他跟前,“容容,再说一遍?” 谢容逐渐面无表情,薄宴笑了下,安心了,“看到你这副表情,我觉得是真的了。” 谢容:“……” 两人来不及说更多,薄宴的手机响了。 小亚在那头急死了,“哥,你人呢?你在哪呢,十五分钟了啊!哥你可算接电话了,节目组这边都要急死了,还以为你出事了,我们差点广播找人了。对了,谢容呢?宴哥你有看到他吗?他也不见了。” 薄宴看了眼谢容,嘴角带着笑,“你怎么知道他在我旁边?” 小亚:??? “什么?他真、真在你这啊?宴哥,你这是跟踪人家上厕所,又尾随了他吗?”他震惊得脱口而出。 否则怎么解释,一个说去上厕所,一个说出去逛逛的两人会无缘无故凑在一起。 还有他宴哥最近这段时间特别不正常,越想越有可能啊。 薄宴直接无视他的话,声音懒洋洋地,“你怎么知道他说要我当狗?” 小亚再度:??? “宴哥,你、你…”作为一个拿他工资的助理,小亚艰难咽下了那句“你发什么疯呢”,深吸了一口气,先给着急的节目组交代了几句,让大家松口气。 简单处理了下后续,情绪稳定,他再对着手机沉稳道,“宴哥,你没事就好。” 小亚决定跳过见不得光的跟踪、尾随,先把眼下的事说了。 “你们是在一起吗?节目组这边我打过招呼了,知道你们没事,大家就放心了。” “你们在哪?需要不需要我找人来接一下?” 他说了一大堆,对此恋爱上头,只想炫耀的薄宴如此反应: “你怎么知道我和他在一起了?” 小亚:“……” 第35章 别要强了弟弟,你的强来了(35) 第35章 别要强了弟弟,你的强来了(35) 小亚正在劝说自己,不要生气,不要对老板发脾气,一时骂人嘴上爽,事后走人火葬场。 他跟了薄宴这么多年了,难道是第一次发现他不做人么,他本来就很狗,只是最近愈发不正常了而已,想想他给你发的工资。 小亚边劝自己,边看了看支付宝那七位数余额,又觉得能行了。 “哥你说得真对,恭喜你们在一起,你们在哪?我现在派人找你们。” 那头突然有点没了声音,“喂…喂喂?”小亚吓了一跳,以为薄宴出事了,急得要往外跑。 就在这时,一道清冷微哑的声音,透过电子设备传来,“我是谢容。” 小亚一愣,往外跑的脚步止住。 谢容先解释了他们没回来的原因,“我在外面遇到了薄宴,中途遇到了薄宴说了几句话,我们往回走的时候迷路了,他手机没电了,折腾了一会才接到电话。” 事实是手机电满格,无视了好几个电话,只顾着搞废料,薄宴在旁边看着面色恢复清冷淡然的男朋友有条不紊的撒谎。 没忍住低低笑出声,磁性悦耳,换来了谢容一个眼刀,却是轻飘飘地刮在人身上没有任何威严。 甚至于对薄宴来说,还激起了他的几分心痒难耐。 撒谎掩盖他们“偷情”事实的容容,真可爱,想亲。 谢容哪里知道旁边的狗在觊觎他,他给两人找了个合理的借口,再报出了附近显眼的建筑,让小亚派人来找他们。 再冷静的让对方定一些奶茶、水果,给工作人员道歉,“一会我和薄宴回去了,会再和节目组解释道歉。” 小亚听得连连点头,心安定下来,“嗯好,我这就去办,谢哥你放心吧。” 挂了电话以后,小亚正要去办事,突然觉得不对劲… 我特么好像是薄宴的助理?? 果然,还是谢哥办事靠谱,他宴哥就会发钱而已,小亚腹诽。 作为一个合格的助理,小亚效率很高,谢容和薄宴回去的时候,工作人员正在吃下午茶,还是那种很贵很贵的,平时舍不得吃的款式。 一下就消灭了大家的小怨气,见两人还礼貌道歉,把责任都揽了下来,更是没话说。 陈导也来了现场,纯粹是被急的,见他们没事不禁松了口气,“没事就好,这也是意外。” 薄宴半点不心虚地应下了,“没错,意外之喜。” 陈导:??? “宴哥,你这出去一趟,还有喜事?”安洛捧着切块水果笑,他意有所指,“很重大收获?” 薄宴挑了挑眉,“你怎么知道我和他在一起了。” 又来了,谢容瞅了他一眼,竟有些无力吐槽。 “噗哈哈哈——”安洛笑开,“宴哥,你真会开玩笑。”他完全没当真,风趣的眨了眨眼,“不过祝你心想事成。” 薄宴啧了声,“不信?我建议你换个祝福。” 他目前想的已经成了。 董正清也难得加入其中,打趣他,“小宴怕是觉得迷路的那十五分钟不够。” “董哥你无愧于你的姓。”薄宴笑得不正经,“是挺不够用的,不过让你们担心了也不好,我和弟弟有的是时间,这会先分给你们一点。” “别。”安洛咂舌,给他一个当我死了的眼神,“宴哥你随意,我就是个场外人,不过我那会还真有点担心你们遇到麻烦了。” “网上来偶遇我们的粉丝还不少,我们担心你和小谢被人堵住了。” 沈飞口直心快,“对,偶像你们真是吓死人了,盛北在外面跑了好几趟,来来回回的,他现在脸色都不太好。” 薄宴闻言,脸上笑意淡了点,“是么?” “是啊,盛北可担心你们,对了,尤其是谢哥。”沈飞得知他拿了第一,简直五体投地,改口叫哥了,“盛北特担心你。” 安洛也是服了,扯了扯沈飞衣服,示意他闭嘴吧。 谢容看向盛北,果然看到男生有点苍白的面色,注意到他的视线,盛北抿了抿唇,没有提及他出去了多少次,又担心到了什么程度。 只是更为细致的看了眼谢容,“你没事就好,是沈飞夸张了。” “谢谢。”谢容和他客气疏离地道谢。 盛北面色一滞,唇角动了下,终究是什么都没说,他看了眼谢容。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对方待他疏离了些。 一下子拉开了几分距离。 要是606知道,那一定告诉你不是错觉,因为容容已经不打算做这个任务了。 舔狗炮灰攻要回归家庭了,主角受再见,宿主他自去远航了。 回到节目组安排的酒店后,谢容和606对了下记忆,不意外的发现606对他进入反派组后的一切记忆都模糊起来。 就像是特意遗忘一样,最有疑点的是,如果不是谢容指出来,606完全没觉得不对劲。 事情有点大条,606被吓到:【容容这是怎么回事,我出故障了吗?】 “暂时还不知道。” 谢容不知道这是不是和快穿局有关,毕竟能在他记忆里做手脚的,好像只有对方。 一般来说,快穿局讲究人性,只会洗去感情,不会动人的记忆。 所以谢容一直记得他在小世界发生了什么,只是每一次看到里面的自己就像看自己出演的电影一样,陌生、新奇。 但不知道是不是这么多段记忆的累积,洗掉感情好像对他没什么用了。 也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他开始遗忘和他们有关的记忆。 谢容印象最深的是,他刚来这个小世界的时候还在想任务结束后去找“他”,结果没多久,他像是被什么影响一样,潜移默化的忘了这件事。 当他突然想到要去找一个人时,第一个想法就是为什么。 他完全不记得为什么要去找对方。 这一次会遗忘,下一次呢? 当他完全不记得对方时,那“薄宴”这个人还会在吗? “606开一下系统论坛。” 【咱们要去论坛上发帖问问吗?】606天真地问。 “不。”谢容想到一个人,“是去找病毒了解下,怎么成为一个新型病毒。” 606一头雾水,这是什么意思。 第36章 别要强了弟弟,你的强来了(36) 第36章 别要强了弟弟,你的强来了(36) 谢容找的是上一回偶然见到的“未知”ID,在他看来对方很有病毒那个味。 光明正大的顶着个未知ID在论坛上反复横跳,偏偏快穿局逮不住他,肆无忌惮、漫不经心,还时不时卷土重来。 这不就是电脑上的流氓软件么,你以为杀死了,结果某一天这玩意又跳出来了。 跟个流氓一样天天待在里面,要杀它可能一个不小心还会下载更多垃圾软件。 简直了,看到就闹心。 好巧不巧,谢容真挺欣赏这种硬茬子的,这可能是硬茬子之间的惺惺相惜? 不过他在系统论坛上翻了半天,混迹于各个帖子都没看到对方的身影。 但论坛里关于“未知”的传说还挺多,各个任务者俨然都有发现对方的迹象。 还有个人专门做了个帖子搜集了“未知”所有访问过的帖子,包括下面的留言。 谢容点进去一看。 ——清纯男大三百六十度腹肌照,有任务者小哥哥cpdd吗? ——ip西幻,我养的龙发那什么了,方圆百里只有我一个雄性,求问这该怎么办? ——关于我在童话世界被性转的七个小矮人关在一起,他们非要喊我爸这件事。 千奇百怪,“未知”看过的帖子都是些奇奇怪怪,飘忽不定的东西,导致有人一汇总那些帖子都还火了一把。 最后一个他到访过的帖子是:男菩萨出世,免费分享同僚们海量资源包,要的扣一。 下面鲜红的未知ID活像是把1扣下来了。 未知:1111111—— 谢容:“……” 还是个流氓型号的病毒。 可惜的是最后一个帖子显示时间为两周前,证明对方有一段时间没上来了。 这对想找他的谢容来说不是个好事,任务者之间是能互加好友的,以往不是没有过任务者自己水平不行,所以进行场外求助的事。 现在还专门有个求助专栏,俗称的花积分找帮手办事。 但这也是辅助行为,任务还是得自己去完成的,这个暂且不提。 谢容先加了对方的好友,上面立马跳出一条来自主系统的鲜红警告。 直接无视。 谢容之后又插空找时间上了几次系统论坛这边还是没有回应。 为了更加方便上论坛,谢容最近是一结束录制就开始玩手机。 俨然一副当代手机迷的样子,离开手机就浑身不舒服,实际上是掩人耳目蹲守在系统论坛上。 于是,薄宴发现最近他才谈了恋爱,就特么跟失恋了一样。 小他两岁的年下弟弟男友疑似老渣男了,开始得到手就不在乎了。 上节目还好,薄宴会自己主动,他无论何时何地都要凑过去和他待在一起。 之前就很黏人,现在他们在一起了,薄宴就更黏人了,节目组发什么任务,他都要跟谢容一块。 除了一个碍眼的盛北其他人都习惯了,还会主动让给他,谢容也很配合他,只要薄宴表现出想和他一起的意图,他就会答应。 好几次让人抓马的二人修罗场,没少是以谢容选择了薄宴而结束。 节目上的男友很让人安心,薄宴时不时骚一下,也知道受不了才会给他个眼刀,附带个冷笑。 下了节目,薄宴敲门,他半点才来开,薄宴说话,他在看手机,薄宴凑过来,他关掉手机。 “你这是干什么?”谢容及时关掉系统论坛。 薄宴舌尖顶了下腮帮,发出一声轻啧,“这话该我问吧弟弟,你在干什么呢。”他颇有些怨念,“手机比我好看?” “我这么一个大帅哥你放着不看,就看手机,容容你不觉得自己亏了吗?” 薄宴扯开领口,确认一切设备都关了,散漫的靠在沙发上,冲他挑眉,骚里骚气地,“不玩我吗?” “我比手机好玩。” 谢容嘴角一抽,“你要脸吗?” “脸?”薄宴摸了摸脸,“在这呢,帅得很,跑不了。” 果然这家伙是个没皮没脸的,谢容说,“你拿自己和手机比?” 他看了看人类宝贵的财产,冷冷一笑,“不是我说你,居然有人拿自己和手机比,你怎么想的?” 弟弟这是说我比手机重要么,薄宴心想,确实没人会和手机比,他什么身价啊,一个手机实在配不上他。 “错了弟弟,我不该拿自己和手机比,我知道手机比不上我,我对你很重要。” 薄宴自己哄好了自己,架不住他家弟弟一张嘴常年抹鹤顶红。 “你是不是想太多?”谢容是忍了又忍,克制了又克制,恢复记忆那会他对薄宴那真是一个包容啊,包容的他自己都觉得这不是他了。 606还老跟他对什么莫须有的暗号,特别害怕它的宿主被人魂穿了。 简直有病,关键一人一统从来没有过这玩意,谢容就骂它,“主机坏了就去垃圾桶里找零件。” 【太好了,还是那个容容!】 纯发疯了,可见他这段时间已经多有让步,改掉了许多臭毛病,温柔了很多。 谢容自从发现“薄宴”的不容易,尤其是他们在一起这一条路实在坎坷,他就在想,得对他好一点,毕竟狗是自己的。 做个温柔的男朋友也不错,然后次次克制着嘴角快要破功的冷笑,看着他变本加厉的骚。 简称,这家伙飘了。 “手机不比你好玩?” 薄宴呆住了,在他认知里最不可能出现的答案不仅出现了,还冰冷冷扇他脸上。 “比你好玩的去了,你就一个人,手机里有多少帅哥?这世上帅哥最多的不是娱乐圈,是手机里的帅哥,懂么?” “我也不想打击你,不过人还是得有点自知之明。” “手机确实比你好玩,乖点,自己一边玩去,别拿自己和手机比。” 喷得薄宴一脸的恍惚,一瞬间被打击到了。 有什么比男朋友说自己没手机好玩,更让人痛心的了,薄宴沉默又听话的拿起手机,眼里带着几分不爽,直接上了某音。 比他好玩,比他帅? 他不信,他亲自去瞧瞧,他得让弟弟看看他比手机更好玩。 薄宴陷入了帅哥的胜负欲中,和手机上那群莫须有的帅哥较上了劲,谢容总算能再看一眼系统论坛了。 好巧不巧,这一次上去,终于等到了对方。 第37章 别要强了弟弟,你的强来了(37) 第37章 别要强了弟弟,你的强来了(37) “未知”没有通过他的好友,而是发起了一段临时对话。 [未知]:养狗那个? 看到对方发来的消息谢容眼皮一跳,想到了当时对方那流氓似的话。 [谢容]:有事找你帮忙,开个价? [未知]:我看上去像是谁花钱就能买到的? [谢容]:买你?书读了几年? [未知]:饱读诗书十多年,黄绉绉的话信手拈来,我对你怎么养狗比较有兴趣。 见鬼的傻逼兴趣,两人话不投机,第一次对话折戟沉沙。 谢容克制了下臭脾气,克制克制着发现对方下线了,直接不见人影,他面无表情退出系统论坛时,606吓了一跳。 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是被病毒攻击了么。 它们快穿局还真有病毒啊。 606没往别处想,觉得不可思议,但是它前阵子真的丢了一大串数据,全都是进了反派组的数据… 606也怀疑,这说不定就是病毒干的。 这系统一会智能,一会不智能的,好歹没把这话说出口,不然谢容觉得他会再喷606一遍。 他就不是低声下气,能低头求别人的人。 谢容这人就是有些无用的傲骨,哪怕知道这会找人帮忙的人是他,那他也不会低头。 他就是那种宁可站着死,绝不跪着生的硬骨头。 没能和对方谈妥,谢容冷静下来后,复盘他们的对话,第一想法就是逼得对方不得不和他谈话。 不过“未知”能这么肆无忌惮,可见手段了得。 但那又如何? 这到底还是快穿局,系统也是快穿局出身。 没有系统,他怎么进系统论坛,他总能找到点不对劲的地方。 谢容想完,倏然啧了声,“我还真特么是个反派。” 这破烂的职位还真适合他,瞧对方那手段,指不定拿的还真是什么主角剧本,让快穿局都拿他一时半会的没办法。 他找人帮忙,人家不帮就压迫他,逼迫他的方式,还真就是个反派了。 不过谁说反派就不能赢了主角,谢容从不认命,他要是认,早在当初就该死了。事在人为,如今他也不允许有人在背后捣鬼,对他的记忆做手脚,或者是想对“薄宴”不利。 “未知”上线时间不稳定,谢容索性拿这段时间布局。 他傲气也有能傲的资本,没用的人傲气叫傻子,快穿局在找“未知”,他就隐藏了ID,进行匿名举报透露对方的位置。 至于怎么判断,谢容花了大量的时间进行研究分析,加上之前有帖子搜集了他上线的时间,浏览过什么,喜欢什么,又对什么感兴趣。 对方是个看似放荡不羁,却行事滴水不漏的人,但凡事没有绝对。 仔细分析下来,还真让谢容找到一点有意思的。 有了成果他就更投入了,然而在薄宴眼里,这就是弟弟更加沉迷于手机了。 所以手机到底有哪里好玩,真的就好玩过他吗? 作为公认的狗东西,被谢容多次嫌弃别骚了的薄宴,怎么会认输? 他仔细研究了某音上的帅哥。 看了无数个擦边视频,偷偷练习过后,信心十足。 当天晚上,节目组进行一场国王游戏,抽到鬼牌的人即是国王,可指定两个不同数字的人遵循国王下达的指令。 不想完成也行,喝一杯酒,然后在直播间随机抽取网友的问题进行解答。 《最强恋爱脑》已经录制了快两周的时间,陈导最发愁的是除了谢容和薄宴这一对,还有谢容和盛北这一对。 他节目组里的其他人怎么不温不火的,一点爱情小火花都没擦出来。 别说火花了,火苗都没。 不可思议啊不可思议,你们这些男人眼里没有美色吗? 他找的可都是帅哥啊,就算不帅也是气质出众,事业有为的人。 结果一个个心如止水,节目都要结束了,这几个人还淡定得不行,任务照做,奖励照拿,然后平平淡淡地。 发布双人任务的时候,除了谢容那边的三人修罗场。 剩下三个人有商有量的。 “董哥,上回是我和小沈组队,这回到你选人了。” “我和谁都行,你们先选吧。” “这怎么行。”安洛笑了笑,“董哥你人好照顾我们,怎么能每次都让你剩下。” 沈飞点头,“对,这不行。” 董正清就笑得包容,“没关系,我来这就是放松一下,无所谓这些。” 谁不是呢,安洛深有所感,就算他一开始有什么想法,现在也没了。 沈飞大大咧咧道,“那咱们石头剪刀布?” 儒雅的影帝和风趣的主持人双双沉默了会,突觉这是个好办法啊,也不会让他们纠结了,一口应下。 伟大的石头剪刀布,发明这个的人真是个天才。 陈导看到眼里,五十多的老头恨得双目猩红啊,让你们选队友结伴,你们给他石头剪刀布,他的节目有这么为难他们吗?! 陈导少女心破碎,陈导痛苦,陈导因爱生恨。 今天这个国王游戏就是专门为了他们准备的! 他还专门规定,国王在下命令时必须刺激! 他今天就要让爱情的火花擦满整个直播间,就算被封了,那陈导也表示,死而无憾了! 没人能不吃野菜的离开节目组! 都给他吃,必须吃! 吃光他们节目组堆积的野菜啊! 在陈导的摩拳擦掌,薄宴自学了无数擦边小妙招用以挽回弟弟心的自信中,国王游戏开始了。 时间一到,直播开启,瞬间涌进无数网友。 大家热情无比的蹲守在直播间里,等待游戏的开始。 薄宴一听导演规定下达命令时必须刺激,他就做好了准备,对这个游戏很感兴趣。 抽卡时万分专注,就等着抽到一张鬼牌。 或许是起到了点作用,第一轮抽到鬼牌的人真的是他。 薄宴轻轻挑唇,张嘴就准备让谢容亲他,然后突然顿住。 显然,他忘记,这是要说数字的,他抽到了鬼牌是没错,然而他不知道谢容是几号啊,如果他说错了指令,弄巧成拙让对方和谁亲密。 薄宴一下如临大敌起来,看着手中的鬼牌目光不善。 “看来第一轮宴哥是国王,宴哥你想让咱们做什么?” 第38章 别要强了弟弟,你的强来了(38) 第38章 别要强了弟弟,你的强来了(38) 安洛对国王游戏还是很感兴趣的,见薄宴不说话,目光沉沉盯着那张牌,不由出声提醒。 在场人都看着他,谢容也朝他看去。 这狗东西骚里骚气地,鬼牌一到他手上,窝在小沙发上监督他们擦火花的陈导都激动了。 薄宴一定会玩个大的,他就是喜欢搞事啊! 【盲猜一个激吻预定!】 【好刺激,真的吻么,会不会为了维持表面收敛点啊,这可是直播。】 【我是薄狗这家伙的死忠粉,粉了五年了,大家信我,他肯定想让自己和容容激吻!】 【没错,这小子对老婆心怀不轨不是第一次了。】 【哈哈哈哈说到这,谁还记得前几天薄宴一开口就是:你怎么知道我和他在一起了。这哥幻想症越来越严重了,建议严查。】 【查!简直污蔑我老公的名声啊。】 【宴哥确实想的很美。】 网友们根本不信两人在一起了,谁家在一起这么快的,一定是薄宴太爱了,所以开始自己幻想两人在一起了。 节目组给你准备的野菜一定没少吃吧。 就连两人的cp粉都不信,她们只会哇哇哇大叫着好甜,疯狂产粮,安利别人我们宴哥正主发糖,喜欢容容到已经认为两人在一起了。 好一个全网不信,薄宴本人看了都得怀疑人生。 这也就是他最近冲浪全盯着某音擦边男没去刷而已,不然还不知道要怎么闹腾。 一堆人等着薄宴开口,见他半话,沈飞瞅着偶像,主动帮忙,“偶像,你要是想不到刺激的事,让我来啊。” 安洛惊讶,“小沈,你心里还有刺激那玩意?” 不能吧,这个宇宙钢铁直男,直得让人看了都摇头,他心里还能有这想法。 沈飞咧嘴一笑,“当然啊,陈导给的这规定太简单了,等会我是鬼牌,我就指定两个人绕着这房间跑八百米,心脏狂跳,还喘不过气,嘿嘿这刺不刺激?” 安洛沉默一瞬,冲他比个大拇指,“你他娘的真是个人才。” 【哈哈哈哈哈,安哥笑死我了,不对不对,小沈更好笑!】 【别比较,都好笑。】 【我天哈哈哈,此刻请注意陈导的表情,他脸都气红了,看上去想抓着沈飞骂。】 【陈导:骂骂咧咧,指指点点!】 【这么一看,还真是我们宴哥要力挽狂澜了。】 陈导让这小子气得不轻,他这是恋综,你他妈的还给人跑八百米了,谁以后和他一起,他都得包个大红包过去看看这是什么神人啊,居然能受得了沈飞。 沈飞完全不觉得他的说法有什么问题,还期待地看向薄宴,希望得到偶像的认同。 薄宴还真点了点头,看得陈导心一凉,他指尖夹着鬼牌,笑道,“你这刺激还挺有意思,但还是换一个吧。” 陈导狂点头,没错没错,还是换一个吧。 然后,薄宴发出命令,“2号和一号对视三秒,说一句陈导这很刺激。” 陈导:??? 【哈哈哈哈哈就问你刺不刺激?】 【陈导:早知道我就烂在那了。】 【陈导让你把野菜全吐出来,他不给你吃了,瞧孩子脑袋都不清醒了。】 2号安洛和1号董正清也被震惊了下,“宴哥…你和跑八百米真的…”安洛嘴角抽抽,“不分上下。” 薄宴挑了挑眉,“谢了。” 喂,这不是在夸奖你啊。 两人按照薄宴的要求,互相对视了三秒,忍着笑把台词说了,换来陈导绝望的眼神。 “来来来,第二把第二把。” 安洛笑着揽过所有牌,开始快速洗牌,往桌上一放,“抽吧。” 谢容随手抽到了一张,1号。 “鬼牌是谁?”盛北问。 “是我。”温润的声音响起,董正清给大家看了眼手上的牌,笑意轻松,“看来我这次运气还不错。” 薄宴看到鬼牌是董正清心下稍安,以董影帝的正直来说,这把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董正清为人温和包容,看待他们都是小辈心态,自然不会找一些为难人的事。 或许是薄宴踩线一样的耍赖给了董正清启发,他给出的命令是,“1号和3号握个手吧,说句这也很刺激。” 【你们这是要董哥死。】 【我发誓!这是我看过最没性张力的国王游戏。】 【何止,一个对视,一个握手,小脑萎缩了要。】 【我宣布你们亲上去啊!这怎么回事,宴子亏我还对你寄予厚望,董哥我就不说了,结果你也这样,你不亲一个,我真的不会原谅你!】 【家人们,比我们更受伤的是陈导。】 【陈导拿出你黑心导演的架势来,等会你就发布中场休息的声明,私底下给我好好威胁下这些不亲亲的嘉宾!】 “1号。”谢容主动站出来,目光巡视在嘉宾们之间,对上盛北弯起的眼眸,他说,“我是3号。” 盛北将背对着众人的牌面翻过来,3号很是显眼。 “好巧。”盛北冲他伸出手,眼里仿佛闪着光,方才还安静的男生一对上他,就灵动起来,眼眸弯弯,十分惹眼。 旁边传来一声轻嗤,盛北不理会,像是没听见,只冲着他伸手。 “嗯,是挺巧。”谢容应了他的话,伸手握上了上去。 他们身高相仿,谢容不用太多的动作就看见对方始终弯的眼眸,见他望来,眼中波光轻闪。 这么多天了,谢容还是难得与对方有什么互动,他完全忘了盛北,这几天除了满足薄宴这狗东西,就是蹲守在系统论坛上。 看到盛北的时候,脑中就两个字:任务。 随后反应过来,这个任务约莫也失败了。 如果说先前他还有猜测,那么在此刻,这样一个不远不近的社交距离下,触碰到对方掌心,迎上他弯着的笑眼。 谢容就明了了。 盛北喜欢他,在克制的动作和藏不住开心的眼里。 意识到这点后,谢容没半点犹豫,冷淡地说出了董正清要求的话,松完就松开了手。 沈飞个不懂眼色的还哎了声,好心提醒他,“谢哥,你松太快了,小北都还没说呢。” 此话一出,安洛就去看薄宴。 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味,嘴角的笑都淡下去了。 薄宴幽幽扫了一眼这个“黑粉”,轻嗤了声嘲讽,“就你话多?” 第39章 别要强了弟弟,你的强来了(39) 第39章 别要强了弟弟,你的强来了(39) 沈飞张了张嘴,话没能出口就让安洛拽到了一边。 这场面,安洛可太熟了,每当两人开始修罗场的时候,他的专业技能就得到了发挥,安洛熟练的主持大局,“董哥只说了握手,没说一定要握手说完嘛。” “都是朋友,小北你给谢容放个水呗?” 盛北抿唇笑了下,却是淡淡地,“当然可以,容容说完了,那我就说了。” 他把词说了一遍,丝毫不计较的模样,一副“没什么,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样子。 反倒让安洛有些不好意思,他惯会打哈哈,又对着谢容笑道,“我们小北也不是好惹的啊,也就放水一次哈。” 董正清也笑着开玩笑,“希望小北抽到鬼牌时也能放水一次。” “那陈导怕是得爆炸。”安洛乐道。 几人说笑间,轻易就将还未形成的修罗场掐灭了,用网友的话说。 【两个哥哥真是熟练的令人心疼。】 【以后婚介所调节矛盾需要你们这样的人才。】 大家都这么说了,薄宴自然不会抓着不放,而且谢容对盛北冷淡的反应,让他很高兴,懒洋洋地附和大家。 “多谢你们对我家弟弟放水,等会咱们接着玩‘刺激’的,看看陈导是不是真得炸。” 谢容瞥了眼满脸忧伤绝望,就差写着“我等待的美好爱情飞走了”的陈导,忍不住扬眉笑了下,“悠着点啊,直播呢。” “别让网友以为你们是个多坏的人。” 好像也是,安洛乐道,“小谢,陈导得给你发好人卡。” 谢容则是扬眉,狭长的眼眸上挑,“那完了,我是个坏人。” “…你不是说别让网友觉得大家是个多坏的人吗?” 谢容:“给你们说的。” “至于我。”他口吻轻描淡写间带了无限嚣张,“我这个人黑料多,天生的坏人苗子。” “我就比较喜欢欺负人。” 【啊啊啊!宝宝你欺负我呀~我保证多爽都不喊出声~】 【胆小鬼,我就会喊,宝宝选我,欺负我!】 安洛一噎,活见鬼了,他还是第一次见这么说自己的。 盛北望着谢容,眼眸轻闪过一丝恍惚,他仍记得上一世,两人都处于舆论风波中,遭受过无数的谩骂。 谢容是到处蹭热度,他是没自知之明的倒贴薄宴,得罪不少人,那会他一下直播,就算手机在身上都不敢看微博。 因为一点开就是骂声,铺天盖地的骂声。 到了现在,盛北依旧有些阴影在,他很少去看这些社交软件。 此刻听着谢容用轻描淡写的语气提及那些黑料,仿佛那只是件小事,对他造不成任何伤害,甚至于让他产生多余的情绪都是浪费时间。 盛北被这样的他吸引,目光始终在他身上。 那个时候的谢容,有这么强大么。 他不记得了,但他却永远不会忘记此刻的他。 盛北正看得专注时,视野范围内忽地出现了另一道身影。 是薄宴。 他往前走了一步,胳膊自然而然地搭在谢容身上,眼角不甚在意地瞟来一眼,端得是漫不经心。 盛北心中冷笑,他要真的觉得不在意,又怎么会是这个反应。 方才还弯着的眼眸,一下拉平,蓄满了冷意,给人的感觉一下进入了寒冬腊月,谁能想到几周前,他还对这个男人死心塌地呢。 谁能想得到呢,现在网上就是爆出盛北暗恋薄宴的证据,网友都得痛骂一声,死营销号为了流量什么都能说。 两人视线交汇,眼底都是厌恶。 ‘恶心的贱狗。’ ‘吃不到就酸了?想做狗,也不看看自己够不够格。’ ‘也就你会这么自甘下贱了。’ ‘别到时候伸舌头舔得欢,我还会高看你一眼。’ 二人眼神明枪暗箭,相看两厌时,新一轮国王游戏开始了。 这回抽到鬼牌的是安洛。 “头一回当国王,还是在恋综里。”安洛转了转那张鬼牌,快乐一笑,“那我就发命令了啊。” “1号和4号贴面吻,并说一句我爱你。” 【峰回路转!】 【我草,即将要退出的我又跑回来了!】 【终于来了点不一样的刺激,万万没想到这个游戏扛起大旗的居然是安洛!】 【快亲快亲,我现在就要看!】 “谁是这两个数字?” 安洛的命令出来后,场上迟迟未有人动弹。 董正清摇了摇头,“我是3号。” “我也不是!”沈飞挠了挠头,一脸庆幸,“5号。” 三人一同看向谢容,谢容却一脸玩味地看向他旁边明显不在状态的薄宴,清隽眉峰上挑,“看来1号和4号在这咯。” 我草! 安洛心中暗暗吃惊,夸赞自己真会选啊。 一选,把两个情敌选上了。 什么运气啊这是。 他讪讪地看向谢容,多少有点尴尬,“哈哈哈这可真是巧,其实我刚才口误了来着,是1号和5号。” 美滋滋看戏,突然天降一口锅的沈飞:? 他啊了声,瞪大眼,无声地指着自己,我??? 安洛给他个眼神,对不住了小沈,主要两个情敌对垒,还有一个在外头,我一下得罪三个人。 思来想去,还是能少得罪一个就少一个吧。 “口误了?”谢容看上去很感兴趣的样子,“陈导好像没说口误了可以改,”他恶劣地说,“让他们试试,选择权在他们身上吧。” 这叫选择权在他们身上吗? 您这么一说,这两个奇怪的恋爱脑一定会满足你吧。 果然,谢容这话一出,还互相厌恶的两个人愣了一下,表情古怪,薄宴掀了掀唇角,忍了半天没忍住,露出一副“恶心排斥”的表情来,“你让我跟他?” “你说真的?没搞错吗弟弟?” 尾音上扬,难以置信。 他的男朋友,让他和别人贴面吻?! 容容不该吃醋么,所以他果然还是得到手了就不在乎了是么,还是说这是在借机甩掉他。 薄宴不假思索地就要拒绝这个要求,休想! 可盛北却在恶心排斥过后,眉宇间闪过一丝隐忍,低低道,“如果你想,那我…”他艰难地说出这话,“我、我可以。” 仿佛是男朋友提出了什么奇怪到令人难以接受的要求,可他又舍不得对方失落,于是勉强自己接受,完完全全讨男朋友欢心的模样。 薄宴:“……” 他骤然冷笑一声,什么狗屁的比喻,明明在一起的是他好么。 他还没死呢,外面的小三就想上位了? “行,怎么不行,弟弟想看就满足弟弟,你要什么我没答应过。” 谢容颇为意外,他还真答应啊,他就恶趣味上头,他没什么那种古怪的爱好,要看着已经闹崩的官配在面前吻一下。 虽然贴面吻,某种程度来说不算吻,是一种礼节。 他还没想明白,就见薄宴勾唇笑得骚气又张扬,黑眸瞥来,明晃晃地挑衅,“玩点刺激的,三人贴面怎么样?” 第40章 别要强了弟弟,你的强来了(40) 第40章 别要强了弟弟,你的强来了(40) “……” 全场寂静,难以消化薄宴话里的意思。 后台数据爆炸,弹幕在这一瞬如雪山崩塌,落下的每一片雪花都特么是震惊! 惊呆他们了,真是什么话都敢说,薄宴你说实话,这个内娱没有你想要的人了是吗?! 三人、三人行!咳咳,干快点行不行。 陈导满足地笑了,他就知道薄宴不会让他失望,真是个一鸣惊人的好苗子。 而在场的人纷纷让薄宴干沉默了,谢容缓缓扭头看向薄宴,凤眸带着警告,“你说什么?” 薄宴滞了一下,随即冲他散漫而幽深地笑起来,“说实在的,弟弟我最近真的要憋疯了,你就当我憋成了一个变态吧。” 他们刚谈上,谢容就开始冷漠他。 虽然他也不是完全没有满足他,可在恋爱脑看来,这是不够的。 他就想占满谢容所有的时间,让那双冷冽到极致生出迤逦风情的眼眸只看着他一个人,说话要看着他,吃饭要看着他。 无论做什么,都只看着他一个人。 每当谢容把视线落在他身上时,薄宴心底隐晦地生出一种满足,身心都为此愉悦起来。 起初还好,可谁让他答应和他在一起了呢。 是弟弟亲口说的,他不是对所有人都这样。 薄宴想,他一开始也不是这么变态的啊,他骚是骚了点,但他骚给自己对象看,有错吗? 雄性求偶还放不下面子,薄宴向来瞧不起这样的人,他喜欢,就要去招惹他,就要时时刻刻在身上打上谢容的标签。 不过说点无语的,这些眼瞎的人,怎么就不信呢。 讲真,他说的全是实话,他们在一起了。 对小亚说,对经纪人说,对工作人员说。 那几天,他不管和谁讲几句,开口都是,“你怎么知道我和他在一起了。” 然后, 小亚说,“哥你够了,我要听吐了。” 笑死,扣工资! 经纪人说,“我他妈的真是服了你个恋爱脑了,这样吧,我给你预约个精神科,你现在都出现幻想症了!” 笑死,他恋爱脑? 薄宴直接回他消息,【范哥,谁说我是恋爱脑?我恋爱都不带脑子。】 范维:“……” 发六个点什么意思,扣工资。 工作人员倒是不会反驳他,只会用“你想听,我们说就是了”的敷衍道,“嗯嗯嗯,真是太惊喜了,恭喜恭喜。” 这时候,谢容还天天看手机,有朝着渣男的方向发展。 根本不管他可怜的男朋友。 是觉得他一定会乖么。 薄宴不能忍了,他看着谢容带着警告意味的凤眸,半是委屈,半是理所当然。 都怪容容把他变成了这样,他是要负责的。 他要是时时刻刻看着他,管好他,他会这样么。 狗发疯,别人除了骂狗,不就是怪他的主人没教好么。 薄宴完全不觉得他的想法有什么错,不就是这样么。 他看谢容的时候,委屈是委屈主人冷落他,理所当然则是他的逻辑就这样。 所以,是时候发疯了。 闹一闹,让主人发现狗的不对劲。 然后他就会生气,会无奈,却不得不腾出精力来整治一番不听话的狗。 眼见着谢容眼底警告的意味愈发浓厚,薄宴得意地笑出声,看吧,这不是很有用。 当乖狗是不行的,狗东西就是狗东西。 本性难移好吧。 他非得当最闹腾的那一个,跟所有人抢夺谢容的注意力。 不得不说,这狗东西还是很成功的,谢容一时间还真被吸引了所有注意力。 他冷着脸,凶狠地眼神一下下往薄宴身上扎,看着薄宴假装失明,什么都看不见的样子,也是笑了。 气笑的,谢容:“你来真的?” 薄宴勾唇,男人俊朗散漫的眉骨透出一点得意,黑眸全是懒懒的笑,吊儿郎当地耸肩,“弟弟觉得呢?” “行。”这么玩是吧,谢容眸光凉凉,语气也凉,“那来吧,谁怕?” 不就是三人贴面吻么,信不信他亲死盛北?! 让他生气是吧,他一会就亲盛北! 让他贱兮兮,让他欠抽,让他挑衅他! 谢容超生气,这该死的臭狗,闹腾是吧,折腾是吧,行行行,他皮笑肉不笑转而看向盛北,“一会要是不小心亲到你了,不会介意吧?” 盛北蓦地脸红了下,大片大片红霞染上脸颊,他呆呆地,睫毛一颤,紧张地低下头,“…不会介意的。” 薄宴也看到了,眼中一冷,冲着盛北去的,他冷冷地扯了下唇角。 跟着谢容的节奏,半是笑半是冷嘲恶心人,“一会我要不小心亲到你了,不会介意吧?” 盛北:“……”好恶心,想吐。 同样的话,不同的人来说,效果都是不同的。 这一句话,直接给盛北干得胃里翻涌了一下,恶心地不行。 他脸上的表情变了一下,一副被恶心到了但是在镜头前还得克制的模样。 薄宴笑了。 下一秒,盛北调整好情绪,对他虚假的扬起一个笑脸,“怎么会介意呢,我可能也会不小心亲到你,宴哥,你不介意就好。” 薄宴笑不出来了。 旁观的安洛扶额,你们说说,这么互相恶心,有意思吗? 不过他看得挺有意思的,还悄悄跟随沈飞的步伐,抓了把节目组提供的瓜子嗑了起来。 董正清作为一个这里面的“大哥”,时刻展现他的包容心和稳重,转眼一瞧,两个弟弟都磕开了,那…他也磕吧。 不然显得他多不合群么不是。 于是,三人咔嚓咔嚓磕开了瓜子。 后台的陈导:…… 你们不知道我放这盘瓜子就是当个摆设的么,谁允许你们磕的?! 陈导怒气冲冲地磕开瓜子壳,再愤怒地咽下了瓜子果仁。 尽管磕瓜子的声音有点大,但三个人都顾不上什么瓜子。 他们眼里只有彼此,一个想教训一下自家叛逆的臭狗,一个想尽办法吸引冷漠的主人,顺带恶心情敌,另一个则忍着恶心,就为了能狗中夺食。 没人分出多余的心思看外面发生了什么。 贴面吻首先就要挨得近。 两个人还好,三个人的话…这还不好站,他们站成了一个三角形,中间空出了一个位置。 瞅着是还能再站一个人的样子。 不过再挨近,薄宴和盛北都得挨近,本来就够恶心了,再贴近一点那可真是受不了。 于是两人默契地保持了这个距离。 房内的工作人员暂时充当裁判,等他说开始后,话音落下。 谢容眼前的两个人几乎是同一时间,毫不犹豫地朝他靠近。 第41章 别要强了弟弟,你的强来了(41) 第41章 别要强了弟弟,你的强来了(41) 而他是下意识要朝薄宴靠近的,却在身体动摇的一瞬,想到,哦他是要给对方一个教训的来着,狗不教训,是会不听话的。 训狗,就是打一下给个甜枣,一味的对狗好,狗乖就算了。 要是不乖,就会在某一日反噬你,给你惹麻烦,让人烦躁又费心神。 谢容讨厌麻烦,他也不喜欢落于下风,什么都要掌握主动权,拿第一是这样,情爱方面也是这样。 这辈子大概改不了了,不过薄宴这狗东西看上去就不是个乖乖听他话的小狗,与其说听话,倒不如说他所有的乖巧听话都特么是装出来哄骗他的。 这是个成熟的有心机的大狗! 是狗东西! 明明之前还是个可爱的,听他话的狗,穿了几个世界后,他变了。 谢容打定主意给他这一棒,吓吓他,站在原地稳如泰山,一动不动。他准备等盛北靠过来时,吓得他以为他真要和对方进行贴面吻时,再与盛北擦面而过。 虽说他那会气的,在心里想什么亲盛北,让薄宴生气,但真实施起来完全不可能。 他不会让盛北亲他,一点可能都不会有。 但两个人擦着脸过去还是可以的。 计算好距离,完全没问题。 想是想的很好,只是盛北真的靠过来时,谢容什么计划什么念头都没有了。 近乎是本能的,刻在骨子里一般后退一步,错开他靠过来的动作,转而看向薄宴。 在那一瞬,狭长的眸子无意间掠过盛北的脸,苍白地、失落地,无力而难过的脸。 只是一瞬而已,下一刻他连余光都看不到盛北的身影,眼前被男人强势的挡住,只能看到他一个人。 谢容听到薄宴愉悦而得意的轻笑声,脸颊传来湿润柔软的触感。 “我就知道,容容会选你的狗。” “我爱你。” 他与薄宴脸贴着脸,湿热的气息就打在耳廓上方,谢容清晰听到了这句“我爱你”。 郑重间藏着无数的爱意。 这是国王要求说的话,却也是薄宴想对他说的。 谢容就这么被定在原地,任由心软发酵开来,算了算了,狗烦是烦人,可他也不容易。 就是再多吃一点甜枣又怎么了,训了这么久,还不许他闹腾一下么。 谢容绷着一张凶巴巴的脸想,他可不兴棍棒教育。 也就这么一次,没有下次,所以这次就算了吧,原谅他得了。 为了不让薄宴看出自己的心软,谢容努力维持脸上的凶巴巴,绷着张脸,眉宇微蹙,清冷艳绝自带的天生臭脸感让周围人惴惴不安。 磕瓜子的声音都停下了,陈导在那边急得让人准备谢容冷脸的公关。 工作人员慌得不行,事出突然,他们简直手忙脚乱,绞尽脑汁的想方案。 直播间的网友也发觉不对劲。 正当所有人以为这次翻车了,谢容真生气了。 却见男生冷着张凶脸,浑身紧绷,抬手揉了把薄宴的头发,手法和撸狗没什么两样,“嗯,允许你喜欢我。” ??? 这是什么意思? 似乎是觉得自己说话太冷硬了,会伤到薄宴似的,他又补了句,“我也喜欢你。” 话音落下,耳根逐渐发白,玉一般透彻的耳垂染了红,颊边蔓上浓艳的火烧云。 偏生他还不知道,仍旧冷着张凶脸,却与外表不符的红了耳朵。 在场所有人陷入寂静,弹幕隔了会发出来一条。 【坏了,好像让薄宴舔到真的了?!】 他们错过了什么吗,这怎么就舔到手了,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太突然了? 众人表示懵逼,弹幕里刷得激烈,为这突然的“官宣”各自反应不一,没多久就把这事干到了热搜第一。 没人有心情继续接下来的国王游戏,也没有去主意盛北此刻的反应。 只有薄宴,他抬手搂上心上人的肩膀,熟练地把脑袋往上一靠。 如同一只黏人的大型犬就这么挂在了他身上,微微抬头,黑眸含着笑,视线穿过所有人,对上了站在另一头的盛北。 盛北的目光怔然地落在谢容身上,当薄宴望来时,两人不可避免的对视。 四目相对。 胜利者的傲慢与欢欣,失败者的苍白与落寞。 他是来落井下石的。 也许薄宴早有预料有这一刻。 他就是要亲自打击盛北,让对方知道他们之间的差距有多大。 薄宴嘴上笑说弟弟是个渣男,得到手就不珍惜,可当他这么做时,他几乎是笃定,他在谢容心里的地位,从不怀疑谢容对他的喜欢。 薄宴低笑了声,轻瞥来的一眼,居高临下,“看来这个游戏,你输了。” 一语双关。 盛北脸色发白,垂落在身侧的手骤然攥紧。 薄宴的话总算让众人醒过神来,一瞬间,所有人的视线都随着他的话落在了盛北身上。 盛北失神地望着谢容,他也看了过来,终于…这一刻,他是看着我的,哪怕那双眼里的他,只占据了一个小小的地方, 在谢容本能避开的那一刻,他就输了,输得彻彻底底。薄宴无数次的冷嘲热讽,不会打败盛北,谢容的一次避让,却能让他溃不成军。 他不知道自己的表情,不知道他有没有在镜头露出什么奇怪地、扭曲又难看的样子。 也怕在某一个节点就崩不住了,在看着他的那双眼眸里看到他的丑态。 他艰难的维持着体面,藏好了狼狈,不愿意在谢容面前露出令人恶心难看的一面。 那个样子有一次就够了,再来一次他会受不了的。 盛北只是白着脸,努力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对谢容故作轻松地说,“没亲到…” “…看来是我运气不好。” 是他的运气不太好,总是晚一步。 前世不曾注意,今生醒悟太晚,等盛北发现他喜欢谢容时。 他好像已经成为别人的爱人了。 真是… 好差的运气。 第42章 别要强了弟弟,你的强来了(42) 第42章 别要强了弟弟,你的强来了(42) 一场国王游戏以两人的“官宣”落幕,微博热热闹闹,cp粉宛若过年,节目组因直播数据也乐得不行。 薄宴更是满意,不乖的狗有糖吃。 他还以为弟弟事后会冷笑着骂他呢,闹腾过后,还是有那么点心虚在,这时候可不能让容容冷淡他,万一被盛北趁虚而入了怎么办。 他可是好不容易把情敌烧成了灰,这要是死灰复燃,那薄宴真是要呕死了。 思来想去,薄宴大半夜摸黑进了谢容的房间,大晚上的,他先爬个床吧,要是色诱成功,容容应该能消气吧。 就是不成功,这大晚上的,容容想打他骂他,也得顾忌一下不是。 这办法可真是太好了,薄宴想,不愧是我啊。 于是,大晚上当红的巨星歌手换了一件薄薄的一撕就开的衬衫,洗澡吹头发,给自己浑身浸透了薄荷味的沐浴露。 拿着买通工作人员黑箱操作来的酒店钥匙,悄摸进了房间。 结果里面亮堂堂一片,谢容就坐在椅子上,抱着臂好整以暇地望着他,眉稍微挑,“大晚上的,进我房间干什么?” 薄宴:……你不睡觉的吗? 薄宴失望了下,面上却不动声色,“来道歉的。” “。”谢容多少无语了下,“你大晚上的跑来道歉?” 薄宴嘴很硬,理由一大堆,“白天不是要录节目,说了不是很耽误节目进度么,陈导那家伙估计不会乐意,万一给我们穿小鞋呢。” 谢容默然无语,他给你穿小鞋? 你这个咖位,该是陈导担心还差不多。 “再说了。”薄宴脸不红心不跳,“我脸皮薄,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道歉多丢人,容容,我还不想丢脸。” 谢容更是一噎,你特么还怕丢人。 “你知道网上都说你什么吗?” 薄宴装傻,“什么?我很少上网,一上网就是学资料,背诵新世纪男德。” …6。 谢容也是佩服他,没好气道,“还背诵男德,你怎么不学着做个人呢。” “我不是狗吗?”薄宴皱眉,“你这是开除我的狗籍,弟弟我给你说,做人不能太过分。” 谢容听说过粉籍,还真没听说过有狗籍这东西。 涨见识了。 他就知道薄宴是狗嘴吐不出象牙来。 薄宴厚着脸皮,见谢容被噎住了,还贴心的凑近他,用刻意放低后更显好听悦耳的声音说,“弟弟,别气,都是我的错。” 边说,边伸手给谢容拍了拍胸口,修长的指骨点在轻薄的睡衣上,越来越轻,不像是在拍。 反而像是在他睡衣上弹钢琴,一点一点地,似有若无地勾引人。 “少占我便宜。”谢容一把拍开胸前的手,冷着脸凶他。 薄宴不在意道,“好,那你要占我的便宜吗?不检查一下我最近的学习成果吗?” “…什么学习成果?” 他还能学东西,稀奇了。 谢容狐疑地瞅着他,满目不信。 薄宴说,“看一下吗?” 谢容被他勾起了好奇心,他矜持了一下,“勉强”颔首,“行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就看一下,”眼眸微眯,“效果不好,那就两罪并罚。” 薄宴自信勾唇,“放心,包满意。” 然后他点开了某音最火的视频,bgm一响,薄宴手指摸上薄薄的衬衫领口,跟着音乐,眉眼蛊惑,眼神拉丝地看着他。 给他来了一段…擦边舞蹈。 “咳咳…咳咳咳——”谢容被口水呛住了,咳了个惊天动地。 薄宴边给他拍背,边拖着调子散漫笑,“这么喜欢啊弟弟,激动成这样。” 给谢容无语了下,没好气地扯他领口,本意是想把人拽过来的,结果手刚一用力。 次啦—— 衬衫从领口一路撕裂开到了腹部,男人精壮美好,又诱人的身体若隐若现,腹肌半遮半掩。 薄宴低头看了下自己的腹肌,再缓缓抬头,意味深长地看向谢容,眼底和嘴边都挂着笑,仿佛在说,“你这也太急了。” 谢容一时眼皮抽抽,与手上薄得跟张纸一样小片布料对视,半晌,狠狠捏住,喉间滚出一声冷笑,“故意的?” “怎么会?”薄宴好不无辜的表情,“我什么都没干呢,是容容你突然拉我…” 谢容冷笑,“我拉你一下,你的衬衫破成这样是吧,怎么就这么巧呢。”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估计质量不行吧。”薄宴若无其事道,“要不是你今天拉了一下,我也不知道这衬衫这么容易破。” 内心则是给店家点赞,不枉他花了两个晚上,混迹在小绿书上,找了无数个帖子,广告淘金找出来的衬衫。 一撕就坏,让对象兽血沸腾的衬衫。 配上他精心准备的擦边舞更是绝杀,然后谢容不是冷笑,就是面无表情,再不然送他一个轻蔑的嗤笑。 一脸“这点段位来勾引我,你是来搞笑的么”,完全不食美色。 薄宴看着,半晌,幽幽叹息,“弟弟,讨你欢心好难。” 谢容将手上的布料往他脖子上一绕,两边垂下,再漫不经心地一拽,将薄宴拽得脊背一弯,冲他无奈地笑笑。 “那你继续努力。” 薄宴弯着脊背,收敛了几分不正经的笑,灯光下显出目若朗星、眉骨清正的俊朗来,眼眸黑白分明,闪着零星笑意。 声音却还是拉长了的不正经,“弟弟,你别这么要强了好不好?” 谢容拽着他的手往下一拉,面无表情地冷声,“觉得我强势,脾气不好?” “哪敢。”薄宴被他拽住脖子,脊背往下弯,头扬起,下弯的姿势,领口松松垮垮一眼就能看到底,可惜没人看。 他举着手,一副投降的模样,扬着眉笑,“我是想说,我不是你男朋友吗?取悦你、讨好你,照顾你是我的事。” “不能说职责吧,我觉得这是觉悟,毕竟新世纪像我这么好的男人已经太好了。” “你强势、难搞,我才放心弟弟不会吃亏,不会被外面的人欺负。” 虽然貌似,好像只有谢容欺负别人的份。 但多荣幸啊,笑死,他家弟弟为什么不欺负别人,就欺负你了,多特殊的荣幸。 薄宴就是这么护短,还想法别致,他禁不住闷笑一声,对他许诺,“以后你不用这么要强了。” “你的强来了。”他调侃道。 本来还有几分被他话触动的谢容,听到这一句,露出被他油到的表情。 一下子伤害到了薄宴的自尊心。 “…别这么看我。” 谢容语气凉凉,“那我要怎么看你,我的强?” 薄宴自己说不觉得有什么,听到谢容说,他不可避免的也露出了被油到表情。 但,有始有终,他正了正面色,咳了声,“你的强走了。” 谢容:“……” 我的这个强,还真是来去匆匆啊。 第43章 别要强了弟弟,你的强来了(43) 第43章 别要强了弟弟,你的强来了(43) 谢容没能多吐槽他两句,中途收到了606的提醒,“未知”给他发了消息。 谢容只好暂且放过薄宴,他以答应薄宴留宿的要求,将对方哄好了。 在他安分的这一会,装模作样拿出手机实际是在看系统论坛上的消息。 [未知]:啧,兄弟,你给我找的麻烦,坏了我两次好事。都是男人,相煎何太急? 对方不着调的话,谢容直接无视。 [谢容]:交易吗?不交易还有第三次。 [未知]:我这辈子只做过py交易。 谢容仍旧面无表情,宛如一个没有感情的粘贴机器。 [谢容]:交易吗?不交易还有第三次。 [未知]:强买强卖? [未知]:不怕你的狗吃醋? [谢容]:交易吗?不交易还有第三次。 [未知]:…… [未知]:行,交易。 陆陆续续谈了好几次,终于达到目的,谢容消停了。 继上回失败的谈话后,谢容还和对方进行过几次临时对话,都和今天差不多,每次都以失败告终,他还以为要多找对方几次麻烦。 简单的将“薄宴”的情况告诉了他,还有记忆逐渐消失的事。 对面听了他的事,似乎是来了兴趣,言语间比之前多了几分趣味,问他的话也多了起来。 [未知]:和快穿局有关,但也大不到哪去。 [谢容]:怎么说? [未知]:想想快穿局最吸引人的东西。 谢容微顿,要说最吸引人的,快穿局有一项福利几乎是让所有人趋之若鹜,可以说这里一直不缺员工,乃至于竞争激烈都是这个原因。 ——永生。 “未知”为什么提到这个,“薄宴”的事和这个有关系? [未知]:照你所说他一直跟着你,宇宙有运行的规则,世界意识有遵循的法则,快穿局是二者间的平衡点。 [未知]:特权,是需要身份的。 也就是说,“薄宴”是快穿局的人。 不对,如果他是,他为什么能一直跟着他,这里竞争激烈,业绩很重要。 就算是金牌任务者,偷懒一次两次可以,这么多次呢,对方不可能一直跟着他。 参考“未知”所说,谢容想,“薄宴”曾是快穿局的人。 曾是… 他骤然呼吸发紧,指骨发白,面色难看至极。 系统论坛跳出新的消息,谢容低头看去。 [未知]:看样子你养的狗要死了(枯萎玫瑰) 曾经是快穿局,现在不是,永生也就被收回了,至于为什么会不是,这个谢容也从得知,当务之急是找到缓解这种情况的办法。 好在“未知”虽然有点不着调的样子,但很守承诺,给谢容列举了方法。 那就是与快穿局进行交易,只要有积分就能和上层做交易。 不过在此之前,谢容要做的是保住“薄宴”的自我意识,所谓自我意识就是让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是谁。 没了自我意识,再这么跟着他去下一个世界,他的灵魂就会被磨灭。 魂飞魄散,就是如此。 而这个灵魂还不同寻常,法则会进行修正,清理掉他带来的隐患。 所以“薄宴”会消失在所有人的记忆里,没人记得他,这个世上不会有他的存在。 谢容表情难看,几乎快要绷不住了,他侧过身,避开了薄宴,不想让他察觉到什么。 他闭了闭眼,再次睁眼时已是冷然如冰霜。 [谢容]:你想要什么? 他不去问自己该怎么做,而是以利益动人心,这个时候不论对方要什么,谢容都会去完成。 他在告诉对方,只要他想要,他就会为他拿到。 [未知]:说句谢谢吧。 谢容顿了下,这算是什么要求。 [未知]:你姓谢,还挺巧,早年我认识一个小子,他也姓谢。 [未知]:那家伙的运气比你养的狗好多了。 [未知]:算了,我惯爱做好事。 一串淡蓝色的代码符号从系统论坛飘出,顺着谢容的没入身体。 谢容注意识海内606的动静,白色团子看起来有点无聊,在识海里百无聊赖的找剧打发时间,似乎没有注意到那串淡蓝代码。 [未知]:送你的。 未知简言意骇的解释,这是一串名为“屏蔽”代码,只要他在进入下个世界前启动。 代码会进行屏蔽,世界意识、系统,包括快穿局,也可能还会有他的记忆。 在屏蔽之下,让对方找到“自我意识”。 这样法则才不会将他当做异类抹杀。 但这也是暂时的,“未知”说后续就要用到积分了。 看到积分两个字,谢容现在就头疼。 [未知]:友情提示,启用代码,最难的是你的记忆会消失。 具体是什么情况,“未知”表示,他也不太清楚,没试过。 [谢容]:谢了。 他迟疑了下,还是问对方。 [谢容]:怎么称呼,以后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我会尽全力。 这一回谢容等了半天,久到他觉得对面应该不会给他回了,毕竟这是一个未知ID泄露了身份对他来说也许不是好事。 谢容正要撤回,“未知”却先发来了消息。 [未知]:Z。 [未知]:你可以这么称呼我。 下一秒,临时对话解散,“未知”下线。 谢容将这个称呼记住,销毁了这十几分钟的记录,退出系统论坛之际,他偏头看到了手腕上的淡蓝代码。 细密的符号刻在手腕上,带着一股神秘,谢容望了会,拉好衣袖。 他放下手机,心绪还未平复,盯着虚空发了会呆,倏地感受到什么,往旁边一看。 对上一张黑沉沉的怨夫脸,薄宴呵笑一声,幽幽道,“终于忙完了?弟弟,你再冷落我,你的狗就发疯了。” 第44章 别要强了弟弟,你的强来了(44) 第44章 别要强了弟弟,你的强来了(44) 【容容,这家伙刚盯了你好几分钟了,这里黑漆漆的,他睁个眼一直看,可吓人!】 谢容答应薄宴留宿,薄宴亲自关的灯,不说干点什么吧,就是纯睡觉也很好。 结果谢容又看了老半天的手机,这期间薄宴就睁着个眼,漆黑的夜里,幽幽望着他。 别说,谢容刚对他这双眼睛时,身上的毛都要炸开了,瞳孔微缩,冷汗出了一头才镇定下来,“你有病是吗?” 薄宴这就要委屈了,“是啊,有病,相思病。” “我人在你身边呢,又不是死了,你相思个屁呢。”谢容冷眼瞧他。 薄宴心想,他现在也就和鳏夫没什么区别了,别人是丧偶式婚姻,他是丧偶式恋爱,这也没好到哪去,“没办法,我男朋友身在曹营心在汉。” 屋内漆黑,谢容关了手机,也就没了光线,看不到人影,薄宴那幽怨的视线倒是很清楚,“你说说,你男朋友怎么个身在曹营心在汉了?” 他语气凉凉,“来呗,咱们探讨一下,一起谴责谴责你那男朋友。” 薄宴闷笑一声,怎么看不出容容还会玩这个。 郁郁的心情又好了点,恋爱脑的疯狗被拴住了脖子,乖巧了些。 胳膊撑着床,移动了两下身体,懒懒地往床头一靠,薄宴偏头,在黑暗中摸索了下,牵住了谢容的手。 谢容挣了挣,力道轻飘飘地,挣完就不动弹了,“说。” 薄宴捏了捏他的手,声音低醇悦耳,他有一把好嗓子,就算是某些时候说话不中听,也能让人看在他这嗓子上容忍几分。 “容容,咱们在一起四天十三个小时了。” 这还带记数的? 谢容暗暗挑眉,真要记,这还不准呢。 “这四天十三个小时里,我做了个大概的统计,百分之六十的时间你都给了节目组,百分之三十给了手机,剩下那十…” 薄宴幽幽道,“哎,我那忙碌的男朋友分给我了我,可怜我是个传统又保守的男人,看到这一幕,心中惶惶不安、可悲可叹,恨不得拉回我家那个忙碌的男朋友。” “但好男人怎么能这么做呢,何况我向来传统保守,熟读男德,知道男人不能多打扰自己的对象,要时刻等待他的传唤,他需要之时,我是撒蹄子都要跑过来的。” 暗中传出一声笑,像是没憋住,清凌凌的如同玉珠落盘。 谢容感受到那道哀怨的视线,唇角翘起,反过来捏他的手心,“继续啊,别停。” 夜里声息凝静了会,薄宴好似被噎住了,再开口时,那声音更低更幽怨了。 好好一把嗓子,不说点好听动人的话,尽来抱怨了。 “我还能怎么办呢,作为一个男人,我当然只能接受这样的结果,改变不了他,我就只能改变自己了。” “我学了他手机上那些莺莺燕燕的视频,都跳给他看了,还割地赔款,结果没用。就比如现在…” 手心被人泄愤的揉了两把,薄宴说,“我那小男朋友躺在我身边,哥以为苦尽甘来了,这苦日子终于到头了。” “唉…”又是余韵绵长的一声叹息,“谁知道他人是躺我旁边了,心却不在,还在看那手机,身在我旁,心在手机内。” 薄宴抓着谢容的手晃了晃,用寻求他认同的口吻道,“弟弟,你说我男朋友坏不坏?” 谢容唇扬起,眉飞色舞,神采飞扬,眼眸一转,满是得了趣味的样子,小拇指勾了勾他的手心,“坏啊,真是坏死了。” 薄宴凑了过来,黑眸在夜里依稀可见,笑意点点,借着微弱的光线,看清这个坏蛋猫猫的表情,“是啊,真坏。” 亏他用了那么多薄荷味沐浴露,这坏猫怎么不扑过来。 反正就是坏。 谢容还有更坏的呢,他扬眉,手上暧昧的勾着人手心,语气轻飘,“那哥哥,你和我说这些,你男朋友不会生气吗?” 薄宴一顿,瞬间口干舌燥,血液倒流着兴奋,他一把握住掌心的手,低声道,“生气,他肯定会生气。” “所以,我们不让他知道。” “啧”他轻顶上颚,发出意味不明的单音,似笑非笑,“不是说你是个传统保守的男人吗?” “这是在干嘛?出轨?” 谢容唇角勾着恶趣味的笑,倾身上前,呼吸肆无忌惮地打在另一人脸上,伸手拍了拍他的脸,“这就是你的传统保守?” “当然不会。”身下人似是在笑,“我不会背叛我男朋友的。” “我都跟了他了,怎么好背叛他,我当然会守着他一辈子了。” 谢容微微眯眼,“是吗?那你现在是在干什么,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玩什么呢?” 手被人轻轻拽住,这骚里骚气的家伙拿他的脸贴上谢容的手,轻轻蹭了蹭,“弟弟明鉴啊,我表里如一。” “谁说我们不能三个人在一起呢?” 薄宴轻蹭他手,吐息滚烫炙热,唇贴着皮肉轻喃,“我男朋友是个小坏猫,不过人很好,弟弟是个小坏蛋,人也很好。” “我嘛…”他低低一笑,风骚得不行,“哪哪都好,传统保守好男人,宜室宜家,娶回家都是遭了大运。” “又会赚钱,又会唱歌,人送外号百灵鸟,你想让我在哪唱,我就在哪唱。” 骚到没边了。 就算知道这是开玩笑,谢容也不由得有点把持不住,耳垂发烫。 被薄宴唇贴着的手更是不自在,想打他吧,又怕给他爽到了。 真是,谢容无语凝噎,他发誓,就没见过比这家伙还骚的狗。 薄宴还在继续,“钱方面不用多说,只要弟弟愿意,我永远都是你的强…咳,你的猫薄荷,是不是很让人心动?” 谢容抽出手,颇有些好笑,“照你这么说,我还赚了?” 薄宴笑,“我没出轨,又平衡了弟弟的地位,两个都没辜负…”说着,他扯了扯嘴角,意有所指,“比只会玩手机,不关注对象的人,是不是好多了?” “讽刺我呢?”谢容睨去一眼。 “哪敢?”薄宴投降很快。 事情告一段落,火气也消了,谢容心情很好,勾着嘴角哄他的狗,“那你说说,想你男朋友怎么做?” 薄宴沉吟了下,提出要求,“看下手机?” 他倒要看看,偏要玩手机是什么意思,手机到底有谁在啊? 为什么非得玩手机?! 第45章 别要强了弟弟,你的强来了(45) 第45章 别要强了弟弟,你的强来了(45) 要是让他发现有人勾引了容容,薄宴得让他知道,什么叫网恋有风险。 谢容则是没想到他的要求这么简单,“就这样?” 薄宴诧异地看来,声线不自觉已带上了笑意,“真给我看?” 这年头,手机对人来说很重要,还有不少隐私在,属于我死了,死前都要把手机砸了才能死的安心。 谢容刚才关了手机,如果他真跟人有什么,根本来不及清理聊天记录,还有一些别的隐私。 薄宴做好了打长期战的准备,却没想到他答应的这么容易。 “我要是你不给你看,你是不是还得找个弟弟诉苦?”谢容瞥他,“传统保守好男人?” 薄宴就笑,“谢谢弟弟珍惜我这个传统保守好男人。不过,我说看是真看,你要是给我看了,我可不保证发生什么?”他意味深长道。 这能发生什么,谢容自觉清者自清,完全不惧,给个手机就能安薄宴的心,多好的事。 他不觉得给手机有什么不好,男朋友想看就看呗。 可能别人会侵犯了自己的隐私,心生不悦,谢容却不,他居然想的是,这狗可别太爱他,占有欲可别太强。 容猫猫骄傲昂首,可别太喜欢他了。 谢容十分大方的把手机给他看了,“拿去。” 那薄宴可就不客气了,他简单看了下谢容的视频软件。 要知道,大数据特么的简直像在人身边装了个监控一样,你想什么给你推什么,再换一下思维,监听就算了。 平时给你推送的东西岂不是更合心意,想知道一个怎么样,建议严查对方的视频软件。 不能说完全对,一定能看出个两三分来。 薄宴打的就是这个主意,他严阵以待地点进短视频软件内。 第一条,大数据推送的是拳击视频,三个猛汉赤裸着上半身对打,拳拳到肉,看着让人疼。 第二条,大数据推送了一本以反派为主角的小说《灭了周国后,我强娶太子为妾》,这本小说讲述了…… 薄宴:地铁老人看手机.jpg 什么鬼东西,划走。 第三条,大数据推送一个财经新闻报道,男主持人面容严肃,欢迎大家收看xxx频道的点播,近来股市… 薄宴懵了下:? 股市都混进去了? 再往下一划,这回出来了一个年轻男人的脸,阳光帅气,冲着屏幕咧嘴一笑,朝气蓬勃地。 薄宴眼眸微沉,指尖顿住,心道总算出来了。 原来容容喜欢的居然是这种类型么,他黑眸不满地看着对方,仔细去看视频下方的名字。 打算查查对方什么来历。 但, 训狗一级大师D圈的神… 这是什么意思? 薄宴心中隐隐升起不好的预感,就听视频传出声音—— “嗨,各位小D宝宝们晚上好,久违的更新视频啦,之前和大家分享了一个训狗小妙招,不知道你们回去以后有没有和自己的狗狗实践呀。” 薄宴越听神色越微妙,这不就是上次他们玩得吗…? 视频声音还在继续,“今天我们来讲一讲家里的狗不听话该怎么教训,我们不玩暴力那套啊,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才快乐是不是?” 视频里的男生笑得那么阳光开朗,在薄宴眼里却如同恶魔一般。 “那我们开始,首先…” 薄宴猛地退出视频软件,额上已然冒汗,谢容饶有趣味的声音在身侧响起,“退出干嘛?这才开始讲呢。” 薄宴:“…手误。” 谢容挑眉,“我看是手抖吧。” 薄宴战略性闭嘴,他算是在这刷不出什么了,至于别的社交软件,薄宴没点进去。 私心里,他还是信任谢容的,主要是对他这么帅的脸有自信。 某音就算了,人家数量多,还有美颜软件,别的社交软件肯定再找不出他这种帅哥。 薄宴开始拿谢容的手机玩,各种游戏都玩一遍,微博上去刷一刷。 谢容都随他了,玩就玩吧,不是什么大事。 不过薄宴这一玩就跟上瘾了一样,接下来的几天只要一结束录制,谢容的手机保管在薄宴这。 他拿着不知道捣鼓什么,俨然一副这是他手机的架势,谢容想看手机,薄宴就把他的手机扔过来,大方道,“玩吧弟弟。” “我手机里没有秘密,随便翻、随便玩。” 谢容无语了下,“我没有手机?” “有啊。”薄宴指尖点了点他的手机,“这不就是么。” “……” 也是服了。 薄宴的手机还真没有什么,不过从他的浏览历史能看出这家伙是个标准的5G冲浪人,网速很快。 可能是这个原因,这个号随便一刷就是各种瓜,一时间让谢容看了很久。 再往下一刷,他刷到一个熟悉的ID。 谢容V:别乱猜了,我和薄宴是关系亲密的好兄弟。 谢容本人:“……” 底下的评论都一串的“我不信”。 热评第一:哥,你下次别说这么暧昧的话,我就信了。 他幽幽看向薄宴,“很好玩?” 薄宴咳了声,略为心虚,“我经纪人说现在最好不要公开,你的事业才刚起来,可以让你多吸点热度。” “既然不能公开,我们不就是关系很好的兄弟吗?” 谢容顿了下,“我对这些无所谓。” 薄宴皱眉,“怎么能无所谓,这是你该有的。” 他是歌手,不靠颜值吃饭,公开掉粉就掉,谢容虽然也不靠颜值吃饭,可他颜粉也多,事业也才起步,等出了节目一大把邀约。 如果真的官宣,多少有点影响在。 不如就保持现状,这种似是而非的“官宣”,还能让cp粉以为他不想公开,更偏向谢容这边。 薄宴极为认真地看着他,“谁都不能拖累你,我也不能。” “弟弟,不就是地下情人么,我做。” 他这人风骚一批,有了对象恨不得昭告天下,时时刻刻挂在嘴边,放在心里,竟也愿意忍气吞声,主动做个地下情人。 只为了给他的事业做让步。 “唉…”薄宴笑着长叹,凑过来亲了他一下,“谁让我是个传统保守的好男人呢。” “我的弟弟,你要扬帆起航,登顶王座啊。” 第46章 别要强了弟弟,你的强来了(完) 第46章 别要强了弟弟,你的强来了(完) 《最强恋爱脑》已经录制到了尾期,今天是他们最后一次直播,也是最后一次录制,过了今天就要收官了。 最后一天,陈导先是感叹了下时间过得真快,随后拍了拍薄宴的肩,“小薄啊,幸好这节目有你。” 薄宴:“这怎么说?” 陈导诧异,“还能怎么说,这节目就属你最成功,来,这是我给你准备的奖杯。” 中年老大叔冲后头招了招手,早有准备的助理立马上来将一个奖杯替了过来,陈导接过塞到了薄宴手上,强调,“你可别嫌弃,这跟你们领奖那些奖杯虽然做工不一样,可意义却是同等重要的!” “你就是我们《最强恋爱脑》里的最强恋爱脑!” “恭喜你,小薄!” 薄宴:“……” 低头看了看奖杯上刻的“最强恋爱脑荣誉称号获得者薄宴”这几个大字,嘴角一抽。 他扯了扯嘴角,将奖杯扔给小亚。 “唉唉唉,你轻点。”陈导肉疼地看着。 薄宴打断他,“陈导,有件事我还是得给您申明一下。” “什么事?”陈导疑惑。 “谁说我是恋爱脑了,我恋爱从来不带脑子。” 薄宴轻蔑地嗤笑了声,“我永远不可能变成恋爱脑。” 陈导:“……” 十年黄金矿工都挖不出你这么纯的神金吧。 薄宴大步离去,背影潇洒如风。 陈导看向一旁的谢容,语气深沉,“小谢苦了你了。”居然受得了这家伙。 谢容:“还好。” 陈导摆手,“你别说,我都懂。” 谢容睨他一眼,“陈导,和你比起来,我觉得真挺好。” 一刀扎心,陈导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谢容抬手,敷衍地同他招呼了下,大步走了。 虽然这一对臭情侣让陈导无语了,但陈导自诩自己是一个好导演,有职业素养那种,所以他还是调整好了,安排最后一天的行程。 “最后一站,我们将前往重光寺庙,挂上你的姻缘红绸,随后进行一次秘密来电。” “来电的时候,所有嘉宾的声音都会做电子音处理,你们可以选择拨打给心仪的嘉宾,也能选择弃权。” 说到这陈导顿了下,死亡凝视给到了董正清、安洛、沈飞三人。 说的就是你们,听到没?这就是给你们安排的! 来个恋综无所事事的,好意思么你们三个! 董正清脸上挂着标准的微笑,神游天外地想剧本上的情节。 安洛嘴上念念有词,小声背着明天主持的台词。 沈飞双眼发直,目中无神,呆呆地像个被抽了灵魂的木偶,俗称,没睡醒。 【只有小沈在演我。】 【都是卷王是吧,沈哥:早八录节目好困。】 陈导:“……” 糟心玩意,陈导心头哽了哽,好半天才接着讲下去,“发去致电的嘉宾,可以选择一个秘密谈话点,二人一同前往则牵手成功。” “地点不限,本次所有费用由节目组报销!” 谢容语气凉凉,“陈导大方。” 这还是第一次报销呢。 陈导装作不知情,厚着脸皮应下了夸奖,“应该的。” 嘉宾们坐着大巴车前往重光寺。重光寺是当地着名的一个景点,据说是痴心人去了必有回应。 这也是一个流传已久的故事了,据说历史上有名的明君魏元帝曾在少时阴鸷偏激,是个暴戾的储君,他手下有一人曾背叛了他转投别的皇子麾下。 后又解救他于水火,背叛了他的新主子,待魏元帝登基后自请辞官,遁入空门。 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有段野史记载,这人在重光寺做了一辈子和尚,他死后,来他门前菩提树下求姻缘之人,凡十人必有八人有结果。 当时就有说,这人怕不是死后得偿所愿了吧。 所愿为何? 约莫,是长伴于君王身侧。 那会学历史的小姑娘都为这一段啊啊啊尖叫,嚷着“嗑到了嗑到了”。 当然不乏有人嗤笑,对此人完全看不上眼,认为他一人侍二主,没有忠心可言。 两拨人吵起来了,闹到了微博上,有历史爱好者一扒,发现这人这辈子唯一出格的事就这么两件,背叛了魏元帝,又放了魏元帝,被家族除名。 除此之外,他所言所行,皆当得上清风霁月、皎皎君子。 这下这段野史火了,连带着重光寺都火了。 作为一个恋综,这种着名的姻缘圣地,肯定是要带着嘉宾来打卡了。 古往今来,几乎每一个恋综节目都来这打卡一次,《最强恋爱脑》俨然也没逃过这个魔咒。 网友们都看腻这个桥段了,嘉宾们一走进重光寺,他们就开始云指挥。 【左走,左边拐个弯就是了悟大师的菩提树了!】 【我发现过一个小秘道,由此进入可以抢先占据菩提树的好位置!】 【我不信,除非你说出来。】 【不可能,上面那个绝对是在骗人,我都去过好几次了,没一次发现有什么小秘道。】 【哎呀,相信我啊!我每次穿那个狗洞进去都能抢到好位置!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狗洞钻多了,大师显灵,我特么穿了五次,谈了五次狗东西,全是渣男!】 【……姐们,你节哀。】 这棵参天的菩提巨树,枝桠疯长,挂满了红绸,有些低了的红绸,风一吹就飘到了人脸上。谢容抓住颊边的红绸,上面写着——抓到了就cpdd。 “……”你特么广撒网还挺好,谢容无言的松开。 “弟弟,准备写什么?”薄宴递给他红绸和黑笔,笑着看他接过,“人家求的都是姻缘,你说我们还能求什么?” 他嘚瑟得太明显,谢容呵笑了声,不知怎么着,就看不惯他这贱兮兮的欠抽样,“照样求姻缘啊,还能求什么。” “求姻缘?” 薄宴脸上一滞,“容容,我们不是…” “薄宴,我问你现在婚姻是不是一妻一夫制?”谢容皮笑肉不笑,“我妻子呢?” “在这呢。”薄宴不要脸道,“人就在这。” “那行。”谢容拔了笔帽,作势要写,“我再求个夫。” 还没写手里的红绸连带着笔让薄宴一把夺了过去,薄宴气笑了,“你亲自写多累,别写了,我都能满足你。” 谢容不听他的,抱臂冷冷一瞥。 就这么不吭声。 薄宴握紧了红绸,还一妻一夫,把他能的,他不能这么惯着谢容了。 十秒过去。 谢容冷冷转头,留个冰冷的侧脸。 薄宴低头看了眼手中的红绸,心神不宁,他的话是不是太冷漠了,太凶了。 又二十秒过去。 谢容开始看菩提树上挂着的红绸写了什么。 薄宴不免动摇,弟弟年纪还小,花花世界诱惑太多了,怪他做什么。 不就是写几句话,真要有人出现在谢容身边,他还怕处理不掉么。 谢容正把附近挂着的红绸翻来覆去的看,手上就被人塞了块红绸,他挑了挑眉,明知故问,“这什么意思?” “写吧。”薄宴叹气,他还能拿他怎么办。 谢容是写了,不过写的却什么求夫的话。 他写—— “岁岁长相守,岁岁有今朝。” 谢容将红绸挂在了枝桠上,指尖拂过上面的字,清冷的眉眼柔和下去。 他觉得他找到想求的人。 确实如薄宴所说,没什么可求。 那便愿,往后皆如此刻。 …… 挂完红绸,工作人员将嘉宾们带到重光寺的一处香房内,进行秘密来电。 谢容刚坐下,他手边的电话就响了,工作人员一脸“这也太急了”的神情,仿佛看不下去了,对谢容打了个手势就出去了。 弹幕也在嘻嘻笑,实时剧透薄宴在那边的表情,乐得不行。 “容容?” 那头传来低笑声,似是在抱怨,“我刚听工作人员说,这就五分钟的时间。” “这么短能说个几句话,陈导这是省话费?” 谢容放松地靠在椅子上,听他吐槽陈导就笑,“小心一会给你穿小鞋。” “穿吧,哥最后给他个机会,再不来,明天就结束了。” 然后两人开始讨论起了如何反向穿陈导的小鞋。 【陈导:危!!】 【论我在恋综听他们要给上司(应该算吧)穿小鞋。】 【倒反天罡!】 两人聊了几句说的全是什么营养的话,听在网友耳朵里却一本满足,哎呀这就是小情侣么,甜甜甜。 到了后面还是工作人员提醒,薄宴才说,“容容一会菩提树下见。” “你这是拐我走吗?” “有这个荣幸吗?” 他翘了翘唇角,故意拖长了时间,吓一吓对面,才施施然道,“可以。” 还挺坏,薄宴笑了声,挂断了电话。 几乎是刚挂断,谢容手边又打来了新的电话。 他顿了顿,接了电话。 对面只有细小的呼吸声,谢容却一猜到是谁,“盛北。” “嗯,是我。”盛北轻声道,“我刚才一直在打电话。” 谢容:“久等,那会在忙线。” “不久…”他们默契的不提那是谁,彼此却心知肚明,盛北拿着电话的指尖泛白,嘴角溢出苦笑来,“我总是这么晚…” “容容,有些话我不说是不是就再也没机会了。” 盛北眼睑下垂,语调很轻,“…其实最初…我其实是讨厌你的,你让我觉得…很多事情,不是没办法办到,而是办不到的这个人是我。” 他做了那么多,几乎赌上了全部也没让薄宴侧目一下。 可他只是一个照面,就取代了他全部的努力。 爱情不讲道理,它讲究这个人是谁。 所以尽管盛北无数次告诉自己,他接近谢容,抢走谢容都是为了薄宴,可却忽略不了心底的悸动。 他喜欢上了谢容。 一个本该一直讨厌的人。 如果他能一直讨厌对方,他就不会这么难受,他会一直针对他、厌恶他,而不是…求而不得。 太多的话,盛北说不出口,直播间无数的目光也让那些话只能埋于心底。 他仓皇无力地攥紧了指尖,如同那天在跳楼机上,百般张嘴,却只唤他名字,“谢容…” “嗯。”对方说,“在听。” “谢容…谢容…” 眼底起雾,盛北低着头,镜头始终拍不到他的脸,只有一声声的呼唤,次次必有的回应,仿佛是那个五分钟再现。 心跳失衡,至痛至烈。 盛北想说,我喜欢你,我喜欢的不比薄宴少,能不能先别和薄宴在一起,给他一个机会吧,他会…他会… 当眼泪落下的那刻,盛北恍惚间,听见自己平静的声音,“…我们还能做朋友吗?” 他不说喜欢,上一辈子好像用光了勇气。 临到头,竟什么也不敢说。 盛北说,“我一直拿你朋友,我还没有过什么很要好的朋友。” 盛北还说,“我会是个很好的朋友,随叫随到,我对朋友很好的,我特别仗义,我永远会站在这一边。” 盛北语无伦次着,说了太多太多,他想,做朋友吧,世上最稳固的关系是朋友不是么,他也许会经历很多个恋人,身边的人来来往往,可他会在,他会一直做为朋友的身份在他身边。 “可以吗?”唇角颤抖,还是执着地寻求一个回答。 那边沉默了会,“可以。” 或许是察觉出他隐晦的心思,谢容声音淡淡,“也祝你找到喜欢的人。” 盛北扯了扯嘴角,想哭又想笑,他还真敏锐,薄宴还真是好运气,他也真是…好差的运气。 再也不会有了。 得不到他最想要的,他就一直等。 五分钟结束,盛北在那坐了好一会,双目失神的发着呆,过了好半天,他听到了工作人员的声音,好像在说导演派车接他们回去了。 他说,“好,我知道了。” “那个,擦擦吧,镜头已经关了。” 一包纸巾递到跟前,盛北看到了工作人员眼底的同情,恍惚间抬手,摸到了一片湿润。 看来比起笑,他注定要先流泪。 “谢谢。”盛北没有接过。他看向窗外,佛香袅袅,菩提参天,红绸随风铃而响,菩提树下的两人相视一笑。 他们之间温情脉脉,仿佛插不进第三人。 “我没事的,车来了吗?”盛北移开视线,双眼微红,语气平静,“我想先回去了。” * 菩提树下,薄宴刚看完谢容写的红绸,整个人志得意满,腔调散漫,“看来弟弟还是舍不得让我难过。” “唉,还好你没辜负一个传统保守的好男人,否则我也只能每晚哭一哭了。” 谢容啧了声,“你是真好意思说这话。” “是不是得改名叫你薄黛玉了?”他调侃道。 薄宴摸了摸下巴,“不太适合我,不过我家那个要是变心,我不介意当薄姜女。” 这是要哭倒他家? 小财迷谢容绝不允许,眉头一皱,掷地有声道,“放心,绝不可能有。” 薄宴笑了下,满是得意。 就听他补充,“有也不会让你知道。” 薄宴:失去笑容.jpg 欺负他一下,谢容很满意,叫他嘚瑟啊,余光瞥到满目红绸,“你看了我的,还没问你,你写的什么。” 薄宴幽幽看他一眼,“你猜呀?” 谢容提步就走,主打一个冷酷无情。 薄宴甘拜下风,拦住他,举手投降,“说说说,弟弟对我耐心点嘛。” 他话说得不正经,俨然也没把谢容的“冷酷”放在心上,直到念到红绸上的字。 “听说种这棵菩提树的了悟大师,昔年愿望是长伴君王身侧。” “那我希望,长伴你一生。” 从春光乍破走到暮雪白头,此生、永生,皆长伴于你身侧。 薄宴勾唇笑起来,弯下脊背,低下头,装模作样的屈指敲了敲,好像在敲他的心,笑意散漫,“弟弟,开门,系我。” 啧,狗东西。 薄宴番外·地下情人 薄宴番外·地下情人 《最强恋爱脑》结束时播放量飙升,是近年来观看数据最好的综艺节目。 甚至最后一期的菩提树还隐隐有出圈的架势,让陈导乐得不行。 当然最大的受益人还是嘉宾们,谢容和薄宴两人自不用多说。作为与恋综格格不入的三人组,也各有收获。 安洛的主持资源上升不少,他参加的综艺知名度也大大提升,一扒他之前的综艺,发现他情商高,说话风趣,还特别照顾女性。 某次在有男演员开黄色笑话时,巧妙的反击了对方,视频一出来,安洛的路人缘提升,迎来事业第二春。 而沈飞倒是销声匿迹了一段时间,据他的队友网上冲浪说道,教练抓他回去训练了,称体重时发现这小子严重超标,怒不可泄。 等他有空了就在账号上吐槽他的教练。 什么“教练穿红裤衩,后面有个洞,我说出来了他反而骂我,什么人啊。” 什么“去游泳馆玩,发现有个小屁孩在里面尿尿,我提醒无意间呛水的队友,他呛得更厉害了,让人操心。” 沈飞的关注度也不低,他发的吐槽微博也有不少网友看。 边看边笑,笑这个太耿直了,节目里要是没安落帮你,你小子都不知道被薄宴暗杀几次了。 现在薄宴还拿他当黑粉呢,原因就是前几天沈飞的账号晒出了一张律师函。 他难以置信的艾特薄宴。 沈飞V:偶像?我做错了什么? 实在好笑,评论区留下无数条哈哈哈哈,却也阴差阳错的让他所在的游泳队知名度上去了,招收了不少运动员。 至于董正清嘛。 三人组,大概只有董影帝痛苦难言了。 他是影帝,资源很好,基本上混迹于电影圈,上一次才拿完奖杯,热度还没下去呢,又添了新的火。 对他来说这算是锦上添花。 关键是他来恋综是为了躲避相亲,现在节目一火,喜欢董正清的人越来越多。 他妈介绍相亲对象,对方一听是他,先是警惕诈骗,人口拐卖。 待确认以后,欣喜若狂地要吃董正清这块馅饼。 董正清苦不堪言,连夜接了三个剧本,火速进组,未来三年他都不会从横店出来了。 令人最惊讶的还是盛北。 他再次现身,是在一档选秀综艺里。 出道五年,一朝归零,从头来过。 选秀节目里的盛北沉下心来,一步一步往上走,无惧偏见与骂声努力提高自己。 让不少人有所触动,像是重新认识了他。 谢容忙里偷闲,曾在片场里听到工作人员讨论今晚下班要在群里拉票,给盛宝投票。 后来才知道这是盛北。 还真是...命运无常。 他记得,原着里的盛北虽然得到了所有嘉宾的喜欢,可这些嘉宾的粉丝们排斥他、厌恶他。 比起他走的黑红路线,盛北在后期才是真正的黑红路线。 最后他也没挨过去,选择了退圈,住在一栋别墅里等待几人忙完工作回来。 他得到了爱,却好像也失去了什么。 谢容没多想,助理小声道,“谢哥,薄哥来探班了。” “他在外面?你出去一趟把人带进来吧。” “没呢。”助理说,“薄哥在休息室放东西呢,过会就来了。” 谢容点点头,话还没说完,那边在喊他的名字了,这场到他的戏了。 来不及多说,谢容对助理点了点头,把手机交给对方就去拍戏了。 薄宴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他在拍戏,一场小众题材民国戏,谢容饰演男二,一个严肃古板迂腐却心有正义的教书先生。 长衫柔软的贴合在青年身上,浅蓝色淡雅,在他身上却显出一种古板冷清的肃然来。漂亮的眼眸隐藏在镜片后,虚虚扫过来的一眼,叫薄宴呼吸一顿。 直到那人抽身得毫不留情,言语寡淡道“往日,我便是这么教你的?行事莽撞,你可知这一行动让多少人为你丧了命。” 年轻青涩的少年垂头丧气,像个淋湿了羽毛的鸟雀,“先生,是我莽撞,学生知错,只求先生别生气。” 少年期期艾艾地看着先生,双眼带着孺慕、敬重。 古板清冷的先生遥遥一望,少年就羞愧的低下头,听着上方清冷的声音说,“这就吓到了?” “平日里不见你这么谨小慎微,方才来时看你那一眼怎不知害怕,到了现在才怕,是不是晚了?” 一直盯着青年先生的薄宴顿了下,原来那一眼还真不是看他的。 是看这小子的。 就算是演戏,是剧本,薄宴还是不合时宜的产生了占有欲。 伴随着占有欲而生的,往往都是愤怒、嫉妒、不爽。 就比如现在,薄宴看对面那个演学生的男生可不爽。 笑了,就这还主角呢。 主角为什么要对着他的老师露出这副表情,编剧你怎么写的词。 你们这么拍,是生怕广电局给你们过审吗? 薄宴满腹牢骚。 鬼知道编剧有多冤,他发誓这个词没有别的意思好不好。 人家男主就是把老师当爹看的,你瞎了你的狗眼啊你,猜的什么东西! 薄宴瞎没瞎不知道,他经纪人是想把他打瞎的。 忙着准备巡回演唱会的范维,这几天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好,一睁眼就在当牛马。 让他当牛马的老板还不着调,一个电话打来让范维差点得高血压。 “你说什么?你要去演戏?大哥啊大哥,你是个歌手你知道吗?” 薄宴很有理,“歌手怎么了,歌手不能演戏吗?范哥你这是看不起歌手转演员的人?” 呵,范维笑了,“我这是瞧不起歌手转演员的人吗?” “范哥,我就知道你不是那种人。” 范维怒而冷笑,“我这是瞧不起你。” 薄宴:“......” 没必要这么直白吧,你沈飞附体? “说说,你到底在想什么,之前也不是没演过剧,下面骂你僵尸出棺的评论,你是看不见吗?” 薄宴当初也是扩展过业务的,可惜他没演技,不是偶像,但自恋,偶像包袱严重。 不帅的表情,薄宴不做,导演要他夸张的大笑,掩饰背后的悲伤,薄宴勾唇,笑得风骚勾人,可给导演气坏了。 由于是资本方捧薄宴的剧,这也没法换演员。 导演捏着鼻子拍了,剧播出,好好一个剧情让薄宴演得奇奇怪怪。 根本看不懂演员这个表情是什么意思。 网友锐评:生活索然无味,僵尸cos人类。 好一阵群嘲,薄宴索性回去唱歌了,再也没染指过影视圈这一条路。 现在突然要演戏,范维都想不明白,“薄宴,我的哥,你是我大哥,咱好好唱歌不行吗?” “演唱会在即,是什么让你有了如此危险的想法?” 还能是什么,是薄狗的小心眼。 看谁都感觉对谢容有企图。 薄宴:“哥,你让我很失望,被你打击到了脆弱的小心脏,下午不回来了,明天去录歌。” “薄宴你个乌龟王...!” 电话戛然而止。 挂到电话的时候,薄宴订好的奶茶外卖也到了,小亚领着好几个人大包小包的拎过来。 谢容一下戏就看到了那成堆的奶茶。 不用多说,他都知道是谁干的。 恋综过后,薄宴没有公开两人的关系,谢容多次表示无所谓,他不在意这些。 薄宴就是不同意。 他多说,就堵了他的嘴。 嗯...身体力行的那种堵法,他话都说不出来,被迫中止。 好几次下来,谢容气笑了,行行行,非要这样是吧,那就随你吧。 自恋综爆火吸粉后,他的公司立马跟上了营销,经纪团队也配齐了。 谢容在这个世界的本职工作就是演员,出了恋综后也干起了老本行。 他的演技不能说多好,却也不差。 应该说,他们快穿局的演技都不算差。 差的那些,自然会有好的上位,谢容这么个卷王必不可能给他们让位。 他现在邀约不断,已经进了一个组了,拍完就马不停蹄地进了下一个。 有点董影帝那架势了。 谢容在剧组里不好出去,成天忙着拍戏,加上薄宴还不打算公开。 于是网友们翻了其余四个人的动态后,开始疑惑他们两个小情侣怎么不营业。 连个恩爱都不秀,其中一个还一点声响都没了,你说说这像话吗? 一开始大家还在嚷着让他们分享在一起的照片,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关于两人营业炒作的话题就出来了。 把恋综上薄宴的喜欢打成一场交易,说他们公司早就慧眼识珠发现了谢容的不一般,于是把人打包送到恋综上。 再由薄宴进行专业扶贫,谢容这边则是狂蹭,就这么蹭火啦。 说的还挺有道理的,带偏好一些人,也有人觉得不对,薄宴这性子是你让他扶贫,他就去扶贫的吗? 还把自己扶成了狗,简直离谱。 外界对他们的关系众说纷纭。 cp粉焦虑的不得了,天天在两人微博底下扎堆。 这场关系里,也许是咖位的原因,cp粉总怜爱弱势一方,尤其谢容的人格魅力不是盖的。 暂时来说,骂的最多的还是薄宴。 有点要被提纯的意思在了。 别人不清楚,圈内的人却是清楚的,尤其是薄宴这么大张旗鼓的,谢容在剧组忙,他就时不时来探班送奶茶。 次数太多了,以至于偶尔有人请剧组喝奶茶,谢容都会想到薄宴。 刷视频看到奶茶也会想到薄宴。 这狗东西还真做到了无孔不入。 “这位先生,方才说了那么多话,渴了没?” 一根吸管,混着奶茶的淡香抵在他唇边,薄宴冲他慢悠悠挑眉,“先生,尝尝吗?” 谢容笑了下,古板冷清的民国先生的影子自他身上破裂,这么一笑,又是谢容了。 高傲、漫不经心,又冷又凶的漂亮,让人很着迷。 至少薄宴就特别着迷。 “喝什么,这东西喝了我得发胖,白减肥了。” 为这戏,谢容减了四五斤,清隽消瘦,脊背更挺直,换上长衫沉默肃冷,像无数个曾经在暗处行走,为家国奉献一生的人。 沉默而引人发聩。 谢容很喜欢这个戏,自然付出了很大的努力,薄宴送了数次的奶茶,他是一口没沾上。 被拒绝了,薄宴也不劝,只笑得吊儿郎当,“那先生没口福了,有点可惜。” “没喝奶茶,有什么的可惜的?”谢容淡淡睨他,“你这是炫耀自己能喝?” “不敢。”薄宴幽幽道,“只是想着先生的学生都能喝,先生却不能,让在下好不心疼。”说完,往人群中学生打扮的男生看了一眼。 看完转头对着谢容又是一叹,随即慢悠悠喝了口奶茶。 谢容:“......” 明白,这是醋了。 他心中隐隐好笑,面上的神色却是一变,属于谢容的感觉一下变成了方才古板冷清的先生,淡淡皱眉,“不过是我的学生而已,醋什么?某对你的心还要再说一二?” 薄宴一愣,双眼看着他,难得透出几分傻劲来。 像是没料到他会在片场这么玩。 咳,放在以前这必不可能, 这不是让骚里骚气的狗东西带坏了吗? 堕落了,谢容没什么反思之情的想,甚至还在继续,古板肃冷的学生似乎对爱人十分无奈,却还是一副依着他的口吻,“不必多想,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他于我是子,是学生。” “而你...” 那双漂亮的眼眸在镜片后更显惊艳,肃冷之意添上柔和,隐隐带笑。 “而你,于我是共白头的爱人。” 不夸张的说,薄宴觉得这会他家的小先生叫他去死,去打死那些反动派,薄宴都得头昏脑胀地去了。 后半段拍戏,谢容和男主对戏,薄宴再也没有吃醋过。 既然这是谢容的“儿子”,那不就是他薄宴的“儿子”么,有什么好吃醋。 饰演学生的男主挠了挠头,怎么感觉宴哥看他的眼神这么古怪呢? 又过了一段时间,两人还是没公开。 薄宴偶尔拿谢容手机上微博玩,看到那些情侣有关的都得停个老半天。 他也不说、不提,就这么过着,做个地下情人。 焦虑的时候,忘了换手机,直接在谢容的手机上搜索,地下情人会不会转正不了。 还是谢容查剧本资料,加深理解时发现的,然后他就翻了过往所有的搜索历史。 多少有点无奈,天地良心,这个地下情人是薄宴这狗东西自己坚持的。 他后来不说,谢容还以为这家伙跟他玩情趣呢。 他叹了口气,对606骂了会蠢东西,害606战战兢兢地。 【容容,我错啦,下回我就去更换主机,给自己升级,一定比现在聪明!】 谢容:“......” 身边蠢的好像不止一个。 算了,习惯了。 最后的公开是谢容来的,私底下他和薄宴的经纪人范维商量好了后续。 然后在约定好的时间,发出了官宣的微博,嗯...薄宴那条也是他发的,这狗东西用他手机发了那么多回,也该轮到他了。 等薄宴刷到“自己”官宣的微博时,表情那叫一个精彩。 薄宴v:一个见不得光的地下情人。 谢容v:是永远被光爱着的,我的情人。 薄宴摩挲着那几个字,眼角微红,蓦然笑了起来。 原来他想要的,他早就给他了。 这一天是cp粉的狂欢,也是薄宴的狂欢。 盛北番外·囚牢抓光 盛北番外·囚牢抓光 #明日之星官宣 盛北为新导师# 这条热搜已经挂了连续四个小时了,依旧热度不减,还有越来越烈的架势。 这与热搜本人盛北有关。 谁不知道,圈内的顶流现在有三大巨头。 盛北、谢容、薄宴。 薄宴不用多说,他少年时就火了,靠着才华吃饭,一火就火了十多年。 他的粉丝比较奇葩,正主发个微博还要嫌弃一二,整日不是催着他发行新专辑,就是让他别发自己了,换他老婆上来。 评论区常年热评第一:【虽然我喜欢听你的歌,但我为什么关注你,你不知道吗?】 这就不得不提,薄宴在百度词条上的伴侣谢容了。 这位从恋综出来以后,等待他的粉丝那是望穿秋水啊。 粉丝们根本等不到偶像来营业,谢容这家伙不是进组就是在进组的路上。 连圈内的董影帝都叹为观止,发微博打趣他,这样让他很有危机感,感觉这口饭他吃不上了。 遂,一同进组,两人扎根在了横店。 一时间谢容的粉丝被成为内娱最惨粉丝。 好在薄宴是个爱炫老婆的,每去探班都去发谢容的照片,时不时再分享一下两人亲密的照片。 无数谢容的粉丝因此关注了他,等谢容拍的剧播了,他比之前更火了。 网友成天在他微博底下嗷嗷叫的喊着“先生骂我!”“先生抽我!” 总之就是“先生你越古板冷淡,我们越爽。” 一整个变态,结果剧火了,谢容依旧不出来营业。 小道消息说,谢容要在三年内把所有关于影视方面的奖拿下,人家忙着拿奖呢,你们这些小妖精别叫了。 粉丝:...... 于是关注薄宴的人就更多了。 而盛北大概是唯一能和他打平的人了。 他选秀c位出道,一路腥风血雨的走来,比起提到另外两位顶流的平和,他就有争议的多。 这些年什么苦都吃过,踩着血泪往上走,粉丝也越来越死忠。 他当年出道就是在明日之星,如今回去还惹起了好一顿回忆杀。 明日之星录制场地。 录完了第一场练习生们的首秀,长达好几个小时的拍摄下来,盛北眉宇间带上几分疲惫。 助理递上早早准备好的温水,盛北打开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才说,“今年的春晚我会去,回去就把这件事往上报备一下,腾个练习室出来。” 助理面上有几分担心,想到经纪人说的话,劝道,“小北哥,咱们今年还是不参加了吧。” “少一年也没什么,你今年几乎都在连轴转,这么拼身体会受不住的。” 单一个明日之星就够盛北费神了,别说后面还有不少商演活动、代言杂志什么的,再去春晚... 节目还得排练、磨合,这一年下来总共就休息了三天,连生日那天都在忙。 助理是真担心盛北的身体。 “小北哥,身体重要,在这样下去你粉丝都要怀疑咱们公司故意压榨你了。” 这句话是玩笑,却也不是空穴来风。 盛北听了笑笑,舞台的灯光还没关,堆砌在他眉眼之上,熠熠生辉,清秀漂亮间带着暖意,让人看了赏心悦目的同时还觉得很舒服。 比起当年看恋综的网友形容他是个小兔子,无害、温和。 现如今,盛北依旧无害、温和,却没有人会用兔子来形容他了。 这种无害、温和更像是狮子在打盹,乍一眼还有点可爱却忽视不了其中的危险。 “你知道的,我每一年都不会缺席。” 盛北轻声道,“让大家在过年这一天看到我,”他顿了顿,继而弯了下唇角,“是我的愿望。” 助理感慨,“小北哥,你还是对粉丝这么好。” 盛北笑笑,不置可否。 “放心吧,今年忙完我也打算休息一段时间了,已经快到年末了,就让我忙完这一段时间吧。” 助理挠了挠头,经纪人哥哥给他的任务,他是完成不了了。 后续盛北又对关心他的经纪人说了一遍,磨了一段时间,经纪人才松口了。 其实上春晚是好事,上的还是央视的,只是盛北这几年走来实在太拼了。 经纪人几度怀疑上头的老板是不是救了盛北的命了,让他这么拼命的赚钱。 不过盛北的拼命也是有好处的,单看他如今的地位就知道了。 否则也不会每年春晚都邀请他上了。 经纪人松口了,盛北就放心了。 他如今很珍惜这些真心关怀他的人,经历过上辈子才知道这些有多珍贵,多不容易。 盛北不想再辜负这些人, 他对明日之星的练习生们很上心,录制期间也是尽心尽力。 练习生们也很喜欢他这个顶流,脾气好、亲和力强,还实力强。 内部评选最受欢迎导师,盛北不出意外的拿第一。 “谢谢大家,收到你们的喜欢了。”他抿着唇笑。 底下练习生就狼叫着打趣。 “导师,你不会是害羞了吧哈哈哈哈。” “big胆!就爱看北哥冷脸是吧?” “北哥!这小子大逆不道啊,我看他是忘了上回被你冷着脸下腰劈叉了。” “北哥咱给他冷个脸瞧瞧!” 盛北配合地冷下脸,逗得练习生们哈哈大笑。 他见状也不由笑起来。 又是一连录制了好几天,盛北送走了不少淘汰的学员。 基地里大家情绪低落,往日的笑闹也在分别时消失了。 盛北在录制基地待了一会,临走时听见了沉闷的哭声,脚步声惊扰了对方。 两人面面相觑,对方一阵窘然,“盛、盛导师...” 盛北还记得对方,“小高?”他笑着半点不提他脸上的泪,“饿了没,再不去吃饭,餐厅得关门了。” “不去了。”小高抹了把泪,情绪低沉,“我比较壮,吃多了上镜胖。” 小高有点硬汉风,帅是帅的,可与时下流行的美少年不同,不太适合走这条路。 盛北:“吃一两顿没什么。” “还是不了,谢谢盛导师。” 小高说完冲他点点头就要走,“等等。”盛北叫住他,给了他一袋无糖的饼干,“垫一垫吧。” “吃了不发胖,公演加油。” 小高看着那袋饼干,终究忍不住红了眼眶,他眼底带着迷茫,“盛导师...你说我该怎么办?” “这次过了,下个公演是不是...就再也没有我了。” “明明我跳的舞比那些人好,为什么...” 为什么他就掉到了淘汰边缘呢? 比他名次高的,有实力的他拼不过人家的公司,没有实力,他拼不过人家的脸。 他就好像是夹杂在其中,千千万万的普通人一样,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中规中矩。 他眼底的迷茫,让盛北想起了从前的自己。 不是重生后的他,而是前世的自己。 那时候他也有过迷茫,他追寻了薄宴半辈子,其中艰辛不必多说。 每次被对方甩在身后,盛北都会怀疑人生。 他和薄宴,好像生来就不在同一个水平面上。 有些事不能多想,一多想,人就会痛。 盛北用了半生悟出的这个道理,他说,“我今年28了。” 小高迷茫地看着他。 “再过几年,也许不用几年,今年我就会走下坡路,陈旧的伤复发,颜值下跌,娱乐圈内的新人顶替。” 盛北慢慢说着,目光平静。 他有的时间不多,所以才要在他拥有的时间拼命去做。 “我入行那年是19岁,走到现在花了近八年的时间。” 盛北笑了声,“小高,你还年轻,你还能走更多的路。”比他好。 盛北留下这句话就走了,再后来,他经常看到这个男生认真练舞的样子。 他说的话对方有没有听进去,明不明白,盛北都不知道。 他没有刻意去关注他,没有给他帮助。 明日之星总决赛的时候,对方落选了,不是卡位,没那么多遗憾,走到这也算是幸运了。 让盛北意外的是,男生居然跟他表白了,硬汉风的男生,两耳通红和他表白。 就在明日之星的后台,这么大胆,别说盛北了,他旁边的助理都目瞪口呆。 盛北上辈子,这辈子都没遭遇过这种事,好一阵沉默才说,“我有喜欢的人。” 小高涨红了脸,“啊,对、对不起,盛导师。不过...我我一直没听说你身边有人。” 他小心翼翼地看盛北,“您是不是还没有和他在一起啊。” 助理有点生气,这种事是隐私,能和他说么。 不过他怎么不知道小北哥有喜欢人啊。 男生或许也意识到了话里的不妥,连连摆手,“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是想说无论多久我都会等你!” 盛北看了他一会,直把男生看得面红耳赤,忽然笑了,“你连喜欢和敬仰都分不清,别想这些了。” “爱情不是什么好东西,害人大脑。” 瞧瞧薄宴那个样子,不就是么。 他也是。 盛北太清楚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子了,他在男生的眼里没有看到喜欢。 他突然想起来谢容好像演过一部民国剧,于是在后台教育那个男生的时候,不自觉带上了“先生”的影子,说话容里容气的,特别奇怪。 搞得在场两个人看他的眼神都不对劲了。 男生更是痛苦,脸上写满了“师父别念了”。 再看他时,眼神、表情都正常了。 盛北暗自满意,助理哎了声,“小北哥,你刚有几句话还是《风云涌动》的台词呢。” “嗯,看多了。” 等训完人,盛北也要走了,临走前他好笑地问对方,“你怎么就觉得自己喜欢我了。” 男生不好意思道,“就...觉得您人特别好,跟在发光一样,看着就想让人追逐。” 盛北愣住。 唇角不自觉抿起,思绪飘忽,时间在这一瞬仿佛把他拉回了那个晚上,自卑、阴暗,让嫉妒与仇恨染满了双眼,却又对这个世界惶惶不安的少年。 他注视着那个人,如同看光。 阴暗处,他伸手一拉,自此,少年跌入光里。 “另一半是不是光有什么重要,重要的不是自己成为那道光吗?” 曾几何时,他也成为了别人眼里的光。 盛北恍然间,想起到了他喜欢上薄宴的那天。 他和这个人其实没有太多交集,对方是天之骄子,他只是个普通人。 真正喜欢上对方,好像只是薄宴不经意间帮了他一把。 可能薄宴自己都不知道他帮过他,也不会在意,可那个时候的盛北在意。 这样一个人,他那么耀眼那么出名,却帮了你,盛北不可避免的心动了。 现在想想,是不是最初的他也分不清,他对薄宴的喜欢到底有几分是真。 等他知道的时候,他已经在爱他了,至少那个时候,他的爱和喜欢,已经是真的。 盛北叹了口气,“赶紧回去吧。” 看着小高离开的背影,心头被禁锢的部分好像也随之一轻。 他对着助理笑道,“我竟然也是别人眼里的光。” 言语间颇有几分不可思议。 助理却说,“您本来就是光。” 盛北便又笑了,眼中似是有水光闪过。 “对了,小北哥你喜欢谁啊?我怎么不知道。” 他顿了顿,“我在说一个朋友而已。” 助理咂舌,“还是小北哥机智,谁说朋友不能喜欢,我也喜欢我朋友,真是一个绝佳的借口。” * 明日之星录制完,盛北又赶了不少通告,临近年关,他处理完了所有工作,开始准备春晚节目。 不知道这次是谁出的馊主意,把盛北和薄宴凑在了一起。 理由是:都是会唱歌的,不如一起唱了,多省事。 得知消息的盛北、薄宴:“......” 真是谢谢您嘞。 没办法,名单都拟好了,两人互相恶心的凑在了一块。 练歌的时候,时不时就开始吵。 薄宴勾着唇,讥讽他,“你这个爱豆水分很高啊,连高音都唱不上去,早点退休回家种地吧。” 盛北无害道,“不比宴哥厉害,您刚才唱错的词还真动人。” “知道动人,还不好好学学?”薄宴嗤笑。 盛北语气柔和,“还是别了,学会以后怕宴哥又要生气。” 到了这,薄宴忍不住冷笑了,“跳梁小丑。” 盛北面带浅浅的嘲讽笑意,“自甘下贱。” “心机深沉。” “人面兽心。” “......” 吵归吵,骂归骂,对于节目两个人还是认真的。 等上台的时候,盛北和薄宴没一个出差错,相反两大流量合作,还是不对付的流量,一上台热搜还没开嗓热搜就先上去了。 结束的时候,盛北去后台拿东西,出来的时候在拐角听到薄宴打电话。 低低的笑声充满了愉悦,“今晚我帅不帅?弟弟的百灵鸟依旧稳定发挥。” “嗯,马上就回来了,别等我...行行行,你这不叫等,是我来觐见。” 对面不知道说了什么,薄宴笑得愈发恶心。 盛北看不下去,静静地从拐角处离开,不发出一点声响,走之前听到薄宴问: “有个惹人烦的家伙在我旁边,独唱变合唱,啧。” “弟弟,今晚我和他谁唱的好?” 盛北没听到答案。 但有些答案不用说,也知道结果。 盛北上了车,过年他给助理放了假,独自一人开了车回家。 回到家暂且还不能休息,跟手机上一堆的人互道新年快乐,做足了面子。 等时间渐渐走到零点时,盛北上了微博,刷到了不少今年春晚的帖子。 有人讨论,盛北为什么每一年都上春晚,回回不缺席,还专挑薄宴在的地方? 为什么呢? 盛北失神地想,因为一个列表里的朋友是不能任性妄为的见另一个人的。 无论是他想见他,还是他想让他见他。 都不能。 所以他只能找办法,他知道谢容一定会看有薄宴在的春晚电视台。 以前他有没有看到他呢,盛北不知道,但今年,他一定看到了。 嘭,外头传来烟花炸开的响声,零点到了。 盛北点进他的特别关注里。 谢容v:新年快乐。 他认真的在这条评论下打字,新年快乐。 盛北看着他的评论被淹没在无数条“新年快乐”下,很快又被粉丝、网友发现捞了起来。 逐渐地,排在了前面。 盛北笑了笑。 这样就很好了。 爱情是个害人的玩意,可惜他逃不掉,也不想逃。 甘愿作茧自缚,画地为牢。 于囚牢中拼命伸手,在裂缝里抓住那道光。 这样的结局,于他而言,已然满足。 第1章 小叔叔你更爱谁(1) 第1章 小叔叔你更爱谁(1) “禽兽不如的老男人...” 少年嘶哑暗沉的声音难听得像在沙滩上吃了十斤沙子磨出来的。 下一瞬,谢容只觉头一痛,后脑勺好像被什么重击而过,嘭地一声自他头上炸开,碎了一片滚下去。 他歪了歪脑袋,意识模糊不清之际,心下冷笑着,满脑子一个想法。 什么傻逼玩意,认不清禽兽就算还敢对他动手。 看他不给他脑袋开个瓢。 这想法一闪而过,谢容立马付诸行动,却没想到他才动了一下,身形摇晃,整个人就跌在了地上。 眼前一片模糊,隐约间看到一双厌恶、愤恨、冰冷的眼睛。 然后谢容就晕了。 身体好像特别累。 有个声音告诉他,要找到一个人。 必须找到他。 找谁? 谢容努力抓住这丝声音,大脑却一痛,再醒来的时候,消毒水的味道先钻进鼻尖。 “卧槽,老谢!你醒了,你终于醒了,太好了!” “刚护士说你应该一会就醒了的,结果我守了你好半天,你都没醒,可是吓死我了!” 谢容偏了偏头,后脑勺传来细微的刺痛,他皱了皱眉,纱布下的凤眸凌厉而清冷,凶煞之气扑面而来。 一下就震住了病床前嚷嚷的男人,瞪大眼睛,大气不敢喘地看着他。 借此机会,谢容快速扫了一眼对方。 消瘦、眼下青黑,黑眼圈格外浓重,头发乱糟糟地,穿着一件水洗发白的牛仔外套。 一副不修边幅的模样,长相也普通,除了个子高在没别的区别了。 脑子里却自然而然的冒出一个名字,孙元明。 嗯...他的狐朋狗友。 谢容收回视线,“我后脑勺伤得重不重?”声音微哑。 孙元明呆愣了下,疑惑地抓了把头发,刚刚怎么就觉得老谢那么吓人呢,错觉吧。 他没心没肺地,一秒将这事抛之脑后,“你居然知道自己后脑勺受了伤?” 谢容无语了下,“疼在我身上我不知道吗?” “哦哦,好像也是啊。”孙元明一想也对,一脸感动,“上天有好生之德啊,幸好你没事。” 谢容颇为意外,没想到对方会这么说,“你...” “你要是有事,我的钱怎么办?”孙元明伤心道,“这特么医药费可是我垫的钱呢。” 老谢要是出事了,他的钱怎么办? 谢容:“......” 哽了那么一下,谢容开始问,“发生了什么,你当时在场?” 谢容记得他让一个男生开了瓢。 这个认知一出来,他就觉得不对劲。 他,让一个男生,开了瓢?? 如果换个字,“让”变成“把”,谢容还觉得合情理。 更离谱的是他什么都不记得,不太想的起来。 “老谢你是真喝醉了啊,一点事情都不记得了啊,也对,你要是没喝醉,也不会让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给打了。” 孙元明语气愤愤不平。 谢容听了在心里点头,说得没错。 “我早就说那就不是个好东西,简直是个白眼狼,还敢对你出手。” 谢容心里点头,继而冷笑,白眼狼是吧。 等他出院了,不把人打个半死送进来,他就不姓谢。 “你资助了他,给他一口饭吃多大的恩德,否则就他死了娘...呃,咳咳。” 孙元明说到这小心翼翼地瞅他一眼,见他脸上没有别的表情,这下接着说下去,“总之,这小子就该给你当牛做马。” 谢容没接这茬,也没在心里点头了。 他察觉出一点不太对劲。 如果是他收养了对方,就算不是什么心存感激的人也该知道不得罪他。 看孙元明的话来说,那个男生的母亲去世了,轮得到他收养,那说明他的父亲也不在了。 谢容冷静地躺在病床上,脸贴着枕头,闻着空气里淡淡的消毒水味。 感受后脑勺微微作痛的感觉,思绪清明。 这种情况下他简直就是对方的衣食父母,不说对他动手,讨好还来不及。 想到那一句“禽兽不如的老男人”,谢容右眼皮一跳,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下一瞬,他就听见孙元明冷哼了声,振振有词道,“你看上他,是他的福气。” 谢容:? 什么意思,我看上了谁?! “他也不想想,除了你,还有谁还会看上他?” 谢容:?? 谢谢,不要说的他那么变态好不好。 “整天阴沉沉地,一双眼睛可吓人,同龄人都比他活泼,要不是你对他妈有几分意思,他早就死了。” 谢容已经麻木了,我对他妈还有意思? 他突然觉得,自己挨这么一下好像也是应该的。 还没想完,头一疼,晕过去的时候,谢容听见孙元明哭天喊地的叫声—— “老谢!老谢!你可别死啊老谢!” “你死了我的钱怎么办?我的钱、我的钱,护士、护士你们快来啊!” 呵,要不是谢容还没有去死的那个欲望。 他现在就想死一死,和他要钱,这辈子都不可能。 ...... 这一晕,他的记忆似乎恢复了。 谢容想起来了。 用酒瓶子给他开瓢的那个男生叫岑奚安,他前一周刚去警局把人接回来的。 原因是他的母亲岑佳去世了,去世前曾给他打过电话,不过他没接。 没两日,岑佳就被人发现死在了家中。 作为被打过电话的人,谢容被警局叫去做了个笔录。 他没接电话,充其量就是经常发短信骚扰岑佳,警局没过一会就放了他出来。 岑佳一死,他的儿子岑奚安就成了孤儿。 在警局的少年异常沉默,好心的警局小姐姐在宽慰少年,谢容走前瞥了对方一眼,恰逢那个少年抬眼看来。 视线相触,少年眼底平静无波,黑漆漆地眸子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人,看起来有几分吓人。 可谢容的心神却全放在他的脸上,神情恍惚。 男生阴郁死气沉沉的眉眼被过长的刘海遮了一半,露出来的皮肤却格外白皙,格外漂亮。 重点是,他和他的母亲长得足足有八分像。 却因为阴郁沉沦,好像腐烂在泥里的感觉,比他柔弱的母亲更加吸引人。 再说的简单点,特别吸引变态。 比如他这个内心蠢蠢欲动的变态。 看到这段记忆的谢容:“......” 他冷着脸骂了记忆中的自己一句,“傻逼玩意。” 第2章 小叔叔你更爱谁(2) 第2章 小叔叔你更爱谁(2) 他把岑溪安带回了家,用的是愿意帮他负担学费、生活费的借口。 岑溪安今年暑假一过就要上大学了,他母亲死的突然,谢容也不知道他家里还有没钱。 不过看对方身上的衣服,就知道生活拮据。 他那个继父是在前两个月死的,家中也没了别人。 岑溪安就这么跟着记忆里的他回去了。 不过可惜,记忆里的谢容是个他本人看了都骂变态的东西。 带岑溪安回家不过是因为他长得像他妈,没错...他应该是喜欢岑佳的。 只是岑佳对他没那个意思,她以前嫁给了一个有钱的男人,过了一段好日子生下了岑溪安。 岑溪安三岁的时候,男人出车祸,岑佳成了寡妇,这时候他似乎去纠缠过对方。 岑佳对他很害怕,恰巧有个男人出来解围,和他打了一架,然后... 谢容顿住,回忆起记忆里他鼻青脸肿的样子,眉头深深拧起。 他居然输了? 那么一个垃圾都能打赢他,他是什么东西,又变态又垃圾! 事实证明,人狠起来连自己都能骂。 谢容在心里骂了好一会,气不顺地接着回忆。 岑佳害怕的厉害,身边又有男人在这个时候对他嘘寒问暖,她前些年都被保护的很好,深知自己一个人带大岑溪安会很困难。 于是选择了改嫁对方,就这么着谢容连个继父的位置都没捞到。 他没少在家里破口大骂,对别人吐槽。 结果这继父还真不是什么好东西,结了婚就暴露本性了。 他只是为了岑佳手上亡夫留下的遗产来的。 对岑佳母子俩非打即骂,而岑佳为了儿子竟然就这么忍了下来。 谢容:无法理解。 还不如他这个垃圾呢,算了,谢容又想,都是垃圾有必要捞出来闻一闻哪个香一点么。 实在没必要。 他进医院就是于岑佳求而不得,见了与她八分像的儿子心存歹念。 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他拉着岑溪安谈心,酒劲上来后就想对人用强。 然后让岑溪安一个酒瓶子敲晕了。 难怪会变成这样。 谢容漠然地看着天花板,双眼麻木无神。 这下别说给岑溪安开瓢了,他这种变态能活着都是法律的漏网之鱼,该珍惜了。 谢容在医院躺了一天,他的伤只要醒来就不算严重了,护士让他喊家人来接,接什么,他又没家人。 手机拿到手,里面的联系人除了关系更近一点的孙元明,全是平时打牌喝酒的,还有一个就是岑溪安了。 谢容没让人接,自己出了医院。 一路上他都在想,他怎么会是个变态,可记忆里的又确确实实是他。 想不通,索性先放下。 他回了家,一开门就是铺天盖地的酒气,他昨天晚上进的医院。 过了将近一天的时间,客厅碎了的酒瓶、浓烈的酒气夹杂着些许血腥味,刚进去谢容差点又回医院去了。 这里看起来只有他一个人,岑溪安估摸着跑了。 也好,他暂时不用面对能让他变态的人。 谢容不确定自己这是怎么了,万一他一见到岑溪安,他特么的又变态了怎么办? 变态挨打是应该的,所以他还能怎么办。 人不在也好。 谢容嫌弃地看着客厅,捏着鼻子,拿了扫帚出来,开始扫那些酒瓶子。 哗啦,碎片让他扫得哗哗作响。 旁边的门突然被打开,声音略微嘶哑,阴恻恻地,“你的头,好的很快。” 谢容一顿,偏头看去。 门边站了一个男生,暗沉的黑卫衣在他身上宽大又不合身,显得整个人消瘦挺拔的厉害。 头发略长,遮了他大半眉眼,只瞧见若隐若现的黑色瞳仁,阴郁地看着他。 肤色是那种长年窝在房间里捂出来的白,唇却很红。 这个阴郁的漂亮少年,正是岑溪安。 “你没走?”谢容以为他早跑了。 岑溪安定定地看着他,漆黑的眸子照出他头绑纱布的样子,慢慢道,“我为什么要走?” “错的是你。” 谢容啧了声,“所以你这是让我走?” 在他的家里,让他这个主人走。 这是他的合法财产,就算他是个变态,还对岑溪安变态未遂,那他也不能剥夺他的财产。 谢容眉宇间的冷硬凶狠在他问完这句话后更为吓人。 直面这带了敌视的冷意,岑溪安却没表现出不适应和难受。 他看人的眼神,总带着一股让人不太舒服的阴郁感,“我会告你,这样它就是我的房子。” 岑溪安想把这个房子占为己有。 他父母都不在了,缺钱缺的厉害,如果能拿到这个房子对他来说是好事。 谢容笑了,冰冷而凛然,眼尾淬着冷意却在因怒气上来时晕开一点艳红。 他缓缓笑起来,盯着他的眼神像看一个死人,“你的房子?没人能从我这,抢走我的东西。” “我对你做了什么?” “我强奸你了吗?” 听到这个字眼,那双漆黑的眸子露出厌恶来。 谢容胸膛起伏,吐出一声冰冷短促的笑,“不是要告我么,难道告的不是强奸?” 岑溪安冷冷地看着他。 “你身上有我留下的痕迹吗?连道伤痕都没有,一天过去了,洗澡了吧。” 谢容扯着唇角,“你准备拿什么告我?你现在身上,里里外外,可都没有我的指纹。” “另外,”谢容瞥了眼乱七八糟,还散发着异味的客厅,“我的客厅变成了这样,岑溪安你怎么负责?” 看着的眼睛一怔,随即流出几分难以置信,似乎是没想到他一个受害者还有责任。 随即那份不可置信就变成了藏于深处更深层次的厌恶。 “觉得自己没责任?”谢容啪地一下扔掉了手上的扫帚。 扫帚落地发出哐当一声,谢容注意到岑溪安在这一瞬紧绷的身体。 看来他也不是完全不害怕,毕竟才过了十八岁。 而谢容则是三十多的成熟男人,这回他没喝酒,真要想干什么,岑溪安心里没底。 不过谢容现在展现不出尊老爱幼的品德,任何想动他钱财的人都是他的阶级敌人。 谢容看着他,指挥道,“去把客厅收拾了,我让你在这不是白吃白住的。” 他笑了笑,意味深长道,“如果你不想和昨晚一样的话。” 没错,他就是这么垃圾、这么变态。 像个反派一样的欺压岑溪安,真爽。 第3章 小叔叔你更爱谁(3) 第3章 小叔叔你更爱谁(3) 岑溪安黑眸望着他,“是你说要带我回来,资助我。” “是。”谢容挑了挑眉,“我是这么说了,但谁说,说出去的话就不能反悔呢。” 他要是想反悔,岑溪安又能怎么样。 “岑溪安,我不是什么好人,估计你心里也不会把我当什么好人看了。” “那恰好,我对做个好人也不太习惯。”谢容说,“我们用坏人的方式来谈一谈。” “显然你一开始也看出我不是好人,但你还是来了,为了钱?” 岑溪安没有说话,阴郁的眉眼沉静地看着他,沉默即是默认。 天上掉馅饼的事,谁会信。 谁信谁傻逼,岑溪安显然不是这种傻逼。 谢容记得刚来的时候,他对他一直有防备,吃饭都是看着他先吃了,才会吃。 他不吃的菜,岑溪安绝对不会动一下。 晚上睡觉会锁门,窗户也关得严严实实。 警惕心很重,不过他大概也不知道说要资助他的人,抱的是那种心思。 距离他开学还有半个月,岑溪安这个时候就算去打工也赚不到那么多钱。 他母亲死的蹊跷,警方还在查,下葬也要不少钱。 这家伙除了外表,不对...收敛一下那阴郁感,还真是凄风苦雨的小白菜了。 就是性格不像。 “你得罪了我,还会有这笔钱吗?” 谢容面容冷淡,直言道,“我没那么多钱,如果你再不付出点什么,你就什么也拿不到。” 岑溪安声音低低,带着嘲讽,“你还想对我做那种事?” 黑漆漆的眸子透出明显的厌恶来,看着谢容愈发冷淡的表情,眉眼掠过讥讽。 却是答应了,“如果你要的是昨晚那样,我可以答应你。” 岑溪安细致地扫过男人的脸,这是一张尽管三十了也丝毫不减风采的脸。 额头到后脑勺那缠了一圈圈的绷带,发乌黑、肤白皙,清冷卓然,却凶意横生,看着很不好惹。 现在他看下来,心里不由丁点疑惑来。 昨天晚上看谢容,还觉得他面目可憎,恶心又变态,要不是在这里动手嫌疑太大... 岑溪安眼神晦暗,他一定会在厨房找一把刀。 将这个变态,惹人恶心的东西一块块剁下来。 哪里用得着用他的手机给他叫人。 可今天再看,这个男人似乎变了很多,一点也不好对付。 不过,有一点没变。 他看上去,依旧贼心不死。 岑溪安知道现在他没有什么选择了,他母亲死的太突然,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他现在需要有人能出钱资助他。 他要离开这滩肮脏的泥水,必须死死抓住上面伸来的手。 不就是和一个老男人睡么。 岑溪安忍着恶心,漠然地想,他还不一定能睡到。 先答应他,也不是不行。 而谢容嘴角一抽,看傻子的眼神看他,“我让你打扫卫生,承包家务,谁在和你聊睡不睡的事?” 谢容冷冷一笑,“睡一下就什么都不用干,直接拿一笔钱,还让你爽了,哪有这么好的事。” “你当我是什么冤大头吗?” “从今天开始,你包了家里所有家务,饭也是你做,卫生也是你打扫,还得跟我一起出去干活,你赚的钱,给我抽两成当做伙食费和住宿费。” “做到这些,我会资助你到大二,只有两年,剩下两年,你就是死在我面前,我也不会出一分钱。” 这算是谢容对自己差点干下的变态事,做出的补偿了。 想想被人资助带回家,结果是不怀好意的想睡了他。 浑身都起鸡皮疙瘩啊,要是谢容遇到这种事,他会直接弄死那家伙的第三条腿。 让他再也不能人道。 但这人是他自己… 谢容被自己结结实实恶心了一把,还是决定花钱摆平。 弥补岑溪安,也是打消一点他心里的恶心。 虽然他干了这种变态一样的事,但谢容还是想说一句,他也不是那么变态。 但他出钱还是很心疼。 所以他要压榨岑溪安!做个补偿他还要拿他钱的反派。 谁让这小子看上去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谢容挑眉,“你觉得怎么样?” 怎么样,岑溪安已经愣住了。 他、他这是要放过他了吗? 而且,这么屈辱的事让谢容一说,怎么就像一件不劳而获的好事。 睡一觉,什么好处都拿了,和累死累活干活,再上交工钱,这么一看...似乎好像的确是前者更好。 毕竟谢容长得很好看,以他的长相来说,他们谁吃亏还真不好说... 突然想歪的岑溪安:...... 他在想什么。 谢容是在以退为进么。 他之前那么纠缠他,会放弃吗? 漆黑的眸子闪过一丝晦暗,盯着对面的男人不放,似乎是想从他的表情里窥见几分真相。 然而一无所获。 各种想法在岑溪安脑里过了一遍,最终他还是认为谢容对他有别的企图。 可他现在没有别的退路,岑溪安抬起黑漆漆的眼,苍白的面容阴郁晦暗,却又漂亮无比。 “不管你是什么目的,我都答应你。” 谢容觉得这小子说话怪不爽地,他睨去一眼,“如果我是你,现在会说几句好听的,再把这里收拾干净,而不是在这展现身上的棱角。” 当然不可能,他只会比岑溪安更有棱角。 说自己根本做不到的事,谢容没有半点不好意思。 岑溪安顿了下,那张阴郁漂亮的脸上还真浮现了沉思。 在谢容的注视下,缓慢地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恍然。 他说,“嗯,谢谢你教我,我会好好干活,好好伺候你。” 岑溪安挪动身体,捡起了谢容扔在地上的扫帚,唇角抿起,眼睛看着他,“我一定会打扫好卫生的。” 像个乖巧做家务的小媳妇,又像个被欺压的小可怜。 外表是这么说的,可看着他的眼睛却平淡无波。 谢容在里面读出几个字: ——原来你喜欢这么玩吗? 谢容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唇角,“再不去,今晚就强了你。” 第4章 小叔叔你更爱谁(4) 第4章 小叔叔你更爱谁(4) 谢容说完就走,再待下去,他感受自己被人挑衅多了,真想当个变态吓死这小子。 什么蠢东西,简直气死人。 谢容臭着一张脸,浑身散发着恐怖的低气压走了,门关得哐当作响。 留在客厅,拿着扫帚,身体紧绷的岑溪安,小脸僵硬无比,目送他离去。 果然,他就是贼心不死。 变态... 那样的话都说得出来。 岑溪安绷紧了脸,看着抵触的不得了,耳朵却红得滴血。 他阴郁地想,绝对不能让他得手。 ...... 翌日,谢容醒来的时候,岑溪安正系着围裙在厨房做饭。 刚成年不久的男生还带着青涩感,或许是从小到大没吃过什么好东西,岑溪安有点营养不良,特别瘦。 那围裙的腰带系他身上,还垂下来老长一道。 动作熟练的洗菜、切菜,看上去没少干这活。 谢容抱臂看着他,思绪飘忽了一下,好像有一个人也这么给他做过饭。 这感觉来的突然,一闪而过,再想只觉得好笑。 在这他就是个一事无成的家伙,别说做饭了,记忆里他经常去各种兄弟家里蹭饭。 嗯,孙元明就是蹭的最多的一个。 说曹操,曹操到,孙元明给他打了个电话过来。 “喂”谢容站在门口接了,没注意到背对着他切菜的岑溪安偏头看来一眼,紧绷的脊背微微放松。 “老谢!老谢——”谢容把手机挪开,不耐地听着孙元明在那嚎叫,“我担心死你了!” “哥们去看你,医院的人说你昨晚出院了啊,可把我吓坏了。” 谢容呵笑,“担心你的钱?” 对面卡壳了下,心虚了那么一下下,但也就只有这么一下了。 “唉,这不是越混越难了嘛,没钱怎么活啊。” “放心,你的钱会还你。” 他还不至于连这点钱都不愿意还。 “真的啊?”孙元明声音上扬,“咳咳...”似乎是意识到自己太兴奋,孙元明连忙收敛了点。 “不急不急,你肯还,俺老孙就信你!” “老谢,今天上岗不?虽然最近生意不景气,那群崽子全放假了,但我看了下,补习的也多。有个机构才开业,最近生意可红火,不正是咱们大捞一笔的时候。” 随着孙元明的话,谢容想到了他的职业... 嘴角抽抽,被太多事冲击了一把,这个职业竟然也不是很意外了。 他沉吟了下,“来。我带个人来,一起干活。” “得嘞!”孙元明说完就挂了电话。 打完电话,岑溪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早饭做好了。 家里东西不多,早饭也比较简陋,小米粥和一小碟子炒菜。 味道倒是还行,“经常做?” 岑溪安“嗯”了声,算作回应。 此外就安静了下去,两人谁也没有说话,安静而快速的吃完了早饭。 吃完饭,谢容依照昨好的带岑溪安一起上工。 让他闲着是不可能的。 谢容带着岑溪安往记忆里上工的那条路上走去。 这个点是早高峰,谢容在看了导航以后进行简单的分析过后。 目光在岑溪安身上扫了眼,“你身体不好,多晒晒太阳,勤加锻炼,走过去吧。” 岑溪安点头,“好。” “地址我等会发你。” 岑溪安再度点点头,下一秒就看到谢容往公交车站走去。 他:? “你去哪?”岑溪安叫住他。 这个时候的阴郁小少年还不知道自己即将遭遇什么。 谢容啧了声,眉眼扬起,有点不耐烦地睨他,“前面是公交车站,你说我去干嘛?” “连这都需要我和睨说明?” 岑溪安懵住了,少年总带着粘稠阴暗的黑眸浮现出迷茫来,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谢容以欣赏傻子的眼神看了一会,得出结论:比之前顺眼。 “你身体不好,自己走过去,我身体好,坐车过去,懂?” 还能省下两块钱,小屁孩就是不懂勤俭节约。 安溪岑拧眉,“我身体不差。” 他看着是瘦弱了点,但也是成年男人,该有的力气都有。 谢容敷衍地哦了声,管你身体差不差呢,“这么黏我?多大的人了,独立一点行不行。” 岑溪安抿住唇冷冷地看他,脸上、脖子上,甚至于耳朵全都烧红了,“谢容,你少胡说。” “喊的什么呢小屁孩。”谢容眼皮一掀,似笑非笑,“我的名字是你能喊的吗?” “既然我资助了你,以后就管我叫小叔叔。” 岑溪安冷眼瞧他,没喊这个称呼。 次地一声,前方的公交车停下。 “车来了,让让,别挡道。”谢容一把拨开了岑溪安,径自去赶车。 看着他走的毫不留情,甚至一次也没回头看他的样子,岑溪安莫名生出了心慌感。 好像自己就要被他就此抛弃,看着他越走越远。 他呼吸急促了两下,长久不见天日的脸上浮现一点病态的红,脆弱可怜,阴鸷病态。 旁边不时有人从他身边经过,“哎,小伙子你怎么了?” 见岑溪安不说话,病态阴郁的样子,心下惴惴不安,道了声怪小孩。 岑溪安看到谢容进了车里,挤进了人群中,太多的人,尽管他死死盯着他,还是被无数人分去了视线,继而消失不见。 谢容是想借此丢掉他吗? 他冷眼瞧着,竟然觉得这是最大的可能。 因为他昨天强硬的态度,他不会讨好他,也没什么用。 换做岑溪安,他绝对不会对自己有任何一丝怜悯,他的同情心缺少的可怜。 岑溪安不信谢容,他不相信谢容会放弃对他出手,没有利益所图,他为什么要帮他。 所以他要丢了他。 岑溪安本该冷静下来,他知道,自己现在最好是立马返回谢容家中,趁他不在卷走家中仅剩的钱财。 拿走那些钱,就算没有太多也足够他另谋出路了。 然而,事实上是那呜地一声车鸣,刺激得岑溪安大脑嗡鸣,双眼通红。 车内,谢容拽住拉环,看地图导航。 周围响起惊叫声,嘈杂的声音伴随着司机震惊的怒吼,“你干什么呢?!赶紧松开,不想活了吗——” 他偏头看去,先看到的是卡着车门血迹斑斑的右手,五指弯折着带着充血的青紫扣在上面。 再下一瞬谢容对上岑溪安漆黑的眼睛,偏执、阴郁、病态,在苍白又染着猩红的眼角瞥他的同时,化为平静的疯狂。 “别想丢掉我,永远别想。” 第5章 小叔叔你更爱谁(5) 第5章 小叔叔你更爱谁(5) “骨头什么的都没事,回去把药膏抹上,洗手什么的记得注意点,拿东西包着。” 谢容接过医生开的单子,听他感叹道,“伤成这样的手也是少见。你弟弟还挺能忍疼。” 是挺能忍的,把自己作到医院来,他再哭,好意思么。 谢容凉凉地瞥了眼一旁安安静静的岑溪安。 他的眼神一过去,这小子就抬头看他,一言不发,阴郁沉默,哪还能看得出之前的疯劲。 谢容领着他出门取药,语带嘲讽,“厉害呀,好能忍疼,刚才医生夸你的时候有没有更骄傲一点?” “我没有骄傲。”岑溪安亦步亦趋地跟在他旁边,抿住唇,“...我不疼。” “谁管你疼不疼,你有病就来医院治,我看也别去领药了,先带你去精神科看看脑子。” 谢容面若寒霜,浑身低气压,路过他的人都绕路走。 他止住脚步,岑溪安跟着一顿,默默地看着他。 “刚才发什么疯,我说一会给你发地址,你听不懂吗?” 岑溪安:“你是不是想丢掉我?” “我说要丢掉你了吗?”谢容冷着脸看他,“你在想什么?” 岑溪安也不知道他那一会在想什么,他看到他的背影就觉得难受得不得了。 下意识不想让他离开,绝不能让谢容丢了他。 谢容看着他这阴郁平静的样子,气得想发笑。 那会一车的人都被吓得不轻,司机大叔好几十的人吓得出了一身汗,连忙开了门。 岑溪安管都没管他的手,径直朝他走来,手背上的血滑落到指尖再滴落到地上,周围都是尖叫声。 他就只看着他,脸上还有病态的红,“别想丢掉我。” 那一瞬间,车上的人看他的眼神都不对劲了。 只是想坐公交车的谢容:“......” 现在别说省那一点钱了,他还大出血给岑溪安挂号,一会还得给他买药。 谢容冷笑一声,“不错的建议,现在就滚。” 他把手上的单子拍在岑溪安身上,岑溪安没动,单子飘落在地上夹在两人中间的空隙间。 “滚远点,伺候不起你,有事没事就来发疯,真当我是冤大头吗?” “还是你觉得姿色无双,我特么想睡你就要给无止尽的花钱?” 拄着拐杖路过,不小心听了一耳朵的病人:卧槽!这是我能听得吗? 病人额头冒汗,一拐杖使得虎虎生风,走得飞快。 中途还因为太着急,失去平衡撞了一下岑溪安,岑溪安被撞得身子一动。 “对不起、对不起,你没事吧?”病人急得额头冒汗。 岑溪安失神地站着,好像外界发生了什么都与他无关,他只是看着谢容,见状病人半点不敢耽搁,火速逃离现场。 “我不想你丢掉我。” 谢容冷声道,“不是不喜欢我吗?” “药钱,我给你,回去把东西收拾了就给我走人。” 谢容抬脚就走,衣角被人拉住,他不耐烦地回头,视线却一顿。 衣角被缠着绷带的手紧紧拽住,因为太过用力,厚厚的一层绷带隐约见红 “松手。” 岑溪安看着他,黑眸执拗,“我不想你丢掉我。” “我再说一次,松手。”谢容声音冷下。 在他的注视下,岑溪安缓缓松开了手,却没有退开,而是抬起谢容的手,用那只受伤的右手托起他的手放在脖子上。 声音沙哑,平静中带着疯意,“别生气,给你掐。” 周围人惊疑不定地看着这一幕,碍于谢容的气场还在观望中。 岑溪安置若罔闻,谢容不动,他就执着地托着,哪怕右手已经在颤抖、发痛。 他声线紧绷,疼得微颤,“...小叔叔。” 阴郁病态的少年,黑眸偏执地望着他,“不要丢掉我。” 别想丢掉我,从你把我捡回去的那刻开始... 无论生死,都别想摆脱我。 ...... 谢容表情很臭地带着人又去找了刚才的医生,在医生一言难尽的表情下,看着他给岑溪安重新包扎了一遍。 然后再领着人去取药,全程表情超臭超凶。 他烦得要死。 正常来说,他应该已经走人了。 可他当时居然走不动,看着岑溪安死死抓着他的衣角,又拿他的手让他掐他。 谢容是生气的,除了生气心里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让他无端感到些许难受。 这感觉来的太莫名,有这么一刹那,他真想头也不回走人。 最后又败在这一声小叔叔上。 离谱,他原来这么吃软不吃硬么。 排队取药的时候,岑溪安无比乖觉,“我来吧,你坐着就好。” “你个病号去什么去,”谢容语气凉凉,“还嫌帮的倒忙不够多?” 岑溪安不发疯的时候,通常情绪稳定,被谢容嘲讽了表情都不变一下,还低头认错,“我错了,你打我吧。” “掐我也可以,别生气。” 面对周围投来的惊恐视线,谢容已经习惯了,面不改色,“我不是个变态。” 笑死啊,他才不心虚。 岑溪安看着他,竟然弯了下嘴角,嗯?惹来谢容意外的眼神,这个小疯子还会笑呢,稀奇。 小疯子阴沉沉地,眉眼间全是阴郁,偏生长得很好看,是个纯正的美少年。 他笑起来的时候,那种阴郁的病态疯感就削弱了,看起来有点乖。 别说,比当初又顺眼了一点。 “这都是我该做的,你花了钱,我享受了你的钱,怎么样都是应该的。” “我不是个残废,也没有大病,只是取药而已。” 岑溪安这会正常的简直不像他,主动扶着谢容坐到了一边的等待区,坐下前还借了旁边小姐姐一张纸。 弯腰仔细的给谢容擦了一遍,才让他坐下。 谢容坐在等待区,目光看着岑溪安排队取药的身影。 突然觉得,他们两个的身份一下换了过来,他嘴角一抽,到底谁是病人啊。 他没有要一个病人去取药,自己坐着休息那么不要脸。 谢容大步走过去,摁住岑溪安的肩,在他怔愣的目光下,一把夺走他手上的单子。 “行了。”扬起的眼尾蓄着漫不经心的光,“坐着吧,你再受什么伤,我心疼我的钱。” 身份回归,病人岑溪安看着替他排队取药的谢容,忽然有几分不知所措的茫然。 他不掐他,不打他,看上去还没那么生气了... 因为他刚才的主动讨好吗? 岑溪安一个人坐在这揣摩谢容的心思,兜兜转转又回到了最初的想法。 是因为他的脸吧。 当时谢容就一直在看他的脸。 他还是有几分喜欢他的是不是,岑溪安觉得他该和之前一样觉得谢容恶心、变态。 但最后,他只是拿没受伤的手盖住了发红发烫的脸,小疯子品尝到了一点害羞的滋味。 再几秒过后,他红晕褪去,化为更为阴郁的苍白来。 阴沉沉地盯着他的腿间,恶心又迷茫。 他也成变态了吗? 第6章 小叔叔你更爱谁(6) 第6章 小叔叔你更爱谁(6) 谢容取完药就见岑溪安看他的眼神有几分奇怪,眉头一扬,“有事?” “我好像...”岑溪安用一种“你好像带坏我了”的目光凝视着他。 “我好像成了变态。” “?”谢容先是表情一冷,“你干了什么事?” 岑溪安注视着他,“我在等你。” 这算是什么变态,等他就是变态么,这小疯子讽刺他呢是吧? 谢容凉凉扫了他一眼,“与其觉得我带坏了你,不如想一想你是不是本性暴露。” “你成年了,还以为别人带坏你那么容易呢?小变态。” 最后三个字,他咬字极重,嘲讽意味明显。 谁知,岑溪安变来变去,最后还莫名其妙低下了头,喃喃自语,“原来是这样么...我真的是个变态。” 蠢东西,谢容嘴角翘了翘,一巴掌盖到了岑溪安头上,“说什么你都信。” “啧,也不是啊。”谢容又无语地看他,手下泄愤地把岑溪安搓得东倒西歪,看少年阴郁的表情化为茫然。 他发现,岑溪安这小疯子露出这副表情的时候还挺顺眼。 “我让你自己走过去,你就发疯想到别的,也是厉害。” “呵。”谢容又不爽了,“我的话你选择性听是吧。” 岑溪安仰头观察着他的表情,很快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他放大了那分茫然的表情,一脸“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是你说的全对”的神情。 谢容还想说什么,电话响了。 来电人依旧是孙元明,“老谢、老谢!” 孙元明嚷嚷着,“你怎么没来,你今天没来我们这边少一个人啊,地盘让隔壁那龟孙子抢走了,日!臭不要脸的乌龟王八,他妈的还和我抢马仔!” 谢容虽然对他的职业怀有羞耻心,却也无语这些人,“你们就这么废?” “人不够啊,你不来,不知道咱哥几个有多惨,我手底下的人都信仰动摇了!” 孙元明跟他抱怨了好一通,“老谢,你不是说带个人一起干活吗?” “怎么你俩都没来?” 谢容言简意赅,“出了点意外,人在医院。” 孙元明卧槽了声,“那挂了,我可没钱了啊!” 电话滴地一声就挂断了,半点声响都没。 谢容还是头次见到这么和他一样,提到钱就翻脸的人。 不对,孙元明是还没提到就翻脸了,警惕够高。 遇到对手了。 “我是不是耽误了你赚钱。”岑溪安听了几句话,想到钱,也不禁皱了下眉。 “不是耽误了一点。”谢容嗤了声,“是耽误了很多。” 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事已经发生了。 “走吧,去上工,社畜只要没死,就要爬起来干活。” 就算你是个受伤的小疯子又怎么样,该干活还得干活。 岑溪安非但没意见,还深有同感。 他也是穷逼,甚至穷到全身上下一分钱都没有,还得靠谢容的接济。 本来岑溪安想到这是没有反应的,顶多就是在脑子里想办法多从谢容这搞点钱过来。 现在嘛,他浑身不自在,全身上下好像被蚂蚁爬了一遍,难受得厉害,感觉自己比狗还不如。 狗还能讨主人欢心。 他能干什么呢? 小疯子一阵反思,都想不出自己能干什么。 好像就只能给他做做饭,打扫卫生了,可是他做饭用的菜和米是谢容出的钱,他打扫卫生用的工具也是谢容花钱买的。 就连身上的衣服也是谢容的旧衣服。 可以说,岑溪安全身上下,除了内衣裤,没一件属于他自己的。 岑溪安脸上的阴郁越来越重,死气沉沉地,像个死了讨债的漂亮男鬼,阴暗地飘在谢容背后。 谢容回头给塞上公交车的钱时,头皮一炸,“又他妈的犯病了?” 话一出口,脑中闪过一个双同样阴暗的眼睛,和岑溪安有点像,却也不一样。 “我没...” 岑溪安阴郁的小脸微皱,看了他一眼,改口道,“嗯,我有病。” 谢容:...你这像是为了讨好我改口是什么意思? 他深吸一口气,缓解了下被吓到炸毛的不适感,“没事没像个幽灵一样。” 岑溪安顿了下,冲他露出一个阴郁变态,眼白都向上翻的诡异微笑,大白天鬼气森森,“这才是幽灵。” 啪—— 谢容十分应激甩了一巴掌过去,冷脸僵硬,气势骇人。 岑溪安平静的扭头,脸上带着充血的巴掌印,“还要打吗?我的这边也可以给你打。” 他乖巧地偏头,露出另一侧白皙的脸,说出的话病病地,“多打几下吧小叔叔,你看,幽灵也没那么可怕。” “小安就算是幽灵,也会被小叔叔打得魂飞魄散、跪地求饶呢。” 谢容冷着脸和他对视,没在里面找到一点恶意,只有被需要的满足和一点点少年气的高兴。 他:“......” 说你是小疯子,你是真不见外。 巧了,他还是个变态呢。 他会被岑溪安这小疯子吓到简直是奇耻大辱,奇怪的胜负欲在此刻席卷了谢容。 谢容拿出一个“就这点本事”的嚣张表情,姿态傲慢地掐住岑溪安的脸,居高临下地望着他,“我说了,少发疯。” “再有一次,你就洗干净等我。” 谢容满意地看着岑溪安红了一片的脸,还有那闪躲的眼神。 姜还是老的辣,赢的还是他。 第7章 小叔叔你更爱谁(7) 第7章 小叔叔你更爱谁(7) 等谢容带着小疯子赶到上工地点时,几个男人正在“分赃”。 “来,咱们按功劳来算钱啊。”孙元明嘴里叼着烟,时不时吸一口,火星子往下落下。 他半眯着眼睛,侧脸贴着一个透明胶粘着小块卫生纸的简易创口贴,细细数着钱。 “大强,今天打了那龟孙子一拳,但吃了三拳,给咱虎子帮丢脸了,所以分到三分之一,给!” 孙元明啪地拍出五十块! 张大强看着憨憨地,皮肤黝黑,高高壮壮,大家都喊他大强。 据他说这名是他自己取的,别人是打不死的小强,他是打不死的大强。 大强高兴地拿着了那五十。 孙元明转头看向另一个面带雀斑的矮个子“彬彬,你今一拳了,就是唯一踹的那一脚也没什么杀伤力,对面那龟孙还笑你呢,咱只能意思意思了。” “喏。”孙元明数出一张皱巴巴的十块,“拿着。” 班彬彬不是很乐意,雀斑脸流露出不高兴的神情,“老孙,我今天还挨了好几拳呢,没功劳也有苦劳吧,怎么就十块。” “十块钱,我特么上医院也就挂个号吧。” “嗐,这不是行情不好么,彬儿,你可是说说俺老孙今儿拿钱的时候你也是看到了就那么点。” 孙元明道,“不是我不想给你多点啊,这没办法的事,你让栓子吃土啊。” 赵文栓摆手,“没事,给我留口饭就行。” 别看这外号土得厉害,赵文栓长得斯斯文文的,是几人中长得最秀气的一个,看上去就像个大学生。 这会他也最惨,脸蛋肿得厉害,眼镜腿都断了,用的孙元明同款透明胶带黏住,歪歪扭扭地戴着。 班彬彬看了眼兄弟的惨样也接受了。 “栓子,你拿剩下的吧,买个药水得了。” 赵文栓见状也不推辞,把孙元明分出的四十五块一拿,“行,谢了彬儿。” 班彬彬一脸无语,“你别跟孙元明这龟孙学。” “哎哎哎,班彬彬你骂谁龟孙呢,今早拳头没吃够是吧。”孙元明叼着咽骂。 班彬彬翻了个白眼,“你名字不就占了个孙字。” “哎哟我操。”孙元明捋了捋袖子,怒道,“彬儿,俺老孙今儿得让你瞧瞧厉害。” 翻了天了,居然敢拿他名字说事,孙元明骂骂咧咧,余光一瞥,看到了一旁抱着手臂,气场煞人的谢容,眼睛一瞪,“老谢?!” “你啥时候来的,咋不出声?” 他这一声让在场几个男人都看了过去。 “谢哥!”班彬彬最惊喜,“你可算来了。” 他从地上爬起来,几步走到谢容跟前,“谢哥,你人来了好啊,咱们下午就把那群龟孙子干回去!” 大强点头附和,“对,干死他们!” 赵文栓拍了拍裤腿走过来,“谢哥,孙哥说你住院了,我给你发消息了你没回,没事吧?” 谢容在这站了快十分钟了,简直一言难尽的看着四个不是奔三,就是快奔三的大男人在这分摊一百五十块。 还硬生生分出了一百五十万的架势。 “没事,估计夹在什么消息里了没看见。”他瞟了眼赵文栓手上的四十五,“这就你们干了一早上的钱?” 满眼写着——太废了。 孙元明不乐意了,指着脸上不伦不类的创口贴道,“老谢这是咱的血汗钱!血汗钱!” 行吧,的确是血汗钱了。 谢容想想他的余额糟心的不想说话了。 “谢哥,这位是?”赵文栓打量着他身后的岑溪安。 视线在岑溪安微肿的脸上和缠着绷带的右手上晃过,对他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容。 班彬彬瞪大了眼,“谢哥,你早上没来,不会是换了地干活吧,这血汗钱挣得比我们都猛。” 瞧瞧这小子,脸和手都是伤啊。 谢容看了眼安静的岑溪安,还没说话,孙元明先睁大了眼,嘴里的烟都快掉了,“这不是那谁谁谁么?!”他连忙熄了烟,从裤兜摸出张皱皱巴巴的纸把剩下半截烟包进去,塞回了裤兜。 抬头仔细看了眼岑溪安,神情纠结,“就、就那个你白月光。” 叫什么来着,孙元明不太记得岑佳的名字了。 跟在谢容身后,安安静静伪装成乖小孩的岑溪安眉头一动,黑眸阴郁地落在孙元明身上。 白月光...什么意思? 谢容怕孙元明这傻逼说出什么了不得的话,飞过去一个冷眼,淡淡道,“岑溪安。” “他的名字。以后他跟着我们一起干活,平时带带他。” 赵文栓听了,不由多看了岑溪安一眼,神色好奇,见谢容不欲多说的样子,识趣的没问,“好的谢哥。” 大强挠了挠头,“谢哥,他都这样了,还干活啊?” 班彬彬呵笑一声,“大强看不出来啊,你还挺有善心。” “没啊。”大强觉得他莫名其妙,“他这样上去,没挣几个子就得死了吧,我不想出棺材钱。” 班彬彬:“......” 没想到,竟是他误会了大强。 班彬彬琢磨了下,觉得大强说的有道理,万一人半路死了怎么办,“谢哥,还是算了吧,我也不想出棺材钱。” 孙元明也开始不安,“对啊老谢,把他踢出去吧,这不行。” 甚至连赵文栓都一脸赞同,“我附议。” 要不说怎么能成为兄弟呢,谢容此刻也冒出了不想出棺材钱的想法,神情微微动摇。 岑溪安眉眼微动,黑发的眼睛阴沉沉地扫了眼大强,在对方看来过时也不移开,阴郁的眸子如沾了毒汁一般,令人不寒而栗。 大强虎躯一震,瞳孔瞪大“你小子看什么!” “怎么了?”谢容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见到岑溪安抿着唇,安静凄惨的小模样。 “谢哥,他刚看着可不顺眼,我能揍他吗?”大强提出请求。 谢容驳回请求,“棺材钱你出全部。” 大强改口,“我不揍了。” “谢哥,不如让他回去吧,待在这也不方便,以后再一起干活也可以。”赵文栓道。 也行,谢容点了点,正打算这么办,岑溪安突然开口,“你们是要打劫别人吗?” 孙元明我操了声,惊奇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岑溪安没理会他,只看向谢容,“我可以帮你,我会很有用。” 谢容颇为意外地挑了挑眉,“说说,你有什么用?” 岑溪安吐出两个字,“碰瓷。” 全场静了一瞬,孙元明忍不住卧槽了声。 第8章 小叔叔你更爱谁(8) 第8章 小叔叔你更爱谁(8) 长街路在海市这一片属于偏远地区,但旁边也有建了好多年的公立学校。 前不久这一带开了家新的机构,打着高考前十的名号一时间吸引了不少望子成龙的家长。 像那种教育资源好的地方,周边的环境一定不差。 但这一带就不一定了,光混迹在这的小混混就不少,整天游手好闲,带歪不少祖国花朵。 “大哥,来抽一根不?” 被称作大哥的男人浑身肌肉,只穿了件黑背心,赤裸着双臂,“呦,这烟不便宜啊。” 王彪接了过去,夹在指尖发出了声感叹,就叼进了嘴里,睨了旁边人一眼。 小弟立马识趣的点火,边笑道,“还不是大哥厉害,那帮龟孙被打得屁滚尿流的。” “大哥您一发神威,咱下面的就跟着吃香的喝辣的,别说,有几个小子书包里钱不少啊,妈的小屁孩拿这么多钱有什么用。” 王彪叼着烟,沉醉地吸了一口,“越多越好,反正最后也是到了我们手上。” 小弟笑起来,“大哥说的是,反正这钱最后也会到我们手上。” 他们神情骄傲,完全不觉得自己抢钱的行为有什么不对。 “走,接着干票大的。” 王彪看了眼天色,随手扔了烟头碾灭,挥手示意小弟们跟上。 * “同学一起走吗?” “啊!”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男生吓了一跳,回头看到一个年岁不大的阴郁男生,心下惶然的后退。 岑溪安仿佛没看到对方眼底的惊恐,“你也是前面补习班的?” “嗯...我是。”提到补习班,男生放松了点,多打量了这个少年几眼。 瘦瘦高高地,过于苍白的肤色和遮了一半眉眼的黑发,眼睑低垂时显得过分阴郁,瞳仁黝黑,看久了有种让人心惊肉跳的感觉。 “你...你也是补习班的学生吗?”见岑溪安问了一半就没了下文,男生禁不住主动开口。 岑溪安态度淡淡,“新来的。” 对方一脸恍然,难怪没见过他,他左右看了眼,低声道,“那快走吧,这里不安全。” “哪里不安全?” 岑溪安适合的露出一点疑惑,男生忍不住和他大倒苦水,吐槽这里的混混。 不过短短两分钟,岑溪安就成功取得了男生的信任,跟着他往补习班走。 谢容一群人远远坠在后面,孙元明不由道,“怎么还不开始碰瓷?一会就走到那帮龟孙子的地盘了。” “蠢东西。”狭长的眸子一扫,谢容轻嘲了声。 “老谢你...”孙元明很委屈,“我发现你出院以后对我的攻击性很强啊。” 班彬彬嘲笑,“是你太蠢了,谢哥说的很对好吧。你也不看看那一个小男生身上有多少钱,而且碰瓷一个小男生,你要脸吗?” 孙元明腹诽,平时也没见你要脸啊。 谢容则是颔首了下,班彬彬得到他的认同,脸上的雀斑都在洋洋得意,“所以谢哥的意思是,等那个男生遇到了他的同学,一起碰瓷!” “?”谢容扭头看向班彬彬。 班彬彬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讲的头头是道,“一个小男生有什么可碰瓷的,钱还少。” “一群可就不一样了,这叫一网打尽!” 大强眼睛一亮,接上班彬彬的思路,“懂了懂了。” “还是谢哥厉害!”这憨货看着他,崇拜道,“碰瓷一个丢脸不说,钱还少,碰瓷一大堆,俺们有面子,又有钱!” “嘿嘿嘿,谢哥厉害!” 孙元明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谢容:“......” 他吐出一口气,忍不住冷笑着缓缓扫过那三个傻逼,“脑浆摇匀了再和我说话。” 三人懵懵地看来,“?” 谢容:“没脑的蠢东西,头往左歪一歪,看看能不能全是脑浆的东西里找出一个猪脑。” 赵文栓忍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谢哥的意思是,咱们去碰瓷虎子帮的人。” 毕竟成年人手里的东西永远比小孩多。 终于来了个懂他意思的,谢容给了赵文栓一个赞赏的眼神。 孙元明挠头,“这能行?” 赵文栓:“先看看吧。” 这边,岑溪安和男生走在一起,耳边全是对方不停的说话声。 一进这个小巷子男生紧张的厉害,说的就更多了,像是用这种方式来缓解紧张。 岑溪安漫不经心地听着,拉了拉过长的袖子,遮住手上的伤口,时不时应和一声,注意力却全在这件外套身上。 这是谢容的外套,为了遮住他手上的伤口而扔给他。 他的外套不大,岑溪安穿上都刚刚好,只是袖子过长,他想,他才成年,还会长高、长大。 到时候,他会比谢容更高,有着成年男性的力量和身形。 这件外套对他来说就不合适了,也许会被他撕破,就像谢容那时候再也无法制住一个正值青年期的男人。 到时候,不是谢容要对他做什么,而是他会对谢容做什么。 他也永远抛弃不了他。 岑溪安眼底浮上一抹兴奋的暗色,在这一刻,他真想回头去看谢容的样子,却强逼着自己冷静下来。 忍住、忍住,不要发疯,他还没得到他先还要的。 男生说了半天,忽然发现身边人不回应了,偏头一看。 就见岑溪安身子发颤,额前的发全湿了,惊道,“你怎么了?” 对上他苍白地、阴湿地、宛若从水里捞出来的样子,却兴奋到极致不得不隐忍的眼神,整个人怔愣在原地。 没等男生因为岑溪安发神经质的一样的表现里,感受到恐惧,虎子帮的人堵住了他们的去路。 “呦,瞧瞧,这位小朋友还是老熟人呢。” 看到前面的一群人,男生面色瞬间褪去血色,变得苍白起来。 王彪满意地看着他的表情,“我记得你上回交了不少,这次要是比上次少了...” 他意味深长道,“小朋友,你懂的。” “我,我没那么钱了...”男生后退一步,正好撞在岑溪安身上。 王彪的视线一顿,随即露出笑来,“没事,你没那么多钱,你的同学不还在吗?” “问他借一点啊。” “大哥说的对,你同学不是还在吗?”小弟说话间,使了个眼色。 围在小巷附近的男人嬉笑着走近,很快将两人包围在里面。 “我、我真的没钱了,我的钱上次都给你们了,明天我再问家里要...可以吗?” 王彪不说话,他身边的小弟冷笑一声,“我说你小子可别给脸不要脸。” “不交保护费还想从这安全过去,你以为有这么好的事?” 男生吓得面色发白,慌乱地去看岑溪安,嘴唇嗫嚅着,羞愧地不行,“你、你身上有钱吗?” “可以借我一点吗?”说完,他掉着眼泪低头。 “这就对了嘛。”小弟笑道,“别让哥几个难做。” “喂,你小子把钱拿出来!”小弟冲岑溪安喊道。 岑溪安依言上前,手上摸出几张纸币,却在给王彪的那一瞬,折叠的小刀朝他腹部捅去! 王彪瞳孔一缩,攥住他的手腕,一脚踢去的同时,怒喝道: “你妈的!还敢偷袭老子!我...” 嘀嘀嘀—— 小巷外突然响起警笛,“卧槽,大哥,外头是警车!”小弟喊道。 众人皆是一慌,搞不清楚这警车怎么他妈的来的这么及时,与此同时一道人影朝王彪奔来。 第9章 小叔叔你更爱谁(9) 第9章 小叔叔你更爱谁(9) 王彪人还没反应过来,一阵天旋地转,手腕疼得他痛叫一声,人就躺在了地上。 “大哥!” 几个小弟人都傻了,还没来得及去扶人。 外头跑进来几个人,他们定睛一看,这不就是今早让他们揍了一顿的几个龟孙们。 这时候来寻仇? 还不待他们思索着是跑呢,还是上去打,几人一个滑铲跪在了岑溪安跟前,开始痛哭流涕。 “我的侄子啊,你的手怎么成这样了?” “他们这是要你的命,你可是年级第一啊!这怎么去考试?” “天杀的龟孙,你们对祖国的花朵做了什么?” 众小弟一脸懵,下意识去看他们大哥,就见一个长得很凶的男人踩在他们大哥胸膛上,冲他们抬着下巴十分嚣张的挑了挑眉。 对外头进来的警察道,“警察大哥们,我侄子的手被打伤了,他可是未来的高考状元。” “这些人简直这么做简直是动摇国之根本,抓进去吧。” 在场虎子帮众人:??? ...... 片刻后,一群人相聚警察局。 由于王彪等人态度恶劣,加上刚才和岑溪安在一起的男生口供,短时间是不会放出来了。 谢容则展示出岑溪安的右手,要求王彪等人赔偿五万的医疗费。 “去你妈的龟孙王八蛋!你他妈的老子就碰了一下他的手,怎么就要赔五万了?!” 本来进警局就烦,但他们没犯大事,顶多关一个月罢了,王彪只能归于自己这回运气不好。 但一被警察领过去,得知谢容那边要求赔钱,他登时火冒三丈! “警察同志,你们可得查清楚,他们这是讹钱!” “屁!你个龟孙子!”孙元明冲冠一怒为钱财,“什么叫讹钱那本来就是我们的钱!” 没错,他现在已经把那钱看作是他们的了,吼起来毫不心虚。 王彪简直要气死,“我就抓了一下那小子的手,他的手怎么可能会这么严重!” 赵文栓严肃道,“你也看到了小安的手,上面都是伤,还流了血,你说怎么会这么严重,我也想问,如果只是抓了一下怎么会这么严重。” 王彪怒道,“老子怎么知道!你们就是故意的吧,故意弄伤这小子!” “好啊,老子说怎么今儿这警车来这么凑巧!全是你们在捣鬼!” 王彪转头对着警察道,“听到没警察同志!他们故意的!快把他们也抓起来啊!” “龟孙子你闭嘴!”王彬彬个子小小,肺活量却不小,吼道,“你少迷惑警察同志!” 他也转头对警察道,“大哥们,这家伙不是好人,赔了钱以后得多关他们一阵!” 王彪:“我呸!鳖孙,你就是好人了,你他娘个小混混!” 王彬彬怒道,“你他娘的瞧不起小混混是吧?你也是小混混,说屁呢你!” 王彪:“他承认了!警察同志你听见没?这你他娘的不抓?” 王彬彬气死了,“凭什么抓我?警察大哥,你抓了他可就不能抓我了,我可没抢那小子的钱!” 大强大声附和,“对!俺们没抢!” 在场警察们:头疼。 “都闭嘴。”谢容冷声制止这场闹剧,看向王彪,“你有证据证明他手上的伤不是你干的吗?” 谢容扬了扬眉,“抓一下手,是不能让手伤成这样,但没说小刀不行。” “放屁!”王彪怒道,“这小刀是那小子的!他想拿刀捅我!” 谢容啧了声,“然后你就恼羞成怒的把他的手伤成这样了?” 王彪瞪大了眼,看着这个不要脸的人,“你...” “你看看。”谢容拉过不言不发的岑溪安,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么瘦,他怎么拿刀捅你,捅都捅不到。” 岑溪安低声道,“我只是害怕才拿了小刀,我是想吓他们。” 王彪:“你...” “你听见了吗?”谢容道,“这小孩被你吓到了,现在还被你恶意揣测。” “你知道右手有多重要吗?伤筋动骨一百天,他现在没个一百天,五十天也是有的。” “吃饭喝水、洗澡都不方便,难不成要我伺候吗?你知道我有多穷吗?不干活怎么吃饭?” 谢容努力争取利益,没看见他说到前半段的时候,岑溪安身子一颤,投来的病态、不正常的一眼。 然后再也没移开过,身子兴奋地打颤,竟然开始幻想谢容所说的话。 如果他真的什么也做不了,谢容会不会真的对他下手... 他想怎么做,撕开他的衣服,粗暴的强女干他吗? 不行,他不能让他得逞,可是他动不了,他也没办法反抗不是么? 一切都是别人的错,他只是被迫接受。 岑溪安爽得大脑发麻,身体控制的发抖。 落在别人眼里,那就是他伤心难过的身体发颤。 警察同志不由一叹,“是很麻烦。” 孙元明几人见状,对岑溪安投以“牛逼、佩服”的目光,妈的这小子有一手啊! “您理解就好。”谢容改变了语气,以一个家长的身份道,“大哥,不知道你家有孩子么。” “我这么大了,就这一个侄子,就指望他将来有出息,现在伤了手你说后面怎么办?” 警察深以为然,“确实,现在可是关键期。” 王彪急得要骂人,“你放...” “是吧,这五万也是折中了的,比起他光明的未来,那五万块算个什么?” 谢容轻飘飘地打断,嚣张对着王彪笑,“王哥,你家没小孩,你不懂。” “你!”王彪怒目而视。 “这么说来,五万也不多,你们就赶紧给人家赔了,赔不完拘留时间到了也不能出去。”警察下了结论。 王彪差点喷出一口血,双目含恨地瞪着几人。 可把孙元明几个给爽死了,装模做样的跟他道谢。 王彪呸了声,“谢容是那小子的小叔叔,你们几个龟孙可不是,给老子滚!” 孙元明嘿笑,“我是他大叔叔。” 王彬彬得意道,“我是他二叔叔。” 赵文栓十分客气,“当我是他三叔叔就行。” 大强左看右看,急道,“俺是你叔!” 都是叔叔,这钱他也能拿一份了吧。 王彪:“......”去嫩爹的! 第10章 小叔叔你更爱谁(10) 第10章 小叔叔你更爱谁(10) 本次碰瓷行动,大获全胜。 不仅将敌方送进了局里,还得了五万块,几人高兴得恨不得手舞足蹈、仰天大笑。 钱啊,这可是钱啊! 他们就没见到这么多钱! 孙元明搓了搓手,“原来碰瓷来钱这么快,老谢咱们什么时候干下一票?” 王彬彬道,“这回碰瓷谁呢?让我想想还有谁跟咱对着干。” 大强十分积极,“这个俺熟,打过俺的俺都记着。” 赵文栓笑眯眯地摸下巴,“看来我们要一统长街路了。” 谢容神情微妙地看着这四个宛如反派的人,“少走歪门邪道。” 孙元明也神情微妙地看着他,像是在说咱们不就是坏人么。 谢容嘴角一抽,“怎么着,你们是不想让岑溪安的伤好了是吧,天天去碰瓷,这种缺德事少干。” “这一次就是金盆洗手。” 几人一下垮了脸,闷闷不乐地。 岑溪安看了眼自己的手,阴郁的眉眼闪过一丝满足的笑意。 “我可以的。”他说,“只要你想,这只手可以永远都好不了。” 小疯子对他保证,“它可以给你赚很多钱。” 几人灰暗下去的眼睛一亮,期待地看向谢容。 谢容呵笑一声,屈着手指给这些人全敲了一下,痛得他们两眼汪汪。 到岑溪安的时候,他下意识闭上眼睛等待痛意的来袭,却只感受到了蜻蜓点水般的皮肤相触。 岑溪安睁开眼睛,看到谢容冲他挑了挑眉,淡定地移开手指,对着几人说,“少在这做白日梦,再有这种想法,我打断你们的腿。” 他静静地盯着他,好半晌才慢吞吞地摸了摸额头。 “行吧,哥几个听你的老谢。”孙元明叹气。 谢容看向其余几人,经方才那出大家对他都很信服,见孙元明妥协便也点了点头。 谢容这才开口,“一会我把钱给你们分下去,大家一起行动的,那就六个人平分这五万。” “孙元明。” “哎。” “一会我再单独把住院的钱给你转过去。” 安排好钱财分配,谢容问,“刚才那个男生往哪个方向走的,咱们追上去。” 他指的是一开始和岑溪安一起走,又被搅进碰瓷事件中的男生。 赵文栓指了个方向,“好像是那边。” “谢哥,俺们这是要去抢钱了?”大强好奇的问。 谢容睨了眼这憨货,“别说的那么难听,是去赚新的钱。” 大强心道,不都是抢钱么,咋还说这么文艺。 有什么区别? ...... 那还是有区别的。 谢容自诩不是一个好人,但他是个有脸皮的人。 他们现在干的这行,说好听点,那叫收保护费。 说难听点,那就是打劫钱财,抓到就和王彪一个下场。 不过,这种事也能变得光彩一点不是。 谢容带着五个人马不停蹄地朝男生的方向追去,在一个熟悉的小巷口把人堵住了。 嗯,就是遇见王彪的那个巷口,熟悉的地点被堵住,男生差点吓死,以为要被抢劫第二次。 这时候就需要岑溪安出马了。 对认识的人来说,至少能减少一点警惕。 岑溪安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人,但谢容要他去,他就装出乖巧的样子去了。 演技不过关,阴阴沉沉地,安慰都变态的很。 “别哭,再哭你会出事。” “他们不喜欢听到哭声,嘘。”岑溪安黑眸幽幽,“快安静。” 谢容:...... 是叫你这么安慰人的吗? 架不住,男生也就认识岑溪安,在这种情况下本能将这些话当作了一种提示,还真憋住了眼泪。 “你、你们有什么事吗?” “我真的没钱了......” “放心,我们不是来抢钱的。”谢容淡淡道,“你在这补习,遇到这种情况应该不少吧。” “现在有个交易,我们可以避免让你的钱被别人抢去,要听听吗?” 男生愣了一下,惊疑不定地看着他。 谢容回视一眼,眉宇间的凶煞之气吓得男生头一低不说话了,他啧了声带了点不耐烦,“出个声。” “做、做。”男生惊慌道,“我做,我都做。” 又是一个被他脸吓到的人,谢容郁闷了下。 赵文栓见状失笑,“谢哥,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 “你真明白?”谢容意外地看向赵文栓,“你可别像那三个傻子一样,说起话来像头猪。” 三头猪敢怒不敢言。 赵文栓眼中带笑,“真懂了。”他凑近谢容低语一番,谢容听了,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 见过三头猪以后,才知道赵文栓这种有脑子的人有多可贵。 赵文栓得到了谢容的肯定,笑了笑,准备接替他的话茬把这事继续下去。 头一偏,却先看到男生旁边的岑溪安黑眸直直盯着他,明明什么情绪都没有,莫名地叫赵文栓脊背一凉。 他压了压这股莫名其妙的感受,笑得斯文,“你可以了解一下什么叫保镖。” “保镖?”男生喏喏道,“可是...我请不起。” 赵文栓:“我们不需要那么多钱,很优惠的哦,一个人只要十五块。” “五人团购可打折哦,有没有心动?只要你走的长街路,我们就会护送你,护送不到位,可以免费哦。” 赵文栓笑得斯文清秀,如同一个无害的邻家大哥哥,“当然,不愿意也没事,这种事不强求。” 男生:“真、真的吗?” “当然了,我们可都是好人。” “不过,”赵文栓仍是在笑,“既然你不需要,我们也不会发烂好心去帮忙哦。” “毕竟做个好人是需要代价的。” “这里的坏人可不少哦小朋友,不是每一天都有幸运降临的。” 比起威胁,赵文栓更像是逼迫他直面这个世界的虚假童话。 这世上有着太多太多,对他们来说可怕的事,也许对大人来说这不算什么。 可对年少的他们来说,小水洼就是江河,小山坡就是高峰,而在走过这条路时,谁知道小水洼会不会真的变成一生无法淌过的山川河流。 毕竟大人总是有这样那样的原因,缺席你的这段路,或者放任你独自走向刀山火海。 幸运是少数,而长街路如果有这样的幸运,大概就不会有王彪,乃至于他们这些人存在了。 赵文栓看向男生,眸光浅淡带笑,“我们会保护你。” 第11章 小叔叔你更爱谁(11) 第11章 小叔叔你更爱谁(11) 有赵文栓做讲解,他们的保镖事业迎来了开门红。 这下他们是收真的保护费了。 小混混从良干起了廉价保镖,但别说薄利多销。 这一带的混混真的不少,他们的作用还挺多。 为了让人放心,谢容他们每次护送前都会和人合照留下证据,还分为了押金和尾款。 孙元明他们干得热火朝天,都是拿钱,以前他们就像十恶不赦的坏蛋,这会却是大英雄,想想就爽。 最主要的是他们不用每天打架,就能拿到这笔钱。 日子比之前过的舒爽多了。 每当有人出来闹事的时候,还不等孙元明几个人上,谢容对着那几个混混傲慢地扬了扬眉,慢条斯理的套上皮手套。 还不待对方嘲笑,他一拳打在了旁边的墙上,老旧的小巷口墙皮簌簌落下,赫然被轰出一个微微凹陷的小坑来。 当时对面都傻眼了。 我方则是听取卧槽声一片,瞪大了眼睛以瞻仰的目光看这个凹进去的小坑。 这他妈的,你是会为什么绝世武功吧? 一拳下去,在场人都不够打的。 小混混咽咽口水,灰溜溜逃了。 谢容收获了一群小朋友们仰慕的目光,亮晶晶地盯着他,他回头扫视一眼,又慌里慌张地移开目光,等个几秒,害羞的偷偷看他。 一副想看又不敢的害羞小模样。 他都是能做他们叔叔的年纪了,这群小朋友嘴上甜滋滋地。 “谢哥哥,你好厉害呀,有你在我一点也不怕他们了。” “谢哥哥你真帅,晚上可以送我回家吗?” “谢哥哥可以先送我吗?我请你吃饭。” 含羞带怯的小女生一茬接一茬的冒出来,看得孙元明目瞪口呆。 “老谢,看不出来你还有这本事。”他羡慕的不行,“都是一样的年纪怎么我这就冷冷清清的。” 王彬彬嘲笑,“得了吧你,你看谢哥看得出是三十的人吗?他帅的看不出年纪,你一眼就是奔三的人。” 孙元明那叫一个气,跟他掐架去了。 连岑溪安这都受到了一点影响,天天有人跟他套近乎。 起因是他最近都跟着一起干起了保镖,虽然他这细胳膊细腿的,看起来谁也打不过。 但之前帮了个大忙,大家也就任由他分一杯羹。 什么也不干,跟着一起走一趟然后给他算钱。 岑溪安是个聪明人,他知道没有价值的人很快就会被淘汰,于是开创了另一个生意——家教。 购买十次保镖服务,可以免费在他这上一次课。 岑溪安不太合群,阴郁孤僻,偶尔说话病病地,一言不发盯着人看时,有种汗毛直立的森森寒气。 他有多让人不自在,他的成绩就有多好。 当那些人看了岑溪安的卷子后,惊叹的同时不免心动。 反正是免费,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秉持着这样的理念,岑溪安的家教开下去了,不过谢容觉得这么干实在屈才。 必须利益最大化,免费听课就只能购买他们这边的保镖服务,一个人仅限一次,想多的那就只能按市场价格来。 谢容心道,岑溪安赚的多,他的分成不就也多了,他还不用干活,抽成就好。 所以任何人吃亏,谢容都不会让岑溪安吃亏。 不过他们的小团体倒是更加紧密了,偶尔岑溪安会跟着一起护送人。 这就导致大强某次说漏了嘴,提到谢容是岑溪安的小叔叔。 于是,岑溪安上完课,某一天就被拦下来问了各种有关谢容的问题。 “岑哥,谢哥哥他喜欢什么啊?我打算送他一个礼物。” “岑哥岑哥,谢哥哥真是你小叔叔啊?我居然都没往那上面想过,那你们是不是住在一起?” “谢哥哥在家都做什么啊,能不能告诉我?” 叽叽喳喳的声音消失在岑溪安漆黑的眸子里,他这样阴郁的样子让他们一阵发怵。 “岑、岑哥,怎么了吗?” 怎么了,这些人居然在觊觎谢容之后问他怎么了,岑溪安不是个爱笑的人。 简单来说,在认识他的那天起没人见过他笑。 大家都习惯他阴郁沉默的样子,且默认岑哥是个不善于交际的人。 此刻猝不及防见岑溪安发笑,尽管那只是一个短促的音节,某种程度上都算不上是在笑。 可对上那双黑漆漆地眸子,就像看到了夜里的某种不可名状的生物,幽深、黏稠、阴暗。 “岑、岑哥你怎么了?你、你别吓我啊...” 带着恐惧的声线响起,隐隐含着一丝哭腔,男生腿都在打颤。 这个作为临时教室使用的废弃天台一片死寂,只有偶尔的风声掠过。 在这样的环境下,无论是男生还是女生,大气都不敢喘,生怕动一下就会让岑溪安注意到他们。 从而打破现在的死寂变成更可怕的东西,恍惚间,风声掠过的呼啸声成了某种巨兽,让他们心里更加不安。 岑溪安缓缓开口,“我没事。” 安静的气氛中似乎传来一道松气声,紧接着他们就听到岑溪安宛若不正常的呢喃。 “我没事、我没事,我当然会没事的。” 他喃喃自语,“你们为什么会觉得有事的,是我呢?” 一群人吓破了胆,岑溪安望着他们,这下是真的笑了。 嘴角轻轻上扬,眉宇间的阴郁却半分不减,甚至皮肉都只牵动了一下,“你们要问什么?” 笑得让人发怵。 “是我的小叔叔吗?” “没、没有。” “不是的,岑哥我们、我们问的是孙哥,你听错了。” 卧槽啊,岑溪安都这么神经了,他的小叔叔会不会? 一瞬间对谢容心里有想法的都打了个冷颤,就算没有的,看着岑溪安这样子,他们是真不敢有什么想法。 岑溪安幽幽地盯着他们,“我会告诉小叔叔的。” “有这么多人喜欢他,他一定很高兴,我也很高兴。” 大哥,你现在看上去,一点也不像很高兴的样子。 他们干巴巴地摆手,“没有,我们不喜欢,我、我喜欢学习!我要考第一来着!” “我!我也是!” “没错,我晚上都要干三本题册子的,上厕所都带着它!” 他们急忙表明清白,好像晚了一步,岑溪安就要发疯了。 在这样的声音下,岑溪安再次宛若呢喃的话,轻得让人听不见。 “真烦人...他为什么不对我出手了呢。” 不是要强奸他吗? 为什么不来呢... 漆黑的眸子里透出点纯然的疑惑来。 第12章 小叔叔你更爱谁(12) 第12章 小叔叔你更爱谁(12) 谢容发现最近清静了很多,缠着他的小女生、小男生都不见了人影。 偶尔护送他们去补习班,或者是去别的地方,一看见他,这些人就脸一白跑了。 让他逮住了,就眼睛飘忽,支吾着要去学习。 “有人欺负你们了?”眉头一皱,谢容眼神冷下。 他收了这些人的钱,如果有人闹事,那简直是不把他放在眼里。 “没没没。”被他逮住的男生连连摇头,“我就是、就是想少做一点题了。” 谢容:“嗯?” 这二者之间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男生解释一看到他就觉得不能谈恋爱,直觉告诉他谈恋爱会有不好的事发生。 这种感觉太吓人了,尤其一想到他还是岑溪安的小叔叔,更吓人了。 于是他就用做题的方式来压制这种想法,可做着做着,他就很不服气,觉得栽在了他们叔侄身上。 特别想不干了,但是他妈看到了他显着提升的成绩。 一听他不想在岑溪安这听课了,骂了他一个晚上,于是他又灰溜溜回来了。 所以一看到谢容就有应激反应了。 谢容:“......” 他面无表情地放开了这小子。 听不懂,思密达。 完全不知道这小子在讲什么,这就是代沟么。 这时候,谢容终于生出了点“啊,原来我三十了”的实感。 孙元明听完他的感想乐得直拍谢容肩膀,谢容面无表情地抖掉了,但这丝毫无损孙元明笑,“哈哈哈哈老谢!” “说你脸长得像二十多,你还真以为自己二十多啊,咱都多大人了。” 谢容冷眼看他,“你长这么着急,不也没觉得自己是个糟老头么。” “噗——”王彬彬乐得笑喷,换来孙元明一个瞪视。 “俺老孙就算是三十了,也是一枝花好吧。”孙元明撇嘴,“前天我还羡慕一堆小姑娘追着你跑呢。” “这才几天,人影都没了,老谢你怕不是就是因为这才有这感叹吧。” 孙元明得意一笑,“这么一看,还是我老婆好。” “得亏嫂子受得了你。”王彬彬嘀咕。 “彬儿啊,你这纯粹就是羡慕嫉妒恨了吧,唉,你们这些没老婆的人是不会懂的。” 作为几人中,唯一一个成家了的,孙元明洋洋得意。 想起什么,他勾过谢容的肩膀,被重重拍下去也不介意,将谢容拉到了另一边。 “老孙,你干嘛呢?”王彬彬冲他喊,“等会还得去送人,今天排的咱俩。” “等着。” 往后面嚎了一嗓子,孙元明转头看着谢容。 压低了声音,小声道,“老谢,你是不是还惦记着那小子呢?” 谢容神情微妙了下,无语凝噎,“你闲了就去干活,少在这胡猜。” “我都没说呢,你就知道我说的什么了?” “......” 让他摆了一道。 “嘿嘿。”这男人笑得腻恶心,“我就知道,不过现在不好办啊。” “我估计他心都野了吧,你现在怎么下手,我记得人不是要八月底走吗?” 孙元明道,“这算算时间,也快到了吧。” 谢容无语,“你当我是变态吗?” 孙元明一脸“老谢你装什么呢,这事咱俩不是心知肚明么”的表情。 谢容:“......” 他觉得不能再和孙元明沟通下去了,再这样他也要深信不疑自己是个变态了。 岑溪安是九月去京都大学,海市离京都不算远,谢容打算到时候送他最后一程,等岑溪安进了京都大学,他们之间的资助关系就结束了。 想来岑溪安也是愿意的。 谢容想着,慢悠悠地回了家,今天他加班送了几个小姑娘回家,结束的时候已经天黑了。 他一开门就看到了站在他卧室门前的岑溪安,眉梢一挑,“你站那干什么?” 岑溪安一顿,“你回来的这么早?” “不算早。”谢容绕过他去洗手,岑溪安跟在他身后,“我听大强说,你们会晚点回来,所以我还没做饭。” 哗啦啦的水声响起,岑溪安在他背后,眼神一点一点描绘着他的身形。 弯下腰时,下摆上扬露出的一点白到晃眼的皮肤。 低头洗手时,后颈的黑发微动,扫过雪白的脖子,像诱惑人的小蛇。 真让人想抓住,再捏红那抹白。 岑溪安眼神暗下来,悄无声息地又凑近了点。 视线贪婪地注视着谢容,他觉得自己越来越变态了,越来越不对劲。 小叔叔可真坏啊... 把他变成了这样。 他是个变态,就把他也弄坏,成了一个变态。 既然都这样了,为什么不对他出手呢,为什么晚上不来找他呢。 岑溪安感到不满,这种不满让他禁不住又靠近了谢容一点。 几乎快要贴上他的背,这是一个很危险的距离。 却也是个足够让岑溪安着迷、失神的距离。 他听见谢容的声音,那么近,“什么大强,人家比你大了九岁,叫大强叔。” 岑溪安克制着,努力平静地嗯了声,“好,我都听你的,是大强叔。” 谢容似乎满意了,他关了水龙头,抽了张纸正在擦手。 岑溪安及时错开身位,走到他旁边,“我帮你吧。” “不用。”谢容避开了,擦手有什么好帮的。 岑溪安失落地垂下眼,还不待这份失落扩散开,他听到谢容轻飘飘地问道: “所以,你刚才站在我卧室前想干什么?” 岑溪安呼吸一滞,几乎都要以为他忘了这件事,却没想到在这个时候被提起。 在他放松警惕,以为就此过关的时候。 啪—— 纸巾揉成团,精准地投入垃圾桶内。 谢容居高临下地睨着他,在岑溪安以为自己要暴露之际,缓缓吐出两个字。 “偷钱?” 真情实感被吓住的岑小疯子:“......” 第13章 小叔叔你更爱谁(13) 第13章 小叔叔你更爱谁(13) “怎么不说话?”谢容拧了拧眉,“不会真让我猜中了吧。” 岑溪安就见谢容的表情肉眼可见的变差,一下子从适当的开玩笑变成了凛冬寒月,冷冷睨着他,就像在看什么阶级敌人。 下一瞬,他丢下他就往卧室里去。 岑溪安急忙拦住他,“没有,我不会偷你的钱。” 谢容呵了声,“不信。” 大家都是穷逼,他不信有人会对钱不心动。 随知他这句话下去,岑溪安面上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睁大了眸子好像受到了什么重大打击,他还往后退了一步。 “...?”这操作反而给谢容整不会了。 岑溪安艰难发声,“你说,你不信我?” 谢容一言难尽,“你发什么疯,我难道不信钱的诱惑力么,还是说你不想要钱?” 岑溪安完全没听见,大脑深处只有一个认知,“你不信我。” 谢容:“...我合理怀疑,你现在是在用一种新型方式逃避问题。” “所以,你到底站在我卧室门前做了什么?” “你不信我...对,我早该知道,你怎么会信我呢?” 岑溪安低下头,黑发半遮下的眉眼黯然无神,随即仿若受了刺激般阴郁躁动,神经质的扭曲了下。 他抬起头,惨白的皮肤在阴暗处形成一小片灰,好像能看到他身上有如实质的死气。 谢容:“......” 他一巴掌糊上去,冷声道,“让你回答偷没偷就这么难?说话!” 被一只手糊脸,呼吸都被堵住的岑溪安。 小疯子迟钝地眨了下黑眸,鼻尖耸动着,嗅着男人皮肉下的属于他的气息。 是、是容容的味道。 小叔叔... 扭曲暂停,他小狗般地嗅闻着,沉迷地用鼻尖蹭着掌心,一下又一下。 痒得谢容正在发飙的进度条一停,古怪地盯着岑溪安。 一把抽回了手,看到他微红的脸,湿漉漉的眼神。 像只...求抱的小狗崽。 他的火气就像是被一大团雪簌簌落下埋得烟都冒不出来了,不仅不生气,还想伸手去玩雪。 舌尖抵着上颚,谢容感受心底奇妙的感觉,这一刻...他对岑溪安的纵容。 是的,纵容,因为此刻好像换一个人来。 谢容莫名笃定,他一定会发火,会想揍死对方,他从来都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主。 他就该发火才对,然后丢了这个让他偶尔发发善心的家伙,而不是... 让对方成为一个灭火器,居然就这么把那股火熄灭了。 但奇怪的是,他还不讨厌。 谢容瞥向一直望着他的岑溪安,“你是狗吗?蹭什么蹭,允许你蹭了?” “是。”岑溪安黑眸湿漉漉地望着他,哑声道,“我是狗,是小叔叔的狗。” 他像个真正的小狗崽,才出生,黏黏糊糊的液体粘了一身,眼睛黑黑地、湿漉漉地。 什么都不知道,却又本能的去讨好他,亲近他。 “岑溪安,是容容的小狗。” 谢容在那双眼睛下,窥见了一点无害下的危险,这只小狗崽根本不像是外表上那么可爱无害。 可是那又怎么样? 养一个无害的狗,他只会在闲了的时候去逗逗。 只有养一只凶猛地、时刻会噬主会反击他,藏在暗处收敛獠牙伺机而动,比狗来说更像是野兽的东西,才更有意思才对。 他会怕吗,笑话,他的血液都在为此沸腾。 好像在钢丝走路的危险感,激发起了谢容骨子里的傲慢与胜负欲。 他不觉得自己驯服不了这只狗崽子,反而因这点想法升起愉悦。 完了,他还真是个变态。 内里躁动着,精神上却无比冷静,谢容勾了勾唇,明明是平视却仿佛站在了至高点,居高临下地看着岑溪安皮里危险涌动的暗流。 冷淡又带了点狎昵骂他,“你是贱狗吗?” 居然还会这么亲近他。 还动摇他的想法。 啧,烦人。 岑溪安忽地剧烈喘息了下,黑发让汗液浸湿。 耻辱、杀意、扭曲的独占欲,还有一丝丝迷恋的过电般的爽感。 耳朵听见男人轻蔑傲慢,矜贵上挑的语调,“谁允许你喊我名字的,别越线。” 岑溪安尝到了铁锈味,来自于他刺痛的舌尖,再开口时声音哑的不成样子。 “是...小叔叔。” 小叔叔小叔叔小叔叔...容容、容容,他的小叔叔... 他的,迟早、迟早都是他的。 * 等他们出去的时候,天已然彻底黑了。 两个人走在路上,正正经经地,平静冷淡的样子,全然看不出前一刻他们还擦在一条危险的线边缘。 火星子熄灭后,余温藏在内里。 大概走了有二十来分钟,这期间没人提出坐公交,他们并排走在一起静静地穿过人潮,走向另一片繁华热闹的市区。 海市的晚上,繁华热闹、人潮涌动。 高楼大厦和远处的高架桥上穿行过的车流,形成了震撼的夜景。 谢容停在一家露天的烧烤摊前,比起物欲横流的冰冷美丽,他更喜欢这种灼烧人的烟火气息。 “吃点什么?” 他不用回头都能感受到岑溪安的视线,“今晚我请客。” 能让他请客的机会可不多,他劝这小疯子珍惜。 岑溪安没什么想吃的,或者说他想吃的此刻就不在菜单上,“我都可以。” “那就我点单。”谢容挑了挑眉,挑了一桌坐下,对里面忙的热火朝天的老板喊了几声。 两人面对面坐着。 “还有十来天,京都大学就要开学了吧。” 谢容抽了几张纸擦桌子,才擦了两下,岑溪安就接了过去,任劳任怨地给他擦桌子,闻言抬眼,“是十二天。” 谢容点点头,“走的那,我提前买票。” 岑溪安手一顿,带着点期待,“你要和我一起去?” “不行?”谢容扬眉,“我去京市看看而已,和你过去就是顺带。” 岑溪安禁不住嘴角牵起,“嗯,那我们一起过去,买票的事交给我就好,我会办好的。” “啧,说了是顺便,岑溪安你能听懂吗?” 岑溪安觉得他实在可爱,为什么有人会这么可爱,由此可见年龄真的和可爱无关。 他笑起来,眉眼舒展开,常年沉淀的阴郁荡然无存,“我知道。” “小叔叔...” 烤串已经上来了,谢容挑他喜欢的吃,漫不经心地抬头,见他笑还颇为新奇地多看好几眼,下颌一抬,“说。” 岑溪安说,“我想喊你容容。” 这回他打了申请,俨然记住了他说的允许。 “呵。”狭长的眸子勾出迤逦的冷艳风情,谢容冷酷驳回,“没大没小,喊小叔叔。” 被拒绝了呢,但还是好开心。 岑溪安弯着嘴角,眼里是纯然的开心,“好,小叔叔。” 第14章 小叔叔你更爱谁(14) 第14章 小叔叔你更爱谁(14) 今晚的岑溪安看上去很高兴,吃烤串的时候,这小子都在笑。 挺稀奇的,谢容在想他为什么那么高兴,最后觉得最有可能的居然是他说,要去送他这句话。 结账付钱的时候,他的心情都还有点微妙。 他其实是想,这就是最后一面,他和岑溪安的资助关系,包括所有的一切就到这吧。 就算他现在升起了点养只狗崽子的念头,但这个念头还是太浅。 刺激是刺激,兴奋是兴奋,可他完全可以在有限的这段时间内养一养。 时间到了,他就放生。 结果他发现岑溪安嘴角上隐隐约约的笑,可能是因为他的一句话。 谢容不可避免的开始心软,这其实不算一个好兆头。 他在心里想着,同时开始付钱。 一晚上,两人吃了好几百,别说看着有点心疼,这都是血汗钱啊。 “我来付。”岑溪安拿出手机开始扫码。 谢容一把拍开他的手,“说好了今天晚上我来请客。” 岑溪安怎么肯,坚持要他买单,那行谢容随他了,爱买就买吧,有人上赶着给他买单,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您请。”谢容抬了抬下巴,错开一步。 岑溪安开始扫码,他在这一直用的谢容的钱,当初被讽刺,岑溪安心里还没想那么多。 今时不同往日,吃软饭这词牢牢挂在岑溪安心头上。 他今天是一定要出这个钱的,不仅如此,岑溪安已经想好了专业,他想往金融方向发展。 掌控人人都想得到的东西,再送到谢容跟前,他一定会很高兴吧。 岑溪安想得很美,然而卡在了第一步。 他的钱怎么也扫不过去。 岑溪安:? 小疯子皱着眉捣鼓了老半天,急得额头上的汗都冒出来了,手下戳来戳去。 谢容发现了不对劲,“怎么了?” 岑溪安迷茫地看着他,“我的卡...被锁了。” 谢容闻言一愣,拿过他的手机操作了一下还真是这样。 岑溪安这张卡应该很久不用了,他又没有把钱放在余额的习惯,每次都是转进卡里。 在谢容这也花不了什么钱,所以用钱的时候才发现这钱花不出去了。 短暂的茫然过后岑溪安似乎也反应过来什么情况了,他的表情...谢容看了直想笑。 “行了,我付。” 谢容二话不说付了钱,“也没多少钱。” 岑溪安上扬了一晚上的嘴角下去了,回去的路上也兴致缺缺的样子,谢容啧了声,“这有什么大不了的,过几天把卡解锁就好了。” 这小子还是不说话,等谢容以为他要一直沉默下去的时候,他突然说,“我恨钱。” ? 这是什么小众的字眼。 每个字都能听懂,合在一起就变成了外星文。 谢容脚步都顿住了,岑溪安跟着停下,同一时刻他听见男生郁闷的语气,“它总是让我丢脸。” 小疯子透出了点正常人该有的郁闷、烦躁。 不知怎么的,谢容有点想笑。 他也真的笑了,笑声都在语气中泄露,“那你接着恨,我喜欢喜欢就好。” 岑溪安说,“我会赚很多钱。” “你讨厌还赚,斯德哥尔摩?” 然后这只病病的小狗崽又展现出了他与众不同的一面,“我要得到它,然后全部送给你,我讨厌它。” 谢容没忍住扬着眉笑出了声,神采风扬,张扬又漂亮。 岑溪安痴痴地看着他,他注意到了,唇角翘起,有被取悦到。 好吧,谢容想他给你送钱哎,这样的小狗崽他被取悦到也是应该的吧,当然也许不止这一点。 谢容勉强地想,那他就多养一阵吧。 “岑溪安,你说过的话我会当真的。” “我不会骗你。”岑溪安道。 谢容点头,表示相信他。 “那你呢?”岑溪安忽然问他,“你说过的话,全是真的吗?” 谢容不明所以,“还能是假的不成。” 然后岑溪安的脸就红了一下。 ...又犯病了? 回了房间,谢容还没忘记这家伙之前在他卧室门口站着的场景。 他没有再怀疑岑溪安偷钱,只是疑惑他在想干什么。 谢容把房间检查了一遍什么都没发现。 奇怪... 想不通索性就不想了。 量这小疯子也不敢害他。 就是他的内衣裤好像少了...? 谢容怀疑自己是不是记错了,他又翻了一遍,新买的还在,旧的似乎也在。 那大概就是记错了吧。 他挑了一套崭新的内衣裤去洗澡,出来的时候路过岑溪安的房间,意外地发现门居然开着。 这套房子是二居室,侧卧和卫生间就挨在一起,最开始的那几天,谢容路过的时候房间都是关着的。 最近几天他偶尔瞟过几眼,门倒是没关,轻轻合住好像一推就开的样子。 这次更是直接大敞开,谢容随便一瞟就看到了里面的样子。 岑溪安比他洗的早,奇怪的是他还是带着湿气的样子,半长的黑发被撩了上去,阴郁却又漂亮的五官一览无余。 他穿了件白色的短袖,身上半干的湿气让白短袖胸前连带着腹部那一块都透出肉感。 年轻男生的身体线条若隐若现,配上这张阴郁美少年的脸,令人遐想。 然而路过的谢容十分冷淡地瞟过了那一眼,什么反应也没有的走了。 他完全想不到岑溪安这是在勾引他。 就像岑溪安怎么也想不到说要强奸他的谢容,为什么会无动于衷。 岑溪安怔怔地看着他路过,忍不住往前追了一步,叫住谢容,“容容...”在谢容看来时改口,“小叔叔。” “有事?” “我洗澡了。” 这不显而易见,谢容颔首。 “你说,你说的话都是真的。” 谢容再度颔首。 岑溪安眼中露出几分困惑,“我等了你三个晚上了,你从来没有进过这道门。” 他已经连续三天,没有关过门了。 谢容下意识问,“等我干嘛?” 就见岑溪安用阴郁不开心的语气说,“等你强奸我。” 谢容:??! 第15章 小叔叔你更爱谁(15) 第15章 小叔叔你更爱谁(15) 从那天被一群人刺激到以后,岑溪安就逐渐不满足于他和谢容的关系。 他们才是最熟悉的人不是吗? 这些人怎么配觊觎他呢,他们知道谢容的一切吗?熟悉他的气味吗? 有被他说粗暴又羞耻的话吗? 没有,岑溪安承受着谢容给予的好的、坏的,他所有的心神都为之牵动,病态般的享受这种感觉。 如果谢容有这种需求也该来找他才对。 所以... “为什么不来呢?” “我已经准备好了,为什么不在晚上推门进来呢?” “你知道的,我反抗不了你,只要你愿意,你就能对我为所欲为。” “小叔叔。”岑溪安呢喃着,“你让我等的好焦灼。” 每天都在想到底什么时候这扇轻轻合上的门会在一个夜深人静的晚上被推开。 像那些片子里一样,他不过是反抗不能,化被动为主动而已。 他都会,他忍着那些人恶心的样子学习过了。 容容会满意的,他想看到他满意的样子。 岑溪安痴痴地想,毕竟他是个反抗不了的人,必须用尽全部的精力讨好他。 否则下一次就会遭到更粗暴的对待。 他不想被这样的待遇...但是如果他想、如果容容想... 岑溪安经常会因为这样的想法不可自持的颤抖起来,身心都达到满足。 就如同今晚。 谢容洗澡的时候,他们挨得那么近... 一墙之隔。 只是一墙之隔。 他屏住呼吸,极致的安静之下,寻找他的声音。 静的只能听到自己微弱的心跳声,还有隔壁哗啦啦的水声。 鼻腔、胸腔都窒息得难受,让岑溪安感觉到了缺氧的痛苦,他在折磨中听着水声,就好像这道墙都不存在了。 好像谢容就站在他跟前。 啊,小叔叔... 容容... 岑溪安仿佛回到了前一刻头晕眼花却在痛苦中找到锚点的喘息感,浪潮褪去,浑身湿漉漉。 脸上浮起病态的红,岑溪安在谢容微妙夹杂着些许震惊的神情中凑近。 “容容,你说话不算话。” “为什么不来呢?” 谢容被他这个纯神经疯子给震住了,一时间都想不到要去纠正他的称呼。 虽然那个称呼放到现在用,好像更那什么... 他深觉不可思议,“你一开始不是天天锁门,还拿什么东西抵在门后,生怕我偷偷进去?” 记忆里,某一天他兽性大发...咳咳,谢容不想这么评价自己。 实在是他这么说都委婉了。 在一个晚上,他终于忍不住打算尝点甜头,大晚上还专挑的凌晨两三点的时间去开侧卧的门。 这个时间点,一般来说除了熬夜或者通宵的人,正常点睡,应该是进入了深度睡眠。 也最不会察觉到外界动静。 挑这个时候,他有什么目的显而易见了。 结果门是锁着的,开了好几下也不动弹。 细听还能听到门被晃动后,轻轻撞击在什么物体上的声音。 外加岑溪安很警惕,一点动静就惊醒了他,记忆里男生略哑的嗓音幽幽地飘出门外,阴森感强烈。 “晚上好,你是想见我吗?” 记忆里的他吓出一身冷汗,一句话没说出来跑了,回忆这段的谢容也是无语了下。 真是个傻逼玩意。 再想想最初,岑溪安对他的防备,“你现在倒是不害怕了。” 语气轻嘲带了点烦躁。 不仅不害怕了,反倒来吓他。 什么叫等你强奸我。 这是正常人能说出来的话吗?就算他是个有点变态因子在的人也会麻木。 哦不对,岑溪安不正常,在谢容看来他就没正常过。 而他居然还想养这么一只危险而不正常的狗崽子。 如果是今天之前,谢容可能还会养一段时间扔了算了。 现在...他点评自己,也是有点惨在身上的。 重点是,把不正常的狗崽子掰回来。 “岑溪安,好好说说你的想法。” “我的想法...”岑溪安似是笑了声,“我的想法不重要,重要的是小叔叔的想法。” 他声音淡淡,平静含着怨,好像那死不瞑目的怨夫男鬼。 “毕竟小叔叔想做什么,我都阻止不了。” “小叔叔想要我、喜欢我,大晚上就来开我的门,想摸我的脸,想亲近我...” “还说我不乖、不干活就强奸我,让我晚上洗干净等你,我能怎么办呢,只能乖乖听话,做个讨人欢心的孩子,努力讨小叔叔的欢心。” “可我准备好了的时候,小叔叔又不来了,也不说那样的话了。” 谢容瞥他,“因为我不是个变态。” 不管他自己承认不承认,对外谢容是不会承认自己是个变态的。 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 岑溪安却好像没听到一样,略过他的话,自顾自道,“太过分了啊容容。” “我洗干净了,不关门了,你却不来了,你每天都在忙别的事。” “小叔叔怎么变的那么快,说要就要,说不要就不要了。” 谢容语气凉凉,“我看变的快的人是你吧。” 岑溪安依旧不听,陷入了幽怨难平的情绪里,“所以我的想法重要吗?小叔叔根本不会在乎。” “不然你也不会不来了。” 说来说去,又绕到了这一点。 谢容嘴角一抽,不得不为那个变态的自己解释,“岑溪安不管之前我对你怎么样,那都不是出自我的本心。” 他也不想这样,结果买单的人却是他。 但这么说似乎有点渣男,谢容补充,“我对晚上开一个男生的门没兴趣。” 岑溪安:“所以我把门打开了。” 谢容声音微顿,眼神隐忍,“我也不会随便摸男生的脸。”眼尾上挑,有那么不合时宜的小骄傲,“我想摸,摸自己的不行吗?” 岑溪安:“所以...女生就可以吗?” 谢容:拳头硬了,努力克制。 “我更不是个变态,不会对人强...” 这好像的确是他说的,谢容语调一拐,轻描淡写道,“我只会在特殊情况时,用特殊语句吓一吓人而已。” “你觉得这种情况下说出来的语句,是真的吗?” 都是拿来吓人的而已。 岑溪安:“所以什么情况下,会实现特殊语句。” 比如,真的强奸他呢。 第16章 小叔叔你更爱谁(16) 第16章 小叔叔你更爱谁(16) 说不通,谢容发现这小疯子不愧是能考上京都大学的人,疯归疯,逻辑却还在。 他说一句,岑溪安思维敏捷的反问。 问的谢容快按耐不住他的臭脾气了。 他深吸几口气,想再忍一忍,转念却想,他为什么要忍,他凭什么要忍。 岑溪安这病病的疯狗崽,他还给他脸了是吧。 于是,谢容冷声道,“闭嘴。” “我说话,你听着就行,没让你说话,你就给我安静的闭嘴。” “知道什么叫做哑巴吗?不会的话要不要我教你?” 谢容一脸冷酷无情的抬起捏成拳头的手。 这可是能把一面墙打出一个凹进去的小坑的手,岑溪安同样是见证者之一。 他阴郁、他病态,他沉默了下,乖乖地哦了声。 小狗崽正常了那么会,伪装哑巴中。 谢容满意地颔首,收起威胁状的手,接着说,“以上的话全是真的。不管我之前做了什么,从我和你重新谈条件的时候开始,之前的所有都不算数,我不承认,也不觉得那是我。” 在他看来,记忆里的他实在过于傻逼,让他时常觉得那不是他。 不过人在面对尴尬的事时会有下意识的逃避反应。 谢容暂且不想他是不是这种情况,总之他清醒的那一刻,就把过去和现在进行了割裂。 “那个时候的我,无论说了什么,做什么,我都会补偿你。” “你不用当真,最好忘掉。” 仅仅是这么几句话,岑溪安差点破防。 怎么能忘掉? 虽然心里隐隐有点厌恶那时候的谢容,可在岑溪安看来,谢容那样的行为不正好说明了,他喜欢他吗? 可惜那会他从不正眼看他,多看一眼就怕自己会忍不住在某一天晚上弄死谢容,好继承他所有的钱财。 记忆虽模糊却也存在。 如果不作数...那用什么证明小叔叔对他狂热的迷恋呢。 岑溪安想开口,嘴角微动还是没说话,隐忍下来了。 谢容不知道他心里的复杂想法,“我对你没有那么变态的想法,以后晚上关门好好睡就是,不会想着我会不会对你做什么。” 岑溪安呼吸重了点,黑眸阴郁。 你都不来,他还怎么好好睡。 岑溪安定定望着他,想知道小叔叔是个多心狠的人,居然能说出这种话来。 那目光、那微表情,谢容感觉自己成了什么给了小男友山盟海誓的承诺,结果转头就不承认的渣男,甚至莫名其妙的心虚了一下。 整得他表情一下就臭了,天生臭脸在此刻发挥作用。 凶得一批。 落在岑溪安眼里,就是容容对他不满了,对他发脾气了。 再这么下去,他会讨厌他、厌恶他。 今天还答应说要京市送他,如果他再不做点什么,可能这个承诺就会被收回。 容容会反悔的。 谢容还在不满那一刻莫名其妙的心虚,手碰到温热的体温。 他抬眼看去,岑溪安正握着他的手,牵引着放在了他的脖子上,谢容一动却被他反手摁住,清晰的感受着指尖下跳动的脉搏,以谢容的力气想掐死他,完全是可能的。 可男生似乎感受不到危险,引颈受戮般送上脖子。 宛如医院那一幕的重现,岑溪安低声道,“别生气,给你掐。” “...你这什么毛病。” 谢容抽出手,“我要是真的生气,早就自己动手揍了。” “如果我没生气。”谢容顿了顿,“那我无缘无故掐你脖子,这叫暴力行为,是要进局子的。” “当然生气我也不掐脖子。” 比起揍人一顿单纯的疼,掐脖子导致的窒息更像一种慢性、病态的折磨。 岑溪安通过他的话判断出他没有生气,情绪上好了很多。 “有谁这么掐过你?”谢容一下联想到一些不好的事,“谁掐了你?” 岑溪安只是看着他,良久道,“没有。” 敢这么对他的人,已经下地狱了。 “真的没有?” 见岑溪安摇头,谢容才放过这个话题,回到之前那个,“我说的话,你懂了吗?” 岑溪安呼吸一滞,阴郁的眉眼渗出难过来,声线干涩艰难,“...我知道了。” 还在想下一句的谢容:“?” “你明白我的意思了?”明白的还挺快。 “是。”岑溪安艰涩道,“你说之前都不作数,你不承认。” 谢容点点头,是这个意思,他不承认之前那个傻逼玩意是他。 “你想让我忘了,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谢容慢了一拍的点头,没错。 但,听着有点怪。 岑溪安唇角颤了颤,又说,“你不想承认你做的那些事了,所以我也不能承认。” “就当这一切...都没发生过。” 谢容:“......” 他终于知道怪在哪了,岑溪安搁这跟他演虐心狗血剧呢。 他一整个面无表情,“知道就好,大概就是这回事,我资助你不是图你的身体和脸,这点别搞错了,不用这么做我也会资助你。” 得了谢容这句话,岑溪安阴郁到疯魔的想法得到了平衡点。 终于不再想着“容容要抛弃我了是么”“他还没到手怎么就腻了”“变心太快是怎么回事他的脸不好看了吗”等等奇怪的想法。 “小叔叔。” 男生聪明的选择了此刻最有利于自己的姿态。 像只淋了雨,无家可归的小狗,黑眸依赖、眷恋的望着他,“小叔叔...” “别丢掉你的小狗。” 不然我真的会发疯,会不顾一切的抢夺你。 我一点也不想变成那样,你会害怕吧会厌恶我吧,别讨厌你的小狗,小狗怎么能被主人讨厌呢。 没有主人的爱,小狗...会哭的呀。 岑溪安阴郁扭曲地想,怎么可以呢,绝对不可以。 还是说,只要他变坏、变得不乖,他就真的会像当时说的那样强奸他呢。 岑溪安用了全身的力气才让自己不要这么想,容容不会喜欢的。 他把自己放在弱者的位置上,用虚虚实实的可怜博取他的怜爱。 “小叔叔,别丢掉你的小狗。” 终于得到他的回应。 “嗯,不扔。”谢容揉了把少年的黑发,似是在夸他,“我喜欢乖狗。” 他当然会乖,岑溪安扬起一个乖巧的笑,半点看不出阴郁病态来。 乖到他彻底忍不住,被逼疯的那一天。 一定一定要,安抚好他啊。 像现在这样,小叔叔... 岑溪安满足地眯了眯眼。 第17章 小叔叔你更爱谁(17) 第17章 小叔叔你更爱谁(17) 有了谢容的安抚,岑溪安的情绪暂时稳定了。 谢容晚上洗完澡再路过侧卧,总算没看到什么奇怪的场景了,房门好好的关着。 就是他总觉得自己的内衣裤好像丢了。 但每次一数,数量完全对得上,颜色也是,就是旧的看起来变新了不少。 算了,他将这事抛到脑后,临近开学,补习班的人越来越少,谢容他们的生意一下子锐减了一大半收入。 给孙元明急得团团转,拉着他开会。 “老谢你说咱们接下来几个月怎么办呢,学生越来越少了啊,今儿就有几个跟我说后面不用送了。” “我一问,人要开学了。” 孙元明在原地走来走去,焦躁的厉害,“到时候人会越来越少,咱们怎么吃饭。” 谢容很淡定,“你之前怎么吃,现在就怎么吃。” 王彬彬也着急,“谢哥这怎么能一样,咱们之前穷啊,我吃泡面都是掰一半吃,剩一半留到下顿呢。” “可现在,我都能吃一整包了,我不想过上以前吃半个泡面的日子。” 大强挠了挠头,“是啊,以前彬彬不够吃还要抢我碗里的,俺都吃不饱...” 怎么说的这么惨。 谢容看向赵文栓。 赵文栓叹了口气,“谢哥你别看我了,我之前穷得连眼镜腿都换不起。” 每次打架碎了,他就拿透明胶带缠个几圈,歪歪扭扭地戴上去。 这一个月难得日子好了点,赵文栓终于舍得大出血,在眼镜店里哭穷了八百回,花十块买了个二手眼镜腿自己换了。 他惆怅地扶了扶两边色都不一样的眼镜腿。 谢容:“......” 他的兄弟们怎么一个比一个还穷。 谢容很不满,“你们这么穷?卡里有四位数吗?多大的人了,还这么穷。” 孙元明委屈,“你嫂子要花钱啊,俺老孙的钱都给她花了,我不给她花她不要我了怎么办。” 这个喷不了。 他看向王彬彬,王彬彬也委屈,“我正处着对象呢,谢哥你也说了我都老大不小了,我都还没个女朋友呢。” 王彬彬二十八了,但他个子不高,作为一个一米六人士,他恨所有高个子。 “难得有不嫌弃我的,还是个姐姐呢,我肯定得表示表示。” 他不想一辈子打光棍。 大强憨憨地,“我都拿来吃了。” 剩下的赵文栓含蓄表示,他的钱倒是有,可也没那么多。 谢容大概是里面唯一好些的了,毕竟他在海市还有一套二居室老破小。 几人都混得惨,越说心里越酸,王彬彬酸溜溜道,“也不知道老孙这么穷,嫂子是怎么看上你的。” 孙元明这可就乐了,“帅呀,你看我现在三十了还是一枝花,你就知道我年轻的时候有多帅了。” 大强耿直地问,“那和谢哥比呢?” 孙元明哽住了一脸心塞,这怎么比啊,他们不在一个次元壁。 谢容见状扬了扬眉,“接受事实是件好事。” 赵文栓拍了拍孙元明的肩,“没事,谢哥这么帅都没有对象,你有老婆,你赢在起跑线上了。” 说到这,孙元明神神秘秘道,“老谢那是守身如玉呢,他心里有个白月光女神。” 白月光女神?! 一瞬间,八卦的眼神都聚在谢容身上了。 几双眼睛闪亮亮地,等着他开口讲一讲那个白月光女神。 谢容眼风如刀,凉凉地割向孙元明的脸,后者咧开的嘴角立即僵住,抬头望天吹口哨,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谢容淡淡收回视线,对上那些八卦的目光。 想到自己黑历史一样的“过去”表情很臭,“都是过去的事了,没有什么白月光女神。” “什么白月光女神?” 平静的语调含着点少年人的疑惑在他们身后响起。 谢容扭头对上了岑溪安浓墨一般黑的眸子,“小叔叔,你们在说什么?” 在说你妈。 他客观陈述,这不是一句骂人的话。 作为一个时不时去骚扰岑佳的变态,哪怕是谢容,看着当事人儿子平静的问你们在说什么时,也不免头皮一麻。 有种被命运捉弄的玩笑感。 这叫什么,他养的小狗和他以前的女神是母子关系。 不对,一般人听到这种关系,应该会以为他是对白月光女神求而不得,就搞了他儿子。 “......” 虽然记忆里的他是这么干了。 谢容避开岑溪安的眼神,试图把话题轻描淡写地带过,“在说一部电影,马上要上映了,名字就叫《过去的白月光女神》。” 岑溪安顿了下,少年表情微滞,眉宇间浮现一点纠结。 他要是表现出不信的模样,容容会不会恼羞成怒呢。 那我还是信一下吧。 岑溪安弯了下嘴角,看上去被他迷惑住了的样子,“是吗?小叔叔是想去看吗?” “等上映的时候我陪你去。” 他说,“我请客。” 很是大方的样子。 大强哈哈笑出声,直白道,“你有钱吗?你就请客了。” 岑溪安轻轻瞥他一眼,淡淡道,“大强叔,我也请你。” 大强一下改口,“小岑你还挺有钱,那俺先谢谢你了。” 岑溪安点点头,眼神都不给他一个,谢容见状嗤笑一声,“出息。” 一张都不存在的电影票就把你收买了,谢容嫌弃。 下一秒他就知道了,一张不存在的电影票不仅能让人改口,还能出卖兄弟。 只听大强道,“不过小岑你换个电影请俺和谢哥看吧,刚才那电影是谢哥逗你玩的,都没这部电影。” “俺们刚在说谢哥一直守身如玉,是因为他有一个白月光女神。” 话音落下,岑溪安嘴角的弧度缓缓拉平,最后消失不见。 现场瞬间安静得令人不适,岑溪安扯了扯嘴角,看向谢容,“原来小叔叔刚才在逗我啊。” “......” 谢容特么想杀人。 第18章 小叔叔你更爱谁(18) 第18章 小叔叔你更爱谁(18) 岑溪安神情阴郁难辨,眼底深处的疯狂压抑得近乎扭曲,晦暗幽深。 却不得不维持住乖巧的假象,他努力克制,“小叔叔...”好奇表情,因接下来的字眼扭曲了一下,古怪的厉害。 声音沉沉,“我可以知道你的白月光女神是谁吗?” 好在他的异样没人察觉。 显然,他们都很好奇白月光的存在,还催着问。 “谢哥你就说呗,我老好奇了。” 王彬彬被吊的不上不下的,“你真的有白月光女神啊,我怎么就一点也不知道呢。” 赵文栓扶了扶双色眼镜腿,猜测道,“谢哥脾气不好,得找个脾气好的包容他一下。” “这么说是个温柔小意款的咯。”王彬彬哦豁了声,“老孙,你说是不是?” “一看你就是知情人。” 岑溪安和谢容的目光都幽幽地落在了孙元明身上,一瞬间压力山大。 “我可不敢说,你们要是想知道问老谢去呗。” 孙元明顶着压力一个字都没泄露,听着王彬彬无趣地切了声,冲着谢容挤眉弄眼。 哥们这次没出卖你吧。 谢容呵呵一笑,要不是你,现在有这回事? 那不是意外么,谁知道这群人这么八卦。 忽地,孙元明背后凉飕飕地,他回头一看恰巧看到岑溪安收回视线的模样。 奇了怪了,这小子看他做什么。 难道他发现老谢对他图谋不轨的真正原因了,心里憋着坏呢? 尽管这段时间跟岑溪安相处的还不错,但孙元明对他一直有所防备。 没办法啊,当初可是他接到的电话,火急火燎的来就见满屋的酒瓶子还有血腥味。 老谢就趴在地上,后脑勺哗哗流血,而岑溪安就坐在椅子上,在黑暗处一动不动的看着谢容,开门对上那双眼睛的时候。 要不是多年的兄弟情支撑着,孙元明都要吓跑了。 这小子要是知道老谢不仅对他图谋不轨,还对他妈图谋不轨,不会受了刺激,一下子砍了老谢吧。 孙元明暗暗思忖着,就听这小子幽幽地问,“小叔叔怎么不说话呢。” 说什么? 谢容瞥了眼无知无觉的岑溪安,说出来是让你发疯的程度。 他和孙元明想的差不多。 搞不到母亲,就搞儿子这事,说出来都变态。 谢容简单粗暴道,“我说的话你不信,你要去信大强?” “他是你小叔叔,还是我是你小叔叔?” 岑溪安幽幽道,“可是小叔叔说,我不能没大没小,他是大强叔。” 言下之意,都是叔叔,大强的话他也信。 真是回旋镖扎回来了,谢容一秒改口,“从今天开始他不是你叔叔了。张大强你被开除叔籍了。” 后一句是对着大强说的。 无故被开除叔籍的大强:“......” 他挠了挠脑袋,小声嘀咕,“我好像是王彪的叔叔来着...” 那开除就开除吧,大强坦然接受了。 没想到谢容来这么一招的岑溪安哽了下,“小叔叔你这是作弊...” 他的确是在作弊,谢容眉一扬,“不行吗?” 他就这么坦荡荡地看向岑溪安,凤眸张扬,明晃晃的写着:作弊了,不行吗? 你不包庇我吗? 你真的不包庇我吗? 仗着偏爱,有恃无恐的作弊,就像被宠的小孩料定大人一定不会真的对他生气。 谢容表现出的无意识的信任,让岑溪安的心安定下来,趋于稳定。 是的,他没办法不包庇他。 就算他做了什么错事,岑溪安也会选择做他的刽子手,陪他一起走那条路。 他的世界没有好的坏的,从他把谢容放在心里的那一刻起,他的世界就只有他。 所以,这重要吗? 不行吗? 岑溪安告诉他,“当然行。” 他郑重地重复了一遍,用行动告诉他,他正在包庇他“当然可以,小叔叔。” 偏执又乖巧,神经质的疯狂却又理性清晰的平静,矛盾感重重。 他这么乖,谢容下意识就揉把他的头发,说句“乖狗狗”了。 话在出口的时候顿住,看着岑溪安平静而压抑疯狂的注视着他。 谢容便又觉得,他不说,小狗才会觉得委屈。 于是,他勾了勾唇,凶煞清冷的脸上显出惊人的秾丽漂亮来,恣意地笑了笑,做了一个口型:乖,我很高兴。 他不吝啬于给小狗回馈,表达他的喜欢。 岑溪安确实很高兴。 在这样的场景下,这样的口型,这样的亲密...让他的心被填得满满地。 尤其容容很高兴,而他清楚的知道,他的高兴是因为他。 他在因我而产生喜悦的情绪。 光是这一点就足够让岑溪安迷得晕头转向,今夕不知何夕。 什么白月光女神,早忘了个光。 岑溪安突然不追问了,其余几个兄弟碍于谢容可怕的气场,明智的选择了闭嘴。 这茬就这么揭了过去。 倒是赵文栓眼神在两人之间瞟了瞟,最终停留在看似乖巧的岑溪安脸上。 嗯...赵文栓淡定地扶了扶眼镜腿儿,还好他瞎,他什么都不知道。 本是打算谈没钱了怎么办的话题也以奇妙的“当然行、当然可以”作为了结束点。 只能下次再谈了。 临近月底,谢容履行承诺准备送岑溪安去京都大学,他提前和孙元明几个安排了工作调整。 订票这事在岑溪安的强烈要求下交给了他来负责。 谢容只要躺平等着时间一到,把自己打包带上就行。 这一天,临出行的前一晚,岑溪安接到了警方的电话,让他来警局领他母亲岑佳的遗物。 岑溪安依言去了,警方告诉他,在调查中找不到别的可以证明岑佳是他杀的证据,又在岑佳的日记本中找到她神经受刺激的言论,最终定为是自杀。 负责案件的警察看着这个当初报案的男生,递过去一个封存好的手机,微微叹气,“节哀。” 岑溪安只是沉默不语,接过了封存袋。 “这是当时在你们租住的房子里找到的你母亲的手机,因为案情调查一直没给你,收好吧。” “谢谢。” “不敢当。” 出了警局,天色已晚,夜风吹动着少年的黑发露出阴郁眉眼下,那双平静到幽深的黑眸。 岑溪安沿着马路一个人走了很久,月光拉长了折射在地上的影子。 扭曲、阴森,却又孤独。 回去后,他盯着封存袋里的手机,仿佛是透过它看到了它的主人。 最后拉开抽屉,将封存袋扔了进去,连带着和她有关的记忆一起。 抽屉一关,永不见天日。 第19章 小叔叔你更爱谁(19) 第19章 小叔叔你更爱谁(19) 九月初,各大高校开始陆续开学,谢容和岑溪安提前一天来了,但赶在最后一天才去报到。 谢容是想早早放好行李就回去,奈何岑溪安说来都来了,不在京市玩一玩岂不是亏了。 谢容给他算了笔账,“这里的酒店不便宜,在这里待一个晚上,加上吃饭,完全是额外支出。” 岑溪安像是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语气十分平静,张嘴霸总气息浓郁。 “你的费用我全包了。” 谢容:“...好的老板。” 他能怎么办呢,他当然是选择接受咯。 岑溪安第一次从他嘴里听到这个称呼,很新奇地看着他,然后笑了下,“小叔叔,我是你的老板。” 还用的肯定句,谢容鼻腔发出轻哼,“给钱的不都是老板。” 岑溪安说,“那我想一直给你钱。” “你还真打算一直给我做老板了。”谢容觉得有点好笑,“想法不错,继续努力。” 岑溪安心道,他不打算做他的老板,谁说给钱的就一定是老板呢。 不过现在不是个好时机,岑溪安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那来玩吗?我提前做好了攻略。” “来。”谢容抬了抬下巴,几乎没什么犹豫。 不是他出钱,一切好说。 说是玩,但谢容觉得他好像都在陪岑溪安玩。 他们去的都是京市着名的景点,买了门票进去参加,当这些只存在于照片里的景象,真真正正站在原地看时,还是会很震撼。 岑溪安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个时候他就流露出少见的少年稚气。 不说开心,脸上却透露出来了。 反观谢容,他看着这些的时候,并没有什么表情。 不是觉得没意思,而是有一种见了太多次的平淡感,看的多了,就不会有什么兴奋、感叹。 那么问题来了,记忆里他从来没来过京市,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甚至在吃一些有名的小吃时,某一些谢容还会有种熟悉感。 就好像...久违的又尝到了这种味道。 谢容没有声张,他把这些记在心里,面上依旧和岑溪安到处玩。 他对这些都不怎么感兴趣,不过这小疯子看上去很喜欢。 想来也是,他一直待在海市,海市虽然繁华却也有落后些的地区,岑溪安一直待在那,乍一时间出去,当然很新奇。 谢容就这样耐下心来,陪了他快一天。 第二天去报到的时候,属于岑溪安的宿舍里已经有人在了。 他们推门进去的时候,里面的笑闹声停顿了下。 三个大男生坐在床上,小腿在床边晃悠着,开门前谢容还能听到游戏音效的声音。 门开的时候,里面有人卧槽了声,“靠靠靠,对不住兄弟们,我死了。” “对面那个韩信还特么秀了,不是我菜啊,全是对面太秀,人不能和大神比啊。” 他说完见舍友全都没回话,心里一虚,这才过了一天呢,难道他的舍友情就葬送了。 正想说个几句呢,抬头就看到了门边的两人,和他的舍友跟着一愣。 就怎么说… 有种大家明明都是地球人,为什么画风这么不一样。 拎着行李的应该是他们剩下的那个舍友了,黑发阴郁,平静无波,抬眼看了他们一眼,漆黑的眸子仿佛浓墨般黏稠,无端的阴森。 不过因为他长得是难得的漂亮,有种美少年的感觉。 他只看了眼宿舍就撇开了视线,对身后人说道,“小叔叔,你的手酸吗?别提了,太重了,给我提吧你坐着就好。” 那双看着阴郁森冷的黑眸也在望向身后人的时候透出乖巧来。 男生被对方的话吸引去心神,他舍友难道家很远,所以搬了一大堆东西过来。 很重吗? 然后他看到了一个…塑料袋??! 傻眼的同时,又看清了男人的脸,眼睛禁不住瞪大,卧槽…! “不用了,一个塑料袋而已,能有多重,你收拾床去。” 谢容从容不迫地指挥着岑溪安干活。 和那些送孩子来上学,帮着家里小孩忙前忙后,又是铺床,又是扫地拖地的不一样。 谢容往唯一空着的桌子上瞟了一眼,拉开凳子往那一坐,大爷似的看着岑溪安收拾。 活像是这个学是他来上的。 塑料袋也被他甩到了桌子上。 他眼睛一抬,对上三双呆呆傻傻,看着就不太聪明的眼睛,眉稍一扬,更显凶煞张扬。 谢容没吭声,他已经习惯了他这张宛如反派一样的脸了。 真是走到哪,吓到哪,没人以为他好相处,虽然他确实不好相处。 小疯狗的舍友八成是被他吓住了。 预料之内。 谢容扫了眼岑溪安,他正在勤勤恳恳的收拾行李,一脸阴郁不发病的平静,动作上却麻利的很,比人夫还人夫。 看上去没有半点要和舍友打招呼的意思,啧… 岑溪安不知道出去住很费钱吗? 谢容心下想,养只小狗崽他还得操心他的人际关系。 在此起彼伏的被击杀特效中,谢容斜了眼这几个呆头鹅,友情提示,“恶意送人头,小心等会被举报。” 三个大男生连忙回神,还没来得及操作,游戏失败的提示音响起。 他们面上一垮,完了,这下不仅信誉分没了不说,星星也掉了。 但是… 三个大男生眼珠子一转,眼皮一掀,偷感很重地观察谢容。 谁知道谢容就靠在椅子上好整以暇地望着他们,凤眸一扬,冷淡的神情霎时间张扬凶煞起来。 “你们好。” 谢容淡淡的打招呼。 意外的得到了热烈的反应。 “你好!你好!这位帅哥哥!” “哥,你好,你可真酷啊,我都看呆了刚才…” “哥哥,你是咱舍友的哥哥吗?”男生嘴甜道,“你们都长得可帅,颜值巨高,感觉马上就能原地出道了。” 谢容冷淡的面色在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中,逐渐融化下去,他矜持地抬了抬下颌,像窝在椅子上名贵的猫,“也就那样吧。” “挺一般的。” “没没没,一点都不一般!” 男生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吹起了彩虹屁,谢容凶是凶,吓人是吓人,但在某些男生眼里,那不叫凶,叫酷! 作为清澈愚蠢的男大们,他们对这么一个超凶超帅的大酷哥,那叫一个热情。 就像小朋友,总想和大他好几岁的大哥哥一起玩,感觉倍有面儿。 他们对谢容就有点这样的态度。 这边热热闹闹,那边岑溪安拿着扫帚的手发紧,冷冷地盯着他的新舍友们看。 第20章 小叔叔你更爱谁(20) 第20章 小叔叔你更爱谁(20) 可能是这道阴森的视线太过于强烈,终于有人注意到了岑溪安。 随后想起这位才是他们的舍友,不由讪讪一笑。 “你好啊新舍友。” 岑溪安不接话,阴郁病态地凝视着他,诡异而发怵,还没等这些人产生出“这人精神不正常”的想法。 谢容率先一巴掌糊过去,标准的长辈口吻,“傻楞着干什么,赶紧叫人。” “别介意,他社恐。” “没事没事。”男生们颇为不好意思,“我们也有问题来着。” 谢容颔首,“他不怎么爱说话,平时麻烦你们照顾了。” “哥你放心!我们一定照顾好他。” “不是哥哥吧,我听见这位...” “岑溪安。”谢容替岑溪安介绍。 “对对对,我刚听岑溪安喊你小叔叔,岑小叔叔你放心,我们一定把他照顾好!” “没错,岑小叔叔你放心就好了。” 岑溪安听着他们一口一个小叔叔,表情暗沉,愈发按不住心头阴暗的想法。 小叔叔... 这明明是他的称呼,这些人怎么配喊? 他们知道他们口中的小叔叔想强奸他吗? 他们根本不了解容容,凭什么喊他小叔叔。 岑溪安想让他们闭嘴,最好一辈子都说不了话,勾引不了人,这群恶心的男人...他要... “岑溪安,听到了没?” 后脑勺被人屈指弹了一下,岑溪安阴暗的想法暂停了下,迷茫地看着谢容。 “想什么呢,我要出去了,不送我?” 谢容抬了抬下颌。 岑溪安听到这句话,危险的想法都消失了,心头一紧,“小叔叔,你要走了吗?” “你都收拾好了,我还在这干什么。”谢容斜他,“我回去了。” “我还没收拾好。”岑溪安脱口而出。 他视线黏在谢容脸上,黏稠、贪婪,带着不愿移开一点的占有欲,“小叔叔,我还没收拾好。” 谢容看了眼铺好的床、擦干净的桌子,完全不知道他留下来还能干什么。 “我留在这也没用,别想我给你干活。” 他理直气壮道,“你是个成年人了,独立点,自己干活。” 岑溪安嗯了声,“可是我需要小叔叔监督我,小叔叔不监督我,我会偷懒。” “那你偷懒去吧。” 谢容冷酷无情道,“你的狗窝你负责。我先走了。” 见他铁了心要走,岑溪安也不找托词了,连忙跟着一起出去。 谢容预料到这小疯子会跟上来,任由他坠在后面跟着他,等到快出了京都大学,他才止步,回头看着岑溪安。 他养了岑溪安近一个半月,这会打量他。 已经能看出和刚见面时的区别来了,脸上有了不少肉,看上去没那么像幽灵了。 开始的岑溪安就是竹竿子,瘦得不行,大晚上他往窗台一站,鬼都得失业。 现在的他瘦归瘦,却是正常的样子。 有点像成长期抽条的少年,一双眼睛乖乖地看着他,谢容不说话,岑溪安就乖巧的等着他。 和当初判若两人,谢容莫名有点成就感。 “送到这就行了,你回去吧。” “小叔叔...我想你。” 谢容扬眉笑了,“我还没走呢。” 但我已经开始想你了,岑溪安失神地看着他,还没分别,他就已经体会到了这种滋味。 好难受...心脏被人紧捏住,挣扎着呼吸,濒临着死亡的无助感。 比他喘不上气,憋红了脸,徒劳无力的张嘴,还要难受。 相似却完全不一样的感受。 岑溪安分辨不出来,却觉得前者让他更无助,更加彷徨不安。 或许是他潜意识也知道,被掐住脖子喘不上气的时候,他内心却不痛苦,他只会扭曲、隐忍,蛰伏,准备反击。 可被分别的情绪捏住心脏时,好像一瞬间就要杀死他了。 岑溪安嘴角颤抖了下,恍惚间注视着这人离他越来越远。 好像就此要离开他的生命。 他开始后悔,他为什么要考上这个学校,为什么要接受分别。 他和小叔叔不该分开的。 他们合该是一体的才对,融入骨血,永远不分离才对。 岑溪安苍白的脸上浮现红晕,急促地呼吸了两下,眼底透出癫狂的疯意,突然就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这副发病的样子,谢容眉心一突,伸手把人拉住了,“胆子大了,一声不吭就跑?” 岑溪安眼底带着兴奋,目光迷恋地游离在他脸上,“小叔叔...我不跑,我不会离开你的。” “你等等我,我去退学...然后我们就回海市,再也不来这了,再也不分开了。” 癫狂的疯有如实质的扑来,向来阴郁的眉眼都被点燃,神经质的呢喃着笑。 “我们就该在一起不分开,任何事物都不能把我们分开,我们会在一起的。” “小叔叔我们走吧,去一个只有我们两个的地方,小安不会离开你,我会照顾,永远。” 哪怕是死亡也不能将他们分开。 他会永远缠着容容,像水鬼一样黏稠、阴暗、湿漉漉地卷上男人的腰腹。 死死的缠住,注视着他,抚摸着他。 没人、没人能将他们分开。 何况是一个学校呢。 岑溪安完全不记得,当初为了这所学校所付出的精力。 又是为了未来的出路,如何算计,如何隐忍至今。 曾经所求,如今不过是困住他的枷锁。 阴暗扭曲的生物嘶吼、不甘着,正在奋力的挣脱枷锁。 “你他妈疯了?”谢容冷声道。 他被岑溪安的话震住,一时竟不知道摆出什么表情。 为了不分开,就要去退学。 “我看来之前应该先带你去检查一下脑子。” 真他妈是个疯子,疯得越来越严重。 谢容恼火地想,冷冷地看着他,“岑溪安,你别给我发疯,现在、立刻、马上,给我他妈的滚回去!” 第21章 小叔叔你更爱谁(21) 第21章 小叔叔你更爱谁(21) “小叔叔...”岑溪安看着他发火,禁不住低低笑出声,“你在生气啊,因为我...” “你因为我在生气,你担心我毁了自己。” 巨大的满足感袭来,岑溪安控制不住的为此颤抖。 谢容在担心他,哈...他病态地低笑,瞧,他就知道这从来不是他的独角戏。 不管他为了什么在担心他,岑溪安都不在乎,他只要结果。 “小叔叔,我不想和你分开。” 他着迷道,“等我退学了,我们就不用承受分别的痛苦了,这种情绪永远不会掌控我们,我们会在一起,让我陪着你吧小叔叔。” 去你的痛苦! 你个脑子不正常的疯子! 谢容头一次想丢了脸面,对着他破口大骂,再把人揍个半死,挖出他的脑子看看。 你他妈是个什么品种的傻逼啊,到底是怎么说出这样的话! 他实在忍不住,大庭广众之下,粗鲁的拽住岑溪安的手腕拖着他往角落走。 周围响起一阵惊呼,大概没想到在一流名校这还会有人如此大胆。 有人看不过去,“哎,你这是干嘛呢?赶紧把这孩子放开了!” 却被谢容冷脸的吓得一愣,只感受冰冷的目光刮在了他身上,凶得厉害。 下一刻被粗鲁对待的年轻男生,眸光阴郁不耐,带着敌意。 “小叔叔做什么要你说吗?” “你算什么东西,对着小叔叔指手画脚。”岑溪安眸光沉沉,“这是我们的事。” “我愿意被他这么对待,他可以对我做任何事。” “所以,滚开。” 卧槽,这番话成功硬控了在场所有人,目光呆滞的看着他们两个,一时间只想喊一句“尊重,祝福,锁死。” 人气到极致的时候,真的会莫名笑一下。 谢容真是气笑了啊。 对着那个出声后愣住的男人说,“看到了吗,病的不轻,再不治就病入膏肓了,实在欠教训。” 男人默了下,诚恳道,“您忙,是我打扰了,确实该好好教训一下。” 谢容不再接话,冷着脸快速把岑溪安拽走了,刚才还不耐烦怼人的小疯子,他一拽就安静的跟个哑巴一样。 刚还挺牛,怎么不一直牛下去。 有本事冲他厉害的叫一下啊。 谢容心中冷笑,怒火高涨。 浑然不知身后人是以什么样的眼神、姿态注视着他。 迷恋、病态,神经质的享受。 考虑到这是在大学里,影响不好,谢容一路拽着他往没人的地方走。 待进了一个死胡同后,毫不留情地把人往墙上一甩,极具压迫感的抵着岑溪安的肩膀。 “来,说说,你他妈的犯什么病了?” 脸上被侮辱的轻拍了两下,岑溪安迷恋地看着谢容近在咫尺冷淡却凶煞的脸,“...容容。” “叫你爹呢!”谢容掐住他下巴,凤眸一眯,裹挟着怒火,低头看着他,“我问的你什么,现在说!” “再他妈的胡咧咧,答非所问,今天你就完了。” 下巴一阵剧痛,骨头好像都在咔咔作响,足以见得他用了多大的劲。 又有...多么生气。 岑溪安声音略哑,安抚地用下颌轻蹭他的虎口,换来谢容冷冷的一眼,加重了力道。 有点痛,岑溪安却执着地仰头看他,仿佛感受不到一般,“别生气,小叔叔...是我喊错了。” 谢容发出一声嗤笑,“我生气的原因是因为你喊错了吗?” “...容容。”岑溪安喊了一声,随即嗓子发出呃声。 谢容面无表情的加重了力道,让他闭嘴后才缓缓松开,“那我告诉你,你这么喊我会更生气。” “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吗?我喜欢听话的小狗。” “现在我给你一次机会,给我好好说话,听懂了没?听懂了就眨眼。” 岑溪安注视着他,缓缓眨了下眼。 下一秒谢容松开了他的下巴,苍白的脸颊上浮现青紫的指印,在过分苍白的皮肤上显得分外凄惨。 他视线顿了下,淡淡地移开不去看,“刚才为什么发疯?” 许是被他说的听话小狗激到了,岑溪安终于情绪稳定了点。 “我不想和小叔叔分开。” “不想分开,你就退学?”谢容无法理解,“京都大学有多难考你不是不知道,你这一去退学,耗费的多少年的心血...”他深吸口气,“还一声不吭,半点招呼不打就去退学。” “岑溪安,你少给我发疯!” “我不是发疯。”岑溪安说,“小叔叔为什么觉得我是在发疯呢,我只是在做我喜欢的选择而已。” 岑溪安理所当然地说,“大学要四年,太久了。”眸光深深地看着谢容,“我不能接受。” 四年,整整四年,他不在小叔叔身边。 岑溪安无法想象那是一种怎样的生活,他感觉整个世界都暗下去了。 简直让人难以忍受,他只是想去追光,不对吗? 阻挡他的,就该毁掉。 岑溪安目光坦然,完全没有觉得这样做有什么不对,谢容觉得这种疯子果然都自成一套逻辑链。 在他们认定的观念里,这没什么不对。 果然,养一只病病的狗就是难,难的是他精神有问题,固有的思维要被打破,很困难。 谢容很想一走了之,随他吧,当他是爹呢,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然而想的再好,他一对上岑溪安的眼睛就只能是想想了。 烦。 烦的要死。 “又不是见不到了,说得好像四年我们都不能见面一样。” 谢容皱起眉,“打视频、打语音,这些随便你。” 岑溪安:“这样我只能在手机里看到小叔叔了,太遥远了...小叔叔,你不觉得对我很残忍吗?我们之间的交集困在了手机上。” 谢容冷声道,“照你这么说,那些网恋的、异地恋的都残忍到要命了。” 岑溪安抬眼,“难道不残忍吗?手机里的爱人,这么冰冷,这么遥远,和手机一样热不起来。” 呵,谢容反驳他的观点,“多玩会手机,它就热了。” 同理,多打会视频,手机受不住不就热了。 岑溪安:“......” 第22章 小叔叔你更爱谁(22) 第22章 小叔叔你更爱谁(22) 好吧,这个冷笑话没能让这小子正常起来,反而更冷,更阴郁了,盯着他看。 仿佛在说:还不如炸了手机来的热。 谢容忍到极限了,臭着脸换了路线,当个屁知心哥哥呢,他就不适合这套。 简单粗暴的命令道,“闭嘴,现在别说话,我说什么你就点头。” 岑溪安张了张嘴,在谢容威胁的视线下犹豫再三还是闭嘴了,点了点头。 “一会回去了好好待着,不许退学。” 岑溪安面上流露出一分不情愿。 他不想去,一旦去了就是长久的分别。 “我怎么说的,点头。”谢容催他。 顺带威胁,“我不喜欢不听话的小狗,你最好想清楚了。” 在他的威胁下,岑溪安不得不点了点头,眉眼阴郁,宛如一个被权贵威逼的小可怜。 屁,他在这操心费神的,他比岑溪安可怜。 谢容半眯起眸子,“有空了可以给我打视频,打电话,但不许一天三次的打。” 意识到他没办法退学了,岑溪安丧了一会就打起精神来了,现在是他唯一能为自己争取利益的时候,再不打起精神来,他可能连这点权利都要没了。 “小叔叔,我可以挑你不忙的时候给你打电话。” 谢容:“你怎么知道我什么时候不忙,就一次。” 岑溪安语气疑惑,“但是现在生意不好,你们忙不起来。” 所以一天打五次也不是不行。 谢容有被扎心了下,现在生意确实越来越不行了,否则孙元明那几个也不会如此爽快地放他出来了。 毕竟这是按排班来分钱的,谢容不在,他那份他们还可以赚。 谢容暂且不想提这件让他感到生活对他充满恶意的事,冷淡道,“我说的,你只管听就行了。” “我是小叔叔,还是你是?” 他有点理所应当地反驳。 岑溪安眼眸微暗,很想告诉对方,一个没什么血缘关系的小叔叔并不能掌控他,让他乖乖听话。 又怕惹恼了容容,让他生气。 他们要分开了。 岑溪安并不想在分别时添一分别的情绪,尽管他这么做,谢容可能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都不会忘了他。 一想到他就会生气,提到他就会冷笑。 有时候厌恶、恨之类的情绪是比爱更令人深刻的。 叫人时时刻刻记着、厌恶着,可岑溪安不想这么做,他不想让谢容生气。 他经常看到情绪波动大的人气得胸膛起伏,更有人被气进医院休克的都有,所以他总是对谢容说“别生气”。 别生气,不是害怕,是担心。 在这个世上,他一无所有,只剩下一个突然把他捡回家的小叔叔。 岑溪安有在克制自己不要惹他生气,不过他大概不是什么好东西。 发起疯来,尽管没想让他生气,可每次还是无法避免。 岑溪安莫名地泄下一股气,就这么沉默,阴郁、寡言地看着他。 方才想要争取、奋力从枷锁里发出嘶吼的小狗好像失去了精气神,无精打采,恹恹地垂下了头。 一天打一次电话就这么难? 病恹恹地。 算了,谢容心想他不和黏糊小狗计较,勉强用冷淡的口吻把话出来,“黏糊什么…那就一天两次吧。” “给你算折中了,再多一次不行了。” 岑溪安愣了一下,没能第一时间应下。 他发懵了似的看着他,每当这个时候,阴郁病病的小狗就有种真实的呆,呆的很乖。 “啧。”谢容舌尖一顶上颚,烦的不行,“我都说了,两次!” “你不要不满足!都两次了!” 他一天哪有那么闲,他还得想办法搞钱,谁耐烦天天接视频电话啊。 一次就算了,这可是天天接! 还一接就是两次! 他劝岑溪安知足点。 “我很…”忙。 黏糊又病病的小狗扎进了他的怀里,不对,应该是把他扑得一踉跄,后背抵在了胡同墙上。 谢容有点恼怒,这纯粹是偷袭! “给我站好,别动不动就…”话还没说完,扑在身上的小狗语气低低,示弱道,“小叔叔,我都答应你。” “我什么都答应你。” “你说要乖,要待在那,要一天两次电话,我都会答应你的。” 鼻尖全是谢容的气息,熟悉地,如同那几个难熬的夜晚嗅到的一样,岑溪安埋在他颈窝里。 少年人抽条似的长高了很多,好像过去的那几年都积攒到现在了。 如今的他只比谢容矮了那么一点,却好像还没有停止疯涨的趋势。 就像谢容当初看到的和现在看的,用词形容判若两人。 一天就一个样了,压在他身上时,也不像外表看起来那么消瘦的模样,沉沉地带着温热的体温。谢容扶在他腰侧的手,还能感受到年轻男生的身体线条,薄薄的一层肌肉。 他没有什么旖旎不正经的想法,只是突然更为深刻的意识到——他们即将分别。 只是一个月多,岑溪安就变了不少。 四年呢,他会变的更多吧。 谢容突然就感受到了一点,分别所要带来的实质性,在此之前这两个字,对他来说不过是一顿距离而已。 也就是这么一瞬的想法,他忘了自己原本要说什么,想做什么。 只听着挂在他身上,声音微抖,还在努力咬字清晰的小狗说,“我就知道,我最后还是会答应你…” 他要怎么拒绝他的小叔叔呢? 这像是他徒劳无力的挣扎,不死心,不甘心。 但不挣扎,怎么知道,容容对他的底线到底在哪呢? 比他想得多,多了好多。 岑溪安迷恋的蹭了蹭他的颈窝,鼻尖嗅个不停,好像要穿透那薄薄的一层皮,尝到血肉的味道。 到了现在,他还沉浸于谢容妥协的悸动里。 如此真实的感受到,他喜欢的人,为了他退让的悸动。 明明、明明,他都要先一步低头了,他就是这么没有骨气,发疯会让他生气,却又克制不住。 岑溪安在清醒的时刻,选择了低头退让,谢容都不用哄一句,他已经垂下尾巴,恹恹地低头,努力乖巧起来的走开。 然后,等来了先一步心软的主人。 “小叔叔…” 岑溪安呢喃,“你怎么这么好?” 头上被人略粗鲁的揉了一把,语气不爽,“那你还惹我生气?” “故意的?” 小狗摇头,“别生气。” 谢容鼻腔轻哼出一声,“行了,原谅你。” 第23章 小叔叔你更爱谁(23) 第23章 小叔叔你更爱谁(23) 原谅他的小狗。 岑溪安会妥协,会退步,而谢容… 他好像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学会了去迁就他,是的迁就。 比起妥协带了低头意味的词,谢容在想,他这是迁就,是包容! 养了小狗,就要迁就他一点,嗯…他尽量。 谢容大方的让岑溪安压在他身上,扶住他的腰,给这个黏糊地,不愿分开的小狗,一点爱的安抚。 都要走了,让他多抱一会也没事,反正他是快晚上的飞机,给岑溪安抱一会也不耽误什么。 谁让小狗黏人呢。 一分钟过去,谢容心道,是非常黏人。 一分半过去,谢容默念“迁就小狗做个合格的主人”,他忍耐住了。 两分钟的时候,小狗开始和他低低诉说他的思念之情。 行吧,又续命了个几分钟。 然后谢容差点没手软、腰酸了,岑溪安这只贪心的小狗,只要他不说话就能抱到天荒地老。 谢容无可奈何地把人扯开了,“没完了你。” 岑溪安一脸茫然的看着他。 装,接着装。 目光掠过这家伙脸上的指印,谢容皱了皱眉,“戴个口罩吧,估计还要一会才能消下去。” 他太生气了,就算有所克制,这样的力度还是让岑溪安脸上留了印子。 岑溪安本人是不想让这些印子消失的。 谢容留下的好的坏的,他欣然接受。 还病态的觉得这是爱意,是小叔叔在意他的证据。 否则,他怎么不这样对别人? 偏偏这样对我了,不就是爱么。 戴口罩虽然别人看不到了,但是能保留一下,岑溪安还是愿意的。 就算岑溪安再怎么舍不得,谢容还是要走的。 再让人抱下去就没完没了了,谢容临走前交代他,“我手上提的那个塑料袋里装了不少零食,你分一分。” 岑溪安一顿,“分给...别人?” “那不然呢,分给鬼?”谢容觑他,“基本社交。” 岑溪安以沉默相对,只是对他点了点头,表示会照做。 谢容看他,真觉得自己不容易,养小狗还得操心他的人际交往。 全程只拎了个塑料袋零食,坐着看岑溪安打扫完卫生,收拾好行李,留下一句话的谢容如此感慨着。 “走了,不要送。” “让我发现你跟来了,以后就一天只打一次电话。” 没什么威胁力,却对岑溪安杀伤力十足。 想跟着谢容的步伐就这么被定在了原地,岑溪安目送他一步步走出这个小胡同,眸光幽深、阴郁。 他像是被禁锢在此地的地缚灵,困在此刻动弹不得,不可名状的情绪滋生。 却心甘情愿,违背了意志,遵守诺言。 “小叔叔...容容...” 才这么一小会,岑溪安又开始想他了。 他站在原地很久,才慢吞吞地走出小胡同,听话的去买了包口罩戴上,给谢容发了照片。 得到对方一个摸小狗的动作,心满意足的弯了弯眉眼。 回到京都大学的时候,舍友们刚吃完饭回来,见了他热情招呼。 岑溪安不冷不淡地应了声。 许是谢容之前留下的话发挥了作用,男生们只当他社恐,对他非常友好。 岑溪安将仅剩的几件衣服拿出来,这几件衣服他始终没动过。 特意留到了谢容走之后才收拾。 舍友瞟了眼,那是一大包内裤。 他咂舌,心道好大一包,鼓鼓地,他没想看就是太多了,一眼看过去就对上了。 真的毫不夸张,舍友目测这一大包估计有个十几条了。 不过看颜色都不算新。 没等舍友的目光多停留一会,一双手就拿起它,岑溪安冷冷的看着他。 舍友干巴巴一笑,“哈哈,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岑溪安很冷淡。 余光瞥见桌上的塑料袋,正巧见舍友目光转来,他一把夺了过去。 动作快而迅猛,宛如野兽界的抢食。 舍友们:? 岑溪安将那一大包零食全塞在了下方的柜子里,还拿出一把小锁锁上了。 不仅如此,他锁完了还不够把钥匙放进了另一个抽屉里,与此同时掏出了另一把锁。 舍友们:?? 三个大男生就这么看着他们的舍友用新掏出的锁... 锁住了那把钥匙??? 接着再把钥匙随身携带。 这层层严密的防守,锁住的是一袋零食,卧槽...谁信? 是他们疯了,还是新舍友疯了? 众人恍恍惚惚之际,岑溪安语气冷淡,“有群吗?麻烦拉我一下。” “哦哦,有的...” 岑溪安在宿舍群里发了三个两百的红包,依旧淡淡地,看上去不想多说一个字,“一人一个。” 想到容容说的人际交往,为了避免这些人在容容面前露出不该有的态度。 让容容觉得他不乖,没处理好人际关系,岑溪安补充,“见面礼。” 有一丝一毫的可能他都不会允许。 卧槽...三个大男生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尽管新舍友看上去有点奇怪,眼神有点吓人,性格也古怪,行为癫癫地... 可他们作证,他是个好人!! 男生们激动的点下了领取的手指,嘴上谦让着,“哎呀这也太破费了吧,都是舍友嘛,你一下子发这么多生活费还有吗?” 岑溪安不知想到什么,阴郁之气浓重,发出一声冷笑,阴森森地,“我恨钱。” 舍友们:??? —— 送走了养的小狗崽,谢容也并没有想象中的轻松。 首先就是他发现,没了岑溪安,他的生活质量一落千丈。 饭没人做好了,屋子没人打扫了,衣服没人洗了,意识到这点的谢容:“......” 万万没想到岑溪安以这种方式入侵了他的生活。 不过他是不做,不是真的废。 谢容很快适应了,只是生活上没了岑溪安偶尔犯病,中规中矩的进行着。 他忽然觉得脑子里该有一个声音一直叽叽喳喳的发出一些愚蠢却不让人讨厌的声音才对。 这感觉和他先前一闪而过的奇怪来的一样。 谢容沉下心来思考,仔仔细细回顾了下他和记忆里自己的区别。 实在不认为,他能干出这些蠢事? 所以,有没有可能... 他其实是个双重人格? 容猫猫超认真的得出这个结论。 第24章 小叔叔你更爱谁(24) 第24章 小叔叔你更爱谁(24) 除此之外,他实在想不到有什么可能,会让他存在记忆的同时还认为那不是自己。 穿越?夺舍? 那他觉得自己要去精神科走一趟。 虽然,他本来就要去那。 谢容行动力超强,还真秘密去了一趟,检查出的结果却是没什么事。 医生委婉地告诉他,幻想症其实也很严重。 像是怕刺激他,于是委婉的差点让谢容没听出来。 “......” 他转道去问了孙元明几个人。 孙元明只觉得奇怪,“老谢你问这些干嘛?” 谢容不多说,“问问而已,在想以前的一点事。” 他说的含糊,孙元明却一下想到了岑溪安去上大学这事。 怎么说,乍一看老谢的跟屁虫没了,孙元明一个旁观者都不太习惯呢。 在孙元明眼里,跟屁虫真是一个伟大的词,完美诠释了岑溪安对谢容的态度。 走到哪,他都能看到这小子,有段时间孙元明一看到谢容出现就知道岑溪安这小子一定在附近。 他一个旁观的都觉得不太习惯,何况老谢本人呢。 那想到岑溪安,最先让人记起来的是什么? 谢容的白月光女神啊! 于是,孙元明悟了。 老谢这是在想他能搞定岑溪安,为什么搞不定岑佳是吧。 这是在进行对比是吧? 孙元明道,“嗐,那都过去的事了,你以前也还好,岑佳看不上你就看不上呗,可她儿子能看上,所以说来说去还是她没眼光!老谢你自信点,咱们当个普信男,那种打击自信心的事就不用想了。” 比如说没钱,穷的厉害。 当个普信男就没那么多烦恼了。 你看俺老孙什么时候为这种事烦过呢,孙元明骄傲地想道。 谢容一头问号,“你在讲什么?” “讲男人要自信啊!” 谢容额头青筋一跳,“我就问你,我和之前变化大吗?” 他一直不承认之前那个傻逼是自己,可为什么他的兄弟们对他表现出的不一样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当然没...”孙元明神情一顿,“没、没吧?” 谢容知道答案了。 他拧起眉,转身就走。 “哎哎哎,老谢你上哪去?老谢老谢,老谢!咱钱的事你说怎么办啊?” “快混不下去了啊!” 孙元明在身后嚷嚷着,谢容留下一句“等着。” 他记忆都出问题了,这个时候钱也得往后排。 谢容回去一阵翻箱倒柜找出本子来,拿着笔开始回忆大脑里所有的记忆。 从模模糊糊的五六岁开始,到如今的三十岁。 最后他在三十岁和二十五岁上圈了个重点。 比起其他不太清晰的记忆,这两个年龄段是谢容记得最清晰的。 发生了什么他全部记得,清晰好像在看电影,一打开就能看到高清版记忆。 三十岁的记忆他无所事事在街上收保护费占了大部分,剩下的就是他变态的对岑溪安起了那种心思。 二十五岁则是再次遇到岑佳对她死缠烂打,企图当岑溪安继父那会。 而早期,关于对岑佳一见钟情的记忆也十分清楚。 谢容眼中划过一抹深思,唯一的相同点就是岑佳母子。 岑佳... 他好像是喜欢岑佳的... 可他想到这个名字,内心就像对待一个陌生人一样。 谢容想了很久,最后还是觉得,他不是原先的谢容。 也就是说,他不是个变态。 这大概是唯一的好消息了。 至于他是谁,为什么会这样,谢容还是没头绪,仿佛眼前遮了一团迷雾。 没人能忍受这种情况。 如果他是条咸鱼,大概就随遇而安了,既来之则安之等待命运安排就好。 偏偏谢容是个硬骨头,他不允许自己的命运被谁掌控。 他想,既然记忆里关于岑佳的片段那么清晰,他也许可以多探究一些关于岑佳的事。 说不定能找到什么线索。 于是这几天,孙元明发现谢容总是迟到早退的,赚钱都不积极了。 这实在不像他。 王彬彬悄悄问孙元明,“谢哥这是怎么了,心不在焉的,我跟他说话他走神好几次。” 孙元明耸了耸肩,“前几天就这样了。” 王彬彬惊奇,“不会是失恋了吧。” 还失恋,人都死了,该失恋早就失了吧,孙元明腹诽。 赵文栓则是高深莫测道,“我觉得是因为岑溪安吧。” 大强挠头,“跟那小子有什么关系。” 赵文栓笑得神秘莫测,扶了扶眼睛腿儿,“大强你不必懂太多,只要知道你总会吃到谢哥的喜宴就行。” 什么喜宴? 大强眼底迷茫。 王彬彬不信,“谢哥都没有对象呢,我觉得这点上我还是赢了。” 他已经成功脱单了呢,王彬彬对此骄傲。 孙元明左看右看,露出一个“众人皆醉我独醒”的表情,这些人...哎,他们根本不懂老谢。 什么岑溪安,全是白月光女神的挡箭牌罢了! 知道白月光为什么叫白月光吗? 但是兄弟为了白月光赚钱不积极了,那怎么行,孙元明决定帮兄弟一把。 总不能看着他深陷泥潭。 最主要是,老谢不想办法,他们就要没钱了! 要不...他给老谢介绍一些长得像岑佳的人? 孙元明已经忘了大明湖畔的岑溪安了,他觉得老谢还能想起岑佳,一定是没把岑溪安搞到手。 得不到,才惦记,所以他依旧对白月光女神念念不忘。 岑溪安这小子也真是的。 从了老谢不行么? 谢容不知道他兄弟还琢磨着给他介绍替身这种不道德的事。 这几天他翻遍了对岑佳有关的记忆。 得出结论,除了变态就是变态。 那种狂热的迷恋,外加时不时的骚扰,让谢容看了就直皱眉。 关键岑佳人死了,线索暂时中断,他还没想到什么好办法。 不过不等他想到办法,谢容先迎来了一波针对他们的恶意狙击。 之前拘留的王彪出来了,他联系了一堆人打算教训教训谢容。 第25章 小叔叔你更爱谁(25) 第25章 小叔叔你更爱谁(25) 王彪拘留那段时间简直吃不好睡不好,浑身难受啊。 被人搞进警局就算了,关键是他让人讹了五万块钱! 笑了,他王彪不发火就拿他当傻子是吧?! 岂有此理! 谢容这小子简直是老虎头上拔毛,他完蛋了。 王彪在这一带混得风生水起,认识不少小混混,当即就给人打电话。 “哥们,干票大的不?” “事成之后,你七我三,大头让给你。” 对面十分感兴趣,“走,我马上叫人十分钟后就来了,咱们去干谁?” 王彪吐了口口水,“谢容。妈的这龟孙你认识吗?也是长城街那一带的,上次把老子坑进了警局,还讹了我五万块钱,你说这事能完吗,老子搞不死他那个龟孙子!” 王彪骂骂咧咧了好一阵子,电话那头安静如鸡。 “喂,老张,你怎么不说话?咱们多叫几个人?” “老张,你在听吗老张?” 王彪移开手机一看,那头早挂了,他怒骂一声,“傻逼,耍老子呢是吧,等我弄死谢容那龟孙有你好看的!” 他开始给下一个人打电话。 在王彪报价后,对方和老张一样表现出了兴趣。 人手都在召集了,结果一听到谢容的名字就沉默了。 王彪简直不能理解,谢容那家伙还有人怕吗?就算个小人,背后搞事的龟孙,碾死不就行了。 这位比上一位一言不发直接挂电话的好多了,还劝了王彪一声。 当然也有可能是看不下去他作死的节奏。 “那人邪门的很,连墙都能打出个坑,五万就五万吧,你想想你的命可比这五万值钱多了。” 奈何王彪不信。 什么墙都能打出个坑,夸张了吧,以为演电视剧呢。 见鬼的是,王彪打了好几个电话,对面一听是谢容就放弃了,挂电话快的跟什么似的。 “一帮子龟孙。” 王彪啐了口唾沫,这群人不来算了,王彪盘算着他还认识一些别的人,叫过来应该不成问题。 王彪冷冷一笑,神情阴沉,敢讹他钱是吧,他就当花五万买谢容的腿了。 对于即将被人带着狙了,谢容和孙元明几人还不知道。 行情不好,收入大砍半,孙元明他们深夜都在焦虑钱的事。 谢容成天让他们念叨着,暂且扔下了找记忆的事,主要还是没什么线索能让他发现。 干脆动员所有人先去网上看看有什么不需要学历的工作。 没办法,这几个人包括谢容在内,如今的学历都是初中毕业。 文化水平最高的是赵文栓,在一群初中里他的高中履历闪闪发光。 真是一大群半文盲的人了。 网站看了两天,这些人被骗的团团转。 “让我当模特呢,什么也不用干,就站在那穿个衣服拍照,一月六千还给提成,多好啊,我就打算干这个去。” 谢容看着孙元明,“去买个镜子照照吧。” 孙元明老大不乐意了,“老谢你还带歧视我的,虽然我没你长得好看,可俺老孙三十也是一枝花呢。” 王彬彬一脸不屑,“你别搞笑了,你现在没发福都是因为没钱,养不起膘,但肥肉还是有不少的,人家能看上你就奇怪了。” 谢容点点头,就听王彬彬说,“你不如跟我一起去干辅导班,我看了这些人福利还真好,还管吃呢,一天就让他们写作业多爽。” “再说了咱们在这一带混久了,装都能装出来,以后也是文化人。” 孙元明和大强都有点心动,“也不是不行。” “......”谢容面无表情,“你们辅导什么?怎么收保护费?” 王彬彬有自信,“我可以边拿手机搜边念,顺带辅导他们的体育。” 将来都是祖国强壮的小花朵。 折不断那种。 在被谢容拍得后脑勺阵痛后,王彬彬成功打消了这个念头。 谢容缓缓看向最后的独苗苗。 独苗苗赵文栓扶了扶双色眼睛腿儿,笑得含蓄,“我找了个好活,包吃包住,一月一万,就是人家不招男人。” 孙元明怒了,“凭什么不要男人,歧视我们男人是吧?!” “说的没错!”王彬彬振振有词,“说好的男女平等呢,咱男人也能顶半边天!” 大强憨憨地,“俺去求求他,给饭吃就行。” 说了这么多,谢容问,“什么活?” 赵文栓含蓄一笑,“保姆。” “......” 一片死寂中,赵文栓惆怅地叹了口气,“男保姆,为什么就不行呢?” 有点大男子主义的孙元明立即嚷嚷,“不行!不行!” 赵文栓:“多香啊。” 孙元明怒道,“你个小白脸!” 得了,这工作等同于白找,四个大男人成日唉声叹气。 搞得谢容心情烦躁,不过这点烦躁他没和岑溪安表现出来。 他们维持着一天两个视频电话的节奏,谢容每天听着小狗事无巨细的诉说他今天干了什么,见了哪些人。 对比谢容表示,“...我没那么变态,什么都要知道。” “是我想让小叔叔知道。” 岑溪安声音低落,“我见不到小叔叔,就忍不住和你说话。” 他都这么说了,谢容还能怎么办。 只能嫌弃小狗黏糊,然后听完了他说的话。 谢容没和岑溪安提工作的事,还没定下的事说了也没用。 两人聊了几句,岑溪安看着视频那边的谢容,目光恨不得穿透屏幕,追随到他身边。 “小叔叔。”岑溪安语气幽幽,带着眷恋的病态,“脸上的痕迹都淡到看不见了。” “下次,再重一点好不好?” 谢容:“……” 岑溪安的存在总让他觉得自己像个漏网之鱼的变态。 “你生气了吗小叔叔?” 岑溪安还一脸“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生气,但你生气了我就道歉”的表情,滑跪的超级快。 “对不起小叔叔,我错了。” 问这种小疯子哪里错了是没用的,他能说出个所以然来,他就是真变态。 谢容冷冷一笑,超凶超吓人,“你要是在我面前,我弄不死你。” 岑溪安脸一红,眼神闪躲了下,少年阴郁的眉眼被另一种情绪代替,“是要强奸我了吗?” 视频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巨大的“我草?!”摔倒声、碰撞声接连响起,还带着男生嗷嗷的痛呼声。 那边热闹得像个搞笑的情景剧。 显得谢容这边安静得诡异。 他抬眼,对上四双闪着八卦的眼睛。 “……” 谢容啪地挂断视频,冷着脸瞥他们,“看什么,好看吗?找到工…” 他面色忽地沉下,上挑的眼尾显出冷冽的光一下就唬住了想调侃他的几人。 下一瞬,他们就发现,谢容是冲着前方的人去的。 “大晚上还加班找我麻烦,好兴致。” 第26章 小叔叔你更爱谁(26) 第26章 小叔叔你更爱谁(26) 他们在长街路的尽头,拐过去就是另一条路了,大概是打听清楚了谢容他们的行动轨迹,所以一堆人特意选在了这里等他。 天色已经黑了下来,黑云仿若泼洒下来的墨,街边灯火昏黄。 谢容扬着眉,带着傲慢的轻蔑,眼尾轻轻扫过这几十号人。 目光瞟过那些棍棒,带着了然却不以为意的讥讽。 好像他们几十号人是个小丑一样,来这娱乐他呢。 这态度着实让人看了恼恨,王彪呸了声,冲着地上恶狠狠地吐了口唾沫,“老子告诉你,今晚别想那么容易离开!” “我弄不死你,今天就跟你姓!” 王彪笑得狰狞,“敢讹老子的钱,怎么样我的五万好花吗?” 王彪一笑,他身后的壮汉也跟着一笑,臂膀拍得啪啪啪响,赤裸在夜色下的双臂粗得吓人,粗略一扫,都特么快跟他们手上的棍子一样粗了。 旁边还停着一辆面包车,车窗开着,一个光头男戴着墨镜,嘴上叼着烟,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 面包车周围还站着一圈壮汉呢,全都拿着棍子。 孙元明冷汗出一身,我草了这不是,遇见真混黑的了? 怎么这个架势? 这一带出来混的,嘴上都喊着自己是什么帮什么帮,混黑的,道上可是有人呢。 还骗了不少祖国的小花朵,让他们加入其中一口一个xx哥的喊。 可也妹说,有人是真道上有人啊? 谢容扯了扯唇角,挑衅扬眉,“五万不太够,老板要送钱?” 王彪对他阵阵冷笑,“谢容是吧,你还是真是要钱不要命,见到这场面还能嘴硬,算你有点胆色。近来没少听说你的事迹,外面传得神,你就真当自己牛逼的不行了?” “你能打一个人,打五个人,我这三十多个人,老子腿都能给你打断!” 三十多个壮汉眼神冷冽,夜色下宛如索命的鬼,索得就是他们的命。 谢容冷冷勾唇,与之对视,气场丝毫不落下风。 惹来面包车里的光头男一瞥,他敏锐地注意到,凤眸含着煞气横去一眼。 竟有种比三十几个壮汉还要骇人的感觉在。 分明他们的身材、人数都如此悬殊,在小山似的壮汉面前,衬得谢容身形消瘦。 却丝毫不见惊慌,连一丝恐惧、惊惶的眼神都没有,就这么冷眼看着。 怎么可能,他装什么逼呢。 王彪看着心气就不平,越发想要给他个好看瞧瞧,余光瞥见了什么,呵地笑出声。 王彪讥笑,“你谢容是不怕死,但也不管你兄弟的死活了,是吗?” 谢容看着王彪冲着得意的一颔首,扭头看向他的身边,看了个空,他顿了顿,头一转,这几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缩在了他背后。 他又不胖,身形就这么宽,这几人跟什么避风港一样拼命缩在他背后。 大强人高马大的,挤不进去,直接站在了他影子后面。 赵文栓夸赞道,“大强,你这也不错,一个人占了谢哥所有的影子呢。” 大强被夸了还有那么点害羞呢,“没,我也就一般,不过谢哥的影子也好小。” 塞不下他,大强忧伤。 谢容:“……” 杀伤力十足的眼神得到了增强。 冲着他兄弟们去的。 在这玩掩耳盗铃呢是吧,以为他们看不见吗? 可能是谢容此刻的眼神太吓人,几人都如鹌鹑般乖巧闭嘴,赵文栓轻咳一声,“谢哥,我们打不过。” 孙元明狂点头,压低了声音,“三十多个人呢,这可咋办呢。” 一个都难,三十多个,他们得死吧。 王彬彬emo了,雀斑脸上写满了生无可恋,“最好的情况就是谢哥一个人手脚齐全,我们残废到拉屎都兜不住。” 话好糙,但很有道理。 谢容是很牛逼啊,可是他们是菜狗啊。 这么多人,孙元明几人觉得谢容大概顾不上他们,他们会死的很惨。 大强左看右看,往影子里再缩了缩,小声说,“俺有个办法。” 赵文栓好奇,“什么办法?” “俺们求求他们吧,放过我们,不要打了,俺没钱治病。” 谢容面无表情:你他妈还能再窝囊一点吗? 孙元明不赞同,“男人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呢!” 谢容的脸色好了点,好在就一个没出息的,他看着王彪,正想嘲讽一波。 孙元明缩在他后面,嗓门比谁都大,“彪哥!我求求你了!放过我们吧!我上有老,下有小的,中间还有个老婆要养呢。” 孙元明哭嚎着,“我老婆多好一个人啊,我不能死,我不能留下她一个人。” “彪哥,给弟弟一个机会吧!我还钱,我真的还啊,让俺老孙走吧…呜呜呜,我是真的想走啊…” 谢容:“……” 身后一群兄弟:“……” 他的兄弟们都是男人,这样不男人的事还是让他一个人来承受吧! 孙元明哭嚎着求饶,滑跪得丝滑无比。 谁知道万年单身狗王彪一听,嘴角带着狰狞嫉妒的笑,“还有老婆?我都没有,你怎么敢有!” “老子今天打断了谢容的腿后,第二个打断的就是你!” 王彪的怒气更加被点燃,一点也没有对面跪地求饶的爽感,嫉妒蒙蔽他的双眼。 他愤怒! 就如同王者峡谷里,打把游戏开局加载时,见到对面出现了情侣标时的愤怒! 弄死弄死弄死! 孙元明:“……”失策了。 他抹了把脸上快风干的眼泪,一脸恢复了严肃、不畏惧的表情,呸了一声,“叫你声彪哥,你还喘上了?” “老谢,等会你就干死他,这家伙还敢打断你的腿呢,嚣张!” 谢容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 其余兄弟也是一言难尽的神情,王彬彬毫不客气地嘲笑了声,“哈,老孙你可真男人。” “……”孙元明一脸大义凛然,“你说什么呢彬儿,我这叫身先士卒!” “兄弟们,我试探过了,这条路行不通的,咱们别求饶了,干死对面,让那帮龟孙子求饶!” “听到了没大强?”孙元明头一转。 大强:“……” 震撼的失语。 第27章 小叔叔你更爱谁(27) 第27章 小叔叔你更爱谁(27) 丢人,简直丢人现眼。 谢容都没眼看下去了,在他想来,这些人废是废,骨气肯定有的,谁知道天天龟孙的喊别人,到头来就滑跪磕头了。 王彪狰狞的哼笑,“再求饶也没用,今天不打断你们的腿,怎么对得起老子的五万块?!” 提到这事,王彪的脸色更加狰狞扭曲了。 今天注定是不能善了了,既然一定要打。 赵文栓面色严肃的摘下了眼镜,仔细妥当的放进了兜里。 “栓子,你摘了眼镜怎么打人?”大强问。 “没钱换眼镜了。”赵文栓很淡定,“你们也收一收贵重物品吧。” 反正也打不过,还是别让眼镜受伤了。 众人深觉有道理,于是打架来,收眼镜的、藏手机的,还有把身上的烟头包了好几层生怕等会掉下来被踩扁的。 谢容已经懒得理他们了,趁对面正对着他们露出嫌弃的眼神时,他一个助跑上去。 谢容速度太快,加之还来不及反应,一个壮汉被踹倒,撞到身后人身上。 王彪眼神一利,“给我打!” 三十多人立马围攻了上去,孙元明怪叫一声,“老谢给个提示行不?”狼狈的躲着棍子。 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去,谢容则是一把夺过壮汉手中的棍子,有了武器,这些人根本挨不到他的边。 冲他过来的全被他用棍子掀飞了,一棍子扫过去清出来大片空地。 被棍子扫到的无一例外的腹部一疼,面色苍白,看怪人一样的看着谢容。 妈的,这小子什么牛劲? 牛劲还没完呢,谢容脸色寡淡,夹杂着几丝厌烦,看到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心情糟糕。 于是下手就更重了,一棍子砸下去,他们有种被打断腿的痛感。 王彪见状立马招呼了过去,“打他,别管其他人了!” 有他这一嗓子,孙元明他们的压力骤然减小,额头冒汗的看着这群人抄起棍子冲着谢容去。 “妈的你个龟孙,你跑什么跑,有本事打你孙爷爷啊!”孙元明恶狠狠地骂道。 大强二话不说,在人潮中拽住一个壮汉,上去就是一拳! 王彬彬和赵文栓死死拽着男人的裤腿,几乎是挂在人家腿上,他喘着气骂,“你大爷的老孙!别顾着骂,帮忙拽一个啊!” “孙爷爷来了!”孙元明骂骂咧咧地,上去就是一招猴子摘桃! 老子扯你皮带! 踹你档! 这些个小伎俩还真拖了几个人,不过数量太大,这么点人没能对谢容那边有什么改变。 不过,这些人也奈何不了他。 跟谢容正面打的,好多被他一棍子掀翻,腹部疼得要命,人还没反应过来呢,肩膀挨了重重一击。 混乱中还能听到骨头咔嚓响起得声音。 他也不光是用棍子,腿还踹人,踹得精准又疼。 王彪混在其中,是谢容的重点关注对象。 别人他都是一视同仁,王彪嘛,谢容时不时格外招呼他一下。 没多久,王彪脸肿了,鼻子青了,额头还滋滋冒血,比起谢容来说他更像是那个被围攻的。 打的那叫一个难受。 更重要的是,谢容这小子后背跟长眼睛了似的。 偷袭的,他看也不看,拎着棍子往后一甩,砸倒了一片。 三十多号人啊,整整三十多号人,连他的衣角也没挨到。 也不对,王彪被他又是甩巴掌,又是踹的,衣角边还是沾上了的,这么一想,心里哇凉哇凉的。 没凉多久,王彪的脸热了。 谢容一棍子敲在这些人腿上,痛得他们膝盖一弯,冷汗津津。 紧接着一把扔了棍子,哐当一声,棍身还在地上滚了好几圈,众人心头一跳,下意识想挪远一点。 纵使没了武器,他们也警惕着、甚至是恐惧着谢容。 眼睁睁看着他拎着王彪,跟拎小鸡仔似的,一巴掌抽过去,牙都给人抽掉了。 牙...牙抽掉了? 众人呆滞,定定的看着王彪吐出的混着血水的牙齿,右脸肿得红馒头一样。 “老板,彪哥,我的演出费结一下?” 王彪张嘴就是一股子铁锈味,满口血沫子,“泥...” 啪地一声,谢容轻飘飘甩了一巴掌,“五万不够,不能比上次低吧?” “窝...” 啪—— “你最好想好了再说,彪哥叫你声老板,是我尊敬你。” 谢容眉眼冷淡,“有十万吗?” 王彪痛得说不出话来,眼泪往下掉,圈落在他合不上的嘴里,铁锈味混着咸湿的眼泪。 他拼命点头,什么想法都没有了,不就是十万么,他给! 然而谢容就跟没看见一样,似乎是见他半天不吭声,烦了。 又是一巴掌甩来。 王彪哇地吐出一颗牙,含着眼泪惊恐地看他。 “那就二十万。” 谢容将他扔在地上,眸光看向那辆面包车,触及到视线的人都一阵腿软。 宛如在看一个非人类,魂都要吓没了。 光头男哆嗦道,“开车啊!还愣着做什么,开车走啊!” 司机抖着手,还没开呢,车上两人就见谢容抄起棍子,冷冷地砸在了车尾上,那里瞬间凹下去了一大块。 “走什么走,来都来了。” 眉一扬,冷得锋利,谢容嗤笑,“交个朋友。” ...... 十分钟后。 三十多个壮汉抖着腿,互相搀扶着站好。 光头男摘了墨镜,露出绿豆大的眯眯眼,讨好的点头,“谢哥,您抽,这烟大几百呢。” 谢容抽了一口,鼻子一皱,嫌弃的灭了,“什么玩意。” 光头男立即弯腰踩了好几脚烟头,口中怒骂,“呸!什么玩意!就这东西还大几百呢,准是骗钱的,老子迟早弄死他!” 转头对着谢容睁大了绿豆眼笑,“谢哥,您消消气。” 看的孙元明几人真是目瞪口呆。 怎么也想不到居然是这发展。 第28章 小叔叔你更爱谁(28) 第 28章 小叔叔你更爱谁(28) “来说说,你和他什么关系。” 谢容对光头男的讨好,兴致缺缺,睨了眼惨兮兮的王彪。 提到王彪,光头男就恨,暗暗给他刮过去一个眼刀,对着谢容低声下气的笑,“哪有什么关系。” “谢哥我就是路过,看个热闹而已,我和他没一点关系!” 谢容瞥他一眼,眼中的冷意让光头男浑身一寒,“我比较喜欢听实话。” “你最好想清楚了再开口。” “是,是。”光头男咽了咽口水,交代了。 王彪自出来了就想打击报复他,奈何这条长街路没人敢招惹谢容。 他怎么可能放弃,这些人的态度反倒让他坚定了要报复的决心。 既然内部找不到人,那就出钱找人。 光头男是开保镖公司的,不过他这公司也不是好玩意。 收留的都是混过黑的,干得都是垃圾勾当,正经的保镖生意没接几个,也就是个披皮的狗头公司。 但因为有个正当的名头在,他们还混了几年好日子。 王彪也是了解的,索性联系了这家公司大出血摇了不少人过来。 然后,谁也没想到,谢容就这么一锅端了。 “你们这么废?”谢容嘲讽。 光头男敢怒不敢言,只能忍气吞声地讨好笑。 这种也是纯垃圾,实在没什么好说的,谢容问了他们的公司名,点了点头,就让他们滚。 光头男和壮汉们面面相觑,见谢容真的要放过他们,头也不回的跑了。 王彬彬不甘心,“真让他们走了啊谢哥?好歹再揍一顿吧。” 谢容脸不红心不跳,“揍什么,我们是守法公民,少动手。” 王彬彬沉默了。 同情地看了眼掉了 两颗牙,脸肿的说不出话的王彪。 “公司名都问出来了,这种披头的狗头公司一个税务电话就行了,还揍什么揍。” 麻烦。 谢容现在比较关注钱。 他看向王彪,语气还算和善,“老板,微信还是银行卡?” “这次就不送你进去了,大强也算你叔,合法转账是不是?” 王彪拼命点头,生怕慢了一步谢容要生气。 谢容的心情确实算不上好,任谁好端端打着视频,挂断以后遇到这种事心情都不会美好。 不过光头男的保镖公司倒是给了谢容一点灵感。 他的兄弟们也就会收保护费了。 不如接着在保镖的行业发光发热。 开个公司,好像很费钱...谢容把目光投向地上的王彪。 在他惊恐的目光中,喊了一声“彪哥。” 王彪惊恐的连连摆手,孙元明瞪眼,“老谢,为什么他就是彪哥了,俺老孙都没被你这么喊过。” 这时候是计较称呼的时候么。 谢容懒得理会他,凤眸上挑,垂眸看着凄惨的王彪,面不改色道,“都说不打不相识,咱们现在也算朋友了。” 浑身都疼的王彪:“......” 不敢说不。 彪哥唯唯诺诺点头。 得到他点头,谢容这魔鬼笑了,可怕的低语,“既然这样,朋友一起干票大的吗?” * 在利益面前没有永远的敌人,必要时也是能合作的。 谢容贯彻了这一点。 他发现王彪实在是有点钱在身上的。 大出血找人教训他,失败后还能掏出二十万,比起孙元明他们,简直有钱到让人想抢钱。 他的保镖公司就需要这样的冤大头! 所以谢容向他发出邀请,成为合伙人了,公司有你一半,你不出钱像话吗? 王彪是不想同意的。 那可都是他攒下的老本,而且开什么保镖公司,还不如他抢钱来的快,底下还有一群敬畏。 包括那些所谓的学霸们在他们面前吓得腿脚发软,面色苍白的样子。 都叫王彪很有成就感。 是,他是个没读过什么书,整日无所事事就知道祸害社会的小混混。 可那又怎么样? 这些读书好的,未来成就注定超过他们的人。 在这个时候还不是被他们踩在脚下,害怕、恐惧,畏惧着他们? 这让他为数不多的体会到了优越感。 王彪不觉得当小混混有什么不好,那些学生仔都怕他,他随便说两句还能收钱。 何必去干什么保镖。 然而,他一流露出不愿意的神情。 谢容当着他的面一拳打在墙面上,那个传说中被打出一个小坑的墙,如此真实的出现在了王彪的眼前。 “彪哥,你说什么?”谢容似笑非笑,“刚才没怎么听清。” 王彪:“......” 王彪被迫加入其中,为了保镖事业贡献了超额金钱。 在金钱的驱动下,孙元明几人与他冰释前嫌,热情的不行。 孙元明:“都是一家人了彪哥,欢迎你的加入,今晚下馆子去吗?你请客,咱们庆祝庆祝。” 王彬彬翻了个白眼,“彪哥牙都掉了,老孙你多关心人家一下会死吗。彪哥你放心,我们送你去诊所,然后再去下馆子,你发红包请客就好。” 赵文栓扶了扶双色的眼镜腿儿,“彪哥,我们给你打包白粥,你请客的钱,不用钱。” 大强见他们都表示了,绞尽脑汁的想着,该说什么话才能表达他对王彪的亲近呢。 有了,大强咧嘴一笑,“俺是你叔,你不用请客了,发红包就行。” 王彪:“......”一群穷鬼! 他怨气深重,但也没办法了。 谢容催着他打款,钱一到手就注册了公司,合伙人上还真填了王彪的名字。 王彪看着怪怪地,没想到他真的写了,这群穷鬼还真打算搞个保镖公司,能赚钱么他们。 王彪内心嘲笑了一番,然后开始忧心忡忡。 这也是他的东西啊,要是不赚钱不就真的亏了。 不行!他王彪不允许,他要开保镖公司,拿回属于他的一切! 王彪动力满满的上了,也不像之前那样出完钱以后就宛如死了有一会的放空样了。 创业初期是很难的,不过一想到这是自己的公司,几个人都干劲满满。 他们连长街路这一带都很少去了,成日忙着公司选址的事,到处乱跑找地方谈价格。 看着像点样子了。 这一忙,忙的昏天暗地,谢容时常忘了接岑溪安的视频电话。 岑溪安开始还乖巧的回复——“小叔叔忙吧。”“我等着小叔叔。” 次数多了以后,他的回复逐渐神经质。 “小叔叔,你身边有别人吗?” “小叔叔,他们都说你好忙,那他们为什么不多干点活,让你轻松点呢?” “小叔叔...容容...我想你了,好想好想好想,我不是故意的,但你身边没有别的小狗,好开心啊...” “容容为什么不吃饭?你想吃我做的饭对不对?” “你都瘦了。” “今天那个男人离你好近,我看到他还对你笑...” “容容...容容,我是不乖的小狗,但你要一直喜欢我,好不好?” 然后发疯的小狗,半夜出现在了他的床头。 第29章 小叔叔你更爱谁(29) 第29章 小叔叔你更爱谁(29) 听上去像是个恐怖故事,实际看上去也像。 谢容较常人来说更为敏锐,一般来说一些人的注视他也会第一时间注意到。 不过这些天实在是忙,对于赚钱的事,谢容不上心就奇怪了。 他和赵文栓承担起了大部分谈判,主要是怕这群蠢蛋出去让人忽悠了。 好不容易选好了地址,外加砍价成功,心头石头一落地,他倒头就睡。 这一睡,是难得的深度睡眠。 所以一些细微的声音足以过滤,后半夜谢容的意识隐隐察觉到了不对劲。 却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 熟悉的...那应该就是没威胁的,可以接着睡。 大脑收到这个指令,再度昏昏沉沉地睡着。 但很快,身体却挣扎着醒来。 漆黑宁静的夜里,一道黏稠地、幽深的目光注视着他,说不出的诡异感浮现,让他感觉好像被什么阴暗的东西缠上了。 谢容一下子清醒了。 他猛然睁开眼,正对上了黑暗里涌动着暗潮、粘腻、闪着幽幽波光的黑眸。 草,有鬼!! 身体应激地炸毛,谢容僵着脸,想都没想一脚踹了过去! 嘭地一声,暗处的生物撞击到什么,物品摔在地上的同时伴随着闷哼声。 有点熟悉。 下一秒,谢容听到这个有点熟悉的声音幽幽道,“容容...好疼啊..” 谢容:“。” 破案了。 他半躺在床上,紧绷的身体微微放松,望着漆黑的天花板,他喵的竟然有种无语到极致后的习惯感。 见他没吭声,暗处的人慢吞吞地飘过来,在床边打下一道微暗的阴影。 “容容...怎么不睡觉?” “是我吵醒你了吗?对不起...”他带着歉疚,“我不会出声的,容容你继续睡吧。” 还怎么睡得着,这要是在乡下,谢容比打鸣的公鸡还清醒。 他面无表情,问出了经典台词,“你他妈发什么疯?” 大半夜站在他床头看他...诡异的是,他在冒出这个想法时,竟然还感受到了熟悉,也是笑了。 “容容...” “让你这么叫了?”他冷声道。 “...小叔叔。” 这一声里的迷恋、满足都快要溢出来了。 轻而易举地就能分辨出岑溪安此刻满足病态的心理,尽管夜里看不太清,他还是执着地望着谢容。 一遍遍地,用目光描绘着他的容颜。 容容...他的小叔叔... 岑溪安着迷地看着,不愿错过一点,他终于终于又见到他了。 十六天零七小时,好久啊,这么久没看到小叔叔,岑溪安想他想得快疯了。 “好想你啊...” 谢容嘴角一抽,“你别告诉我,你是因为太想我了就跑回来了。” 话一出口,谢容就顿住了,因为这句话从实际出发,竟然无限接近于事实。 果然,岑溪安道,“我想你了,所以来见你,小叔叔我告诉你了,我是不听话的小狗,可你没有骂我,那你是不是原谅我了,没有排斥我来见你?” 谢容:“你什么时候告诉我的?” 他要是知道,还会被吓到? “在手机里,我对小叔叔的想念都在里面。”岑溪安平静的发疯,“小叔叔原来已经不看消息了吗?” “一天打两次视频,变成了一次,最后连一次也没有了,我一直在等你。” “从早到晚。” 岑溪安声音平静,在夜里显出另一种的偏执来,“好可惜,怎么也等不到小叔叔。” “小叔叔在忙,我记得我要做个乖狗,所以我有在乖乖发消息,一条、两条...” “小叔叔...”他声音幽幽,鬼似的飘忽不定,“你是烦了吗?” 为什么,他都这么乖了,还是烦了呢... 所以他做了不乖的小狗,咬开枷锁跑了回家。 谢容听完,先是在黑暗里摸索着手机,太黑了,他第一时间没摸到,然后一只体温略低的手挨到了他,往他手里塞了手机。 嗯,谢容镇定自若的打开,看到最新的消息。 他看了老半天也没找到岑溪安所谓的说了是什么。 可能是抽象的说了。 “我没回你消息,要不要看看前面?” 岑溪安这小子发的,谢容可是回回都没落下,这次他不过是睡了个觉。 一觉醒来,狗发疯了,千里跑来床头犯病,还控诉他。 对此,岑溪安要接着控诉,“你没有秒回。” 语气认真,态度执着。 谢容:...你来真的? 他又不是整体盯着手机看,当然做不到次次秒回了。 然而对于岑溪安来说,在京都大学这手机比什么都重要,一开始是掐着秒视频,后来是盯着它等消息。 岑溪安不去参加社团,不出门去玩,除了做一些兼职,就是盯着手机对话框看。 等不到消息的时候,岑溪安就去各种社交软件上翻谢容的动态。 企图找出他的痕迹,又害怕真的找到。 如果小叔叔是故意不回,岑溪安想,他会崩溃的。 但是这些都没什么了... 他连夜订了最早的航班,打车赶来这里,冷静的拿出准备好的开锁工具,平静又疯狂的告诉自己,动作轻点,不要打扰到小叔叔睡觉。 这样,他会更加不高兴。 会对小狗生气的。 岑溪安小心翼翼地将锁打开,收拾好工具,走进这个偷偷来过无数次的卧室。 寻找到沉睡中的谢容时。 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只是看着他,岑溪安就很满足。 心里那种不安感,瞬间消失,他近乎沉溺在这个有着谢容气息的房间里。 “小叔叔,只要见到你就没什么了。”岑溪安满足的靠过来,“你还想睡觉吗?” “我陪你一起睡吧小叔叔,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谢容真是气笑了,刚睡醒的嗓音带着点哑意,“你没房间吗?” “滚出去自己睡,岑溪安你真是欠抽了。” 他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吗? 还一起睡,大晚上想的什么。 岑溪安不禁失落,他不想走,现在离开谢容一步,身体就会不舒服,大脑叫嚣着离他近一点,再近一点。 容容根本不知道他用了多大的努力。 才克制着自己不要发疯,不要失去的扑在他身上,求他强奸他。 好想好想好想... 他快被思念折腾的疯魔了,这时候居然觉得被抽一顿也是好事。 于是,谢容没能等他滚出去,反而等到一句。 “小叔叔,你抽我吧,我会叫的小声点。” 谢容:“......” 第30章 小叔叔你更爱谁(30) 第30章 小叔叔你更爱谁(30) 谢容生气,非常生气,岑溪安什么意思,以为他不会动手么。 这时候他还没了解到岑溪安的真实用意。 对于他的挑衅,谢容在这个深夜怒气上头,将这小子掀翻摁在了床上。 全完没意识到事情走向即将变得古古怪怪,不可描述的他冷笑一声,“行,一会你最好不要发出一点声音。” 谢容在黑暗里摸索到他换下来的衣服,条件有限,凑合着抽了岑溪安一顿。 怕把人揍坏,他其实是留了手的。 介于疼与不太疼之间,充其量就是吓唬他。 大概抽了二十来下,漆黑的夜里偶尔传来一两声闷哼,还有憋不住气的喘息。 岑溪安还真没叫一声。 谢容心软了下,扔了衣服,搓了把背对着他的后脑勺,“胆子还真大,我差点把你当贼了结了。” “你就这么跑回来了,那边怎么处理了,请假了没?” 谢容没听到回答,眉头微皱。 “岑溪安?” 他不会把人打坏了吧,谢容眼中情绪一凝,顾不得太多,摁住他的肩,动作快而小心的把人翻了过来。 岑溪安全程不吭声,任由他翻身。 直挺挺地躺着,仿佛死了有一会了。 谢容不觉得自己下手有那么重,可岑溪安的反应做不得假,他摸索着手机打开了灯光。 “哪里疼?一会送你去医院,你先...” 声音戛然而止,他对上了一张潮红湿润的脸,神情迷离,黑眸湿漉漉地。 乍一下被灯光一照,有些不适应的眨了一下,才缓缓回神的模样。 动了动嘴角,呢喃着,“小叔叔...好厉害...” 打得他好疼… 其实说死了一会也没什么。 还没经历过这种事的少年神情恍惚,沉浸其中。 谢容已经不知道自己脸上是什么表情了,他只是把手机越捏越紧,骨头咔咔作响。 在险些把手机捏爆,发生意外事故时。 谢容闭了闭眼,一把将手机摔在了地上,掰了掰手腕,猝然发出声冷笑。 这回是真用了狠劲揍上去了。 一点留手都没有,岑溪安痛得厉害,再次感受到谢容这可怕的力气。 他只能求饶。 但因为太疼,许是不想丢了面子,岑溪安咬着被角,声音含糊呜咽。 “小叔叔...别打我了,好痛...” “小安错了,你不要生气...” “疼...” 谢容稍微停了一下手,总觉得这样打太奇怪了,然后岑溪安蹭了下他的手。 他低头看去,借着摔在地上的手机还没关,那点微弱的光线下,看到他吐出了咬的湿漉漉都是口水的一角被子。 岑溪安盯着被子看,又抬头看向他,黑眸和被角一样湿,“是容容身上的味道...” “别生气了容容,实在是气,那就接着打我吧。” “这次我会忍住的。” 谢容:“......”你个疯子,神经病吧你! 谢容又被岑溪安的神经程度刷新了一遍认知,他气到不行,他打都打了,没留情面。 岑溪安也被打痛了,求饶了,可谢容就是气,说不上来的气。 他刚下去一点火气受到挑衅,呼呼往上涨,这小子搞的好像是在奖励他,打他,他一点不怕,就算是疼也觉得满足的疯样。 那怎么办? 他白气了,还是就这么受着。 不行,容猫猫越想越气,气坏了好吧。 于是,他只好生着气,一边气死了,一边又揍了一遍岑溪安。 然后更生气了,更要揍了。 形成一个只有岑溪安获胜的闭环。 等谢容揍麻了,含着不悦往床上一躺,两眼看着天花板和窗外的浮起的一抹鱼肚白,感受到身边悉悉索索的动作。 转头一瞧,小疯子阴暗蠕动着,冲他的方向一点一点爬行。 呵,谢容面无表情,一脚将他踢远了点。 没一会,岑溪安又一点点蠕动着蹭到他旁边。 谢容专挑着他快要蹭到的时候,一把踢远。 这狗崽子执着的很,非要挨到他旁边,被打的浑身青紫,痛得动一下就难受还要蹭过来。 无论谢容怎么踢远,他都要缠过来。 谢容:也是服了。 “你特么是水鬼吗?” 缠住就不放,非要把你拖进去溺死那种。 谢容想,这要是换个人都特么要吓死了,被水鬼缠上要窒息,被疯子缠上要疯,岑溪安这小子还真是两者兼具。 就没想过让别人活是吧。 这么一想,他一脚将人踢到地上。 在岑溪安还要往上爬的时候,没好气地把他咬过的被子扔到他头上。 “自己咬着去,少烦我。” 岑溪安的声音透过被子传来,闷闷地,“小叔叔...你在欺负我。” 谢容一声冷笑,语气凉凉毫不客气,“对,就是欺负你了,怎样?” “不想被我欺负就滚蛋。” 岑溪安不说话了,乖乖拉下被子就坐在床下看他。 谢容不理他,揍完人以后他睡意上来了,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 天已经开始亮了,透过缝隙钻进了房间。 岑溪安将他的睡颜看得清清楚楚,微光下,连他细小的绒毛都是那么的可爱。 没有一点是不可爱的,只是这么注视着他,难以言喻的满足就填满了他的心头。 岑溪安对他生出了一股强烈的保护欲。 尽管他知道他这个想法有点好笑,他甚至打不过谢容。 可就这么看着,他的脑海就冒出一个想法。 他不应该哭,不应该是那样的... 岑溪安顿了下,平静的眨了眨眼睛,坐在地上思索了会,算了,他爬起来将窗帘拉得更加严实。 再忍受着疼痛,开始收拾房子。 随后打开冰箱,找出食材,熟练得做早饭。 顺带将谢容换下的衣服摸了又摸,才依依不舍的洗了。 这次来的突然没带上和小叔叔一样的衣服,不能拿走了,有点可惜。 不过他会想办法的。 岑溪安看着手上的衣服,满足地想,小叔叔爱买东西,真好。 这样,他就永远不会发现了。 第31章 小叔叔你更爱谁(31) 第31章 小叔叔你更爱谁(31) 谢容醒来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岑溪安准备的早饭变成了午饭。 也不知道小疯子为什么能这么精神奕奕,一个晚上没睡居然还没一点困倦的样子。 从谢容醒来的那一刻开始,围在他身边团团转,一会给他喂水,一会端来一盘水果。 他记得他家里就没什么水果,谢容天天点外卖,会点外卖会吃饭就ok了,水果什么的他是想不起来买的。 也就是这盘水果还是岑溪安大早上出去买的。 这精力,谢容也是佩服。 但在岑溪安的殷勤伺候下,他就是有火气也消了。 重新把京都大学那边的事问了一遍,岑溪安一脸恍然,开始拿出手机编辑信息。 谢容:“...你不会连假都没请吧。” 岑溪安说的坦然,“忘记了。我现在请了。” 谢容扯了扯嘴角,“我要是你的老师,你最好小心点。” 岑溪安眸光闪了闪,“小叔叔,你想当我的老师吗?” 这小子脸上有点红,用平静的说着破廉耻的话,“这样你会失去这份工作的,师生恋是不允许的。” 谢容一脸“你他妈做什么梦呢”的无语表情。 就听他说,“不过我可以不当学生,退学后一直和小叔叔在一起。这样小叔叔就不会失去这份工作,我们也可以一直在一起。” 谢容呵了声,一巴掌糊他后脑勺上,“少做梦,吃你的饭吧。” “既然来了,你就去长街路干活吧,最近比较缺人手。” 他们现在是轮流去那边,长街路的生意总要有一两个人在。 没办法都是穷鬼,这三瓜两枣的放不下。 岑溪安来了那就干一天活再走吧,还没发家,但资本家压榨本色满满的谢容如此想道。 毕竟都请假了,那肯定不能浪费啊。 岑溪安应了下来,没有去问为什么缺人手,容容让他去那他就去。 吃过饭,谢容领着岑溪安出门,提了一嘴他最近比较忙,准备带着孙元明他们换个工作。 最近都在搞公司选址的事,后续事情定了再和他细说。 其实这些谢容在微信上提过,不过看岑溪安大老远跑过来了,他还是重新说了一遍。 出小区的时候,谢容撞上遛弯回来的葛大爷,礼貌点了下头。 葛大爷却叫住了他,“小谢啊,你这是要出门了?” 葛大爷是他隔壁的邻居,这套房子是老小区,年轻人很少,因而葛大爷虽在隔壁,但记忆里的他,姑且称为原主。 原主没和对方有什么交流。 而他自身来了以后,因为太凶了,这小区带着小孩的老人也不会靠近他。 像今天这样打个招呼,就算是他们最多的交流了。 谢容有点不明所以,不知道葛大爷突然一副要和他说几句的架势是怎么回事。 但他还是颔首,“是,准备出门了。” “是这样的。”葛大爷苍老的面上露出几分尴尬,还有点畏惧,不过想到什么,他还是说了,“小谢啊,我老伴身体不太好。” 这个前奏...是要借钱? 谢容精神一震,眉头拧起,开始盘算着自己的存款最多能借多少。 “你知道人老了就什么毛病都出来了,我是想说...” 葛大爷顿住,有点难以开口的样子。 谢容就主动说了,“我知道了,您放心钱的方面...” “你晚上的动静还是小点吧。”葛大爷终于说出这尴尬的话。 空气为之一静,全程当个木头人的岑溪安终于有了反应。 眼底划过一抹笑意,心情愉悦的看向谢容。 谢容人都木了,“什么?” 万事开头难,说出口就好多了,葛大爷就一鼓作气说了,“我老伴最近失眠...她夜里睡不太好,昨晚听到一些动静。” 葛大爷说得委婉,但在场两人都懂了。 谢容一瞬间想杀了岑溪安的心都有了。 眼如利刃,凉凉地刮向岑溪安,换来这小子一个茫然无辜的眼神。 葛大爷还在继续,“我也不是不让你们...哎哟,这话我个糟老头就不说了,就是稍微动静小点,咱这也是老小区了,隔音不好。” 谢容眼皮一跳,差点克制不住臭脸。 结果没等他控制好面部表情,不至于吓到老人家时,岑溪安先一步开口。 “不好意思,我和小叔叔打扰到你们了。” “下次我们一定会小声。” “啊?”葛大爷受到冲击,原来昨晚他听到的称呼没错啊。 这下子,他看着两人的眼神逐渐变得奇怪,憋出一句,“那就好。” “......” “那,那我就先走了啊。” 葛大爷老当益壮,健步如飞的离开了现场。 人走了,谢容杀人的目光投向岑溪安。 岑溪安:“小叔叔为什么要这么看着我,我说的不对吗?” 小疯子善解人意道,“有些话小叔叔不想说,小安都可以替你说。” “还有。”岑溪安脸上浮现歉意,“对不起小叔叔,都怪我昨天叫的声音大了。” 鼻尖都是小叔叔的味道,被子上还带着体温,而小叔叔就在他面前,岑溪安没能忍住。 他真诚地为昨天没有履行诺言而道歉。 谢容:...以为我会接受吗?笑死。 他冷着脸,“你是叫的很大声,没有下次,下次根本不会存在。” 岑溪安似是笑了一下,等他看过去,又是一派平静,“嗯,小叔叔说的都对。” 下回,换人叫也不是不行。 初尝那滋味的男生废料超多,眸光晦暗,看谢容的眼神比以往更加粘腻。 等到了长街路时,孙元明正在抽烟。 见到谢容身后跟着的岑溪安,表情变得愤愤不平,谢容奇怪了下,岑溪安没惹他吧。 孙元明包好烟头就告状,“老谢!你都不知道这小子他妈的有病啊,大晚上给我打了十几个电话!” “他不知道话费很贵吗?硬生生把俺老孙吵醒了,然后一个劲追问我,你是不是在家睡?” 孙元明吐槽道,“你不在家睡,还能在哪睡?” “我说岑溪安,你小子没事吧?” 岑溪安面色淡淡,“抱歉。” “一句道歉就完了吗,那要警察有...” “我会给你充话费的孙叔,一会你看下到账没。” 孙元明转头拍了拍谢容的肩,“老谢,小岑是个好孩子,警察来了都得夸。” 第32章 小叔叔你更爱谁(32) 第32章 小叔叔你更爱谁(32) 当着岑溪安的面夸完,私底下孙元明还是拉着谢容好一顿问,“这是怎么回事,他咋突然跑回来了?” 孙元明一脸稀奇,“你都不知道这小子给我打了十几个电话。” “我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呢,这也没到周末吧,他就这么跑回来了,还是说你出了什么事?” 谢容:“你看我的样子像是出事吗?别在这瞎揣测。” 孙元明撞了撞他肩膀,“那他...” 谢容避开他撞过来的动作,“别管那么多,你好好干活。” 老谢这也太无趣了,孙元明唉声叹气,这样子怎么行,无趣的男人可是会被市场淘汰的。 孙元明又想起来之前自己想给谢容介绍妹子的事。 嘿嘿一笑,“老谢,我有惊喜给你。” 谢容挑了挑眉,“多少钱?” “...能别什么都和钱沾上吗?”孙元明恨他是个木头。 “没钱就别来找我了。”谢容兴致缺缺。 孙元明立即改口,“请你吃饭,来不来?到时候还有惊喜送你。” 谢容这才答应下来。 * 孙元明想得很好,作为兄弟,他不能看着谢容孤零零地。 而且有了老婆以后,老谢肯定会更努力赚钱,兄弟赚钱吃肉,他跟着喝汤没问题吧。 孙元明知道谢容对岑佳一直念念不忘。 要不然岑溪安怎么还能跟在老谢身边。 没想到老谢还是个痴情种子呢。 他以为老谢对岑溪安就是玩玩,上手了也就差不多了。 结果老谢不仅没搞上手,被人脑瓜子开瓢后还养着这小子。 这什么老实人接盘侠啊,他怎么没看出老谢还有挖野菜这技能呢。 不行,挖野菜是没钱途的,他必须把人从岑佳这个天坑里拉出来! 孙元明一直有留意这方面,前几天他在海市跑来跑去,还真让他遇见一个长得有几分像的女人。 那侧脸,远看有个六七分像呢。 孙元明立马拿出谢容的照片上去勾搭人。 这事其实很不地道,还没道德,但孙元明这个人就没道德。 所以今晚谢容带着岑溪安去赴约的时候,见到了一个打扮得温温柔柔的小姐姐。 他眉头微皱,环视一圈,没看到孙元明的身影,还以为走错了地方。 小姐姐就施施然站了起来,指尖勾着秀发往后一撩,含羞带怯,“你就是谢容吗?你和照片里长得一样。” 谢容:? 跟在他身后的岑溪安眸光瞬间阴郁下来,沉沉地望了她一眼。 “你是?”谢容眉心蹙起,清冷的容颜在灯光下显得不近人情,还带着天生的凶,看上去很不好惹。 一般来说,他会吓退很多追求者。 哪怕这张脸再好看,也没多少人有勇气靠近他。 约莫就是对高岭之花的那种,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岁月沉淀后,不再是俊秀青年的感觉,却终于把那份沉淀下来的美展现了出来。 好看到一定程度,是会蛊惑人的。 男色也是吸引人的,现实好看的男人其实还真挺少,小姐姐多瞄了那张脸好几眼,“我是你今晚的相亲对象。” 她笑得柔和,是那种温柔感很强的大姐姐,“你好呀。” 终于意识到自己被坑了的谢容:...... 他发誓,要是孙元明现在在他跟前,他一定会揍死他。 谢容顿时没了吃饭的心情,“不好意思,这件事我不知道,我也没有相亲的想法。” 小姐姐愣了下,但很快她表示不介意,“没关系,相见就是缘分嘛,我们可以交个朋友吗?” “这顿饭我请客。” 谢容:“...我三十了,我们不适合。” 小姐姐弯着嘴角一笑,“可是我更喜欢了哎。” 作为一个大姐姐,她才没兴趣陪幼稚小男生玩什么爱恋游戏。 她用欣赏的目光看着谢容,重点在谢容的脸上。 谢容真是...为了让她死心,他直言,“我的性取向是男生。” 这回小姐姐顿住了,目光在他脸上一绕,然后缓缓挪到了旁边的岑溪安身上。 男生看上去比谢容小了很多,黑发略遮过眉眼,却也能看出来这是个很好看的男生,小姐姐还在心里评估,猝不及防就对上了男生的眼睛。 黑漆漆地,仿佛暗无天日的黑色泥潭,黏稠、阴郁,带有敌意的眼神。 她有被吓到。 也是在这一瞬,她肯定了两人的关系。 等小姐姐走后,谢容无语的去给孙元明打电话,冷着声讥讽了对面二十分钟。 孙元明都要让他说破防了。 救命了,老谢的嘴怎么这么毒。 孙元明委屈,“老谢,这真是惊喜啊,你难道没发现里面的小秘密吗?” “小秘密?”谢容刻薄道,“是你小脑萎缩了吧。” 他冷笑不已,“孙元明,再有一次,我打得你下半辈子生活不能自理。” 谢容烦躁的挂断了电话,出了洗手间一双手抱住了他的腰。 黏黏腻腻的搂了上来,气息阴郁晦涩,“...小叔叔。” 谢容差点扭断这双手的动作停下,炸毛的猫烦得厉害,总想挠个什么,岑溪安撞枪口了。 “你又犯病了是吧?”他不爽道,“赶紧松开。” “小叔叔...你想相亲吗?” 岑溪安搂着他的腰,双手挪动,却不是移开,而是带着占有意味的握住。 “孙叔说,是惊喜,小叔叔你有没有发现?” “发现什么?”谢容先是一愣,随即发现盲点,“偷听我讲电话?” 凤眸一眯,闪过流光,好像炸毛的小猫准备挠人了。 嗯,找到了正当理由。 不过谢容还没开口呢,就听岑溪安低声问他,“一定要别人吗?” “小叔叔...我就站在你面前,你为什么还要和别人见面呢,你要的我都可以满足你。” “你知道的,我...” 他阴暗的语调突然拐了个弯,透出点小纯情。 “我拒绝不了你,你可以随便对我做什么。” “而且对正主做那种事,不是更刺激吗?” 像你一开始想做的那样,岑溪安暗暗期待。 谢容一头雾水,“什么正主?” 岑溪安说得理所当然,“小叔叔,她的侧脸和我几分像,你没发现吗?” 想到什么,他低低嗤笑,“孙叔给你准备的惊喜是这个啊——”带着嘲讽和不满,“那为什么不把我送给你呢。” 他才是正主,不是么。 第33章 小叔叔你更爱谁(33) 第33章 小叔叔你更爱谁(33) 谢容听懂了,也沉默了。 正主? 你知道吗,你嘴上的正主是你妈。 暗岑溪安的说法来,岑佳才是正主,按孙元明的说法来,岑佳是念念不忘的白月光女神。 那照谢容自己来说,岑佳也许是解锁他记忆的关键。 近些天来,他偶尔就会琢磨自己记忆的事。 后来某天突然记起来了什么,他好像要找一个人。 岑佳有很大可能是这个人,要不然就是和他要找的人有关联。 种种想法过了一遍,面上却没表现出来。 他用了点力气扯开岑溪安的手,“没什么正主不正主的,那些事我不是叫你忘了么。” 岑溪安颇为不甘心,却也只能看着自己的手被扯开。 就算再眷念那个手感和温度,他也抵挡不了谢容的力气,而在谢容转过身来看他,岑溪安必须隐藏好他的异常。 他是只乖狗。 至少现在还是,他要获得小叔叔的信任。 岑溪安面色如常,“我只是突然想起来了而已,小叔叔...我在乎你,你的想法对我来说很重要。” “你想要的,我都想满足你。” 小疯子难得正常的表达自己的感情,谢容稀奇地瞅他两眼。 然后奇妙地发现,他又不是很气了。 “因为我资助了你,给你钱?” 谢容确实发现岑溪安对他不同寻常的在乎,堪称病态的程度。 他接受还算良好。 毕竟,养这只病病的狗崽子前,他就知道这小子是个货色。 谢容不能理解的是,岑溪安似乎喜欢他。 他又不是感情迟钝的人,早就发现这一点了,但他一直不确定这感情到底是喜欢,还是别的。 岑溪安的回答却很出乎意料。 “当然不是,容容怎么会那么想。” 谢容看他一眼,岑溪安顺从的改口,“小叔叔。” “我不是因为钱,也不是因为你资助了我。” 岑溪安眉眼阴郁,笑起来宛若腐烂的花,透着让人不适应却又具有吸引力的色彩。 “我要骗走你所有的钱,拿走你的房子,再顺顺利利的去京市,小叔叔...你知道的,我就是这么一个烂人。” 他说得坦然,直白的剖析了自己。 “这样的我,怎么可能会因为这么点好处低头呢。” 如果有人要驯服他,岑溪安会乖乖地,看似的被驯服,然后时刻准备反咬一口。 他不是毒蛇,他是发疯的狗。 人怎么能驯服,疯起来不计后果的狗呢。 岑溪安就是随心所欲,就是病态的不正常,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成了现在这样。 “是你把我变成这样的小叔叔。” 他又蹭了过来,着迷的抱住他,嗅闻着熟悉的气息,这次谢容却没推开他。 某种程度上,岑溪安说的也没错。 是他把他变成这样的。 不过这是歪理。 谢容由他抱着,眼睑垂下,睨了眼对他着迷的小疯狗,“喜欢我?” “喜欢...”岑溪安蹭着他,“喜欢容容...喜欢小叔叔。” “你知道什么叫喜欢吗?” 岑溪安:“不知道。但我想把小叔叔一直留在我身边,没有人能抢走你,我也想保护你,不想看到小叔叔难过,也不想让你生气。” 他愿意让谢容开心。 如同他每一次及时改口的小叔叔一样。 “我不知道什么是喜欢,就当这是喜欢了。” 因为除了谢容,岑溪安不会对任何一个人有这样的想法。 谢容看着他,莫名地情绪在心底滋生。 说不清道不明却无声的扼住了他的灵魂,谢容无意识的揉了一把岑溪安的头,掌下的脑袋立刻蹭了蹭他。 “岑溪安,试试吗?” 惊喜来的太快,岑溪安愣住了。 抱着谢容,阴郁的小疯狗瞬间变呆,谢容啧了声,眼中带笑,“你这是不愿意了?” “...没有。”岑溪安好像终于消化完了他的话,眼睛发亮,“是永远都不分开的在一起吗?” 谢容说,“那好像不太行,死了以后不还是分开。” 岑溪安搂紧了他,神色眷恋,“不会的,死了也不会分开。” “小叔叔我会永远缠着你,一辈子,不,下辈子也会一直缠着你,我们永远都不会分开的,死后的骨灰也要融在一起。” “小安会缠着你,死亡也不能将我们分开。” 谢容眼皮一跳,“听起来像个恐怖故事。” 岑溪安亲昵的用鼻尖蹭他,小狗似的耸动着鼻尖,似乎在透过皮囊闻他血肉的气息。 黏黏糊糊地,让人想拍开,却又觉得可爱。 他好像格外喜欢这个动作,也不知道在闻什么,谢容是不懂的。 他是个男人,也爱干净,岑溪安到底为什么执着于闻他。 但他还是放任了自家的小狗。 小疯狗好像高兴疯了,听到他说恐怖故事,格外不满,“容容,不能说这是恐怖故事。” 岑溪安眼神亮晶晶地,“是爱情故事。” 到死都不分开,血肉、骨灰全融于一体,谁也分不开他们。 这难道不是爱情故事吗? 谢容听他开口,张嘴就想说叫“小叔叔”,还没说出口,他先顿住。 现在叫小叔叔,好像很不对劲啊。 结果岑溪安蹭了蹭他,说:“容容是想让我叫小叔叔?” “我是听话的小狗,你知道我拒绝不了你的,小叔叔...好喜欢你。” 谢容:“现在不用叫了,随你。” 他还不想让“小叔叔”这个正常的称呼带上说不清的意思。 岑溪安一脸“小叔叔我懂你”的乖巧眷恋,“小叔叔不用迁就我,我愿意喊的,只要小叔叔高兴就好。” “小安喊什么都不重要,小叔叔你喜欢的话我愿意让你快乐。” “...?”说的好像他是个有奇怪xp的变态一样。 谢容臭着脸,“我不快乐。” 岑溪安立马担忧道,“那怎么样,小叔叔你才能快乐呢?” “......” 首先从戒掉小叔叔开始。 第34章 小叔叔你更爱谁(34) 第34章 小叔叔你更爱谁(34) 戒掉是不可能了,在一起后岑溪安上瘾一样的叫他。 活像是对这称呼有什么病态迷恋一样。 这xp应该是他的吧。 在不知道第几次在大庭广众下被岑溪安边喊“小叔叔”,边亲密牵手宛若恋人般的亲密姿态后。 谢容觉得自己又成了个变态。 因为所有路过他们,听到这句称呼的人大部分都是这么看他的。 他也是气笑了,“之前没见你这么喜欢这个称呼,现在成口头禅了是吧?” “这不一样。”岑溪安紧紧牵着谢容的手。 “你倒是说说哪里不一样了。” “我和小叔叔在一起了。”岑溪安满足地眯了眯黑眸,“所以就不一样了。” 那个代表身份,疏远的令人不安的称呼也成了情趣。 岑溪安当然愿意喊了。 甚至带有难以言喻的隐秘心理。 他和小叔叔是一体的,也只有他能喊谢容小叔叔。 他们的过去是那么美好,小叔叔资助了他,还和他在一起了,岑溪安高兴得想发疯。 他对谢容说,“小叔叔我好高兴,我好喜欢这么叫你。” “我们现在可以回家吗?我想单独喊你,小叔叔不用回应,只要看着我就好。” 注视着他,只看着他一个人。 全世界那么多人,他还是喜欢上了我。 岑溪安身子发颤,兴奋得脸上浮现红晕。 苍白的皮肤上浮现笑意,红晕兴奋而病态的注视他,黑眸望着他,“好吗,小叔叔?” 这一副犯病的模样。 谢容半眯起眸子,“不好。” “你给我正常点,这副样子带出去见人,你准备吓死谁?” “对不起小叔叔。”岑溪安眼睛发亮,“你要带我见家长吗?” “让你失望了,家长没有,能给你当叔的倒是不少。” 岑溪安很满足,“小叔叔愿意公开我,我就很开心了。” 他又不是什么明星,正常谈了恋爱不就是要公开的么。 谢容一通电话把人都喊了过来,他人在酒店索性不换地了,请这些人吃顿饭。 难得见谢容请客,没人不来的。 就连刚被骂了一顿的孙元明都厚着脸皮来了,一来就对上谢容似笑非笑的眼神,头皮都麻了。 “老、老谢...” “你还真来?”谢容嗤笑,“不怕这是鸿门宴?” “鸿门宴也得来啊,老谢多年兄弟了,你就是要弄死我,也得让我做个饱死鬼吧。” 孙元明说的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谢容凉凉一瞥,“老孙,你的脸皮是真厚。” “哪里哪里。”孙元明谦虚,“咱都是兄弟,老谢你是最厉害的!” “......” 嫌弃是嫌弃,无语归无语。 这顿饭,谢容还真请了。 他去结账时,兄弟们看着他的英姿感慨不已。 孙元明:“老谢真帅啊。” 王彬彬点头:“谢哥刷卡的时候都要迷住我了。” 赵文栓打开二手手机,严肃的进行数字加减,“六百二十三点七毛,这家店没折扣,菜品还不错,但量少,不建议下次来。” “这么贵?!”王彬彬瞪眼,“抢钱呢吧?” “是抢谢哥的钱。”赵文栓补充。 “那没事了。”王彬彬没怨气了,还很好奇,“谢哥居然带我们来这吃饭,还真去结账了,今天什么日子啊?” 孙元明心虚地倒了杯水。 见兄弟们好奇的样子,实在没忍住,“咳,其实今天他去相亲了。” “卧槽?”“真假?!”“仔细说说。” 几个人七嘴八舌的问,王彬彬道,“谢哥都请客吃饭了,那这是成了吧?” 孙元明哪知道,按理说谢容不杀过来揍他都算好了,居然真的请他吃饭。 难道...他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的接受了? “应该在一起...” “是成了,我和小叔叔在一起了。” 岑溪安突然开口,宛如扔下一颗雷炸懵了所有人。 什么意思...? 什么叫,我,和,小叔叔?在一起了?! 大强茫然:“今天和谢哥相亲的是你?” 岑溪安面上笑意淡了几分,视线扫过心虚到坐立难安的孙元明,“这个你可以问问孙叔。” “孙叔给小叔叔介绍对象的时候,一定比谁都清楚原因吧。” 孙元明暗惊,岑溪安知道老谢喜欢岑佳了啊。 他平时就看这小子不是什么好东西,不会记恨上了他吧? 孙元明干巴巴一笑,“我、我也是昏了头才这么干的,小岑啊,你别介意,俺老孙是真心祝福你和老谢在一起的!” “老谢对你,我可都是看在眼里的,你们可比别人般配多了。” 孙元明满嘴跑火车,内心暗暗叫苦,期盼着谢容快点结账回来。 岑溪安的脸色因他最后一句话终于好转几分。 不过孙元明给谢容介绍对象的事,还是让岑溪安不悦。 那个女人与他侧脸不过五六分像而已。 这也能算作惊喜? 孙元明既然知道小叔叔对他有意思,就应该把他介绍给小叔叔。 一个赝品而已。 莫说不过五六分像,就算七八分,甚至一模一样又能怎样? 模仿的再像,都是不入流。 小叔叔喜欢的,都只是他岑溪安一人。 阴郁的眉眼注视着孙元明,如鬼魅般令人发寒,“孙叔,这次就算了。” 岑溪安幽幽道,“我不喜欢那些赝品,下次回来也不想见到和我长得一样的替身。” “就算有几分相似...我也会怪孙叔的。” 孙元明眼底闪过一抹诧异,摸不着头脑的听他讲话,待听到最后一句忙不迭的点头。 管你说的什么,先点头就是了。 谢容结账回来就注意到了过于安静诡异的氛围,眉梢微挑,“演哑剧呢?” “今天请吃饭是要告诉你们,我和岑溪安在一起了。” “不过以后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岑溪安亲耳听到他承认,阴郁的眉眼散去,弯起嘴角,“小叔叔,我会和以前一样乖的。” 谢容啧声,“你别随便发疯吓人就行。” “不会的。” 岑溪安声线平静,黑眸染着兴奋的喜色。 他过于高兴,苍白的脸上就会浮现一抹淡淡的红晕,又因为过去白的肤色,显得这抹红晕不太正常的样子。 总让人觉得他生病了。 孙元明暗忖着,这怎么看都是疯得厉害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