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少年剑仙》 第2章 爷爷显灵 爷爷离世的消息,对于季鹤声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接到大伯电话的时候,他正在上晚自习,听完之后顿时就丢了魂魄,浑浑噩噩地去找班主任请假,然后打车连夜往家赶。 他三岁时父母就离了婚各奔东西,父亲和小妈在外面过了两年之后,得了癌症去世,母亲改嫁到了南方,也早就没了音信,从小就是爷爷奶奶把他拉扯大。 虽然过了年爷爷就卧床不起,对于老人家西去早有心里准备,但真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是忍不住悲伤难过,胸口堵得难受,从挂断大伯电话开始,一直到出租车开进老院大门,眼泪就没停下来过。 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院里灯火通明,大伯小叔,四个姑姑都到了,爷爷的遗体也已经被收拾出来停在西屋。 季鹤声哭着进院,到东屋里看见向来疼爱自己的爷爷躺在板床上,从头到脚盖着白布,哀恸立时如潮水一般涌遍全身,难以抑制地跪在床边痛哭不止。 他哭得难过,到最后嗓子都哑了,大姑和三姑听着不是音,过来抱他起来:“鹤声别哭了,好孩子,别哭坏了身子。”两个姑姑也是泪流不止,把季鹤声扶到外屋长凳上歇着。 季鹤声还是难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伏在桌子上抽泣。他眼看着还有两个月就要高考,本来就熬得辛苦,如今一宿没睡觉,急匆匆地赶回来,再加上情绪激动悲痛欲绝,此时只觉得身体从里往外疲惫不堪,哭着哭着便沉沉睡去。 似梦似醒间,他听到一阵争吵: “自古以来,老人的财产就都是给儿子,哪有给女儿的?女儿都是外姓人,你们嫁出去了,老季家的事跟你们都没有关系!别说房产,就是我爸的丧事,我弄捆席子给他卷出去,街上邻居笑话的也是我季常青!”他大伯义正言辞地说。 “现在可不是讲那老一套的年头了!儿子女儿都一样!这些年,都是我们姊妹四个照顾我爸了,你们两个儿子为老人做过什么?你们好意思张这个要钱的嘴么?”这是三姑季常淑大声反驳。 “别拿你们来拎点吃的喝的臭显摆!是,你们是一来就拎着肉,拿着鱼,但你们一大家子都在这吃你怎么不说呢?吃完一抹嘴都走了,弄得满屋子锅碗瓢盆,不都得我们收拾?”这时候小叔季常白,“我爸的房子和存折,就应该我们哥仨分,二哥那份就给鹤声。” 老姑季常惠忍不住开口:“这话我得说说,你们三个小子,我爹把你们从小拉扯大,给你们盖房娶媳妇,钱都搭你们身上了,我二哥当初挣那么多钱,在外边包小老婆也没说给我爹一点,还留下鹤声这个累赘给我爹,我爹一点都不欠你们,相反都是你们欠我爹的。” 季常青声音瞬间拔高:“四丫头你说那话你丧良心,你二哥背你上学,省下窝头给你吃,从小对你的好你都不说了!” 季常惠说:“我二哥对我的好我记着呢,鹤声也是我侄儿,从小书本衣服我都没少给买,上高中的学费我也出了一份,这都没说的,我只是就事论事。” 季鹤声听他们吵得头疼,心脏和胃里越发地难受,一个劲地干呕,他默默地从桌上起来。天还没亮,眼睛哭得发花,在灯光底下看什么都是模糊的重影,他抹着眼泪又来到里屋爷爷的榻前,跪下来哭,一边哭一边呕,却又什么都吐不出来。 “鹤声,鹤声,你不要再哭了。”熟悉的声音在面前响起,季鹤声看见爷爷从板床上坐了起来,伸出干枯的手指为他擦眼泪,“好孩子,别把眼睛哭坏了。” 季鹤声扑过去,一把抱住:“爷爷,你怎么这么早就要走了啊,你别走,我就剩下你一个亲人了,你走了我怎么办啊?你把我也带走得了。” “好孩子,别说傻话,快别哭了,爷有事要跟你说。” 季鹤声抽泣着随口问:“什么事啊?” 爷爷用手指着他家后院:“那颗桃树底下有个小盒子,盒子里面有件宝贝,是爷爷专门留个你的。” “宝贝?什么宝贝?” “当年□破四旧的时候,咱们家成分高,别人批斗的时候我得去跟着陪绑,那天回来的时候在东边高岗坡上遇到一个让红卫兵打得垂死的老和尚,因为西山拆庙跑出来的,怀里抱着一个盒子给我,说那里边藏着一颗舍利子,是当年如来佛的十大弟子之一须菩提尊者圆寂之后留下来的,说完就死了,当时我也不太懂,拿回来就埋在后院那老桃树底下,后来一查书才知道,如来佛确实有个徒弟叫须菩提,又听说西山那庙里有两三千年以前的贝叶经,是魏武帝时候从印度传过来的,破四旧的时候,贝叶经给烧了,舍利子也都丢了,咱们家却得着一颗。” “那这是文物了!” “不止呐。时间不多了,你听爷爷说,刚才我看见当初的那个老和尚了,他接我往西方极乐世界去,告诉我说,贪心是饿鬼道的因,这个世界里的人,因为贪心越来越大,使得整个世界从人道滑落到饿鬼道里,还有三四个月,这里的人就要大部分变成饿鬼了。老和尚跟我说,那舍利子能救命,我才特地回来告诉你。”爷爷说着叹了口气,“我这几个儿子女儿不合群,总干仗,我活着时候还能训斥他们,死了就没法子了。我把舍利子给儿子,女儿就要遭殃,给女儿,儿子也活不了,手心手背都是肉,只能给你。”他说着,又摸了摸季鹤声的头。 “爷爷!”季鹤声急叫一声,伸手去拉,猛地一下惊醒过来,他小叔正抱着他,“鹤声,累了别在这睡,到那屋床上去眯一会,让你婶给你冲一碗鸡蛋水,加点糖。”季常白看着两眼哭得红肿的季鹤声,心疼地说,“你这孩子从小身体就不好,又低血糖,赶紧去找你婶去,待会来人多了就都顾不上你了。” 季鹤声看了看板床上爷爷的尸身,依然被黄布蒙得严严实实的,根本没有动过的痕迹,想起刚才做的那个梦,心里是三分好奇四分难过,剩下的则是害怕。 喇叭呜呜哇哇地响了一天,傍晚辞灵的时候,季鹤声已经哭不出来,真正的是一滴眼泪都没有了,嗓子也嘶哑得说不出话来,五脏六腑都疲累得不行。 第二天早上出殡,季鹤声和大家一起把爷爷送到火葬场火化,丧事算是办完。 季鹤声并没有立即回学校,而是在家里留了一天,当天晚上,伯父和小叔又跟四个姑姑争吵不休,甚至眼红的时候都要动手,三个堂兄弟也跟四个表兄弟们撸胳膊挽袖子,剑拔弩张。 季鹤声趁着他们吵得热闹,借着上厕所的机会悄悄来到后院的桃树底下,用铁锹挖了将近一米深才看到盒子,打开之后,里面竟然真的有个晶莹剔透的珠子,鹌鹑蛋大小,形状也是椭圆的,他生怕被人发现,赶紧揣进兜里,然后把土又填回去埋好。 回到屋里的时候,大家伙仍然是吵得面红耳赤,甚至小堂弟把凳子都抄起来了,二表哥拎则提了装满热水的铁壶。 季鹤声心里又是一阵难过,默默地回到里屋,躺倒床上,蒙着被睡觉,在梦里,隐隐约约地听见玻璃破碎重物落地男人喝骂女人哭嚎等各种声音嘈杂响起,他无意识地皱紧了眉头。 再次回到学校,同学们都紧张地复习功课,他却再也静不下心来用功了,脑海里翻来覆去地回忆那天晚上爷爷跟他说话的场景,猜测爷爷告诉他的那些话的意思。 如果没有挖出舍利那也还罢了,只当是太过舍不得爷爷的缘故,做的一场梦,然而现在却真的挖出了舍利,虽然他也不能断定是不是真的舍利子,但确实挖出东西来了,这就不能不让人犯嘀咕了。 他抽空请病假出来,到网吧查了关于舍利子和佛祖十大弟子的事情,释迦摩尼佛是真的在古印度出现过,活了八十多岁,他也确实有个徒弟叫须菩提,但这些对他确认舍利子的真假毫无帮助。 他还特地查了下饿鬼道,饿鬼道是佛教讲六道轮回中的一道,众生死亡之后,因为贪婪的习气变成鬼进入这一道。落尽饿鬼道之后的境况是很苦的,就比地狱道强了那么一点点。 饿鬼们常年处于严重饥饿的状态,但是却吃不到也喝不到,对于人类来说的各种美味,他们都享用不了,或者吞咽不下,或者干脆视而不见。饿极了就会互相撕咬吞啖,然而寿命却偏偏很长,活个几百年都是常事,极度的饥饿,却偏偏又饿不死,有的时候看到一点腐肉脓血都会当成绝世美味,互相争抢舔舐。 佛教把贪嗔痴称作三毒,分别对应三道,中了贪毒的众生都要落入饿鬼道,这三种毒都是会传染的,而且无色无味,不知不觉的,大家就都会被贪婪侵蚀,变成他们当中的一员,又因为贪婪而丧失理智,六亲不认。 季鹤声看过好多资料之后,还是满头雾水,不知道爷爷说的世界滑入饿鬼道是怎么回事,把资料上说的跟爷爷显灵托梦这件事联系到一起,又忍不住一阵阵地毛骨悚然。 第3章 五雷轰顶 爷爷的死对于季鹤声的打击很大,又因为舍利子和那个奇怪的预言,让他成天心事重重,分了精神,走进考场的时候状态很是不好,出来估分,也就只能念个二本,跟他预期的成绩差得太远。 考完试之后一直闷闷不乐的,连班级最后一次同学聚餐也不想参加了,还是班长艾乐溢给他打电话:“来吧来吧,最后一顿散伙饭了,你还不参加啊?看你最近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等你来了我好好开导开导你。” 艾乐溢是他一个寝室的铁哥们,从高一开始就是同桌,一直到高三毕业,两个人的关系好得就像亲兄弟,既然是他张罗的聚会,不能不捧场,况且再过三天就是艾乐溢的生日了,他也注定要去祝贺的。 坐车进城,到了指定的酒店,同学们已经到了不少,艾乐溢超过一米八五的身高,在人群中有些显得鹤立鸡群,原来的板寸平头竟然留长了,变成有点飘逸的短碎,显得少了几分青涩,多了几分成熟。 他身上穿着齐整的休闲装,正站在吧台边上上跟人说话,一看到季鹤声走进大厅便迎过来:“你怎么才来啊?他们早都到了,在二楼呢,王老师也来了。” 季鹤声的声音有些嘶哑,皱着眉说:“我这两天着凉了,头疼得厉害,这不是还没开始吃饭呢么?我待会再上去,省得听着他们嚷嚷闹得慌。” 艾乐溢点点头:“那我给你找个地方吧,你先歇一会。”他跟吧台里要了房卡,然后带着他坐电梯来到三楼,找了一间包房,又从柜子里拿了一瓶果汁打开了放在茶几上,“你先在这休息,待会上菜了我再喊你。” “好,那你去忙吧。”季鹤声坐在沙发上,看果汁已经被开封了,也就倒了一杯,捧在手里静静地发呆。 喝了半瓶果汁,季鹤声索性把灯闭了,脱了鞋子躺在沙发上,又把外套脱下来盖在身上闭目养神,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会想他爷爷去世的那天晚上的情景,一会想将来的二本大学要不要去念,右手伸进衣兜里捏着舍利子在默默地转动。 包房的隔音效果非常好,黑暗里静静的,一点声音都听不到,季鹤声迷迷糊糊地睡着,忽然听见有人在他耳朵边上一个很熟悉的声音再说:“这世上就要充满饿鬼……人都变成鬼……就要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爷爷!是你吗?爷爷!”季鹤声猛然惊醒,“爷爷你别走!”睁眼一瞧,包房里的灯已经打开,艾乐溢正站在面前,自己从沙发上坐起来,正紧紧地抱着他的腰,赶紧把手放开,兀自惊魂未定。 “怎么?做噩梦了?”艾乐溢从茶几下面拿出一叠纸巾递过来,“快擦擦吧,看你那一头的冷汗。” 季鹤声接过纸巾擦汗:“我梦见我爷爷了,他说有什么来不及了,我还没听清楚,他就要走,我过去一拉……” “过来一拉,就扑到我怀里了!”艾乐溢笑着说,“你要是美女这样投怀送抱,说什么我也得娶了你。刚才是我喊你,让你起来,外面的车等着呢,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什么车?”季鹤声这才想起同学聚会的事,“是不是饭好了?” “还想着吃呢!饭早就好了,人家都吃完回家了。” “吃完?回家了?” “对啊,同学会早结束了,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太阳都落山了。我刚才看你睡得那么香,看你那样也不愿意跟他们一起唠嗑,就没喊你。”艾乐溢站起来,“走吧,我叔的车就在楼底下等着呢。” “等着?还去你家啊?” “对啊!后天就是我生日,你还城里农村地来回倒啊?就住我家里去吧,省得折腾。听话,快起来,我家你又不是没去过。” 季鹤声确实去过艾乐溢家,这次也是打算开完同学会就去他家住的,听他主动邀请,便站起身穿上衣服跟他往外走:“聚会最后的钱又是你一个人付的?” “我叔叔的酒店,刚签的单子。”艾乐溢在前面头也不回地说。 艾乐溢家的别墅在龙城市北,接近郊区的地方,感觉不到一点城市里的喧嚣。他爸爸妈妈都有各自的事业,常年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高中三年里,季鹤声来这最少也有十次,却只在相册里见到过他们。 进了别墅,艾乐溢就带季鹤声去冲凉,出来坐在沙发床上,让保姆王阿姨做了果盘送上来,一人一根牙签扎着樱桃和切成块的香瓜吃:“听说你这次考得不怎么好?” 季鹤声点了点头。 “自从你爷爷去世你就蔫蔫的,做什么事都溜号。人死不能复生那些话我就不说了,只是我看你好像另外有别的心事?” 季鹤声摇了摇头。 “咱们俩不见外,有什么话就说什么话,你要是有什么难处,就跟我说,我这个人你也知道,除了钱什么都没有。” 季鹤声还是不吭声,不是他不想说,实在是自己的事情太过离奇,不知道怎么开口。 艾乐溢有些无奈:“小鹤,你到底是怎么了?你现在这个状态很令人担心知不知道?” 季鹤声也为难,想了想,最终还是说:“我爷爷走的那天晚上,我在我爷爷身边做了个梦,梦见我爷爷告诉我,说是还有三四个月,这个世界就要充满饿鬼。” 艾乐溢愣了,有些哭笑不得地说:“你郁闷了这么长时间,神不守舍的,不会就因为一个梦吧?” “我也说不好是梦还是我爷爷真的显灵了。关键是这事太真了,当时就跟面对面说话一样。我爷爷说,这个世界上的人因为贪心的缘故,整个世界从人道滑落向饿鬼道,到时候这里到处都是鬼。刚才在酒店包房里睡觉,我还梦到我爷爷在我耳边说这里要充满饿鬼,就要来不及了。” 这种事情,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不会相信的,事实上,如果没有那枚舍利子,季鹤声也是不会放在心上的。 艾乐溢开解他:“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别总想着,想办法转移注意力,给自己找点事情过。嗯,明天咱们去龙之谷玩好不好?那里新建了一个大型的跳楼机……” 季鹤声摇了摇头,他上学的钱都是亲戚们接济的,不能拿大家的血汗钱挥霍。虽然跟艾乐溢出去肯定不用自己花钱,但就算再好毕竟也只是同学,总让人家破费很不合适:“我这几天心情和身体都不是很好,有时候跟人多说几句话都会头疼恶心。” 艾乐溢想了想,最后说:“那就呆在家里吧,不过不能干呆着,省得闹心,对了,我一直在玩一个网络游戏蜀山剑侠传,挺好玩的,你用我的账号吧。” “我没怎么玩过网游啊,别给你装备弄暴了,还是玩植物大战僵尸吧,接着我上次的打,这次争取通关。” “没关系的,好装备我都跟账号绑定了,人物死了也爆不掉,垃圾装备随你爆多少。正好还给我练练级。” 于是第二天早上,艾乐溢就把电脑打开,给季鹤声调出了游戏:“我这九把飞剑成套的,一百级以下怪物全秒,遇到boss就用金刚灵石砸他,成片的怪物就放禁法,按f9就是大五行绝灭光针。”他手把手地教季鹤声操作,又给他示范一遍。 “那我玩游戏了,你干什么啊?” “我叔叔给我打电话,让我去帮他办点事,中午王姨会做饭,想吃什么告诉她就行了,我大约下午两点钟左右回来。” “待会就要下雨了吧?”季鹤声看着外面乌云密布,狂风肆虐的天,“对了,要是打雷的话,电脑是不是得关了?网线要不要拔下来?”季鹤声看了看电脑后面,没见到网线。 艾乐溢笑着揉了揉他的头:“不用,我家有避雷针,你就玩你的吧,别把自己闷着,晚上回来我给你带好吃的。” “好吧,那你去吧。” 艾乐溢换了西服正装,打好领带,一副社会精英的模样,跟季鹤声告别,然后出门坐上他叔叔派来接他的车离开。 季鹤声回到房间里玩游戏,这个叫做蜀山剑侠传的游戏还真挺好玩的,画面精致,操作灵活,美轮美奂,哪怕一个铜铃,一并拂尘也做得精细入微,给人很真实的感觉,艾家的电脑配置也好,飞剑和法宝碰撞时候发出的声光效果更让人如同身临其境。 季鹤声玩得入迷,丝毫没有觉得外面乌云盖顶,仿佛一片凭空虚浮的墨汁形成的湖泊,翻滚流转着,随时都可能倾泻下来。狂风拼命地扭动小区里的树,胳膊粗的杨树都被掰得低伏变形。 “轰!”第一声雷打下来的时候,季鹤声还往外看了看,豆大的雨点借着风力甩在玻璃上,发出怕怕的脆响。 他觉得自己应该关闭电脑,甚至拔掉网线。雷雨天气要关闭电器,切断电源是常识,不过这个游戏实在是太好玩了,他很是恋恋不舍,想起艾乐溢临走时候说的那些话,他安慰自己,有钱人家里肯定有特殊的防雷系统,艾乐溢既然说没事,那就肯定是没事,要不然总不能一打雷,所有的企业单位都停工吧? 带着这种侥幸的心里,他又坐了回来,继续把满屏的五彩光针倾斜到山坡上的碧筠蛇妖身上。 正玩得起劲,外面天空中忽然现出一道利闪,厚厚的乌云被瞬间划成两半,整个天地都被强光充满。那道惊雷破出云层,直劈下来,正好落在别墅房顶上的避雷针上。 正在玩游戏的季鹤声立刻被电光包裹,噼噼啪啪,房间里的电器纷纷爆炸,季鹤声的身体因为电场的缘故离地飘起,所有的电流都像流水一样涌向他衣兜里的那枚舍利。 第4章 神奇空间 艾乐溢从叔叔那里坐车回来的时候,离着老远就看见天上一道闪电落向他家别墅的方向,顿时眼皮就是一跳,赶紧告诉司机加速。 司机却把车缓下来了,用手指着前方说不出话来。原来,那道雷霆并没有像平时的雷电那样一闪消逝,而是接天连地形成一道光柱,上面透过漆黑的云层贯彻九霄,下面连接在他家别墅方向的地面,并且还有越来越明亮的趋势。 “快开车!”艾乐溢一巴掌拍在司机头上。 “那边打雷呢!” “少废话!快开过去!”艾乐溢大声吼道。 司机犹豫了下,索性打开车门下车:“要开你自己开!那雷亮成那样,周围多少里之内都是电场……” 他话没说完,艾乐溢已经从副驾驶挤过来,关上车门,一脚把油门踩到底,车子发出一声轰鸣,向前猛窜过去。 那道光柱持续了能有三分钟之久,继而消失,天上好像被闪电劈出豁口,大雨瓢泼一样倾泻下来,小区周围的电器全部报废,雨幕之中,一片漆黑。 艾乐溢将车直接开到自家别墅门口,一路跑进别墅,保姆王姨已经吓得傻了,在客厅的墙角哆嗦成一团,他顾不上其他,慌忙大步迈上二楼。 整个客厅里一片狼藉,电灯电话,电脑空调一切家用电器全被击毁,季鹤声一动不动地躺在地板上,他身上的衣服都成了焦炭,黑漆漆地贴在身上,整个人仿佛一截烧焦的木头。 艾乐溢赶紧过去探了探鼻息,发现还有气,这才松了口气,料想季鹤声肯定是大面积烧伤,不敢随便移动,急忙忙拨了叔叔的电话,带着哭腔让他立刻找人安排病房。 救护车很快就来了,把季鹤声拉走,艾乐溢步步紧跟,看着季鹤声浑身黑漆漆地躺在车上被医生护士们在走廊里哗哗地推着走,眼泪就忍不住地涌出来。 然而令所有人都大跌眼镜的是,季鹤声并没有像大家想象之中伤的那么严重,经过反复检查,乃至专家会诊,最后确定,季鹤声并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他身上的漆黑都是衣物被强大的能量瞬间碳化所致,身上的皮肤根本没有哪怕一小块的灼伤,甚至就连头发也没有烧焦一根。 艾乐溢对这个结果不满意,又到床边掀开被子亲自检查。此时季鹤声身上已经被擦洗干净,没有任何遮掩,艾乐溢从头到脚接连仔细看了三遍,确实无法从他身上找到任何伤口:“那他为什么还不醒过来?” 医生耐心地给他解释:“我们给患者做过最全面的检查,他的大脑也没有受到任何损伤,连脑震荡也没有,之所以没有醒,可能是因为雷电落下来时受到了惊吓,如果明天早上还不醒的话,我们再会诊一次。” 艾乐溢只得做罢,在病床边上守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刚过五点,季鹤声就醒了,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医院里,身上光溜溜的什么都没穿,手还被艾乐溢拉着,回忆昨天的事,只记得最后那一道白光将自己包围,再要想起点别的什么来,脑子就开始疼,仿佛要要从里往外裂开的那种剧痛。 “你醒啦?”艾乐溢被他一个捶头的动作惊醒,抬头看他用手敲自己的脑袋,连忙过去一把按住,“感觉怎么样?头疼吗?不要自己敲,等我去找医生!” 专门对这个事负责的刘专家还在家里睡觉,在被窝里接到电话,赶紧一边登上裤子一边让医院的值班护士给病人检查。 季鹤声被护士们又是一番折腾,心电图脑彩超几十项都做了个遍,结果又是让大家把下巴掉到地上:季鹤声从头到脚,没有一点毛病,甚至连一点营养不了都没有! 艾乐溢不高兴了,问季鹤声:“小鹤,你头还疼吗?是怎么个疼法,你跟他们说,要是不行的话咱们转院。” 季鹤声揉了揉太阳穴:“只要我不想事情,它就不疼,一想就疼,而且那个疼法也很特别,就像是脑袋里有什么东西再往外拱一样。” 一群专家拿着病例研究了半天,最后确诊:季鹤声身体很健康,头疼是应该是被雷击造成的心理上的后遗症,以后慢慢就会好的,如果现在疼得厉害,可以开一些缓解头疼的药物,或者是安眠药。 艾乐溢对这个结果很不满意,非带着季鹤声转到省医院,结果还是一样,又特地去看了中医,仍然检查不出毛病,这才打道回府。 艾家的别墅暂时不能住人,艾乐溢跟他叔叔借了一套房子,带着季鹤声住了进去,每天端汤喂饭地伺候着。 季鹤声哭笑不得:“医生已经说了,我根本没受什么伤,身体健康得很,你至于像这么护理重伤号一样地护理我吗?” 艾乐溢很坚持:“你在我家被雷击,出了事我能不管吗?跟你说当时我都自责死了,要是我没搞这次同学会,没有把你带回来,没有让你玩游戏,就不会出现这个结果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是上吊的心都有了。况且不管那些医生们怎么说,你还头疼就证明你有病啊,只是他们检查不出来而已。我琢磨你先养着,如果一个星期还不好,我就带你去京城,找国际上最好的专家再检查一遍。” 季鹤声赶紧说:“看你说的!因为我下雨天玩游戏,把雷引进屋,把你家都给毁了,这几天看病又花了不少钱……说实话我挺过意不去的。我也确实没啥大病,吃了医生的药,头也没有那么疼了,而且发作越来越少,想是要好了。你可别再因为我折腾了。对了,你明天过生日,会来不少人吧?你得提前准备准备,别净在这跟我熬着了。” “生日过不过都无所谓,关键是你没事。” 季鹤声笑了:“好啦好啦,别肉麻啦,你每年过生日都要大办的,我又不是不知道?酒店都定了吗?帖子都送了吗?快去快去,别理我,我困了,要睡一觉。”他说完就把被子拉上来,蒙在头上把自己包起来。 艾乐溢无奈,只好穿了衣服出去准备明天生日的事。 听见房门关上的声音,季鹤声松了口气,继而双手抱头,在被子里团成一团。跟他说的正好相反,吃了医生开的药,他的头疼没有半点缓解,反而越发地频繁,而且强度越来越大,几乎恨不能用头去撞墙。 季鹤声从小没有父母,跟着爷爷长大,吃穿用度都由大伯小叔,还有四个姑姑帮衬,这个给买件衣服,那个给弄个书包,他打心里往外不愿意给别人添麻烦,但很多时候却没有办法避免。 现在因为自己下雨天玩游戏,引雷进屋,把人家的家都给毁了,这一晚上在医院又花了不少钱,他实在是不想再麻烦艾乐溢,因此头疼也是强忍着,不吭一声。 他的脑子里,就在眉心向里跟后脑骨连线的中点上,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膨胀,脑浆子被挤压成豆腐脑,整个脑壳也在变形,寸寸龟裂……他的意思开始模糊,然而痛楚却又是那样地真实,千万根针在他的脑子里乱扎乱刺。 我的脑袋里到底有什么?不会是长了瘤子吧?脑癌?这个念头把他吓得手脚冰凉,又想如果是脑瘤的话,上午在医院里肯定能检查出来,可是如果不是脑瘤又会是什么呢? 他把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到产生剧痛的中心位置,想要看看那里到底是什么…… 轰!季鹤声大脑一震,仿佛真的裂开了一样,大脑中心有无穷的能量爆炸开来,霎时间充满他的整个意识界。 他眩晕了一会,之后惊奇地发现,疼痛感消失了,而让他惊骇不已的是:他周围已经不再是艾乐溢借来的房间里,而是换了个所在。 房间风格古朴典雅,屋梁庭柱,窗框地板,全部都是木质结构。自己躺在一个木床上,被子也不是原来的羽绒被,而是古代的青色丝绸被褥,上面还绣着竹子。 房间并不是很大,南面窗框上糊着细纱,看上去就仿佛一缕缕的烟雾;靠着窗户摆放着一张罗汉床,前面是香炉,里面正向外溢出幽香的烟气;香炉后面的角落里摆着满堂红,上面插着十几根红色的蜡烛,也都是崭新的。 季鹤声疑惑地从床上坐起来,穿上床前摆放整齐的木屐,先摸了摸罗汉床上的小桌,又拿起上面的一个茶碗看了看,是很古典的团龙盖碗,上下敲了敲,响声清脆,他又拿起床上的一个靠垫捏了捏,手感十足。 他把靠垫放了回去,然后将捏过茶碗和靠垫的手放进嘴里,用力咬了一口,顿时疼得龇牙咧嘴,这才确定不是做梦。 经过五分钟的“探险”他发现这栋建筑一共有三间屋子,他之前来时所在的是东屋,中间是正厅,北墙上挂着纯阳祖师吕洞宾的画像,画像下面放着一个古朴的丹炉,前面放着三个蒲团。 西屋有一张很大的书桌,上面摆放着笔墨纸砚,还有一本线装书,季鹤声拿起来一看,封面上写着“九天都箓**”六个大字,里面画得尽是到家的符箓图形,旁边还陪着小字解说,看得人头晕。 随手把书放下,西墙上挂着一柄白玉雕成的宝剑,他伸手过去拿,却被一道无形的力量挡开,怎么也触碰不到。 靠着北墙是古董架,上面摆着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比如金银质地的锁链,超过二十厘米的青色长针,拳头大小的乳白色雾气,只在电视上看到的红葫芦玉净瓶……季鹤声数了数,一共有十三件之多,无一例外地都被那种无形的力量禁制着,根本拿不到手。 走遍了三间屋子,季鹤声想从正门出去,却无法打开房门,并不是被反锁,而是跟那些架子上的东西一样,表面上有一层看不见的屏障,手根本触碰不到门框。 第5章 生日礼物 艾乐溢的生日办的很热闹,规模比前两天的同学会大得多,因为他家遭了雷灾,很多平时想要巴结他家的都找到了借口,纷纷带着重礼上门,酒店门前的停车场上,名牌轿车都塞得满了。 艾叔叔的安排是小学同学一个屋,初中同学一个屋,高中同学一个屋,朋友哥们一个屋,平辈亲戚一个屋,长辈亲戚一个屋……艾乐溢看出来季鹤声不愿意跟高中同学们见面,便劝他:“你伤还没好,就留在家里吧,别到那里再被他们吵得头疼,下午我就回来了。” 季鹤声忽然觉得有点怪异,具体哪里怪又说不上来:“我来这就是为了给你过生日的,要不然我在这住这么多天干什么?” 艾乐溢本想说晚上回来咱们两个再另过一次,只是话到了嘴边上又咽了回去。 两个人出门上车,再次来到他叔叔艾青城的云来酒店,整个二楼都成为生日现场,大厅里左右两排桌子上都是红酒和糕点,最显眼的位置上还摆放着一个一人多高的超级大蛋糕。 艾乐溢一进来,就被一群人围了上去,有嘘寒问暖的,有高声祝贺的,有向旁边他的叔叔对他夸赞不绝的。 季鹤声自觉地落后几步,离开包围圈,顺着墙走进来,看见高中的同学都在角落那边聚在一起,便走了过去。 “季鹤声,你跟艾乐溢一起来的啊?”音乐课代表贺美心带着三分惊讶气氛羡慕地问。 “嗯。”季鹤声不善言辞,尤其是面对女生,感觉根本就没什么话可说。 “季鹤声,前天同学会你怎么没来啊?”这回是后桌的贾宏昌。 “我来了啊,就是……嗯,生病了,我来的还挺早的,在旁边包房里睡着了,等醒过来之后,你们都走了。” “那你这几天都是在艾乐溢家住的?”又是贺美心。看见季鹤声点头,就不说话了。 刚刚经过高考,大家谈论的话题最多的就是互相之间的成绩和将要报考的学校,一群人在那因为一个题目和哪个学校更好争得面红耳赤,整个大厅里就数这边声大。 “季鹤声,你知道艾乐溢报考哪个学校了不?”号称跟艾乐溢青梅竹马的陈香玉端着一杯红酒,一边摇晃着一边走过来。 季鹤声摇头:“不知道,估计不是出国就是北大吧。” 陈香玉对这个结果很不满意,上下打量了他几眼:“哟,你抢银行了?这身衣服得个几千块钱吧?艾乐溢给你买的?” 季鹤声知道这身衣服不会便宜,但是听到几千块钱这个价格也暗暗吃惊。 而陈香玉这句话把周围同学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看了看季鹤声,又看了看艾乐溢,全都可以确定了,因为他俩人都是一个款式,白衬衫黑长裤,休闲皮鞋,连颜色都一模一样。 陈香玉斜着眼睛看他:“我说,是听说你俩挺好的,但,连穿的衣服都给你买,这个……你不会被艾乐溢包养了吧?”说着阴阳怪气地笑了下,拿起红酒喝了一口,却不咽下,在嘴里含着,自以为很酷地点着高跟鞋。 季鹤声也不跟他生气:“我在他家,衣服破了,就先借他的穿着,反正我俩个头都差不多。” 贺美心看着他身上的衣服,羡慕地说:“艾乐溢对你真好,不过你穿上这套衣服也挺帅的,非常合身。”她可不知道,这身衣服根本就是艾乐溢让人照着季鹤声的身材置办的,当然合身了。 陈香玉终于把那口酒咽下去:“艾乐溢对你那么好,他过生日,你准备了什么礼物回报人家啊?” 季鹤声听了这话,心里还真挺不是滋味。他跟艾乐溢这样的高帅富做朋友,确实压力挺大的,即便不用在乎别人怎么说,日常的礼尚往来也很让人伤脑筋。 季鹤声随他爷爷从小给菩萨磕头,又练得一手好毛笔字,每次艾乐溢过生日,他都送一本自己亲手抄写的佛经。高一的是一本《观世音菩萨普门品》,高二是一本《普贤菩萨行愿品》。都不是很长,薄薄的两本。上面写着祝愿好友艾乐溢得菩萨保佑,大慈大悲,普贤大行等等。 今年比较特殊,等开学以后就要各奔东西了,他便写了一部《地藏菩萨本愿经》,比前两个加起来还要多,他过完年就开始写,寒假里写完,全是工整的小楷,裁剪整齐然后用线装订好,又用明黄的布料做成书袋,外面用红线绣上书名日期,和季鹤声赠艾乐溢等字样。 本来这本书他也带来了,装在大表哥送的背包里,结果那天引雷入室,不但把他一身衣服劈成焦炭,连旁边放着的背包和里面的书也成了劫灰。 见他神情一滞,好似为难,陈香玉轻笑一声,用拿着酒杯的一根手指点过来:“你就是送他什么,也抵不上这一个袖子的钱。”说着又自以为很酷地喝了一口,“他啊,到底做了赔本的买卖。” 看了看其他同学身上的背包和手里的盒子,他认为自己无论如何都要送艾乐溢一件礼物,自己被他们看不起没关系,艾乐溢也被嘲笑不会交朋友就不能容忍了。 他推开身后的贾宏昌,转身就往门外走。 “他干嘛去了?”贾宏昌有点惊讶地问,“不会是去买礼物去了吧?” 陈香玉嗤笑一声:“谁知道呢!说不定是没脸呆在这,回乡下老家去了。” 艾乐溢过生日,出于礼貌,要每个群体都过去说说话,喝上几杯,他从小学同学开始,很快就到了高中同学这堆,大家纷纷围过去抢着说生日快乐,并且纷纷把自己的礼物拿出来。 大多数都是用礼盒包起来,也有个别故意不用包装的,有的送篮球,有的送金笔,还有的送ps2。陈香玉送的是一瓶据说是从欧洲买来的男士香水。 艾乐溢没有看到季鹤声,有点诧异,左右张望也没找到,正要跟人打听,就看见季鹤声从外面回来了,手里还端着一个礼品盒。 “小鹤你去哪了?” “这不,给你弄生日礼物去了。”季鹤声笑着晃了晃礼品盒,然后把他递到手里。 艾乐溢有些诧异地接过去,地藏经被烧掉的事情他是知道的,季鹤声全身的东西都被那一道雷给劈成灰烬,身上分文没有的事他也是知道的,不知道季鹤声这礼物是从哪弄的。 陈香玉在旁边笑着说:“哟,刚才还空着手呢,这会就弄出一盒礼物来了?不会是随便从街上买的一个毛绒玩具吧?” “不是毛绒玩具,是……嗯,等你回家拆开一看就知道了,保准你喜欢。”季鹤声跟艾乐溢笑呵呵地说。 “不是毛绒玩具?那是什么啊,说实话我们大家都很好奇啊,你是艾乐溢最好的朋友,送的这礼物也一定很特别,高一高二的时候我们都没看到,这回可是最后一次了,就让我们开开眼界呗!” 艾乐溢刚才接过盒子的时候,听见里面有玻璃器皿碰撞的声音,又认出来盒子的包装是酒店前台配制的,便猜想应该是季鹤声觉得空手丢人,去下面弄了几个酒杯让前台帮忙打上包装拿上来,于是便说:“礼物嘛,还是有点惊喜的好,等晚上回家一件一件拆才好。” 艾乐溢说完就抱着一堆礼物要走,陈香玉却伸手把那盒子给抢了过去,一边拆外面的包装一边说:“哟,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要惊喜大家一起分享……” “你把那个给我!”艾乐溢声音有点重。 “哟,还要生气了?”陈香玉往后躲闪着,越发起劲地拆包装。 艾乐溢把大家送的礼物放在桌上,要过去把盒子从她手里夺回来,却被季鹤声拉住:“你让她拆吧,别抢掉地上摔坏了,我也很想尽快知道,你到底喜不喜欢呢。” 说话功夫,陈香玉已经用她那尖长的指甲把包装撕开了,从里面拿出来一个茶壶,四个茶碗:“哟,你这是把哪个包房里的茶具给偷出来了?” 艾乐溢看她拿得随意,走过去要把茶壶拿回来,陈香玉看他处处维护季鹤声,心中早就醋海翻波,故意手上一松,将一个茶碗摔在地上:“哎哟,这东西太滑了!对不起哦……” 这回艾乐溢可生气了:“你说你一个女生,说话做事怎么那么让人讨厌呢!”艾乐溢过去把盒子夺过来,又捡掉在地上的杯子,幸好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茶碗并没有摔破,他捡起来,小心地擦了擦,又装回盒里。 艾乐溢向来是温和儒雅的,从来不会骂人,今天当中说一个女生讨厌,已经是大家见过的最重的话了。 陈香玉顿时脸涨得通红,眼睛里就现出了泪花,在漆黑浓密四下掉渣睫毛膏里闪烁:“不过是个破瓷杯,这酒店里哪个包房里的都比他的好!摔坏一个,我陪他一车!” “我就认为这个最好。”艾乐溢冷冷地说。 “哎哟,这就是小溢吧?”一个谢顶的中年人在他叔叔艾青城的陪同下走过来,“都这么大了!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艾青城在旁边介绍:“这是京城的刘三叔,路过龙城,听说你过生日,特地挤出时间过来看你。” 艾乐溢立刻就知道来人是谁了,站起来跟中年人握手:“刘叔叔好。” “好好。”刘三叔打量艾乐溢,“小伙子长得英俊潇洒,肯定有不少小女孩给你写情书吧?不用不好意思,这种事,哈哈,谁都有十七,谁都有十八,叔叔我年轻时候……” 他目光落在艾乐溢手上的盒子里,准确地说是那套茶具上,伸手拿起一个茶碗:“这是清朝时候的团龙盖碗啊。”用手掂了掂,又皱着眉摇头,“不对,是唐宋时候的?不过唐宋没有这个款式啊?” 第6章 团龙盖碗 艾乐溢笑着说:“这是我同学送的,应该是仿制品吧。” “不对不对,你叔叔我从四岁就拿着宋代的青花真瓷吃饭,这么多年可没打过眼,这东西绝对不是赝品,看年头肯定在明清以前,不过这种团龙的款式却像是清朝时候的,这就有些不合道理了。” 艾乐溢有些诧异地看向季鹤声,他知道这位刘三叔的分量,从清朝时候祖先就开当铺,祖传的鉴宝手艺,可以说是古董界的权威人士,他说是真的那就绝对不会是假的。 艾乐溢很奇怪这东西季鹤声是从哪弄来的,而且明明两人一起从家里出来,之前进酒店的时候还是两手空空,这么一会就多了一套古董茶具,确实容易让人往不好的方向多想。 这时那位刘三叔也问:“我看你这打着包装,这东西是谁送给你的?” 艾乐溢犹豫着没说话,生怕给季鹤声带去什么他无法承担的麻烦。 陈香玉在旁边说:“就是他,刚才进屋时候手里还什么都没有呢,出去上个厕所的功夫就有了这套杯子,也不知道是从哪个包房里顺手拿来的!” 季鹤声笑了笑说:“这茶壶是我家祖传的,嗯,准确来说是师传的。” “你能有什么师父?教你怎么刨地种玉米棒子的么?”陈香玉自以为说了个笑话,说完之后却发现周围诡异的安静。 季鹤声想了想说:“是我道家的师父。”他冲艾乐溢说,“我信佛你知道吧?实际上我也修道,这个就是从我道家师父那拿的。” “都什么年代了,还弄那些神神鬼鬼的,还修道?还信佛?怎不见你剪了头发当秃子去!”陈香玉说话越发地刻薄。 “我会画符的。”季鹤声为了证明给大家看,用手沾了红酒,又拿过包装纸铺在桌上,精神高度集中到大脑中心,就在他双眼中心跟枕骨连线的中点地方,出现一个小小的房间,在意识里迅速清晰放大,他的注意力集中到西屋的桌上,那本《九天都箓》自动翻开,第十三页上就有一道斩鬼符,他照着上面的图形用酒在包装纸上画了出来。 他第一次画符,弄得断断续续,歪歪扭扭,好在红酒很快就干了,又是画在粉色的包装纸上面,模糊不清,最重要的是大家根本看不懂这鬼画符,只看着像那么回事就罢了。 刘三叔对符倒是有些研究:“嗯,不错,这确实是道家的符,你们看,这是符座,这是符脚。”再高深的他也不懂了。 “就算这东西是你师父给你的,但是能否麻烦你告诉大家,你刚才来的时候是把它放在哪了么?艾乐溢跟你一起来,他都不知道你有这个东西。说不出来你就是偷的!” 季鹤声看向她,很平静地说:“我是不是偷的,跟你没有关系,况且又没有人丢东西。就算是警察来了,也没法立案不是?” “好了好了,今天我过生日,大家都开开心心的,待会我吹完蜡烛,大家就都去包房里玩,不把里面的酒喝完不许走!”艾乐溢让人帮他把礼物抱走,然后还要去别人那敬酒。 刘三叔很是恋恋不舍地又看了那被抱走的茶具一眼,然后跟季鹤声说:“你师父除了那套茶具之外还有什么宝贝没有?” 季鹤声摇头:“没有,就算是有也不能卖。” 刘三叔很惋惜地递出了一张名片:“我这人活了五十多年,就好这一口,睡觉都要抱着唐三彩,嘿嘿,那可是给死人陪葬的冥器,我都不顾忌。你如果有好东西要出手,尽管联系我,即使我买不起,也肯定给你联系个好买家,不会让你吃亏了。”然后就跟艾青城告辞,他还要赶去机场回京城参加一个拍卖会。 今天不同于之前的同学会,高中同学只来了十三个,跟季鹤声关系不错的几个都没来,因此他显得比较孤,也不合群,等到吹完蜡烛,大家进包房玩的时候,他就来跟艾乐溢告辞。 “你的伤还没完全好呢,万一再头疼怎么办?或许还有什么没有检查出来的病根,要不再在我这住几天?” 季鹤声笑着伸了伸胳膊,抬了抬腿:“我都全好了,再没有比现在更健康的了,你这生日过完了,我也该回家了,要不我伯父他们该担心了。” 艾乐溢只好点头:“那好吧,你一个人回去多加小心。”他拿出钱包,从里面拿出一叠,想了想,抽出五张递过来,“你的东西都被雷劈成渣了,这钱给你拿回去打车。记住啊,万一身体有什么不对立刻给我打电话,别硬撑着。” 季鹤声笑着抽出一张:“我坐公交车回去,其实十块钱就够的。”他也看到艾乐溢没有零钱,便拿了一百的走。 “小鹤!”艾乐溢又出声叫住。 “嗯?怎么了?”季鹤声回头。 “呃……谢谢你的礼物。” “小意思,生日快乐,你回去玩吧。” “小鹤!”刚走了两步艾乐溢又喊。 “怎么了?”季鹤声转身。 “嗯……陈香玉说的那些话,你别往心里去啊,她挺烦人的,我本来没邀请她……” “放心吧。”季鹤声笑着说,“我爸当年养小三,我妈跟人跑了。我从小跟我爷爷长大,再难听的话我都听过,她那个道行,根本伤不了我。你别管我了,快回去跟他们玩吧,要不然待会该出来人找了。”季鹤声挥了挥手,然后转身大步离开,走进电梯。 回到家之后,他大伯季常青就来找他:“你爷爷没了,你一个人在这住这么大院子不害怕啊?去我那住吧,你哥在外边上班,轻易不回来,你就住他那屋。” “我不去了,在这住习惯了,也挺好。我自己爷爷,我也不害怕。” “你看着你这孩子,去大伯家有什么的。”季常青又劝了几句,见季鹤声死活不肯,便又说,“那你就别自己开火了,冒烟咕咚的再烫着,饭点时候上去我那吃,离这也不远。” “我自己能做饭,当初我爷在的时候,汤菜都是我做的,他就焖点饭。况且后院还有我种的菜,要是不吃也浪费了。” 季常青见他执意不肯,也只得作罢,走的时候又给他扔下二百块钱做生活费。 晚上的时候,他堂弟季鸿鸣又来:“我妈炖了鸡,让我来喊你过去吃。” 季鹤声指了指厨房:“我都做好了酱茄子马上出锅了,就不过去了,你回去告诉我婶,就说我谢谢她。” “酱茄子有什么吃头,你还是留着晚上当夜宵吧,走,去我家吃鸡。”季鸿鸣过来拉他,忽然说,“哥,你这身衣服可不错啊,多少钱买的?这个裤子我在商场里看过,一千二一条!”他用手在季鹤声裤子上捏了捏,“靠,你这是真的!你买彩票中奖了啊?” 季鹤声无奈:“我去给我同学过生日,他家电器短路着火,把我衣服裤子都弄坏了,就借穿他的回来,他也不要了。” 季鸿鸣点头:“这还差不多。走吧走吧,把你这炒勺放下,去我家吃饭。” 他说着往下抢勺子,季鹤声执意不肯,盛了饭菜,端到里屋,拿起筷子开吃:“要不你也在这跟我一起吃?” 季鸿鸣扁了扁嘴:“你啊,真是个杠头,那我走了。” 晚上,锁了院门,季鹤声在房间里,又把注意力集中到脑海中央,古朴的房屋变得越来越清晰,并且迅速长大,再次睁开眼睛,他已经坐在了罗汉床上。 对于这个忽然出现的奇怪空间,他心里还是有点谱的,首先肯定是跟那天的雷有关,自古以来,雷霆闪电都是一显即逝的,那个雷却形成一道光柱,从天上到地下,持续了几分钟,不少附近的人都把这奇异的景象拍了下来,传到网上,甚至还有不少专家来实地检查,却也只得出雷比较大而已。 因为艾乐溢的保护,季鹤声这个被雷劈而不死的奇人奇事被掩盖了下去,要不然在医院的时候他就要被记者包围了。 第二个因素应该就是舍利子,被雷劈过之后,舍利子也消失了,而且季鹤声有一种潜意识的直觉,那就是舍利子现在就在他的脑袋里,这间古典房间就在舍利子里面。 另外,季鹤声猜测这件事跟他爷爷在梦里告诉他的那个关于饿鬼的预言有关,那本《九天都箓**》上面第一道符就是斩鬼符,他感觉在冥冥之中,这些都像是被某些大能的神佛安排好了的。本来他以为是佛菩萨,然而那房间里却挂着吕洞宾的画像,这就让他弄不明白了,不过他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不管这件事是出自佛也好,仙也罢,最重要的是上天给他的一个在将来饿鬼横行世界里活下去的机会。 空间里的东西都是真实的,那套团龙盖碗就是他从东屋的罗汉床上拿出去的,非但真实存在,还被古董专家认可,把所有的事情前后联系起来,季鹤声觉得将来饿鬼纵横肯定会出现,而自己现在应该做的,就是修炼那本《九天都箓》。 第7章 九天都箓 在艾乐溢家里的时候,季鹤声已经把这部神奇的道书粗略地看了一遍,书上分道法术三卷,总纲讲述大道,后面是功法,可以从凡人修炼到地仙。这两部分最少,只有几十页,后面数百页都是介绍如何运用道术,有五火八雷六御七诀……大部分都是针对鬼和僵尸的。 书上介绍,要修炼道术,先要学会画符。要学画符,首先要净心,道士画符跟和尚念咒一样,都要心神清净,从符头开始,笔点下去,叫做“混沌开基”,之后需要一气呵成,中途杂念越少,符的品质越高,威力越大。 若是换做旁人,心里杂念纷扰,又是学习,又是工作,又是名利,想要一刻心净也很难达到。而季鹤声偏偏从小就学会把所有事情看淡,什么仇恨,什么名利,统统可有可无,他也没有那种将来做出一番事业之类的理想。 若是旁人修仙,首先要远离尘世,到个清静的地方,把红尘中的各种牵挂都放下,静心数日,乃至数月才能够让心神清静下来,而季鹤声却很轻易地就达到了这一点,只用了半夜时间,就画出了第一张合格的斩鬼符。 画符就像练字,对纸的消耗很大,还有朱砂,只过了两天,他就把空间里的材料都用光了,虽说已经画出了九天神符,可以开始修炼,但书中后面介绍,很多道术都需要借助符才行,所以他决定把所有的符都练到一笔成形。 朱砂和符纸可以在淘宝上买,价格都不是很贵,只是他现在没有任何收入来源,总不能去跟亲戚们要钱买这些吧,想起以后是否还要上学,他又发愁。 思来想去,他还是拿出了那位刘三叔的名片,按照那上面的电话拨了过去。 “喂,您哪位?” 季鹤声有点紧张:“请问,您是刘铭章刘先生吗?” “对,我就是,您有什么事?” “啊,我是季鹤声,艾乐溢的同学,前几天在龙城他生日宴会上见过您的,他那套团龙瓷碗就是我送给他的。” “噢,想起来了想起来了。” “嗯,那什么,可能有点冒昧给您打这个电话,我是有一个笔筒想卖,您看您能不能帮忙?是象牙雕刻的,上面有八仙过海,您看看大约能值多少钱?” “上面有什么不重要,主要是年代,还要看什么人做的,有什么背景。而且这种事情电话里说不清,要不这样,你有空格来京城一趟吧,古董这个东西,得当面看清楚才行,另外你要是真想卖,也得把东西送过来。” “那……好吧。” 问刘铭章要了地址,挂断电话。季鹤声拿着手机琢磨到哪里弄路费,他不想跟亲戚们要钱,而是想找人借钱,等到了京城,把笔筒卖掉,就可以把钱还上。如果跟亲戚们张嘴,肯定都是白给的,不过要有用钱的正当理由,去京城这种事,他们都不会同意。 正想着,手机响了,是艾乐溢:“小鹤,听说你有个笔筒要卖?” “啊……你怎么知道?” “刘铭章跟我说的。你怎么想要卖笔筒的?缺钱用?还是你头又痛了?” “没有没有,我就想……嗯,以后要念大学了,不能总靠大伯和姑姑们接济,嗯,就把我师父留给我的几件古董拿出来卖。” 艾乐溢沉默了十几秒,然后说:“你把笔筒拿来,卖给我吧。” “你这是干嘛?” “你别误会,刘铭章说了,你送我的那套团龙盖碗是真的,我也找人鉴定过,是一千多年前的东西,而一千多年前,还没有发现过那种茶具,所以它的价值是很高的。”略停顿了下,“我说的是它的考古价值,一旦拿出去,国家就第一个要找到你师父,非弄清楚来历不可,你懂我的意思不?” “哦……我懂了。”季鹤声沉默了会,最终还是咬着牙说,“笔筒我卖给你,象牙雕刻的,你找人鉴定一下,如果是真的象牙,你给我一万块钱就行。” “多少钱你我都说了不算,得找专家鉴定,然后我按照市价给你钱。” 放下电话,季鹤声叹了口气,从空间里拿出象牙笔筒,装进一个黑色塑料袋里,然后就出门了,坐车进城,刚上车艾乐溢的电话就来了:“你还在你家的老房子吗?我这就开车去接你。” “啊,不用了,我已经坐上公交车了。” “你怎么坐车来啊,找个地方下车,我车已经出城了,快点,一会错过去了。” 季鹤声只得在半路下车,等了不到十分钟,艾乐溢就开车来了:“上车。” 季鹤声坐上副驾驶,艾乐溢调头返航:“你怎么这么急啊?用钱做什么?能跟我说吗?” “我要学画符,得买符纸和朱砂。”季鹤声捡能说的告诉好友。 艾乐溢直接被这个答案雷到了:“不会吧?你真的在修道?你不会要出家吧?” “出家……以前没考虑过,不过你这么一说还真是一条出路。”季鹤声很认真地说,“那天估分,我的成绩最多上二本,我不想念了。” 艾乐溢沉默了一会:“现在企业招工,最少也要本科学历,你不念以后恐怕不好找工作,另外你还没有满十八周岁吧?现在下来做什么?你想过没有?有什么困难,拿出来,咱们给他解决了,你家亲戚帮不了你,还有我。” “你帮我的已经很多了……” “这不是多少的问题,咱们是好哥们,别说我能帮,就是帮不上忙,你也应该告诉我,咱们一起想办法。就算是三本大学念也比不念要强,况且也可以走走别的门路,看看能不能找一家比较不错的私立学校。” “我明白你的意思,这事再说吧。” 按照季鹤声的意思,是艾乐溢立刻找来专家坚定笔筒,交易之后,当天晚上就返回农村,不过专家却有事情没赶过来,艾乐溢就留季鹤声在他家住一晚。 第二天又等了大半天,直到下午,专家才姗姗来迟,经过鉴定,笔筒是纯象牙的材质,雕工精细,堪称一流,年代也在一千年以前,应该是五代十国的东西。 送走专家,艾乐溢给了季鹤声一张卡:“这东西专家建议是六十万,实际上远远不止,我手头上暂时没有那么多钱,先给你十万。” 季鹤声接过卡:“也不用那么多,其实这十万就已经够我花了。” “亲兄弟明算账,我欠你五十万,已经是占了天大的便宜了!欠条我就不给你打了,等过一段时间我弄到钱,就给你打到卡了,密码是我的生日。” 有了钱,季鹤声心里有了底气,回到家里,买了成捆的符纸和成斤的朱砂,每天不是练习画符,就是打坐修炼,借助神符的力量接引天地元气培炼身心。 这天接到录取通知书,果然是个三本大学,季鹤声真的不想去念了,通过这些天的修炼,他已经切身体会到修道的好处,视觉听觉等六识都大幅度提升,他在屋里吃饭,外面左邻右舍,前后院子里的风吹草动,人言鸟叫全都清楚地知道,甚至有一种周围的世界越来越清晰的错觉。 至于身体轻健,精神充沛就更不用说,道书上后面有些,修出金丹成了散仙就可以辟谷,完全不用吃东西了,人生在世,无非是衣食住行,最主要的吃的问题解决了,他也不用像其他人那样辛苦挣钱糊口,又父母不在,也没人需要他养活,这辈子云淡风轻的度过一生,正是他最想要的,所以念不念大学也就无所谓了。 不过他伯父却不干,特地来把他叫到家里说这件事:“不上学哪能有出息?你哥说了,以后每个人都得有本科学历,那是最低标准。再说你岁数这么小,长得又单薄,不上大学回家来种地啊?” 季鹤声默默地夹着菜不说话。 他伯母李慧英也说:“听你大伯的,还是得念书,怎么也得把大学念完。” 季常青喝了半杯酒,脸上开始泛红:“学费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都已经给你准备出来了,现在咱家你哥已经毕业了,结婚还得几年,没有用钱的地方,再说还有老三,咱们两家怎么也把你给供出来了!” 转过天来,他小姑季长惠又让小表弟来接他。小表弟叫陆修禾,今年十五岁,正是长个子的时候,又高又瘦,两腿叉开,仿佛一根圆规。在这些兄弟里面,小表弟跟他是最亲的。 当年小姑父出了车祸死亡,季长惠带着只有五岁的陆修禾回到娘家。陆修禾没有玩伴,就很粘季鹤声,不管走到哪都在后面跟着,即使上厕所,他也在外面蹲守。 时间长了,季鹤声就烦了,有一段日子他被街坊的小孩欺负,心情不好,还跟陆修禾说了很多伤人的话,并且经常把他从身边赶走。 有一次过年,季鹤声去别人家大门口一堆堆放完的鞭屑里捡那些没有响的,陆修禾也小心翼翼地在后面跟着,并且主动帮着他去翻地上的鞭屑,结果竟被他发现一个只响了一个响的二踢脚,小孩子举着半个炮仗讨好地向表哥献宝,结果那二踢脚突然在他手里炸响,陆修禾当场就被炸昏倒在地上,季鹤声吓坏了,撒腿跑回家躲在柜子里。 后来陆修禾被送到了医院,回来的时候,右手中指就短了一截,半个身子都肿了,躺在炕上疼得吃不下饭。季长惠拿起竹竿要打季鹤声,被爷爷喝止。 后来陆修禾好了,依然黏着季鹤声,季鹤声再也没有撵过他,甚至因为别的孩子嘲笑陆修禾残疾而扑过去跟人家连挠带咬地拼命。 第8章 冷战格局 小姑家在镇上,房子装修得很漂亮,进门就看见姑父贾木本围着围裙在厨房收拾鱼:“鹤声来了,快进屋吧,晚上咱们喝鱼汤,你小姑买醋去了,一会就回来。” 贾木本是个快六十岁的男人,比季长惠大了将近二十岁,季长惠嫁给他很是引起一番好事者们在背后议论,他伯母李慧英就总说她:“嫁个老头子,晚上搂着也不嫌恶心。” 这时候外面有人开门,大家都以为是季长惠,打开之后才发现是贾亦堃,贾亦堃是贾木本的儿子,今年二十四岁,他初中毕业出去创业,如今已经有了自己的公司,穿着黑色的风衣,带着墨镜,挎着皮包。 “鹤声什么时候来的?” “才进屋,这不,才换完鞋。” 贾亦堃话不多,总是很严肃的样子,一边往自己的房间里走一边揉了揉陆修禾的脑袋:“又长高了啊,最近肯定没少糟蹋粮食。” 陆修禾笑着不说话。 小姑让他来的目的也是说上学的事:“大学一定得上,你要是嫌学校不好,哪怕复读一年也没关系,学费你也不用担心,当初二哥有钱的时候也没少帮衬我们,现在咱们家庭都好了,供你念到毕业绝对没问题。”他们四姐妹向来是同进同退,因此她的话也代表了其他三个姑姑的意思。 季鹤声没法再说不想上学的事,只能默默点头,当天晚上,他就住在陆修禾的房间里,本来兄弟俩小时候也经常挤一张床,却被贾亦堃以他是客人和自己房间里的床大为由,把陆修禾给拉过去了。 第二天早上回家的时候,小姑又给了他五百块钱。 回到家以后,季鹤声闷头苦修道书,每天不是打坐炼气,就是画符写字,本想就这样一直到开学,可麻烦事却总找上门来。 最先来的是他大伯季常青:“这两天没有人来看房子吧?” 季鹤声纳闷:“没有啊,看什么房?” 季常青恨恨地坐在台阶上:“当初你爷把房照放在她们那了,这官司没打完,那几个骚丫头要把房子卖了。” 季鹤声默言无语。 季常青又嘱咐他:“我得去趟书记家,你记住,要是看到她们带人来看房,就给我用铁锹拍出去!听着没?自古以来,老人的遗产就都是儿子继承,她们都嫁到别人家了,还想来抢老季家的家产,不嫌害臊!等将来官司完了,这房子和地,还有你爷爷的存款,咱们三家一人一份,你念大学也好,将来下来做点什么小买卖也好,都有本钱了。” 季鹤声小心地措辞:“我从小就是爷爷带大的,我没养活到爷爷,都是他养活我。爷爷不欠我的,只有我欠他的,他留下来的财产,你们几家分,我不要……” “胡说!”季常青气得脸上发红,“你是老季家的子孙不?你爸走得早,我们爷三个养你是应该,你拿你爷的遗产也是应该,什么欠不欠的!下次不许说这种话!” 季鹤声见他声色俱厉,也只好点头。 然而四个姑姑那边始终没有动静,季常青和季常白却三天两头地来,即使他们没空,也把李慧英或者季鸿鸣兄弟两个打法来,生怕四个姑姑拿着房照直接把房子给卖了,弄得季鹤声不胜其扰,暗地里给陆修禾打电话:“小禾苗,干嘛呢?” “哥。”陆修禾因为小时候受过惊吓,后来又有一段时间营养不良,身体很弱,说起话来底气不足,很轻很缓,不过却充满了阳光的味道,“我在老师家里上课啊。” “你们也没放几天假啊,不过你过年就初三了,补课也正常。那什么,哥问你件事。” 陆修禾在那边很乖巧地说:“什么事,你说吧,只要我知道的就告诉你。” “你妈他们是不是在张罗卖老房子?” 电话那头陆修禾沉默了一会,然后才软软地说:“大姨他们是打算来着,不过因为你在那住着,三姨说要是现在卖,就好像往外撵你似的,还说你心事重,怕你多心,就说等你上大学去之后再卖。”顿了顿,他又担心地说,“哥,你别难过,她们本来也没打算要卖房子,都是因为大舅和小舅逼得太急了,我大姨说把明辰哥的房间收拾出来,以后你放假了就住她那。哥?哥?” “啊,没事没事,刚才想事情溜号了。” “你吓死我了,我以外你怎么地了呢。” “傻孩子,哥还能怎么地。这事就这么着,你也不用告诉你妈说我问过了,听到没?” “嗯嗯。”陆修禾答应着,“哥,你也好好保重身体,等我补完课了,就去看你,亦堃哥前天回来给我带了一大盒巧克力,还有奶糖,都可好吃了,我给你带点去尝尝。” 陆修禾从小没有父亲,跟母亲过得很苦,后来到了贾家之后,生活水平明显好转。从小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玩具都第一个想着季鹤声,后来逐渐长大懂事,觉得自己即使再不幸,也比表哥要强得多,毕竟自己还有母亲,因此每到周末,都会带着贾亦堃给他买的各种吃食来老院跟表哥分享。这么多年已经成了习惯。 “好,哥在家等着!” 挂了电话,季鹤声坐在炕沿上沉默了一会,然后就笑了:“这样也好,我走了他们再掐,不管是东风压倒西风,还是西风压倒东风,横竖我都看不见。长辈的事情,我也管不了,至于这房子,我本来也没想要。”他站起身,长长吐出一口气,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 快开学的时候,三表哥岳云飞和小叔季常白先后给他送来一张卡,每张卡了都各有一万块钱,并且告诉他,以后生活费不够了就打电话回来,这边给他往里边汇钱。 看着桌上一绿一蓝两张卡,季鹤声心里百感交集,也说不好是个什么滋味。 抛下亲戚们的闹心事不提,最让他满足的就是道术的修炼,等到开学的前夕,他已经在体内修炼出一股真气,并且随着他的心意自由流走,画符的时候也能够一气呵成,很少再有画废的情况发生。 季鹤声算计日子,当初爷爷告诉他鬼灾还有三四个月要爆发,按四个月算,最晚也就是他正式开学的那几天。 八月中旬,他找了一些桃树向阳的树枝回来,用小刀削成拇指大小,用砂纸打磨光滑,再把斩鬼符一点一点地刻在上面。 制作木符自然不像纸符那样能够不起杂念一气呵成了,所以涂上朱砂之后还要经过祭炼,放在空间里吕洞宾祖师像底下,每天烧一道符纸,用符火去烧制,同时还得掐斩鬼诀,念诛邪咒,季鹤声比划了小半天才熟练起来。 大伯家三口人,小叔家四口,大姑家四口,二姑家两口,三姑家三口,小姑家四口,一共二十枚斩鬼符,都用红线穿上,然后挨家送。 因他要去外地上学,也算是告别,每家都留他住一天,做顿好的,临走的时候再给他塞上二三百块钱,只是那符却没人当回事,只有大表姐谢明珠拴在手提包的拉链上,小表弟陆修禾挂在脖子上,其他人都随手放在一边,小堂弟季鹄啸更是当场叫出来:“好土!” 尽人事听天命吧!季鹤声回到家,想他上学走了以后,这里就会被卖掉,不禁有些伤感,离到学校报到还有一个星期,他就开始收拾东西,箱子里的黑白照片,房梁上的八卦铜钱,太爷爷留下来的砚台镇纸,古书字帖,爷爷常用的紫砂茶壶,奶奶当年省下来的粮票布票。 把这些都拿到空间里摆在西屋书房里,坐在罗汉床上喝水的时候,忽然有一种家的感觉,不禁鼻子一酸,眼睛发胀,他揉了揉眼睛,又拿了一些碗碟汤匙筷子进来,摆放在古董架上空着的格子里,想了想,又把半袋大米,一小袋白面,以及前些天腌制的咸菜罐子搬了进来,这样就更像一个家了。 季鹤声忽然想起来,爷爷跟他说的,三四个月之后这个世界会从人道滑落到饿鬼道里,到时候遍地都是恶鬼,自己到网上查到的大部分都说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尤其是佛教的资料说鬼道的众生比人道更苦,吃不到喝不到,求人来施舍。 总之,他没觉得鬼又多么可怕,哪怕世上出现很多鬼,不也只能在晚上作祟,白天不敢出来么,因此他囤了几大箱符纸和一大罐朱砂,还有不少桃木,现在想起来,爷爷说得话,显示这场灾难很严重,会有数不清的人被饿鬼们吃掉,他忽然觉得自己应该再囤积点其他方面的生活物资。 于是第二天他又出门,买了十箱方便面,回来之后觉得恐怕不够,又出去买香肠,酸奶,第三天又出去买腊肉和鸡蛋,都装在空间里,越买心里越没底,心想万一街上都是凶猛的厉鬼,许多人都被鬼附体杀死,自己可没处再买吃的,最后干脆直接买起了大米白面,花了五万块钱,空间里三间屋子的空地都被塞满了。 眼看到了八月底,季鹤声谢绝了亲戚们要送他去学校的好意,跟姑姑们说是大伯送他去,跟大伯说是三表哥岳云飞送他去,自己默默地带上一个旅行箱登上了南下的列车。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双更!亲们,给俺点光辉让俺爆发小宇宙吧! 第9章 碧海大学 季鹤声坐了一夜的火车,因值钱的东西都放在空间里,也不怕扒手偷,在卧铺上放心地睡了一宿。 第二天早上七点钟火车进站,他在站内的公共厕所里面用凉水洗了把脸,对着镜子尽量把自己弄得齐整一些,然后到外面跟接站的学长学姐们见面。 季鹤声报的是中文系,虽然将来毕业之后不太好找到对口的工作,但胜在学费便宜,他报的专业是碧海大学里最便宜的了,而且对于从小抄佛经,练书法的季鹤声来说,学起来也相对轻松一些。 中文系来接站的负责人是个很帅的男生,个子比艾乐溢还高一点,肩膀很宽,上身穿着卡其色的格子衬衫,下边是牛仔裤,白色旅游鞋,笑呵呵的看上去十分阳光可亲。 “你好,是碧海大学中文系的吧?我是你的师哥聂青阳,欢迎你成为碧海大学的一员。”他拉着季鹤声的手稍微用力地握了握。 季鹤声赶紧自我介绍:“师哥您好,我叫季鹤声,龙城来的。” 聂青阳点头:“我看过你的资料,坐了一夜火车吧?上车休息一会,我们再等几个同学,凑够十个人司机才跑一趟。”他帮季鹤声把行李箱搬上去,又拿了一摞小册子,“这是咱们学校的简介,还有一些社团的宣传海报,以及新生入学之后的时间表,你看看吧。” “谢谢师哥了。” “客气!”聂青阳很潇洒地摆了摆手。 跟聂青阳一起接站的还有两个女生,其中一个圆脸的矮个子女生跟上车:“小帅哥,今年多大了啊?” 季鹤声有些腼腆地笑了笑:“十八岁。” “哟,看着可不像啊,瞅你这样最多十六,跟我小弟似的,你是不是虚报年龄了啊?” “当然没有,我长得年轻。”季鹤声随口跟她对答,一边看着手里的画册。 这时另一个高个子女生也扒着车窗说:“帅哥有什么兴趣爱好优点特长没有?” “我?嗯,会一点书法。” “书法啊?”两个女生有点失望,“你喜欢cosplay吗? “cosplay?那是什么意思?” “不会吧?你连这个都不知道?cosplay就是扮演。你看漫画吧?” 季鹤声摇了摇头。 “动画片呢?” “不怎么看。” “你知道海贼王么?吸血鬼骑士?网球王子?天啊,你是不是地球人啊!”两个女生一起惊呼哀叹,“可惜了这么精致的长相了。” “什么意思?” 圆脸女生忽然说:“你不觉他的脸型很像佐助吗?眼睛最像,如果脸颊再胖一点就更好了,把头发这么一弄……”她说着就过来要把季鹤声的头发拢起来,被季鹤声甩头躲过去。 高个女生打开车门钻进来,用笔记本电脑找出一堆图片:“看到没?看到没!这个就是佐助,cosplay的意思呢,就是给你穿上这种忍者服,扮成他的样子。” “扮成他的样子然后呢?” “然后?没有然后啦,加入我们社团吧,帅哥,我们肯定把你打造成碧海大学的风云人物,校园网的明星榜上的no.1!” “明星榜?” “对啊,我们碧海大学校园网上的十大榜单之首!”圆脸女生用手指了指外面正在接待新生的聂青阳,“看到没,聂头就是武术榜的榜眼,校草榜的探花。” “他会武术啊?” “那当然!他是咱们仙竹园八卦馆的馆主,去年金鼎论剑的时候,他一个人打趴□校的十个肌肉猛男!” “金鼎论剑?”季鹤声被她一个有一个新鲜的名词勾起了兴趣。 “金鼎阁是咱们学校的政治中心,最神圣最权威的地方……好吧,那里是校长和主任们的办公区,也是校学生会党支部等等等等神秘组织的所在地。当初霖江对岸的体育学校跑来跟咱们以武会友,他们那边有个自由搏击俱乐部,跑来叫嚣,两个学校的学生会主持金鼎擂台赛,结果他们连战连败,让咱们打得屁滚尿流。”圆脸女生性格活泼,攥着小拳头,张牙舞爪地说。 这时候聂青阳又带着几个新生上车,还有之前几个去吃饭的也回来了,凑成十个,他便让司机开车:“学校那边也都安排好了,小武会带着你们去办理手续和领军训用品。” 新生们一起跟他和两个女生摆手再见。 碧海大学的师资力量在全国高校里面排不上名次,但校园修得美化程度绝对是国际一流,到处都是红花绿树,走在校园里面,就仿佛到了某个旅游胜地,很多人都说,碧海大学的学生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学生,只可惜这学校主打艺术类,美术音乐国际一流,历史中文全国一流,其他的就都很差劲了。 接待他们的小武是大三学生,全名叫李灵武,个子很矮,还不到一米七,白白净净的,说话很幽默,带着一队新生去办理手续:“咱们碧海大学最主要的地方是两个,一个金鼎阁,一个是八贤庄,校长主任们都在金鼎阁,教授专家都在八贤庄。” 金鼎阁位于靠近大门的小山上,是整个学校海拔最高的地方了,前面有一个大型的广场,主体建筑都是很古典的塔楼,喷泉花坛秋千架葡萄架停车场,错落有致,条石铺成的地面一尘不染。 办完手续,又领了校服等用品,然后下山,顺着大道往东走,沿着秀湖向北,就到了仙竹园,这里载满了各种各样的竹子,小武介绍:“这就是咱们中文系的学院了!呐,中间那栋最高最大的就是教学楼,前边是食堂和商场,后边是宿舍,怎么样,咱们学校漂亮吧?” 新生们赶紧点头。 大家从西边小门进入,跟门口的保安划了门卡,走进林荫小道,两边全是高大的罗汉竹,茂密得满眼都是鲜绿。 先看了食堂和商场,小武还请大家每人喝了一杯冰镇果汁,新生们争着付钱,被他阻止了:“不用你们,这钱是学生会的,咱们学院还是比较有钱的,聂头经营得好,这十杯果汁是惯例,当年我也喝过的。” 喝完果汁,大家去了不少暑气,又往里走,从教学楼里面穿过去,到后头的宿舍,一共六栋小楼,全都掩映在茂密的竹林之中,林间还有凉亭秋千,石桌石凳,以及个各种健身器材。 “怎么样?漂亮吧?”小武说,“咱们这还不算最美的。” 一个叫叶斐的新生接口问:“这还不是最美的?那最美的是哪啊?” “当然是碧月潭啊,还有紫兰苑,那边是美术学院和音乐学院,咱们学校的招牌,他们那边更有钱,学生会主席都有专门的配车,碧月潭的老大李云淞出门坐的都是帕萨特。” 几个新生惊叹地吐了吐舌头。 中文系历来是个比较阴盛阳衰的地方,六栋宿舍里面,湘妃楼凤尾楼琴丝楼碧玉楼都是女生宿舍,男生宿舍只有两个高节楼和慈孝楼。 季鹤声在高节楼的二楼六号屋,寝室的门上贴着被分配到这里的新生名单:岳云雷,季鹤声,高立阳,艾乐溢。 当看到艾乐溢三个字的时候,季鹤声简直怀疑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再看一遍,还是艾乐溢,没有错。 应该是同名同姓吧?季鹤声默默地想,这个名单应该是按照成绩排的,艾乐溢的成绩比自己高了将近一百分,如果真的是他的话,肯定不会排到后面去,况且,他也没有任何理由来这里上学,以成绩算他足以进入北大,以家世算他也可以选择出国留学。 进屋一看,两张靠窗的床位已经铺好了,西边是嫩绿色的床单,鹅黄色的被褥,都叠得整整齐齐,床下面的电脑桌上放着比卡丘的水杯和基本漫画。 东边的床上,被褥窝在一起,床沿上搭着一条牛仔裤,栏杆上还搭着一双泛黄的白袜子,下边的桌上散乱放着香肠皮和饼干袋,还有一个空了的可乐罐子。 季鹤声猜测着室友们的脾气秉性,自己挑了西边靠门的床位,打开箱子拿出应用的用品整理床铺。 装被罩的时候,门外两个室友同时回来,看那样子刚才应该是一起去吃饭了。其中一个个子稍矮,大约刚刚过一米七,身上穿着印有火影忍者图案的白衬衫,长着一双娃娃脸,大大的圆眼睛,进看见季鹤声在一个人装被罩,就过来帮忙:“你是季鹤声?” 季鹤声笑了笑:“你为什么不猜我是艾乐溢?” “感觉你不怎么爱乐。”对方给出一个很孩子气的答案。 “高立阳?” 小孩立刻笑了:“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在你身上嗅到了阳光的味道啊。”季鹤声逗他。 一个小幽默过后,两个人就感觉距离拉进了不少,一边干活一边闲聊:“你看起来好小啊,多大了?” “刚过完十六周岁生日,我跳级念的。”高立阳有些自豪地说,“我就是想赶紧毕业,自己挣钱养活自己,省得老被他们管着。” “都有谁管着你啊?” “我爸我妈,我爷我奶,还有姥爷姥姥。”高立阳帮他把装好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的放在床头,“他们不让我看漫画,不让我玩电脑,还不让我吃甜的,成天给我约法三章,烦死了。你呢?你家里人管你管得严吗?” “我没有家里人。” “怎么……哦。”高立阳似懂非懂地点头,也不刨根问底。 第10章 神奇室友 岳云雷长得魁梧高大,身高接近一米九零,肩宽膀厚,站在那里跟个铁塔似的,季鹤声估计他的体重得接近一百公斤,一进屋就把衬衫脱了甩到床上,露出一身疙疙瘩瘩的肌肉,又把鞋子踢到桌子底下,坐在椅子上,点了根中南海在那里吞云吐雾。 “你叫季鹤声?”岳云雷掸了掸烟灰,“从龙城来的?” 季鹤声把床单被褥都整理好,然后拿出自己腌制的五香牛肉干,先给了高立阳两块,又递向岳云雷,见他没有接的意思,也就收回来,跟高立阳并排坐在床沿上吃:“嗯,是龙城。” “岳云飞,你认识不?” 季鹤声点头:“他妈是我三姑。” “那就对了,你也得管我叫哥。”岳云雷很拽地说,“岳云飞是我大爷家的。” 季鹤声想起来,三姑父东北老家岳远山有个弟弟,貌似叫岳远峰,便点点头:“哥。” 岳云雷站起来,把双手骨头节捏的咯嘣咯嘣直响:“以后有人欺负你就跟我说。” 季鹤声答了声:“好。”然后就不再理他,跟高立阳说话,“你家是哪的?” “南方。”两人干完了活,就并排坐在床边上说话,艾乐溢把自己做的牛肉干拿出来请他们吃,高立阳嘴巴里塞的慢慢的,鼓着腮帮子含糊回答,“我家是南京跟前的,我爸爸是军人,从小就要让我有军人气质,分别在我八岁十岁和十四岁的时候要对我实行军事化管理,我就去求我妈妈把我接到她那,我妈妈在深圳做生意。” “这回你可脱离苦海了?”季鹤声看他噎得满脸通红,打开一瓶矿泉水递了过去,“慢点吃,我这还不少呢。” 高立阳就着水强咽下去:“嗝!太好吃了!你这是从哪买的啊?我也去买点。” “他那是自己家腌的,我们老家那边家家都做这个。”岳云雷在旁边插话。 “嗯,是我自己做的。” “天啊,你还会做这个?你这手是怎么长的!”高立阳把季鹤声手抢过去左看右看,又嗅了嗅,“没有调料味,没有奶油味,没有洗碗液的味道,也没有油渍。” “这你还能闻出来?” “那当然,我从小鼻子就灵,任谁在我后面蒙我的眼睛,我只要一闻就知道是谁,我家保姆的手我闻过,跟你的味道不一样,你肯定不是经常做饭的。” “可这次你猜错了,我每天的饭都是自己做的,只不过不经常炒菜,也不用洗碗液。” “天啊,你天天自己做饭吃?好酷啊!”高立阳又晃了晃牛肉干,“这真的是你自己做的啊?比超市卖的都好吃,不,比我妈妈从欧洲给我带回来的都好吃!” “他那是跟我们那边学的。”岳云雷又在旁边插话,“我们原来家家都做。” “那你会做吗?”高立阳反问。 “我从不做饭。”岳云雷回答得理直气壮。 “那你还说个什么劲!”高立阳白了他一眼,然后继续把牛肉干往嘴里塞,“我妈妈说是要把我培养成为一个真正的贵族,找人教给我贵族的礼仪,非逼着我按那个做,我都烦死了,没过几个月,我就有让我爸把我接过去,然后被我爸军训几个星期,我就又找我妈。从小到大都是这么过的。他们说,要等到我长大了才不管我,于是我就拼命地想长大,做小孩子什么的,最让人无奈了!”他一边吃着一边叹气。 报道之后就是军训,往年碧海大学的军训时间都只有十天的,因为去年被一江之隔的霖江大学批评阴盛阳衰,还给起了个外号叫太监学校,老校长被气得不行。 当时学生会会长宇文清看出领导烦恼,召集校内所有会武术的同学去跟霖江大学联合举办以武会友,金鼎论剑,九战六胜,一举将临江大学打得没了脾气。 老校长乐得眉开眼笑,去找几个儿子要了一大笔赞助费回来拨给学生会,鼓励学生们的学武热情,组织武术社团,宇文清也是个有能力的,只用了半年的时间,学校内各种武馆就如雨后春笋一般地开办起来,太极武馆八卦武馆咏春武馆洪拳武馆梅花拳馆迷踪拳馆,谭腿武馆……大大小小一共十一家。 除了让学生们自己办武术社团之外,老校长还开会敲定,准备在学校里开设体育学院,跟以体育着称的临江大学唱对台戏,还大笔一挥,将以后新生的军训时间都延长到一个月。 军训,历来都是新生们的一个梦魇,甚至很多学生直接称之为炼狱。然而这个是跟学分挂钩的,不军训不给毕业证书,大家也只能带着满腹的抱怨奔赴战场。 军训的地点在秀湖南岸的体育场上,基于老校长的绝心,他二儿子给他弄来一个少校过来,带的人最低也是连长,具体是哪个兵种就不知道了,开幕式上就跟老校长说:“老首长请放心,我一定将他们训练成合格的战士!”刚性十足的声音听得下面两三千的新生心惊胆颤。 军训的第一个科目就是站军姿,保持那一个姿势在太阳底下站着,少则二十分钟,多则一个小时,看着凶神恶煞来回走动纠错的教官,大家不敢叫苦,都把抱怨憋会肚里。 文艺类院校的学生普遍平时缺少运动,身体素质较差,只一个上午就晕倒了近百人,中午吃饭的时候,更是少有胃口,一个个都病恹恹的,令季鹤声感到惊讶的是高立阳,外表很柔弱的他一直表现得很轻松,午休时候仍然精神百倍,毫不费力地消灭了四个馒头,回到寝室又抱着他的五香牛肉干吃得津津有味。 “你不累啊?”季鹤声问他。 高立阳一边吃一边说:“站军姿,是我八岁时候就玩剩下的了,都是小儿科,小时候跟我姥爷练武的时候,第一天就是站桩,太极桩两仪桩三才桩七星桩,比这个费力的多,我都是在石栏杆上一站就是一个小时。” “你会武术啊?” “嗯,会一点。”高立阳随口说。 “你练的是什么啊?”岳云雷在旁边光着膀子,拿着一张从鞋盒上撕下来的纸壳扇着风,插话问。 “我什么都练过,练得最多的是形意拳。” “哦,那哪天咱们切磋切磋。” 季鹤声看了看他将近一米九的身材,又看了看高立阳还没长开的小身板,问岳云雷:“你练的是什么啊?” “我练的是空手道。”岳云雷不无骄傲地说,“我能一只手砍断三根甘蔗!” 季鹤声心里暗暗吃惊,高立阳却是毫不在乎的神情,仿佛没听见似的,问季鹤声:“你说军训都开始了,咱们这位室友怎么还没到呢?他不想要毕业证了啊?还是打算大二的时候再补训啊?” 季鹤声看了看们上贴着的名单,艾乐溢三个字有点刺眼,他想了想,还是拿出手机,拨通了艾乐溢的电话号码,接通之后,那边传来艾乐溢那温和好听的声音:“小鹤,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啊,就是想你了呗,呵呵。”季鹤声傻笑,“你现在干嘛呢?” “真的啊?你还能想我!我在学校啊,准备军训呢。” “哦,对了,我们寝室也有个叫艾乐溢的,跟你同名啊,你说有意思没。” 艾乐溢笑:“确实挺有意思的。好了,我要到寝室了,咱们一会再说。”之后就挂断了手机。 季鹤声看着眨着大眼睛疑问的高立阳,笑着说:“我有个高中同学,也叫艾乐溢,我刚才就是给他打电话……” “你说的那个同学就是我吗?”寝室的门被打开,一身西装革履,右边夹着公文包,右手拉着行李箱的艾乐溢在门口出现。 “艾乐溢?”季鹤声大吃一惊,“你怎么会来的?” “我在这上学啊,不来能行吗?”艾乐溢把拉着箱子走进来,“怎么?不欢迎啊?” 高立阳含着牛肉干,看看艾乐溢,又看看季鹤声,然后轻巧地从床铺上跳下来帮艾乐溢拿行李:“原来你就是咱们的第四位室友啊。” 季鹤声也从床上下来:“你怎么来这上学了?我记得你的分够北大的线了吧?” “北大是我叔帮我填的志愿,来这是我自己填的志愿。”艾乐溢很洒脱地说,“我念什么大学都无所谓,甚至不念也没什么,也没人管我,我在网上查了查,就属这所学校的风景最好,于是就来了。” 季鹤声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只是默默地帮助艾乐溢收拾东西,还是高立阳活泼:“我叫高立阳,住在那个床,那是岳云雷,住在那个床。” “谢谢你,再次自我介绍一个,我叫艾乐溢,也是龙城的,原来跟小鹤一个高中,很高兴认识你。”艾乐溢很大方地跟高立阳握手。 下午军训的时候,仍然有人不断地倒下,每一个都被教官用胳膊夹着拖到树荫底下坐着休息,校长还把校医们也给派来,除非身体实在不行的,否则二十分钟之后必须归队。 让大家都意想不到的是,在晕倒的人当中,男生数量要远远超过女生,几乎达到了九比一!有一个美术学院的小男生,像烂泥一样躺在地上,说什么也不肯起来,直嚷嚷自己中暑要死了,无论教官和校医怎么说都不管用,还吵着要给父母打电话退学,结果附近几百个女生集体向他比出中指,这孩子立即就无地自容地从地上爬起来自觉归队。 打这之后,队伍里的风气才好起来,原本打算装晕装病,偷奸耍滑的男生们也都纷纷鼓起了勇气坚持,就算再差也不能让女生们瞧不起,双方较起劲来,火一样的热情终于在军训开始的第二天高涨燃烧起来。 第11章 野外生存 军训的内容规定是前十天是军姿队列训练,一遍一遍地执行同一个动作,千遍一律地枯燥,很多人都在心里骂街,骂老校长丧心病狂,骂这个学校的规定不合理,骂国家是吃饱了撑的,让学生做军人做的事,各个学院里都回荡着连天的抱怨。 中间十天是野外生存训练,三十个连队都被拉到后面的雾灵山里,要翻越两道山梁到达目的地,中间要在山里过夜。 经过前面十天的训练,大家都多少有点军人的样子,最少组织性纪律性都被培养出来了,也开始懂得互配合完成任务。 季鹤声因为身体单薄,又会做饭,因此被分到炊事班,要背着锅碗瓢盆行李帐篷,甚至还有军用药箱,艾乐溢和高乐阳都主动请求分配到炊事班和他一起。 炊事班一共十个人,班长叫赵连飞,也是个身材高大的男生,一个人背着两口锅,腰里挂着急救药包,左手拿着铲子右手拿着炒勺,拨打山中的荆棘蒿草,健步如飞走在最前面。 季鹤声和高立阳各背着一个大大的背包,里面装着各种调味料和做菜要用到的食品工具,艾乐溢则率领剩下的六个女生背着帐篷。 高立阳从小练武,虽然长得看上去很瘦弱,实际上力气很大,手脚又极灵活,背着一个几乎有他身体一半大的背包翻山越岭毫不费力,一边走还能顾得上跟后面的女生讨论漫画里的哪个主角最帅。 季鹤声从小就没少干农活,锄地育苗打架棍什么都干过,而且他修炼《九天都箓》已经有将近两个月,体内真气流转,从头至脚,由脚到手,浑身上下周游循环,生生不息,虽然没有高立阳那么灵敏,后劲却长。 二人的表现都令大家刮目相看,尤其是那六个女生更是交口称赞:“咱们连的男生都不错,个个都是男子汉!比一连二连那些草鸡强多了!” “说他们是草鸡都是夸他们,就是一群娘炮,用咱们的专业术语来讲,就都是小受,包括他们那个熊汉,别看他长得五大三粗跟个农村大傻爷们似的,实际上也好不了多少,就咱们班长那样的,都能打他三个!” “对对,三姐说得对,他们都是受,咱们的都是攻,功德无量!” “那像高立阳这样的也是攻么?还有季鹤声?还有前面那几个,都很弱嗌。” “哪里弱了!”之前说话的那位三姐又开声了,“背着三十多斤的大包走这么远,一声不喊累,哪里弱了?咱们的阳阳就是强大的总攻!而且还是战力持久的那种!攻得他们哭爹喊娘!”说着看了看高立阳可爱的娃娃脸,有点心虚地说,“就算是受,那也是健气受。” 晚上宿营,大家斩草平地,搭建帐篷,张教官还带着几个男生出去打猎,用自制的简易弓箭捉了一只兔子两只山鸡,他还亲手捉了一条蛇回来,吓得女生们齐声尖叫。 赵连飞也是农村来的,杀猪宰羊都是手到擒来,而若说到厨艺就得数季鹤声了,他做的牛肉干得到大家的一致好评,因此共同推举他为主厨,安排菜谱,其他人都给他打下手。 在出发之前,学校按照每个人每天十元钱的标准,给每个连队发了一万块钱,让他们自己去采购所需物品,季鹤声把调味品都买了不少,葱姜蒜更是齐全,季鹤声主勺,做了一盆红烧野兔,一盆宫保鸡丁,一大盆香油野菜,一锅蘑菇汤,蛇肉他没做过,在教官的指导下用火做了烤蛇段。 晚上大家围着篝火,每人用不锈钢饭缸盛了满满的白米饭,分一块兔肉,一小勺鸡丁,一大勺野菜,再用蘑菇汤泡饭,美美地吃着,教官又把烤好的蛇段拿过来,每人都要咬一口来锻炼胆量,有很多学生都被是被教官强逼着,闭着眼睛流着泪吃的,然后监督着咽下去。 他们做的这一切都有随军指导员记录,每天晚上总结之后发给指挥部,那里的人从纪律士气等各方各面进行评分,等训练结束评出名次,最高的连队有锦旗,学生有奖章,还有奖金。 就在大家在篝火旁围成一圈唱军歌的时候,指导员过来宣布:“目前组织纪律最好的是一连,行军速度最快的是三连,咱们十七连是士气最高的,综合评定,咱们第一!” 同学们立即欢呼起来,三姐鞠风拍着大腿大声说:“咱们连都是纯爷们!姐妹们!大家明天再努一把力,把他们甩出十条街,以后让那群受看了咱们就蛋疼菊花紧,怎么样?” 一群女生笑着答应。 她又拍了拍身边坐着的岳云雷:“哥们!你们也要努力啊!呐,姐姐敬你们一杯!” “必须地!”岳云雷很干脆地说。 一百个人,十顶帐篷,男生有二十四个,分到两顶帐篷,挤得跟受冷的鸡崽一样,山上蚊子又多,天气又闷,好在季鹤声准备了花露水,每个帐篷里都撒点,晚饭之后,赵连飞又带着大家用蒿子烧烟,给每个帐篷都熏了一遍,饶是如此,也很难熬。 季鹤声修炼九天都箓,体内真气流转,逐渐不避寒暑,身体里的热量都从呼吸排走,体温比别人都低,因天气闷热,大家都不进睡袋里,只把睡袋都铺在地上连成一片,穿着内裤睡在上面。 到半夜的时候,季鹤声就被高立阳钻进了怀里,他也没把他推出去,过了会艾乐溢又从后面拥过来搂住他的腰,这下就彻底动不了了,想去外面打坐一晚也做不到。 第二天早上起来,季鹤声用昨天特意剩下来的野菜和蘑菇,还有一点鸡胸脯肉,都切得碎碎的,熬了一大锅粘稠的粥,每人喝了两碗,之后便继续上路。 教官带着二十个男生在前面开路,披荆斩棘,削枝砍叶,看到能吃的野菜就让学生们采了,遇到野鸡野兔,方便的也打下来,又给大家讲怎么爬山最省力,怎么辨别方向等知识。 到了第六天,所有人都瘦了一圈,不少人都黑了不少,不过却比原来有更有精神,身体也更结实了。 经过前几天那几乎让人窒息的闷热,天气终于由晴转阴,开始下起雨来,一上来就是狂雷怒闪,大雨倾盆。 季鹤声之前考虑到天气情况,当初采购的是双层帐篷,防雨性能还不错,只是一群人都挤在帐篷里,还是很难熬。 听着头顶上一个又一个的炸雷,再加上狂风撕扯着大树,学生们都寒颤不已。 到了中午,没办法生火做饭,大家干饿着,挨到下午,雷声减弱,大雨仍不见小,季鹤声拿出许多塑料布来,用剪子裁开:“每人披上一块,可以出去找野菜和蘑菇。” 教官带头脱了外衣,只穿长裤和一件迷彩背心,岳云雷第二个,干脆光了膀子,其他男生也有样学样,纷纷披着塑料布冲出帐篷。 过了大约一个小时,各小组陆陆续续地回来,或多或少地都带着几把野菜回来,岳云雷最狠,用他那把没开锋的太刀砍了两条蛇缠在脖子上背回来,而且都是两米多长的大蛇。 季鹤声让大家挤一挤,腾出一个帐篷,又从包裹里拿出一个微型的液化气罐,生火做饭,顿时惊掉了一地下巴。 一个叫蓝冰的小女生惊讶道:“季鹤声啊,你是哆啦a梦吗?怎么不管什么东西都能从你那个包里面拿出来?” 鞠风大声笑道:“那是小鹤有先见之明,像望湖园的那几个瓜娃子,买了一堆零食小吃,还跟我显摆他们的报时闹钟和电池风扇,现在指不定在哪哭鼻子呢!” 季鹤声把米煮烂,添了切碎的野菜,又在众目睽睽之下,从背包里拿出两根香肠和三条腊肉,也都切成碎丁放进锅里一起煮。 同学们拍额惊呼:“你竟然有买香肠!前几天没菜的时候怎么不拿出来?” “现在拿出来不比那时候拿出来强!”高立阳在旁边白了他们一眼说。 虽然搭帐篷的时候找了高处,地面上却仍然又潮又湿,大家都睡不着,艾乐溢就把人组织起来挑干爽的地方坐着,然后互相说笑话讲鬼故事,等到后来大家都不知不觉地睡着,第二天早上起来,季鹤声又是抱着高立阳,背后又被艾乐溢搂着的姿势。 第七天不再打雷,雨却不停,淅淅沥沥下起来没完,教官提出来要冒雨行军,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赞同,季鹤声带了充足的塑料布,裁剪开来,把每个人身上背着的米袋面袋和行李睡袋都包起来,然后又每人分了一块裹住上身继续前进。 大家手拉着手,在林子里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大雨之中有说有笑,鞠风还带着大伙进行连歌,她老家是黑龙江人,性格豪爽泼辣,声音高亢嘹亮,一放开嗓子,声音满山回荡,唱了首山路十八弯,又唱了一首青藏高原,因岳云雷也是东北的,大家伙就撺掇他俩又唱了几段二人转。 中午宿营,季鹤声用姜块和红糖熬了一大锅汤给大家喝,有低烧的先吃上药,又做了香肠野菜粥,大家吃的热火朝天。 第12章 实弹打靶 等到第九天头上,雨才逐渐停下来,晚上吃饭的时候,季鹤声跟大家说:“因为这几天下雨,我们找到的野菜数量太少,本来预算的存粮都已经吃得差不多,今天这就是最后一顿了,大家索性吃个饱吧。” 张教官站出来说:“好在咱们这几天冒雨赶路,没有耽误行程,只是速度慢了些,原本预计明天上午到达目的地,现在看来恐怕得等到下午,咱们索性也来个破釜沉舟,明天一鼓作气杀到金水坪!” 指导员也跟大家分享情报:“这几天的大雨其实是帮了你们的大忙,其他连队都没有带塑料布,下雨的时候只能在帐篷里避雨,只有五连顶着雨走,结果病倒了十八个。现在他们都被咱们甩下了一大截。” 大家齐声欢呼,尤其是鞠风,她如今被大家热情地称为“飓风大姐”,听了指导员这番话,更是豪气万丈地说:“整个碧海大学,就咱们是攻,其他那些都是受!在强大的咱们面前,他们都只能想被脱光了衣服的小受一样,让咱们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兄弟们!姐妹们!明天咱们就去蹂躏他们好不好啊?” “好!”无论男女全都用最大的劲疯喊。 第二天早上起来,季鹤声又从背包里拿出最后一条腊肉,半个卤蛋,两个鸡翅,收拾收拾米袋,翻出来的两把米放进锅里,大家一看还能凑合出一顿饭,便又分头出去找野菜,采蘑菇,岳云雷又抓了条蛇一起熬煮,大家喝得身上暖和然后再赶路。 当翻过最后一道山岭,看见林间的那几座大型的军用帐篷的时候,大家齐声欢呼,就要疯跑下去。教官站出来整队:“十七连全体都有,向前看齐!向前看!跑步前进!别抢,横排三个都对齐了,二十四拜都拜了,不差最后这一哆嗦!” 大家跑步下岭,在帐篷前面列队:“十七连全部一百人,实到一百人,请指示!” 郭少校今年三十五岁,被女生们在校内网上评为历届最帅教官,从头到脚都带着冲天的英气和干练,仿佛一只随时都要扑出去捕食的豹子,他看着这群虽然腌臜不堪却精神十足的学生,冷峻的脸上露出微笑:“不错,你们是第一个到达我这的,也是目前为止,唯一一个完全没有人掉队逃跑的队伍。全体都有,立正!向右转!跑步走!去那边宿营,洗漱吃饭,不许弄脏泉水。” 因为要在这里继续进行最后的十天军训科目,所以这回的营地跟之前的临时搭法不同,十个帐篷在一个较高的土丘上面宿营,围城一个圆圈,帐篷之间都用行军绳连在一起,并且绑在营地里的几棵大树上,地下也都砸入了钢钎。 张教官带人出去找野菜和蘑菇,他有心要大家吃顿好的,带着十个男生走出去好远,打了三只山鸡,还捉了一兜青蛙。 季鹤声去郭少校那领粮食,有大米有白面,按照每人每天二斤粮食配给,季鹤声除了大米,还领了些白面回来。 下午四点钟,饭终于做好了,这回是大米干饭,菜是烤青蛙,张教官一共带了三百多只青蛙回来,平均每个人能够分到三只以上,开膛处理之后,用树枝穿上,撒上精盐,淋上白醋,有的人喜欢吃辣的还可以撒上一点辣椒粉,经过这一路下来,大家都知道粮食的珍贵,没有丝毫浪费,大家都自觉地吃多少抓多少。 这里一共有七个泉眼,十七连因为是第一个到达,被分配了一个,张教官带着男生搭建了一个洗澡的小屋,大家都把自己洗干净,顺便把衣裤鞋袜都洗了,好在天气也不是很冷,男生先洗,然后穿着内裤出来把衣服烤干,女生洗完出来,就先穿男生已经烤干的衣服,天色渐黑的时候,大家一边围着篝火唠嗑,一边说话,不时地发出一阵阵哄笑。 第二天早上就开始进行第三阶段的训练,主要科目就是实弹射击,听到这个消息把大家都高兴坏了,尤其是二十四个男生,试想哪个男孩子会对军械不感兴趣的,就连女生们也都兴奋不已,跃跃欲试。 一百把手枪早早就到位了,只是没有子弹,张教官给他们讲理论,从枪械起源讲到枪械构造,还着重给大家讲了注意事项,又把队形和口令训练纯熟。等到下午才给每人发了十发橡皮弹。 打完靶之后,枪就又交了回去,大家自由活动,张教官仍然带着男生去打猎,女生负责洗衣服和采蘑菇。 季鹤声作为大厨,征召了十名女生,加上炊事班原来的人,一共二十个开始包饺子,这是一项很高端的活计,别说从南方来的孩子不会包,就连北方的不少人也没弄过,像高立阳艾乐溢这样的,也都只吃过从超市买的速冻饺子或者是家里保姆包的,他们甚至连基本程序都不知道。 季鹤声处处亲力亲为,指挥风姐带着四个女生和面,再来四个女生剁馅,馅料就是蘑菇丁和野菜,再配上从昨天那三只野鸡身上剃下来的肉,做到一半的时候,张教官他们回来,又拎了两只野鸡,也被剃了肉下来。 和面剁馅可以让他们帮忙,到了擀皮和包的时候,可就剩下了季鹤声和赵连飞两个了,张教官勉强能包,只不过造型很难看。 三个人不停地包,够五十个就拿过去煮一锅,大家都早就馋得眼睛发绿,跟饿狼一样,连女生们都不顾形象上去抢,伸手抓过来就往嘴里塞,一边烫得吹气,一边大叫好吃,同时又把手伸过去要抢第二个。 “你们有点自觉好不好!小鹤和教官人家干活的都没吃呢!都给我住手!”飓风大姐一嗓子传遍山野,惊得大家一哆嗦,煮好的饺子盘差点扣在地上。 听她这么喊,大家才不好意思起来,艾乐溢捡了一盆出来:“每煮出来一锅,先拣出一盘给他们,剩下的大家就分了吃吧,我看那边还那么多面和馅,小鹤也说了今天饺子管够!” 他说完就把饺子端到季鹤声这边来,包饺子用的桌子是从郭少校那边借的折叠桌,桌面很小,没地方放盘子,艾乐溢就用左手擎着,右手拿了饺子,先喂给张教官一个,再给赵连飞一个,然后喂给季鹤声两个,自己再吃一个,然后再给张教官一个,给赵连飞一个,再给季鹤声吃两个…… 因为只有三个人连擀带包,这顿饺子一直弄到晚上八点多钟,还给郭少校他们送去了一盆,大家是随包随吃,等都弄完之后,季鹤声累得两只手都不会动了,不过大家吃得开心,玩得高兴,他也挺欣慰的。 把洗碗刷锅的工作交给别人,季鹤声在艾乐溢和高立阳的搀扶下回帐篷里睡觉,正在连歌的同学还起哄要让季鹤声唱歌,被艾乐溢阻止了,把季鹤声带回帐篷里,跟高立阳给他按摩手臂和腿上的肌肉:“感觉怎么样?” 季鹤声很快就处于半睡眠状态,耷拉着脑袋喃喃地说:“舒服得要死了。”接着往后就倒,艾乐溢和高立阳把他衣服裤子都扒下来,然后塞进睡袋里。 军训进行到第二十二天上午,一连的安云峰才带队赶到,他们来自美术学院,住在秀湖北岸的碧月潭,是碧海大学主打科系,人数最多,有六个连队。 安云峰他们赶到的时候,十七连正吃饱喝足,在练习打靶,每人抱着一杆步枪,砰砰射击。昨天手枪打靶,艾乐溢以八十七环的成绩取得了第一,高立阳八十五环屈居第二,今天步枪打靶,高立阳卯足了劲要拔得头筹。 季鹤声从小对冷冰冰的机械就有一种天然的排斥感,抱着枪好几次都打脱靶,瞄了半天,最后得了个十二环,在全连成绩里排在下中游,还好有一群不停脱靶的女生垫底,让他的成绩不至于太难看。 鞠风排在第三名,四十二环,岳磊第四,三十六环。 季鹤声刚放下枪,就看到安云峰他们从林子里走出来,浑身上下都是污水烂泥,又臭又脏,仿佛从下水道里钻出来的一样。整个连队只剩下十六人,其他的都掉队放弃被战士接回学校去了,好容易过来的这些人每个都虚弱得不得了,很显然是好几顿饭没吃了。 他们已经没有精神和耐力列队了,直接跑到指挥部的帐篷前面,除了教官之外,连指导员都瘫倒在地上,再也不想起来。 帐篷里没有丝毫声响,指导员强站起来,跟教官整队,然后请首长指示。他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听起来好像已经化脓了。 “他们真惨。”高立阳打完了枪,趴在季鹤声的左边,歪着小脑袋看着。 “如果咱们没有小鹤,会比他们更惨。”艾乐溢在季鹤声的右边,摸索着枪管说。 等到了下午,二连的熊汉和十二连的马战也带队赶到。 二连也属于碧月潭,熊汉是他们的领队,就像十七连的岳云雷一样,辅助教官做好同学们的工作。他长得人符其名,身高超过一米九,体重超过一百二十公斤,往那里一站,就跟头大狗熊一样,听说他最擅长水墨画,还是中国画专业的探花,初听到这个消息的人无不绝倒,谁也想象不到他拿根毛笔坐在凳上画水墨丹青的情景,实在是违和感太强了。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双更!大家有点的捧个点场,有收的捧个收场啊!点收都没有的,给留个言捧个人场…… 第13章 冰雹山洪 十二连来自于凤凰城,是戏曲学院,领队马战也来自农村,据说会唱三十二种全国各处的地方戏曲,鞠风对他夸赞不觉,记得第五天在体育场军训联谊的时候,他们两个还合唱过一段二人转。 二连早到了一个小时,可惜只有五个人,十二连到的金水坪的时候天色已经擦黑,不过人数多达二十七个。 之后各个连队才陆陆续续地赶过来,还有夜里抹黑来的,不过数量也少,直到第十五天,指导员公布结果,三十个连队,一共只有十三个连队赶到金水坪,其他的全都中途放弃了,那些放弃的被接回去,到学校里继续练习军姿和队列,而到达金水坪的则开始实战演习。 前一天开始,指导员做思想动员:“小伙子们!闺女们!”一句话逗得大家哄堂大笑,他今年四十岁,很多女生就喊他干爹,“不要以为我们全员到达,就已经取得了胜利,实际上还差得远呢,明天开始,长达五天的丛里野战演习才是关键,如果我们输了,上边会判定我们虽然到达目的地,却无法完成任务,也是不能拿到好名次的,所以大家还得拿出百倍的热情,将敌人全部打倒,取得最终的胜利!” 当天晚上,无论男女都激动得睡不着,一个个在睡袋里面讨论着明天的战略战术,有的说要合纵连横,有的说要奇兵突击,有的说要化整为零,大多从睡袋里跳出来,穿着一条内裤在黑暗里说得手舞足蹈,唾沫横飞。 季鹤声向来不是话多的人,况且他们说的这些他也不懂,也就默不作声,暗暗地以神念引导真气,修炼那九天都箓**,这些日子他一有时间便这样修炼,体内真气越积越厚,他又在道书上找到了几种破除禁制的法术,琢磨着等把九天都箓**第一层修炼成功,就试着去破除空间里古董架上那些宝物表面的禁制,还有房门上的禁制,他十分好奇打开那扇门之后的外面世界会是个什么样子。 凌晨的时候,天空中一声惊天动地的炸雷,所有人都被震得从睡梦中惊醒。 轰隆隆,轰隆隆……狂雷怒闪在头顶上滚来滚去,偶尔一道落地雷,震耳欲聋,劈得地面都跟着抖动,一道道电蛇将漆黑的夜幕划得支离破碎。紧接着大雨便瓢泼一样洒落下来,狂风怒嚎,吹着雨水打在帐篷上,发出啪啪的响声,大家都坐起来,担忧地看着头顶上不断被风吹得扭曲变形的帐篷顶。 “这个不会被风掀起来吧?”高立阳弱弱地问。 “应该不会。”艾乐溢说,“咱们十顶帐篷都是连在一起的,地下打着钢钎,并且绑在树上,除非是龙卷式的台风,看目前的风势还不能把咱们的帐篷卷起来。” 然而等到快天亮的时候,又下起了冰雹,黄豆粒大的雹子噼里啪啦往下掉,叶斐扒开帐篷的缝隙往外面看了看,只见遍地洁白,全是晶莹剔透的冰晶,泡在泥水里,煞是好看。 他们的帐篷倒是够结实,其他连队就没有这么好运了,要么是当初负责采购的同学买的帐篷不够结实,要么是没有跟大树连在一起,不少帐篷都被狂风掀飞,冰雹砸碎。 早上天亮的时候雨势减小,不过也没办法出去采野菜和蘑菇,好在郭少校给每个连队分发了液化气罐和足够的米粮,不用像在路上那样全由自给自足。 季鹤声觉得,越是艰苦的环境越要做些好吃的来提升士气,于是又暗地里从空间里拿出两根大香肠,这些天攒下来的干蘑菇以及五个剃了肉剩下来的鸡架,一起炖了煮汤,菜不够,汤来凑,平均每个同学都能分到四五勺,再配上两大锅干饭,吃得倒也香甜。 所有的连队里面,只有他们一家能够自给自足,剩下的二百多个人都得靠郭少校救济,要么是帐篷,要么是食物,唯有十七连的同学都端着饭缸顿在帐篷门口,看着其他同学去指挥部领馒头和咸菜,得意洋洋地打趣:“嘿,去领救济粮呐?”气得对方直挥拳头。 大雨下个不停,丛林野战演习自然也泡了汤,指导员生怕他们情绪低迷,挨个帐篷里组织唱歌谈话,鼓励士气。 这场雨来的猛烈,持续的时间也长,到了晚上又开始下起了雹子,气温降到了个位数,大家都是迷彩背心外面单衣,帐篷里又潮又冷,一个个在睡袋里打哆嗦,艾乐溢提议大家抱在一起:“估计也就是今晚最难熬,明天如果情况还不见好转,少校他们肯定会想办法的,咱们毕竟不是真正的兵,都病倒了他也不好跟学校和家长交代,所以咱们得团结一致,挺过这黎明前最黑暗的一夜!” 于是十二个男生都聚成一堆,抱在一起,季鹤声被艾乐溢定为目前连队里最宝贵的人才,所以不能有半点损失,高立阳还开玩笑,给他起个外号叫仙竹宝贝。 大家把季鹤声放在最中间,高立阳年纪最小也受到照顾,大家一层一层地靠着抱着,岳云雷和艾乐溢他们都在最外层,裹着塑料布和睡袋,大家相互借着体温取暖。 好容易挨到天亮,指导员果然来说:“天气预报最近几天大雨都不会停,所以原有的军训计划取消了,大家立即返程。”又说,“最近气候反常,碧海市已经发出了洪水橙色预警,山里还有地方爆发了山洪,指挥部下达命令,立即扔掉一切累赘物资,轻装从简,到指挥帐篷那里每人领压缩饼干,然后立即启程。山里有的地方爆发了山洪,大家走统一路线。” 大家赶紧起身,除了紧要的东西,其他全部丢弃,然后去指挥帐篷那里领饼干,此时雨水还在不停地下着,大家只能手拉着手,在大雨中艰难前行。 郭少校已经派了一个五人小队在前面开路,他自己带着剩下的军官走在最后,中间每二十个学生配一个教官照看着往回赶。 这是一场比来时更加艰苦的战斗,不断有人把鞋甩丢了,袜子磨破了,或者滑到跌在泥里,更有人接连不断地高烧病倒。 郭少校让给教官们背着受伤生病的学生,一刻不停地赶路,每天只有四个馒头,第二天走完,就有超过一半的学生伤病倒地。 好在这时候援军也到了,附近军区派来了整整三个连队的战士赶过来接应,上边首长的话是,就算一个兵背一个学生,也得把人一个不少地背回学校。 大雨还在继续,又连下了好几场的冰雹,好在这边山林被保护的很好,植被茂盛,水土流失的地方极少,山洪滑坡发生的也不多,军方根据卫星地形图制定出最安全的路线行进,终于用了六天的时间走出雾灵山,回到了学校。 老校长冒雨带领一大群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护士守在凤凰城的东北口,战士们背出一个学生就用担架抬走一个,梧桐院也被收拾出来,准备好热水姜茶,干净的校服,凤凰城的学生会主席马征也带着高年级的同学做义工帮着忙活。 艾乐溢崴了脚,提前被担架抬走,季鹤声跟高立阳在浴室洗了一个痛快的热水澡,换上崭新的校服,又捧着姜茶喝了一通,然后就到导员那里登记,回宿舍休息。 一觉睡到天黑,寝室里一个人都没有,季鹤声看着外面依然倾盆如注的大雨皱眉,他爷爷说这个世界都要滑入饿鬼道,不知道跟如今这连夜的暴雨有没有关系。 季鹤声并不理解爷爷说的意思,按照他的猜测就是世界上忽然多了许多鬼,难不成整个地面还能滑到地球内部?或者是地球掉进某个天体上面,比如说黑洞里? 虽然想不通,但是那种末日灾难的阴影却始终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而且随着日子一天天地过去,他这种压迫感越来越重,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 除了抓紧时间修炼道法,他还能做些什么呢?忽然间想起来,自己已经把九天都箓**的第一层炼成了,这几天本来想要试试破除古董架上的禁制,只因为连着在大雨里面赶路给耽误了。 他穿上衣服,来到楼层的公共卫生间,有几个学生在这里吸烟聊天,他也不认识,估计是二三年级的。 找了个隔断进去,然后闭上眼睛,将全部精力集中到大脑中心,他上网查过,这个地方叫做泥丸宫,是藏神的地方。 再次睁开眼睛,已经到了空间里面,他先抓了几把牛肉干,一边吃着一边来到西屋书房,先用手抓向古董架上的宝贝,感觉反弹的力道很强,他的手根本碰不到那些宝物的边。 再去抓墙上的剑,禁制反弹的力道比之前要弱很多,他的手指伸直摸到了剑刃。 季鹤声吃完牛肉干,擦了擦手,然后去桌上拿了一张五雷符,放在手心里,双掌一拍。 第14章 青木仙境 “啪!”整张符纸碎成灰烬,不过有一层闪亮的白光附在季鹤声的右手上,他运足真气再次向宝剑抓去。 禁制开始反弹,他的手犹如伸进了胶水里,每前进一步,都要消耗不少真气,他咬紧牙关,使尽全身气力抓向剑柄。 “啵!”仿佛气泡破裂,禁制消失,宝剑被他抓在手里。 季鹤声将宝剑从墙上摘下来,拿在手里细看,这剑并非金属制成,而像是整块白玉雕刻出来的,上面却又有如同竹子的纹理,两边剑刃并没有开锋,摸上去光滑细腻,并不会割伤手,然而当季鹤声将真气灌注进去之后,这剑便开始凌厉起来,挥舞之间,剑气射出一尺多长,几乎把桌子的一角给砍下来。 他又惊又喜,提着剑去试门口的禁制,发现比古董架上的要弱,却又强过之前宝剑上的禁制,单凭自己的力量恐怕破不开,不过好在如今有了利器在手。 他先挥舞着玉剑向门上劈了两下,都被无形的力量弹开。 回身到西屋拿起一张五雷符,拍在剑脊上,同时按照道书上写的那样掐诀念咒,左手掐着剑指,在剑身上一抹,剑上便浮现出一层细碎闪亮的电芒。 这是道书上记载的六御之一,全名叫做九天都箓神剑御雷真诀,他一抖手腕,那道剑芒便从剑上飞射出去,打在门前的禁制上面,像水沸腾了一样,满眼都是跳动的电芒。 过了大约三分钟,光芒逐渐散去,季鹤声再去推门,禁制已经消失于无形,应手而开。 这回季鹤声终于看到了外面的世界。 房屋在一个小丘上,后面是一座小山,前面有一个小湖,四面八方都是山壁,齐刷刷的有几百米高,仿佛一个人为捏凿出来石筒一样,头顶上的天空很蓝,云团很白,没有太阳,光线却很充足。 东边有一片竹林,里面传来阵阵鹤啸。 季鹤声回屋拿了一把符纸,这才提着宝剑小心翼翼地下了山坡,往竹林里走去。林里的竹子都很怪异,有翠绿的,也有金黄的,还有通体仿佛白玉的,就跟他手里拿着的这把剑质地一模一样。 还有的顶端是龙的形状,有的是青白红黑黄五种颜色轮着长的,还有一种很高很大的竹紫竹,他用手轻轻一弹,就会发出空空的响声。 季鹤声从来没见过这样神奇的竹子。 在竹林深处,有七口泉眼,汩汩地涌出清澈的泉水,汇成一道小溪流向南面的湖泊里。 泉水旁边,有两只一人多高的仙鹤,这鹤也与众不同,身体的羽毛是青色的,振翅长鸣,相互恩爱着,后面有一个用嫩竹枝编织成的鹤巢,里面放着两枚鹤卵,那卵的眼色也与众不同,通体仿佛白玉雕成,里面隐隐泛着青色的光泽,跟他们身上的羽毛一样。 两只鹤看见季鹤声,母鹤立刻回巢张开翅膀护住鹤卵,公鹤便迈开大步,来到季鹤声面前,他比季鹤声还要高出两个头,俯□来,瞪着一双黑玉一般的眼睛,警惕地看着季鹤声,一双翅膀微微张开,只要季鹤声稍稍做出什么不利于他和他家人的事情,他就要一口啄过来。 季鹤声看这青鹤太凶,赶紧鞠了个躬:“我没有恶意啊,就是听见你们叫声进来看看,你们继续玩,我先走了……”他生怕青鹤追过来,一步一步地倒退出竹林。 出了林子,季鹤声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那鹤的气场实在是太强了,他毫不怀疑,就算是一只老虎在他的面前,也得吓得瑟瑟发抖,自己要不是修炼了道术,早就瘫软在地上了。 顺着小溪向南,他又来到湖边,感觉这湖跟碧海大学的秀湖差不多大小,水质清澈甘冽,可以清楚看见湖底的岩石和细沙,里面没有鱼也没有虾,只是这么一泓水泊。 绕过湖岸再往西走,坡上一片高地,长满了各种不认识的树木花草,其中有一株三米多高的老桃树,正处在桃花凋落的时节,还没有桃子结出来。 北面是一座小山,山上草木青翠,一条小路蜿蜒而上,季鹤声用了二十分钟爬到山顶,这里有一个六角凉亭,里面有石桌石凳,还有棋盘,旁边立着一块青玉石,上面三个刻着三个金字:“青木境”。 这山虽然看似不高,但却白云笼罩,仰头便是蓝天,仿佛已经到了天顶。透过云气,向东正好望见那片竹林,鹤影绰绰,向南则见平湖如镜,美妙安然,向西则是林木茂密,藤绕青松,花掩月桂,全境美景,尽收眼底。 亭子两边柱子上还有对联,上联是:笑倚神山品茗味。下联是:喜拥仙云念鹤声。 “原来这里叫青木境。”季鹤声自言自语,“也不知是哪个神仙留下来的。”又想起那天的雷电和消失的舍利,以及爷爷的预言,又有些头晕,索性都先放下。 亭子后面的树丛里有一个比较隐蔽的洞口,也被禁制封闭了,不知通向何处,季鹤声略试了试,发现比古董架上的禁制还要强上十倍,一剑劈过去只泛起阵阵水波似的涟漪,以他的实力,短时间内是破解不开的。 走了这一路,已经过去了四个多小时,他又渴又饿,回到山前的房屋,这回看见门上有牌匾,写着“青木居”三个大字。 喝了点水,又干嚼了两袋方便面,然后出了这里,回到学校。 重新出现在隔断里,还没等开门,就听见外面一阵有人□,他还以为是有人受伤了,正要开门出去看时,吮吸深吻的啧啧声,炽热粗重的喘息声,再加上**碰撞的咚咚声,立刻就让季鹤声面红耳赤,心想谁这么大胆,竟然把女朋友弄到男生宿舍来,大半夜的做这种事,自己现在要是出去可尴尬死了。 他的手放在门柄上并没有拧动,决定等对方做完离开之后自己再出去,谁知越听越不对劲,正在欢娱的两个人,其中一个他听出来是隔壁的叶斐,当初来学校报道的时候他们是坐一个车来的,军训的时候也在一起,因此对他的声音相当熟悉。而另外一个人声粗壮有力,竟然也是个男人。 季鹤声霎时之间大脑一阵空白,他爷爷是个比较传统的老人,他的思想也比较保守,对于同性恋这个词还是很陌生的,虽然军训的时候听女生们开口攻闭嘴受地乱说,也私下里跟艾乐溢打听了其中的意思,但也觉得她们不过是开玩笑,这种事情离自己还很遥远,却没想到今天就发生在眼前,其中一个还是熟人。 他从门缝里扒着往外看,只见叶斐被脱得赤条条的,像小孩一样被人抱在怀里,他的双腿折叠回来,两手抱着对方的脖子,下边正好坐在对方的小弟弟上,被对方抱着上下颠簸,每一下都顶进身体的最深处。他面色潮红,眼色迷离,嘴里压抑地□着。 另一个男生长得非常高大,身高超过一米八五,上身穿着背心,裤子已经耷拉到脚踝,抱着叶斐一上一下,口中轻声喊着:“老婆,说你爱我!说你爱我……” 季鹤声觉得自己的脸像喝了高度烈酒一样烧热,他长长吐出一口气,靠在身后的墙上,一不小心,脚下踩到冲水开关。 突兀的冲水声在黑夜里响起,外面的两个人立刻停住,男人条件反射地喊:“谁!” 季鹤声不敢动,叶斐带着颤音说:“不会是鬼吧?” 男人安慰他:“别怕,世界上哪有鬼。” 叶斐几乎要哭出来:“我宁愿那是鬼,之前我让你检查过的。” “那个门一直打不开,里面也没看到有人,我以为是门锁坏了,宝贝儿别怕,八成是马桶坏了。” 季鹤声知道躲过不,因为隔断距离地面还有一段空隙的,外面的人能够看到里面人的双脚,他轻咳了一声,打开门锁走出去。 一看到真的有人在里面,外头的两个脸色立刻就变得惨白惨白的,怔怔地站在那。 季鹤声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打了个哈哈,一边往外走一边说:“不好意思打扰了,那什么,你们不用管我,继续,继续啊。” 这会那男人下边早软了,叶斐滑落下来,光着身子跪在地上,拉住季鹤声的手:“季鹤声你别走。” 季鹤声有些不知所措:“我……” “我求求你,千万别把这件事说出去。”叶斐泪流满面,“要是被别人知道了,我非被退学不可,要是再传回家里,我就只能找根绳子自己吊死了。” 季鹤声嘎巴嘎巴嘴:“我……从来都不是多嘴的人,这事我不会告诉别人的,你们放心吧,啊,别跪着了,起来,我受不起。”他把叶斐从地上托起来。 叶斐仍然哭着:“我就知道你是好人。” 季鹤声叹了口气,想了想还是说出来:“你们下次再这样还是换个地方吧,听他们说学校周围有钟点房,一个小时才二十块钱,何必在这里搞。不卫生不说,万一再碰上个晚上闹肚子的闯进来,到那时再后悔就晚了。” 叶斐抽搭着:“我们本来也要出去的,只是这几天雨下个不停,根本出不了门,这憋得没办法了,才选择在这里,以后一定注意。” 听到那句“憋得没办法”时候,季鹤声又是脸上一红,赶紧摆手:“好了好了,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我回去睡觉了。”他赶紧转身走出卫生间。 叶斐转回身,看见男朋友还在看着门口呆呆出神,以为他还在担心:“你放心吧,季鹤声不会说出去的。” 他男朋友喃喃地说:“我听说过他,知道他不会乱说。只是有一样我搞不清楚,之前我检查过每一个隔间,他那个门打不开,我还特意看了,里头并没有人啊,而且咱们进来最少一个小时了,他难道一直在里面蹲着听声?” 叶斐吸了吸鼻子:“莫非是在打飞机?” 他男朋友耸了耸肩:“他肯定是在我们之前来的,要是一直打到现在,小弟弟不得磨得冒出火星子! 第15章 田园道居 第二天雨仍然下个不停,所有大一新生在金鼎大礼堂举行军训落幕式,先是领导们挨个讲话。然后是大家最关注的连队排名,第一名毫无疑问地是十七连,一百名同学走着整齐的队列到前面领奖,教官和指导员给大家带上碧海大学一等兵奖章,之后是校领导干部过来每人发一个红包,里面是五百块钱奖金。 排在第二和第三的二连和十二连得到的是二等兵奖章,奖金是三百块钱;剩下所有赶到金水坪的同学都得到一枚三等兵奖章,奖金一百块钱。其余最终没能到达金水坪的学生们则没有奖章和奖金,用郭少校的话说,他们不能算是合格的士兵。 然后是个人奖,季鹤声排第一,得到老校长亲自颁发的黄金战士勋章,得到奖金三千元;安云峰得到一枚白银勋章,奖金两千元;马战得到一枚青铜勋章,奖金一千元。三人都是做出特殊贡献的,要是没有他们,三个连队就不可能到达金水坪。因此也算是名至实归,上下认可了。只是有些人对于季鹤声做了几顿饭就得了黄金勋章,排在带着大家披荆斩棘,敢打敢拼的安云峰和马战前面有些不满。 颁奖之后,郭少校讲话总结,教官和学生告别,这些天同甘共苦下来,双方已经结下了深厚的情谊,很多女生都抱着教官和指导员哭得一塌糊涂,双方留下地址和电话,约定以后一定保持联系。 军训之后,就是国庆和中秋长假,又赶上周末,一共五天假期,同学们各自回家,连高立阳和岳云雷都走了,艾乐溢有自己的公司,这些天因为暴雨灾难,损失不小,他也得赶回去处理。 寝室楼变得空荡冷清,季鹤声倒是很享受这份难得的清净。 自那晚之后,他又探索了青木境几次,感觉里面气候宜人,风景又好,想起最近的暴雨灾难,便想把这里开发出来,里面的气候很明显跟外面是不同的,相当于一个随身的温室,又是那么大的空间,就那么荒废着可惜了。 正好卡里艾乐溢又给他打了十万块钱,他感到很不好意思,不过艾乐溢根本没有给他拒绝的余地,如今正好用这笔钱开发青木境。 他出了校门,先奔花鸟鱼虫市场,买了几条金鱼回来,带回寝室用洗脸盆装了青木境的湖水养起来,他估计只要金鱼能活,其他的鱼也就能活。然后又去花鸟市场买了两只鸽子放在空间里,看看它们能不能存活下去。 他先买了一批农具,头锄头铁锹镰刀锤子斧子锯子耙子扁担,每样都按照不同型号买了两三把,还买了水壶和塑料桶。 空间里的气候跟外面不同,始终是温和湿润,跟春天一样,他又去买粮食种子,本来这个时候很多种子是买不到的,好在现在温室大棚发达,一年四季各种菜都有得卖,因此种子也都齐全。 轻车熟路地在青木居门前的空地上开辟出两块菜地,左边分出几小块,分别种上白菜油菜芹菜韭菜和香葱,还单独开辟出来一块地来育苗,种上茄子辣椒和西红柿,等长好了之后,在挑选好的苗移栽。 右边的地用头刨出笔直的垄沟,农村叫做备垄,这个是最累人的,好在季鹤声原本就常干农活,他爷爷和奶奶的六亩地主要都是他来饲弄,房前屋后的菜地年年的也归他管,而且最近修炼道家真气,气力十足,因此干起来倒也不费劲。 垄备好了,他留出将来栽茄子辣椒的余地,种两垄花生,两垄土豆,两垄芸豆,两垄豇豆,两垄黄瓜,剩下的四条垄都中了玉米,那种白色的黏玉米。 看着东面的竹林,他打算砍点竹子弄道篱笆墙,因为如果明天金鱼和鸽子都活的好好的话,他会弄很懂动物进来,到时候没有院墙会祸害菜地的。 提着斧子和镰刀到了竹林,随便抓过一根竹竿试了试,竟然都坚硬无比,镰刀砍在上面蹦出火星来,一斧子劈下去也只是一道白印。他把竹子的每个品种都试验了一番,发现只有黄竹和翠竹能砍动,还得用他手里的那把白玉竹剑才行,镰刀砍几下就要崩出豁口。 第二天早上一睁开眼睛,他就跳下地去查看金鱼,只见两个小家伙在里面游得正畅快,空间里的鸽子也在树林里蹦蹦跳跳地找草籽吃,季鹤声终于放下心来,穿上衣服,随手拿了一块面包塞进嘴里就杀出学校。 空间里的湖很大,能够养活很多鱼,他先到水产市场买活鱼,却发现自己根本分辨不出哪条鱼是雄的,哪条鱼是雌的,问鱼贩子他们也只是随口糊弄,还问他要不要宰了切段。 季鹤声便又往郊区的水产养殖基地,碧海市临江靠海,渔业发达,海鱼河鱼都有,而且品种齐全,他雇了一辆小货车,拉着几个大水桶往养殖基地去。 基地的工作人员不愿意接待散户,看他也卖不了几条,季鹤声早料到这个结果,递了二百块钱的消费,那平头帅哥才高高兴兴地带着他在基地里参观。 青草鲢鳙鲫五大家鱼是首选,最着名的鲤鱼也必不可少,基地里还有观赏鱼培育中心,他还另买了些好看的锦鲤和红鲤。 然后是乌鳢黄鳝白鲳花泥鳅,虹鳟鱼,红色罗非,大胡子鲶鱼。还有鲈鱼鲟鱼带鱼等十几种记不得太清楚的。 这些鱼每样都来上十条,公母各半,然后又买了青虾小龙虾,毛蟹大闸蟹,黑鳖巴西龟,河蚌田螺,加起来比鱼的种类都多,大部分都直接用盆装,季鹤声又买了大大小小的渔网鱼杆等各种渔具,还让他们送了两桶青蛙,十桶鱼虫,全都装上车。 从碧海市往北,到碧海大学还有一段不到十里的路程,季鹤声挑了个没人的地方停车,把鱼虾都办下来,结了车钱让司机走,然后看准了周围没人注意,就把鱼虾都弄进空间里。 他也不懂这些鱼虾哪些能在一起养,哪些不能在一起养,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去一种一种查资料,横竖一股脑都倒进湖里,所谓生死有命,物竞天择,哪种灭绝哪种存活,就靠他们自己的了。 季鹤声如今力气比之前大了不少,用扁担挑着水桶绕着湖走,尽量把这些鱼虾分开了倒进湖里,几十个品种,他整整绕湖一周,每种鱼虾都隔了很远的距离。 下午他又到花鸟鱼虫市场,又买了几桶金鱼热带鱼,还画了三百块钱买了两条银龙,都送进湖里,能活就活,不能活也还给其他鱼当食料了。 他来这里主要是买鸟,鹦鹉画眉喜鹊百灵云雀白头翁珍珠鸟相思鸟等三十多种,一公一母地成对买,因青木境内没有虫子,季鹤声买了几袋子小米玉米高粱等谷物,还有鸟儿的专用饲料,用竹子打起来几个架子,上面放上大铝盆,将米洒在上面,还买了两大盆蚯蚓埋在林子里。 除了鸟和鱼,他权衡再三,又买了四只兔子和刺猬,也送进青木境里放养,他担心的是这些东西繁殖能力很强,那里面又没有天敌,很容易就弄得泛滥成灾,所以得慎之又慎。 既然养了兔子,季鹤声又盘算起要不要养点其他家畜。于是第三天,他又雇车到郊区生态养殖厂,买了四只山羊,四头梅花鹿,还有鸡鸭鹅三家禽,以及野鸡野鸭,全都是公母参半,各买了十只。 青木境里开始热闹起来,动物们经过最初的混乱之后,开始各安其所,修窝筑巢,繁衍生息,有的在林间树枝上跳跃鸣叫,有的张开双翅在湖面上一瞬而过,有个别被笼子关得体弱的,只能在草窠里蹦跳着找东西吃,好在这里没有猫蛇之类的天敌,季鹤声在地上撒了饲料给它们吃。 他做这些事的时候,竹林里的那对青鹤夫妇都在好奇的旁观,他们歪着脑袋带着好奇打量着青木境里的新居民。事实上他们的性情是很温和有礼的,只要不去骚扰他们和威胁到他们的孩子,任凭怎么闹腾,他们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一旦有动物敢进入竹林范围,他们便会张开翅膀驱逐他们离开,不听劝阻者,一律一嘴啄过去,季鹤声用宝剑运足真气使出吃奶得劲也损坏不得分好的紫竹,他只要一嘴就能啄得裂开,再补上一爪子,便撕成两片。 十一假期的后两天,碧海市上空仍旧是阴云密布,虽然不再下雨,气温却是嗖嗖地往下降,晚上都快降到零下了。 季鹤声因为爷爷的预言,对灾难两个字十分敏感,因气候反常,立刻跑去买了两条毛毯,又买了一件羽绒服和两床棉被回来。 在采购的过程当中,季鹤声发现,因为暴雨洪灾的缘故,整个碧海市,甚至其他地方的许多城市都出现了市民抢购的情况,方便面和香肠都成了抢手货,还有手电筒和蜡烛,很多超市的货架子都空了,季鹤声也买了一些,放在青木居里。 青木境里面也会刮风下雨,他就遇到过一次,湛蓝的天空一下子压得很低,白云都变成了乌云,无数电蛇出现在里面,颇有些置身于魔幻世界的感觉。 青木居空间太小,存不下许多东西,季鹤声便想在旁边搭建一个仓库用来储存食物,可惜没有太多时间。 作者有话要说:为了庆祝中国成为北极理事会观察成员,今日双更!!! 在这普天同庆的日子里,大家多多捧场啊! 第16章 空间来历 一转眼的功夫,便又开学了,同学们纷纷返校。 高立阳从家里带来了半床的零食跟大家分享,岳云雷是极有自尊的,只捡了一袋薯片吃,艾乐溢不喜欢吃零食,因此只有季鹤声陪着他大吃特吃。 艾乐溢憔悴了不少,他的公司规模不大,遇到一点风浪便会损伤元气,季鹤声让他不要再给自己卡里打钱了,艾乐溢不接话,乘着其他两个不注意,偷偷给了他一盒托艾青城从法国带回来的巧克力。 寝室里其余三个人都有电脑,岳云雷是台式机,艾乐溢跟高立阳是笔记本,吃过晚饭,他们各自坐在电脑前上网玩游戏,季鹤声在床上静坐就显得有些突兀,他想出去找个没人的地方进入空间,或者是修炼或者干农活,下床的时候,看见高立阳的电脑屏幕,随口说了句:“你也玩蜀山啊??” 高立阳正在杀boss,头也不回地说:“当然啦,我是天榜高手呢!等会跟你说话啊,现在正杀青鹤呢。” 听到青鹤这个词,季鹤声忽然想起了青木境里的那两只很有个性的青鹤,便走到高立阳身后,一看之下,顿时大吃一惊。 原来,高立阳的屏幕上,他的人物正在一片竹林里面,翠竹紫竹龙形竹,都跟他青木境里的那片竹林里的品种一样,而高立阳打得boss,也跟青木境里的那对相同,他看那鹤张开翅膀,上下盘飞,双爪硬抓高立阳的飞剑,双翅一扇,便是满屏黄豆粒大的雷珠,炸得天翻地覆,好不凶猛! 季鹤声愣了片刻,搬了把椅子过来坐在高立阳身旁看他玩:“阳阳,给我讲讲这个青鹤呗。” 高立阳一边猛敲键盘,一边随口说:“这是万竹山四**oss之一,叫做千年青鹤,超过二百级的开山怪,我要不是新得了一件十阶法宝白骨锁心锤都不敢来挑他,他的羽毛和内丹都是十阶法宝的炼制材料。” “他都有什么能耐啊?看上去挺厉害。” “那当然了,他可是开山怪,就是智能很高的怪物,相当于孙悟空在花果山的地位,这一片山都是他的地盘,看他放出来的这雷珠没?这个叫做东方混元一气巽地甲木神雷网,我要不是新得了九戒仙幢也不扛不住。” 季鹤声努力地想象:电脑里的这只排山倒海的青鹤如果拿到现实中来大发神威会是个什么景象。 “你看着要是好玩的话,也去申请个账号啊,我带你,八阶以下的法宝我都……”他说到这里忽然想起来季鹤声没有电脑。 季鹤声又问:“九天都箓**,是这游戏里的不?” “是啊,就是竹山教的镇教秘籍,我已经把上中下三部都搜集全了,还差副册没有,竹山教长老被我轮了好几次,始终爆不出来,恐怕必须得杀死教主才行,可惜他们的万竹大阵太厉害,我闯不进去。” 季鹤声问艾乐溢:“你不也玩蜀山吗?你能打过竹山教主吗?” 高立阳一听来了兴趣:“大艾你也玩蜀山啊?多少级了?哪天切磋切磋剑术啊?” 艾乐溢把视线从一片红色的股市上挪开,转回头:“竹山教主我杀过三次,九天都箓**都搜集全了。级数到后来就没有意义了,主要看技能和法宝。另外……你要切磋是不可能了,因为我的号没了。” “被盗了?你没和身份证绑定吗?” “不是被盗了,是那个号消失了,我给客服打电话,他们查了一下,说是总机那边没有我那个号的一点资料,就好像从来没有注册过一样,不过我那个号挺有名的,不管是玩家还是客服都知道,gm也很费解。” “你的id是什么啊?” “控鹤来仪。”艾乐溢说着,有些心虚地看了季鹤声一眼。 殊不知季鹤声此时比他还心虚:“你那个号是什么时候没有的?” “就是那天家里被雷劈过之后,我换了电脑登陆,就再也找不到了。” “那……你那游戏里有没有青木境?” “你怎么知道的?”艾乐溢有些惊讶。 高立阳惊讶地尖叫:“你就是控鹤来仪!蜀山三大高手之一的控鹤来仪?” 艾乐溢点了点头,继续跟季鹤声说:“我在游戏里有个驻地叫做幻波池,幻波池里的东洞的一层就是青木境。这个名字还是我自己起的呢。” “天啊。”高立阳再次被震惊,恨恨地戳着键盘,一边打青鹤一边说,“幻波池!紫云宫!凝碧崖!蜀山里三个最好的洞府!我何年何月才能得到啊!” 季鹤声的呼吸粗重起来:“你那个青木境里是什么样的?给我说说,越详细越好。” 艾乐溢有点纳闷他为什么对这个感兴趣,不过还是耐心地说:“青木境里有我从万竹山移植过去的十种竹子,从一阶的黄竹二阶的翠竹,到十阶的龙竹都有,还在竹林里养了两只青鹤,其他的就没什么了,对了,那里有我设计的三间小屋,里面放了一些我刚进游戏的时候用过的低级法宝。嗯,西边树林里我种了不少草药,蓝田玉实和朱果都有……” “还有朱果!”高立阳一头撞在桌子上,“我在莽苍山里转了一个星期才弄到三个,你竟然在自家菜园子里养!人比人气死人啊!” 艾乐溢笑了笑,接着跟季鹤声说:“南面的湖里是后开辟出来的,我本来想去南海弄点太古毒龙的蛋回来孵化了养,可惜。” 季鹤声已经说不出话来,他已经可以百分之百确定,他空间里的青木境,就是艾乐溢在游戏里的那个洞府,只是它怎么变成现实,又着落在自己身上就有些匪夷所思了。 艾乐溢看他有兴致,便又接着说下去:“幻波池东洞一共三层,青木境是最底下一层,中洞是藏宝库,里面有原来主人圣姑伽因的画像跟五行宝鼎,鼎里装着一百多件法宝,我因为天府秘籍没修炼完,扛不住宝鼎的大五行绝灭神光线就没取。上层放着天府秘籍的五分之一,已经被我修炼了,只剩下几座空了的禅房。”他看季鹤声还在发呆,就没有继续说下去,接着高立阳之前的话茬说,“幻波池这三个洞府之上还有更高级的。” 高立阳把大眼睛撑得溜圆:“比幻波池紫云宫更高级的,那是什么?” “我号丢之前正在做天外神山的任务,星河在开发灵峤仙府,大梦在开发长春仙府。” “噢!天啊!你们都这么牛叉,还让我们这些人怎么活啊!”高立阳夸张地倒在凳子上,眼睛直直的,还伸出了舌头。 季鹤声找来纸笔:“大艾,你给我详细说说那些竹子,都叫什么名字?” 艾乐溢虽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还是给他一个一个地解说:“最差的一种叫黄竹,颜色金黄;好一点的二阶竹子是翠竹,颜色嫩绿;然后是三阶的灵竹,像白玉一样,能够通灵。” 艾乐溢一边说用电脑到官网上找出图片和文字解说,季鹤声看出来,自己的那把宝剑就是用灵竹制成的。 “蜀山里的法宝每三阶一个层次。四阶的寒竹会散发寒气,表面上总有一层冰霜,周围环绕着雾气;五阶的阴竹带有阴煞,用来炼制邪兵魔兵的常用材料;六阶的墨竹品质最好,不怕污染,通常被炼成仙兵佛兵。” 季鹤声一边听着,一边把注意力集中到大脑泥丸宫的位置,看青木境里的竹子,跟艾乐溢说的挨个对号。 “七阶的叫五行彩竹,内含五行灵气,用来布置五行阵法禁制什么的最好;还有十二时竹,十二个时辰来回变换颜色;九阶的紫电空竹,里面蕴含雷电的能量,我见过竹山教主曾经用十万多根紫电空竹剑布置的万竹大阵,铺天盖地都是雷火电蛇,超级厉害!” 季鹤声听得目眩神驰:不知道自己最终能不能修炼到那种地步! 当天晚上,大家聊游戏聊到了半夜,季鹤声对自己青木境里的法宝终于开始有点认知了,对未来也充满了向往,当天晚上做了个梦,在梦里,自己已经修成了天仙,像游戏里那样挥手之间,排山倒海,天翻地覆,神鬼拜服。 第二天早上起来,大家惊奇地发现,外面有的地方已经结冰了,虽然只有薄薄的一层,而且很快就融化了,不过现在才十月初,在北方也没有上冻的道理,碧海市位于南方气温就降到零下,就太不合理了。 学校里最先发生变化的就是食堂,菜的种类少了很多,剩下的都是冷鲜肉做的,而且价格也达到了学校规定的最高标准,很多私人承包的店铺都因为上不到货而关门歇业,商场里的货架也开始变得空荡。 下午上完课,艾乐溢就提前走了,他要忙自己公司的事,季鹤声跟高立阳各自抱着厚厚的工具书往回走,半路上遇到聂青阳:“听说你会形意拳?” 第17章 极端气候 高立阳点点头。 聂青阳忽然手腕一翻,左手斜撩高立阳的下巴,他这下事先毫无预兆,而且出手奇快无比,季鹤声惊声叫出来:“你干什么……” 话音未落,高立阳怀里的书已经飞上了天,他左手向上格挡,右脚迈步向前,右拳猛击聂青阳的小腹。 聂青阳身子一晃,向左前方斜斜迈出一步,躲过高立阳的炮拳,右臂伸开,反抹对手面门,左手上挑,戳向高立阳咽喉。 高立阳由炮拳变横拳,左拳击打聂青阳手肘,右拳猛击他的腰肋。 聂青阳脚下急转,走到三米之外,收招站立:“不错!咱们到那边绿竹茶楼谈谈?” “谈什么?”高立阳很不满,接过季鹤声给他捡起来的书,“有什么好谈的?” 聂青阳笑着说:“别生气,关于开馆的事。”他用手向旁边一指,“这位是你大三的学长,咏春拳馆的馆主,唐永明。” 高立阳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还是把书放在肘弯处,抱拳拱手。 聂青阳说:“岳云雷找我,说是要申请开空手道馆,还说了你会形意拳,我就过来试试,咱们大学里的武馆也谈不上多么专业,你这个功夫做馆主绰绰有余。” 高立阳翻腾着大眼睛看了看唐永明,又看了看身边的季鹤声。 季鹤声笑了:“你看我干什么,愿意去就去啊?这是好事。” 聂青阳又说:“咱们学生会有武士部,学校每年都给拨款,鼓励各个学院自己办武馆,我们自己也拉了不少赞助。你有这个功夫,只要你愿意,我们学生会负责给你找房子,买器械,帮你把武馆办起来。”他用手往商场那边一指,“咱们去绿竹茶楼里谈吧。” 高立阳又看了看季鹤声,询问他的意见,季鹤声推他:“去吧去吧,这是好事。” 高立阳这才答应跟他们去谈谈,聂青阳又邀请季鹤声也去一起喝茶,被季鹤声谢绝了。 目送他们消失在竹林弯道里,季鹤声先回寝室把自己和高立阳的书送回去,然后到校外市场上买东西,卡里还有五万块钱,他想留出两万应急,其他的都拿出来买东西填充他的青木境,大部分能买的都买完了,这回不过是查缺补漏。花生油菜,土豆地瓜,苜蓿油麦,山药芋头,火鸡鹌鹑,松鼠蝾螈……又买了不少热带鱼和两桶鱼虫,全都倒进湖里。 如今碧海市受灾严重,不少跟外界相连的桥路都受损严重并不能通车,原本是农贸市场里的鲤鱼草鱼便宜,花鸟鱼虫市场里的金鱼燕鱼贵,现在正好翻了过来,卖鸟卖鱼的老板全都是半搭半送,最后热带鱼也成缸成桶地抢着卖给他,两桶鱼虫全是白送。 季鹤声把植物种子大部分都是随便洒在地里,动物也放到树林和湖泊里散养,他能力有限,不能把方方面面都顾及到,这些生物在青木境里到底哪个灭绝哪个昌盛也只能靠他们自己了。 连着一个星期,夜间气温都在零度以下,外面的树叶开始枯萎凋落,很多只能生活在南方的树种甚至被冻死,每天不是冻雨就是冰雹,到最后甚至下起了雨夹雪,草坪成片成片地枯萎,美轮美奂的校园开始变得满目狼藉。 食堂里的菜样越来越少,商场里的货架越来越空,手机信号越来越差,网线断得越来越频繁。从电视里得知,并不只有碧海市受灾,全国,乃至全球各地都出现了极端气候,原本暖和的地方变的寒冷,比如赤道附近的地区,原本寒冷的地方变得酷热,比如南北两极,原本湿润的地方开始干旱,比如欧洲,原本干旱的地方开始洪流肆虐,听说撒哈拉大沙漠里都下起了冻雨。 像中国这种地域辽阔,人口众多的国家还是比较好的,虽然受灾的地方多,但是可供调配的资源也丰富,缓冲周转的余地也多。像东南亚很多小国都惨了,因为海平面的上升,很多国家都面临国灭人亡的危险。 海平面持续上升,使得海水倒灌上岸,国家下令让沿岸的百姓向内陆迁徙,碧海市一半以上的地区都被划为高危地区,碧海大学因为背靠着雾灵山,地势较高,因此暂时不在迁徙范围之列,不过国家也考虑让学校放假。 从十月中旬开始,学校里基本上就不上课了,大多数时候都是在进行防洪演习和救援训练,老校长依旧腰板挺得笔直,花白的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冒雨挨个宿舍检查情况,但凡有墙壁渗雨的,玻璃被冰雹打坏的,灯泡不亮的,立刻让工程部的师傅过来检修。 艾乐溢也很憔悴,他损失了不少钱,嘶哑着嗓子跟季鹤声说:“如果学校放假,或者这边洪水控制不住,你就立即跟我走。” 季鹤声看他:“跟你去哪?” 艾乐溢深吸了一口气:“我在军训的后两天就把公司卖掉了,股票也全都脱手,在书山买了一栋别墅,那里有粮有水,足够我们生活几年的。龙城那边大雪都已经没膝盖了,你别回去了,跟我去书山。” 季鹤声看着桌上冒着香气的茶杯,缓缓地说:“你父母和你叔叔都是有钱有势的,他们肯定也为你找好了退路吧?” “他们是他们,我是我。”艾乐溢几乎用哀求的口气说,“小鹤,这回你一定要听我的。” 季鹤声到底也没有给他肯定的答复。 因为电力供应不足,每天只供应给两个小时的电,学校给学生发棉被,白天时候把大家集中到礼堂电影院等地方集中供电供暖,老校长又让工程部发电给食堂做饭,勉强维持日常生活。 这个时候最怕生病,老校长鼓励大家到武馆去练武,因此高立阳和岳云雷新开的形意武馆以及空手道馆都是全天供电的,许多人都到那去挤着学武。 季鹤声不跟他们抢资源,大多数时间都在空间里,或是修炼道法,或是练习画符,闲暇时就饲弄门前的那两块地。 小动物们都已经在这里安家落户了,除了个别脆弱的死亡之外,大部分都存活了下来,不时地能够看到飞来飞去的鸟儿,还有草丛里蹦蹦跳跳的兔子,白鹅和鸭子们在湖面上游弋,公鸡带着家人雄赳赳地散步,小鹿在草地上悠闲吃草,漂亮的蝴蝶在花丛中翩翩起舞。 为了防止山羊和小鹿吃地里的菜,季鹤声砍了黄竹,在青木居周围搭建了篱笆墙,方方正正的小院子,墙边上还种上了葫芦和南瓜丝瓜,前面有大门,左右有小侧门。他功力与日俱增,力气和耐力都比原来大了不少,砍一阶的黄竹已经不费多少力气,做篱笆墙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很快就圈出一个小院。 小白菜已经发芽,萝卜也开始破土,季鹤声铲了杂草,又挨个浇了水,忽然有一种很安详的满足感:就这么在这里过一辈子也挺好。 林里的桃花已经开尽,上面挂着青涩的果子,应该很快就能吃了。艾乐溢说过,他当初玩游戏的时候,从各地移植了不少好东西到这青木境里,甚至还有传说中的仙果神药,也不知道这几株桃树最后会结出什么样的桃子来。 季鹤声很好奇艾乐溢说的那些草药,比如毒龙珠青灵草朱果之类的,然而他在林里走了好几遍,也没有看到哪怕一丁点仙药的影子,只有一株叶片像蓝玉一样的树,据说是蓝田玉实,可惜只有叶子没有果。 当然,像人参灵芝这样的世俗草药他还是找到几颗的,也不知是多少年的份,他用竹子编成笼子扣在上面,以防止被山羊或者兔子吃掉。 到十月下旬的时候,连续一个月的暴雨终于停了下来,并且气温开始回暖,只两天功夫就回升到了零上十度以上,仿佛初春一般,全国各地开始出现大雾。 暴雨停了,洪水退了,低温回暖了,通往外界的桥梁道路一个个被修复打通,电力重新供应充足,钱粮物资也从全国各地运过来,一切都回到了正轨,之前一个月的灾难成了一段插曲,大家又开始正常地生活。 然而艾乐溢却依旧早出晚归,甚至连必修课都逃了,季鹤声总觉得眼皮直跳,好像要有什么大事发生。 为了更多地了解青木境和里面的功法宝物,季鹤声也注册了账号,借用艾乐溢的电脑玩蜀山。因为最近全国受灾,在线人数锐减,游戏公司推出新手大礼包等一系列的营销手段,季鹤声虽然每天只抽出一个小时来玩,等级也升得飞快。 游戏里有不少榜单,其中天榜是系统根据玩家的等级,修炼的道法,装备的法宝综合计算分数最后排列出来的,艾乐溢原来的号控鹤来仪就是排在第二的,然而现在已经看不到,不止是他,排在第一的星河跟排在第三的大梦也都消失,仿佛被删了号一样,原本他们的分数都达到千万以上,现在第四名的火云邪神登上了榜首,他的积分不过二百万出头。 第18章 武术大赛 非但如此,兵器榜上排在前面的紫郢青索南明七修等绝世仙剑也都不见,法宝榜上的昊天镜九疑鼎散花檠也同时消失。据论坛上说,这些原本都属于三大巨头的,应该是跟着账号一起被删掉了。 这件事引起很大的反响,论坛贴吧里都吵翻了天,玩家们一致谴责游戏公司不该随便删玩家的号,游戏公司痛苦地否认,玩家们就让公司拿出证据来,三个当事人却全都销声匿迹,他们在论坛上的账号也都不再登陆。 季鹤声知道游戏公司联系过艾乐溢,请他出来证明一下,并不是游戏公司删掉了他们的号,然而这件事本来就很让人怀疑,艾乐溢练了三年的游戏人物一下子没了,也有些心灰意冷,所以就算是游戏公司答应拿出一万块钱作为酬劳的时候,还是被毫不留情地拒绝。 艾乐溢如今除了季鹤声主动跟他讨论游戏里的事,否则他一点都不想提起,他每天都有很多事情要忙。 高立阳却依旧活泼,他也申请了一个小号带着季鹤声玩:“我这回练个魔教的,魔教前期很猛,杀怪都是群攻,后期就开始攻击力不足。你练正教的吧,峨眉派剑法最强。” 季鹤声说:“我想加入竹山教。” 高立阳想了想:“竹山教属于道家旁门,飞剑都是用竹子做的,威力太差,不过他们的机关术还不错,你要练也可以,等到后期再去别处打超级道书。” 季鹤声加入了竹山教,拿着一套四阶的寒竹剑,共三百六十柄,一放出去漫天剑影裹着寒气,将怪物冻僵绞碎,倒也威风霸道。 高立阳加入了南方魔教,弄了一杆百毒修罗幡,上面爬满了各种毒虫邪蛊,杀怪时轻轻一抖,上面的毒虫便铺天盖地涌出去,将怪物吞食得渣都不剩,跟季鹤声倒也相得益彰。 天气越来越暖和,空气也越来越潮湿,连天的大雾,最严重的时候,连两米之外站的是谁都看不清,学生们越来越多地感冒发烧,学校医务室里人满为患,连窗框上都挂满吊瓶。 越来越多的人病倒,国家疾控中心发布的消息,这是一种新型的流感病毒,传染性很强,表面看起来症状跟感冒差不多,不过能够侵入人的大脑,扰乱人的神经,使人不自觉地做一些奇怪的动作。 学校这回是彻底停课了,本来要疏散学生离校回家,只是北方的积雪融化,洪水蔓延过来,周围六七个省的主要干路都被冲毁,大多数的学生们都只能滞留在学校里。 老校长一面请稻香村的硕士博士,许多国内知名中医集体研究出来一个预防的方子,在附近就地取材,让食堂用大瓷瓮熬煮出来,每天早餐之后都让学生们喝一碗,弄得整个校园里都是弄弄的中药味。 学生们停课,除了体育之外一切集体活动全部取消,因为外面的浓雾整日不散,只能进行户内运动,各个学院的体育馆全天免费开放,还组织学院之间的联赛,篮球联赛排球联赛游泳联赛台球联赛乒乓球羽毛球。甚至专门接待外宾和领导的保龄球馆也打开,给学生们比赛用。 在这些比赛当中,最让人热血沸腾的,就要数武术比赛了,本来副校长和主任想要按照国家散打比赛那样制定规则,不过被老校长给否决了,因此只规定必须穿柔软的练功服和薄底胶鞋,不许插眼掏裆等击打要害部位,其他的都不做限制,而且场地画的也很大,给选手以足够的辗转腾挪余地。 男生女生们激动得晚上睡不着觉,成宿成宿地议论着谁的功夫更好,谁的优势更大,还把当初金鼎论剑的几位高手的资料都拿出来,跟今年的新选手对比,往往争得面红耳赤。 学校原本有十一家武馆,今年又新开了四家,一共十五个队伍,分组对打。第一场就是高立阳以形意拳对阵来自望湖园的梅花拳馆主迟东野,这迟东野也是校园网武术版上的名人,去年曾经三招就撂倒了临江大学一个练跆拳道的肌肉猛男。 季鹤声有点为高立阳担心:“那迟东野比你高了一个头,体重也超过你许多,你们根本不是一个重量级的,要不然跟学校说说,不打也不算丢人。” “小鹤儿哥,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高立阳拥抱了季鹤声一下,然后脱下外面的校服,穿着绸子的练功服走进擂台场地。 迟东野的体型比他大了好几圈,如果是个口袋可以很松垮地把他装进去,两个人站在一起,迟东野总有一种欺负小孩的错觉,事实上他今年大三,整整比高立阳大了五岁,说是大人和小孩也不为过。 看台上的女生们纷纷尖叫:“高立阳!加油!小帅哥!加油!仙竹园!加油!”还有人大声指责迟东野以大欺小,好不要脸,使迟东野尴尬得恨不得立即鞠躬下台。 双方抱拳相对鞠躬施礼,高立阳摆开形意拳的三体式:“我从第一天学武开始,我爷爷就告诉我,练武第一是武德,第二个是心理素质,第三才是手上的功夫。” 迟东野精神一整:“多谢了。”他知道高立阳提醒他不要被外界干扰情绪,急忙收拾心情,也摆开架势,“你先来吧。” 高立阳二话不说,迈步上前,劈面就是一拳,迟东野赶紧招架,被他抢上半步,钻拳转换崩拳,正打在对方小腹上。 迟东野登时捂着肚子蹲了下去。 高立阳退后两步,重新摆开架势。 全场霎时之间一片寂静,谁也没想到高立阳竟然能够赢得这么干脆,沉寂了十秒钟之后,全场仿佛沸腾了一般,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掌声,其中夹杂着不可抑制的尖叫和欢呼。 裁判老师过去问迟东野是否还要继续,迟东野脸上五官都皱到了一起,缓缓摇头,裁判老师让梅花武馆的四个学生过来给他搀扶下去。 第二场是空手道馆的岳云雷对战碧月潭相扑道馆的熊汉,岳云雷的体格就够大了,是典型的东北大汉,然而站在熊汉面前就成了豆芽菜,熊汉缓缓蹲下腰,就仿佛一只准备扑向猎物的大狗熊一样。 大家都知道熊汉练过柔道,还会点巴西的柔术,以他那庞大的体格,就算是什么都不会,一屁股坐过去也能把对方压出屎来,更兼一身肥肉,对手打在上面就跟打在沙发上感觉一样。而岳云雷虽然今年刚入学,但也已经名声在外,毕竟能够手劈耐火钢砖的还是很少见的,这两个人打起来,恐怕会有点看头。 然而这次又让他们失望了,那熊汉仗着体格巨大扑向岳云雷,被岳云雷灵巧地躲过,同时腿弯上连踢三脚,就跌在地上爬不起来了。全场再度惊诧感叹。 第三场是紫兰苑一个练洪拳的跟稻香村一个练鹤拳的对打,两人都是花架子,属于练武不练功的那一类,来来往往打了二十分钟,累得浑身大汗,呼呼之喘,勉强分出胜负。 接下来几场都是如此,一直到第二天下午,轮到凤凰城的翻子拳馆主马征出场,对战仙竹园咏春拳馆的唐永明。 马征今年也是大三,来自西北地区,长得人高马大,脸上线条刚毅,被女生们热情地称作西北赛孟起,当世锦马超。他既是凤凰城学生会的主席,也是翻子拳的馆主,被校内网上评为腿功第一。 马征年纪比唐永明小,属于学弟,也不用让他,况且仙竹园四个武馆赢了两场,后面的聂青阳除非遇到宇文清,基本上也是十拿九稳,因此一上来便飞身抢攻。 北方人练拳,讲究手是两扇门,全凭腿打人,马征双拳翻打,脚下连环踢出,正踢侧踢,转身倒踢,攻势仿佛疾风暴雨,有好几次都险之又险地踢到唐永明的脑袋旁边,引得男男女女周围一片惊呼。 咏春拳讲究近身短打,防守的极为严密,站在原地很少移动,用腿的时候也不多,双手来来回回看上去总是那么几招,却始终将马征的拳脚挡住,有时看见破绽,进步抢攻,逼的马征转身疾走,反足倒踢,连环鸳鸯,搬回局面。 这一场算是开赛以来最精彩的一场比武,双方有来有往,打得既惊险又持久,观赏性十足,凤凰城跟仙竹园的人同时给自己的人高呼加油,飓风大姐更是站在椅子上,拿出唱山路十八弯的气势给唐永明鼓劲。 战斗持续了十分钟,终于出了结果,马征被唐永明一拳打在下巴上,满嘴鲜血,然而他也一记穿心腿把唐永明蹬了出去,紧跟着抢步上前,右腿抬起,做了个踢向唐永明太阳穴的姿势,然后收势不发。 唐永明捂着胸口缓了半天劲才站起来:“我输了。” 第二天的最后一场,是八卦馆的馆主聂青阳对战紫兰苑蔡李佛武馆的许霆,两招便分出胜负,聂青阳四根手指抵住了对手的咽喉。 两天的预赛打完,十五家武馆剩下了八家,仙竹园四家入围三家,而且都是以绝对的优势取胜,使得向来在碧海大学不怎么受重视的仙竹园很是扬眉吐气了一把。 第19章 饿鬼先兆 第三天,高立阳五招把马征打翻在地,聂青阳也轻松解决对手,而岳云雷很不幸地遇到了宇文清。 宇文清是校学生会的主席,来自于碧月潭,太极武馆的馆主,去年金鼎论剑的时候,他就掀飞了好几个练空手道的,被校内网上评为碧海大学第一高手! 岳云雷是个很高傲的人,他早就有心挑战校内网武术风云榜上的那些人了,之前两天遇到的全都不堪一击,不免让他有些瞧不起碧海大学的这些所谓的武术高手,在他眼里全都是花架子一样,这次比赛,冠军非他莫属。 裁判老师一吹哨,岳云雷便近身抢攻,双掌如刀,劈向宇文清头脸胸腹之间,只是他却不知道宇文清是打会走路就开始练拳,一招如封似闭,双手向前一撩,岳云雷感觉自己已经劈上了对方的手腕,本以为这一下就算不让对方骨折也得失去战斗力,哪知道宇文清的双手却开始回收,他劈下去的力道并没有落实到对方手腕上,他下意识地加快速度要撵上对方,早被宇文清双臂回环,带着他的手刀砍在偏门,同时一条腿迈进自己两腿中间,近身相贴,只轻轻一推,他便倒跌出去。 宇文清这一下动作连贯,看上去像是三招,感觉上又有点像一招,只见两人一接手,岳云雷就倒飞出去,全场立刻报以热烈掌声。 季鹤声问高立阳:“要是你对上他们两个中间的任何一个,能支持几招?” 高立阳白了他一眼:“我怎么就一定要输么?”他撇了撇嘴,“没打过怎么知道!” 岳云雷在地上连滚翻出去,仿佛狸猫一样,灵巧地一跃,再次反扑回来,这回他就小心多了,手刀砍出去,力道发七分,收三分,然而宇文清已经把太极拳的柔韧力道练得炉火纯青,每次他的手刀都明明砍在对方手臂上,然而却总是砍不实,宇文清每次都能够及时卸去力道,然后引着他攻入偏门,再出手反击,连跌了他十次,岳云雷仍然不肯罢休认输,宇文清觉得他有些不识好歹,第十一次跌出去的时候,让他额头着地,咯嘣一声摔在地上。 岳云雷晕乎乎地站起来,看宇文清都出了双影,却仍然脚步踉跄地打过去,被宇文清一脚踹在腿弯上,使他单腿跪地,双手扳住他的脖子向后拧了八十度,轻轻地说:“这一招叫做回头是岸!” 岳云雷终于没了脾气,六个跟他学空手道学生过去扶他,被他挥手打开,摇摇晃晃地往宿舍走:“我都打输了,你们还来做什么!去跟他学太极拳吧!”有一个学生劝他,还被他一拳打了个跟头,“滚犊子!” 于是排出四强,宇文清聂青阳高立阳,还有一个练迷踪拳的,也是花架子,他只会点套路,连前面已经失败的许多人都不如,只是他运气好,第一轮就轮空了,第二轮遇上一个比他更差的,竟然挤进了四强,不能不说是个奇迹。 第四天要决出冠军,聂青阳对上那个练迷踪拳的,那个男生倒也识趣,自动认输。 高立阳对上宇文清,如今高立阳也算是碧海大学的名人了,首先他年纪最小,却又那么能打,之前遇到对手都不超过五招制敌取胜,就连马征都被他几拳撂倒,几乎所有人都喜欢上了这个大眼睛的小帅哥。 宇文清既是学长,又是主席,万万没有先出手的道理,他摆开无极桩,点头微笑让高立阳出招。 高立阳看到他这幅好整以暇的样子却很不爽,一步就跳过去,单脚震地,发力冲拳,宇文清伸手按他拳头,在基本功上,高立阳就比岳云雷要强得多了,拳头不随着对方手势走,而是迅速变招,炮拳变横拳,猛捣对方两肋,宇文清一招白鹤亮翅,将他双拳崩向外门,高立阳横拳变劈拳,中宫直进,单掌劈向对方面门。 两人交手十几招,宇文清步步后退,季鹤声问身旁的聂青阳:“阳阳是不是要赢了?” 聂青阳摇头:“他要输了。” 话音刚落,高立阳就被宇文清别开手臂,左手横住他的后腰,右腿一挑,高立阳便倒在他的腿上,被他伸手在脸上一按,示意自己可以把他的颈骨折断,然后收而不发。 “小学弟,你输了。”宇文清和蔼地说。 高立阳从他身上站起来,整了整衣服:“哼,输了就输了呗。”双手抱拳施礼,然后转身走出比武场地。 然后是聂青阳跟宇文清争第一,聂青阳八卦掌讲求偏门强攻,绕着宇文清边打边转,每迈出一步都攻出一招,宇文清总要把他往八卦圆圈里带,他都处处小心,一沾即走,打了二十多分钟,聂青阳退后几步,抱拳说:“我想不出赢你的办法,体力消耗比你大,再这么打下去,迟早也是输。” 宇文清抱拳还礼:“承让了。” 最后一场,是高立阳跟聂青阳争第二。 高立阳不想拼命,况且他对第一第二也没兴趣,于是干脆直接弃权,连台也没上。 于是评出前三名,宇文清聂青阳和高立阳,武术联赛圆满落幕。 校内网武术板块及时更新,排出新的九大高手,第一名是当之无愧的宇文清,大家称他为太极宗师;第二名八卦宗师聂青阳,有的人认为他应该宇文清并列,因为宇文清给人的感觉攻击力太差,只能被动防守然后寻人破绽,有的人则说宇文清是没有主动抢攻,否则的话聂青阳也支持不了几招,双方从太极拳和八卦拳的发展历史,一直扯到张三丰和王维扬谁更厉害;第三是形意宗师高立阳,他虽然功夫不是最强的,但人气却是最高的。 三人之下,岳云雷被排在第四,被称为东瀛刀客,听上去有点像日本人;第五是马征,外号叫做马孟起,这个名字的呼声比他本名还要高;第六是唐永明,他今年大四,脾气和蔼,因为相传咏春拳是五枚师太发明的,因此叫他永明师太。 第七位是练蔡李佛拳的许霆,据说他练春秋大刀最好,被称作神刀大侠;第八位是练梅花拳的迟东野,被称作梅花太保;最后一位是熊汉,本来很多人都认为他应该排在唐永明的前面的,只是他的形象太差,只能屈居第九,因他长得又白又胖,被称作北极霸主。 除此之外,还有人认为太极武馆的李云淞李云霭兄弟也是从小练太极的,八卦武馆的安云峰,都有资格上榜,只因为每个武馆只允许出一名选手,他们不是馆主,没能参赛。 碧海大学里各项体育联赛进行的如火如荼,外面的流感病毒却是愈演愈烈,据世界卫生组织统计,患病之后,有百分之五十的人会痊愈,另外百分之二十的人高烧休克死亡,剩下百分之三十的人会被病毒侵入大脑,神经错乱,见人就咬。 凡是被这些人咬到的,只要见血就会被传染,流感病毒经过在第一个人的身体里发育成熟,繁殖之后产生变异,健康的人被咬伤,这种病毒顺着血液进入身体,能够在十分钟之内侵入大脑,把人变成没有痛感,疯狂咬人的怪物,仿佛狂犬病一样。 科学家把未变异之前的病毒称之为“influenza”,简称为“i病毒”,感染了这种病毒还有治愈的几率,一些国家正在研制疫苗和对症的药物,已经取得了一定的成效。 “i病毒”感染人体之后,在患者体内繁殖变异,形成新的病毒,伴随着唾液和血液传播给别人,被感染的患者症状类似狂犬病,被称作“rabies”,简称为“r病毒”,一旦感染了“r病毒”,大多数十分钟之内就会发病,全世界的医生对此都束手无策,患者仿佛电影《生化危机》里的丧尸一样,四处寻找新鲜的血肉,无论人畜,甚至连老鼠也咬,将病毒继续传播下去。 学校里也有学生和老师被感染的,他们都被救护车送到市医院进行治疗,被拉走的时候,很多同学都看见,他们两眼无神,眉毛睫毛都掉得干净,头发也开始大面积脱落,嘴巴里留着口水,离着老远就闻到一股恶臭。他们穿着给精神病人用的束缚衣,奋力挣扎着要咬人,被武警战士配合着医生弄到车上。 所有人都开始惊悚了,连高立阳也没心情玩游戏看漫画了,弱弱地问:“那些人不会真的变成丧尸吧?” 季鹤声郁闷地自言自语:“不是说恶鬼吗?怎么成了丧尸了?” 艾乐溢叹息:“但愿这不是末日,现在全国公路铁路都在节流,就算是学校让回家,咱们暂时也走不了了。” 岳云雷拿出自己太刀,用毛巾静静地擦拭着,一副毫不在乎的表情。 在大灾大难面前,越是大国承受能力越大,像中国美国俄罗斯这样的国家,都很好地控制了国内的灾情,给缺粮的地方运粮,缺水的地方送水,水灾的地区排水,雪灾的地区输电运煤,患病的人群全部隔离治疗,费用全部由国家承担。 第20章 坐困愁城 很多地域狭小,人口稀少,生产力又不发达的国家已经乱成了一团糟,要么是举国洪水,要么是全国干旱,有的国家控制不住疫情,被r病毒患者成群结队地冲到大街上,到处咬人,整个城市,甚至整个国家都成了丧尸横行的人间地狱。 小国只能向大国求助,大国却也自顾不暇,军队纷纷开往边境,以防止别国的r病毒患者入境,基于人道主义,允许外国灾民逃难入境暂居,不过都要经过严格的检查,不能被病毒感染。 全世界都陷入了末日的阴影当中,所有人都心惊胆颤地守在电视机和收音机的前面,心里默默地祈祷着请求上帝佛祖关二爷保佑,让瘟疫尽快被平息下来。 十一月中旬,有台风在碧海市登陆,带着冻雨和冰雹,以及从地面上带起来的各种垃圾,头顶乌云,下卷泥污,将天地间染成一片昏暗,带着呜呜的风啸,从碧海市西北穿过。 碧海大学因为靠着雾灵山,被台风北身扫过,校园里的花花草草,以及根基不稳的小树全被连根拔起,前些时因为暴雨连天看涨的秀湖也因为水被吸走而使水面生生降了一米多。 台风过后,大家还没有缓过劲来,就又是低温,短短一个星期的时间,气温就从零上降到零下,仿佛直接从夏天进入了冬天,十一月的最后几天,出门呼吸都带着白色的雾气。 网络断了,手机也没了信号,老校长在大家疯狂抢购之前,就把食堂和商场里所有的资源都收集起来,每天按照人头限量供应。 刚进十二月,供电也中断了,因为台风的缘故,通往外界的铁路被泥石流覆盖,原本因为各种原因,没能及时疏散的学生,如今想走也走不了了。 学校的发电机每天只供应食堂做饭使用,为了解决照明取暖问题,老校长下令,把校园里的树都砍掉当劈柴来烧。 碧海大学被称为植物园大学,这里树种数量过千,算上其他草本植物,水生植物更是不知凡几,很多都是老校长通过自己的关系从世界各地移植过来的珍稀树种,有不少教授们都流着眼泪劝老校长再考虑考虑,老校长斩钉截铁地说:“树没了可以再种,我这把老骨头没了也不足惜,孩子们是未来的希望,有希望才有活下去的意义!” 于是金鼎阁前面合抱的月桂,八贤庄里成了人形的古松,凤凰城里的成片梧桐雨林,仙竹园里各种名贵竹木,纷纷都被工程部的校工砍伐,做成劈柴。学生们每天都集中到各个学院的大礼堂里,那里砌上北方的火炕,以及铁皮炉子,集中起来生火取暖。 中文系学生少,前些时又有不少得了病被拉走的,现在只剩下四百多人,其中有不到三百的女声,一百多男生。 因为学校的职工,教授导员们有的离校,有的患病,尤其是承包食堂和商场的那些商贩,很多都关门歇业,提前离开,仙竹园只分配到两个辅导老师,都是教体育的,剩下的就得靠学生们自治,学生会主席聂青阳自然是上下都认可的总负责人,学生会也有不少人患病缺席,他重组学生会。 因为之前军训和联赛等一段时间的了解,聂青阳请艾乐溢来做组织部长,负责维持大家的士气,不至于太过悲观消极;岳云雷做保安部部长,以防止有人趁火打劫,最担心的就是避免有男生欺负女生,一旦失控,这种情况是很容易发生的;季鹤声被请出来做后勤部长,聂青阳放心把食堂和商场的钥匙都教给他,让他负责大家的吃穿用度。 本来聂青阳是想让高立阳进保安部的,不过高立阳不去,就愿意跟着季鹤声混,季鹤声就让他做了自己的秘书,指着仙竹商场里的食物:“你跟着我也没用,这些可都是公家的东西,不能给你随便吃。” 高立阳白了他一眼:“给我吃我也不吃!” 后勤部一共被分配了三十个男生和七十个女生,季鹤声带着他们进入商场盘点所有能够用到的资源,详细清楚地记录下来,然后都搬到仙竹饭庄,分别腾出十个房间做仓库,把这些东西集中到一起。 艾乐溢拥有超乎寻常的领导能力,一屋子人死气沉沉的担忧明天会不会爆发生化危机,他几句话就能逗得大家爆笑起来。 聂青阳带着剩下的人四处搜集劈柴以及各种应用物资,虽然忙碌,倒也井然有序。 私下里,艾乐溢跟季鹤声商议:“咱们还是得想办法离开这里,那个病毒感染的人越来越多,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失控了;而且这气候也越来越冷,咱们在这里没有电没有油,用不了多久就都得冻死;还有就是碧海市靠海,海面持续上升,咱们这里都得被淹到。” 高立阳闷闷不乐:“可是现在根本走不了,通往外界的铁路损毁,大桥垮塌,周围几个城市也不比这里好到哪去。我们怎么走?” 艾乐溢拿着手机在掌心上敲打着:“我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让我叔弄来一辆直升机。” 高立阳瞪大了眼睛:“手机都没信号,你的还能用?” “我这是卫星中转的。” 第二天,学校里真的来了两架飞机,是军方来接老校长,这次来了个少将,给老校长敬礼:“请首长登机!” 向来精神健硕的老校长也开始显得苍老,头上原本花白的头发已经变作纯白:“我早就已经离职了,不是你们的首长,现在国家资源紧缺,你们不该派两架飞机专门来接我。” 少将眼圈发红:“你为国家做了一辈子的贡献,是咱们国家的功臣,现在危难之际,国家更不能放弃您……” “我一把老骨头,放弃了也没什么可惜。”老校长站在金鼎阁前面的广场上,向下了望整个学校,腰板依然挺得笔直,“那里是碧月潭,是世界上第一流的美术学院!咱们培养出来的学生,很多作品都在国际上获奖。那里是凤凰城,我们全国各地失传的剧种在那里都有传承,近千种地方戏曲小调民歌,老祖宗的东西都有孩子在唱。那里是紫兰苑,有两个孩子钢琴弹得最好,我还打算送他们初果到欧洲去表演,可惜前几天感染了病毒,被送走了一个。那里是仙竹园,那里是稻香村,那里是望湖园,那里是松风阁……当初几个老哥哥一起建了这座学校,二十多年来,扔了多少心血在里头?到了我手里没有把他建设好,难道我还能当逃兵么?”校长说到这里老泪纵横,“到了这步田地,我还有什么脸跟你们出去苟且偷生?老哥哥们早都埋在这里,我也在这扎根了。你回去告诉小武,就说我从小是怎么教他的,他现在就怎么做,感觉自己做不好,下来,换别人上去,国家十几亿人民打板供着的,不能只是几座泥胎木偶。” 周围的人无不落泪恳求他登机,然而老校长却说什么也不肯走:“你们要有能力,就把孩子们尽可能地多带走一些,他们是国家的未来和希望,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得有人接着。” 少将没办法,只能按照老校长的吩咐带人走,学校方面选出四位最杰出的国学教授和二十名最优秀的学生,宇文清聂青阳马征等人赫然在列。 聂青阳连夜登上飞机走了,等大家第二天再找他的时候,只发现了他留下的一封信:“外面的情势不大好,估计以后还要更加严峻,要不然也不会来军机接了,老校长没走,把机会让给了我们,老人家要跟学校共存亡。仙竹园的地理位置比其他几个地方还是要好很多的,咱们人少,物资消耗得也少,只是节流还得开源,我原本想着可以钓秀湖里的鱼吃,上次砍竹子的时候我没有让他们挖根,竹子长得快,如果天气好转的话,应该还会有笋。有空的话湖边要修起来一条堤坝,东北连到望湖园,西南要到梅花坞,最少一米五的高度,这样多出来的水才会从南岸体育场里流出去。最后还要说一下谁来接替我的位置,我知道我现在没有资格说这句话,但是为了大家我是多说一句,咱们学生会里有能力做好大家工作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艾乐溢,一个是季鹤声,他们两个人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其他人要么偏执傲物,要么心思简单,都不能带领大家继续走下去。如果有缘分,我们再见。” 看着这封信,仙竹园的四百多名学生集体沉默,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过了半晌,岳云雷开口:“他聂青阳有了好买卖一个人走了,说的话就是个屁!” 鞠风说:“可他说的话都很在理。” “哪句话在理?走就走了,还留下这么一封信,不过是显摆他能耐,有路子,能跑了,得瑟什么玩意!” 第21章 丑恶人性 “不管他是为了显摆也好,得瑟也好,但是人家说修堤坝,钓鱼摘笋,都确确实实是好主意。” “嗯,这些算是有点道理吧。” 大家又都不说话,艾乐溢首先表态:“学生会主席我是不会当的,这几天正要跟聂青阳辞职,他就走了,在这里说一下,组织部部长的职务我也不想干下去了。” “怎么这样?你干的不是挺好吗?”鞠风开口说。 “没什么,就是不想干了。” 大家纷纷劝阻,这些天艾乐溢没少组织大家在烧得热乎乎的火炕上打扑克贴字条,做各种游戏,跟哄孩子似的,要是没有他,大家这些天恐怕就得抑郁出病来。 然而艾乐溢是铁了心不打算干,岳云雷说:“强扭的瓜不甜,既然艾乐溢不打算干,咱们可以再推举一位出来,我推荐唐永明,大家觉得怎么样?” 大家都不说话,唐永明赶紧推辞,岳云雷在他肩膀上一按:“就是你了!”然后看向季鹤声,“你怎么说?” 季鹤声笑了笑:“你这是让我也辞职吗?”他拿出仙竹饭庄的钥匙,放在炕上,“谁愿意做,可以拿去。” “这怎么行!后勤这一块,没有你谁能干好?”鞠风抢过钥匙往他手里塞。 然而除了当初十七连的人认为少了季鹤声不可,其他人可不这么想,尤其是高年级的学生,在他们看来,后勤部长可是最有实权的职务,因为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粮食,谁掌握了粮食就掌握了生杀大权,几个大四的男生相互看了看,最后一个叫做胡春鹏的男生伸手拿过了钥匙:“要是实在没人的话,就我来当吧。” “那主席谁来做?”鞠风问。 岳云雷往旁边使了个眼色,几个跟他学空手道的学生先后站出来推举岳云雷,在一些人提出反对之后,这几个小子抽出随身的铁棍摔在炕桌上:“现在很明显局势已经失控,能跑的都跑了,这就是乱世!当然得找个有能力保护大家的人出来做领导,要不然就你们这样的,啥时候冲进来俩流氓把你们□了你们都没地方说理去!” 大家都把目光看向高立阳,因为在大家的心目中,只有高立阳是能够打得过岳云雷的,只要高立阳现在蹦出来跟岳云雷对着干,他们肯定支持高立阳,然而高立阳对这些却不感兴趣,只顾低头看漫画书。 于是岳云雷就成了仙竹园的学生会主席,他让自己的徒弟夏鹏飞做了保安部长,唐永明是组织部长,胡春鹏是后勤部长。 新领导班子成员先在音乐室里开了个小会,他们也知道自己这伙人群众基础不稳,便一起想办法改变这种状况。 夏鹏飞提出来要让一部分先富起来,比如部长们有部长餐,待遇规格不能跟普通人一样,为了拉拢更多的人,他们又提议每个部长增加两个副手,还可以配秘书。 胡春鹏提议,拿出一些菜来做顿好的,开个辞旧迎新大会,收买人心。 岳云雷决定双管齐下,于是出来选副部,挑秘书,弄得乌烟瘴气,比如夏鹏飞一下子就挑了七个女生给自己当秘书,岳云雷还来找高立阳和季鹤声,问他们愿不愿意做副主席。 艾乐溢三个人已经决定离开了,因此什么主席,什么部长都不放在心上。艾乐溢每天用卫星电话联系他叔叔,艾青城还真弄了一辆直升机,只不过耗油量太大,只能用车拉到临近的霖州市,在那里放出飞机来碧海市接人,现在路上不好走,估计得十几天的时间。 高立阳每天不是看漫画就是练拳,小孩最近沉默了许多,估计是想家了,可惜他父亲和他母亲至今都没有一点消息传进来。 季鹤声无事一身轻,每天在健身房里,盘腿一坐就是一天,有时趁别人不注意的时候进入空间里饲弄饲弄菜园子。 白菜萝卜都能吃了,黄瓜和芸豆也都打上了架棍,空间里的植物一旦缺水超过一定程度,天上就自动下雨,因此各个长势喜人。 小动物们也彻底在这里安了家,老母鸡抱了一窝小鸡,毛茸茸地跟着鸡妈妈在林里踏青,兔子们也下了两窝崽子,因为没有天敌,很放心地拉出来晒太阳;另外各种鸟儿也都繁育了新雏,坐在院子里,听着头顶上的鸟叫声,明显比之前密集多了。 他现在的真气越发地充盈,隐隐有要突破第二层的征兆,他试着去破古董架上那些法宝的禁制,还是差了那么一点。 岳云雷也算是有点政治头脑的,深知枪杆子里头出政权的道理,他把愿意抱他大腿的男生挑出来五十个,组建仙竹园保安大队,发给他们每人一根铁管,一把水果刀,并且规定,保安大队的伙食要比其他人好上一等。 这些保安队的人开始还顾及着同学脸面,不敢任意妄为,等时间一长,逐渐开始放肆起来,抢其他同学分配的食物,占着炕上最好的地方,逼着其他同学给他们洗袜子刷鞋,尺度越来越大,最后竟然研究着瓜分女生,他们一共五十个人,让岳云雷挑剩下,他们每人也能分到四五个了,试问有这个机会,哪个男人能够忍耐得住? 当鞠风披头散发,光着脚跑进健身房的时候,艾乐溢三个都吓了一跳。 鞠风哭着求三人:“你们快去看看救救姐妹们,都快不行了……”她说话都语无伦次。 大家还是头一次看见好爽泼辣的飓风大姐如此脆弱的一面,艾乐溢说:“你别着急,慢慢说。” 这时候后面两个男生跑了进来,满脸贱笑:“飓风大姐,跑什么啊?哥哥我们可是副队长,以后你同时跟了我们兄弟两个,保你吃的好睡的香!” “你们干什么?给我出去!”高立阳挡在鞠风前面。 这两个人也不知是喝多了还是怎么着,竟然吃了雄心豹子胆奚落高立阳:“小孩,还没成年呢不理解大人的乐趣!你要是看着眼馋,待会跟哥哥走,给你挑两个开荤……嗷!” 这人话没说完裤裆上就挨了一脚,紧跟着胸口又着了一拳,登时两眼一翻,背过气去,仰面昏倒在地。 另一个大声威胁:“你敢打我,我们老大……” “你们老大算个屁!”高立阳一拳打在他肚子上,使得他像只大虾一样躬身倒下去,紧跟着下巴上一脚,舌头咬得出血,也倒在地上起不来。 高立阳打头,艾乐溢抄起一直备在身边的两节棍紧跟在后面,季鹤声走在最后,不动声色地把那柄灵竹剑从空间里拿了出来,倒握剑柄在手臂后面,三人直奔大礼堂而来。 大礼堂整个房间都被砌上了矮炕,在外间屋地毯上拖鞋,进门就上炕,地下走火,烧得正暖和。此时炕上二三十个赤条条的男生正追逐着一百多个女生,扑上去又亲又啃,衣衫都撕扯得破烂不堪,有个别连抓带咬,撕扯得厉害的,都被他们用腰带绳子胡乱绑起来。 门口有五个男生看着,不让女生们冲出来逃走,看见高立阳三个人过来,立即举着水果刀说:“我告诉你,这事你们少管……” 话没说完,就被高立阳一脚踹在膝盖上,大家耳中只听见喀嚓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那男生还来不及惨叫,就被高立阳抓着头发揪到一边,紧跟着一脚将另一个男生踢得倒翻进屋里的炕上。 剩下三个挥舞着水果刀就往高立阳身上扎过来,艾乐溢两节棍早打过去,第一棍正好打在一个男生的手腕上,把刀打飞,第二棍抽在他脸上,打了个满脸开花,昏晕到底,紧接着双手抓着双节棍,用中间的锁链把一个人的水果刀绞住,转身倒背过肩,重重地摔在地上。 最后一个,也被高立阳一拳打得胃痉挛,蜷缩在地上干呕。 “你们敢打我的人,不想活了!”岳云雷带着一群人从外面走进来,手里拎着他那把太刀,前些日已经开了刃,寒光森森地指向站在最后面的季鹤声脸上。 看见岳云雷拿着刀指过来,艾乐溢立即闪身端着双节棍挡在季鹤声的前面,沉着声音说:“姓岳的,你还有没有点人性?” “跟这种人废什么话!”高立阳从地上抄起两把水果刀,右手反握,左手正握,弓起身子,仿佛一只将要扑食的豹子,“先扎个三刀六洞再说!” 岳云雷身后那群人都拿着钢管,夏鹏飞手里拿着一把切猪肉的砍刀,全都指向这边。 岳云雷冷笑:“高立阳,你个逼崽子别跟我胜脸!上次比赛我遇上了宇文清,落得人人都说我不如你,早就想跟你打一场了!”他用手里的太刀挨个虚点,“你们三个,都是跟我一个寝室的,尤其是你,季鹤声,从云飞那里论咱们还是亲戚,我呢,也不想赶尽杀绝,只要你们从此以后,一心跟着我干,我保证你们吃香的喝辣的,要女人分女人,要男人分男人。”说这话时,他略有深意地看了看艾乐溢。 艾乐溢大声说:“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说这样的话!”抢步上前,抡起两节棍就往岳云雷脸上砸过去。 “给脸不要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岳云雷怒骂一声,挥刀速劈,他的刀法跟他的拳头一样,凌厉狠辣,艾乐溢的双节棍是软兵器,一对一地直面战斗本来就吃亏,这里又施展不开,被他杀得连连败退。 第22章 神剑御火 “嗤啦!”艾乐溢的前胸挨了一刀,多亏他躲闪得快,只把衣服豁开一条长长的口子,里面的衬衫都划破了。 “岳云雷你敢下死手!”高立阳虎吼一声,挥刀窜过去,下边一脚直踢裆下,岳云雷已经劈到艾乐溢头顶的太刀猛然间中途转向,斜撩高立阳的脖子,高立阳右手刀拦架,左手刀穿刺对方肋下。 岳云雷的太刀是他多年随身的武器,钢口极好,过去没有开刃,挂在哪里都只是装饰品,如今开了刃口,锋利无比,高立阳手里的水果刀根本不堪一击,咔嚓一声,就断成了两截,多亏他左手刀出招迅速,直攻要害,岳云雷不得不回刀自救,否则的话这一下即使不把他手腕砍下来,手筋也得砍断。 艾乐溢又挥舞双节棍猛击他的膝弯,岳云雷冷声说:“想要以多欺少么?那哥也不惧!” 季鹤声看他们两个迭遇险招,也把灵竹剑拿到身前平端:“仗着武器好算什么能耐!” 艾乐溢大声说:“小鹤别过来!” 季鹤声当然不会过去,他知道以自己这两下子冲上去只能是给两个人添麻烦,因此站在原地不动,从兜里掏出一张五火符,左手两根手指夹住,轻轻一晃,便烧成一团火焰,伸掌拍在剑脊上,顺势一抹,那剑表面上便浮现起一层朦胧的火光,其中夹杂着金色的符箓。 季鹤声这回使得是九天都箓神剑御火真诀,真气灌注剑体,朝旁边窗台上的蜡烛一指,十几根蜡烛上的火焰就全都被凭空吸摄过来,融入剑体,剑上火光便又明亮了几分,他挥剑虚劈,火焰剑气迸射三尺,直刺向岳云雷。 他这些手诀咒语在青木境里已经演练得无比纯熟,从拿符到御火一气呵成,大家看他变戏法一样,正感觉惊奇,剑气已经射了出去。 岳云雷猝不及防,被剑气刺到左臂,登时一阵剧痛,仿佛被一根拇指粗细烧得赤红的铁钎生生扎入皮肉,痛彻心肺,火气迸发,将他整条袖子都烧了起来,正急忙甩手灭火的功夫,季鹤声第二道剑气又隔空刺来,他只见眼前火光一闪,急忙往后翻身躲避,还是被打中肩膀,剧痛使得他几乎当场晕过去,眼见季鹤声再次挥剑,急忙挤入身后的人群,撒腿就跑。 礼堂内外一片寂静,不管是屋里之前还在施暴的男生,还是衣衫破碎的女生,亦或是岳云雷带来的那些手下,乃至于艾乐溢和高立阳,全都成了雕像一样,呆呆地看着季鹤声。 季鹤声平端宝剑,对准岳云雷的那些手下:“你们想不想来一下尝尝滋味?” 那些人傻傻地摇头:“不想。” “不想还不把武器给我扔了!” 这人乖乖地把手里的刀具和钢管都扔到地上。 季鹤声用剑一指:“都给我双手抱头,去墙角蹲着去,哪个敢反抗,我就给他脑袋上开个窟窿,晚上吃红烧猪头肉!”又指着屋里那些光着身子的,“你们也去!快点!” 这些人说到底不过是二十左右岁的学生,之前被岳云雷教唆着放纵,又仗着集体壮胆,才做出这种事来,就算这样,看着昔日熟悉的女同学,真正敢上前的也只有这二十多个,其他的到底都下不去手。 此时岳云雷被打的狼狈逃跑,他们失了主心骨,心里又是害怕又是后悔,战战兢兢地去找裤子,季鹤声把剑一抖:“还穿什么裤子!就那么过来!” 艾乐溢说:“这里还有这么多女生呢,这么全光着不好,让他们穿条内裤吧。”又跟鞠风说,“飓风大姐去给里面的同学把衣服弄弄,都整理好,这门先关上。阳阳,你去把唐永明和剩下的人都找来,咱们研究研究怎么解决。” 季鹤声担心地说:“他出去不会遇上岳云雷吧?” 高立阳从地上拿了两把西瓜刀,随手虚劈了几下,径直往外走:“刚才是武器不顺手,这会就算他全身完好我也不怕他!” 艾乐溢把沙发和茶几搬到大厅中央,双节棍别在后腰上,手里拿了一根钢管,拉季鹤声坐下,静静地等着。 过了大约十分钟,其他各地方的男男女女都被高立阳喊了来,仙竹园一共四百多人除了岳云雷全部到齐,艾乐溢让女生都进礼堂里面炕上去,男生在外面大厅站着。 艾乐溢提出来的第一件事情,不是如何惩治那些“罪犯”,而是要选出新的领导班子:“岳云雷被咱们打跑了,夏鹏飞在那蹲着呢,现在就剩下一个组织部长唐永明和后勤部长胡春鹏,你俩说说话吧。” 唐永明轻咳了一声:“我……管不了岳云雷,他是主席,他……” “我不是要追究谁的责任,我也没有那个资格,只是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咱们得赶紧选出新的主席和保安部长,一方面中午饭还没着落,另一方怎么处置这帮人也得有人站出来拿个方案。” “那还用选吗,主席非你莫属啊,保安部长就是高立阳……”胡春鹏在旁边有些谄媚地说。 “我不当主席,要当早当了,你们自己选人吧,除了蹲着的那些,一人一票。”艾乐溢止住大家的继续劝阻,“我和小鹤,嗯,还有阳阳都没有官瘾,你们自己选。要不这样,我听说岳云雷还搞什么副部长秘书,乌烟瘴气的,干脆过去那些都作废吧,你们重新选,主席和三个部长,都重新选举出来。然后由新的主席跟你们一起裁夺,如何处置那群人。” 他站起身,跟季鹤声和高立阳互相看了看,一起走出大厅,回到自己的临时据点仙竹健身房。 刚一进门,高立阳就跟季鹤声说:“你刚才那是用的什么武器?那剑是从哪里来的?” 季鹤声把宝剑拿过来给他们看:“我跟你们说过我会道术的,这剑是我仙界的师父给我的,你们快看,看完了我还要送回去呢。” 高立阳接过宝剑,摸索着看得仔细:“这是什么做的?不是铁的,是玉的吗?天啊,这么一大块玉,得多少钱啊。” 艾乐溢拿过去边看边说:“这是一整块玉雕刻出来……咦?这不是玉,这个纹理不是后加工上去的,这个是什么?” 季鹤声犹豫着如何解释,艾乐溢把剑递了回来:“算了,别难为他了,他不说自然有他的理由,想说自然就说了。” 这番话说得季鹤声心里暖呼呼的,又想起刚才岳云雷刚出现的时候,艾乐溢奋不顾身地挡在自己的面前,忽然觉得自己应该为他也做些什么:“我这个是道术,名字呢,叫做……叫做九天都箓**。” “九天都箓**?”高立阳笑出声来,“跟游戏里竹山教的那个一样哎。” 季鹤声集中注意力在脑中泥丸宫里,左手向前虚抓过去,在艾乐溢和高立阳惊骇的目光之中,他的掌心突兀出现了一本古朴的线装书:“这个就是我学的道术。” 高立阳猴急地捧过书去,指着书皮上的金字:“真的有啊,大艾你看,九天都箓!”翻开之后,更是惊喜地跳起来,“哇呀呀,你看你看,碧磷焚尸火,碧磷鬼毒火,碧磷阴煞火,阴煞雷,鬼火雷,破魂雷……五火八雷,看这还有神剑御水真诀,神剑御火真诀,炼尸诀,替身诀,六御七诀也都全了!这这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小孩捧着书都语无伦次了。 季鹤声说:“自从上次在大艾家里被雷击之后,我就发现了我有沟通仙界的能力,那是一种冥冥之中的感应,我有个师父,叫吕洞宾,他说天下将要有灾难,饿鬼横行,传我道术,让我守正辟邪,弘扬道法……” 后边几句就是过去看林正英的电影看多了,顺嘴跑火车,高立阳听得都要晕了:“你师父是吕洞宾?三戏白牡丹的那个?” 艾乐溢在旁边说:“吕祖是道家正阳派的第二位祖师,唐末时人,自称有三剑,一剑断贪嗔,两剑断爱欲,三剑断烦恼。三戏白牡丹的是宋朝的颜洞宾。只是后世的以讹传讹和小说作者胡编,以及佛道相争时候和尚的污蔑,才变成了吕洞宾。”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高立阳又把眼睛瞪得滚圆。 “我小叔公就是道士。” 季鹤声把道书拿出来跟艾乐溢和高立阳分享,这两个人惊喜过后,艾乐溢却把书给他送了回来:“道家非常讲究师承,你没有经过你师父同意,就把道术传给我们,这不合规矩。肯定会被师父惩罚的,严重的恐怕还会把你废除道行,逐出师门的。” 高立阳听完也吓了一跳:“那我不学了。” 季鹤声见这两人处处为自己着想,很是感动:“没关系,我师父不管我。你们尽管学吧。” “真的没事?”高立阳对这个道书特别好奇,“你确定你师父真的不会生气?” “真的没事,放心吧放心吧。”他一再地坚持,并且拍着胸脯表示自己绝不会受到惩罚,艾乐溢这才愿意一起修炼书上的道法。 季鹤声拿出十八枚用翠竹做的九天都箓神符:“修炼九天都箓真气需要神符来帮助吸收天地灵气,这东西是消耗品,我做了不少,这两套给你们。” 第23章 计划出走 季鹤声又把一根从空间里砍下来的黄竹拿出来:“修练道法很多地方都要用到宝剑的,这竹子坚硬如铁,温和如玉,里面还有纹理利于真气流注,最适合初学的。这道书上后面就有炼剑之法,我帮你们削成剑形,你们再自己每天用符祭炼,一阶的黄竹剑,估计一个月就能炼好。” 虽然只是最差的黄竹,却也极为坚韧,高立阳用西瓜刀砍了几下,上面只留下道道白印,连点划痕都少见。季鹤声用灵竹剑灌注真气之后劈砍,才能勉强斩断,弄出两柄宝剑的形状,高立阳拿着宝剑挥了两下,有点惋惜地说:“我没用过宝剑,要是一杆长枪就好了。我练得形意拳正是由枪法中化出来的。” 季鹤声又拿出一根黄竹,给他削了一杆竹枪,高立阳拿在手里垫了垫,当场抖了几个枪花,高兴地说:“这个好,就算真有丧尸来了,我也能在万尸丛中,杀他个七进七出!” 季鹤声拿出笔墨纸砚,放在桌上教他们画符,高立阳惊叹:“你那手怎么不管什么东西一抓就有?就跟哆啦a梦一样,只不过你的兜兜是隐形的。”他还好奇地过来捏捏季鹤声的袖子。 他们两个都没有写毛笔字的基础,用拿钢笔的手势拿毛笔,弄出来的符文篆字乱糟糟一片,季鹤声就依次拿着他们的手,一笔一划地画符头符脚。 不知不觉到了傍晚,因为领导班子的瘫痪,中午饭也没置办,等到了晚上,叶斐才来通知他们吃饭。 仙竹园人少,存粮够多,大米白面管够吃,只是因为停电,冰柜里的青菜鱼肉全都腐烂了,因此每天的菜色很成问题,季鹤声管食堂的时候,经常是把干蘑粉条等熬成汤,尽量做的鲜美一些,给大家泡饭吃。胡春鹏接管之后,连开了好几天联欢会,把鱼罐头腊肉肠都拿出来胡吃海塞了不少,如今只能吃坛子里的榨菜咸菜。 季鹤声三人每人端着饭缸,盛了饭加了咸菜,端到墙角一边默默地吃,唐永明犹豫了好几次,终于过来说:“大家推举鞠风做主席,我当保安部长,食堂由主席直接管着。” 季鹤声跟高立阳都继续吃没说话,艾乐溢告诉他:“其实你根本不必跟我们说这些的,谁当主席谁当部长都好。” 唐永明脸上显出尴尬,端着饭缸走了,紧接着鞠风又过来了:“夏鹏飞带着五个男生跑了,唐永明没有阻拦。” “嗯。”艾乐溢随口答应着。 “那帮禽兽,姐妹们有的要杀了他们,有的要阉了他们,我一时也拿不出主意来,暂时关在器材室里了。” “嗯。”艾乐溢依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鞠风终于憋不住了:“艾乐溢,还有季鹤声,高小阳!你们能不能有点责任心?你们是咱们这个集体的一份子,你们有能力把这个集体管理好,为什么不站出来?为什么事事都往后退?你们简直……简直跟之前判若两人。” 高立阳红着脸几乎埋进饭缸里苦吃,季鹤声面上依旧不露声色,艾乐溢叹了口气,想要说什么却到底什么都没说出来。 鞠风流着眼泪说:“你也看到了,一百多个姐妹,被那些畜生扒光了衣服,绑着手按在炕上挨个糟蹋,那可都是……平时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同学,怎们就兽性大发成了这样!他们怎么就能下的去手!”她哽咽着,见三人还是不吭声,气得把饭缸在桌上一顿,“你们的心,难道都是铁打的吗!”摸着眼泪转身离开。 看着她的背影,三人也只有相视叹气。 接下来的日子,季鹤声每天带着两个人窝在健身房里修炼《九天都箓》,艾乐溢和高立阳都有练武的底子,静心养气也都练过,因此入门倒也快,只是符画得不好,艾乐溢画得符总是不成形,棱角太重,高立阳画得则是歪歪扭扭,符头符脚常常分家,乍一看去,还以为是四格漫画。 三人兴趣不同,偏向的爱好也不同,高立阳喜欢练习剑法,道书上记载的剑法有很威风的名字——十二都天神剑,只是偏重配合道法踏步掐诀,而不再技击,高立阳看重的是,等九天都箓**修炼到第三层之后,就可以隔空御剑,甚至千米之外取人首级,到那时威力就可观了。 艾乐溢偏重炼制威力大的五火,去食堂里弄些腐烂的鱼肉,再添加上自己的头发和血液,以及朱砂硫磺之类的药物,每天用符祭炼,等一个星期之后出鬼毒火,再用灵符将其封禁在竹筒里面,他潜意识里觉得这种类似化学的比较可靠,还拿着笔在纸上写写算算,分析腐肉生火的化学反应原理。 季鹤声主要修炼六御剑诀,他修炼道术已经有四个多月,真气已经极为浑厚,他试了好几次想把古董架上的十三件宝贝拿下来,都无法突破那层禁制,据他顾及,恐怕要等把九天都箓**修炼到第二层之后,才能成功。 学生会那边艰难地维持着,鞠风上位是因为女生人数多,男生们对于被一个女生管着自然不服气,而且日常之中砍竹子烧火,扛大米搬水都得男生干,因此学生会就隐隐有男女分裂对垒的势头。 男生们以唐永明为首,当初女生们要把追随岳云鹏的所有人都关起来予以惩罚,唐永明不同意,把除了那二十三个上炕施暴者之外的都保了下来,因此他手下有九十多人,虽然人数只是鞠风那边的三分之一,却是仙竹园的中坚力量,他们凡事不配合,鞠风也没有咒念。 鞠风是个很要强的人,她努力想把事情做好,想让大家的情况都能吃饱穿暖,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菜的问题自不必说,到了十二月底的时候,大家都已经开始吃酱油泡饭了;另一个要命的难题是水的问题,因为长期停电,自来水早就没了,大家都是在用商场里储存的一批桶装矿泉水,前一段时间因为胡春鹏的浪费,自岳云雷以下,每人都取了四五个女生做老婆,天天供着洗澡,如今水也见底了。 最后一个令所有人都日夜担忧的事来自岳云雷,自从那天他被季鹤声打跑之后,一直在周围流窜躲藏,大部分时间都躲在宿舍楼里,靠吃同学们寝室里的方便面和薯片等零食过日子,当天夏鹏飞带着五个男生跑出去投奔,之后他们又在一个风高月黑之夜杀回来,救出了那二十三个被鞠风关起来的男生。 那二十三个人都只穿一条内裤被关在器材室里,冻得瑟瑟发抖,三天只给一盆水,几乎给折磨死,因此恨死了鞠风他们,都发狠跟着岳云雷干,并且嚷嚷着要杀回来报仇,站在大厅门前挥舞着钢管放下狠话,要把所有的女生都扒光衣服绑在柱子上,轮番上来享受,然后锁起来做女奴。 岳云雷还派人来找唐永明,要求他倒戈投降,跟他一起干,只是因为忌惮季鹤声三人,这才不敢真正闯进来放肆。 因此鞠风她们三个百多个女生真的是时刻紧绷着神经,惶惶不可终日。 这些要命的问题,鞠风一个也解决不了,只能每天晚上抱着两把西瓜刀睡在礼堂门口,并且也放出狠话:“想要女人先来找老娘,不咬掉你们小**也溅你们一身血。” 元旦的头一天,艾青城派来的车终于到了霖州市的市郊,之所以没有进市里,是因为各地都在戒严,因为r病毒已经逐渐开始成泛滥趋势,外地车辆进城会有许多麻烦,而且因为山洪暴发导致的泥石流,很多道路都被冲毁了。 司机跟艾乐溢约定,第二天早上会驾驶直升机到碧海大学来接人。 从三十一号开始,艾乐溢三个人就开始收拾东西,为了尽量不被大家看出异常从而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尽量吧一切从简,只是既然要走,很多重要的东西还是要带的,于是三个人一起回到寝室楼收拾东西。 他们不跟唐永明他们住在一起,而是在健身房里打的地铺,这屋子四面都有房间,晚上挤在一个被窝里抱在一起,再盖得厚实一些,倒也不冷。 三个人等到天彻底黑了之后,便拿着手电出了教学楼赶奔寝室楼,找到自己原来的宿舍,收拾各自的重要物品。 因为艾青城派来的直升飞机非常小,属于家庭迷你版,承载重量有限,因此随身携带的物品必须一切从简,三人都只拿了自己最重要的东西,季鹤声是爷爷奶奶的照片,高立阳是他和爸爸妈妈照的全家福,各自一件换洗的外套衣衫,一起装在艾乐溢的小行李箱里面。 最后又看了一眼满打满算还没住完一个月的宿舍,三人带着箱子转身离开。 在卫星电话里跟司机约定的时间是明天早上六点,三人也不再回教学楼的礼堂去,而是带着行李赶到仙竹园东面的山丘上,原来这里是茂密清幽的凤尾竹,如今都被砍了当柴烧火了,只剩下一片的竹根茬子,在朦胧的月光下颇感凄凉。 第24章 望湖之行 三人找到一个凉亭,在大竹栏杆上坐了下来,静静地等待黎明的到来。 季鹤声盘腿静坐,修身养气,高立阳拿着自己的黄竹剑在亭子外面练习剑法,艾乐溢很高兴,马上就可以带季鹤声走了,他在亭子里走来走去,看大家都在修炼,也拿出竹筒来。 他已经炼制出来五团鬼火,都装在黄竹筒里面,把它们排开摆在亭子里的石桌上,打开塞子,里面就缓缓地飘出碧绿色的火焰,那鬼火个个都有碗口大的一团,缓缓地翻腾跳动,顺着风气逐渐飘远。 艾乐溢手拿灵符,全神贯注跟鬼火生出感应,操纵着他们在亭子周围飘荡飞舞,一会排成一个“一”字,一会排成一个“人”字。 “咦?那边有人!”艾乐溢用手指向教学楼方向,季鹤声也睁开眼睛,跟高立阳扒在凉亭边上往坡下看。 借着晦暗的月光,可以模糊地看见一群人鱼贯而入进入教学楼,为首一个人高马大,拎着太刀,正是岳云雷。 “他们要干什么?”高立阳问。 不用人回答,教学楼里很快就传来一阵男生的喝骂和女生的尖叫,还有一声声因为疼痛而发出的惨嚎。 “他们莫非是在杀人?” 高立阳抄起放在旁边的竹枪就跳过栏杆,往坡下跑去,季鹤声跟艾乐溢提着宝剑紧随其后,连行李箱也顾不得了。 教学楼的大厅里,战斗已经结束,四个男生倒在血泊里,伏在地上一动不动,女生们都被堵在礼堂,其他男生都给从被窝里扯出来,四五十个都穿着内裤衬衣跪在地上。 岳云雷大马金刀地坐在一把椅子上,掂量着手里那柄不断往下滴落血珠的太刀,他的手下还在不停地各房各屋里抓人。 高立阳端着竹枪冲进来,见到这番情景,大吼一声:“岳云雷,你还是不是人?” 岳云雷摆了摆手:“小孩啊,别冲动,来,坐下来我跟你说点事。” 他的一个手下给高立阳搬椅子过去,高立阳一脚将椅子踢翻在地,还把他的那个手下打倒:“跟你没什么可谈的!” 这时候艾乐溢跟季鹤声也双双赶过来。岳云雷看了看他们:“现在外面已经翻了天了,我上午在望湖园那边得到的信儿,碧海市已经彻底失控了,那里最少有一百万r病毒的感染者,也就是我们在电影里看到的丧尸。” “你说这些做什么?” “我要说的是,这个社会秩序已经崩溃了,现在谁的拳头硬谁就是老大。” “你的意思是你的拳头很硬?想做这里的老大?”高立阳嗤之以鼻。 岳云雷也不生气:“不止我的拳头硬,我们四个的拳头都很硬,为什么我们不联合起来一起做一番大事业?” 高立阳继续嗤之以鼻:“我还没成年,是小孩子,对做大事业没兴趣。” 岳云雷不再理他,跟艾乐溢跟季鹤声说:“他是小孩子,你们总该不是吧?” 艾乐溢冷笑着说:“兼并望湖园,吞掉碧月潭,统一碧海大学?不过也是占山为王,关上门自家称王称霸的桥段,我们也对你所说的这种大事业也不感兴趣。 岳云雷有些咬牙切齿:“好好好,那我们就不谈了,不过我们弟兄缺粮,特地来这里拿点,我们也都是这仙竹园的一份子,这些物资也有我们的一份。” “那你为什么砍伤同学?”高立阳看着地上的几个男生还有生息,并没有被杀死。 “他们不让我进来,我自然就得给他们点颜色看看,让他们知道知道我岳云雷的刀到底有多快。” “我也想看看你岳云雷的刀到底有多快!”高立阳挺枪而立,威风凛凛地说。 艾乐溢过去拉高立阳,连同季鹤声退出大厅,站在台阶上小声说:“咱们管得了一时管不了一世,再说我们马上就要走了。” “那难道就不管了?”高立阳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艾乐溢想了想说:“咱们可以把岳云雷赶走,然后去跟望湖园或者碧月潭商议,或者他们派来能镇得住场子的人来,或者是帮同学们带着物资一起过去,仙竹园还有不少大米和白面,人少粮多,他们肯定会收下的。” 季鹤声点头:“这倒也不失是个办法。” 高立阳还是有些不满:“这学校里聂青阳走了,宇文清那么神通广大的人,十有□也走了,除了我之外,还有谁能镇得住岳云雷?” 艾乐溢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地球离了谁都照样转,他们也不能总靠咱们三个护佑生活。另外岳云雷,咱们总不能真的杀了他吧?阳阳你真敢动手杀人?” 高立阳闷闷不乐地回到大厅,把竹枪对着岳云雷一晃:“赶紧滚蛋!” 岳云雷很光棍地笑了下,冲三人一抱拳:“告辞了。”一摆手,带着他手下三十号男生,扛着吃食和饮用水一起走了。 季鹤声跟艾乐溢过去扶起受伤的男生,好在岳云雷留着分寸,一个大腿上被扎了一刀,一个手臂被划出一条口子,伤口狰狞,血流的吓人,却都不是致命伤,剩下两个脑袋上两个大包,是被岳云雷用刀柄敲晕了。 所有人都沉默了,大厅里一片沉寂。这回岳云雷忽然杀来,这些学生彻底被他吓住了,鞠风被夏鹏飞带着几个男生打倒在地,骑身上好一通拳打脚踢,脸都被抽得肿了,面对嚣张的岳云雷,唐永明根本没敢动手,几十个男生被从被窝里拉出来,用明晃晃的刀子逼着,只穿内裤和衬衣跪在地上,大家已经没什么可说的了,剩下的只是满满的绝望和悲伤。 艾乐溢提出来要去联系望湖园的时候,大家也都没有什么反应,看着一向意气风发的鞠风也哭红了眼睛,一言不发默默地整理衣服的时候,高立阳也哽咽了,凑过去叫了声:“飓风大姐,对不起,我们回来晚了。” 鞠风冲他笑了笑:“没关系。”她拍了拍高立阳的肩膀,“姐姐还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及时冲进来,姐姐还不知要被那帮禽兽用什么手段报复,阳阳是好样的。” 高立阳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涌,抽泣着说:“大姐你别这么说,我心里难受。” 鞠风给他擦眼泪:“咱们家阳阳是男子汉,大丈夫流血流汗不流泪。” 艾乐溢让高立阳在这里保护大家,以防止岳云雷去而复返,自己带着季鹤声去望湖园,本来是应该去碧月潭的,毕竟碧月潭无论是人才还是物资都是碧海大学首屈一指的。 只是碧月潭后面原有一眼天然泉水,当初建校的时候,用太湖石上面堆砌起来一座假山,泉水引到山上再流下来,形成一个小型的瀑布,流入下面用奇石堆叠起来的潭子里,潭水清澈见底,每当月圆之夜,洁白的月轮映在水里,荡漾皎皎,是碧海大学十景之首。 泉水经年不息,多余的从潭里溢出来,通过一条人工河蜿蜒流入秀湖之中,河水流动缓慢,却有一米多深,上面修了一座五孔石拱桥。因泉水流量并不是很大,因此河面只有两米多宽,前些天又是台风又是暴雨,河水来不及流到湖里,漫得到处都是,倒灌进属于仙竹园的一块小池塘里,一尺多厚的淤泥扑得到处都是,最近天气回暖,忽冷忽暖,深一脚浅一脚的实在不好走,艾乐溢事先就考虑到这条道不好走,因此便直接往望湖园去。 望湖园在秀湖的正北岸,三分之一的建筑在湖里,修得曲折回廊,水上别墅,水面上遍植荷花,望湖园的饭庄和商场都在这里,夏夜晚上,这里还有各种烧烤小吃,各式样的宫灯一起打开,倒影在水里,美不胜收。 在岸上的建筑也都是复古形制,清一色的黄金琉璃瓦,朱红粉皮墙。望湖园是全国有名的国学院,东边在一片矮岗上面修的三清观,绵延三里多地,弯弯曲曲,仿佛青龙,上面遍植青松,东边挨着紫兰苑;右边地势还要高出一些,连续三个矮丘上修建的千佛寺,从山门开始,天王殿,大雄宝殿,左边药师殿,右边弥陀殿,后面是地藏殿,最后一层是弥勒殿,后门跟碧月潭相连。 在三清观和千佛寺中间,是最宏伟的建筑圣贤堂,修建的金碧辉煌,东面藏经阁,是碧海市最大的图书馆。西边藏宝阁,里面装着不少古代器具的复制品和模型,帮助学生们了解历史,还有几位校长收集来的一些古董,也都收藏在这里。 圣贤堂就是学生们生活学习的地方,这里又被称作碧海书院,被老校长称作是碧海大学的核心,也是风水最好的地方。 艾乐溢和季鹤声一路过了学院大门,过了千佛寺,刚到书院门口,就看到大樗树下吊着一个人,耷拉着脑袋在寒风中摇摇晃晃,脚上鞋子都掉在地上,只有左脚上穿了一只袜子,光着的上半身上,布满了横七竖八的鞭痕。 两个人有些不解地对视了一眼,走到跟前,认得是望湖园的学生会主席高书山,也不知吊了多久,双手被绳子累得发紫,浑身冰冷,已经昏了过去。 第25章 艰难决择 “再这么吊下去非死了不可,咱们把他放下来吧。”季鹤声说。 艾乐溢阻止他:“咱们不了解情况,还是先办了正事再说。”他把身上的羽绒服脱下来,披在高书山身上,扣了扣子,确保不会滑下来,然后走向书院大门。 此时已是第二日的凌晨三点钟,大讲堂里灯火通明,近百个男生在这里喧哗饮宴,在院里就看到夏鹏飞端着酒杯,正向迟东野敬酒,岳云雷也坐在里面,他们刚刚从仙竹园弄回来的大米袋子和纯净水都放在台阶上。 “咱们走吧。”季鹤声跟艾乐溢说,“他们蛇鼠一窝,狗扯羊皮地搅合到一处,咱们再说什么都没有意义。” 两个人转身要走,却被屋里夏鹏飞出声叫住:“这不是艾乐溢和季鹤声吗?怎么像个狗似的,进门屁也不放一个就走呢?” 艾乐溢不搭理他,冲着屋里大声喊:“现在望湖园谁说了算?” “我说了算!”迟东野站起身往外走,“怎么着,你们俩有什么意见么?” “没意见,只是想问问,高书山犯了什么罪,要被在那活活吊死。”季鹤声开口问。 “倒也没什么罪,就是我要当望湖园的一哥,他不同意。你们也别误会,不是我一个人要怎么样,而是望湖园的兄弟们都支持我,大家要混个好日子,他挡着大家的路,大家自然要办了他。” 夏鹏飞在旁边接口说:“像这种人,就应该吊在树上,点天灯。” 季鹤声深吸了一口:“你们还有没有点人性啊?!” “呸,人性能当饭吃?外边的世界已经变成什么样了你们知道不知道?这么多人守着那点东西坐吃山空,混一天了一天,什么是人性?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就是人性!”夏鹏飞用手里的西瓜刀指着季鹤声,“不管你上次用的是什么玩意,这回咱们这么多人,弄死你们两个□也还是绰绰有余!” 艾乐溢挡在季鹤声的前面,把黄竹剑横在身前,冷冷地说:“你们可以试试!” “算了,让他们走吧!”岳云雷开口发话,“姓季那小子是我家亲戚,不能真把他弄死,以后咱们在望湖园,他们在仙竹园,井水不犯河水也就是了。” “师父你真大度!”夏鹏飞扯着嗓子喊,“还不赶紧滚犊子!” 艾乐溢跟季鹤声对视一样,转身走向门外。在大门口,季鹤声把高书山从树上解下来,艾乐溢把他背在身上,带回仙竹园。 回到仙竹园的时候天边都已经泛起了鱼肚白,两人把经过一说,高立阳顿时就炸毛了,抄起竹枪就往外走:“我去给那帮没人性的来个团灭!血洗了他圣贤堂!” 季鹤声把他拽住:“算了,你总不能真的杀人,这事……咱们管不了,要不还是再往碧月潭去一趟吧。” “可是咱们的时间就要到了。”艾乐溢在旁边说,他指的是他叔叔派来的直升飞机就要到了,约定的就是今天早上,虽然冬季里天亮的晚,但去碧月潭的路不好走,一个来回得花费不少时间。 “可……现在这个状况,我们怎么走啊!” 艾乐溢声音低沉:“我们不是国家公务人员,也不是慈善家,更不是救世主。r病毒已经在世界各地泛滥成灾,中国好几个城市都相继失控了,碧海市跟外界断了联系,市中心已经成了炼狱,到处都是丧尸,一旦灾难爆发到这里,我们自身难保。” 大厅里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大家都一筹莫展,看不到希望,也找不到活下去的动力。 在天光大亮之后,艾乐溢的卫星电话响了,他这电话有六块电池,这些日子没地方充电,如今已经用到最后一块了,赶紧接起来,到外面走廊里说了几句,然后回来找艾乐溢和高立阳:“飞机马上就到。” “原来有飞机接你们?”鞠风忽然醒悟,“怪不得你们说什么都不肯担任学生会的干部,原来是早就有了退路。”她自嘲地笑了笑,“我真傻,大艾手里拿着咱们这里唯一的卫星电话,怎么可能不想办法向外界求援。” 高立阳难过地又红了眼圈,大眼睛里满是泪水,抽泣着说:“飓风大姐,我走了啊。” “好,阳阳是好孩子,你们两个也不差,你们走吧,走了好,离开这个畜生窝,这些日子也多谢你们处处维护我们,祝你们一路顺风。”她摸着高立阳的头,“姐姐会想你的,你这孩子心眼太直,容易吃亏,到了外边多听大艾和小鹤的话,尤其是大艾的,他向来心眼子多,眼睛一转一个道道。”她又跟高立阳拥抱,把嘴凑到高立阳耳边小声说,“好好跟小鹤处,只要小鹤诚心对你好,艾乐溢就不敢怠慢你。” 高乐阳哇地一声哭出来,抱紧鞠风:“飓风大姐,我不想走,我舍不得你们。” “走吧走吧,这里是畜生窝,你这么单纯善良的孩子,不应该在这里厮混。” “可是,可是……”高立阳泣不成声,“可是我们走了,你们怎么办呀。” 鞠风咬着牙说:“姐姐不用你担心,姐姐有办法跟他们做个了断!”她给高立阳擦去脸上的眼泪,哄他说,“男子汉大丈夫,别总哭,你看看姐姐现在都不哭了。快别哭了,再哭就不帅了,变成个丑八怪,将来就嫁不出去了。” 艾乐溢过来拉高立阳:“我们走吧。”又跟鞠风点头,“各位,再见了。” “好,再见!”鞠风很是爽朗地一挥手! 高立阳被艾乐溢拖着一步三回头地出了礼堂,回到凤尾亭,三人的行李箱还在。 高立阳看着教学楼方向,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忽然问季鹤声:“你说,我们还能见到飓风大姐不?” “不知道。”季鹤声如实回答。 两个人看着坡下,只见鞠风也带着十几个女生出了教学楼,往仙竹饭庄去。 “她们要干什么?准备早饭了吗?” “你不会是想吃完饭再走吧?” “才没有,我只是感觉走的时候看飓风大姐那神情不对,好像是要去找岳云雷拼命。” “应该……不会吧。”季鹤声也有些叫不准。 等了大约十分钟,西边就开来了一架直升飞机,果然是家庭版的迷你型,小巧得可爱,后边只有两个座椅,挤三个人已经是有些超载了,好在行李箱里面的东西都很轻巧。 “她们在做什么?”高立阳用手指着坡下,“她们把油都搬出来要干什么啊?” 季鹤声也很惊讶地看着,艾乐溢过来催促:“咱们快走吧,司机的车还在两市交界的地方停着,现在外面很不安全,随时可能发生变故,咱们得赶快过去,然后乘车去书山。” 他连拽了两下,高立阳都执拗地不动,又拽季鹤声,季鹤声也不动。忽然高立阳蹦高喊起来:“她们把油都倒出来,还把竹子都堆在台阶上,这是要烧房子啊?” 季鹤声也看出来:“飓风大姐说要跟岳云雷做个了断,莫非是要把他们引过来,然后点着屋子,跟他们同归于尽?” 高立阳听完立刻撒腿就往下跑,季鹤声过去把他袖子抓住,高立阳连挣两下没挣开,他转过头,已是满脸泪痕:“他们打不过岳云雷才要用这种办法的,我去帮她们杀了岳云雷!她们就不用死了。” “可是,我们没有时间了啊。”艾乐溢在旁边说。 “那我就不走了!”高立阳倔强地喊,“书山我一个亲人都没有,在这里还有飓风大姐,还有连飞大哥,还有叶小斐呢,我爸爸妈妈或许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找过来。我不去书山了,你们两个走吧,我就算是死,也和他们死在一起!比去一个陌生的地方看人脸色强多了!” 季鹤声身子发僵,想了十几秒钟,随即说:“我也跟你一起留下来,不过你等我一会,跟艾乐溢告别。” “小鹤!”听了这话,艾乐溢脸色惨白惨白的,说话声音都开始打颤,“你,你不会说真的吧?” 季鹤声过来一把抱住艾乐溢,抱得紧紧的:“对不起,我要失约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放着……” “我本来就不想去书山。”季鹤声的眼泪止不住地玩外涌,“正像阳阳说的那样,我的亲人都在龙城,即使我不在这里了,也要回龙城去,我的爷爷奶奶也在那里。艾乐溢,你对我的好我都知道,我……很感激你,你听我说,你和阳阳都是我的朋友,你回书山去,应该是比较安全的,而阳阳留在这里,是很危险的,还有其他人……我觉得,我觉得我应该留下来帮他……” “你跟我走!”艾乐溢几乎用哭腔哀求他,“你必须跟我走。” 季鹤声放开他,强作欢笑:“对不起,当初答应跟你一起走,却要失言了。你不用担心我,我会道法的,即使真有丧尸杀过来我也不怕,你放心吧。”这时高立阳嚷着催促,季鹤声拿出《九天都箓**》递给艾乐溢,“这部道书你拿去,上面的法诀我都会背了,符箓我也都画过。”他又跟艾乐溢拥抱了一次,抹了一把眼泪说,“快走吧,祝你一路顺风。”然后狠心转过身,跟高立阳冲下山坡,跑向教学楼。 第26章 重整仙竹 到了仙竹学堂楼下,两人阻拦还在倒油搬柴的女生,让她们都停下来,鞠风非常惊讶:“你们没有坐飞机走吗?”她指了指已经起飞远去的飞机。 季鹤声后头往天上看了一眼,也不知怎么地,眼泪就是止不住地往下掉,擦也擦不干净。 高立阳说:“我们不走了,你们不用点火,下次那群畜生再敢来,我就一枪戳死他!”一边说着,一边挥了挥手里的竹枪,“还有大鹤,他会道法,一个人轻飘飘就能给他们来个团灭!让他们都被雷劈死!被火烧死!打入十八层地狱!” 鞠风听完没有半分高兴,反而叹气地拍了拍高立阳的脸蛋:“傻孩子啊这是个。”忽然又发愣地看着他身后,“你怎么也没走?” 季鹤声以为她说的是自己:“阳阳一个人留下我不放心,况且在这里跟大家在一起也挺好的。”他话刚说完就被一个人从后面紧紧抱住,勒得几乎喘不上气来,第一反应就是哪个搬柴倒油的同学跟他开玩笑,却立刻觉察出抱住自己的正是本该已经坐飞机走了的艾乐溢,顿时惊讶地几乎说不出话来,“你你你,你不是走了吗?” “不走啦,我也不走啦。”艾乐溢抱着他,把脸埋在他的后脖颈,“你们都不走,我一个走有什么意思。” “你……你……”季鹤声喃喃地有些说不出话来,“都是我耽误你了。” “别说这样的话,小鹤,咱们……不需要这么客气。”艾乐溢感觉自己有点失态,松开了他,然后向前几步跟鞠风说,“我们决定留下来。”略顿了顿,又说,“既然留下来就得在这里好好地活着,你把大家都召集到一起,咱们研究研究,以后怎么才能活得更好。” 见他们三个都答应留下来,并且是这样积极主动的态度,鞠风她们几个本已经心存死志要跟禽兽们同归于尽的也都忍不住惊喜地欢呼出来,赶紧跑到各处去叫人。 仙竹园的人教学楼非常大,虽然只有三层高,但曲折连环近百米,单是礼堂就有两个,如今都被铺上了火炕,分别作为男女寝室,艾乐溢这次把人都找到一号会议室,这个会议室的上限就是四百人,目前仙竹园所有的学生加起来也就是这个数,仅在过道里加了两个凳。 原本大家就多数推举他做主席,只是他不愿意,现在他主动提出来,自然是顺理成章,唐永明很是长出了一口气说:“你们同意出山那是最好不过了,那岳云雷我看着都肝颤。” 高立阳很是瞧不起他,斜着眼睛说:“岳云雷就是个疯狗,你越怕他,他越欺负你,你照头给他一板砖,他就夹着尾巴逃跑了!下次他要是再敢来闹事,我非给他身上添个屎眼不可!让他上厕所不用脱裤子!”气鼓鼓的话,听得唐永明摇头苦笑。 当场,艾乐溢就职学生会主席,负责统筹全局,制定发展计划。下面开设四个部门,第一个是财务部,由季鹤声任部长,负责登记名册,统计物资,核查财物,部门里暂时就三个人,鞠风和蓝冰,以及死活不愿意做保安部长,非要跟着季鹤声和鞠风的高立阳。 其次是餐饮部,仙竹园四百多口人,每天吃饭喝水是个大问题,因此必须得找个妥当的人负责,艾乐溢任命赵连飞做部长,给他分派了十个男生和九十个女生,让他处理好一日两餐。因为现在天短,物资又日渐紧缺,因此改成每天两顿饭。 第三个是保安部,这又是个很重要的部门,因为高立阳死活不干,所以只能让唐永明继续做部长。唐永明虽然咏春拳练得很好,但却没有练武人的那种锐气,打架也不敢下狠手,他实在是不想在做什么保安部长,只是现在也只有他能胜任,因此也只能赶鸭子上架。艾乐溢分给他们五十个男生,每天只负责操练,至少以后再遇到昨天晚上那事,一定不能再像小羊羔似的任人宰割。 第四个是工程部,既负责给餐饮部砍伐竹木做柴禾,又要给保安部的制作竹枪武器,以及盘炕修门,缝补衣衫,裁剪被褥等各种事务。 并且艾乐溢觉得聂青阳走的时候留下的那封信里面说的很有道理,一定得在湖岸边上修筑水坝。因此任务是相当重的,艾乐溢选了自己和季鹤声从望湖园救回来的高书山做部长,艾乐溢把剩下的二百多女生和三十多男生都分配给他。他原本就是望湖园的学生会主席,做个部长能力绰绰有余。 从聂青阳那时候算起,经历了岳云雷和鞠风之后,这已经是仙竹园第四届领导班子了,好在也是最有能力的一届,工作分配下去之后,每个部门都各司其职,做好自己的分内职责。 艾乐溢作出决定:“把商场打开,里面的档铺全部撬了,物资都搬出来充公。 有人提出顾虑:“这不太好吧?万一以后摊主回来,要我们赔怎么办?”他还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已经严峻到什么地步。 艾乐溢告诉他:“不动用那些物资,咱们就都的饿死,所以就算是日后要陪,现在也得用!再说现在碧海市跟外界隔绝,本来国家应该对咱们进行救援的,只是现在进不来,等将来情况好转,摊主跟咱们要赔偿,国家也会替咱们拿。” 他的单子下到工程部,高书山亲自带着十个身强力壮的男生过来,拿着钢锯斧头,挨个档铺砸过去,锁头全部打坏,卷帘门也都拆下来,甚至连个别店铺的钱柜都给砸开。 季鹤声带着鞠风和蓝冰三个人在旁边盘点登记,从营业执照上抄下来每间店铺的名称和法人,以及从他们这里拿走了多少物资,包括钱柜里的钱,精确到角,因为现在还不知道碧海市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或许有需要用到钱的地方,非常时期也只能便宜行事了。 季鹤声在仙竹饭庄的地下室收拾出来二十个库房,然后把从商场二十七家档铺和仙竹饭庄里搜集来的物资全都集中到一起,进行分别归类。 首先是粮油类,包括四百多袋大米二百多袋白面,都是十公斤装的。还有少量的小米紫米薏米之类的杂粮,食用油有一百多桶,包括花生油菜籽油大豆油,还有橄榄油。 其次是副食品类,包括从饭庄里搜集来的各种豆类,成袋的干蘑菇,银耳核桃,榛子松子等,连同调味品,腐乳酱油,醋精十三香等也装了满满一个库房。 再次是小食品类,这类最复杂,从木糖醇口香糖到德芙巧克力,从进口的奶粉到国产的茶叶,以及香肠卤蛋面包饼干乃至于糖果薯片之类,季鹤声让鞠风和蓝冰一一记录在册,保质期短的就先吃,保质期长的后吃。 剩下的是日常用品,小刀剪子指甲钳香皂面霜沐浴乳耐克特步佐丹奴镜子手套马桶刷钢笔日记文件夹。季鹤声在商场一楼收拾出来十个档口,把这些东西归类放在里面,暂时统一配给,以后人如何再看情况。 艾乐溢规划把仙竹商楼作为办公楼,二楼都改成办公室,原来的咖啡厅改成主席办公室,茶室改成财务部办公室,棋牌室改成保安部办公室,酒吧改成工程部办公室。 一系列的改革使得原本死气沉沉的仙竹园很快又充满了活力,因为唐永明的不给力,艾乐溢每天亲自去指导训练,给大家讲,现在外面是个什么样的世界,大家所面临的又是个什么情况,要怎么样才能够走出眼前的困境等等,给这些陷入绝望又迷茫无助的学生们指明出路,重新唤起他们的热情。 他还跟季鹤声把高立阳借来,让他做教官,每天带着保安队在教学楼前面的仙竹广场上训练,每人一把竹枪,大家喊着整齐的口号,练习枪阵刺杀,大家都很有干劲,有的甚至还隐隐盼着岳云雷再来,好一雪之前的耻辱。 工程部就更忙了,高书山把他们分成几个部分,一部分出去砍竹伐树,抬回来整齐地垒在饭庄的后面做劈柴;一部分人给大家缝补洗涤衣服,等过几天解决了用水问题还要拆洗大家的被褥;一部分人拿着铁锹去铲淤泥,打通一条去碧月潭的道路,以供将来取泉水吃用;一部分要去湖里钓鱼补虾,给大家改善伙食;最后剩下的斗去找砖石瓦块,沿湖堆砌堤坝。 相比之下,财务部是最轻松的,除了刚开始几天盘点物资时候的紧张忙碌,之后就没什么事干了。 每天餐饮部的人都拿着单子来找季鹤声签字,上面是他们设计的菜谱,大米干饭香辣鱼汤,或者是白面馒头,油煎河虾,需要多少米面,多少调料。 季鹤声先让蓝冰计算一番,检查所要的粮油数量是否过格,还得有赵连飞的签字,她核实无误之后签字,再交给季鹤声,季鹤声觉得没什么问题了,再签上自己的名字让蓝冰拿着单子去库房领取。 如果是工程部来人要洗洁精胶手套之类就让鞠风负责核实。 第27章 宇文主席 除了这些之外,再没有其他事做,财务办公室原本是茶吧,原名叫品茗阁,里面有二十四种各类茶叶,有在玻璃瓶里散装的,还有锁在柜里袋装的,季鹤声从小跟爷爷喝茶,比较好这一口,高立阳喜欢甜食,鞠风嗜咸嗜辣,都不喜欢喝茶,唯有蓝冰能跟他喝到一起去。 品茗阁原来的藤木沙发和茶几只留下一套,摆在大厅里,然后是从棋牌室搬来的四个办公桌,再往里面是两个包房,季鹤声跟高立阳把这里霸占为自己的卧室,去宿舍楼搬了床过来,还有电脑桌和衣柜。 这会已经到了一月末,气温大幅度回升,虽然比往年冬天要冷,但已经不怎么上冻了,每天晚上的气温维持在零度左右,他们拿了四床被子铺在床上,再盖两床,加上都炼有真气,因此也不觉得冷。 空闲下来的时间,季鹤声都用来修炼道法,他给自己定下目标,争取在春节前练到第二层,尽快破了青木居里古董架上的禁制,把那十三件宝贝拿到手。 修炼之余,就是饲弄空间,青木境里的很多菜都成熟了,可惜不好拿出去给大家吃,树林里的桃子也都结了果,个个都有碗口大,甜美多汁,十分可口,还有葡萄和脆枣,季鹤声独自在坐在院子里吃了个肚子滚圆。 院子里的菜也都已经长成,当初种下的那些辣椒茄子和西红柿的苗早都长了出来,季鹤声挑出结实的移栽到右边的地里,每种两垄,又去砍了竹竿,把西红柿连同那些黄瓜和豆角一起都打了架棍,一排排长势喜人。 眼看一月将尽,进了二月里头就要过春节了,艾乐溢终于打通了和碧月潭之间连接的道路,路面上铺的淤泥沙土全都用一辆原本饭庄送菜的货车拉到湖边,修筑成一米多高的堤坝,这样如果再遇到去年那样的暴雨,湖水就不能再倒灌进入仙竹园了。 仙竹园的饮用水早就用光了,没有电不能从井里抽水,好在商场里的矿泉水和各种饮料又让大家维持了下来,如今打通了道路,就可以去碧月山上取水了,那里是天然的泉水,喝着绝对没有问题。 艾乐溢亲自去碧月潭交涉,回来的时候脸色沉重,带回来不少始料不及的消息。 第一个消息就是老校长在十天前去世了,他最后几天,他走出金鼎阁,到各个学院里面视察,本来要经过仙竹园的,只是仙竹园地势低,到处都是淤泥,实在太难走,便从北面绕道先去了碧月潭,随后再也没能离开,同学们把他的遗体火化,骨灰撒在北面的对松坡上。 第二个消息是国家已经缓过劲来,稳定住了局势,事实上,天灾爆发,病毒泛滥,一开始真的打了国家一个措手不及,好在中国国力强大,复员辽阔,人口又多,中央颁布了一系列的措施,很快镇住局面,如今只有十八个像碧海市这样道路隔绝的还处于沦陷状态。 碧月潭的主席仍然是宇文清,当初老校长不愿意离开,把机会让给了学生,宇文清本来在撤离的名单之上,只是他也不愿意离开,只说是放不下同学,因此一直留在碧月潭,他的领导能力,个人魅力,以及在同学们心目中的地位在全校同学心目当中都是首屈一指的。 在断电断水之后,宇文清立即站出来主持工作,把碧月潭打理得井井有条,还迅速整合了周边的紫兰苑稻香村和松风阁等八个学院,搜集一切能够搜集到的物资,甚至还冒险到校外去搜集燃油,运到金鼎阁去,支持发电机发电,因此这三个月来,碧月潭始终都没有完全断电。 望湖园的北门跟碧月潭相接,岳云雷和迟东野不敢打仙竹园的麻烦,曾经想过去碧月潭劫掠,结果在得知宇文清竟然没走,顿时吓得偃旗息鼓,再不敢北望。 凤凰城的马征当初本来也可以做直升飞机走,只是他弟弟马战不在名单之列,因此便也留了下来,他们兄弟在凤凰城的威望不低,前些日岳文清和岳云雷都曾到凤凰城游说。 宇文清的意思是,要他们并入校学生会,只有大家劲往一处使,才能够拥有足够的实力应对未知的灾难,撑到国家派人来救援。 岳云雷的意思是,乱世出英雄,现在全世界天灾**不断,正是乱世,像他们这样有能力的人正应该站出来轰轰烈烈地大干一场。 马征比较犹豫,始终没有给双方正面的答复,似乎有点待价而沽的意思。 艾乐溢又把所有人都召集到一起:“宇文清的意思,是让咱们并过去,所有物资统一调配,人力统一管理。这对咱们有好处,也可能有坏处。好处是他们那里有足够的人力和物力,在没有灾难的时候让我们的生活更好,在有灾难的时候保障我们能够活下去。坏处是,如果宇文清像岳云雷那样搞阶级压迫,咱们可就成了刀俎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了。” “咱们现在生活得很好!何必要把枪交到别人的手里?”叶斐见别人都不说话,便开口,“再说了,要是跟他们合并,咱们库房里的那些物资岂不是都要搬到碧月潭去分给他们?” 他的话引起了一部分人的赞同,然而也有不少女生觉得宇文清更可靠:“如果咱们跟他们合并,岳云雷就不敢再来捣乱了,况且咱们的物资给他们,他们的物资也要给咱们。像主席说的,人家那边还在用电呢。” “那也不是你能用到的,只有食堂能用电做饭,还有宇文清他那用电视和电台接收外面的信号,你过去了,还不是得睡火炕!”叶斐原来的室友张春光反驳说。 双方争吵半天,谁也说服不了谁,艾乐溢只得宣布暂时散会,并且说过几天宇文清会过来看这边的情况,到那时候再论。 大家一起往会议室外面走,艾乐溢问季鹤声:“小鹤,你觉得咱们应不应该合并?” 季鹤声看了看他:“你不是早就决定了吗?合并也好,不合并也好,你看得比我明白,我都支持你的决定。” 艾乐溢很感动地攥紧了他的手腕,他到底不敢去牵季鹤声的手:“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跟着我吃苦的。” 季鹤声淡然一笑:“我早就放心了。” 这天是农历二十九,宇文清真的来了,身边还带着他的秘书李云霭,两人一路走来,刚过仙风塘就被保安部的人发现。 季鹤声正带着一群人拿红纸写对联,碧海大学没有书法专业,不过却有书法社团,总部在碧月潭,中文系这边会毛笔字的比较少,能写对联的不过五个,季鹤声从小练字,在这几个人中书法算是拔尖的,因此主要的对子都是他写的,刚给餐饮部写了一副金鼎铜炉烹四海,八贤万圣饮三江的对子,有个餐饮部的女生笑呵呵地进来找他:“部长,主席说宇文清要来了,让你下去跟他一起迎接。” 季鹤声放下毛笔,告诉其他人:“你们继续写,大家都想想,咱们中文系的,弄出来的对联档次不能太低了让人看笑话,再去问问其他同学,有才华的写几首诗词出来,好的话就挂在大厅里。”大家齐声叫好。 下楼的时候,宇文清已经过了仙竹坪,艾乐溢左边季鹤声,右边高立阳一起迎了过去,相互握手引荐。 宇文清身高比艾乐溢还要猛一点,身材匀称,不胖不瘦,脸上线条柔和,看上去和气清爽,握着高立阳的手,特地说:“这就不用介绍了,当初在全校武术联赛上,我对你印象很深,今年有多大了?” 高立阳很不满对方把他当小孩:“十七。” 宇文清觉察到高立阳的不满,把手放开:“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肯定不是你的对手。”又转向季鹤声,“你也是咱们学校的风云人物,碧海大学第一枚黄金战士奖章获得者,当时军训时候你的事迹我也听说了,真的很有能力,怪不得仙竹园现在的状况这么好,我看教学楼那边还贴着大对联,在你们这的人脸上看不到那种绝望和无助,个个都热情洋溢,肯定少不了你的功劳吧?” 季鹤声头一次跟他打交道,他不习惯被人夸:“你客气了,这都是大家共同的努力。” “谦虚。”宇文清给季鹤声下了一个最后的总结,然后给他介绍身后的李云霭。 李云淞是碧月潭的学生会主席,是大二的学生,能够在大二时候就做到系学生会主席的,除了宇文清就要属他李云淞了,很多人都认为他是宇文清的接班人,校内网投票的时候,连聂青阳都比他少了三十多票。 李云霭是李云淞的双胞胎弟弟,哥俩长得一模一样,只不过哥哥多了几分英气,弟弟多了几分含蓄。 李云霭最擅长画素描,他画得素描画,比用黑白照片照出来的还真,甚至还在省里举办过两次个人画展。 作者有话要说:很多人心疼艾小攻呐,这卷马上就要结束了,之后会放小艾的一个小时候的番外 下一卷,小鹤开始逐渐认识到小艾对自己的感情 这书比较慢热,但情节不拖,更新又快,最新的涡轴发动机,动力咣咣地。 第28章 除夕夜话 高立阳对李云霭比宇文清热情多了:“你擅长画漫画,你在校内网上连载的那套揽月妖姬我都看完了,第二部什么时候能看到啊?” 李云霭长得很干净,笑起来嘴边有两个酒窝:“现在这个情况,哪有心情画漫画,腹稿已经有了,等这场灾难过去,安定下来再画出来,到时候你就能看到了。” 高立阳很是失望:“那这灾难总也过不去,那是不是就看不到了啊?” “灾难会过去的。”李云霭笑着说,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又跟季鹤声握手。 季鹤声也知道他们兄弟:“我对画画不是很擅长,不过会写两手字,听说你哥哥书法堪称校内一绝,以后有机会,一定多向他请教,学学他那个瘦金体。” 李云霭往后一指:“那个对联写的就很好了,我哥就爱书法,能认识你他肯定很高兴。” 双方宾主尽欢,一起走进主席办公室。 季鹤声让蓝冰用松子杏仁等六样干果配了两碟果盘,又沏了一壶狮峰龙井,让人把高书山唐永明和赵连飞都找来,八个人围着圆桌坐下,一边喝茶一边说话。 宇文清开门见山地说:“现在咱们国家已经基本上控制住了局面,国内的主要城市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救灾行动。咱们碧海因为道路不通,内外隔绝,才会到这种地步,全国像这种情况的城市并不多,大约有那么十七八个吧,其余沦陷的大多是穷乡僻壤的地方。” 大家不说话,静静地等他下文。 “现在国家已经缓过手来,最迟三月份,就会腾出手来整治碧海,现在外面的施工队就已经有一部分到了霖州,开始抢修几条重要的公路和铁路,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五一之前,就会有部队进来,咱们只要能够支持到那个时候,就算彻底得救了。” “那如果出意外呢?”艾乐溢说,“比如像今年像之前那样的极端气候,或者是台风洪水,以及……我听说碧海市里有最少一百万的r病毒感染者,他们一旦流窜到咱们这里来,那怎么办?” 宇文清点点头:“你说的这些确实有很大的可能性发生,所以我们必须得在灾难降临之前做好一切应对的准备。”他放下茶杯,缓缓地说,“我们需要建设一个有很强凝聚力的集体,灾难来时,我们能够顺畅地统一地,调配一切资源的机构,把大家的力量都集合到一处,万众一心,才能够在大灾大难面前活下去,否则的话,大家三心二意,散沙一盘,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艾乐溢说:“这也是我们所担心的事情,我们这前一段时间的事我也跟你说了,你得像我们保证,你不会像岳云雷那样做一个□者,剥削者,一个土匪式的所谓乱世枭雄。” 宇文清笑了:“我们校学生会现在已经包含了八个学院,接近一万名同学和教工,你当初也在碧月潭住过两天,你看看我可曾压迫过他们?剥削过他们?” “绝对的权力就会滋生绝对的**,我希望能够看到制度上的保证,而不是你拿着你自己的良心发誓。”这是高书山说的,他原来是国学院的主席,说起话来也显得很有水平。 宇文清点头:“你们说的很有道理,我们那边之前也考虑过这个问题,人力和物资是分开管的,我是学生会主席,掌握着人力资源的任用,李云淞是财务总理,负责所有物资的调配,我们两个都是同学们选举上来的,互相之间不相统属,你们加入进来,也拥有选举和被选举的权利,如果觉得我们做得不好,也可以利用大家公投来弹劾我们,然后重新选出大家认为更加合适的主席或者总理。” 艾乐溢又问他对以后的规划,以及应对各种灾难的办法,宇文清都一一回答:“我们首先要选择的就是等待外界救援,其次是自保,以及可持续发展道路。对于能源问题,我们可以去砍伐雾灵山上的树,或者是到校外去找燃油,我们已经准备了一些油,还够发电机和拉货车使用一段时间。关于粮食问题,短期办法就是到校外去寻找,长期的就要自己种,在秀湖里养鱼,到雾灵山上去打猎。” 他像做政治报告一样,把自己的打算和想法跟大家流利地说出来,又讲了如何应对高温天气低温天气,如何对付洪灾和旱灾等等,中间艾乐溢他们再插话提问,他再作答解释。 这次座谈会一直开到傍晚才结束,最终双方都很满意,艾乐溢让餐厅单独做了一桌,弄了炒香肠红烧鱼等六个菜,又开了一瓶五粮液,喝个宾主尽欢。 第二天宇文清带着李云霭回碧月潭,艾乐溢和季鹤声带着大家一起包饺子,一半鱼肉馅的,一半腊肉馅的,有蒸有煮,还做了一部分煎饺。 因是除夕夜,天黑之后,在仙竹广场上拢起十五堆篝火,季鹤声打开库房,拿出二十箱薯片虾条干脆面果冻瓜子鱿鱼丝,分给大家一起吃,又拿出几十件啤酒,给大家尽情吃喝。 大家憋屈了三个多月,如今终于畅快了一把,男生女生们围着篝火大呼小叫,又蹦又跳,有的喝得多了,几个人抱在一起滚在地上。 不知什么时候,抽泣和呜咽悄然而起,继而像传染病一样迅速蔓延,很快就连成一片,大家都拿着啤酒瓶子,或蹲或坐在篝火边流泪哭泣,继而转成嚎啕大哭。 高立阳刚开始的时候还跟一个鞠风猜拳赢薯片吃,后来看大家哭,他也跟着哭,被鞠风抱在怀里,两人哭得稀里哗啦,泣不成声,活像失散多年的母子。 艾乐溢有些担心地多看了季鹤声几眼,季鹤声笑了:“怎么着?你盼着我跟他们一起哭啊?” “你怎么不哭?还笑!” “他们哭是因为他们心里憋着劲,或者是委屈,或者是想家,或者是埋怨什么的,所以需要发泄。我心里什么都没有,不需要发泄,因此没有哭的动力。” “你怎么就什么都没有?来来来,咱们到那边亭子里去说,这里太吵了。”艾乐溢拽着季鹤声到仙竹饭庄后面的一个凉亭里面,“别做石凳了,晚上凉,小心冰屁|股明天拉肚子,还是来这边坐吧。”艾乐溢用袖子擦了擦竹栏杆,和季鹤声并排坐在上面,“这回你说吧。” 季鹤声仰头看着天上的星星:“本来我也是有的,比如小时候有各种各样的企盼,盼着爸爸和妈妈能回老院看我,盼着奶奶的病快点好,盼着学习能考第一,那时候做梦都这么盼着。后来梦做多了,才知道,盼来盼去,盼来的总都是个梦,也只能是个梦。我觉得梦对我来说没什么意义,也就不再盼了。你看我,什么都不盼,自然就不像他们那样了。” “你真的什么盼头都没有?现在呢?你不盼着这灾难能快点过去,咱们能够恢复到原来那样正常的学习生活?” “等来的是现实,盼来的都是梦,现实是残酷的,梦是美好的。这两种我都不需要,所以我不等也不盼,只把每天过好就成。” “听你这么一说,我的心里怎么这么难受。你小时候一定受了很多苦。”艾乐溢伸手握住了季鹤声放在膝盖上的拳头。 “还好吧,过去的也都是梦,哈哈,所以现实最终也都成了梦,也没啥苦不苦的。”季鹤声下意识地想把手抽回来,抬了两下没抬动也就算了,用另一只手指着天上,“你看,那个是猎户座,我还认识呢。” “小鹤,你……有没有喜欢的人?”艾乐溢犹豫着问。 “有啊,我喜欢我爷爷和我奶奶,嗯,还有你和高立阳。”季鹤声随口说。 “我是说……是那种喜欢,就是你想和他过一辈子的那种喜欢,你懂吧?” 季鹤声回头看着他笑:“懂啊,可我确确实实想和你们过一辈子啊。” “我说的是……算了。”艾乐溢一阵泄气,想松开季鹤声的手,只是舍不得,他紧张得手心都是汗,尤其是握着季鹤声的哪只手,感觉自己仿佛攥着一个定时炸弹,一动也不敢动,在那里天人交战着,一时沉默下来。 “你看看阳阳哭得,跟个孩子似的。”季鹤声用左手指着篝火旁边的高立阳,“那孩子挺可爱,我就喜欢他这一点,不管是哭还是笑都超级萌,要是我有这么个儿子就好了。” 他说着扭头看了看艾乐溢,艾乐溢闷闷地说:“你要是他爹,鞠风就是他妈了。”心里越发地沮丧,又问,“你觉得鞠风这人怎么样?” 季鹤声看着他,很郑重地说:“你有没有觉得你今天晚上的智商特别低?” 艾乐溢发愣:“什么意思?” “没意思。”季鹤声转过头去继续看星星,艾乐溢反复咀嚼他刚才说的话,两人又在黑暗里陷入了沉默。 第29章 番外·小艾的童年 艾乐溢爸爸的公司总部在北京,母亲的公司总部在上海,两人纯粹是互相利用的政治型婚姻,从结婚第二天开始就过起分居生活。 他爸爸是黑社会出身,继承自他那个当年给**当特务的爷爷,年轻时候还在俄罗斯跟金三角两边做过军火生意,后来逐渐漂白了,表面上搞起了房地产和物流业,还承包了几处煤矿。 艾乐溢跟他爸爸在北京生活,当然仅限于字面的意思,他爸爸全亚洲跑得见不到人影,他从一出生就由保姆和保镖带着,十几年来,父子两个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稍大一些,艾乐溢去上海找过自己的妈妈,他在王府井大街上把自己的保镖支开甩掉,然后坐出租车去北京站,感谢那些唯利是图的票贩子,丝毫没有因为他小就拒载,很是热情地把他请上长途客车,艾乐溢就坐在过道里另加的圆凳上一路颠簸着到了上海。 怀着激动的心情,打听着找到妈妈的公司,大厦里的员工都用很奇怪的眼光打量他,他们都没听说过大老板结婚生子啊,莫非是私生子? 他妈妈正要去巴黎谈生意,听说他来也吃了一惊,推了自己的生意带他在上海玩了两天,还给他买了好多好吃的。 艾乐溢觉得他妈妈还是爱他的,就想恳求妈妈把他留在这里,然而晚上就听见她在电话里跟爸爸吵:“艾昆仑!你总吹嘘你有多么大的势力,能颠覆东南亚任何一个国家,现在却连个孩子都看不住!他还那么小,就一个人从北京跑来上海,还好路上没有差错,否则我跟你没完!” 艾昆仑在电话里狂笑:“他已经九岁了,从北京去上海也不算什么!我八岁的时候就已经用刀挖出人的脑浆子喝了!我们艾家的小子,从来就没有孬种。” “你混蛋!不许把你那一套思想流毒灌输给小溢!你是畜生,不能让我儿子也跟着你当畜生!”他母亲情绪有些激动,走到阳台深吸了几口气,继续说,“我告诉你艾昆仑,你喜欢小畜生,想要把你老艾家那些光荣传统都继承下去,在外边撒多少种子我都不管,唯独小溢不行!他也是我叶家的子孙,也是我叶倾城的儿子,我的儿子,不能走你们家的那条见不得光的老路。你要是不能照顾好儿子,那我接过来,到上海来生活,从此跟你划清界限!” “放屁!我艾昆仑的儿子凭什么要你来养?老子的路怎么了?老子的路是艾家三代人用心血趟出来的!是用ak47扫出来的!老子的家业,将来自然要由小溢来继承!你把他接过去?你能让他跟你爸从政么?这么着,你要是能让小溢在三十岁之前当上北京市长,我就让他跟你。” 父母两个的争吵自然是没有结果的,艾乐溢抱着被子在床上默默哭了一宿,第二天早上起来眼睛都肿了,他妈妈还要赶去欧洲,派人把他送回北京。 再次回到空荡荡冷冰冰的别墅里,原来的那个保镖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自称是他小叔的年轻人。 艾乐溢从小见过他爷爷一面,在他老人家八十大寿上磕头祝寿,还在许多大大小小的人们各种羡慕嫉妒恨的目光里,接过他爷爷给他的一把勃朗宁手枪,虽然老旧却保养得很好,一看就是几十年前的东西,他那个时候还不知道,这把枪代所代表的意义。 艾乐溢是个很聪明的孩子,他看出艾青城不是自己的亲叔叔,后来才知道,艾青城是爷爷在泰国收养的孤儿。 不过艾青城带他很好,每天到学校接送,亲手为他准备晚餐和夜宵,到了周末还会陪他到游乐场和动物园晚上一整天,从十岁开始,他的生日就不用再自己一个人过了,艾青城会为准备他最喜欢的礼物,晚上陪他一次吹蜡烛,许愿望,吃蛋糕。 艾青城无微不至的照顾让艾乐溢很感动,从小缺失的父爱也得到了补足,他把艾青城划为自己生命里最重要的人,他经常拿着自己的零花钱送到法源寺的功德箱里,然后跪在观世音菩萨前面许愿,希望艾青城能这样守护他一辈子,他也会守护艾青城一辈子。 他开始跟艾青城睡在一个床上,穿一样的衣服,吃一样的食物,跟他一样在地下室里苦练枪法,无论艾青城去哪,他都要跟着,即使上学的时候,也会在上课的时候发短信,下课的时候打电话,他要时时刻刻地跟艾青城在一起,生怕一不留神他就消失了。 然而在他十三岁那一年夏天,他不喜欢听老师讲的那些无聊的东西,于是就装头晕跟老师请假,也没让人来接,直接回家想给艾青城一个惊喜,谁知道一开门就看到了令自己永生难忘的一幕。 他们每天晚上都要睡觉的那张大床上已经是一片狼藉,到处飙洒着黏腻浑浊的液体,艾青城和一个男孩子惊慌失措地往自己身上穿衣服。 “小溢,我……” 艾乐溢没让艾青城说完,上去就给他一巴掌,他出离的愤怒,感觉自己的胸腔都快要被怒火涨破了:“我要告诉我爸爸,你带人回来乱搞!我要让我爸爸杀了你们!” “小溢!你别这样。”艾青城过来拼命保住艾乐溢,而艾乐溢则发疯了一样踹他,并且拿出手机来要给艾昆仑打电话。 艾青城任他打骂都不还手,只是过来把手机夺过去,然后跪在地上:“小溢,你若是打过去,大哥一定会杀了我们的。小溢,这次是叔叔不对,不该把他带回家里来。但我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孩子,你不会真的让你爸爸杀了我对不对?” “那我也得先杀了他!”艾乐溢一脚把那个男孩踢了个跟头,又过去踹他,“我必须杀了他!由你来动手!你杀了他!”艾乐溢疯了一样去自己房间找来勃朗宁手枪,装上子弹递给艾青城,“杀了他!不然我就让我爸爸杀了你!” 艾青城仿佛不认识他一般:“小艾,你怎么能这样残忍?你不是这样的孩子……” “我就这样残忍了,怎么着吧?你到底杀还是不杀?”艾乐溢把枪口对准艾青城。 艾青城跪爬过去,把吓得瑟瑟发抖的男孩抱在怀里,然后闭上眼睛:“我忘了你是艾昆仑的儿子。”他苦笑着闭上眼睛,“我的命是艾家人给的,现在你们艾家人想拿去,那就拿去好了。”说着还主动把太阳穴迎上枪口。 艾乐溢拿枪的手在发抖,很快这种颤抖就蔓延到了全身,他手脚冰冷,胃部开始抽搐,勉强僵持了大约十分钟,之后扔下手枪,转身跑到洗手间开始呕吐。 艾乐溢高烧头晕呕吐,折腾了将近一个月才好,从那之后就更加沉默了,仿佛整个世界都是黑暗的,他开始自闭抑郁,不愿意在跟人交流。 艾青城还是一如既往地照顾他,笑容依旧温柔,怀抱依然温暖,但是他的心里却始终提不起一丝温度。 艾乐溢很聪明,他十六岁的时候已经开始读大二了,他讨厌大学里的嘈杂,况且对于他来说,上学没有丝毫意义。 那时艾青城为他的爱人,也就是当初被他堵在床上的那个男孩子投了不少钱,在男孩的家乡龙城开了一家酒店,还有农场,他就想去散散心。 那个男孩叫冷凝,其实是个很热心的人,一直在艾青城身边担当着贤妻良母的角色,对艾乐溢也很好,艾乐溢叫他小婶。 冷凝的农庄建得很漂亮,实际上有点私人花园的兴致,开发了二十多栋别墅,里面养着梅花鹿和仙鹤,还有天鹅野鸡之类,能够住进来的都是非富即贵,艾青城通过关系为他联系了几位北京的大人物在这里安养老人。 第30章 两院合并 大年初一,同学们早上起来互相拜年问好,仙竹园后期的稳定局面,以及平安富足地度过春节,艾乐溢等几个学生会干部们功不可没,因此大家都早早到他们各自的宿舍拜年。 季鹤声批了一桶油,让餐饮部把昨天晚上剩的饺子都煎了做锅贴,又做了清淡的紫菜蛋花汤,大家伙都美美地吃了一顿。 下午时候,宇文清又带着李云霭来了。 艾乐溢已经决定并入校学生会接受统一管理,他把仙竹园同学们的名单资料,以及季鹤声交上来的物资清单都给了宇文清。 “你们这里东西不少啊!”宇文清带着三分意外七分赞赏地看了艾乐溢一眼,“说实话,要是早知道你们有这么多东西,我还真不敢贸然就找上门来。” 高立阳在旁边插话:“为什么啊?东西多不好吗?你怎么反而不来?” 宇文清看着他笑了笑:“但凡有点野性私心的,手里掌握着这么一大笔物资,恐怕都很难打消做土皇帝的想法。”他又重新打量艾乐溢几人,“你们真让我刮目相看。” 当天晚上,艾乐溢召开仙竹园全体同学会议,讲了当前的形势,又说了并入校学生会的必要,做大家的思想开导和动员工作。 接着,宇文清发表演讲,讲了碧月潭那边的情况,和自己对碧海大学将来的发展规划,最后向大家做出了一系列的保证。 在仙竹园,艾乐溢就是大家的主心骨,他决定的事基本上没有人反对,即使有个别人不满,也只能把不满放在肚子里,要不然不用艾乐溢说什么,其他人的口水就能把他淹死。 第二天,校学生会来了两辆厢式货车,工程部长熊汉,保安部长许霆,财务总监李云淞,服装部长徐长卿,餐饮部长肖凯文,物流部长安云峰都到了,在宇文清的介绍下,大家相互握手问好。 李云淞跟李云霭长得一模一样,只不过气质偏严肃,举手投足之间透漏出一股上位者的威严,先后跟艾乐溢等人握手拜年,等到季鹤声的时候,着重说:“小学弟过年好啊。” 季鹤声有些腼腆地笑:“过年好过年好。” 李云淞拍着他的手背说:“你的事迹我都知道,当初军训时候,有你在的十七连是最团结振奋,最士气高昂的团队。如今有你在的仙竹园,也是全校生活得最好的学院,以后到了咱们那,你可得多教教我这其中的秘诀。” 季鹤声赶紧说:“也没什么秘诀,师兄过奖了。”他见李云淞并不像随口开玩笑的样子,便想了想,说,“我是农村来的,什么都不懂,就是做了几顿饭而已,我觉得大家越是困难的时候,越要吃的好。” 李云淞点头:“不错,越要困难的时候,越要让大家吃得好,只可惜说起来容易坐起来难啊。凯文,你过来。”他用手拉过来一个男生,“我这边有个餐饮部,专门管大家的伙食,只可惜咱们这群人吃饭一个赛着一个,做饭就只能用一个词糟糕来形容了。昨天你们送去的那盆饺子,大家伙都抢疯了。我们也组织人包,皮和陷都不缺,可惜到最后弄出一锅片汤汆丸子,大家喝了个肚皮滚圆。” 他一句话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李云淞很是诚心地跟季鹤声说:“我希望你来做我们的餐饮部长,别急着推脱,你有这个能力,我们大家都相信你需要你,也都盼着你能够站出来,为大家尽一份心力,大家都会感激你。”他见季鹤声看向肖凯文,便说,“你不用担心其他的,凯文他会理解的,今天我把他带来也是为了让你们放心。” 肖凯文笑呵呵地说:“是啊,季鹤声,你干吧,最起码你做部长我还能吃得上饺子,我自己做部长可吃不到。在家的时候我就做过炒土豆丝,当初让我做部长的时候,也算是赶鸭子上架了,你来了正好。” 季鹤声又犹豫着回头看艾乐溢。 按照艾乐溢的想法,是合并之后,仙竹园必须有至少一个人出任校学生会的部长,他也在谈判的时候把这个意思透露给宇文清。 季鹤声却是不想管这些,他只想练好自己的道术,一方面保护好身边的人,将来有能力了再回龙城去,做饭他倒是很乐意的,毕竟在集体中就要为集体出一份力,不能做个白吃饱,不过上边的勾心斗角他最烦了。 然而艾乐溢一再坚持,又担心宇文清将来万一翻脸不认人,他们必须得有点自保的余地,因此见艾乐溢送过来一个鼓励的眼神,便点头答应了李云淞的邀请。 双方对这个结果都很满意,接下来的交接工作也就顺利无比,季鹤声打开库房,把大米白面,衣食家用全都一车一车地往碧月潭拉,仙竹园的同学们也都集体迁往碧月潭。 四百多人的大搬家是很麻烦的,好在仙竹园跟碧月潭相邻,艾乐溢又打通了道路,因此倒也方便,用了半天时间便全部搞定。 碧月潭面积上是仙竹园的三倍,教学楼也有十二栋之多,这里有山有水,背后靠着地势更高的松风阁,前面又有建在矮丘上的千佛寺,因此楼层植物普遍都要比仙竹园高。 仙竹园的大部分人都被安排到了后面的稻香村,只有少部分能力出众的留在碧月潭,住在碧月阁五号大礼堂。 晚饭时候,李云淞主持迎新大会,很是热情地欢迎仙竹园同学们的加入,并且宣布对季鹤声予以餐饮部长的任命。 第二天早上,季鹤声开始走马上任。 碧月饭庄比仙湖饭庄大了好几倍,地上四层,地下两层,因为电力不足的原因,很多设备都停用了,只剩下五个蒸箱和十个后来改建的大锅,蒸箱用电,锅用劈柴,供给近万名学生的一日两餐。 餐饮部有三百个工人,其中五十个校工,成分比较杂,有原来的保安保洁园丁,还有洗碗工,除了两个二十三岁的保安之外,其他的年龄都在四十以上。 另外有五十个男生,都是没什么本事的歪瓜裂枣,人家会开车的去物流部,会技术的去工程部,口才好的去组织部,体格好的去保安部,留给餐饮部的除了几个会做饭的之外,自然都是没人要的。不过鉴于碧海大学阴盛阳衰的局面,每个男生都是宝贵的资源,能给餐饮部五十个也算是不错了。 除此之外二百个都是女生,齐刷刷的硬妹子,长相如何不说,个个都是身强体胖,堪比纯爷们!在餐厅工作身体不强不行,吃饭的托盘,一摞几十个,就算是男生瘦小点也抬不动。 大家对于季鹤声这个空降来的小学弟还是很有点好奇和期盼的,有个胖胖的女生张口便说:“咱们什么时候吃饺子啊?” 季鹤声笑了笑:“吃什么我说了不算,得总理大人特批,然后才能到库房领东西,大家想吃饺子……嗯,正月十五的时候我跟李云淞申请一下,应该能吃得上。” 季鹤声看了看地下室的库房,那里有数千袋的大米和一桶桶的豆油,以及堆成小山的调味品,那是除夕晚上肖凯文领回来的,要做出供给大家七天的粮食。 跟仙竹园一样,也是饭多菜少,甚至还要远远不如,基本上没什么菜。 季鹤声拿起纸笔写上午餐的菜谱:米饭,腐乳。 周围的人都愣住了,一个戴着眼镜的瘦高男生说:“不会吧?咱们早餐就吃这个?” 季鹤声点头:“就吃这个。”他把这个交给跟他一起过来,作为部长助理的蓝冰,“把这个给总理大人送过去签字,然后通知各部。” 蓝冰美滋滋地接过单子去找李云淞,季鹤声先让人开了蒸箱预热,然后拿着花名册说:“这里原来的分工结构我看了,很多地方不合理需要调整,从今天开始,要按照新的规定来做。首先第一组,组长是苏芸,我给你五十个人,你们就给我负责做饭,其他的不用管。第二组专管做菜,组长是白松你们是一百五十个人。第三组是杂工,组长是赵磊,负责洗碗清洁磨刀烧火各种杂活,你们有一百个人。今天这顿饭做完,你们三个组长给我列一个表格,把你们这组需要做的事,和如何安排的细节都写下来给我,比如几个人淘米,几个人切菜,谁负责刷碗,谁负责擦地,写明白了给我看,写不明白就换人。” 他这边刚分好组,蓝冰拿着李云淞签过字的菜谱回来,季鹤声带着大家抬水淘米,送进蒸箱,又把腐乳瓶子拿出来,按照每人七两米,三块腐乳的量计算给各部分配。 八点钟整,第一批饭做出来,装进不锈钢桶里,用塑料餐布盖上,四个人抬了两桶,带着足够的腐乳去给主席办公室和财务办公室送饭。八点十五,是物流部和保安部;八点半是工程部;八点四十五是餐饮部和住房部;九点钟是组织部和卫生部。 季鹤声问苏芸:“这是谁规定的?” 苏芸想了想:“没谁规定啊?只是这食堂第一天成立的时候,肖凯文就带着咱们这样做了,等他们吃完了,十几点钟咱们再去把餐具取回来清洗。” 季鹤声点了点头:“你们去送饭的时候告诉他们各部门,就说吃完了饭自己把餐具送回来,否则不供应晚饭。还有,以后吃饭让他们派人来取,或者自己过来吃,不来的不送!” “这……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你们尽管照着我说的去做,他们有什么意见,就让他们去找李云淞,让他把我撤了换人!” 正所谓无欲则刚,季鹤声根本不稀罕这个餐饮部长,事先又有了艾乐溢的交代,因此做起事来也极为硬气,他上任第一天就这样做,算是得罪了全校所有人的利益,不过他却不在乎。 第31章 送餐风波 赵磊带人回来的时候跟季鹤声说:“这回人真的让咱们得罪遍了!” 季鹤声正在计算地下室里的原料,随口问:“他们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您的大名咱们都是久有耳闻,当初校内网上最闪耀的军训之星。还有年三十儿下午送来的那盆饺子,大家盼着你来是想吃好的,结果这第一顿就是干巴巴的白米饭和三块腐乳,人家能有好好话说吗?” “现在是什么时候?学校内忧外困,天灾**不断,能吃上热乎的大米饭已经不错了。” “这就不说了,我把你教给我们的那番话跟他们一学,各个部门当场就翻了天了,还商量着联合去找李云淞要求换掉你。” “然后呢?” “然后?然后他们去没去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住房部那边真的闹起来了,肖凯文,就是原来这的部长,现在调到住房部去了,跳着高的骂你,还说就不把餐具送来,看你敢不敢不给他们部门送晚饭。” “很好。”季鹤声在账单上一划,“他们住房部的十桶饭可以省了,晚上的鱼也不用杀那么多了。”他把单子递给蓝冰,“你就站在门口看着,十二点钟之前,还没有把餐具送回来的,你就把他们的配额划掉。” 赵磊他们一群人全都惊声:“不会吧?你不会真的不做他们的饭吧?” 季鹤声满不在乎地说:“他们自己不要,又能怨谁?晚饭开始就不许给他们送,哪个部门不来拿,咱们就省下!” 晚饭做得很丰盛,蒸的宣软的白面馒头,熬得浓浓的鱼汤,季鹤声让他们把鱼下锅之前,先过油煎一下,又亲自配料,把鱼汤熬成奶白色的汤汁。 男生六个馒头,女生四个馒头,平均十个人分到一条鱼,汤管够,都装在不锈钢餐桶里摆在餐厅前面。 傍晚五点钟,两个办公室最先派人来领饭,李云霭亲自带人来的,特地跟季鹤声说:“主席和我哥让我跟你说,既然把餐厅教给你,就是对你绝对地放心。” 他是宇文清的秘书,更是李云淞的亲弟弟,他来说这些话代表着学生会两大最高领导人的态度,因此等他走了之后,其他部门也陆续派人来领饭。 六点时候,还剩下服装部的徐长卿没有派人来领,季鹤声让人把他们的饭都收起来,刷碗拖地,菜板都洗干净挂起来,刀具也都要洗净擦干,所有工具都摆放整齐。 六点半的时候,赵磊从楼下跑上来:“季鹤声!季鹤声!服装部和住房部的人联手找上来了,有一百多号人呢!” “一组拿炒勺,二组拿菜刀,三组拿拖布,跟我出去看看,待会到楼下我看到谁手里没有工具,明天就不用再在餐饮部出现了。”季鹤声等着就是他们来闹。他带头一路小跑着下楼,路过自己办公室的时候,拽出一个竹筒,从里面抽出白玉一般的灵竹剑,倒提着打头走向一楼大厅。 楼下一百多人吵吵嚷嚷,有几个还掀了大厅里的桌子,砸了凳子,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季鹤声直接从楼梯一半的地方翻下去,一剑就把一个最嚣张男生手里的暖气管砍成两截,紧跟着一脚把人踹的到跌出去。 “你们是来血洗我这餐饮部的?” 他这一下先声夺人,尤其他那把剑,竟然能把暖气管一削两段,那要是落在人身上,砍个胳膊腿下来还不跟玩似的?更何况二楼那些餐饮部的见老大这么英雄,也都把胆气壮起来,分别抄着菜刀炒勺平底锅也都走下来。 服装部的徐长卿是个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男生,皮肤好得连女孩都要嫉妒,说起话来也带着三分女气:“我先声明啊,我不是来闹事的,我是来领饭的。” 季鹤声让人给他搬了把椅子,坐在上面:“你们服装部不是五点四十五领饭吗?怎么现在才来?” 徐长卿轻咳了一声:“那什么,今天主席选拔高手整编保安大队,让我尽量弄统一的服装,我到库房里找了一批军训时候用的迷彩服,只是有的同学不合身,得改改,完了忙着忙着就忘了,往常不都是餐厅送吗?” “我上午不是让他们都通知了么?以后吃饭自己来餐厅领。” “是是是,我们一忙起来就给忘了。” 季鹤声说:“下不为例啊,以后来要是太忙的话,派人来通知一声,我们等你一会,或者派人给送去这都没关系,只是再要像今天这样,我就都倒秀湖里喂鱼了。”他挥了挥手,让人把服装部的饭和汤都给抬出来,“在这吃吗?那边有桌子。” “啊,不了不了,我们都没带自己的筷子出来,这就拿走了。给你们添麻烦真是不好意思,回头我们把桶都刷干净了再给你们送回来。” “那倒不用,你们给大家做衣服,也不容易,大家相互理解,下次早点来就是了。” “对对对,相互理解!理解万岁嘛!” 徐长卿被季鹤声那一剑之威吓住,带着自己的五十多人抬着饭急匆匆走了。 季鹤声用宝剑指着肖凯文:“你们怎么回事?快点说,大家伙还等着下班呢!” 肖凯文鼓起勇气说:“我们……也是来领饭的。” “不好意思,没做你们那份。” “凭什么?” “就凭你们到现在还没把上午的餐具送回来。我之见让人通知过你们,原话是……” “你的话算个屁!”肖凯文蹦高骂街,“餐厅每天给其他部门送饭那是规矩!” “谁定的规矩?” “我当初定的规矩!” “你当初定的规矩算个屁!”季鹤声把他的话原封送还,“现在我在这里,规矩就由我来定!以后不给你们送饭,不来领的就饿着!” “季鹤声!你也太猖狂了吧?” “我啊,没工夫在这跟你拌嘴,你到底怎么地?要么咱们在这里比划比划,要么你就去办公室找李云淞告我,可别在这磨磨唧唧掰扯讲理,我这人不爱说废话。” “你……”肖凯文抡起拳头,被季鹤声一剑逼近咽喉,顿时吓了一哆嗦,赶紧退开,“你他妈算个什么东西!这个餐饮部长还是我让给你的!要不给我师父面子,我会把这个好差事让给你?呸!现在跟我俩呲牙穷横,你给我等着!明天我就让你跪着爬到我办公室里来求我,要不然我这部长我也不干了!”说完一甩袖子,带着他的人也离开了。 “部长。”赵磊小心翼翼地说,“咱们怎么办?肖凯文是主席的徒弟,跟他学了两年太极拳呢,咱们要不要去找李云淞?” 苏芸在旁边接口:“李云淞也是主席的徒弟,说起来他还是肖凯文的师兄。” “咱们就管做饭,想那么多干嘛?一个个的,都回去洗洗睡吧。明天得早点起来,咱们蒸馒头,发的面都拿回去放在炕头上。” 因为每天只供应四小时电,天黑的又早,大家都没有什么活动,都早早洗漱了上炕睡觉,第二天自然起得也早。 碧月饭庄地下两层是仓库,一楼是大厅,也规划出来大大小小五个餐厅,不过现在没人来吃饭,二楼多半空间都被改建成大厨房,挨着楼梯是季鹤声的办公室,他又让人腾出一个原来烤串的档口,给三个组长做办公室,跟自己的屋对门。 三楼四楼现在空着,季鹤声不愿意去礼堂跟大家伙挤,便把四楼顶上的阁楼收拾出来,自己搬进去住,现在夜间气温还在零度上下浮动,别人都只能在礼堂里挤,唯独他不怕冷,晚上把餐饮部的同学都送走,他便从里面锁了大门,又把门窗都查看一遍,然后上楼休息。 青木境里面虽然有风雨雷电等自然气象,但是却没有夜晚,始终是白天。 季鹤声站在青木居门口,看着院子里的菜都长势喜人,茄子又长出来一茬,西红柿已经发黄罢园了,第二次种的豇豆也挂满了枝头,还有第四茬的小白菜又钻出了地面,露出嫩绿的叶片,萝卜也到了挖出来的时候。 季鹤声微微地叹气,外面的人已经几个月没吃到过蔬菜了,要是可以拿出去一些就好了,只是不容易找到合适的借口。 季鹤声把萝卜挖出来,连同摘下来的豇豆茄子等菜一起洗净切条,然后放在门前的竹笸箩里,空间里没有太阳,只是中午的时候光线强些,晚上的时候光线弱些,又时常有微风吹动,正好可以阴成干菜。 事实上他已经做了不少这样的干菜,因为他的十个坛子都用完了,里面腌制的咸菜都塞得满满的,他一个人根本吃不完。 把变黄的西红柿秧拔掉,移植过去新的地瓜秧,再用原来的地瓜秧地和萝卜地种芝麻。 忙活完这些,弄得一身泥头,他走到湖边,梅花路一家四口正在这里喝水,看见他过来也不害怕,那两只小鹿反而好奇地靠近,季鹤声伸过手去摸他们的头,他们就舔他的手,弄得季鹤声掌心痒痒的。 他看着有些警惕地站在五米之外的母鹿,寻思着怎么做点小奶糕当零食吃,找机会也给艾乐溢跟高立阳送点去。 第32章 凯文上告 在岸上把自己脱个干净,然后跳进湖里,清凉的湖水将他淹没,从头到脚都为之一爽!外面水资源紧缺,地下水没有电根本抽不上来,上万人都在用碧月山的泉水,大家都省吃俭用的,每个月只能洗两次澡,而且还限水限时,要想找个地方游泳更是天方夜谭了,有个别水性好的男生倒是想下秀湖,却被告知,那里面有凶猛的黑鱼和狗鱼,这才恋恋作罢。 季鹤声的湖里也有黑鱼,然而青鹤却很喜欢这种食物,一共十条黑鱼,季鹤声亲眼看到青鹤吃了八条,估计现在已经绝种了,况且他现在道行日渐深厚,感官力气和反应速度都快了不少,湖上还有他扎得翠竹筏子,就算是遇上黑鱼攻击,他也能够保护自己不受伤害。 仰面躺倒,水的浮力就把他托在水面上,他就静静地在水上飘着,眼睛看着湛蓝湛蓝的天空,心神进入到一种极静的状态,身体里的气息飞速流转,十二正经,奇经八脉,仿佛涓涓细流,从头到脚,由胸至背,生生不息。 他原本打算春节之前将九天都箓**修炼到第二重,尽早修成强大的法术好回龙城去,然而却没有如愿,每日苦修只将真气越积越厚,始终无法突破瓶颈,后来在后面的副册里看到,可以吃丹药帮助突破。 《九天都箓》的副册上面一共记载了十种丹药,从一阶到十阶。最差的是百草丸,用一百零八种草药制成,能够祛百病,解百毒,在凡人眼里看来倒是很有些仙丹的意思。 第二种是洗髓丹,需要的草药不多,只是都很难得,比如千年以上的人参,还有昆仑山上的蟠桃。炼制起来倒也不怎么麻烦,被书上称作是最好炼制的丹药。 季鹤声迟迟无法突破第二层,就是身体根骨不行,体内杂质秽气太多,而且小时候有一段时间经常挨饿,睡凉炕,干重活,导致元气亏损,又有暗伤,必须易筋洗髓补回来才行,否则的话,估计得修炼十年以上,才能够积攒到足够的真气,凭此突破瓶颈。 季鹤声问过艾乐溢,当初玩游戏的时候,都移植过什么难得的灵药,艾乐溢也不能完全想起来,只随口说了三十多种,季鹤声都到游戏官网上面一一找到,大致知道是个什么样子,而且这道书上还有插图。 他拿着书到西面山坡上的树林里,先摘了一颗人参,那参已经长成人形,有手有脚,有鼻有眼,配上胡须,洗净了放在那里,活脱脱就是个白胡子小老头。 第二个找到的是茯苓,也是千年份的,事实上艾乐溢把他们移植过来的时候,就都有千年多了。茯苓有不少,季鹤声挑了一个被什么东西啃去一角的,估计是兔子。 他对茯苓不熟悉,因此当初用竹子扎保护栏的时候,只给人参和灵芝圈起来了,没有注意到茯苓,如今一看上面的介绍,这也是很珍贵的药材,看来以后也要保护起来。 洗髓丹所需要的药材只有十六种,八种对应先天八卦,如人参灵芝茯苓蟠桃这些,都是滋补元气的,或热或寒,或温或湿,另外八种对应后天八卦,都有很强的药力,甚至还有乌头这种剧毒的东西。 采回来之后,还需要分别处理,有的用酒泡,有的用蜜炼,季鹤声当初在仙竹园的时候就在预算这张药方,很是愧疚地拿了一瓶蜂蜜,当然还回去一坛子咸菜,放在仓库里学校原有的咸菜缸里,别人也看不出来。 备药需要几天时间,季鹤声心想,反正也还有时间,不如试着把那百草丸也练出来,要是真的能够像道书上写的那样能够祛病解毒,以后要是有人得病中毒也能用上。 季鹤声按照道书上的插图在林子里找药,好在当初艾乐溢弄的齐全,但凡是需要的药物在这里都能找得到,而且百草丸需要的也不是特别名贵的药,只除了其中一味乌风草之外,其他的地球上都有,因此倒也不怎么费力,只是繁琐,一直到外面天亮,他也才找了二十七种,好在这个也不着急,以后有时间了慢慢弄。 第二天早上起来,季鹤声也不再让蓝冰给各部门送菜谱了,直接就开始做,主食是花卷,配上昨天剩饭熬的稀粥,再加上咸菜。做好了之后仍然装在一个个不锈钢桶里,放在大厅门口,八点一过,各个部门开始派人来领饭。 肖凯文昨天晚上回去立刻就到财务办公室找李云淞告状,李云淞也算是苦口婆心地劝了他一番,他兀自愤愤不平,第二天又来找宇文清。 宇文清这几天都在练兵,整整三个连队在碧月广场上进行体能训练。 肖凯文气势汹汹地就跑来宇文清面前,让他立刻把季鹤声撤掉:“师父我跟你说,这回你和大凇可是看走了眼了,那季鹤声不是个东西,一上来就挑刺炸毛,昨天晚上都没给我们部门准备饭!咱们五百多人就饿了一宿!” 艾乐溢和高立阳也在训练的队伍之中,听他嚷嚷,高立阳立刻就要冲过去跟肖凯文理论,艾乐溢伸手拽住他:“看看那宇文清怎么说,他要是处理不公,咱们再说话。” 这里还有仙竹园的十几个男生,看见他俩走过去,那边说的又是季鹤声的事,便也都一起围拢过来,抱着肩膀冷眼看热闹。 宇文清跟肖凯文说:“季鹤声是餐饮部的,你有什么委屈去跟李云淞说。” “大凇不管!之前你说要为大局着想,我想了,我忍气吞声,把油水最好的餐饮部都让出来了,他还撵着在咱们脖子上拉屎,拉干的我拨下去,拉稀的我擦下去,他|妈|的在我脖子上拉痢疾!大凇怕了他们仙竹园的认怂了,现在只有你能为我们做主讨回公道。” 宇文清听他说得不像话,皱起眉头,声音也沉了三分:“我这训练呢,你先回去,有什么事咱们回头再说。” “不行,今天这事你一定得现在就给我们一个说法,要不然我就不干了!” 宇文清看着他,微微叹出一口气,下一刻,伸手就把他衣领抓住,然后大步往水潭旁边走,肖凯文比他挨了半头,力气也没有他大,被他像拎小鸡一样拽到水潭旁边,伸手一推,肖凯文向后仰面跌倒,被宇文清捞起脚脖子,倒提着把上半身往水潭里面浸。 “师父……你干什么……唔……”肖凯文双手乱挥,大声地呼号挣扎,只是每次声音都被冰冷的潭水倒呛回肚里,被宇文清浸了二十几次,终于醒悟过来,“师父饶命……我错……我真的错了……” 宇文清把他提上来,扔在岸边。 肖凯文身上羽绒服都浸透了冰水,伏在地上连咳带抖,好半天才把话说利索:“师父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别整我了。” “知道错了?” “知道了,知道了。” “知道了就好,赶紧回去换身干爽衣服,别冻着了。”又喊李云霭,“带他去你哥那,就说以后让肖凯文跟着他做事,住房部的问题交给祝瑞玺。” 李云霭犹豫着提醒:“祝瑞玺去住房部,那组织部怎么办?” 宇文清看了看不远处抱着肩膀冷眼旁观的仙竹园一伙人:“让艾乐溢上吧,他有这个能力,你跟你哥说,他知道我的意思。”又跟肖凯文说,“去吧。” 肖凯文连冻带吓,哆嗦着站起来跟李云霭去财务办公室,他带来的那群住房部的人看见宇文清发威,也都噤若寒蝉,再也不敢发一言,低着头灰溜溜地走了。 中午时候,季鹤声在办公室里摆开笔墨纸砚,练字画符,蓝冰端着脸盆从窗外路过,扒着门说:“部长你又在画符啊?” 季鹤声一气呵成,画成一张斩鬼符,然后才说:“是啊,你又洗衣服去啊?” “嗯,洗衣房洗不干净,况且咱们餐厅衣服爱脏,一个月洗两次根本不行,总有一股葱花味,闻着恶心死了。” “你啊,别用厨房的水,去湖边上洗吧,接着运河过去的泉水,污水也别往湖里到,不然人家说三道四的。” “知道咯。”蓝冰笑道,“部长你有要洗的吗?我看你昨天你那件衬衫很脏了,要不要我顺便也给帮你洗了?” 季鹤声抬起头,女生主动给男生洗衣服可不算是平常的事,他看着蓝冰,蓝冰开始的时候还笑吟吟地跟他对视,不过很快脸上就飞起红润:“部长,你干嘛这么看着人家?” 季鹤声心中念头飞转,他知道艾乐溢对他好,不过之前一直以为是好哥们好兄弟的那种。直到来碧海上学,他才从鞠风那些腐女们的口中逐渐了解同性之间的感情,回想过去的种种,他越想越觉得艾乐溢是真的喜欢他,这种认知让他有些迷惘和惶恐。 作为一个男人,忽然之间知道有另外一个男人很喜欢自己,而且都已经喜欢好几年了,这让他有些接受不了,如果是其他男生的话,他会直接跟对方说清楚,然而对于艾乐溢,他却开不了这个口。 一来是艾乐溢对他掏心掏肺的好,他不忍心直接了当地把事情挑明看他受伤,乃至以后连朋友都没法做了。二来艾乐溢也没把事情说出来,人家都没说过我喜欢你,自己就说我不喜欢你,怎么看怎么有点自作多情。 在他看来,蓝冰应该是对他有好感的,但应该还谈不上喜欢,主动给自己洗衣服还是跟领导打好关系的成分大一些,因此便笑了笑,放下笔:“好啊,那就有劳你了,不过洗不干净可不成。” “你就放心吧!”蓝冰美美地把他挂在衣架上的衬衫摘了过去,叠了几下放进盆里,然后头也不回地小跑下楼,空旷的走廊里传来银铃般的声音,“你就瞧好吧!” 季鹤声又拿起笔,却没了继续写字的心情,连画了几张废符。 “小鹤哥!小鹤哥!”走廊里传来高立阳的声音。 “在这屋呢,阳阳!” 高立阳走进来,怀里抱着一个盒子:“小鹤哥!”他把盒子放在办公桌上,看到符纸和笔墨,羡慕地说,“你真享福,还有工夫在这里画符练字,我那边可就惨啦!” 季鹤声从饮水机里给他倒了杯水:“你那边呢?这两天过得怎么样?” 第33章 尸鬼一如 “还能怎么样,就是训练呗,比军训时候还苦。”高立阳一口气把水喝干,“今天到仙竹园去,我顺便把我收藏的漫画书都拿了回来,我那边要住在大礼堂里,不方便放着,就送来你这。”他一边说着一边打开盒子翻弄漫画,“这些可都是我的宝贝,你要帮我保管好哦。” 季鹤声也拿起几本翻看着,一边随口问:“岳云雷要倒霉了?” 高立阳惊讶地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 季鹤声分析说:“咱们的主席大人天天像操练军队一样训练你们,肯定是有用武之地。目前学生会的政策就是自足防灾,秀湖水上涨的危害他不可能看不出来,当初合并谈判的时候我们就谈过这个问题,望湖园那里也得修建堤坝,跟仙竹园连在一起,要修建堤坝,自然就得先占领望湖园,宇文清要去望湖园,他岳云雷和迟东野自然就得倒了大霉。” 高立阳听完点了点头:“还不止呢,碧海市如今已经完全被丧尸占领,据科学分析,被r病毒感染的患者,因为脑神经被病毒入侵,会一直处于饥饿的状态,哪怕胃里已经塞得满满的,他们还是会感到无比的饥饿。而且他们只对新鲜的血肉感兴趣,你要是给他们面包饼干什么的,他们是看都不会多看一眼的。” “他们总吃不到食物不会饿死吗?” “他们很耐饿的,据说他们身上的肉都腐烂了,眼睛也坏死的,甚至内脏也都是臭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时候,几乎不需要消耗能量。而且他们如果饿得狠了,也会吞食同伴身上的臭肉和污血……” “啪嗒!”季鹤声手上的漫画书掉在地上。 “小鹤哥,你怎么了?” 季鹤声脸色惨白惨白的,他忽然想起来当初在网上查找到的饿鬼的资料:鬼道众生,因其贪婪吝啬习气深重,福报极薄,常年处于饥饿的状态,无法得到饮食,饿到极处,会互相吞啖,吮食脓血腐肉。 而且贪为三毒之一,世上无药可医,无臭无味,传染能力极强,中者丧失理智,彻底堕落成饿鬼,非遇大智慧大慈悲者诚心度拔不能得到解脱。 季鹤声又问高立阳:“那科学家们有没有说过,这些人……丧尸们,能活多长时间?” 高立阳想了想:“这个倒没说,不过听说有的专家提出方案,那就是把每个被丧尸占领的城市违禁起来,等他们彻底被病毒腐蚀,自然死亡,不过也有专家说,丧尸们靠着自相吞食,理论上是可以永远活下去的。” 季鹤声怔怔地坐回椅子上,他已经可以确定,他爷爷说的关于饿鬼道的那个预言,毫无疑问,这些r病毒的患者们就是饿鬼,人间滑入饿鬼道,也就是说这个世界最终要被这种丧尸填满,或者说所有人都要变成丧尸! “小鹤哥,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你是不是生病了啊?” “没事没事,我没事。”季鹤声按下心中的惊骇,从抽屉里拿出肉干给高立阳,“呐,吃吧,尝尝这个怎么样。” 看见吃的,高立阳惊喜地扑过来,抓起两块塞进嘴里,然后一边吃着一边说:“小鹤哥你怎么还有啊?我以为早都吃光了呢。咦?这个味道不对啊?跟我以前吃的不一样。” “那是这个好吃还是以前的好吃?” “嗯……都好吃,各有各的味。” “呵呵,你以前吃的是牛肉干,这个是羊肉干,味道当然不一样,我用的调料也不一样,熬煮的时候我加了几样草药进去。别这么狼吞虎咽的,一会这盒都给你带回去,这还有一盒鹿肉干,也给你拿回去和大艾一起吃。” 高立阳有些犹豫:“你不怕别人说你假公济私,贪污公物啊?” “公账上有羊肉和鹿肉吗?就有点腊肉还是猪肉的,而且也没在我这,都在李云淞那大库里锁着呢。我问心无愧,你尽管拿回去吃,他们爱说啥说啥。” 两人正说着话,艾乐溢也来了,他身上穿着脏兮兮的迷彩服,进门就献宝似地拿出一个塑料袋,打开了里面是个纸包,再打开纸,露出四个烤的黑漆漆的麻雀:“咱们几个在凤凰城抓的,我分了四个,特地拿来给你们尝尝。” 高立阳撅着嘴:“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艾乐溢笑着说:“就算你没在这里,迟早也会往这来看小鹤的,到时候让他给你留着呗。” 他说的很自然,高立阳这才把不满消了小,又看看那四只烤麻雀,心里不是滋味了:“你们两个一人两只正好,我还是吃肉干吧。” “你这孩子,呐,给你两只,我和大艾每人吃一只。” “凭什么你们一人一个,我就要吃两只?”高立阳涨红了脸站起来嚷道。 季鹤声有些发怔,他不知道高立阳为什么生气:“阳阳,至于吗?下次大艾再有吃的,让他给你送去,然后由你留给我,行了不” “哼!”高立阳坐下,闷闷地吃着肉干不说话,他就是感觉季鹤声和艾乐溢两个人的感情比他好,明明三个人都是要好的朋友,凭什么艾乐溢什么都只想着季鹤声,然后才想到自己?而且三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很多时候都显得自己有些多余,那种感觉让他很难受。 而艾乐溢那边也对他有些不满,总觉得高立阳有霸占季鹤声的嫌疑,今天看见他生气,以为他在吃醋,心里更是警觉。 这两人生了嫌隙,都闷闷地不说话。 过了一会,高立阳站起身就走:“我先回去了,下午还要训练。” “这肉干给你拿回去,晚上当夜宵吃,你们天天训练,又是跟大家一样吃两顿饭,难免会饿,这肉干你尽管吃,完了我这还有。” “嗯。”高立阳接过装着羊肉干的盒子,气鼓鼓地离开。 看着桌上的烤麻雀,季鹤声笑得有些无奈:“这孩子,也不知怎么地就发起火来了,你们这几天在保安队里,是有什么人故意给你们气受了?” “我在一队,中午就到了凤凰城,他是一队,去了仙竹园,到底有没有人故意找茬我也不知道,不过他是三队的队长,宇文清很看重他呢,他又是那么愣的,谁敢给他气受?”他用脸盆打了点水,把手洗干净,然后拿起烤麻雀扯下一条腿给季鹤声,一边撕肉一边说,“宇文清对咱们仙竹园的人还算不错,今天早上肖凯文去找他告你的状,被宇文清给浸在碧月潭里,还撤了他的职。” “那现在谁管住房部呢?” “是祝瑞玺。” “祝瑞玺……他不是组织部的吗?他走了那组织部谁上位了?” 艾乐溢又递过一块胸脯肉:“是我。” “你?” “嗯,上午宇文清找我谈话了。” “你答应了他?” “答应了,他是很诚心实意的。” “他能够容忍我们仙竹园出两个部长?” “他要整合整个碧海大学,今天肖凯文的做的太不像话,他为了安抚我们,以及其他并过来的学院,必须得拿点高姿态出来。” “行啊,小子!以后跟我平级了!”季鹤声拍着艾乐溢的脑袋给他开玩笑。 “哟,有客人啊?”蓝冰洗衣服回来了。 “大艾啊,你又不是不认识,也不算什么客人。你回来得正好,他拿来的烤麻雀,你拿一个去尝尝。” “烤麻雀?”蓝冰立刻走进来,“我说怎么这么香呢。”她觉得自己作为一个女生,尤其是要在季鹤声面前留下好印象的女生,应该矜持一下,但几个月的艰苦生活,让她实在无法拒绝那种香气。 艾乐溢挑了个最小的递给她,笑着说:“尝尝吧,我们在凤凰城那边抓的。” 蓝冰把洗衣盆放在地上,接过麻雀坐在靠墙的椅子上慢条斯理地吃:“部长大人,你的衣服我洗完了,在走廊上挂着呢,绝对干净,欢迎领导吃完了待会过去检查。” “啊,那谢谢你了,以后有好吃的再给你留一份。” “洗衣服?你给小鹤洗衣服?” “是啊,一件贴身的衬衫,有点脏了,被我洗得雪白雪白的!”蓝冰一边吃一边比划着。 “不错啊,小鹤,在这还有人给洗衣服。” “啊,还行吧。”季鹤声乐呵呵地说,一边吃着麻雀肉,一边小心地观察艾乐溢的神情,见他笑得很不自然,心里越发地确定了七八分。如果是普通的好哥们的话,这时候应该调笑几句,甚至是起哄说些两人如何的话,不会是他现在这幅表情。 赵磊进来的时候,发现房间里的三个人气氛很诡异,虽然都是笑着说话,但却让人心底一阵阵地发凉,他缩了缩脖子,问季鹤声:“部长,咱们晚上做什么?这都两点了还没下单子呢,大家伙就让我过来问问。” “晚上吃炸酱面,我看库房里有不少挂面,再不吃就不能吃了,就都拿出来煮了,再拆十箱方便面,酱包都挤出来,配上豆瓣酱和三条腊肉,做一锅炸酱,省事着呢,三点再开始弄来得及,让大家伙先歇着吧。” 季鹤声又跟蓝冰说:“你现在就去下单子吧,算出来需要多少挂面多少酱,拿来我看。” 蓝冰和赵磊出去,季鹤声把鹿肉干给艾乐溢让他吃:“你以后做组织部长,也应该有空闲时间了,把道术好好练练,千万不能落下了。”顿了顿,又说,“有空就来我这坐坐,我教你画符。嗯,我这还有吃的,多补补。” 第34章 外界消息 经过半个多月的努力,季鹤声终于把炼丹所需要的药草该焙的焙,该煮的煮,人参灵芝全都炮制好了。 空间里的药材都是珍品,不但品质好,个头也大,人参只需要三分之一,灵芝只需要一半,季鹤声拿着一架从仙竹园带过来的黄铜天平,严格地称了份量,然后按照道书上介绍的方法步骤炼制。 因为一阶的百草丸太过繁琐,洗髓丹被道书上描绘为最容易炼制的丹药,然而对于从没有过炼丹经验的季鹤声来说,却是其难无比,一上来,茯苓就过了火,没有变成霜附在炉壁上,而是成了炭灰,只能重新添加,结果又在乌头没有完全熟烂的情况下就加入了人参,导致毒性没法除尽,仙药成了毒药,还得倒掉重来。 季鹤声忙活了一个晚上,把所有备用的药都添了进去,才总算勉勉强强成功了一炉,这还是他有丰富的做菜经验,对于火候的掌控比一般人要强上不少,否则换成别的学生,恐怕把林子里所有的药拿来也未必能够炼成一颗。 炉里的火得缓缓熄灭,丹炉里逐渐冷却下来,丹药才能成型,否则的话,药不成丹,反而成渣,就又失败了。 他把炉门关上,站起来长长吐出一口气,然后又去湖边游了一圈,从头到脚都洗得白白净净,然后换了身干净的衬衫和休闲裤,又拿了一盆前几天用丹炉烘烤出来的桃脯,装在盒子里,带出空间。 今天是星期一,各部门领导都要到办公大厅开会,蓝冰起得极早,她穿了一件黑色的风衣,里面是海蓝色的毛衣,披肩的头发用橡皮筋扎起来,怀里抱着文件夹,一看见季鹤声就笑着站起来:“部长早。” 季鹤声笑着打招呼:“来多久了啊。” “也没多久,刚跑步回来。”她看着季鹤声,带着几分期盼地说,“部长,你也该多锻炼锻炼身体,就算不为了炼出肌肉,至少也提高了免疫力,不会得病。” 季鹤声点点头:“嗯,现在医疗条件不好,咱们学生会只有一些校医所剩下的治疗感冒拉肚的普通药,卫生部那只有一群稻香村出来的中医,还都是没毕业的学生,要是生病了弄不好会有生命危险。” “对啊对啊。”蓝冰见季鹤声这么说,很是高兴,“部长要跑步吗?我天天都跑的,要不咱们一起啊?” “不了,我不需要跑步。”季鹤声随口说,“走吧,咱们去办公室,不能让领导等咱们。” “噢。”蓝冰有些失望,抱着文件夹跟在季鹤声后面。 碧月阁比其他学院的教学楼都大,单是礼堂就有十个,多功能教室二十个,西北倚靠着奇石堆砌起来的碧月山,东南对着望湖园。 两大办公室在三楼,原来都是多功能教室,主席办公室跟财务办公室隔着大厅遥遥相对,每周一的全体例会就在大厅里举行。 靠着北墙,放着两位最高领导的座椅,李云淞在右边,宇文清在左边,靠着东西两边的墙拜访一派座椅和小桌,那是给各个部长们准备的。 东边五个,分别是服装部餐饮部住房部物流部和卫生部。西边三个,分别是组织部保安部和工程部。 一进门就看到两个人在那剑拔弩张的对峙,周围站了一群看热闹的,季鹤声过去一看,顿时吃了一惊,原来对峙的一方竟然是岳云雷,另一方自然就是高立阳了。 “怎么回事?他们怎么会在这儿的?”季鹤声怕高立阳势单力孤,抢步过去站在高立阳一边,左手已经捏了一张符纸。 高立阳怒气冲冲地说:“他们说是宇文清让他们来的。” 季鹤声看向岳云雷,岳云雷笑了下:“就是宇文清让我们来的,你们有什么话,等待会他来了再去问他,我,不想跟你们打架,但要是真打的话,我也不怕你们。” “那就来试试喽!”高立阳迈步震脚,上来就是杀手绝招,赫赫有名的半步崩拳。 岳云雷不敢怠慢,他虽然练的是空手道,但既知半步崩拳的厉害,更知道高立阳的勇猛,此刻不敢直撄其锋,急忙退步躲闪,正要以双手连环刀诀还击,高立阳的第二记崩拳又到,他只有再次退步。 高立阳崩拳连环,左出右入,猛然间变作劈山炮,直轰岳云雷的咽喉,忽然旁边搭过来一只手,在高立阳手腕上一按,高立阳一拳打偏,砰地一声,把岳云雷身后的墙壁打出四个凹印,他急忙跳开,看见宇文清站在岳云雷身旁。 高立阳一肚子气,指着岳云雷问宇文清:“你来得正好,请你解释解释,他是怎么回事?这个人渣说是你让他来的,莫非是被你招安的不成?” 宇文清温和地说:“大家少安勿躁,我今天让他,还有迟东野过来自然有我的理由,现在解释给你听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待会其他人来了我还得解释,不如稍等一会。” 高立阳还要说什么,季鹤声过去把他拉住:“主席都这么说了,你就别不依不饶的,过来坐着陪我唠嗑。” 不一会大家都来了,季鹤声还看到了凤凰城马征也来了,心里就有七八分了然,看来宇文清已经不用一兵一卒就把两处给收服了。 宇文清首先让李云霭做报告,李云霭先介绍学校内部的情况,诸如有多少人,大致多少物资,还能够维持多长时间等等。然后是校外的情况:“非洲东岸近海海底的超级火山爆发,一大片水域都被烹煮沸腾,大量蒸汽被吹到非洲上空,给半个非洲造成毁灭性的极端气候。” 大厅里静静的,只有每个部长的助理们记录的时候圆珠笔在纸上摩擦发出的沙沙声。 李云霭继续说:“因为南北极的冰川持续融化,东南亚和欧洲的土地面积正在急剧减少,再加上r病毒的疯狂传播,很多小国都已经消失了,大多数死于病毒,还有一部分到其他国家逃难流亡,咱们碧海市已经有三分之一的地方泡在太平洋里了。” 这些都不是关切自身的,因此大家谁都没怎么在意,有几个甚至心不在焉,高立阳依旧气鼓鼓的,憋着一股劲要质问宇文清。 “我们中国还算不错,自然灾害比去年冬季要减轻了许多,目前要面对的就是如何处置那些r病毒患者,因为在医学上面,这些人属于被病毒侵入,类似于精神病和传染病的患者,因此世界很多国家还不允许随意攻击杀死他们,比如说美国和欧洲,他们到现在还不允许部队攻击患者,前一段时间杀死r病毒患者还以杀人论罪。中国规定,被这些患者攻击的时候,可以进行正当防卫,很多国家已经认定这些患者不可能再被医治痊愈,并且在论证他们是不是仍然属于人类。” “不就是丧尸吗?杀了他们难道还要负法律责任啊?”熊汉瓮声瓮气地说。 “丧尸是电影里的角色,而现在这些是r病毒患者,不能一概而论。”李云霭回答,“我们国家彻底沦陷的城市和地区原来有三百多个,现在还剩下十八个,我们碧海市是重灾区,齐鲁军区已经派了一个师的兵力来咱们这救灾,周围各省的物资也都往这里运,我们已经用无线电跟他们取得联系,估计用不了多久,直升飞机就到这里了。” 这个消息是极振奋人心的,大家全都不约而同地欢呼起来。 这时候宇文清站起来:“为了随时随地跟外界取得联系,以及掌握外界的资料,我和云凇商量了一下,决定成立信息部,由云霭出任信息部的部长。” 这个大家倒是没有意见,纷纷表示赞同。 然后是宇文清讲话:“虽然外面的部队已经到了霖州东部,正在抢修因为泥石流和洪水冲毁的道路,不过咱们目前面临的情况仍然十分严峻。据科学家研究发现,r病毒可能会发生再次变异,变异之后的具体情况还不得而知,不过这种病毒能够传染给一切哺乳类和鸟类动物,比如说老鼠,他们被r病毒患者咬了,就会变成类似于电影里演的那种丧尸鼠,还有麻雀,前几天我看到有人捕麻雀吃,以后要注意了。”说着看了艾乐溢和许霆他们一眼。 当初吃过麻雀的几个齐齐打了个寒颤,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回味当时的肉香,又觉得有些恶心。 宇文清接着说:“据我们的信息部观测,在碧海市还有许许多多的小股幸存者,在饥饿面前,他们很多都变得穷凶极恶,为了一截变了质的香肠,就可以杀死几条人命。这些人在碧海市的各个地方流窜,如果被他们知道咱们这里有这么多的物资,很可能冲进来抢夺,甚至造成打砸烧杀等情况的发生,因此我决定改组保安部,不再设部长,由我直接管理,人数扩充到一千人,分成五个保安大队,队长分别由许霆马征高立阳步青云和岳云雷担任。” 第35章 易筋洗髓 “我不干!”高立阳再也忍耐不住,一拍桌站了起来,用手指着岳云雷,“向他这种人渣!猪狗不如的畜生!凭什么加入进来?” 岳云雷将茶杯一顿,也要站起来,被宇文清用眼神阻止,他还是很怵宇文清的,便强忍怒气,又坐了回去。 高立阳红着眼圈大声说:“当初,这个王八蛋怂恿着二十多个狗腿子把咱们仙竹园一百多个女生绑在炕上,任意□!他妈妈的!”回想起当日的情景,他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大颗大颗地落下来,哽咽地说,“他们……他们……不是人,我恨不能一拳一个把他们都打死……” 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宇文清,宇文清叹气:“那依你的意思,得怎么办?这件事我也了解过,当初参与施暴的二十三个男生已经被我关起来了,岳云雷只是纵容,对这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已。对于这些人,以后部队进来,国家机构重新建设,自然有人给他们定罪。我们能怎么做?咱们毕竟没有给人定罪的权利,难道真的像你说的那样把他们都杀了吗?” 高立阳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正像宇文清说的,他们既不是法院也不是警局,根本没有资格惩治那些人:“反正我就是不跟他们任何一个在一起!我看着他们就恶心!” “他在五队,你在三队,你们本来也没在一起啊。”宇文清绕过桌子向高立阳走过去。 季鹤声伸手拍在桌上,掌心已经多了一张五雷符,只要宇文清敢向高立阳动手,他就要发掌心雷打过去。艾乐溢看过来,眼里光芒一闪,冲季鹤声摇了摇头,伸手拿起茶杯喝茶。 他的意思是告诉季鹤声,宇文清根本不可能动手打高立阳,而宇文清也确实没有那么做,而是过去亲手给高立阳擦掉眼泪:“你是我见过除了我师父之外最有侠气的人,咱们学校这么多练武的,唯有你能够称得上一个侠字,如果在古代,哪怕是现在,任哪个练武的提起你来,挑起大拇指称一声高少侠都不为过。说实话,你虽然年纪比我小很多,但是我很敬重你,这是我的心里话。” “那你为什么还……” “因为我是碧海大学的学生会主席,我要操心整个学校一万多名教授同学们如何在天灾**之中活下去,以及如何活的更好,所以很多地方我不得不向现实妥协和退步。岳云雷他身上有很多缺点我知道,我也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更知道他要什么,但同样他的身上也有很多优点。阳阳,请允许我也这么叫你一次,我理解你的想法,我希望你也能理解我,我也想你保证,不会再让当初的悲剧重演。” 他还有些话没说,因为如果不招安的话,岳云雷跟迟东野就会带着望湖园的学生跟他们进行火拼,如果那样的话就要上演一出古惑仔式的群体斗殴流血事件,那种情况是大家都不愿意看到的,况且宇文清也有足够的自信,能够很好地驾驭他们。 高立阳想不明白这些关节,只是愤恨不已,抽泣着不吭声,宇文清扶他坐下,又亲手倒了杯茶给他放在手心里。 当天晚上,季鹤声在空间里忐忑地打开已经冷却的丹炉,只见丹巢里整齐地躺着七颗胖乎乎的奶白色丹丸,每颗都有桂圆那么大。 季鹤声把丹托在掌心,上看下看,犹豫着要不要吃,他可是知道,这东西里面有剧毒的乌头,那可是传说中的断肠草,神农都被毒死,自己这点道行…… 可是不吃的话,就不能突破第二层,他此时已经完全相信了爷爷的预言,对将来世界上丧尸横行也有七八分的肯定,以他现在的能力,根本没办法在那种世界里活下来。 反正都是要死,吃药的话还有一半的可能活下来,而且还能活得很好,如果不吃的话将来很可能死在丧尸堆里,想起自己被丧尸撕扯成块的情景,季鹤声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在蒲团上盘膝坐好,摆出修炼的姿势,然后又准备了一壶龙井茶,因为他听过传说,神农当年尝百草,中了毒就是用茶水解毒的,虽然不知道管不管用,不过到底有点希望。 丹药入口,一股苦涩在口腔里弥漫开来,季鹤声不敢咀嚼,直接吞咽下去,然后默默运功。很快,胃里就开始有一团火焰在燃烧,随着他的真气运转,全部汇入小腹丹田,然后再似爆炸一样像全身各处辐射开来。 这洗髓丹的药力之霸道,远超出季鹤声事先的想象,从内到外,从头到脚,每一个指甲缝里都被药力所贯穿,心肝脾肺肾等五脏同时收缩抽搐,胆胃肠膀胱六腑一起扭曲变形,脊柱里面仿佛有热油在喷涌,直接灌注到大脑之中,每一根筋都在拉伸,每一块皮都在绷紧,每一个毛孔都在不停地关闭张开。 季鹤声痛苦得想张口大叫,却发不出一点声音,他原本还想服药之后靠真气将药力化开,如果太过强大的话就把药力压住,此时浑身剧痛,仿佛被利刃寸寸割裂,那里还能凝聚精神运转真气了,事实上,他的大脑里只剩下一种感知,那就是疼,疼得身上没法动,脑子也没办法思维,只能在那里无助地忍耐。 过了大约三个多小时,药力才逐渐消失,身上的痛感如潮水一样退去,已经近乎晕厥的季鹤声一点一点地恢复神智,试着稍微动了动手指,发现并没有像想象当中那样的疼痛和沉重,又抬了抬胳膊,确实没有一点不适,这才放下心,从地上坐起来。 他发现自己此时的情形十分狼狈,从头到脚都黏着一层黑乎乎的油脂污垢,恶臭恶臭的,几乎把他全身都给包裹进去,下边裤子里也湿塌塌的,原来竟失禁了,不禁有些脸红。 他赶紧起来往外走,在院子里就把这身脏衣服全都脱下来,团成一团,打算待会带到外面去处理了。 快步走到湖边,一个猛子扎下去,顺着湖底向前游出十几米才浮出水面,兀自觉得有些恶心,又往前游出二百多米才停下来。 把自己从头到脚都洗干净,连搓了好几遍。他发现自己自己的身体从里往外感觉轻快,互相也变得越发顺畅深远,而且皮肤比过去更加白皙水嫩,摸上去手感好极了!他亲了亲自己的手背,在自己的屁|股上捏了两下,不知怎么地想起了艾乐溢,又红了脸,赶紧上岸擦干身体。 就这么光着身子在湖边快跑几步,又把真气运转几个周天,感觉不是一般的好,看来这洗髓丹果然名不虚传,真的把自己身体里的杂质毒素都给排了出去,想起刚才的情形,所谓小便排肾毒,大便排肠毒,出汗排肺毒,如果没有排出来的话,药反而算是白吃了。 回屋里换了一身当初从家带来的旧夹克,拿上拖布把客厅里的污垢打扫干净,又给吕洞宾上了三炷香,念了几句多谢祖师爷保佑,刚才身不由己,不要怪罪的话,聊胜于无。 第二天中午,果然有两架军用直升机飞进来,一个班的战士和一些救援物资。 碧海大学的情况比外界预想得要好得多,最起码这一万多人还都有吃有喝,穿用得体,而且有组织有纪律,大家各司其责,井井有条。 那个叫景奇的班长在宇文清和李云淞的亲自陪同下各处转了转,惊讶连连:“你们在电台里说你们的情况我们都还不信,没想到竟然都是真的!我这就联系首长,将这里的情况汇报给他们。” 宇文清掐着时间,转到餐厅的时候正好是中午,便邀请他们一起吃饭,景奇赶紧推辞:“你们这里一天就两顿饭,不能我们来了搞特殊化!还是等晚上跟你们一起吃吧。” 季鹤声站出来说:“景班长,咱们吃饭晚,你们是六七点钟就吃了吧?咱们都拖到□点钟才吃,况且都做好了,面条不能留,你们不吃我也得人给它吃了。” 午饭很简单,下的挂面,用蘑菇和腊肉勾汤,季鹤声亲自主勺,味道相当不错,没准备酒,部队的人吃饭也不说话,每人捧着一大碗面条,吃得额头见汗。 他们走后,餐饮部的人都围拢过来:“部长,这回军队进来了,咱们就好了,以后道路打通,咱们是不是也不用在这样成天做饭了?学校能不能恢复上课?” “不知道。”季鹤声想起爷爷说的预言,摇了摇头,告诉蓝冰,“晚上做八宝饭,吃前天腌的八宝菜。” 大家都好奇地问:“什么叫八宝饭?” “就是用四种米和四种豆煮出来的,大米小米紫米薏米,红豆绿豆黑豆黄豆,豆子一会就用水泡上,要不然煮不熟。” “那八宝菜……” “笨呐你,那咸菜里有多少种菜?木耳蘑菇豆干果脯腊肉小鱼香肠,肉脯,四素四荤,不正好是八宝吗?从今天开始天天吃八宝菜,把那二十缸吃完再弄别的。” 不理会背后目瞪口呆的一群人,季鹤声出了饭庄,往碧月阁来,打听着来到二楼找到组织部办公室,艾乐溢正告诉一个女生怎么做报表,看见他来,很是意外:“小鹤,你怎么来了!”他把女生打发出去,让季鹤声坐。 “给你送点吃的来。” “上次拿得鹿肉干和桃脯还没吃完呢。” “这回不是肉干也不是桃脯。” “哦?你还有什么啊。”艾乐溢笑了。 “那要看你想要什么。” “只要是小鹤给的,我都想要。” “真的?” “真的,哪怕是一块砒霜,你让我吃,我也毫不眨眼地把它吃下去!” “好,这可是你说的,呐,我给你送的正是一颗毒药。”季鹤声把手掌摊开,掌心躺着一颗白白胖胖的药丸。 “你这是从哪弄得奶糖豆啊。”艾乐溢笑了,随手拿起来就要吃。 “等等,不能这么直接吃。”季鹤声赶紧把药抢了回来。 “不能直接吃?那怎么吃?” “这样,先去你寝室,要回屋里去吃。” 艾乐溢有些发愣,不过还是依着他的话,带他到月光小屋。 第36章 月光小屋 所谓的月光小屋是在碧月山后面,一片建成草原式的空地上,有那么七八个小屋,晚上可以在这里赏月光,画夜景,如今被几个人给瓜分了,因没有水电,大家都不能在高层活动,因为不能用楼里的马桶,必须出来上厕所,像季鹤声这样住五层阁楼的真的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了,毕竟他们都没有一个随身的空间。 艾乐溢的小屋是最大的了,现在天气还很冷,在他之前也没人想到来这里住,因此他挑的是最大的,外形是水晶宫的模样,里面是复古式的三件,有点像季鹤声空间里的青木居。 东屋里摆放着一张双人大床,铺着雪白的床单,上面是叠得有棱有角的被子,屋子收拾得简单而干净。 季鹤声把门关上,又问艾乐溢:“你这洗澡方便吗?” 艾乐溢顿时愣了,过了十几秒才点点头:“我把西屋改建成了一个简单的浴室,上面有水桶,我打了水存储在里面,太阳好的天气能够晒得暖和一些,冲凉是可以的。” “那就好。”季鹤声坐在床上,“你先去趟厕所吧。” “我去厕所干嘛?” 季鹤声有点不好意思:“就是……去把能排出去的都排出去。” 艾乐溢心头一跳,脑海中闪现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季鹤声知道了他一直以来的心思,今天终于要……要不然不会主动提出来要来自己这里,还问洗澡方不方便,只是他让自己先去厕所把能排出去的都排出去,这摆明了是要自己在下边,因此激动之余不禁又有点郁闷,不好在自己盼了三年的愿望终于要实现,在下边就在下边吧! 艾乐溢痛快地去了厕所,走出门外的时候,几乎激动得欢呼出声! 他在厕所里蹲了好长时间,一方面平抑一下自己的激动心情,毕竟是第一次,得给小鹤留个好印象,最起码不能吓跑他,另外也尽量拉得干净一些,待会自己先去把里边也洗干净,决不能让小鹤对这事产生反感。 从厕所回来,艾乐溢就拿毛巾和沐浴乳:“小鹤你先躺着,我先去洗澡。” “现在洗什么澡啊,待会再洗,把这些玩意先放下。”季鹤声坐在床上指挥,“把衣服脱了。” “这……现在?” “对啊,快点。” 艾乐溢咽了下口水,心想小鹤这也太直接了,以前不知道他是这种想法,要不然早就跟他表白了。 他脱了外套衬衫,光着上半身就要过来,他已经想好了,要先用亲吻让小鹤适应自己的亲近。 “接着脱啊,裤子也脱了。” “裤子也脱?那好吧。”艾乐溢又拖了外面的西裤和里面的毛裤。 “继续,内裤,袜子都脱光!” 这下就连艾乐溢也脸红了,不过还是依言照搬,把自己脱得赤条条的一丝|不挂,毫无遮掩地面对季鹤声商量:“这回行了吧?” “嗯,行了,不过你这有塑料布没?找一块去。” “哪有塑料布啊,要那个干什么?” “没有塑料布……那就用这个窗帘凑合吧。”他摘下半旧的窗帘铺在地上,“坐上去。” 艾乐溢照着他的话乖乖地坐在窗帘上,然后伸手搂住季鹤声,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很是神情地呼唤:“小鹤。” 季鹤声愣了,又红了脸:“你干嘛?别乱亲!呐,现在,把这个吃了。” “这个是什么?” “你吃了就知道了。” “不会是那个的吧。”艾乐溢直接把这个当成□了,“我,我不用药的。”说着捏着拳头挥了挥胳膊,“就这样,我可以的。” “你可以什么啊!我都不行,你能行吗?赶紧吃了,你说的,我给你什么你就吃什么。” “那好吧。”艾乐溢无奈地接过药丸,吞进肚里,然后又来抱季鹤声,“这回行了吧?” “你冷吗?”季鹤声看他身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反手把他抱住,“待会就好了啊。” 艾乐溢被季鹤声抱在怀里,激动得了不得,脖子上都泛起了红润,下半身也开始抬头。在他心中,设想了无数次跟季鹤声坦然相对的清净,包括他们共同的初夜,甚至说什么话,用什么姿势,每一个细节他都想了无数遍,今天终于如愿以偿了,他反而有些害怕,有些僵硬地抱住季鹤声的腰,只觉得鼻子里酸酸的,眼泪止不住地就涌了出来。 季鹤声看他哭了,赶紧安慰他:“忍一忍,忍一忍就挺过去了,我这都是为你好。”他拿过桌上的毛巾,递到他嘴边,“你要是痛得厉害,就咬这个。” 艾乐溢有些发愣:你还没做呢,我疼个什么劲啊?不过还没等他问出来,药力终于开始发作了,腔子里的五脏六腑仿佛被无数把刀子来回割着,手脚都不听使唤,顿时大吃一惊:“你……你给我吃了什么?” “是我炼的洗髓丹,你别怕,我都吃过了,虽然很痛,但挺过去就好了。”他看艾乐溢眼中充满了失落和痛苦,眼泪流得更厉害了,赶紧手忙脚乱地给他擦眼泪,并且紧紧地抱着他,“很快就好了,很快就好了。” 艾乐溢很快就在极度的痛苦之中失去了神志,他的身上不停地排出黏腻的污垢,季鹤声去弄来清水,用毛巾蘸了给他擦拭,很快一盆水就成了泥汤,他换了三盆水,毛巾都成了黑色,整个房间里都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恶臭。 过了两个小时,艾乐溢身上不再排出污垢,毛孔随着气血流动开合有序,皮肤也泛起红润,呼吸也开始恢复正常,季鹤声把自己身上的衣服也脱了,只剩下一条内裤,抱着艾乐溢到西屋去,把他从头到脚都洗得干净通透,然后抱回床上,给他盖好被子。 季鹤声坐在床边,看着熟睡中的艾乐溢,忽然感觉这场景很温馨,要是有一天艾乐溢受伤了,生病了,自己就这样照顾他,要是自己生病了,受伤了,那么他也来照顾自己。 他伸手摸了摸艾乐溢沁出细汗的额头,刚刚经历过易筋洗髓,艾乐溢脸上的皮肤在薄汗的滋润下,越发显得白皙嫩滑,手感极佳。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艾乐溢终于醒过来,他睁开眼睛,眸子里隐隐闪烁着清澈的光,整个人的气质确实跟原来大不相同:“我……刚才是怎么了?” “你刚才吃了洗髓丹,易筋煅骨,伐毛洗髓,当时很痛苦,现在就好了,是不是感觉自己从里到外都很轻松,手脚里面都有使不完的劲,而且最重要的是,真气运行更顺畅了?” 艾乐溢试着感觉了一下,发现确实如季鹤声所说:“这洗髓丹,也是你师父给的吗?” “不,是我自己炼的。我修炼九天都箓**,始终不能进入第二层,副册上说是根骨太差,需要吃洗髓丹来改善体质,我就炼了一炉,昨天晚上我自己吃过一颗。” “你……也像我刚才那样?” “对啊,像咱们这样的普通人,谁吃这个东西都得那样,眼泪鼻涕乱淌,大小便失禁,不过也没什么的,挺过去之后,就从地狱进天堂了。” “我……刚才都是你给收拾的?”艾乐溢想刚才自己光着身子弄得一片狼藉,被季鹤声悉心照料收拾的情景,又揭开被子,看见自己身上也很干净,“你给我洗澡了?” “是啊,你这算好的了,有我照顾你,我昨天晚上可就是一个人,昏死了小半天才自己醒过来,爬到湖里洗澡。” “湖里?你跑到秀湖里去洗澡?”艾乐溢的声音紧切起来。 季鹤声这才发觉说漏了嘴,不过暂时也没办法跟他解释此湖非彼湖:“啊,也没到里边去,就在边上用盆舀水冲了冲。” “你这个洗髓丹,是吃过一次就可以的,还是需要以后再接着吃的?” 季鹤声想了想:“书上说普通人只能吃一次,吃多了会发生畸形,轻则身上长瘤子,重则再长出几只手脚来。不过我们修行者可以常吃,相当于保健品。”他又给了艾乐溢一粒,“这个你先拿着,不过不要立即吃,等你把第一层真气练满,要突破到第二层的时候再吃。” 艾乐溢接过丹药看了看,从床头柜里拿过一个装戒指的心形小盒,把洗髓丹装在里面,“你下次再吃第二颗的时候,来我这里吧,让我来照顾你。别再一个人去湖边了。成吗?”语气中带着几分期待。 “嗯,好的。”季鹤声被他那近乎恳求的眼神看的心里柔软,“你放心吧,我以后再遇到这种情况都来找你一起。对了,我还得给阳阳送两颗去。” 艾乐溢说:“那就把他找过来,我帮你一起照顾他,我这个地方又宽敞又僻静。” “也好,今天有点晚了,等明天吧。” “明天恐怕不行。” “为什么?” “今天军队都进来了,景奇跟外面汇报了这里的情况,我听他们的那意思是还要派更多的兵来,然后以我们这里为基地,从东往西,向霖州方向跟他们里应外合打通道路。而据我估计,对岸的霖江大学一直没有动静,李云霭他们多次用望远镜看过,那边都是丧尸。” “军队不会让咱们学生去打丧尸吧?”季鹤声失声叫道。 第37章 搜救营队 艾乐溢笑了笑:“当然不会!至少目前不会,顶多让我们帮忙坐坐后勤工作。”然而他看季鹤声的脸色依旧不好看,便问,“小鹤,你怎么了?放心吧,不会让你去打丧尸的。” 季鹤声摇了摇头:“我不是担心这个,我觉得,我们总有一天要正面对上那些丧尸的,甚至要到数以万计的丧尸堆里去寻找食物。” “你说的倒也不是没有可能。”艾乐溢声音也低缓了起来,“r病毒实在是太厉害了,世界各国的专家在它面前都束手无策,目前全世界的治愈率还是零。” “所以,你要好好修炼道术!”季鹤声抓住艾乐溢的手,拍着他的手背,极为郑重地告诉他,“只有练好道术,咱们才能有更多的机会生存下去。” 艾乐溢反握住他的手:“我知道,这些天我一有空都在修炼,不信你检查。”他将真气涌向手臂,从掌心劳宫穴贯入季鹤声的身体。 季鹤声感觉了一下,也已经修入第一层了,这才稍稍放心:“现在修炼是重中之重,其他的都是次要的,不止是功法,还要练道术,不要怕浪费符纸,我几乎天天都在画,用箱子装呢,你平时练好了,到危险来临的时候才能够派上用场,要不然揣在兜里也是废纸一张。” 两人又说了一会话,看看快到晚饭时间就一起出来,打听保安队的动向,碰巧今天军方的人来,宇文清把四个保安队都调回来听用,高立阳就在碧月阁里,二人把他叫上,先去饭庄吃饭,然后再回到艾乐溢的住处,帮助高立阳服用洗髓丹。 第二天军方又派人过来,十架直升机不停起落,来回搬运了五百多名士兵和各种应用的物资,他们首要的任务就是维持学校里的秩序,将这里变成一个稳定的基地,但宇文清和李云淞已经把这里治理的出奇的稳定,因此军方并没有让他们强行征用接管学校里的一切人力物资,而是以中国人民解放军齐鲁军区第八十一师的身份跟碧海大学学生会进行合作。 这些士兵是军方临时成立的临时搜救营,营长叫宋穆,是大尉军衔,宇文清先把他请到会议室,出示了周围的地图,比他们军方的卫星地图标注的更为细致,连哪个建筑是干什么用的,里面大约有多少人都写得清清楚楚:“从咱们学校到霖州市里,首先要经过霖江大桥,这段路还算好走,不过对岸就是霖江大学,据我们平时的观察,那里应该是已经沦陷了,大白天的都是r病毒患者满大街的游荡。霖江大学里有学生一万多人,教工四五千人,还有一切其他的,差不多有两万左右。去年台风过境,他们学校停课,允许学生回家,之后病毒爆发之处,又遣散了一批临时工,再去掉因为生病被送到市里医院治疗的,估计人数在八千左右。” 宋营长听他说得这样详细,不禁暗自赞叹,心说这位年轻的学生会主席可真不简单,前途不可限量。 “不过这只是保守估计,因为霖江大学不像咱们,他外围有三个镇子和十七个村子,两条大路分别通向碧海市和霖州市,他们那病毒传染得那么厉害,很有可能是被大量r病毒患者冲进了学校,导致全校师生的沦陷,所以数量恐怕还要翻上一倍。我们现在最想知道的,是国家如何定义这些没有理智,只会疯狂咬人的怪物,如果还是r病毒患者,那么他们就还属于人类,咱们不能随便杀死他们,那么我劝你们还是不要去了,因为根本没法在不杀死他们的情况下打通去外界的道路,强行那么做,只能是送死。” 宋营长想了想,终于还是告诉宇文清:“跟你们交个底吧,虽然国外很多国家都把它们定义成‘r病毒患者’,咱们国家表面上也是那么说的,实际上私底下的说法是‘脑死亡者’,也就是说他们确确实实已经是死人了,大家都把称之为僵尸或者丧尸。去年年底的时候,咱们南方一个团的兄弟,就是被一个城市里的丧尸攻击,全部牺牲,从那以后上边就下了命令,遇到丧尸攻击,可以用任何手段把它们消灭,当然,前提是得能够判定他们是丧尸。” “那就好。”宇文清跟李云淞对视一眼,然后跟送营长说,“我们会全力帮助你们完成任务,做好后勤工作。战士们的住处和生活用具我们都已经准备好了,在咱们学校大门那边的金鼎阁,被褥都是新换的,厕所在外面,用水稍微苦难一点,不过洗衣做饭都由我们来负责,我们已经提前运过去五十桶饮用水。” 宋营长赶紧道谢:“真没想到,你们安排的这么周到,原本我们还打算住帐篷来着,真的是太感谢你们了。” 当天晚上,李云淞和艾乐溢一起来到餐饮部,又给季鹤声带过来二百人,特地嘱咐:“一定要让战士们吃饱吃好,首先时间上不能拖,每天早上六点钟一定得做出来,其次,有肉类蛋类优先供应给他们。” 季鹤声点头:“你放心吧,我知道,他们要冲在战斗第一线,跟丧尸面对面的战斗,弄不好就要丧命,我会把事情都做好的。” 第二天早上四点钟,季鹤声就把所有人都叫起床,生火烧水,淘米和面。今天破例用上了烤箱,昨天下午他就带人把一百多条鲤鱼都收拾出来,切成块用调料腌上,现在拿出来,刷上油送进烤箱,另一边同时蒸馒头,比平时的要大,香白宣软,拿出来切开了,夹上烤鱼,然后用纸包上,一共一千二百份,再配上十桶熬得香气四溢的紫米粥。 差十分钟六点,安云峰就带人来了,他是物流部的部长,掌管着车队,一辆厢式货车,四个男生做搬运工,刚一进屋,就被香气刺激得口水直流,等见了桶里的中式烤鱼汉堡更是眼睛发直,不住地咽着唾沫把桶搬上车。 季鹤声也带着自己的灵竹剑跟上车,他要去看看那些丧尸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跟,如果爷爷说的预言属实的话,这个世界最后都会被这种怪物所充满,自己将来也要在丧尸堆里挣命,因此必须知己知彼。 到了金鼎阁,宇文清和李云淞他们早就到这了,还有工程部的一千人,各自拿着铁锹和绳索等各种工具。 季鹤声亲自押送早餐到金鼎广场,连宇文清和李云淞都有惊诧不已,虽然他们说要让战士们吃饱吃好,但是这个规格也太高了吧? 战士们刚开始还没觉得什么,只以为学校里的同学人人都吃这个,每人领了两份,个别能吃的又补了十几份,剩下的被季鹤声搬回来,跟宇文清李云淞还有就近的一些工程部的同学大家分了,每人都吃的狼吞虎咽。 战士们吃完饭,便赶奔霖江大桥,先用砖石瓦块在桥头堆砌围墙,熊汉也带着工程部的人过去帮忙,把霖江两岸的垂柳伐倒十几颗,连抬带拽弄过去,然后再以此为骨架用袋子装泥土填埋。 季鹤声问李云淞这是在干什么,李云淞给他解释:“丧尸视觉退化严重,但是却能捕捉热源感应,有点类似于响尾蛇,而且他们的听觉十分灵敏,这里只要一开枪,附近的丧尸都会被吸引过来,所以咱们得先在桥头修建防御工事,然后想办法把他们尽可能多地引过来消灭掉。”他顿了顿,又说,“不消灭这些丧尸,西边跟外界的道路就无法打通。” 季鹤声用手指着河对岸的育才小村:“那村子里面应该还有不少物资,要不要顺便弄过来贴补家用?” 育才小村紧靠在江岸边上,西面就是霖江大学的体育学院,事实上在五年前这里并没有村子,只是后来有一位商人看中了这里的发展潜力,买下地皮建起了商场,吸引不少商家来这里做买卖。其中最着名的就是鸳鸯楼,全天二十四小时营业,最豪华的总统套房五百块一小时,最便宜的胶囊房间二十块钱一小时,生意一直都很火爆,据学生们私底下传说好像还有特殊服务,男女都有。 李云淞看着对岸摇头:“情况还没有恶化到那种地步,人家业主还有可能回来,咱们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能去动人家的东西。” 围墙堆砌一米多高的时候,物流部从餐厅运来早餐给在这里干活的人,相比之前给士兵的,这次就有些寒酸了,每人一碗干饭,两块腐乳,学生们虽然心里有些不爽,不过干了一早上的活,又累又饿,也没人挑什么,过去领了饭和腐乳,坐在地上狼吞虎咽。 宇文清和李云淞几个一起把目光看向季鹤声,那神情明明就在说:“你是故意的!” 季鹤声假装没看到,那边宋营长一伙看得脸都变了,又是感动又是惭愧,有几个年纪小的战士甚至在偷偷抹眼泪。 上午十点,三米多高的围墙建好,外面是峭壁,里面是缓坡,宋营长又带着大家伙做鹿角,几根竹竿用铁丝拧成一个,把尖冲外架在缓坡上面,战士们端着步枪在鹿角后面排成一排,另外四挺机枪架在左右两边。 四个战士开着一辆从路边捡来的皮卡开进育才村,一边开一边放枪,很快,街道两侧的商铺里就走出十几个丧尸。 季鹤声还是第一次看到真实的丧尸,他们都是商铺的业主,应该是在大雾天气时候感染了病毒,之后没来得及在疏散的时候跟其他人一起撤走,在这里留到现在,被枪声吸引出来。 从他们感染病毒开始算起,到现在也有小半年了,一直没怎么吃到新鲜的血肉食物,饥饿到了极致,身边的同伴大部分都已经被吞食干净了,他们是从不同的店铺里走出来的,摇摇晃晃,追着皮卡车奔跑。 第38章 初战丧尸 季鹤声看那些丧尸大多在四五十岁之间,有男有女,身上的皮肤都成暗青色,布满一块块的尸斑,嘴巴微张,上面挂着粘稠的淡黄色液体,走起路来跌跌撞撞,并不快速,个别的还会被街上的东西绊倒。 皮卡快速地穿过育才小村,车上战士拿着步枪,从窗口探出上半身,对着丧尸开枪,砰砰砰,几乎是一枪一个,全部都打在脑袋上,丧尸们头部中弹,立即倒在地上,每隔几秒钟抽搐一下,要再过一会才会逐渐彻底死亡。 很快小村里的几个丧尸就被杀死了,皮卡在北面掉头绕圈,驶进霖江大学,不一会就传来砰砰的枪声,由近而远,从北向南,兜了一个大圈,枪声听起来越来越急,到后来更是三次巨响,是战士扔出了手雷。 又过了好长时间,皮卡终于从南面的柳树林里穿了出来,重新出现在大家的视线之内,然而原本八成新的皮卡,如今已经大变了样,前面保险杠成了碎片,引擎盖上有好几处凹痕,车身上到处都是暗褐色的血污,后面的车厢里还有不少残肢断腿。 皮卡出来的地方叫做万柳塘,是霖江大学一景,他们学校里也有个人工湖,边上种满了垂柳,跟江边上的柳林连成一片,每到春夏两季,这里满眼嫩绿,柳絮飞舞,如果赶上细雨,精致更美。 如今还在正月里头,柳树还没有发芽,光秃秃的枝条间,影影绰绰无数人影,跟随着皮卡后面,走出密密麻麻的人头,数以千计的丧尸摇摇晃晃地追上来。他们口中发出呜呜嗬嗬的叫声,不断有丧尸摔倒,被同伴们踩成一团黑红色的污血,涂在地上。 金鼎广场站着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少说也得有四五千吧?”高立阳说,“都要打死吗?” “不是他们死,就是咱们死。要是被他们冲过来,咱们学校里这一万多人也都得变成和他们一个德行。”岳云雷接口说,用手摸着怀里的太刀,看着远处人头攒动的丧尸群,眼中闪烁出狂热的目光,那是一种贯战沙场的杀神,看到敌军来袭,手痒得恨不能冲过去杀个痛快的神情,让人望而生畏。 季鹤声面容沉静,在心里默默盘算着以自己目前的实力,用哪种法术才能够在这些丧尸自保,以及如何将他们杀死。 皮卡开到围墙前面,四名战士弃车出来,在战友们的接应下爬上围墙,宋营长让所有战士准备,等丧尸冲到跟前再开枪射击。 “哒哒哒……”两挺机枪开始喷吐火蛇,掀起一片收割生命的金属风暴,冲在最前面的近百只丧尸瞬息之间被打成碎片,有不少被拦腰打断,兀自拖着满腔肚肠,用双手支撑上半身,满脸狰狞地往墙根底下爬,拿步枪的战士们便挨个点射,将他们爆头打死。 “这丧尸也没什么嘛。”迟东野看着数以百计的丧尸像被收割的麦子一样成片扑街,有些不屑地说,“成天听说这里沦陷,那里沦陷,说他们如何如何凶猛,想来都是饭桶。” 高立阳看他不爽:“那是人家有枪,而且是机枪,有能耐你拿一根木棍去墙外面较量较量,不被吓尿就算你是爷们。” 迟东野不敢跟高立阳叫板,只当没听见。 因为枪声和血肉的气息,周围的丧尸被源源不断地吸引过来,像潮水一样,机枪太费子弹,宋营长改变战术,用手雷作为主要武器,等丧尸扎堆过来就扔一个过去,瞬间就能炸到一片,等后面的丧尸填满空白就再扔一个去,只有等丧尸冲到跟前,少量的就用步枪点射,大量的则用机枪横扫。 季鹤声看到十点多,回饭庄准备午餐,十个大锅全开煮面条,出锅之后用凉水泡上,又亲手拿着双耳边锅做蘑菇酱肉卤,第一批出锅先给安云峰运去霖江大桥边上,李云淞放话,让学生和战士们一起用餐,并且还在跟宇文清研究,以后劳动量增大,是不是改回一日三餐。 枪声不停地响了一天,终于把附近的丧尸全都给消灭掉,大家用铁锹耙子把破碎的尸体弄到一起,浇上汽油全部烧成灰烬。 休息一夜,第二天早上起来饱餐战饭,然后宋营长带着战士们试探性地向西探索,他们开着临时找到的车辆,天上还有直升飞机配合巡视,指引方向,遇到小股的丧尸就立即消灭,大股的就撤回到桥边围墙里面,利用地势进行反击。因为有直升飞机不断地从外面运子弹和手雷进来,弹药充足的情况下,他们推进得很快,只用了一个星期的时间,就消灭掉了推进路线附近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丧尸,霖江大学基本上得到解放。 在推进的过程当中,也有不少学生和教工被解救出来,陆陆续续一共有两千多人,他们大多数都躲在食堂和商场里面,才撑到现在,有几十个靠吃生米活下来的,身体特别虚弱,走路都走不稳,是用担架抬过来的。 霖江大学以体育着称,正好跟碧海大学相反,他们是阳盛阴衰,这些存活下来的大多是男生,而且之前身体素质极好,宇文清让卫生部好好照料他们,又告诉季鹤声的餐饮部专门给他们加一顿汤水粥饭的夜宵,按病号餐算,尽快把身体调理过来。 既然接收了霖江大学的教工和学生,那么霖江大学里的物资自然也要一起接收过来,宇文清带着四个保安大队出发,到霖江大学里各个食堂和商场搜寻物资。 宋营长不同意:“虽然说丧尸被我们消灭了不少,周围基本上没有大股的丧尸,但个别犄角旮旯里还是会有残余的,你们这些学生虽然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但还是远远没办法跟士兵相比的,一旦遇到丧尸袭击很可能被抓伤甚至是咬死。本来,我是应该带着你们去搜救物资的,但是天气预报显示,最近几天还要有暴雨,我们要尽可能低抓紧时间打通道路,你们食物目前还很充足,先忍耐几天吧。” 宇文清在这件事上却很坚持:“我们必须去搜寻这些物资,新增的两千多人是个不小的负担,而且正因为马上就又要有台风来了,不能排除像去年那样的连日暴雨,必须提前储备足够的物资!” 宋营长向上级请示,上级让他继续完成预定任务,宋营长没办法,只能带着士兵继续向西开路,这次他们要面对的是一个县城的丧尸,周围还有几个小镇,只要穿过这里,就能够到达被泥石流淹没的地方了。 不过他借给了宇文清十支手枪和一千发子弹,告诉他们千万小心。宇文清查看大家军训时候的打靶记录,挑出八个成绩最好的,给他们每人配上一支成了特别行动小组,跟在自己身边,余下两支自己留一支,给高立阳配一支,其实手枪打靶成绩最好的是艾乐溢,只不过人家是组织部长,不好特地调过来当组员。 季鹤声正捏着一个卤蛋准备晚饭,听赵磊几个议论说宇文清带着保安队去了霖江大学,顿时就吃了一惊:“高立阳去了没?” 赵磊几个知道他和高立阳交好,点头说:“四个保安大队都去了,他是三队的队长,还得冲在最前面呢!” 季鹤声当场就把一盘子卤蛋扔到地上,蹬蹬蹬就往楼下跑。 赵磊和苏芸扒着走廊喊:“部长,你干嘛去啊?” “杀丧尸!”季鹤声一句杀气十足的话,早就大步窜出碧月饭庄往西去了。 在路上从空间里拿出灵竹剑,左手两指夹着灵符,脚下踩着风,一路来到金鼎阁,正好看见安云峰带着人在往这边送洗好的被褥,便问:“他们都去霖江大学了?” 安云峰来得及回话,旁边就转出艾乐溢:“阳阳跟着宇文清他们去了。”他擎着手里的黄竹剑,“我就知道你肯定得跟去,早在这里等着你了!” 季鹤声仰头看他,笑着说:“那咱们就一起去吧。”等艾乐溢下坡来跟他回合,两人一起往西去,“其实呢,我也不是很担心阳阳,主要就是手痒了,修炼了这么久道术,也想跟丧尸们较量较量。” 艾乐溢抿着嘴唇没说话,只是快步奔跑,隐隐越过他半个身子。 季鹤声拿出一摞符纸递过去:“待会千万要小心,被丧尸抓到,哪怕只破一点皮也是百分之百的感染率,而尸毒目前是无解的。” 艾乐溢接过符纸,分成四份,分别揣在自己的衣服和裤子的兜里:“话是好话,只是听着咋这么怪异?这话应该我跟你说才对吧?” “不管应该谁说,总之我们都要小心,在战略上藐视敌人,在战术上重视敌人。” “知道啦。”艾乐溢看着季鹤声的侧脸,一边跑一边说,“如果,我是说如果,我要是中了感染了r病毒,你会不会……会不会亲手杀了我?” 季鹤声转头看他:“我不会。” “那你就任由我成为丧尸,像那些一样吗?” “我先不说我会怎么办,我先问问,如果我变成了丧尸,你会怎么做?你会不会亲手杀了我?” “我……我也会变成丧尸……”艾乐溢有些忧伤地回答。 “丧尸没有理智,我不会再认得你,你也不会再记得我。” “我会记得的。”艾乐溢肯定地说,又问季鹤声,“你还没有回答,如果我变成丧尸了,你会怎么做?” “我想办法把你关起来,确切地说是养起来,然后想办法把你救过来。” “不可能!r病毒没有解药!到那时候我只会一天天地腐烂生蛆……”一想到那个情景,艾乐溢打了个寒战,“我可不愿意那个样子见人,你还是把我杀了吧。” “贪这种毒,总会有办法治愈的。”季鹤声默默地说。 第39章 霖江大学 霖江大学规模远不如碧海大学,只有四个学院,体育学院是最大的一个,学校把大半部分的资源都投向了这里,东边万柳塘,西边桃花源,南面玫瑰园,北面百合馆,中间围着巨大的古罗马式的体育场。 正西方向远远地传来密集的枪声,夹杂着手雷的轰爆,那是搜救营在消灭飞鱼镇的丧尸。除此之外,西南方向还有稀疏的枪响,想必就是宇文清他们了。 绕过体育场,两人在玫瑰园里面小心地穿行,这里到处都是花坛花架花盆花坪,原本都种植着各种各样的玫瑰,红黄蓝绿金紫黑,色彩纷呈,美不胜收。然而此时却俱都凋零破碎,园林大师设计修葺的假山一片荒芜狼藉。在假山和鲜花之间的乒乓桌,台球案,塑胶的短跑场地到处都是泥污烂叶。 想起碧海大学里那一片片被砍伐只剩根茬的竹林,季鹤声微微叹气。 穿过玫瑰园,一直出了体育学院大门又进入舞蹈学院,枪声越来越清楚,有枪声就代表有丧尸,两人越发地小心谨慎,艾乐溢端着宝剑在最前面做前锋开路,季鹤声左手拈符,右手倒提着宝剑,在后面紧紧跟随。 地面上的血迹开始增多,还有被车轮碾出辙印的碎骨烂肉,刚冲到水上舞蹈大厅附近,花坛旁边转出一个丧尸。 那是一个穿着紧身舞蹈裤的男生,脚上没有穿鞋子,跌跌撞撞地走过来,他的头发几乎已经全都掉光了,脑壳上都是腐臭的烂肉,口角流出浑浊的粘液,银白色的舞蹈服上面蘸满了黄褐色的脓水和血渍,他眼睛仿佛死鱼一样,狠狠地盯着艾乐溢,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兴奋的低吼。 单是这副满面流脓,浑身烂肉的模样,就让人忍不住地胃部抽搐,两腿发软,艾乐溢稍微犹豫了下,丧尸已经扑到跟前,他咬紧牙齿,真气迸发,宝剑上暴起黄色的光润,劈头一下,丧尸的脑袋就被砍去大半,暗红色的污血和脑浆一起飙射出来,艾乐溢赶紧向后跳开,躲过丧尸,以免被他扑街倒地时候刮到。 “感觉怎么样?”季鹤声过来问。 “感觉好极了!”艾乐溢提起黄竹剑,发现上面没有沾上一点污浊,用手抹了抹剑脊,也是干干净净的,“说真的,你也应该亲手杀一只丧尸,这个对人的视觉冲击和心理考验实在是太大了。” “那下一个就让我来吧。”季鹤声抢步走在前面。 “好,我在后面给你观敌料阵!” 第二个丧尸是个女的,她就在坐在道路中间,脚下一片被碾压过得血肉污浊,应该是之前车队从这里通过的时候,她追赶不上,新鲜的血肉吃不到,只能坐下来吃同伴被打碎碾烂的腐肉。 季鹤声看见她的时候,这丧尸正蹲在地上抓肉吃,像鸟爪一样的爪子从地上抓起一坨坨暗红色的烂肉往嘴里送,她的头发也掉光了,仅剩下的几缕长发遮挡不住后面那腐烂流脓的脸孔。 看到这幅清净,季鹤声实在没有勇气冲过去像之前艾乐溢那样给她来个一剑枭首,正犹豫之际,那丧尸嗅到新鲜血肉的味道,兴奋地站起来,向季鹤声扑过来。 “小鹤!加油啊!别怕她!别慌,一慌就完了!”艾乐溢在后面小声鼓励,“要不还是我来吧!” “不用你,我自己可以的!”季鹤声将五火符拍在剑上,白玉般的剑体表面立即浮现一层朦胧的火光,季鹤声掐了个剑指,朝那丧尸凌空虚劈,只见一道火焰剑气从剑身上飙射出去,正好射中丧尸胸口。 丧尸的胸口出现一个碗口的大洞,血肉都被火焰烧成焦黑,如果是活人的话,这一下即便不死也要重伤,然而她却不怕,胸腔急剧起伏着,肺部发出像拉风箱一样的响声,她有些愤怒地继续扑向季鹤声。 “再来!”他又拿出了一道符纸,拍在剑上,火焰剑气再次射出,这次是对准了脑袋,丧尸直接被打的仰面向后摔倒在地,手脚一抽一抽地,逐渐不再动弹。 艾乐溢提着宝剑小心地过去查看,发现丧尸的鼻子处被开了一个大洞,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又挥剑将丧尸的脖子砍成两段,然后回来鼓励季鹤声:“好样的小鹤,下次争取一击毙命!” “一定!”季鹤声也觉得有些丢脸,自己道行比艾乐溢高,又是用了道术,还借助了符纸的加持,却还需要两下才能杀死一直丧尸,杀了一只丧尸之后,没了心理障碍,他反而开始有些跃跃欲试,迫不及待地想再遇到一个丧尸,好“一雪前耻”。 遗憾的是,一直走到宇文清他们所在的凤舞阁也没有再遇到一只丧尸。 “你们怎么来了?”看到他俩,宇文清等人都很是惊奇。 艾乐溢笑笑:“全世界丧尸这么多,以后跟他们打交道的时候还长着呢,现在军队把这里的丧尸消灭了百分之九十以上,你们又这么多人在,我们俩还不趁着顺风仗练练手,将来真正遇到跟丧尸面对面肉搏的时候,岂不是当世就要被秒杀了。” 宇文清听了很是赞赏:“能有这种想法,真不愧是咱们的艾大部长。”他转身跟其他同学说,“你们多跟艾乐溢学学,我这次带你们出来,实在是为你们好,说得稍微悲观点,以后的世界还不一定是什么形式呢,要是今天跟在军队的后头都下不去手的话,将来稍有不好,你们就只能看着自己被丧尸撕碎生嚼了。” 宇文清请二人进凤舞阁。 霖江大学的舞蹈学院也很出名,凤舞阁是女生专用,跟西边男生专用的龙飞阁遥遥相对,中间隔着一条人工河,上面是水上舞厅。 宇文清用笔画着学校里的简易地图:“咱们人太多,施展不开,原本还犹豫着要不要兵分两路,只是没有个稳重的压阵,我始终不放心,你们俩来的正好。让一队和二队跟你们走,从这里过河去龙飞阁,然后进入武术学院。我带三队和五队向南,绕到民族风大舞台,从那里向西进入武术学院,咱们在跆拳道馆汇合。” “咱们有什么必要的任务没有?” 宇文清看着艾乐溢笑了,跟聪明说话就是省劲:“没什么一定要完成的任务,最关键的是保证同学们的安全,一定要一个不少地带回碧月潭去。咱们这次出来,主要就是让大家适应一下现在的世界环境,不能总躲在碧月潭里混吃等死,另外看到幸存者能救的一定要救,你们没有车,物资也不用管,只要顺利到达就好了。”他又跟旁边一个男生把枪和子弹要过来,一并递给艾乐溢,“看你军训的成绩,手枪打靶第一,正好给你拿着。” “谢了。”艾乐溢结果手枪,熟练地摆弄两下,有这东西在手,自己和小鹤的安全就更有保障了。 出来的时候,季鹤声有些纳闷地跟艾乐溢说:“他为什么不让阳阳带着三队跟着我们?马征原来是凤凰城的主席,除了他宇文清谁能管得住?他这是昏了头了还是别有用心呢?” 艾乐溢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他是看中了阳阳的能力,好制衡岳云雷呢。” “队友之间闹矛盾,岂不是会有危险?” “放心吧,你要相信宇文清的能力。”艾乐溢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许霆是原来的保安部长,马征是凤凰城主席,手底下带着的都是自己的嫡系,这两人都不是好相与的,艾乐溢和季鹤声只挂名做个西路军的负责人。好在艾乐溢交际手段非比寻常,几句客套话说下来,绷着脸的两群人就都眼色缓和下来,甚至跟艾乐溢有说有笑的。 艾乐溢跟他们两个队长商量了一下,决定两个队伍轮番前进,采取反客为主,步步为营的战术。首先由一队向前,一直到凤桥,清除一路上的丧尸,然后占领阵地,再由二队过桥占领水上舞厅。 许霆是紫兰苑蔡李佛武馆的馆主,功夫练得十分扎实,连宇文清都赞赏有加。他这次出来,带着一把春秋大刀,仿佛关二爷一般,雄赳赳气昂昂地冲在队伍的最前面,遇到丧尸便一刀劈过去,砍掉脑袋。 马征提着一把单刀,也极勇猛,本来学校给买的武术器械基本上都很单薄,大多数都是薄薄的一层铁片子,但这两人都是多年练武的,武器都是自带,就像岳云雷一样,过去没有开刃,只是练个架势,这回因为要杀丧尸,早就用角磨机打出刃来,又用砂纸细心地磨光,锋利无比,砍起丧尸来基本上都是一刀一个,仿佛砍瓜切菜一样,艾乐溢和季鹤声在后面跟着,根本没有捞到出手的机会。 一路有惊无险地过了凤桥,穿过水上舞厅,再过龙桥到龙飞阁,大家入阁休息半个小时,然后再启程继续向西南方向挺进,顺着林荫小道进入武术学院。 第40章 变异尸犬 霖江大学的武术学院也很有名,不管是传统套路还是散打搏击,经常在国内各大赛事上获奖,还培养出来不少武打影星。 这次又轮到许霆打前站,他倒拖着大刀在最前面一路小跑,后面二百人分成十个小组,手里都拿着长长的竹枪,一边小心注意着两边的假山树木,以防止有丧尸突然闯出来,一边跟在队长前进。 一进学院的北门,迎面就是草坪中间的拳击馆大楼,从楼下绕过去,顺着大路下坡,从硬气功馆的院子里穿过去,便来到跆拳道馆。 宇文清选择的跆拳道馆可不是心血来潮随便指个休息的地方,而是这里处于武术学院的正中心,四野开阔,地势平坦,站在道馆的三楼可以清楚地看清楚周围的情况,而且道馆面对周围六条大路开了六个门户,因为有学生经常用脚开门,因此安装的都是结实的铁门,就算是被丧尸包围也能够支持一段时间。 能够看出这里的优势的不止宇文清一个,艾乐溢他们赶到的时候,就看到已经有一伙人在楼里面了,看他们穿的衣服,都是霖江大学的学生,都站在二楼上,十个人负责一个窗口,手里拿着铁管球棒木棍以及各种从健身器材上拆卸下来的趁手武器攻击者下面的丧尸。 围在道馆周围的丧尸并不是特别多,大约有二百多个,也都是学生,他们堵在道馆一楼的铁门前面,不停地抓挠撕咬,不少都把指甲扣掉,手指磨秃,在铁门上刮出道道血痕,却丝毫不觉疼痛,依然抓得咯吱吱地响。 许霆他们一路过来势如破竹,遇到的都是零星两三个的丧尸,杀得不过瘾,此时在这看到了这许多,正好杀个痛快,他大喝一声,挥舞着大刀就冲了过去。 二楼上一个男生大声喊:“你们赶紧跑!去找军队过来救人!” 许霆很是瞧不起他们,一刀将扑向自己的丧尸脑袋劈成两半:“就这么几个半身不遂的玩意就把你们吓成这样?不用找军队,等哥哥秒了他们救你们下来。” 那男生声音越发惶急:“快走快走,这里有丧尸狗!” “有什么?”许霆没怎么听清,刚问了一声,丧尸堆里就窜出来一个庞然大物,那是一仿佛小牛犊一样的大狗,皮毛都已经脱落,他的皮肉却不像普通丧尸那样腐烂,而是暗黑光滑,仿佛革质,两颗眼睛也不像死鱼一样无神,而是猩红发亮,嘴里上下四颗尖牙长到一寸多长,支出唇外,舌头是青紫色,只不过似乎比生前更加柔软,不停地往下滴落粘液。 对于r病毒会传播给动物的事情,电台已经做过报道,只不过丧尸动物们也和人类一样,会全身逐渐**,行动迟缓,丧尸狗丧尸猫大家也都见到过,有的比人类丧尸还弱。 不过今天这个丧尸狗却十分地与众不同,它身上的气息不像普通丧尸那样颓丧而**,而是充满着无与伦比的爆炸力! 丧尸狗的速度极快,许霆只见得黑影一闪,急忙横过刀柄护在身前,之后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冲击得向后飞跌出去,他武功底子极厚,虽败不乱,脚下顿足着地,腰胯急转,卸开对方的力道,同时双手攥住刀柄,顺势挥刀横扫,正好劈在丧尸犬的左肋上。 丧尸犬挨了一刀,顺着地面滚出三米之外,皮肤上不见丝毫创口,还不等站直,后腿一登,便再次扑了过来。 许霆这次没办法抵挡,只来得及用刀柄戳向丧尸犬的咽喉。那丧尸犬低头以脑门迎上刀柄,双爪闪电般掏向他的前胸。他全力挺出的一下力量不可为不大,然而这丧尸犬的力量却更大的出奇,他只觉得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从刀杆上传来,再也把持不住兵器,厚重的春秋大刀脱手而飞,丧尸犬的一双利爪却已经按在了他的胸膛上,而那獠牙森然散发着剧烈腥臭的大嘴也横着咬向他的咽喉。 许霆自忖必死,然而就在他的脖子几乎都感觉到丧尸犬獠牙的锋利时候,眼前忽然暴起一团火光,砰地一下,丧尸犬倒飞出去,狼狈地摔在地上,他也仰面跌倒,急忙顺地滚出老远之后翻身站起。 耳中听得砰砰两声枪响,刚要爬起来的丧尸犬额头中枪,在地上滚出三米多远,他的肩膀上有一个拳头大的伤口,皮肉被烧成漆黑的焦炭,又被涌出来的暗红色血液浸透,看上去好不骇人。 艾乐溢刚才的两枪并没有对它造成多大伤害,子弹打在脑壳上,只将皮肉打破,流出黑血,留下两个创口,弹头掉落在丧尸犬的脚下。 丧尸犬把它无毛的嘴巴咧起来,喉咙里发出呜呜的低吼,一双猩红的眼睛紧紧地瞪向季鹤声这边。 艾乐溢压下心里的震惊,端着手枪瞄准丧尸犬的眼睛。 “我来!”季鹤声又将一道五火符拍在剑上,之后脚下倒踩七星,全部的真气都灌注到剑体之中,灵竹剑上燃起耀眼的火光,随着他左手剑诀所指,火焰凝成一道剑气向丧尸犬激射而去。 丧尸犬反应也是极快,身子一扭再次顺地滚到,将剑气躲过,只不过季鹤声逐渐把神剑御火真诀练得熟稔,只见他剑尖一挑,那剑气便也在空中转向,倒飞回来,正好从丧尸犬的眼睛刺进去,在脑壳里轰地一下燃烧起来。 炽热的火气从丧尸犬的耳朵嘴巴里爆发出来,烧得皮肉焦烂,继而成了灰烬,短短三分钟,整个丧尸犬的脑袋上的皮肉都被烧光,只剩下漆黑的脑骨,仿佛实验室里的犬类骨骼标本一样。 大家看看丧尸犬,又看看季鹤声,都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艾乐溢提着黄竹剑小心地走到丧尸犬跟前,一剑把他的颈骨砍断,以防止再发生什么意外,头骨滚动过程当中,却跌出一枚亮晶晶的东西。 艾乐溢用剑尖拨了拨,发现那东西有黄豆大小,亮晶晶的仿佛钻石。 “这是什么?”季鹤声也走过来,“会不会是狗宝?” 艾乐溢笑了:“狗宝是从狗的胃里肾里得到的,哪有在脑子里长的?”他伸手把那东西捡了起来。 “小心有病毒。”季鹤声阻拦。 “没事,我知道这是什么。”艾乐溢把那东西用两根手指夹着,迎着太阳光看了一会,“这个东西学名叫做t病毒六面结核晶体,简称晶核,r病毒再次变异,就成了t病毒,这种丧尸犬就是t病毒的感染者。具体的我也说不清楚,只是从李云霭那听了一知半解。等回问李云霭就知道了。”他把晶核递给季鹤声,“这东西不会传染,据说是个好东西,你杀死的丧尸犬,这也属于你。” 季鹤声还是有些不放心,把手伸进裤兜的时候,从空间里拿出一个用来装丹药的小葫芦,有两根拇指大小。这葫芦是他自己在空间里种出来的,先用药水泡过,然后烘干,再用符祭炼一番,能够将内外隔绝,不使药效流失,用来装这晶核正好。 “季鹤声,你会法术啊?”许霆终于忍耐不住,问出了大家都想知道的问题。 季鹤声点了点头,把灵竹剑耍了个帅气的招式:“我是道家正阳派传人。” “正阳派?”许多人不懂,“是太上老君还是通天教主?” 季鹤声早就想好说辞:“本门祖师钟离权,便是人们常说的汉钟离,我师父便是吕洞宾。” “八仙过海的传说竟然是真的吗?” 艾乐溢过来打断大伙:“有什么问题回去再问,先把这些丧尸杀了再说!” 因为丧尸犬被杀,跆拳道馆里面的人没了顾忌,也都拿着武器开门杀出来,许霆和马征带着四百人举着长长的竹枪也冲上去,两拨人里应外合,只一个冲锋,丧尸们便都损失殆尽。 先前在二楼上喊话的那个高大男生站了出来:“我是江飞舟,这次太感谢各位了。” 江飞舟是霖江大学的名人,武术学院的系草,他身高一米九零,长得魁梧壮实,往那一站,煞气腾腾,跟岳云雷有得一拼,他蝉联三届省内大学生散打冠军,而实际上他更擅长的是泰拳,前年金鼎论剑的时候,他曾经一拳就把唐永明给打趴下了。 他看上去很让人胆怯,实际上却很和蔼好客,很爱笑,一笑脸上就显出两颗酒窝,露出一口白牙,热情地邀请大家进馆休息。 馆内有霖江大学的学生九十多个,清一色的都是男生,而且大部分都是肌肉男,平均身高都在一米八零以上,只是一个个面有菜色,长时间吃不饱饭的样子,每十个人一组,手里都拿着铁管钢钎,还有几个手里拎着哑铃和从健身器上卸下来的铁砖。 江飞舟和艾乐溢互相介绍自己这边的首脑人物,季鹤声去年九月份刚入学,对霖江大学的情况不是很了解,许霆和马征他们跟你对方却颇为熟悉,两个学校只隔着一条霖江做邻居,霖江大学男多女少,碧海大学男少女多,相互之间经常举行联谊会,要不然江边的的育才小村也不会那么火,鸳鸯楼也不会那么有名以至于刚入学不久的季鹤声都有所耳闻了。 第41章 十三法宝 宇文清他们赶到跆拳道馆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他们的脸色都很不好,就连宇文清也没有了一向的淡定从容。 “怎么了?”季鹤声问。 宇文清长长叹了口气,红着眼圈说:“我们碰上了一只丧尸猫,一个同学被咬掉了脑袋,还有三个被抓伤感染,成了丧尸。”他目光在艾乐溢和许霆等人的脸上扫过,“还好,你们没有走这条路,北路靠近军队的行进路线,丧尸大部分都被吸引走了。” “我们遇上了一只丧尸犬。” 宇文清脸色大变:“丧尸犬?是那种……” “身上没有腐烂,行动敏捷,体型像小牛犊一样。”艾乐溢形容着。 “那,你们是怎么逃脱的?” “没有逃脱,他被小鹤杀死了。” 宇文清和他身后的同学都用不敢置信的目光看向季鹤声。 季鹤声不想过多解释,拿出一张符纸拍在剑上,一道火焰剑气将道馆的铁门打出一个碗口大的窟窿,看的一群人眼睛差点掉在地上。 “你这是……是法术么?” 季鹤声点头:“是道家的法术” 所有人看向季鹤声的眼神充满了震惊和羡慕,其中一个男生说:“我们要是也会这手法术,刚才郭子几个就不会死了。” 宇文清摆了摆手:“咱们锐气已经挫了,这里是非之地不宜久待,得尽快离开。” 两家合兵一处,宇文清和江飞舟领五百人在前面开路,艾乐溢和季鹤声在后面殿后,中间是安云峰的车队,二十辆厢式货车和十五辆皮卡都装满了在霖江大学里搜集到各种物资,缓缓而行,如果不是死了四个人这一趟出来也算是满载而归了。 宇文清没有按照预定计划那样从高武术学院向西北方向转到军队西进开辟出来的“安全通道”再向东折回学校,而是按原路返回,绕到民族风大舞台,然后回凤舞阁,再进入体育学院,过霖江大桥回碧海大学。 好在这回没有遇上变异丧尸,连普通丧尸也只遇到了三个,被艾乐溢一枪一个解决了,顺利过桥进入金鼎阁。 无论是统计物资入库还是如何安置江飞舟一伙人都跟季鹤声没关系,他也不感兴趣,他告诉艾乐溢自己要闭关,如果明天早上没有上班就通知大家不用找自己。艾乐溢不知道他要去哪闭关,见他没说也不问,只点头答应。 季鹤声回到餐饮部,把接下来三天的菜谱都写出来,放在办公桌,蓝冰赵磊他们都围过来打听霖江大学的情况,他只说自己累了,连晚饭也没吃就回到自己的阁楼里,将房门反锁好,然后进入青木居。 今天见识了丧尸犬厉害,他觉得自己一定得尽快修炼到九天都箓**的第二层,本来计划年前就突破了,现在拖了一个多月还没成功。以他现在功力,如果直接对上丧尸犬肯定是力不从心的,而这世界上谁敢说没有比丧尸犬更厉害的东西?自己空守着一个空间一部道书却没有练出来强大的实力,以后万一出点变故,比如几百只丧尸犬冲进大学城这种事故,自己恐怕连逃命的机会都没有。 他这次发了狠,一次吞下三颗洗髓丹。本来从他第二次吃洗髓丹开始,就不像第一次那么痛苦了,而且以后一次比一次轻松,身体里排出来的杂质也越来越少,证明他的身体越来越干净,洗髓丹对他的作用也越来越小。 然而这次三颗一起吃,身上的骨肉筋膜,心肝脾肺再次开始扭曲抽搐起来,他光着身子坐在院子里,痛苦深深发作于他身上从里到外的每一寸地方。 他感觉这次的痛苦要远远强过第一次,不过他却没有再昏过去,而是紧咬牙关,从地上匍匐起来,盘膝坐好,拼命忘记身上的痛感,勉强集中精力修炼。 因为**上的剧痛,他的神志也是时而清醒,时而糊涂,半晕半醒之间,只是念念不要自己要做的,调转身上的真气,冲击第二层。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一股真气从他丹田里迸发出来,仿佛潮水一般势不可挡,瞬息之间注满全身上下所有的经脉和穴道,最后冲击脑海,他只觉得大脑中间轰地一记无上的巨响,天地霎时变得清明起来,他终于修炼到了九天都箓**的第二层! 从地上站起来,他觉得自己一呼一吸之间都跟天地之间相互感应。 来到西屋的古董架前面,他最先看中那一团雾气状的宝物,运足真气凝在手上,用力抓去。啵,地一声轻响,仿佛打破了一个泡泡,宝贝外层的禁制就被抓破。 季鹤声将那团雾气抓在手上,用精神力探查一番,微微感叹。他想起来这件宝物叫做灵雾障,是三阶的法宝,当初他玩艾乐溢的号在成都碧筠村外面打的。 艾乐溢的账号等级那么高,身上的法宝最差也是八阶的,他早就在怀疑,这古董架上的十三件宝贝都是他打的,之前的灵竹剑他就在怀疑,现在又拿了灵雾障,终于可以确定了。 灵雾障本来是一阶的宝物,放开了能够化成一片运起覆盖周围一亩地大小的地方,如果主人不打开云路,外人是闯不进去的,除非能够将这件宝物破掉。 灵雾障有一种能够组合的特性,十个组合在一起就是二阶法宝,能够覆盖十亩地的范围,季鹤声当时在碧筠村外用禁法扫荡竹妖,爆出来好多个灵雾障,被他用一百个组合成这件三阶的宝贝,其他的因为太占储物空间就都卖给系统商店了。 季鹤声又抓向第二件法宝,这回是梯云链,两片雕刻成云雾状的玉牌,中间用金银两条锁链连接,分别是阴牌和阳牌,用的时候左手抓着阴牌,将阳牌发射出去,融入远处的任何一个物体之中,再一抖手,阴阳两牌相互吸引,就能够将他瞬间拉过去。 梯云链也是组合法宝,一阶的梯云链只有一里地远,他这三阶的最远距离是一百里地,也就是说,能够把他从碧海大学的松风阁直接送到霖江大学的跆拳道馆,甚至比这还要远。 十三件法宝,都是季鹤声当初打得三阶宝贝,除了灵雾障和梯云链之外,还有灵竹盘归元箭青灵针蛟影鞭鬼火幡尸王剑。还有一艘乌篷船。剩下三个葫芦和一个玉匣,葫芦里面分别装着一阶的百草丸二阶的洗髓丹和三阶的筑基丹。 季鹤声打开玉匣,里面放着厚厚的一叠雪白的书页,非纸非布,薄如蝉翼,也不知是什么东西制成,上面画着一个个小人,摆着奇怪的姿势,身体上有经脉穴位图,下面有蝇头小楷写的红笔注解。 季鹤声拿出一把来翻开,好半天才终于想起来,这东西是他杀了一个跟他抢怪的玩家爆出来的,叫做白阳图解,一共三百六十五张,全部炼成之后能够凝成金丹成为散仙,他当时用艾乐溢的大号,已经是地仙级别,不需要修炼这东西,只不过是自己打出来的第一部道书,就收到储物空间里了。 出了空间,看了看表,发现并没有过去多长时间,才到第二天的上午九点,走出宿舍,发现大家正井然有序地洗盘刷碗,收拾餐具。 蓝冰夹着文件夹从外面进来,一看到他,顿时松了口气:“你在办公桌上的留言我看到了,说是得离开三五天,这不,办公室刚刚发下来的通知,我还愁怎么找到你呢。” 季鹤声问:“什么通知?” 蓝冰感觉他的气质比昨日更加的沉实稳重,嗓音愈加温和如玉,让人凭空生出一种想亲近的感觉。她站在下面几级,仰头看季鹤声,见他脸上的线条仿佛更加的齐整有型,迎着从门□进来的日光,他双眼之中个也闪烁着莹莹精芒,皮肤更加的白皙红润,举手投足之间,散发着让人不愿抗拒的魅力。 “到底是什么通知?” “啊?啊!”蓝冰意识到自己刚才发愣,脸上一红,赶紧说,“其实也没什么,就是通知各部门领导今天中午吃完饭,一点钟到碧月阁二楼会议大厅开会,好像要说一些关于丧尸的事情。” “哦,知道了。”季鹤声继续往下走,答应了几个向他打招呼的扫地大妈,然后出门往西去了。 蓝冰看着季鹤声的背影微微发呆,她刚刚有一种想法,那就是如果能被季鹤声抱在怀里,感觉肯定很舒服,而且她知道季鹤声身上有一种很好闻的香气,她上次给季鹤声洗衬衫的时候,还偷偷闻了好久,想到这里,她不禁把脖子都红透了,赶紧摇了摇头,快步跑进办公室。 季鹤声来到组织部,艾乐溢一看他,立刻就说:“你突破了?” 季鹤声点点头:“是,我打算跟李云淞辞职,专心修炼。” 艾乐溢看着他笑了:“你修炼吧,我工作养你。” 季鹤声神情却很严肃:“你也要修炼,看到昨天的丧尸犬了吗?如果同时遇到几百只,你怎么办?如果病毒再次发生变异,出现更厉害的丧尸,你又怎么办?我想了一宿,咱们不能在这样小富即安下去,必须跟病毒赛跑,抢在丧尸的前面。” 第42章 丧尸手册 吃过午饭,大家都到碧月阁开会,大厅里又多了几个生面孔,其中就有昨天从霖江大学带回来的江飞舟,他主动笑着跟季鹤声两人打招呼,露出一口白牙。 今天主要学习关于丧尸的相关知识,李云霭给在场每个人都发了一个白皮书,然后依次讲解:“众所周知,尸灾的源头就是去年十月下旬的那种大雾,国家统计,去年世界各地都出现了极端气候,之后出现大雾,大多数国家和地区都集中在十月份,也有个别的出现在十一月和十二月里。从那之后,人类就开始出现类似感冒的症状,病毒开始产生。” 季鹤声翻看丧尸白皮书,上面不但对每一种病毒都有详细的介绍,而且还配有彩色的插图,其中就有类似于昨天见到的那种丧尸犬,不禁一行一行仔细地看下去。 李云霭继续说:“人们最先感染的是i病毒,他本身并没有那么可怕,虽然具有很高的传染性和变异性,不过国家已经研制出了对症的药物和防治的疫苗,接种疫苗之后,终生不会再被感染,而没接种的,被传染之后,只要再二十四小时之内得到治疗,也会迅速康复,目前的治愈率是百分之九十,即使不成功也不会变成丧尸,而是直接死亡。” 季鹤声一边听着,一边回忆爷爷当初显灵托梦对这场灾难的描述,暗暗地揣测:如果丧尸就是饿鬼的话,那么病毒就对应贪毒,要是按照佛家的说法,只要不贪的话即使被丧尸抓伤了也不会被感染,可是这可能吗? 李云霭打开投影仪,上面有他通过电台搜集来的资料,用电脑编辑整理,以幻灯片的形式放出来:“i病毒变异之后,便是r病毒,感染了r病毒之后,人类会失去理智,身上组织发生腐烂等一系列变化,我们称之为丧尸,目前还有部分国家把丧尸定义为患者,不迅速随意杀害,我们国家也是这样定义的,不过却允许人们正当防卫。 r病毒的感染率为百分之一百,治愈率目前还是零,并且科学家们已经认定,凡是被病毒感染的患者,他们的大脑已经完全被破坏,甚至脏器腐烂,已经没有再度康复的可能。这种最普通的丧尸,身上组织腐烂,行动迟缓,虽然病毒传染性极高,但是只要不被抓伤,是不会被传染的,我们的皮肤足以抵抗这种病毒的入侵,一个普通的成年男子,只要有一根木棍的话,也可以轻易击杀三只以上的丧尸同时进攻,当然前提是需要你们克服对他的恐惧。” 这时候李云霭跟季鹤声说:“能不能把你昨天杀丧尸犬得到的晶核借我一下?” 季鹤声也正想了解这东西有什么用,把手伸进裤兜掩护着从空间里拿出来递过去。 李云霭把投影仪挑出丧尸犬的照片:“r病毒再次发生变异,便是t病毒,这是一种很可怕的病毒,令全世界的专家都为之战栗。r病毒只能够传染给哺乳类和鸟类动物,患病动物身体会逐渐腐烂,如果长时间吃不到血肉,将会在六个月之后变成一具骨架死亡。而t病毒可以传染给一切有脊椎动物,比如毒蛇青蛙,以及水里的鱼。” 所有人都有些毛骨悚然,高立阳问:“那以后秀湖里的鱼和后山里的青蛙也全都不能吃了吗?” 李云霭伸手一摸,投影仪上换了图片:“这是美国科学家拍摄到的一条被t病毒感染的蓝鲸,最先是一条感染了病毒的蟒蛇从动物园里逃了出来,然后咬了海边的鳄鱼,鳄鱼把病毒传染到了海洋,凡是被他们咬过之后而不死的,全部都会变成可怕的变异丧尸。他们的身体不会再发生腐烂,而且会越来越强壮,通常会向两方面发展,一种是身体更加敏锐灵巧,科学家管他们叫做潜行者,一种是身体变得更加强壮,科学家叫他们做破坏者。” 他继续切换图片:“这只看着像猴子一样附在墙壁上的,就是潜行者,这是在英国发现的,他们的速度极快,甚至让人来不及举枪他就已经被他咬断了喉咙,他们的爪子很尖锐,能够轻易抠进混凝土的墙壁里。这只巨人尸,是在日本被发现的,他的身高超过了三米,他能够轻易地将货车举起来用它砸烂一座小楼,普通的步枪子弹无法给他们以重创。” “我们昨天遇到的丧尸猫和丧尸狗也是潜行者吗?” “不,潜行者和破坏者都是由人类变成的丧尸。动物的丧尸变化城都会顺着他们的本能,比如青蛙,他的弹跳力会更好,或者毒蛇,他的毒性可能会更大,所以动物丧尸普遍成为爬行者。这三类丧尸都是t病毒的感染者,他们的大脑里面会有这样的晶核,科学家们目前也不能完全解析明白这东西到底是什么成分,初步确定是t病毒的结晶,” 所有人都惊恐地看着那两个晶核:“李部长,你就那么拿着不怕被传染啊?” 李云霭拿起两枚晶核,放在投影仪上,霎时间墙布上发出耀眼的光彩:“在美国,有一个小孩不小心把他爸爸带回来的晶核给吞了,结果在一段时间的低烧之后,他的身体发生了变异,他发现自己能够操纵火焰,而经过科学家多次检测,他的身体十分健康,没有一点被病毒感染的迹象,之后世界各国的人得到这种晶核之后都会吞下去,结果有百分之五十的人直接死亡,剩下的一半都得到了进化。” 岳云雷举手:“给我吃吧,我不怕死!” 李云霭笑了下:“这两个晶核,一枚是季部长杀死丧尸狗爆出来的,一枚是主席杀死丧尸猫得到的,我无权决定把它们给谁。”他把两枚晶核分别还给宇文清和季鹤声。 这时候宇文清讲话:“根据科学家推测,t病毒还会发生进化型变异,而且最近几个月,世界各地灾难不断,以后的形势恐怕会更加的严峻,我们不能过多地依赖军队,必须做好独自解决问题的准备。我的建议是,每个人都要至少杀一只丧尸,还要找到对付t丧尸的办法,因为随着时间的积累,t丧尸会越来越多。昨天四个同学去世,我们都很痛心,不过我们不能这样就害怕了,否则的话,等待我们的多半只会是死路一条。”他用手指着一个坐在门口,穿着迷彩服的青年,“那位叫古彦斌,是从碧海市里逃出来的幸存者,对于那里的情况他最有发言权。” 古彦斌年纪能有二十六七岁,身材壮硕,英气勃勃:“碧海市已经完全被丧尸填满了,最可怕的是碧海动物园,里面有很多被感染的猴子狮子和大象都跑了出来,在城市里横冲直撞,我们遇到过一只丧尸犀,他撞翻了一辆逃难的卡车,将里面的三十多人全部生吃嚼碎。”说到这的时候,他仍然心有余悸。 宇文清说:“因为军队在西边开枪放炮,吸引了很多幸存者逃过来,目前我们学校已经接收了一千二百七十一个幸存者,根据他们的描述,丧尸活动的范围正在逐渐扩大,并且因为幸存者都往咱们这里逃难,也吸引了不少丧尸追过来,信息部的人去看过,距离我们最近的一股超过千人的丧尸群,距离咱们的南大门不超过一公里。而且,我还担心雾灵山里面会有大量的丧尸动物,如果他们集体冲下来,对于咱们来说可是灭顶之灾!” 大家都开始慌了:“那怎么办?赶紧向宋营长他们求援。” “我们这里的情况早就发到齐鲁军区的司令部了,不过他们的兵力也捉襟见肘,要负责三个省的救灾情况,月初的时候,随着天气回暖,各地都出现了大规模的丧尸动物,人类丧尸之中也开始出现潜行者和破坏者,甚至有的地方需要出动坦克和装甲车,我问过宋营长了,咱们这里最多就分配来这一个营的兵力,事实上很多人都在建议暂时放弃碧海呢。” 这回大家都沉默了,不知道该怎么办。 宇文清语气坚决地说:“要想活下去,并且获得更好,咱们只能靠自己!我决定,再次改组保安部。原来咱们保安部只是维持校内秩序,维持治安,从今天开始,保安部还要肩负起跟丧尸战斗,保卫家园的责任!我会重新挑选优秀的同学,并且进行培训。以后保安部的同学,每人五套衣服,出任务的话一天一洗;每天三顿伙食,出任务的话增加夜宵,其他人降为一日两餐;保安部的同学要有自己的宿舍,现在天气也暖和了,祝瑞玺,你尽快带人把碧月楼收拾出来,还按照原来的分配,每间四个人那么住。保安队长配车,以后有枪了,还要配枪。规模扩展成六个队,四队队长步青云是我徒弟,把他调到其他部门,由江飞舟接替,六队队长由古彦斌担任。” 在碧海大学,宇文清的威望是无与伦比的,基本上他说怎样就是怎样,没有人会提出异议,至于新加入的江飞舟和古彦斌就更不会站出来说什么了。 正事都说完,宇文清习惯性地问:“大家还有什么要说的没?” 季鹤声举手:“我想辞职。” 艾乐溢在旁边跟着说:“我也要辞职。” 高立阳在旁边不明白怎么回事,不过还是一同举手:“我也辞职!” 霎时会议室里一片寂静。 第43章 白阳图解 “你们干的好好的,为什么要辞职?”宇文清声音里透着不满和惋惜,“尤其是阳阳,你是咱们保安部的中坚力量,待遇也要提上来了,干嘛也要不干?” 高立阳不说话,只看着季鹤声。 季鹤声说:“辞职的决定我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昨天见了那么厉害的丧尸狗,今天又听李部长讲得这些事,我得抓紧时间修炼道术,不想再因为每天配菜的事分神。” “修炼道术的事我也跟大凇他们说过,咱们等散了会再说。” “不用等散会。”季鹤声说,“我们不会只在这里吃大家的不干活的。我是这么想的,如果谁愿意跟我学习道术,我可以教给大家。” 他这话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宇文清昨天亲眼见识了季鹤声那一手凌空发火烧穿铁门的道术,回来就跟李云淞兄弟盘算,用什么说辞和手段让季鹤声能够教大家道术。 动物丧尸的厉害大家有目共睹,昨天那只丧尸猫,他也是费了好大的劲才将其脊柱拧断,他还以为季鹤声这一路会元气大伤,最担心的就是他们往回逃命把丧尸猫也给吸引回去,却没有想到被季鹤声两道火符就给杀了。 他和李云淞本来想的,是把季鹤声打板供起来,待遇上给到最高,然后再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哪怕磕头拜师也要把道术学过来,即便只有一个人学会,以后再对付变异丧尸也有了保障,却没想到季鹤声既然自己主动提出来。 “你真的愿意教我们道术?”许霆不敢相信地站起来问,连茶杯都碰倒了。 “当然,正像主席说的,现在天灾不断,又有丧尸,咱们得携手并肩,同舟共济,才能渡过难关,况且这道法也不是我发明的,不能敝帚自珍干捂着不放,最重要的是,我也没脸在这里干吃饭不干活,凭白让大家养我。” “那对于教大家道术,你有什么具体的打算?比如学习道术的条件?” 季鹤声想了想:“我是打算像武馆那样,开个道馆,以社团的形式,无论哪个同学来都可以。”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看见高立阳的飘向岳云雷的眼神,又加了一句,“不过我们道家传承最重品德,所以心态要好,不能用我教给的道术为非作歹,残害同学,如果违背的话,我会亲自出手清理门户!” 宇文清立即拍板:“把望湖园的三清观收拾出来,以后你们就在那里修行吧,既清静,离我们这里又不远。具体如何授徒,你们回去订一套规则出来,然后具体细节咱们再研究。” 从会议厅出来,季鹤声会宿舍收拾东西,艾乐溢跟高立阳都过来了:“你真的要把道术传出去?” 季鹤声点了点头:“不过不是《九天都箓》而是《白阳图解》。” “白阳图解??”两个人都一脸的不敢置信,“吕洞宾也是蜀山的玩家吗?弄本九天都箓出来不算,又把白阳图解也发明出来了?” 季鹤声有些心虚地不说话,默默地从床头柜里拿出一个玉盒,从里面拿出一沓图页。 高立阳一边翻看一边惊讶又兴奋地大呼小叫:“还真的是白阳图解啊,这东西在白阳山里杀僵尸爆的,一共三百六十五张,全部收集齐了可不容易。” 季鹤声坐在床上看着他俩翻看:“九天都箓是旁门道法,偏重于法术,里面五火八雷,六御七诀都是法术,而且很多都极为歹毒阴损,于自身修炼上却很薄弱,炼出来的内丹也不好,最多也就是修成地仙元婴,想要再进一步就难了。这白阳图解是正统的道家功法,虽然没有法术,不过剑诀厉害,将来修成散仙,单凭一口飞剑也能闯荡天下了。” 艾乐溢一边听他说一边点头:“只是大家都没有飞剑啊。九天都箓副册上有炼剑的办法,只不过要求太高了,还要用药物洗炼,要把武馆里的那些铁剑炼成飞剑,可得个三年五载的,到那时候估计丧尸都开始生小孩了。” 季鹤声又凭空虚抓,拿出一枚竹笋:“这是黄竹笋,找地方栽种下去,以后长起来,可以用它炼剑,只需要七天就能成功。” 高立阳眨巴眨巴大眼睛:“小鹤哥,你师父那仙界什么都有啊?这也是从天上下来的仙竹吗?以后咱们修成天仙了,能不能有机会也飞升去啊。”他把竹笋抱过去看。 “这个……应该能吧。”季鹤声含糊过去。 “那你打算怎么教徒呢?总不能谁来教谁吧?”艾乐溢坐在桌旁,用手托着下巴说,“我觉得最好还是按照古代的那种师徒关系来,不会滥收,而且也严谨,他们拜了你为师,以后要真是为非作歹,你要收拾他也师出有名,不然的话,恐怕会有很多后患。” 高立阳兴奋地说:“对哦对哦,你不是那个正阳派的传人吗?就让他们都加入正阳派吧。” 自己是正阳派传人的事情是季鹤声随口说出来的,还是因为青木居里面挂着吕洞宾的画像,如果吕祖真的在天有灵的话,收不收自己还在两可之间,哪能随便再以正阳派的名义大开山门,收徒传道?季鹤声摇头:“正阳派就算了,我看,不如就叫白阳派吧。” “白阳派?” “对,就叫白阳派,而且这个开派祖师我也不做,由阳阳你来。” “我?为什么是我?” “因为我把白阳图解拿出来,教给大家学习道术,就是为了让更多的人炼成道法,好在不断地天灾**当中生存下去,白阳派需要一个像你这样身具侠气的人来执掌。另一个原因就是,白阳图解上主要的遇敌手段就是御剑,而我们三个当中你的剑法是最好的。” “可是我……” “没什么可是的。”季鹤声把玉匣拿过去递到他怀里,“我自小就是个谨慎性子,既不像大艾那样有心,也不像你这样锐气,是做不得领导的。况且,将来我修炼有成,能在丧尸丛中来去自如的时候,还是要回龙城去的,这道统给别人我也不放心。” “你还要回龙城去?”艾乐溢问。 季鹤声点头:“我的亲人都在那,我必须回去一趟,我从小就没了父母,是亲戚们帮衬着把我养大,还有我的堂弟和小表弟,如果我没有这个能力,只能苟且偷生也就罢了,既然有了道法,我就一定得回去。” “那我跟你一起,正好我也要回去。” 季鹤声看着他:“你老家根本不在龙城,当初也是奔着你叔叔去的,现在连你叔叔也到了书山,你还要去龙城?” 艾乐溢迎着季鹤声的目光,张了张嘴:“我……我……” “算了,我知道你为什么要去龙城。”季鹤声笑得有些无奈,拍了拍艾乐溢的手背。 李云淞的动作很快,只用了两天就把三清观打扫出来。跟西边的千佛寺相对,山门里面是灵官殿,供奉着护法大神太乙雷声应化王灵官。第二重院落是玉皇殿,供奉着玉皇大帝,左右有张道陵许旌阳萨守坚和葛孝先四大天师,前殿更有天蓬天猷等四大元帅像,东西小店供奉着风雨雷电,八部正神。 第三重院落便是三清殿,正殿供奉着太上老君元始天尊和通天教主,东殿供奉庄子,西殿供奉列子。又有东跨院文始殿,供奉文始真人尹喜,以象征道家文始派;西跨院正阳殿,供奉钟离权,以象征道家正阳派。 后面有角门,通向几个小院,里面分别是八仙殿,全真殿等等,原本都隐在茂密的松林之中,极为好看,如今却都砍伐干净,只剩下一根根树桩。 碧海大学为了给学生们还原历史上道教的真实情况,以及道家的思想等等,这三清观修得极为细致,连云房丹室也都修得极为复古逼真,甚至还有不少道士炼丹的模型。 季鹤声自诩为钟吕派传人,就住在正阳殿所在的院子里,艾乐溢自然随他,高立阳也想在这,被二人打发出来,住在三清殿的东厢房里,以后主要就在这里修行了。 宇文清问季鹤声跟艾乐溢,他们走了之后谁能接替他们的职务,两人自然不肯多这个嘴,只是推辞,宇文清跟李云淞一商议,便让赵连飞升做餐饮部长,高书山做组织部长,两个人都出自仙竹园,而高书山又曾是望湖园的学生会主席,既显着看重仙竹园,也不算过分巴结,最重要的是,他们都有做好这两项工作的能力。 季鹤声跟赵连飞交接完毕,便带着自己的东西赶奔望湖园,安云峰亲自开着厢式货车来给他搬家,一直拉到全真殿外边,又带着车队的人帮他搬进正阳殿所在地院落。 季鹤声和艾乐溢住在西厢房,屋子都是复古式的,宫灯红结,靠着东边窗户还有一张罗汉床,看着很是有点青木居的味道,都已经打扫得干干净净,被褥祝瑞玺也让人给换了新的。季鹤声挑了靠北的一间,艾乐溢紧挨着住在了靠南的一间。 第44章 开宗立派 艾乐溢跟季鹤声高立阳三个人一起创建白阳派,首先最重要的便是道统师承,本来季鹤声想要以吕洞宾为初祖,艾乐溢说不如直接追溯到太上老君,由老君传东华帝君少阳真人王玄甫,王玄甫传正阳真人钟离权,钟离权传纯阳真人吕洞宾,吕洞宾传白阳真人高立阳。 对于自己莫名其妙就成了白阳真人,高立阳有点反应不过来:“那我以后就是道士了?那你们呢?你们叫什么真人啊?” 季鹤声笑着说:“我们是你的师兄,不过我们不开山授徒,所以不用有道号。以后白阳派的教科书,就是老子的道德经和这套白阳图解,白阳图解是道家玄门正宗,比九天都箓**还要强上不少,所以我们三个也要练,在这里修炼完了,再拿出去教给他们。” 艾乐溢又帮着制定门规制度:“白阳图解拿出最后凝练金丹的五张,剩下的分成三份,每份一百二十张,分别唤作炼气凝脉筑基三个层次,每个层次分成十个阶段,对应十二张一组的图解。 白阳派以后收徒要分成记名弟子外门弟子和内门弟子。记名弟子只教炼气期的道法,只要品质的不坏的都可以学。外门弟子需要守咱们的门规,传凝脉期道法。内门弟子需要磕头拜师,传筑基期道法。” “磕头拜师?让人给我磕头啊?”高立阳有些不好意思。 艾乐溢告诉他:“记名弟子是普及式的,就像咱们之前的武馆社团一类,目的是让大家都炼出功夫来,以后好在丧尸潮里保命。外门弟子好比现在的老师和学生,要有组织,有纪律,不能仗着咱们的名肆意妄为。 内门弟子就要捡起咱们中国历来的师道传统,所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不能滥收,收了之后你要像对自己儿子似的对他们负责,他们也得像对父亲一样尊重你。他们要是敢不听你的话,你打也打得骂也骂得。” “那最后的五张怎么算?”季鹤声问。 “最后的五张只给亲传弟子,你要在内门弟子里选出品德功夫最优秀的教给他们,下一代的掌门也要从他们中间挑选。这五张是修成金丹,进入散仙境界的最终通道,你一定要把得紧一些,不能所托非人。” 二月初二,龙抬头这天,三人宣布白阳派正是成立,驻地暂时定在望湖园的三清观里,艾乐溢做司仪,主持开派大典。 典礼在玉皇殿举行,三清观里原本就有道袍,艾乐溢挑了一件让服装部的人给改一改,让高立阳穿上,内衬白袍,外罩仙鹤大氅,手里拿着一根拂尘。 季鹤声当众将自己的灵竹剑拿出来,交给高立阳,又把灵竹盘和青灵针一并用红木托盘装了,送给高立阳,奉做白阳派三宝。 高立阳拿着季鹤声给他的黄竹笋,在灵官殿左侧种下,定为白阳派的灵根,以后长了竹子,白阳派的弟子们就用这竹子炼剑。 艾乐溢大声宣布白阳派的规矩,然后便开始正式开馆授徒,大多数人选的都是外门弟子,毕竟这个限制最宽松,季鹤声拿了毛笔,将他们的名字一一登录在册。 宇文清是亲眼见识过季鹤声那一手火符熔化铁门的威力的,况且看高立阳做掌门,又另有一番心思,便打定了主意,跟季鹤声说自己要做内门弟子。 艾乐溢缓缓说:“主席,你可要想好了。” 宇文清看了看高立阳,笑呵呵地来到高立阳面前,干净利落地跪下去:“师父。”之后便开始磕头,一连磕了九个。 高立阳已经傻了,包括在场的所有人在内,谁也没想到宇文清会真的给高立阳下跪磕头,玉皇殿内一片寂静,只剩下沙沙的风声和宇文清额头磕在地面上的轻响。 艾乐溢捅了下高立阳,高立阳才醒悟过来,赶紧过去搀扶:“好了好了!” 宇文清起身,额头上已经青紫一片,甚至有的地方红肿破皮,高立阳伸手抚了抚了,就要让宇文清起来,宇文清接过艾乐溢递过来的茶水奉给高立阳,等高立阳喝了,这才微微一笑,站立起来:“阳阳,以后,我可要叫你师父了。” 高立阳浑身不自在,胡乱应了声,一口喝光杯里的茶水,尴尬地不敢看宇文清。 本来古彦斌还在犹豫,他没有亲眼见过季鹤声他们道法的威力,不过听大家说的活灵活现,心中半信半疑。他是从碧海市的丧尸堆里挣命出来的,深知末世生存的艰难,如果道术真的像大家说的那样厉害的话,就算是下跪一拜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本来想先加入外门弟子,看看道术是否真的有那么神奇,然后再做决定,这时看见宇文清这般作为,赶紧也走出人群,给高立阳磕头奉茶。他这几天已经见识了宇文清的能力,深知他既然肯拜师这道术八成就假不了,况且即便是假的,能够成为一把手的师弟,以后的地位也一样是水涨船高。 第三个站出来的是江飞舟,他当天在跆拳道馆二楼上亲眼看见季鹤声是怎么杀死哪只困了他们两天,生嚼了七个同学的丧尸犬的。他本来也是有些顾及的,毕竟自己亲爸亲妈都没跪过,现在让他给一个比自己还小的学弟下跪确实很难过心里这一关,不过人家宇文清都跪了,自己多啥啊?因此也过来奉茶拜师。 宇文清是碧海大学的一把手,古彦斌是逃难队伍中的首领,江飞舟是霖江大学的头,他们都放下面子,其他人更没了顾及,也不知谁一声喊,几百人呼隆隆都往前挤。 艾乐溢大声说:“内门弟子不能滥收,三个就够了,以后轻易不再收内门弟子了,只收记名弟子,品德道法都优秀的,再考虑收入外门,算是咱们白阳派的正式弟子。” 众人七嘴八舌地表达自己的不满,还要往前分辨,艾乐溢把手轻轻一搓,飞出五团鬼火,那火有碗口大,漂浮在空中,火苗跳动燃烧,没有一丝热量,相反靠近的人会感觉的冷彻骨髓。 鬼火向众人脸上飘去,大家都惊恐地往后退,脸上都被火焰映得碧油油的。 艾乐溢伸手一抓,收了鬼火:“不许吵!外门弟子在灵官殿教学,每天上午九点开始讲一个小时,其余时间大家自己用功。外门弟子现在还没有,等以后有了在玉皇殿教学;内门弟子在三清殿教学。”他看着宇文清三人,“最好能够搬到三清殿去住。” 第二天开始,白阳派正是开张营业。 三百多名记名弟子聚集在灵官殿院内,外面还有不少看热闹的,高立阳给他们讲了一番真气的运行原理,然后叫他们站桩存想,感觉丹田热胀跳动,以意念引导,循经过穴。找到气感之后,便算是摸到了门槛。高立阳把白阳图解第一组拿出,十二个姿势,挨个练习,积攒真气。 这白阳十二桩是基础,以后要一直练下去,功力越深,真气越厚,以后的招式越容易练,只是枯燥乏味,又很难耐,比站军姿更辛苦,陆续有人坚持不下去而退出。 季鹤声也跟着大家一起练,九天都箓**第二层功夫,按照艾乐溢的分法正好是凝脉期,体内真气浑厚,稍一动念便能如□涌,因此可以顺势把白阳图解前二百四十张一气呵成修炼下来。白阳图解的炼气法门比九天都箓**要高明得多,他体内真气成倍增长。 艾乐溢对白阳图解不感兴趣,按照他的理解,九天都箓**能够修炼到地仙,白阳图解就算练到头也才是散仙,而且他坚信,九天都箓上面记载的各种法术,只有配套的修炼法门才是最合适,将来炼出来的功夫才能最为纯正,施展出来的威力也最大。 宇文清他们三个都把三清殿的东厢房收拾四间出来,第一间给高立阳住,宇文清要处理学校的政务,主要还是住在碧月潭那边。古彦斌彻底搬了进来,除了保安队出任务,否则都安安分分地在三清殿里修炼,他是从生死堆里挣命出来的,最能体会眼前能够拥有的这一切的可贵。江飞舟也跟他一样,只不过隔三差五地跟高立阳请假去处理霖江大学的事情。 经过了一个星期,还能坚持在灵官殿里修炼的只剩下一百人出头,比高立阳预期的要少很多,他对这件事还是很热情的,甚至私底下跟季鹤声兴奋地说要组织一个千人的剑队,将来一扬手便是千口宝剑破空飞去,将成千上万的丧尸杀死。 不过比艾乐溢的预期要多,他以为能剩下二三十人就不错了,毕竟修炼道术是一件很枯燥乏味的事。 剩下的一百多人里面,碧海大学的占一半数量,其中原来仙竹园的老人有三十多,女生比男生多。剩下的一半里,有不到三十是逃难来的幸存者,其中不乏四五十岁的大叔大妈,还有个才十二岁的男孩。剩下的十几个则都是霖江大学的学生。 第45章 尸灾爆发 军方原本打算最晚在三月末彻底打通进入碧海市的通道,然而进入三月之后,气温急剧回升,碧海周围几个城市数百万人类丧尸和数不清的动物丧尸开始腐烂,瘟疫又开始泛滥,方圆几百里地之内,全是淤泥和臭肉。 又因为进化丧尸的不断出现,全国各地原本安定的局面又开始反复,接连不断有乡村城镇被丧尸攻陷。国家为了重新守住阵地,稳定局面而疲于应付,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来收复碧海市了。 疫病也传播进入了碧海大学,很多学生高烧不退,乃至上吐下泻。 卫生部部长曲天佑原本是稻香村的教授,稻香村是中医学院,据说种植了一千多种草药。曲天佑带着一众出自稻香村的教授和学生们熬煮汤药,又配置各种丸散膏丹给大家服用,勉强遏制住了瘟疫肆虐的势头。 宋营长也带着队伍退回了碧海大学,外面的营救队伍已经退走了,上面给他们的任务是继续在这里守护住碧海大学这块阵地,等将来军方解决了彬州和穆州两地的丧尸,再腾出手来反攻碧海市,到时候他们再站出来里里应外合。军队撤走的时候,又用直升机给他们运过来不少物资,主要都是弹药,并且让他们想办法跟城南基地取得联系,粮食不够的时候可以让那边支援一些。 现在碧海市只剩下两个人类大规模存活的地方,一个是城北靠着雾灵山的碧海大学,另一个就是城市南部霖江南岸的水神县,那里是碧海市的粮食储藏基地,碧海市的幸存者大多数都逃到那里去了,就着粮库形成一个人类基地,军方也用直升机往那里派了一个营,本来打算打通碧海市跟南方淞州的道路,结果邻近的彬州丧尸乱窜,那边军队也撤离了。 四月一日,吃过早饭,宇文清把各部门领导都招到碧月阁开会。还特别邀请军方的宋营长,以及高立阳三个参加,在靠墙的地方,单独摆了一排沙发和茶几给他们四个坐。 一开始,仍然是李云霭给大家介绍外面的形势,然后宇文清给大家指出:“咱们虽然还有不少粮食,但也只能再支持两个月。服装方面也开始紧缺。还有燃油,只够用一个星期,然后我们就得砍柴生火做饭了。军队已经撤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消灭掉周围几个城市的丧尸腾出手来营救我们。” 岳云雷最识时务:“主席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办。” “自力更生!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从今天开始,咱们得自己想办法解决咱们的衣食住行,尤其是保安部,碧海市外溢的丧尸群已经越来越接近咱们的南大门了,保安部的同学,你们要拿出敢于向丧尸主动出击的勇气来!一味的退让和被动防守,最后只能是被人家消灭,耻辱地化成一堆腐肉和烂泥!” 他跟李云淞早就制定了出了一系列的计划,首先是军事上,宇文清找出碧海大学周围的地图,提出来西面凭江据守,在霖江大桥上面修建要塞,保安队五个大队,轮流在那里驻守。北面和东面是长长的雾灵山,宇文清请求宋营长帮忙尽可能多地消灭山里的丧尸动物。 最后是南面,宇文清提出来主动出击的口号,要带着保安队出去将丧尸击杀在校园之外,而且还要找机会在市郊一代搜集物资。 李云淞这边,几个部门也都要行动起来,新成立农业部,在松风阁和凤凰城一代种植粮食,还要成立工业部,准备自己生产一些简单的东西,最起码得能把竹子砍下来削尖做成竹枪给保安部配备兵器,还研究制作碾米工具。 “我也想去城里看看。”回到正阳殿,季鹤声跟艾乐溢高立阳两人商议,“咱们不能只在这里闷头苦练,得出去看看外面的丧尸到底凶残到什么地步。” “那我也去。”高立阳说。 艾乐溢也点头:“出去看看也好,正好试试咱们新练成的碧磷焚尸火到底管不管用。我去跟宇文清说。” “咱们啊,不跟着车队走。”季鹤声说。 “不跟着车队?难道要用双脚走去吗?” 艾乐溢拍了下高立阳的脑袋,“我们可以自己找车,现在碧海市到处都是丧尸,满城的车随我们高兴,喜欢哪辆就拿哪辆,只要找到足够的油就好。” “我们用这个。”季鹤声拿出梯云链。 “这是什么东西?”高立阳好奇地翻弄。 “这个呀,你应该认知,梯云链啊。” “梯云链??”两人再次震惊了,这件法宝在游戏里是极有名的,玩家开始不能御剑飞行的时候,去青城派做任务,就能够得到一个一阶的梯云链带布,据说有一位牛人,凑够了一套十阶的梯云链,将青城山跟峨眉山连在一起,两派的玩家想要到对面去,用梯云链走,仿佛空中隧道。 “小鹤哥,你师父不会真的是从游戏里出来的吧?” “呵呵。”季鹤声干笑两声,“从这里到碧海市内只有二十公里,我这宝贝是三阶的法宝,有效范围是五十公里,我现在的搜魂诀只能探索周围五公里的地方,也就是说,咱们只要四次就能够到达室内了,等以后道法更深之后,想去市里也是一抖手的事。” “那还等什么,咱们赶紧走啊!”高立阳有些迫不及待。 “别着急啊,咱们得先准备好,把应用的东西都带上,你还得给宇文清他们写个留言条,他们要去市内,肯定希望咱们跟着一个压阵,你就说咱们闭关了,到时候如果遇上了就给他们一个惊喜好了。” 三人收拾好应用之物,季鹤声凝神静气,施展九天都箓冷焰搜魂**,随着真气的涌动,意念也像水波一样,以三清殿为圆心向周围荡漾开来,凡是经过的地方,草长莺飞,风吹落叶,全都清清楚楚地呈现在他的心里。 他感觉到碧海大学外面有一个农家院,左手持定梯云链的阴符,轻轻一抖手,阳符变化成一道白光飞射出去。 “扶住我的胳膊!” 两人一左一右搭住他的手臂,季鹤声晃动阴符,平地升起一道乌光将三人裹住,风云电掣一般从三清殿里出去,直往东南飞去。 灵官殿还有不少人在练习剑法,看见这团乌云在头顶上飞过,都感觉到奇怪,等宇文清和古彦斌他们来找人,听说了这件事,到三清殿发现高立阳留下的字条,看见上面用歪歪扭扭大小不一极具漫画美感的字体写的留言,最后还有一个大眼睛圆圆的笑脸,捏着字条忍不住当场笑出声来。 乌光散去,季鹤声三人出现在农家院二楼房顶上。高立阳惊奇地向四周了望:“天啊,这家农家院我是知道的,开学那天我妈妈送我来报道,还在这里吃过一顿水煮鱼,据说是从江里现捉的鱼,确实很好吃。” 这里的地皮都被一家老板买了去,建成开心农场,有葡萄园和蜜枣园,还有大片的菜地,道路对面也是他家的地方,被建成一个牧场。去年十月末,老板就带着老婆孩子回老家去了,农场里的菜早都腐烂枯萎,牧场里的鸡鸭鹅猪大多饿死,剩下的也都被逃难的幸存者杀光吃净了,因此如今一片空旷,静悄悄的。 季鹤声又使出搜魂**,这次搜到了五公里外的一处加油站。 连续五次,终于到了碧海市城边的一个小区里,站在六楼的房顶上看下面干干净净,同样是寂静一片,高立阳有些吃惊:“丧尸呢?这里马上就进城了,怎么还是看不到丧尸啊?难不成说碧海市一百多万丧尸的话都是假的?”他扒在女墙向下寻找。 “你想看他们还不容易。”艾乐溢双手做喇叭状,向下大声喊,“嗨!有人吗!” 然后整个小区里都响起脚步声,开始“尸头攒动”,有穿着衬衫西装的白领,有穿老头衫的大爷,还有背着书包的小朋友,各种各样的丧尸从楼洞里,车棚底,树荫下等各个旮旯里出来往这里聚集。 “天啊,他们竟然都躲起来了!” 艾乐溢解释:“他们可以感知得到阳光的照射会让他们的身体加速腐烂,因此几乎是出自本能地寻找黑暗的地方藏身,而一旦听到你心脏的跳动声,或者嗅到你身上这一腔香喷喷的血肉味道,就会立刻从各个角落里扑出来,把你从头到脚咬成碎片,连血都吮|吸得干干净净!” 季鹤声说:“咱们就在这里拿这些丧尸试试手吧!” “好!让我先来!”高立阳伸手在女墙上面一撑,飞身从六层楼顶上一跃而下,中途伸手在四楼和二楼的防盗栏杆上抓了几把缓冲下坠之势,落地时已经把灵竹剑拿在手里,双足踏地,宝剑挥出一片白玉般的光芒,剑气爆发达两米之外,一剑就砍掉了两个丧尸的脑袋,丧尸身体还借着惯性向前扑倒,被他飞起两脚踢得倒摔出去。 季鹤声和艾乐溢并肩在楼顶上观阵:“阳阳的功夫确实厉害,这白阳剑法在他手里发挥出来十二分的威力,比咱们俩强多了。” “我的碧磷焚尸火也很厉害的啊。”艾乐溢说话不由自主地带上了一点酸意,“我也下去杀给你看。” “得了吧!”季鹤声伸手把他拽住,“咱们得在这里给他观阵,万一有变异丧尸突然冲出来,咱们得拦得住。” 高立阳是练武的天才,剑势连绵不绝,一步一剑,一剑一尸,或是刺穿咽喉,或是砍掉半边脑袋,转眼之间就杀了一百多丧尸,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狰狞丑陋的尸头满地乱滚。 季鹤声说:“阳阳,别走太远,小心有变异丧尸出来我们照顾不到。” 高立阳用手指了指南面:“我听见那边有呼救的声音,应该有幸存者。” 季鹤声点头:“我也听到了,你先上来,咱们用梯云链过去。” 高立阳回到楼下,抓着二楼的防盗栏杆,双脚一撑,借势窜了起来,手脚并用,几下就到了楼顶,身子一翻,回到季鹤声身边。 第46章 龙鱼小学 在小区南面是一所小学,叫做龙鱼小学,据说是一位水产大亨巨资捐助建成的,每年都给学校捐赠几条龙鱼,学校有专门的人给他养着,等到成年了拿出去卖了,也算是学校的一项比较重要的经济来源,每年都组织学生们搞一些参观龙鱼,龙鱼征文等活动。 季鹤声用梯云链将二人带到龙鱼小学的教学楼顶上。小学教建的很是不错,前面操场中心是人工草坪,周围铺着塑胶跑道,东边是宿舍楼,西边是食堂楼,后面有个不小的花园。 这个花园在全省都很有名的,叫做百草园,里面种植着皂荚桑椹木莲杏树白杨这些小学课本上提到过的树木,书上有孩子们做的人工鸟巢,还爬着葫芦葡萄南瓜等各种藤蔓植物,属下有何首乌和苜蓿草。 花园中央有一个小池塘,岸边上是老师带着学生们开辟的菜畦,里面种植着落花生罗汉豆西瓜高粱芸豆,虽然每样只有几株,种类却很齐全,今年开春没人饲弄,去年的种子又长出小苗,和荒草一起铺满园地,看上去倒很是幽静可爱。 当然,前提是忽略掉葡萄架和皂荚树底下那几个小小的身影,他们脖子上还戴着红领巾,因为身小力弱抢不到食物,身上的皮肉已经腐烂得差不多,有一个男孩脸上的骨头都露出来了。 呼救声是从食堂二楼传出来的,窗户外面都有防盗窗,只是铁条大多扭曲变形,屋里用大型家具挡着,此时只有一个窗口露出一条缝隙,有个长辫子的女生探出半个身子,挥舞着一件粉红色的衣裳呼救。 “咱们过去救他!”高立阳说完就要从教学楼上跳下去。 艾乐溢一把将他扯住,用手往下指了指:“她的呼救声不止把我们引过来了,还有丧尸,你看,各个旮旯的丧尸都被吸引出来了。” “那又怎么样?我才不怕呢!”高立阳终于跳了下来。 艾乐溢一把拉了个空,回头冲季鹤声苦笑,又用手指着食堂楼的墙壁上:“那个很可能就是潜行者,他也不听我把话说完!” “是你出手还是我来?” “我来吧!”艾乐溢双手一晃,飞出五朵碗口大的碧绿色火焰,轻飘飘往下飞去。 那只潜行者也是个小孩,看不出多大年纪,像个猴子一样伏在食堂二楼的墙壁上,身上的毛发都已经掉光,皮肤成青紫色,双手双脚指甲都弯曲如钩,黑亮似铁,嘴巴微张,露出满口尖,牙一双眼睛烁烁地闪着血光,满脸狰狞地瞪着迅速靠近的高立阳。 女生也知道自己的呼救会吸引丧尸,因此在看到高立阳杀过去之后就不再出声,而是把窗户关上,隔着玻璃往下看。 操场里的丧尸迅速增多,大多是记者红领巾的小学生,还有少量的教工,跌跌撞撞地奔向高立阳。其实普通丧尸的力气没有人类大,动作也没有人类敏捷,只要小心一点不被他们抓到,一个正常的年轻男子在拿着武器的情况下也能够轻易击败三五个,至于像高立阳这样的高手,仗着剑气四射灵竹剑足以在尸群里杀个七进七出了。 剑气飙射,丧尸纷纷倒下,高立阳迅速杀到食堂楼前面,正要进门从楼梯一路杀上去,后面听得艾乐溢喊了声:“小心!”一抬头便看见五团绿火冲上了墙壁上伏着的一只丧尸。 那潜行者本来想要等高立阳迈步上台阶之后,再骤然从脑后发难,正到了神经绷紧的时候,忽然天边飞来五团绿火,一欺上身,便烧得皮肉滋滋急响,他身体上还感觉不到多少疼痛,却也惊恐万分,两只脚爪死死扒住墙面,前爪急速乱挥,想要将鬼火打灭。 艾乐溢这碧磷焚尸火是专门煅烧骨肉的,若是练到大成,只需要一点火星溅到身上,也能顷刻间将人烧成一把飞灰,他这火现在虽然没有这么大的威力,却也不是他随便几爪子能够拍灭的,潜行者被五火轮身,上下滚烧,连子弹也难打透的皮肤很快就开始化成白灰。 “吼!”潜行者一声长嚎,身子从墙壁上猛地弹射出去,落在地上翻腾打滚,仍然无法将鬼火弄灭,终于胆寒,四肢并用,几个呼吸之际便穿过操场,窜上一人多高的栅栏,然后飞快逃走。 艾乐溢没能杀死潜行者,也很惋惜,双手一挥,五团鬼火左右分开,每团都缠上一只丧尸,这回仿佛热汤泼雪,转眼之间烧成五把灰烬,铺在地上。 “威力不错。”季鹤声点头说。 “还凑合吧,连一个变异丧尸都杀不死。”艾乐溢很是失望,他以为凭借这五朵阴火能够将潜行者烧死呢,如果那样的话,他就可以仗此在丧尸堆里行走如履平地了。 “你这就不错了,九天都箓**中的五种阴火都是需要长时间的养炼的,杀敌越多,煞气越重,威力才越大,按照书中所写,若能养炼一个甲子的时间,就可以把铜铁都烧成渣了,如果养炼千年,就能够弑神斩仙了。” “我也打算以后多用它们杀丧尸。” 季鹤声转回身,有些严肃地看着他:“这五种阴火一种比一种阴损歹毒,杀人也只在弹指一挥间。我不炼它,阳阳也不炼,回头你把他们都背诵记熟,然后我就把那几页剪下来毁掉,这世上便只有你一个人会此们法术。” 艾乐溢点头:“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不会用它们滥杀无辜的。” “不只是你!将来我但凡在哪里看到有人仗着这五种阴火行凶作恶,我都要第一个找你算账!” “小鹤你放心吧,这道书是你的,你愿意跟我共享,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不会再传给别人的。” 季鹤声又转过身面向食堂楼:“你现在说这话,将来你若是成家生子,有了至亲的人,你还会……” “我不会成家!”艾乐溢有些激动,“我如今有了道术,以后只一心修炼,决不再动凡心,如果我将来跟别的女人结婚,就让我不……” “别说了。”季鹤声有些不知道该如何答对这样的艾乐溢,“成不成亲是你的事,不需要向谁发誓保证,你只要记住我刚才说的话,不要把五火随意外传就好。阳阳已经进去了,咱们也过去看看吧。” 他拉住艾乐溢的手臂,一抖梯云链,乌光卷起两人,从楼顶上落到食堂门口,聚在这里的丧尸立刻围拢过来,艾乐溢放出五团碧磷焚尸火,上下翻飞之际,将丧尸们纷纷化为灰烬。 季鹤声从背后摘下尸王剑,提在手里往楼里面走去,遇到丧尸便能一剑劈过去。 尸王剑只有一阶,威力也不大,当初季鹤声看它是成长型武器才留下来做收藏。这剑比灵竹剑要短,剑身也带着弧度,剑刃上有不规则的细碎锯齿,仿佛僵尸的獠牙。 季鹤声挺剑刺入一个穿着白衬衫的丧尸男孩的胸膛,剑上红光闪烁,迅速将丧尸的血肉精气吸摄一空,不过三五秒的功夫,就只剩下一张乌黑破烂的人皮裹着白森森的骨架跌在地上。 连杀四五个丧尸,剑上就开始发热,迸射出来的剑气也变得越发的凌厉。 食堂二楼的库房里,有十三个孩子,八个男孩,五个女孩,都是一般大,还有一个十七八岁的女生,她穿着红布褂子,下边是黑布裤子黑布鞋,穿着土里土气的,头上留着一条长长的辫子,比季鹤声老家村子里的女孩子还土。 季鹤声和艾乐溢走进来的时候,她正激动地给高立阳跪下磕头,哽咽地求他把孩子们救走,一边述说着自己和孩子们这半年来的艰苦和不幸,感动的高立阳眼圈发红,赶紧把他扶起来。 季鹤声看这屋里破破烂烂,地上铺着包装箱的纸壳,孩子们就趴在上面,看见她哭,也都跟着哭泣,呜呜咽咽连成一片,高立阳过去抱抱这个,拍拍那个。 女生慌忙擦干眼泪,站起来跟随后进来的季鹤声和艾乐溢说:“孩子们都吓坏了,昨天闹腾了一宿,大家抱一起蹲墙角那,哭也不敢哭,叫也不敢叫,现在总算是发泄出来了。” “小鹤哥,咱们把他们都带回去吧?”高立阳脸上挂着泪,回头像季鹤声坚定地恳求。 “我的梯云链带不了做么多人。” “我们可以出去找车,他们只有十四个人,我们找个微型就够了。” “也好,那我和大艾两个人去,在楼顶上看哪辆车好,用梯云链过去把车开回来,你在这照看他们。” “不能去!绝对不能去!”女生神经质一样地阻挡,“不能开车出去,我看你们是从天上飞过来的,只能……只能带我们从这里飞出去,绝对不能开车走,刚开始没少有老师开车冲出去,结果没得好死……”她话里透着深深的惊恐。 “没关系!”高立阳拍着胸脯,“我们不怕丧尸的!” 女孩依然摇着头,拉着高立阳的袖子:“小哥哥别着急,你们不知道这里的情况,贸然出去会很危险的,听我慢慢说。” 第47章 夜下出游 她深呼吸几次,稳定了一下情绪:“我叫花小惠,这是我弟弟花修杰,不怕三位哥哥笑话。我弟弟是私生子,跟我不是一个妈生的。去年我妈肺癌死了,我带着弟弟来找我爸,我爸不敢把我们姐弟俩领回家,就在外面租了房子,还把我弟弟送到这所学校里来念书。 我妈脾气不好,小弟从小没得过好脸,也算是在苦水里泡大,我爸给的生活费就是他从平时抽烟喝酒的账上剩下来的,根本不够花,我原来在星华广场那边饭店里做服务员,后来因为我弟弟总被人欺负,他胆子小,被欺负了也不敢吭声,我晓得城里人精怪,就把工作辞了,弄了个小锅在学校后面的胡同里卖茶叶蛋,每天看着我弟。” “你对你弟弟真好。”高立阳羡慕地说。 花小惠摇头:“那天街上也不知怎地就开始出现到处咬人的怪物,很多人都被咬了,然后变得跟他们一样,我赶紧冲进学校来找我弟,他差一点就被一个男孩给咬了。我冲过来用锅子打那个同学,他也不在乎,还要来咬我,我就用灭火器把他那个同学脑浆子给打出来了,当时我吓坏了,也彻底豁出去了,本来想带着弟弟逃走,却发现哪里的人都像僵尸一样见人就咬,根本出不去。只能想办法带着剩下的孩子在里活着,等待国家救援。 本来日子也不难过,那些僵尸都打不过我,只是后来开始出现特大号的耗子,还有能把刺射出来的豪猪,最厉害的是蝙蝠,那门板一穿就透,好几个学生都被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我的手指都被咬掉半拉。那次一时情急,就把生火的油泼在走廊里点着了,可怜跑得慢的二十多个孩子,都陪着那些畜生被活活烧死了!”说到这里,她泣不成声。 “你是说这附近有变异的豪猪老鼠,还有蝙蝠?现在还有吗?”艾乐溢问。 “多着呐!”花小惠往周围一指,“我用箱子柜子把窗户们都挡上,就这么也提心吊胆的,日夜不安稳,生怕那些怪物从哪个空隙挤进来。”她长长叹了口气,“你们不知道,这南边有个动物园,里面狮子老虎狗熊野猪什么的多了去了,前几天我还看到一伙从市中心逃出来的人,被几头犀牛和一群猩猩给围上,车子拆个零碎,人也啃得精光。” 他这话确实让三人微微吃惊,以他们现在的实力,如果是一群丧尸动物扑头盖脸地蜂拥而至,恐怕也是难以抵挡,一个不小心被抓破一点皮肤,也要感染尸毒。 季鹤声若有所思地说:“我用梯云链带你们回去,一次三个孩子,跟我上楼顶来。” 大家一起到了楼顶上,季鹤声让三个孩子抓着他的腰带,然后利用梯云链带回碧海大学。他现在实力有限,一个来回需要十次全力催动梯云链,十三个学生,加上花小惠跟艾乐溢和高立阳,一共十六个人,他需要接近五十次才把所有人都运回碧海大学。 到最后季鹤声都脱力了,脸色惨白,满头虚汗,勉强回到正阳殿的卧室,一头栽在床上就再也起不来了。 艾乐溢跟高立阳分工:“你带着这些孩子去找李云淞,让他安排住处。我留下来在这里照顾小鹤。” 高立阳刚走出门口,季鹤声在床上虚弱地说:“阳阳,如果李云淞不愿意收留他们的话,就把他们带回三清观来,咱们每天出去找食物,也能养活得了他们几个。”他这是告诉高立阳,即使李云淞反对,自己也跟他一起养活这些孩子,不会让他独自一个人扛。 艾乐溢一边把季鹤声的板鞋和长裤都脱下来,扶他上床,一边说:“李云淞不会不收留他们的,你就放心吧。” 季鹤声知道他看事看人都非常准,听他这么说也就放心了。此时只觉得自己体内真气空空如也,瘫软在床上,连动一下手指都觉得困难。艾乐溢给他外边衣服脱了,只穿衬衣躺着,又去弄来温水,沾湿毛巾给他擦拭身上的汗水,完了坐在床沿上,抱过他的胳膊给他按摩,一边关切地问:“感觉怎么样?” “感觉……好极了。”季鹤声闭上眼睛,缓缓地点头。 “舒服了就好,你先眯一会,待会我去餐厅给你打饭过来。” 季鹤声这次真气耗尽,到了晚上还是觉得劳累疲惫,他虚弱地坐起来,穿衣下地,外面月凉星稀,一片宁静,往艾乐溢屋里看了看,也是漆黑安寂,仅有微微的鼾声。 他背着尸王剑走出房门,取出梯云链,一抖手,阳符便飞了出去,搭在白天经过的农家院楼顶上,再次抖手,一团乌光托着他凭空飞掠而去。 季鹤声走的同时,艾乐溢从房里出来,望着东南方向,月下的稀薄乌云,黯然无语。 季鹤声重新回到龙鱼小学,倒提尸王剑,到办公楼里搜索,白天在用梯云链运输的过程当中,他跟那些小孩打听清楚,学校里的龙鱼的存放位置。 他剑法虽然不如高立阳,但功力却更加深厚,杀起丧尸来也是一剑一个,顺利来到龙鱼厅,挥剑劈开门锁。 龙鱼厅里面是一个超过一百平的大房间,里面用一尺到两尺厚的玻璃墙隔成几个小屋,还有几个大玻璃缸,里面养着各种各样的龙鱼,此时大部分都已经死了,好在还有不少活着的,季鹤声对于龙鱼了解不多,只是看着五颜六色的很是喜欢,就像捉些在青木境放养。 大大小小,各种颜色一共四十七条,全部被他捞出来放进青木境内的湖泊里,至于能不能活,就要看他们自己的了,好在空间里的泉水养人,除了被青鹤看上眼的黑鱼之外,其他生物都能生活得好好的,甚至大量繁殖,这里没有天敌,龙鱼只要不被青鹤惦记上,成活的可能性还是很高的。 出了龙鱼小学,他又拿了梯云链,继续向南面的动物园进发。 事实上这是一项极为冒险的活动,他刚刚出现在动物园北门附近的办公大厦上,就遭到几只丧尸鸟围攻。 普通的丧尸鸟都是飞不起来的,它们的大脑被病毒破坏,皮肉脏器也开始腐烂,羽毛更会逐渐掉光,甚至很快,纤细的双脚就会折断,连路也走不了。 不过被t病毒感染的丧尸鸟就又不同了。季鹤声遇到的是一只仙鹤,一只秃鹫和一只麻雀,它们都长出了新的羽毛,仙鹤皮肤黝黑,双眼血红,长长的嘴巴里满是细密的锯齿獠牙,舌头伸出老长,第一次攻击差点把季鹤声的脖子给缠住。 丧尸秃鹫更是厉害,它原来的体型在鸟类当中就属于极大个的,如今又打了三四圈,跟个小牛犊相似,身上的羽毛更密更硬,一翅膀就把楼顶上锅盖似的卫星天线排成碎铁片。 然而这两个也还罢了,他们再厉害也无法抵挡得住尸王剑的锋利,感知到凌厉的剑气,它们不敢落下,只能一次次地骚扰性俯冲,让季鹤声疲于应付。 最让人头疼的是那只丧尸麻雀,它长到了拳头大,浑身灰蒙蒙的,一双小眼睛也仿佛得了白内障,充满了死气,在朦胧的星光底下,这丧尸麻雀飞起来就是一道黑影,让人防不胜防,季鹤声正挥剑轰走不断俯冲的丧尸鹤和丧尸鹫,被它忽然偷袭,重重地撞在胸口上,直接把他从楼顶上撞得飞坠下来,而在地面上,已经密密麻麻铺满了各种熊蛇虎豹,一个个瞪着猩红的双眼,仰头等待猎物自投罗网。 季鹤声被那丧尸麻雀当胸撞来,及时用尸王剑封挡,然而丧尸麻雀的力量实在太过巨大,仿佛一发炮弹一样打在他的怀里,手腕处一阵针扎似的剧痛,尸王剑都几乎脱手。 好在没有被丧尸麻雀啄伤,他伸手抓住三楼窗户上的防盗网,止住下坠之势,挥剑将防盗网和玻璃一起砍碎,然后纵身跳了进去。 屋里有两张相对摆放的办公桌,门口有饮水机,墙角处的玻璃瓶里还养着富贵竹,只是到处都蒙着一层灰尘,很显然,已经好久没有人来过了。 季鹤声知道是非之地不可就待,他拿过一张五雷符拍在尸王剑上,无数道细碎的电芒在剑身上游走,他打开房门,冲到了走廊,然后寻找楼梯快步上楼。 迎面遇上十几个晃晃悠悠的丧尸,全被他一剑一个砍死,刚迈上通往四楼的台阶,就觉得恶风扑面,黑影入怀,一只潜行者伏在楼梯扶手上,等到这时候才跳出来偷袭。 季鹤声始终在小心戒备,潜行者暴起发难,飞扑过来,他立刻横剑拦挡,被丧尸钢钩似的利爪将剑身抓住,季鹤声伸手一点,尸王剑上电光大作,照得走廊上一片雪亮。 潜行者被电流击穿身体,顿时嗷嗷怪叫,听起来三分痛苦,七分愤怒,带着让人牙酸的尖利,爪子虽然没有松开,动作到底缓了一缓,季鹤声左手里早抓了一张五火符,五指收缩像气球一样捏爆,再次张开,掌心凝成一团电光,凌空虚拍,一记掌心雷正轰在潜行者的头顶上,把潜行者打得像球一样倒摔在台阶上,季鹤声抢步近前,挥剑将其尸头砍下,反手逼退两只随后扑上来的丧尸鬣狗。 季鹤声听得楼梯里尸兽嘶吼之声迅速靠近,赶紧快步上楼,两个鬣狗从后面骚扰追击,他再次发动掌心雷,两道雷霆将鬣狗炸飞,然后将脚尖在台阶上轻点,飞身连纵。 第48章 动物世界 很快又重新回到楼顶,他拿出用黄竹炼成的九天都箓神符放在地上,运足真气将其一掌拍进水泥地面。 连拍了三枚,空中的丧尸鹫又俯冲下来,他扬手发出掌心雷,把丧尸鹫打得翻翻滚滚落下楼去,趁机又拍了两枚符在地里,然而天上丧尸鹤又扑过来,宽大的翅膀掀起来的风浪刮得人脸上生疼。 季鹤声再发掌心雷,将尸鹤击飞,又拍下一枚神符,又拿第七枚符,骤然间背后黑影急掠欺近,他反手一剑劈去,丧尸麻雀紧紧转身,绕到右边攻击,季鹤声宝剑画圈,将麻雀裹在里面,忽然觉得背后风声险恶,从月下影子看到是丧尸鹤再次飞来,双翅大张,一双利爪高高提起,不满獠牙的嘴巴满满张开,里面伸出一条蛇一样的舌头,闪电般缠向季鹤声的脖子。 季鹤声来不及将丧尸麻雀杀死,回剑竖在当胸,丧尸鹤舌头回绕正好搭在剑锋上,季鹤声向前扑身运剑,一举将丧尸鹤的舌头砍成两节,同时躲过背后一双利爪的裂体一击。 季鹤声翻倒之后,滚过坤位,顺势将第七枚神符拍进地里,反手一记掌心雷,再次将丧尸鹤打飞。 然而这时候下面的丧尸鬣狗丧尸豹子都顺着梯子爬了上来,还有一条碗口粗的丧尸蟒蛇。 季鹤声抢先将最后一枚符拍进兑位,神符彻底围成了一个八卦圆圈,他不理会已经扑到跟前的鬣狗,长剑画弧,脚踏罡斗,轻喝一声:“八方雷动!” 被拍进地里的白枚灵符全被激发触动,暴起一束束的闪电,噼噼啪啪,千百条蓝色电弧向上在季鹤声的头顶汇聚,形成一个闪电光罩将他包裹进去。 两只丧尸鬣狗和丧尸麻雀直接扑在电网上,随着季鹤声尸王剑所指之处,电能迅速向三只丧尸身上汇聚,三四秒的功夫变成了三颗耀眼的光球。 “砰!”三个尸怪同时炸成一股黑灰。 季鹤声又将一张符纸拍在剑上,口念咒语:“九天都箓神剑御雷!”所有的电光都向他剑上汇聚,立时凝成一柄三米多长的光剑,丧尸秃鹫正好重新飞过来,被他长剑遥指,电光脱体飙射,落在秃鹫身上,将他变成一团闪亮的电光球体翻翻滚滚地坠向地面。 季鹤声三次以剑御雷,连杀了一只黑豹和两条巨蟒,最后一下将闪电爆发出去,浑身腐肉的普通丧尸动物全被雷电劈成焦炭而死。 从楼梯爬上来的动物都被雷电杀死,季鹤声歇息了一会,收拾起丧尸脑袋里的晶核,然后用梯云链从楼上下来,开始扫荡动物园。 楼下是一片广场,有欢迎的条幅和成排的野餐桌,更多的地方被划作停车场。季鹤声提着尸王剑从广场向右走,沿着大道穿过一片狭长的树林,现在的变异丧尸毕竟较少,大多是那种浑身腐肉,毛发掉光的普通丧尸,虽然看上去狰狞恐怖又无比恶心,但实力确实不高,无论是人狗猫蛇,即便是丧尸老虎,也被季鹤声一剑贯脑,然后尸王剑吸光精气血肉而死。 穿过树林,首先到达的是羚羊园区,里面大大小小几百只羚羊都成了丧尸,他们身上都已经烂透,大多伏在地上奄奄一息,只有少数强壮的靠吞食同伴的血肉补充能量,还能勉强站起来,嗅到季鹤声身上的生人气息,直扑过来撞在笼子上,磕得污血乱溅。 季鹤声也没兴趣看标牌上到底是什么品种的羚羊,径直往南走,先后经过了蓝角马长角羚等园区,要么都成了丧尸,要么笼子破了大洞,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大约是被其他凶猛的动物或者丧尸扑进去给吃光了。 狼区猎豹狮子老虎都是空的,看样子是成群跑了出去,这些动物活着时候是兽王是猎手,变成丧尸了之后依然站在食物链的顶端,他看着狮园外面被钢爪洞穿的钢板和栏杆,一再地提醒自己,要万分谨慎。 很快,整个一片地方都是死地,季鹤声走出老远,翻过了一座人工堆叠的小山之后,才看到活的生物,鸵鸟和袋鼠,鸵鸟数量很多,有四五十只,大多奄奄一息,地上还有干脆被饿死的,袋鼠只剩下一对。 季鹤声把活着的都送进青木境里,他把他们抱进树林里,惊得一群八哥黄鹂喜鹊鹦鹉满树乱跳,叽喳一片。 那对袋鼠夫妇还要挣扎,可惜他们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季鹤声力气又大,因此他们也动弹不得,袋鼠妈妈死死地护着自己的育儿袋,里面鼓囊囊的,季鹤声猜测里头有小宝宝存在。 出来继续向北,来到猴山,这里有不少各个种类的猴子,季鹤声也分辨不出来,要在假山回环,茂密的树林里抓住猴子是件很不容易的事,季鹤声本来也不喜欢猴子,正要绕过去,忽然看到一只在地上揪草吃的金丝猴,顿时起了爱心,打开门冲进去捉猴。 这些猴子比之前的鸵鸟和袋鼠环境更好,他们这里场地够大,而且树林茂密,有足够的吃的让他们挨过来,虽然经过一个并不十分寒冷的冬天,也饿死冻死了不少,但是剩下这些还是很活泼的,季鹤声费了东奔西跑,好半天只抓到了一只小猴,气得拿出灵雾障,抖手散开,霎时间整个猴山地区都充满了浓浓的雾气,猴子们辨不得东南西北,雾气之中也有禁制,隐隐能够迟滞他们的动作,这下很快被季鹤声抓了十几只猴子送进青木境,其中有五只可爱的金丝猴。 “嗷!”刚过后山,就听见一声低沉的虎吼,季鹤声心中一惊伸手在尸王剑上拍了张五火符,然后倒提着火光朦胧的宝剑顺着石板路一路小跑过去。 绕过一片松林,在一处假山下面,有一只老虎正在面对一群猛兽的围攻。 老虎是只白色的孟加拉虎,只不过体型很大,跟东北虎相似,体长超过三米,肩高接近一米五,大爪子张开了,比人的脑袋都大,一巴掌就把一只欺到跟前的鬣狗脑袋打扁,红的白的涂了一地,他伸出利爪,挑起碎成呆子一样的鬣狗,从他颅腔内挖出晶核,低头吞了。 跟白虎对峙的是一大群猛兽,为首的是只狮子,那狮子的体型比他还要大,坐在地上比人还高,脑袋周围一圈鬃毛,显得威风无比,正瞪着一双猩红的眼睛等着白虎。 在狮子聚拢着黑豹猩猩犀牛蟒蛇,最多的是鬣狗,成扇面形将白虎围在中央,他们体态各异,黑豹的尾巴只剩一条骨鞭,猩猩长出了满嘴獠牙,犀牛体型仿佛大象,蟒蛇长出了一双前肢,鬣狗光秃秃的毛都掉光,然而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他们都是丧尸!而且都是进化过后的变异丧尸! 季鹤声看出来,白虎并不是丧尸,只不过他吞了精华丧尸的晶核,身体产生了进化,因此虽然身上有几处伤口,但并没有感染尸毒。 他有些奇怪,这么大只的老虎,即便打不过那只狮子也完全可以立即逃走,为什么要在这里拼命? 等到绕过假山一角,他才恍然大悟,原来在假山下面,还有一只白虎,腰腹之间全是鲜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在这只老虎身上还有四只枕头大的小毛球,在母亲身上爬上爬下,嗅着舔着。 “吼!”白虎发出威胁地咆哮,鬣狗们纷纷后退。 丧尸雄狮也把脖子上的鬃毛抖开,发出威胁的低吼,他的手下得到了鼓舞,迈步上前,向白虎缓缓逼近。 忽然,雄狮发现了季鹤声,他硕大的头颅微微偏过来,用余光扫了季鹤声一下。白虎迅速向前迈了一步,如果此时雄狮的手下没有这么多,或者他有一个得利的伙伴的话,他一定会扑过去给雄狮来上一下。 雄狮低吼了两声,立刻就有两只鬣狗向季鹤声冲过来,季鹤声转身撒腿就跑。 他自然是跑不过鬣狗的,很快就被衔尾追上,一只鬣狗扑向季鹤声的后颈,一只扑向他的后腰,季鹤声骤然回身,一剑就把第一只鬣狗的脑袋削去半边,同时一道掌心雷,按在第二只鬣狗的脑袋上,登时打得滚在地上,没了气息。 季鹤声用火符焚烧狗头,取了晶核,然后又折了回来,雄狮已经带着手下一拥而上,白虎仗着身体灵活矫捷,上蹿下跳,一双利爪左右开弓,又打死了两只鬣狗和一只黑豹,不过雄狮很快就扑过去,跟他滚在一起,其他的动物也纷纷上前吞食小虎。 季鹤声用最快的速度在地上拍下九天都箓神符,大吼一声:“都给我住手!”把所有动物都惊得愣住回头看过来,他趁着这个机会冲过去,挥剑喝道:“八方雷动!” 鬣狗最先扑过来,他以剑御雷,化作五条手臂粗的电蛇,分别缠上一条鬣狗,在地上滚了几滚便化成了焦炭。 第49章 变异白虎 杀了鬣狗,紧跟着就是犀牛,季鹤声料想自己现在功力无法操纵足够的雷霆将这么大体型的犀牛杀死,便甩手放出了归元箭,只见一道乌光随他甩手飞出,直透犀牛脑髓。 顷刻间连毙六敌,季鹤声扬手收回归元箭,感觉真气又有些不足,这法宝好是好,就是太费真气,用多了头疼。他深吸口气又仗剑驾驭雷电,发出一道道闪电光弧向雄狮打去。 “吼!”雄狮被闪电缠身,脖子上的鬃毛乱颤,怒吼一声,甩开白虎,飞快地往远处逃了,只剩下三只猩猩已经被白虎抓碎了脑袋,一条蟒蛇要跑,被老虎扑过去拦腰咬住,撕成两截,只是丧尸们只有头不是要害,那蟒蛇虽然只剩下半截身体仍然将头转过来,张开满布獠牙的大嘴咬住白虎后颈,死死地不松口,白虎上下滚动,又是挠又是咬,滚作一团。 季鹤声快步走过去,一剑砍过去,蟒蛇短了一截,仍然不死,再一剑砍过去,又短了一截,还是不死,再砍一剑,只剩下一颗蛇头,仍然紧紧咬住白虎后颈,白虎刚才在跟雄狮的搏斗时候就已经受了伤,此时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季鹤声大声喊着:“你别动,让我救你!” 白虎仿佛真的听懂了他的话,也或者是没了力气,果然伏在地上不再挣扎,季鹤声手起剑落,蛇头被纵向剖开,终于被彻底杀死。 白虎躺在地上,肚子一鼓一鼓地喘气,不停流血。 季鹤声看了看还在已经死去的虎妈妈身上爬来爬去的四个小虎崽,动了恻隐之心,小虎也受了伤,有两只刚才都被猎豹和鬣狗给咬伤,感染了尸毒。 季鹤声走过去抱过来看了看,叹了口气,拿出号称能解百毒祛百病的百草丸,含在嘴里咬碎了,混合着口水涂在小虎的伤口上。百草丸是一阶丹药,虽然道书上描绘的功效十分强大,但是要说对抗t病毒他觉得希望不大,不过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罢了。 这回大虎缓过劲来,晃晃悠悠地站起身,从蟒蛇和猩猩的脑子里挖出晶核,用舌头舔去脑浆和鲜血,衔着过来在孩子面前排成一排,他还想去舔舔自己的孩子,然而做完这些之后,他已经耗尽了全部的体力,倒在地上抽搐着站不起来。 季鹤声把晶核拿过来喂给小虎,小虎用鼻子嗅了嗅,然后张口就吞了,看样子不是第一次吃这东西。 季鹤声又去看白虎,他肚子被狮子的利爪撕了几道口子,后颈被蟒蛇咬破,后背和两肋都被黑豹抓开,血流不止。 季鹤声仍然用百草丸弄碎了给他涂在伤口上,这百草丸有一个最大的特点就是香,黄豆粒大的粉色药丸,一打开葫芦盖子就香飘满室,沁人心脾,放在嘴里一嚼,更是满口幽香,上透脑海,渗入骨髓,经唾沫化开,便成胶冻一样,涂在伤口上,很快就会将血止住,季鹤声又把自己的上衣脱下来,捂在白虎的肚子。 他做这些的时候白虎并不反抗,或许他已经没有任何能力反抗,甚至连眼睛也睁不开,只有腹部短促急剧的起伏证明他还活着。 “这里到处都是丧尸,你在这里根本活不了,我给你换个地方吧!”季鹤声拍了拍白虎的脑袋,然后将他和他的孩子送入空间,放在菜园子里的葡萄架底下。 他找了些肉干放在白虎嘴边,又拿个盘子,倒了些羊奶在里面给小虎们喝。做完这一切,他又出来,先把满地动物脑袋里的晶核弄出来,收在一个小葫芦里,白虎一家都吃这玩意,大约因此而不会感染尸毒,以后应该会有用得着的地方,有这个条件就尽可能地多搜集一些。 出了空间,他继续探索整个整个动物园,又寻了斑马骆驼水牛狐狸等五十多种哺乳类动物,其中有两只最珍贵的大熊猫和七只小浣熊,一只大熊猫受了伤,季鹤声把他带到空间里包扎,又去摘了黄竹笋给他们吃。 鸟类数量较少,因为它们都被关在笼子里,要么变成丧尸,要么直接饿死,季鹤声只捞到二十多种,还是大多养在外面的,包括孔雀大雁天鹅仙鹤,还有锦鸡野鸭鸳鸯和火烈鸟之类。 鸟类之中最珍贵的有三只朱鹮,季鹤声把它们养在青木居的廊檐下,还有四只丹顶鹤,季鹤声把它们送到竹林的外面,估计里面的青鹤不会不喜欢它们,毕竟都是同类嘛。 还有就是水里的动物,鱼类比较特殊,养在水里即使不喂食也能或很长时间,虽然也死了不少,但即使剩下一少不分,数量也极可观了,水族馆里各种各样的热带鱼,数之不尽,还有其他珍惜的水生动物,诸如中华鲟白鳍豚娃娃鱼等。 季鹤声还看到了活着的海狮海象和企鹅和鸭嘴兽,犹豫了片刻之后,索性一股脑地都用神剑御水真诀捕捉,然后送入空间里,能不能活下去,就要看他们自己了! 真正让他为难的是爬行动物馆,季鹤声从小就对冷血动物有一种几乎是本能的恐惧,到不一定是害怕,只是条件反射地起鸡皮疙瘩,尤其空间里有白虎一家,还有狐狸和猞猁,以及大灵猫之类,也不需要其他肉食类动物了,所以他就不想再收留爬行动物。 只是看着传说中的扬子鳄,还是收了两对,以神剑御土真诀捉住,送到空间里湖泊西岸的最南端,又收了大部分的乌龟,至于蜥蜴和蛇类是一种也没要。至于各种贝螺虾蟹等,就随见随捞,他也认不出什么品种,少得只有几枚,多的成盆往湖里倒。 等到第二天早上,太阳升起来以后他才全部做完,看看空间里的白虎已经恢复了不少精力,他就把他和小虎都放出来,因为老虎太过凶猛,很容易跟青鹤冲突,而且他们一家都吃过丧尸晶核,不能确定有没有携带t病毒,因此季鹤声没打算把他们养在空间里。 他找了个大背包,将小虎都装进去,然后背在背上,左手抱住白虎的脖子,右手抖开梯云链,返回碧海大学。 刚落在正阳殿前面宽阔的台阶上,艾乐溢就从自己房间里出来了:“小鹤,你昨天晚上去哪了?” “我捉了只老虎回来养着当宠物,快过来看看,大白帅不帅。”白虎因为身上有伤,始终在地上伏着,季鹤声蹲在他旁边用手抚摸着他的脑袋,那虎之前吞了不少晶核,体型智力都得到了大幅度的进化,知道季鹤声不会害他,因此懒洋洋地躺在那里,任他抚摸。 艾乐溢小心地走过来,白虎用眼睛瞪他。 季鹤声拉过艾乐溢,又抓起虎爪子,把他厚厚的肉垫搭在艾乐溢掌心:“这是我好朋友大艾,呐,这是大白,你们以后要多亲近,不许打架。” 艾乐溢有些哭笑不得,他心里对季鹤声昨天晚上独自出去所做事情还是有些怀疑,对于这白虎则带着八分的警惕:“这大东西,你打算怎么养啊?去食堂领饭吗?老虎应该是顿顿都要吃好多肉的吧?” “我喂他这个!”季鹤声拿出自己的小葫芦,倒出几颗亮闪闪的晶核,“再说他自己也能出去找食物,实在不行的话,这遍地都是丧尸,也够他吃的了。” “他能吃丧尸?” 季鹤声也有些怀疑:“要不然这些日子他是怎么活下来的?还长得这么大?饿极了应该会吃的吧。” 艾乐溢心中想:“要是真的饿极了,他恐怕也会先挑着眼前你这快嫩嫩的鲜肉吃,哪里会去找带着病毒的腐肉。” 季鹤声又把背包拿下来,刚拉开拉链,里面就露出四个毛茸茸的小脑袋,小家伙们挣扎着往外挤,一口气从里面爬出来,三只到爸爸身上打滚,一只过来抱季鹤声的裤腿,季鹤声把他抱起来:“走吧,咱们进屋。” 季鹤声在外间屋给白虎打了一个简易的地铺,距离地面十厘米高,艾乐溢去住房部给他要了一张毛毯铺在上面,又打来开水,跟季鹤声一起给白虎一家洗澡。 大虎的体质好,再加上百草丸药效非凡,昨天晚上被那些丧尸动物们咬出来的伤口,黑脓尽去,开始结痂,艾乐溢帮着季鹤声给大虎洗刷一边,伤口也用双氧水重新处理,再次敷上新药。 四只小虎洗完澡,毛都软趴趴地贴在身上,季鹤声拿了一条大浴巾把他们裹起来放在床上,小家伙们把脑袋探出来,瞪着蓝汪汪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新家。 九点钟,高立阳来找两人吃早餐,一看到小虎立刻就被萌倒了:“这是从哪弄的呀!”一下子就抱起来两只,又是贴脸颊又是蹭脑门,还把手指头伸进小虎嘴巴里让他们吮吸咬弄。 季鹤声吓了一跳:“他们可都是吃丧尸的,还吃丧尸晶核,身体里说不定携带t病毒呢,你可别让他们咬破了。” 高立阳这才把手指头拿出来,摸了摸上面站着口水的牙印说:“我从小就喜欢老虎,我堂兄就养了一只,对外面说是变魔术用的。他从小就跟我不对付,经常让他的老虎咬死我养的小狗,有一次把我养的一窝藏獒连老带小都给吃了,连骨头都不剩。我还养过野牛和野猪,还养过棕熊,可惜都打不过他,我爷爷宠着他,我一直想让我爸给我也弄一只老虎或者是狮子,我爸都没答应,好说歹说,我妈妈才答应我,等大学毕业了就给我弄一头小象过来。” “你们家人太凶残了!”季鹤声扶额感叹。 “我们高家是军人世家,从小男孩子之间的大家争斗长辈都不管,甚至还纵容,说是要培养野性。”他对大白一点都不怵,伸手就去摸老虎的脑门,好在白虎本来性格就很温顺,有“虎小姐”之称,又有季鹤声在旁边,大白也看出主人的意思,也就眯缝着眼睛,任他摸弄,“这白虎好大!肯定能把立君养的那只黄鬼生吃了!” 第50章 养虎风波 季鹤声养老虎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整个校区,大家说什么的都有,有羡慕的,有嫉妒的,还有蹦着高反对的,他们集体到财务办公室找李云淞抗议:“现在是什么时候?咱们自己粮食都不够吃!每天宋营长和宇文清拼着命出去弄粮食回来,就是给他养宠物喂老虎的吗?人还顾不上呢,还给畜生!” 这里边叫得最大声的就是肖凯文,还有迟东野:“我们用血汗和生命弄回来的粮食,难道就给他养宠物的吗?那以后咱们可不可以养狗养猫养老鼠?凭什么啊!就凭他会点法术?那像我们这样没跟他学的又怎么说?或者凭他是主席的师父?就算是主席,不也是我们选出来的么?主席就这么理直气壮地询私么?” 李云淞揉了揉太阳穴,也觉得这件事不好办,季鹤声是引起了公愤了。他让这些人先回去,迟东野却不干,带着两千多人堵在碧月阁门口,吵嚷着非要讨个说法,李云淞亲自来找季鹤声,这些人也都在后面跟着,浩浩荡荡好长一条队伍,从碧月潭一直来到望湖园。 季鹤声三个正抱着小老虎喂它们喝煮好的羊奶,好几千人就把正阳殿都堵满了,迟东野他们一路走一路喊,在道上又不断有看热闹的加入,因此到了三清观之后,队伍壮大了一倍不止。 躺在门口晒太阳的大白“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四爪抠地,身体低伏,喉咙里发出呜呜的低吼。 “我靠,真的有老虎!好大只!”一群人惊慌失措,纷纷后退,大白步步向前,他的身体已经超过一般的东北虎了,兽中之王的威势让人两股战战,有几个胆子小的当时就钻进人群逃远了。 高立阳抱着一只小虎出来:“你们干什么来了?想打架呐?还是想杀人!” 李云淞摆了摆手:“别误会!别误会!我们这次来是想找鹤声商量点事。”别人都可以得罪高立阳,唯独他不敢,宇文清管高立阳叫师父,他管宇文清叫师父,细论起来是徒孙辈的,况且作为宇文清最信任的心腹,他深知三人在宇文清心中的重要性,尤其是高立阳,因此口气极为客气。 季鹤声把小虎交给艾乐溢,出来说笑着说:“这么大的阵仗,什么事啊?” 李云淞指了指大白:“同学们听说你这养了一只老虎,你也知道,我们粮食……” “我知道我知道。”季鹤声笑着说,“大白的食物不会让食堂承担的,我会给他找吃的。” 迟东野又站出来说:“那你养了这么个东西在学校里,万一哪天伤了人怎么办?” “我会看好他,不会让他伤人的。” “那你要是看不住呢?你能一天二十四小时盯着他么?” “那你说怎么办?” “杀了他!”迟东野看着大白,仿佛看着一头七八百斤的肥猪,好久没有吃过新鲜肉食的他咽了下口水,“肉可以吃,骨头还可以泡药酒!” 大白仿佛听懂了他的话,或许感觉到了他的贪婪,愤怒起来,把嘴巴张的大大的,露出钢钩似的牙齿,喉咙里发出来的咆哮震得周围古式建筑的窗棂都在瑟瑟发抖,洒落片片灰尘。 迟东野就算是胆大,此时也开始腿软,连退十几步,色厉内荏地说:“你们看这畜生这么凶,随时都可能暴起伤人!鹏飞,赶紧去北山找宋营长,就说有老虎闯进来了!” 站在他身后的夏鹏飞答应了一声,立即往北门跑去。 季鹤声跟李云淞说:“我不会让他伤人的,食物嘛……” “他的食物我们会帮他弄。”艾乐溢也抱着小虎出来,他的肩膀上还趴着一只,“不光老虎吃的,就连我们三个的饭也不用食堂供给了,全都是我们自己解决。老虎我们会看住,不会让他出去随便咬人,甚至不会走出三清观的范围,但前提是没有人故意来这里招惹他。”他从台阶上走下来,阴沉着声音说,“咱们老虎不吃人,人也别把老虎当哑巴畜生欺负,否则的话,便是宋营长来了,我也要让他看看,子弹能不能抵挡得了我们的道术!” 他一甩手,放出一朵碧磷焚尸火,直奔人群飘去,那火凭空跳动燃烧,在众人面前缓缓飞过,所经过的地方都照得碧绿一片,距离它五米之外的人都觉得遍体生凉,忍不住地寒颤,最后那火落在门口的石凳上,只听噼噼啪啪,石凳被绿火灼烧,立刻崩裂破碎,十几秒的功夫,就化成满地石灰。 艾乐溢收了碧火,问迟东野:“看清楚了?没看清楚的话,让你再近点看?” 迟东野艰难地点头:“看清楚了!” “既然看清楚了,就都请回吧!这里不欢迎你们,再呆一会大白就要生气了,小心他一时发狠,把你的肉吃了,骨头拿去泡酒。” 李云淞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赶紧带着大伙离开,稀里哗啦,顷刻之间走得干干净净,只剩下几个白阳派的记名弟子在门口:“师父!师伯刚才那手好帅,你啥时候也教我们啊?” 高立阳一边摸着小虎脑袋一边摇头:“碧磷五火我没练过,不会他那个。”说完就要进屋。 “师父别走啊,那你再教我们点别的呗。”学生们又求道。 “不把基础打好了,以后发不出来剑气,教你们什么都没有用!回去把前三十六式练上十遍!”高立阳对他这些学生还是很严格的,就像他父亲和他外公从小对他的严格。学生们都怕他,听他这么说,都吓得一缩脖子,低眉顺眼地都走了。 季鹤声坐在罗汉床上,一边给小虎喂奶一边说:“以后咱们就要自己张罗一日三餐了。” “我可不会做饭。”高立阳摇了摇头,“不过我可以出去找食物!” “我做饭。”季鹤声笑着说,“保证把你们俩,还有大白一家都养的白白胖胖的。” “小鹤做饭,我和阳阳出去找食物。”艾乐溢捏着虎耳朵说。 “咱们给小虎们起名字吧?”高立阳提议。 艾乐溢笑了下:“他们爸爸叫大白,他们自然就是小白了,小白一,小白二,小白三和小白四。” “难听死了!”高立阳对他好不留情地予以鄙视,“小鹤哥,你想几个。” 季鹤声摆手:“我可不会起,还是你来吧。” 高立阳想了想:“这只最大的,就叫大蛇丸,这只喜欢在水盆里游泳的,就叫蒙路飞,这只咬人最狠的叫杀生丸,这只最小最可爱的叫犬夜叉。”他抬起头,有些期盼地瞪着大眼睛,“你们没意见吧?” “没意见。”季鹤声只在别人口中似有似无地听说过这几个名字,知道是动画片里的,具体是怎么回事就不知道了,不过他不会在这种事情跟高立阳争,“还挺好听的。” 艾乐溢忍着笑说:“不错不错,都挺好的。”他用手摸了摸怀里小虎的鼻梁,“犬夜叉,犬夜叉。哈哈。” 宇文清今天带人出去弄油了,他带着一队和二队,整整四百人出去,搜了城郊一片地区的加油站,装了满满五个油罐车开回来。 李云淞带人在这里登记入库,顺便就跟宇文清说的下午的事,宇文清正累了一天,当时就把怒气涨满了胸膛,回到办公室把岳云雷找来,指着鼻子一通训斥:“我原来就知道你是个不安分的,给过你一次机会之后,本以为你会安分些,没想到还跟我来这套!” 岳云雷叫屈:“我今天一直都在宿舍里玩扑克,没出来……” “少跟我扯这些!告诉你,我眼里可揉不得沙子!你们私底下那点破事我看得一清二楚,原来只是不爱管你。现在看着各地尸灾严重,局势开始失控,你那颗想要称王称霸的野心又开始蠢蠢欲动了是不?我告诉你,不行!有我在一天,你就给我老实一天!” 宇文清还是头一次发这么大的火,他长得虽然英俊清秀,然而周身的气势却压迫的人喘不过气来,岳云雷比他高出小半个头,身体也比他壮了一圈,然而却被他训得唯唯诺诺,后退了好几步:“我没想怎样……都是你说了算,说了算……”他有些语无伦次。 从碧月阁出来,岳云雷又开始觉得有些窝囊,闷头回到寝室,恨恨地一脚将木板门踢了个窟窿,迟东野跟夏鹏飞都在这里等消息,看他这个样子,七嘴八舌地指责宇文清和季鹤声他们,甚至撺掇岳云雷:“就凭云雷你那刀法,要宰了他们还不跟玩似的?宇文清那太极扇就是老太太健身用的,根本不是你的对手啊。” 夏鹏飞也在旁边说:“对对,就算是艾乐溢他们,只要不让他们放出那火来,甭说师父,就算是我也能一刀把他砍了。” 岳云雷把拳头攥得咯嘣嘣直响,咬牙切齿地说:“哪天真把我惹火了,我就真的一刀一个,把他们都宰了!来个血溅碧月阁!” “就是!先收拾那个季鹤声!总是他事多,这次老虎也是他弄回来的。妈|逼|的!”夏鹏飞猥琐地骂道,“倒是把他捉住,捆起来给我当性|奴,天天干他个……” 他话没说完,就被岳云雷一脚踹了个趔趄:“季鹤声是老子亲戚,老子都不动他,你算哪路神仙放出来的闲屁!” 夏鹏飞一缩脖子,赔笑两下:“师父我错了,我错了,以后看着他我躲着走还不行吗?” 岳鹏飞想了想,从兜里拿出钥匙,打开自己的柜子,又从里面拿出一个铁皮饼干盒里,在盒子里翻出一个用塑料袋装着的玻璃瓶,倒出装在里面的丧尸晶核。 “老大,你不会真的要吃了它吧?”迟东野担心地说,“这东西可是有着一半的致死率呢。” “这么窝囊地活着,还不如死了呢!”岳云雷恨恨地说,“宇文清!高立阳!你们都给我等着!等我有了能耐,把你们一个个都弄死!”他用手托着亮闪闪的晶核,神情有些激动,“要么就成为让人人都惧怕臣服跪下来舔脚趾的强者,要么就去死!”张口把晶核吞了下去。 第51章 喜念鹤声 晚上,季鹤声跟艾乐溢用梯云链出去,到城里的超市弄回来一大堆吃的用的,又到动物园里带回来一头野猪,瘦肉切下来用油炒着吃,其他的就都喂了老虎。 大白很重视对下一代的教育,呜呜吼着把四个小家伙从舒服的床上叫下来,带到外面墙根底下,让他们扑咬撕扯生肉吃,弄得满身血污油脂。 宇文清跟李云淞进院的时候,艾乐溢正在给大虎洗刷,高立阳则在台阶上把四只小虎依次放进盆里洗澡,一边洗一边还念叨着:“大蛇丸你别乱动!杀生丸你再抖我一身水我就抽你信不信!犬夜叉最乖了,晚上给你吃小鹤哥做的碳烤肉。” “阳阳师父。”宇文清笑着叫了声。 高立阳看他一眼:“正好你来了,呐,帮我抱着蒙路飞,他总要在盆里游泳,把泡泡弄得到处都是。” 宇文清过来把蒙路飞抱过来,小家伙嗅到生人气息,开始在怀里挣扎,隐藏在肉垫里的利爪也都伸出来了,地上的大虎警惕地望过来,喉咙里也带着呜呜低吼。 艾乐溢拍了大虎脑门一下:“别动。” “吼!”大虎根本不听他的,身子低伏,前爪顿地,做出要向宇文清扑击的姿势。 “大白!”季鹤声从房间里走出来,在他额头上摸了两下,大虎立刻低眉顺眼,用头去蹭季鹤声的手,连尾巴也耷拉下来了,一副大型忠犬的模样。 “你们来了。”季鹤声笑着打招呼。 宇文清对季鹤声很恭敬,“这不因为今天下午的事,来向你们请罪来了。” “你可别这么说。”艾乐溢把刷子递给季鹤声,他过来跟宇文清交涉,“没什么罪不罪的,同学们担心也是正常,毕竟现在大家吃饭都很困难,我们还要养着一窝老虎占着大家的口粮很不好。这事已经解决了,我们当时已经跟李云淞你和还有迟东野说清楚了,老虎我们会看住,不会放他出去伤人,而且他们的食物也是我们自己想办法解决。如果还不行的话我们可以搬出去。” 宇文清知道艾乐溢是个有城府的,他索性开诚布公:“大师伯,我就这么跟你说吧,你们虽然组建了白阳派,我也叫你师伯,但毕竟你们还是碧海大学的学生。在学生会的体制里,你们呢可以超然物外,甚至可以有些特权,这是理所应当的事,对于咱们学校的建设和未来的发展,你们三位功不可没。但是有一点,绝对不能独立出去,否则这个口子一开,大家有样学样,咱们碧海大学可就要七零八落了。” 对于宇文清这个底线,艾乐溢早就看出来了,正要把准备好的说辞拿出来,高立阳在那边不愿意了:“怎么?我这个白阳派掌门,还要你这个主席给个部长级待遇不成?” 宇文清苦笑:“师父别这么说,你们所拥有的道术,是绝对至珍至贵的,尤其是在这个天灾**,丧尸横行的乱世时期。你们能够大公无私地拿出来教给我们,真的真的是难能可贵,当初拜师那天,我那一跪,那九个头,给你磕得是绝对的诚心实意。” 他这么一说,高立阳倒不好意思起来,把洗好的三只小虎交给从屋里出来的古彦斌和江飞舟抱着,然后把蒙路飞从宇文清怀里拿回来放进水盆里,一边洗一边说:“其实也没什么。” 季鹤声不想听这些政治方面的弯弯绕:“你就说你想怎么办吧?让我把虎送走是不可能的,实在不行我就搬出去。” “要是小鹤哥搬走那我也走。” 宇文清赶紧摆手:“不用不用,我想出来一个方案,你们看行不行。这虎就算是咱们学生会养的……” “不行。”季鹤声只听了一个开头,就一口了当地拒绝,“将来我要是离开这里回龙城的时候,这虎我要带走的,如果现在算学生会养的,以后可就说不清了。” “你要离开?” 季鹤声轻轻点头:“我的亲人都在龙城,无论如何我得回去看看那边的情况才能心安。不过还要看国家的形势和我自己的修炼情况,能能走的时候,是一定要走的。” “那……阳阳也一起走吗?”宇文清有些担心地看向高立阳。 高立阳一边给小虎洗澡一边闷闷地说:“我不走,我要在这里等我爸爸妈妈的消息。” “哦,原来是这样。”宇文清沉吟片刻,又拿出一套方案,“这样吧,老虎呢还是师伯的宠物,只不过暂时作为咱们碧海大学的守护神兽,这几天北面的情况很不好,宋营长说雾灵山里的动物蠢蠢欲动,有要从山里冲出来的趋势,到时候师父师伯带着白虎去转一圈,让大家看看这虎的威力,自然也就没话说了。” “这个没问题。”季鹤声一口答应。 晚上,外面的弟子去餐厅领了饭回来,又盛了给送到正阳殿来,季鹤声看着白白的花卷和用虾米和紫菜熬成的汤,让艾乐溢拿了五根香肠和,三根给弟子带回去吃,剩下两根切了装盘自己吃,又弄了一碟真空包装的卤蛋,再把野猪肉在院里用炭火烤了装一碟,凑了三菜一汤,让古彦斌跟江飞舟也留下一起吃。 古彦斌性子是最谨慎的,也最珍惜眼前的一切,坐在那里细嚼慢咽,从不多话。江飞舟是霖江大学的学长,管高立阳叫师父让他感觉很别扭,况且跟三人也都不是很熟,因此除了修炼的时候,基本上也不说话。 唯有高立阳端着汤碗喝着喝着就红了眼圈:“小鹤哥,你们什么时候走?” 季鹤声笑了下:“还早着呢,我现在的实力,还不足以在丧尸堆里任意行动,怎么也得把九天都箓**修炼到第三层。”略顿了顿,他又问,“阳阳你别难过,又不是生离死别。” 高立阳看着热气腾腾的汤碗:“你走了,大艾肯定也得走,大白他们也都带走了,这里就剩我一个人……小鹤哥,要不我跟你去龙城吧,我去你家玩。” “你爸爸是吴越军区的少将,他肯定会想办法找你的,你要是去了北方,你爸爸肯定更不容易找到你了,还有你妈妈……” “可是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高立阳哽咽着说,“我爷爷肯定是要先顾着我堂哥的,我爸爸根本没办法管我,我妈妈在广州,那么远,也顾不到我……” 沉默了一会,艾乐溢又说:“那你飓风大姐呢?你不管了啊?” 高立阳红着眼睛看他:“我知道你不希望我跟在小鹤哥身边,但小鹤哥收不收留我,你说了不算!” 艾乐溢变了脸色,有些紧张地看向季鹤声。 季鹤声根本不看他,只劝高立阳:“大艾也是为了你着想,龙城距离南边太远了,你爸爸妈妈有很大的几率来碧海接你,但是要说去龙城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当然,小鹤哥不会嫌弃你,只要你愿意,别说去龙城,到哪哥也带着你。” 古彦斌深知季鹤声才是三人组的核心,也数他最让人琢磨不透,按照他的想法,虽然名义上是高立阳的徒弟,但要跟着季鹤声才能够学到更高深的道法,况且自己也不是碧海大学的学生,去留取舍之间,比其他人更加随便,只是他见艾乐溢不愿意别人跟着,连高立阳都隐隐受到排挤,因此小心地没敢提出来。 深夜,季鹤声在青木境后山上的亭子里打坐修炼,真气行了七十二周天之后,功力又增进了不少,他缓缓收功,睁开双眼。 青木境里的北山是最高的,坐在这里,足以将整个空间里的景致尽收眼底,山上的长颈鹿在吃蓝田玉实的叶子;金丝猴坐在蟠桃树上,各抱着一只大桃子啃;鸵鸟成群在坡下的平地上飞速奔跑;白鳍豚在湖面上自在地打着旋游弋;大雁在天上高飞,天鹅在水中嬉戏,各种鸟儿在林间鸣唱啁啾。 最可爱的是那两只大熊猫,他们已经在竹林里安家落户,青鹤夫妇很是喜欢他们,因为这里的竹子比较特殊,熊猫根本啃不动哪怕最细嫩的竹枝,他们夫妇俩就找了竹笋给大熊猫吃,还给他们用五行彩竹枝编了一个窝。 青鹤夫妇的性情还是不错的,不但热情地接纳了大熊猫,还有跟他们同种的丹顶鹤们,也被允许入住竹林,那些外来的丹顶鹤跟青鹤比起来就仿佛□岁的小孩子跟高大壮硕的成年人一样,青鹤也愿意带着他们,教他们捡竹笋吃,还带着他们跳舞,青鹤爸爸在窝里孵蛋,青鹤妈妈带着七只丹顶鹤振翅起舞。 望着竹林里影影绰绰的鹤影,以及高地起伏,音声相和的鹤鸣,季鹤声微微叹了口气,用手抚摸着亭子外面的石碑,白皙修长的指尖掠过那上面一个个镀金阴文:笑倚神山品茗味,喜拥仙云念鹤声。” 他轻轻念了几遍:“喜拥仙云念鹤声,念鹤声,嘿,念鹤声。”他眼前浮现出,艾乐溢一个人坐在这里,双手抱膝俯瞰竹林,望着那若隐若现的鹤影,嘴里念着自己的名字的画面,“艾乐溢,你真的有那么喜欢我吗?” 他从小随他爷爷,思想比较保守,对于来自同性的爱,他有些理解不了,也感觉自己难以接受。跟艾乐溢相处的时候,他越留心,就越觉得艾乐溢真的是喜欢他的,就像那种情窦初开的小男生暗恋自己心目中的女神一样,有时候借机摸自己的手一下,也能暗地里兴奋好半天。 季鹤声也知道蓝冰是有点喜欢自己的,他当初在餐厅做部长的时候,曾经想过接受蓝冰,间接地让艾乐溢死心,只是每次当艾乐溢知道蓝冰给他洗衣服或者看见两人互相谈笑的时候,眸子里那种黯然失神的伤感,让他感到心疼。 季鹤声觉得自己不能接受艾乐溢,但是也实在不忍心直接拒绝艾乐溢,他更知道就这种状态持续下去更不好,他实在是找不出头绪来,况且这种事情,也没人可以商量……说到找人商量,他脑子里忽然蹦出一幅画面,那个雨夜,仙竹园寝室楼的卫生间里,纤细的少年…… 第52章 求教叶斐 松风阁是历史学院,从夏商周秦开始,一直到宋元明清,各种风格的建筑在这里都能找到,背靠着雾灵山,俯瞰望湖园,原本到处都种植着各种松树,还有一部分杉树,后来都被砍掉当了柴烧,如今树根也被刨了出来,开垦成耕地,种植粮食。 如今正是播种的季节,农业部刚一成立,就是碧海大学最大的部门,拥有五千人,现在全被拉过来抢耕抢种。 季鹤声先到服装部找人,得知叶斐被调到农业部了,于是又转向松风阁来,他穿了一件蓝格衬衫,下边是牛仔裤和运动鞋,身后跟着雄赳赳气昂昂的白虎,跨垄越沟地一路走过来,半路上的同学纷纷停下手里的工作好奇地看过来,小声议论。 季鹤声带着大白所过之处,大家全都躲得远远的,没一个人敢靠近,有的甚至大叫救命着抱头鼠窜,季鹤声无奈,只得大声说:“大家不用怕,这虎是家养的,不随便吃人。”说着还弯下腰,用手抚摸老虎的脑袋,大白很受用地眯缝着眼睛,“你们谁知道叶斐在哪?我就是想找他有点事情。” 一个拿着袋子撒种的女声说:“他在艮岳那边假设水车呢。” 季鹤声看出她是原来仙竹园的同学,当初军训时候在一个连队里,远远地一抱拳:“谢谢了!”伸手一拍虎头,示意老虎跟上。 艮岳在宋区里,全部都是用太湖石堆砌而成的假山,里面放上雄黄和炉甘石,下雨的时候蒸腾起朦胧烟气,云蒸霞蔚,仿若仙境,是跟碧波月夜齐名的十景之一。 季鹤声来的时候,叶斐正跟一群人在湖水里架设水车,旁边有挖了一半的水渠,预备着等以后干旱时候用这里的水灌溉下面的田地。 听说季鹤声来找,叶斐赶紧跑了过来,他最近混得很不好,本来长得纤细瘦弱,身上的衣服空荡荡地挂在身上,上半身的衬衫脏兮兮的,下边的牛仔裤挽着裤脚,光脚穿着凉鞋,上面全是淤泥,精神还不错,看见季鹤声,笑嘻嘻地说:“小鹤哥,找我什么事啊?” 季鹤声犹豫着左右看了看:“你现在方便吗?我有点私人的事想请教你。” “哎哟,这可不敢当。”他把脚上的泥在地面上蹭了蹭,“走吧,咱们去那边的大明宫里说,唐区还没开发,那边僻静。” 两人出了艮岳,来到大明宫,随便找了个亭子坐下,白虎就伏在季鹤声的脚边,像只超大号的宠物狗,默默地在那里舔爪子。 季鹤声问叶斐:“最近怎么样?” “还好啊,呵呵,做些力所能及的嘛。” “你当初在三清观跟阳阳学剑,不是挺好的,为什么不学了啊?” “我……感觉自己不是那个材料,找不到气感,也静不下来,况且我听他们说,学了道术以后都要出去杀丧尸的,那种生活虽然刺激,我可过不来。” “那就算了吧,对了,你男朋友呢?怎么没看到他?” 叶斐眨了眨眼睛:“你说我哪个男朋友?” 季鹤声愣了:“你有几个啊?” 叶斐想了想:“现在是一个都没有了,前几天刚被人给甩了。” “是那天我看到的那个吗?” 叶斐愣了:“你哪天看到了?” “就是去年十月份,你们在高节楼的卫生间里乱搞,被我无意中撞见的那个。” 叶斐想了好一会,才终于从脑海中搜索出来目标:“你说他啊?他早就跟马征的干妹妹处上了,年前地事了,估计等套子用光他们就要开始生小孩了。”叶斐故意让自己表现得无所谓一点,只是笑得有些勉强。 “之后你又找了?” “当然要找了,难不成在他那一棵歪脖树上吊死。” “如果……如果有人甘愿在一棵树上吊死呢?” 叶斐瞪大了眼睛看他,之后有些玩味地说:“你是说艾乐溢?” “你怎么知道?” “我的这双眼睛,就跟那x光似的,一眼扫射过去,就知道这人是直的还是弯的,是小攻还是小受,即使他们不承认,表面上装得再像,也难逃我的法眼,被我一下看穿本质!更何况艾乐溢那只忠犬,别说是咱们圈子里的人,就但凡有点腐的,也都看出来了。” 季鹤声深吸了一口气:“那你看看我,又是个什么样的?” 叶斐眯缝着丹凤眼上下打量他:“你嘛,可塑性太强,如果没有人掰你,你也就找个妹子,结婚生子过完一辈子了。要是遇上对光的,你说弯也就弯了,遇攻则受,遇受则攻,不对,遇到攻你也可以攻,遇到受,你也可以受,哇呀呀,小鹤哥你简直就是传说中的进可攻退可守,男女通吃,上下双打的极品万能插头!” 他话刚说完,就被季鹤声一指头敲在头上,下巴差点磕到桌子上。 “小鹤哥我说的都是实话啊,你干嘛打我!”叶斐捂着脑袋叫委屈,又好奇地问,“小鹤哥,你今天怎么特地跑来这里找我问这个?莫非……是艾乐溢跟你表白了?那只忠犬还有这么大的勇气捏?啧啧,真是想不到啊。” 季鹤声瞥了他一眼:“艾乐溢没跟我说什么,是我自己感觉出来的。” “哈哈哈,我就说那只忠犬有贼心没贼胆嘛,听说他从高一时候就开始暗恋你。” “胡说什么!”季鹤声有些不好意思。 “我说的是真的啊,咱们私底下都分析,根据你们之间的种种事迹推算,他肯定是高一时候就开始暗恋你的,一直到大一,他连北大和出国的机会都不要,跟你跑来这里,啧啧,还真是一往情深呐。” “不说这个了,我只问你,我现在怎么做才是最好的?” “怎么做?那还不简单!让他每天给你洗衣服,打饭,铺床叠被,还要打洗脚水,高兴了来个足底按摩什么的。” “我跟你说正经的呢。” “我也跟你说正经的呢!”叶斐像个老学究一样摸着自己光滑的下巴说,“你不知道,现在艾乐溢是多希望为你做这些事!可惜你不给他机会啊,啧啧,他也真是可怜。我相信,你只要让他给你洗一只袜子,他百分之百就得兴奋一宿都睡不着觉,说不定还会拿着你的袜子打飞机什么的……哎哟!你怎么又敲我!” “谁让你越说越不像话!” “我说的都是实话好不好!”叶斐委屈地叫嚷,“他是忠犬呐!就算是趁你不注意,这样摸你手一下,哈,小鹤哥你的手还真滑啊,又白又嫩,呜呜,我的手不行了,原来比这还好呢,现在用不到护肤品了,又天天干活,难怪他们一个个都不要我了。小鹤哥,你教教我呗,你是怎么保养皮肤的?” 季鹤声一阵无语:“你有点正经好不好。” 叶斐也很无语:“我明明一直都是很正经地跟你谈啊,关于你跟那只忠犬的事情,我都说的是实话嘛,关于皮肤的事情,我也是很诚心地向你请教啊。” “你先解决了我的问题,我再跟你说怎么才能把皮肤保养好的问题。” “好啊,我就跟你说小鹤哥,艾乐溢他是忠犬啊,你知道什么是忠犬吗?你就是天天打他,骂他,不顺心了就扇他耳光出气,或者玩s|m虐待他,甚至天天罚他归电脑主板,他也不会离开你,全部都照单全收,逆来顺受的!有句话叫什么来着?嗯,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嘛,艾乐溢绝对是这个类型的!” “世界上怎么会有那样无缘无故就认打任骂的?那不是贱吗?大艾可不是那样的人,他精明着呢。” “说的对了,这就是贱,不过不是无缘无故的,艾乐溢是精明,可那也得分人,跟别人是精明,比如跟我这样的,我是半点便宜也占不到他的,跟你这么说吧,他是我见过的人里,唯一一个能跟宇宇文主席相媲美的家伙,眼睫毛都是空的,心脏每跳动一下,就能想出一个鬼点子来,绝品的腹黑啊,比油漆还黑!只要他们愿意,不管是捞名还是夺利都是一级棒。” “这不就得了,你说宇文清能像你刚才说的那样,也被人扇耳光,给人打洗脚水么?” “嘿嘿,那是没遇到对口的人,要是遇上……嗯,他的事情就不说了,我可怕他,跟你家那只忠犬一样,一看到他们我就蛋疼菊紧。” “不要贫嘴了!” “好好好,跟你这么说吧,一物降一物,卤水点豆腐这个词听过没?你就是那卤水,艾乐溢就是那豆腐,他跟别人腹黑算计,但是不会跟你也那样,你仔细回忆回忆,这四年同学下来,他对你是不是跟对别人不一样?” 季鹤声点头:“他对我确实比别人好。” “这不就结了,他没有让你吃过亏吧?处处都维护你吧?没事就找理由打电话找你吧?想方设法地想见到你吧?” 季鹤声想起高考之后的那场同学聚会,现在想起来,艾乐溢差不多还真是为了自己才甘愿自掏腰包请大家聚餐的。 “这不就结了!所以啊,这就是爱啊,他爱你有多深,你就可以虐他有多深,爱到最高境界,你就是让他死,他也心甘情愿地喝下你亲手给他倒下去的毒药,这就是忠犬啊,世界级的忠犬楷模!”叶斐感叹,“我怎么就遇不到这么一个掏心掏肺对我好的呢?” 第53章 丧尸进化 沉默片刻,季鹤声又问:“那你说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怎么办?刚才不是说了吗?支使他给你铺床叠被,洗衣做饭,别心疼他,你越让他为你奉献,他越高兴着呢,就让他给你洗袜子内裤,他肯定兴奋得一宿睡不着觉,拿着你的袜子和内裤打飞……” “闭嘴!”季鹤声脑中浮现出艾乐溢躺在床上,按着自己的袜子和内裤呼哧呼哧的场景,顿时脸上一红,赶紧甩头把这些画面删除,“我是说,我可不可以跟他直接说明白,我要跟其他的女生正常的交往?” 叶斐满脸的不敢置信,丹凤眼瞪得比高立阳还大:“不是吧?小鹤哥?你找别的女生,能找到一个像他那样对你好的么?别说女生了,你就把天底下所有的男人女人不男不女的全都算上,能再找到一个像他这样优秀勤恳,一心一意对待你的吗?小鹤哥,这个来之不易,几辈子修来的,别人求佛拜神也求不来的,你如今遇上了,可别不珍惜啊。” “我……可是我不喜欢男人。” “真的吗?那你长这么大交过女朋友吗?” “没有,不过我没有父母,努力学习还学不过来,哪有条件交女朋友。” “那暗恋的总得有吧?你喜欢上过谁?每次打飞机的时候,脑海里出现的都是谁的身影?” 季鹤声脸又红了:“老子从来都不打飞机!”略顿了顿,“也没暗恋过谁!” 叶斐瞪眼:“我知道了,小鹤哥你是性|冷淡啊!” “你才性冷淡呢!我修身养性,从来不想这些龌龊东西!算了,不跟你说了!” “哎别走啊。”叶斐伸手把季鹤声袖子抓住,“小鹤哥,你就打算回去直接跟他说啊。” “说呗,长痛不如短痛,让他对我死了心,以后找个比我更好的。”季鹤声叹了口气。 叶斐撇了撇嘴:“听你这口气,你就已经知道一旦说了,他他肯定会心痛会难过是不是?” 季鹤声点头认可。 “你看到他心痛难过,也会心疼舍不得是不是?” 季鹤声又点头承认:“我不忍心。不过再不忍心也是一时的,要不然就这么着,他也难过我也闹心。” “唉,我劝你还是不要说。” “为什么?” “听我跟你分析啊,首先,他是一只级别很高的忠犬,他这四年都过来了,说明他最低限度,也就是待在你身边,每天看着你,他就能满足。也就是说,即使你跟他说完了,他还会待在你身边,即使不跟你一个房间,也会跟你一个院子,即使不是一个院子,也是一个小区,不在一个小区也是一个城市……总之,他会永远让你保持在他的视线之内,因为这是他的底线,任何人触及这个地下,都会被他予以最强烈的报复,唯独你不会,只是他也不会真的远离你,像你说的那样,去找个比你更好的,就更不用提了!你想想他这四年里,以他的身份家世,想找什么样的找不到?可惜,他就认准你最好了。所以你一旦把事情挑明了,只会让他更痛苦,每天都活在煎熬和难过之中,而你一旦找了女人结婚,他还是会在某个角落里默默地注视着你,自己的生命就像一朵花似的,迅速枯萎凋零,直到死去……” “别说了!”季鹤声大声打断他的话。 “怎么样?想到他成了那个样子你也心疼吧?所以你们两个都在煎熬着,痛苦着。所以你千万不能跟他挑明。” “那我到底得怎么办?” “接受他啊!好吧好吧,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决定,我不好多插嘴,只是我还是劝你,想这么一个真心对你好的,全宇宙也遇不到几个,除了你爸你妈,就是他了。” 季鹤声冷笑:“我爸我妈可没他对我这么好。”说完之后,自己就愣住了。 季鹤声回来之后,犹豫了半夜,还是没能下定主意如何跟艾乐溢把这件事挑明了说。他对于将来找个男人像正常夫妻一样生活过日子这种事在心理上是很难接受的,而他也确实知道艾乐溢对他好,他不想看着艾乐溢受伤难过,本来以为长痛不如短痛,想伤心也是一时的,让艾乐溢再去找个跟他相亲相爱的,只是听了叶斐的话,他又被吓住了,就算是男女夫妻,也没有再看不到任何希望的情况下守望一辈子的,这种事情本应只存在那些肥皂剧里面,但要说艾乐溢对他,联想这四年中跟他相处的种种情形,他还真说不准。 就这么拖着,艾乐溢还是一如既往地对他,他感觉心里有愧,也总弄些好吃的小零食跟艾乐溢分享,每次艾乐溢都跟得了天大的好处似的,尤其是如果没有高立阳的份,他就会兴奋好长时间。 进了五月之后,天气就像发了飙一样地酷热,太阳在天上仿佛每时每刻都在向人们头顶上喷火。 学校的情况也越来越糟糕,首先是天气太热,白天气温通常都要超过三十五度,而且连日不见一个雨点落下来,秀湖水位都下降了一米多。好在李云淞规划农田的时候就考虑到了洪涝灾害,修建水渠架设水车来灌溉,玉米花生西红柿的小苗虽然蔫蔫的,但也没有枯死的。 其次是瘟疫,因为整个城市都是腐烂的尸体,不管是会动的还是不会动的,经过了将近一年的时间,丧尸身体愈加地腐烂,手脚膝肘等地方大多露出骨头,他们步履蹒跚地挪动身体,盲目地四处乱逛。丧尸的身体机能大部分都丧失了,剩下的最大感觉就是饥饿,他们对于超市了的香肠饼干和树上的果子都视而不见,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寻找新鲜血肉上。 他们的皮肉和内脏都在腐烂,里面滋生了各种蛆虫和病菌,他们酝酿着瘟疫,传播着瘟疫。碧海市是重灾区,市内有超过一百万的丧尸,加上周围镇县乡村,保守估计数量得超过三百万,浓重的尸臭带着各种细菌病毒薰蒸着这块土地。 碧海大学有自己的中医学院,此时终于开始派上用场,卫生部的曲天佑教授天天带着学生在各处弄草熏烟,熬煮汤药,还专门在体育场靠近雾灵山的地方开辟出了隔离区和焚化场,宇文清也尽最大的努力到室内的各大医院里搜集各类消炎药和广谱抗菌类药物。 只是瘟疫的阴影还没有散去,丧尸危机又开始加剧起来。宇文清算是个有先见的人,他让宋营长带着五百战士,用了三个月的时间对雾灵山上的动物进行大扫荡,丧尸一类全部杀了焚烧,已经变异和没变异的制成腌肉,个别兔子松鸡野猪之类,都放在稻香村北面,让农业部成立饲养局养着。 宇文清在会上作报告发言,是要把雾灵山当成仓库开发而非是负担,因此要全力阻止雾灵山里的动物尸化,他的战略中心始终都在北边,宋营长所带的五百战士是战斗力最强的,他们始终活动在雾灵山之中,杀死各种具有威胁性的动物,工程部也随后跟着,在险要地方修筑围墙设置障碍,还利用篱笆墙围出牧场,将动物就在这里散养,砍伐出来的木材和蒿草都运出山垒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至于西边霖江大桥上,他修建了桥头堡,派一支保安大队在这里驻守,因为之前部队西进,对霖江大学以及西边一带进行了大清理,基本上没什么丧尸会找上来,因此他这边的负担是最轻的。 最危险的是南边,出城二十公里就是碧海市北边最繁华的市区,外围都是新建起来的城市化村庄,人口密度相当大,因为逃难队伍北向,以及宇文清他们经常出去搜寻物资,引得当时队伍北移,距离碧海大学越来越近。 因为碧海大学南面无险可守,宇文清带着工程部的人在体育场南面挖了一条三米宽两米深的壕沟,宇文清拼了老本到处弄油,发动三辆重型抓钩机,以及十多辆铲车运土,还是花了两个多月才把壕沟全部挖出来,然后又运来水泥在沟后面筑墙,而这时候,丧尸已经频频出现在负责放哨的士兵视线之内。 六一儿童节这天,国家发布对丧尸的最新消息,宇文清忙着筑墙布防,李云淞忙着农耕和养殖,都没工夫开会,只是让信息部的李云霭把资料印成册子送给各部门领导。 高立阳拿给季鹤声跟艾乐溢看:“又有新的进化丧尸被发现了。” “不是半个月前才进化一次么,怎么又进化了?”季鹤声打开打坐的双腿,从罗汉床上下来,接过高立阳递过来的文件。 上面写着,t病毒的第三次变异体在中国广州被发现。继最开始的t1病毒感染者,擅长速度的潜行者和擅长力量的破坏者。t2病毒感染者,猎食者和毁灭者。t3病毒的感染者被称为灵长者。 不同于前面的丧尸只是趋于本能地追寻新鲜血肉,甚至很多时候飞蛾扑火一般地冲入人们制作的陷阱,前仆后继不觉不知的状态,灵长者开始进化出了自己的灵智,科学家可以肯定,他们绝对有自己的灵智和思想,学会了思考如何更巧妙地猎杀人类。 广州被发现的这只灵长者,他曾经先后三次指挥超过十万以上的丧尸攻击广州城,差一点就将广州攻陷,最后还是被军部的卫星扫描发现这只丧尸的与众不同,用导弹将其消灭掉,最后才成功打退散成一片的丧尸大军,不过人类也损失惨重,消耗了无数的弹药物资 第54章 神组龙组 碧海大学原本有两个大门,西边连着霖江大桥的是一个,进来就是金鼎阁。南门正对进城的主路,进来之后是体育馆,本来老校长打算把这一片地区规划成体育学院的。 除了这两个大门之外,宇文清挖完战壕之后,又在长濠跟临江交界地方将一座渔家小楼改成了要塞,前面也开了一个门,以供日后水路运输进出之用。 北面稻香村跟松风阁,以及东面的凤凰城各有一个门户进出雾灵山,这边有宋营长他们,经过三个月的奋斗,基本上不受山里动物的威胁,宇文清最头疼的就是南面。 现在基地里有将近一万五千人,宇文清将保安部扩充到两千人,南面两个门分别派四百人驻守,西门二百人,碧月阁还要留下四百人做机动部队和维持治安,他手上就只剩下六百人,既要出去收集物资,还要随时准备支援南线,面对数之不尽缓缓而来的丧尸,显得很是捉襟见肘。 宇文清带着李云霭,还有古彦斌江飞舟四人一起来求季鹤声:“我们工业部自己生产的炸药和弓弩对付普通丧尸还是可以的,只是面对面对进化丧尸还是显得力不重新。据我们的观察,南面现在就有一支丧尸大军,以每天五公里的速度向这里移动,初步估计最少也有三万之多,其中还有不少丧尸动物。” “你担心那里面有灵长者?”艾乐溢问。 宇文清点头说:“我之前做下陷阱,派车队去吸引他们,想要在他他们到达这里之前尽可能多地消灭掉他们,只是只有不到五百只丧尸上当,他们当中肯定有灵长者在指挥!我最担心的就是有灵长者把一群进化丧尸聚集到一起,集中起来向我们发起冲锋,那样我们的防线是无论如何也守不住的。” 高立阳说:“这些事情不用你求,我们自然是不会袖手旁观的!”他的白阳图解修炼的很快,按照艾乐溢当初的划分,他已经进入第二重“凝脉”的境界了。 季鹤声这几天都正在冲击九天都箓**第三层,现在他吃洗髓丹已经不管用了,必须吃筑基丹,筑基丹很难练,需要朱果,虽然艾乐溢说青木境里面有朱果的存在,不过他从来都没发现过,好在当初破了古董架上的禁制,得了一葫芦已经炼好的筑基丹,虽然不多,但也尽够他用了。 高立阳修炼的白阳天书是道家正宗,他的真气是三人当中最为浑厚的,如今举手投足之间,都有千重劲道,真气生生不息,丝毫不比季鹤声差,挥剑之时,能够发出接近一丈的乳白色剑虹,切近断铁都不在话下。 季鹤声有每天打坐之后喝茶的习惯,艾乐溢端着一壶铁观音进来,又要给他倒上,季鹤声拿过茶壶:“我自己来吧。”瞥见艾乐溢眸子里光芒一暗,不由的在心里叹气。 他自己倒了一杯茶,又给艾乐溢倒了一杯,然后跟宇文清说:“让我们对付t3这也没什么,只是我想更多地了解一下丧尸和咱们双方的实力。” 宇文清从李云霭那里拿过一份圆珠笔画写出来的文件:“丧尸队伍里,肯定至少有一只t3在指挥,下面的t2应该在十只以内,t1就不好说了,根据全世界统计出来的变异规律来计算,大约在一百只上下。还有不少动物丧尸。碧海市北面有个动物园,那里面的动物都跑了出来,大多成了丧尸。”他说着看了看伏在门口小寐的白虎,“有狮子有猎豹,还有犀牛和蟒蛇,最多的是鬣狗和野牛。数量没办法计算,爬行者至少有二百头,其他普通的腐化丧尸则不计其数。” “咱们这边呢?”艾乐溢端着茶碗问,“我记得前天又给你一袋晶核呢。” 生物吞食丧尸晶核之后,有一半的几率会直接死亡,另一半的几率会进化得到某种特殊能力。 有的人身体强壮,力大无穷,反应敏捷,甚至进化出了锋利的指甲尾巴和翅膀。中国最厉害的一个,是中央军区的一位少将,他吃了不少晶核,进化出了一对带着薄薄肉膜的骨翅,可以在天上飞,而且在面对敌方的时候,那双翅膀也能化做武器轻易地切断对方的喉咙。 还有一部分人拥有了控制风火雷电等各种能力,国内最厉害的是神农架基地的一位首领,他拥有能够操纵雷电的能力。 大家普遍把前一种进化者称为龙族,把后一种称为神族,国家也召集这些进化者们组成特别队伍,称之为龙组和神组。 对于丧尸晶核,开始的时候大家都是心怀恐惧的,视之如同毒药,除了像岳云雷那样心高气傲又充满野心的,没有人敢吃下去。 然而后来不断有人被瘟疫所击倒,还有的被丧尸动物抓伤,在必死无疑的情况下,纷纷愿意吃晶核一试,来个死马当做活马医。 所以说,人都是被逼出来的,因为强大的瘟疫,反而成就了碧海大学出了不少异能者,宇文清也在十个保安大队之外,又组建了三个小队,分别是龙队神队和仙队。 龙队就都是第一种进化的人,有五个成员,其中最厉害的是岳云雷,他的手指上进化出来像猫一样可以伸缩的利爪,能够轻易将丧尸的脑壳撕裂。还有迟东野跟夏鹏飞,分别进化出了骨刺和一条白骨尾巴,他们都属于最早吃晶核进化的,因此实力也最强。 神队的队长是步青云,他比季鹤声大一届,当初曾经跟宇文清学过太极拳,人长得又高大又英俊,只是不爱说话,经常一声不吭地做事,再一次在加油站取油的时候,他被一只只有上半身的丧尸女工给抓伤了脚踝,当时很淡定地坐在地上,跟宇文清要了一颗晶核吃,宇文清把他抱回学校,带着哭腔向季鹤声求救。 对于步青云,季鹤声印象是相当不错的,步青云性格很讨喜,踏实肯干,又不虚浮多话,而且对季鹤声是极恭敬地,每次见了都要叫一声师伯祖,并不是那种敷衍的语气。 季鹤声拿出两粒百草丸,一颗给他吃了,另一颗用水化开清洗伤口,步青云浑身滚烫,高烧不止,到了夜里就昏迷过去。 宇文清看这情形跟其他吃晶核要进化的情形不像,赶紧又来求季鹤声,季鹤声就又给步青云吃了一颗洗髓丹。 步青云醒过来之后,拥有了自己的随身空间,这是极稀有的,据各国统计,掌握空间异能的进化者,是其他类型的千分之一。 神队一共有七名队员,其中还有叶斐,他也是一名空间异能者。 仙队就是白阳派的修行者了,共有二十四人,以古彦斌为首,每人一柄黄竹剑,一沓符纸,既能单独进攻击杀丧尸,还能够联合布置剑阵,将丧尸大面积绞杀。 其中鞠风是白阳派女学生的领军人物,她是在知道岳云雷吃了晶核进化的消息之后,也带着姐妹们围捕了三只丧尸犬,一口气把三颗都吃了,连续七天七夜的高烧之后就成了神族,拥有控制火焰的能力,高立阳来找季鹤声,季鹤声就把神剑御火真诀传给了她。目前只有她和步青云是神仙双族,而学了神剑御火真诀的人,除了季鹤声之外也只有她了,连高立阳都不会。 宇文清说:“t1潜行者就已经来无影去无声很难发现了,t2猎食者更厉害,上次那只猎食者进来,如果不是师父正好在那,恐怕我两个大队的人都得被他杀了。这回有你们三人联手设下的鬼火灯阵,倒是不用怕他们偷入堡垒了,只是我担心他们不走大门,直接越过壕沟偷摸进来。” 高立阳在旁边说:“就算是只有一只摸进来,这学校里的人也都要被他差不多杀绝了,小鹤哥,你再好好想想,还有什么办法能够防住t2丧尸的?” 季鹤声想了想,把手伸出来,掌心迅速凝出一团乳白色的气体:“我这宝贝叫做灵雾障,撑开了能够防住一百亩地的地方,凡是被雾气笼罩之地都受到保护,t2丧尸非但进不来,还会立刻被持有者发觉。” 众人一听,纷纷凑过来仔细观看:“这么神奇么?” 季鹤声说:“这宝物我就给阳阳了,反正我也用不上。你们要用它,需要至少五个人,轮番持印掐诀输入真气。”说完递给高立阳。 高立阳小心地用掌心拖着,看了看季鹤声跟艾乐溢,又看了看宇文清他们,凝结心神,缓缓向内注入真气,那团云气便迅速长大。 浓浓的雾气如潮水一般散开,很快就涨满了整个房间,继而出了正阳殿,以望湖园为圆心,迅速向四周蔓延开来。 大家都知道,这场尸灾最开始的源头就是连续几天的极端气候,然后起了雾气,使人生病成了丧尸,因此这回见又起了大雾,纷纷放下手头上的工作,全都聚集到房间里,插紧门窗,又用干毛巾蒙了口鼻,连说话也不敢。 “天啊,这真的是法宝啊!”江飞舟感叹。 季鹤声看了看艾乐溢,见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平静地坐在那里喝水。他知道艾乐溢会吃高立阳的醋,也知道高立阳也不爽艾乐溢那种总要显示自己跟季鹤声跟亲近的姿态。 当初从古董架上得了十三件宝贝,除了三葫芦丹药和一盒白阳图解之外,剩下九件法宝,尸王剑归元箭梯云链和乌篷船自己留下了。青灵针和灵竹盘给了高立阳,还有当初自己用的灵竹剑,今天又给了他灵雾障,算起来他也有四件宝物的,唯独艾乐溢最少,只得了蛟影鞭和鬼火幡。 他盘算如何补偿艾乐溢,让他高兴起来。 第55章 神奇竹尸 大家都出去忙,季鹤声把艾乐溢留下来:“这书上册是修炼真气的法诀和剑术,中册记载五火八雷六御七诀,下册则都是讲怎么炼制竹尸的,竹山教是道家旁门,道术不怎么厉害,这竹尸却堪称一绝,不练可惜了,现在咱们的实力也可以试试。” 艾乐溢正要跟宇文清他们一起出去,听了这话眼睛立刻变得亮闪闪的:“正好,如果真能炼出来一两个竹尸,以后遇上丧尸也有助力。只是这东西比较繁琐,炼起来很麻烦……” “不麻烦,咱们慢慢弄。”季鹤声从床底下拖出两个箱子,里面都是一米五长,整整齐齐的竹竿,又把道术摊在罗汉床上,翻出图样,“我来做骨架,你做内脏。” “好!”艾乐溢高兴地答应,他取出一根竹竿,右手一翻,五指尖各现出一朵暗绿色的火苗,这火叫做碧磷阴煞火,跟他之前炼的焚尸火同属五火之一,这火的特性就是煞气十足,能够切金断铁,青木境里的仙竹质地太硬,普通的刀具根本无法损伤分毫。 五朵火苗随着艾乐溢的心意化成薄薄的刀刃状,仿佛气焊切割一样,透进竹竿里面,缓缓向下破开。 季鹤声没练过五火,只能用蛮力,将真气注入尸王剑里,硬劈硬砍,好在他做的不算是细致活,只将竹竿切成适中的长度就好,分别做成脊柱和四肢,肩胛盆骨胸肋等,再组合到一起。 当他给竹尸调试骨盆的灵活度的时候,艾乐溢已经做好了心脏,跟真人一般大小,全是用细如发丝的竹篾编成,仿佛一个工艺品,里面分出房室,外露七窍,拿在手里,仿佛一个金丝编织成的工艺品。 “你手真巧。”季鹤声端着竹心惊叹。 “还成吧。”艾乐溢有些腼腆地笑,又拿起一把竹篾开始编制竹肾。 季鹤声看他做得精细,也静下心来,以一张五雷符化作满掌细碎的电芒,把肋骨一根根打磨得光滑如玉。 艾乐溢很是享受跟季鹤声在一起的氛围,更是小心翼翼地珍惜着两人同时努力完成的工程。他的双手就仿佛精密的仪器,只见绿火轻划,指尖飞舞,那些坚硬的竹竿就化成一把同样粗细的篾丝。 那些篾丝又韧又软,能够轻易地割伤手指,单拿出来一根,用水果刀也很难割断,季鹤声小时候也做过编竹筐土篮的活计,做这些自然不在话下,然而艾乐溢做的更像是艺术品,那些篾丝在他手里老老实实地任其摆布,很快就形成预期的形状。 一阶的竹尸比较简单,只要骨架和五脏就行,两人把各自的都做完,就开始往一起组装。 首先是肺脏,书上说肺如华盖,很大的一只,从肋骨下面塞进去,充满胸腔上部,然后是心脏,竹尸不像人一样偏心,他的心脏是放在正中央的,下面放上肝脏和脾脏,最下面,两颗肾脏挂在脊柱两侧。 这个竹尸有两米高,现在还不能站立,两个人把他摆成盘腿的姿势坐在地上。 “咱们开始吧。”季鹤声跟艾乐溢隔着竹尸相对而坐,艾乐溢坐在竹尸背面,他双手掐着灵诀,向前轻轻一推,竹尸五脏里面事先放好的灵符就燃烧起来,全都是碧绿色的火焰,季鹤声也发出真气,梳理五种火焰,使他们相互沟通,相生相合,形成一个整体。 这个过程需要极为小心地去做,否则心神一乱,五行失衡,不是心脏被黑火烧化,就是肝脏被红火烧焦,艾乐溢大半天的功夫可就白费了,因此弄了一个多小时还没有彻底完成。 艾乐溢看他浑身都被汗水湿透,赶紧去弄了一盆温水,浸湿了毛巾,再拧干了,小心地给他擦汗。 季鹤声被他轻轻地擦拭额头和脖颈之间,感觉到他的呼吸在自己的耳边萦绕,不禁一阵心慌,差点把持不住,使竹尸自|焚,赶紧默念收心诀让自己冷静下来,全神施法。 渐渐地,那五种火焰簇在一起,升华成一片乳白色的薄雾,过了一刻钟,薄雾化气,再过一刻钟,气化为神,顺着气管处得竹筒向上进入颅腔,结成顶上三花。 “成了!”季鹤声断了真气,身子向后软倒,艾乐溢赶紧把他接住。 “小鹤,你没事吧?要不我扶你去床上休息一会。” 季鹤声两腿发软,被他半拖半抱到罗汉床上,艾乐溢给他拽了枕头过来给他靠着侧歪,又倒了一杯茶递到他手里。 季鹤声接过茶杯喝了一小口,然后指着竹尸说:“那东西应该已经好使了,你试试看。” “我来试?”艾乐溢也有些迫不及待,不过却忍住了,“谁第一次唤醒他,以后他就只听谁的话,还是等你一会休息好了再来吧。” “听你的就听你的呗,反正以后还可以再做。咱们两个也不用这么客气,让你试你就试,快点,我还想看呢。” “那好吧。”艾乐溢小心地掐着炼尸诀,向那竹尸遥遥送出真气,竹尸的颅腔里面开始纠结起一团黑白混合的混沌精气。 咔哒!竹尸的头摆了摆,他只是最普通的一阶黄竹尸,颈椎并没有细致地做出来,只有一根竹竿,仅能低头仰头,左右转动,他感应着艾乐溢的精气,缓缓地站了起来。 “好啊!好啊!”季鹤声也有点小兴奋,“你让他做点其他的动作试试。” 艾乐溢控制着竹尸,让他一步一步地走到季鹤声的床前,然后单膝跪在地上,像西式的王子一样,还伸出五根竹枝做成的爪子来拉季鹤声的手。 季鹤声随手把茶杯递了过去,竹尸便伸手接住,端得稳稳的,站起身,抓起桌上的茶壶向里边注满,然后又单膝跪在地上,双手捧着茶杯给季鹤声。 “太好玩了!”季鹤声拿过茶杯喝了一口,又跟艾乐溢说,“你先去弄饭,吃完了咱们再好好地捯饬捯饬,争取明天就拉出去跟那些丧尸们比划比划。” 艾乐溢从瓦罐里拿出肉干,季鹤声做的肉干都是羊和鹿的胸脯肉,切成柿饼大小,用调料腌制,可以直接当零食吃,也可以蒸煮之后吃,艾乐溢拿了十几块,用刀切成肉丝,葱油爆香勾汤,做了两大碗香喷喷的肉丝面。 他原本是不怎么会做饭的,就会做这么一个面条,还是从季鹤声那里学来的,端到床桌上,又打开一盒橄榄菜:“你尝尝吧,肉炒的有点老。” 季鹤声尝了一口,笑呵呵地说:“汤煮得有点欠火候,不够浓,跟我比自然是差了点,不过在这校区里,勉勉强强排个前五吧。” 艾乐溢听了美滋滋地坐在他对面吃。 季鹤声把肉丝挑出来夹到他的碗里:“我口味偏素,你多吃点吧。” 艾乐溢知道他不怎么爱吃肉,也不推辞,把季鹤声夹过来的肉都码在碗边,皱着眉寻思着到哪弄点青菜。 季鹤声夹着肉丝赞叹:“你这刀功可真不错,跟机器压出来的一样,你倒是吃啊,不会嫌我夹过的脏吧?” “不是不是。”艾乐溢赶紧解释,“我等一会留到最后再一口吃了,那样吃着香。”他怕季鹤声误会,赶紧夹了一筷子吃了,大口咀嚼,“你看,攒多了吃才好。” 季鹤声笑着说:“咱们还有不少肉呢,至于这么攒着嘛,你要是想吃,等明天我给你单炒一盘肉丝,让你吃够。” 两人吃完面,艾乐溢去把碗筷洗干净,季鹤声兀自手脚打颤,不能下地,他就在床上看着指挥:“咱们首先得给这竹尸编一套竹甲,不能让丧尸一爪子就给内脏挠出来。” 艾乐溢拿过小马扎挨着罗汉床坐下,端着道书翻页:“这个简单,就编一身鱼鳞甲吧。” “鱼鳞甲太费工夫,得编到明天早上去,而且也不好看,不如编柳叶甲,好了之后外面缀上竹叶,金黄金黄的,才漂亮呢。” “好!”艾乐溢拿过竹竿用阴煞火破开,切割成一片片的柳叶形状,季鹤声就给他打下手,拿出归元箭给每个竹片上打孔。 天很快黑了下来,艾乐溢把满堂红点上,搬到跟前来,季鹤声担心地往外边望了望:“大白这么晚了还没回来。” “大白的实力已经超过t1,一般的子弹都打不透他的皮毛,除非遇上军队的重机枪,况且他是跟阳阳一起去出去的,不会有事的。” “正因为这样我才担心,阳阳今天可是跟着宇文清他们一起去南边查看丧尸动向了,那可是大量的丧尸群,还有丧尸动物。”他又想起当初在动物园的时候遇到的那头丧尸狮子,心里越发地不安。 “要不待会我出去看看?” “算了,他们那么多人,要是真出事了,就算咱俩过去估计也是白给,况且若真有变故,至少也会有人回来报信,现在没消息反而是最好的消息。咱俩还是继续弄竹甲吧。” 他俩用了接近四个小时,做了上千枚竹片,艾乐溢用篾丝把它们挨个穿起来,相互勾连,做成一条裤子和一件上衣,季鹤声又从空间里拿了一箱竹叶,在每一枚竹片上都缀上一片叶子。 季鹤声用手展开:“这竹甲不错啊,人穿也很好,绝对地刀枪不入!而且有竹叶,也不怕火烧,掉在水里估计也能飘上来,当救生衣用,赶明儿有需要咱们也做两套穿。” 第56章 狂尸怒吼 到了晚上,季鹤声没提出来让艾乐溢回去,艾乐溢自然也不会要走,两个人体内精气充沛,是不惮熬夜的,因此就一直做下去。 给竹尸套上铠甲,站在那里越发地像一个人了,只是头部很简陋,几块切成两半的竹筒拼成的,艾乐溢又用篾丝和竹片做出鼻子耳朵,还有可以活动的嘴巴,用竹叶做出眉毛和头发,两个人又一起修饰了手脚。 “怎么样?”艾乐溢掐着灵诀下达命令,让他给季鹤声作揖,跳踢踏舞。 季鹤声被逗呵呵地笑:“这个太好玩了,以后丧尸被杀光了,咱们也可以搞个马戏团,用这个表演,3d版的皮影戏啊。” 艾乐溢敏锐地捕捉到“咱们”这两个词,心脏顿时不争气地躁动起来,看了看季鹤声灯下的脸,不知道他是有意还是无意。 季鹤声说完之后也有些后悔,脸上发烧,赶紧转移话题:“那什么,咱们给这竹尸装上三头六臂吧,嗯,三头对内部脏器要求太高,黄竹承受不住,那咱们就只装上六条手臂。” 艾乐溢自然是无不允的,立刻动手削制手臂,又给装上了四条,季鹤声拿了六柄之前给白阳派准备的黄竹剑给竹尸握在手里,两米多高的个头,枝枝桠桠地站在那里,很是威风。 两个人决定给这个竹尸起名叫做阿青。 眼看着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艾乐溢去烧了热水过来,两个人一起洗了头脸,季鹤声说:“你先歇一会,我做点粥吃。” “我不累!”艾乐溢挽起袖子在旁边打下手,“等一会咱们再做一只竹尸给你留着,跟我这个配成一对才好。” 季鹤声正在淘米的手顿了一下,轻轻应了个好字,就继续干活了。 季鹤声熬粥的手艺是一绝,他从小喝粥喝到大,几乎什么粥都做过,经常家里有什么剩米剩饭,或者是青菜都放在一起熬过,十余年如一日地锤炼,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他淘米熬煮,又把羊肉干切得细碎,干辣椒炸油,然后把肉用葱花和孜然炒香,再对上自己做的酱汤,熬得浓浓的,然后倒进锅里,跟米一起煮,直到米粒碎裂,汤汁稠香才熄火。 艾乐溢早把昨天剩的奶香小花卷拿上桌,涂了肉末香酱,两个人吃得香甜无比。 吃过早饭,两个人又在一起准备做第二个竹尸,季鹤声刚打磨好一根肋骨,猛然听见南面传来剧烈的爆炸声。 “是手雷?宋营长什么时候……”艾乐溢话没说完,又是一声,“部队一直都是在东北两边开发雾灵山的,什么时候调到南边了?况且现在物资紧缺,手雷和子弹轻易都不用的……”又被两声剧烈的爆炸声打断。 “吼!”一声巨大的野兽咆哮声音,盖过手雷传了过来,震得屋里窗框都落下灰尘。 “这不是白虎?”艾乐溢惊讶地说。 “这是丧尸狮子!”季鹤声拎起尸王剑,“肯定出事情了,咱们快过去看看!” 两个人刚到玉皇殿,密集的枪声就发作起来,季鹤声直接拿出梯云链,将阳牌落在秀湖对岸的体育馆大楼上,一抖手间,就带着艾乐溢飞过秀湖,站在体育馆楼顶。 站得高望得远,碧海大学地势坐北朝南,秀湖南岸基本上没有特别高的建筑,体育馆大楼有六层,将南边的情况尽收眼底。 只见碧海大学的南门外,黑压压的一片丧尸顺着山坡野地,像洪水一样向北面蔓延过来。数量根本无法估计,让人看着就觉得头皮发麻。其中还有不少动物丧尸,掉了毛的狼狗,脱了皮的奶牛,奔跑之际,身上的腐肉不断被沿途的树枝石子刮扯,还有被障碍物绊倒,跌在地上被踩成一滩污血肉酱的。 宇文清事先在学校南围挖了壕沟,每隔一百米都有烽火台,本来还打算修砌混凝土围墙,只是工程量太大,没能全完成。此时每个烽火台上都有士兵带着学校的保安队在防守作战,紧要地方的多达百余,少得只有十几个,大多人都拿着李云淞主持的工业部所造出来的铁弓铁弩向下射击。 普通丧尸虽然声势浩大,但在尸体填满壕沟之前也只能止步逡巡,最让人心惊的是,有三支进化丧尸组成的队伍,分别从三个方向进攻,想要突破防线,为后面的丧尸大军打开道路,学校里一万多活人,新鲜血肉的气息让他们着迷乃至疯狂,不过一切地想要冲进来,举行一次属于丧尸的狂欢盛宴。 这些丧尸绝对是有一个强大的领导者在指挥操控的,首先是普通丧尸用自己破败的躯体填平了一段壕沟,然后是疯狂的丧尸牛冲阵,有黑白花奶牛,黄毛的牤牛,动物园里出来的非洲野牛,南方水牛,最强大的是十几头青藏高原上的牦牛。 普通的丧尸牛力道要比活着的牛差很多,他们身上的皮肉都在腐烂,走起路来也摇摇晃晃,锋利的牛角也很容易撞得从根部折断,只是他们悍不畏死,借着冲锋的惯性,越跑越快,拼命地把自己这几百斤烂肉掼到对方用沙袋堆积起来的城墙上。 最可怕的是进化的爬行者,他们的体型要比生前大上将近一倍,站在那里仿佛一座肉山,一双大角好像巨大的镰刀,双目赤红,直冲过来,只有重机枪的子弹才能够将他们消灭,然而战士们的子弹实在是已经不多,于是就要用到手雷,高立阳提着灵竹剑在丧尸群中起落飞驰,努力将丧尸们引到一起,然后集中使用手雷将其消灭。这些天,宇文清还跟宋营长他们一起用土办法提炼了不少硫磺硝石,做成炸药包,这回也拿出来用抛石车送到丧尸最密集的地方炸开。 然而丧尸还有空军,一千多只丧尸鸟,鹫鹤鹭鹚等各种t1鸟类排成整齐的队形向同学们的阵地俯冲,有的甚至直接要飞入腹地,宇文清赶紧带着五个修炼道术的同学撑开灵雾障,浓浓的白色云气将碧海大学住人的主要地方全部笼罩进去,才阻挡住了丧尸动物们长驱直入的战略。 南大门地势相对平淡开扩,而且为了方便车辆进出,也没有修建壕沟,是最好突进的地方,丧尸们集中兵力冲击这里,宇文清也重点在这里防守,五座烽火台成扇形立在这里,中间都是脸盆粗的木料和厚重的沙袋连接起来的围墙,前面又摆满了削尖的木头钉起来的鹿角,更有两个连的兵力在这里驻守。 围墙下面此时已经堆满了尸体,后来的动物就踩着肉酱堆起来的缓坡继续向前冲锋,天上还有丧尸鸟们不停地向下俯冲干扰。 宇文清让古彦斌带着白阳派的师弟们在这里摆开白阳剑阵,每当有丧尸鸟飞下来啄人抓人的时候,他们都会即使举剑,射出乳白色的剑气,将丧尸鸟射成碎肉,坠落下来。 他又让人在墙前面浇上汽油,然后放火焚烧,同学们在高处将汽油一桶一桶地倒下去,带着熊熊烈焰的油顺着坡面向南面流下去,将成百上千的丧尸都烧成焦炭。 中央战场虽然激烈,但暂时还不见颓势,最紧要的是相距不远的东边战场,这里也是个地势比较平坦的地方,丧尸的尸体已经填满壕沟,丧尸羚羊,非洲角马,蒙古野驴,还有变异的吉娃娃,掉了毛的斑点狗,比狼还大的小鹿犬,纷纷选择从这里突破。 宋营长是这边防守的总负责人,步青云带人驻守,二百名战士和八百个同学枪弩齐发,雷炮齐鸣,拼命地挡住丧尸大军的冲击。 本来双方还算是势均力敌,只是丧尸队伍的后面忽然出现了一个强大的声音,那是一只毛色金黄的巨型狮子,猩红的双眼比车灯还大,脖子上的鬃毛比马尾巴还长,他随便发出一声怒吼,就能震得人手脚发抖,不听使唤。 在狮子的背上,还骑着一个丧尸,那是一个很像人,但又不是人的生物,他浑身光溜溜的,皮肤赤红,头发垂到腰间,双手双脚指甲都像鸟爪一样,骑在狮背上,仿佛一个藐视苍生的王者。 随着雄狮一声闷雷般的低吼,林子里又出现二十多条丧尸蟒,它们把身子竖起来,向烽火台上的人示威,天上又俯冲下来近百只丧尸鸟,步青云让同学们发射弩箭射击。 然而就在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的同时,丧尸队伍里又分出数十个潜行者,它们比猴子还要灵活,冒着枪林弹雨翻过围墙,顺着烽火台一路爬上来。 宋营长也看到了雄狮和骑在他上面的丧尸王,他断定那就是传说中的t3,拥有智慧的灵长者!他们出现在这里,丧尸们的主攻方向肯定也是这里了,他立刻让人发射信号弹。 季鹤声跟艾乐溢赶到的时候,正好看见三十多只潜行者在血洗一个烽火台,他们的动作实在太快,一旦被近身之后,也只有像岳云雷那样的武功高手才能够有余力自保,而且手里还得有武器,至于要想空手战胜它们,也只有宇文清一个人能够做到。 拿着步枪的战士和端着弓弩的同学们根本没有丝毫还手之力,有的甚至还没有看清楚攻击自己的是什么,就被强行者抓断了脖子。 季鹤声直接用梯云链飞到那个烽火台上,两人联手放出掌心雷,化作一个碗口大的雷珠,轰然炸开,将丧尸们炸得东倒西歪,清理出落脚之地,艾乐溢左手拿着鬼火幡,这法宝也是三阶的,能够增幅五火的威力,轻轻一抖,便飞出二十五团碧绿色的火焰,每个都有脸盆大小,有不停扭动仿佛血肉的焚尸火,有黑气缭绕极为粘稠的鬼毒火,还有锋锐十足碧中发蓝的阴煞火,化整一个火圈,上下飞舞,将二人护在中央。 季鹤声扬手发出归元箭,将一只丧尸透脑射死,之后又吐气开声,一剑将扑向自己的潜行者劈成两半。他那尸王剑极为邪性,迅速将丧尸的血肉吸收一空,落下两扇碎裂的骨骼和干巴巴的尸皮,剑上发出暖暖的热量,上面黑气缭绕,极为骇人。 第57章 番外·小鹤的童年 季鹤声有一张他们三口人的全家福,曾经被他撕成两半,后来又用胶布粘起来,照片上的他还很小,被一个穿着牛仔裤的帅哥和一个百褶裙的美女抱在怀里,小手还攥着波浪鼓。 对于母亲的印象,季鹤声是有些模糊的,只记得那时一个很柔弱的女人,经常抱着自己蹲在门槛上,数落着自己父亲的种种不好,甚至于终日以泪洗面。 父亲的印象同样残缺得只剩下片段,最多的就是他打自己的母亲,用手扇耳光,抓着头发顺地拖拽,还有一次用酒瓶给母亲的头打破了,鲜血淌了一地。 除了打人之外就是离婚以后,父亲跟小三在城里住楼房,每年正月里,爷爷就把他放在自行车的横梁上,带着他来找他爸要生活费。 爸爸家很豪华,客厅里有软软的沙发,比他还大的电视,亮闪闪的吊灯,他那个时候做的最多的就是进门之后在擦得一尘不染的地板上打滚,然后引来另一个孩子的耻笑。 是的,他还有一个哥哥,跟他是同一天生日,长得比他更高更白,季鹤声对于这个哥哥的印象也不多,甚至连叫什么名字都忘了,记忆力只有他倚着门框嗤笑,然后在爸爸给自己拿钱的时候冷不防冲过来用硬塑料的铁臂阿童木把自己的鼻子打出血。 其实季鹤声只去了两次他爸爸就死了,临终的时候,他爷爷带着他到医院去看望,他爸爸头发都剃光了,枯瘦得仿佛骷髅,说了什么他都忘记了,只记得他爸爸给他留了一张存折,里面有一万块钱,然后就是他哥哥像狼一样瞪得血红的眼睛。 他那时候还太小,记不得太多事,后来听人说,那个可恶的小三是爸爸上学时候的初恋,跟母亲结婚之后还一直藕断丝连。他母亲是本地人,离婚之后带着自己才十岁大的弟弟远走南方,从此就再没了音信。 季鹤声的奶奶对他也很好,甚至远远要超过其他几个堂兄弟,只是因为他爸爸的事情烧了许多年的心火。季鹤声他爸是她最喜欢的儿子,婚姻也是她一手包办的,落得这样的结果,让老人觉得既对不起儿子,也对不起儿媳,更加对不起孙子,在得知儿子得了癌症之后,就在一个风高月黑的晚上,把自己梳洗得干干净净,又换了一身干净衣服,然后喝了一瓶百草枯,第二天早上发现的时候身体都僵硬了,只给季鹤声留下了一摞用红手绢包起来的粮票。 之前听人说,粮票是古董,以后会越来越值钱,就把这些留给季鹤声,给他将来考大学的,她曾经在晒干菜的时候跟季鹤声说过这些话。 季鹤声经常能够梦到他的奶奶,还有他的爸爸妈妈,连通爷爷一起说说笑笑包饺子的情景,虽然这四个人从来没有在一起包过饺子。 六岁的时候,爷爷把儿子女儿都找来召开家庭会议,提出来要送孙子上学,念学前班,于是大伯给买了书包,小叔给买了文具,四个姑姑合伙给他买了套没有补丁的新衣服,爷爷从他爸爸给他留下的遗产里拿出钱来交了学杂费和书本费,把他送到学校。 他小时候很孬,不敢一个人坐在教室里,更不敢跟其他小朋友们玩,只要看不到他爷爷就哭得不行,他爷爷只能忍着九月份的秋老虎在教室外面陪他上课,一直站了两个月。 入冬之后,那几天下好大的穴,大人都要没膝盖,他爷爷拿着一把铁锹,一边铲雪一边走,他人小腿短走不动,他爷爷就把他背在背上。后来马路上被车压出了又平又滑的车辙,他爷爷就做了一个冰车,把他放在上面在路上拖着走,路上没少栽跟头。 三年级的时候,小姑夫在一次进城卖菜的时候,开着巨力三轮车撞上了迎面开来的高栏解放,直接塞进了对方车子底下,练车带人碎了一地。小姑带着年仅五岁的小表弟路青禾回到了娘家,跟他们祖孙住在一起。 小姑那时候才二十六岁,经常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跟季鹤声吵架,比如季鹤声吃饭喜欢清淡,小姑做饭会放很多盐,再比如季鹤声不带小表弟玩被小姑责备,总之两个人永远有着调和不完的矛盾,经常吵得不可开交。 路青禾从小就很粘季鹤声,几乎是表哥走到哪他就跟到哪,每天放学回来,季鹤声准能看到小孩蹲在门口的老槐树底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着盹等他回来。 季鹤声却不愿意带他玩,因为这孩子太笨,手也笨,嘴也笨,好不容易用土堆弄出来的小屋,转眼之间就被他碰塌了,花了一个周末用火柴盒糊出来的小汽车,一个没留神就被他坐扁了,有时候还会流口水,把自己借来的连环画弄得一团糟。 季鹤声跟别的小朋友那赢回来的啪唧和玻璃球转眼就被他都输了去,他根本不会玩,只会让人糊弄,被一群小孩拍着手喊傻子,季鹤声就是傻子的哥哥,还有的孩子说这东西是遗传的,一傻傻一窝,将过来季鹤声也得是傻子,如果他娶了路青禾,剩下的孩子会更傻。 季鹤声烦死了这个粘人的小跟屁虫,就总想办法甩掉他,有一次说是要玩藏猫猫,把小孩扣在爷爷用来装香瓜的大柳条筐里,然后就跑出去玩了,等晚上回来之后,小孩在里面瑟瑟发抖,哭得一塌糊涂,之后高烧送医院,折腾了好几天才好。 季长惠不止一次地指责季鹤声没照看好弟弟,季鹤声就反唇相讥说她做妈的都不找看儿子,凭什么要自己照看弟弟,自己又不是你们家保姆!季长惠又说他也不是应该被他爷管,不也是被他爷照顾的,季鹤声就说她们娘俩是老陆家的人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回到老季家的地盘上抖威风。 季鹤声小时候经常被小伙伴们围攻,嘴上功夫练得出神入化,嘴炮的强度堪比中国的东风导弹,他曾经创下一个记录,跟整个班级的同学对吵一个中午不落下风,挨个说下去,连讽刺带打击,一句一句地往人心里最难堪的地方戳,连老师来批评的时候也被他噎得翻白眼,气恨狠地要找家长。 季长惠心眼是比较小的,再加上没了丈夫,一个人带着孩子住在娘家,心事又重,背地里偷着哭了好几回,一再叮嘱儿子不要再跟季鹤声玩,只是路青禾不长记性,好了伤疤忘了疼,每天到了放学的点,还是坐在门口的大树底下等表哥放学。 后来就发生了鞭炮炸手事件,看着路青禾痛得肿了半个身子,躺在季长惠怀里日夜哭泣,季鹤声忽然觉悟了,他开始学着分析人情世故的好坏,不再像过去那样随心任性。从那之后他再也没给人吵过架,也再没有烦过路青禾,每次看着小孩右手那根短了一截的中指,他都有一种要哭的冲动。 那时候,叔伯跟姑姑们还没有因为房产的事闹翻,一大家子人相处得十分和睦,季长惠给人学了烫头的手艺,就用大伯家的一间随道的门房开了理发店,路青禾自然也跟了过去,后来也开始上学,哥俩能在学校里碰见,每天中午,路青禾都来找季鹤声,吃着表哥用铝饭盒带来的饭,然后把自己的午饭前省下来,一块面买两根雪糕,或者是一袋小浣熊干脆面,兄弟俩一起收集水浒卡片,他小叔也让季鸿鸣跟季鹄啸兄弟俩跟他们兄弟四个一起上下学吃午饭,然而那俩兄弟觉得太吃亏,只两次就不过来了,只有路青禾一直不离不弃。 季鹤声上初中的时候到了乡里,大姑把他大表哥谢明辰上学时候骑得自行车给他推来,大姑不会骑车,她用这辆老永久推着一袋大米走了十里路给他们祖孙送过来,然后再自己走回去。 季鹤声长得小,二六的横梁车他坐正了够不到脚蹬子,只能把一条腿从横梁中间伸进去“掏裆”骑,寒暑不断,上下学的时候经常被同学们嘲笑,然而季鹤声此时早已经过了跟人拌嘴吵架的时候,奉行的是“非暴力”并且“不合作”,反而默默地练出了一手能骑着自行车表演杂技的本事。一直到初三,身体发育各自窜到了一米七多才能坐直了骑车。 季鹤声其他都不争,只争学习,初中毕业的时候,他以全乡第一的成绩公费考入了省重点高中,他爷爷又是高兴又是自豪,走到哪都有人带着羡慕和嫉妒地说:“就你家鹤声考上了,全乡就这么一个啊。” 他爷爷又把两个儿子和四个女儿召来,让季鹤声炒了一桌子菜,又拿出自己珍藏了六年的一瓶烧刀子,给季鹤声庆祝,叔伯姑姑们知道老爷子的意思,纷纷慷慨解囊,大姑三姑和大伯都给五百,小姑给一百,二姑和小叔给三百,大表姐谢明珠给五百,大表哥谢明辰给一千,作为公费生,这些钱已经够一个学期的花销了。 第58章 猎食丧尸 “吼!”已经被黑血烂肉堆满的壕沟对面又出现了三十多个破坏者,同为被初级t病毒感染的t1级丧尸,跟潜行者不同的是,他们变异的方向是无穷的力量。 季鹤声还是头一次见到破坏者,他们的身高往往超过两米五,甚至接近三米,身上没有一丝毛发,皮肤黑黝黝的,仿佛一张油光可鉴的皮革,下面覆盖着山丘似的肌肉,脑袋也更大,一张臭气熏天的大嘴里面,布满了林立的獠牙,两条手臂长过膝盖,手指只剩下三根,不过特别强壮,可以轻易抓碎混凝土墙面。 这些破坏者原本是隐藏在动物丧尸之间在地上爬行的,大家注意力都被丧尸鸟和潜行者制造的血案吸引过去,等发现他们的时候,已经站在了壕沟边上,像猩猩一样奔爬过来。 “大家小心,那是破坏者!”步青云站在东边的高台上大声喊,“普通子弹无法杀死他们,重机枪快点开火!” 然而破坏者正对着的烽火台,正是季鹤声跟艾乐溢所在地这个三号烽火台,原本这里有一挺机枪,只是由于潜行者的潜入,这烽火台上的战士和同学都已经死伤殆尽,最后只剩下一个小战士,见了这般情景,拼命跑向机枪。 两个潜行者从左右分别扑过去。 “九天都箓,神剑御雷!”季鹤声的尸王剑上迸射出两道电弧,准确地打在潜行者身上,强大的电流将两个丧粘住,吊在空中。 噼噼啪啪!电弧不停地扭曲,丧尸也疯狂地抽搐挣扎,继而化成焦炭,仿佛两截被烧得黑漆漆的木桩,掉在地上。 然而还不等大家松一口气,那已经到了机枪跟前,扣动扳机开火的小战士就被一条从烽火台墙沿外面身上的舌头缠住了脖子,然后向下拖拽下去。 小战士双手用力撑住墙沿想要挣扎,只一瞬间,他的颈骨便被折断。艾乐溢分出五朵焚尸火沿着墙沿飞下去,逼出一个黑影,像猴子一样附在木杆上,战士的尸体仿佛一个破口袋一样被他拖着,悬空吊起,轻轻摆动。 “这是t2,猎食者!”步青云惊叫出声。 猎食者外形跟潜行者很像,只不过肤色还要黑青一些,爪牙更锋利一些,浑身的煞气更是无与伦比的凝重。他的舌头微微用力,将战士的脖子勒断,然后用后爪抠入木杆,两只前爪抱着战士的脑袋,将头盖骨揭开,从里面捞出白花花的脑浆喝,一边喝得满嘴流沫,一边等着猩红的眼睛向季鹤声二人笑,仿佛一个捧着零食的小孩。 季鹤声扬手射出归元箭,银光乍迸,猎食者扔了人头,身子早飞跃起来,跳上另一根木杆,龇牙嚎叫一声,又躲过了季鹤声发出一道雷电,从上向下飞扑下来。 艾乐溢将鬼火幡一抖,十余团脸盆大的鬼火成片漫过去,猎食者尖叫一声,身子竟然在空中转折,倒跌坠地,之后立刻弹跳跃向一边,躲过艾乐溢的长鞭。 猎食者的速度太快,季鹤声和艾乐溢的数十次攻击都被他看似惊险地躲了过去,其他的潜行者又从四面八方逼上来,艾乐溢将竹尸放出来,立在身侧。 竹尸是纯由竹子炼成的宝物,平时缩成拇指大小,仿佛一个玩偶装饰,可以挂在钥匙链上,用的时候掷在地上,以炼尸诀驱动,立刻就现了原形,六条手臂齐齐挥舞,将黄竹剑耍出一片黄光,向潜行者最密集的地方冲过去。 那些潜行者不知利害,五个一起同时扑向竹尸,想要把他撕成碎片,然而竹尸身上有艾乐溢两人亲手编制的竹甲,他们的爪牙只能在竹片上留下一道道深深的划痕,却无法将其破坏,而他们的身体却当不得黄竹剑一击。 一只竹尸对抗五只潜行者,转瞬之间就分出胜负,一只潜行者被砍掉了脑袋,两只被砍断了手腕,还有一个断了一条大腿,只有一个还是完好的,不过肚子上也被扎了个对穿。 竹尸立在那里,气势仿佛山岳,巍峨不动,丧尸成扇子面将他半包围住,龇牙咧嘴地恐吓示威,连同其他潜行者,都不敢再扑过来。 然而其他烽火台上的状况却越来越是岌岌可危,那些破坏者力大无穷,一边奔跑着冲击防线,一边随手抓起跟前的丧尸抛砸出来。 普通的丧尸每一只都有一百四五十斤,被破坏者全力掷出之后,就像一发发的炮弹,带着恐怖的破坏力量,裹着呜呜的破风声呼啸而至,落在钢筋混凝土砌成的烽火台上,立刻碎成一滩肉泥,连续几十下的打击,使得烽火台也开始龟裂,也有不少倒霉的同学和战士直接被丧尸炮弹击中,当场就打得浑身骨骼尽碎,被砸成肉饼。 破坏者们选择三号烽火台作为突破口,其他烽火台上的机枪攻击不到,宋营长让抛石机把炸药包和手雷抛射过来,尽可能地将其消灭,他还想办法阻止敢死队抬着机枪过来支援,然而跟着破坏者身边的还有数之不尽的丧尸动物,他们如潮水一般狂涌过来。 “怎么办?要不要调用直升机?”步青云找宋营长商量。 宋营长摇头:“不行,天上还有那么多的丧尸鸟,直升机上天只能是白白送死。” 艾乐溢此时已经在烽火台上稳住阵脚,凭借鬼火幡和竹尸阿青,将潜行者们挡在圈外,季鹤声可以从容地将九天都箓神符拍进地里,以神剑驾驭雷火。 “八方雷动!”八束闪电光束从地下钻出来,继而散成漫天电弧,结成电网,七只潜行者都被挂在上面,他们疯狂地抽搐着,却被电力吸住无法离开,只能在嫉妒的愤恨之中化成黑漆漆的焦炭。 季鹤声将电网撑开,覆盖住整个烽火台,猎食者再没有立足之地,又被艾乐溢鬼火纠缠,只能无奈地向二人呲牙示威,然后往台下飞跃而去。 “不许走!”季鹤声的尸王剑剑尖上射出一道长长的闪电,狠狠地打在猎食者身上,将他炸成一把飞灰。 杀了猎食者和潜行者,季鹤声长出了口气,这时候烽火台地下已经充满了丧尸动物,艾乐溢说:“小鹤,你保护我!”然后就扑向重机枪,对准破坏者开火扫射。 眼看已经冲到烽火台下边的丧尸们在密集的弹雨洗礼之下立刻像收麦子一样纷纷倒下,就连破坏者也有两个冲的最近的被子弹打得血肉横飞,死于非命。艾乐溢又将手雷扔下去几个,轰轰爆炸声中,丧尸大军损失惨重。 “吼——”闷雷一般狂尸怒吼震得人耳鼓发胀,那只丧尸狮子出现在血肉填满的壕沟后面,愤怒地用爪子拍碎面前的一块岩石。 这丧尸王是要集中兵力攻击这里,天上的丧尸鸟们最先开始发起冲锋,他们张开翅膀,像乌云一样压落下来,眼睛瞪得猩红溢血,喉咙里发出破落一般难听的嘶鸣,张开乌黑尖锐的利爪向下俯冲。 季鹤声神剑御雷,无数道闪耀扭曲的电弧在头顶上结成一片电网,丧尸鸟落在上面,立刻被炸成一团火球。 然而下面的破坏者也把丧尸扔过来,狠狠地砸在电网上面,季鹤声只觉得手中的尸王剑越来越重,电网的光芒也开始黯淡下来,许多丧尸鹰隼甚至还试图用利爪撕扯电弧。 艾乐溢用机枪射杀了七个破坏者,机枪子弹告罄,他又把手雷连着扔下去三个,才终于止住了丧尸的攻势,见季鹤声吃力,赶紧摇起幽冥鬼火幡,放出大团的碧火向上焚烧。 剩下的破坏者和丧尸动物们都冲到烽火台下面,他们用利爪将混泥土打得簌簌碎落,丧尸蟒丧尸熊丧尸牛,大型的丧尸动物几乎都聚集到这里,不顾一切地攻击烽火台。 很快地手雷也扔完了,艾乐溢又把汽油和柴油撒下去,放起大火。 汹汹的烈焰很快将烽火台包围,丧尸们本能地想要退缩,不过在雄狮再次不耐烦地咆哮之后,便不敢退后,继续在火焰之中穿梭,他们身上的皮肉很快被烧焦变黑,最后变成灰烬,就算是t1丧尸也不能长时间地待在火里。 “嗷呜——” 一声震惊山林的呼啸从西方传来,季鹤声精神一震:“是大白来了!” 不止是大白,还有高立阳,一人一虎直接从稀疏的林子里面跳跃穿梭过来。 白虎自从跟了季鹤声之后,这几个月养得体型比之前又大了一圈,身高超过一米五,体重超过一千斤!最重要的是身体依旧灵活如狐,在林子里穿蹦跳越,过涧跃石如履平地,咆哮声音还未彻底熄绝,他就已经冲了过来,离着远远的,他就听到了老对头的吼叫声,这回飞身跳上一株矮树,居高临下向雄狮咆哮一声,然后向下飞扑。 丧尸狮子看到他出现之后,眼睛里的血色又弄了几分,尸爪抓地,就要过去迎敌,他背上的t3灵长者伸出爪子在他头上一拍,他便不动,让身边的丧尸蟒丧尸豹过来拒敌。 见白虎被一群丧尸动物包围,高立阳担心地大喊:“大白小心!”他双脚点地,几个起落也追过来,灵竹剑信手划出,一丈多长的剑虹带着弧形掠过,一只脸盆粗的丧尸蟒顷刻间被站成两截,下半段身子在原地抽搐,上半截身子兀自长大了腥臭的嘴巴来咬高立阳,被他再补上一剑,将脑袋纵向剖开,跌在地上,死的不能再死了。 第59章 乐溢被咬 艾乐溢把所有的汽油和柴油都倒了下去,之后又摇动鬼火幡,加大火势,烽火台有五米多高,火焰则高达七米多,周围数百米之内全成了火场,艾乐溢以幡控火,将焰尖变成碧绿颜色,控制住温度,以免两人先被烤成肉干。 丧尸本能是怕火的,只是有尸王驱赶,只能硬着头皮冲进火里,拼命攻击烽火台,将混凝土撞碎,抠出里面的钢筋。艾乐溢施展道术摇幡做法,将火完全变作碧绿,烧得岩石都像爆豆一样啪啪碎裂,丧尸们只要在火里停留超过三分钟就要彻底变成黑灰。 季鹤声以电网护住空中,艾乐溢以火海阻挡丧尸的陆地攻势,两人合力将烽火台守住,只半个多小时的功夫,就杀死了超过三百的丧尸鸟和接近一万的普通丧尸,连破坏者和潜行者也杀了不少。 丧狮王再次怒吼,向这边调集高级丧尸,白虎亦示威咆哮,左突右蹦,将扑上来的丧尸怪物擒杀,不管是黑豹海还是鬣狗,都禁不住他一扑之威,肯定被咬断脖子,老虎张开血盆大口,直接把他们的脑袋含在嘴里像糖球一样,咬得咯嘣嘣地响,红的白的流得到处都是。 灵长者忽然从狮背上下来,融入密密麻麻的丧尸流中,那狮子早就想要过来跟白虎决一死战了,这回终于得了主人允许,立刻将鬃毛抖开,一跃十米,两下就跳到白虎跟前。 白虎不服输地咆哮着,一巴掌将欺进身前的两只鬣狗打成肉饼,他的五把钢钩一样的利爪顺势伸出,将鬣狗的脑袋抓回来,放在嘴里咬碎嚼食,一边示威一样等着丧狮。 艾乐溢纵火焚尸,忽然发现,有几只破坏者不怕火烧,竟然直接冲到烽火台下,利爪拍击之下,钢筋混凝土的台壁纷纷支离破碎。 “这是……毁灭者!”艾乐溢心中一惊,他终于发现这几个丧尸的不同,他们的体型跟破坏者差不多,只是更加凶恶,因为病毒导致身体变异,在两肋下又生出一双可以伸缩的利爪,最长可以伸到三米之外,一下就能掏入混凝土墙壁里面,继而左右撕扯,五只毁灭者同时用功,很快就使得烽火台摇摇欲坠。 “小鹤,这里要倒塌了,咱们赶紧离开!”艾乐溢双手上举,大片的绿火向上烧去,终于把剩下的丧尸鸟全部烧死。 季鹤声也吃了一惊:“怎么回事?”脚下接连不断地摇动让他有些站立不稳。 艾乐溢说:“是毁灭者!” 季鹤声一皱眉:“我先会会他们,实在不行再走,你替我护法!”他将所有雷电聚在一起,形成一道碗口粗的雷霆,对准一个毁灭者劈了过去。 轰!整片树林都被照亮,那个毁灭者被打得一个跟头倒翻出去,跌在沟里,滚了一身黑灰,然而他并没有受到重创,怒嚎一声,又从地上翻身坐起,再次扑过来。 “咱们伤不了他!”艾乐溢过来拉他,“咱们先撤吧,这东西只有火箭炮才能消灭,重机枪跟手雷都没用!” “我再试一次!”季鹤声拿出一张五火符拍在剑上,“九天都箓,神剑御火!”周围遍地的火焰都被吸引,源源不断地聚集到他的剑上,尸王剑很快就变得赤红,继而越来越亮,当烽火台周围的火气全被吸摄过来的时候,它发出来的光芒已经让人不能直视。 季鹤声有些吃力地挥动宝剑,发出一道比刚才的闪电更加夺目的剑气。 “噗!”火焰剑气仿佛热刀切黄油一样,深深地投入毁灭者的脑壳,然后“砰!”地一下,将整个颅腔炸裂开来! 看见强大的毁灭者轰然倒地,所有人都欢呼起来。 周围的火焰再度燃烧起来,他又拿出一张符纸,吸摄火气。 季鹤声一连杀了三只毁灭者,周围的火气减小,地上的火苗只有一米多高,而烽火台也被掏空了一半还多,第四道剑气只将毁灭者的额头皮肤刺破,并没有将其杀死。 艾乐溢摇动鬼火幡,放出碧火:“用这个!” 季鹤声有些犹豫:“这些可都是你辛辛苦苦养炼出来的!” 便在这时,烽火台发出喀吧一声巨响,直接从中央炸开,一道黑影仿佛石猴出世一般从里面飞蹦出来,在空中一个折身,扑向季鹤声。 季鹤声在空中拧身运剑,尸王剑带着兴奋地尖啸劈向对方,然而那东西却将身体缩成一个肉球,躲过剑锋,继而再次将身子弹开,一双接近两米长的手臂瞬间张开,猛抓季鹤声的头脸。 艾乐溢一直紧切地关注着季鹤声,这时急忙抖开蛟影鞭,将对方双爪缠住,奋力一甩,想要将那东西甩开,哪成想那东西灵活无比,竟然借力撞到艾乐溢的身上,将他扑到下面的碎石里。 季鹤声只觉得浑身如被电击:“艾乐溢!”不顾一切跳过去,挺剑直刺后心,那东西也是贪嘴,只因艾乐溢是吃过洗髓丹的,体质干净,血肉清馨,他本来是想咬住艾乐溢的脖子的,却被艾乐溢躲过要害,咬住了他的锁骨上。 鲜血入口,这怪物只觉得香甜可口,美味无比,季鹤声从后面来的极快,他只因贪图鲜血美食,半秒钟的犹豫,就被尸王剑从后背刺入,前心透出。 季鹤声之所以没有刺怪物的后脑或者是因为它压在艾乐溢的身上,这怪物的动作又快,一旦躲闪开来,他收不住剑势就要伤了艾乐溢,因此选择目标比较大的后背,反正他的尸王剑能够自动吸收对方的血肉,比丧尸更狠,只要刺中,便是猎食者也只有死路一条。 丧尸被剑刺入,立刻发出一声惨绝人寰刺人耳膜的尖啸,倒不是有多疼,而且恼怒到了极点,反手就要给季鹤声一爪子,只是尸王剑不比寻常,竟然开始发热发烫,并且急剧吸收他的精气血肉,顿时把丑陋恐怖的脸上尽是恐怖之色。 季鹤声想要拔出尸王剑,然而这剑却也贪图丧尸的精气,跟丧尸贪着艾乐溢的鲜血一样,甚至还有过之,竟然摄住丧尸的血肉不愿出来,他急忙抖手发出掌心雷,耀眼的电光顺着尸王剑注入丧尸的身体。 那丧尸再次发出厉啸,这次却是极度痛苦的,他需要全力跟身体里的尸王剑抗衡,顾不得再杀艾乐溢和季鹤声,两条手臂在地上一撑,立刻从半截烽火台上飞跃下去,季鹤声想要把尸王剑拽回来,却挣不过他的力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带着尸王剑投入下方的尸流之中。 这会竹尸阿青正挥动六口黄竹剑自行跟两个逼近的毁灭者火拼,打得极为惨烈,季鹤声不顾其他,过去抱起艾乐溢,反手抖出梯云链,带着他飞回体育馆楼顶。 “没事没事……不会有事的……”季鹤声哆哆嗦嗦地拿出装着百草丸的小葫芦,一口气倒出五颗,放进嘴里嚼得满口浓香,然后混合着口水将药涂在艾乐溢的伤口上,又拿了三颗给艾乐溢喂进去,看着伤口漆黑肿胀,百草丸竟不能立刻见效,只急得手脚冰凉。 艾乐溢身体开始高烧,他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嘴唇青紫,看着季鹤声,笑着说:“小鹤,还好,还好你没事。” 季鹤声再也忍不住,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你……你别说了!” 艾乐溢想要抬起手给他擦掉眼泪,只是躯体开始发麻,逐渐失去知觉,手臂竟抬不起来,只虚弱地说:“小鹤,你别哭,你一哭,我心里就难受。” “好,我不哭!”季鹤声用袖子摸了摸脸,然而泪水却是止不住地往外涌,擦也擦不干。 艾乐溢抬起头:“小鹤,你抱抱我吧,让我死在你的怀里,好不好。” “不许胡说!我是不会让你死的!”季鹤声把他抱起来,搂在怀里,又倒出两颗百草丸,给他喂到嘴里。 “我就要变成丧尸了,待会看我陷入昏迷,你就杀了我,我不想让你看到我变成那种样子。”他努力地想要抬起手指向远方的丧尸,然而双臂都已经没了知觉。 “我说过,你即使变成丧尸,我也不会杀你,我可以养着你,每天还给你肉干吃,等我修成散仙,总能找到治好你的办法,就算散仙不成,我还可以修成地仙或者天仙……” 艾乐溢艰难地笑了一下:“要不,你把晶核拿来一颗给我吃了吧。只是被t1晶核只能对治t1丧尸的咬伤,刚才那个可是之前骑在狮子身上的t3,估计是不成的。”到这会,他每说一句话都要费力地喘息,“小鹤,你知道我现在是什么感觉吗?” “很痛苦吧?你的身体应该都麻木了。” 艾乐溢微微地摇头:“被你抱着,很舒服,感觉很好,过去我做梦都想不到的。” 季鹤声忍不住又哭:“你别说了,只要你能活下去,以后我天天都抱着你。” 艾乐溢艰难地笑了下:“小鹤,你应该有所察觉吧,我是很喜欢你的,非常非常喜欢,过去不敢跟你说,怕你接受不了,现在我要死了,再不说就来不及了,小鹤,你讨厌吗?” 季鹤声哭着摇头:“其实,我也很喜欢跟你在一起,只是,只是心里有个坎,觉得别扭。”他看着艾乐溢眼睛里的光泽正在暗淡,一狠心捧起艾乐溢的脸,低头吻了下去。 艾乐溢的嘴唇青紫失血,感触很凉,他刚贴上,艾乐溢也不知从哪里生出来的力气,把他一把推开。 第60章 生死相守 季鹤声有些吃惊:“你不喜欢我吻你吗?” 艾乐溢大口地喘着气:“我身上有尸毒,唾液是会传染的,你不要,不要碰我。” “我不怕!”季鹤声过去把他抱过来,紧紧搂在怀里,不顾他的挣扎,在他嘴唇上又印了一下,“就算你变成丧尸,我也养着你!我连养你的地方都准备好了,我带你去看看。” 他集中精神,将艾乐溢带到青木境里面:“看看这里,熟悉不?” “这里……”艾乐溢几乎是立刻就认出来,“这是我的青木境!” “对,就是你的青木境,你看,那里是青木居,那边是竹林,里面还有两只青鹤,那边是树林,北面是山,山顶上还有块石头,上面刻着一副对联……” “别说了!”艾乐溢有些不好意思,“我……我……”长了两回嘴,都没能出声。 季鹤声又把他抱起来:“不管你是人还是丧尸,以后这里就是咱们共同的家,几百年几千年的,好好过日子。” 艾乐溢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他的身体开始逐渐变冷。 季鹤声眼泪又忍不住流出来了,过去四年里跟艾乐溢在一起的场景,一幕一幕地像放电影一样在脑海之中回放,在他过去这不到二十年的生命之中当中,除了爷爷,就是艾乐溢对他最好,之前虽然接受不了他要跟自己相爱的事实,但也把他当成最好的哥们,但凡有什么好事,第一个准想到艾乐溢,心中的悲痛一点也不比当初爷爷去世的那天晚上来的差,眼泪越流越多,最后干脆抱着艾乐溢的尸身放声大哭。 他正哭得昏天黑地,忽然感觉背后有东西戳他的肩膀,回头一看,青鹤夫妇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的身后,细高的长腿下面还有两只小鹤,正好奇地歪着小脑袋看他。 青鹤夫妇咬住他的衣服向旁边拉扯,季鹤声有些吃惊,这俩家伙可是很少走出竹林的:“你们要干什么?”心想该不会是要把艾乐溢的尸体吃了吧?“这可不是能吃的,待会他要变丧尸的!” 青鹤爸爸有些不耐烦,细长的嘴巴咬住季鹤声的衣服轻轻一扯,就把他甩到一边。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季鹤声又要跑回来护住艾乐溢的尸体,却被公鹤张开翅膀挡住。 青鹤妈妈则对着艾乐溢张口,一颗桂圆大小的珠子散发着耀眼的金色光润从她的喉咙里滚出来,落在艾乐溢的唇边,青鹤妈妈用长嘴撬开艾乐溢的牙关,将珠子送进他的腹中。 “那是……内丹吗?”季鹤声怔怔地说,这回公鹤不在阻拦他,任由他走回到艾乐溢旁边,季鹤声把他又抱起来,看到艾乐溢肩膀上的伤口在迅速消肿,黑血汩汩流出,百草丸的药沫也渗入肌肤,化作一片奇香。 原本已经不再跳动的心脏又重新恢复动力,冰冷的手脚也开始回暖。 “阿溢。”季鹤声轻轻地呼唤着,一声接一声,“阿溢。”声音有些哽咽,但还算平稳。 在他叫到三百多声之后,艾乐溢终于睁开眼睛:“小鹤?小鹤!我这是在哪里?” “阿溢,你不用变丧尸了,是青鹤救了你!”季鹤声高兴地说,“是青鹤把内丹吐出来给你了。” 艾乐溢看了看青鹤,青鹤夫妇也扑闪扑闪翅膀,俯□,将头按到地上,跟艾乐溢见礼三下,然后迈开大长腿返还竹林,有一只好奇的小鹤留下来歪着脑袋打量逗留,被鹤爸爸用长喙叼起,待会林里去了。 艾乐溢看着青鹤们走远,很是感慨:“当初我到万竹山移植竹笋,曾经杀了三十多只青鹤,暴出来两个蛋,用自己的血孵出宠物养在这里,没想到,没想到他们还记得我。”他又问季鹤声,“小鹤,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们穿越到游戏世界了?” 季鹤声笑着说:“这个说起来话可就长了,咱们别在这里了,我带你去房里休息。” 艾乐溢手脚正在恢复知觉,挣扎着想要下来:“我自己走就好了。” “我偏要抱你,你不喜欢吗?” 艾乐溢有些脸红,更多的是惊喜:“小鹤,我……我做梦都想不到……”他被季鹤声打横抱起来,“我做梦都想不到能被你这么抱着。” 季鹤声把他抱进青木居里,帮他脱了外套和鞋子,只穿一条内裤塞进绫罗罩面的被子里:“你先歇一会,我去打盆谁来给你洗洗。” 他特地到竹林里打了一盆清澈甘冽的泉水回来,将一颗百草丸化在里面,立刻满室生香,用毛巾浸湿了给艾乐溢擦拭身体。 艾乐溢很是不习惯,红着脸躲闪:“我自己来就行。” “别动!以前咱们都互相擦过,现在给你擦一次又怎么了?别乱动哦,伤口这地方最得注意,还有后背,你自己弄不好。” 艾乐溢皮肤很白皙,肌肉恰到好处,很是匀称有型,季鹤声给他前胸后背两腿双臂都擦干净,又把他双脚浸在盆里。 “洗脚我可以自己来了吧?” “你给坐做好了!”季鹤声把手指伸进他的趾缝间轻轻揉洗,轻轻地说,“其实,你对我好我都知道,你喜欢我的事,我也知道有一段时间了,只是之前心里有个坎,总觉得不能接受,现在这道坎迈过来……其实,也没什么。刚才你身子都凉了,那时候我……唉,说这些干嘛,我的意思是……你看,你现在也好了,咱们两个……如果你愿意的话,咱们两个可以试着处,我对这方面虽然很懵懂,好吧,我连女朋友也没谈过,不太知道该怎么做一个好的恋人,不过我会尽量地,嗯,对你好。” 在他的心里,也设想过如果跟艾乐溢相处会怎么样,说这些话也不是没有准备,因此说的还算流利。 艾乐溢听了这番话,傻愣愣地呆坐在床上,直到季鹤声把他双脚洗完,用另一条干净的毛巾擦干,抓着脚腕移到床上,他才又活过来,二话不说,把手指头伸进嘴里咬得咯嘣一声,顿时疼得直皱眉头,眼里却尽是喜色:“这……这,小鹤,我不是在做梦吧?” “废话!你要是像做梦,就继续做梦吧!” 季鹤声作势要走,艾乐溢伸手过来抱他,季鹤声赶紧把他按住:“你刚才锁骨被那丧尸咬了,几乎断了一半,虽然那青鹤把内丹给你了,你也千万别乱动!你要做什么就跟我说。” “我想抱着你。”艾乐溢说。 “好,我先把水盆拿过去。”季鹤声端走了水盆和毛巾,回来坐在床沿上。 艾乐溢用一条左臂把他抱住,让他躺在自己的肩膀上,四目相对,艾乐溢的呼吸粗重起来:“小鹤,我想亲你。” 季鹤声轻笑一声:“从今天开始,我们两个,就是……就是爱人,我属于你,你也属于我,你想做什么,不用征得我的同意的。” 艾乐溢激动得身体都在发抖,俯□就要覆住季鹤声的嘴唇,不过四片唇瓣还未接触他就又把头抬起来了:“我刚刚被丧尸咬过,还不知身体里是不是携带病毒,先算了吧。” “都说了我不怕!”季鹤声环住他的脖子,“刚才你那样我都敢亲,现在又有什么忌讳的!”说着主动亲过来。 艾乐溢却坚决地扭过头去,不管他怎么说都不肯转过来。 季鹤声叹了口气:“那就先算了吧。” 艾乐溢提议:“你把鞋脱了,也上来,咱俩并排躺着。” 季鹤声就脱了鞋子,上床跟他躺在一起:“这个帐子放下来不?呵呵,这个复古的床你没睡过吧?” “帐子别放了,又不是要睡觉了,就是躺一会。外边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待会我出去看看。”季鹤声躺在艾乐溢的胳膊上,“我的尸王剑丢了,你又受了伤,现在出去也帮不上太大的忙。” 季鹤声穿着衬衫躺在艾乐溢的身旁,看着他的侧脸,艾乐溢脸看着床顶的帐幔,不敢看他,不过他的身体却在发烫,心脏也在咚咚地跳,季鹤声把手放在心脏的地方,轻轻摸了摸,感觉心脏跳得更厉害,无意中碰到胸前的一点凸起,艾乐溢顿时打了个机灵,伸手把他的手攥住。 季鹤声以为他不喜欢自己那样摸,也就不动了,艾乐溢把他的手攥在掌中,喃喃地说:“小鹤,你知道我现在有多高兴吗?”他把季鹤声的手抓过来,放在自己的脸颊上,“我盼了整整四年,我不敢跟你说,我怕你会反感,会讨厌我,从此再也不搭理我。我以为我会一直就这么看着你,永远也不会有今天。”他把季鹤声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亲一口,“小鹤,你放心,以后我已经对你好,拼了命也要让你幸福,不让你受一点委屈……” “你别这么说,咱俩……都好好的。”季鹤声用右手跟艾乐溢的左手五指相交,“你已经对我很好了,以后我也会对你一样好,咱们两个都要幸福,都不受委屈,咱们如果能成仙道,以后能活好多年呢,几百年,几千年地在一起,永远地幸福下去。” 第61章 打扫战场 季鹤声要一个人出来查看,艾乐溢却不允:“你说过的,以后无论生死,都要在一起的。虽然我受了伤,但吞了青鹤内丹,又涂了百草丸,病毒已经解了,伤口也开始结痂,出去看看总没问题的。况且刚才那样惊险,我若不出去,他们都以为我死了,如果问起来你怎么答对?还是一起出去吧。” 季鹤声见他一再坚持,便也只得依了,从柜子里找出自己的衣服给他穿上,艾乐溢比他高了半个头,宽松的衬衫还是能勉强穿上,略有些短的袖子正好挽起来留在肘间。 季鹤声又拿了黄竹剑两人各带一柄,才又出了空间,出现在体育馆楼上。 t3的灵长者被季鹤声刺伤,带着尸王剑逃得不知去向,t2的猎食者和毁灭者也被消灭不少,季鹤声和艾乐溢刚才确实让丧尸大军的主力损失惨重,甚至是元气大伤。 继高立阳之后,宇文清又把岳云雷派来支援,又调来一百战士,带着机枪手雷赶过来,一起守住豁口,始终将丧尸挡在防线以外。 岳云雷双目泛青,一跃数丈,抢到高立阳身后,伸手抓住一只想要偷袭的潜行者,大声喝问:“季鹤声呢?” 高立阳泪流满面:“刚才烽火台倒了,他跟大艾掉到丧尸堆里,然后,然后……” “干你娘的!”岳云雷双手用力,直接把潜行者撕成两半,连晶核也不要了,飞身跳上半截烽火台,这里有一堆破碎的竹片,还有好几口折断的黄竹剑,那是竹尸阿青被两只毁灭者夹击之后的结果,岳云雷他们都没看过竹尸,都认定季鹤声二人是遭了毒手。 夏鹏飞在旁边看了,小声说:“师父,那季鹤声从来跟咱们都不对付,他死了不是正好?说不定此时已经变成丧尸了,咱们若是逮到,正好……” “放屁!”岳云雷反手抽了他一个无比响亮的耳光,“季鹤声是老子亲戚!老子可以教训他,但还没闹到要他死的地步,你小子再敢对他起坏心思,老子撕了你!”他浑身煞气大作,恶狠狠地看着下面的丧尸群,“他若是真死了,老子如何跟云飞交代!妈妈|逼的!”他飞身从烽火台上一跃而下,又捉了一只丧尸猎豹,五指□脑壳,双手用力,将头骨撕裂。 宇文清和宋营长开始组织反攻,丧尸大军便开始溃散,灵长者走了,丧狮王原本跟白虎杀了个难解难分,等高立阳过来帮忙,他见情况不好,也转身跑了。剩下的丧尸没有了领导指挥,就又成了只知道嗜血寻肉的行尸走肉,被引到一起,用炸药和手雷成片消灭,只有极少数的进化丧尸还知道逃走,高立阳跟岳云雷亲自带人在后面紧紧追赶,最后只跑了一些行动迅速的猎食者跟潜行者,还有一些丧尸动物,除此之外全部消灭殆尽。 高立阳拎着宝剑,一边往回走一边哭,岳云雷被他哭得心烦,怒道:“你咧咧个屁!娘们唧唧的!” 高立阳正气不顺:“我哭小鹤哥和大艾哥,关你屁事!就你这种人渣,怎么不替好人死了呢?将来你挂了,也没人给你哭!” 岳云雷强压怒火,不跟他小孩一般见识:“你当时在这边,到底鹤声是怎么死的?是被丧尸给吃了,还是咬了?” “我怎么知道!我当时被一群丧尸怪物围攻,烽火台忽然就塌了,等我赶过去,那里只剩下一堆竹片了,还有一只眼眶里插着黄竹剑的毁灭者,被我随手给砍了,只是原来在这里的他们两个都找不到了。”说到这里,又忍不住伤心地哭出来,“连个收尸的地方也没有。” “你没看到他死啊,说不定……” “还有什么说不定的!我看见那灵长者从那边过来,身上还带着小鹤哥的尸王剑。” 两人回到三号烽火台下面,宇文清也带人过来了,看见高立阳跟岳云雷一起回来,还哭得那么伤心,众人的第一反应就是岳云雷欺负他了,宇文清大步流星走过来:“阳阳。” 高立阳扁着嘴哭:“小鹤哥和大艾哥都挂了……” 宇文清已经听见附近的人说了经过,把高立阳拉过去,伸手给他擦眼泪:“别哭了,季鹤声他俩,唉,这边损失惨重,一个连的战士和二百多同学都没了。怪我啊,是我不该主动去撩拨丧尸。” 后面李云霭说:“主席,你也别自责了,其实你的判断是对的,白天的时候,咱们打得都这么艰苦,要是丧尸掌握主动权,在夜里发动攻击,用猎食者跟潜行者偷摸进来,咱们恐怕就要全军覆没了。” 这时候步青云过来了,他肩膀上受了伤,被猎食者的舌头抽了一下,直到现在还使不上劲,脸色惨白:“我刚才看的清楚,艾乐溢应该是被那个灵长者咬了,后来季鹤声刺了一剑,把那个丧尸打跑了,再然后就有一团乌光从这里飞起,往北去了,应该是离开了。” 众人听他这样说,一起往北边望去,视力好的都正好看见季鹤声跟艾乐溢并排站在体育馆的楼顶上,远远地看过来。 “他们俩不会都变成丧尸了吧?”夏鹏飞小心翼翼地说。 “我过去看看!”岳云雷迈开大步首先跑了过去。 高立阳紧随其后:“不许你伤害小鹤哥和大艾哥!” 宇文清几个也跟了上来,迟东野提醒道:“他们很可能都已经变成丧尸了,难道你还要养起来不成?” “我就要养起来怎么着?”高立阳气鼓鼓地回头瞪他,又瞪岳云雷,“我告诉你们,哪怕他俩都已经变成了丧尸,你们敢碰他们一下,我就砍了你们!谁拦着也没有用!”说完又看了宇文清一眼。 季鹤声和艾乐溢看到他们都往这边过来,便一起用梯云链下来,将阳符吸在体育场南面的塑胶跑道上,直接飞落在地。 “小鹤哥!”高立阳一声欢呼,“你还活着!”激动地飞扑过来。 “当然,你小鹤哥活得好着呐!”他抹了抹高立阳的头,“看你哭的,都成小花猫了,也不怕别人看笑话。” 高立阳有些不好意思,回头瞪了瞪:“看他们谁敢!” 宇文清他们也过来:“怎么回事?” 季鹤声简单地说了下经过:“阿溢被丧尸咬了,我带他去医治了。你们这边呢?打得很艰苦吧?” 大家一边说着一边回到战场,收拾休整,李云淞早带着人过来,卫生部的人救治伤员,受伤的包扎,中毒的每人分一颗晶核,然后隔离起来,是死是活就听天由命了。 宇文清他们统计伤亡,搬运物资,忙得不可开交,季鹤声则跟艾乐溢先来找白虎。 白虎伤的不轻,丧尸动物跟进化动物不同,t病毒能够使生物变异,本来丧狮王身强力大,白虎灵活敏捷,双方也算是旗鼓相当,然而那狮子肋下却进化出来一排怪爪,共是八对十六只,胸口的两只最长,靠近□的最短,白虎数次攻击他的腹部都被这些爪子抓伤。 他一身漂亮的皮毛此刻已经千疮百孔,血迹斑斑,连眼眶都被豁开,鲜血直流。季鹤声找到他的时候,他正躺在一颗松树地下,脑袋地下枕着半截猎狗尸体,吃上几口,就歇一会喘半天气。 “大白!”季鹤声跟艾乐溢走过去,白虎转过头,伸出舌头舔两个人的手。 季鹤声拿出百草丸和晶核喂给他,他高兴地吞了,嚼得咯嘣咯嘣像糖豆一样。 艾乐溢也拿过百草丸,用水化开,给白虎涂抹在伤口上止血。 “大白,还能走得动吗?”季鹤声拍了拍虎头,白虎喉咙里发出不服输的低吼,从地上站起来,他后腿受了伤,走起路来一瘸一拐。 两人带着白虎往回走,到三号烽火台边上,这里已经聚拢了一群人,李云霭说:“你们来得正好,快帮帮忙。” 季鹤声看高立阳带着二十四个白阳派的同学摆成剑阵,把步青云围在正中央,便问是怎么回事。 李云霭告诉他:“步青云空间里装了一只猎食者,还有其他的丧尸,他精神力透支,快要支持不住了,只能放出来。” 季鹤声立刻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猎食者行动太快,他们功力不足,剑阵没办法做到天衣无缝的地步,恐怕拦不住他。”他拿出八枚竹符,“你去把这些按照八卦方位拍进地里,待会我帮他们拦着点。” 李云霭立刻照做,季鹤声持剑而立。 等都布置好了,步青云咬着牙将自己的空间打开,啪啦啦掉出来一地尸体,其中大部分都已经死了,其中有一只猎食者,三只潜行者,还有两只丧尸豹,他们一出了空间,立刻四下飞窜。 “八方雷动!”季鹤声长剑一摆,平地飞起闪电光束,继而散成电弧结成电网,所有的丧尸包括猎食者都挂在上面,周围乱剑齐发,化作纵横交错的道道彩虹,顷刻之间便将群尸切割成了碎片。 唯有那猎食者,虽然被电网吸住,仍有余力去要将电网撕裂,高立阳将三米多长的剑虹去刺他,都被他躲闪过去,在电网上艰难奔跑,好在高立阳的剑虹能够在空中转折,仿佛一条软鞭,前面倒卷回来,将它斩成两截。 第62章 白虎宝洞 碧海大学跟丧尸一共进行了两次大战,第一次是宋营长主持的西门战役,那时候丧尸普遍还很弱,而且弹药充足,一直是压着丧尸打,只不过后来情况有变,没能完成打通跟霖州之间道路的战略目的。 这回算是第二次,由宇文清指挥,也是他们主动攻击丧尸,凭借事先修建的防御工事,大规模歼灭丧尸的有生力量,虽然损失惨重,差一点就被丧尸们杀入腹地,继而全军覆没,然而到底是胜利了,而且战略目的也达到了,暂时解除了来自南面的威胁,他可以腾出手来集中人力开发雾灵山。 之后一系列的表彰大会,庆功大会,追悼大会,人员调动等等等等让人眼花缭乱,季鹤声跟艾乐溢一概谢绝参加,两人在青木境里过着甜蜜的二人世界。 青木境已经被季鹤声打造成了一个大型的野生动物园,艾乐溢粗略地统计了一下,水陆动物加起来超过了一千种,经过了几个月的磨合,已经各安其类,形成了初具规模的生存秩序。 比如热带鱼就大量生活在湖泊东北部靠近竹林的浅湾里,那里有大大小小近百个小水泊,浅的只没脚踝,深得也只齐腰,泉水从林里流出来先经过这里,再入大湖,艾乐溢把这里称为珍珠湖,水质清澈见底,不单是色彩纷呈的热带鱼爱在这里结群嬉戏,就连小螃蟹跟小乌龟也喜欢在这里吐泡泡和晒背壳。 湖边上有鸭嘴兽跟娃娃鱼,鸭嘴兽把家安在靠近东侧的山崖边上,娃娃鱼则在珍珠湖西侧靠近竹林的浅水里安家,双方隔湖相望。 大湖面上游弋着漂亮的天鹅,还有其他的一些水鸟,季鹤声都叫不出名字,偶尔能够看到白鳍豚跃出水面,跟两位主人打招呼。 竹林里生活着一群丹顶鹤,他们跟青鹤夫妇在一起,每天吃林里的竹笋,开始渐通人性,比普通的鹤都要高大威猛,经常振翅钻空,跟大雁比谁飞得更高。 大熊猫一家住在竹林里靠北的位置,他们比较害羞,轻易不会露面,艾乐溢跟季鹤声还特地去看过,还亲手喂小熊猫吃彩竹笋。 东北部的平原地区,是鸵鸟和袋鼠的地盘,当然还有斑马和山羊,以及梅花鹿群,艾乐溢建议把这里饲弄成草场,两人找了几种牧草和各种米豆种子洒在上面,季鹤声仰头望着蔚蓝的天空,寻思着啥时候下雨。 艾乐溢告诉他:“这里的天气都是可控的,等咱们炼出金丹修成散仙,就可以随便控制这里刮风下雨了。” 二人手拉着手来到西部高原上的树林里,艾乐溢一种一种地给他介绍:“这个是乌风草,这个是青灵草,都是解毒的;这个是五金豆,很硬的,可以用来炼制法宝,也能炼药,炼制辟谷丹就要用到;这个是拐枣,很好吃的;这个是蓝田玉实。” 季鹤声跟他一人摘了一个大蟠桃吃着:“这个蓝田玉实总也不见他开花,啥时候能结果啊?” “这个需要用东边的泉水浇灌,每天浇一次,一个月开花,一个月结果,等到第三个月就成熟了。” “原来这样啊,那你们说的朱果,我怎么从来都没看到过,你指给我看。” 艾乐溢笑着指着蓝田玉实树下的一块石头:“朱果长在那里面呢,六十天的周期,成熟时候才会从石头里长出来,只有短短一天时间,之后还会缩回去。” “这么神奇?”季鹤声过去看那石头,摸了又摸,就是普通的山岩,也不见什么稀奇。 “这林子里有好多东西我不告诉你,你都找不到的。” 季鹤声点头:“即使看到了也不认识。” 艾乐溢指着东南斜坡上长着的一片树丛:“那些是茶树。” 季鹤声过去看了看:“我是北方人,没见过茶树。” “就算是见过,也绝对没见过我这些。这可是我在游戏里走遍三山五岳,四极八荒搜集来的,我挺喜欢喝茶的,你也喜欢。我……”他有些不好意思,“后山上那个凉亭上的对联你也看到了?我那时候最大的梦想就是,和你一喝茶赏鹤……” 季鹤声搓着他的手:“以后只要你愿意,我们可以天天这样。” 艾乐溢抓起他的手,在他手背上亲了一口:“现在,我总觉得像做梦一样。” 这片林子里是鸟类的天堂,各种鸟儿,画眉黄鹂,喜鹊布谷,在头顶上飞跃鸣唱,当然还有金丝猴,他们在二人头顶上的树冠里来回穿梭,好奇地打量,甚至有小猴模仿者他俩手拉手走路的姿势,从树枝上跌下来。 季鹤声和艾乐溢抱起小猴,送还给树上龇牙咧嘴的大猴:“后山那里有个洞,洞口有禁制,我打不开,你有什么办法没有?现在我丢了宝剑,再遇到高级丧尸连自保都困难,黄竹剑又承受不了太大的威力。” “那个洞口是通往中层的,倒是有一百零八件法宝,不过都在大五行宝鼎里,能够发射大五行绝灭神光线,以我当时在游戏里的实力都抵抗不住,没能打开,现在过去只能是送死。不过你想要宝剑也简单。” 他拉着季鹤声来到湖边,然后让季鹤声跟他一起脱衣服,都只穿一条平角内裤,跳入湖中。季鹤声是北方人,水性不好,不过胜在真气绵长,可以坚持很长时间不用呼吸,艾乐溢的水性则是极好,他就像一条游鱼,拉着季鹤声在水里穿梭,到后来还把他搂在怀里。 小白鳍豚一直对他们抱有很强的好奇心,过去经常跃出水面观察他俩,这回见他俩入水,便也过来凑热闹,瞪着大眼睛看过来。 艾乐溢双腿打水,身体像鱼一样摆动潜游,两手抱着季鹤声旋转着向前游动,小白鳍豚也兴奋起来,张开双鳍,像钻头一样跟着游。 艾乐溢带着季鹤声潜到湖底南面的石壁下,在那里找到一个直径大约两米的洞口,顺着山洞斜着向上,艾乐溢对这里很熟悉,他始终把季鹤声搂在怀里,怕他拐弯时候把头磕在石壁上。 游了大约三分钟,两人离水上岸,依然是弯弯曲曲的洞穴,他拉着季鹤声的手在黑暗里前进:“小鹤,你慢着点,小心不要在石头上踢伤脚趾。”过了会又说,“要不,我背着你走?” 季鹤声笑着说:“好啦,这点路我还走不了么?你拉着我,咱们别着急,慢慢走,我也熟悉熟悉这里。” “对对对,咱不不着急,慢慢走。” 两人牵着手,在漆黑的山洞里摸索前进。走了大约四十分钟,到了尽头,艾乐溢双手向上撑起一块石板,露出光线,他先跳上去,然后反过来拉季鹤声。 “这里是白虎洞的中层,有一个十阶的紫金八卦炉,用来炼丹炼宝,咱俩目前的水平还用不上。这仓库里面有我当年特地留下来的几件比较有意义的宝贝,正好可以拿来用。” 季鹤声看这是个很大的房间,整齐地摆放着一排排的货架,墙壁上还布满了类似于中药铺的木质抽屉,天花板上星光缭绕,也是施了阵法的,正好皓月当空,星光璀璨的景象。 季鹤声惊奇地看着货架上的东西:“这些都是什么啊,像是铜块。” “那可不是普通的铜块,而是赤阳火铜,那个是黑铁锻木,那个是雷泽神砂,炫金砂,还有上古神油。” “这些都是炼制法宝用的材料吗?那我们可以用这些东西炼制宝剑吗?” “九天都箓和白阳天书上除了竹剑之外没有常规的炼剑方法,况且我搜集的这些材料都是很高级的,咱们俩目前根本用不了。”他拉着季鹤声穿梭在货架中间。 季鹤声指着墙壁上的那些抽屉:“那里面也是材料?” “那是炼丹用的。”艾乐溢随手拉开一个抽屉,“看,这里都是千年人参,以后炼药就取这里的,林子里那些都是万年份的,以后可以化形的。”他用手比划着,“这么大的人参娃娃,还有灵芝宝宝,特别可爱。” 季鹤声想起当初炼洗髓丹糟蹋了一株人参和一株灵芝,很是暴殄天物,不禁有些脸红。 艾乐溢又打开下面一个柜子:“这里面是我酿的酒,有一百年陈酿的状元红,还有二百年的高粱酒,还有虎骨酒,熊胆酒,菊花酒,玫瑰酒,还有清心明目酒,养生益气酒……当时游戏里的说明是这样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有百年。”他随手拿出一个酒坛子,排开泥封,立刻整个房间里充满了一股浓浓的酒香,里面夹杂着玫瑰的甜香,让人嗅着都觉身子发软。 “这个是玫瑰酒吧?” “嗯,看样子真的是陈酿的,既然已经开封了,待会咱们带出去喝。”说着似乎想到了什么,又看了看艾乐溢,“好不好?” “好。”季鹤声很乖巧地点头。 艾乐溢先把酒坛子放下,带着季鹤声走到尽头,这里有一个三米多高的黑漆大门:“从这里过去就是炼丹室,那里太热,咱们现在经受不住,就先不要过去了。” 墙角处有一个佛龛,上面供奉着一个纯金佛像,艾乐溢告诉他:“那是游戏中一位佛门高僧,叫做智公禅师,我的一件法宝就是从他那里得的,也不知道现在在哪。”说这话,他从佛龛下面拿出一对宝剑。 第63章 聚萤铸雪 艾乐溢从佛龛下面拿出两口宝剑,是插在同一个剑鞘里的,往外一拔,锵地一声,室内就打了一道电闪,季鹤声只觉得寒气扑面,心惊胆寒,不由地倒退了一步。 艾乐溢宝剑递过来给他看:“这两口剑分别叫做聚萤铸雪,威力在六阶之中也算是拔尖的,我用的飞剑和法宝最少都是九阶,之所以收藏下来,是因为这两口剑比较着名,在游戏里是唯一的名剑,就像紫郢青索一样,今天正好拿出来,咱俩一人一口用。” 季鹤声见那聚萤剑最亮,拿在手里剑身转动之际,上面仿佛有火光在流转跳跃,挥舞之时,洒出道道白炽焰光。铸雪剑则寒气森然,凌厉非常,比聚萤剑更多了几分煞气。 “真是两把好剑!”季鹤声高兴地赞叹,“呐,你用哪个?” 艾乐溢用下巴一点:“你先挑,我用哪个都一样。” 季鹤声想了想:“你擅长五火道法,这聚萤剑比较适合你,我就用铸雪好了。”顿了顿,又有些犹豫地说,“你……我,唉。” 艾乐溢拉过他的肩膀:“小鹤,跟我还有什么话不能说?你是不是想问我,能不能给阳阳再找一口宝剑?” 季鹤声点点头:“尸王剑被灵长尸带走了,那是个十分邪性的宝剑,我当初因为没有其他的,只能用它,而且当初玩游戏的时候我记得那剑是可以靠着吸收生灵的精气血肉成长升级的,理论是可以升到十阶,我怕……现在有了这两口宝剑,我想过些日子等我修炼到筑基期就启程回龙城去,我就担心那天那丧尸王拿着十阶的尸王剑再杀回来,碧海大学里可是没有任何人能够挡得住他的。” “尸王剑确实能够升到十阶,不过那需要很长的时间,和很多的精力去培养的。我这里还有一根六阶的火蛟尺,是我刚开始玩游戏的时候用的最多的随身法宝,对我也算意义不小,才一起收藏起来,如今就给阳阳留下好了,虽然现在咱们都用不了,但是等他修到筑基期就能勉强使用了。你也不用担心,将来我们修成散仙,就可以御剑飞天,从龙城飞回来,也用不了半天功夫,不但随时可以回来支援,我们还可以去其他地方找法宝,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我的那些好宝贝应该都在中洞和北洞呢,可惜现在咱们进不去,等咱俩都修成散仙之后,破了禁制把宝贝取出来,再回来把那僵尸杀了,毁了尸王剑也就是了。” 艾乐溢从佛龛下面拿出一根三十厘米出头的玉尺,忽然脸上现出惊诧神色,仿佛摸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我不记得这里在这里有道书啊。”说着又拿出一本厚厚的线装书。 “玄阴真经!”季鹤声伸手接了过去,“这个……这个,我没听说过。” “这个是玄阴教的道书!”艾乐溢脸上带着些许惊喜,“我当初在游戏里修得比较杂,练过六家旁门道法,竹山教是一个,玄阴教也是一个,这玄阴真经比九天都箓更厉害,我做改邪归正任务之前,大多数时候都是仗着这本秘籍上的道法纵横天下的。” “拿到道书是好事,咱们不用在这里细琢磨,还是先把东西带上,回青木居再说。” 艾乐溢找了个玉匣,把玫瑰酒跟道书都装了进去,艾乐溢拿着仙剑宝尺,二人按照原路返回,从水洞里出来,小白鳍豚还在那里徘徊,一看到二人出现,立刻高兴地迎上来,季鹤声伸手抓住他的背鳍,小白鳍豚长鸣一声,荡开水路,带着两人像离弦的箭一样飞射出去,转眼之间便到了岸边。 跟小白鳍豚摆手告别,两人上岸穿衣。 回到青木居里,季鹤声看那《玄阴真经》越看越是喜欢,觉得上面的道法很对自己的脾胃:“我练这个怎么样?” 艾乐溢宠溺地笑:“你想练什么都好,只是这东西不像玩游戏,伸手一拍就学会了,以后就靠杀怪堆经验升级,这个可是需要一点一点地去修炼的。我学得很杂,天榜三大高手,大梦属于魔道双修,星河专修仙道正宗,唯独我不但修了六家旁门道术,还学过峨眉派的少清秘芨,之后入主幻波池之后,除了圣姑留下来的天府秘籍之外又修了三部佛门真经。当初我一想你了,就拼命地玩游戏,我还有个小号呢,就叫季鹤声,经常双开组队,一起玩。” “你那时候是暗恋啊,还歪歪我。” 艾乐溢笑着说:“我估计我所学过的秘籍都变现成了道书藏在这幻波池各角落里,所以啊,你不能找到一本就练一本,到最后样样通样样松。” “我会有选择地修炼的。”季鹤声想了想,“我主修的还是九天都箓**,不过这个玄阴真经真的不错,而且上面所记载的各种法宝实在让我喜欢。” “那你就练吧。”艾乐溢站起身往外走。 “你干嘛去?” “我去砍点竹子,咱们的阿青被丧尸给拆碎了,得再做一个。” “我也帮你弄,咱们多做几个,将来走了,也给学校留下一对,做守护山门之用!” 这回有了聚萤和铸雪两口六阶仙剑,可以轻松砍断五阶以下的竹子,包括黄竹翠竹灵竹寒竹和阴竹,全部都应手而断。 季鹤声兴奋地说:“要炼就炼最好的,咱们干脆拼尽全力弄几个阴竹尸,下次直接秒杀t3!” “不行,咱们两个法力太差,上次弄一个黄竹尸你都累得筋疲力尽,要是做阴竹尸,咱们非得一起累死不可。我看,咱们就做三阶的灵竹尸好了,再配上灵竹剑,用来对付毁灭者,也差不多够了。” 灵竹尸要比黄竹尸更加精细,几乎人体的每篇骨骼都要做出来,内脏不但要有心肝脾肺肾五脏,还得有胆胃大肠小肠膀胱三焦,里面所布置的灵符也要分成阴阳两种,因此做起来也很费功夫,差不多要三天才能制成一个。 这种精细活主要还要靠艾乐溢的,季鹤声负责洗衣做饭,端茶递水,帮着打下手,当然,像在竹片上刻制符箓这样季鹤声擅长的还是要他来完成。 艾乐溢专心制作灵竹尸,季鹤声则一边修炼玄阴真经一边冲击九天都箓**第三层,每天服用一颗筑基丹,然后打坐用功,一直用了五天,才终于完成筑基,将真气修成真元。 艾乐溢服用了青鹤的内丹,之后也用三天时间巩固,还在季鹤声之前进入筑基期。二人以后只要将真元不断积累,最终凝成金丹就修成散仙了。 修入筑基期之后,季鹤声就开始着手准备行程了,他跟宇文清提前打了招呼,高立阳虽然不舍,却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一直闷闷不乐的,把自己关在三清殿里面苦练剑法。 这天季鹤声早早处理完外面的事情,进入青木境,把上午腌制好的肉片拿出来,都穿在竹签上,他准备了不少,有牛肉羊肉和鹿肉,还有鸡胗雁翅以及湖里头捞的带鱼和青虾。 支起炉子,那是他用寒竹枝编成的,外形极为美观,而且比铁都耐烧,最妙的是热气被竹子逼住,不能外溢,在上面烧烤即无烟尘也不烤手,肉串里更有一股竹子的清香。 “阿溢!吃饭啦!”季鹤声站在山坡上喊。 “来啦!”艾乐溢很快从竹林里出来,“今天是什么日子,做这么多好吃的?” “别在那明知故问!今天是什么日子你会不知道?你要不知道我们就别吃了!” “别别,我知道还不行吗!”艾乐溢过来抱住季鹤声的腰,在他颊上亲了一口,“谢谢小鹤宝贝还记得我的生日。” “知道还装!下次在这样就不给你吃的。”季鹤声把席子铺开,摆上酒碗酱碟,又递给他一双筷子,拉他坐下。 艾乐溢是在竹林里面的泉水中洗完了手脸出来的,这回脱了鞋子,盘腿坐在席子上,用手扇火:“我不是看你这几天都在辟谷嘛,不能沾烟火气。” “我辟谷是为了筑基啊,现在突破了瓶颈以后可以吃东西啦。”季鹤声拿出那坛号称陈酿了三百年的玫瑰酒,“自从上次拿回来之后就放在床底下,你没提我也没说,这回正好把他喝了,这一坛能有二斤吧?” “是二斤半的,不过是按古代一斤十六两算的,换算下来是四斤的量。” “有这么多吗?那今天正好喝个痛快。”季鹤声把酒倒在雪白的瓷杯里,酒色泛红,仿佛血玉,香气四溢。 “呐,这第一杯开胃酒,祝你今天生日快乐,胃口大开,吃好喝好。” 两人举杯,碰杯之后,一饮而尽。 那酒初入口时仿佛果汁,没有一点酒味,然而刚开始下咽,便有一股暖暖的酒气向下透到胃里,暖呼呼的舒服万分,继而热气从浑身毛孔之中蒸腾出来,四肢百骸都开始发软。 艾乐溢看季鹤声脸颊泛红,赶紧递了一根羊肉串过来:“空肚子喝酒爱醉,赶紧吃点压压酒气。” 季鹤声拿过来吃了一小口,然而问艾乐溢:“味道怎么样?” 艾乐溢过来在他唇上亲了一口,然后大笑:“味道好极了!” 第64章 洞房花烛 陈酿的酒后劲绵远,发作起来像潮水一样势不可挡,季鹤声三杯酒下肚,身子就开始发软了,眼神也开始迷离,抓着艾乐溢的手按在胸膛上:“我心跳得好快,都要蹦出来了。” 他原本肤色就浅,属于怎么晒也晒不黑的那种,连月服食洗髓丹之后,越发地白皙,又嫩又软,此时酒气上涌,连脖子上都潮红发烫,软软地靠在艾乐溢身上,带着甜甜的酒气吐洒在耳边,让艾乐溢一阵口干舌燥。 “听到没有啊!要跳出来了!” 艾乐溢在他胸脯上揉了揉,点头:“是啊,快要跳出来了,那可怎嘛办呢?” “正好看看是什么颜色的嘛。”季鹤声又端起酒坛子倒酒,“这酒不错,喝完了能知道心是什么颜色的,人家都说十人九黑,我,我的不知道黑不黑。” 艾乐溢帮他把酒倒好,又递过来一只烤雁翅:“先吃点肉,别急着喝酒,小心伤胃。”他把两只手都伸进季鹤声衣服里搂着,“小鹤人这么好,心肯定是红的。” “是红的?有多红?”艾乐溢想着如何比喻,季鹤声又自顾地说,“像小金毛屁股那么红?”张嘴在雁翅上咬了一口。 艾乐溢差点把一块鹿肉卡进气管里,咳得满脸通红:“小鹤你喝多了!别逗我啊,小金毛可来了。” 他俩吃饭,动物们也不怕人,有那胆大的就靠近过来讨吃的,那只小金丝猴就是其中之一,他就坐在烤炉边上,等着人给他榛子吃。 “我,是仙人!嗯,还不是仙人,但胜似仙人!喝这点酒怎么会醉!等我修成散仙,我都能喝酒精你信不?” “信信信,我的小祖宗,你快多吃点菜吧,来,我给你剥榛子吃。” 季鹤声接过榛子,拿在眼前看了看,然后投给小金毛,反过来教育艾乐溢:“做人要厚道,要尊老爱幼,要做一个纯粹的人,高山的人,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要学习雷锋好榜样,精忠报国,打到日本帝国主义,保护地球……” “好好好,咱们边吃边说。”艾乐溢给季鹤声把榛子喂到嘴里,又砸了一个核桃,把仁抠出来给他,“咱们尊老爱幼,你看,你一个,小金毛一个,大花一个,小黑一个,你再吃一个,然后是小金毛……” 季鹤声吃了一颗榛子,半个核桃,五个开心果,呆了一会,放下酒杯和肉串:“你也吃啊,别总给我。”他拿过刷了油的地瓜片放到烤炉上面的竹屉上。 “小祖宗你就老实吃就好了,我给你弄,别少了手。” 艾乐溢过来拉他,他却挣扎着不干:“今天你过年,你是寿星,我要伺候你,让你高兴,让寿星保佑我,保佑我健康长寿……”他坚持着给艾乐溢烤地瓜片,把白砂糖撒在上面,融化了之后再烤另外一面,来回几次,那地瓜片就能拔出丝了,他把地瓜片对着艾乐溢的鼻子喂过去,“哪,快吃,待会就烤焦了。” 艾乐溢准确地张嘴接住地瓜片,吃得满嘴香甜:“好吃!小鹤手艺真好。” 季鹤声得了表扬,眯缝着眼睛嘿嘿傻笑:“喝酒!喝酒!” 两人又干了一杯,这二百年陈酿的酒真是不含糊,季鹤声彻底无法自己独立坐着了,手脚都软的不行,艾乐溢把他抱过来,躺在自己怀里,给他按摩额头:“让你别喝那么多。” “不多,不多,多乎哉?不多也!”季鹤声浑身都沁出一层细汗,“这酒好烫,喝了热死人了。”他胡乱地扯开自己的衣领,露出一大片潮红粉嫩的肌肤。 艾乐溢给他扇风:“凉快点没?我给你拿瓶饮料去啊?还是弄点泉水?” 季鹤声勉强坐起来,抱住他的脖子,跟他面对面喘着粗气说:“你每年过生日我都给你准备礼物,往年都是手抄佛经,嗯,去年是团龙盖碗,还是从这里拿出去的,今天没有了,这空间里东西都是你的,我总不能拿你的东西送给你。” 艾乐溢越发地口干舌燥,强压欲|火:“小鹤,你别这么说,这空间是你的,要是没有你,我在游戏里玩的那些都不过是虚拟的数据,这些湖泊灵草,仙剑法宝都是因为你才成为现实……” “哎呀不说这些了,好烦,反正这里是咱俩的共同财产。” “嗯嗯,好,连我也是你的。” 季鹤声吃吃地笑,忽然把嘴凑到艾乐溢耳边说:“阿溢,你喜不喜欢我?” “喜欢啊,我最喜欢你了。” “那……我把我自己送给你做生日礼物怎么样?” “真的?”艾乐溢又惊又喜,“你肯……你能接受了?还是算了吧,万一……” “我想试试!我不想你总忍得那么难受。阿溢,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很贱?” “不,小鹤,你永远是我生命里最珍贵的宝贝。”他跟季鹤声小声说,“我会小心的,你如果感觉不舒服就立刻喊停,好不好?”说完已经按耐不住地亲吻过来。 他亲得很小心,先在季鹤声脸颊上碰了碰,然后又含住他的嘴唇,见他没什么反感,这才把舌头伸进去。 季鹤声没做过这种事,此刻更是醉得五迷三道,迷迷糊糊的全身都软了。 艾乐溢把他全身抱在怀里,双手上下摸索着:“感觉怎么样?宝贝?舒服吗?” 季鹤声胡乱地答应着,被他在耳朵上舔了一口,登时打了个寒战,清醒了几分,咽了几口唾沫,也开笨拙地模仿艾乐溢,按照他刚才的做法笨拙地模仿。 艾乐溢呼吸越加粗重,直接扯开了季鹤声的衬衫,右手一路向下。 季鹤声摇头:“别,别在这里,我们进房间里,到床上去。” “不怕的,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艾乐溢也算是个手快的,这会已经蹬掉了季鹤声的裤子。 季鹤声条件反射地死死拽住,迷迷糊糊地说:“不行不行,绝对不行,小金毛会笑话我的,还有青鹤大叔……” “好吧。”艾乐溢无奈地站起身,把季鹤声打横抱起,也顾不上穿鞋,直接大步流星走进屋里,把季鹤声压在床上。 季鹤声又推他:“你去把门关上,还有窗户,要不小金毛会进来偷看,还要再把满堂红点上,今天是咱俩的洞房花烛夜,得弄的像样一点。” 艾乐溢全都依他,又拉上床帐,上床抱起季鹤声问:“小鹤,你感觉怎么样?” 季鹤声搂着他的脖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这几天都在辟谷,身子很干净。” 艾乐溢直觉的听到了世界上最美好的声音,扑过来把季鹤声压住:“小鹤,你就是上天赐给我的宝贝!” ……为了响应河蟹大仙的号召,此处省略一千万字…… 第二天早上,季鹤声破天荒地没能早起,他睁开眼睛时外面天光大亮,虽然空间里没有太阳并且始终都是白天,但早上和晚上清净还是不一样的。他拿手机看时已经是下午三点钟了,艾乐溢已经不在了,他刚一起身,便觉得后腰酸痛,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并且下边疼得厉害,顿时痛呼一声又跌躺回来,伸手摸了摸,倒是干爽的,更有一股百草丸的香味,应该是被清洗过了,而且上好了药膏。 仰面看着上方烟雾一样的纱帐,季鹤声努力回忆昨天发生的事,有想起来的,也有想不起来的,一阵阵地脸红,那些事情,那些话,在清醒时候他是万万不敢做也不敢说的,他给自己做了好多天的心里准备也还是积攒不了足够的勇气,只能用酒壮胆。 正胡思乱想着,艾乐溢从外面轻手轻脚地进来,透过帐子看他醒了没有,季鹤声一扭头看见他,嗓音里带着沙哑:“我渴了,给我弄点水吧。” “好好好。”艾乐溢比之前更加殷勤,先弄来水给季鹤声喝了,然后又端来热水给季鹤声洗脸擦身,还抱着他要给他洗脚。 季鹤声苦笑不得:“我又不是残疾人。” “你不是残疾人,你是我的小媳妇。”艾乐溢细致地搓洗他的脚踝。 “谁是你小媳妇!你才是我媳妇!”季鹤声不喜欢这个称呼,很严肃地反抗。 “对对对,我是你媳妇还不行吗。”艾乐溢很好脾气地应承。 “那……叫声老公来听。” “好,老公,娘子给你洗脚啦。” “哈哈哈。”季鹤声笑得很开心,他很是享受这种被人宠爱的感觉,经过了昨天晚上,他彻底迈过了心里的那道坎,忽然觉得,这么跟艾乐溢过日子也挺开心挺幸福的。 洗完了,艾乐溢又像个忠实地老管家一样,弯着腰站在床边问:“宝贝你起来吗?还是在床上躺着?饿了没?我给你熬了粥,要不剥榛子吃?” 季鹤声忍不住笑出来:“我没那么娇气,你帮我找一套衣服,咱们得出去看看了,总是见不到人他们该起疑心了,另外也得看看大白和四个小家伙。还有回家的事,咱们也得抓紧了,下个月一号就是黄道吉日,不能再拖了。” 艾乐溢麻利从衣柜里找出一套新的衣裤,细心地帮季鹤声穿好,又套上低腰白袜,穿上崭新的匡威板鞋,甚至把手伸到季鹤声腋下来抱他下地。 季鹤声哭笑不得,挺了挺胸膛,严肃郑重地点着艾乐溢的额头告诉他:“我不是小孩子啊。”说着挺了挺胸膛,“我是你老公,不是你儿子!” 第65章 即日启程 季鹤声预定七月一号启程出发,临走之前,尽可能地为学校多做打算。他把空间里的仙竹,从一阶的黄竹到六阶的阴竹的竹笋都拿出来一些,细心地栽种在三清观左侧原来松林的位置,七阶的仙竹这里的土壤和水质不能养活,只能作罢。 他又把《九天都箓》上面的炼剑之法,以及全套的九天都箓剑诀都拿出来交给高立阳:“虽然不如白阳天书是玄门正宗,道法纯正,但是别走蹊径,威力不弱,将来修成散仙,炼出成套的竹剑,一放出去铺天盖地的,也足以在丧尸群里杀个七进七出了。” 高立阳舍不得他们走,连续几天都心情不好,眼睛红红的不说话。 季鹤声又把火蛟尺交给他:“这尺子是六阶法宝,我们现在都用不了,等你修成金丹之后才能够运用自如,阿溢估计,它至少能够放出超过一千度的火焰。” 高立阳依旧接了尺子,默默地不吭声。 艾乐溢又递过两个仿佛雪白的整玉抠出来的灵竹尸,季鹤声给他介绍:“这是三阶的灵竹尸,我和你大艾哥赶了几天才炼出来。这只拿着六柄灵竹剑,这只拿着六盏碧火灯,二打一的话,对付毁灭者应该勉强够了。” 高立阳仍然抓过竹尸,还是不说话,泪水吧嗒吧嗒往下掉。 季鹤声给他擦了擦:“阳阳别哭啊,又不是生离死别,等我们修成散仙,能够御剑飞天之后,就回来看你,啊,别哭了。” 高立阳抹了把泪水:“谁哭了,我才没哭。”说完赌气似地捧着一堆东西回三清殿去了。 季鹤声看着他的背影皱眉。 艾乐溢揽住他的肩膀劝慰:“别担心,阳阳不像你想象的那么脆弱,他很强的。” “我知道他能耐不小,只是岳云雷他们都跟他是死仇,这孩子一根筋,又是那么冲动,咱们在这的时候还能护着他点,咱们走了,恐怕随时都能落尽人家的圈套里去了。” “放心吧,宇文清会护着他的。” 季鹤声扭过头问他:“宇文清是不是喜欢阳阳?” “喜欢得不得了呐!”艾乐溢搂着他肩膀往回走,“宇文清每次出去都把阳阳带在身边,训练的时候也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还经常地假公济私,借切磋武功和去宋营长那里训练的名义吃豆腐。”艾乐溢乐呵呵地说,“要不然你以为当初创建白阳派的时候,他怎么说跪就跪了?如果换成是我们俩,那是再不可能的。那家伙是个不肯吃亏的主,手腕又高,岳云雷就算能耐再大,手段再阴险,在宇文清面前也是翻不起一点浪花的。你以为宇文清不知道岳云雷他们的野心吗?他还敢把这些人弄到一起,就是因为他有驾驭他们的自信,你信不信,岳云雷要是敢扯断阳阳一根头发,宇文清就能把他大腿掰断?” 季鹤声点头:“这事我也看出来一点,只是,宇文清会像你对我这样对阳阳吗?” “你就放心吧!”艾乐溢给他打包票。 接下来几天,季鹤声又给高立阳百草丸洗髓丹和筑基丹各一葫芦,还把十几种解毒疗伤的草药拿出来让他们在稻香村培植。 投桃报李,宇文清让安云峰挑了一辆八成新的悍马,拉到工业部,让人改造升级,玻璃上面都拉上防护栏,两侧焊上扛撞击的钢条,前面保险杠也加了一对牛角型的月牙,六十公里的时速行驶,能够把拦在前面的破坏者双腿齐根切断。 一号上午,吃过早饭,大家都来南门送行,高立阳仍然是眼泪汪汪的,季鹤声抱着他的肩膀鼓励:“阳阳你是男孩子,要坚强些,别总哭,等小鹤哥把龙城那边安顿好,就过来看你,呐,大蛇丸和蒙路飞我都给你留下了,你要好好照顾他们。” 高立阳哽咽着点头,季鹤声又跟宇文清说:“主席的能力人尽皆知,只是有时候太过自信了,别忘了善泳者溺,很多高人往往都在阴沟里翻船。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好好照顾阳阳,不许欺负他。” 宇文清听完乐得露出一口白牙,拍着高立阳的肩膀:“你就放心吧。” “老领导。”蓝冰抱着一个纸箱过来,身后是一大群餐饮部的同学,“这里呢,有饼干有香肠,还有奶糖和巧克力,算是我们的一点心意。”她看了看艾乐溢,又笑着跟季鹤声说,“祝你们百年好合。”她说的带有几分苦涩,其他同学们却齐声起哄。 季鹤声有些尴尬,艾乐溢过来把箱子接过去:“谢谢啦,也祝你永葆青春。” 季鹤声说:“听说你最近也跟飓风大姐他们一起去三清观学道术了,以后好好修炼,现在兵荒马乱的,没点本事傍身不行。” “放心啦,我会的。”蓝冰甜甜一笑。 鞠风也带着另一些出自仙竹园的同学过来:“给你们俩准备点衣服,有运动装也有正装,这还有两双鞋,都是名牌,按照你俩的身材尺寸选的,保准你满意。内裤和袜子包装盒占地方,被我们拆了装在一个袋子里。你们俩终于在一起了,我真替你们高兴,以后夫夫携手,好好过恩爱的小日子吧。” 季鹤声满脸通红,又是艾乐溢过来接过箱子往后备箱里搬:“承您吉言!” 叶斐他们也一盒一盒地递过来,有装洗漱用品的,有装毛巾被的,有手电和蓄电池,也有碗筷和小铝锅的,把后备箱里塞得满满的。 大家一起助二人幸福,鞠风还笑着说:“以后要是举办婚礼,可以回来,咱们大家伙还指望着吃喜糖,闹洞房呐!”众人一起哄笑。 季鹤声红着脸说:“你也是,好好修炼道术,别一天就想着有的没的。” 鞠风点头:“姐妹们的仇还没有报,我不会懈怠的。” 岳云雷从旁边过来,递过一个小茶叶盒:“听说你的老虎吃晶核,这是前几天打仗时候,我搜集的一百颗,你拿着吧。到了龙城,看到亲戚们,替我带声好,还有云飞,要是在那边混得不好,就让他们来碧海,我管他们。” 季鹤声有些迟疑地把沉甸甸的茶叶盒接过来:“你……谢谢,你以后……” 岳云雷摆了摆手,制住他的话:“多余的话就别说了,天不早了,赶紧上车走吧,你的老虎都等不及了。”他用手指了指。 季鹤声回头,果然看见大白已经站在悍马顶上,瞪着一双青蓝色的大眼睛,不耐烦地往这边看。 “好,那大家就后会有期了!”他跟艾乐溢向众人双双抱拳,然后转身上车,艾乐溢发动车子,缓缓掉头南下,季鹤声落下玻璃窗,跟大家摆手告别。 “怎么了?感动了啊?”艾乐溢看季鹤声眼圈红红的,过来揽过他的头在颊上亲了一口,“以后还会回来的。” 季鹤声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突然分开,那么多人来送行,挺舍不得的。” 本来走西门才是近路,只是那边从霖江大桥到金鼎阁用沙袋和岩石堆起来三道围墙,车子根本开不出去,只能从南门出来,到碧海市北郊绕到向西,走下游的三好桥过江,再往西北方向去霖州市。 碧海大学跟丧尸之间的两大战役,基本上把南面和西面的丧尸都消灭得差不多了,因此这条路线还是比较安全的。 这里被丧尸盘踞将近一年,到处都是破败狼藉的景象,地面墙壁到处可见干涸的黑色血迹,或是森森白骨。相对于市内而言,城乡结合处的人口并不算多,上次灵长者召集丧尸大军冲击碧海大学,这里的丧尸更是被抽调一空,二人驾车一路行来,只三三两两地在角落里看到一些体弱腿短的丧尸小孩。 对于普通的丧尸,只要不拦在道路中间,白虎是看都懒得看一眼的,他只喜欢脑袋里有晶核的t1,只要遇到,立即跳下车飞扑过去,张开血盆大口将对方脑袋咬下来,咯嘣嘣连脑浆带晶核一起嚼食吃了。 季鹤声从后座上抱起两个小虎崽,拿出肉干喂给他们。 “前面有个加油站。”艾乐溢伸手斜指,“早上出来的时候宇文清给咱们加满了,油箱里倒是够,要不要在青木境里存储一些?” “还是储存一些吧,只是不要全部抽走,免得以后其他人来了没有。” 艾乐溢笑着把车开进加油站:“你倒是好心肠,只可惜没人领你的情。” “这些油对咱们来说也算是可有可无,但对于其他人来说可能是救命的东西,你想啊,如果有幸存者从城里逃出来,结果到这里没油了,却又找不到一滴,可不是要死人了。咱们有空间,如果要囤油的话,整个碧海市的油都收走恐怕也不是不可能,放在空间里白白浪费着,岂不是缺德么?” “都听你的!”艾乐溢打开车门,白虎早就跳下去,将几个丧尸加油工脑袋咬爆,尸体拖到一边,艾乐溢看了一圈,回来说,“这个加油站规模不小,而且自从停工之后还没有人来过,咱们不用破坏油柜就能加油,你等着啊,我去启动发电机。” 季鹤声也从车上下来,把两只小老虎关在车里,以防止跟着大虎去吃丧尸弄得一身脏,正要过去帮忙,艾乐溢已经提着两个绿漆油桶出来:“这里油还有不少,咱们多拿点吧。” 季鹤声点头:“好,只要不拿干净就好。” 艾乐溢用剑划开库房的铁门,拿了二百个油桶出来,一百个装汽油,一百个装柴油,还从库房里拿了不少润滑油防冻液玻璃水之类,大大小小搬了好几箱。 弄完油了,艾乐溢又找拿了一套工具,还包括两个千斤顶,一个液压式,一个机械式。 第66章 因为爱情 艾乐溢跟季鹤声用了两天时间来到飞鱼镇,再往前走就是尾巴沟了。 尾巴沟,顾名思义,即是雾灵山的尾巴,属于两山夹一沟的架势,中间是碧海通向外部的主要干线之一,去年因为泥石流,山上的土石滑坡落下来将道路堵死了。 当初军方内外两路一起清理,宋营长他们最后就是坐镇飞鱼镇,将这里的丧尸清理干净,然后搬运土石,可惜他们刚到这不久,外面的局势就是开始失控了,军队调去其他地方,打通道路的计划由此夭折。 艾乐溢跟季鹤声开车到了跟前,只见马路上堆满了烂泥碎石,有三米多高,还能看见当时部队用的铲车和钩机,经过半年的风吹雨打,已经锈迹斑斑,不成样子。 季鹤声把车送进空间里,然后带着白虎徒步过山,艾乐溢不放心,非要一起跟着,季鹤声好说歹说让他留在空间里:“放心吧,我有大白呢,就算遇上猎食者也不怕,而且我如果真有危险,我也可以随时进入空间里,你这几天弄了不少东西进来,堆得到处都是,也该收拾收拾了,你不是说要在东边弄个竹楼吗?正好这回有功夫,快弄。” 艾乐溢搂着他的腰,亲了亲他的额头:“那你要小心哦,把大玉儿和小玉儿都带上吧。” 大玉儿和小玉儿是他为季鹤声做的两个灵竹尸,平时只有拇指大,仿佛玩具模型。 “好好好,快进去吧!”他将精神力集中到泥丸宫位置,把艾乐溢送了进去,然后拍了拍虎头,背着宝剑,一人一虎走进尾巴沟。 季鹤声如今真气逐渐转化为道家真元,气力绵长,体轻如燕,足尖在岩石上一点,或是伸手在枯树上一撑,就能跃出老远,白虎更是忠心耿耿,冲在最前面开道,以防止有潜行者或者丧尸动物突然蹦出来偷袭伤人。 尾巴沟有五里地长短,泥石流几乎将这里堆满了,好在之前军队在外面运走不少,季鹤声用了半个小时就成功翻越这里,到了外面的大道上,回头望了望,想着山那边的同学们,在心默默说了声再见。 把车从空间里移出来,重新上路,二人并没有继续往西去霖州城,而是岔路向北,顺着京齐大道,一路兜风猛进。 当时正值七月下旬,虽然是往北走,天气也一日热过一日,两人都只穿着米黄色的休闲八分裤,一模一样的米老鼠背心,鞠风给他俩准备的衣服裤子,包括睡衣在内,全都是清一色的情侣装,而且偏卡通风。有几条内裤也是海绵宝宝的,季鹤声嫌太幼稚不穿,艾乐溢倒是很喜欢,经常穿了在湖里游泳,然后在岸边走来走去。 “老婆大人,要不要听音乐啊?” “什么老婆?叫老公!”季鹤声不满道。 “好好好,老公老公,要不要听音乐啊?” 艾乐溢带着墨镜,风从窗外吹进来,将有点长的头发弄得凌乱飘逸,笑盈盈的越发耐看。季鹤声看着他的侧脸,忽然有一种想亲一下的冲动:“那就,因为爱情吧。”他知道车载mp3里面并没有这首歌,故意难为他。 “好好好。”艾乐溢清了清嗓子,“因为爱情,不会轻易悲伤。所以一切都是幸福模样。因为爱情,简单的生长。依然可以随时为你疯狂……宝贝,音乐听的怎么样?要不要再来一段?我这里是百度音乐库哦,亲,你想听什么尽管告诉我哦。” 季鹤声听得直乐:“满地找包袱啊你!” 傍晚时候,他们来到一个乡镇附近,因为夜间赶路不安全,况且二人还要修炼,因此每天太阳开始落山,他们便会停下来,将车和白虎都带进空间,洗澡吃饭,或是修炼,或是直接上床恩爱睡觉。 两人本来想过了镇子,找个僻静的地方进入空间,然而绕过镇中心,重新上了主道之后,就看到路面上被鲜血染得大片通红。 “这是人血!”季鹤声惊讶地说,人血是鲜红色的,丧尸的血则大多是暗红色的,即使是经过变异的丧尸,他们的血也偏黑。 艾乐溢将车速放缓,一边开一边小心地观察路面的情况:“应该是有一群幸存者从这里经过,人数看不出来,他们有枪,还有进化者,那边车子上有弹痕,是手枪的,进化者是控火的,能力不强,丧尸的肉都是半生不熟的。” “丧尸的数量有多少?” “这个看不出来,不过肯定有动物丧尸。” “咱们过去看看吧。”季鹤声把两只虎崽送到空间里,然后把宝剑拿出来。 “好。”艾乐溢加大油门,车子加速向前驶去,走出十几里路,远远低看到小河边上有个村庄,那里尸头攒动,丧尸的咆哮夹杂着人类的喝骂,还有零星的枪声,一群大约千余只的丧尸群正在进攻这个村子。 “那里面有猎食者。”艾乐溢说拥有一指。 两人目力非比寻常,季鹤声果然看见在村口一颗垂柳的树干上倒吊着一只猎食者,他像壁虎一样将身体紧紧地贴着树干,四只爪子深深嵌进木头里,他的嘴巴大大的,几乎要咧到耳朵,微微张开,里面露出锯齿一样锋利血腥的尖牙,在树上一动不动,静静地注视着下面的战斗。 “吼!”白虎一声咆哮,就要扑过去。 “大白!”季鹤声将白虎叫住,因怕他直接冲过去会被人家当成丧尸动物误伤,虽然带毛的丧尸动物很少,但也不是没有,况且万一引得老虎凶性**,向人类开了杀戒也不好。 季鹤声从车上下来,左手持剑,右手轻拍虎头安抚,艾乐溢也从后面跟了上来,二人并肩向村子里走去。 这里大约有十几个幸存者,为首的是个穿迷彩服的年轻人,右手拿着一柄自制的斩马刀,左手拿着手枪,正奋力地砍杀丧尸,掩护队友撤退,普通丧尸根本挡不住他一击,不过缠住他的是两个潜行者。 在他身后有个十二三岁的男孩,正全力地在掌心聚集一颗颗拳头大的火球,让后向丧尸打过去。他凝聚火球的能力很差,大约需要一分钟才能够凝结出来一个,而且不能受到打扰,否则一慌张走神,火就散了。 除了这两人之外,还有一个强大的战斗力那是一只狗,进化了的狗,看样子应该是个藏獒,只是身上毛色很难看,黑一块,灰一块,白一块的,仿佛从垃圾堆里钻出来的一样,此刻正在跟两只潜行者滚在地上撕扯一起,浑身都沾满了斑斑血迹。 除此之外还有八个人,七男一女,个个面容憔悴,他们的车子倾倒在村口的路上,是一辆天绿色的中巴客车,此时左后侧两个轮胎都破碎了,整个车体几乎侧翻,这些人都在车上,从门窗玻璃上探出身子攻击外面的团团包围的丧尸。 迷彩青年大声喊:“你们别总躲在车上!天很快就要黑了,咱们不能在天黑之前逃走肯定都得死!小六!你赶紧下来去找车!” 另一个迷彩青年在车上带着哭腔说:“这破地方,连个马车都没有,你让我找什么车?” 迷彩青年险之又险地躲过了潜行者掏心一爪,弄出一身冷汗:“有个农用三轮也好!” “农用三轮……咦?老虎!那边有个……”小六还没说完,忽然车底下伸上来一条长长的舌头,又滑又韧,他条件反射地双手撑住车窗栏杆,然而根本无法对抗猎食者的强大力量,喀吧一声,颈骨折断,身子像个破麻袋一样被拖出去,周围的丧尸一拥而上,将他身上的皮肉撕扯下来,血淋淋地送进自己的嘴里,用残缺不全的脓牙咀嚼吞咽。 “六哥!”男孩尖叫一声,反手将刚刚凝聚出来的火球打了过来,将一个丧尸打翻在地,然而却把另外两只丧尸吸引过来,踉踉跄跄地向他冲来,男孩赶紧倒退,急切间凝聚不出火焰,只得撒腿抛开,从腰间拽出一口藏刀,伺机反击。 白虎的咆哮,使得猎食者赶到前所未有的危机感,他本来还想等一会再杀死这几个猎物,然而现在来了劲敌,因此他必须尽快解决这些人,这个猎食者已经有了那么一点思维,快要变异成灵长者了。 他窜进了中巴车里,很快就又杀死了两个人,一个红脸大汉扑过来,双手紧紧掐住他的脖子,猎食者张嘴狞笑,两爪抓住大汉的肋骨,直接撕扯裂开,内脏流了一地。 充满恐惧的尖叫声充斥着车厢,剩下的人急忙打开车门,挥舞着手里的钢管和铁钎冲下去,将门口的丧尸打得东倒西歪,勉强杀出一条血路。 猎食者吞了三颗心脏之后,很快就从容不迫地追上来,从背后将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扑到,锋利的牙齿直接咬断了他的半个脖子,连通颈骨嚼得咯嘣嘣地响,鲜血狂喷乱涌,从他口边溢出,留得满地都是。 猎食者行动迅速,顷刻间连杀四人,眼看白虎到了跟前,他自觉抵不过,想要逃走,只是又实在舍不得距离自己不到十米远的美味,自觉速度快如闪电,吃完了再走也不迟,便又扑到一个小胡子男人,然而他的舌头刚刚卷住对方的脖子,白虎的前爪就搭在了他的身上,猎食者急忙想要逃走,却被白虎两只前爪上的钩爪抓紧肉里,紧跟着一只血盆大口就要把他的整个脑袋含进去。 然而那个被猎食者扑倒的小胡子男人把白虎也当成了丧尸同伙,手里正拿着一把尖刀,反手捅向白虎的腹部。 白虎的皮毛如今可非比寻常,就算是普通的子弹也无法打头,尖刀扎上柔软的肚皮立刻向旁边滑开,不过还是让白虎一痛。 第67章 香山车队 猎食者就是借着白虎这疏忽的一刻,奋力向后拉扯,弹出十米之外,紧跟着又一条跳上了车顶,背上的皮肤已经被虎爪扯得稀烂,流出暗红色的血水,他伏在那里,等着猩红的眼睛向白虎呲牙怒吼,白虎作势欲扑,他吓得立刻转身,几个起落便消失在茫茫村落之间。 艾乐溢跟季鹤声赶到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白虎将跟藏獒和迷彩青年缠斗的潜行者都给咬下脑袋当成糖豆吃了,然后就懒洋洋地伏在那里等主人。 这里还剩下近千只丧尸,艾乐溢想要放出碧磷焚尸火一柄烧了,季鹤声拦住:“我这几天修炼《玄阴真经》已有小成,正要按照上面的法子祭炼黑眚丝,这些丧尸就给我留着吧。” 他拿出艾乐溢准备的塑料绳,小心地把这些丧尸缠胳膊绕大腿,捆成一团,最后形成一个不停挣扎抽搐的尸堆。 迷彩青年他们想要过来帮忙杀死丧尸,被艾乐溢拦住:“别过去,他要活的丧尸有用。” “他在做什么?”男孩过来好奇地问。 “炼制法宝。”艾乐溢随口说了句,然后跟对方握手,“我是艾乐溢,那是我爱人季鹤声,咱俩过路的,看你们这边似乎有些麻烦,就过来帮帮忙。” 迷彩青年愣了一下,然后赶紧把手在衣服上擦了擦,然后握过来,感激地说:“这次可多亏了你们,要不然我们恐怕得全军覆没了!我叫李东城,那是我弟李崇文。”还把剩下的三个叫过来,“这个大学生是郭思远,这王洪飞,是汽车修理工,这位女同志嘛,容我先卖个关子,你看看她是谁?” 不管她是谁艾乐溢都不感兴趣,他只把目光锁定在季鹤声身上,生怕他不注意被那些乱挥爪牙的丧尸刮碰擦伤,因此只笑着敷衍:“我可猜不出来。” 李东城说:“这是赵月涵啊。” “哦,幸会。”艾乐溢依然心不在焉,他知道赵月涵是明星,出道虽然只有三年,但却火的不得了,不但三本专辑全都大卖,拍电影也得了不少奖项,被称作是“小天后”,如果是别人或许还会多看几眼,但是在艾乐溢眼里,世界上所有人家起来也不如他家小鹤宝贝的一根手指头。 李东城见他这般态度,也讪讪地把后面的话噎了回去,转换话题:“你们是从哪来啊?现在大部分地区都沦陷了,到处都是丧尸。” 艾乐溢有一句没一句地答对着,李东城提议到村里去找间房过夜:“外面实在不安全,说不定半夜一睁眼,就被丧尸包围了。” 艾乐溢问季鹤声:“咱们晚上在哪睡?” “就在这里!”季鹤声将竹符一枚一枚地拍入地里,布置成玄阴七煞炼魄大阵,又借助塑料绳,把近千只丧尸全部圈在里面。多亏了有白虎帮忙,每当有丧尸跑散,他就立刻追上去大嘴一张,衔回来扔进堆里,季鹤声拿出竹符,找准方位拍进地里,“我待会要做法,晚上还得弄几次,要不然完成不了,明天就走不了了。” “那我准备饭了啊。”艾乐溢把悍马开到跟前,一边往下拿锅一边说,“咱们晚上吃点什么?” “随便吧,不过最好清淡点,我这边待会要炼尸烧肉的。” “好嘞!”艾乐溢幸福满满地打开纸箱,拿出当初宇文清他们赠送还一次没用过的铝锅,撑开折叠支架放在上面,又从锅里拿出矿泉水倒进去,“我给你蒸个鸡蛋羹吧,看你这两天都瘦了。” 他拿出微型液化气罐,麻利地点火烧水打鸡蛋液,撒上虾米上笼屉蒸。 李东城见他们没有主动跟自己连伙结伴的意思,神情也有些尴尬。 “哥,咱们怎么办?”李崇文小声问。 “咱们,在车里过夜吧,毕竟咱们的东西都在车里,况且村里也还不知道是个什么光景,咱们人少……先吃饭吧,然后再想办法。” 赵月涵和李崇文到车上取下锅具,用铁架架好,李东城郭思远跟王洪飞三个男人去拾柴禾,回来升起篝火,烧水煮面,他们刚从镇上过来,在一家超市里弄了不少方便面,水还没开,油包先下锅,很快香气就飘上来。 李东城让赵月涵和弟弟继续煮面,他和其他两个把同伴们的尸体都弄到一起,挖个简单的坑给埋了,尤其是车上,到处都是鲜血和肠油,让人闻之欲呕,不过他们能够活到现在,这种情况也见得多了,填饱肚子才是关键。 方便面煮好,吞了半天口水的李崇文抢先盛了满满一碗,添了汤,小心翼翼地捧着给他哥:“哥,你吃。” “乖。”李东城欣慰地摸了摸弟弟的头,让赵月涵又盛了一碗,端着给艾乐溢这边送过来,“我看你们也没做饭,只吃鸡蛋羹也不饱人,我们刚从镇上过来,吃的还有不少,这个给你们吧。” 艾乐溢赶紧推辞,他跟季鹤声吃东西很挑剔的,倒不是口刁胃钻,而是他们修道讲究的是体质纯净清澈,本来修到金丹期要逐渐辟谷的,他俩就是经常性的嘴馋,而且也为了增加一些情趣才一起协作弄点吃的,鸡蛋羹吃些还不妨,方便面这种东西,他们确实是不想吃的。 李东城一再相让,艾乐溢只是推辞,并且很恳切地说:“你们的心意我们真的领了,只是我们真的不能吃……” 李崇文本就又馋又饿,等着赶快回去开吃,这会双方推来推去,艾乐溢看上去又是很瞧不起他们的方便面,顿时鼓气:“哥,他不吃就不吃呗,拿回去咱们自己吃。”说完捧过一碗就往回走。 李东城赶紧说:“小孩子不懂事,你别往心里去,待会我回去教育他。” 艾乐溢摆手:“不用不用,这孩子挺好的,今天也算是我失礼了。可不怨他。” 李东城又客气了几句,这才端着碗回来,五个人每人端着一个碗,围着篝火大口地吃。 季鹤声忙活了好半天,回来的时候鸡蛋羹都有点凉了,艾乐溢拿了两个小马扎,跟他一人端着一个碗,对坐而食。 “手艺不错,蒸得挺嫩。”季鹤声夸奖。 “谢大人夸奖,小的一定尽心尽力,争取下次做得更好。” 吃过饭,天已经全黑,车里闷热,季鹤声也没让艾乐溢再捡柴禾生火,主动找上李东城攀谈,李东城也很乐意跟他们一起:“我家是北京的,看我们兄弟的名字也能看出来吧?现在打算回家去,你们去龙城,道比我们还远,倒也也顺路,不如加入我们吧?” 王洪飞看中他们的实力,也在旁边帮腔:“对啊对啊,加入我们香山车队吧,我们队长很厉害的,还有小文,他们兄弟一个龙族一个神族,你们只有两个人,这样上路很不安全。” “嗯,你们确实挺强的。”季鹤声点头赞叹,又看了看火堆旁边的那条灰不拉几的大狗,“这是藏獒吗?他挺凶啊,能够单挑两个潜行者。” 那狗身上有不少地方渗血,正伏在地上喘气,听见季鹤声说他,立刻转过头龇牙示威,季鹤声脚边上的大白把虎目圆睁瞪视过去,那狗立刻少了威风,不敢再露牙,只是仍然用白多黑少的眼睛盯着季鹤声,仿佛随时要趁他不注意扑过来。 大白看他这副样子很不高兴,立刻就要站起来,却被季鹤声在背上一按,不情不愿地又伏□。 在他站起来的瞬间,那狗四肢发力就要向后跳出去,李崇文过去将他抱住抚毛安慰:“狼王是鬼面獒,全国不超过十只。” 那狗也是进化过的,体型比毛驴还大,体长超过两米,目测体重应该在五百斤以上。然而跟大白比起来,就彻彻底底成了小孩子,大白的嘴巴张开能轻易把他的脑袋含进去,然后像吃糖一样咬碎,一爪子拍过去,立刻就能让他的脊柱断成两截。 季鹤声让艾乐溢把悍马开过来,停在篝火附近,跟抛锚的客车撑开场地,中间就是火堆,又拿出不少薯片虾条之类的零食,分给大家一起边吃边唠嗑。 李东城很健谈,他家是北京的,来南方探亲,结果遇上尸灾爆发,他带着弟弟走了半年多才走到这,半路上遇到不少人,有的结成同伴,有的争抢厮杀:“真的是人生百态,这一路走来是什么样的都见过了。我们车队人数最多的时候有一百多人呢,前面有改装的越野车开道,后面还有油罐车跟着,还有从警察局弄出来的枪,可惜后来遇到一次变异丧尸夜袭,人死了大半,逃出来的只有二十多,物资也都丢了,后来人数增增减减,如今就剩下我们五个了。”李东城对着夜空叹了口气,似乎是在怀念过去跟自己并肩作战的朋友。 “有人来了!”季鹤声和艾乐溢同时把头转过去,看向南面的道路,白虎和鬼獒也警觉起来,鬼獒的喉咙里身子发出了紧张的低吼。 漆黑的夜幕里,传来喧嚣的马达声,一辆改装后的长途大客车顺着马路开过来,大灯发出的光柱,将这边照得一片通明。 第68章 不速之客 客车开过只没脚踝的浅河,一直来到村口才停下来,车门打开,里面稀里哗啦下来七个人,车里还留了俩,怀里竟然抱着军用的半自动步枪,隔着玻璃,冷冷地看着下边。 为首的一个是个身材魁梧的络腮胡,脖子上戴着小指粗的金链子,下车先撒了泡尿,然后拿着一支五四手枪,掂量着走到篝火旁边,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就是你们把前边镇子里的东西都给搬空了?” 李东城站起来解释:“这条路虽然偏僻,但正好是绕过城市的,很多逃难的兄弟都会走这里,镇上几家超市和粮油店里的东西,早就都被人搬得差不多了……” “少睁着眼儿在那放闲屁!”络腮胡用手枪对着大家比划着,“你们这些又是虾条又是薯片的,不是从镇上拿的?你们还拿什么了?老孟,小川,去检查检查。” 他刚说完,身后六个人分成两队,一伙奔季鹤声他们的悍马,一伙奔李东城他们的中客,那老孟是个满脸横肉的光头,穿着黑色背心,古铜色的肩膀上纹着三只搅在一起的蝎子,带着两个黄毛痞子一边大步走向悍马,一边说:“老大,这悍马可不错,现在正用得着越野车,待会一起捎上?” 那络腮胡皱着眉说:“看看吧,实在不行从那中客上抽点油。” 李东城看他们手里有枪,使眼色让大家不要妄动,白虎和鬼獒却不能理会他的意思,白虎从地上站起来,一纵身就跳到老孟三人面前,虎嘴微张,发出低吼。那鬼獒也跳起来,对着小川那一路汪汪狂吠,这狗是藏獒跟青狼杂交的后代,不但长得骇人,叫起来更是让人心惊胆颤,寒毛直竖。 然而这群人早就看到这一虎一狗还敢动手,自然是有所倚仗,老孟拿二话不说,拿出手枪对准老虎脑袋连开三枪。那边小川也举枪向鬼獒射击。 砰砰砰!三枪准确地命中虎头,子弹头倒弹回来,跌落在地,白虎一声咆哮,飞身扑到那个老孟身上,张开血盆大口,将他脑袋含了进去。 “救命啊!”老孟把嗓子都喊破音了,他是真的吓坏了,被超过一千斤的老虎用爪子按在地上,脑袋含在虎嘴里,尖牙抵住头骨和颈椎,甚至老虎的口水都流进他的耳朵里。 白虎得过季鹤声的严令不许吃人,这才隐忍不发,含着老孟的脑袋,示威似的瞪着那个络腮胡,喉咙里吼声阵阵,老孟吓得大小便失禁,两手抱着老虎脖子也不敢乱挠乱揪,只是拼了命地求救。 “快点把老孟放了!”老孟的两个同伴大声喊,恨不能过来掰开虎嘴,只是不敢动手。 络腮胡见手枪打不透虎头,也吃了一惊,急忙从车上摆手,车窗玻璃打开,两个叼着烟卷的男人端着半自动步枪,对准白虎齐射。 话没说完,车上的枪手就开枪射击,七发子弹,全部打在白虎的身上,然而只打掉了几缕毛,弹头落地,连点血丝都没沾上。 下一刻,白虎上下牙齿咬合,老孟的脑袋也咯嘣嘣一连声响,被当成夹心糖给吃了,嚼了两口吞下肚里,然后身子陡然人立起来,一双虎爪左右开弓,砰砰两下,跟着老孟来搜查悍马的两个同伴直接横飞出去,跌在地上,脑袋都成了碎肉皮口袋,鲜血脑浆涂了一地。 白虎四足落地,缓步向络腮胡走过去。 小川开枪也没打中鬼獒,那狗动作十分灵敏,要不然也不可能跟以速度着称的潜行者鏖战了,开枪的时候,鬼獒条件反射地在地上顺势一滚,子弹在地上打出四五个弹坑。 鬼獒看另一边白虎轻易搞定三个,也很不服气地向小川扑过去,小川快步后退,手枪连发射击,他身后的两个小弟同时拿着一把砍刀交叉向前将狗拦住,这是他们平常对抗丧尸时候摸索出来的阵型,尤其是用来对付潜行者,百试百灵。 那鬼獒倒也机灵,看见对方开枪,身子在空中缩成一团,滚在地上,躲过子弹射击。 李东城忌惮对方的步枪扫射,赶紧带人躲到客车后面,他也拿出手枪大声喊:“你们不要欺人太甚了!”一枪就打在小川左边的同伴肩膀上,使砍刀坠地。 络腮胡招呼手下后退,又让车上两个用步枪向这边扫射,双方分别以各自的客车作为掩体向对方射击。 白虎勇往直前,他对步枪还是很有些忌惮的,那些子弹打在身上会让他疼痛难忍,因此没有正面进攻,而是飞身绕到客车后面,双爪勾住玻璃外面的铁丝网,扯得变型断裂,紧跟着一爪子将其拍成粉碎。 车里面的人急忙掉头向后面射击,白虎早就绕到车子的右侧,顶着络腮胡的手枪狂扑过去,张口咬下一个人的脑袋,等车里的步枪手反应过来,他吊着尸体跳上车顶,从另一侧翻下来,向下猛挥一爪,差一点就把另一个正在向鬼獒射击的枪手抓死。 相比于白虎的勇猛,鬼獒就有些逊色,他的动作也很快,飞速地躲闪着步枪子弹,迂回前进,然而络腮胡他们都是从丧尸堆里闯出来的老手,战斗经验十分丰富,他又没有直接扯下车窗防护网的能力,因此被打得很是狼狈。 李崇文凝聚火球向对方车窗里抛射,一边向季鹤声两人喊:“你们怎么不动手?待会老虎被他们打死啦!” 季鹤声站起来说:“咱们已经被丧尸包围了,还是赶紧想想怎么对付丧尸吧。” “什么?”李东城五人大吃一惊。 季鹤声和艾乐溢一起往河边上跑:“我们得去看着阵法,要不然群尸出笼可就糟糕了,你们赶紧准备对付丧尸吧!” 两人跑到河边,黑暗里已经尸头攒动,影影绰绰地从河里趟过来。 “咱们不如把这些也抓住?”季鹤声提议,“我需要很多很多的黑眚丝!” “好,不过你可得小心点!” “我把阵门打开,你把丧尸引进来。”季鹤声把宝剑扔了过去。 艾乐溢抽出聚萤剑,那剑在黑暗中仿佛一团明亮的火光,荧荧闪烁,映得他从头到脚连衣服上的皱褶都白亮可见。他提着宝剑到河岸边上,割了中指上的一点血,涂抹在符纸上,以碧磷鬼毒火燃烧,化作缕缕青烟。 正在踉跄趟水过河的丧尸们立刻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加快速度向艾乐溢奔跑过来,实在是这个人身上散发出来的血肉香气太浓了,不少丧尸都吧嗒吧嗒地往外流淌口水。 艾乐溢等丧尸追进,转身就跑,将他们引向季鹤声那边,季鹤声拔出西南角坤位上的一枚神符,打开阵门,艾乐溢就带着丧尸冲了进去,然后他再把灵符钉回去。 阵们闭合,艾乐溢也无法出来,季鹤声咬破中指,涂在一张符纸上,抖手飞出,化作一道血气落在艾乐溢身上,艾乐溢方才不受阵法影响,飞身从边线上跳出来。 季鹤声过去将他抱住亲了一口:“辛苦你啦!下面看为夫斩妖除魔!” 他开始念诵咒语,绕着阵势飞走,不停地把一张张灵符抛进去,很快阵内就蒸腾起一缕缕的黑烟,而且逐渐地越来越浓。 艾乐溢引过来的丧尸有八百多只,其中还有两只潜行者,刚才差一点就把艾乐溢的后背抓住,被他反手一剑砍掉了一只爪子,这回疯狂地想要冲击出来,只是每到阵法边上,就被平地用起来的缕缕黑烟缠住,这些黑烟越来越浓,最后结成一团黑云。 这些黑云乃是天地煞气,人畜怨气结合而成,能够腐蚀人的身体精神,丧尸也不能豁免,之前那近千只丧尸早就躺在地上,只能挥舞几下手臂了,后进来的这八百多只也很快失去精力,萎顿在地,被黑云一点一点腐蚀吞噬,最后化成一缕黑烟,跟阵法融为一体。 “小鹤,他们那边要支持不住了。”艾乐溢指着李东城那边。 这次丧尸都是之前那只逃跑的猎食者召集来的,共分两路南北夹击,一路就是季鹤声面对的这群,大多数都是野地里的动物丧尸,有脸盆大小浑身腐烂的老鼠,还有身体肿胀毛刺倒立的刺猬,还有几只丧尸蝙蝠,如今都被季鹤声给关进玄阴七煞炼魄大阵里面。 另外一路是猎食者从村里召集来的,大多是本地的村民,还有丧尸狗丧尸鸡等家畜家禽,最可怕的是四只丧尸牛,他们将中客车撞击得千疮百孔,连牛角都撞掉了也在所不惜。还有一只进化了的丧尸猪,那猪能有一千多斤重,堆在那里就仿佛是一座肉山,他是一点一点地“蠕动”过来的,分不清那里是头那里是尾巴,浑身肿胀的肥肉仿佛波浪,任何攻击对他来说都像挠痒痒一样,丧尸本来就不怕疼,他的脑袋又不知在哪里,因此虽然行动迟缓,但却势不可挡,又有一张布满獠牙的大嘴,鬼獒一上来就吃了大亏,几乎被这东西整个一口吞下去,连尾巴都给咬断半截。 第69章 鸳鸯戏水 季鹤声为难地说:“这里也要有人看着,否则有丧尸过来从外面破坏阵法,把里面的丧尸都放出来可就糟了。他们还能顶一阵,再说还有大白在,咱们就在这里隔空施法帮助他们就可以了,如果实在不行的话,咱们再过去。” 李东城和络腮胡他们都在各自的车上陷入苦战,络腮胡他们还好点,毕竟是大客车,而且改装程度也比较高,玻璃窗外面的防护网都是小指粗的钢筋焊上的,除了白虎也就只有猎食者才能够撕扯下来。 而且他们的车子也很完好,络腮胡让人开车,加大油门直接向前面拦路的丧尸牛冲撞过去,短短五十多米的路程,将近百丧尸碾压在车轮底下,铺出一地血浆肉酱,最终轰地一声,跟丧尸牛撞在一起。 大客车车身一顿,窗口的步枪手差点给甩出去,紧跟着发动机再度轰鸣,压着脑袋碎裂的牛尸直冲过去,沿途又压死丧尸无数,沿着村里主道驶入浓浓的夜幕之中。 他们一走,李东城这边就更加难捱了,被丧尸围得里三层外三层,无数条手臂挥舞着抓过来,挠的车壁咯吱吱地响,丧尸牛不停地撞击,丧尸狗干脆就往车里面跳,李东城他们五个根本守不住所有的窗口,好在白虎站在车顶上,看到脑袋里有晶核的丧尸就一爪子拍过去,五把钢钩似的利爪死死勾住,像钓鱼一样捞上来吃了。 李东城的斩马刀是他用钢锯片磨出来的,锋利无比,再加上他也是进化者,不用惧怕普通丧尸的抓挠,稳稳地守住一边,像收韭菜一样砍断丧尸们伸上来的手臂。 他一边打一边看往河边方向看,虽然没有看到那两个人出手,但他可以肯定他们两个都是远超过自己的高手,从他们只有两个人就敢驱车出来,而且身上还那么干净整齐,就仿佛是末世前一起出来郊游的一样,况且他们还养了那么强大凶猛的一只老虎。 然而他始终都没有看到两人过来,而自己这边已经要支持不住了。 忽然,昏暗的车里开始闪现绿火,连人带车,以及周围的丧尸都照成碧绿碧绿的,与此同时,一股森寒凉意扑面而来,深透骨髓。 “那是什么!”赵月涵声音声音发颤。 五团鬼火仿佛莲花一样在尸群中盛开,无论是人类丧尸还是动物丧尸,只要被缠上立刻就化成白色的灰烬,绿火飘忽游走,最后汇聚到丧尸猪的跟前。 那丧尸猪肚子里发出类似于打嗝的嚎叫,释放出冲天的臭气,看见碧火飘来,毫无畏惧地张开不满獠牙的大口将其吞下。 赵月涵他们看到碧火焚烧丧尸纷纷欢呼叫好,以为是天降救星,哪知这一下就被丧尸猪给囫囵吞了,齐声发出一生绝望的叹息。 然而很快,那只丧尸猪就变得碧油油的了,绿色的火焰在他身体里面跳动着,隔着皮肤,仿佛是一个巨大的猪皮绿灯龙,不过十几秒的时间,火焰一下升腾起来,整只丧尸猪被彻底烧成飞灰。 艾乐溢的焚尸火出动的同时,季鹤声也使出九天都箓神剑御火真诀,隔空御火,那堆篝火一下子窜起三米多高,之后凝聚成一条两米多长的火焰蛟龙,张牙舞爪扑到尸群当中,因树枝烧出来的火焰太弱,火蛟不能直接将丧尸烧化成灰,不过只要被它缠住,只需要十秒钟的时间,也能将一只普通丧尸脖子烧成黑炭,整个脑袋失了支撑,滚落下来。 这两人隔空施法,放火焚尸,再加上勇猛无匹的白虎,很快就将丧尸打退,就连那头丧尸牛都被白虎把脑袋给咬下来当糖豆嚼了。 可惜的是那只猎食者见势不好,又转身逃了,艾乐溢跟季鹤声都不在跟前,李东城他们根本没办法留住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用舌头刺穿了李崇文的肩膀,然后再五团碧火的逼迫下不得不停下杀手,逃进夜幕之中。 季鹤声听见坡上有男孩啜泣的声音,微微皱眉:“该不会是那孩子受伤了吧?你过去看看吧,把百草丸给他拿一颗。” 艾乐溢过来一看,又折了一个大学生郭思远,李崇文捂着手腕疼得哭泣不止,李东城拿着矿泉水给他清洗伤口。 他虽然吞食过丧尸晶核,进化之后对尸毒有一定的抵抗力,但是刚刚进化不久,面对t2病毒还是有些力不从心,伤口黑紫一片,身体也开始发烧,伴随着眩晕恶心。 艾乐溢从车上拿出小葫芦,倒出两颗百草丸:“这个是我们自己配的解毒药,虽然不能完全解除尸毒,到底也还有点用处。” 李东城眼前一亮,赶紧千恩万谢地接过去,经过这一回,他对这两个神秘的年轻人更是充满了信心,大约只要他们出手,肯定能够医治好弟弟的。 果然,一颗百草丸融在矿泉水里,变成充满浓香的粉紫色液体,浇在伤口上,很快黑肿就小了不少,另一颗内服之后,眩晕恶心的情况也大幅度好转。 艾乐溢说:“你们先睡会吧,我们还有事干,帮你们守夜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李东城从车里拿出毯子铺在地上,服侍着弟弟躺好,赵月涵跟王洪飞也躺在旁边,跟丧尸战斗了两场,他们都有些脱力,躺下一会就沉沉睡去。 李东城却没有睡,拿了根香肠犒劳身上又添了无数伤口的鬼獒,然后往河边来。 季鹤声也不怕他看,继续施法,阵法里的黑气越来越浓,最早送进去的丧尸都已经只剩下骨头了,连内脏都溶解化入黑雾之中了。 李东城拿了盒中华烟递过来,艾乐溢摆手表示都不会抽。 李东城有些窘迫:“其实我也不怎么会抽,我……想冒昧地问一下,你们是神族吗?” 神族就是掌控了操纵元素的进化者,艾乐溢摇头:“我们是修行者,嗯,你可以称我们为仙族。”他用了宇文清定下的名字。 “仙族?也是进化者吗?” “不是的,进化者是吞服丧尸晶核,之后自动拥有的能力,我们的法力都是靠自己修炼出来的。” 李东城吃惊:“这世界上真的有仙人?” “可能有吧。”艾乐溢回答得模棱两可。 “你们……”李东城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才说出来,“收徒弟吗?”不等艾乐溢回答便接着说,“我知道这样很突兀,但是我也没办法了,说实话,如果今天不是遇到你们,我们肯定早就全军覆没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带着小文回到京城。”他很恳切地说,“你们是世外高人,平时肯定也需要有人给洗衣叠被,沏茶倒水的,一路上开车做饭什么的我都可以做,只要教我一点能够自保的法术就好。” “这个问题……我得跟我家那口子商量商量,咱们家是他当家,你先回去睡觉吧,明天给你准信。” 李东城看他没有一口说死,那就是还有希望,又见他催自己睡觉,想必是不愿意自己在这里,于是便回到篝火边上睡觉去了。 “宝贝……” “我都听见了。”季鹤声收了法术,接过艾乐溢递过来的纸巾,边擦汗边说,“咱们是得研究研究关于道术的问题。” 他回头看了看篝火附近的情况,拉住艾乐溢进入空间:“咱们先洗澡,然后再弄点东西,边吃边聊。” 二人到湖边,把衣服脱光,跳到湖里,季鹤声刚才施法费了精神,有点疲惫,仰躺在水面上自然飘浮,艾乐溢看的欲|火上涌,扑过去紧紧搂住,双脚打水,两人绞在一起往水底钻去,艾乐溢吸住季鹤声的嘴唇,忘情地缠吻,季鹤声也积极地回应他。 两人都修炼道术,要保养精气神,因此虽然也极恩爱,却不像其他小两口那样天天做,季鹤声说的“爱到浓时,自然去做”,一个月也就三五回,不过每次的质量都很高。 两个人在水里翻滚,一会浮上水面,一会又沉到水底。平时生活当中,艾乐溢一向对季鹤声都是百依百顺的,唯独在这时候,才展现出疯狂霸道的一面。 他根本不让季鹤声喘气,每次到水面的时候都把季鹤声压在水底下,他唤气之后再嘴对嘴地度过去,同时上下其手,在水底把季鹤声从头到脚亲吻个遍。 小白鳍豚以为两人闹着玩,也过来凑热闹,学着两人的样子一会到水面上跳高,一会玩湖底潜水,甚至还参与进来,用鼻子去“吻”季鹤声的前胸两点,每次“吻中”都会兴奋地直叫。 艾乐溢就在水底把季鹤声按在岩石上,借着湖水的润滑,一送到底,做个五六分钟便到水面上缓气,两人的身体始终连在一起,他仍然不让季鹤声缓气,到下面再度给他,继续运动。 小白鳍豚欢快地绕着两人转圈激游,仿佛一个拉拉队员在给两个人加油。 四个小时之后,季鹤声筋疲力尽地被艾乐溢抱到湖边,这一番折腾,他直觉的浑身骨头都被抽走了,搂着艾乐溢的脖子,软软地挂在他的身上。 艾乐溢到靠近竹林的浅水区,用刚入湖的泉水给他清洗身体,他经常在竹林里工作,闲暇时两人一起喂鱼,见他们过来,五颜六色的热带鱼都游过来,绕着两人的环游问好。 娃娃鱼本来是很凶猛的动物,不过在咬了季鹤声一次之后,被艾乐溢喂了洗髓丹,经历过一番地狱般的痛苦之后,竟然对两人感恩戴德,每次看见都会很热情地到跟前来打 第70章 仙道鼻祖 艾乐溢在湖边上给季鹤声清洗干净,然后拿出鞠风为他们准备的海绵宝宝情侣内裤一起穿上,前几次季鹤声都是说死都不肯穿这么幼稚的内裤的,不过这回大概是真累着了,躺在他怀里一动不动,任他摆弄。 两个人共同裹着一张大大的毛巾被来到青木居的院子里,艾乐溢把季鹤声放在躺椅上,然后用最快的速度煮了两碗鸡汤面回来:“小鹤宝贝,快起来吃点,我放了点辣椒,连汤带水地吃完出点汗,省得受了风寒。” “你也是啊,高|潮时候心火上涌,肾水下溺,浑身毛孔张开,最容易感冒,你过来这坐着,咱俩一起吃。” 艾乐溢过去跟他并肩坐在躺椅上,裹在同一张毛巾被里,端着碗大口地吃面。 “你说,李东城要跟咱们学法术,到底是教还是不教?” “我都听你的,宝贝说教就教,说不教就不教。”艾乐溢满嘴面条含糊地说,“不是说好了咱们家你当家吗?你说了就算。” 季鹤声被他这幅模样逗笑了,心里倒是暖暖的:“我觉得,咱们中国人自古就有‘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咱们现在跟世界上的大多数人相比,也算是‘达人’了。” “那就教呗!要我说宝贝你自己开创一个门派,然后收一大堆徒子徒孙。”略顿了顿,艾乐溢看了看季鹤声的脸色,“我看你挺喜欢小孩子的,咱们不能有孩子,那就多收几个徒弟嘛,要小正太那种,乖巧又可爱,到时候不让他们叫师父,就直接喊爹。” “得瑟吧你!”季鹤声用筷子敲他的碗边,“收徒弟哪是那么容易的事!要么就不收,要收就得好好教。我最担心的就是教一个混世魔王出来,将来横行霸道,像岳云雷那样的,炼成道术之后,还不得要做地球天皇啊?到时候连我们两个也对付不了可就糟了。” 艾乐溢把碗里的鸡翅挑出来放到季鹤声的碗里,然后从他那里夹过来一个鸡爪子啃:“其实你想的也太多了,咱们这幻波池目前还只开发出来冰山一角,还有好多地方没走到呢,我敢打赌,肯定还有别的更加高深的秘籍,所以你就算是把现在的《白阳天书》《九天都箓》和《玄阴真经》都拿出去给人也不怕,将来咱们要是拿到《天府秘籍》或者《贝叶禅经》,或是《灭魔宝箓》《少清秘芨》,那才是真正的超级道书。当年玩游戏的时候,竹山教教主把《九天都箓》修到满级,还不是被我横扫他的万竹山!杀了他的徒众!烧了他的道观!” 季鹤声想了一会:“那你说李东城这人怎么样?” “挺好的啊。”艾乐溢点头,“有爱心,有能力,你把道术传给他,会帮助不少人的。” “那就教吧,也得按照阳阳那么弄,得有规矩约束,这回你当掌门吧。” 艾乐溢抬头冲他笑:“那就看你是想当掌门还是掌门夫人了。” 季鹤声白了他一眼:“我都不想当!” “那就都不当!”艾乐溢给他出谋划策,“不如就让那个李东城做掌门,咱俩做太上掌门,嘿嘿,以后都这么弄,咱俩弄出十七八家的门派,到时候天底下的各大门派都是咱俩弄出来的,逢年过节弄个门派仙法联赛什么的,遇上搞不定的丧尸也可以召集人手,来个六大派围攻光明顶。” 季鹤声也觉得他说的有趣:“那也好,就这么办吧!”他让艾乐溢进屋把三部道书都拿出来,“咱们把哪些道术拿出来教给他呢?” 艾乐溢把碗放到一边,竖起一根手指头:“第一,你就把白阳图解找出前几层的功夫传给他,以后遇到谁合适的,都教他们这些。” “那不成,白阳天书是白阳派的独门秘籍,阳阳是白阳派掌门,我又不是……” “那第二种,你把除了教给阳阳的那些再拿出来一套教给别人,以后也要各教各的,互不重样,这样以后说不定真能弄出来几大门派。”艾乐溢过来楼起季鹤声,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咱俩做董事长,道书就是资本,就是生产资料,弄几个公司,将来走到哪,都要人家打板供着,也挺爽的。” 季鹤声点点头:“第二种方法好,九天都箓被我拆开了,我学一部分,你学一部分,阳阳学一部分,以后就不把它教给别人了,白阳天书彻底就算卖断给白阳派的,那咱们就只能把玄阴真经教给李东城了。只是这门功夫邪性的很,我怕他……” “没有邪性的功夫,只有邪性的人,李东城那人我看着不错,再说了,用玄阴七煞杀人跟用灵竹飞剑杀人有区别吗?把人一剑腰斩跟把人瞬间烧成飞灰有区别吗?更何况咱们两个也不是吃干饭的,他要是滥杀咱们再出来清理门户。” “那好吧,我就先交给他玄阴**,再教他炼制黑眚丝和黑煞剑的法子。” 第二天早上,两人从空间里出来。 李东城一直惦记着这件事,再加上担心丧尸,一夜都没睡好,而且一转眼的功夫,两个人就不见了,他生怕犯了两人忌讳,也不敢过来看,一夜之间不停地往这边瞅。 季鹤声在空间里也能够通过精神力集中到泥丸宫时感知外面的情况,他现在道行日益深厚,感知的范围也很大,趁他打了个盹的功夫就带着艾乐溢出来。 李东城只迷糊了一下,再抬起头时,艾乐溢和季鹤声已经出现在早晨薄薄的雾霭之中,艾乐溢提着一个竹篮子,里面装了好几个碗口大的蟠桃,走到悍马车边上用桶装矿泉水清洗,他这水可真的是矿泉水——从空间竹林里的泉眼处灌的。 季鹤声则提着宝剑站在昨日布下的阵法旁边塑料绳上贴符纸,那团黑雾比昨日更浓了,仿佛打翻了一团墨汁,翻腾涌动着,让人看了心悸恐慌。 李东城不敢打扰季鹤声,赶紧走向艾乐溢,艾乐溢笑呵呵地说:“去河边洗把脸,回来咱们吃桃子。” 这一夜下来,李东城憔悴不少,他到河边上洗脸,冰冷的河水扑在脸上头上,甚至浸入领口,精神为之一振,深吸了几口,回来找艾乐溢,一边道谢着接过桃子,一边试探地问:“昨天的事……” “你是说教你法术的事?” “是,不知道成不成?” 艾乐溢拿出一个树叶形状的绿色瓷盘,用水果刀把蟠桃切成骰子块大小摆在上面:“我跟他说了,他说师门道法,不宜外传……” 李东城瞬间又憔悴了不少,低头说:“是我冒昧了。” 艾乐溢笑了下:“其实吧,他倒是不少吝啬法术,而是怕你学了之后拿着咱们教的法术为非作歹。” “不会!”李东城听说还有缓和的余地,赶紧保证,“我发誓……” “这些都没有用,现在谁还相信这些啊。”艾乐溢看季鹤声还没忙完,就自己先拿了一块放进嘴里,“咱们仙道之中,还是很传统的,重视师承,道统传授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不能滥传滥教。” 李东城听出一点意思:“我愿意拜师!我爸爸是燕赵军区的团长,我舅舅是电业局的……” 艾乐溢摆手把他打断:“我们不是贪图着跟你要东西,我们的意思是,师承这个传统,你拜师学艺,我们把法术教给你,所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将来你如果不学好,我们打也打得,骂也骂得,如果你做的太过分,我们可是要清理门户的。” 李东城是聪明人,一听这话就明白了七八分:“我愿意拜师,只要你们交给我像昨天那样的法术,我愿意像待我爸一样待你们。” 艾乐溢带着他来找季鹤声,季鹤声却不干:“他比我大了三四岁,我可受不了他给我下跪,还是你来吧。” 艾乐溢小声地说:“你受不了?别的男人给你下跪,向你表示臣服,你不喜欢吗?” 季鹤声指着他:“你是那个……那个……什么来着?对了,鬼|畜!飓风大姐说的这个词,你喜欢s|m!” 艾乐溢有点无奈:“这还算不上是鬼|畜吧?我又不想虐待他,每个男人都有征服|欲的好吧!” 季鹤声表示完全不能理解:“要征服还是你自己去征服吧,总之我不喜欢,我爷爷说不是长辈受人跪拜是要折寿的。”忽然间惊叫一声,“你……你你你,你不会也想我给你下跪吧?像他们那样?” “我哪敢啊!”艾乐溢大叫冤枉,“要跪也是我给你跪啊。”说完抱住季鹤声的肩膀,在他耳朵上舔了一口,用哪种温柔到极致的声音说,“小鹤宝贝,只要你喜欢,让我怎么地都成。好不好?” 季鹤声瞬间脸上涨的通红,用力挣开他:“算了算了,我鸡皮疙瘩都要掉一地了。你去你去,让他做你徒弟,征服他,让我看看男人的征服|欲|望是啥样的。” 第71章 断桥相遇 艾乐溢更无奈了,他实在不想让爱人误会他是变|态,然而在他看来,确确实实每个男人都喜欢别人的臣服,喜欢赢得别人的崇敬以及礼拜,乃至于随意支配别人的自由财产,甚至是生命的欲|望,要不然怎么有“醒掌杀人剑,醉卧美人膝”这样的句子流传于世呢,古代人都喜欢做大权在握的帝王,只不过大家表现出来的形式和程度不一样,比如说岳云雷,比如说宇文清,比如说自己…… 不过艾乐溢还是让李东城按照正式礼节拜师,跪礼磕头奉茶,艾乐溢宣布他成为自己的记名弟子,给了他一张自己做的灵竹弩做礼物,并且宣布戒律,诸如不许用活人练功炼宝,对师父长辈要尊敬不许欺师灭祖之类,一共只有七条,倒也不十分严格,李东城全都一一答应。 “哥,你干嘛呢?为什么给他下跪!”李崇文最先醒过来,见状大呼小叫的把其他两个也给弄醒,全都惊讶地走过来。他们还以为李东城是有什么事要求艾乐溢,听李东城解释了一番才了解,不过虽然昨天晚上他们见到过碧火纷飞,焚尸成灰,然而到底没有看到两人在近处使用,还有些半信半疑,不过那边一大团煞气腾腾的黑雾让他们不敢公开质疑。 艾乐溢此时心中就已经有了成算:“我和你师叔要传给你的,是道家玄阴宗的法门,你如果学得好,将来能够把这一宗发扬光大,我和你师叔就让你做玄阴宗的宗主,将全部的玄阴真经传给你。” 艾乐溢并没有修炼玄阴真经,交代完了就把人交给季鹤声,季鹤声带着他来到河边:“咱们玄阴宗最基础的法宝就是黑眚丝,很多法宝都要用到它,因此你必须会炼。黑眚丝是以本门真元吸摄天地之间的黑眚煞气凝炼而成,一般需要到极污秽的地方去炼,如今有了丧尸,正好可以当做原材料。” 季鹤声先把修炼玄阴真气的心法教给他,又给他演示了一番如何画制玄阴神符,然后开始动手凝炼黑眚丝。 阵法里面那些丧尸已经完全“熔化”,只剩下一些骨头渣子,皮肉内脏,连头毛发都消融在浓浓的黑雾之中。 季鹤声以真元吸摄煞气进行凝炼,很快就从黑云里面抽出九条胳膊粗的黑烟,它们仿佛九条缆索,冲向天空,直达云端。 季鹤声说:“看到了没?这就是一阶的黑眚丝,下面我把它合炼成二阶的。”他念诵咒语,双手掐着印诀和在一起,那九条黑索便绞合到一处,初时有脸盆粗,随着季鹤声施法,逐渐凝炼变细,很快就收缩到自来水管那么粗,而且颜色也由黑色向灰色转化。 “二阶的黑眚丝威力还是不行,所以还要继续凝炼。”季鹤声嘴上说着,把一个个印诀手把手地教给李东城,很快又从黑云里面抽出九条黑索凝练成二阶,如此反复,炼出九条二阶黑眚丝,再把它们合拢绞合,变成拇指粗细,颜色灰白的三阶黑眚丝。 “这黑眚丝越炼越细,颜色越淡,十阶之后基本上肉眼就看不到了,不过威力却比现在强大了百倍。”季鹤声把黑眚丝收回来,只有一尺多长的一条烟线团在手里,“你来摸摸。” 李东城伸手一摸,顿时一股彻骨的寒气顺着手臂传进心里,登时打了个寒颤。 “这东西是天地之间的至污至秽之气炼成,普通人禁受不住,若用它把你缠住,不超过一个小时,你就没命了,二十四小时之后,你的身体也会像那些丧尸一样被他溶解了。” “好邪门的法术!”李崇文在旁边嘟囔。 “是啊,所以开始的时候我是不打算把它教给你哥的,只是阿溢说现在丧尸遍地,大家需要强大的实力来对抗丧尸,他还说法术没有正邪,人心才有正邪!” 李东城赶紧再次保证:“师叔放心,我绝不会用法术害人。” 赵月涵弱弱地问:“我们可以学吗?” 艾乐溢说:“我们只把这门法术教给东城,你们要学就找他,不过得加入玄阴宗,并且守玄阴宗的戒条。” 李东城拜师学艺,双方就成了一家人,艾乐溢从悍马上拿出食材,做了一锅西红柿鸡蛋面,李东城他们都是好多天没有吃过新鲜的蔬菜了,个个吃得狼吞虎咽。 吃完饭便要继续上路,艾乐溢和李东城去找车,季鹤声继续从黑云里面抽取黑眚丝,一直炼了六条三阶的黑眚丝,黑云已经淡薄得仿佛雾霭,不够再做一条三阶的了,如果做成低阶的又太蠢笨,不好收藏,季鹤声就用另外的法子把黑雾凝炼起来,做成玄阴神幕。 艾乐溢很快就开着悍马回来,李东城开了一辆海狮面包跟在后面。 “怎么选了这么个车?遇到丧尸也不禁撞啊。”季鹤声问,“镇上没有大车吗?” 李东城苦笑:“大车太费油了,这条路是绕开大城市北上最好走的,沿途的加油站很多都已经被人抽空了,咱们人少,用小车也好。” 大家把中客车里面的物资搬下来装进面包车,李东城跟王洪飞一起把后座卸了下来,不过就算这样腾出来的空间也不大,很多比较大的工具锅盆架机都只能扔掉。 悍马车性能好,在前面开路,王洪飞驾驶海狮在后面跟着,白虎仍然伏在车顶。 “阿溢,你说我们这样做好还是不好?”季鹤声剥一颗开心果送到正在开车的季鹤声嘴里,然后自己也吃了一颗。 “什么好不好?”艾乐溢转过戴墨镜的脸,张嘴接过递过去的开心果,“你舍不得把道书拿出来教给他们啊?” “那倒不是。我的意思是,你是怎么想的啊?真的要做太上掌门啊?” “咱们昨天晚上不是都说好了么。据我看来,我当初在游戏里的学的道法全都变成了道书藏在幻波池各个洞府里面,我当初学了六家旁门道法,去掉九天都箓还可以创立五个宗派。像你说的,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咱们传播道法,开枝散叶,往大了说,人类对抗丧尸以及躲避天灾地劫更有保障,往小了说,将来五宗会盟,各大宗主都是咱俩的弟子,那场面多酷啊!你对这事很反感吗?” 季鹤声摇摇头:“没有,是我想得太多了,你计划的很好,有点经营公司的意思,咱们是董事长,他们就是总经理?” “宝贝真聪明!”艾乐溢把右手伸过来捏季鹤声的脸,轻轻地捻着。 季鹤声任他捏着,继续喂他吃开心果:“咱们观察这一路,等到北京,如果李东城是那块材料,就把《玄阴真经》都传给他,让他在北京找合适的人传授法术吧。” 如今丧尸开始大量变异进化,t3灵长者的出现使丧尸的实力产生了质的飞跃,丧尸们开始有组织有目的地配合行动,原来人类做一个陷阱,丧尸哪怕被消灭得再多他们还是趋于本能义无返顾地冲上来,现在有了灵长者的带领却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而且丧尸几乎没有痛觉,个个悍不畏死,在跟人类的对抗之中逐渐开始占据上风。他们几万几十万地集体行动,成规模地进攻人类聚集的城市。 艾乐溢和季鹤声从碧海大学出来,这一路上没少从广播里听到某某城市被丧尸攻破沦陷的消息,军队已经收缩,集中保护重要的大型城市,比如政治中心经济中心工业重心,以及交通枢纽,至今中国还有超过一百条的铁路在畅通运营,比如着名的京九铁路,这在世界各国之中都是罕见的。 其他地方则围绕着这些重要城市建立人类基地,有官方的也有民办的,全民族联合起来抗尸救灾,艰难地在丧尸大军席卷天下的浪潮之中稳住阵地,一边积聚力量进行反攻。 艾乐溢选择的这条路多数在城市附近的村镇里穿过,一方面躲避丧尸密集的城市,一方面道路不至于太难走,而且也可以随时从乡镇补充所需要的物资。 他能够想到这点,其他人自然也能,路上遇到三波车队经过,看他们开着改装的悍马,顶上还蹲着一个威武凶悍的白虎,都纷纷打开车窗问要不要加入他们的车队。 加入人家的车队就要听人家的调配,他们车上的东西不少,还得分出去一些,因此都被季鹤声谢绝了。 谁知到了下午,大家又碰头了,前面有一条十米多宽的大河拦路,水泥桥已经断了,看样子是被炸断的,桥面上铺满了肉泥碎骨,已经干涸成了黑褐色,很显然这里经历过一场很凶险残酷的战争,一群人被大量丧尸围攻,最后逃到对岸,不得不用炸药将桥炸断。 此时在岸边停了不少车,之前开过来的三波人都卡在这了,还有昨天晚上遇见的络腮胡,他们只剩下了四个人,两个抱着半自动步枪在车里,小川拿着手枪坐在驾驶室里,络腮胡跟三个男人一边抽烟一边说话,看样子是另外三家车队的队长。 第72章 四位队长 看到季鹤声他们的悍马开过来,络腮胡的脸色开始变得难看起来,他跟旁边的三个队长说:“我说哥几个,你也别说你牛|逼,我也别说我厉害,看到那俩车没?里头就有个小娘们,是大明星赵月涵,你们那几个妞跟人家一比都是狗嚼过的豆腐渣,谁要是真有能耐,把大明星弄过来,咱们哥几个爽一宿,我就服他,看到这把手枪没?就送给他了。” 旁边一个满脸横肉的家伙斜眼看着由远而进的悍马,撇着嘴说:“我说老鲍,你不会在人家手上吃过亏吧?看你们这死德性,人也带伤,车也破烂,连前边风挡玻璃都碎了,那窟窿怎么看怎么像是虎爪子掏出来的。” 络腮胡有点赧然:“我说海江你管我跟他之间有什么龌龊呢,大明星赵月涵在他们车里是事实,况且你刚才还说你男女不忌呢,跟你说,那车里还有个孩子,长得白白净净,跟动画里走出来的一样,保你看一眼鸡|巴就硬。” 这时候悍马已经到了跟前开始减速,横肉男站起来拍拍屁股:“要是真像你说的那样好,回头我送你三十升油。”转身跟一个穿黑背心的手下说,“去,把家伙事拿出来预备着,让老火也准备好。” 那手下迟疑道:“用不着火哥出手吧?” “你懂什么!鲍老泉他们可是有步枪的,都在人家手上吃了亏,那车顶上的虎一看就不是简单的玩意,弄不好连子弹都打不透,咱们是把脑袋掖在裤腰带上混日子的,凡事都得小心点,可别阴沟里翻船!” 悍马刚刚停下,白虎就从车顶上窜了下去,嘴唇翻起,露出钢钎似的獠牙,向走过来的人嘶吼示威。 “大白别闹!”季鹤声跟艾乐溢走下车。 那龙海江看到车门开处,走下一个白白嫩嫩的少年,看上去绝对不会超过十六岁,季鹤声吃过九颗洗髓丹,身体里的污垢和杂质都排得干干净净,修到筑基期之后,真气转化为真元,体质越发纯净,一切杂质都被真元力分解消耗掉了,肤色白嫩如同婴儿,一头短碎头发黑得发亮,虽然艾乐溢的剪功差了点,但乱中反有一股飘逸的味道,目光尤其有神清澈,仿佛两眼甘泉,唇红齿白,上半身穿着短袖的青格衬衫,下半身是成套的七分裤,衬着手肘和小腿越发地雪白,脚上穿着黑皮凉鞋,前端露出精致的脚趾,确实跟动画里走出来的美少年一样,龙海江顿时觉得口干舌燥,浑身的热量开始向小腹聚集,真的看得硬了。 他在这发愣的功夫,另外两位队长打头迎了上去,一个戴着墨镜的小胡子向季鹤声握手介绍:“小兄弟你好,我叫吕托思,是末日车队的队长。这位是鸟叔,他的车队名字叫做蛇鸟。这是龙海江,你也得叫叔叔吧,这位是鲍老泉,听说你们认识?” 季鹤声刚要伸手,艾乐溢接过去:“大家好,我叫艾乐溢,咱们队长在后边,你们有什么事就跟他说。”挥手招来李东城,“呐,这就是我们队长李东城。” 把李东城推出去应付,艾乐溢把季鹤声拽了回来,季鹤声无奈地看了他一眼,艾乐溢跟他退回到悍马车旁边,小声说:“那几个人色迷迷地看你,都不是好人。” 季鹤声点头:“我看得出来,那咱们今天晚上就在这过夜吗?” 艾乐溢指了指不远处的断桥:“要单是咱们两个人还好办,只要把车塞进青木境里,然后用梯云链过去,但现在加上李东城他们就不好办了,梯云链没办法带这么多东西,所以还得想想别的办法,现在都这时候了,只能在这过一夜,明天早上再想办法。” 季鹤声说:“你不是说这些家伙都不是好人吗?在这里过夜安全不安全啊?” “他们不是好人,咱们也不是好人啊。呃……我是说……”艾乐溢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我是说,他们敢做初一,咱们就敢做十五,他们不是好人,咱们也可以暂时不做好人嘛。”艾乐溢扫了一眼龙海江裤裆里支起的帐篷,恨恨地把季鹤声脑袋扳到一边对着自己,“他们再恶还能恶得过大白么?” 季鹤声知道他醋劲上来了,感到好笑,抱着他的脑袋,在他嘴上亲了一口。 李东城过去交涉一番,回来说:“师父,师叔,桥断了,咱们没法过去,他们开车往上下游探过,上游是大生产水库,里面鱼找来许许多多的丧尸鸟,少说也得有上万只,下游是澄江市,三天前被丧尸攻陷,已经成了绝境。他们的意思是现在这里过一夜,明天再一起想办法过河。” 艾乐溢说:“你是队长,自己拿主意。” 李东城决定加入他们四家车队的联盟,毕竟要弄便桥可不是容易的事,况且还要防备丧尸夜袭,单凭他们香山车队根本没办法完成,况且人家都热情地邀请,要是拒绝的话,弄不好会引得人家一起敌视。 五家车队里规模最大的是吕托思的末日车队,他们有两辆中客分别作后勤车和维修车,还有两辆加固改装的牧马人做战斗主力,用的武器大多是复合弓弩。 人数最多的是蛇鸟车队,他们只有两辆车,一辆丰田陆地巡洋舰,坐着鸟叔和他的两个手下,鸟叔大约五十多岁年纪,有点秃顶,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手里拄着文明棍,总是笑眯眯地不说话。 另一辆是大客车,车窗上都车帘遮挡得严严实实,不过从缝隙中隐隐约约可以看到里面有男有女,人数最少在二十以上,车门总是关着的,只有司机下来抽烟,司机跟坐陆地巡洋舰的两个保镖都穿着迷彩裤,黑背心,看样子像是退伍军人,每人腰里都别着一把手枪。 实力最强的是龙海江的车队,五辆清一色的改装路虎,左右车门上都焊了三层獠牙,每个上面都坐着四个魁梧青年,他们也有半自动步枪,还有一把微冲,也不知是从哪里弄来的。 只有络腮胡鲍老泉的车队,只有一辆车窗严重破损的大客,人也只剩下四个,不过他们有两把步枪,真火拼起来战斗力不弱,也勉强被其他三家看成跟自己一个档次。 比起这四家,李东城的香山车队就有些弱得让人惨不忍睹,虽然有六个人,但李崇文是个孩子,季鹤声看上去像个孩子,赵月涵是个女的,王洪飞是个老实巴交的修车工人,就艾乐溢跟李东城人两个主力,跟那些浑身肌肉的退伍兵或者社会流氓相比也少了许多煞气。 他们唯一能让人心存忌惮的就是魁梧霸气的白虎和那头瞪着一双少白多的狼眼对着人淌口水的鬼面獒了。 大家把车子围成一个圆圈,越野车在外头,其他的车在里头,每家留出人在越野车上放哨,其余的都聚到中央做饭聊天。 李东城这边做的是腊肉焖饭,季鹤声亲自掌勺,系着蓝色的围裙,淘米切肉调味熬煮一气呵成。 远远地看着少年在那里麻利地操弄菜刀炒勺,龙海江暗吞口水,恨不得立刻就扑过去把人按到身子底下尽情地蹂躏一番。 感觉到发情公狼一般的目光,艾乐溢撇了检修车辆的李东城,过来给季鹤声搭手,正好把龙海江的视线给挡住,气得龙海江暗自咬牙,心说小兔崽子,待会把你脑袋打成蜂窝煤! 手下送过来烤好的猪腿,龙海江都没了胃口,径直走向季鹤声:“你们这饭做得挺香啊,待会分我一碗怎么样?” 季鹤声退边上的白虎非常讨厌这个家伙,见他靠近立刻就竖起脖子,露出尖牙示威。 直面白虎的威吓,饶是龙海江这样从尸山骨海里面爬出来的亡命之徒也有些心惊胆颤。 季鹤声正要说话,艾乐溢抢过话头:“我们粮食紧缺,每顿做的都是正好的,给你一碗咱们就要有人挨饿了。” “我不白占你们的便宜,拿烤猪肘跟你们换。”龙海江一摆手,让手下人把刚才烤得焦酥油黄的猪肘递过来。 艾乐溢接过猪肘递给季鹤声,然后成了一碗腊肉焖饭给龙海江。 捧着腊肉焖饭回来,龙海江感觉自己有点憋屈,不就是个小崽子嘛,想上就上了,何必这样委曲求全,用枪对上脑门,让他干什么不都得痛痛快快的? 他坐在马扎上,端着饭碗,一边看着季鹤声一边往嘴里扒饭,味道倒是真好吃,看见季鹤声往艾乐溢碗里挑腊肉,这心火更是烧得厉害,脑子里一边意淫着怎么蹂躏季鹤声一边默默盘算着怎么搞定那一虎一狗。 大家心怀鬼胎,各有各的打算,气氛很是有些诡异,吃过晚饭,吕托思提议大家拢一个篝火:“现在这个世道,能活着就不容易,大家天南海北的,在这里遇上了也算缘分,唠唠嗑热闹热闹,明天还得一起搭桥过河。” 第73章 冰火手铐 篝火熊熊地升起来,吕托思一个劲地张罗着让大家都聚到篝火旁,他拿出三箱啤酒和四瓶红酒,让龙海江又拿些肉出来,大家一起烧烤吃喝,鸟叔也笑眯眯地让保镖去车上拿了一大包薯片虾条鱿鱼丝之类的零食。 “这帮家伙图谋不轨。”艾乐溢小声说。 季鹤声点头:“可是他们到底要图什么?”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啊?”艾乐溢狠狠揉了揉季鹤声的头,“他们要图你啊,还有赵月涵。” “就为这个?”季鹤声有些不敢相信,“我看出那几个人看我跟赵月涵的眼光不好,不过……天底下真有那么多同志?况且为了找两个人爽一把,这成本也太高了吧?李东城有枪,咱们又有大白和藏獒。” “精虫上脑,色胆包天呗。”艾乐溢声音发冷,把手上的关节捏得喀吧吧地响,“他们应该还想要咱们的悍马和物资,想吃掉咱们!” 季鹤声看他的样子感到好像:“瞧你这表情,倒像是要吃了他们一样。”略犹豫了下,“咱们犯不上跟他们冲突,现在的人能活下来都不容易。要不咱俩趁他们不注意进青木境吧,你昨天不是还说要抓紧修炼,到幻波池其他洞里去看看,争取早日把道书都拿到吗?” “咱们走了,东城他们怎么办?你看那几个色鬼的眼光,都要黏在赵月涵身上了。” “他们发现咱们不在了,心里或许会有顾忌,况且我在空间里也能够感知外面的情况,如果他们真敢动手,再出来也不迟啊。” “不行!这帮人都是禽兽,不崩掉他几个大牙他们总是不死心,咱们又不怕他!”艾乐溢抓着季鹤声的手走出悍马车的阴影,又招呼赵月涵,“走啊走啊,一起去乐呵乐呵,崇文和洪飞看车就够了。不用怕,让大白和鬼王都在你身边保护你。” 龙海江看他们磨磨蹭蹭,早已经不耐烦,已经到了发作的边缘,这会见他们终于过来,方才转怒为喜。 吕托思热情地忙前忙后,给这个倒酒,给那个烤肉,他是想要捞好处的,因此一再地为龙海江提供条件,暗地里跟鲍老泉一个挑唆一个激将让龙海江动手。 鸟叔始终都是笑眯眯的模样,还向艾乐溢这边举杯致意,点头微笑:“烤肉里面加点红酒味道会更好。” “谢谢。”季鹤声也把酒杯举起来,轻点一下,然后喝了一口,剩下的酒淋上烤得流油的猪腿肉上。 龙海江跟季鹤声隔火对坐,看着他专注烤肉的神情,被额前碎发挡住的半张小脸,越看越是心痒难耐,以至于欲火中烧,裤裆里粘糊糊的,已经是忍无可忍了。 他正要说话,忽然看吕托思跟鲍老泉他们的目光都直勾勾地看向季鹤声那边,跟自己不同的是,他们注视的是季鹤声的手。 龙海江心中恼怒:老子看中的人你们也敢染指?腾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向季鹤声这边走过来,路过吕托思身边的时候,小胡子拉住他,朝季鹤声那边使了个眼色,他顺着目光看过去,原来,季鹤声竟然把手伸在了火里,那样两只白生生的手就那么若无其事地拿着一柄小刀插着肉在火里翻烤,刀只是普通的水果刀,塑料柄已经被卸了下去,只剩下刀刃,已经被烧得泛红,季鹤声捏刀烤肉,双手没有一点烧伤,就像魔术师一样。 龙海江先是感到诧异,没想到这个小美人还有这样的本事,不过接下来就觉得也没啥了不起的,不管是控火的神族还是龙族,只要程度够高都能够做到这一点。 他仍然大摇大摆地走过来,季鹤声左边是艾乐溢,他就绕到左边坐下,近距离看季鹤声的侧脸:“今年多大了?” 季鹤声看了他一眼:“十九。” “十九了?撒谎吧,我看你最多十六。” 季鹤声淡然一笑:“那是你的错觉。” “是吗?嘿嘿。”龙海江被他一口白牙笑得神魂颠倒,也把手伸进火里,在火焰之中去抓季鹤声的手腕。 季鹤声一翻腕,把刀刃对准他的手心,让他正好捏住那块烤好的肉上:“还没烤好呢,难道你喜欢吃不熟的?” 龙海江把刀尖上的烤肉抓下来放在嘴里大嚼,一边猥琐地笑:“我就喜欢吃嫩的。” “嫩的不好吃。”季鹤声又挑了一条肉送进火里,“有时候里面有骨头还硌牙。” “但是嫩的口感好。”龙海江嚼得满嘴流油,又用沾满油污的大手过来捏季鹤声的脸。 下一刻,在众人面前的篝火陡然间变成了绿色,碧绿碧绿的火苗,惨淡淡地跳跃着,照得坐在火堆旁边的人全都成了绿脸,仿佛拍恐怖片一样,而且刚才还热气逼人的火焰现在却连一点热气都没有,反而冰寒一片,大家都觉得面前的不是一堆篝火而是一个制冷空调机。 所有人都震惊了,就连龙海江也呆住。 季鹤声拍了拍艾乐溢的膝盖表示安抚,然后伸手往火里一抓,扯出来一条火线,又在旁边的矿泉水瓶里撤出一条水线,摆弄了几下就编成一副手铐,一头铐在龙海江伸出来的手上,另一头铐在他的小腿上,那火被抽出来之后就恢复成了橘红色,跟水绞在一起,倒十分好看。 龙海江惊醒过来,急忙抬手,却被水火铐紧紧铐住,右手腕连着左小腿,看上去只是随时都可能散去的水流跟火焰,却比钢丝还韧,他拽了几下都没拽开。 季鹤声又向他笑道:“不好吃吧?” 他扬手打了个响指,束缚着龙海江的水火铐就砰地炸裂开来,火星四射之际,先把衣服烧焦,皮肉也烤出一圈燎泡,之后又炸起一团寒雾,冻得肢体没了知觉。 龙海江终于站起来,裤子在小腿处被烧穿了一圈,下面半条裤腿直接掉下来,露出长满黑毛的粗腿。他脸色铁青,看着季鹤声想要伸手拔枪,不过还是忍住了。 吕托思过来打圆场:“鹤声这魔术变得好,不过你只给海江烤肉,不能厚此薄彼啊,也得给我烤个,哥哥我爱吃全熟的。”他过来把龙海江拽走,“来来来,我这里正好有嫩的,海江你是这方面的行家,来给验验货?” 龙海江刚开始只把季鹤声当成了没什么本事的小孩子,不过是任凭自己拿捏的玩意儿,如今看他露了这一手本事,看样子控火的能力不输于自己队伍中的老火,因摸不定深浅,也就暂时隐忍,借坡下驴,跟吕托思过去。 鲍老泉也说:“你们之前还都吹牛|逼,说自己的妞子多么正点,正好这天也晚了,酒足饭饱的,都拉出来溜溜啊!” 吕托思叫过一个手下,小声交代了几句,那手下就去他们的后勤车上带下一个女人,看上去能有二十出头,留着长发,穿着露脐短衣,下边是黑色超短裙,两条修长的腿,脚上穿着水晶高跟鞋。 “小雨,过来。”吕托思招呼。 女人走到吕托思身边坐下:“吕哥。” “来,我给你介绍,这是你龙哥,这是鲍叔,这是鸟叔,那个是鹤声弟弟,那个是乐溢弟弟,那个是东城哥。” 他没介绍一个,小雨就跟着叫人。 鲍老泉打量了小雨几眼,不阴不阳地说:“看着也还行,只是比起人家可差得远了,海江你呢?” 龙海江看着小雨,又看了看季鹤声,再看看赵月涵,确实是没法比,见鲍老泉催促,有点烦躁,也让手下去车上找人。 很快,他的手下也带了个女的来,大约有三十岁年纪,长得体态丰满,风韵十足,踩着高跟鞋,扭着水蛇腰过来,把胳膊缠在龙海江的脖子上:“龙哥,你找我?” 鲍老泉大笑:“你这个太老了吧!” 龙海江拦住女人的腰身,大手揉捏着她的胸部:“老的有味嫩的香,燕子虽然年岁不小,但若论技术,这里可没人能比得上他。” 鲍老泉继续笑:“这我可不信了,海江,要不你让她表演几手给咱们开开眼界?” “会让你见识到的。”龙海江笑得淡淡的,“鸟叔,你总不声不响的,那车上看样子没少装人,捂得忒严实,肯定装着好货。” 鸟叔赶紧推辞:“我口味跟你们不同,就不拿出来献丑了。” “哎,鸟叔你这么说就不对了。”鲍老泉煽风点火,“在这里五个车队,除了我这个最穷的,人家个个都把带的妞亮出来了,你也不是没有,在那藏着掖着,可是不给我们几个面子!尤其是海江,现在可正憋着火呐!” 鸟叔放下刀叉,拿起手帕,优雅地擦了擦嘴:“我倒也不是小气,车上也确实装了几个正点的,只是呢……” “没什么知识的!鸟叔你可别再找借口了,咱们哥们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你就干脆点,直接把人领出来就完了!” “好吧,既然大家都想看,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鸟叔把保镖叫来,让他去车上领人。 第74章 车队火拼 鸟叔的那辆大客车玻璃都用窗帘胶带捂得严严实实,这大夏天的也不见一点风,大家都对里面到底装了什么人而好奇心十足,见鸟叔让手下去叫人,都停下了手里的事情,抻长了脖子看过去。 很快,客车门打开,里面走出一个女子,看模样有十□岁,穿着一身雪白的护士装,超短裙,白布鞋,脸上一片潮红,带着羞涩和紧张,走路姿势有点怪异,夹着向前走。 大家还未惊叹完,后面又有一个出来,也是同样的年纪同样的身高,只是体型更结实一些,穿着一身警服,翠绿色的短袖衬衫,笔挺有线,脸上也是红润一片,汗津津的。 警花后面又跟着一位空姐,空姐后面是学生,四个女孩走到鸟叔跟前,排成一排。 鸟叔给大家介绍:“我呢,口味跟你们不一样,我更喜欢清纯的女孩子。”他用手拉过穿着护士装的,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然后把手伸进她的超短裙里揉搓着,“这是龙珠,我收藏的四大名器之首。”再把手拿出来时,已经是**的,还捏着一个白色的跳|蛋,还在嗡嗡地震动,他把它塞进女孩的嘴里,让她衔着,然后让他站在一边,又拉过警花,“这可是个真的警察哦,啊,龙珠也是真的护士,我个人来讲最讨厌赝品了。”又从她裙子底下拿出一个玉石短棍。 季鹤声吃惊地向艾乐溢看去,艾乐溢也正好望过来,短暂地无声交流之后,同时微微点头。季鹤声把烤好的肉交给赵月涵,趁机小声嘱咐了几句。 赵月涵脸上早已经通红,又是尴尬又是愤怒,站起身跟李东城说:“东城哥,我想去厕所,你陪我过去看下人。” 李东城站起来跟她一起走向外围的悍马,鲍老泉满脸|淫|笑:“该不会是看得起了性,要去找什么东西捅着解闷吧?大明星,那小子太短太细,而且小毛驴拉车也没有长劲,不如我陪你去吧。”他说着竟然真的站起身要跟去。 白虎陡然竖起脖子,低吼一声,惊得鲍老泉变了眼颜色,倒退一步。 眼看着李东城带着赵月涵走进了黑暗里,季鹤声问正在给大家介绍第四个空姐的鸟叔:“你今年应该有五十岁了吧?” 鸟叔依然是那副慈祥的模样:“我今年五十二。”又很满足地自叹,“正是年富力强啊!” “你有儿女吗?”季鹤声问得很平静。 鸟叔回忆:“有一个儿子,呐,就在那边了。”他用手指了指开车的司机,“我们父子俩相依为命呐。” “你们爷俩都这么玩女人?” 鸟叔摇头:“不不不,小哲他喜欢男孩子,他收藏了一个极品的男孩,这几天正玩得高兴。”他扫视了一下大家,“你们没有喜欢男人的,要不然倒是可以跟他交流交流。” 鲍老泉在那边接口:“谁说没有的,刚才海江就看着鹤声硬了,是不是海江?” 季鹤声又要说话,艾乐溢在旁边怒吼一声:“跟这么一群人渣费什么话!” 瞬息之间,大家中央的篝火又重新变成碧绿色,他双掌猛地一推,轰地一下,数不清的火团火星四射飞迸。 鲍老泉首当其冲,被一大团碧火包裹,烧得撕心裂肺地呼号翻滚,然而只短短数秒之间,他就化成了一把白灰。 季鹤声也同时出手,双手五指张开,飞出九条黑眚丝,仿佛灵蛇一样,缠上那些举枪的手下,那黑丝是天地间最污浊的煞气凝炼而成,看上去只是孱弱的一条灰烟,然而缠在身上,立刻让人凉透骨髓,连一点力气也生不起来,连人带枪跌在地上。 “砰!”季鹤声打出一道摧心雷,强烈雷光狠狠劈在鸟叔的头上,将他的脑袋打成粉碎,碎骨烂肉混合着脑浆溅了那坐在鸟叔大腿上的空姐满头满脸。 这一切都不过发生在电火石光之间,艾乐溢和季鹤声暴起发难杀了两人,之后同时向后急退,女人的尖叫,男人的怒吼,连同枪声同时响起。 艾乐溢拉着季鹤声的手退到末日车队的维修车后面:“既然做了,就把事情做得彻底些。大蛇不死,不留后患,跟这些人渣也用不着手软。” “要怎么做,我都听你的。” “好!亮剑!”两人同时掐动剑诀,运转真元跟车里的双剑相感应,聚萤铸雪化成两道耀眼的精光从北李东城打开的车门里飞出来,落到两人手里。 白虎这时候已经扑了出去,在这些人里,他最讨厌龙海江,因此一上来就把他扑倒在地,龙海江也是进化者,力大无穷,竟然顶着白虎的下颚不让他咬下来。 白虎两只前爪紧紧伸出来抠进他的肩骨,两只后爪扣住他的双腿小腹向下猛蹬,只四五下,就把他裤子抓烂,两条腿上鲜血狂涌,连肚皮都豁开了。 他的那些手下对准白虎开枪,白虎疼得不行,不得不放开龙海江,怒吼一声,扑向旁边一个枪手,张开血盆大口将他的脑袋咬碎嚼食,他站在无头的尸体上,嘴角流着脑浆和鲜血,回头咆哮,惊得一群人连连倒退。 “开枪!给我打死他!”龙海江大声怒吼,“老火!还不出手杀了那只畜生!” 不管是步枪还是手枪,都没办法打透白虎的皮,只是让他更加愤怒,然而龙海江身后一辆路虎车中飞出来的两个团蓝色火焰却让他忌惮,那火的温度远比普通火焰要高,老虎青蓝色的眼睛里闪烁着跳动的火苗,他选择了躲闪,转身向鲍老泉客车那边跑去,几步就窜上车顶,之后跑到车子的另一边,爪子往下一捞,就抠入一个端着步枪的男人胸膛里,这话上车顶,咬碎脑袋,之后把身体甩向随后追上来的蓝焰,然后翻身钻进车里。 那蓝焰温度极高,连铁也能熔化,被人控制着,对白虎穷追不舍。 龙海江在两手下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好!好!老火再加把劲,烧死那畜生!”又命令两个手下去逮艾乐溢和季鹤声,话没说完,猛然黑暗里射出两道耀眼长虹,一道仿佛白炽烛火,光亮柔和,好像彗星疾行一般,将他伸出来的胳膊齐肘砍断,另一道似北极冰封,寒气森森,从他脖子上一掠而过,使得一颗满脸横肉,大口骂街的脑袋滚落下来。 双剑越过他之后汇合,剑光融在一起,化作一条十米多长的光虹,向下一挥,将龙海江的主驾路虎砍成两半,藏在里面的老火连滚带爬冲下车,逃向黑暗之中。 龙海江的手下几乎魂飞魄散,一边逃向自己的车队,一边回枪射击,被艾乐溢放出二十五团碧绿的鬼火缠上,顷刻之间烧成飞灰。 艾乐溢和季鹤声暴起发难,不过两三分钟就解决战斗,鸟叔被雷劈死,他的儿子想要开车逃跑,被李东城一枪爆头,也死于非命。鲍老泉和在车上的两个手下都死了。 龙海江被季鹤声一剑枭首,手下也大多被艾乐溢用五火烧死,地上黑眚丝捆着九个人,两个是鸟叔的保镖,一个是鲍老泉手下的小川,其余六个都是龙海江的人。 鸟叔找来的四个女孩,包括龙海江的熟女燕子都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请求饶命。 吕托思一伙看的目瞪口呆,心惊肉跳之余,吓出一身冷汗,艰难地挤出一丝苦涩的笑:“鹤声,乐溢,我……” “你比他们强点不多。”艾乐溢冷冷地看他,“这个小雨不会是让你抢来的吧?” “不是不是,真的不是,我们俩是真心相爱的,是不是小雨?是不是?你倒是说话啊!” 小雨吓得瑟瑟发抖,刚才龙海江脑袋掉下来时,腔子里的血可喷他脸上不少,这回被吕托思半抱着,小鸡啄米一样点头。 艾乐溢用手向他们虚点:“好自为之!” 季鹤声用手指着地上的捆着的九个男人问:“这些人怎么办?” “都杀了!”艾乐溢煞气十足地说。 那些人都吓坏了,身子在地上蠕动着,拼命地求饶:“饶命啊!别杀我!”有的干脆直接哭出来:“我们也是听命行事啊!求求你们别杀我。” “要不给大白吃了吧。”季鹤声很恳切地说。 白虎也很配合地在他们身上走来走去,大嘴在这个脸上嗅嗅,那个身上闻闻,仿佛在挑哪个味道更好。 有几个当场吓得尿了裤子:“不要杀我!求求你们,别杀我,我可以为你们做任何事!” 艾乐溢看吓唬得差不多了,便跟季鹤声使了个眼色,季鹤声收回了黑眚丝,这群人得了自由,都赶紧跪起来继续求饶。 “爬过来,在这里跪好,双手抱头!”九个人都听他的话,到聚萤剑所指的地方两手抱在头顶上跪成一排,“先在这反省!”然后又叫过那四个女孩,“你们过来,说说吧,都是怎么回事。” 那个穿警服的还比较硬气点:“我是彬州市东礼分局的民警,那里沦陷,我跑了出来,也组建过一个车队想去附近的一个人类基地,结果遇上那个老变态!他杀了我们车队里的所有男人,留下女人供他玩乐,他,他下流无耻,手段卑鄙,这一路上玩死了不少女孩,即使命大不被他折磨死,一旦玩腻了也会扔到丧尸堆里。” 第75章 神奇男孩 艾乐溢用手指了跪在一边的两个保镖:“他们两个有没有做过那些事?” “那倒没有,老变态从来不跟人分享女人,玩腻了的也都弄死,以免浪费粮食。” 艾乐溢点了点头,跟那俩保镖说:“你俩叫什么名字?” 两人赶紧说:“我叫赵飞,他叫刘维。” “退伍兵?” “不是,我俩是保镖学校毕业的。” 艾乐溢点头:“起来吧。”又指着那个叫燕子的熟女,“你怎么回事啊?” 燕子哭得泣不成声:“我是被龙海江抢来的,我老公是加油站工人,被龙海江吊在车后边拖死了。我没办法……” 季鹤声说:“你也不想给你丈夫报仇?” “报了仇又能怎么样。我无依无靠的,还不是得饿死,龙海江虽然是个混蛋,但对我还算不错……” 季鹤声心里一阵难过看了艾乐溢一眼。 “哪怕你被人捏一下脸蛋儿,我都剁了他的爪子!”艾乐溢杀气十足地说。 季鹤声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艾乐溢确定这些人里没有实在穷凶极恶的,就让他们起来了,问他们的打算,原来跟着鲍老泉的白雨川最先表态:“我愿意跟你们一起。” “为什么?我们杀了你们队长啊。”季鹤声问。 “老鲍死了,我也没地方去,只求你们给我一口吃的,我什么都能干,我会开车,还会修电路,我以前做过电工。” 季鹤声笑了:“这是个技术型人才啊,那络腮胡子把你当打手用还真是屈才了。” 艾乐溢说:“你可以跟着我们,只要你不起什么不该起的心思。” 之后赵飞和刘维也赶紧表态:“我们也会开车,还可以架势游艇和直升机,我们家乡也都沦陷了,亲人都成了丧尸,被蛇鸟雇佣这一路也是混日子过,我们也只要一口吃的就行。” 艾乐溢也答应了,最后是龙海江那六个手下,他们竟然都是荆楚军区的在籍军人,尸灾爆发之后,他们营被派到穆州,支援一个人类基地,后来被丧尸大军攻陷,他们夺路跑出来。龙海江本来是想带他们去北方投奔自己的一个表哥,据说是现在的一个人类基地的最高首领,却没想到发生了这种事。 艾乐溢跟季鹤声听完一阵皱眉,他们想起了支援碧海大学的宋营长他们,同样都是军人,这差距也太大了。 艾乐溢盘问一番,把他们都给收了,毕竟如果不要他们,他们肯定会加入吕托思他们的队伍,那帮人也不是什么好鸟。 这一场火拼,香山车队收获颇丰,首先人手增加了九个,全都是能打能拼的青壮,六个军人两个保镖,阵容不可谓不豪华。又得了半自动步枪十二把,手枪二十四把,微型冲锋枪一挺,子弹三箱,手雷十六枚,炸药两箱,其他各种物资不算。又得了一辆陆地巡洋舰,四辆路虎,都是经过高程度改装的,还有一辆大客,据警花说,那是蛇鸟老变态花了不少心血改造用来享受的。 艾乐溢跟季鹤声,在赵飞等人的陪同下走进了客车,看了车里的装饰,两人只能用穷奢极欲来形容,另外一个词,就是变态! 车里的桌椅都被拆除了,里面大致被分成三截,被齐腰的铁板隔开,上面有纱帘和厚棉帘,可以随时放下来。一进车门首先到达客厅,里面有一张小茶几,两边还有沙发,脚上包着铁皮焊在地板上。 四个角各有一个红木柜,打开了里头放着杯盘碗碟,餐具茶具,以及各种生活用品,还有一个里面放着各种只能在成人店里才能见到的东西,各种型号各种用途的都有,门上的塑料套里还放着许多各种颜色的玻璃瓶,里面装着不知名的液体,上面全是外国文字。 往前走是驾驶室,一般情况下,除了蛇鸟和他儿子之外,其他人都不许往这里来,这里有不知从什么车里拆下来的真皮座椅,并排五个拼成沙发,还有车载电视冰箱酒柜之类,艾乐溢是识货的:“这两瓶红酒,最少值十万块钱。” 从客厅往后走是卧室,两两相对放着四张床,都是上下铺,宣软的床垫,鹅绒的被褥,上面还有真丝的帐幔。 过了卧室,车尾还用铁栏杆单独隔出一个空间,刘维做向导给大家介绍:“那是用来折磨人的,鸟叔和他儿子捉了男孩女孩来要是不听话就关在这里,经常把人倒吊着不给饭吃,或者是电击火烤……” 其实不用他说,那里现在就关着一个男孩,那孩子身上光溜溜的不着一缕,看年纪应该只有十二三岁,全身上下尽是触目惊心的鞭痕,大腿根上还有烟头烫过的烟花,钢针扎过的红点,胸脯和大腿还在渗血,除了那张绷得紧紧的小脸之外,几乎没有一个好地方。 “那些混蛋果然是畜生!”向来好脾气的季鹤声也忍不住骂出口,走过去挥动铸雪剑,咔嚓一声将锁砍下来,又劈断了锁着男孩的手铐和脚镣。 那男孩冷着一张小脸:“奢致远呢?” 刘维在旁边接口:“他和他爹都被打死了,就是这位小哥哥救了你,还不快谢谢人家?” 男孩皱紧眉头,瞪着季鹤声:“你为什么打死他?” 季鹤声有些发怔,艾乐溢过来说:“那奢致远那么折磨你,我杀了他救你出来,你难道还不高兴?” 男孩仰头打量艾乐溢,眸子里一亮,皱紧的眉头迅速舒展开:“那我就谢谢你咯。”说完活动活动手腕,故自地从笼里走出来,到前头驾驶室里打开沙发旁边的柜子,从里面找出一件衬衫披在身上,下摆一直垂到大腿,左右看了看,觉得不错,又回来问艾乐溢,“救人救到底吧,有吃的吗?给点。” 所有人都被这男孩的淡定弄得很不淡定,季鹤声从兜里拿出一块心形的巧克力给他:“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白了他一眼,满脸不屑的样子,仿佛在看一件很脏的东西,并不说话,自剥了巧克力外面的金纸,然后塞进嘴里嚼着吃。 艾乐溢不乐意了:“问你话呢,叫什名字?” “徐梦。”男孩嘴里含着巧克力,含糊地回答,又伸出满是针眼和伤痕的手指向二人手里的宝剑,“你们的剑很漂亮,是从哪里得来的?” “要你管!小孩子别那么事多。咱们都先出去,还得排班睡觉和守夜,东城,你给他看看身上的伤,我车里有药膏,你给他抹上。” “我不要他给我弄!”男孩厌恶地瞥了李东城一眼,尖声叫道,“我不要别人碰我的身体!我只要你给我弄。” 艾乐溢皱起了眉头:“我没空,让……” “你不给我弄我就不治。”男孩赌气似地。 “你爱治不治!”艾乐溢就要拉着季鹤声出去。 季鹤声劝他:“还是算了吧,跟个孩子计较什么,他可能是看你有安全感,看你像好人,你就给看看吧,那身伤可不轻,弄不好留了大面积的疤以后可怎么办?” 艾乐溢本来也是个挺和气的人,然而这个叫徐梦的小家伙讨厌他的心上人,他自然不高兴,被季鹤声连劝了几句,这才拿过李东城取来的药膏给徐梦涂抹伤口。 小孩老老实实地脱光了任艾乐溢摆弄,他身上那些伤口看上去触目惊心,连大人都觉得难以忍受,然而他却根本不在乎似的,连涂到右胸脯上最重的烙铁烫伤时都不皱一下眉头。 男孩吃完了巧克力,就瞪着堪比高立阳的大眼睛看着艾乐溢,带着三分好奇和七分满足:“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呢?” “你叫我溢哥吧,这是你鹤哥。” 徐梦不理会他的后半句,向刘维问:“大哥哥叫什么名字?” 刘维本不想回答,不过还是鬼使神差地说出来:“叫艾乐溢。” “艾乐溢,艾乐溢,因为爱?所以乐意?还是快乐洋溢?”徐梦喃喃咀嚼几遍,忽然笑着说,“以后我就叫你艾哥哥吧。” “不可以!”艾乐溢斩钉截铁地说,“不许这么肉麻地喊我。” 徐梦皱紧了眉头,歪着脑袋想了想:“那我叫你阿溢,好不好?” 艾乐溢有些奇怪地抬起头看了看他:“也不行,只有一个人能叫我阿溢。” “真的不不行吗?”徐梦拉住了艾乐溢的手,小孩的手软软的嫩嫩的,大眼睛水汪汪的,仿佛一弯清泉,带着几分委屈在那里卖萌,“让我也叫你阿溢好不好?” 艾乐溢一怔,要答应的话就要脱口而出,随即摇了摇头:“不行!”随手把药膏甩给李东城,“上完药了,给他弄点吃的,如果他实在不愿意吃就算了。” 季鹤声和他走出来,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背后那两道凶狠的目光,仿佛是一只被强夺了食物的小狼。 “那孩子我觉得有点奇怪。”艾乐溢小声跟季鹤声说。 “是有点怪,不过具体哪里怪我又说不上来。他非常讨厌我,无视其他人,唯独很依恋你。”季鹤声分析。 “这孩子绝对不简单,你看他哪有一点像是被人家擒捉虐待过的样子?如果没有那一身伤的话,我还得以为他是那辆车的主人!徐梦,徐梦,怎么这么熟悉?我应该在哪见过他……” 第76章 尸鸟水库 第二天早上,李东城让赵月涵她们六个女的做饭,其他人把龙海江和蛇鸟他们那些废弃的车子上把物资搬下来,这回大客车当做后勤车,食物饮料和生活物资都搬到那上面去,李东城那辆小面包改成工具车,所有的板子钳子以及各种缆绳之类都放在那里。 这两辆车交给王洪飞和白雨川开,他带着弟弟开巡洋舰,刘维和赵飞加上六个当兵的两两一组开路虎,每辆车上一个司机一个枪手,三辆在前面开路,两辆在后面断后,保护中央的后勤车和工具车。 虽然他们掌握的枪支不少,但子弹有限,打一发就少一发,所以不能都拿出来滥用,否则像赵月涵这样的,一百下也未必能打爆一个丧尸的脑袋,就算给她一支步枪也只能是白白浪费子弹,而且还容易误伤自己人。 所以李东城只给男人每人配一支手枪,每辆车上配一支步枪,其余的全都封存起来,又来问艾乐溢和季鹤声,艾乐溢挑了一对手枪,跟季鹤声一人一支:“以后我教你练枪。”说着上下打量了季鹤声一番,“改天咱俩弄套沙漠之狐的军服穿,每人一把冲锋枪,肯定很棒!” 季鹤声接过枪摆弄几下:“我倒是觉得,咱俩一人一身古装,背着宝剑,也会很好。” 艾乐溢点头:“古装飘逸,军装酷帅,以后遇到咱们就收集起来,每天换着穿。” 季鹤声问他俩:“你们打算怎么过河啊?” 李东城指着下游方向说:“待会我带他们往城里那边跑一趟,看看有什么能用的,想办法回来搭一座浮桥。” 这时候赵月涵她们招呼大家吃饭,煮得一锅挂面,配腐乳和辣酱吃,每人都拿了自己的不锈钢饭缸过去领。 季鹤声跟艾乐溢没过去,他俩依然站在河边上说话:“大桥断裂的地方可不窄,而且河水又深,要想在这里弄一座禁得住车辆通行的桥可不容易。” 艾乐溢点头:“我估计东城心里也没多少底气,这次进城主要是想弄些油的。如果实在不行,就只能放弃这些车子了。” “那咱们的悍马也得扔这?” “只要跟他们一路进京,而你又不想暴露空间的话,悍马也只能弃掉。” 季鹤声有些舍不得:“其实,我们或许还有别的办法过河。” “还有什么办法?梯云链吗?你能带车过去?” “不能,不用梯云链,我可以用玄阴神幕。”季鹤声左手张开,掌心出现一层淡淡的黑烟,“玄阴神幕应该是可以的,只是这东西昨天晚上才刚刚成型,不够凝练,如果,咱们再把它好好练练,肯定可以帮大家过河的。” 艾乐溢也来了兴致:“如果你有把握的话,咱们就练啊,毕竟这是法宝,以后也用的上。” 季鹤声想了想:“听他们说,上游是个大水库,那里到处都是丧尸鸟,而下游是个被丧尸攻陷的城市,咱们去哪边?” “你说呢?” “李东城他们去下游,咱们就去上游吧,丧尸鸟对人类的危害太大,咱们多杀一些。” 两人商议已定,艾乐溢去开悍马,告诉李东城:“我和你师叔去水库那边看看,今天晚上可能不回来,这边你都安排好,不用管我们。” 那小孩徐梦原本蹲在一边吃面,这时端着饭缸跳起来:“我也跟你去!” “我们去打丧尸鸟,你跟着干嘛?” “我也跟你们去打丧尸鸟!” “你老实在这呆着吧,跟着你东城哥他们,不许添乱!” 艾乐溢不怎么喜欢这小孩,转身过去发动悍马,徐梦放下饭缸,迈开两条小腿就追过来,白虎纵身跳到他面前,张开大口,狰狞低吼。 徐梦吓了一跳:“你给我让开!” 白虎向前迈步,又是一声低吼。 这时艾乐溢已经开动悍马往沿江大道开过去了,在道口接了季鹤声上车,然后向东开去,白虎又冲徐梦示威地吼一声,然后转身飞纵,脊柱像弹簧一样弓起弹开,四爪飞扑,几步就窜到悍马车身后,飞身跳上车顶。 徐梦站在原地,把牙齿咬得咯吱吱地响,小拳头攥得紧紧地,把饭缸的柄都给捏的扭曲变形,一双眸子里闪烁着诡异的红光。 大生产水库已经算是历史悠久,还是知青上山下乡那个年月建的,刚开始是为了缓解周围乡镇的旱情,后来乡镇都改建了,耕地也没有了,水库闸门十几年不开,慢慢地就成了一个人工湖。 穿过已经荒废的高尔夫球场,悍马在狭窄的柏油路上爬坡,一直开到围湖石堤上,两人下车的时候,已经有一群丧尸白鹭在头顶上盘旋了,共有二十多只,就在五六米高的地方来回飞舞,长长的喙上长满密刺般的獠牙,一双眼珠猩红可怖。他们贪婪地看着下面的美味,恨不能立刻冲下来大快朵颐,只因为那头白虎看上去太过凶猛,才强忍着饥饿。 “你就在这里布置吧,我给你护法。”艾乐溢拿出鬼火旗,又把两支灵竹尸放出来,让他们立在季鹤声的身边。 “怎么这么少啊?现在虽然是白天,但是t1丧尸的身体不会腐烂,所以不怕阳光。”季鹤声仰头看了看,“这几个根本不够用啊。” “应该都在那里吧。”艾乐溢指着对岸缓滩上的大片芦苇地,“这些鸟生前的窝应该都是在这里,只是不知道他们变成丧尸之后还会不会这样,不过他们也可能在其他地方觅食。” 季鹤声拿出玄阴神符在地上布成玄阴七煞炼魄大阵,然后取出九条黑眚丝,在手里轻轻一顿,它们便开始疯长起来,烟柱一样笔直升起,很快就到了那些丧尸白鹭的高度,九条黑眚丝分别缠住一个然后向下拖拽。 丧尸白鹭被缠住之后,玄阴煞气迅速侵入骨肉,虽然作为丧尸,他们比人类对这种法宝的抵抗力要强一点,还有扑腾挣扎的余地,但也无法挣断那看似一口气就能吹短的烟丝。 季鹤声将他们从天上扯下来,扔进炼魄大阵里面,其他的丧尸白鹭也都呼啸着俯冲下来,艾乐溢将鬼火幡一抖,砰地一下,凭空暴起一团绿火,丧尸鸟怪叫连连,全身都变成绿色的火球,连钢刀都很难砍断的羽毛在碧火之中迅速化成白色的灰烬,他们像下饺子一样落到下方的阵中,只有极少数逃了出去,然而季鹤声的黑眚丝再次发出,紧随着丧尸鸟的身后追赶,它们迅速延长到一百米二百米,将那些丧尸鸟缠住,然后拖拽下来。 不过二十多只丧尸鸟,在两人面前根本不堪一击,转眼之间就都成了俘虏,被抓紧阵中,季鹤声扬手发出玄阴神雷,将大阵震动,平地涌起一股股的黑色煞气,丧尸鸟们还在奋力扑腾,四处乱撞,却再也无法冲破无形的屏障,只能被玄阴神煞将自己的身体一点点地腐蚀溶化,最终汇合成一大团的玄阴神煞。 这些鸟们扑腾嘶吼,很快就惊动了周围的丧尸动物,最先赶到的是一群丧尸野鸭,有一百多只,从对岸的芦苇荡里飞出来,紧跟着东边又飞来一群丧尸大雁,也有一百多只,双方在湖顶上汇合成一大群,然后遮天避日地往河堤上俯冲。他们变成丧尸之后,力道比之前增大了十倍!俯冲之时就像是一发发的炮弹。 艾乐溢挥动鬼火幡,先将鬼火迎着鸟群飞去,升空百米进入鸟群,二十五团脸盆大的碧磷鬼火成梅花状散开,然后画弧飞动,搅乱鸟群,不断有鸟毛被烧光的丧尸鸟坠落下来,大多落尽湖里。 季鹤声将黑眚丝编织成一张巨大的网护在头顶上,只要有丧尸鸟冲下来,立刻就被缠住,然后送入下面的炼魄阵里。 两人分工明确,配合默契,只用了不到十分钟,就彻底粉碎了丧尸鸟们的进攻,大多数都被送进阵里,还有四五十只都落到了湖里,大多数都在水面上扑腾,还有的沉浸了湖里,季鹤声将它们用黑眚丝打捞上来。 “我终于知道人们为啥总说拔毛的凤凰不如鸡了。”艾乐溢站在石堤边上感叹,“这群家伙战斗力不弱,翅膀上最硬的羽毛连子弹也能挡住,要是普通人在没有任何隐蔽物的平地上遇到这群东西就是死路一条了,无论用刀砍还是用枪打,都没办法跟他们对抗。现在看看,他们没了羽毛,就算是一条鱼都能吃了他们……” 他的话还没说完,水里就真的出现了一条鱼,那是一条三米多长的鲤鱼,浑身鳞片都闪着黑铁光泽,一双鱼眼好像红灯,唇边两条须子有一尺多长,张开布满獠牙的大嘴,一口就把一只丧尸鸟给吞了。 “太强悍了!”艾乐溢惊叹,“丧尸鸟的嘴巴可是能啄穿汽车顶棚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那丧尸鲤鱼又吞了一只丧尸鸟,正奔着另一只丧尸鸟游去。 “好东西呀!”季鹤声欢快地喊,“这是丧尸鱼!”伸出手指,黑眚丝从指尖飞出,迅速伸展到水里,一下就把那条丧尸鲤鱼缠住,然后扯了回来,抛进阵里。 第77章 断桥惊魂 被烧光羽毛的丧尸鸟跌进湖里,扑腾着闹起不小的动静,将湖里的丧尸鱼都吸引上来,各种各样变异的鲤鱼鲫鱼鲢鱼泥鳅……一条条的丧尸鱼浮出水面,撑开满布獠牙的大嘴吞食水面上的丧尸鸟。 季鹤声欢喜万分,用黑眚丝把丧尸鱼一条条地抓上来,扔到玄阴七煞炼魄大阵里,那些鱼最小的也有一米长,奋力地扑腾,拍得地面上啪啪作响,泥鳅更像蟒蛇一样在地上游动,不过他们都突破不了阵势的禁锢,只能接受身体在煞气中逐渐融化的命运。 季鹤声手指翻飞,黑眚丝上上下下,接连不断地把湖里的丧尸鱼捞上来:“阿溢,你看我这钓鱼呢!可惜你没修炼过玄阴真经,不能够使用黑眚丝,否则身体经脉都会被腐蚀,要不然咱俩就可以一起在这里垂钓了。” “我虽然不能钓鱼,但是我却可以炸鱼啊!”艾乐溢笑呵呵地过来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然后摇动鬼火幡,二十五团鬼火全部从堤上飞下去,投入湖水之中。 他那火都是阴火一类,燃烧时并不需要氧气,沉入水面底下依然能够燃烧,将一大片水都映得碧绿碧绿的。 过了大约半分钟,就开始有被烧死的丧尸鱼漂浮到水面上来,无一例外的是他们的脑袋都被火烧掉了,连同里面的晶核,一起成了鬼火的养料,很快,湖面上就铺满了密密的一层死鱼,暗红色的血液跟碧绿的鬼火混杂在一起,颇显诡异。 季鹤声捞鱼捞到手软:“你这也太快了吧?我都弄不过来了。你那火以前看着威力不足,原来是没用对地方。” “弄不过来正好。”艾乐溢指着远处迅速逼近的一大群丧尸鸟,“这么多连血带肉的,不管是湖里的鱼还是周围的丧尸鸟都会被吸引过来,这样咱们就能守株待兔了。” 这回来的丧尸鸟有三百多只,艾乐溢又让鬼火从湖里出来,先给鸟群们以迎头痛击,然后季鹤声再用黑眚丝编成巨大的烟网捕鸟。 两人不间断地忙了小半天,炼魄大阵里面已经连鱼带鸟堆成了一座高达三米多的肉山,最下面的已经只剩下消融一般的骨肉了,最顶上的还在扑腾乱跳。 湖里的鱼仍然不停地被血肉吸引过来,然后被水下的阴火烧死,剩下无头的鱼尸漂浮上水面。天上的鸟也没完没了,一群鸽子紧接着一群麻雀地赶过来,两人连中午饭也只是随便吃了几块鹿肉干,不停地杀鱼屠鸟,送入阵里。 等到晚上太阳开始落山时,丧尸鱼和丧尸鸟的数量非但没有减少,反而有增加的趋势。 季鹤声说:“咱们准备撤吧,明天再来就好,可是得注意点,别把丧尸鸟引到咱们那边去。”他又烧了几张蘸着自己鲜血的符纸扔到阵里,然后和艾乐溢掉头就往悍马车上跑去,十几只丧尸乌鸦最先看见,呱呱怪叫贴着地皮飞过来,艾乐溢和季鹤声同时回身甩手放出飞剑,聚萤铸雪划出两道闪亮的精光,从乌鸦群中间剖过去,不少乌鸦当场成了两片,还有被砍掉翅膀的。 艾乐溢跟季鹤声冲上车,放下车窗,两人以真元真气隔空御剑,那两口宝剑在鸟群里团团旋转,仿佛两轮明月,把冲过来的丧尸鸟绞杀无数。 这时白虎也扑过来,连咬带抓,杀散鸟群,跃上车顶,张开大口,发出惊天动地的咆哮。 两人将仙剑收回,艾乐溢专心开车,季鹤声又放出黑眚丝,阻拦追上来的鸟群,悍马轰鸣着开下石堤,扬长而去。追赶他们的丧尸鸟毕竟是少数,湖里面有着数不清的死鱼,而那座黑烟滚滚的阵里,也溢出诱人的血腥气息,它们纷纷扑到水里捕鱼,或者一头扎进黑烟之中……夕阳西下,湖堤上面却是一副如此热闹的画面。 “我这玄阴煞气积攒一夜就足够用了,如果李东城他们还没有想出办法的话,明天就用玄阴神幕过河。”季鹤声坐在副驾上跟艾乐溢说,“咱们得抓紧时间了,原本预算是梯云链行走起来不方便,而且在没有高楼的地方也不安全,才选择的用车赶路,算算路程时间,不能比梯云链慢才好。” 艾乐溢左手握着方向盘,右手臂伸过来,在他肩膀上拍了拍:“放心吧,当初李云霭接收的卫星广播里,不是说龙城那边在黄龙山粮库那边建成了一个百万人以上的人类基地嘛,燕赵军区也往那边派了一个师的兵力呢,有飞机有坦克,还有导弹,绝不会出问题的。” “可是,去年龙城那边很早就断了联系啊,我跟大伯还有大姑最后一次通电话还是去年十一呢,后来用你的卫星电话打那边就不通,我总放不下心。” “正因为这样才不会有事情的。”艾乐溢分析给他听,“市长老梁是个有远见的,他能在去年就看出问题,及时把人迁出市区,挪到黄龙山去,你记不记得,你十一月的时候打电话,那边是无人接听的状态?可不是断线啊,那时候无线网络都断了,手机打不通,电话还是通的,直到后面几天电话才打不通的,这就证明,他们是相应实力的号召,提前迁走的,而且是一起迁走的。” 季鹤声叹了口气:“但愿如此吧。” 回到断桥边上,李东城他们已经都在了,脸色很不好看,那个叫燕子的女人蹲在水边上哭,嘤嘤瑟瑟,夕阳映着河水,好不可怜。 “怎么回事?哭什么呢?” 李东城换了身运动装,左边腿上一大滩血污,脸上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她跟徐梦拌嘴,那孩子跳河了,她就在那哭。” “跳河了?好好地为啥跳河?”艾乐溢皱着眉头问。 季鹤声走到断桥边上看:“从哪里跳的?” 李东城在这里解释:“他俩是怎么吵起来的咱们也不清楚,只是那孩子嘴挺毒的,挨个骂起来,说咱们都是师父的奴隶,还说师叔……是个卖|屁股的,哪天师父不高兴了,就把师父一脚踹出脑浆子来……说只有他才能配得上师父,咱们这些人都只配给师父和他舔脚趾……” “别说了。”艾乐溢看向季鹤声。 季鹤声只觉得好心好意地救了那孩子,却没落着好,有点冤枉,倒也不生气,问燕子:“你别哭了啊,说说他是从哪里跳下去的?” “从哪里跳下去也就不回来了。”艾乐溢有些生气,“那小子就是个白眼狼,别理他了,东城,你……” 他说话这功夫,季鹤声正站在岸边上往下看,猛然间水里哗啦一声,水花四溅,一条两米多长的鲶鱼破水而出。它的身子像蛇一样在空中扭曲着,唇边的须子有一尺多长,张开的嘴巴能够吞下一个足球,里面布满细细的獠牙,像离弦的利箭一样,准确地吞向季鹤声的脑袋。 季鹤声知道河里面可能有丧尸鱼,因此一直带着小心,水花一起,他便向后退步,躲开丧尸鱼的攻击,谁知就在这时候,一直蹲在旁边哭泣不止的燕子忽然站起来,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双手抵住季鹤声的肩膀,用尽全力把他往河里推去,嘴里尖声喊道:“去死吧你个死卖|屁股的!” 季鹤声现在的力气也不算小,若是站稳了,便是十几个壮汉也未必能够推得动他,然而此时他正在向后退步,脚跟不稳,而且燕子也不知怎么地,突然之间力气变得极大,竟然把他推得双脚离地,向河里飞跌出去。 “小鹤!”艾乐溢的一声惊呼,伴随着白虎的一声怒吼,季鹤声的身子狠狠撞在那条丧尸鱼身上,那鱼的肚皮上变异生出许多尖爪,仿佛龙虾的一样,季鹤声的身子一贴过去,立刻被紧紧抱住,锋利的尖爪狠狠抠入肋骨里面,鱼嘴大大圆圆撑开,就要把季鹤声的脑袋整个吞进去。 季鹤声痛得几乎昏过去,鱼口吞来,他条件反射地用左手一撑,半条手臂被鱼咬住,直没至肘,锋利的牙齿几乎把手臂骨骼咬碎,不过好在那鱼无法咬到他的头了。只是半空中没法支撑,一人一鱼同时向下坠落。 “小鹤!”艾乐溢眼见季鹤声就要掉进河里,惊得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这河里说不定有多少丧尸鱼呢,就算是个铁人掉进去,用不了一分钟也得被分尸嚼碎,他快步奔向河边,与此同时,聚萤和铸雪两口仙剑化作两到长虹一起从车里飞出来,瞬息之间便到了他的前面,先将满脸诡笑的燕子切成三截,然后一左一右交叉飞向丧尸鱼。 季鹤声右手向上射出黑眚丝,艾乐溢伸手接住,随着黑眚丝的缩短,季鹤声双脚离开水面,脚踝上还挂着一只半米长的丧尸草鱼,鲜血淋漓被拉扯上岸,双剑准确地交叉一绕,咬着他的丧尸鱼便被切成两截,下半段身子向下跌落,上半截仍然咬住他的左臂不放松。 第78章 大梦神君 季鹤声借助黑眚丝的力量飞上岸,下一刻,他就跌进一个温暖强劲的怀抱里,艾乐溢左手抱住他,右手接过倒飞回来的仙剑,轻轻一划,就把鱼鳃剖开,之前怕连季鹤声的手一起砍断,因此不敢直接飞砍鱼头,现在终于将鱼头劈开,把季鹤声血淋淋的手臂拿出来,然后又一剑向下,把咬着季鹤声脚的丧尸鱼也给砍死。 “小鹤!”艾乐溢将聚萤剑一抛,那剑极通灵性,和铸雪剑一起自动返回车里,合并插入一口剑鞘之中,“小鹤你怎么样?疼得厉害吧?”艾乐溢把季鹤声抱李东城紧急拿来的毯子上,用矿泉水化了百草丸给他清洗伤口。 “还好啦,多亏我骨头硬,没有被咬碎,这也就是看着凶险,都是皮里肉外的,过几天就都长好了。”季鹤声倒是很淡定,事实上他刚才如果真落入水中是可以直接进入空间的,因此倒不怎么害怕,只是疼得额头直冒虚汗。 他服食过洗髓丹,骨骼与常人不同,况且血肉之间有真元流动,算是多了一重防护,那丧尸鱼虽然厉害,但还真没能咬动他的骨骼,只是鱼牙锋利细密,皮肉上好多伤口,破损的厉害,一片血肉模糊,看上去有点恐怖。 季鹤声坐在那里浑身虚汗淋漓,额头上更是直接滚下汗珠来,艾乐溢心疼得不行,把伤口清洗干净,流出新鲜的血液之后,又拿出十枚百草丸,用水化成糊状,涂在伤口上:“小鹤,疼得厉害,你就叫出来,叫出来会好点。” 季鹤声咧了咧嘴角,勉强一笑:“我又不是小孩子,受了伤还要又哭又闹的。” 艾乐溢给他手臂和脚踝都上完了药,然后坐在旁边,拿干毛巾给他擦汗,越擦越多,他忽然站起来:“该死的女人!就这么死了可是便宜她了!我要把她的魂魄拘来,让她受受鬼火炼魂的痛苦!” “算了吧阿溢,死了死了,一死百了,她都已经被你砍成三截了。” “那也不行,我总觉得这件事有古怪,她跟你无冤无仇的,为什么要推你?难道是为了给龙海江报仇?这事不弄明白,我这心里总不踏实!”艾乐溢到车上,拿了一个灵竹筒,上面刻满了竹山教的鬼火阴极符箓,放在正中央,然后口中念咒,手上掐诀,拿了一张符纸,点燃了扔进竹筒里:“九天都箓,斩鬼摄形,十方野鬼,听我拘遣,如有不从,魂飞魄散!” 他伸手一指,竹筒里喷出一股黑烟,紧跟着涌出碧绿色的火焰,这火一起,周围看热闹的人就感觉气温急剧下降,那是一种直接冷进心里的感觉,仿佛连血液也要凝固。 很快,碧火里面就开始出现人影,昨天死的龙海江络腮胡他们都在,还有许许多多不认识的人,有老人有孩子,有拖着肠子的有耷拉半边脑袋的,还有一个家伙最惨,浑身枪眼。 这些鬼被九天都箓斩魂摄形**强行拘来,无法走出以碧火为中心十米之外的范围,他们能够看到李东城看到李崇文,看到白虎和鬼獒,吓得纷纷朝李东城跪下:“我们都已经死了,你就饶了我们吧!” 还有的鬼哀求:“我跟仙家无冤无仇,之前就是无辜惨死,恳请神仙怜悯,收了法术,放我们离开吧。” 李东城有些手足无措,看向艾乐溢:“师父?” 艾乐溢也有些纳闷,不过他暂时对这些不感兴趣,只在鬼群之中寻找刚刚死去的燕子,然而找了半天,却失踪没有发现她的踪影,不禁疑惑,按理说她刚被杀死,魂魄肯定走不远。 季鹤声说:“难不成,是她被仙剑所斩,已经魂飞魄散了?” 艾乐溢摇头:“蜀山里面除了紫郢青索等几把有数的飞剑之外,没有能够斩杀元神的,只要元神不灭,即使她的魂魄被仙剑伤到也不会魂飞魄散的。” 季鹤声擦了一把脸上的虚汗:“要不我来,用冷焰搜魂**试试?” “你都伤成这样了,就别动了,故意让我心疼呢?在那坐好了!冷焰搜魂**我也会,只是没有你用的好而已,不过我这次要用九天都箓鬼火追魂术!” 季鹤声惊讶:“那样的话她很容易就被烧得魂飞魄散了。” “那也是她自己找的!”艾乐溢恨恨地说,他又烧了一张符,投进竹筒里,屈指一弹,竹筒里就飞出一团拳头大的蓝色火焰,跃出竹筒大约一米多高,微微一顿,嗖地一下,向河边上飞去,之后沿着河道向下游急速飞出数千米,远远地轻轻一晃,钻入水里,便再无动静。 艾乐溢这边的竹筒忽然嘭地一声,炸裂开来,里面的碧火四下飘散,艾乐溢赶紧晃动鬼火旗将碧火收拢到旗上,几步来到河岸边,大喊一声:“谁在那里捣鬼?给我滚出来!”鬼火幡奋力摇动,二十五团鬼火投入河中,飞速向下游掠去。 太阳眼看就要落山,天光开始昏暗,河水被鬼火映得碧绿一片,仿佛在水下安置了大量的霓虹彩灯,美丽极了,然而在这美景之下却隐藏着无限杀机,碧火过处,不断有丧尸鱼飘上来,他们有的被烧掉了半边身子,有的被烧光了鱼鳍,有的被烧掉了尾巴,没了脑袋的已经死了,没了尾巴的还活蹦乱跳,水面上一时之间到处都是翻滚条鱼的丧尸鱼,有的甚至蹦到岸上。 艾乐溢的鬼火迅速烧到之前的位置,停顿了半分钟,他的脸色开始凝重起来。 季鹤声见他不能迅速战胜敌人,也顾不上疼痛,双手掐诀,车上的两口仙剑再次出鞘,化做两道精光,仿佛彗星一样沿着水面向下游射去,轻巧地切入水中,之后便倒飞回来,重归车中。 他冲艾乐溢摆手:“阿溢不要追了,他已经跑远了。” 艾乐溢狠狠作罢,收了鬼火回来:“肯定是之前那个叫徐梦的小子!”他看季鹤声左臂上的伤口又开始渗血,连忙过来给他处理。 季鹤声叹了口气:“我也没得罪他,不知道他为什么对我这么大的敌意。而且让人无法想象的是,他竟然也会道术。” “他会的不是道家法术,你知道我刚才把鬼火放过去跟他刚交手的时候是什么情景么?他竟然放出了三十多个魔魂将我的鬼火缠住,那个燕子不用问也是成了魔魂之一了,这是很厉害的魔道法术。” “他……是怎么学会法术的?”季鹤声疑惑道,“他有没有可能跟我们一样……” 艾乐溢在那里反复念叨:“徐梦,徐梦……”忽然叫起来,“大梦神君!他是游戏里的大梦神君!” “大梦神君?” “对!对!游戏里天榜排行第二的大梦神君!我们三个都是游戏里的风云人物,明星玩家,论坛上有我们的照片,我当时看过的,怪不得觉得熟悉。” “那也就是说,他十有**是跟我们一样,也有了……”季鹤声说到这里赶紧止住。 艾乐溢知道他要说什么:“对!我有幻波池,他有紫云宫,他是道魔双修的,摄魂夺魄,控制人的心智,是他的拿手把戏!怪不得燕子会推你下河,原来是被他控制了!” “那……他既然这么厉害,为什么会被蛇鸟他们捉住,受那份苦?”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猜测,肯定跟他修炼魔功有关,魔道功法,很多都匪夷所思。能够速成,功用诡异,经常让人防不胜防,不过也有很多弊端,比如容易走火入魔,被反噬等等。大梦神君行事古怪,亦正亦邪,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如果真的是他的话,咱们无缘无故惹上了,还真是个麻烦事。” “刚才我斩了他一剑,仇已经结下了。” “那也没关系!”艾乐溢过来搂住他的肩膀,“是他先招惹咱们的,况且咱们夫夫同心,双剑合璧,连世界末日咱们都不怕,还会怕他一个小的么?” 季鹤声还是有些惴惴不安:“他直接来找咱们俩我自然不怕,我是怕他跟着我们,杀我们身边的人。” “不可能!蜀山三大神君都是要脸的人,就算他恨死了咱俩,也不屑于杀别人出气。” 季鹤声闷闷地说:“怪不得他说我们都配不上你,原来他是认出你来了。” 艾乐溢抱住他的肩膀,在他脸上狠狠地亲了下:“他是以为幻波池是我的,所以才这么说,实际上呢?幻波池是你的,是我配不上你,你们俩才是门当户对。” “就会说好听的!”季鹤声捏了捏艾乐溢的鼻子,“他会不会再回来?” “以他睚眦必报的性格,肯定是会回来找咱俩报仇的,只不过他之前修行上就出了差错,要不然也不会落到被蛇鸟他们抓住虐待的地步,刚才用魔魂跟我的鬼火斗了个势均力敌已经是疼他的极限了,又被你斩了一剑,应该是被聚萤剑砍在了大腿上,铸雪剑刺穿了肩胛骨,也算是元气大伤了,要找咱们报仇,至少也得一个月之后,到那时……哼,就算他不来找咱们报仇,他差点害你掉进河里这件事,咱们还不会放过他呢!” 艾乐溢恨意十足,悍马车里的双剑同时传来一声震鸣响应主人。 呛! 第79章 玄阴神幕 晚上,艾乐溢和季鹤声在空间里,季鹤声侧卧在青木居前面的躺椅上,艾乐溢则忙进忙出地拾掇药材,他又去了一趟白虎洞,取了不少药回来,在院子里一份一份地炮制。 “那生肌灵玉膏可是五阶的仙药啊,咱们现在能练成功吗?” “至少有三成的把握!”艾乐溢熟练地用玉杵把罐子里的茯苓捣成碎片,“制药跟炼器不同,炼器时候需要足够的真元功力去控制炉火,三阶以上的法宝就得散仙的功力,炼药就没这么多讲究,咱们小心一些还成功几率还是很大的。” “可是,药膏也很难练的。”季鹤声笑了笑,“而且我这点小伤也不算什么。” 艾乐溢把药捣碎,转过身揽过季鹤声的脑袋,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然后又继续用青铜秤称药:“况且这炼药的手艺就是得一点一点磨练出来的,就算是失败了也不算什么,你不用担心,白虎洞库房里的药有好多呢,足够咱们用了。况且今天这件事也给我们提了个醒,现在外面丧尸乱窜,危机无不不在,咱们守着这么一个大宝库,也得多炼出来一些仙药准备着以防不测,你知道今天可把我给吓坏了。” 他把称好的碎药送进碗口大的青玉小磨里,又添了泉水蜂蜜调好的药汁,小心地转动把手,将药磨碎。 “这个有意思,让我来帮你弄吧。”季鹤声在躺椅上伸手。 艾乐溢就把小桌挪到躺椅前面,让他帮着磨药,自己又去旁边生火蒸黄精。 两人忙活了大半夜,终于把前期工作都弄完,艾乐溢拿来青铜鼎,洗刷干净之后,生火烧热,先添上泉水,按照道书上介绍的顺序,一次把事先准备好的药材添加进去,季鹤声拿着一根一尺多长的白玉勺轻轻地搅动,艾乐溢则小心地控制着下面的火力,这个是最关键的,火候稍微有点偏差,药也熬不成。 先用武火烧到沸腾,然后用文火煎熬,鼎力面的药汤逐渐变成粘稠的糊状,并且散发出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 “要成功了!”季鹤声高兴地说。 艾乐溢笑着点点头,没有说话,他全神贯注地注意着鼎了的情况,左手按在鼎耳上面,用心地感觉里面的温度,右手控火,额头上沁出以细密的汗珠。 季鹤声看他这幅模样,不知怎地,就忽然升起一种相亲他一下的冲|动。他虽然接受了艾乐溢,并且决定跟他一生一世在一起,但却很少有这样主动的情绪。 “该逆时针了!”艾乐溢轻声提醒。 “哦。”季鹤声赶紧改变搅动方向。 鼎里的温度越来越低,水分缓缓蒸发,清亮雪白的药膏逐渐成形,香味越来越浓,连小金毛都被吸引过来,蹲在门柱上好奇地看。 “好了!”艾乐溢把鼎下面的炭抽出来,季鹤声也拿出玉勺,盖了青铜鼎盖,“再过三刻钟,嗯四十五分就可以盛出来了。” 艾乐溢用毛巾擦了擦汗,开始收拾工具。 “这药也没有想象当中的那么难炼啊。” “那是你老公手艺好!”艾乐溢迎着季鹤声不屑的白眼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另外药分散丸膏丹,做药粉最容易,磨成沫混合在一起就成。其次是药丸,最难得是炼丹,这药膏排在第三位。”他把玉磨玉杵等工具都放进一个玉斗里清洗,“等你好了以后,咱们再炼一炉黄芽丹,那个是四阶的丹药,到时候你就知道,比这个膏药难得多了。” 把制药工具都洗好送进屋里收好,艾乐溢又开始动手做饭,东边平原上的玉米正是时候,他掰了几穗,用锅煮了,然后掰下玉米粒给季鹤声吃。青玉米煮熟了最香,连西边林里的鸟儿们也被吸引过来,艾乐溢把玉米粒成排掰下来,几粒黏在一起的给季鹤声吃,单粒的就抛撒出去,给鸟儿们吃。 小金毛长得还没有一只茶壶大,青木境里的动物数他最小,如今却在鸟群里撑起了霸王,龇牙咧嘴抢食物,六只花喜鹊联合起来啄他,小金毛只支持了几个回合就败下阵来,捂着脑袋吱吱乱叫回去找妈妈,手里和嘴里依然塞了不少舍生忘死抢去的玉米粒,艾乐溢和季鹤声在躺椅上看得直乐。 吃完玉米,又洗了手,时间就差不多好了,艾乐溢把鼎盖打开:“还成,有点火候过了,发黄,还有一些退火快了,有点回生。”他拿过两个玉盒盛药,“至少有一半是好的,咱们还是成功了!” 那生肌灵玉膏雪白雪白的,真跟无暇白玉一般,香气就不必说了,最神奇的是那药膏表面上浮着一层若有若无的金色光润。 艾乐溢用手指蘸了一点给季鹤声看,季鹤声抱着他的手,伸出舌头,轻轻舔了去,吧嗒吧嗒嘴:“味道不错!” 艾乐溢被他舔得心里痒痒的:“你要是愿意吃,一会用水化开了再吃,先把伤口处理了再说。” “好,一会咱俩一起喝。”不知为什么,季鹤声感觉艾乐溢今天比往常都帅,他把左臂伸过去。 艾乐溢小心地把药膏给他涂抹在伤口上,白玉般的药膏随着手指的涂抹,很快就消失不见,只剩下一层淡淡的金色光润在皮肤上浮动,手臂弄完接着是脚踝:“百草丸毕竟只是一阶的丸药,你这个里面都有点肿了,要是单靠它恐怕十天半个月也好不利索,而且还可能留疤,这回有了这灵玉膏,最多三天,保证你一点受过伤的痕迹都看不到。” 季鹤声被他握着脚踝,身体有些僵硬:“好,以后咱们多炼一些药,拿出去也可以冒充老中医,悬壶济世,将来说不定成个神医什么的。” 第二天早上,两人从空间里出来,李东城他们见识过空间系的神族进化者,因此也没有大惊小怪的。 季鹤声把李东城叫到跟前,递给他一枚白玉炼成的玄阴神符:“我昨天在那边水库外围的石堤上设置了一个玄阴七煞炼魄阵,杀了不少丧尸鸟和丧尸鱼,炼化他们的尸体化作玄阴煞气,你现在就用这枚神符和我教给你的口诀去启动阵法,把玄阴煞气给我输送给过来。” 李东城用心学了,又把手印和口诀演示了几面,确认无误之后,便带着弟弟上了巡洋舰驶上沿江大道。 “他们不会有什么危险吧?”艾乐溢有些担心地说。 “不会,玄阴七煞炼魄大阵肯定会把周围所有的丧尸鸟都杀干净的。”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东边便有一股黑色的烟柱冲天而起,直上云霄,李东城毕竟还没有开始正式修炼玄阴真气,全靠灵符的威力掌控那么浓烈的阵法很是勉强,因此那烟柱并不能被很好地约束,到了百米高之后就开始向周围散开,将半片天空都给染黑了。 “我滴乖乖!队长不会是弄出什么森林大火吧。”众人纷纷感叹。 季鹤声也很意外:“竟然积攒了这么多的玄阴煞气,比我预想的多了三倍!看来昨天真的没少杀。”他也拿出一枚玄阴神符,左手擎着对准远方,右手中指送进嘴里咬破,划在符上,然后对准东方轻轻一晃,跟那烟柱之间便生出感应,他的功力可比李东城强多了,虽然隔得远,但道力深厚,原本在云端四散飘逸的玄阴煞气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收束着成直径十米多的烟柱,仿佛黑龙天降一般向这边飞来。 玄阴煞气乃是这天底下最污秽的浊气,凌空飞落,众人霎时间只觉得大难临头,鼻中虽然还没嗅到什么难闻的异味,但大脑发晕,胃里泛呕,体质较弱的两个女的更是手脚发软,瘫倒在地上。 十米多粗的烟柱到了大家头顶上,被季鹤声以法力强行收束,纷纷流入他的手上,汇成一个烟团,黑烟源源不断地被吸过来,那烟团不见扩大,却越来越浓,很快便黑得跟墨汁染成的一样。 不过短短三分钟的时间,水库石堤上昨天一夜积攒的玄阴神煞便被抽取一空,全部聚拢到季鹤声的掌心,依然是拳头大的一团烟雾,却仿佛有千斤之重,季鹤声拖着都有些吃力,他张口连喷三口真气。 “去!”只见他右手陡然张开,霎时之间天地立刻陷入黑暗,简直伸手不见五指,周围数里之内都在笼罩范围之内,停了数秒之后,季鹤声已经运完了全部七十二手灵诀,将玄阴神幕收了回去。 大家眼前重见天日,但都东倒西歪,瘫了一地,王洪飞赵月涵他们都经受不住,鼻涕眼泪直流,嘴唇铁青,几乎晕厥。 艾乐溢拿出百草丸给他们一人分了一丸,服下解毒。 过了一会,李东城开车回来,交还玄阴神符:“炼魄阵已经按照您的吩咐都给毁了。” “还剩下什么东西没有?” “没有,连一点骨头渣子都没有剩下,全都化成玄阴神煞了。” “那就好,这玄阴神符就送给你了,以后你修炼玄阴真经,练功炼宝都能用到的。” 第80章 京畔分离 季鹤声问李东城:“你昨天找到过河的办法没有?” 李东城摇头:“看样子只能想办法在对岸树上跟这边扯上几根缆绳,尽量把人和物资转移过去,等到了对岸再另找车了。” “既然是这样,就用我的法子吧。你让他们都准备好,待会跟着我的悍马一起开过去。” 李东城虽然不知道他要用什么办法过河,但是经过这两天的相处,知道他法术神奇,肯定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法子,因此也不怀疑,立刻召集大家上车,准备上路。 吕托思那伙人刚才差点没被玄阴神幕吓死,这反手天黑,覆手天亮的手段简直让人无法想象,再说还有昨天见识到飞剑和鬼火,对季鹤声他们充满了深深地惧意。这时见他们发动车,赶紧让自己手下也把车发动起来。 艾乐溢把季鹤声抱上车,放在真皮座椅上坐好,然后绕回驾驶室发动引擎,最先开到断桥边上。 季鹤声打开车窗,将玄阴神幕抛了出去,在石桥断裂处形成一层厚达十厘米的烟幕。 艾乐溢一脚油门,直接开上了烟幕,继而平平稳稳开到对岸,后面众人几乎把眼珠子掉出来,李东城又是激动又是兴奋,一拍方向盘,也是加大油门,第二个开车过河。 车子一辆接一辆地开过来,吕托思紧紧跟在后面,季鹤声也没有小气地把玄阴神幕撤下来,等所有车子都过来之后才收回宝物。 李东城作为队长,用对讲机指挥车队:“刘维赵飞,齐晖马禹,你们两台路虎在最前面开路,白雨川王洪飞,你们跟在我后面,蒋东方和曲西灵,你们两台路虎在最后。大家不用过快,时速六十就够用,中午能感到牛家站就行,然后上高速,用不了两天就能到北京了!” 车队一路向北,这回没有再遇到什么意外,甚至因为他们走的高速公路,连丧尸都没遇到几只,在第二天的中午,顺利到达河北。 作为全国首都,灾难来临时自然是优先受到保护的,这里内部驻扎了八个师的兵力,外围还有七个卫星城,总兵力多达二十万! 车队过了衡水,一个个人类基地就开始密集地出现,这里的丧尸基本上都被清理干净了,道路上也都清理的干干净净,不时地能够看到各种改装车通过,比如轧道机改装的开路车,牵引车改装的万刃车,还看到过一两推土机改装的绞肉车,前面和两边都安装了极大的齿轮锯片,开起来飞速旋转,季鹤声估计就算是破坏者被绞里也得粉身碎骨。 终于又回到人类的世界了!对讲机里面的欢呼声此起彼伏,就连季鹤声都有点激动。 到了河间附近,有人在前面拦车,也是个大型车队,一个带着墨镜的青年从最前面的开路机跳下来:“你们队长呢?” 两台路虎左右分开,步枪在车窗里面上好子弹,巡洋舰从后面开上来,李东城下车:“你好,我是就是这个车队的队长。” 墨镜青年跟他握了握手:“你好,我是保沧基地的首领,我教李文隽。你们是从远道来的吧?要到北京去?”见李东城点头,“你们还是不要去了,跟你说,你们就算过去也到不了北京,只能到霸州。” 李东城奇道:“为什么?” “北京城里面现在住的都是从各地接来的科学家,工程师,最差的也得是艺术家,普通人只能住在周围的卫星城里。另外官方基地里不允许老百姓持枪,你们带着的这些枪,都得被收回去,你们这些车也带不进去,那里面都是公交车,除了警察医院和军方,其他人都不允许有私人车辆。而且你们进去容易,再想出来还得办执照……”李文隽说了一大堆军方基地的缺点,然后拉拢李东城加入他们,“我们基地的规模在整个京南地区也是能排在前十的,像你们这样的车队……” 李东城笑着打断他:“我去北京是因为我父母都在那里,谢谢李哥给我介绍这些,如果不是我爸妈都在那,我就肯定跟你去保沧基地了,真是不好意思。” 李文隽听完一阵失望:“你父母在北京?是在城里住?他们是干什么的?” “我也很久没有联系上他们了,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住在北京,不过我妈妈是北京军区总院的副院长,她是脑科方面的专家,按照李哥刚才的说法,应该是住在北京的吧。” 李文隽听完眼睛一亮:“现在医生和军队是最吃香的,你妈在军区医院工作,别说是副院长,就算是个护士也能在北京住了。”他拿出一盒烟,上面全都是英文,抽出一颗递给李东城,“是我冒昧了,没想到兄弟你在北京有人啊。” 李东城接过烟,笑着客气了几句。李文隽又有些不舍地看了看他身后的车:“北京那边管的更严,你这车和枪都留不下的,不如无卖给我,要不然扔在城外可惜了,不烂掉也得被其他人捡去,还有你们的枪,我用黄金买,用粮食换也行。” 李东城看他们实力不错,人也不讨厌,乐得交个朋友,便来问艾乐溢,艾乐溢说:“你是队长,除了我和小鹤这辆悍马,其他的随便你怎么处理。” 李东城又把其他人都找到一起,讲了北京城里的情况,如果不愿意跟他进京的可以自求他路。 除了他弟弟李崇文之外,王洪飞白雨川愿意继续跟着他。赵月涵和四个女孩也愿意进京。蒋东方和曲西灵则提出来想跟这艾乐溢和季鹤声,他们是想学道术。 艾乐溢告诉他们:“道术我都教给李东城,以后他就是玄阴宗的宗主,你们要学道术就跟他学。至于去龙城嘛,我和小鹤两个人就足够了,不需要更多的人了。” 于是这两人也跟李东城去北京。当初跟龙海江的那六个人除了蒋曲之外,都提出要要去附近的部队找组织,他们一直都是在籍军人,而且军队的待遇也足够好,李东城也答应了。 刘维和赵飞则不愿进入官方基地,而是想再找一个民间基地,这样更自由一些。 李东城主持分家,两辆路虎给了四个军人,面包工具车和剩下一辆路虎给了刘维和赵飞,让他们带着加入李文隽,巡洋舰和路虎他自己留下。至于那辆超级豪华的后勤车因季鹤声喜欢,被他要了过来。 大家好合好散,李东城把食品物资也都拿出来分了,不管是那四个军人还是刘维赵飞他们都分了不少,枪支也都一起分光,他也没跟李文隽要黄金,只说:“这两个兄弟跟我一路过来,出生入死许多次,这两辆车和东西,连同枪支弹药都算是分给他们带到你那去的,以后还得李哥多照顾些。” 李文隽暗自吃惊这个年轻队长的魄力,自觉值得一交。刘维和赵飞则暗地里感动得一塌糊涂,他们是半路投诚过来的,跟李东城认识还没超过一个星期,人家就这样为他们着想,可谓是仁至义尽了。 车队再次上路,显得冷清了许多,刘维赵飞他们跟李文隽走了,四个当兵的也开着路虎开去了保定,他们在那边有熟悉的战友。 开到霸州,就被军队拦了下来,霸州是北京南边的门户,这里修起了长达几十公里长的钢筋混凝土围墙,前面还有深深的壕沟和电网,上面布满了已经干涸的血迹,褐色的土壤里还有许多破碎的骨头。 李东城出去交涉了一番,等了大约一个多小时才放行,李东城拿过一个蓝皮证书递给艾乐溢:“再往前走都是军管区,有这个才能穿过去。” 车队绕过霸州继续向北,还没到大兴就又被兵哥拦下来,李东城又出去交涉,这回回来得很快:“师父,我要进城了,车辆和武器你和师叔能拿走的就都拿走,不要的就交给他们。你们拿着通行证从右边的国道上走,在京津交界的地方穿过去,过了承德就没人管了。” 季鹤声把玄阴真经破开一半交给艾乐溢,艾乐溢把这半部经书递过去:“以后你就是玄阴宗的宗主,要广收门徒,将门派发扬光大,还是一个人独修都随你,只是不许违反我给你规定的那几条门规,记住了啊,要不然我和你师叔可不饶你。” “弟子明白!”李东城在车外面双膝跪倒,两手捧着把经书接过去,“请师父师叔放心。” 艾乐溢又说:“这经书现在只给你一半,将来等你炼成玄阴金丹,成就散仙,再到龙城来,到时候我和你师叔要考察你,如果修炼的还不错,再把剩下的部分给你。” 李东城本来想把所有物资都给他们,被艾乐溢拒绝了:“这些东西他们不是不没收吗?” “是,只不过收取百分之十的费用帮我们运进城里。” “你留着吧,就算你父母有能耐让你不愁吃穿,他们几个还是需要用的,我和你师叔不缺吃的。” 李东城只得作罢,不过还是把剩下的枪都搬上了后勤车。 季鹤声又把自己这几天炼的二十几根黑眚丝和玄阴神幕拿出来:“作为玄阴宗的宗主身上不能太寒酸,而且北京这里卧虎藏龙,风云变幻,况且我和你师父还惹下一个仇家,就是那个叫徐梦的小子,他是修魔道的,你凡事多加小心。如果有什么难处可以来龙城找我们。这黑眚丝是三阶,等你把玄阴真气修炼到第一层就能用了,以后你自己也勤炼些,八十一根就能织成一面玄阴聚兽幡,八十一面玄阴聚兽幡就能布成一座玄阴炼魄阵,到那时候你才拥有在尸群里自保的能力。这玄阴神幕你现在用不了,不过可以借用我给你的玄阴神符。这东西理论上可以修炼到无限大,或许将来能把地球包住,你好好养炼吧。这里有三瓶丹药,分别是百草丸洗髓丹和筑基丹,都是我和你师父炼的,用途给你讲过,都拿好了。” 李东城没想到季鹤声会把玄阴神幕给他,不住声地感谢。 季鹤声不会开车,他直接把后勤车送进了空间里,然后和艾乐溢继续做悍马走。 望着他们绝尘北去,那兵哥中的连长过来问李东城:“东城,他们是什么人啊?你竟然给他们下跪,而且那个小孩的空间异能也太强了,能装下那么一辆大客车连眼都不眨,精神力也够强,我们团长都做不到。” 李东城深吸了口气:“我师叔那不是异能,是道术。” 第81章 初入龙城 从北京到龙城的路并不远,第四天的下午就到了龙城市南郊了,这里破破烂烂的,马路和建筑上到处都涂满了干涸的血污,虽然看不到活动的丧尸,但也没有丝毫生气,整座城市都已经彻底沦为丧尸的世界了。 两人先开车到季家老院所在的村子,入村不远就是大伯季常青的家里,院门是大开着的,车一停下,白虎就先窜了进去,查看有没有丧尸躲在角落里。 季鹤声有些紧张,艾乐溢拍了拍他的手,以示安慰,两人各拿一口仙剑走进院子。 季鹤声感觉自己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看见自己的大伯大娘变成丧尸的样子跑出来,他因为过度紧张,甚至两双腿都有些打颤:“阿溢,我……” 艾乐溢抱过他的肩膀,轻轻亲了一下:“乖,你要是实在不敢看,就回车上去,我替你进去看看。” 季鹤声摇了摇头,深吸一口气,将宝剑横在身前往里走,艾乐溢生怕他一会看见变成丧尸的亲人扑过来是不忍心下手,便抢身挡在他的前面。 进了院子,艾乐溢说:“大门是被从外面砸开的,还有房门,窗户玻璃也碎了,应该是有人闯进来过,不过并没有看到打斗的痕迹。”他俩走进客厅,“这里也没有血迹,应该是你大伯他们提前走了,并且锁了门,后来又有一批或者几批幸存者经过这里,砸开门进来寻找食物。” 季鹤声到大伯和堂兄的房间里转了几圈,发现确实如艾乐溢所说,心里稍微放下放:“你说他们会去哪呢?” “他们是提前走的,应该是响应政府号召主动撤离,八成是在黄龙山基地里。” 季鹤声点点头,出来上车,又跟艾乐溢去了趟小叔家,结果也是跟这里一样:“我姑姑他们都不住在这里,咱们去黄龙山吧。” 黄龙山位于龙城西北,山势不高,季鹤声小的时候记得那山上的树木全都被砍下来了,只剩下□的岩石和黄土,后来城市搞绿化,又都种上了白杨树,因此也没什么野生动物,算是比较安全的,山里有当年抗战时候挖的防空洞,外面有粮库,黄龙山基地就是依托这里修建起来的。 两人一出城,就把悍马和白虎收进空间里,然后在路边捡了一辆面包车开过去。 向西绕过充满丧尸的市区,迎着太阳落山的余晖,一路开到基地南门,这里也是鹿角电网壕沟,后面是五米多高的钢筋混凝土城墙,这些防御工事连同地面上的土壤都被鲜血浸透,成黑红色,有的地方还可以看见比较新鲜的碎骨烂肉在夕阳下随风飘动。 又有帅气的兵哥上来询问:“你们从哪里来的?” 季鹤声说:“我们是从南方回来的,我家在龙城,去年在外地上学,现在才赶回来。” 那兵哥上下打量两人一番,狐疑地问:“就你们两个人?你们,是进化者?” 季鹤声摇头:“我们不是进化者,他有点明白兵哥怀疑什么了,便回面包车上,把李东城送他的那杆微冲拿了出来,还有两把手枪,“我们有这个,在南边一个沦陷的军营里捡到的,呐,还有这些子弹。” 兵哥把枪拿过来看了看,又接过袋子,拿了几个子弹出来:“不错,确实是军用的。在基地里面是不允许持有枪支的,有军队在外围保护,你们拿枪除了互相火拼之外没有其他用处,而如果咱们都挡不住丧尸,你们拿了枪也没用……” 季鹤声早有心理准备:“给你给你,只要放我们进去,这些都给你们。” 兵哥笑了:“不是强要你们的东西。”他摆手又叫过两个战士过来,把面包车搜查了一边,因为是新弄来的,里面也没有什么物资,他们只把车子和枪支弹药记录下来,又登基了两人的名字和入城时间,“你们看看车里还有什么东西要带走的,没有的话这车和枪我们就都征收了,待会到里面折合成粮票布票之类的换给你们。” 兵哥打开大门,示意放行,两人被带进城里,通过高大的城门,首先到民政登记处再登记一次,这回比之前更加详细,连在原来的家庭住址和后来在哪里上学都记录下来,还有亲属关系一类,又问两人有什么特长,艾乐溢随手填了一个唱歌,季鹤声填了个书法,那工作人员目光立刻就变得轻视起来,本来看着两人穿着得体又干净,能从南方一路到这,而且一点狼狈的意思都没有,肯定是有点特长的,甚至准备了好烟要巴结一番,哪成想竟只有这么两个没用的特长,以后进了基地,只能做些体力工作,是最没用的。因此下面的工作也开始麻利起来,随手添了两个字的备注,又拍了一寸照片,塞进档案袋里,然后就让两人体检。 体检是在旁边的的屋子里进行,只有验血一项,主要就是怕携带病毒,尤其是t病毒,还要在这里隔离半个小时。 两人被关在一个白坯房的屋子里,看样子是后建的,只刷了涂料,屋里放着四张薄板单人床,上面的军用被褥已经发黑了。 季鹤声问那个工作人员:“我想跟您打听一下,我大伯和小叔是不是在这个基地里?他叫们季常青和季常白。” “别问我,我不知道!等明天从这里出去,再到民政局查去。” “明天?不是只隔离半个小时吗?” “废话!你也不看看现在都几点钟了?我们不下班啊?不要回家啊?不要吃饭啊?谁让你们来这么晚的?”小胡子男人把铁门咣啷一声从外面锁住,“等明天早上九点钟,你们就可以从这里出去了!” “喂!”艾乐溢喊,“我们晚上吃什么啊?” “爱吃啥吃啥!这登记处食堂可没有给你们预备饭的义务!” “算了不要理他了。”季鹤声拉过艾乐溢,把他的两只手都握在掌心,“咱们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这家伙太可恶了!要是我们没有吃的,岂不是就得这么饿一宿?” “最起码,这里没有丧尸啊,况且其他的幸存者到这里,不也都是这么熬过来的嘛。等明天早上咱们出去了,就不归他管了,你要是气不过,等以后有机会再收拾他。”季鹤声左右看了看,“这里有摄像头啊?你说会不会有人在后面看着咱俩?” “这里是隔离室,按理说要防止有人突然变成丧尸,摄像头还是很必要的,至于现在有没有在监视器那边值班就说不定了。” “那咱们还进青木境吗?” “进啊,为什么不进。他们就算看见了,也只当咱们有空间异能,空间神族虽然数量不多,但也不算太稀奇,为了躲避丧尸,晚上进入空间里睡觉也是平常事。只是那些人的空间没有咱们的那么大,而且也不透气,隔一段时间就要打开换气,还持续地消耗精神力罢了。” 季鹤声听他这么说,便没了顾虑,和艾乐溢进入青木境,洗了澡,又弄了点西瓜汁喝,穿着睡衣拖鞋并排坐在葡萄架底下:“咱俩再练点丹药吧,以前剩下的大多给了东城了,咱们自己还得多准备点,等明天见了你哥他们,送点也是好的。” “咱们再探索幻波池吧?”季鹤声沉吟着,“我想再弄一部道书。” “你要教你大伯和小叔他们道术?” 季鹤声轻轻点头:“我想过了,咱们俩的事,他们恐怕……不会答应的,尤其是我大伯和我大姑……” “那你是怎么想的?”艾乐溢有些紧张。 季鹤声笑着过来把他扑倒在地,张嘴来咬他耳朵:“既然决定跟你在一起了,就算情况再艰难,也绝不分开的!更何况现在的情况还没有到那山重水复的地步吧?我只是在跟你商量对策嘛。你是对我没信心呢?还是对你自己没信心?嗯?” 艾乐溢紧紧抱住他:“我不就是怕……好吧,我是对我自己没信心,我总觉得我身上没什么能够吸引你的东西,那种牢牢把你吸在身边舍不得离开的那种,所以我总担心有一天,你厌烦我了,就不要我了……” “看你你说的,可怜巴巴的,就像一条要被主人遗弃的小狗。”季鹤声揉他的头。 艾乐溢伸出舌头来舔他的嘴唇和脸颊:“就是狗了就是狗了,哪天把你活吃了!” “我被你吃的还少吗!昨天还吃了呢!现在又来舔!”季鹤声大声说,伸手攥住艾乐溢两腿中间的宝贝,“你要是再敢吃人,小道爷就把你的武器收走!” 两人玩闹了一阵,重新坐起来,把果汁喝完,艾乐溢拉他起来:“走,咱们去看看南洞。” 两人又脱得只剩内裤,从水路进入白虎洞中层,艾乐溢带着他打开前面丹室的洞门,这里耸立着一个五六米高的巨大八卦铜炉,即可以用来炼丹也可以炼宝,这是十阶的丹炉,就算他们修成散仙要想使用也很勉强,暂时只能望炉兴叹。 第82章 寝宫密道 穿过炼丹室,拉开西边墙上的布帘,里面露出一排玉雕,季鹤声只看了一眼,顿时惊呼一声,原来这些雕像全部都是他自己,有蹲着的,有坐着的,有的手持利剑,表情冷峻,有的端着元宝,笑容可掬,有的穿着军装,挺拔站立,有的不着寸缕,搔首弄姿……后面还有一个最大的,是他和艾乐溢的合像,两人穿着背心短裤,手拉手坐在一轮弯月上面,那月亮两边有支架,轻轻一碰就会前后摆动,像坐在秋千上一样。 “这些都是你弄得?” 艾乐溢有些脸红:“都是我用电脑设计的,然后找了羊脂玉来,送进丹炉里面炼,自动生成的,一共十二个你的单人像,还有咱俩合影的。”他用手拨了拨弯月,看着两个小人在月亮船上前后悠然摇动,“怎么样?不错吧?” 季鹤声笑着挨个看了一遍:“我很喜欢,待会咱们把这些都搬回去摆在青木居里。” “只要你愿意就好!”艾乐溢答应着,把装着雕像的箱子搬开,后面露出一个小门:“这个是原来在这幻波池里的艳尸崔盈留下来的求生小道,原来我一直走大路,也不用这个,现在正门的禁制咱俩都打不开,正好从这里试试。” 他拿过聚萤剑,去砍门框上的符箓。 “这不砍坏了吗?”季鹤声阻止。 “没关系,等咱们道法高了之后再重新修补回来。”聚萤剑是六阶的仙剑,锋利无比,一剑下去,门框上光彩乱闪,两剑之后,光彩就开始暗淡,第三剑砍完,那嵌在门框里的玉符就成了两截,吧嗒一下掉出来。 艾乐溢把剩下几枚玉符都砍坏抠出来:“要是从外面弄就没这么容易了。”伸手往那门上一推,应手而开。 进入木门,里面是一个狭仄的甬道,两人都弯着腰,艾乐溢提着宝剑在前面开路,左手拉着季鹤声,甬道里不像丹室棚顶上镶嵌着大颗的夜明珠,也不像后面的仓库里那样有火把,这里漆黑一片。 艾乐溢用两团碧火在前面飘着照明:“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这里应该有两部道书呢,你要是不嫌多,也可以都学了,哈哈。” 季鹤声在后面对着他的屁股拍了一下:“我就乐意都学,怎么着!” “好好,你爱学就学,反正有我保护你就已经足够了。” 走了大约二十多分钟,终于到了尽头,这里也是一个一模一样的小门,只不过玉符在门里边,却是不能像先前那样用剑劈开。 艾乐溢盘膝坐下,凝神贯注,放出二十五团碧火覆盖在门上,只见碧焰跳跃,那门上立刻生出五彩光霞反击,艾乐溢凭功力压住,使火焚烧。 不到十分钟,艾乐溢的额头上就见了汗,季鹤声帮他擦了擦:“用不用我帮你?” 艾乐溢轻轻摇头:“门会被你炸坏的。” 季鹤声只能在旁边等,不时地为他擦汗。 这次一共用了大约一个小时,门上的五彩光霞才逐渐黯淡下去,最后完全失去了光彩,艾乐溢几乎用尽了气力,用手指着门:“可以打开了。” 季鹤声过去把门推开,入目的是大片的芭蕉叶子,他把蕉叶推开,扶着艾乐溢跨过栏杆,走进一个长廊,脚下是木质地板,走在上面上空空地响,下面是有流水的,走廊两边种着各种植物,有芭蕉有芍药,更多是藤蔓植物。 艾乐溢说:“这个叫做陀罗蕉,只长在富含磁铁矿的土壤里,我好不容易移植来的两株,咱们运气好,正好赶上他熟了。” 季鹤声看那植物跟芭蕉长得一模一样,只是更高更大,叶丛中间有一个独茎,仿佛黄金铸成,顶上开着一朵碗口大的红花,上面莲瓣重叠,极为显眼,围绕着花的底下,生长着一拳香蕉似的果实,色泽金黄,长圆六棱。 艾乐溢伸手摘了两个,两人剥了皮吃,只觉得满口香甜,又滑又软,吃下去之后,连出气都是又甜又香的。 “真好吃!”季鹤声由衷地赞叹。 “爱吃就多吃点,反正是咱们自己的!”艾乐溢又摘了两个,“原来在游戏里只是用来炼药,用这个熬那个灵玉膏效果更好,涂在伤口上,不说吹口气就能痊愈,最多也一两个小时就会结痂愈合。” 转过长廊,来到一个大厅里面,这里也有罗汉床和书架,棚顶上也像青木境那样施了法术,蔚蓝一片,仿佛晴空,空气里充满了花香和果香,艾乐溢介绍说:“南洞是我起居修道的地方,原本就想着能和你一起在这里喝茶修道,没想到竟然梦想成真了!” 从花厅后面的一个兰花覆盖的洞门走进去,里面便是卧室,有一张巨大的石床,上面铺着绫罗锦被,甚至还有双喜字:“这个是用暖玉砌成的,总是暖暖的,咱俩在上面怎么滚也不会掉下来。” 寝洞左边在经过一小段走廊是静室,这里是专门用来闭关的,只有一张达摩祖师的画像和两个蒲团:“我猜南洞里肯定有道书,咱俩好好找一找。” 出了静室,艾乐溢又带着他到另一边的剑室里,这里是专门给他练剑的地方,果然在这里找到了一本道书《百毒真经》。 季鹤声拿过来翻看,艾乐溢在旁边说:“这个是百蛮山的道书,在我所学六家旁门道书里面算是比较厉害的了,修炼到最后能够练成第二元神,而且上面记载的法宝也都个顶个的厉害,百毒诛仙剑,是能够对抗紫郢青索的十阶仙剑呢。” 季鹤声翻到后面,果然看到炼制百毒诛仙剑的方子,里面需要的炫金砂千年寒铁之类都是过去闻所未闻的东西。往前翻两页,是记载玄牝珠的炼制方法,是将第二元神寄托在一颗珠子上,然后藏在脑子里,即使身体被杀死了,只要第二元神不灭,还是能够夺舍重生。 艾乐溢敲了敲他的脑袋:“喂喂喂,你不会真的要炼吧?样样通样样松这句话你听过没有?” 季鹤声恋恋不舍地合上书:“算了,这个我就不练了。你不是说还有一本呢吗?” 艾乐溢点头:“咱们再找找。” 两人翻来覆去,挨个房间寻找,只是不见踪影,最后还是艾乐溢累了,他刚刚用鬼火焚烧禁制,消耗了大量真元,这回腿软得不行,坐在石床上:“待会再找吧,我不行了。”他冲季鹤声勾了勾手,“过来!” 季鹤声把头凑过来:“请问先生需要服务吗?” “当然要!”艾乐溢伸手把他抱住,滚到床上,捏着他的下巴,恶狠狠地说,“你只穿一条内裤,到处乱晃,做出这副下流样子给谁看!” 季鹤声一个翻身,反把他压在身下,也用手捏着他的下巴:“你腿都软成那样了,走两步路都喘气,还敢跟我装大爷?信不信我反攻了你?” 艾乐溢抚了抚他鼻子上皱的褶,乐得不行:“来啊来啊!你别光说……咦,这是什么?”他伸手往被子里一摸,抓出来一本线装道书,“竟然在这里!让我们好找,呀,竟然是这本!” “是什么?”季鹤声把一把将书抢过去,看见书皮上五个大字,写着“白骨阴符经”,“这是什么书?好诡异啊。” “这个是尚和阳和白骨神君的道统,专门介绍怎么用人的骨头来炼制宝物。里面的白骨锁心锤,白骨锁心环,都是十阶的宝贝。” 拿着两本道书,季鹤声想着自家亲戚的事:“阿溢,你看这样行不行?等见了我大伯他们呢,你就说这道法都是你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我也是沾了你的光。” 艾乐溢在他身上乱摸乱揉:“这个办法好,算是我孝敬给大爷丈人了。” “嗯,不过不要主动教他们,要由我替他们向你求情,或者他们自己提出来要跟你学,而且你一定要力度,凡事不用给我面子。” “干嘛这样?”艾乐溢惊奇道。 季鹤声叹了口气:“我大伯小叔跟我四个姑姑斗得不可开交,去年十一我往这边打电话,我大伯和我堂哥把我三姑给打了,我三表哥回来把我小叔送进了看守所,还把我大伯告上了法庭。跟他们我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如果他们已经和好了,那么什么都好说,就怕他们越斗越厉害,我最担心的,是他们学了道术之后,互相用法术拼杀,你一定得强势一点,帮我压一压他们,说实话,我差不多就算是他们几家一起给养活大的,又都是长辈,我是说也说不得,劝了也没人听,对他们我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他在艾乐溢的嘴唇上狠狠亲了一口,“阿溢,就全靠你了!” 艾乐溢笑了笑:“没关系,这么点小事,为夫保证给你办得妥妥的,不过么,得看你今天晚上服务得到不到位了……”他一翻身,把季鹤声压在身子底下,双手张开做猥琐大叔状,“小朋友,叔叔给你棒棒糖吃,要不要啊? 第83章 季家势力 第二天早上,迎着东方冉冉升起的朝阳,艾乐溢和季鹤声手拉着手走出登记处的大门,季鹤声手里拿着一摞军方给他的粮票:“一千多斤呐,你说咱们那从路上捡来的破车真的有那么值钱吗?他们弄回去有什么用?” “这个时候能源和运力是关键,咱们那面包车虽然不怎么好,但现在应该比轿车价值更大,况且即便车不值钱,那把微冲,那两把手枪应该也能值点钱,还有子弹,现在兵工厂应该没法造枪吧?”艾乐溢拍了拍季鹤声的手,“快点收起来吧,省得被人看见,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季鹤声把粮票递过去:“还是给你收着吧,你现在是大财主啊,我是穷小子,这笔巨款放在你那才正合适嘛。” “好吧,那我先收着。”艾乐溢把粮票拿过去揣进兜里,“前面有早市,咱们还要不要去吃点东西?” “不要!刚才吃了那么多陀罗蕉,我肚子还饱着呢,直接去民政局找人。” 两人一路打听着赶来民政局,一个皮肤黝黑的青年接待了他们:“你伯父叫季常青啊,原来在哪个区?哪个村的?上清河的啊?等着啊。”他拿起内线电话,“喂?东八区吗?对,我这里是民政局,我跟你们打听一下,当初清河村的都分配到你们那里去了是不?有叫季常青的没?好,你帮我查一下。” 放下电话,他用手指了指墙边的饮水机:“那边有一次性纸杯,自己倒点喝。你们是昨天晚上回来的?在登记处住了一夜吧?那帮孙子,可他|妈狗了!他们也会看人下菜碟,原来比这还黑,前两天咱们公安局的公子从外地回来,也被他们晾了一夜,后来连他们处长都出面给人家赔礼,人家连门也没让他们进。” 这小伙子很健谈,季鹤声坐在长凳上,艾乐溢倒了两杯水跟他小口地喝着:“现在这里都用粮票吗?钞票不能花了啊?” “钞票也能花,只是没人要,都用粮票,也有布票和油票,还有电票,最贵的是肉票,没办法啊,资源紧缺,只能这样。目前市价肉票和油票是最贵的,一斤肉换一升油。能换十斤米,再往下,布票最不值钱,也没几个人用,电票还好,不过普通老百姓能凑合都凑合,也没人搞那个东西。”正说着,电话响了,他拿起来,“喂,这里是民政局。啊,找到了是吧?不在东八区?那在哪啊?玫瑰园?这么牛!啊啊啊,季组长他们家?那我就知道了,麻烦你了啊,哎,好嘞,再见!” 季鹤声又紧张起来:“怎么回事?” 小伙子笑得露出一口白牙:“我说这么耳熟呢!原来是季鹏乐,季组长他们家!他是你堂哥啊?亲堂哥?哈哈,兄弟,你发达了!”他拿出基地里的机打地图指给两人看,“看到没,从这条中轴路一直往北走,过了中心广场,再走过五个交通岗,然后你再跟人打听玫瑰园,到了玫瑰园跟保安说要找季组长……”说着一拍后脑勺,“弄这么麻烦干什么,我们直接派车送你过去不就完了嘛!”说完,他又打电话叫车。 “不是说,这里不允许开车吗?” “是不允许有私家车,政府部门都是有配车的,咱们民政局有两辆面包车,每个月三百升的油票。你们昨天刚来,手上肯定没有油票吧?那就做不了公交车,从这走到玫瑰园有十多公里呢,你们走过去得猴年马月,况且季组长的亲戚,那也不是外人,咱们局长跟你堂哥是把兄弟呢,你们来的时候不巧,要不然还得留你吃顿饭呢。” 他不由分说打电话叫车,很快就有一辆面包车从外面开进来,司机是个四十多岁的大叔,进门就说:“局长正在市中心开会呢,这就是季组长的弟弟了吧?小伙子长得真帅,走吧,先给你们送玫瑰园去,然后我还得赶着点回来接局长。” 季鹤声只好连声道谢:“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看我这记性,说起来就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曲挺,以后有空了来我这玩。” “一定!一定!”二人坐上民政局的车,一路向北,因为中轴路是连通南门和北山的,紧急时候是要跑装甲车和坦克的,因此修得极宽,而且打扫得很干净,道路两旁都是规划好的居民小区,听司机介绍,东边十六个小区,西边二十四个小区,过了中心广场就是别墅区,一共三个,牡丹园,百合园和玫瑰园,分别住着军政要员,以及专家学者工程师。 “还不错哦,比我想象的好多了。”季鹤声隔着车窗看外面说。 “是啊,跟外面相比,也算是世外桃源了,你看,那是小学生上学吧。”艾乐溢表示赞同。 两人又跟司机打听基地里的情况,司机告诉他:“现在基地里资源紧缺,家家都不自己开火做饭,一日三餐都拿着粮票到每个小区里的市场去吃。” “市场里都卖什么啊?” “什么都卖啊,吃的用的就不说了,还有卖古董的,电器的,一个微波炉才卖一斤粮票,也没有人买,一根蜡烛都比那个值钱,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有。” “谁有那么多空余出来的粮食在那里开饭店啊?” “都是官办的,他们在外面拉回多少粮食,就发行多少粮票,大家做工挣粮票,然后再到那里去买,饭店里的人也都是给国家打工,当然也有私营的,不过人家都有后台,他们在外边都养着车队呢,自己从外面弄粮食进来,然后开饭店。” 季鹤声更加疑惑:“我又糊涂了,既然现在粮食紧缺,他们好容易弄到的粮食,干嘛还要拿出来卖掉?” “他们拿了粮票,可以去换其他的东西,也可以用粮票雇人做工。” “现在这里还有工厂吗?” “当然得有,炼铁厂,火药厂,化工厂,在西城那边多着呐,你小叔就有个维修厂,手底下二百多工人,咱们基地里除了坦克大炮,其余的都到他那里去修,赚老鼻子了!” 通过司机的描述,季鹤声对自己大伯和小叔两家在这边的情况在心里大致有了谱,听说他们都平安无恙,而且混得都很不错,稍稍安心,又打听了一下姑姑们的情况,他连问了几个名字,司机都没听说过。 玫瑰园是专门给军政高官和家属们住的,修得很漂亮,外面是白皮粉墙,墙上拉着铁丝电网,墙里种了许多树,茂盛繁密,挡得严严实实,根本看不到里面是什么样子。 到了这里,车子就进不去,司机还要去市府广场接领导,艾乐溢拿出一张五斤的粮票递过去,司机连声推辞,最后在两人的一再要求下才千恩万谢地收了,来时艾乐溢打听了,他在民政局开车,一个月工资也才五十斤粮票。 玫瑰园门口,有一个很帅很帅的兵哥哥在站岗,季鹤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艾乐溢,笑着说:“你被比下去了啊。” 艾乐溢斜着眼睛打量了几下:“他一看就是个小受,你看他皮肤白的,还有手指,比你的还细长,还有睫毛都长到要打卷了!” “要我看人家比你攻多了!人家有线条啊,鼻梁那么挺,嘴唇都有唇线,肩膀又宽,从上到下有棱有角的,你还说人家受!” “要不咱过去问问?” “问什么?” “问问他是攻是受啊。” “得了吧你……” 他俩在这里评头论足,那帅哥主动走过来问:“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啊,没有……”季鹤声随口回答。 “没有请不要在这里逗留。” “呃……那什么,是这么回事,我找个大伯,我大伯叫季常青。” “季常青?是季组长的父亲吧?”帅兵哥微微皱起眉头想了下,“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大伯,亲伯父。” 帅兵哥把手一摆:“那你们到那边屋里确认一下。”他说完就又回到太阳伞地下站岗了。 “好酷啊。”季鹤声摆出一副花痴样。 “你爱的人在这里,看过来看过来!”艾乐溢扳过他的脑袋,狠狠地亲了一口。 帅兵哥往这边看了下,随后又目不斜视。 季鹤声在他胸膛上捶了一拳:“嘴唇都要被你咬破了!待会看见我伯父可怎么说。” “怕什么!”艾乐溢拉着他走进收发室。 屋里坐着两个中年人,正端着茶杯喝茶,见他们进来,一个黑瘦的很不屑,另一个秃顶的却很热情:“两位小弟弟,要找谁啊?” “找季常青,他是我大伯。” 两人一起放下了手里的棋子:“季常青是你亲大爷?” “是啊。” “你们都叫什么名字?从哪来的?要找的季常青是干什么的?” 季鹤声只好把自己的来历关系又说了一遍,那秃头脸上有些失望:“冒认季家亲戚的这阵子可不少,你要是……” 艾乐溢看他黏在季鹤声身上那色迷迷的眼神就火大:“我们就找季常青,季鹏乐他爹!你们方便就给找一下,不方便我们自己找!” 第84章 亲人爱人 黑瘦中年赶紧说:“小同志不要这么大的火气嘛,我们也是工作需要,你们先等一下,我这就给你伯父打电话。”他拿起内线电话拨了个号,等了好半天也没人接,“他可能下地给玉米间苗去了,这样吧,你既然是季常青的侄儿,那他有个兄弟,你知道是谁吧?” “季常白,那是我小叔。” “那就好,我这就给你小叔家打电话。” 这回只响了几声就通了,里面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谁啊,这么大清早地打电话,闲出屁来了!” 黑瘦中年陪着小心:“我是收发室老王,我这里有两个小伙子,说是你的堂哥……” “我这里有两个大妈说是你姥姥!我说王文武!你还有点正事没啊?上次来个老太太说是我姑奶奶你他|妈的也信,上上次来个老|逼蹬说是我三大爷,你也给我往这领,我说你是不是闲劲难忍啊?” 季鹤声劈手把电话抢过来:“季鹄啸!” “我靠!你他|妈谁……你是鹤声哥?” “废话!除了我你爸还有几个侄儿?怎么还不认我啊?不认我我可走啦!” “别,别,别啊。”那边一阵穿衣服的忙乱声,“鹤声哥,你从哪回来的啊,天啊,你还活着!季鸿鸣!季鸿鸣!”他扯着嗓子喊,季鹤声赶紧把电话拿得离耳朵远一点,“季鸿鸣!你快点起来,别睡了,鹤声哥回来了!哪个鹤声哥,靠!二叔家的那个呗!妈|逼的收发室老王告诉我说有两个来认侄的,我差点就把电话挂了,这家伙老眼昏花,一双眼睛都用来拉屎了,一个人给看成两个人,真他|妈操蛋!快点别收拾了,赶紧把车推出来!” 收发室里大家目瞪口呆,过了好一会,艾乐溢指了指听筒说:“他是不是忘了挂断电话了?” 季鹤声有些无奈地说:“这是我最小的堂弟,季鹄啸,从小就痞里痞气,跟村里一帮二流子混。” 放下电话,那王文武赶紧让两人坐下,又从紫砂茶壶里倒出香气四溢的龙井茶,用复古的团龙瓷碗盛着端给二人,那秃顶却意兴阑珊,不再过来献殷勤,继续在那里研究残局。 大约过了十来分钟,外面传来季鹄啸的声音:“鹤声哥!鹤声哥!你在哪呢?” 季鹤声走到门口,刚要说话,就被一个人抱住,带着哽咽地说:“鹤声哥,真的是你啊,我们都以为你回不来了呢!” 扑过来的是季鸿鸣,堂兄弟里他跟季鹤声的感情最好,季鹤声揉了揉他的头,拍着他的肩膀说:“你哥我的命大着呐!” 季鸿鸣又用力抱了抱,随即放开,揉着眼睛说:“我爸要是知道你平安回来,不知道会有多高兴。” “嗯,我也想小叔了,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 季鹤声话没说完,艾乐溢就接住他的话:“恋人!”说完伸手揽在季鹤声肩膀上,“我是他爱人。我听鹤声说起过你们俩,双胞胎嘛,你是季鸿鸣,你是季鹄啸。” 季鸿鸣当场呆住,不敢置信地看着季鹤声,季鹄啸则昂着下巴,嚣张地用目光跟艾乐溢对峙。季鹤声有些尴尬地说:“是啊,这一路上多亏了阿溢,要不然我就回不来了。你们叫哥吧,就叫小溢哥。” 季鸿鸣狐疑地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一番,随即挤出一丝笑容,跟艾乐溢说:“你好。”季鹄啸则哼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季鹤声见他们没有开口邀请有些难堪:“大伯家没有人吗?刚才这里打电话过去一直没有人接。” “大伯和大娘应该去地里了,大哥应该在市府广场那开会。”季鸿鸣说完,把季鹤声拉到外面,小声说,“哥,那人到底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就是,嗯,我俩一路回来的,他救过我的命,要不然我就成丧尸了……” “他救过你的命?然后以此为要挟,让你……让你做那些事?” “啊,没有没有,他没有要挟我,他对我很好,很好很好。” “那你就是自愿的了?” “嗯,是自愿的。” 季鸿鸣看着他的眼睛,又过了一会才说:“你喜欢男人?” “我……喜欢他。” “除了他之外呢?比如说……嗯,那个帅哥?”季鸿鸣用手指着太阳伞底下的帅兵哥,“看着他,有什么感觉?” “感觉……感觉很好啊……” “那有没有想亲他?或者他亲你?压着你,扒你的裤子……” “季鸿鸣!你到底要说什么?” “我要确定你们俩到底是什么关系。” “刚才不是说了吗,我俩是恋人……”就算季鹤声事先做了无数次的思想准备,这时候说出恋人这两字的时候,也还是心虚,声音越来越小。 “你根本不喜欢男人,为什么跟他做恋人?就因为他救了你?把你送回龙城?” “谁说我不喜欢男人?” “那这样呢。”季鹤声抓过艾乐溢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脯上,“有什么感觉?” “有个屁的感觉!” “这不就结了,这样呢?”他又把手往季鹤声两腿中间伸。 “我靠!你再弄我翻脸了啊!” “我看你硬没硬。” “硬个屁!”季鹤声有点恼羞成怒。 “所以啊,像我这样一个光芒万丈的小帅哥与你肌肤相亲,你都没反应,证明你根本就不喜欢男人,那你还跟他做什么恋人?” “我只喜欢他。” “拉倒吧!你或许是感激他!但是喜欢?甚至是爱?自己骗自己吧!”他声音微微提高,以屋里能听见的音量说,“咱们家不比以前了,大哥是咱们基地的神组组长,我爸有空间异能,他管一个修配厂,大伯管着一个农场。他救了你,对咱们家有恩,那还他就完了呗,你何必还要以身相许呢?” 季鹤声觉得自己低估了这件事的复杂程度,不觉挠头:“我不是以身相许……” “那是什么?”季鸿鸣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你说说,如果不是他胁迫你跟他在一起,那就是你感激他才跟他在一起,这不是以身相许吗?” “我……”季鹤声忽然发现,堂弟说的还真是那么回事,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喜欢艾乐溢的?当初艾乐溢为了自己被丧尸咬,之后自己就接受他了,可是,这不就跟堂弟说的一样了吗,自己是感激艾乐溢才以身相许的?那这样的接受,算是喜欢,算是爱吗?自己确实对男人没什么感觉,不过对艾乐溢……对他还是很有感觉的嘛。回想起昨天晚上在朱雀洞暖玉床上的情形还会感觉脸上发烧。 “我是喜欢他的。”季鹤声很郑重地点头。 “那你喜欢男人嘛?” “喜欢男人……不知道,除了他之外,无论男朋友还是女朋友我都没处过,不过也不需要了吧,有他就够了。” “你……”季鸿鸣看着他,竟然有些哭笑不得地感觉,“鹤声哥,我们一家,不,还有大伯一家,两家人都盼着你能平安回来,甚至当初分房的时候,大伯还特地让大哥给你留了一栋别墅呐,然后你就带个男人回来,说是你的对象,你觉得,这合适吗?” 季鹤声长长吐出一口气:“不管合不合适,我跟他同生共死许多次,他爱我,我也爱他,他是我的爱人,你们是我的亲人,我希望你们能接受他,即使不接受我也不会和他分开了。” 季鸿鸣耸了耸肩:“你无药可救了!现在怎么办?我和阿啸骑着电动车来的,一人一辆,本来是要接你过去……我不是不想让他去我家,只是,只是我爸如果看到你带个男朋友回去……我真的不敢想象,那会是怎样一个结果,我估计咱们家房盖都得让我爸掀开。” “那怎么办?要不你和阿啸先回去跟小叔通通气?” “那你呢?你说你从南方大老远回来,总不能不见我爸吧?就为了一个男人躲在外面?我怕大伯会气得脑溢血啊。” 季鹤声没办法了,他向来是个软弱性子,从小跟他爷爷长大,养成个遇事退三分,是非绕着走得性子,但这件事他是退也退不得,绕也没得绕,正叹了口气,想问问艾乐溢是什么主意,哪知一眼看过去,正见到艾乐溢跟季鹄啸动手打起来,事实上是季鹄啸先挑衅,也是他先动手,艾乐溢用肩膀和胸膛接了他两拳,他还不依不饶,结果被艾乐溢一脚踹在大腿根上,登时扑跌在地。 季鹤声看过去的时候,正见到季鹄啸从墙边拿了一个烧得滚开的水壶往艾乐溢头顶上砸过去,他惊呼一声,赶紧跑过去,水壶已经被艾乐溢抓在手里,滚开的沸水洒了他一身。 “季鹄啸!你干什么啊你!”季鹤声把他一把扯开,手忙脚乱地解他的衬衫纽扣,想要看看有没有烫伤。 艾乐溢荡开他的手:“我没事。”他用还剩下一半水的壶指点季鹄啸,“我告诉你,我是看你是鹤声的弟弟,这次就不跟你计较,如果再有下次,我让你生不如死,听着没?你给我记住了!” 季鹄啸看他空手抓热壶,而且沸水浇身都不在乎,只看到脖子和锁骨间一片红,也有些惊悚,不过季鹏乐就是基地里进化者的总头,有些本事的他也见得多了,也不怎么在乎,因此依然梗着脖子:“你算个什么东西,跟我俩搞装|逼范!让我生不如死?呵呵,要不是看在你救了我哥的份上,我先废了你!” 第85章 姑姑消息 艾乐溢脸都被气白了,他迈步越过季鹤声,抬手就要给季鹄啸一个耳光,手腕被季鹤声攥在空中,他又抬腿去踹季鹄啸,也被季鹤声抬腿拦住。 “阿溢!”季鹤声语气里充满了哀求。 季鹄啸是村里打群架出来的,最擅长板砖闷棍浑水摸鱼,这时见艾乐溢被季鹤声拉住,他又从地上拿起铝合金的脸盆架,抡得刮风,砸向艾乐溢的脑袋。 “季鹄啸!”季鹤声转过身又把他手腕攥住,将脸盆架强夺过来,“你要疯啊!” 季鹄啸狠狠地瞪着艾乐溢,用手点着他:“还没有人敢这么踹我,我告诉你姓艾的!我要是不把你那条大腿打折,我就不姓季,你给我等着!” 艾乐溢冷笑:“我等着呢,你有什么能水都倒出来,看我接不接得住!” 季鹄啸转身就往外走,季鹤声过去拽他:“你给我在这不许走!” 季鹄啸笑着推他:“鹤声哥你别管,我给你面子,不让他残废就是。” “你也太霸道了!”季鹤声大声喊,“把你这些在外面混的流氓气都给我收了!搁我跟前闹什么闹?再闹我揍你啊!” 季鹄啸连挣了几下都没挣开,气哼哼地站在原地,只是把脸转向院里,不再说话。 季鸿鸣也过来说:“季鹄啸你够了啊,鹤声哥刚回来,你消停点吧,再说人家也是咱们家的恩人,救了鹤声哥呢,有什么事,咱们回家再论,况且这事也不是你我能解决的。” 艾乐溢已经可以肯定季家人是绝不会接受他了,便过去把季鹤声抱住:“小鹤,你先跟他们去吧,这一路上不是净惦记他们呢吗?先跟他们回去团聚。”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要去哪?”季鹤声紧张起来。 “我不走,我就在这基地里找点事做,等过几天再来接你。” “我也跟你去。” “那你不回去见你伯父和叔叔了啊?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过几天我来接你,我说到做到……”他说到这里,季鹄啸看出便宜,又一拳从季鹤声胳膊底下捣过来,艾乐溢早防着他,抱着季鹤声微微错身,就躲了过去,然后飞起一脚踹在季鹄啸肚子上,直接把他踹得滚出门口,顺着三层的台阶跌在院里。 季鹄啸从地上爬起来,额头上磕得一大块青,鼻子都流血了。连门牙都有些活动,下巴和左肘麻木得没了知觉,肚子里更像翻江倒海一样,他用手指着艾乐溢:“我|操|你妈|的龟孙王八蛋!你给我等着,我不把你打出绿屎来算你没吃过韭菜!妈|逼的狗养的小瘪三!”也不听季鹤声喊,一路骂着上电动车走了。 对于亲弟弟被打这件事,季鸿鸣倒是表现得很淡定,因为从小到大这种事情已经见得多了,他弟弟总是爱惹事,然后跟人家打架,虽然通常情况下都能打赢,但被打的鼻青脸肿的时候也不少。他很自然地过去跟艾乐溢握手把他和季鹤声分开:“对于我弟弟的无礼我表示道歉,还有你救了我鹤声哥并且把他送回来,我也代表我们家人感谢你。” 对于这个冷静精明的孩子,艾乐溢还是有几分好感的,认为他很像自己当年的时候:“不用客气,小鹤是我爱人,保护他照顾他都是我应该做的,至于你弟弟,所谓爱屋及乌嘛,小鹤的弟弟也算我半个弟弟,更何况,我也不会跟小孩子一般计较。” 季鸿鸣一阵头痛,他深刻地感觉到,这个艾乐溢很难对付,以他的能力恐怕很难搞定,除非请大哥出马,可是看鹤声哥的样子,让大哥出马恐怕会把事情搞得更糟:“我二伯只有鹤声哥一个儿子,他在天之灵还等着鹤声哥传宗接代接着户口本当户主呢。” “老人希望的是儿女能够幸福美满,传宗接代只是惯性思维,如果小鹤真娶了一个女人,郁郁寡欢地度过后半生,那么我想你二伯在天之灵看见,也不会得到慰藉的。” “鹤声哥喜欢女人,我们会为他找一个合适的嫂子的,他会幸福的。” “不,你不了解他,只有跟我在一起他才会幸福。”艾乐溢说这话的时候有点心虚,看了季鹤声一眼,季鹤声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目光,他瞬间觉得自己从头到脚都充满了勇气。 季鸿鸣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点互动:“你说我不了解我哥?这个真好笑,我跟他从小一起长起来的,你跟他才认识多长时间?” “了解一个人跟认识时间长短可没有太大的关系,就算你们一起长大,但是你知道他内心是怎么想的吗?你知道他喜欢吃炒菜还是炖菜?吃饼干喜欢吃甜的还是咸的?穿衣服喜欢制服还是休闲?衬衫喜欢蓝色还是绿色?这些你都知道吗?我全部都知道的,如果你不知道,你怎么能说你比我更了解他呢?” 季鸿鸣有些吃惊地看了看季鹤声,又看向艾乐溢:“这些你真的都知道?” “我当然知道,因为我跟他生活在一起,我会给他买他爱吃的零食,放他爱听的音乐,爱看的电影,给他挑他喜欢的衣服。” 季鸿鸣看季鹤声没有否认,轻轻点了点头:“你确实让我有点意外,可是,你们打算怎么办?大伯和我爸是肯定不会同意的,弄不好一听到这件事,就先把房盖挑了。” “让小鹤先跟你回去吧,他这次回来,就是为了你们。” “那你怎么办?”这回是季鹤声问。 “我四处转转。”艾乐溢又把他抱过来当着大家的面狠狠地亲了一口,然后就往外面走,“放心吧,你男人在丧尸堆里都饿不死,更别说这都是人的地方了。” 季鹤声追到大门口,眼圈有点发红,他倒不担心艾乐溢有什么危险,哪怕是可能被季鹄啸报复,他也没有一点担心,艾乐溢那二十五团鬼火可不是闹着玩,这一路上,他烧了数不清的丧尸,那火是越用煞气越浓,威力越大,连钢铁也能烧成废渣,就算担心也只有担心季鹄啸的份。季鹤声是替艾乐溢委屈,看他一个人走出玫瑰园,心脏就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揪到了一起。 “别看人,人都走了。”季鸿鸣过来,看季鹤声眼睛里波光闪闪的,心里也不舒服,“先跟我回家吧,你放心,他毕竟是咱们家的恩人,我爸肯定会管着季鹄啸不让他乱来的。” 季鹤声沉沉叹了口气:“要不然你先回去,跟小叔和大伯探探口风?” “你有没有搞错?他在你的心里就那么重要吗?比我们都重要吗?” “那不一样,就像电视机跟电动车,你说哪个更重要?” 季鸿鸣耸了耸肩:“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你先跟我回家吧。” 季鹤声也只能点头,兄弟俩从收发室出来,季鹤声把钥匙要过来,其上电动车,带着季鸿鸣往别墅群深处骑。 玫瑰园里到处都种着白杨树,别墅都掩映在绿叶之间,显得很是幽静别致,一路上能看到不少人骑电动车来往,有两轮的,有三轮的,还有四个轮的,季鸿鸣人缘颇好,每见到一个,不论男女老少都互相打声招呼。 到了小叔家的别墅,季鸿鸣把电瓶车送进车库,然后带季鹤声进屋,换了拖鞋,坐在沙发上,季鸿鸣给他倒了杯果汁,看他始终郁郁寡欢的,想要劝两句,又不知从何开口:“这几天西边在北边建设附属基地,车队调动频繁,坏的也多,我爸得晚上才能回来,大伯和大娘在地里,一时联系不上。” “小婶呢?她也跟你爸在修配厂吗?” “我妈……死了,她感冒发烧,神志不清,还要咬我们,我爸为了保护我和季鹄啸被她咬了一口。” “后来呢?” “我爸把我妈打死了,自己昏迷两天,醒过来之后就成了神族,他有一个空间,再后来大哥找来了,带着我们村里的人一起来基地里。” 季鹤声想起记忆当中那个身材瘦小,性格好爽的身影,当初小叔家过得也困难,她经常卖血补贴家用,毕竟要养活两个孩子不是容易的事,再加上长期的营养不良导致她越来越瘦弱,还经常晕倒,虽然后来生活好了也没有补回来,到底没有挨过第一波那场病毒传播。 季鹤声拍了拍弟弟的膝盖,沉默了片刻又问:“小姑她们都怎么样了?我刚才在民政局都没查到……” “她们还能怎样?都死干净了才好呢!”季鸿鸣眼圈发红,“你还想着她们!你知不知道我爸让他们送进了看守所里,腿差点让人打断!肋骨都折了三根!” 季鹤声有些发怔:“怎么,怎么就闹到这步田地?” “因为房子呗,她们认为自己付出更多,我爸和大伯没养活着老人,就想要霸占房产,还提前就把房产证偷走了,我爷也是老糊涂,什么都信他女儿的,连存折密码都告诉她们。” “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啊?我听说大伯和大娘去打三姑了?” “那是她自找的!天天带人去看房,就打算背着我爸和大伯把房子卖了,大伯和我爸天天在这看着,拿铁锹拍走了好几拨还不拉倒。” “后来呢?” “还有什么后来的,她们在法院里有门路,派出所里也有人,房子自然是她们的了,还要陪她们三万块钱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要不然就把我爸和大伯送进去。还没判下来,就开始闹丧尸了,大哥有了异能,他能控制雷电,把岳云飞电得连屎带尿拉了一裤子,要不是谢明辰找了书记来求情,又当场磕头认错,那时就把他弄死了!” “那你知道他们现在现在哪吗?” “鬼才知道!或许已经都死在丧尸堆里了吧!”季鸿鸣咬牙切齿地说。 第86章 小叔长白 晚上季常白早早就回来了,手里拎着一条鱼和半只鸡,进门先给季鹤声一个拥抱:“让叔叔看看,嗯,没瘦,还胖了点。”他把鱼和鸡交给季鸿鸣,一边换鞋一边拍着季鹤声的肩膀说,“接到小鸣电话,我都高兴坏了,当时正给领导改装座驾,实在回不来。” 看见叔叔,季鹤声也很高兴:“没关系,我反正也是回来了,早一会晚一会都能看到,你工作不能耽误了。” “还是那么懂事!”季常白抚了抚侄儿的后脑勺,“这些日子没少吃苦吧?回来了就好,叔叔给你做小鸡炖蘑菇,等一会好好唠唠,这些日子你是怎么过来的。”他径直进了厨房,系上围裙,开始拾掇那条鲫鱼,左右看了看,问季鸿鸣,“你弟呢?又出去胡混了?” 季鸿鸣在帮忙洗鸡肉,听他爸问起弟弟的去向,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便含糊地说可能出去玩了。 季常白坐在小板凳上,麻利地给鲫鱼开膛破肚:“那混小子,现在高中不开课,他又不愁饭票,就成了闲散的野狗,到处疯跑乱窜,成天见不到人影,鹤声回来了他也不露面,就知道跟那些半大小子狗扯羊皮,哪天把我惹急眼了,我饱饱揍他一顿他就老实了!” 季鹤声帮着季鸿鸣给洗好的鸡肉改刀,两人都闷不作声,任凭季常白在那骂季鹄啸。 三个人都是常下厨的,因此这顿饭做得很快,一盘糖醋鲫鱼,一盘红烧鸡块,一小盆紫菜蛋花汤,主食是从市场上买的葱油花卷。 饭菜做好,季鹄啸也没有回来,季常白到别墅顶上扒着窗户看了一圈,最后回来:“不用等那小子了,咱们先吃!” 季常白拿出一瓶五粮液:“现在没有啤酒,这白酒倒是不值钱,今天你回来,跟叔喝点,小鸣,你也喝点。”季鹤声赶紧拿过酒瓶子来给叔叔倒酒,季常白说,“你大伯今天下地了,估计还不知道你回来,现在没有手机也联系不上他,明天让小鸣骑车带你去地里看他,还有你大娘。” 开席三盅酒,庆贺季鹤声平安归来,季常白也真是高兴,满脸泛红:“小鹤啊,叔这阵子就担心你啊,你说我二哥临走前把你托付给你爷爷,完了拉着我和你大伯的手求我俩一定照顾好你,你说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叔叔将来怎么去见你爸啊。” 季常白说得伤感,季鹤声也有些鼻子发酸:“小叔,我这不是好好地回来了嘛。” “是!好!我们家鹤声好好地回来了!”季常白又干了一盅,给季鹤声和季鸿鸣分别夹了一块鸡肉,“给叔说说,这些日子你是怎么过来的?这一路上又是怎么回来的?” 季鹤声便开始说自己的经历:“后来学校就开始乱套了,还有男生强|暴女同学,多亏有艾乐溢,他跟我挺好的,高中时候咱俩就是同桌,他向着我来着,他有空间,还会法术……”他把所有的功劳都放在艾乐溢的身上,“要是没有他,我早就被丧尸吃上百次了。” “你这个同学不错,现在这个社会,连爹妈儿女都顾不过来,听说外国还有吃人的,他能处处向着你,真挺够意思了。”说完又向季鸿鸣说,“你看看你哥交这朋友,你再看看你弟弟交的那帮人!同样是咱们老季家的孩子,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呢?” 季鸿鸣当时就被一块鸡骨头卡了,咳了好半天才咳出来:“这差距确实是挺大的。” 季常白告诉季鸿鸣:“等晚上小啸回来,鹤声你教教他,也多交些像你这样的朋友。” 这回轮到季鹤声差点喷饭了。 饭桌上季鹤声好几次要说艾乐溢的事,结果都是话到嘴边没了勇气,等到他下定决心要说的时候,季常白已经喝多了:“嗯嗯,男朋友好,男朋友给你买玫瑰花,给你买饭票,将来我娶个侄子女婿,还能给咱家干活……” 季鹤声还要解释,季鸿鸣摆手:“他已经彻底喝高了,你说什么他都会顺着你说。爸,爸,你喝多了,别喝了啊,我扶你回屋睡觉。” “嗯,喝多了,睡觉。”季常白也不闹腾,任由两个晚辈把自己扶回自己的房间,季鸿鸣给他爸外边衣服都脱了,又端来脸盆洗了头脸手脚然后塞进被窝里。 重新回到饭桌上,兄弟俩无语地沉默:“老三啊,你帮帮我吧。” “我怎么帮啊?” “你,找个合适的机会,跟你爸说说清楚吧,至少让他有个心理准备。” “你真要一条道走到黑啊?就算你过了我爸这一关,大伯那关怎么办?以他那火爆脾气,非打断你的腿不可。” “他要打,就让他打好了,总之我是不会和阿溢分开的。” 又是一阵沉默,最后季鸿鸣头疼地说:“好吧,我先跟他们透透风,也就是敲敲边鼓吧,具体的还得你自己来,我可怕大伯发飙。” 季鹄啸晚上才回来,本来是想直接回自己的卧室的,结果被季鸿鸣拽住:“你到底干嘛去了?我告诉你不要跟那个艾乐溢……”他惊讶地发现,季鹄啸左边脸整张肿着,鲜红的五道指印,“你,你又跟人打架了?是谁打的?” 季鹤声看他那样子也吓了一跳,又看他头发少了一角,裤腿也短了一截,他一眼就认出来,那是被碧磷焚尸火烧得,看来不用问,他脸上那五指见山一片红也是艾乐溢留下的了。 “是阿溢打得?”季鹤声把手伸进兜里,从空间里拿出灵玉膏要给季鹄啸消肿。 “阿溢阿溢!你怎么不找你的阿溢去!”季鹄啸恨恨地说,声音里带着难掩的哭腔。 “老四,这事就先这么着吧,等我跟你爸还有大伯把我这边的事解决了,然后咱们一家人坐下来好好唠唠,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的,他比你大,打了你,我让他给你赔不是成不?” “谁跟他是一家人!”季鹄啸眼泪忍不住地涌出来,“我跟他没完!不把他弄死,我就自己撒泡尿把自己浸死!” “臭小子又上哪撩骚去了!”季常白被吵醒了,随口骂了声,穿上拖鞋走出来,“小兔崽子一天总跑个没影,你鹤声哥回来了也找不到你,跟你那些狐朋狗友……”他走下楼梯,看见小儿子的星象登时愣住,不是没看过儿子被打,只是确实没看过儿子被打的哭出来,继而又怒声粗气地吼,“完蛋玩意!让人打了就再打回来!淌尿|逼水子算什么能耐?”他过来看看儿子红肿不堪的脸,又是心疼又是愤怒,“说,是谁打的,我带你找他去!” “是鹤声哥的男朋友。”季鸿鸣在旁边说。 “是鹤声的朋友?”季常白愣住了,“那你说说,鹤声的朋友无缘无故为啥打你?” 季鹄啸倔强地挺着脖子不说话。 又是季鸿鸣在旁边说:“是季鹄啸先去打人家的,估计找了三子他们。” “你先去打人家的?”季常白一下子火大了,劈手又跟季鹄啸左边脸上来一下,啪地一声脆响,又添五道红印。 季鹄啸这下可真忍不住了,眼泪像短线的珠子一样往下落。 季鸿鸣赶紧把弟弟拽过来挡在身后:“你又不听完话就动手!” “还听什么完?不就是那么回事么?鹤声的朋友能先惹到他?” 季鸿鸣一边给弟弟揉脸一边向父亲翻了个白眼:“你这脾气也得改一改了!我妈要是活着,非赏你个大花脸不可!” “她敢!”季常白把眼睛一瞪。 “她怎么不敢?又不是没赏过你!”季鸿鸣一点也不惧怕他父亲的淫威,“是这么回事,鹤声哥领回来一个男的,就是他刚才说的那个叫艾乐溢的,说是他男朋友,弟弟当时也不知跟他说了什么,应该是挺难听的,还先动了手,那个艾乐溢踹了他两脚,之后弟弟咽不下这口气,估计就带人去想要找回场子,结果就这样了。” “这不是还是他不对么?人家鹤声的朋友远来是客,你们不说给请回家来,还跟人家打架……” “你听好了,是男朋友!男!朋友!” “男朋友怎么……男朋友?”季常白眼睛瞪到牛大,“处对象的那种?男朋友?” “对!就是那个!鹤声哥也承认是他的爱人,还说不会跟他分开……” “啪!”季常白这第二巴掌,反手抽在拉着他的季鹤声的脸上,比之前打儿子的那下更狠,“你要做死了啊!敢给老子搞同性恋!还他妈男朋友!”说完又抽第二下,脚下乱踢,季鹤声也不躲,被他打了五个耳光,嘴角都流出血来,腿上,肚子上也挨了好几脚,倒在地上,仍然是一声不吭。 季鸿鸣和季鹄啸赶紧过来把老爹抱住,季常白常年干活,腰上一使劲就把两个儿子一个甩到沙发上,一个甩到茶几上,又过来踹了季鹤声一脚。 第87章 暴力谈判 季鹤声任他小叔连打带骂,既不还手也不吭声,他有真元护体,挨几下除了疼点也不算什么,季鸿鸣和季鹄啸兄弟俩二次过来把老爹拦腰抱住,让他快跑,季鹤声也一动不动。 季常白见他死活不还手也打不下去了,用手指着他:“你……你,你是咱们家最省心的一个啊!你怎么能,就弄出这种事来?啊!你怎么对得起你爸的在天之灵!” 季鸿鸣拉着他爸做回沙发上:“有什么话慢慢说,你总不能把鹤声哥打死,要不然你怎么对得起二伯的在天之灵?季鹄啸,去拿瓶苹果醋去,给爸醒醒酒,之前喝的太多了。” 季常白暴打了一顿,又被儿子一劝,火气消了大半,看着侄儿鼻子嘴角都流出血,也是心疼,推季鸿鸣:“你别管我了,去找纸巾给你哥擦擦。”又跟季鹤声说,“过来,坐这,咱俩好好谈谈!” 季鹤声默默地走过来,坐到他的对面,季鸿鸣给他拿纸巾擦血。 季常白说:“以后不许再跟那个人来往!这不是建议,是命令!知道不?你爹没了,老子就是你亲爹,你搞同性恋,断咱们老季家的根那就是天理难容,我今天这两下还是轻的,要是你大伯知道了,不打折你的腿才怪呢!” 季鹤声耷拉着脑袋不吭声。 季常白又说:“你是咱们老季家最有出息的孩子,学习又好,我和你大伯,甚至你爷爷都拿你在人前显摆。这事,就这么地了,也不用跟你大伯说,以后不许再见那个艾乐溢,先在这住几天,把心收收,然后你想上班,可以去我修配厂,你大伯的农场,你随便挑,实在不行找你大哥,托人在民政局或者警察局里安排个活这都行。到时候找个好姑娘,把婚一结,新房我和你大伯都给你留出来了。” 他这边不管怎么说,季鹤声都是不说话,他气得又过去一巴掌拍在季鹤声脑袋上:“我跟你说话你听见没?” 季鹤声抬起头:“我听见了,只是,我不接受,我有我自己的……” “哗啦!”话没说完,面前的茶几就被掀翻了,季常白冲过来打他,一脚踹在心口,季鹤声连通沙发一起往后翻到,拍在地上,这回他故意没用真元护体,又使真气逆冲手太阴肺经,手肘撑地,咳嗽不止,喷了一地血沫子。 “鹤声哥!鹤声哥!”季鸿鸣吓了一跳,赶紧过来扶季鹤声,“鹤声哥,你怎吐血了?”回头冲他爸喊,“看你把鹤声哥打得!这要是落下什么病根,以后留下后遗症什么的,你对得起二伯的在天之灵吗?” 季鸿鸣最了解自己老爹的弱点,爷爷的在天之灵妈妈的在天之灵,这两位是过去常用的,每次季常白暴揍季鹄啸的时候,他只要请出这几位来,立刻就能起到立竿见影的效果,如今季鹤声被打,就又加上一位二伯。 季常白看见季鹤声吐血也吓得不轻:“鹤声?鹤声,你还能站起来不?” 季鹤声扶着沙发一点一点地往起来站。 季鸿鸣扶着他坐到沙发上:“季鹄啸,你还看着干嘛,赶紧打急救电话!” 季常白在旁边松了口气:“能站起来就没事,骨头应该没断,小鸣你别碰他,让他自己使劲,先喝点水漱漱。” 季鹤声擦了擦嘴边的血,喝水漱口。 季常白在旁边搓着大手埋怨:“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倔呢?” 季鸿鸣在旁边说:“咱们老季家人那个不倔?都是一条道跑到黑的主,当初二伯跟小三出去,爷爷不也要打断他的腿么?甚至还要跟他断绝父子关系,结果怎么样了?最后奶奶喝药死了,才算告一段落。” 季常白仰天叹气。 救护车很快就开来了,把季鹤声拉到中心医院。因为病毒传播,经常闹瘟疫的缘故,目前基地里就医都是免费的,也没那么多繁琐程序,给季鹤声拍了片子,确定骨头没事,又看了看肺,确诊为肺部粘膜和毛细血管破裂,开了些药就让他们回来了。 重新回到家里,季常白也不再说之前的事,让季鸿鸣把客卧打扫出来给季鹤声住,然后又亲手整了一大碗鸡蛋羹给季鹤声,“吃吧,你也别想太多,先把身体养好,叔打你是叔不对,你也别恨叔,这事……等你好了再把你大伯找来做主吧,我也不管了。” 季鹤声喝了一口鸡蛋羹,听了小叔的话,一时间心里百感交集,也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双眼被热气一熏,泪水忍不住涌出来。 季常白一看侄子哭了,顿时慌了手脚,在他的印象了,他这个侄儿自从上初中之后就再也没哭过了,当然他爷爷去世那次不算,其他时候就算是受了再大的委屈,乃至于在学校里被同学欺负,被老师体罚也没有再哭过。 季常白清楚地记得,有一次季鹤声跟他班主任顶嘴,被那老师用教鞭在脑门上抽出两道红印,就算那样也没有掉一滴眼泪,自己要带他去学校找校长,季鹤声自己却连句埋怨话也没有,风轻云淡得仿佛挨打的不是自己,如今哭出来,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季鹤声喝完鸡蛋羹,反过来安慰季常白:“我没事,睡一觉估计也就好了,小叔你也不用担心。” 季常白把碗送进厨房,回来想要在跟侄儿好好谈谈,结果走到门口的时候又犹豫了,最后掉头拐进儿子房间。 季鸿鸣正拿着药水给季鹄啸擦脸,季常白看见小儿子那副惨样,更是有些后悔自己下手太重,两个儿子都不说话,他也讪讪的,坐在凳子上,摸出烟来想要抽一根,忽然想起这是季鸿鸣的房间,又把烟塞了回去。 “小鸣,你说这事该咋办?” “还能咋办,你接着打啊,把他腿打折,他就不能出去找那个艾乐溢了。” 季常白被儿子噎得有点恼羞成怒:“跟你说正事呢!少那么不阴不阳的。” 季鸿鸣端着药水转过身:“老爸,我再一次,在我爷爷,妈妈,还有我二大爷的在天之灵下面郑重地劝你一句,以后你少打人!我弟弟就是皮实,要不然这些年早给你打残了,我妈在的时候还能劝劝你,当然我妈也没少给你打,现在我妈死了,你就打我弟弟,哪天把我们都打死了,就剩下你一个人在家,你就得好了是不?” 季常白有点下不来台:“好了好了,以后我板着点就是,先不说这个,说你鹤声哥,他这事得怎么办?小鸣你向来是最有主意的,给爸琢磨个法子。” 季鸿鸣白了他一眼,又回去给弟弟上药:“还能怎么办?要我说,你毕竟不是鹤声哥的亲爸,我知道你的意思,二伯没了,你要替他做主,这没的说,但这里边毕竟隔着一层,就好像今天你打季鹄啸,他不能说啥,但是你打鹤声哥,这就有些过了。” 季常白轻轻点头:“你接着说。” “所以啊,接下来的事情就容易了,如果是我和季鹄啸在外边处男朋友,搞同性恋,你怎么反对,怎么闹都成,但是放在鹤声哥身上,你就不能那么理直气壮……” “那我就眼睁睁地看着你二伯断根吗?” “你等我把话说完啊!二伯断不断根的问题,那是二伯的事,鹤声哥都不考虑,你死揪着干啥?况且二伯又不是只有鹤声哥一个儿子,当年他在外边……” “放屁放屁!那个在外边的崽可不是咱们老季家的种,当年你二伯领回来,你爷爷连门也不让他们进。” “是啊,结果怎么样了呢?二伯干脆离婚了,搬出去跟那个女人和孩子过小日子去了。如果鹤声哥也跟那人跑了,甚至离开这个基地到别处去了,别忘了,人家可是千里迢迢从南方回来的。鹤声哥要是真走当年二伯的老路,你和大伯就算再霸道,又还有什么咒念?万一在外边有个三长两短,那二伯才真的是彻底断根了,还是你跟大伯给逼出来的。” “那怎么整?总不能就让他跟那个男人鬼混吧?” “鹤声哥也二十岁了,是法定成年人,不像我和季鹄啸这样的还需要监护人。人家喜欢什么,要干什么,那都是人家的自由。”季鸿鸣把药水上完,让弟弟收拾过去,然后跟季常白面对面坐下,“这件事,从感情上讲,作为长辈,你要关心的是鹤声哥下半辈子的幸福,这跟他处男朋友还是女朋友没有直接关系,如果他找个女人,结果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得,那才糟糕呢,相反,如果他找个男人真的能跟他幸福……” “幸福个屁!你小子也是放屁打锣没个正音!他找个男的怎么幸福?不怕街里街坊戳脊梁骨啊?他们还不能有孩子?况且两个男人过一辈子,有这样的事么?” 季鸿鸣耸了耸肩:“我说过了,鹤声哥他是成年人,你说的这些他会考虑的,他既然下那么大的决心要跟一个男人在一起,那就证明那个男人确实有值得他牺牲的理由,并且他也认为自己跟那个男人在一起下半辈子会很幸福。”他歪着头回忆着说,“那个艾乐溢我见过,是个很稳重的人,而且我也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对鹤声哥好。” “好个屁!”季常白见儿子竟然替对方说话,顿时又有火山喷发的趋势,“鹤声成天和一个男人在玫瑰园里进进出出,咱们老季家的脸还要不要?” 第88章 大伯态度 听了老爸的话,季鸿鸣又白了他一眼:“又来了!之前说的是从感情上讲的,现在咱们再从理上讲。你和大伯总说老季家如何如何,那么要我说,季鹤声如果真跟了那个艾乐溢,对咱们老季家绝对是大有好处的。” 季常白把眼睛一瞪:“有个毛的好处?” “那个艾乐溢,我很早以前就听说过,有一年暑假还到过老宅玩过,住了两个多星期呢,爷爷还挺喜欢他。他们家特有钱……” “那时候有钱顶个屁用,现在都成烧纸了,糊弄鬼的玩意。” “好吧,那就说现在的,人家可是带着小鹤哥千里迢迢从南方过来的,你知道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况吧?到处都是丧尸啊,他,带着小鹤哥,就他们两个人,也没跟什么车队,就那么轻轻松松地过来了,你看看小鹤哥给他养的,白白嫩嫩的,可是吃过一点苦遭过一点罪的样子?这样的人会是个普通人?咱们家现在全都指望大哥一个人出头,老爸你虽然有个空间,但说实话,那些当官的还真没把你看在眼里呢,就算你的空间再大,修车手艺再好,在人家那也只是个土老帽子,你看你交的朋友,有处长级以上的吗?你再看看大哥交的朋友?” “鹏乐的能耐是个人都知道,不用你在这说。” “大哥是基地里的特别行动组的组长,很多时候都要冲到战斗第一线的,还要去完成很多艰难的任务,前几次不是被派去丧尸堆里安装炸弹了么?还被猎食者舔了一口。说句不好听的,万一哪天大哥出点什么意外……” “少在这乌鸦嘴!” “乌鸦嘴也好,凤凰嘴也罢,所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啊,万一他出点什么状况,咱们老季家,你和大伯总挂在嘴边上的这个老季家到时候靠谁呢?大伯的农场,你的车场还能办下去不?” 季常白不说话,事实的确像儿子说的这样,老季家现在都完全靠着季鹏乐呢。 “别说你和大伯的职务,就连这玫瑰园能不能住下去都在两可之间呢!而如果艾乐溢要是跟鹤声哥好上了,咱们也真拿他当自己家人看待,他在这边又没有亲人,老季家的事不就是他的事么?老季家三家,每家都有一个顶梁柱,这样对咱们老季家不是大有好处吗?” “那……咱们就答应了?” “咱们答应不答应都无所谓,关键是鹤声哥,他铁了心要跟姓艾的在一起,那么全世界的人都起来反对也没有用。” “那你说该怎么办?” “我说嘛,我去做鹤声哥的工作,你去做大伯的工作,如果鹤声哥铁了心要一条道跑到黑,那我们就再努力说服大伯呗,如果鹤声哥还在犹豫,那就帮着大伯把他掰回来。总之是不能再让大伯跟他起冲突了,鹤声哥可没有季鹄啸这么皮实,今天被你打得吐血,明天再让大伯揍一顿,弄个一命呜呼,二伯非得半夜来敲咱们两家的窗户玻璃不可。” 季鹤声一宿也没睡觉,他静静地躺在黑暗里,心里也说不上难过,就是感觉空落落的,脑海里浮现出这些日子跟艾乐溢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也在反问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艾乐溢的呢?是他被丧尸咬过确定关系的那天?那天应该是感激多过喜欢的吧。那么是自己把初|夜交出去的那天?回想起那几天的心情,应该是尝试的成分比较大,主要就是想看看自己的身体和心理上对这种事到底是个什么反应。那么就是这一路上日久生情? 看来感情还真是得一点点积累起来的,总之他觉得自己现在是离不开艾乐溢了,哪怕才分开一天,他就觉得整个人都空了,灵魂没了,这一天的经历都仿佛在梦中一样虚幻不实。 第二天早上吃饭的时候,季常白已经早早出去上班了,季鸿鸣告诉季鹤声:“大伯已经知道这件事了,他说……他说他现在不想见你,还说等你什么时候想明白了,知道自己错了,再去见他,要是一辈子想不明白,就……” 季鹤声默然地点点头:“我明白。” 季鹄啸喝了一碗粥之后就出门了,季鸿鸣看着弟弟出去的背影摇了摇头,又跟季鹤声说,“其实吧,你也不用气馁,其实大伯也是对你没招了,又下不来台,昨天的事情我爸都告诉他了,他知道我爸把你打得吐血,还把我爸训了一通。” 季鹤声又点点头,没有说话。 吃完饭,季鸿鸣要去天启俱乐部:“那边管理的比较严,等过几天让大哥也帮你弄个名额,到时候你也过去。” “那个俱乐部是干什么的?” “是个叫天启的特种兵组建的,教人攀岩潜水射击野外生存什么的,基地里的官二代基本上都被送到哪里培训,最少也得拿三个及格证书才能毕业。那里只对内部人开放,我也没办法带你进去,等大哥给你弄个会员卡,咱们就可以一起去了。” 季鹤声对这个不感兴趣,想要拒绝,却没有说出口:“好吧,那我在家等你回来。” “你也不用总在家里窝着,这玫瑰园挺大的,也有不少闲人,对了,你刚从南方回来,也可以出去转转,中心广场那边挺繁华的,出门就有公交车,只是,你最近最好不要见那个艾乐溢吧,大伯现在还绷着劲呢,把他刺激大发了真杀过来可就不好弄了。” 季鸿鸣嘱咐完了,骑上电瓶车走了,季鹤声一个人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反锁了门然后进入空间,看着空荡荡的花厅,忽然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吃了两枚陀罗蕉也感觉没有之前香甜,横竖无聊地没事情做,不如静修,他来到闭关室里面,坐在蒲团上修炼。 接下来几天,他都是白天晚上夜以继日地修行,除了早晚有人在的时候,他每当想艾乐溢了,寂寞空虚的时候就发奋地修炼,心能静下来时便进入定境炼气炼体,心不能静时便催动两口仙剑,修炼剑诀,他坐在静室里面,试着放出飞剑去到花厅切下一枚水果再带回来。 这天下午,季鹄啸回来了,季鹤声正在炼剑,忽然感应到外面的敲门声,立刻从空间里出来,打开房门:“小四,怎么了?” 季鹄啸把脑袋伸进来看了看,皱眉道:“你就自己一个人在屋里啊?也不开灯,你要冬眠啊?走走走,兄弟带你去个好地方散散心。” “什么地方?我不用散心,我……” “哎呀,走吧!我还能害你不成?”季鹄啸拉着季鹤声的胳膊硬拽出来,“走,你这么天天在屋里以泪洗面地,迟早憋出病来,今天连宇俱乐部聚会,我带你去凑个热闹。” “连宇俱乐部是怎么回事?” “哎呀你别管了,到地方就知道了!”季鹄啸拉着季鹤声下楼,换鞋出门,指着门口的一辆蓝色电瓶车,“我爸给你弄的,以后你去哪就骑这个。” 季鹤声只好上车跟他走,两人出了玫瑰园,向南穿过一片高档小区,然后进入商业街,拐了几个交通岗最后来到目的地,门口停了四排电瓶车,还有不少机动车,有穿着制服的保安来帮他们把车停放到指定位置。 进了大堂,季鹄啸拿出一张镶金边的会员卡递过去,递给吧台:“顾二他们都到了?” “还没呢,不过邱少和齐少他们都到了,在狼牙包房包厢呢。” “知道了!”季鹄啸带着季鹤声上楼。 走廊里没有窗户,不过棚顶上都挂着彩灯,照得五颜六色,光怪陆离,两旁墙壁上仿佛小孩涂鸦一样用各种涂料画出来的男女|的性|器官,还有许多成人|道具,在一闪一闪的灯光下面,显得那么怪异。 季鹤声拉了季鹄啸一把:“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季鹄啸冲他神秘一笑:“这里是个很神奇的地方,对于某些人来说是天堂,对于另一些人来说是地狱。” 季鹤声感到好笑:“那对于你我来说,这里算是什么啊?” “当然是天堂啦!”季鹄啸眨了眨眼,“二哥你就听我的,这里要什么都有,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把心态放开了一爽到底!” “你不会带我来这里找小姐吧?” “当然不是!不过你想要这里也有,什么样的都有,熟女萝莉御姐,校花白领护士,只要有足够的粮票想怎么着都行。” “粮票?你有吗?” 季鹄啸不无自豪地说:“我是这里的特邀白金会员,吃喝玩乐一切签单,用不着花钱。” “签单?人家凭啥白招待你?” “因为大哥呗,顾二要拍大哥的马屁,大哥不鸟他,所以只能来拉拢我。” “你还知道啊?” “我怎么就不知道啊?知道是一会事,做不做是一回事,我早就跟他说过了,我是我,大哥是大哥,我在大哥面前也说不上话,他还是要给我白金会员的待遇,那我总不能不要吧?况且我跟弟弟顾三是铁子,当初是我把 第89章 与尸共舞 进了包房,里面空间很大,十几个男女围着一张桌子在赌粮票,他们声嘶力竭地喊着:“跟!跟!跟他啊!” “跟他妈!”一个打着耳钉的青年狠狠把手里的扑克扔出去,“就这个破牌还跟个屁!人家是谁?邱快手!麻痹的今天就不应该玩。” 大伙看他急了,赶紧都劝,他也不爱听,今天输得实在是太多了,手下车队一个月的伙食都让他给输干净了,正要借题发挥,让对方吐回来点,就看见季鹄啸进来。 赢他钱的叫邱志远,摆手让小弟收拾桌上的粮票,笑呵呵地跟齐云礼说:“齐少腰缠万贯,家里堆着成山的粮食,还至于为这点东西发火么?逗你们玩呢。还当真啊?哎哟,这不是鹄少吗?怎么来的这么晚啊?来来来,接我这手跟齐少玩两把。” 季鹄啸摆手:“我身上一张粮票都没有。” “没关系。”邱志远让身边一个长头发的女孩过来拉人,“把鹄少拽过来!哥哥这刚赢了一摞,你要是有能耐,就都给哥还给齐少,要是没能耐,赢多少都算你的。” “不玩不玩。”季鹄啸虽然胡闹,但他爸管得严,尤其是到基地里头之后,黄赌毒是一点也不敢沾的,“我今天是带我哥来玩的。”他给大伙介绍,“这我鹤声哥,我二伯家的。” 邱志远和齐云礼以为又是他们家什么亲戚,也没怎么在意,齐云礼气正不顺,点点头就算了,邱志远则邀请季鹤声上桌,被季鹤声笑着拒绝了。 兄弟俩在沙发上坐下来,服务生过来问喝什么,两人各要了一杯果汁。 “顾二还没来,好戏还没开演,咱们先等一会。” 季鹤声问:“到底什么好戏?” 季鹄啸:“我也不清楚,不过顾二信誓旦旦地告诉我们,今天好戏难得,一定得来。” 季鹤声没办法,喝了半杯果汁,然后坐在那里想心事,想着想着,忽然觉得一股倦意涌上来,脑袋里一阵眩晕,强烈的困意涌上来,脑袋便旁边耷拉下去。 “鹤声哥?鹤声哥你怎么了?”季鹄啸慌了,季鹤声前几天可是吐血了,这几天又上火,万一在这晕倒了可不得了。 “我困,先睡会。”季鹤声无力地嘟囔着,“待会好戏开演了你在喊我起来……”说到后面,已经没了声音。 季鹄啸有点奇怪堂哥怎么忽然就要睡觉,他把季鹤声的鞋子脱了,让他躺在沙发上睡,他们坐的这个沙发最大,能并排躺下两个人也不觉得拥挤,还把他的外套脱下来盖在身上。 季鹤声刚躺下,房间里面酒架旁边的小门推开,走出一群人,为首的二十四五岁,一头短发,脖子上戴着金链,身上穿着迷彩服,脚上是一双皮靴,直奔季鹄啸这里过来:“阿啸啊,怎么在这里坐着,不和他们一起玩啊?” 季鹄啸赶紧站起来:“二少。” 顾连宇摆手让他坐下:“叫什么二少,告诉你多少次了,叫二哥。”又低头看了看旁边昏睡着的季鹤声,“这孩子是谁啊?我怎么从来都没见过?” 季鹄啸赶紧介绍:“这是我鹤声哥,前几天刚从南方过来的,我今天带他出来玩。”他推季鹤声想把他唤醒,季鹤声只是昏睡。 “别推了,让他先睡着吧。”顾连宇弯下腰伸手拍了拍季鹤声的脸,触感嫩滑细腻,简直比自己玩过的最好的女人都好,他又抓起季鹤声的手揉了揉,下边立刻就硬了。 季鹄啸看出不好,赶紧把堂哥护过来:“二少,你不是说今天这里有好戏吗?到底是什么好戏啊?我都有些等不及了!大家也都等着看呢吧?”旁边齐云礼和邱志远跟着附和。 顾连宇放开季鹤声的手,哈哈地笑了两声:“好!”他让人把赌桌撤了,站到屋子中间,“往常,你们都跟我吹牛|逼,说自己干过多少女人,还有的说自己敢干男人,啊,还说自己干过的多好多好,今天哥哥让你们开开眼!” 他拍了拍手,酒架旁边的小门重新打开,推出一个铁笼子来,大家一看里面关着的东西,顿时都傻眼了。 原来,顾连宇让人推出来的笼子里面,关着一直丧尸,而且不是普通的丧尸,是t1的潜行者!那丧尸浑身毛发都已经脱落掉光,身上由于病毒变异再生出来的皮肤黑黝黝的仿佛革质,双眼泛红,满口尖牙,手脚跟鸟爪似的,上面长着铁钩一样的指甲。 “这是个母尸,我让龙枭费了好大得劲才抓住的,你们谁敢干她,我就服你。”他让人把笼子推到屋子中央,然后把笼子打开。那笼子是特质的,不但材质坚硬,能够束缚着丧尸,而且六个面可以随便打开,很快就被拆开成一张立起来的铁网。 丧尸的手脚都被铁环铐着,这会被迫完全伸展,挂在网上,它奋力地挣扎,将铁锁扯得咔咔脆响。 顾连宇伸手捏了捏丧尸的脸,那丧尸张口要咬他,他摆了摆手,旁边有侍者捧过来一个木箱,他打开了,从里面拿出一个钢制的口球,在丧尸面前晃了晃,那丧尸要咬他,正好被他顺势塞进嘴里,然后在脑后绑了,那丧尸尖牙把钢球要得咯嘣咯嘣地响。 “怎么样?不错吧?”顾连宇拍着丧尸的肚皮说,“有没有想玩蜡烛的?或者电击也行,不过这东西痛感迟钝,玩起来没啥意思。” 大家看丧尸被完全束缚住,跟待宰的羔羊没什么两样,根本没办法行凶,心中的恐惧逐渐退去,继而转为好奇,纷纷围拢过来。 顾连宇拿出一支电击器,是防狼的那种,一按电钮,前段就啪啪蹦出蓝色的火花,他用电花从丧尸的额头眼睛开始,一路向下,最后到达脚爪,尤其在两腿中间多转了几圈。 t1丧尸已经长出新的变异的系统,消化系统和运动系统之类的更加强悍,神经系统等还很衰弱,被电击器攻击,更多地是感觉到愤怒,它疯狂地挣扎怒吼,整个架子都跳动起来,嘴巴里的钢球被他咬得开始变形。 大家吓得一起后退,顾连宇说:“不用害怕,这个架子都是专用材料制成的,别说是它,就算是猎食者也挣不断,国家刚开始也是用这个固定丧尸对病毒取样研究的。”他又让四个强壮的手下把架子变形,改成使丧尸仰面朝天,双腿回屈的姿势,腰部也用钢圈固定住,“怎么样?有没有愿意来试试?” 大家面面相觑,谁都不敢开口。 顾连宇冷笑一声:“都是一群孬货!平时吹牛|逼吹得没边,到真干事的时候就怂了!这么着,你们不敢来,老子先给你打个样!”他把手里的东西交给手下,解开裤子,把接近二十厘米长的家伙撸巴撸巴,套了三层特大号的套子,然后对准丧尸下边就捅了进去。 “啊……”他长呼一声,“真他地爽!丧尸下边可比人有劲多了,夹得我都要断了!靠!”他开始疯狂地活塞|运动。 房间里静静的,一众青年男女全都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过了大约十几分钟,他的喘息开始粗重,开始闷哼浪|叫。 大家的恐惧之心再次减弱,看那丧尸被顾连宇干着,除了挣扎和低吼之外,也没有其他的动作,再看顾连宇爽成那个样子,一个个也都跟着浴火上涌。 齐云礼让人把沙发搬到近前,倒了杯红酒,翘着二郎腿在那里边喝边看:“二少真牛逼,你是这世界上第一个干丧尸的人了吧?靠,除了二少也再没人有这个魄力了!待会二少完了,我就上,今天不干他三次,我以后就不在这地界混了!” 顾连宇气喘吁吁地说:“今天凡是这屋里的男人,都得干一炮再走,否则就给我光着回家!哈哈,往常都是丧尸追着人类跑,现在咱们轮暴丧尸,也算是为世界上的全体人类报仇了!啊!” 他最后低吼一声,发射完毕,撤出来,把套子一扔,摆手让一个看得顺眼的男孩给他舔干净,那个男孩大约十六七岁,是邱远志带来的,被他召唤,立刻顺从递过来跪在地上用嘴给他清理,而那边的邱远志没有一点不愿意的意思,反而让他好好弄,伺候二少舒服。 弄干净以后,提上裤子,顾连宇让齐云礼上,自己则走到季鹄啸这边:“阿啸怎么不过去?告诉你,这世界上最爽的事情就是干丧尸!而且,过了这村,以后再想的时候,可就没这店了。” 季鹄啸也确实跃跃欲试,只是有些为难地说:“我哥在这。” “你哥这不是睡着呢嘛!你去吧,我帮你照顾他。”顾连宇在沙发上坐下,把季鹤声双腿抱起来放在自己的腿上,用手轻抚他穿着白袜子的脚踝,掠过细腻光滑的小腿,然后钻进裤子里,如今天气炎热,季鹤声穿得裤子也比较宽松,他的手在里面一路向上,下边已经发射过一次的宝贝又开始□起来。 第90章 生死赌注 季鹄啸虽然有些二,但他可不傻,一看顾连宇这副模样立刻就知道他要干什么,他赶紧伸手在季鹤声腿弯处隔着裤子抓住顾连宇的手:“二少,这可是我哥。” “我知道是你哥。”顾连宇使了个眼色,他的两个手下从后面抓着季鹄啸的胳膊把他拽着坐回沙发上。 季鹄啸挣了两下没挣动,顿时急了:“顾连宇,你要干什么?” 顾连宇嘿嘿一笑,一只手继续顺着腿往上探索,一只手去摸季鹤声脸蛋:“我要干什么,你还看不出来么?你哥长得这么好,白白放着怪可惜的。不如给我稀罕稀罕。” “你赶紧给我住手!”季鹄啸跳上沙发,就要再扑过来,却被身后四条手臂牢牢抓住,像按小鸡一样按在沙发上,他根本连一点挣扎的余地都没有,“顾连宇,你敢连我哥也玩!我大哥不会放过你的!” 顾连宇冷哼一声:“麻痹的老子连丧尸都敢玩,还有什么我不敢玩的?老子肯玩的还是看得起他!你看看这基地里有多少人盼着被老子玩的老子都不鸟他!”他一边说着一边又把裤子褪了下来,“你别以为我怕季鹏乐!不过是给他点面子罢了!惹急了我,对谁都没有好处!”他捏着季鹤声的下巴掰开嘴,就要把自己的东西塞进去。 季鹄啸连浑身汗毛都要炸起来了,他疯狂地挣扎,连沙发都踹到了:“顾连宇!我|操|你妈|逼!你敢玩我哥,我弄死你全家!” 顾连宇冷哼一声:“好,我这就玩给你看,然后你来杀给我看!把他的头扳过来,让他好好看看,我是怎么玩他哥的!” 季鹄啸被两只大手揪着头发转过来,手脚都被按住一动也不能动,他都要哭出来:“顾连宇,你他妈就是个畜生!我告诉你,他是我亲堂哥!我二伯家的,他跟季鹏乐的关系和我跟季鹏乐一样远近,你敢玩他,我大哥是绝对不会不管的!” 顾连宇手上顿了他:“他真的是你的亲堂兄?” 季鹄啸一看有戏,赶紧说:“那可不!我爸那辈一共哥仨,季鹏乐是我大伯家的,鹤声哥是我二伯家的,我爸是老三。” 顾连宇看着怀里熟睡中的少年,心里极为不舍,不过他也不敢真的玩季鹏乐的亲堂弟,基地里头都知道季鹏乐孝顺,最听他爸他妈的,而他老爹又是最护犊子的,对两个亲侄儿看得跟自己儿子一样,要不然以季长白的能耐,季鸿鸣跟季鹄啸俩兄弟也不可能跟这些太子党混在一起。 顾连宇自信,如果他上了季家其他亲戚的孩子,季长青是不敢跟他翻脸的,只要季长青不说话,季鹏乐也不会说什么,但要是上了季长青的亲侄儿,那老头非炸了不可,季鹏乐也不可能善罢甘休,到时候恐怕就是两败俱伤的局面,他虽然精虫上脑,却也没有完全糊涂,因此犹豫再三,还是把季鹤声放了下来。 “哎,可惜了。”他又捏了捏季鹤声的脸蛋,无奈地把他重新放回沙发上,自己提上裤子,摆手让手下放开季鹄啸,“可惜了啊!你哥这么好一个宝贝儿,就这么干放着,等再过几年就人老珠黄了,可惜了。”他连说三个可惜,亲手倒了杯红酒给季鹄啸,“刚才多有得罪,也是你哥太撩人,来,哥哥给你压惊。” 季鹄啸看他不再用强,这才把心放回肚子里,接过顾连宇递过来的酒喝了一小口:“其实吧,我哥他也是喜欢男人的。” 顾连宇一听,眼前顿时一亮,本来要走的他又坐了回来:“你说说,是怎么回事?” 季鹄啸犹豫着说:“我哥他是喜欢男人的,这次从南方回来,还带着一个男朋友回来,我爸和我大伯都大发雷霆。我知道二少也是喜欢男人的,今天带他来就是想给你们介绍认识认识,我寻思反正都是男人,便宜别人不如便宜自己人。” 顾连宇听说自己还有“合法”上人的途径,赶紧又给季鹄啸倒了一杯:“兄弟你太够意思了!改天哥哥得好好谢谢你!” 季鹄啸看了看还在昏睡的季鹤声:“可是二少你就太不够意思了,还给我哥下了药,完了又弄刚才那一出。” 顾连宇难得地表示出不好意思:“过去的事就都别说了!” 季鹄啸对同性之间的事情知道的不多,他看到的都是顾连宇齐云礼这样的人玩小男生,以为季鹤声跟艾乐溢之间大约也是那么回事,心想自己堂哥那么好看,便宜谁也不能便宜艾乐溢,便把季鹤声带来给顾连宇认识,却没想到顾连宇这么禽兽,他暗自擦了把冷汗之余也是后悔。 事实上,季鹤声体质与一般人不同,喝了果汁之后,只深吸两口气,真元运转三周眩晕的感觉便已经消退了,他之所以在这里装睡,是因为他想知道季鹄啸的真正目的,要弄清楚这个小堂弟把自己约出来,领到这种地方,还在果汁里下药将他放倒,到底是为了什么。 刚才顾连宇摆弄他的时候,他恶心至极,强忍着放出掌心雷的冲动,也是顾连宇对季鹏乐的顾忌救了他自己,不然刚才要是真敢把自己命根子往季鹤声嘴里塞,非得被电到以后终生不举不可。 顾连宇很快弄清楚了季鹄啸的意思,不禁心花怒放,原本以为只能远观的可口美味一下子又有了吃到嘴的可能,便多跟季鹄啸攀谈了几句,打听季鹤声的一些史迹。 他们这里说着,丧尸那头也没闲着,这房间里的男生果然像顾连宇说的那样,排队上前□,沾满白浊粘液的套子扔了一地,齐云礼还激邱远志:“你要是敢不用套干它,我就服你,以后看见你我都绕着走!” 邱远志哈哈一笑:“你要是敢不用套干它,我不但服你,以后看见你绕道走,我还跪下来给你磕三个头,喊你亲爸爸!” “这可是你说的!”这个诱惑实在太大了,有什么事比老对手跪在自己面前喊自己爸爸更痛快的? 邱远志不相信他真敢做:“当然是我说的!大家都可以作证!” 齐云礼想了想:“只管我叫爸还不行,我要你给我□趾!” 邱远志点头:“绝对没有问题!只要你敢做!” “好!你们给我看好了!”齐云礼一把扯开正做着的一个青年,把裤子退下来,他刚才已经发射了三次,此时有些疲软,就让一个女孩给他弄硬,对准丧尸下边,奋力一挺就捅了进去。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就连顾连宇也愣住,t1病毒的强大,是谁都知道的,划破一点皮肤就有近乎于百分之百的感染率,就算是他自己作为一个进化者,再次感染的几率大大降低,也还是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没想到齐云礼这愣头青还真敢做。 齐云礼得意洋洋地看着大家的表情:“怎么样?邱快手?还不快点跪下来叫爸爸!” 邱远志也傻眼了:“那什么,你得做完全套才行,干在那里放着可不行。” 齐云礼实际上已经有些两腿发软,力不从心,不过为了面子还是用心动作起来,那丧尸身体构造跟人类已经有了很大的不同,下边极有力量,只两三分钟,他便一泄如注。 虽然有些丢脸,不过齐云礼还是很得意,提上裤子,重新坐回沙发上:“邱快手!快点吧,叫爸爸。” 邱远志有些心虚地说:“你还不敢进去医院检查一下,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齐云礼皱眉:“你他|妈|的,到底还是不是个爷们?说话也不算数的?二少,这货在你的地盘上放空炮,你得说几句吧?” 顾连宇点头:“不错,小邱,我这里可不欢迎不守信义的混子,你要是不磕头,那就也跟齐少一样,不用套子去跟丧尸做一把。” 看了看在那里张牙舞爪,嘴里钢球都几乎咬烂的丧尸,两腿中间白黄红三色粘液长流,他可没有胆量把自己的宝贝放进去,无奈把膝盖一屈,跪在齐云礼面前:“亲爸爸,儿子给你磕头了!”说完咚咚咚连磕下去。 然后便要起来,齐云礼却把脚放在他的肩膀上:“干嘛?这就完啦?” “你还想怎么样?” 齐云礼摇了摇脚:“你的承诺只兑现了一半啊。” 邱远志看了看顾连宇,沉压下一口气,把齐云礼的鞋袜脱下来,抱着他的脚,伸出舌头,只舔了一下,胃里便一阵翻腾,几乎呕出来。 “你到底行不行?不行就去干丧尸!” 邱远志把两眼一闭,屏住呼吸,把齐云礼五个脚趾都舔了一遍。 齐云礼哈哈大笑:“看到没?看到没?邱远志给我□趾呢!哈哈!哈哈!” 邱远志舔完站起来,接过小弟送过来的水漱口。 齐云礼让人把袜子和鞋给他穿上:“怎么样啊邱大少?我的脚丫子味道不错吧?” 邱远志红着脸不说话,转到一边去喝水漱口。 “好了,就这么着吧。”顾连宇站起来说话,“齐少,这t病毒可不是闹着玩的,你赶紧回去检查检查。” 齐云礼也是悬着心:“其实也没啥,那病毒不通过皮肤传播。不过二少你都这么说了,我就回去看看,大家继续玩,我失陪了!” 第91章 又见禾苗 经过了齐云礼这件事,大家都觉得有些扫兴,顾连宇让人把架子重新还原成笼子形状,带着丧尸离开:“丧尸呢,今天就玩到这里,哪个有兴趣的以后再来玩,不过下次可就要收粮票了!接下来呢,我再给大家来个饭后甜点。” 他一拍手,让手下又从小门里牵出一个人,那是个十五六岁的男孩子,身上不着寸缕,头上带着猫耳朵,胸前用别针穿着铃铛,屁股后面有一个狗尾巴,脖子上带着项圈,后背驮着一个大大的果盘,里面放着用一个西瓜雕刻成的帆船,还有樱桃之类的水果拼饰。 一个壮汉把牵着男孩跪爬出来,绕着屋子转了一圈,挨个让人拿水果吃。 顾连宇说:“这孩子是我上次在外面,从一个人手里花了三十斤粮票买来的,用着还不错,就是活不怎么好,调|教了一个星期才教会他驮果盘。 正好男孩到了他这里,他让季鹄啸先拿:“尝尝吧,后山基地里种出来的西瓜,还有大樱桃,可不容易吃到。” 季鹄啸看着那个男孩有些发怔,男孩跪在地上,低着头不敢抬起来,他看不到男孩长得什么样,不过男孩撑在地上中指少了一截的右手让他感到有些触目惊心。 “怎么了?看上这小子了?鹄少也想玩玩?”顾连宇抓着男孩的头发把他的脸扬起来,“这孩子长得不错,就可惜是个瞎子,不过叫声倒是蛮好的,鹄少要是喜欢,二哥就送给你?” 季鹄啸看着那张瑟瑟发抖的脸,有些尴尬地摇了摇头:“我对男人没兴趣。”伸手拿了一块西瓜放进嘴里。 听见季鹄啸的声音,男孩身子一抖,果盘差点从身上滑下来,他身后的打手用皮鞭对着他的屁股就狠狠抽了一记:“不长记性的东西!” “啊!”男孩打了个寒战,身体条件反射地一僵,一动也不敢动。 顾连宇见季鹄啸没有兴趣,摆手让人把男孩牵走带着果盘给其他人送去。 然而男孩那一声叫,却让装睡的季鹤声睁开了眼睛,他躺在沙发的里边,伸手一撑就坐了起来。 顾连宇看他看他醒了,很是惊讶,他对自己的迷药效力可是很清楚的,以季鹤声喝掉的那个量,没有解药的话得睡上一宿呢。 顾连宇正要说话,季鹤声伸手把他推开,看见地上被人牵走的那个身影,顿时觉得浑身毛孔都炸开了:“小禾苗!” 男孩听到他的声音,身子一震,背上的果盘终于滑落下来,西瓜樱桃全都扣在地毯上。 “贱狗!”牵着他的打手抡起鞭子就抽在他的背上。 男孩疼得身体一抽,艰难地转过身,带着颤音喊道:“哥,是你吗?” 季鹤声已经冲了过来,伸手接住打手的鞭子,蹦起来一拳打在他的鼻子上,屋子里清楚地响起一声骨头断裂的脆响,大汉脑袋一晕向后倒去。 季鹤声抱起陆修禾:“小禾苗!是我。小禾苗!” 陆修禾哇地一声哭出来,反抱住季鹤声:“哥!哥!呜……” 季鹤声的眼泪也止不住地往下掉,他伸手去扯陆修禾身上的零碎东西,皮革项圈被他随手扯断,猫耳朵狗尾巴什么的,连同胸前的别针银环也都摘下去。 陆修禾一双无神的眼睛里不停滴涌出泪水,他紧紧抱着季鹤声,哭得身体一抽一抽地,仿佛要把这段时间的委屈都发泄出来。 季鹤声把他抱起来放到沙发上,顾连宇在旁边说:“怎么?鹤声和这孩子认识吗?” 一听到他的声音,陆修禾浑身都哆嗦起来,拼死把身体团成一团往季鹤声怀里钻:“哥,哥,你救救我!求求你带我走吧!我死也不要回去!” 季鹤声拍着他的后背安抚他:“你放心,有哥哥在这里,谁也不能再欺负你!乖,别怕啊,哥待会就带你走。”他恨恨地转头,质问顾连宇,“我弟弟的眼睛怎么了?是不是被你弄坏的?” 顾连宇的脸沉了下来,季鹤声不经过他的允许就要带陆修禾走,还这样当众质问自己,哪怕他再喜欢季鹤声也是不能容忍的。 季鹄啸怕季鹤声真把顾连宇惹毛了,赶紧过来劝:“鹤声哥……” “闭嘴!”季鹤声严厉地打断季鹄啸,“老四,你把我弄到这里,不管出于什么目的,我都可以原谅你,毕竟没造成什么不可收拾的后果而且还让我见到了小禾苗。但是,你怎么就能眼睁睁地看着小禾苗这样在你面前被人家糟蹋你无动于衷!他也是你弟弟啊!” 季鹄啸低下头:“当初季长惠……” “老一辈有什么恩怨纠葛是他们的事!小禾苗没得罪过你吧?我记得小时候你没少抢他的奶粉和罐头吃,你怎么能就这么狠心?怎么能!”季鹤声又转过头问顾连宇,“我再问你一遍,我弟弟的眼睛,是不是你弄坏的。” 顾连宇也火大:“是我弄的怎么着?” “你混蛋!”季鹤声一拳捣向顾连宇的胸口,却被对方轻松攥住。 季鹄啸看两人动起手,赶紧过来劝:“鹤声哥,二少是龙族,你……” “龙族多个鸟!”季鹤声被气急了,他的手被顾连宇紧紧攥住,就仿佛被堆砌进了混凝土墙壁里,不管是继续向前打还是想要收回来都纹丝不动,他一咬牙,掌心暴起一团雷光。 这一下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进化者在基地里待遇要比普通人好上百倍,因此几乎所有的进化者都不会隐瞒自己,在登记处和民政局都有备案,每当基地里新来一个进化者,都是各方面拉拢的对象,谁也没有想到季鹤声不声不响的竟然会是个进化者。 一个碗口大的闪电光球从季鹤声掌心爆开,顾连宇只觉得浑身麻痹,连头发都竖起来,他身子向后飞退,季鹤声掌心射出一道电弧,重重地轰击在他的胸口。 顾连宇身子向后滚出老远,直贴到对面的墙上才一翻身站了起来,胸前的衣服已经焦黑一团,他如果是个普通人,此刻已经是个死人了。他不怒反笑,把双手关节掰得喀吧喀吧直响:“没想到你还是个神族,不错,不错,这样玩起来才更有意思。” 季鹤声也笑了:“是吗?你想怎么玩?我陪你玩到底啊。” “那感情好!”顾连宇身子像猎豹一样弹射出来,最后一个好字说完,他已经扑到了季鹤声的跟前。 然而,他也只能这样了,季鹤声的五指间飞出飘逸的黑眚丝,将他的脖子牢牢缠住,在他张开的手距离季鹤声的脸还有一粒米远的时候,被强行拖拽倒扯出去,季鹤声手上连甩,他就像沙包一样,被抡起来在地上乱摔,后来季鹤声嫌地毯太厚,又把他掼到墙上。 砰!砰!连续十几下才停下来,顾连宇跌在地上,他体质强健异于常人,虽然黑眚丝让他骨髓发冷,难受异常,但也不想一般人那样失去战斗力,而是双手用力撕扯脖子上的黑眚丝。如果是一阶二阶的黑眚丝,说不定还真让他给扯碎了,然而季鹤声用的都是三阶的,虽然只有拇指粗的一缕灰白烟气,仿佛一口气都能吹散,但此时他那双能够掰弯钢筋的双手使劲全力也不能让其松懈分好。 陆修禾从骨子里恐惧顾连宇,听声音是季鹤声跟他起了冲突,赶紧拉住季鹤声的手:“哥,你快跑啊……” “别怕,哥给你出气呢!”季鹤声左手抱着陆修禾,右手又飞出四条黑眚丝,把顾连宇手腕脚踝缠住拉扯开来,使他四肢大张地悬在空中,季鹤声把自己的外套给陆修禾裹在身上,扶着他下地,“来,哥帮你出气。” 陆修禾战战兢兢:“哥,快走吧……” “别怕,相信我,来。”他扶着陆修禾走到顾连宇面前,伸手虚抓,之前打手用来打陆修禾的那根鞭子就被他摄了过来,抡圆了对准顾连宇就抽了下去,“人渣!混蛋!变态!傻逼!王八犊子!”他骂一声就抽一鞭,每一鞭都蕴满了真元,一鞭子抽下去,顾连宇身上立刻就多一道血口 季鹤声一口气抽了四五十鞭,顾连宇已经遍体鳞伤,衣服裤子都成了碎片,鲜血混合着碎布淋漓而下。 直到这时那些打手才反应过来,要冲过来,早被季鹤声用一根黑眚丝捆了扔在地上,还有人要出去找人,也被季鹤声用黑眚丝封了门。他把鞭子交给陆修禾:“小禾苗,你来,当初他是怎么对你的,你就怎么对他,哥在这给你看着,他伤害不了你。” 陆修禾哆哆嗦嗦拿着鞭子:“哥,咱们快走吧。” “你怕什么啊,揍他没事,哥在这呢。” 陆修禾哭着摇头,也不知道是不敢还是不愿。 季鹤声看他这样心里更加生气,那么乖巧的一孩子,被人糟践成这样,他几乎把牙都要咬碎了,一眼看见顾连宇放工具的那个箱子,去里面翻了翻,拿出那只防狼电击器,打开了对着顾连宇身上一阵乱捅,顾连宇体质强悍,季鹤声的掌心雷都伤害不了他,这电击器就更不成,不过却也让他难受无比,尤其季鹤声还专往要害上捅,电的他浑身抽搐,却偏偏晕不过去,脖子上紧紧缠着的黑眚丝让他无法透气,自然无法叫喊,所有的痛苦都只能压抑在肚里。 电了一阵,季鹤声觉得没劲,扔掉又去箱子里捡东西,很多稀奇怪怪的他都不认识,摆手叫过一个在沙发后面瑟瑟发抖的女孩:“给我说说,这些东西都是干什么用的?” “那个是乳|环,这样穿在上面。那个是烙铁,烧红了印在身上,是给奴隶打记号的。那个……” “就是他了!”季鹤声拿出那枚小铜印,是椭圆形,跟哪个机关盖得戳一样,上面还有黄龙山基地炼狱车队顾连宇之奴陆修禾等字样,下面还有编号。他把铜印握在掌心,闪电再次爆发出来,电能汇聚,使得铜印温度迅速升高,他集中精神力,改动铜印上的自己,把陆修禾改成顾连宇,把顾连宇改成陆修禾。 这时候铜印温度已经极高了,他拿着铜印绕着顾连宇转了一圈,最后把他印在他的左边屁股上。 第92章 悲惨世界 皮肉焦臭的味道充满整个房间,所有人都恶心欲呕。顾连宇仍然是无法叫出声来,他的身子在空中扭曲抽搐,剧痛加上窒息,终于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季鹄啸如梦初醒,慌忙过来拉住又去箱子里找东西的季鹤声:“鹤声哥!你快住手吧!他爸是顾团长!” “我管他是谁!”季鹤声甩开他,又拿出一个复古式的不锈钢开花梨。 季鹄啸噗通一声跪下来:“鹤声哥,我求你了,你不能再弄下去了,他要是死了……他要是有个好歹,咱们季家就完了。鹤声哥,我错了,我给你认错,陆修禾,我给你磕头,你让鹤声哥住手吧。” 他说完就真的要磕头,季鹤声赶紧把他拉住:“你这是干什么!男儿膝下有黄金,快点给我起来!” 陆修禾也拉季鹤声:“哥,还是算了吧,我想赶紧走,你带我走吧,好不好?” 季鹤声深吸了一口气,把开花梨扔了:“好,哥这就带你走。”他又警告地上那些人,“等那个变态醒了以后告诉他,以后再敢欺负我弟,我就让他做太监!”扬手收了黑眚丝,过去穿上自己的鞋子。 季鹤声把陆修禾放在背上背着走下楼,在别人怪异的目光注视下走出大门,他并没有去找来时骑得电动车,只跟季鹄啸说:“你先回去吧,跟小叔和老三说,就说我遇到小禾苗,带他走了。” 季鹄啸吃了一惊:“鹤声哥你要去哪里?” “先找个能住人的地方带着小禾苗安顿下来,其他的以后再说。” “你还是跟我回去吧。” “那小禾苗呢?小叔和老三能容得下他么?” “住一晚应该还是不打紧,我爸应该不会撵他出去。” 看他那副犹犹豫豫的样子季鹤声就觉得火往上撞:“算了,反正迟早都要搬出来!我走了,你回家吧。”说完背着陆修禾顺着大路漫无目的地走。 季鹄啸推着电瓶车在后面跟着:“要不我给你联系我朋友他们,你带陆修禾先去他那住一宿,明天咱们在想办法跟我爸说。” “不用了不用了,你赶紧走吧,回去晚了小叔又该揍你了!我自有睡觉的地方。” 季鹄啸还是推车跟着他,季鹤声发火了:“赶紧滚!要不然我先揍你!” 季鹄啸没办法,从兜里掏出一摞粮票,拿出一张十斤最大的:“这个给你吧,找一酒店……” “快滚!”季鹤声一脚踹在他腿上。 季鹄啸一个趔趄差点连人带车摔在地上,他这人不怕挨打,就怕委屈,被季鹤声这一脚踹完,登时把眼泪踹出来了,他吸了吸鼻子,用手背在脸上胡乱抹了一把:“那你好自为之吧!”骑上电动车驶入沉沉夜幕之中。 “哥,你都是住在三舅家里吗?”陆修禾乖乖的声音在季鹤声耳边响起。 “恩,自从南方回来,就住在那。” “对不起,哥。”陆修禾的眼泪一滴一滴地落在季鹤声的脖子里,“要不你放下我吧,我自己,也行,只要不回到炼狱去。” “说什么呢!”季鹤声感觉背后的人轻飘飘的,心里更是难过,“哥不会丢下你的,不哭啊,以后哥养活你。”他用手拍了拍陆修禾的屁股,“听话,不许再哭了啊,你是个男子汉,要坚强些,别动不动总哭。” “哦。”陆修禾答应了一声,用手擦眼泪。 基地里晚上是实行宵禁的,十点钟之后,一般人都不允许在大街上闲逛,除了商业街就有警察拦着了,要他们出示当初在登记处领的临时身份证。 季鹤声身份证倒是带着,陆修禾当初被带进基地的时候,身份都是顾连宇让人给他办的,现在还到哪里找去,那警察顿时就要带他们去警察局。 季鹤声忽然指着警察背后说:“你看那是什么?” 警察一回头,发现并没有人,知道自己被骗了,随口骂了一声再回过头来,季鹤声和陆修禾已经消失不见,顿时吓了一跳,想到对方肯定是空间系的神族进化者,立刻也不敢再管了,赶紧把这件事忘掉,去其他地方巡逻了。 季鹤声把陆修禾带进空间,抱着他来到温泉洞,把陆修禾放进池子里,好好洗了一通,然后又找了自己和艾乐溢的衣服来,陆修禾身量小,穿他俩的衣服都跟斗篷似的,只有内裤能穿,外面裹上一条新的睡袍,先凑合一晚。 把小表弟抱回暖玉床上,又摘了些水果给他吃,陆修禾瞪着一双无神的眼睛四处看:“哥,这是什么地方啊?” “这个啊,是……你别管是哪了,咱们现在这里凑合一宿,明天带你去找你……嗯,找你阿益哥。” “阿溢哥是谁?” “是我男朋友。” “哦。”陆修禾脸上显出一丝惊讶,不过并没有说什么,把季鹤声给他剥完皮送到手里的陀罗蕉咬了一口,“哥,这是什么香蕉啊,这么好吃。” “这个啊,叫陀罗蕉,你阿溢弄的。”季鹤声也爬上床,问陆修禾,“小禾苗,你是怎么落到他们手里的?小姑和姑父呢?” 陆修禾垂下头,叹了口气:“我爸变成丧尸了,他要咬我们,我妈被他咬死了,紧接着又来咬我,亦堃哥用菜刀把他的脑袋给砍掉了,血喷出来溅在我的眼睛里,后来我就看不到东西了。” 季鹤声抓住他的手用力握了握以示安慰。 陆修禾继续说:“亦堃哥带着我逃出来,本来想来这里,结果体检的时候,说我们身上有携带病毒的可能,把我们给撵了出去。亦堃哥就想带我往南边去,我们跟了好几个车队,结果都不过去南边的鹏城,那里好多丧尸,每次车队通过那里时候都要全军覆没,亦堃哥好几次都死里逃生地把我救出来。”说到这里,他眼里又开始泛起泪花,“就这么一天天地熬着,今天在这个村里过一夜,明天跟着那个车队混几天。直到前不久,咱们的车队遇到了进化丧尸,咱们眼看就都要死了,忽然来了一个车队,他们的人都很厉害,把进化丧尸杀了。” “他们就是顾连宇的炼狱车队?” 陆修禾带着七分恐惧地点点头:“嗯,亦堃哥被丧尸抓伤了,他就求顾连宇收留我,顾连宇不肯,他就把从一个车里捡来的三十斤粮票拿出来给顾连宇顾连宇才答应。然后……然后亦堃哥就走了,我被顾连宇带回来。” 说到这里,他又忍不住哭出来。季鹤声这回没有拦他,而是让他哭完,抽抽嗒嗒地继续说:“那个顾连宇是个变态,他……他……” “好了不用说了。”季鹤声把陆修禾抱住,“以后哥照顾你,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你了。” “哥,我……我,我是个瞎子,什么都不能干,我……就会拖累人,亦堃哥就是被我拖累死的,呜……哥……我,我以后……” “别说了别说了。”季鹤声给他擦眼泪,“哥现在有足够的能力照顾好你,再说还有你阿溢哥,他比我更厉害,咱们两个,怎么也养活你了。再说了,你的眼睛也不一定就永远看不见东西,我会和你阿溢哥想办法治好你的。” “阿溢哥,他……他不会收留我的,我……顾连宇说了,我的眼睛要想治好,最少……得,得……一万斤粮票。” “好啦好啦,我喜欢你,你阿溢哥就会喜欢你,不喜欢也得喜欢!等明天看到他你就知道了,他肯定把你当成亲弟弟养,要是有一点对你不好我就揍他!另外要治你的眼睛也不用粮票,我和你阿溢哥另有办法。” 他催着陆修禾把手里的陀罗蕉吃完,然后便熄了灯火,搂着他钻进被窝里睡觉,陆修禾把瘦小的身体缩成一个小团,紧紧扒在他的怀里,饶是如此,半夜里也惊醒了十几次,经常身子一抖,从噩梦里哭醒。 第二天早上,陆修禾一睁开眼,以为自己还是在顾连宇那边睡在狗笼里呢,小心翼翼地身后摸了摸,自己竟然是在床上,身子底下是暖暖的温玉,怔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昨天是被表哥就回来,带到一个地方……左右摸了摸,身边空荡荡,顿时慌了:“哥?哥!”他一遍摸索着一遍喊人,声音里都带着哭腔,噗通一声从床上滚下来,也顾不得疼,依然大声喊他哥。 季鹤声回来的时候,陆修禾正坐在地上哭得泣不成声,他赶紧过去把他抱到床上:“怎么了这是?大清早的哭什么啊?” 陆修禾紧紧地抱住他:“我以为……我以为……我以为你不要我了……我把扔在酒店里了……呜……哥,你以后让我做什么都行,就是别不要我……呜……” “哥怎么会不要你呢!又胡思乱想!该打屁股!”他一边给陆修禾擦眼泪,一遍把刚才带进来的东西拿过来,“我出去给你买衣服了,呐,都是名牌哦,咱们小禾苗穿上肯定就成了个光芒万丈的小帅哥。来,快点穿上,完了哥带你出去吃早餐!” 第93章 要陪老婆 八月份天亮得早,人们起得也早,六点钟各处大大小小的市场里就开始热闹起来,人们都拿着粮票到食堂里吃早餐。 食堂是人们的称呼,官方名称叫做龙城饭店,一楼大厅里有很多档口,卖的大都是馒头和花卷,配上米粥和咸菜,一个成年人拿一张三两的粮票就能够吃到撑。 除了龙城饭店之外,也有私人开的小吃部,除了卖馒头和花卷之外,还有筋饼和面条,甚至是油条和豆浆,不过后面的比较贵,五两粮票只能买到三两的东西。 季鹤声一大早就从青木居里拿出一袋去年上学时屯下来的大米,到粮油店换了二十斤粮票,早上给陆修禾买了一身名牌衣服才花了半斤的数,说起来也算是一笔巨款了。 他有心带陆修禾吃顿好的,便找了一家白云饭店,要了三屉小笼包子,又要了两碗小米粥,一个煮鸡蛋。 陆修禾眼睛看不见,他把鸡蛋给剥好了递到他手里,还有包子,也都一个个蘸好了酱油给他。陆修禾从去年跟着贾亦堃四处挣命的时候就开始营养不良,到了顾连宇手里又总是被虐待,身体瘦的不行,脸上也没有血色,回想起上次吃荤还是在过年时候,贾亦堃弄了两根香肠,兄弟俩用篝火烤着吃。 吃了两个包子,陆修禾就说饱了:“哥,我饭量小,剩下的你吃吧,要不然就喝不下粥了。” 季鹤声摸了摸他的头:“你吃吧,哥这里还有的是呢,今天包子管够。” 陆修禾只是摇头:“我真的吃饱了,不信你摸。”他把衣服前襟撩起来在肚子上拍打着。 “哥让你吃你就吃!”季鹤声把蘸了酱油包子递到他的勺子里,“快点吃,我这要了三屉呢,不够咱再要。” 陆修禾默默地吃了两个又说饱了,实际上那包子还没有鸡蛋大,里头的肉馅更少,像奶豆似的,一屉才九个,季鹤声觉得自己一口一个都能吃下去七八屉,他有点生气地又递过一个包子:“快点吃!今天早上还说以后什么都听我的,现在就不听话,再不听话就不要你了!” 陆修禾身子一震,不再说话,低头专心地吃包子,季鹤声把三屉包子都给他吃完了,摸了摸他的肚子,确实鼓了:“把粥喝了。”忽然看见有水珠往粥碗里落,捧起陆修禾的头才发现他已经是泪流满面了,赶紧手忙脚乱地给他擦,“怎么又哭了?” 陆修禾吸着鼻子软软地哀求:“哥,以后我做错了什么事,你打我也行,骂我也行,怎么惩罚我都没关系,就是别再说不要我了行吗?” “哎呀,我这不是吓唬你让你多吃点嘛,快别哭了,哥怎么舍得不要你呢,别哭了,乖啊,喝粥吧喝粥吧。” 陆修禾喝了几口,依然带着哭腔说:“我跟着亦堃哥在外面的那些天,经常遇到有人被遗弃,有时候就算是夫妻俩,或者亲生儿女也能狠心从车上推下去,不管是谁,只要被丧尸抓破了点皮,就会被一脚踢开,留在外面自生自灭。我什么都不会做,又是个瞎子……” “不许这么说!”季鹤声真有点生气了,“陆修禾!我是你亲表哥哎,我俩一起长大的,你说自从你小时候被炮仗炸完之后,我做什么丢下过你?贾亦堃跟你什么关系?我跟你什么关系?他在那么艰难的情况下都没有扔下你,我反而不如他了?” 陆修禾端着汤勺,小声央求:“哥,你别说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好了,跟我在一起,你干嘛这么小心翼翼的?咱们俩你还用整那一套吗?你就随便点,你的眼睛呢哥一定帮你治好,以后别总说自己是瞎子,我不爱听!”他端起碗把属于自己的粥一口喝光,然后在陆修禾喝粥的功夫,他默默地运起了九天都箓搜魂**。 基地的面积并不算太大,以他目前的功力要想找个人,尤其是像艾乐溢那样同样是修仙者并不是难事,而且艾乐溢此刻距离他们也并不算远,他很快就搜索到了。 “哥,我吃完了。” “吃完了好。”季鹤声叫来服务员结账,这一顿早饭,一共花了他三斤粮票。 从集市街出来,季鹤声带着陆修禾坐上了公交车,每个人需要一两粮票,车上人倒也不少,大多是去城南工作的。 很快就有人发现陆修禾眼睛不好,一个戴着红领巾的小女孩站起来给他让座,这让季鹤声感到有些意外,人群中赞赏者有之,不屑者有之。 季鹤声扶着陆修禾坐下,然后问那个小女孩:“小妹妹,你怎么想起来要给小哥哥让座了呢?” 小女孩眼睛很大,忽闪忽闪地:“小哥哥交钱买票了啊,我们上学坐车是免费的,如果让花钱的站着,免费的反而坐着那就太不合理了!” 季鹤声又是惊喜又是宽慰:真是个聪明的孩子,竟然知道照顾残疾人的感受,并不直接说陆修禾是盲人。 他觉得自己应该拿出点什么来谢谢小女孩,便从空间里取了个一个大蟠桃递过去:“那哥哥就谢谢你了,这个桃子给你吃。” 看着他凭空变出东西,所有人都震惊了,小女孩更是瞪大了眼睛:“大哥哥你是神族?” “我不是神族,我是仙族,哈哈。” 小女孩接过桃子,好奇的问:“什么是仙族?” “仙族嘛,就是修仙的民族呗。”季鹤声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纠缠,“这桃子是洗干净的,你怎么不吃啊?看你也挺想吃的。” 事实上,虽然现在是蔬菜水果成熟的季节,不过能够耕种的土地都用来种粮食了,只有黄龙山上少部分地方栽种了些果树,刚成熟就都被上边的人分了,普通老百姓能够吃到一根黄瓜也算是谢天谢地了,桃子对于他们来说绝对可以说是奢侈品,一车的人都十分羡慕地看着这个小姑娘,其中不乏有不怀好意的。 小女孩也想到了这点,便从书包里拿出小刀,切开了跟一起上学的四个小伙伴一起分享,那几个小孩拿了桃子也都不好意思,纷纷站起来让季鹤声坐,季鹤声赶紧摆手,陆修禾眼睛不好,坐也就坐了,自己一个二十来岁的大小伙子也跟小朋友抢座可就太过分了。 小女孩对季鹤声很好奇:“大哥哥你是神族,为什么还坐公交车呢?你不是神族啊,那仙族是什么意思啊?怎么能够修仙呢?是不是也要吃丧尸脑子里的晶核呢?不吃晶核怎么能有异能呢?没有异能怎么有随身空间呢?仙法是怎么样的啊?是不是像西游记里的孙悟空那样?那大哥哥你可以和这位小哥哥坐筋斗云啊,为什么还要做公交车呢?” 季鹤声被她问得一个头有两个大,好在学校就在中心广场的南边,她很快就下车了,季鹤声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到了城南胜利广场,这里停放着各种各样的车辆,还有两家大型的修配厂和加油站。 季鹤声来到一个油漆大门的前面,还没等敲门,二层门楼上就有人喊:“干什么的?” 季鹤声仰头,看见一个穿着迷彩服的魁梧青年,便说:“我找艾乐溢。” “你是谁啊?找我们队长有什么事?” “他是你们队长啊?你就跟他说,外边有个叫季鹤声的来找他,让他快点出来迎接。” 那魁梧青年也是个机灵的,知道基地里势力盘根错杂,说不定在哪就碰上个团长的儿子,局长的女儿,因此也不敢怠慢,转身进去通报。 不大会功夫,里面就开始出来跑步声,紧跟着大门打开,艾乐溢出来一把就给季鹤声抱住了:“小鹤!你怎么来了!小鹤,想死我了!这些天每天晚上都能梦到你。” 季鹤声有些不好意思:“好了别肉麻了!呐,我给你介绍。”他挣开艾乐溢,把陆修禾拉过来,“这是我弟,陆修禾,就是我常跟你说的小禾苗。” “啊,这就是小禾苗啊,比我想象的帅气多了,也乖多了。”说着把手伸过来。 陆修禾看不见,他对这个陌生的表哥恋人本能地感到畏惧,在他看来,这个“阿溢哥”肯定是个很有权势的人,他表哥也在靠人家养着,现在自己过来做拖油瓶,生怕他不收留自己,甚至把表哥也撵出来就糟糕了,因此很是局促,两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 季鹤声斜了艾乐溢一眼,艾乐溢这时才发现陆修禾眼睛有毛病,赶紧伸手把他的小手抓过来用力握了握:“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小鹤的弟弟那就是我的弟弟,阿溢哥就是你的亲哥哥,以后谁要是欺负你,告诉阿溢哥收拾他,有什么需要跟我讲和跟小鹤讲都是一样的,听着没?”说着又拍了拍陆修禾的肩膀,“我从小就想有个这么可爱的弟弟,小鹤你今天能过来,还带着咱弟弟,可是双喜临门了!老伍,告诉下边的弟兄,今天不出去了,明天再出去,今天我要陪老婆和小舅子!” 第94章 超级武器 晚上,季鹤声服侍陆修禾睡下之后,回来找艾乐溢,一进门就扑过去,两个人紧紧抱在一起,一通暴风骤雨般的狂吻,等再次分开之后,已经到了空间里面。 艾乐溢搂着他:“宝贝儿,你想我没?” 借着墙壁上的灯火,季鹤声近距离地看着艾乐溢那张俊脸,越看越喜欢:“阿溢,我都想死你啦!可想可想了!这些天我都没睡着好觉。”低下头再次深吻。 重新分开,两人都已经是气喘吁吁,艾乐溢把季鹤声抱到沙发上,他去摘了几个陀罗蕉和雪玉瓜,用泉水洗了拿过来,剥了皮递到季鹤声手里:“宝贝儿,我还以为你在家里过的好,以后都不要我了。” “胡说八道!”季鹤声拿过陀罗蕉一口就要掉少半截,“我怎么就不要你了。” “我……我怕你会顶不住家里的压力……我成天都提心吊胆的,想早点干出一番事业来,然后再去找你,跟你伯父谈判把你娶过来,可又怕到时候你再拒绝我,这些天也没怎么睡觉……” “该打啊你!”季鹤声捏了捏艾乐溢的脸,“总是对我没信心,对你自己也没信心,我上次不是都跟你说了嘛,一次又一次地保证,你还是不信我!” “好啦好啦,是我错啦,为夫给你赔罪啦!”艾乐溢看季鹤声手里的陀罗蕉快吃完了,就又切开一只雪玉瓜,用玉勺掏了瓜瓤,然后用刀切成小块喂给季鹤声吃。 季鹤声躺在沙发里,眯着眼睛:“说说你这些天是怎么过来的?” “我组建了一个车队,叫做太虚车队。” “太虚车队?你是肾太虚呢?还是腰太虚啊?哈哈。”季鹤声乐不可支。 “当初在游戏里我们天榜上排在最前面的三个因为实力远远超过其他玩家,因此被大家称作三大神君,排在第一的是星河神君,排在第二的是大梦神君,我被称作太虚神君。” “太虚神君?”季鹤声回忆去年跟高立阳玩游戏的那两天,恍惚在论坛上看到过,“哦,那不对啊,我记得当初看榜单的时候你是排在第二的,大梦是排在第三的啊。” “我说的是刚开始的排名,那时候我是不如他的,我们俩争夺紫云宫,被他用九子母天魔给爆了,身上除了几件通灵的宝贝自动飞回来,其他的都被他给得了去,紫云宫也没抢到。后来我就开始佛道双修,慢慢地就超过他了。” “那你的名字叫控鹤来仪,我当时特意查过是诗经里的词,跟‘太虚’两个字都不沾边吧?” 说到这里,艾乐溢有些得意地眨眨眼:“因为我有一件十二阶的至宝太虚宝鉴。”他又给季鹤声嘴里塞了一块瓜,“佛道两教最厉害的两件十二阶的超级法宝都在我手里,广为人知的是太虚宝鉴,还有一个只有我自己知道的佛门七宝金幢!” “真有那么厉害?那你怎么还排在星河的后面呢?” 艾乐溢回忆道:“游戏里有个无华氏古墓,那里面有不少宝贝,其中最着名的就是两件道家至宝,昊天镜和九疑鼎,开启任务是我做的,联系公会,找朋友一起破解禁制也是我一手促成的,结果在最后关头星河蹦出来强夺法宝,不但杀了我的十几个朋友,还抢走了九疑鼎。我就只得了昊天镜,昊天镜就叫太虚宝鉴,因此大家都叫我太虚神君。” “那后来呢?” “后来我也使计坑了星河一把,把他打到地肺里面去,被地心的元磁真气吸住,乘机夺了他的紫青双剑。” “就是蜀山里最厉害的那两口仙剑吗?” “对!实际上蜀山排名前三的十阶宝剑都在我手上,紫郢剑青索剑,还有佛门的南明离火剑。星河向来以剑法着称,与人斗法很少用法宝,基本上都是一剑腰斩,紫青双剑是他的招牌,结果却被我给抢了来,彻底栽了一个大跟头。” “那他之后有没有报复你?” “当然有!不过我不理他,处处躲着他,防着他,他也拿我没办法,过了不久他就又因为天一贞水的任务跟大梦对上了,大梦虽然打不过他,却是心狠手辣,又神出鬼没的,也好几次弄得他灰头土脸。” “你说,那紫青双剑是不是也在这幻波池的哪个角落里?” 艾乐溢点头:“肯定会啊!我估计那太虚宝鉴和七宝金幢也在这里,不是在北洞就是在中洞,我们现在的实力根本拿不到。” 季鹤声忽然又起了探索幻波池的兴趣,艾乐溢摇头:“没办法的,这里的禁制都是给地仙预备的,哪怕我是这里的原主人,知道这里的底细,至少也得散仙的修为,否则要么无法通过,要么就被禁制杀死。” 季鹤声无奈:“我们恐怕还得好长时间才能凝成金丹呢,往长了说几年甚至几十年也不一定!” 艾乐溢不愿意他难过,沉思了一会,忽然说道:“当初我要创建帮派,就占了无华氏古墓,把那里开辟成别府……” “创建帮派?你还创建帮派了?”季鹤声惊讶地问,“你们不都是独来独往的吗?” “我们刚开始确实都是独行侠,只不过斗来斗去,最后开始制作核武器……” “核武器?仙侠游戏里还有核武器?” “就是那种威力极大的法宝,比如最着名的诸天星辰秘魔七绝乌梭,一旦爆炸。”艾乐溢用手比划着,“整个俄罗斯的西伯利亚地区加上中国全境,立刻都要被太虚煞火充满,宇宙星辰射线加上地球上反射摩擦,一切动物植物,所有生灵全灭!” “我滴乖乖!这可比原子弹牛多了啊!真的有这么厉害吗?” “制作这种超级法宝,大梦是行家,秘魔神梭和子母神雷都在他手上。他也是被星河逼得没招了,当初在南海上引爆一颗,你知道的,游戏里的地图是地球上的十倍大的,结果小半个南海上一百级以下的生物几乎全都死光了,哪怕一百级以上的也死了不少。” “那你呢?你也有这么厉害的宝贝?” “有的,当年大梦最先造这种东西,他有四种,除了刚才跟你说的秘魔神梭和子母神雷,还有如意阴雷和秘魔神雷,只不过攻击范围较小,威力也要差上一点,不过要毁掉一个城市也是轻松加愉快的。我起步比较晚,有三种,混元一气球,九六宙灵梭和土木二行珠。”艾乐溢四处看了看,“估计现在也都在这幻波池哪个角落里藏着呢。” “那星河呢?他有吗?” “他看不起这种东西,认为除了大范围刷怪没啥用处,对付不了真正的高手,而且很容易引发天劫,所以一直没动作,后来被大梦在南海那一下炸得受了刺激,面子上下不来台,暗地里也做了两种,一种寒魄珠,能够让龙城基地瞬间达到北极圈的环境,还有一种青雷子,能把黄龙山炸成粉碎,他做的最晚,而且也没有组建帮会,因此威力都不是很大。” “那组建帮会跟造这个东西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就比如我的土木二行珠,需要至少二百人分成两组,日夜不停地用法术凝聚土木精气,最后还要往一起凝炼,人少了能行吗?每一颗都要两个月呢,我废了那么大的劲也才炼了十六颗,这还是威力最差的,其他的更费劲呢。” 季鹤声听得目眩神驰:“也就是说,只要我们把幻波池彻底开发出来,找到那三种法宝,就拥有了毁灭整个世界的能力了?” “毁灭世界……”艾乐溢盘算了一下,“差不多吧,咱们要毁灭世界有点勉强,大梦那才叫厉害,如果他跟咱们一样的话,把秘魔神梭和子母雷珠从紫云宫里挖出来,要把地球炸上两三遍应该是没问题的。至于星河,他应该是没有这个能力的。” “大梦!大梦!”季鹤声又想起回来的路上遇到的那个小孩,“就那么一个小孩子,就能毁灭世界两三次?” 艾乐溢点头:“不过咱们不用怕,那些东西伤不了咱们。”看季鹤声还是兴致低落,便过来将他肩膀搂住,“没关系的啦,大梦虽然在游戏里邪性了一点,但只要不被逼急了也不是那么疯狂的,况且那个东西也不是不可挽救的,只要发现的及时,以咱们的太虚宝鉴和七宝金幢就可以阻止那些东西发作。” “真的?那还不错。”季鹤声松了口气,反搂住艾乐溢的脖子,“你刚才说你组建帮派,把一个古墓开辟成别府,然后呢?” “然后就是为了通行方便,我在那个别府和我这幻波池里面用昊天镜架设了一条对影通道,嗯,你可以理解为传送阵,幻波池咱们探索不了,咱们可以去那里看看,只是不知道还能不能用。”他在季鹤声嘴唇上亲了一口,“宝贝儿,我跟你说我有一种预感,就是这个幻波池不是孤立的,我总想走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是不是还存在。” 第95章 古墓别府 艾乐溢牵着季鹤声的手,用两口仙剑破了三个门户上的符箓,最后来到朱雀洞的下层:“这个八卦就是传送阵了,只是不知道外面的世界还有没有。” 他讲一口真气喷过去,八卦阵中阳的太极鱼眼立刻闪亮起来,并且涌出大股的乳白色仙雾气,顶上闪现出一片金光。 “阵法还能用!”艾乐溢带着季鹤声凝聚精神往那片金光里面看去,只见光中仿佛在一个遥远的山洞之中,有一个长相十分帅气的紫衣少年在做法,身上五颜六色,光彩纷呈。 “走吧!”艾乐溢拉着季鹤声迈进八卦阵,上头金光往下罩落,一瞬间,季鹤声只见满眼金光乱闪,脚下失重,仿佛掉进万丈深渊,一个趔趄重新站稳,眼前已经换了光景。 这回两个人来到了一个庞大的墓穴之中,周围都是青砖条石垒砌,空气潮湿阴森,墙壁上挂着火把照明。 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道士正盘膝坐在蒲团上,面前有一个宝鼎,里面喷涌出五光十色的豪彩。 两人凭空出现,那少年道士顿时满脸惊喜地站起来:“师父!你总算出关了!” 艾乐溢给季鹤声介绍:“这是我在这里收的弟子,名叫朱百灵,我的古墓派从来都是他帮我打理的。灵儿,这是我的爱侣,你就叫师叔吧。” “爱侣……”朱百灵有些诧异地看着季鹤声,又看了看艾乐溢。 艾乐溢解释说:“他是我过去九世都在一起的恋人,有时候他是男人,我是女人,有时候她是女人,我是男人,总之好了九辈子了,这一世我又把他找到,以后在一起修行。” 朱百灵一听赶紧跪下磕头:“给师娘……师叔磕头了。” 季鹤声把他扶起来,艾乐溢摆了摆手:“不用多礼,都是自家人。”他四处看了看,问朱百灵:“怎么就剩下你一个人了?其他人呢?” 朱百灵说:“自从师父您失踪之后,又有数不清的高手相即失踪,就连当年横行天下的魔头大梦神君和峨眉派的大弟子星河神君也不见了,有的说你们飞升了,有的说走火入魔了,总之说什么的都有。这三百多年来……” “等等!”艾乐溢打断他的话,“怎么我已经消失了三百多年了?” “是啊!”朱百灵肯定地说,“三百多年了,弟子我都已经快要修成地仙了。”他看了看艾乐溢,有些疑惑他的修为怎么变低了,“可能是师父您在那里闭关,忘了时间吧。总之这些年里发生了许多事。” 季鹤声在那里掐手指头算时间,艾乐溢拉着他到石榻上坐下,让朱百灵也坐了慢慢说。 “刚开始还好,只是您总不出现,青羊和白马他们就开始起了歹心了,几次三番到我这里试探,我只说您在幻波池里闭关,后来失踪的人越来越多,他们就坐不住了,带着下四部的人造反,上四部被他们杀了好多,我就放了一颗师父您留给我的土木二行珠,再配合上这里的五行禁制将他们杀死好多。青羊老祖劝我投靠他们,要合兵一处,一起攻破幻波池,我说你们连这里主人设下的后天五行禁法都破不掉,还想去破幻波池的先天五遁?简直就是做梦!之后又打了几场,他们始终攻不进来,后来就都散了。” 艾乐溢给季鹤声解释:“我的古墓派招的都是这里的人物,大部分都是这里的妖怪,按天龙八部来分,天部龙部修罗和大鹏是上四部,夜叉,紧那罗乾达婆和摩呼罗迦是下四部。上四部归我直接管理,下四部由我收服的青羊老祖和白马老祖统领。”说完又问朱百灵,“那上四部是什么情况?” “他们应该也是有了异心,修罗王已经率领他们的手下在二百年前搬走了,据说是去了西昆仑。黑龙王也带着他的子孙搬去了南海。金翅王搬去了昆仑山。我们天部损失惨重,除了我之外,全被杀死了,就连我自己也被青羊老祖打成重伤,养了三年才痊愈,由此伤了根基,要不然早就修成元婴了。” 艾乐溢说:“等回头我给你找些灵药,把身体养回来。这些年你还能守在这里,真挺不容易。” 朱百灵红了眼圈:“只要师父能平安归来,我便是粉身碎骨,也再无怨言,要不是师父,当年我就已经在妖尸手中形神俱灭了。” “我这三百年吧,为了找你师叔,也为了将来渡劫更加顺利,修炼了一种嫁衣神功,将原来的功夫废掉,一切从头再来……” 他们师徒正聊着,季鹤声忽然抬头说:“这里一年,外面就是一天!” 艾乐溢一怔:“不会吧,我们之前在幻波池的时候……” “幻波池跟这里应该也是不一样的,你看看,你不玩,你去找我,咱们不知道这个世界变化的确切时间,不过十月份我还和阳阳一起玩了呢,从那之后算起,到现在正好差不多三百天的时间,而这里也正好过去了三百年。” 艾乐溢呆了一下:“如果要是那样的话,咱们可以利用这一点做好些事呢……这里一年,外面一天,这里一个月,外面两小时,哇哈哈,小鹤,咱们以后的时间可充裕了!想干嘛干嘛啊!” 为了验证季鹤声的猜测,两人让朱百灵计时,然后重新回到幻波池里面,设定好闹钟,过了五分钟再来到古墓驻地,朱百灵告诉他们,已经过去一天多了! 艾乐溢激动地拉着季鹤声的手:“以后咱们可以在这里修炼,闭关三百年,外边才过去了十个月!咱们若是有三百年的道行,外面的什么丧尸能是咱们的对手?” “可是外面的事也不能不管啊……” “是不能不管,我跟你说,我现在还觉得像是在做梦一样,这个世界的一切都让我觉得不真实不可靠,不过没关系,咱们尽可能抓住眼前的就好!” 艾乐溢带着季鹤声参观整个古墓,这个墓穴很大,地下两层,地上还有一层,原来这里住着三个妖尸,后来被艾乐溢杀了,昊天镜就是从他们手里夺的。 艾乐溢让朱百灵打开禁制,他和季鹤声走出墓地,只见外面正是朝阳初升的时候,四面全是连绵起伏的高山,草木繁盛,山泉叮咚,趁着淡淡的雾霭,仿佛人间仙境一般。 “我们多久没有看到过这样的景致了啊!”艾乐溢张开双臂,拥抱苍穹感叹着。 季鹤声却想起一件事来:“你说,如果我们把这里开发出来,然后把我们那的人都移民到这儿来,好不好?” 艾乐溢沉吟着:“这个世界里的妖精魔怪可比丧尸厉害多了,而且还有数不清的穷凶极恶的妖人!我觉得与其把他们移民到这里来,不如把仙家门派开到那边去。况且,我总觉得这个世界不踏实,好像随时都可能消失一样,这件事还是缓缓吧,最起码,咱们得有能保护他们的能力,要不然弄进来也是送死。” 他正说着,忽然用手一指:“你看到没,那就是僵尸,十八级的獠牙僵尸。” 在古墓大门的外面有一圈栅栏,那个两米多高,长着野猪獠牙的僵尸栅栏外面晃荡。 “我来试试!”季鹤声伸手一指,腰中铸雪剑飞出剑匣,化作一道银霜寒芒,只一下便把那个僵尸腰斩成两段。 “干得漂亮,值得奖励!”艾乐溢把季鹤声揽过来,又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你这剑法比我印象中的要准确凌厉多了,看来最近这些天都没少下功夫啊,为夫可不能让你给比下去!”说完也放出自己的聚萤剑,将远处的另一只绿毛僵尸斩杀。 季鹤声心情大好:“咱们比一比!” 艾乐溢也豪气万丈:“走!” 两人快步走出栅栏,外面的山坡上,树荫里,到处都是僵尸,有绿毛的红毛的白毛的,獠牙的,挂角的,还有长着翅膀的,闻到生人味道,立刻都拥过来。 艾乐溢和季鹤声双剑齐飞,寒光并舞,一会似蛟龙般腾空而起,一会像苍鹰一样掠地远击,时而在头顶上盘旋,时而围着周身环绕,两人很有默契,要么季鹤声主攻,艾乐溢主防,要么艾乐溢主攻,季鹤声主防,不过半个小时的功夫,就杀光了一片山坡上的僵尸。 “这些僵尸也太面了!跟外面的丧尸根本没法比啊。”季鹤声感叹。 “那是咱们的武器好,聚萤铸雪可是六阶仙剑的极品,杀这些不到三十级的小怪自然跟砍瓜切菜一样,而且外面的丧尸可不会飞,你看那个二十八级的飞天僵尸,那可是能飞起来的,真要打起来,丧尸也未必能占到便宜。” 季鹤声点点头,算是认可了他的话:“咱们把这些尸体都集中起来吧,正好用来炼制玄阴神煞,扔了怪可惜的。” “这些让小灵来处理就好了。”艾乐溢摆手叫过朱百灵,“我和你师叔要练习剑法,你把尸体都收到一起。” 朱百灵放出自己的锁阴神带,那是一种类似于哪吒混天绫一样的法宝,飞将出去,把二人刚刚斩碎的僵尸全部收拢到一处,堆了好大一个尸堆,季鹤声布下玄阴七煞炼魄大阵,把这些尸体缓缓炼化。 第96章 太虚车队 艾乐溢和季鹤声走出房间的时候,正好是第二天早上的六点钟,车队里专门负责做饭的小刘已经煮好了一锅饭,配上咸鱼发给大家。 看见艾乐溢,大家都主动问好:“老板早。”看了看跟在他旁边的季鹤声,又说,“老板娘早上好。” 季鹤声的脸当时都绿了,艾乐溢赶紧纠正:“不许这么叫,要叫……大老板!以后记住了,我是老板,他是大老板,比我还大。” “大老板好!”大家一起笑着说,小刘亲自成了两碗饭端过来,还有咸鱼。 艾乐溢摆手:“我们就不吃了,昨天让你每天早上熬点粥给我小舅子送过去你送没?” “送了送了!第一个给他送去的,咸鱼怕他吃不了刺,特地给他送的咸萝卜。” 两人来看陆修禾,小孩安安静静地坐在桌边吃饭,听见脚步声,歪着头说:“哥,你和阿溢哥来了啊。” 季鹤声过去摸了摸他的头:“你怎么知道是我们啊?” “你们的脚步声我能听出来,还有,你身上有一股陀罗蕉的香味,阿溢哥身上的味道是另外一种,像是什么草的香,跟别人的都不一样的。” “哟,鼻子这么灵啊,吃吧吃吧,继续吃,我和你阿溢哥来看看你。”他仔细看了看陆修禾的眼睛,然后看向艾乐溢。 艾乐溢微微点头:“我看能行,那六阳换骨琼浆可是七阶的灵药,是专门给兵解的人用的,身体严重受损都能复原,他这瞳孔玻璃体之类都是完好的。况且就算不行,咱们把他带过去,或者把小灵带出来,以他的本事总能治好他。” 陆修禾听完这话又把筷子放下了:“哥,你们在说什么?” “我们啊,在研究怎么把你的眼睛治好。” 陆修禾低下头:“不用的,我的眼睛……不用的……”他很是为难,他知道要治好自己的眼睛得花一大笔钱,他实在不想也不敢奢求艾乐溢和季鹤声拿出那么多的粮票来给他医治,而要是不治,他就只能永远是别人的拖累,人家还得分心照顾他,如果眼睛能够复明,他还能为两人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艾乐溢能够看出他的心思,抓住他的手语重心长地说:“小舅子,别看我和你哥都是男人,但你就是我小舅子一样,你有病,我和你哥肯定想尽办法给你治疗,如果实在不行那是没招了,但凡有点可能,我们也要全力以赴。你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这些都是我们应该做的,你就该吃吃,该睡睡,把身体养好,过几天药炼出来,我就给你试试,应该能管用,如果实在不行,我再带你去市里,或者是北京的医院,我和你哥别的能耐不说,十吨二十吨的粮食还是能弄到的。” 陆修禾感动的鼻子发酸,哽咽着感谢:“谢谢阿溢哥。” “说这话我可不高兴了啊,都是一家人嘛!”艾乐溢又拍了拍他的肩膀。 大家伙吃完饭,在院里集合,太虚车队目前刚刚起步,属于小型车队,只有一辆加固后的中客,除了队长艾乐溢以外,只有三个主战人员,其中伸手最好的是退伍兵李锐利,剩下一个四十多岁的大胡子冯长天,还有一个就是负责看守大门的曾晓宇。除此之外还有做饭的刘佐和开车的白武。 这就是目前车队的全部阵容,基地里把私人车队大致分成三个等级,小型车队每个月需要向基地交付一吨粮食的税,枪支和车辆都要备案,而且不允许带到胜利大街以北的区域。 艾乐溢当初身上的一千多斤粮票,用来租院子,买工具,以及对车辆的改装,注册车队,打通关系,如今已经花去大半了,在这之前,他曾经带队出去过三次,弄回来的物资都不多,甚至连本钱都弄回来,现在基地周边地区早就都被人搜索完了,想要弄到有用的物资就要往远走,艾乐溢前几次把周围的情况大致弄清楚,这次就打算往远走的,却被季鹤声昨天来给耽误了。 五个男人在台阶地下站成一排,等着领导训话,艾乐溢说:“今天不出去了,我和小鹤有点事。” 曾晓宇有些不满,如果出去的话,弄到物资他们可是有分成的:“那明天出去吗?” “明天应该也不出去,什么时候出去再等通知,这些天给你们放假,不过不许走远,随时听我召唤,月底工资照发,另外每人二十斤大米奖金。” 听他这么说,大家的脸色才缓和下来。 “另外还有,我小舅子在这里,你们得给我照看好了,要是伤了碰了,我可不答应!” 刘佐笑嘻嘻地说:“老板放心吧,我肯定把你小舅子当祖宗供着!” “那就好,我和你们大老板这几天要研究秘密武器,等研究好了,咱们可以出去横扫三百里,整个目连河地区,都是咱们的狩猎区!” 曾晓宇问:“大老板也跟您一样是神族吗?” “他也跟我一样,都是仙族!”艾乐溢说完就让大家解散,然后和季鹤声回到房间里,进入幻波池,然后传送到古墓。 里面一年,外面一天,他俩除了每天早晚两次出去看看陆修禾和驻地的情况之外,全都都在这里闭关修炼。朱百灵为他俩炼制了好些丹药,百草丸用大瓮装,洗髓丹用玉匣装,筑基丹用葫芦装,灵玉膏更是成锅地熬出来。 除了这些之外,朱百灵还为两个人炼制黄芽丹,那是用朱果练出来的,专门帮助修行者将真元凝结成丹的,艾乐溢和季鹤声每个月都服用一枚筑基丹,体内真元飞速增长,只等积攒到了一定地步再服用黄芽丹一举成就散仙。 除了修炼之外,两人就是出去杀僵尸,自从艾乐溢把无华氏古墓变成帮派驻地之后,这里就没有超过五十级的僵尸了,他俩仗着一对六阶仙剑横扫整个白阳山地区,杀遍了所有僵尸,将他们的尸体堆成一个个尸堆,炼出大量的玄阴神煞,一团团的不断涌动的黑云,漫山遍野地排布开来,季鹤声每天收黑眚丝收到手软,八十一条黑眚丝就可以织成一面玄阴聚兽幡,很快他就做成了一整套八十一面玄阴聚兽幡,之后又用幡吸收玄阴煞气将其升级,从三阶到四阶,从四阶到五阶。 艾乐溢告诉他:“玄阴聚兽幡最关键的是得有幡上元神,单有一面空幡,就算是十二阶的也没啥用。” 季鹤声也知道这一点:“那你说我用什么做幡上元神比较好?” “等咱俩修成散仙之后,我带你出去,随便挑点大妖老魔杀了,元神收上来就完了。” 朱百灵花了三年时间,终于将那六阳换骨琼浆炼成了,用一个青玉壶装着,满满的一壶。 季鹤声有点忐忑地接过来:“小灵,你说这药水能治好我弟的眼睛吗?” 朱百灵笑着说:“除非眼珠被剜出来,否则无论是被刀划刀砍,甚至被火烧过,只要洒上这琼浆,也是不在话下。这药至真至宝,专门给要兵解的修士用的,我记得昔年有一南海散仙,肉身被魔火焚烧,内外皆枯,后来也是用这圣药复原,量区区尸毒有何难除?师叔尽管拿去,百试百灵。”说完又看着艾乐溢,“这些还都是当年师父教给我的,他医术比我高明百倍,师叔问我倒是舍近求远了。” 季鹤声捧着玉壶和艾乐溢出来找陆修禾,小孩正坐在床边上面向外面发呆,映着斜射进来的阳光,仿佛一尊精致的雕像。 “小禾苗!你猜哥哥给你带什么来了?” 陆修禾用鼻子闻了闻:“好像是一种好喝的,又是像上次那样的果汁吧?不过不是蟠桃,也不是雪瓜,我没喝过的。” “真聪明!”季鹤声拿过桌上的瓷杯,先到了一盅递到陆修禾嘴边,“来,尝尝这个味道怎么样。” 陆修禾捧着喝了:“这个……这个……好香啊!闻着没有那么香,喝下去之后香得让人透不过气来,啊,浑身都香。”说完身子就软软地往后倒。 季鹤声赶紧把他抱住:“小禾苗,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陆修禾像喝醉了酒一样:“不,很舒服,浑身上下,哪都舒服,不想动……” 艾乐溢过来帮忙,把陆修禾的眼皮扒开,季鹤声把壶里淡青色的液体递进去:“小禾苗乖,如果有不舒服的地方就跟哥说。” 陆修禾喃喃地说:“舒服得很呢,好,舒服……”然后就彻底睡了过去。 季鹤声给他每个眼睛里都滴了一滴,然后把陆修禾扶着在床上躺好:“他不会有事吧?” “放心吧,肯定不会有事的,你要对灵儿的手艺有信心。”艾乐溢拉了两把椅子,搂着季鹤声并排坐下,“我陪你在这守着,他要是一出现什么状况,咱们就带他去找灵儿。” 看着男孩满脸舒适熟睡中的面容,季鹤声微微叹气:“我只希望他能好起来,小禾苗的命,实在是太苦了。” 艾乐溢拍着他的后背安慰他:“放心吧,以后我会和你一起对他好的,等他眼睛好了,咱们就把百毒真经传给他,再帮他把百毒七宝炼出来,到时候他就再不会受欺负了。” 季鹤声听得心里热乎乎的,自然而然地把头靠在爱人的肩膀上。 第97章 比翼双飞 陆修禾昏睡了两个多小时,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能够模模糊糊地看到刷着白色涂料的棚顶了。 季鹤声一直在旁边守着,看见他睁开眼睛,连忙过去问:“小禾苗,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陆修禾惊喜激动地手都是抖得:“我看见了,我看见了!哥,我看见你了。”他用手摸着季鹤声的脸,“我能够看见你的鼻子,眼睛,嘴巴,哥,我看见你了。” “看见了就好,看见了就好,你别哭啊,这是好事,应该高兴庆祝的,中午哥给你做好吃的啊,别哭啊,你记住,你是男孩子,要坚强一些,不要总哭。” “嗯,我以后都不会再哭了!”陆修禾用力地点头。他坐起来,睁大眼睛看向四周,果然,房间里的桌椅板凳,窗户门框,还有外面射进来的阳光他都能看见,只是模模糊糊不太清楚。 艾乐溢听完,用手比划着在他眼睛前面大约测了下视力:“他现在应该是属于那种高度近视加散光的程度,你别着急,等晚上再给他上一回药,看看如果见效的话,明天就继续用,如果不行的话,咱们再想别的办法。” 陆修禾点头:“我不着急,我不着急,我现在能看到东西了,可以帮你们干点活呢,以后不用白吃饱。” “看你说的!”季鹤声捏了捏他嫩嫩的脸,“哥还养得起你的!” “可我也不能总这样干待着,时间长了,就算阿溢哥不说什么,其他人看着也不像话,我可以的,帮你们洗洗衣服,扫扫地什么的。” “小舅子,你呢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把眼睛养好,把身体养好,完了我会给你安排点事做,我可实现跟你说好,是你自己主动要找事情做得,等我给你分派了,你可得给我做好,要不然,我可要罚你的。” “阿溢哥放心,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一定会尽心尽力地去做好的。” “好了,你先休息吧,我和你阿溢哥还有事情要做,等晚上再来看你。” 陆修禾愉悦地说:“你们忙你们的吧,不用管我,我现在能照顾自己了。” 之后几天,两个人再次给陆修禾用药,每次都是口服一盅,然后再滴在眼睛里,然而效果却不大,陆修禾的视力虽然有所增长,但还是无法看得太远,三米之外的东西就开始模模糊糊的了。 朱百灵听说了这件事之后,也是非常惊讶:“世界上竟然有这样厉害的毒?难怪连师父也解不了,可惜我当年跟师父学的是天禽仙经,要是百毒真经的话,或许可以好好研究研究。” “那咱们不如把百毒真经给他让他自己研究。”艾乐溢和季鹤声早就商量着要教陆修禾道术,如今正好让他自己把真经学会了,然后再治好自己的眼睛。 季鹤声把百毒真经分开,先拿了上半部,艾乐溢又用阴竹做了一个炼毒用的神木鼎,一起给陆修禾。 “小禾苗,我和你阿溢哥都是修仙者,我俩研究过了,你的眼睛只有你自己也修炼道术,然后找到解决的办法,所以决定传你一部道书。”季鹤声拉过陆修禾,“你先跪下。” 陆修禾虽然对修仙者和道术什么的不是很了解,不是还是很顺从地跪下。 艾乐溢侧着身子受了他半礼,讲了当初和季鹤声一起定下的七条戒律,陆修禾都一一遵守,然后把半部百毒真经递过去:“你好好修炼,需要的一切物资我都和你哥给你找到。” 季鹤声拉陆修禾站起来,然后给了他一杯茶让他递给艾乐溢。 陆修禾对于艾乐溢给他安排下的任务,显示出了十二分的热情,捧着百毒真经如饥似渴地看,只用了三天功夫,就把半部经书全都背下来了,然后用两人给他准备的各种药物放在神木鼎里,按照书上介绍的方法烧炼,成功之后或是内服,或是涂在手上,激发真气等。 所用的药物初时都是补药,诸如人参鹿茸灵芝茯苓之类,以内壮培元,之后开始变作毒药,并且毒性逐渐增加,到最后炼做毒神之体,万毒不侵,也多亏了陆修禾之前喝了不少六阳换骨琼浆,比吃洗髓丹还要管用千百倍,身体早就排除杂质,元气充盈了。 到了第七天头上,他就达到了书上说的标准,开始换用毒药。季鹤声给他留下一大堆药材,都锁在柜子里,还有百草丸和灵玉膏之类,万一中毒受伤就赶紧服用。 他在这里炼药修行,艾乐溢和季鹤声在空间里也没有闲着,他俩全力冲击散仙境界,连续三次失败之后,终于在第四次生出了黄芽,所谓黄芽就是金丹的芽,可以算是小金丹了,只要以后不出意外,好好培养,很快就会彻底凝丹。 “我们终于可以飞了!”季鹤声扬手放出飞剑,纵身跳上去,真气剑气融在一起,那铸雪剑便与他神剑合一,化成一道白色的长虹,急速冲到天上云层之中,继而再俯冲下来,在距离地面三米高的地方停住,季鹤声站在剑上向艾乐溢炫耀,“你也来试试啊。” 艾乐溢笑道:“好!”他也放出聚萤剑,化作一道银火流星,季鹤声也再度拔高,两道剑光相互纠缠,越飞越高,直上万米高空。 艾乐溢大声喊:“差不多就行了,别再往高处飞了。” 季鹤声大笑:“怎么着?咱们还能飞到月球上去吗?如果那样感情好。我正想去看看呢。” “先别去!宇宙之中不确定的因素太多,尤其是各种宇宙射线,元磁神光,一个不留神被吸住可就回不来了,再说还可能有流星陨石之类。必须得有十阶的法宝才能进入太空呢,而且那也得小心翼翼的,如果你喜欢,等以后咱们拿了太虚宝鉴和七宝金幢,我带你去畅游一番。” 季鹤声听他这样说便不再继续拔高,而是翻身向下俯冲飞飚,艾乐溢也紧紧跟上,季鹤声第一次体验到这种在天上自游翱翔的感觉,他一会转圈,一会盘旋,或者是向后飞,或者是头朝下倒着飞,忽然又别出心裁,喊艾乐溢:“阿溢!宝贝儿!甜心儿!快过来,咱俩把剑光连在一起,来个比翼双飞,像泰坦尼克号里面的那样。” “呸呸呸!泰坦尼克号可是沉了的,你打算咱俩一会也撞哪座山崖上么?”艾乐溢嘴上说着,还是过来跟他把剑光连在一起,从后面把他抱住,两人在剑光里拥抱狂吻,此时此刻,他们只要和对方在一起,也不管会飞到哪里。 玩了好一会,才重新飞回古墓,朱百灵笑着过来拱手:“恭喜师父师叔重新修回散仙!” “同喜同喜。”季鹤声也学着他的模样,他今天实在是太高兴了,“阿溢,咱们出去周游世界吧,我还真想看看这个世界是怎样的呢。” “现在还不行。”艾乐溢拉着他往传送阵里走,“咱们得再取几件法宝护身,否则的话一旦遇到什么意外,咱俩可就都要小命不保了!” 回到幻波池,艾乐溢带着季鹤声开始动手破解禁制,他们现在拥有了散仙的功力,又有两口仙剑和季鹤声修炼的一套玄阴聚兽幡,已经可以破开幻波池里大部分的禁制了。 他们从青木境开始,先破了后山洞口的禁制,顺着山洞进去,走十几分钟,便来到东洞中层,里面挂着幻波池原主人圣姑的画像,画像前面还有一口巨大的青铜鼎,艾乐溢指着那鼎说:“那里面有一百零八件法宝,应该都是六七阶左右,只不过短时间内没办法拿出来,因为那里面能够发射出大五行绝灭神光线,就算是地仙修为贸然过去掀开盖子也会被消化得连渣都不剩。” 季鹤声却没觉得失望:“你不是学了六家旁门道法嘛,除了竹山教的被我们拆了之后,还有五家,李东城的玄阴宗和小禾苗的百毒宗算是有了,以后再传三宗,等将来道门五宗齐备,都步入正轨,到时候咱俩召集仙门大会,也弄个分宝崖,那时候再把这里的宝物拿出来分给他们,那该有多风光,多牛叉啊!” 艾乐溢点头赞同:“都听你的!” 青木洞上层有几间屋子,里面放着天府秘籍的副册,主要介绍五行遁法的修炼。 青木洞全部开发完毕,二人又转向南洞,南洞中层和下层已经开发出来,上层是一个很小的暗室,供着道家三清的玉像,下面放着天府秘籍的正册,也是厚厚的一部。 然后是白虎洞,下层是三个大鼎,下面有三根管子通到地下,艾乐溢跟他说:“这是我从古墓挪回来的丹宝三鼎,下面通到地壳下面,抽取地极阴火,以供上边的八卦炉炼丹炼器之用。 白虎洞上层又叫极乐洞,供着西方三圣的金像,下面放着佛家的灭魔宝箓,比天府秘籍稍薄一些,不过也是很厚。 “这么多,以后怎么能修炼的完啊。”季鹤声也犯愁了,看着书上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和图画,一篇接着一篇,他都有些头疼,“原本还想把这里的道书都找到,然后全部修炼,融会贯通……如今看来,恐怕得练个几百年也做不到。” “那是当然了,单是一部道书,就够修炼一辈子了,越到后面越费时间。我看咱俩还是像我之前说的那样,有重点地修,以后我就专修天府秘籍,这个足够我修成金仙了,其他的就都带着来。” “那我就修灭魔宝箓好了,咱俩佛道双修,夫夫合璧,将来纵横天下,横扫**,气吞八荒,穷达四极,逍遥宇宙……” 第98章 求婚宝环 艾乐溢单膝跪地,手里拿着从朱雀洞得到的天心环,拉过季鹤声的手深情地问:“小鹤宝贝儿,嫁给我好吗?” 一瞬间,季鹤声真的有一种要哭的冲动,心里也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只是点头。 艾乐溢亲吻他的手背,然后把天心环带到他的无名指上,那环成鸡心状,非金非玉,温润柔和,亮晶晶的一看就是件宝贝。原本直径有一寸多,戴到手上之后立即收缩,直到松紧正好,暖呼呼的贴在皮肤上。 艾乐溢站起来给他介绍说:“这个叫做天心环,是十一阶的法宝,道家降魔的至宝!只是现在还不全,这个只是阳环,还有一枚阴环,在枯竹老人手里,我任务没做完,号就没了。”他抱着季鹤声,“宝贝儿,你知道,刚才那一幕我睡觉的时候蒙了多少次吗?当初我跟星河在金石峡拼了半天,才终于把这环抢到手,那时候就想着要是有一天能给你带到手上该多好,没想到今天终于成真了。” 季鹤声看他说话也有些哽咽,反过来用力抱着他:“游戏世界还在,那些人物也都认识你,咱们可以继续把任务做完,到时候从那个枯竹老人手里把另一枚得来,你也带上,到时候咱俩就更像是两口子了。” 从西方三圣像下面得道一串火瞳珠,一共一百零八颗,榛子般大小,里面光润缭绕,仿佛有火焰在燃烧。 艾乐溢把珠子拿起来要给季鹤声戴上,季鹤声却不干了:“都给了我,你用什么?我已经得了天心环,心满意足了,这珠子就给你戴吧。”他把珠子给艾乐溢缠在胳膊上,“虽然珠子有点大,不过你个子高,倒也合适。” 中洞和北洞是全宫枢纽所在,全是高级阵法,两人现在也进不去,只能作罢。 有这两件法宝,艾乐溢说足可以护身了:“我这几天看着外面的僵尸被杀了之后就没有再像游戏里一样刷新了,这白阳山附近的僵尸都被杀完了,咱们正好换个地方吧。” 季鹤声转动着手指上的天心环:“你说去哪就去哪,我听你的。” “我有个计划,就是咱们要创建道门五宗,只有功法还不行,这个道统不算完整,比如说小禾苗,他只有百毒真经,必须还得有百毒七宝镇山,才能真正地开辟山门。” “那……我们没有修炼百毒真经,也不会炼啊。” “谁说要炼了?我是说咱们直接去抢!百毒真经是百蛮山绿袍老祖的道统,咱们杀了绿袍老祖,把百毒七宝爆出来给小禾苗不就完了么,而且还可以把百蛮山的特产都搬出来。” “那咱们去杀绿袍老祖?我记得他可是个二百多级,生吃人心的超级凶人啊。” “现在当然杀不了绿袍老祖,不过咱们可以先拣软柿子捏啊,咱们先去打竹山教,竹山教主虽然也有二百四十级,不过他没有绿袍那么凶狠,而且我当初玩游戏的时候扫过万竹山无数次,怎么打心里都有数。” “那好吧,你说打就打。不过就咱们两个人去挑战人家一个门派实在有点悬,还是把小灵带着比较好。” “那是当然了!到时候让他往下扔土木二行珠,把万竹大阵轰开!” 万竹山,顾名思义上面都是竹子,连绵起伏数百里,一片嫩绿青翠,不时地有虎咆鹤啸之声,密林之中还偶尔闪现出各种彩光。 艾乐溢带着季鹤声御剑飞到万竹山脚下:“咱们就堵在他们大门口杀,他们追出来就正好,省得浪费二行珠了。” 艾乐溢指着大门口的黄竹剑童为难地说:“那么可爱地小孩子,咱俩真杀啊?” “游戏里的人物做得都很漂亮的,就连绿袍老祖也是正太模样,他可是生吃人心的!你就放心杀吧,竹山教是邪教,他们的功德值都是负的。”艾乐溢跟季鹤声不同,他自然而然地有一种把这些人物当成游戏数据的想法,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冒险来挑战竹山教了。 季鹤声还是不忍心下手,艾乐溢伸手一指,放出聚萤剑,化作一道光华向那个黄竹剑童飞射过去,故意只在他面前晃了一下便收回来:“让你看看他们到底有多凶恶!” 话音未落,那黄竹剑童便一声厉喝:“什么人敢在万竹山撒野!简直活得不耐烦了!”扬手放出三十六根黄竹剑齐射过来,要将两个人一起绞杀。 艾乐溢将聚萤剑化成一片亮银光彩将黄竹剑挡住,大声说:“实在抱歉,我刚才把道友错认成我的一个仇人了……” 黄竹剑童却发狠:“即便是错认,也是冒犯了我们竹山教的威严,识相的快快束手就擒,让我用灵竹锁穿了琵琶骨,压往后山服役三年,还能留得性命,否则的话今天就让你们形神俱灭!” 艾乐溢说:“看到了吧?你看他外表是个孩子,实际上不知是个活了多少年的老魔头呢!”他将一口真气喷上去,聚萤剑光芒大作,只听嘎吧吧一连声地脆响,三十六口黄竹剑全被绞断,紧跟着金光飞射出去,剑童尸横就地。 看着地上的尸体,季鹤声有点不知该说什么好,事实上也容不得他多想,周围的黄竹剑童,翠竹剑童纷纷涌上来,将二人围在当中:“这两人敢在万竹山杀人,将他们擒捉了回去炼那鬼焰真魂!” 万竹山看守大门的共有七十二个黄竹剑童,每人使用三十六口一阶的黄竹剑。三十六个翠竹剑童,每人使用一百零八口二阶的翠竹剑,他们除了成套的飞剑之外,还带有竹针竹刀竹叉竹箭等各种二阶的法宝,数量少则六枚,多则上百。 黄竹剑童是二十级,翠竹剑童是四十级,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两名六十级的灵竹剑童。他们使用二百一十八口一套的三阶灵竹剑,身上还带着三阶法宝幽冥鬼火旗。 这些剑童一拥而上,艾乐溢和季鹤声立刻就被铺天盖地的竹制品层层覆盖,其中还夹杂着一团团脸盆大小的碧绿鬼火,乘隙而上。 艾乐溢说:“他们都下死手了,你还犹豫什么?被那鬼火烧到是个什么后果你不会不知道吧?”他拿下胳膊上的火瞳珠,双手一搓,珠子里面就飞出一只只火鸟,火马,火蛟,火象……还有许多季鹤声不认识的动物,一共一百零八只,带着大团的火云向周围爆发。 “轰!”仿佛平地炸了一个大油罐,火云爆炸开来,那些竹制品连同一百多个剑童,瞬息之间就都在火海之中化作了灰烬。 火瞳珠不愧为九阶法宝,一招就把所有敌人全部秒杀! 然而季鹤声却高兴不起来,在他看来,这毕竟是杀人,而且是一下子杀这么多,这跟他杀几个变态人渣,或者是杀丧尸还不同。 艾乐溢拍了拍他的肩膀:“宝贝儿,你怎么了啊?跟你说了,他们虽然外表是小孩子,但实际上里子都是无恶不作的老魔头,况且你不杀他们,他们也要杀你啊。”他抱着季鹤声,“宝贝儿,如果你不愿意的话,咱们就不杀了,咱们去长江上刷怪好不好?” 季鹤声摇了摇头:“不用了,就在这吧。” “你真没事?”艾乐溢担忧地问。 “没事。”季鹤声勉强地笑了笑,“我对这里的情况知道的太少,我,都听你的。”他抚了抚手上的戒指,“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嘛。” 两人堵在竹山教大门口杀了数千名竹山教弟子,从开始的黄竹剑童翠竹剑童灵竹剑童,到后来的寒竹剑卫阴竹剑卫墨竹剑卫。墨竹剑卫就是一百二十级了,按照原来游戏里的分法,一百级就有内丹相当于散仙了,一下子出来二三十个墨竹剑卫,艾乐溢和季鹤声打起来就有些吃力了。 好在两人有强力法宝傍身,最终还是将敌人全部杀光,地上爆出了满地装备,全部都是高级的竹制品,只有五阶以上才耐得住火烧,不过也有不同程度的损伤。 艾乐溢和季鹤声只要六阶的墨竹剑,还是收剑收到手软:“咱们这要是弄出个竹山宗来,把这些剑发下去,到时候满天都是竹剑,就可以撵着丧尸打了。” 季鹤声点头:“外面那些丧尸如果到这里来,根本就是个小虾米一样,咱俩出去可以横扫天下了吧?” 艾乐溢摇了摇头:“别忘了丧尸也在进化,灵长尸的出现使丧尸开始有了组织,前一段时间他们还大规模地攻击过人类的城市,后来因为损失惨重,这许多天都没了动静,肯定在酝酿着什么厉害的大招。甚至我觉得他们很可能会进化出t4,丧尸的实力提升可是曾几何数字增加的,一个潜行者能够杀死几百普通丧尸,一个猎食者可以杀死无数潜行者,一个灵长者可以杀死无数的猎食者,那么如果进化出t4,甚至是t5,动动手指就能杀死灵长者的丧尸,就算咱们现在修成散仙也不能那么轻易对付的。” 季鹤声点头:“那咱们就要更加努力了,守着这么一座巨大的宝库,总不能让丧尸给比下去了!” “说的不错!”艾乐溢双手结印,火瞳珠在他手上飞扬,“先完善你的玄阴聚兽幡吧,竹山教的长老出来了,就用他们做你幡上的元神!” 第99章 炼狱之心 他们两个的所作所为终于惹恼了竹山教,这次出来的是九大长老中的一位苦竹子,还带着六个墨竹剑卫和三十六个阴竹剑卫。 那苦竹子卖相极好,鹤发童颜,道袍鹤氅,用手指着二人:“你们是什么人?竟然敢公然与我竹山教作对!” 艾乐溢小声跟季鹤声说:“这个是一百二十多级的苦竹道人,千万要小心!” 苦竹道人见二人不理会他反而在那交头接耳,尊严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衅,他大喝一声:“小子该死!”放出他的彩竹剑,共一百零八口成套,内按五行,外分七彩,满眼都是彩光剑影,虽然只有一个人,但比之前那么多剑童剑卫合力发出来的声势还要浩大。 艾乐溢双手扬起,火瞳珠又开始发威,发出一团团的火云,每个火云里面都有一个动物火魄,雕雀乱飞,猪狗狂奔,向上将彩竹剑托住,季鹤声放出玄阴神幕,周围一片漆黑,乘机操纵双剑斩杀那些剑卫。 苦竹道人大声喊道:“玄阴神幕,这两个小子是玄阴教的,你们快快退开,看我破了他的法宝!”左手张开,爆发出无穷无尽的碧火,火焰之中鬼影幢幢,又有数不清的碧火凝成的长鞭,千条排布开来,四面乱抽乱缠。 季鹤声也修炼过九天都箓**,认得是千鬼阴火鞭禁法,艾乐溢修炼那二十五团鬼火,经过长时间养炼,如今以散仙的修为也可以炼这门法术了,他却是不会的。 如果季鹤声此时功力超过苦竹,完全可以用神剑御火真诀将这漫天鬼火聚到铸雪剑上然后再反射回去,只不过他现在还没有这个功力,只能借助法宝的威力。 天心环从指上飞出,盈盈光润,很不起眼,然而被季鹤声一口真气喷过去,那环便开始飞速旋转起来,霎时之间,周围的所有人都有一种错觉,那就是整个天地都消失了,只剩下这么一枚小小的指环。 那些鬼火也被宝环吸引,从四面八方吸摄过来,疯狂地涌进环里,苦竹道人惊骇欲死,赶紧掐诀念咒想要把鬼火收回来,然而却顶不住天心环的力量,转眼之间,漫天的碧火鬼焰就全都都被吸走。 天心环重新恢复了原状,飘然落下来重新套在季鹤声的无名指上。 苦竹老道正惊诧不已之际,被艾乐溢用火瞳珠炸散了漫天飞剑,二人默契十足,聚萤铸雪合璧一处,闪电般飞将过去,绕身一下,便砍成两截。 然而苦竹也是散仙修为,尸身虽然坠地,元神却能够脱体逃走。 艾乐溢大声喊:“宝贝儿快点!” 季鹤声早把玄阴聚兽幡抖开,放出一道寒潮一般的滚滚黑烟,仿佛神龙摆尾一般向下一卷,便把苦竹的元神收走。 剩下的那些剑卫见他俩竟然连他们长老都给杀了,吓得没命地往山上逃走。 艾乐溢深知山上不但有万竹大阵,还有各种机关炮,甚至还有护山的机关兽,就算是朱百灵下来也是攻不进去,因此并不追赶。 杀了苦竹,爆出来一大堆五行彩竹剑,艾乐溢将其收拢过来,只剩下八百多口,其余的都被火瞳珠烧毁了,还有十几杆被双剑合璧飞斩苦竹的时候被砍坏了。 除了这些剑,苦竹身上还有一个法宝,七阶的万剑拂尘,这东西外表看来就是个竹柄拂尘,一抖开了能够射出万道剑气,威力可比大型绞肉机,季鹤声估计拿去对付丧尸肯定效果奇大,尤其是在丧尸密集的地方使出来。 苦竹死后,竹山教再一次震怒,这回出来两位长老,分别是白竹和绿竹,实力跟之前的苦竹差不多,用的依然是五行彩竹剑,每人会一门禁法,携带一件七阶法宝,艾乐溢和季鹤声苦斗半日,终于又将他们斩杀。 艾乐溢知道竹山教的虚实,九大长老中,这三位是最弱的,马上要出来的就是一百六十级的空竹紫竹和电竹了,他们用的都是八阶的竹剑,数量增加到两千四百四十八口,实力比苦竹三个高了何止一倍。 两人商量着,在空竹道人他们还没出来之前,就先御剑飞走,等回去消化了战利品,过些日子再来。 回到幻波池,出了空间,正是傍晚时分,两人刚出现在房间里,就听见外面吵吵嚷嚷闹成一团,打开门一看,前些天跟自己结仇的那个顾连宇又找上门了。 顾连宇依然还是当日那副打扮,大热天穿着迷彩服和高帮皮鞋,手上拿着一把微冲,背后跟着六个手下,都抱着半自动步枪,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 太虚车队的五个人都已经被制服,双手抱头蹲在台阶地下,只剩下一个陆修禾,他怀里抱着神木鼎,站在院子当中,虽然怕的瑟瑟发抖,不过还是倔强地面对顾连宇:“我可以和你们走,但你得保证,以后不会再为难我哥,还有阿溢哥,否则的话……” 顾连宇冷笑:“否则什么?你个小瞎子除了一条烂命能自己杀了自己还有什么能耐?” “我能杀了你。” “哦?是吗?”顾连宇晃晃悠悠地走向陆修禾,一边摆弄着手上的微冲,“你打算用什么手段杀死我呢?” 陆修禾说:“我抱着的这个小木鼎里面装着的是毒药,我可以用它杀死你,你只要再向前走一步,闻到一股月季花的香气,就代表着你已经中毒了。” 顾连宇脸上露出不屑,大步走到陆修禾面前,虽然确实嗅到了一股月季花的味道,不过也并没有在意,伸手抓住陆修禾的衣领,用枪口敲打他的脸颊:“今天没操|你,你他|妈|的,屁|眼又痒痒了是不?” 陆修禾眼中涌出屈辱的泪水,不过他却强撑着使它们不流出来,只是咬着嘴唇说:“我一定会杀死你的!我……” “啪!”顾连宇用一个耳光打断了陆修禾的话,把小孩打得一个趔趄,又被他抓着衣领扯得站起来,“说,季鹤声在哪里?” 季鹤声在房间里就要冲出去,却被艾乐溢拽住:“让小禾苗自己解决,要不然他一辈子都不可能摆脱这个阴影的。” “他现在根本解决不了!那个毒虽然能杀死人,但他自己的身体也会被损坏的。” “我们有六阳换骨浆,可以……” “那他还是会觉得自己会拖累我们,我宁愿他将来能够以绝对的实力像捏臭虫一样捏死那个变态!”他一脚把门踹开,冲到院子里,冷冷地看着顾连宇,“你是要找我么?” 顾连宇看到他,眼睛里闪烁出异样的光芒,转头跟身后已经把枪都举起来的手下说:“你们都先出去!” “队长?” “出去!” 顾连宇的声音不大,却让那些人难以违抗,只能端着枪退出大门外面。 顾连宇又指着台阶底下蹲着的那五位和陆修禾以及艾乐溢:“你们也出去!” 那五个看了看艾乐溢,艾乐溢摆手允许,他们才纷纷逃出。 季鹤声拉着陆修禾:“他们两个不必出去了,你放心,他们俩不会动手,我跟你单挑。” 顾连宇看了看艾乐溢,再看了看陆修禾,又回头看了看大门,迈步向屋里走去:“咱们到房间里去。” 季鹤声冷哼一声,紧跟着走进屋里,艾乐溢最后一个进来,把门关上,拉了两把椅子,和陆修禾一起坐下:“别怕,你哥收拾他就跟玩似的,你在心里念十个数,念完你哥就干掉他了。” 季鹤声看着顾连宇:“可以开始了吧?” 顾连宇看着季鹤声,沉默片刻,忽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低声唤道:“主人。” 季鹤声想到了千万种可能,唯独没有料到这一种,他惊得向后跳开:“你这是干什么?” 顾连宇低着头说:“从来没有人那么打过我,我爸对我妈有愧,他从来都不打我,我哥和我弟也只让我揍。我从小就参加军训,用各种手段虐待我自己,还总跟人打架,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爱上了受伤的感觉。主人您知道吗,当初我是故意被丧尸抓伤的,当猎食者的舌头刺穿我的肚子的时候……我至今还很怀念那种感觉。已经很久没有人敢跟我动手了,丧尸也打不过我。”他伸手解开腰带,褪下裤子,指着大腿里面一道道刀痕和烫伤给季鹤声看,“这些都是我自己弄上去的,我还用烧红的针扎,用三百八十伏的电击……”他双眼赤红,扑过来抱住季鹤声的脚亲吻鞋背,“主人,我的世界里,不是我虐待别人就是别人虐待我,主人,这世界上只有你能……” “滚犊子!”季鹤声从目瞪口呆之中反应过来,一脚踢在他的下巴上,把他踢得倒摔在地上,然而,他只是吐了几口血沫子,仍然爬回来跪好。 季鹤声没辙了,他实在是不理解这路人的心,真真是变态到了极致!怎么就那么喜欢虐待人?又喜欢被别人折磨?甚至自残啊有木有!如果对方跟他对打,他还能没有忌惮地教训对方,然而人家只是挨打不还手,比忠犬还忠犬,他就下不去手了。他求助地看向艾乐溢。 艾乐溢站起来:“你不就是找虐吗?不要找小鹤,我来成全你。” 顾连宇霍然抬头:“你算个什么东西……” 他话没说完,就被艾乐溢一个耳光扇到鼻子出血,他伸出舌头舔了舔留到嘴边的鲜血,脸上露出狰狞的表情:“我要撕了你!”一纵身就扑了过来,双爪插向艾乐溢的胸膛,并且张口咬他的脖子。 第100章 残暴小艾 艾乐溢运满真元的手抢先把顾连宇的手腕抓住,返身一甩,重重掼在地上,之后用膝盖顶住他的腰眼,将他双臂扭到身后,把自己的火瞳珠拿出来,将他两个手肘缠住。 顾连宇用力挣扎,那珠子上就涌出火来,烧的皮焦肉烂,满屋焦臭,疼得他遍地打滚,艾乐溢过去把他头发揪住,先噼噼啪啪抽了十几个耳光:“我听小鹤说你还想占他便宜?我还没腾出功夫去找你,你就主动找上门来了,今天我扒你一层皮!” 他抡起拳头,对着顾连宇的前胸小腹,乃至脸上一顿乱打,拳拳到肉,乒乒乓乓,顾连宇以龙族的体质也受不了了,他不敢在挣扎,因双臂一挣那珠子就喷火,又被艾乐溢打得痛彻心扉,刚开始还硬挺着,到后来就不自觉地向后躲闪,把自己的身体缩成一团。 艾乐溢停了下来,用脚尖踢了踢他的脸:“怎么样?感觉挺爽吧?” 顾连宇呕出一口血,喘着粗气艰难地说:“爽,爽得很呢!有种你就杀了我!” 季鹤声拿着他的微冲抵在他的额头上:“你以为我们不敢吗?” 顾连宇却露出肃穆的表情,缓缓闭上眼睛:“杀了我吧,杀了我我就解脱了……” 季鹤声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艾乐溢把他持枪的手推开:“这种货得这么玩,你起来。”他把火瞳珠解开,顾连宇已经没有能力反抗了,被他提到墙边上,向季鹤声说:“给我四把竹剑。” 季鹤声拿了四把墨竹剑,艾乐溢抓着顾连宇的手举高,贴在墙上,然后拿过一柄墨竹剑从他掌心穿过,深深地钉进墙里。 顾连宇压制不住地发出一声惨叫,紧跟着右手也被艾乐溢钉了,大张着双手挂在墙上,两个腿也被分开钉住,他痛得浑身抽搐,说话的音都变了:“你,你,你放我下来。” “放不放你老子说了算!”艾乐溢又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顾连宇又呕出一口血。 季鹤声和陆修禾也有些傻眼,他俩没想到艾乐溢也有这么残忍的一面,想要劝劝,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因为这顾连宇也确实太不是东西了。 艾乐溢把顾连宇的腰带解下来,交到陆修禾的手上:“抽他,抽到他求饶。” 陆修禾畏缩地不敢,艾乐溢把腰带塞到他手里,然后把他推到顾连宇面前:“看到没,就用这个纯铜的皮带扣对着他身上抽!抽到管你叫爸,快点。要不然阿溢哥不喜欢你了。” 陆修禾求助地看向季鹤声,季鹤声也不知道该怎么才好:“听你阿溢哥的吧。” 陆修禾拿着皮带,鼓了半天勇气,才挥出一下,轻飘飘地落在顾连宇的身上,艾乐溢怒道:“你再不抽他,我就抽你!痛快点!你要是不听我的话,我不但抽你,还抽你哥!” 陆修禾跟艾乐溢不熟,又先入为主地认为他势力很大,他和表哥都在寄人篱下,今天亲眼见识到了他的凶狠,更是害怕,丝毫没有怀疑他说的话。 小孩终于狠下心,闭着眼睛抡起皮带向顾连宇乱抽,刚开始几下还很散乱,抽过几十鞭之后就开始有了节奏,噼噼啪啪,艾乐溢不说停他也不敢停,只一气抽下去。 顾连宇身上的衣服开始破碎,牛皮腰带配上纯铜带扣威力真不是盖得,更何况之前就被火烧得破破烂烂的,这回被皮带抽了上百下,终于支离破碎,身上更没有一块好皮,比那天被季鹤声打得更惨,从脖子往下一直到双脚,全是伤口,血水淋淋漓漓顺着他的脚尖流淌下来,在水泥地上汇成一个小洼。 “阿……阿溢哥,他好像昏过去了。” 艾乐溢去外面打来一盆凉水:“小鹤,他的那几个手下还有小刘他们都被小禾苗的毒弄得晕在大门口了,你去看一下。” 季鹤声赶紧出去查看。 艾乐溢把凉水对着顾连宇兜头泼下。 顾连宇缓缓睁开眼睛,胸膛极具欺负着,却因为两手大张被钉住的姿势胸腔被扯开根本呼吸不到什么空气,他向艾乐溢哀求:“别打我了,我,我受不了了。” “受不了了?刚才不是还要死要活地么?”艾乐溢又一拳打过去,然后捏着他的下巴问他,“你服不服?” “服了。” “我还以为你有多硬气呢!”艾乐溢用手指向陆修禾,“以后,他就是你亲爹,见面了要磕头问好,记住没?”顾连宇刚有些犹豫,又被他连打了几拳,赶紧答应。 艾乐溢把钉在墙上的墨竹剑拔出来,顾连宇瘫软在地上,艾乐溢用手指着陆修禾:“过去给你爹磕头!” 顾连宇真的用尽全身的力气爬过去,给陆修禾磕头,陆修禾不知所措,只看着艾乐溢。 艾乐溢过来又命令顾连宇:“喊爸爸!” “爸。” 艾乐溢又拍陆修禾:“叫儿子!” 陆修禾不敢不叫,用蚊子那么大的声音说:“儿子。” “大点声!” “儿子!” “好了,我告诉你顾连宇,我听过你的名头,也知道你的作风,但是,在我这里,不管你是耍横还是犯贱那都统统不好使,知道没?给我记住了啊,下次再敢耍横,我就真把你做了,别人怕你那个当团长的爹,我可不怕。而你要是再犯贱,就来找小禾苗,你的小爸,记住了啊,再犯贱就来找他,把你那些工具都带着,让小禾苗作践你,听到没?” “听到了。” “记住没?” “记住了。” “记住了就给我滚!” 如果是普通人,此时早就疼昏过去,顾连宇作为进化者,竟然还有力气从屋里爬出去,季鹤声给他那几个手下灌了百草丸,此时也都昏睡着,他去大门外面把炼狱车队的司机找过来,让他把人抬上拉走。 “怎么样?我处理得还不错吧?”等顾连宇他们一走,艾乐溢那一身残忍暴虐的气势瞬间散得无影无踪,笑着来到季鹤声跟前讨好,如果他有条尾巴真的就能摇起来。 季鹤声笑着叹了口气:“不错是不错,只是你刚才太狠了,小禾苗都被你吓坏了。” “吓着也只是一时的,男孩子就得学着狠一点,再说我也是想让那个贱货把在小禾苗身上的折磨再还回去,用佛家的话说,这才叫一报还一报,这才叫因果嘛。” 季鹤声看着大门外头:“你说,他还会不会来?” “肯定会!”艾乐溢肯定地说,“你不了解他那种人的心态,你就放心吧,今天这件事对小禾苗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艾乐溢去安抚手下,那五个人被吓得不轻,冯长天和曾晓宇当场就要求离开,艾乐溢也没有挽留他们,给了十斤粮票让他们搬行李走人。 季鹤声则安慰陆修禾:“小禾苗别怕,你阿溢哥刚才是故意那样的,他并不是真的想凶你。” 陆修禾说:“我知道阿溢哥,还有你都是为了我好。我会好好修炼你们教给我的法术的。” 两人把这里的事情处理完,天就已经黑下来了,刘佐准备晚饭,两人也没吃,交代了几句就又回房进入空间去了。 刘佐私底下跟白武说:“我说小武,咱们这两位老板可真不是一把人呐。” 白武看了他一眼:“那还用你说,顾二疯那样的人,都能随手摆平……”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你看他俩天天躲在房间里反锁了门,说是修炼,却一点动静也没有,也不知在做什么,经常连饭也不吃……” “老板的事情,你管那么多干什么?” “那倒也是,只是我昨儿个听北边逃难过来的人说,最近又有新的丧尸了,说是能像神族一样控制火焰雷电,而且都很狡猾,专门设陷阱坑人类的进化者,听说北京的一个龙族少校都被坑了,四个丧尸召唤出来的雷给劈成了灰渣,惨啊,啧啧。”刘佐一边收拾碗筷一边说,“听说丧尸又要开始进攻人类基地了,咱们要是还在这里窝着不出去干两票,等到时候丧尸围城,恐怕就得饿死了。要不李哥,你挑个空跟老板说说?” 李锐利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艾乐溢和季鹤声到了古墓别府,商量如何灭掉竹山教,季鹤声把天心环拿下来,从里面抖出一缕缕碧绿色的火气,艾乐溢伸手接住。 “这些都是竹山教三位长老修炼禁法所用的阴火,都是孕养了百年以上的,被我用天心环收了来,你拿去修炼正好。” 艾乐溢将碧火都拢在掌心,运功炼化:“竹山教一共九大禁法,每个长老都有一种,合起来就是九宫小衍之数,叫做地极阴火焚天神禁,竹山教教主用的就是这个,我们先杀九大长老,将他这个炼成,等跟竹山教主打得时候,最好你还能把他那个也收过来,到时候我就有两倍的实力,凭此就可以出去横晃了!” “那我呢?” “你啊,就把你的玄阴聚兽幡练好,现在不是有三个元神了吗?这就挺厉害了,等你把八十一个凑齐,会有一个质的飞跃,咱们灭了竹山教之后再去灭玄阴教,夺了妖尸谷辰的那套十阶的幡,还有玄阴神幕,两套合在一起,你比我还得利害。” 第101章 竹山基地 艾乐溢和季鹤声又找上了竹山教,这里不再像原来游戏那样能够刷新,因此虽然过去了将近一年的时候,但元气仍然没有回复,人丁少了许多,两人堵着大门大杀一通,里面的人就沉不住气了,这回是六位长老一起出来。 三个一百六十级的,使用的八阶飞剑多达两千四百四十八口一套,每人携带一件八阶法宝。三个一百九十级的,使用九阶紫电空竹剑,三千六百口一套,每人携带一件九阶法宝。 除了这六个人之外,还有三十六个墨竹剑卫,放出来的竹剑真的是连天也遮住,地也盖满,方圆书里之内,上下左右全是乱飞飙射的竹剑,把艾乐溢和季鹤声严严实实地裹住。 艾乐溢和季鹤声将剑光连在一起,布成一个光蛋将自己照在里面,艾乐溢又连喷真气催动火瞳珠,放出无穷火焰伏在剑光表面灼烧那些竹制飞剑。 天上朱百灵在云端现出身形,扬手发出当年艾乐溢收他为徒时候赐给他的天禽七翎,所谓天禽七翎是成套的七口飞剑,分别叫做青鹤铜雀苍鹭红鸢白鹦金鸬黄鹳,全部都是九阶飞剑,色分七彩,下降过程当中汇合成一道七彩长虹,对着道行最深的紫竹道人就狠狠斩了下去。 六个老道布成万竹大阵困住艾乐溢和季鹤声,正要行法将他绞杀,不曾提防天上忽然出现敌人,紫竹道人见机也算早的,提前将一件防御法宝放了出来,八卦形的光盘悬在头顶,本拟能够抵御一阵,然而朱百灵七剑合璧之后威力之大简直超出人的想象,七色剑虹顷刻之间便将八卦光轮劈成两半,他再想躲已经来不及了,被剑虹照头劈落,斩杀当场。 紫竹道人一死,他的元神还要逃走,被朱百灵放出锁阴神带,将他的元神连同他三千六百口散乱狂飞的紫电空竹剑也都凭空捞去。 紫竹道人被人凭空斩杀,剩下的五个老道都吓了一跳,跟他道行相仿的空竹电竹两个老道联手撤出来,去迎战朱百灵。 去了三个最强的敌人,艾乐溢和季鹤声两人身上压力顿时减轻了许多,艾乐溢用火瞳珠放出地极阴火去烧道士们的竹剑,道士们就联手施放阴火禁法来压制他的地火,季鹤声便放出天心环,强行收摄他们的阴火,老道士们又各自拿出自己的八阶法宝向两人狂轰滥炸。 艾乐溢把自己刚刚融合白竹等三个道士的阴火炼成的禁法放出来,也是漫天鬼火,映着天地之间都绿莹莹的一大片,季鹤声摇动玄阴聚兽幡,滚滚黑煞冲天而起,其中有白竹绿竹和苦竹三个老道士的元神现在其中,各自操纵一套五行彩竹剑,共三千多根反攻回去,双方一时之间杀得难解难分。 他们这里打成了平手,天上那两个老道士却不是朱百灵一个人的对手,小朱同学当年拜入艾乐溢门下的时候才是一百六十级的散仙,修炼的功法也不行,因跟出现在幻波池任务当中,本来是应该必死的,艾乐溢看他长得好看,人品又好,费了不少劲才把他救下来,收做徒弟,还把一卷天禽仙经传授给他。 那天禽仙经是能够修成天仙的,艾乐溢又可以培养,给了他不少法宝,他的成长速度自然飞快,之后又在古墓里潜心修炼三百年,早已经成就地仙,按照原来游戏中的规则,已经是超过二百级的**oss,身上佩戴着一套极品九阶飞剑和好几样厉害的法宝,收拾两个一百九十多级的老道士还不是手到擒来! 双方僵持了不到十分钟,那电竹道人就被朱百灵用先天一气子母神雷网轰破了自己的剑阵,紧跟着七口飞剑向下一卷,便即了账。空竹道人慌了神,赶紧要逃走,被朱百灵放出一口三阳诛神刀,从后面直追上去,破了护身法宝然后砍了首级。二人元神魂魄法宝飞剑这些又被朱百灵用锁阴神带拿了个干净。 他连杀三人,向下飞过来,大声说:“竹山教主要出来了!”按照预定的计划,过来帮助艾乐溢和季鹤声,有他的加入,三个本来就势弱的道士就更加地不堪一击,纷纷要掉头逃走,被朱百灵飞剑斩杀一个,艾乐溢阴火禁法烧死一个,季鹤声用玄阴聚兽幡杀死一个。 竹山教主很快就出来了,他是个二百四十级的**oss,所使用的是五万四千口一套的十阶龙竹剑,一共两套,同时排布开来,化作万竹大阵,除此之外,他还带着十个龙竹尸在身后一字排开,它们不全都是人的形状,只有四个是机关人,还有机关兽和机关鸟,身上或是带着无数飞刀组成的翅膀,或者是背着能够喷出元磁光线的竹炮,一起虎视眈眈地对准朱百灵三人。 这竹山教主也够悲催的,山上九大长老全被杀死,剑卫剑童也所剩无几,上千人的大派短短两三年间就只剩下他一个光杆,他看着三人中实力最高的朱百灵:“不知道竹山教什么地方得罪了道友,引得道友要如此赶尽杀绝!还要敢问一声,道友法号上下如何称呼?” 朱百灵轻轻躬身:“在下朱百灵……” 竹山教主吃了一惊:“可是古墓派天部首座朱百灵?” “不才正是。” 竹山教主皱眉:“我竹山教跟古墓派向来……”他要说向来无冤无仇,然而这话却是说不出口的,因为当初艾乐溢一有兴趣就来万竹山进行一次大扫荡,从八级的火工道人到二百四十级的竹山教主,连同东西南北四面山坡上的妖王boss一个不落,真正是落地鸡犬不留,这简直就是血海深仇。 他深吸了口气:“我竹山教和贵派这三百年来向来安然无事,不知道友为何又找上门来……”说着还担忧地左右看看,心想莫非是那位太虚神君又回来了?他当然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当年纵横四极八荒,连三仙二老和宇宙六怪都要给面子的太虚神君就站在他眼前,而且只有散仙修为。 朱百灵回答:“我这次来万竹山,也正是奉了家师之命。” 竹山教主冷汗都下来了:“太虚神君欲待如何?”他现在已经开始打了退堂鼓了,事实上游戏里的人物,一旦死了,再次刷新就不会拥有过去的记忆,这个竹山教主当年差一点就被艾乐溢杀死,当初艾乐溢杀上万竹山,轻车熟路,势如破竹,专门找到山上禁制的薄弱处攻击,最后他率领三大长老围攻艾乐溢,被艾乐溢用天心环破了鬼火,紫青双剑斩了三大长老,他也被斩掉一条胳膊,却不知什么原因,艾乐溢忽然退走,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竹山教主用灵药接上胳膊,从此就对艾乐溢有了阴影,一想到他可能就在附近窥伺就吓得不行,只想赶紧退回山上,启动山里的守护阵法,再也不出来。 艾乐溢看出要逃走,知道他一旦逃回山上,恐怕就只能动用二行珠了,到时候整座万竹山就都要毁了,季鹤声想在这里种粮食的计划就要被打破了,他忽然大喝一声:“竹山老鬼,你也知道太虚宝鉴么!” 竹山教主当年就是听完这句话之后,被太虚宝鉴神光破了禁法,随后紫青双剑砍了胳膊,此时又听到这句熟悉的话音,顿时吓得一哆嗦,转身化成一道白光就要逃走。 艾乐溢又喊了一声“竹山老鬼哪里走!” 朱百灵十分配合地在上面抖开了乾坤一气子母神雷网,雷网这种东西是必须得地仙才能够掌握的超级法术,瞬息之间凝聚出成千上万颗雷珠对目标进行地毯式轰炸。 朱百灵这子母神雷网在各家雷网禁法之中别具一格,共有一千颗母雷,发出之后,每一颗母雷再生出九颗子雷,合起来也是十万颗,但是在发动时候却比别人的省了不少法力,威力还要大上一截。 空中顷刻之间被数不清的雷珠布满,继而产生天翻地覆的狂暴,竹山教主只顾逃走,那两架万竹剑阵和十个龙竹尸都来不及带走,本来这些东西都是通灵的,能够自己飞回去,然而艾乐溢和季鹤声也都修炼九天都箓**,艾乐溢用火瞳珠套住七个竹尸,季鹤声利用玄阴聚兽幡拢住三个,白竹三个老头的元神也放出飞剑压制住两座剑阵,他俩纷纷抛出九天都箓神符,收取竹尸和飞剑。那些竹尸虽然没有主人召唤催发,却也能够自行攻击,然而艾乐溢和季鹤声也是制作竹尸的行家,早用天心环封锁它们身体里的符神,隔绝与主人的联系,因此他们只是在原地颤抖,不能动弹。 如果这个时候竹山教主但凡有一点余地也不会被他们两个夺了控制权,只是他现在被朱百灵打得很惨,雷爆之后就是飞剑斩首,三阳诛神刀也隐藏在剑光之中做暗杀武器,竹山教接连失却先机,一时发狠,又放出了天衍鬼火禁法,声势比之前九个长老加起来还要大,不过却正遇上天心环这个克星,嗖嗖嗖,源源不断地被人家吸走。 朱百灵用锁阴神带拦住竹山教主的归路,操纵飞剑神刀向竹山教主发起猛攻,竹山教主回山无路,还想要往别处逃走,迎面正遇上季鹤声,一眼望见那枚天心环,认得是当年太虚神君用过的,两个师弟就是被那玩意轻松破掉禁法,锁走了元神,顿时吃了一吓,错愕之间被天心环迎面一晃,摄住元神,不等运功抗衡,后面朱百灵飞刀电射而至,穿心杀死。 一代枭雄,威名赫赫的竹山教主,就以这么窝囊的方式死去。 杀了竹山教主,整个竹山教就算是覆灭了,如果是原来的游戏时候,用不了多久山上的人物都会重新刷新,然而现在却不会,艾乐溢拉着季鹤声的手打头踏入翠竹重叠的山门,走上进山甬道,朱百灵打扫了战场之后也在后面紧紧跟随。 “小鹤宝贝儿,以后这万竹山就是我们的啦!” “我怎么总有一种做强盗的感觉?” “什么强盗啊?按照原来游戏的思维方式,他们就都是数据;按照普世的道德标准,他们就都是魔头;按照他们自己的生存法则就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他抱着季鹤声亲了一口,“乖拉,宝贝儿,你现在应该高兴起来才是,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啦。”见季鹤声还是高兴不起来,“难道你是责怪我吗?” “没有,就是杀了人,心里不舒服。” 第102章 饿鬼成因 这次大破万竹山,灭了竹山教,两人收获颇丰,首先是艾乐溢得了竹山教主和九大长老们修炼了四五百年的碧磷鬼火,他只要花上半月功夫,好生祭炼一番,就能够运用,发出来竹山教主那样的天衍鬼火禁法。 其次季鹤声收了十个强大的元神,尤其是竹山教主,他原本就高达二百四十级,之后三百年的修炼实力又有所增长,如果不是在心慌意乱之下给三个人围殴也不会死得那么痛快,其余九大长老实力也都不俗。 这些人被挂掉之后,爆出来的东西也是一场大丰收。各种竹制品就不必说了,多到可以当柴烧,如果不是可以用仙法将万剑合一,几位长老的飞剑单拿出一个人的也能码成一个柴禾垛。 竹山教主的四个机关人和六个机关兽,全部都是十阶的,每一个战斗里都相当于一个散仙,它们根本没有发挥出威力,被两人白捡了便宜。 爆出来的法宝丹药材料无数,两件九阶法宝,三件八阶法宝,三件七阶法宝,还有一口九阶的七杀贪狼剑,一剑七杀,也是九阶飞剑中的极品。 除了这些,整座万竹山又是一宗最大的财富,山上有二十四座万竹大阵,各处重要地方,比如龙竹阁,便有三十六门九阶的仙光云界炮,万竹堂外面还有元磁核光罩,其余各处山道险要地方,还布有数不清的太乙神雷塔炽焰火龙炮等威力不同的机关武器,如果不是把这些boss都引出去,要是强攻的话,就算是再来两个朱百灵也无济于事。 季鹤声要在这里种粮食,得开辟田地,播种收割,这都需要大量的人手,艾乐溢带着朱百灵去四面山坡上收服四大妖王,青鹤和白猿都不肯屈服,直接被轰杀成渣,黑虎和赤鹿则愿意臣服,艾乐溢告诉他们:“我不会亏待你们的,只要你们在我门下效力百年,我就给你们一颗毒龙丸,帮助你们伐毛洗髓,由妖仙一举修入地仙。” 虎王和鹿王都有一大票小弟,百级以上能够化形的就有四十八个,这些妖精个个都力大无穷,甚至飞沙走石,腾云驾雾都不在话下,只是不怎么会干活,经常把田地弄得一团糟。 艾乐溢带着一群虎妖去北面的山谷,用竹木制作篱笆,分出地域,弄些山鸡野鸭,黄牛白羊来养在里面。老虎天生就是优秀的猎手,更别说是虎妖了,有他们看着,那些家禽家畜都老实的不得了,走路都轻悄悄的,唯一要操心的就是得多看着点那些嘴馋又喜欢监守自盗的小老虎们。 季鹤声带着一群鹿妖种粮食,他把东边的一块平原地区开垦出来,水量充足的地方种植水稻,地势高的就种植小麦或者玉米。西边也有一块平地,只是不过面积较小,季鹤声用来种植蔬菜。小鹿虽然没有小虎聪明,但是乖巧温顺,又勤劳肯干,因此活干的很快,垄沟耕得笔直,降雨工作也做的恰到好处。 除了这些,季鹤声还在万竹山上种植各种药材,人参茯苓,首乌灵芝,黄精枸杞,还有各种这个世界的仙果奇花,称在竹林翠野之间,仿佛人间仙境。 季鹤声抱着艾乐溢撒娇:“阿溢,咱们以后就住万竹山好不好?我实在是太喜欢这里了,阿溢……” 艾乐溢还没有回答,外面就有一个投降过来的墨竹剑卫进来通报:“山下有一个过路的和尚来拜访,点名要找二位主人说话。” “他说他叫什名字没有?” 墨竹剑卫回答:“他自言法号天蒙。” “是天蒙禅师?”艾乐溢赶紧从床上跳下来,“快点请进来,到龙竹堂喝茶,就说我马上就到!” “阿溢,天蒙禅师是谁啊?”季鹤声看见艾乐溢激动得手忙脚乱地穿鞋子,又扑过去把他扯到床上来,“不说完就不许走!” 艾乐溢赶紧说:“宝贝儿别闹,天蒙禅师是我接触的第一位佛门高僧,也算是我的半个师父,他是整个蜀山世界里排名前五的绝顶高手!千万不可以怠慢了。” “他既然是高僧,就不怕被怠慢!回来坐好!”季鹤声把季鹤声拽回床上,把已经套在脚上的鞋子脱下来,然后拿过袜子给他细心穿上,然后再穿鞋,又帮他整理了凌乱的衣领,“人家点名要找咱俩,你一个人出去有什么用,给我好好在这等着!” 艾乐溢没办法,只好让他尽快一点,季鹤声倒也没有故意磨蹭,从床上下来,整理好雪白的中衣,然后又从柜子里拿出一件青纱道衣披上,腰间系上带着阴阳扣的金银丝带,然后转过身问艾乐溢:“我怎么样?帅不帅?”他这可是第一次穿古装。 艾乐溢看得心动不已:“咱们家小鹤最帅了,先跟我去见天蒙禅师,等回来朕再好好地宠幸你!乖啦乖啦!” 两人拉着手来到龙竹堂,那里早坐了一个须发皆白,慈眉善目的大和尚,正在喝本山的特产苦竹茶,见两人到来,站起身道:“阿弥陀佛!老衲天蒙,见过二位道友。” 艾乐溢赶紧还礼:“老禅师不必客气,快快请坐,许多时不见,老禅师越发精进了。” 天蒙禅师笑道:“一别三百余年,神君却还是老样子。” 双方客套了几句,艾乐溢便问他的来意,天蒙禅师脸色郑重地说道:“本来早在三百年前,我将师弟引入佛门之后,就已经功侯圆满,该当飞升极乐世界了,只是往生当日,我见西方三圣,得闻一宗秘事。” 季鹤声听完这话,顿时身子一震,他立刻又想起去年爷爷给他托梦时候说的话,貌似也提到了西方极乐世界,连忙凝神细听。 天蒙禅师说:“我蒙佛祖和菩萨点化,顿悟因果业力之奥妙,觉悟了极乐净土的真正义趣,因此发下大宏远,要去另一个世界中普渡众生。因道路不通,才借着昔日一点因缘来找二位道友借路。” 这一番话,把艾乐溢和季鹤声两个都给震惊了:“那你不去极乐世界了啊?” “阿弥陀佛!自性弥陀,唯心净土。老衲走到哪里,哪里便是极乐净土。” 艾乐溢和季鹤声听不明白,对视了一眼,又问:“那你在这里普度众生不是也好吗?” 天蒙禅师解释道:“这一世界原是天道中堕落下来的,只有万年寿命,如今已经过去九千八百多年,寿命终了之时,也要破坏空寂。众生能够飞升的飞升,涅盘的涅盘,哪里都不去不了的,就要再到其他世界投生,依然轮回,老衲与此世间众生缘分已尽矣。” 艾乐溢又试探地问:“老禅师说要从我这借路去另外一个世界,那可知另一个世界是什么状况的?” “神君考校我了。”天蒙禅师笑道,“那世界本在人道之中,却因为众生贪鄙共业,滑入饿鬼道中。据老衲以法眼观之,那世界距离此界共有十二万恒河砂数由旬远,铁鱼潜水底,铁鸟飞在空,传音有奇宝,人人竞食毒。” 艾乐溢目瞪口呆,他万万想不到,天蒙禅师竟然在这里坐着就能看到地球上的事:“那老禅师知道那丧尸是怎么回事吗?” “人由贪鄙而入鬼道,皆成饿鬼矣!”天蒙禅师叹了口气,“福报差的,神智昏聩,永受饥饿。福报大的,也是利令智昏,相互征伐。实不相瞒,二位道友亦是大鬼王!” 季鹤声听得毛骨悚然:“你说我们都已经是鬼了?” “外在形体如何,皆是虚幻,是人是鬼,唯心而已。”天蒙禅师一指艾乐溢,“神君乃是大爱敬鬼王,此前曾经五百世供养十方诸佛,曾做一界之主转轮圣王,此生福报极大。这位道友乃摄毒鬼王,你那玄阴聚兽幡专门吸摄世间万毒,此前曾经在十方诸佛座下听经,因此与我佛极为有缘。老衲以法眼观之,那一界中将有八大鬼王出世,你们便是其中之二。” “除了我们还有谁呢?”两人同声发问。 “贤护鬼王,妙法鬼王,行病鬼王,啖血鬼王,啖胎卵鬼王,啖精气鬼王。” “那你知道,一个叫徐梦的,他是什么鬼王吗?”季鹤声担心地问,“他拥有毁灭那个世界的能力!” 天蒙禅师笑道:“此事不足道也!” 艾乐溢和季鹤声用眼光无声地交流一番,然后说:“老禅师想借路也没关系,具体需要做什么,我们一定全全配合!” “阿弥陀佛!”天蒙禅师站起来很恭敬地向两人表达谢意,“二位道友宅心仁厚,将来福报越积越多,必定久享厚福。” 两人带着天蒙禅师一起从古墓进入幻波池,季鹤声小声问艾乐溢:“这大和尚会不会见利弃义,强夺咱们幻波池里的宝贝?” 艾乐溢揉了揉太阳穴:“你要知道,他原来在游戏里的时候,等级超过三百二!他要想进幻波池就跟上自己炕头那么容易。” 第103章 魔灵丧尸 艾乐溢和季鹤声把天蒙禅师从空间里带出来:“大师对这里还不是很熟悉,可以先在这里住一段时间。” 天蒙禅师摇头,从僧袍里面拿出一盏形制古雅的油灯:“此灯名叫散花檠,是我师弟寒月的随身法宝,他已经和一音师妹飞升极乐,留下此灯托我转交于有缘人。” 季鹤声还在愣神,艾乐溢赶紧推了他一下小声说:“还不快谢谢大师。” 季鹤声错愕道:“这灯被如此郑重对待,肯定有其不凡之处,老禅师在这个丧尸横行的世界上要普渡众生……等等,你说的众生,不会还包括那些丧尸吧?” 天蒙禅师眼望南方灰雾弥漫的天空,露出一副悲天悯人的神色:“一切众生,有情无情,皆圆种智!人耶?鬼耶?尸耶?”说完把油灯递到季鹤声手里,然后又双掌合十,念了声佛号跟二人告别,转身大步而去。 “真是高僧啊!”季鹤声喃喃地说,“你说他要怎么度化那些丧尸?直接杀了他们?还是给他们讲段佛经?亦或是把他们镇压?” 艾乐溢也有些傻傻地:“他怎么度化丧尸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给你的这个灯是十一阶的法宝,专门消灭魔头的佛门至宝!” 季鹤声看了看手里的油灯,又抬头看艾乐溢,两人对视发愣了一会,忽然一起跳起来:“一万年寿命!”他俩这才想起来,刚才天蒙禅师说的,那个世界有一万年的寿命,已经过去了九千八百多年,也就是说还有一百多年的时间,也就相当于这个地球上一百多天,往长了说不到六个月,往短了说也就三个多月! “那个世界要崩溃了,咱们得抓紧时间!”两人赶紧又通过幻波池回来,都十分后怕,幸好当初没有搞大规模的移民活动,否则的话现在还得再挪出去,而今天要是遇不到天蒙禅师的话,可就都要一起跟这个世界陪葬了。 “抓紧时间!抓紧时间!我们抓紧时间干什么?”季鹤声有点抓不到头绪。 “扫地图啊!”艾乐溢揉了揉他的脑袋,“这个世界还有那么多的珍宝和资源,咱们得在世界毁灭之前,尽可能多地搜刮起来啊!”忽然脸色一整,“就算咱们不搜刮,难保星河跟大梦那两个家伙不去做,况且天蒙禅师说有八大鬼王,很可能除了我们三个还有其他五个有缘人呢。” “可是当初失踪的游戏账号只有三个。” “这个就说不好了,总之咱们要知道,这个世界不是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而且他的保质期只剩下一百多天!”他拽着季鹤声的手就往外走,“快!把朱百灵叫过来,跟我一起去扫地图!” 艾乐溢制定的计划当中,第一个十年计划就是扫平六大邪派,竹山教,玄阴教,百蛮山,太阴教,白骨门和天蚕教,现在竹山教已经扫平了,还有五个没有扫平,他计划一年扫平一个,然后再进行第二个十年计划。 就在他们在蜀山世界里疯狂地扫地图的时候,外面也在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时间进入九月份,丧尸的活动又开始频繁起来。自从广州会战,武汉会战两场人尸大战之后,丧尸头目都被导弹轰炸,数百万的丧尸被杀死,丧尸大军伤了元气,不在进攻有重兵力把手的主要城市,而是把目标转向乡镇和小城市,并且尽可能地化整为零,似乎又恢复成了原来一盘散沙的模样,以防止再被导弹锁定斩首。 然而进入九月之后,t4开始越来越多地出现,丧尸又开始有了集团运作的情况。根据中央通过卫星发布的消息,t4是由t3灵长者进化而来,他们除了拥有思考的能力,还开始变异出现异能,跟人类进化者一样能够控制雷电火焰,甚至是空间,只不过能力更强更大,科学家将他们命名为控魔者,或者魔灵尸。 龙城基地周围虽然还没有发现魔灵尸,但外出的车队经常出现全军覆没的情况,甚至还有像齐云礼那样的大型车队。 齐云礼最近过得很不开心,他的下边越来越痒,自从上次在连宇俱乐部为了面子,不用套子跟丧尸做了一场之后,他的小|弟弟就变了模样,越来越大,而且经常处于坚硬的状态,总想找东西磨一磨,他是不缺床边人的,不管男人还是女人都任着他挑,只是做来做去只觉得不过瘾,不禁又开始回味当初干丧尸的感觉来,他去找顾连宇花了一笔巨款把那只母丧尸买了来,藏在房间里,每天做上十几次,方才有些满足。 他每天都窝在房间里和丧尸做,窗帘都挡得严严实实的,连各种活动都推掉了,直到他的车队覆没的消息传来。 白云车队属于大型车队,有后勤车,有修理车,甚至还有一个大油罐车。主战越野车和卡车加起来超过二十辆,队员还有不少自动步枪,然而就是这样一个车队,在五十公里以外的一个镇子上被丧尸围住,所有人都被杀死吃光,只剩下几块沾着血的破衣服和骨头渣子。 齐云礼听到这个消息,顿时就昏倒在丧尸的肚皮上,经过手下人好一番抢救才重新醒转过来,想找他当营长的哥哥,他哥却没空见他,只能来求顾连宇,顾连宇现在天天往陆修禾这里来,也是没空搭理他,齐云礼没办法只能砸锅卖铁,重新凑出一笔资金来雇佣邱志远帮忙去出事地点把他的车和枪弄回来。 季鸿鸣骑着电瓶车找上门的时候,陆修禾正把顾连宇绑在一个钢板焊接的椅子上,然后把自己调配的毒药递过去:“喝了。” 顾连宇顺从地把药喝完,很快五脏六腑就开始绞痛,手脚都开始抽搐,每一寸皮肤都像是被刀割一样,他疼得浑身寒湿,在椅子上挣扎着,坚持不到十分钟,就忍耐不住发出痛苦的呻|吟,额头上的青筋都暴起来了,眼神迷茫看着陆修禾向他哀求:“爸爸,爸爸,我好痛,好痛,你抱抱我,抱抱我好不好,求你了……”过了一会又喊,“你为什么害死我妈!你是畜生!你为什么不再杀了我!你杀了我!” 陆修禾正在发傻,外边刘佐敲门:“小老板,外面有一个叫季鸿鸣来要找老板和大老板,可是他们俩都不在。” 陆修禾拿出一枚药丸塞进顾连宇嘴里,然后出来,把季鸿鸣让进来,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了:“你找我哥干什么?” “他们在哪?” “他们现都不在。” “那我就在这等他们一会好了。” “等一会他们也不会回来。” 季鸿鸣担心地站起来:“你跟我说实话,他们到底去哪了?是不是出城了?” “没有,我真的不知道他们在哪,你要是愿意等就在这里等着吧。”陆修禾说完就要站起来回房间去。 “等等。”季鸿鸣把他叫住,“陆修禾,我这次来是想告诉鹤声哥,让他最近不要出城,外边乱的很,北边和西边六个城市都陷落了。大大小小十几个基地都被丧尸屠光,大哥说,丧尸已经把龙城地区全部包围,近期很可能要进攻这里,根据卫星地图上看,周围丧尸的总数有五百万之多,还有超过三千万的丧尸动物,目前军方还没有找到魔灵尸和灵长尸的确切位置,现在出城很危险。” 陆修禾点点头:“知道了,我下次看到他们会告诉他们的。” 季鸿鸣说完这些就开始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你看到鹤声哥,就跟他说,大伯和我爸,我们大家都很想他,也很担心他,让他有时间就回家去看看。”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也欢迎你去,毕竟上一辈的纠纷,跟咱们没有太大关系,况且,我爸也是你舅舅。” 陆修禾有些诧异地看着这个表哥,点点头:“如果有机会,我会去看大舅和三舅的。” “那我就先走了。”季鸿鸣出门骑上电瓶车匆匆而去,陆修禾看着他背影,心里涌起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艾乐溢和季鹤声此时正在万竹山上养伤,自从天蒙禅师走后,他俩带着朱百灵先后剿灭了实力较弱的白骨门和太阴教,又去打天蚕教,那天蚕教以炼蛊着称,什么铁线蛊,飞蝎蛊,灵蛇蛊,无形蛊,金蚕蛊…… 他们教主天蚕仙娘也还罢了,不过二百二十多级,在六大教主之中属于较弱的一个,不过天蚕教有一个隐藏boss,就是天蚕仙娘的师父洞玄仙婆,天蚕仙娘被艾乐溢用禁法烧死,元神又被季鹤声收走之后,二百六十级的洞玄仙婆就出现了,挥手就是铺天盖地的五行蛊,所谓五行蛊即是由六翅金蚕,天寿青蚕,万年冰蚕,三阳火蚕和化石灵蚕五种灵物炼成的凶蛊。 洞玄仙婆有一个万蚕金钵,里面装了最少一百万这种蛊虫,五行蛊单拿出来一只都是一百级以上的,能够嚼食钢铁,又不怕水火,聚萤和铸雪双剑根本伤不了它们,连朱百灵也抵挡不住,锁阴神带都被嚼食成了碎渣,若非有散花檠在手,两人恐怕也都难逃被蚕虫嚼食的命运,好在两人现在都是散仙,即便肉身死了,元神也可以逃跑,或是转世投胎,或者夺舍重生。不过季鹤声胳膊上还是被那六翅金蚕咬了一口。 第104章 大荒二老 季鹤声躺在竹榻上,整条右臂都黑肿起来,他发着高烧,脸色潮红,左手紧紧攥着艾乐溢的手。 艾乐溢不断地自责:“都是我不好,是我太心急了,我应该再好好准备准备的,宝贝儿,都是我不好。” 季鹤声声音沙哑:“不怪你,阿溢,要是没有你,我早被丧尸咬死了,能活到现在,跟你在一起,我很开心,阿溢,待会我死的时候,你要抱着我,好不好。” 艾乐溢泪如泉涌:“宝贝儿,你别这么说,我不会让你死的!” 朱百灵在旁边说:“师父,再不截肢师叔恐怕就真的性命不保了。” 季鹤声轻轻摇头:“我不要截肢,我宁可死了,再去投胎,也不愿意做独臂人。” 朱百灵说:“不是做独臂人,师父有万年断续胶,日后在寻个差不多的手臂,斩下来用胶接上便是。” “可是……接一个别人的胳膊,感觉怪怪的。”季鹤声苦了脸,“阿溢,我不想……” “乖,宝贝儿,你就忍一下。”他把季鹤声抱起来,“你要是不想要别人的胳膊,到时候就把我的砍下来给你接上,你总不会嫌弃我吧?到时候咱俩就真的是一体了,再也分不开了。乖啊,忍着点,你要是疼得厉害,就咬我的肩膀。”他把衣服撩开,露出白生生的膀子,“给你咬,香喷喷的,味道好得很呢。” 季鹤声热泪盈眶,不知道该说什么。 艾乐溢拿过聚萤剑,对准季鹤声的肩膀就要割下去,忽然一个声音在房间里响起:“道友且慢动手,贫道送解药来了!” 艾乐溢一愣:“你是谁?在哪里呢?” 那声音又响起来:“贫道东极大荒山阴无终岭枯竹子,因事态紧急,来不及通报,便以传声之法通知,如今正在山下静待。” 艾乐溢又惊又喜:“是枯竹老人!他来送解药,那肯定错不了。”他把季鹤声重新放回榻上,“宝贝儿,你有救了,乖,我去迎接贵客,马上就回来了!” 他飞快出了龙竹堂,工夫不大,就把枯竹老人带了回来。原来这枯竹老人虽然名叫老人,外貌却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跟季鸿鸣差不多,只是仙风道骨,气质非凡。 艾乐溢给双方引见,然后迫不及待地问:“道友能解小鹤的毒吗?” 枯竹老人说道:“那洞玄老妪所炼金蚕乃是洪荒异种,实无药可解,要不然神君也是医道大家,幻波池内灵药无数,也不至于无法解救。好在我炼有青灵丹,服下可抵得一甲子的功力,季道友以佛门无相神功内护元神,我再以太乙玄门禁术将其毒吸摄出来,如此定可无恙。” 他话音刚落,房间里就又响起一个女声:“如此一来,要让季小友挨上多少苦楚?老竹子没那般本事,还偏出来丢人现眼!” 季鹤声微微吃惊,问艾乐溢:“这又是谁啊?” 枯竹老人自重身份,虽然有些恼怒,却也不多说话,只当没有听见。艾乐溢告诉他:“这个应该就是大荒山无终岭二老之中另一位卢仙婆了。”他向空中说道,“卢道友既有妙招,还望快快现身相助,若能减轻小鹤的痛苦,我必有重谢!” “太虚神君的重谢,老婆子可不敢当呢!”白光一闪,屋里现出一个中年道姑,快步走到季鹤声面前,“这六翅金蚕的毒在旁人那里或许还有些作用,于我看来却不值什么!”她从头上摘下一支发簪,对准伤口,那簪子尖端就射出一律若有若无的白色雾气,透入皮肤。 季鹤声只觉得仿佛有无数虫子从皮肉里面往外钻,身体里的毒气也真被簪子摄住,一缕一缕像线一样地被吸出来,不过十来分钟的功夫,所有的黑气便都被吸净,伤口流出黄水来,卢妪取出两粒仙丹,一粒给艾乐溢让他化在泉水里给季鹤声洗伤口,一粒直接服用。 艾乐溢依言照做,泉水洗过,伤口已经恢复成粉红色,整个胳膊也已经消肿恢复原样,季鹤声活动了几下,竟然毫无阻碍,看那伤口就跟被什么普通蚊虫叮咬过一样,连忙下地给卢妪鞠了个躬:“多谢卢仙婆救命之恩!我们那不兴磕头,我就不给你磕头了,不过这个感激的心情都是一样的,以后卢仙婆但凡有什么用得着我的,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决不推辞!” 卢妪听完大喜:“我可不敢受你的大礼,你也不必叫我仙婆,我们只以道友相称便可。” 季鹤声笑道:“我一看仙婆就感觉亲切,就仿佛失散了好久的亲人一样,还是叫仙婆比较亲切。” 如果换成别人敢这么说,卢妪早就一巴掌把他扇到地上,然后折磨得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然而季鹤声这么说,她却高兴无比:“即使如此,你我就以姐弟相称如何?” 季鹤声看她长得也就三十多岁模样,但眉眼皮肤年轻得说是十七八也有人信,而周身气质,说是四五十岁,甚至七老八十也不为过,见她这么说了,也就应允了:“阿姐。” 卢妪欢喜地称了弟弟,那边艾乐溢跟季鹤声早有默契,因大荒二老性情不和,季鹤声这边讨好卢妪,艾乐溢早在那边跟枯竹老人叫上大哥了,把枯竹老人那能增加一甲子功力的青灵丹也讨来了一瓶。 季鹤声请卢妪吃陀罗蕉,问其所求,卢妪倒也敞开了说明来意:“此世界共有一万年气数,马上天地大劫就要临头,无论仙凡俱都难逃厄运,因我算出,世间只有三个地方能够避劫,凝碧崖幻波池和紫云宫,三方主人当中,唯有艾道友当年东游大荒山曾经与我有过一点因缘,所以才厚着脸皮找上门来。” 季鹤声心中的惊讶就别提了,心说这万年气运的事难道已经烂大街了?怎么谁都知道啊。不过嘴上还是说:“阿姐能来,那是弟弟的荣幸,况且阿姐与我有救命之恩,愿意来幻波池修行是弟弟求也求不来的,我回头跟阿溢商量一下,僻出一处洞府给姐姐潜修就是。” 收拾了静室分别给枯竹老人和卢妪静修,艾乐溢和季鹤声凑到一起,他伸出自己的左手无名指,那上面赫然也带着一个鸡心指环:“你这也是天心环?” 艾乐溢点头:“这个是阴环,一直在东方巨木神君手里,枯竹老哥用一粒宝珠换过来的。怎么样?”他和季鹤声的手挽在一起,两枚指环上便有光润交互流转,停留久了,光润越来越浓,沿着两人手臂环绕泼洒,漂亮极了。 “阿溢,你说我上辈子修了什么福,这辈子遇上这么多好事。”季鹤声把头靠近艾乐溢怀里,“尤其是遇上你。” “我也是啊,能跟你,我最最亲爱的宝贝儿在一起,也是我最幸福的事情!”艾乐溢搂着季鹤声,“天蒙禅师不是说过嘛,咱们过去都跟我佛有缘,做过不少好事呢。” “做好事真的会有好报吗?” “可能吧……”艾乐溢也不确定。 “那我们以后多做点好事吧。”季鹤声抱着艾乐溢的腰,嗅着他身上的青灵草的气息,“阿溢,我觉得我们现在实在是太幸福了,我最近看灭魔宝箓,上面说一切都是无常的,我们这种幸福是在消耗福报,等福报用光了,就要开始倒霉。阿溢,我永远都不要和你分开,以后咱们多做好事,积攒福报,好不好?” “好,都听你的,咱们不是在竹山种了五万多吨的粮食了吗?等过几天都拿出去分给别人,这样大的好事,应该能让咱俩多在一起几年了吧?” “你不是说直接拿出粮食去不行吗?” “那倒也是,咱们还是按照计划,在龙城外面再建立一个基地,形成一个集体,分粮食是一方面,关键还得把道术传出去,所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嘛,那样的话,咱们还能再多幸福几年。” 季鹤声养好伤,又和艾乐溢在大荒二老的帮助下消化了青灵丹,到底有没有增加一甲子的功力不好说,但体内仙气却是厚了几倍,御剑施法的时候,也都举重若轻,两人可以轻松控制飞剑像导弹一样飞出百里之外斩人首级。 季鹤声完全康复,枯竹老人就提出来要帮着两人去灭了天蚕教,之前在救治季鹤声的时候他被卢妪抢了风头,这回正要找回来。大荒二老都是恩怨分明的人,艾乐溢和季鹤声那么痛快地就答应下来愿意帮他们渡过天地大劫,这份恩情,若是不报回来,他俩都觉得不舒服,况且两人虽然是同门师兄妹,但是反目置气多年,互相之间也在较劲,因此倒有些争功的意思。 季鹤声还对洞玄仙婆那漫天蛊虫感到心有余悸,艾乐溢私底下告诉他:“这两人都是宇宙六怪中的超级高手,三百一十级往上,进咱们幻波池就跟走自家后院一样。” 听他这么一说,季鹤声才放心,枯竹老人带艾乐溢去灭天蚕教,卢妪拉着季鹤声:“有那老竹子一个人去足矣,咱们去百蛮山。” 季鹤声拿不定主意,因为艾乐溢一直说绿袍老祖凶狠强悍,跟天蚕教的洞玄仙婆都是好友,恐怕抵挡不住,但又不想驳了卢妪的面子,想艾乐溢既然说这大荒二老那么厉害,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因此便答应下来。 卢妪的遁法极快,带着季鹤声几乎才十几秒钟就到了百蛮山顶上,她一上来就要把整座百蛮山给炸了,季鹤声赶紧说:“我想要百蛮山的道统造福于人,听阿溢说他这里有一种百毒金蚕蛊,得把那些蚕母留下。” 卢妪便说:“那我隐在云里,你去把那洞绿袍小儿引出来,我帮你料理了便是!” 第105章 帅哥佣人 季鹤声落到百蛮山的脚下,一时间有些踌躇,不知道该怎么上天挑衅,说你们百蛮山作恶多端本帅哥要代表正义消灭你们?还是说反正你们要跟这个世界一起完蛋了不如把身上的法宝都给我? 然而百蛮山的同志还是蛮善解人意的,不用他想出挑衅的借口,人家就自己冲过来:“哪里来的野小子,敢在百蛮山上闲晃,老祖在后山演练修罗幡,正好捉了去扔在花丛里以血肉养炼金蚕!” 这伙人长得凶恶还跑出来吓人,一出手就是飞叉飞刀,带着黑烟毒火,还有剧毒寒气向季鹤声杀来,季鹤声使出最近从《灭魔宝箓》上学来新炼成的金刚诛魔剑煞,左手五指炸开,指尖射出一道道金色剑煞。 大门口的这些百蛮山徒众等级都不高,那些飞叉法宝也只在三阶以下,哪里挡得住季鹤声的攻击,剑煞过处,飞叉断折,法宝破碎,身体洞穿,不过十来分钟的功夫,一百多百蛮山徒众就被斩杀殆尽。 看着满地鲜血狼藉,季鹤声皱了皱眉,看着自己的左手,有些抑郁。 然而百蛮山方面根本不给他抑郁的时间,很快就有杀出一批更厉害的徒众,有的放毒焰,有的放寒光,有的放飞叉,季鹤声以寡敌众,毫无势弱,一面以佛门旃檀佛光护身,一面以金刚剑煞杀人。 百蛮山徒众源源不断地从山上冲下来,等级越来越高,季鹤声又配合韦陀宝杵,如来神掌之类,杀得百蛮山徒众鬼哭狼嚎。 再后来绿袍老祖的亲传弟子开始出现,什么唐石随引梅鹿子辛辰子之类,他们相当于竹山教的长老了,尤其是辛辰子,等级高达二百,身上带着百毒七宝,实力极强!然而季鹤声有心灯散花檠在手,依然占据着上风。 季鹤声被辛辰子和两位师弟围在中间,苦战多时,谁也奈何不了谁,眼看太阳逐渐偏西,终于惹恼了绿袍老祖,只听群山遍野之中传来一声猿猴般的嚎叫,之后一道绿光直奔季鹤声飞射过来。 季鹤声吓了一跳,赶紧放出天心环护身,那道绿光撞在环上,不能再向前,显出身形,原来是个身高不到一米的怪物,身上披着绿袍,头发稀疏,像小孩的胎毛一样,长得倒真不难看,只是气势凶恶,尖着嗓子喝问:“你是哪里来的小子,怎地有佛门心灯……” 绿袍老祖话还没说完,季鹤声耳边就想起卢妪的声音:“速退!” 季鹤声当初跟高立阳玩游戏的时候,见识过这个凶人的厉害,也听过他生吃人心的传说,因此直接对上还是很有些肝颤的,听卢妪让他后退,立刻收了天心环转身就逃,绿袍老祖大吼一声:“哪里走!”将脑后一拍,飞出一只惨绿惨绿的巨大手掌,从上往下飞抓过来。 便在这时,云端里飞来一只簪子,缕缕仙气竟然将那绿手吸住,绿袍老祖大惊,那绿手是他第二元神所化,绝不能有使,急忙运功相抗,那绿手竟然恢复成了一颗玄牝珠,被那簪子引逗着向云层里飞去。 绿袍老祖急忙驾驭百毒诛仙剑向前追去,眼看玄牝珠进了云层里,他也是奸诈狡猾之辈,知道有人埋伏,先将百毒化尸神光朝云里狂射了几百道,见没有动静,料想敌人已经飞走,这才驾驭百毒诛仙剑放心追去,哪知道刚到云里,骤然之间四周云层闭合,仿佛山岳一样将他挤在当中,继而砰地一声发出狂暴。 这个天都仿佛开了锅一样,到处都是细密的雷珠在疯狂爆炸,绿袍老祖立刻被炸了个粉身碎骨,他的元神还要逃走,被半空中卢妪放下来的吸星神簪直接吸走。 下面辛辰子梅鹿子等人看见师父被人家这样轻松地爆掉,吓得连山门也不敢回,纷纷抱头鼠窜。 卢妪从云端上下来,先把绿袍老祖的元神递过去,这凶人被卢妪捏在手里,还在破口大骂,甚至把胳膊伸长了来抓卢妪的脸,被卢妪用力一捏,吱吱乱叫,季鹤声拿过玄阴聚兽幡将其收了。 之后卢妪又把绿袍老祖身上的东西递了过来,十阶的玄牝珠,百毒诛仙剑,九阶的百毒修罗幡,上面还有十万百毒金蚕蛊,九阶的百毒寒光障,百毒扣魂钟和百毒寒魑剪。合起来正是百毒七宝! 卢妪对这些东西很是看不上眼:“你有天心环和散花檠,以后再把灭魔宝箓修炼到登堂入室,自然可以逍遥于天地之间,何必还要这些玩意。” 季鹤声笑道:“我有一个小表弟,正在修炼百毒真经,我想把这些东西给他。” 卢妪点头:“这也还罢了。” 季鹤声到山上,先把绿袍老祖的琉璃寝宫起了下来,又收了百毒金蚕蛊的蚕母和蝎公,事实上绿袍老祖跟洞玄仙婆是朋友,从她那里要来金蚕蛊的蚕母,然后跟天蝎杂交培育出更加凶狠的百毒金蚕蛊,季鹤声一起捉了。 百蛮山不像万竹山,那么林木葱葱,风景秀丽,这里蛇蝎乱爬,瘴气重重,是真正的穷山恶水,季鹤声搜刮完了好东西,便要跟卢妪离开,刚飞到天上,卢妪就跟季鹤声说:“那边有个小子在窥伺,应该是赤身峒的列霸多,他道行比绿袍稍差,要不要再为你玄阴幡上添一元神?” “他……是怎么样的?” “他不像绿袍老祖这样吃人心,不过他吃过人肉。”卢妪回答得言简意赅。 “干了他!”季鹤声一掉头,就要放出金刚剑煞,卢妪早一抬手,放出乾坤一气太乙神雷网,无数道金色电蛇在百蛮山西边山区狂轰滥炸。 雷区之中一声长号,飞出一道黑色光气,冲天飞起,看那速度是极快,然而飞了好半天也不见移动半米,那人知道厉害,赶紧掉头向远处飞去,却偏偏距离这边越来越近。 卢妪笑道:“阿弟,这人已经被我用颠倒五行混沌**困住,你可去让他屈服,我再传你禁制元神之法,日后身边也多了一个堪用的仆役,岂不是好。” 说话之间,那人已经到了跟前,他拼命往远处飞,眼看着下面山川大地都在后退,但偏偏距离敌人越来越近,知道厉害,索性收了剑光,停止逃窜,一看到卢妪在这里,认得是大荒山两个老怪物之一,顿时吓得临空拜服:“不知老前辈大驾光临,列霸多给你磕头了。” 卢妪哈哈大笑:“你小子向来横行无忌,怙恶不逡,如今报应到了!” 那列霸多外貌看上去不过十六七岁年纪,身上穿一袭白衫,生得面若满月,目如流星,竟是一个无比俊帅的美少年,如果不是卢妪事先说明,季鹤声万万想不到他竟然会是跟绿袍老祖差不多的妖孽魔头。 在卢妪面前,列霸多根本不敢反抗,只是连连磕头:“老前辈饶命!老前辈饶命!晚辈向来在这里隐居,不曾得罪过前辈……” 卢妪也不理他,只看向季鹤声。 “我想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集会,只是万一他哪天再度行凶,能否……” “我教给你的方法,只要你心念一动,哪怕远在万里,他也立刻形神俱灭。” “那……” 列霸多也真是聪明人物,这会看出利害,赶紧向季鹤声磕头不止:“求前辈怜我数百年苦修不易,只要饶我性命,愿意给前辈当牛做马,任前辈驱使。” “那好吧,以后你就跟在我弟弟身边。” 卢妪向列霸多伸手一抓,列霸多的元神就被抓了出来,吓得几乎魂飞魄散:“前辈!前辈!不是说饶我了么……” “你嚷什么!我不过是要禁了你的元神,以免你将来凶性大发,反来弑主!” 季鹤声只看她在那里凭空抓了几把,就有把列霸多的元神塞了回去:“你现在试试看,能不能感应到他?我再传你几个口诀,他便终生不能违抗你了!”卢妪传了季鹤声口诀,又向列霸多说,“如果我弟元神受创,你也必然立生感应,比他还要惨上十倍,我弟若死,你也要魂飞魄散,可要记住了!” 季鹤声学了口诀,随便拿出一个试验,果然只心念一动,那列霸多立刻就痛得满地打滚,眼泪鼻涕直流,哀求季鹤声手下留情。 看着这么一个教主级的人物被收拾得这么惨,季鹤声也有点戚戚然:“你过去作恶太多,从今天开始须要改过自新,将来要是还继续作恶,轻则酷刑折磨,重则立即处死!你若是做得好,我将来还会传你正宗道法,允你飞升。” 列霸多虽然无奈,却也不能反抗,乖乖认命:“小奴谨遵主人法旨!” 看看天色不早,季鹤声便想回万竹山,卢妪说:“那根老竹子已经和太虚神君去了莽苍山多时了,以老竹子的手段,谷辰那小子自然不在话下,不过他师父天淫教主可不是善茬,咱们现在过去,正好臊臊他的面皮!” 能被这老怪物说上一句不是善茬的天淫教主确实很强大,他的等级高达二百八十多,所用的玄阴聚兽幡是十阶的,玄阴神幕是十一阶的,一扬手就是坤载一气玄阴神雷网,满天都是黑溜溜的雷珠。 然而这些手段在枯竹老人面前都不够看,他放出自己的法宝用三百六十五根万年灵竹炼成的法宝布成先天乙木神阵,将天淫教主困在里面,又用巽灵珠将其镇压,大阵飞速旋转不断地向内绞杀碾压。 季鹤声和卢妪赶到的时候,战斗已经接近尾声,艾乐溢飞过来将季鹤声抱住:“小鹤!你怎么样?这个……是五毒天王列霸多吗?” 季鹤声点头:“是啊,我们杀了绿袍,他在旁边偷看,被我阿姐禁了元神,以后专门来伺候我。” 艾乐溢看着列霸多,两只手在季鹤声身上又摸又按,哀怨地说:“伺候你有我就足够了,要他干什么!这家伙又凶残又狡猾,一个不好就要造反,不如收到玄阴聚兽幡上去算了。” 列霸多听完几乎要哭出来:今天到底是走了多么大的背字啊,一个两个的都要杀自己!简直倒霉透顶了!他看出艾乐溢和季鹤声关系不凡,连忙跪下哭求,再三保证以后一定对主人忠心耿耿,绝不敢有二心。 看他这副衰样,季鹤声劝道:“算了算了,就先看看他的表现再说吧,反正要杀他随时都可以。要是干得好留下来也不错,以后带出去,左边一个白衣帅哥,右边一个紫衣帅哥,咱俩走在中间,多吸引眼球啊。” 艾乐溢还是对列霸多不满:“以后不许进小鹤的房间,不许和小鹤有肢体接触,他的衣服由我来洗,饭由我来做,被子由我来铺……你只负责保护他的安全,要是谁敢伤害他,你就用你的七煞乌灵刀把他一刀一刀割成三千六百块,一块不能多,一块不能少,听见没?” 列霸多含着眼泪点头:“小奴谨记了。” 第106章 佛门借路 在大荒二老的帮助下,艾乐溢完成了第一阶段剿灭六大邪教的战略目标,本来按照艾乐溢的计划,在这里剿灭六教,在外面要创立五宗,然而这个世界用不了多久就要崩溃毁灭,时间太过紧急,外面的事情就得缓缓,得抓紧“扫地图”的工作。 枯竹老人向艾乐溢提出自己的建议:“这个世界即将覆灭,留在这里的山河大地,奇珍异宝也随之毁去太过可惜,不如我取此三山五岳,江河湖海为你炼成一副山河社稷图,里面按阴阳分五行,衍化乾坤,自成一个空间,拥有无穷妙用。” 艾乐溢和季鹤声听得目瞪口呆,卢妪在旁边冷哼一声:“老竹子说的是我们的师门秘法,只可惜最少还需要再找三个跟我们功力相当的人,一起施法才行。” 枯竹老人说:“巨木神君虽然与我斗了千年,但天地大劫当前,我亲自去与他分说厉害,他应当能够答允。苍虚老人与我们同为宇宙六怪,也该知道天数……” 卢妪说:“苍虚老鬼那我去找。如此还缺一个,你可有了人选?” 枯竹老人沉默了片刻:“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一切皆在定数之中,到时候自有缘深之人上门相助。” 卢妪冷哼一声,不再说话,只跟季鹤声说:“我这就去大嵬山青轩谷,这几天恐怕还会有人找上门,其中不乏绝顶高手,有善意的,也有恶意的,阿弟不可擅离。”她拿出一枚灵符递给季鹤声,“此符暗藏诸般妙用,如遇危急,只以真气发动,多么厉害的攻击也能抵挡一时,我即使在千里之外也能知晓,瞬息便至。” 季鹤声欢喜手下,看那边枯竹老人晃身而走,她也把脚下轻顿,化一道轻风而去。 “这两位还真是雷厉风行啊。”季鹤声感叹。 艾乐溢抱过他:“宝贝儿,这下咱俩要发达了!要发达了!”他把季鹤声扑倒压在床上,“大荒二老脾气孤僻,一般人都不放在眼里,如今这么努力地帮咱俩,一方面是他们不愿意白白欠咱俩的人情,也足以看出这次劫数的厉害!听他们那话里的意思,这个世界毁灭之后,能渡劫的地方只有三个,凝碧崖紫云宫和幻波池,这三个地方不会跟着一起毁灭,他们要躲避灾劫只能找我们三个。” “那你说说,谁会来找咱们啊?大约有多少人,我也有个心理准备。” 艾乐溢掰着手指头数:“能算到这个劫数的,非得一流高手不可,能算明因果细情,来找我们的,更得超一流高手,这样算起来,就不多了,再说正派人士都会去找星河,魔教中人去找大梦,只有旁门的散仙和佛门的人才会找咱们……” 他正说着,墨竹剑卫就又来禀报:“主人,外面有一个道人,自称叫做公冶黄的求见。” “快请!”艾乐溢赶紧拉着季鹤声起来,“这百禽道人公冶黄跟我交情匪浅,我当初很多任务都是从他那里得来的,灵儿学的白禽仙经就是从他那里得来的。” 快步赶到山门,远远看到一个羽衣星冠的高瘦道人,手拿拂尘,面带微笑,颌下三缕长髯,一派仙风道骨,一看到艾乐溢便说:“一别三百年,太虚神君别来无恙啊。” “公冶道友!”艾乐溢过去拱手欢迎,“昨天我还想着,这么大的事情道友不会不知,还琢磨着要去请道友过来,只是又担心道友中意星河,因此没敢冒昧。” 公冶黄哈哈大笑,把拂尘一甩:“若说起宅心仁厚,那两个可远比不上您二位了!我本来想五十年后再来,因算出这万竹山上将要有些波折,便提前赶过来。” 季鹤声惊问:“是什么波折啊?” 公冶黄向他微微躬身:“这位就是季道友了吧?我算得轩辕法王和哈哈老祖想要来将二位道友捉住,胁迫你们进入幻波池,然后闭关独占。” 季鹤声问艾乐溢:“这又是谁啊?” 艾乐溢给他解释:“都是跟天淫教主那个级数,甚至还要高些,接近三百级的牛人!” 公冶黄笑道:“季道友不必着急,当时卦象不稳,该遇贵人相助,或许有人代劳也说不定呢。” “公冶道友就是我们最大的贵人了!” 季鹤声亲手做了一个大果盘款待公冶黄,公冶黄赞叹不已。艾乐溢又把朱百灵叫过来:“当年传你那白禽仙经就是得自公冶道友,你可向他讨教。” 公冶黄现在功力已经达到天仙水平,只要躲过最后一次天地大劫就可以飞升了,道行见识都是没的说,随便指点几句,就能让人受益匪浅,不但朱百灵,艾乐溢和季鹤声也在旁边认真地听着。 等到了晚上,山下又来人了,这回是三个和尚和两个尼姑,也都是功行圆满,随时都可以飞升极乐世界的,只不过他们也都发下极大宏远,要到饿鬼道中普渡众生。三个和尚分别是尊胜禅师智公禅师白眉禅师。两个尼姑是芬陀大师和优昙大师。 艾乐溢当初都从他们手上接过任务,那十二阶的法宝七宝金幢就是从智公禅师那里得来的,灭魔宝箓则得自尊胜禅师,赶紧带着季鹤声出来迎进龙竹堂:“几位也是要来找我借路的吗?” 智公禅师跟他关系最为密切:“并非找你借路,而是找你身边这位小友。” 季鹤声有些不满:“我和阿溢是一起的,他说借,我就借。” 几个和尚尼姑,连同公冶黄都笑了出来。 智公禅师问:“我师兄前几日可从你这里过去的?” “是,天蒙禅师说要去度化丧尸。” 智公禅师点头:“师兄宏愿之大,愿力之深,非我等能够企及。阿弥陀佛,我们欲到那里开辟东西南北五方佛国。” “也是连丧尸也收吗?”季鹤声问。 “尸鬼人魔,众生平等!” 季鹤声吐了吐舌头:“那诸位大师什么时候走?” “自然是越快越好。” “那咱们现在就走吧!”季鹤声站起来,他感觉跟着几个和尚尼姑在一起压力很大,就像一个顽劣的孩子见了家长一样,很是拘谨。 智公禅师拿出一颗舍利子,递给季鹤声:“当初太虚道友拿走那七宝金幢的时候,我曾经将其顶端舍利取下,使其减了好些威力,如今把他给你,此时我佛昔日涅盘时留下来的心舍利,日后千万善待此宝。” 白眉禅师从手上拿下一串佛珠:“此珠名为牟尼珠,我随身多年,戴在手上,可以摒除三魔,消化八难,今日小给小友,权当是老和尚的买路钱了。” 芬陀大师拿出来一个玉瓶:“这里面的药是度厄金丹,能够起死回生,我成道之后数百年来也只练过这一次,还剩下这些,以后用之不着,便送与你做买路钱了。” 优昙大师拿出九口飞剑:“此时我昔年随身炼魔至宝,名叫天龙伏魔剑,任何邪法污秽都难损伤分毫,更兼内藏我迷恋的佛门离合神光,颇有奥妙,小友日后用过遍知。” 最后轮到尊胜禅师,他叹了口气:“老和尚身无长物,实在没有能够当做买路的银钱,不过刚才来时遇到两个妖邪要用邪法封锁周遭,老和尚将他们逐走,随手得了一宗法宝。”说完把手一张,掌心出现一团乌金色的眼团。 “是七煞玄阴神幕!”艾乐溢一口叫出这宝贝的名字,然后跟季鹤声解释,“轩辕法王算是天淫教主的师弟,都是玄阴教一脉,只不过他另有创新,这玄阴神幕肯定也是十一阶的,你拿过来跟天淫教主的合在一起,遮住小半个中国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季鹤声欢喜过去接了:“谢谢老禅师!” 智公禅师这回站起来:“好了,我们都已经给了买路钱,可送我们过界去了。” 艾乐溢忽然想起一个问题:“你们走了,那你们的弟子徒众……” 优昙大师有三个弟子:“素因和玉清已经按照我所吩咐一心静修,劫数到时自然有西方三圣接引,往生极乐。霞儿心有执念,自己放不下,别人也是无济于事,也只能由她。” 五人带着季鹤声直接瞬移到幻波池里面,真想艾乐溢所说,他们进幻波池就跟上自己家炕头一样,那些什么禁制阵法根本不起一点作用,季鹤声将他们带到外面。 五人站在院子里向季鹤声告辞:“多谢小友相助,日后有缘再见!”金光一闪,分别投向东西南北各方去了。 看着五人消失的地方,季鹤声怔怔地发傻,正好陆修禾捧着小鼎出来打水,看见表哥穿着古装,内衬雪白,外罩青纱,腰系阴阳扣带,脚上穿着薄底淡靴,更兼唇红齿白,在那里仰天发呆,不禁也跟着一起发傻。 “哥。”陆修禾轻声把季鹤声唤得回了魂,“你怎么穿上古装了?跟拍戏似的。” “啊,我就是,觉得这个好看。”他看陆修禾过来,目光里很是羡慕,“你也想穿古装吗?哥给你弄一套怎么样?” “真的吗?我也可以穿古装吗?”陆修禾眼睛里开始泛光,转念一想,这东西肯定都很贵,“还是算了吧。” 第107章 禾苗拜师 “算什么啊!”季鹤声看着陆修禾这个样子很不高兴,这孩子总是让人心疼,他一把拉过陆修禾的手,“走,哥带你去个好地方,只是你跟谁都不许说出去,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听到没?” “嗯!哥不让我说,我就是死也不会说的。”陆修禾郑重地点头。 “好好地,什么死不死的!”季鹤声带着陆修禾进入幻波池。 陆修禾瞬间就被眼前的景致惊呆的:“这里好……这里……这里我来过!” 这回轮到季鹤声愣住了:“你怎么知道?” 陆修禾看着周围的室内花草:“这么浓的花香果香,我怎么会忘记?”他用鼻子闻了闻,“那个就是你给我吃的陀罗蕉吧?” “真神了!走,我带你去找你阿溢哥!”他拉着陆修禾走到朱雀洞底层,经过传送阵进入古墓,然后再出来,左手搂住陆修禾的腰,“抱紧我,哥要带你飞了!”话音刚落,善良的剑光就将二人裹住,腾空而起。 陆修禾触不及防,发出一声尖叫,之后慢慢平复下来,瞪大了眼睛隔着透明的剑气看外面的风景,通过这些天的修炼加上服药,他的体内也积攒了不少的真气,百蛮山的功法本来就是速成的,开始时候进展极快,他的视力也比之前好了不少,已经能够隐约看见远处的东西,只见山川河流尽在脚下,风驰电掣一般直奔东北,他几乎忍不住要欢呼出来。 季鹤声剑光极快,飞了不到半个小时来到万竹山上降落,走进龙竹堂,枯竹老人和卢妪他们竟然都已经回来了,跟他们一起的,还有好几位,有男有女,有的英俊漂亮,也有的长得就不怎么好看,还有一个高大的驼子。 看他回来,卢妪给他挨个介绍,一个身材魁梧,面容冷峻的中年男人便是巨木神君,据说他是天上仙界的青帝之子,因为犯了事被贬谪下来,曾经数次在大荒山跟枯竹老人斗法想把他撵走,两人都是平手收局,艾乐溢那枚天心环就是他从天上带下来的。 第二位身材高瘦,面容古朴的老头,是苍虚老人,跟枯竹和卢妪同位宇宙六怪之一,听说他已经渡过了三次天劫,法力之高,深不可测。这老头也是面带傲倨,性子狂傲得很,卢妪给他介绍季鹤声,他只冷哼一下表示回应。 第三位是个身穿白衣的妙龄少女,她身上那衣服很是奇特,就仿佛一层雪白的冰精一样,领口袖边,花纹等处甚至还有水流,水汽在涌动,甚是神奇。卢妪介绍她是水母宫宫主姬旋。 这水母姬旋在对待季鹤声的态度上可就跟前两位不同了,她深知这次天地大劫的厉害,要想避过灾劫,世界上只有五个地方,第一是立即飞升仙界,但以她道行法力,以天仙的身份飞升实在是窝囊,千年苦修求的可不是这个,要不然早就飞了,然而要想以金仙的身份飞升可不容易,她现在还达不到这个要求。 第二个去处就是极乐世界,然而那是佛门中人才去的地方。剩下三个就是凝碧崖紫云宫和幻波池三地了,凝碧崖乃峨眉总坛,玄门正统,对于他们这样的旁门散仙向来有天生的优越感,况且星河当年杀了不少水母宫的弟子,他是不能去的,而紫云宫已经为魔教盘踞,许多大小魔头都在那里,弄得乌烟瘴气,她也不喜欢,因此便中意幻波池,恰好枯竹老人请巨木神君不得,两人在海上打了起来,她出面说和,帮着枯竹力压巨木神君,这才一同赶来。 她既知这次天地大劫的厉害,更知道大荒山两个老怪物脾气古怪,连许多天仙级的人物都不放在眼里,如今却跟这对少年以兄妹相称,哪里还会像巨木苍虚那样不识眼色,因此跟季鹤声说笑甚是热情。 卢妪说:“苍虚老鬼掌金行,姬道友掌水行,巨木道友掌木行,老竹子掌火行,我来掌土行,如此五行齐全,山河社稷图的内心基础便可完备。另外要生发各种妙用,还得外按八卦。”她继续给季鹤声介绍,先指着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女子说,“这是我师弟韩霄的女儿,那个驼子是他的双修道侣,名唤乙休。” 艾乐溢过来小声说:“这是韩仙子。” 韩仙子听卢妪管季鹤声叫弟弟,她哪敢托大,赶紧称师叔,他旁边那驼子则很不满,毕竟季鹤声的年纪太小,法力也太差了。 卢妪把脸一沉,季鹤声赶紧抢先说:“不必如此,咱们各论各的。” 韩仙子见卢妪不肯答应,终究以师叔称了季鹤声。 乙休和韩仙子之后,还有一个三十多岁的帅哥道士,是姬旋的关门弟子,名叫陆巽。 陆巽之后,是一个二十□岁,面色白皙,瞳仁火红的帅哥,卢妪介绍是苍虚老人的好友少阳神君,这少阳神君可不像苍虚老人那样骄傲,很是温和地跟季鹤声问好。 卢妪说:“乙休掌乾宫,韩家侄女掌坤宫,陆师侄掌坎宫,少阳道友掌离宫,公冶道友掌震宫。还缺三人方可将八宫齐备。” 艾乐溢说:“当初我炼制九六宙灵梭,跟东海震岳神宫颇有来往,还有我学炼药的时候也时常往来北海无定岛,跟陷空老祖交情不凡,若去跟他们分说利害,应该能够应允。” 卢妪点头:“他们的法力倒也还够了,只是还缺一人。” 枯竹老人说:“只要五行核心齐备就可以开始着手祭炼,只缺一人关系不大,日后到了海外,看看哪个道行还过得去,拉他过来便是,像这样的天地大劫,能帮他们躲过去,乃是他们的福气!” 那边巨木神君和苍虚老人同时冷哼一声,尤其是巨木神君:“如此福气,我宁愿不要!” 枯竹老人冷声道:“你莫要以为你是天上谪仙,青帝之子,便比别人多了一层保障,所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别说是你,便是你父亲东方青帝,遇上这样的天地大劫,一样身死道消!莫要不识抬举!” 巨木神君身上气势陡然爆发开来,陆修禾修为最差,立刻就呕出一口血来,季鹤声顿时就怒了,抱住陆修禾不等说话,卢妪姬旋同时上前,跟枯竹老人成三角形将巨木神君围在里面,众人的压力立刻消失。 苍虚老人要说话,被少阳神君拉住。 枯竹老人冷笑:“好啊,好!你既然如此不识抬举,那也就罢了!不想要这份渡劫之便,那便请你离开吧!” 巨木神君又冷哼一声,就要离开,然而忽然发现身子竟然有千钧之重,天上地下全被三大高手无形法力封锁,卢妪道:“如果让你如此轻易地从这里走了,我们这些老东西的脸面以后还往哪里搁?” 巨木神君脸上变色,这三个人里如果单拿出来一个他还不惧,但是三个一起来,他可招架不住:“那你还想怎么样?” 卢妪用手一指陆修禾:“你伤了这孩子,该得有个说法吧!” 公冶黄在旁边笑着说:“是该拿出点什么宝物来包赔一番,只是前不久佛门高僧从此借路,留下不少法宝,一般东西都是看不上的。” “不错!”艾乐溢说话可不像他们那样绕弯子,“听说巨木神君有个天木神针,是个不错的宝贝,拿来赔给我小舅子,这事就这么完了,要不然,就别想离开这万竹山!” 巨木神君骑虎难下,他也知道天地大劫的厉害,只是骨子里的高傲,让他不想就这么上门求艾乐溢,而是想用手段让艾乐溢上门去求他,这点心态上,苍虚老人跟他一样的,只是苍虚那边有个识实务的少阳神君一再相劝,他可没有,如今闹将起来,难免灰头土脸。 双方僵持起来,陆修禾虽然不知道是在吵什么事,但也知道表哥是在为自己出头,他赶紧说:“哥,我没事的,不用因为我……”他说话还有些困难,腔子里疼得厉害,还是坚持向那巨木神君说,“你不用赔给我东西啦,只要帮我阿溢哥把那个图弄好就行了。” “不行!”季鹤声跟艾乐溢异口同声。 陆修禾摆手:“哥,阿溢哥,我没事的,真的没事。” 巨木神君赶紧找台阶下:“你这娃娃倒很不错,明理得很,你过来!”他一伸手,隔空一道强大吸力,直接把陆修禾抓了过去。 “你敢!”枯竹老人和卢妪一声怒喝。 他们三个没能封住巨木神君抓人,已然是没了脸面,正要动手,却发现巨木神君并没有伤害人质,而是捏了捏陆修禾的胳膊,又在他胸口拍了下,陆修禾的脸上立刻就红润起来:“你这孩子根骨不错,正适合修我东方甲木一派的道法,你若肯拜我为师,我便留下来帮你哥炼好那山河社稷图,你若是不肯,我现在就毙了你,再大杀一场,看看这班老杂碎一个个的能奈我何?” 陆修禾点头:“我拜师,我拜师!只要你帮我阿溢哥把图炼出来。”他只觉得一直给艾乐溢和季鹤声添麻烦,要是能帮上一点忙那也是好的,他跪在巨木神君面前,“师父?”看见巨木神君点头答应,便躬□去,磕了三个头。 巨木神君露出微笑:“哈哈哈,好徒儿,你的秉性师父喜欢,我们这一脉,最讲究的是个生机,是个韧劲,你若是死气沉沉,那便是在这里跪上三天三夜,我也是不会收你的。只是你这韧劲够了,生气也够了,却缺乏为师甲木一派的狠勇决断,不过也别怕,师父日后会好好教导你。”说完取出一根十几厘米长漆黑如玉的木针,“这天木神针是师父从天界带下来的宝贝,专克土行真气,以后给你傍身,降魔炼道都可事半功倍!走,师父这就把本门功法传授给你!”说完拉着陆修禾就走。 在场所有人都看出来他是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不过陆修禾既然拜了师,这事也算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因此枯竹他们也不在口头上再占便宜,自动让开道路让他们师徒过去。 艾乐溢和季鹤声见到底是陆修禾捞了便宜,也就不多说什么,季鹤声还让墨竹剑卫给他们安排静室,拿了水果好生伺候。 枯竹又说起山河社稷图的事情:“等五行核心练好,我们要把这里的三山五岳,九州四岛都尽可能地挪到图上,只是有一件事比较为难。山河源头要有一个主脉,本来昆仑山是最好的,只是那边住着不少积年老魔,我们自然是不惧的,只是闹将起来,不会太顺利。各位道友看看还有什么大山足够做着主脉的?” 艾乐溢想了想说:“我当初玩……当初曾经得到过小南极天外神山的路径,可以不用通过宇宙元磁大火,从北极无定岛下面走本初子午线,穿过地心到达那里。” “妙!”枯竹老人以竹杖点地,“天外神山,足够做镇压全图的山河总脉了!而且小南极不夜城还有一个散仙,名叫钱康,以他的道行,也可以执掌巽宫了。” 第108章 驱逐亲戚 枯竹带着诸多高手跑去世界各地祭炼山河社稷图去了,艾乐溢和季鹤声留在万竹山,还有陆修禾,巨木神君教导了他半日,留给他一根原来游戏中十一阶的法宝天木神针,还有一部道书,巨木神君很是看不上陆修禾原来修炼的的百毒真经,让他完全放弃,陆修禾却不肯,巨木神君也没有坚持。 季鹤声也为他高兴:“小禾苗,你发达了!记住了啊,以后主修你师父给你的那部天书,能直接修成金仙的!百毒真经带着炼就行了。”他抱着陆修禾,在他额头上连亲了好几下,“哥还给你准备了不少宝物呢,原本还担心你掌控不了,不过现在有了天木神针,这些法宝都能约束的住,就都给你吧。” 季鹤声先把整部的百毒真经拿出来:“我原来跟你阿溢哥的设想是让你开创百毒宗,现在看来你有了更好的,也不用修炼这个了。” 陆修禾赶紧一把抢过去:“你们给我的,我会用心修炼好的,我已经炼出一点百毒真气了,昨天拿顾连宇试掌,在他胸口上留下一个毒手印,疼得他……啊哟!”他忽然一拍脑袋,“顾连宇还在我屋里呢,我得赶紧出去。” “他在那就在那呗,你着什么急?” “他身上插着针呢!我在练习百毒夺魂针,一百零八根从药鼎里炼出来的毒针都插在他身上的穴位上,本来想十分钟就给他拿下来,却没想到……却没想到……这都过去大半天了,他肯定得疼死了。” “放心吧,疼不死!”季鹤声拍了拍他的脑袋,“那种变态人渣,疼死了也活该!” 提到外面的事,陆修禾又说起季鸿鸣那天特意过来的说的忠告。 想起小堂弟,季鹤声琢磨着,应该也让他们修炼一些道术,将来也好护身,季鹄啸那个性子不靠谱也就算了,季鸿鸣却是个稳重的。 他把自己的想法跟艾乐溢说了,艾乐溢倒是没意见:“当初咱们议定的不就是给你叔伯和姑姑两头一边一条道统嘛,只是你叔伯这边太过强势,一直也没用上,你姑姑这边也只找到了小禾苗一个人。”他用手揉了揉太阳穴,“咱们要做的事还有好多,道门五宗得尽快开辟出来,让你堂弟早点修炼起来也好,只是咱们手上还有三部秘籍,给他哪个比较好?” 季鹤声想了想:“太阴鬼箓是修鬼仙的东西,白骨阴符修炼起来太慢,给他们洞玄仙经吧。” “好,你回幻波池里去拿,再从西洞里拿一套炼蛊的蛊盅和神木鼎给他。” “那你带着小禾苗在这里,我去去就回。” “宝贝儿!”艾乐溢拉住他的手,“你去不过几个小时,我这里可就要几个月啊。我舍不得你。”他亲了亲季鹤声的手背,“还有啊,听小禾苗说的,外边丧尸闹得厉害……要不我跟你去吧。” “得了吧,我还担心你呢,几个月的功夫,万一那个什么轩辕法王和哈哈老祖再来怎么办呢?”季鹤声说完,两人对视片刻,都忍不住笑出来,“好了好了,我走了,待会就回来!你好好带着小禾苗,不许欺负他。” “我还是有点不放心,这样吧,让小列跟着你吧,让他贴身保护你,虽然我还没有看到过新进化的魔灵尸是什么实力,但以他的实力应该也可以捏得死,有他在身边我才能放心。” “好吧!”季鹤声和艾乐溢热烈地拥抱了一下,然后又抱了抱陆修禾,“好好在这里修炼啊,你看这万竹山风景多好啊,一切都听阿溢哥的听见没?哥先走了。” 季鹤声带着列霸多进入幻波池,找到道书和神木鼎,换了身t恤牛仔,出来先奔陆修禾的房间,一看顾连宇被锁链死死地绑在椅子上,身上扎了不少银针,已经昏死过去了。 季鹤声拿出一颗百草丸给列霸多,让他去弄碗水化开,那药丸奇香无比,整碗水都是紫粉色,满屋浓香,他捏着顾连宇的下巴,把水灌进去。 过了大约三分钟,顾连宇睁开眼睛,看见季鹤声,低声说了句:“主人。” 季鹤声一皱眉:“你怎么……我真不了解你这路人到底是怎么个心态。” 顾连宇沙哑着嗓子说:“从六岁我第一次用水果刀割脉自杀开始,就像吸毒一样,一旦瘾头上来,我就想折磨自己,没人能折磨我我就要折磨别人。”他闭上眼睛长长叹了口气,之后又重新睁开,仿佛从一个梦魇之中醒来,“我十岁那年……” “算了算了,我没兴趣听你那些故事,谁的历史不辛酸呢?我今天来找你,是因为你是这里的地头蛇,想问你点事情,我有四个姑姑,他们按理说都是这个城市的人,然而却没有进龙城基地,你有没有点他们的信息?” 顾连宇想了想:“当初季家驱逐亲戚的事,在咱们圈子里也算是个新闻,别人或许不知道,我倒还真听说一些细情。当时你三姑和儿子最先搬进来,住在北三区。后来你大姑一家也住进来了。民政局的人听说是季鹏乐的亲戚,还特地给关照了,然后跑去显摆。季鹏乐表面上夸了民政局那小子一番,过了三天就让公安局的人找个由头把你三表哥弄进局子里了,应该给弄得挺惨,后来你大姑跟你三姑两家人一起拿着东西到玫瑰园求情,甚至在玫瑰园门口长跪不起,你大伯才让季鸿鸣出来给了个回话,完了谢明辰去局子里把你三表哥接出来,第二天两家就都离开这里了。” “那你知道他们现在在哪吗?” 顾连宇想了一会:“听底下人说他们去了东北的鹤城,还组建了一个车队,只是在云鹤山那边活动,不往这边来。” 季鹤声深吸了口气,稳定了一下情绪:“鹤城那是不是已经被丧尸攻陷了?” “没有。”顾连宇轻笑了下,“咱们这有一个师的兵力,驻守白龙河黄龙山跟二龙湖一带,虽然说主力在咱们这边,但东北的鹤城跟西边的铜城都各有一个团地兵力驻扎,而且都有重火力,丧尸现在虽然有南北夹击,合围这一带的趋势,但丧尸普遍移动缓慢,距离发动总攻还得一段时间呢。” “我再问你一件事,我二姑家的事情你可知道?”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季鹏乐有四个姑姑,只有大姑和三姑两家来了鹏城,对了,当初全力私底下传,他小姑的孩子要入城的时候,被他让人以携带病毒的名义给撵了出去,当时大家都说他心黑。”顿了顿,“当时也不知道就是陆修禾。”事实上,就算知道陆修禾是季鹏乐的表弟他也不在乎,他只是不想把季鹏乐惹急了两家拼个两败俱伤罢了,可并不怕他。 季鹤声站起身要走,顾连宇稍微挣扎了下:“主人,你把我放开吧,你是要去鹤城吗?我的车队经常在周边几个城市跑,我送你去吧。在那边我也有认识的人。” 季鹤声转回头诧异地看着他:“你有什么目的?或者是条件?说出来,看我能不能满足你。”他发现自己还真需要这么一个地头蛇,会省很多事,而现在对于他来说,时间是最宝贵的东西。 顾连宇脸上微微一红:“我不是随随便便就喊别人主人的。” 季鹤声又是一阵无奈,拿起桌上的钥匙给顾连宇解了锁:“你先回去洗漱一下,我要去趟玫瑰园,等一会回来了找你。” 顾连宇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湿透了,脸上白的没有一点血色,模样狼狈极了。 带着列霸多出门,也没有坐公交车,带着列霸多一顿足剑光陡然而起,一白一黑往北方电射而去,顾连宇在后面看见,顿时一呆。 进化者之中也有会飞的,不过那需要相当高的进化程度,比如北京的那位龙组组长,进化出了一对带着骨膜的翅膀,据目前统计数据来看,龙族当中会飞的也只有他一个。神族里面会飞的相对来说要多一点,不过那需要控风的异能,但大多也都只能轻飘飘地在天上悬浮,飞行速度比热气球快不了多少,而且数量也是不多。 像季鹤声这种飞行方式就太过拉风了,基地里的防空系统立刻被激活,地对空拦截导弹自动瞄准,警报也被拉响,整个基地的人纷纷停下手里的工作,跑到外面来看。 季鹤声御剑速度极快,不到半分钟就到了玫瑰园,直接在季长白家的别墅前面落下剑光。 门被反锁着,季鹤声以为两个堂弟在睡早觉,因急着赶去鹤城,因此他直接跳窗户进屋,到了屋里一看,顿时愣住。 原来季鹄啸正把一个男孩子按在沙发上,他的裤子褪到了脚踝,那个男孩子只上身穿着t恤衫,两人正在做那事。 看见季鹤声进来,季鹄啸吓了一跳,惊吓之余,下边一泄如注,□时便拖泥带水,满脸通红地看着季鹤声:“鹤声哥。” 季鹤声尴尬万分:“你……” 季鹄啸扯了些卫生纸给自己胡乱擦了擦,赶紧穿上裤子:“我不是看你们都玩这个,就想试试,鹤声哥你进来怎么不敲门?” 季鹤声一阵无语:“你哥呢?我找他!” “我哥去天启俱乐部了呀,他天天都去,这几天听说外面丧尸围城,他去的更勤了,要很晚才能回来。” 季鹤声本想让他带路去找,只是听着外面的警笛声越来越急,他着急去鹤声,不想浪费时间解释,便把神木鼎和蛊盅蛊笼,还有那半部洞玄仙经拿出来,交到列霸多的手上:“你,把这个上面的东西学会,然后教给一个叫季鸿鸣的小子,不许偷懒,等我从鹤城回来检查。”然后又向季鹄啸说,“立刻带着他去找你哥,就说是我给他找的师父,以后不用去天启俱乐部了,让他跟着小列好好学。还有不许伤人!” 第109章 鹤城基地 听见外面的警笛军车的声音越来越近,季鹤声料想以季家的势力绝对压得住,他转身推开窗户,剑光一闪,便又夺空飞走,回到胜利广场,顾连宇已经等在这里了,他已经冲了澡,换了一身衣服:“要不要我召集车队……” “不用,我带你过去,你给我指路。”季鹤声不想跟这个心里不正常的家伙有什么肢体上的接触,便不用剑光,玄阴神幕拿出来,“走!”平地涌出大股黑烟,墨云滚滚,托着两人拔地而起,风驰电掣一般向西北飞去。 顾连宇倒也有些气概,很快从惊骇之中冷静下来,站在玄阴神幕化成的黑云上给季鹤声指路:“那边就是云鹤山,山下就是鹤城基地。” 季鹤声看着下方要么了无人烟,要么尸影幢幢,仿佛一幅破败的画卷,到处都是废弃的车辆,倒塌的房屋,凝固的鲜血,心中一阵凄凉,暗自憋了口气:一定要尽快把道门五宗建立起来! 飞过长清河的时候,看见一只车队遭遇丧尸围攻,其中有一个猎食者,来去如电,车队虽然有两把手枪总是打不着。 季鹤声拿着玄阴聚兽幡向下一指,一股黑煞从天而降,平地卷过,所有的普通丧尸都被黑气溶解,三只潜行者被幡中元神抱住,挣扎嘶吼全都无济于事,黑煞滚滚包裹上来,继而缩回到幡里被消化掉。 剩下那只猎食者正扒在汽车顶上吞食一个男人的脑浆,他仰头看了看天空上滚滚飞过的黑云,猩红的瞳孔露出恐惧的神色。 季鹤声的铸雪剑化作一道银龙再次从天而降,目标就是他,这丧尸也极聪明,并不往远处逃走,而是窜入人群之中,铸雪剑闪电般在后面紧追不舍,但到底怕误伤别人,速度减慢,这丧尸七拐八拐,在一阵惊呼尖叫之中穿过人群,最后噗通一声跳进清河之中。 季鹤声着急去鹤城,因此将他驱走便收了飞剑,继续赶路。他没有注意到那个猎食者身上穿着一件破旧的黑色夹克,脖子上戴着一条金项链,项链下边的坠子不是金银制品,而是一个很不起眼的木符,那上面是他当初亲手刻上去的驱鬼符咒。 季鹤声到了鹤城上空,那滚滚黑云的阵仗,可把下边的人吓了个半死,还以为是又有什么厉害的进化丧尸来了,大伙都疯传是魔灵尸来了,机枪导弹纷纷瞄过来。 季鹤声将玄阴神幕一收,急速投向城里,基地里的人齐声尖叫,抱头鼠窜,季鹤声带着顾连宇刚在一个广场上降落,那里的人就立刻做鸟兽散。 警车和军车很快就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数不清的枪口集中瞄准,季鹤声站在原地等了一会,然后开口说:“你们这里的负责人在哪?我是从龙城过来的,到这边办点事。” 周围的人听他说话,纷纷松了口气,因为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会说话的丧尸被发现,但是这样的人——神族!所有人的脑海中都冒出了这个印象,继而发出一声欢呼。 一个带着两杠一星肩章的兵哥过来:“您好,我是三营营长许阡陌,欢迎来到云鹤山基地。” 季鹤声看了看顾连宇,顾连宇过去介绍:“许营长,我是连宇。” 许阡陌一看,顿时又惊又喜:“连宇?竟然是你,这位是……” “他是我……” “师父。”季鹤声看他犹豫在旁边接口,生怕又说出什么主人之类惊世骇俗的话。 “啊,是的,他是我师父,我们这次来鹤城要办点事。” 这时候团长市长局长来了一大堆,季鹤声焦急道:“赶紧帮我找到人。” “您放心吧。”顾连宇过去跟那些官交涉,大约过了十几分钟,回来跟季鹤声说,“赵团长和沈市长他们答应帮咱们找人,他们请您去市政府坐坐。” 季鹤声想了想,还是点头答应下来。 云鹤山基地跟黄龙山基地布局相似,只不过规模要小很多,大约只有黄龙山一般大,市政府大楼也在中心广场的位置。 团长赵光华,市长沈云斌以及军政双方的一大批领导班子都跟了过来,他们刚开始是把季鹤声当成中央或者黄龙山因为丧尸围城的事情,知道这边紧张,特地派来支援的高手了,后来私底下问过顾连宇才知道是怎么回事,立刻派人通知民政局帮季鹤声找人。 季鹤声婉拒了沈市长递过来的烟:“我这次来鹤城是想找到我的姑姑,如果诸位能够帮我找到的话,我愿意捐出一些粮食给你们。” 沈市长笑道:“因此这场灾难,百姓们流离失所,甚至骨肉分离也是常事,我们每天都会接待许多寻找亲人的,要是每个人都收一笔粮食,那咱们基地早就两米满仓了!小同志不用担心,我已经通知民政局的人,尽最大的努力帮你寻找你的姑姑们,只要她们还在我们的基地里,就肯定能帮你找到!也不用你捐粮食,帮助老百姓寻找失散的亲人都是我们应该进的责任和义务,都是分内之事嘛。” 季鹤声点了点头,他实在是不适应和政客讲话,端着茶杯喝了口,是沏得正好的铁观音,组织了下语言:“听说最近一大批丧尸在合围咱们这片地区?” 沈市长苦笑:“正是呢,我们现在最愁得是北边那些正在集结的丧尸,根据卫星监测,那边最少集结了两千万的丧尸,其中大部分都是从内蒙,甚至是外蒙过来的丧尸动物。” 季鹤声看了看赵团长:“你们不是有导弹吗?还有坦克?也对付不了吗?” 赵团长也是苦笑:“现在天下到处都是丧尸,各地的兵工厂还在运作的只有那么几个地方,而且路途太远的做好了也运不过来,我们原本跟京城的道路还是畅通的,但是前些天南面的鹏城出现了魔灵尸,他们能够控制雷电,其中有一个最厉害的能够放出一大片闪电光云,咱们的电子设备只要挨上就全部报废,坦克飞机在他面前全都得绕着走,前些天我们和龙城,还有铜城三个基地的进化者组成一个最强阵容的特别行动组过去,结果还是铩羽而归,损失惨重啊。他们也学精了,隐藏在普通丧尸里,卫星图片很难把他们找出来,导弹也不够地毯轰炸的……” 这位赵团长也是一肚子苦水,他这里是对抗丧尸的前沿阵地,从尸灾一开始就有蒙古草原上下来的丧尸动物接连不断地过来,他是打退了一波又一波,弹药已经用的差不多了,一旦到最后关头跟丧尸们肉搏,整个云鹤山基地就要全军覆没了,然后那些丧尸牛丧尸狼丧尸秃鹫们长驱直入,既可以去攻击黄龙山基地,也可以直接南下,进军京师。 季鹤声静静地听他们说着,并不说话,沈市长又拉过一个浓眉大眼的青年:“这是我们市特别行动组的组长李双菲,前几天也参加过去打通南下的道路,被一只灵长尸抓了一爪子,现在还没好利索,他见到过魔灵尸。” 季鹤声看他脸色苍白得一点血色都没有,走起路来姿势一瘸一拐的,便问:“先不忙着介绍,你是哪里受伤了?给我看看。” 李双菲是当兵的出身,第一反应就是去看赵团长。 沈市长在旁边说:“他是大腿上被丧尸抓了一把,虽然用过特效药,也经过手术和杀毒治疗,只是效果却不是很理想。t3病毒太厉害了,要不是李组长本身就是进化者,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季鹤声想起当初艾乐溢就是为了救他被灵长尸咬伤,那次要不是有青鹤贡献出来自己的内丹恐怕艾乐溢就成了丧尸了,他皱着眉跟李双菲说:“让我看看伤口。”尸毒在他的心中始终是个阴影,尤其是t3病毒,他现在今非昔比,手上各种仙丹灵药一大把,想试试能不能解毒。 李双菲得了领导首肯,到沙发上解了裤子,他右边大腿被厚厚的纱布包裹着,有的地方已经被黑水浸透,散发着一股浓浓的恶臭。 季鹤声小心地把纱布揭下来,下面的伤口让人触目惊心,竟然有一尺多长,皮肉都已经腐烂,变得漆黑,有的地方甚至露出骨头:“都这样了你还出来?” 沈市长老脸一红:“这不是看小同志你来了嘛,他也是神族的进化者,特地过来想跟你长长见识。” 李双菲自己也说:“我这个伤也治不好了,每天都要经过一次手术将烂肉割下去,天天这样已经见到骨头了,医生建议我截肢,但是就算截肢,病毒也已经在我身体里面蔓延,用不了三个月就会从五脏开始腐烂。我已经想好了,反正都是死,这几天北面丧尸活动频繁,我怕有丧尸潜入进来,因此趁着还能活动,就出来看看。” 季鹤声想了想,先拿出六颗百草丸:“三颗内服,三颗用水化开清洗伤口,先看看效果。” 众人都有些发呆:就算你是很高级的神族进化者,能够驾云飞行,但也没听说过有医术进化的神族,而且都什么年代了还用药丸,刚开始尸毒泛滥的时候,倒是也有人试图用中药治疗,但很快就都放弃,效果实在是不敢恭维。 不过看他这样一个高手如此郑重地拿出药丸来倒也没人驳回,最后赵团长拍板:“反正已经这么着了,你就试试吧。” 沈市长赶紧让人去旁边医院找护士来,虽然中西医做的事情不一样,但终归是专业的医护人员。 房间里开始充满沁人心脾的香气,随着粉紫色药水的洗刷,黑水很快就从肿胀的肉里溢出来,流了小半盆。 小护士惊喜道:“伤口已经不那么黑肿了。” 季鹤声对这个结果却不满意,又把那壶六阳换骨琼浆拿出来,先倒了一小盅给李双菲内服,又用一小盅用水化开,清洗伤口。这回倒是药到毒去,伤口很快就变成正常的皮肉颜色,季鹤声又拿出一些灵玉膏给他敷在伤口上面:“毒已经解了,不用半天,伤口就会愈合,三天之内,你就又跟原来一样了。” 第110章 谢家表姐 看见季鹤声竟然如此轻易地就祛除了李双菲身上的t3病毒,办公大厅里立刻就沸腾了,沈市长激动地拉着季鹤声的手:“季同志,季……”都有些开始语无伦次了。 季鹤声说:“这个药我可以给你一些让科研人员去研究分析,也可以把药方贡献出来,只是就算这样你们也制作不出来,因为这里的药很难培育,当然如果国家愿意跟我合作的话,我也愿意把种子拿出来给你们试着大规模培育。”他从空间里拿出一把白阳果和两根乌风草,“这样两样东西就是制作这药的材料,你们看看能不能养得活?”又拿出一个小葫芦,把六阳换骨琼浆倒出来一些。 沈市长用双手捧过去,让人用布小心翼翼地包上然后封存,然后欢天喜地跑出去跟北京联系,汇报这里的新发现。 这时候赵团长又请季鹤声加入基地特别行动组,帮助抵御北方的丧尸,李双菲也表示,如果季鹤声愿意加入进来,他甘愿退位让贤,把组长的位置给季鹤声。 季鹤声轻轻摇头:“我最近一段时间都很忙,嗯,很忙很忙,至少得忙三四个月吧。之后呢,我想利用一批物资在这周围建立一个新的基地,这个以后再看,说不定还少不了跟诸位打交道的地方。至于北方的丧尸嘛……先等找到我姑姑他们再说吧。” 他的意思是等找到他的姑姑,把白骨阴符经传给他们,然后让他们加入特别行动组,毕竟他一不想参与政治,二不想在这里纠缠不休,他和艾乐溢当初商定的就是,要让道术在各地开枝散叶,越来越多的人用道术来武装自己,对抗丧尸,而不是就他和艾乐溢两个人四处做救火队员。 然而这番话在别人耳中听起来就成了如果找不到他的亲人,他就不愿意帮忙,市长秘书赶紧打电话去催民政局的人抓紧时间。 云鹤山基地规模不大,人口不多,只用了不到二十分钟,就有民政局的人带着季鹤声的大表姐谢明珠来了。 在季鹤声的印象当中,这位大表姐一直是温文尔雅,又很时尚的,总是喜欢穿白色的短裙,留着一头齐腰的长发,小时候有一个假期季鹤声在大姑家渡过,谢明珠还教他学了一个多月的论语。 然而现在的谢明珠却穿着一身劣质的男式迷彩服,胳膊上带着套袖,手上戴着橡胶手套,脚上穿着靴子,离着老远就能闻到一股刺鼻的猪粪味,她那一头又黑又密的长发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是乱糟糟的寸长短发,有些威瑟地跟在民政局的工作人员后面走进来。 季鹤声激动地站起来,未曾说话,眼泪先涌出来了,哽咽地叫了一声:“明珠姐。” 谢明珠一看到季鹤声,失声喊道:“鹤声!”说完就要过来拉季鹤声的手,忽然发现自己身上很脏,立即顿住。 季鹤声过来跟表姐紧紧地抱在一起:“明珠姐!明珠姐!” 谢明珠也很激动:“鹤声!你还活着,我们都以为……都以为……” 季鹤声放开谢明珠,擦了擦眼泪:“明珠姐,我这次来鹤城就是特地来找你们的,大姑还好吗?还有我三姑她们,听说也在这里。” “好,好,大家都好。”虽然嘴上说好,谢明珠脸上神情却是一黯。 季鹤声跟市长秘书说:“我先跟我姐回家看看,谢谢各位这会的款待。” 张秘书赶紧跟谢明珠说:“这位明珠小姐,您有什么苦难吗?如果有什么困难一定要说出来,市里一定全力帮你解决。” 谢明珠错愕地看着季鹤声,季鹤声说:“要是他们能办的你就说说吧。” 谢明珠犹豫了下:“你云飞哥早上被公安局的人抓走了……” 张秘书立刻亲自给公安局那边打电话,说了几句什么,回来跟季鹤声说:“岳云飞是吧?公安局那边说是跟人打架,也不是什么大事,我问过了,只是叫过去例行询问,做个笔录,很快就能回家了。” “那就谢谢张秘书了,我先和我姐回家去看看我姑,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吧。顾连宇你自由活动吧,明天走的时候我再找你。” 大家一起送出来,张秘书叫过沈市长的专用座驾:“让小张送你们过去吧,也省得再挤公交车了。” 到了车上,季鹤声问起谢明珠这边的事情,谢明珠并不跟季鹤声诉苦:“我们在这边还挺好的,你姐夫在小学当老师,我妈和三姨也都在学校食堂给小学生做中午饭。你明辰哥和你云飞哥跟人合伙弄了个车队,隔三差五出去弄些物资回来,也都还不错。鹤声,你呢,怎么样?当初我们都以为你在南方很难再回来了。唉,也没能力去找你。” “我……挺好的,明珠姐,你知道二姑她们现在在哪吗?” 谢明珠摇头:“他们住的距离鹏城那边比较近,但鹏城已经陷落了,没有官方的人类基地存在。” 姐弟俩又聊了不少,这时车子已经开到谢家所在地小区了,季鹤声拿出三个大蟠桃给司机以示感谢。 走过阴暗的楼梯,来到三楼,谢明珠开门,房间里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只是毛坯房刷了涂料,里间屋放着两张并在一起的薄板床,客厅里有一张布满划痕和涂鸦的旧书桌,一个**岁的小男孩正坐在桌前认真地写作业。 看到谢明珠,男孩放下了手中的笔,惊奇地瞪大了眼睛:“妈妈,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然后看见他身旁的季鹤声,呆了一下,然后就一下子扑过来,“小舅!小舅!” “萌萌!”季鹤声一把将男孩抱起来,“想小舅没?” “想了!”萌萌对着季鹤声的脸,吧嗒就是一口,“小舅,你怎么回来了?爷爷和奶奶都说你已经死在南方,再也回不来了。” “说什么呢!这孩子!”谢明珠伸手在儿子头上敲了一记。 “本来就是嘛!你们都说小舅回不来了!我就知道小舅一定会回来的,小舅还说要教我画漫画呢!”萌萌拉着季鹤声到书桌边,从桌子底下费力地拉出一箱书,从里面拿出三本画满的图画本,“小舅说当我画完整部蔡志忠的坛经,菩萨就会出现,满足我的愿望,我都画完了,小舅你看。” 季鹤声翻开图画本,里面被打好了整齐的格子,每页八个格子,正反两面都有,上面是孩子一笔一笔惊心画的漫画,季鹤声一页页翻过去,有慧能大师跟神秀大师做偈得衣钵,有弘忍大师夜传金刚经,还有最着名的幡动风动论道,一页页看过去,季鹤声有些鼻子发酸。 萌萌搂着季鹤声的脖子:“小舅,我都画完了,你说菩萨怎么还不来呢?” 季鹤声抱着萌萌说:“菩萨已经来了。你说,如果你见到了菩萨,你想求他满足你什么愿望呢?” 萌萌立刻脱口而出:“我想求菩萨帮我找到二舅和二姨奶,还有小小舅和老姨奶。” 季鹤声一愣,沉默了一会,揉了揉萌萌的头:“菩萨会帮咱们找到的。还有呢?” “还有什么?” “你只有这一个愿望吗?” “难道不是吗?我还可以再提其他的愿望吗?” “当然了!你再想一个。” 萌萌歪着头想了想“我想求菩萨治好三舅的病。” “你三舅有什么病?” “他当初被大魔王季鹏乐欺负,总是腿疼,还有手总是抖,有时候吃饭还掉筷子,爸爸说他再过几年,还能连路也走不了了。” “菩萨会满足你的。”季鹤声揉了揉萌萌的头,“还有呢?” “还可以吗?那我想……我想求菩萨帮三姨爷治好他哮喘的毛病。” 季鹤声拍了拍他的小脑袋瓜:“不要说别人,说说你自己啊,想为你自己求点什么?” “我自己嘛,我想拥有一盏宝莲灯。” “为什么啊?” “我要是有一盏宝莲灯,就可以跟大舅和三舅他们一起去打丧尸了,多弄回点吃的,那样妈妈就不用起早贪黑去沼气厂上班了,小舅我告诉你。”他转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了看在厨房忙碌的谢明珠一下,“我妈妈的手都变粗了,每次摸我都划脸,跟我爸的胡子一样,我还得装出一副很舒服的样子。” 季鹤声在他的脸蛋上狠狠地亲了一下:“好孩子,你会有一个宝莲灯的!现在小舅先给你点别的礼物。”他从空间里拿出一大堆吃的,有蟠桃,有蜜瓜,有陀罗蕉,甚至还有这个月刚成熟的朱果。除了水果,还有肉干,果脯,糕点,各种收集来的小食品摆满满满一床,几乎把小孩都给埋了进去。 小家伙顿时傻住了,之后忽然扯着嗓子喊:“妈妈!妈妈!小舅是神族!是神族!”紧紧抱住季鹤声的脖子挂在他身上,“小舅!你是神族!” 季鹤声拍了拍他的小屁股:“是神族怎么了?你怎么这么激动?” 萌萌说:“你是神族,我们就不用怕大魔王了!我们再也不用怕大魔王欺负了!小舅,你保护萌萌好不好?你打跑大魔王,保护妈妈爸爸好不好?还有三舅……” 谢明珠刚才看季鹤声给司机桃子的时候就已经猜测到季鹤声是空间系的神族了,因此也没有意外,只是看他拿出一床的吃的有些眼直:“你,你怎么拿这么多东西?现在吃的都贵,你就拿两个桃子给萌萌解解馋就行了,快收起来。” “这些都是给萌萌的,明珠姐,弟弟现在不缺吃的,也不能让你们缺吃的。”他站起身,小家伙仍然挂在他脖子上,他就用一个手抱着跟谢明珠来到他家阳台,一挥手,从空间里拿出几袋大米,万竹山产的大米面粉,还有竹笼的腊肉,鱼干,腌制的鸡蛋鸭蛋,鹿仙做的枣泥糕,虎仙做的驴肉肠,很快就把阳台堆满。 “哇!小舅你好厉害哦!妈妈,小舅给咱们吃的……妈,妈?你怎么哭了啊?” 谢明珠摇头:“没事,没事,我就是想,当初要是有这些吃的,穗穗也不会死了。” “穗穗死了?” 谢明珠流着眼泪点头:“当初我们被季鹏乐从龙城撵出来,你云飞哥一身都是伤,你明辰哥好容易找了一辆车,咱们跟着一个车队后边好容易来到这里,穗穗因他爸爸被打,又被季鹏乐的人给吓着了,一路上都发着高烧,到了这边,基地的人不让进,说是穗穗高烧,怕携带隐性病毒,你明辰哥打听,说是要把基地里的医生请出来,需要至少三十斤粮食,我们当初为了救你云飞哥出来,家里的东西都拿出去打点干净了。我妈和三姨跪在外边向基地的哀求,向进出的车队哀求,最终也没能凑齐那三十斤粮食,最后穗穗就……” 萌萌听着听着,眼泪就大颗大颗地涌出来了,小嘴扁扁着:“我想穗穗了……” 第111章 星河神君 晚上,两家人陆陆续续都回来了,大姑季长芬,姑父谢云松,大表哥谢明辰,表姐谢明珠,姐夫郭维贤,加上萌萌郭伶俐。三姑季长淑,姑父岳远山,三表哥岳云飞。三表嫂和女儿穗穗岳玲珑都已经不在了,一共九口人,加上季鹤声,十个人围坐在桌子周围。 季鹤声和谢明珠一起下厨,利用谢明辰他们带回来的液化气罐做了一桌丰盛的酒席,晚上不通电,季鹤声就拿了一大包蜡烛出来,大姑拿了四只点上,分别摆在周围四个角上。 季鹤声又把空间里二百年陈酿的火枣酒拿出来一坛,跟两个姑父和两个表哥喝,女同志和萌萌就喝果汁,那果汁是鹿王给他家小孩弄的,以竹灵芝为主料,配上三种果汁和蜂蜜制成,喝上一口,回味呼吸都是满口满腹的甜蜜清香,即好喝又滋补。 只隔了一年时间,昔日里潇洒不羁的大表哥就不见了,手上,身上都是疤痕,有磕伤,有划伤,还有烫伤,甚至连左边脸上都有一条三厘米长的伤疤。 岳云飞也没有过去意气风发的神采,虽然也对季鹤声的回来感到高兴,只是坐在那里话少,大家举杯的时候跟着喝一口,看来妻子女儿的离去对他的打击还是相当大的。 谢明辰问季鹤声:“你是神族,这次从龙城来鹤城,有什么打算没有?” 三姑父岳远山“砰”地把筷子往桌上一拍:“鹤声,你虽然也姓季,但是跟老季家那群狼可不一样,我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你可不能跟他们学。” 大姑季长芬也说:“对,既然来了鹤城,就在这里安顿下来,别回龙城那边了,进化者不愁找工作,你也老大不小了,我食堂里有不少合适的小姑娘,哪天给你介绍几个……” 季鹤声苦笑:“我最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忙,明天一早就走,等忙过这三四个月就好了。小禾苗我已经找到了,等以后找到二姑他们,咱们也算是团圆了……” “你找到小禾苗了?他在哪呢?” “他……在龙城那边呢,现在过得很好,过得很好,等我那边忙完了就带他过来见大家。”季鹤声拿出半部太阴鬼箓,还有十把墨竹剑,“我呢,不是神族,我使用的是道术,对,就是修炼,跟神仙……不一样,不过差不多吧,反正呢,你们就按照这个道书修炼,将来也能和我一样。这个葫芦里装的是百草丸,专门解毒的,对尸毒有一定的作用,外敷内服都好。这个是洗髓丹,吃完之后得遭点罪,能易经洗髓,改善体质。这个是筑基丹,培元筑基的,你们看看吧,能找到气感就能练。” 谢明辰拿过去,随手翻了几页,每页上都有看不懂的鬼画符,郭维贤接了,倒是能看懂一些:“这都是道家修行的术语,开头这是总讲大道阴阳什么的……”他借着蜡烛细看,“这不,这个是阴神出游**,练成之后能够遁出元神,遨游太虚,达于无穷……”他读了几句,倒是看得入迷,连吃饭也不顾了。 当天晚上,季鹤声住在三姑家,岳云飞给他打他的地铺,半夜的时候季鹤声又进了空间,跟陆修禾说了这些事,陆修禾听得眼泪汪汪的:“哥,我想去看看三姨。” “你还是先把道术练好吧,等修成散仙再出去看他们,岂不是更好?你放心吧,我今天故意大张旗鼓地过来,又拿出了六阳换骨琼浆,他们绝不会再难为他们了,我明天走的时候再多留点粮食,再说他们已经开始修炼太阴鬼箓了,境况很快就会好转。” 季鹤声又问这里的情况,艾乐溢告诉他:“万竹山的粮食年复一年,已经堆积如山了,要不是都用法术封存,否则早就都坏掉了。” “那我们现在就搬出去……” “这么多的粮食,弄出去肯定会引起流血性的骚乱和冲突的,还是再等等吧,左右不过三四个月的功夫。” “粮食的事情就这么着吧,对了,咱们还得多囤积药材,尤其是六阳换骨琼浆的原料,我有一种预感,用不了多久,国家就会找上门跟我们合作的。” “这个我早想到了,这两天我去把西面和北面的几个山头上的妖怪都给灭了,用来种植药材,人参都当萝卜种……” 两人正说话,忽然看到一道闪亮的剑光从西北方向投往东南,速度极快,风驰而过,经过万竹山上空的时候,忽然停住,剑光一展,现出一个年轻道士,只见他头戴明月白玉冠,身穿璀璨星辰袍,上面有诸天星象,随着他的动作闪烁转动,腰上系着金玉坎离腰带,脚上穿着大日烈焰靴,踏在两道星光电闪的剑光上面,好不拉风! 这人看着下边整齐的稻田菜地,以及忙碌的小妖们,冷酷的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剑光陡然低垂,贴近龙竹堂,向艾乐溢说:“太虚,好久不见啊。” 季鹤声看这酷哥年纪应该有二十出头,脸蛋身材都极为有型,线条如同刀削斧剁出来的一样,声音也很清朗圆润,颇有磁性,只是说话的口气十分欠揍,便问艾乐溢:“这又是哪条路上的大仙啊?”他这几天见到的高手实在是太多了。 艾乐溢攥紧了季鹤声的手,仰头大声说:“星河,确实是很久都没见了,你这是要去哪啊?” 星河轻笑一声:“我刚刚灭了昆仑派,正要去灭了武当,你有没有兴趣一起啊说起来,我们还真是很久都没有合作过了,对于当年的情景,我很是怀念呐!” “武当怎么也说是名门正派,我不好意思提剑上门去杀人的,还是你自己去吧,我这人不爱动。” 星河嗤笑一声,“你还是那么迂腐,当初玩游戏的时候就把npc当人,弄来弄去,你跟他们处处感情来了没有啊?我这次去武当,就要把武当七女都抓回去当后宫,哈哈。哦,对了,我记得你是喜欢男人的,对女人不感兴趣。”他看了看季鹤声和陆修禾,“这两个孩子是谁啊?你那个朱百灵呢?怎么没带在身边,又换了这两个?”他看季鹤声穿着t恤衫牛仔裤,又始终牵着艾乐溢的手便心中起疑,毕竟艾乐溢身边虽然经常有很多帅哥,但却从来没有这么亲密过,他狐疑道,“他是咱们那儿的人!” “你猜对了!”季鹤声看这个星河不爽,更何况他还跟艾乐溢又过节,“小爷我……” 他话没说完就被艾乐溢打断:“星河,你要去灭武当也好,要去灭青城也好,快走不送。别在这挡着哥们晒太阳。” 星河更加起疑:“你不让他告诉我的名字,是怕我哪天来了兴致宰了他么?你竟然带着这小子进来,又如此在意他,莫非他就是你的姘头?那我可真的得看看他到底有什么特殊之处!”他最后两个字还没说完,便伸手一指,脚下两口仙剑陡然合璧到一处,他这两口仙剑都是十阶,名叫天都明河,是青城派的镇山神剑,威力仅次于紫郢青索,此时合璧斩落,威力之大,直似乎要将整座万竹山劈成两半! “混蛋!”艾乐溢怒骂一声,一边发动万竹山的剑阵,一边拉着季鹤声贴着地面飞走,万竹山的护山神阵被触动,数以十万计的青色剑光腾空飞起,仙光云界炮太乙神雷塔三阳火龙炮等也都同时瞄准星河开火。 这星河左手拿着一根玉尺,轻轻一抖,飞出一蓬紫气,九朵金花,将全身护住,挡住攻击,同时两口仙剑合璧之威将护山大阵斩开一条豁口,他身形极快,瞬息之间双脚落地,伸手将还在原地的陆修禾抓住。 陆修禾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他从来没想到会有人这么打架,一愣神的功夫,已经被星河抓住肩膀,立时全身酸麻,挣扎不开。 季鹤声看见陆修禾被抓住,顿时急了,挣开艾乐溢的手,放出铸雪剑向星河射去,同时把玄阴神幕撑开,想用这件法宝把星河困住。 星河回手一指,天都明河双剑斜飞过来,迎着铸雪咔嚓一声,砍成两半,之后再度合璧,劈天一剑,玄阴神幕也从中央裂开,他使出先天一气大擒拿手,凭空化出一只银光大手,凭空一捞,季鹤声宝剑断折,玄阴神幕又裂成两半,手忙脚乱正要用玄阴聚兽幡,被这大手凭空抓去。 这其中说起来话长,实际上也不过是三五秒之间的事,艾乐溢手上没有能够抗衡对方的法宝,火瞳珠刚刚飞起,早被星河反手一剑劈成满地碎珠,又怕伤了陆修禾和季鹤声,不敢使用禁法,只一迟延,星河便扔下陆修禾,抓着季鹤声破空飞去,转眼之间已到天边,只剩下一连串的哈哈长笑。 看着天边越来越小的黑点,艾乐溢反倒沉住气来,陆修禾满脸沮丧:“我哥为了救我,被那个坏人抓走了!阿溢哥,你一定要救救他!” 艾乐溢点头:“我当然会去救,只是咱们现在手上没有能够抗衡他的飞剑和法宝,也怪我,这几天总忙,不是我有事就是小鹤有事,还都想着要一同打开幻波池的禁制,才耽误了下来。我现在就回幻波池去,拿了昊天宝鉴和紫青双剑,一定把小鹤救回来!” 第112章 血洗武当 季鹤声被金光大手箍住,擒到星河面前,被他袖中飞出来的一道绳子团团捆住,然后夹在腋下,一遁千里,等再次停下来时,已经到了武当山上。 他把季鹤声放在武当山山门前面的凉亭里,扶着他坐在石凳上,季鹤声两臂并在身体两侧,连同双脚都被并在一处捆得严实,而且越挣扎越紧。 星河捏着季鹤声的下巴把他的脸抬起来打量一番:“确实不错!确实不错啊!我要是喜欢男人肯定也找你。只可惜啊……”他伸手在季鹤声胸前捏了捏,“没有胸。”又到两腿中间拂了一下,“又是个带把的!可惜了这副脸蛋了,看上去倒是挺有味道。等哪天我玩够了女人,再临幸你,看看是个什么滋味。” 季鹤声把头转向一边,不理会他,星河又捏着下巴把他扳过来:“不理我可不行,你要是乖乖的,我心情好还能让你少吃点苦头,你如果给我耍少爷脾气,弄得我烦起来,一剑把你阉割了,放在我的后宫里当太监,专门伺候我的女人!哈哈,哈哈哈!”他霍然转身,扬手放出太乙神雷,金色霹雳疯狂地劈向山门,激得武当山的防御阵法连绵震荡,漾起道道彩虹,“半边老尼!灵灵子!赶紧给我滚出来,本座今天要血洗武当山!” 这星河也用当初艾乐溢和季鹤声灭六教一样方法,先把武当派的人激出来,然后再依次杀掉。 星河虽然也是散仙修为,但斗剑经验十分丰富,剑法凌厉得一塌糊涂,两口十阶飞剑在他手里就仿佛是一对翻江闹海的神龙,所向之处,势不可挡! 武当山的徒众出来一批死一批,从五十级的道童开始,一直到一百二十级的护法,甭管拿什么法宝,用什么飞剑,基本上都被他一剑一个从头到尾地秒杀。 “星河!”武当四位长老出来,他们等级都高达一百六,打头一位竟然是个和尚,“你峨眉与我武当向来井水不犯河水,甚至还有些人情往来……” “闭嘴吧,有根秃驴!本座今天来,就是要杀了你们的徒众,烧了你们的道观,抢了你们的女人,你们能耐我和?手底下见真章吧!”扬手放出两口仙剑,武当长老也都把飞剑放出来,以四打一,把他围在当中。 然而,就算是这四个武当长老联手,仍然不是星河的对手,倒不是他的道行有多高,法力有多强,事实上他并没有使用什么法术,一直以来都是双剑斩首,然而他的剑法实在是太厉害,这跟凡间比武还不一样,那个只在地面上,只在平面上战斗,而他们御剑升空,在天上,一会盘旋着上升,一会如彗星飞坠,剑气往来,或挑或屁,变化万千,让人眼花缭乱。 季鹤声确实看得眼花缭乱,他没有想到,这个飞剑竟然还能这样使,在这之前在他的印象当中还是用仙剑百里之外斩人首级的那种感觉,如今心中惊骇之余又赞叹不已,这个星河人品如何先放在一边,这个剑法使得果真厉害,这才是仙剑啊,剑在人家手中是活的!可不想自己,连砍一个活动的目标都费劲。他观战之余暗自比量,就算是自己和艾乐溢拿上不输于对方的仙剑,以二打一,也未必是人家的对手! 他这里仔细观察星河的剑法,还没能看得透彻,便听星河一声大喝,之前那位有根禅师的脑袋就被天都剑砍了下来,其他三个发狠,拿出法宝来要给师兄报仇,又是飞刀又是飞剑,满天都是被太阳折射出来的锋刃光景,季鹤声都没看清楚,又有一个长老被星河腰斩。 剩下两个长老吓得一起往山门里面逃跑,星河控制天都明河双剑拧成麻花状,逮着一个绞成碎片,紧跟着甩手射出九九八十一道黑色针影,最后那个护身法宝尽碎,又被乱针穿身,死于非命! 季鹤声激灵灵打了个寒战,他承认星河在他心中留下阴影了,知道这时候他才知道,为什么艾乐溢有那么多厉害的法宝,面对星河的攻击仍然诸多忍让,跟这个星河作对实在是一件十分凶险的事。 四大长老死了,山上又下来七个少女,年纪在十五岁到二十岁之间,一个比一个漂亮,穿红挂绿,莺莺燕燕,御剑飞来:“星河!你杀我门人,辱我武当,今天将你碎尸万段!” 星河看见他们,高兴地跟打了鸡血一样:“好啊好啊,等的就是你们!” 双方正要动手,天边又飞来一道剑光,直到近前,现出一个青年:“星河!掌门敕令,你滥杀同道,残害无辜,快快放下屠刀,随我回山请罪,否则的话……” “否则我就宰了你!”星河这话说出来的时候,两口飞剑已经刺破了那人的护身法宝又斩断了那人的飞剑最终贯穿了他的身体,“诸葛警我!你也不用死不瞑目,等我杀了腾出手来,再回去把你师父也干掉!他那口十阶的无形仙剑我可是眼热好久了,求了多少次他都不肯传我练剑之法,这会直接干掉他爆出来多好!”说完剑光一收,那个叫诸葛警我的倒霉蛋的尸体就从半空中掉下来,摔在尘埃。 武当七女纷纷喝骂:“星河!你是禽兽!连自己同门师兄都不放过……” 星河大笑一声:“其实我最不想放过的就是你们!” 他运剑上前,还未接战,山上又飞下来两道剑光,一个道人一个尼姑,道士敌住天都明河,一边向武当七女说:“你们退后,看我斩了这穷凶极恶的小子为你们师兄报仇!” 道士叫灵灵子,二百级出头,尼姑叫半边老尼,二百五十多级,两人分掌武当男女弟子,刚才那四个武当长老就是灵灵子的徒弟,他抖开九柄太乙分光剑,每口宝剑又各有九道剑芒,向星河包围飞斩。 星河长笑声中,天都明河化作闪电雷云迎了上去:“灵灵子!你不是我的对手,还是换那半边老尼来吧!” 灵灵子破口大骂,运剑狂攻,他九口剑合璧之后,威力已然盖过对方,但星河的剑法实在太厉害,往往能够找到太乙分光剑之间的空隙飞挑过去,灵灵子跟他斗了半日,气势已颓,星河却是越战越勇,剑光越发凌厉耀眼。 那半边老尼放出七口青牛剑来接应灵灵子:“你且退在一旁,我来会会他!”这半边老尼的功夫,确实比灵灵子高出一口,双方都不用法宝,单比剑术,她那七口青牛剑飞舞攒刺之际,便没有缝隙,而且剑光极长,七口合在一起,将星河的剑势稳稳压住。 星河斗不过半边老尼,表面上被逼得连连败退,实际上却是距离武当七女越来越近,他背对着武当七女,七女之中排在第四的石玉珠暗暗把五丁神斧拿在手里,抖手化成一道金色半月,旋转着往星河身上劈去。 星河本来就想在她们七个身上做文章,来个声东击西,这下更是正中下怀,大喊一声:“武当派就会以多欺少,背后伤人!”他骤然舍了半边老尼,冲向武当七女,两口十阶仙剑合璧的威力实在太过惊人,灵灵子急忙放出太乙分光剑过去抵挡,哪知道星河的本来目的就是他,扬手之间,八十一枚玄女针电射飞出,他的飞剑只来得及拦住大部分,护身法宝又抵挡不住九阶飞针的连续撞击,噗噗噗,连续三根钉在脸上,又从脑后穿出,登时死于非命! 灵灵子被偷袭身死,武当七女齐声惊呼,星河狞笑一声,再次冲了过去,双剑齐发,七女飞剑连连折断,星河用十一阶的至宝九天元阳尺护身,九朵金花托着半边老尼的青牛剑,一面用剑光圈住七女,她们顾忌着彼此不敢放禁法,被他浑水摸鱼,用混元终气套将七女同时装了进去,半边老尼气得发疯,长啸一声,放出真武太极轮。 星河骤然转身,手上已经托了一个小鼎,对准半边老尼一晃,鼎口猛烈喷出大量的金星光线,向下一卷,非但太极轮打将进去毫无声息,青牛剑随后飞入,也是无影无终,半边老尼急忙向要逃走,已经是迟了半部,被光线卷住,连遁出元神也没能做到,全部卷入小鼎之中。 星河杀了半边老尼,举着宝鼎收取灵灵子死后,掉头飞向山中的太乙分光剑,他把混元终气套挂在腰间,然后御剑飞入武当山里面寻宝去了。 季鹤声坐在亭子里沉思,刚才星河用的那个鼎毫无疑问就是艾乐溢口中的那件十二阶法宝九疑鼎了,艾乐溢曾经说过他,他手中只有太虚宝鉴能够对付这鼎。 此时的季鹤声对于星河还是挺欣赏的,他的剑术确实已经进入了出神入化的地步,自己那点御剑手段,在他面前就像一个蹒跚学步的婴儿!就算是艾乐溢也是远远不如。 “我什么时候能练成那样的剑术就好了。”季鹤声开始回忆自己所学道书上的剑诀,比如九天都箓剑诀,还有玄阴剑诀,上面确实有一些招式,只是自己都没有仔细看,觉得仙人御剑,用手一指,宝剑飞出去斩了对方首级这就够了,然而今天星河这一番作为让他警醒,觉得自己有必要也练好一身剑术,比较自己身上的道书,若论威力当属灭魔宝箓上记载的五大明王剑诀 第113章 混战峨眉 就在星河进入武当山大肆洗劫的时候,季鹤声手上的天心环开始产生热度,艾乐溢的神念在他脑海之中波动:“宝贝儿,你怎么样了?他有没有欺负你?” “当然没有!”季鹤声坐在亭子里,愉快地晃荡着小腿,“他那个什么捆仙绳根本困不住我,我要是想走随时都能走。阿溢啊,星河的剑法真的很厉害啊。” “那当然了,若是单论剑术,当初蜀山里的玩家根本没有人能够超过他,就算是npc能压住他的也不多。怎么样?半边老尼也输给他了?” “那个半边脸的老尼姑虽然剑术没输给他,甚至还稳稳压他一头,但被他拿出来九疑鼎连人带剑都给收去了。” “九疑鼎的威力,自然是厉害的了。不过为夫手里有昊天镜,也不用怕他,待会我把七宝金幢也给你带过去。” “好的,我等你来救我哦,待会扮猪吃虎给他来个狠的,哎哟,有人来了。” “是什么人?”艾乐溢在那边急忙问。 “是个尼姑……” 一道遁光从林子里飞出来,落在亭子前面,现出一个中年尼姑,跟季鹤声说:“道友被那星河带来,也是他的仇敌吗?” 季鹤声点点头:“跟他有点过节,我叫季鹤声,你是谁啊?” 尼姑眉头微蹙:“贫尼心明,也是武当派的长老。现如今武当派遭此罹难,那星河已经堕入魔道,凶性大发,先后灭了五台华山昆仑和武当,刚才他连峨眉的诸葛警我都杀了……” “你能斗得过他吗?”这才是季鹤声关注的问题。 “若单比剑术法术贫尼自然是不怕他的,只是他那九疑鼎乃是轩辕黄帝所留下来的至宝,我也没办法对付,如今之际只能去峨眉山……” 心明神尼话没说完,武当山上就传来一声长啸,星河双剑合璧,从山上直飞下来:“心明老尼姑!我到你闭关的山洞找你,你却偷偷摸摸跑到这里来了,不杀了你,今日血洗武当不算圆满……莫要走!” 心明神尼伸手抓住季鹤声,御剑远遁,直射西南,季鹤声打定主意要趁星河不注意他,寻找机会来个狠的,因此也不挣脱,就那么让心明神尼抓着。 星河从后面紧紧追赶,两道剑光几乎是首尾相接往西北天上疾飞,他一边大骂武当派如何没落无能,一边把八十一根玄女针放出来打过来。 心明神尼展开袍袖,施展神通,直接将那些玄女针凭空收走。 星河失了法宝,气得破口大骂,又将从华山得来的幽灵碧焰梭拿出三支,发射出来。 心明神尼反手射出三颗太乙雷珠,跟飞梭对在一起,炸成漫天火星,同时消亡。 星河刚刚灭了四个门派,路上又杀了不少散修和妖仙,手上各种法宝一大堆,接连不断地打出来,都被心明神尼随手破去,始终奈何不了她。 双方飞行俱都极为迅速,过了不多时候便已经来到峨眉山下,心明神尼大声说:“快去通报妙一真人,就说心明来……”话没说完,后面星河已经追了上来,她反手放出真武七星剑跟天都明河斗在一起。 星河大声吼道:“这尼姑妄图攻击我们峨眉派,众位师弟还不快跟我将她拿下!” 峨眉派是蜀山第一大派,山门前的弟子就都有一百级,听他分说之后,立刻放出飞剑来围攻心明神尼。 心明神尼急忙分辨:“他已经堕入了魔道,是峨眉派的叛徒,你们大师兄诸葛警我就是被他所杀,快去通报妙一真人!快去!” 星河狞笑一声:“老尼姑信口雌黄,敢来我们峨眉捣乱,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心明神尼看他举起九疑鼎,立刻拔身飞起,直接就往峨眉山上飞去,一边飞一边大声喊道:“妙一真人!玄真道友!你们何在?” 迎面从山顶上给飞来七个男孩,高高矮矮,相貌各有不同,为首的一个年纪稍大,约有十五六岁,长得英俊无比,最奇特的是眼睛里还是重瞳,他带着其他六个男孩一起放出飞剑,让过心明,拦住星河。 星河大声说:“阮征,你要造反么?” 阮征厉声说:“星河堕入魔道,残害玄门同道,怙恶不逡,师尊已将他逐出师门!大家快随我将他一起拿住!” 星河厉啸一声:“想要拿我?那得看你们有没有那个本事!”说这句话的功夫,他就已经驾驭双剑,连斩了五名峨眉派弟子。 峨眉弟子之中,最出色的就是峨眉七矮和三英二云,以阮征为首的七个男孩便是峨眉七矮。七人身上的法宝就没有低于七阶的,阮征的天璇神砂是十一阶的,金蝉的鸳鸯霹雳剑是九阶的,石生的太白分光剑离垢钟都是九阶,易鼎易震的太皓钩断金块,火龙钗也都是九阶,其余八阶七阶法宝更是无数,一起过来围攻星河,星河凛然不惧,驾驭双剑上前迎战。 心明神尼把季鹤声放在道边的树旁,用真武剑将他身上捆仙绳割断。 季鹤声取出一套六阶的墨竹剑,因有仙法能使万剑合一,外按九天都箓,虽然多达七百五十六口,但拿在手中也是一柄,只是颜色更深,上面缠绕着墨绿色的黑烟:“神尼,你怎么不去帮忙啊?” 心明神尼担忧地说:“峨眉派清理门户,我一个外人贸然插手不好。” “只是他们七个能打过星河吗?” 心明神尼摇头:“如果星河不用九疑鼎,双方势均力敌,但是……” 就在她但是的功夫,星河已经拿出九疑鼎,举过头顶,射出无量金星射线,先把头顶上阮征放下来的天璇神砂收走,之后又收了金蝉的鸳鸯霹雳剑,他剑法超群,天都明河一化雷光一衍星河,上来就把阮征砍成两截,剩下六个小正太齐声惊呼,便在这时,金蝉也被他一剑枭首,剩下五人抱头鼠窜。 那石生拿出两界牌,一道彩光闪过,便消失无踪,易鼎易震兄弟俩拿出九天十地辟魔神梭,也破空飞走。只剩下甄艮和甄兑两个,本来想用最擅长的地行术逃走,却被星河双剑斩杀,半截尸身跌在地上。 这都不过是眨眼之间的事情,心明神尼想要救援都没来得及,星河杀了七矮,又凶性大发来杀心明神尼,天上忽然传来怒喝,三英二云又到了。 三英二云,包括李英琼周轻云余英男,原本这三人分别拿着紫郢青索和南明离火,三口蜀山世界里最顶尖的绝世仙剑,然而现在这些剑都在幻波池里,因此他们的战斗力也就打了个折扣。 除了三英二云之外,还有罗浮七仙,都是一百六到二百二之间的峨眉长老。紧接着峨眉派其他的弟子也全都出现,从天而降,把这里围城里三层外三层。 看着这些新出来的人,季鹤声只有一个想法:帅哥美女真多! 作为二代弟子中的大姐头,齐灵云还想要站出来训斥星河几句,星河却直接打断他的说教:“你们别跟我废话,有什么意见打过了再说!”说完神剑合一,骤然杀入人群,齐灵云赶忙放出自己的飞剑,同为三英二云之一的严人英也放出银河剑,两人合力才架住天都明河,然而星河一击即退,又杀入另一伙人群之中,斩了一个叫做裘芷仙的,然后狂发禁法。 峨眉派诸人以多围少,反而被他杀了个手忙脚乱,心明神尼也要上前助战,她把之前收的玄女针递给季鹤声:“这法宝还是不错的,你先在一边祭炼一番,以免再被他收回去。”说完便放出真武剑去。 季鹤声感激地看了心明神尼一眼,收起玄女针,心中热血上涌,一面是想帮助这老尼姑一臂之力,另一方面也是想痛打落水狗,好好教训星河一顿,因此大喊一声:“星河贱人!你的报应来了!” 他取出玄阴聚兽幡,随手一晃,立时黑云滚滚,飞沙走石,满天都是浓重的黑气,其中有不少元神纷纷现身,其中不乏天淫教主洞玄仙婆绿袍老祖这样的绝世猛人,一个个都身高三丈,呜呜怪笑着向星河抓去。 他是好心助战,哪知道这宝贝一使出来,立刻就引起峨眉派的全面恐慌和敌视:“这小子是玄阴教的!妖尸谷辰的传人!”五个峨眉长老立刻就包围过来。 季鹤声赶紧解释:“我是你们这头的!我没有恶意的,我要杀星河!我是他捉来的!” 然而人家峨眉派可不听他解释:“星河便是堕落魔道,也还是我们峨眉派的人,他捉拿你倒也不算错!”一个身上挂着石头的道姑说。 “你这妖孽竟然混入我峨眉山,真是不想活了!”一个背着大红葫芦的道士如是说。 “星河即便判教出门,也该我们峨眉派自己清理门户,何须你这旁门左道的妖人谄媚帮忙!”一个尼姑打扮得女人说。 季鹤声肺都要气炸了:“那我不管了!你们自己搞定他吧!我走还不行吗?” 然而人家峨眉派向来信封正邪不能两立,像他这种旁门妖孽那是必要剿灭的,以免他危害苍生,因此听说他要走,五位长老越发卖力地围攻。 第114章 三大神君 季鹤声好心帮忙,结果被峨眉派五大长老围在中间狂殴,左右冲突不出,气得火冒三丈,撑开玄阴神幕护身,摇动玄阴聚兽幡,发出滚滚墨云,道道黑烟。 一开始他还不想搀和这趟浑水,想要冲出包围圈,杀下山去,只是那五大长老之中有一位二百多级的餐霞大师,实力太强,一出手就是漫天的乾坤一气太乙神雷网。 便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长啸,艾乐溢终于赶来相助,然而他要是不来还好点,一来就更炸了锅了,因他所用紫青双剑本来就是峨眉派的镇山至宝。 艾乐溢跟季鹤声还没有汇合,就被六七个峨眉长老围住,星河哈哈大笑:“艾乐溢!你敢拿着紫青双剑来峨眉山,我真佩服你的勇气!你的仇恨吸引可比我多啊。” 艾乐溢不理会他的话,将紫青双剑合璧,化作一道惊天长虹,将一个峨眉长老连人带剑斩成两截,冲出包围圈来跟季鹤声汇合,季鹤声要狂催玄阴聚兽幡,上面几大元神同时发动禁法,天淫教主和妖尸谷辰发动先天一气玄阴神雷网,绿袍老祖发动九天十地百毒神雷网,洞玄仙婆发动洞玄神光天蛊神雷网,白骨神君……峨眉山的山道上瞬间全被各式各样的雷珠布满,周围的花草树木,石桥凉亭全被炸成粉碎,围攻季鹤声的五名长老,除了那位餐霞大师之外全被炸成粉身碎骨! 季鹤声摇动玄阴聚兽幡,收了空中乱飞的元神,一边加紧向艾乐溢飞去,两人在空中汇合,立刻抱在一起:“宝贝儿!你有没有受伤?” “当然没有!”季鹤声对着艾乐溢亲了一口,“你呢?刚才有没有伤到?” 外面十几个峨眉长老将两人团团包围,季鹤声将玄阴聚兽幡放开,化成九九八十一面,布成玄阴炼魄大阵,化作好大一团黑云,峨眉长老围攻好几次,反而被黑云里的元神打得灰头土脸。 艾乐溢问季鹤声:“宝贝儿,星河有没有欺负你?” “有,他捏我脸了,就这样捏的。” “星河!你敢吃我家宝贝儿的豆腐,老子跟你拼了!”艾乐溢发出一声响彻云霄的长啸,紫青双剑合璧一处,从黑云里面飞斩出来。 星河正被一群峨眉弟子狂轰滥炸,若不是他手中的九天元阳尺防御能力惊人早就被打成渣了,此时又被紫青双剑全力一击,顿时也有些胆寒,勉强用双剑架了下,身子借势向山上急射出去:“太虚!我就捏了他下巴几下!再说了,我不都是想把你引过来吗,这峨眉山地大物博,遍地都是宝贝,我一个人吞不下,正好咱们仨把它分了!我先去也!”最后一个也字说完,他已经飞上了峨眉金顶。 “大梦也来了!”艾乐溢惊讶地说。 “什么?你怎么知道?” “他说要三个人一起瓜分峨眉……算了,不说这个了,来,我这次和灵儿去幻波池,把中洞和北洞都开辟出来了,这个是七宝金幢,你先拿好,待会看他再拿鼎出来,就用这个护身,他就奈何不了你了。” 季鹤声托过金幢,见那里面共有七层,每一层里都有一件法宝,头一层是两个连环宝圈,第二层是一个朱轮,三层是个钵盂,四层是个金钟,五层是一柄慧剑,六层是一个梵铃,七层是一个宝镜,四周璎珞垂挂,珠宝宝器,精芒汇聚,上冲霄汉,下透地府,连周围的玄阴神煞都隐隐有被它消溶的趋势。季鹤声把当日智公禅师给他的那颗佛陀舍利拿出来按在顶上,立刻连那些幡上元神都开始萎靡起来,季鹤声赶紧把他收起来。 然后艾乐溢又拿出一柄火光流转的宝剑:“这个便是南明离火剑,佛门第一神剑,跟紫郢青索鼎足而三,你是用这个?还是跟我分用紫青双剑?” “当然咱俩用紫青双剑了!”季鹤声把南明离火剑也收了。 艾乐溢把两口仙剑都捧到面前:“紫郢剑比较驯服稳重,青索剑桀骜凌厉,你用哪个?” “我喜欢青色!”季鹤声抓过青索剑,轻轻一挥,便飞出一道青色剑虹,果然凌厉无比。 这时山下又传来一声长啸,艾乐溢说:“大梦来了!咱们是在这里浑水摸鱼一把,还是现在就离开?” “我听你的。”季鹤声担心地透过滚滚黑煞向山下方向望了一眼,只见道绿色光芒迅速由远而近,“大梦跟咱们也有过节,他会不会和太虚联手……” “不会。他们两个之间的仇怨远远比和我之间的更深一百倍!” 说话之间,绿光已经飞到近前,左右一分,现出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正是当初在回来路上遇到的那个徐梦,然而与当时的那个狼狈孩子判若两人,此时的大梦头上戴着如意紫金冠,身穿霜雪月光衣,腰里系着金银缠丝带,脚上是冰晶踏浪靴,仿佛天上的金童下凡一样,他脚下踩着一面绿云缠裹的席子,仿佛传说中的飞毯一样,上有绿光将他裹住。 这孩子一靠近,就往胸口一拍,飞出三枭神魔,白骨嶙峋,绿毛红睛,扑向三个峨眉弟子,速度奇快,几乎是一道血光就到了三人身上,张开口咬住脖颈吸血啖精。 两个峨眉长老怒喝一声:“大梦魔头!你又出世了!”双双放出飞剑向大梦斩去。 大梦背后飞出两口晶玉长虹似的飞钩,将二人飞剑接住,他大声说:“太虚哥哥,你也是被星河那龟儿子激来的是不?他知道我们两个一露面,峨眉派的这群假道学肯定把主要力量都用来对付我们,他好浑水摸鱼,咱们决不能让他们如愿了,不如咱俩联手干他一把,给他来个鸡飞蛋打!” 艾乐溢说:“好!他肯定已经往峨眉后山去了,我走火灾玄关,你走十三限,最后一起在太元五府里面会和!” “然后再杀进凝碧崖,拆了他的王八窝!”大梦脚下绿云仙席骤然加速向右飞去,艾乐溢和季鹤声则飞向左边。 紫郢和青索两口蜀山最强仙剑,合璧之后的威力是举世无匹的,一百三十多级的峨眉长老直接连人带剑加上他的防御法宝,被长长的剑虹穿刺切割成了两半,艾乐溢和季鹤声身剑合一,两人双剑化成一道剑虹穿破包围圈,往右元火宅飞去。 火宅门口有守关长老,后面一群峨眉派的长老弟子紧追不舍,他俩双剑合璧,当着披靡,直接挑翻了十几个守关弟子,杀进右元火宅,这里是一条长达百里的盘旋隧道,到处都是一朵朵喷火的岩石莲华,还有化成人形的火魄元精,能够勾引人的内在三火,即心火肝火肺火,内外夹攻将人焚化。 艾乐溢各用一只手御剑,紫郢青索双剑合璧,快速前进,另外两只手握在一起,天心环烁烁放光,射出道道光润将两人护主,那些火焰根本伤不了他们分毫。 二人仗着法宝强横,势如破竹一般飞完百里隧道,进入太元五府,这里是峨眉山的内部了,三仙二老早在这里布置了蜀山里最强的阵法——两仪**微尘阵。 然而峨眉山的地图对于像艾乐溢这样的高手早就都了然于胸的,他一出了隧道,立刻拉着季鹤声向右飞,沿着**微尘阵的边缘进入后面的飞雷洞。 艾乐溢袖中飞出三个光圈,射出无量金星电光彩丝,充满全洞,晃得一晃,仿佛空间都跟着扭曲,天地都跟着动摇,满眼都是茶杯大的光圈。 飞雷洞内有仙家阵法,外人一旦闯入,立刻放出数不清的雷珠,然而此时被艾乐溢法宝一冲,只听一阵地动山摇般的巨暴,雷阵便失了功效。 艾乐溢拉着季鹤声进入飞雷洞,二人御剑连斩洞内的峨眉弟子,最终来到积雷台上落脚:“宝贝儿,这里算是比较安全的地方,咱俩就在这里等大梦。” “你又没跟他约定好,他能找来吗?” “放心吧,对于峨眉派内部的事情,他知道的不比我少,肯定会到这里跟我们会和,然后再一起破微尘阵的,说不定星河也能过来!” 这时许多峨眉长老峨眉弟子都聚拢过来猛烈围攻,艾乐溢又用刚才的法宝挡住劈头盖脸打来的各种神雷。 季鹤声看的神奇:“你这是什么宝贝啊?竟然连这样密集的雷珠也能挡住?” “这个叫做三才清宁圈,也是十一阶的,你要是喜欢就给你用。” “还是算了吧,你的宝贝都给我了,你还用什么。” “我最大的宝贝,就是你!”艾乐溢还有闲暇过来在他脸蛋上盖章。 季鹤声有些脸红:“算了吧,我有牟尼珠呢!”他举起手腕,当初白眉禅师送的牟尼珠缓缓飞起,这宝贝也是十一阶,盈盈金光,将两人护主,这下就更加稳固了。 他俩先利于不败之地,只把紫青双剑放出去砍人,艾乐溢又放出十阶的日月五星轮,季鹤声舞动玄阴聚兽幡,斗了两三个小时,又杀了十几名峨眉长老,峨眉弟子死伤无数。 打着打着,太元五府那边传来一声长啸,那是徐梦发出的,艾乐溢也以啸声呼应,大梦神君顺着隧道疾飞过来,他驾驭两口十阶断玉钩,手拿一柄十一阶的太乙清宁扇,扇出滚滚青红二色罡气,赶来这边会和。艾乐溢和季鹤声也同时向那边发力猛攻,前后夹击,杀得峨眉派的人死伤大半,纷纷溃散。 第115章 核武初用 徐梦落在积雷台上跟艾乐溢问好:“太虚哥哥风采更胜当年。”说完瞟了季鹤声一眼,“你对他倒是真好,连牟尼珠和这么高级的聚兽幡都送给他。” 艾乐溢笑着说:“这可不是我送的,是小鹤自己得来的。” 徐梦摆明了不信,忽然看到两人手上戴着的天心环,虽然不认得是什么宝物,但一看就不是凡品,而且两人带着跟结婚戒指一样:“你对他……你还真把他当成恋人了?” “不错。”艾乐溢理所当然地牵住季鹤声的手,“所以你尊重我,也要尊重他。” 徐梦冷笑:“那也要看他值不值得我的这份尊重!”说完伸手就往季鹤声抓来。 他这一下,看上去像是很常见地来抓季鹤声的衣领,实际上却是用上了天魔大擒拿手的法术,只随手一抓,就能把人的元神魂魄给抓出来,厉害无比。 然而季鹤声可不怕他,他所修炼的灭魔宝箓正是佛门专门伏魔的无上秘典,暗自用上韦陀伏魔手的功夫,跟徐梦对握过去。 “啪!”一声脆响,季鹤声身子微微一晃,徐梦连退三步,他们俩功力相若,只是功法相克,徐梦一上来就吃了暗亏,原本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小脸因为充血一片潮红。 他冷哼一声,眉头皱紧,又要二次发难,空中传来星河的声音:“三仙二老就要把全洞封闭了,你们在这里掐起来,不用两败俱伤,再耽搁一会,就都落在两仪微尘阵里了!” 说完便没了声息,艾乐溢介绍说:“这是他们峨眉派的无行剑遁,号称玄门第一隐身遁法。”说完举起昊天镜左右扫射一番,就看见星河正站在积雷台下面。 被他发现了,星河脸上有点尴尬,飞身上了积雷台,轻咳了一声:“我说太虚,你把牟尼珠给他也就罢了,十阶的聚兽幡给他也不算什么,但你把青索剑也给他可就不好了吧?” 艾乐溢说:“我再重申一遍,牟尼珠不是我给他的,是白眉禅师直接给他的……” “那还不是看你的面子?要不然白眉禅师认识他是谁?”徐梦在旁边嘀咕道,“咱们三大神君大破峨眉山,说出去也算是个佳话,偏多出他这么一个……” “好了!”艾乐溢不高兴地说,“你们有事说事,没事我可要走了,我记得从这里炸破底层上去了就是雷音寺了吧?” “算了算了,你非要带着他就带着吧。”星河看他真要走,赶紧摆手压事,“我今天把你们引来,一方面是想借你们的手端了这峨眉老窝,省得那群老不休一天到晚对我指手画脚。另一方面也想跟你们双方做个买卖。”他一抖袍袖,手上多了九口光芒四射的宝剑,“天慧乙光都是十阶飞剑,加上七修,九阶一套,换你的紫郢青索,怎么样?” 艾乐溢看着那些宝剑:“你可真舍得下血本啊,天慧乙光跟你的天都明河差不多了,七修合璧跟紫青合璧威力相仿,你竟然肯一起拿出来跟我换。” 星河把九口宝剑推向季鹤声:“给你的小情人看看,这玩意就跟珠宝首饰似的,看他喜欢哪个……你又不是不是知道,若说蜀山里,不,是这个世界上,嗯,这里,加上外面,所有人都加起来,若说我剑法第一,应该是没有人敢和我争的。你说我拥有天下第一的剑术,手里拿着的却不是天下第一的仙剑,这让我的粉丝情何以堪啊?再说你本身也不以剑术擅长,用天慧乙光跟用紫郢青索也没啥区别吧?这些都给你们,以后你用天乙双剑,你这小情人就用七修合璧,实力可几乎提升了一倍啊,咱们不是皆大欢喜吗。” 艾乐溢看向季鹤声,季鹤声把九口剑都推了回去:“青索剑我用着挺好的,不用再换了,再说我们自己的飞剑也多得用不完,不需要再多了,否则放在家里也是浪费!” 星河脸上笑容一僵,顿时就又要暴走的趋势:“给脸不要脸!”挥拳往季鹤声脸上打过来,季鹤声面前金光浮动,现出旃檀佛光,他拳头打在上面,漾起道道涟漪。 “好小子,连旃檀佛光都学会了,那给你看看这个!”指尖嗤嗤声响,射出太乙庚金剑煞,季鹤声立刻以金刚诛魔剑煞还金,金银两色剑光在空中相遇,发出噼啪的爆鸣声。 两人相遇太近,就好像面对面开枪,很容易早成同归于尽的局面,好在季鹤声有牟尼珠,星河有元阳尺,两人都没有给对方造成伤害,过了数招,竟是个不分上下的局面。 这一下大出星河的意料之外,不过他也知道现在不是火拼的时候,强压震怒跟徐梦说:“大梦,我也有一宗交易在等着你。” 大梦从鼻孔里冷哼出来:“有话快说,有屁就放!” 星河知道他的脾气,也料到是这个结果,因此只在心里发狠,面上还是带着微笑:“你手上的……” 他话没说完,忽然听见艾乐溢一声大喝:“三仙二老来了!”举着昊天镜扫射照去,积雷台下立刻出现了两个矮个老头,隐身法被破也不惶急,各自放出一道飞剑过来。 艾乐溢和季鹤声同时放出紫青双剑抵住,他俩剑术不如嵩山二老,艾乐溢还能好点,季鹤声就更差劲了,他摇动玄阴聚兽幡放出元神相助。 与此同时,积雷台上方噼啪两声,现出三个人影,两个道士一个和尚,正是东海三仙,两个道士分别是大师兄玄真子,掌门齐漱溟,和尚是苦行头陀,三人身边现出九个赤|身|裸|体的美女,每个美女怀里都抱着一个男孩,正是大梦的招牌,九子母天魔。 这九子母天魔本来就是十阶的魔头,大梦又将其跟神剑峰尸毗老人炼制的十阶阳魔相合,便是那九个男孩,合一之后,威力翻倍,一举迈入十一阶,东海三仙的无行剑遁也被他们破去,厉害之处可见一斑。 徐梦说了声:“没工夫听你废话!”身子一晃,化成一道血光向上升起,断玉钩化作两道惊虹,斩向嵩山二老。 星河长啸一声,天都明河双剑合璧,跟徐梦一左一右,交战东海三仙。 若单论道行法宝,星河加上徐梦,跟艾乐溢和季鹤声两边是相差不多的,而东海三仙肯定是要强过嵩山二老。不过两大神君经验十分丰富,星河剑术超群,徐梦神出鬼没,两人配合战斗力就要超出一大截。 三仙二老全都是二百五往上,接近三百级的boss,所用的飞剑法宝也都是十阶左右的,双方斗了半个小时,星河这边便落了下风,这时候又来了同样是二百四十级往上的峨眉长老,诸如餐霞大师,屠龙师太这样的,便更加抵挡不住。 然而三大神君都是老奸巨猾的人,他们既然敢来峨眉派干上一票,自然是早就预料到了如今这副场面,星河取出一枚青雷子,这东西当初被艾乐溢评为蜀山之中威力最差的核武器,然而即是威力再差他也是核武器! 滴溜溜一颗青色雷珠向上升起,三仙二老脸上齐齐变色,他们就是知道这三个人手上都有这种宝物,因此才没有一上来就出去跟三人斗法,而是暗中准备两仪微尘阵,只要把他们困在阵法之中,到那时候就算他们把最厉害的秘魔神梭放出来也是无济于事了。 然而现在可不是在阵法之中,那青雷子被星河用剑光送进洞顶深处,只听一声天崩地裂的巨震,整个飞雷洞的顶棚,上面整整一座山峰都给凭空炸碎! 外面的风呼呼地吹进来,三大神君同时长啸,向外猛冲,三仙二老气得怒发冲冠,也顾不上什么布置了,纷纷追上来,要将这几个人碎尸万段! 星河打头升空向南边飞去,徐梦跟艾乐溢却不跟他一样,分别向西北和东南方分头飞去,东海三仙自然是要捉拿叛徒,清理门户,因此紧紧追赶星河,嵩山二老追赶徐梦,餐霞大师和屠龙师太,以及另外的三位峨眉长老则过来追艾乐溢和季鹤声。 “咱们怎么办?”季鹤声问艾乐溢。 “回万竹山,利用阵法干掉他们!” “那星河跟徐梦呢?” “不用管他们,星河不用说,肯定在南边布下了什么埋伏,徐梦跟魔教中的大佬都很相熟,那些魔教高手又都在西昆仑一代,嵩山二老追赶他们也吃不到什么好果子。” “那好吧!”两人一路御剑疾飞,很快就到了万竹山上空,一个法诀打下去,山上阵法迅速反应,机关兽机关人也都纷纷升空。 餐霞大师担忧地说:“贼子有埋伏!” 那屠龙师太脾气甚是暴躁:“难道还怕他们不成?今日他们大闹峨眉山,杀了我们多少弟子,又毁了飞雷洞,今天便是上天入地,也要将他们杀了!”她先扬手放出乾坤一气太乙神雷网,之后又把屠龙刀放出去,猛劈龙竹堂。 艾乐溢和季鹤声落到山上,屠龙刀紧随其后落下来,他俩放出紫青双剑绞住:“咱们得尽快把他们解决了,否则峨眉山上的宝贝可就要都被那两个家伙刮没了!” “那怎么办?” “你听我的!”艾乐溢将万竹大阵升空,悬在距离地面十米多高的地方,青葱一片,将下面挡住,然后让季鹤声把八十一面玄阴聚兽幡展开布置好,外面用五行遁光遮掩。 峨眉派五大长老一起用禁法将万竹大阵轰开一条口子,屠龙师太驾驭屠龙刀一马当先杀下来,落到万竹山上,正要一举回了万竹堂,忽然左右墨云滚滚,黑烟遍地。 九九八十一面玄阴聚兽幡忽然出现,井喷一样往外狂用黑烟,幡上的元神,天淫教主洞玄仙婆绿袍老祖妖尸谷辰白骨神君冥圣徐完竹山教主等纷纷现身,各种法术不要钱一样往阵法中间扔,屠龙师太除了一开始的时候想要驾驭屠龙刀硬闯出去被紫青双剑挡住之后,就在也没有机会了,阵内阴阳闭合,五行颠倒,东西南北相互错乱,五大长老被消灭只是时间问题。 为了尽快将五人消灭,季鹤声将阵门打开,把艾乐溢也给放了进去,艾乐溢手上有昊天镜,能够照破重重黑雾,况且还有季鹤声指挥,五大长老却是看不见他的,被他窥见机会,用紫郢剑把五大长老依次斩杀。 其中屠龙师太是最强悍的一个,她甚至放出佛门神光护体,要在阵中做天龙禅,只守不攻,等待外援,被艾乐溢用昊天镜照破佛光,清宁圈套住屠龙刀,紫郢剑飞过去一下了账,五道元神全都上了聚兽幡。 第116章 真人极乐 艾乐溢和季鹤声杀了峨眉五大长老,再次返回峨眉,这里已经乱成一锅粥了,但凡厉害点的长老级人物都已经死伤殆尽,剩下的峨眉弟子也损失惨重。 两人长驱直入重新又杀回太元五府,三英二云已经退到五府之中,他们率领一批残存弟子发动两仪微尘阵将洞口守住。 艾乐溢深知这阵法的厉害,不敢随便去攻击,便带着季鹤声用先天戊土仙遁进入地下,开始搜寻峨眉山上的各种天财地宝,诸如万年的灵芝娃娃,人参老头,首乌正太……全都是化成人形的天地灵药。 太元五府深入地下,没办法进去,但峨眉派长老众多,封顶涧下,沟沟坎坎,到处都有开辟出来的洞府。 艾乐溢跟季鹤声双剑合璧,往来纵横,峨眉再无人能挡,两人搜刮了半日,徐梦方才回来,双方汇合一处,见星河还是没有踪影,便生疑惑,两下里一研究,顿时一拍大腿:“星河的凝碧崖肯定有同往太元五府的暗道!要不然他怎么会有这么好心,故意把我们引过来三分峨眉?他此时肯定已经在太元五府里面了!峨眉派最好的东西都在太元五府里!” 徐梦咬牙切齿:“我就知道那家伙不是什么好东西!下次见了他……哼!太虚哥哥,我们这就去拆了他的凝碧崖!” “还是算了吧!”艾乐溢摇头,“凝碧崖上也是禁制重重,咱们未必能破开。” “难道就这么算了?你能咽下这口气,我可咽不下!”徐梦一张稚嫩的脸上满是怒气。 “若依我说,咱们不如去打青城派,他现在已经扫平了昆仑武当,五台和华山四派。如今又灭了峨眉派,下一个肯定要去打青城,他既然在这利用我们,我们就啃下他一个青城山,也算是公平交易。” 徐梦对这个主张很是赞同:“好!那咱们就去灭了青城!” 三人飞来青城山,青城派最强的朱梅,作为三仙二老中的一员刚才已经□掉了,现在只剩下一个伏魔真人姜庶,徐梦带着一肚子的怒火,上来就要用九子母神雷炸山,艾乐溢赶紧把他拦住:“你把青城山都给炸平,上面的什么天财地宝也剩不下了!” 徐梦皱着眉想了下:“那我下去给他来个中间爆破!”他把身子一晃,便化成一道淡淡的魔光飞掠下去,继而消失在漫山碧野之中。 “阿溢,你说我们这样好吗?” 艾乐溢正看着下放,闻言一愣:“什么好吗?” “你说,我们在以什么理由杀人呢?”季鹤声微微叹气,“杀竹山教玄阴教那些,是因为他们恶贯满盈,都是一个赛一个的混蛋魔头,杀了也就杀了。杀峨眉派,是因为他们先要杀我,我们反击报复。那你说我们杀青城派的人,又是为了什么呢?他们不是滥杀暴力的魔头,又没有主动惹上我们……” “青城派跟峨眉派是向来穿一条裤子的,不灭了他们,他们也会找到万竹山去为峨眉报仇。况且他们的掌教朱梅就是刚才跟我们对敌的嵩山二老之一。和咱们也算是仇敌了。而且就算我们不杀他们,到了百年之后,天地大劫降临,他们也是一样要死。” “因为他们将来会找我们报仇,我们就要先来灭人家满门吗?这个理由不是很充分,至于说他们百年之后要死,我们现在杀了他们就理直气壮了?那地球上多少百年之后要死的……”季鹤声笑容有些凄惨,“我发现,我们,不光是你,也包括我,我们的心肠比以前硬了,或许我们杀人更容易了,要杀一个人比原来杀一只鸡都容易。” 艾乐溢抱住他的肩膀:“小鹤,你要是不愿意,我们就不杀,咱们这就回万竹山去好了。你说的很对,我们的心态变了,尤其是我。之前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可能还没什么,但是这回遇上星河和大梦两个,受他们影响,我又开始以为回到了当初玩游戏的时候,我们杀的不过是一个个的虚拟人物,带起法宝,挨个山头打boss,刷装备。” “这不是游戏。” 艾乐溢点头:“是的,这不是游戏。小鹤,我们现在走吧,回万竹山去,关上门过小日子,再也不出来杀人刷装备了。” “可是徐梦怎么办?来青城山是你提出来的,而且人家已经潜入青城山了,待会你还得接应他。” “那我们就干完最后这一票吧!” 青城派是蜀山世界里第二大门派,老一辈单薄些,只有朱梅和姜庶两个教主级人物,但是小辈人却很多,接触的弟子共有十九人,合成青城十九侠,等级在一百三到二百级之间,其余青城长老青城弟子大约有一千多人。 徐梦在一个山谷里面直接使出了魔教中极为着名的十二都天神煞,只见一团碧绿色的火云迅速涨打,里面拥着千百条火龙漫山遍野地攀爬灼烧,树木岩石,人畜禽兽,但凡遇上便要被烧成飞灰。 艾乐溢举起昊天镜从空中照射下去,化成漫天金光花语,跟徐梦的魔法内外夹攻,轰地一下,群山巨震,将青城派的护山大阵一举破去,他这也算接应完徐梦了,之后并没有去青城派的总坛金鞭崖,而是跟季鹤声在山野之中各处寻找各种天财地宝,作为蜀山世界的第二大门派,青城派也有不少从各地移植来的仙草灵药,两人冲进药园丹房等地大肆劫掠一番,也没有再杀人,全被季鹤声用旃檀佛光挡住:“天下道门遭劫,峨眉派已经覆灭,青城派也难保全,快逃命去吧!” 然而有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帅哥,驾驭一道金色剑光紧追二人不放,季鹤声不愿意再开杀戒,本想将他甩开,然而这少年道行不浅,一时间竟甩不脱,二人飞到一处山崖上,骤然出手,艾乐溢用紫郢剑将对方剑光绞住,季鹤声抖手用玄阴聚兽幡放出黑云将其裹住:“我们已经手下留情了,不要不知好歹!” 那少年在黑云之中双膝跪倒:“晚辈岳雯,得极乐真人指点,前来请求二位前辈收留。” 对于极乐真人李静虚的大名,就算是季鹤声这样只玩过几次游戏的人也听说过的,他的道行在蜀山里是数一数二的,跟佛门那几大僧尼都是一个水平的金仙级人物。 艾乐溢知道岳雯的底细:“你师父是嵩山二老之一的追云叟白谷逸,之前我们大闹峨眉派,嵩山二老虽然不是我们所杀,但双方之间也是死仇,你现在竟然来求我们收留?” 岳雯恭恭敬敬地说:“前因后果,极乐真人都有开示,他说天地大劫将至,整个世界将归于虚空,一切仙凡都不能逃脱,唯有三个地方能够躲避灾劫。然而凝碧崖的星河心术不正,紫云宫的大梦入魔至深,唯有执掌幻波池的您二位仁心未泯,可救渡脱困。弟子恩师乃是被大梦勾连西南几个大魔头联手所害,与二位前辈无干,至于峨眉的事,二位前辈也是被迫还手……” 艾乐溢说:“那你师父的仇你还报不报呢?” “恩师的仇,我将来自会去寻找一干魔头细算。”岳雯坚定地说。 艾乐溢看了看季鹤声:“你看怎么办?” 季鹤声也有些犹豫:“你说呢?” 艾乐溢说:“极乐真人的面子……且不说,他跟神驼乙休是忘年交,现在不收留他,将来遇见了那驼子面上恐怕不好看,只是,一旦收下,将来恐怕他突然倒戈,要找我们报仇啊。” “带上就带上吧,看他也怪可怜的。他将来若要报仇……咱们也不是吃素的。你叫岳雯是吧?你先发个誓来。” 岳雯郑重对天发誓:“我岳雯得两位前辈救渡,感怀二位大恩,将来若是恩将仇报,必遭天谴,万雷轰顶,永世不能翻身!” 修道之人发的誓言和普通人的牙疼咒可不一样,那个通常都会应验的,不管是正道还是魔道,都不敢随便违背誓言。 季鹤声让他起来,心想这里的人最重视师道,就好像朱百灵对待艾乐溢,那真是半点忤逆都没有,真当自己亲爹那么恭敬,但凡艾乐溢说一句重话,他就能跪在地上自责半天,又想艾乐溢有了朱百灵,外面道门五宗又都是他的传人,自己也可以收个徒弟,便跟岳雯说:“你师父是被徐梦杀死,跟他已经成了死仇,将来你不杀他,他恐怕也要杀你,即便带你躲过了天地大劫,也未必能够躲开他的魔法暗杀,正好我至今还没有一个徒弟,你若是看我还成,便入我们下,将来我传你佛门灭魔**,也就不用怕那小魔头了!” 岳雯再次跪下磕头拜师:“不敢隐瞒师尊,来时极乐真人曾经叮嘱过,您可能会收我为徒,并且说我若要避过天劫,报先师大仇,唯有跟您练好灭魔宝箓。” 季鹤声有些吃惊:“极乐真人连我要收你为徒的事情也想到了?我这可是临死起意啊?甚至之前连是否收留你我们都犹豫了。” 艾乐溢说:“若是别人或许没有这个能耐,放在极乐真人身上却不奇怪。岳雯,那极乐真人现在在哪里?” 岳雯说:“回师伯,真人已经飞升仙界了。” 第117章 控魔灵尸 谢家人早上起床的时候,季鹤声正在厨房包饺子,猪肉和牛肉掺在一起的,配上刚从万竹山上摘下来还带着露珠的野菜,主料是三叶金丝芹,还有灵雾香芸陆生木莲等十几种辅料,做出来的饺子味道别具一格,口感又好,而且不腻人,回味无穷,艾乐溢和小禾苗都喜欢吃,季鹤声隔三差五就包一回。 三姑赶紧系了围裙过来帮忙:“你怎么起得这么早?而且置办这么一大堆东西,连点声也没有。这馅你是怎么剁出来的?” 季鹤声冲他姑姑笑了下,伸手虚抓,角落里就飞过来一把嫩青碧绿的小葱,青索剑的剑气从掌心里溢出来,无数道青色流芒闪过,菜板上就多了一小堆切得整整齐齐的葱花。 三姑看得目瞪口呆,事实上,用青索剑这么高级的东西来切葱花,如果被空间里那些修行了几百年的老怪物看见,恐怕会直接把眼珠子掉到菜板上。 季鹤声本来做得就很快,有了三姑的加入之后,速度就更快了,一口气就包出来三百个,面和馅采用去了一半,季鹤声还要继续,三姑拦下说:“你大姑父和你三姑父都在工厂里吃,你大姐夫学校里也供饭,还有你明珠姐,沼气厂那边也有早饭……” “工厂里的哪有家里的好?待会我去把他们都找过来一起吃。”说着还冲里屋正在收拾工具的三姑父喊,“千万别走啊,在家里吃吧,常常大侄儿的手艺怎么样。” “这个……”三姑的意思本来是能省就省一点,但看季鹤声这么说,也没有再坚持。 季鹤声把饺子全部包完,留下三姑和三姑父在这里煮,自己来大姑家里找人。 大姑家里这边正准备做面疙瘩汤,水都烧开了,正要下锅,被他阻住,不由分说都给拽了来,萌萌还在睡觉,小孩子睡得沉,迷迷糊糊地让季鹤声给穿好衣服,又洗了手脸,抱上桌往嘴里塞了一个蘸了醋的饺子,立刻就精神起来了。 说起来,大家伙也有一年多没吃过饺子了,然而吃的却都很矜持,大表哥谢明辰甚至只吃了十几个就说饱了。 “怎么?我做的不好吃啊?我可是半夜就起来忙活的,你们还都不爱吃。” 谢明珠吃得却不少,又不停给儿子夹:“别理他,他老是那种大男子主义,觉得这饺子不是他挣得,吃的不舒服。” 一句话说的谢明辰满脸通红:“别听她胡说,我就是吃噎了,喝口饺子汤。”又拿起碗,大口地吃了起来。 吃晚早饭,大家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现在这种时候,一个人不干活就可能导致全家挨饿,只有季鹤声算是个闲人。 季鹤声也拒绝了大家的再三挽留,承诺过些天就来看他们,跟大家一起出门来找顾连宇。 顾连宇他爸跟这里的赵团长是老战友,跟沈市长也认识,因此昨天一宿被招待得相当不错:“主人,昨天黄龙山那边打电话过来了解这边的情况,咱们昨天那一出影响太大了,现在那边说是请您尽快回去,季鹏乐也想见您。” “知道了。”季鹤声谢绝了沈市长和赵团长们的盛情挽留,取出玄阴神幕带着顾连宇往回飞,路过长清河的时候,季鹤声顿住黑云,向周围看了看地形,“顾连宇。” “主人。”顾连宇恭恭敬敬。 “我想让你去做一件事。” “主人请讲。”顾连宇低眉顺眼。 季鹤声皱着眉看他:“你就真的这么心甘情愿吗?” 顾连宇低着头:“给主人办事,我当然心甘情愿。” “你……哪怕我让你去死?”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就不在乎自己是生是死了,或者,也是行尸走肉,就跟那些丧尸没什么区别,死了,也还是跟他们一样……” 季鹤声摇了摇头,他觉得自己跟这个家伙完全没办法沟通,只是时间紧急,他得尽快到空间里面去帮艾乐溢,外边又实在没什么得力的人好用,只能使唤这个自愿上门的苦力:“我让你给我召集一伙人,就在这清水河西岸,给我建立一个基地。” “好,只是时间短了规模恐怕做不起来。” “不用很大,我的意思是,这里东西连接龙城跟鹤城,向南顺水而下就是鹏城,战略意义很大,南面的丧尸要进攻鹤城要走这里,两城之间的联络也要经过这里,将来等我腾出手来,灭了南面那群丧尸,打通去北京的路这里就更重要了。我要你在这里建一个要塞式的补给点,什么结构我不管,但是东南西北要有八个高台,像烽火台一样,高要九丈九,面积吗,要三米乘三米的,你能做到吗?” 顾连宇原本就仿佛一个没有生气的玩具娃娃,季鹤声这番话让他有找到了一个人生目标,他舔着嘴唇说:“主人放心,无论用什么方法,我也给你把这块地方建起来!” “这里虽然没有大规模的丧尸大军,但也不少小群里流传,进化丧尸肯定也不少。”季鹤声拿出一把碧莹莹的钢刀,“这刀叫做碧磷腐尸刀,上面含有剧毒,用来对付僵尸有奇效,给你拿着防身,只是不许用它滥杀无辜,否则我饶不了你。” 顾连宇看那刀有半米多长,前端尖锐锋利,其薄如纸,表面上寒光闪闪,隐含一层碧绿火润,刀柄是一种不知什么名字的竹木所制,握在手里,温凉如玉,随手挥了两下,刀刃上拖出一道碧焰光润,顿时爱不释手。 回到黄龙山基地,滚滚黑云仍然引起一阵骚乱,季鹤声把顾连宇扔在胜利广场,然后御剑飞向季家别墅。 只有季鸿鸣和列霸多在家,列霸多坐在沙发上,正在吃桃子,季鸿鸣在他的指导下,奴隶鼓捣着玻璃茶几上的瓶瓶罐罐。 季鹤声仍然又从窗子进来,列霸多看到他赶紧站起来:“主人。” 季鹤声微微点头,问季鸿鸣:“开始学了吗?感觉怎么样?” 季鸿鸣全神贯注地挤压中指,小心地把鲜血滴进蛊盅里,然后长出了口气:“鹤声哥,你昨天去哪了?” “我去了云鹤山基地,去看看大姑和三姑他们。” “哦。”季鸿鸣没有对此发表什么意见,只说,“大哥找你。” “你知道大哥找我有什么事吗?” 季鸿鸣想了想:“大约是你昨天闹出那么大动静,大哥想了解一下情况。” 季鹤声往别墅外面看了看,没有见到像昨天那样大的阵仗,不过也还是有不少车辆人群往这边聚集,他告诉季鸿鸣:“我时间很紧,要争分夺秒的,大哥……我就不等了,有什么话等我回来再说。这部洞玄仙经你要好好修炼,将来不会比那些龙族神族差的。” 季鸿鸣点头:“那好吧,只是你要走多久?” “短的话三两个月,多的话得四五个月。除非丧尸发动总攻,否则我都不会出现。回来之后,我要检查你的功课,如果还没有修炼完第一层,我可要罚你。” 季鸿鸣笑了:“放心吧鹤声哥,对了,如果……我是说如果,大哥要看这部经书,我要不要……” “可以给他看,还有季鹄啸他们,以后你就是这部经书的主人,你愿意给谁看就给谁看,我相信你能处理好。”季鹤声拍了拍堂弟的肩膀,“小鸣,不要让我失望过,我想你知道我的意思。” 季鸿鸣点头:“我尽量吧。” “那好,我先走了!小列,你就在这里教导我弟,让他把洞玄仙经学好,保护他的安全,不该说的话不要说。还有就是,如果有一个叫顾连宇有什么困难来找你,你都要尽量帮他解决。最重要的一点,不许仗势行凶,滥杀无辜,你要记住了。”他始终不放心这个列霸多,虽然他外边长得清秀柔弱,但里子可是个仅次于绿袍老祖的狠人,一旦凶性大发,这个黄龙山基地都要被他毁了。 嘱咐完他们,季鹤声走出别墅,回到胜利广场进入空间,里面的世界剩下时间不多了,他必须跟艾乐溢尽可能地发挥其最后的价值,一面继续开垦田地,种植粮食蔬菜,水果药材,然后全用法术封禁,准备将来带出去。还有这个世界里的各种奇珍异宝,都要尽可能地采集,还要利用跟外面的时间差,抓紧时间努力修炼,真正是争分夺秒,一点时间都不肯空下。 外面时间进入十月份,世界各地的进化丧尸越来越多,t1潜行者和破坏者几乎已经到了满地乱走的地步;t2猎食者和毁灭者也是到处流窜;t3灵长者也不再是稀罕物,在外面的车队经常能够看到成百上千的丧尸组成一个队伍,有组织有分工地猎杀人类,那里面就肯定有一只灵长者作为首领。 t4控魔者也大量出现,他们是由灵长者进化而来,身材普遍很小,脊柱佝偻着,浑身瘦的皮包骨,仿佛一个干巴老头,然而他们能够操控风火雷电等各种超自然力量,更可怕的是,他们还会利用工具,魔灵尸通常会把死去的同伴脊柱挖出来,并且在上面镶嵌上晶核,这样会让他们发挥出更大的威力。 第118章 竹尸运粮 十月末开始,极端气候再度出现,龙城周边地区,仿佛从夏天一下子就进入了冬天,西北风怒号了三天三夜,然后天上就开始飘起了雪花,鹅毛大雪仿佛从天上倾倒下来的一样,半天功夫就在地面上盖了厚厚的一层。 好在黄龙山基地西区的工厂里还有纺织厂,又临时招了不少裁缝,加班加点地赶制冬装,师长也派出军队进入城市里寻找衣服。 总体来说这边的局面还算不错,有的地区因为没有冬衣,又没有足够的煤炭石油供暖,开始大量地冻死饿死人,就开始捕杀丧尸,将丧尸的皮剥下来做皮衣。 普通的丧尸皮肉都是烂的不能用,必须得是t1往上的才可以,他们的皮又坚韧又暖和,一般的刀都化不开,剥下来做皮衣皮裤,皮手套皮帽子都是极好的原料,只是现在进化丧尸太多,战斗力相当强悍,平均每制出一只皮手套,就要有一个人牺牲。这个时候又有人提出来,是不是可以捉住丧尸进行饲养? 大雪过后,气温又开始回暖,迅速涨到零度以上,积雪融化,河水暴涨,丧尸活动频繁,整个世界变成了被稀泥血肉涂抹的图画,一片狼藉污秽。 天气回升的这段时间里,丧尸们对人类的基地发起了试探性的攻击,北面有二百万的丧尸在丧尸鱼的帮助下渡过白龙河,汇合铜城市里的丧尸进攻白龙河基地;东边也有三百多万的丧尸进攻云鹤山基地。 丧尸们从融化的积雪里面趟过来,浑身沾满淤泥,满眼血腥地冲击人类基地,越过壕沟电网,一道又一道人类布置下的防线,腐烂焦臭的尸体堆积得到处都是,焚烧之后剩下的骨灰在淤泥上面洒了厚厚的一层。 东西两边基地同时开火,机枪火炮昼夜不停,黄龙山基地并不派兵增远,而是派出了一个团的兵力南下,第二次试图打通跟北京之间的道路,将这里跟京都地区连成一片,只有这样才能够以北京为后方,全力面对来自北面大草原上的尸潮。 然而丧尸们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决不能让龙城地区跟北京地区连在一起,越来越多的进化丧尸出现在这里。 鹏城本来就在龙城跟北京之间的交通枢纽上,丧尸们在城市里打巷战,军方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只能在一旁绕路,丧尸们就背靠城市跟军方缠斗,打了半个月,道路还是不能畅通,每走一次都要大量坦克装甲车开道,否则的话就被丧尸全军歼灭,气得顾团长差点下令用火箭炮把鹏城彻底推平。 这场战斗持续到十一月中旬,天气又开始变冷,低级的丧尸普遍都耐不住严寒,他们腐烂的身体也会变得坚硬,因此又开始沉寂下去。这次只算是丧尸进化之后对人类的试探性攻击,军方推断,明年开春,天气再度转暖之后,丧尸最猛烈地攻击就会降临,那将是关乎人类生死存亡的决战。 然而人类当务之急所要面临的则是极端气候,南方冬雨,北方酷寒,齐膝深的大雪盖住了半个中国,几乎每天都有数不清的人被冻死饿死,更多的是出来搜寻物资的时候,被埋伏在雪地里的高级丧尸捕捉杀死。 清河基地,是顾连宇按照季鹤声的吩咐在清凉河畔建立起来的一个小型人类基地。这里算是鹤城跟龙城之间的中转站,也是各大车队的福因,他们可以在这里补充休整。 十二月的清晨,外面已经是滴水成冰了,顾连宇早上五点钟就起来,召集手下,烧饭扫雪,烤车训练。 “二少!二少!我看了,北边的仓库里面都满了!堆满了粮食,全是白花花的大米!”手下们又是吃惊又是欢喜。 顾连宇表现的倒是很淡定:“有多少?” “呃……初步估计,最少有十吨!” 顾连宇点点头:“飞鸢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准备好了!弟兄们昨天加班加点,弄到了半夜呢。”一群人七手八脚地从旁边的仓房里往外抬出一个又一个木头箱子,打开了,里面都是用黄竹制成的零件,有竹篾编成的翅膀,有竹根雕成的鸟头,还有竹叶剪成的鸟羽。 这些都是顾连宇带着这些人做成的竹尸,上面的符箓都是他亲自刻画上去的,组装起来,便是一个翼展三米多长的大鸟。 顾连宇让一部分人在这里组装黄竹飞鸢,他则亲自带人去后面取粮食,白花花的大米被装进袋子里,每袋二十斤,封口之后扛到前院。 有的小弟舍不得:“二少,咱们真的要把这些粮食白白给人啊?咱自己留着多好!” 顾连宇看了他一眼:“这些粮食都是主人的,主人说要给谁,我们就要不折不扣地去照办,你要是再敢说这样的话,我就把你脑袋拧下来!” 那小弟吓得脸色惨白,旁边另一个小青年试探地问:“二少,你就是我们老大了,上头还有主人么?他是谁啊?长什么样子?能让老大这样敬佩,肯定很了不起吧?” “那当然!老子的主人,是你们的祖宗!以后见了都给我恭敬点!”顾连宇说话之间,已经把一个飞鸢组装好了,一口真气喷上去,那鸟便活了起来,飞到大米袋子上,双爪张开,紧紧抓住袋口。 “二少,你真的要用这些竹鸟把粮食运到黄龙山去?” “主人说,黄龙山不缺粮食,先给他那运十吨,看看效果,如果可行的话,再继续给白龙河跟云鹤山那边各运一百吨。”顾连宇手上不停,嘴里说着,“看主人的意思,将来还要做更大的竹尸,把粮食运到全国各地去。” 大家对那些竹鸟还是不怎么信任,虽然前几天试飞的时候,竹鸟曾经带着最多一百斤的东西飞行了三千米远,但毕竟这里距离黄龙山至少有五十公里,距离鹤城有七十公里,距离铜城就更远了,这么一个竹子扎出来的玩意,说不好听点就跟风筝差不多,真能带着一袋大米飞那么远吗? 顾连宇催促大伙把二百架飞鸢都组装好,在头上贴好灵符,然后带着三十几个这段时间修炼得最好的,运足真气喷上去,点燃灵符,飞鸢们便都来了活力,纷纷展开翅膀,带着大米盘旋飞起。 顾连宇用卫星电话通知顾团长那边焚烧事先送过去的灵符,飞鸢们受灵符力量牵引,在空中排成整齐的人字形向黄龙山基地飞去。 因为是第一次试飞,顾连宇也不太放心,亲自带了一支车队在下面跟着,飞鸢速度并不快,时速大约五十公里左右,车队完全能够跟得上。 十吨粮食,运了五次终于全部运完,顾团长很是惊讶儿子是怎么弄到这么一批粮食的,而且还用那么神奇的工具运过来。 顾连宇只简单地介绍了几句便走了,顾团长等人听说又是季家的那位神秘的老二,俱都看向季鹏乐:“季组长,有机会一定把你堂弟请过来,咱们好好谈一谈。” 季鹏乐表情冷漠:“我也不知道他在哪。”他想起家里那位来历不明的列霸多,心里有些烦乱。 顾连宇按照季鹤声的安排,给黄龙山基地送给了十吨粮食,又分别给白龙河跟云鹤山送去一百吨。 他手里有粮食,周围许多小型的基地,以及车队都向这边靠拢。这些人都是从尸山骨海里面爬出来的,实力都不弱,顾连宇使出各种手段将他们招收吞并。对于那些始终桀骜不驯的,就以佣兵的形式,用粮食雇佣他们进云鹤山,到里面勘察地形,拍照,画图,收集各种资料。 在得知山里有不少散乱的丧尸动物之后,季鹤声把岳雯派出来,还有四位妖王,五耳青狮,六牙白象,双翅黑虎和四臂苍猿,率领许多妖仙跟着岳雯一起进入云鹤山。 顾连宇负责带路,他那些手下看见这些人身兽首的家伙,一个个呼雷唤雨,神通广大,伐树开山,俱都等闲,更有那调皮的虎妖还喜欢把丧尸脑袋咬爆,满嘴脑浆污血,吃得津津有味,许多人都吓得腿软。 岳雯带着虎妖扫荡云鹤山,挑选出风水宝地,破土动工。在最高峰上修建天羽宫,还有万仙殿,通灵台。东西南北紧要地方各修一处山寨,给妖王们居住。 云鹤山背后就是二龙湖,里面也都被丧尸动物占据,季鹤声让岳雯拿着玄阴聚兽幡在这里扫荡三天,无数丧尸动物都化成玄阴煞气被摄入幡中。然后从空间里弄出来一群五彩鹈鹕,还有一窝青蛟在里面,很快丧尸动物就被扫荡一空,季鹤声又把空间里的五彩锦鲤,黄金野鳝,八翅花鲢,以及黑贝,银螺等各种生物放入湖中,很快周围的丧尸动物就被一扫而光,这些家伙在二龙湖里熟悉了环境之后,又开始向白龙河上下游扩张,丧尸动物彻底没有了立足之地。 第119章 山河社稷 季鹤声春节都是在万竹山度过的,和艾乐溢还有陆修禾一起。这段时间他种出了数不清的粮食,多得以万吨计算,仙法封存的粮食也不能存放太久,否则的话还会更多。 大荒二老他们已经把山河社稷图炼好了,并且告知,这个世界只剩下两三年的气数了,他们剩下要做的就是尽可能地把这个世界的山川河流都搬进去。 十三位绝顶高手一起进行搬山运动,蓬莱方丈瀛洲;泰山华山衡山恒山嵩山;峨眉山九华山五台山普陀山;还有黄山庐山终南山青城山崆峒山大荒山……一共三十六座。又从大地上揭起黑龙江松花江金沙江楼兰江等七十二条大河。又引东西南北四海之水关注其中,化作四海,海上有磨球岛无定岛等三百六十条岛屿。 “二位,天地大劫马上就要来临了,我们欲进入此图之中清修避劫,将来便在这里飞升仙府。”枯竹老人将图交给艾乐溢。 艾乐溢听明白枯竹话里的意思,那就是他们为了避劫,给两人炼了一件绝世法宝,从此之后人情就算还完了,人家要进入图中闭关,直到飞升再不出来。 艾乐溢答应着接过山河社稷图,轻轻抖开,上面仿佛一卷山水画,有山有河,十三位高手一起投入画中,就此消失不见。艾乐溢把画图卷上:“咱们也走吧,天劫就要来了。” 两人把药材都收进幻波池,粮食在幻波池留一部分,在清河基地留一部分,剩下的全都藏进云鹤山的地宫里面。又把万竹山上的竹子全都挖走,放进山河社稷图里面,在画卷上面增添几片绿景。这图里面还不能完全形成一个世界,时间和空间方面很不稳定,只有再经过万年温养,才能真正自成世界,现在只有绝顶高手才能够在里面静修而不用担心忽然消失。 两人又把这些年帮助自己的妖族们都弄到云鹤山,共是七十二洞妖王,大大小小的妖精加起来,共有十万之巨! 艾乐溢和季鹤声让朱百灵率领各洞妖王在此创建逍遥派,用一件十阶的灵雾障将整个云鹤山跟北面的二龙湖封锁。 “道门五宗,玄阴宗李东城,百毒宗陆修禾,天蚕宗季鸿鸣,太阴宗谢明珠,还有一个白骨宗没有建立。”季鹤声躺在罗汉床上掰着手指头数,“这不圆满啊。” 艾乐溢过去抱住他亲了个嘴:“先缓缓吧,这段时间可把我给累坏了,等过几天春暖花开,丧尸又要来了,咱们先歇歇,歇歇啊。”他解开季鹤声的腰带,褪下衣衫,张嘴含住季鹤声胸前的一点,用牙齿轻轻地摩擦,两手也开始不老实。 “可是,可是,再过些日子就等不得了啊……你先等会!我跟你说正事呢!” 艾乐溢整个人都扑上来:“现在不顾一切地爱你才是正事!说你爱我,宝贝儿!”说着伸手抓住了季鹤声下边的要害,轻轻揉捏,“快点说!” “你是仙人哎,已经是散仙了!散仙也是仙,你有点仙人气度好不好啊……你捏疼我了!”季鹤声伸手去抓住艾乐溢的手腕,想把他扯开。 艾乐溢却不放手:“哎哟,宝贝儿被我弄疼了,对不起宝贝儿,我给你吹吹,呐,吹吹就不疼了。怎么?还疼啊?那我亲亲……” “啊——老子受不了了!”季鹤声被他撩拨得浑身高烧,三昧真火都要发作起来,翻身把艾乐溢反压在床上,“老子今天让你精尽人亡!哭着喊我求我饶了你,否则决不罢休!” 一个小时之后…… “宝贝儿,你爽吗?喜欢我爱你吗?”艾乐溢一边运动一边俯下来亲季鹤声,“你知道我们有多久没做了吗?按照我的时间,是七年零八个月!我每天都像个怨妇一样在万竹堂暖阁里面画正字,你知道我忍得多么辛苦吗?” 两个小时之后…… “宝贝儿,我们换个姿势吧。啊!宝贝儿,,你身体的柔韧性真好,这个姿势能进入得最深呢!宝贝儿,说你爱我!说你爱我!” 三个小时之后…… “宝贝儿,我们是第几次了?你里边都让我灌满了哦,还要不要呢?还要啊,那好,我要让我的精华最后从你嘴里边溢出来!以作为你这么久不给我宠幸的惩罚!” 四个小时之后…… “宝贝儿,这已经是第七十六个姿势了吧?你还有新玩法吗?真有啊,那好吧,今天非做爽了不可!” 五个小时之后…… “宝贝儿,那什么,天都亮了唉,虽然这逍遥宫在水底下,但是你看,阳光都透过睡眠射进来了,小蛟也开始找食物了,要不,咱们先办正事?好吧,你说得对,这就是正事。” 六个小时之后…… “宝贝儿,你饿不饿?要不要我给你去弄点吃的?宝贝儿啊,你饿坏了我可是会心疼啊啊,好好好,我不走,咱们继续。” 七个小时之后…… “宝贝儿啊,你累了吧?为夫给你按摩按摩要不要啊?头部背部加上足底……什么?你就要下边的这种按摩啊?!” 八个小时之后…… “宝贝儿,我不行了,饶了为夫吧,宝贝儿,咱们这次就到此结束吧,要不来个中场休息也行啊。” 九个小时之后…… “宝贝儿,我求求你,再做我就要射出血来了,我真的是……硬不起来了,你舔它他也硬不起来,不信啊,不信你试试啊。” 十个小时之后…… “宝贝儿饶命啊!宝贝儿你别再折磨它了!它已经过度疲劳,再弄就彻底坏掉了,难道你以后要守活寡吗?好吧好吧,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干了……好好好,以后衣服都由我来洗,床单被褥我来铺,伺候你穿鞋穿袜子,嗯嗯,喂你吃饭,给你洗水果,好好好,违反了就跪搓衣板……嗯嗯嗯,你说做才做,你要不说做我就憋着……” 在签订了无数条堪称丧权辱国条约之后,季鹤声终于饶过了艾乐溢,事实上他自己也累得不行,钻进艾乐溢的怀里,搂着艾乐溢的脖子,两人一起进入梦乡。 似睡非睡间,艾乐溢还在嘟囔着感叹:“真是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地啊!古人诚不我欺,神仙也伤不起啊!” 两人睡了半天一宿,第三天早上起来的时候,腿还发软,搂搂抱抱着到幻波池里的温泉中洗去一身黏腻,换了身衬衫仔裤运动鞋,又摘些果子当做早餐吃。 逍遥宫修建在二龙湖的水底下,地方很小,但是很温馨,也很浪漫,完全是两个人研究设计,然后交给岳雯主持建造的,可以直接从水里走正门的碧水仙阵进来,也可以通过水底隧道进入南面的云鹤山地宫,然后再经过天羽宫出去,两人今天走的是第二条路。 两人手拉手走过狭窄的隧道,因为建造的时间很急,所以像这种地方就很粗糙,墙壁两侧还能看到虎妖和狮妖的爪子印,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火把,当隧道里有人通行的时候,它们会自动燃烧起来。 天羽宫是整个逍遥派最大的建筑,这里是朱百灵给诸大妖王讲道的地方,他所修学的天禽仙经正是一切异类飞禽走兽以旁门入道的不二法门,如果不修炼这部经书的话,异类妖畜一般都只能修成妖仙,卡在地仙的门槛前面,哪怕修行数千年强行迈过去了,也还是无法修成天仙,只有极少数受佛道两家大佬点化豢养的,才有这样大的福报。 因此拥有天禽仙经和毒龙丸的朱百灵极受这些妖王们尊敬,恭称他为妖祖。 两人从隧道里出来的时候,朱百灵正在天羽宫正殿给七十二位妖王讲课,宫中云烟袅袅,香气袭人,两人听了一会,感觉还不错,没有进去打扰,悄悄从侧门出来。 “我怎么感觉咱俩像是在做贼?” “或许是好多年不在这个世界里生活,有点陌生了。” “哪有许多年,明明才几个月好不好?不过也确实,外面一天,里边一年。”季鹤声端详着艾乐溢的脸看了会,“你都没变样子,真不怪人说,修真无岁月。” 艾乐溢捏了捏他的下巴:“你也没变样子,只有小禾苗变了点,他好像长高了,也更白了,腰上也有肉了。” “你掐过?” “怎么可能!他是我小舅子啊!掐他我不是耍流氓吗?有你一个够我掐的了。”他把胳膊搂住季鹤声的腰,在他肋骨上轻轻掐了下。 “痒痒!”季鹤声打掉他的爪子,“昨天还没做够是不是?” “你要是肯在这里跟我做,那我甘愿继续奉陪啊!”艾乐溢抱着他的肩膀,“你看啊宝贝儿,这里山清水秀,鸟语花香,那边还有灵儿用法术引上来的瀑布,多漂亮啊,咱们就在这里做,被看到了也没关系,反正他们都是妖精,要不是我们这些年的谆谆教导,他们还在大野地里生儿育女呢,大家谁也不笑话谁……” “你是流氓啊!”季鹤声有些脸红,“能不能有点仙人气质!” 第120章 季家大哥 艾乐溢和季鹤声先来到清河基地,顾连宇带着一群人在大门口毕恭毕敬地迎接。 看着顾连宇低眉顺眼的样子,季鹤声又想起初见他时,那副淫|靡混乱的情景。 季鹤声跟艾乐溢研究过把《白骨阴符经》给他的可能,只是他的过去实在是太残暴了,真要是让他做了一宗之主,学成强大的道术,以后凶性大发,为祸人间可就不好收拾了。 顾连宇把二人迎到基地总部,让人沏了茶水端上来招待。 季鹤声看了看他:“你这道行又精进了不少,你这速度,是我认识人当中最快的。” “都是主人调|教的好。”顾连宇摇着无形的尾巴说。 季鹤声无力吐槽,喝了口茶水:“算了,你把最近外面的形式给我们说一说。” 顾连宇想了想:“最近中央忽然冒出来一个叫阳天容的,据说是峨眉山上的仙人,他自称是峨眉派掌门,空着手跟中央最厉害的神组组长打了个平手。”他从身旁的美女秘书手里拿出来一叠文件,翻开第一页,“这个就是阳天容的照片。” 季鹤声拿起来,看见上面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长得很有棱角,留着短发,穿着雪白的休闲西装,端着一杯红酒坐在大厅里。他看完之后,又递给艾乐溢。 艾乐溢只瞟了两眼就扔回茶几上:“星河的徒弟!” “为什么不是大梦的?” “大梦不收徒弟!只有星河那个闷骚的家伙才会做出这种事来,那家伙无论做什么都要比别人强一头,否则心里就不舒服。” 顾连宇拿过一个笔记本电脑,打开了播放过一段视频,里面的情景仿佛是末世还未降临之前的新闻发布会,阳天容正意气风发地说:“天地之间有上中下三界,上界纯阳,下界纯阴,人间是阴阳参半。如今末日一样的场景,是天地之间的阴煞戾气太重,阴到极处,便是鬼,阳到极处,便是仙。” 这时有人问:“那您说丧尸就是阴到了极处吗?” “还不是。”阳天容拿出一摞纸,“丧尸也是分种类的,我们道家的分法跟自然科学不同,我们把普通的丧尸,也就是那些浑身腐烂的叫做立尸。t1和t2叫做行尸。t3和t4叫做灵尸。目前科学家们通过卫星观测到的最高级别的丧尸就是灵尸,不过我告诉你们,我师父在太平洋,看到过更加厉害的飞尸。” 人们一阵嘈杂:“您能具体地形容一下飞尸吗?他到底是什么样子?以及拥有什么能力?” “飞尸,是可以飞天遁地的丧尸,如果说灵尸是丧尸中的王,那么飞尸就是丧尸中的神,他们拥有很强大的能力,比如,随随便便掀起一座高达三十米高的巨浪。按照科学家们的说法去描述,他们应该属于t5和t6,病毒的进一步变异,大脑晶核更大程度的结晶,从而产生质变。一个飞尸,足以毁灭整个人类。” “既然您说的飞尸那么厉害,那么你师父又是怎么跟他们相遇的呢?并且又是如何平安归来的?” “我师父遇到了两只飞尸,他们突然从云端和海里窜出来攻击我师父,其中一个甚至差点抓破了我师父的护身法宝太乙五烟罗,不过他们还是敌不过我师父的天都明河双剑,其中一个被拦腰斩断,另一个掉了脑袋,不过我师父猜测他们都没有死,只需要很短的时间就会再度复活重生。” 季鹤声看向艾乐溢:“太乙五烟罗?” 艾乐溢给他解释:“九阶护身法宝。” “丧尸能够抓破九阶法宝?” “星河不屑撒谎。” 视频里面的阳天容继续说:“我师父回来来之后,用了三天的时间用先天神卦去推算,这世界上还会出现更加强大的丧尸,我师父给它起名叫做悬尸。” “悬尸?他又拥有什么样的能力呢?” “我师父没有见过悬尸,也不能确定现在世界上有没有悬尸的出现,只不过从卦象上来批解,悬尸拥有毁天灭地的能力,它可以在宇宙太空之中自由行走。” “会不会有点危言耸听了?根据国家掌握的资料,目前全球的魔灵尸数量也只在一万只以内,而且我们人类的进化者并不弱于他们,而且我们人类还有坦克和导弹可以用。” “人类之中的进化者和丧尸是依靠同一种动力前进的,最强也不过是鬼仙,佛教之中称之为鬼王。并且丧尸的世界和人类是不同的,丧尸开启智慧之后,目标只有一个就是生存,他们用尽一切办法一切可能去进行繁衍生息,前不久科学家们已经观测到灵长尸开始逐渐恢复生殖能力。丧尸的进化比人类更血腥,更直接,也更有效率,单凭靠进化的话,在丧尸面前人类虽然不至于一败涂地,但肯定是要落于下风的,就好像古时候中华古国一次又一次地败于野蛮的的少数民族之手。” “我们人类依靠的可不仅仅是爪牙的锋利,我们能够用智慧去解决问题,世界几个大国已经开始研制对付丧尸的基因武器……” “修行也是人类在用智慧解决问题,甚至是更大的智慧,不管是基因武器还是化学武器,都有它们各自的局限性和副作用。关于丧尸的事,我还有最后一句,那就是,人类单凭进化,几乎不可能达到悬尸的高度,而世界上唯一能够对抗悬尸的,包括我师父在内,只有三个,他们都是修仙者。” “三人?那么请问到底是哪三个人呢?” “我师父星河神君,太平洋底紫云宫宫主大梦神君,还有一位在北方的太虚神君。” “大梦神君和太虚神君他们……” “关于其他两位神君的具体情况我知道的也不太清楚,那需要去问师父。我师父已经带着我们师兄弟在峨眉山青城山昆仑山武当山五台山和华山六个地方清除那里的丧尸,并且修建宫殿,大约三个月之后,将同时创立仙门六大门派,到时候会挑选一些优秀的弟子教授仙法。可以说,现在修仙是人类生存延续下去的唯一出路,只要入我门中,都会予以绝对安全的庇护。” “星河竟然要创立六大门派,还把中国有数的几个山头都给占去了。”季鹤声有些气馁,“与他们相比,咱们的道门五宗就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了。” “不会!”艾乐溢抓住他的手轻轻握了握,“他们六大门派是在神山里面开辟宗门,咱们的道门五宗是在人类基地里开宗立教,根基不同,手段也不同,不过咱们空间里的事完了,也该好好整顿发展外边的事情了。” 季鹤声问顾连宇:“我上次让你建的化尸池你做得怎么样了?” “在南边,二百万立方米,方圆近百里之内的丧尸都被我们运回来扔在里面,也按照您的吩咐添加磷粉,每天派人用灵符祭炼,现在基本上都融化成了尸油。” “很好,继续每天按时用符祭炼,过些天我要用,还有八卦台。” 他一遍吩咐顾连宇一遍拿出南明离火剑来,分出一缕神念封在剑上,然后一扬手,那剑便化成一道朱虹向南飞去。 从清河基地出来,两人又赶奔黄龙山基地,二人御剑而行,紫青合璧,长虹经天,顷刻而至,基地里的防御系统再度自发启动,不过很快就被人为地给关闭了。 两人直接飞到玫瑰园季家别墅前面才落下剑光,两人手牵着手一起走上台阶,不等敲门,季鸿鸣和列霸多就一起迎出来了:“鹤声哥。”季鸿鸣又看了看艾乐溢,“小艾哥,你们来了啊。” 季鹤声观察了他一番:“不错,有进步,在培育金蚕蛊了?” 季鸿鸣点头:“师父帮我做的。”说着把两人迎进房间,然后去取杯倒饮料。 季鹤声和艾乐溢坐在沙发上:“你打电话通知大哥吧,我们这次是专门来赴约的。” 季鸿鸣去打电话,还没等拿起听筒,忽然外面晴空里一声炸雷,电光劈到别墅门前的花园里,季鸿鸣放下听筒:“是大哥来了。” 房门推开,屋外走进来一个西装革履的青年,他身高在一米七五左右,身材偏瘦,头发裤线都打理得一丝不苟,一双眼珠漆黑深邃,不住地有流光闪烁。 “大哥。”屋里所有人都站起来。 季鹏乐先过来跟季鹤声拥抱:“你回来也不去看我,心里头可还有我这个大哥么?” 季鹤声有点窘迫:“这不是当初小叔……” 季鹏乐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拍了拍堂弟的后背:“我知道。”放开季鹤声,他又上下打量了艾乐溢一番,然后伸出,“你就是现在全世界都在传说的太虚神君吧?” “是我。”艾乐溢伸手跟季鹏乐握在一起。 季鹤声在旁边有些担心地看着他俩握在一起的手,生怕两人暗中较劲,赶紧问话转移注意力:“大哥怎么知道他就是太虚的?” “阳天容说了,三大神君,一个在峨眉山,一个在太平洋里,还有一个在北方,听小鸿说,他们的道法都是从你这里流传出来的。” 第120章 季鹏乐并没有像季鹤声担心的那样,对艾乐溢横挑鼻子竖挑眼甚至于讽刺打击,场面竟然十分和谐。 季鹏乐脱了西装外套,穿着雪白的衬衫,松了领带,让季鸿鸣拿过红酒来跟艾乐溢喝:“首先,我代表我们老季家全体成员,感谢你把鹤声平安无事地送回北方来。” “这都是应该的。”艾乐溢跟季鹏乐干杯。 季鹏乐又倒了一杯:“其次,也感谢你给小鸣那部道书,叫做洞玄仙经是吧,还派人在这专门教他,感激之至。” “这也是应该的。”艾乐溢又喝了一杯。 季鹏乐倒上第三杯:“这一杯,是我以这里特别行动组组长的身份,欢迎你来到黄龙山基地!” 季鹏乐身上拥有严谨的威严气度,在他面前,季鸿鸣规规矩矩地站在一边负责倒酒,季鹤声坐在那里也有些不自在:“大哥,我和阿溢……” 季鹏乐摆手:“你跟谁好,是你自己的事,你也这么大了,不需要我操心,至于我爸和小叔,他们那里你们自己去说,我都不管。今天过来呢,是想代表我们市里的领导班子,和叶师长他们问问太虚,以后有什么打算。” 艾乐溢在沙发上跟季鹤声十指交缠:“小鹤的打算就是我的打算。” 季鹏乐有些诧异地看向季鹤声,季鹤声说:“我跟阿溢商量了,在云雾山里面建立逍遥派,以后没有特殊情况就常住在这里了,至于丧尸……” 几人正说着,外面门锁响动,门被推开,季鹄啸小心翼翼地把脑袋探进来,看见季鹏乐也在,顿时打了个寒战:“大哥,鹤声哥,你们也都在啊。” 季鹏乐虎着脸:“在呢,你又跑哪疯去了?还不快点进来,你鹤声哥和你阿溢哥也在这。你后边那位朋友也领进来吧,别总让人家在外面站着。” 季鹄啸心虚地陪着笑,进门换鞋,跟随他一起进来的,是个女孩,季鹤声看着面熟,仔细一想终于记起来,这女孩就是当初他刚来这里时,带着陆修禾去找艾乐溢,在公交车上给陆修禾让座的那个孩子。只不过她当时穿着运动服,还戴着红领巾,如今却是皮裤短裙,金银首饰,头发染烫得花里胡哨,生生一个小太妹。 季鹄啸用滑落的大衣把女孩裹得严严实实的:“我朋友,她喝了不少酒,我先送她上楼休息。” “等等。”季鹤声开口唤住,“那小姑娘你不认识我了?也不打声招呼。”他摆手让季鹄啸带女孩过来。 季鹄啸脸色有些发白:“去吧,那是我鹤声哥,去打声招呼。呵呵,你们怎么认识的啊?我都不知道。” 女孩过来,向季鹤声甜甜一笑:“鹤声哥。” 季鹤声脸色立刻就变了,伸手把女孩手腕抓过来,又去翻她的眼皮。 季鹄啸赶紧阻拦:“鹤声哥你干什么!” 季鹤声右掌放出水波般的旃檀佛光,轻轻按揉女孩小腹,沉着脸问:“你跟这孩子是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啊。我在酒吧玩,然后看到她,我们谈得来……” “啪!”他还没说完,脸上就被季鹤声甩了一巴掌:“人家还在上小学!你竟然就给他用问心蛊?” 季鹄啸被打得嘴角流血,哭丧着脸:“她老爸老妈都死了,我给了一百两粮票的,况且李二,白三他们,谁身边没个小女……” “啪!”这回是季鹏乐打的:“去墙角跪着去!什么时候反省好了什么时候起来!”然后又转向艾乐溢,“见笑了。” 季鹄啸不敢违抗大哥的话,规规矩矩地到墙角,垂头跪在地上。 这时季鹤声在女孩后腰上一拍,女孩开始不停地咳嗽,咳着咳着就喷出血来,季鹤声在血沫里隔空摄起一只针尖大的蜘蛛,送到季鸿鸣面前:“认识吗?” 季鸿鸣脸色也很难看:“是问心蛊。” “你教给他的?” 季鸿鸣艰难地点头。 季鹤声问艾乐溢:“怎么办?” 艾乐溢冷冷地说:“震碎丹田,废除道行,收回道书。” 季鸿鸣额头见汗:“鹤声哥,阿溢哥,我,我也没想到会这样,我……” 季鹏乐摆了摆手:“你也跪着去!” 季鸿鸣咬着嘴唇,也过去跟弟弟做伴了。 季鹤声拿了一颗百草丸塞进女孩嘴里祛除体内残余蛊毒,艾乐溢倒了杯温水递过去。 女孩眸子里逐渐恢复清明:“我这是怎么了?” 季鹤声给她解释:“你中了我小弟的问心蛊。” “问心蛊?” “法术的一种。你之前在酒吧里……” “我在酒吧门口,被一群流氓搭讪,然后……我的救星就出现了,他救了我……我……” “你那种感情都市因为问心蛊,其实他也是那群流氓中的一个。”艾乐溢冷冷地说,羞得墙角的季鹄啸满脸通红。 女孩问季鹤声:“大哥哥,你们都是神族吗?” “我们不是神族,都是修仙者,神仙,那种,听过没?” 女孩想了想:“也是要吃丧尸晶核吗?我爸爸妈妈都死了,我想弄一颗丧尸晶核,所以才跑到酒吧那边……” “修仙不需要吃晶核。”季鹤声指了指艾乐溢,“你可以让他教你。” “真的吗?真的可以吗?”女孩恳切地看向艾乐溢,“我可以跟你学习成仙的办法吗?我,我会报答你,我……” “不需要报答,你的事情小鹤跟我说过。”艾乐溢用手一指季鸿鸣,“等会我从他那里把道书要回来给你,我相信以你的品性,你是能够掌握好我教给你的道术的。” 季鸿鸣一听艾乐溢真的要收走他的道书,甚至废了他的道法,顿时慌了:“鹤声哥,我,我错了,我不该把道术教给别人。” “把道术交给别人这没有错,你错的是把道术教给不该学习道术的人。”艾乐溢面无表情地说,“列霸多,去,震碎他的丹田,然后把洞玄仙经拿回来!” 列霸多看向季鹤声,季鹤声微微点头,他便大步走过去,抓住季鸿鸣的衣领将他提起来,伸手就要往他丹田上拍过去。 “鹤声哥!救救我!我再也不敢了!”季鸿鸣哭了出来,“我练了金蚕蛊的,一旦道行废去,会被蛊母吃干内脏的,鹤声哥,你跟阿溢哥求求情,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季鹄啸这时站起来:“你们别废我哥,要废就来废我!”他抹了把脸上的眼泪,“洞玄仙经是我偷学的,问心蛊也是我下的,跟我哥没关系!冤有头债有主!”他拿过一把水果刀,递到女孩的手里,“你杀了我吧!要不,我剁一根手指头陪你!” “季鹄啸,你疯了!”季鸿鸣大喊。 “我的事,跟你你没关系!”季鹄啸带着哭腔说,一边又把刀子往女孩手里塞,“来啊来啊,来砍我!” “够了!”季鹏乐轻喝一声,“你们两个还嫌丢人丢的不够么?”他拉过季鹄啸,让他在一边好好站着,又去拉季鸿鸣,却被列霸多躲过,“你鹤声哥不会真的要废了你的。” 季鹤声摇头:“道书都是阿溢的,怎么处置,我说了也不算。” 于是大家又一起把目光看向艾乐溢。 艾乐溢站起来,走到季鸿鸣身前:“你是我的小舅子,他也是。虽然你们做得很过分,但是还没有酿成大错,所以我还不至于下死手,只是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星河,开辟六大门派,我也打算创建道门五宗,玄阴宗在北京基地,太阴宗在云鹤山基地,本来我打算让你在这黄龙山执掌天蚕宗,还打算给你几件法宝,只是今天的事情你让我很失望。这样吧,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三个月之后,我要跟你哥召集五宗,实行分宝大会,如果你做得足够好,我会给你洞玄仙经的下半部,还有太古五行天蚕,如果你还是这个样子的话,我就要真的废了你的道行,拿回道书,另寻传人了。” 季鸿鸣赶紧答应,直到列霸多松开他时,几乎瘫软在地上。 艾乐溢拿出半部《白骨阴符经》递给那个女孩:“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白秋水。” “好,白秋水,以后你就认真修炼这部道书,有什么不懂的就来问小列,就是他。”艾乐溢用手一指列霸多,“有什么困难就来找季鸿鸣,你们都是我的徒弟,算是同门师兄妹,他照顾你也算是应该的,他如果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打他的板子!” 白秋水十分聪明:“弟子遵命!” 季鹤声又拿出一口墨竹剑递过去:“这剑你先留着傍身,等三个月后,我和你师父在清河基地召开分宝大会,到时候再给你一套七阶的九子母阴魂剑。” 小女孩捧着道书和宝剑,坚定地说:“师父,师叔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努力,将道术练好的!” 大家正说着,外面门又开了,这回来的是季鹤声的大伯季长青和小叔季长白。 季鹤声拉着艾乐溢迎上去,有些忐忑地说:“大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