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途同婚》 第2章 新婚 夜色深沉,屋里却是一片灯火通明。宁安吹干了头发,抱着膝坐在床上发呆。 床很柔软,刚一坐上去就好像整个人都陷了进去,大红色的被面和枕套还有贴满了床头柜门的红双喜字一下子就晃了宁安的眼,低着头不敢再看。 门锁转动的“咔哒”声轻轻响起,宁安背脊一僵,头埋得更低,她发现自己好像突然就明白了鸵鸟遇到危险就把头埋进沙子里究竟是个什么心态——就算明知道于事无补,但也总好过睁着眼睛眼睁睁地看着危险一步步朝自己靠近。 身侧的位置微微下陷,宁安浑身上下所有神经在一瞬间绷得死紧,然后……手里突然就被塞进了一个电吹风。 “哎?”宁安愣了一下,抬头看向坐在自己身边的男人,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替我吹头发。”男人撑着床微微后仰,伸手插好了电吹风的电源。 宁安一下子就松了口气,点点头“哦”了一声,打开了电吹风的开关,半跪在床上认真地给男人吹起了头发。 这是宁安第一次给别人吹头发,动作有些笨拙,男人却似乎并不以为意,顺从地低着头任由她在自己的头上折腾。他能感觉到她的手指在自己的发间小心地穿梭着,能感觉到她身上因为刚刚用过绿茶沐浴乳而透出的淡淡的茶香,甚至能够感觉到她投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专注而认真——这丫头从小就是这样,一旦要做什么事,总是全身心地投入,就像是她每次仰着头看他的时候,专注得总会让他有一种……她的眼里只看得到他一个人的错觉。 男人的头发不长,很快就已经吹到了八/九分干,如果是平时给自己吹头发,那这种程度显然是已经足够了,再吹下去反而会伤到头发,可现在……宁安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决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继续手上的工作,然而…… 宁安只觉得手腕一紧,还没来得及反抗就已经被男人牢牢地扣住,电吹风毫无悬念地被“移交”到了他的手里。宁安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关掉了电吹风微微倾身放到床头,然后就是一阵失重和无措,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被他整个人抱着坐在腿上搂在了怀里。 身后的怀抱微有些烫,触感结实,男人的气息带着无法忽视的侵略性把自己牢牢地裹住,这一切都让宁安有些手足无措,下意识地揪紧了他的衣袖,有些磕磕巴巴地小声喊了一句: “喻喻叔叔?” 这一声“叔叔”让男人一下子皱起了眉,刚想说些什么,就看见怀里的小姑娘低头可怜兮兮地揪着自己的衣袖,顿时一下子就没了脾气,只能揉着她的头发叹气: “不要叫我叔叔,安安,我们现在是夫妻。” “我我知道,”宁安咬着唇小声解释,“我我就是还不习惯。” 怎么会习惯?两个月之前这人还是自己的“叔叔”,虽然其实他现在也才刚刚过三十岁,可毕竟是自己从小到大一共叫了快十年的“喻叔叔”,结果现在突然就变成了自己的丈夫,还还和自己坐在一张床上…… “那就习惯我,安安。”男人伸手,托着她的下巴让她抬起头来看着自己。 宁安从来都知道这个男人的容貌是出色的,但却还是第一次用这样的姿势在这样近的距离看他,他的眼神很深邃,那种深沉的墨色,让宁安几乎是第一时间就被蛊惑,无意识地点了点头,然后,就看到那张俊脸一下子就在自己的视线中放大…… 他的唇原来是这样的感觉,很柔软也很温暖,和他平时有些冷淡的性子完全不一样。宁安很意外在这种状况下自己居然还能有心思走神,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的吻,虽然来得突然,但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难以接受。 似乎是察觉到了怀里人的走神,男人的眸色微黯,张口就在她的唇上咬了下去,宁安吃痛,皱着眉倒抽了一口冷气,男人顺势顶开了牙关,毫不犹豫地长驱直入。 这下,终于再也抽不出心思来走神了。宁安只觉得男人的舌强势地将自己的紧紧缠绕,仿佛是审视着自己的领地般,纠缠着扫过自己口中的每一寸牙床,而自己,只能跟着他的节奏努力地吞咽着他的气息。 等到宁安的唇终于再次得到自由的时候,她已经顾不得思考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被男人压在了身下的,只懂得张了嘴努力地呼吸着新鲜空气,一张脸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也不知道究竟是因为窒息还是害羞,又或者是……害怕? 腰间一凉,随即就是一双滚烫的手覆了上来,宁安颤了一下,闭上眼,没有拒绝。 虽然这段婚姻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料,但毕竟已经是事实,就算逃过了今天,也总有一天要履行这项义务的,何苦在新婚之夜闹得不愉快呢?更何况……如果那个人是喻珩的话,或许也并不是真的那么难以接受。 刚才因为接吻而显得凌乱的呼吸还没有平复,少女起伏的胸膛将原本就姣好的曲线衬得更加诱人,男人的眼神一瞬间变得危险了起来,在少女腰间摩挲着的手没有停顿,却是同时俯□,用自己的身体将少女整个覆住,低头。 宁安只觉得自己的腰侧越来越烫,有一阵酥麻从那里开始一点一点地弥漫开来,耳垂上一阵濡湿温热,伴随着时轻时重的啃咬。她觉得似乎是有一股全然陌生的感觉慢慢从心底涌了上来,让她一下子就浑身发软,有些难耐地扭了扭身子,低喘了一声,随即却像是忽然间反应了过来,死死地咬住了自己的唇,脸涨得更红。 宁安这时候闭着眼,自然是错过了男人眼中难得闪过的笑意。似乎是对身/下人敏感的反应很是满意,男人有意折磨似的不断轻咬着她的耳垂,直到少女再也招架不住,揪着他衣摆的手几乎要把他的衣摆绞成一团略带哭腔地喊了一声“喻叔叔!”,这才终于“大发慈悲”地放过了她小巧的耳朵。 “安安,叫我的名字。”男人微微撑起身子,低头看着她,声音微有些哑。 “……喻喻珩。”虽然觉得直呼其名有些不自在,但宁安这时候却本能地不敢“忤逆”男人的意思,到底是乖乖顺顺地喊了一声。 话音刚落,男人的吻就再次落了下来,宁安的皮肤本来就白,被男人“蹂/躏”过的地方很快就留下了一个个暧昧的粉色印记,随着男人动作的渐渐下移,那绯色一路蜿蜒着盛开到了锁骨。然而这还不是最让宁安觉得紧张的,让她更加难以招架的是男人原本摩挲着自己腰线的大掌也随着他的吻一点一点开始动了起来,就像是挠痒一般划过自己的腰后,带起自己一阵的战栗和酥麻,她闭着眼,感觉到那双手顺着自己的脊椎一点一点往上爬,时轻时重地摩挲按压着,然后却又顿了顿,忽然间绕了回来,停在了……自己的胸前。 “安安,别紧张。”即使是隔着内衣,喻珩也能感觉到掌下的绵软究竟是有多么娇嫩柔软,原本还能称得上是平静的呼吸一下子就变得粗重了起来,却还是记得放柔了声音安慰着身/下紧张到浑身僵硬的小姑娘,“交给我,安安。” “我我知道,我没没关系的。”宁安死死地闭着眼睛,即使已经是尽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可说出的话里还是打着颤。 手下的触感柔软温热,娇小可爱的妻子浑身绯红地躺在自己的身下,明明紧张得手足无措,却还是硬要逞强着说没关系……喻珩只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快要沸腾了起来,每一寸神经都叫嚣着要将身下的人拆吃入腹,却终究是顾及着她的青涩与羞怯,强压着自己心里几乎要爆炸开来的渴望,用自己的唇舌和手指一点一点安抚着不住颤抖的妻子。 人一旦闭上了眼睛,其他的感觉就会变得格外灵敏。宁安能感觉到他的手指一点一点划过自己胸前的柔软流连不去,时轻时重的摩挲让她觉得浑身都跟随着他的动作而战栗了起来,尤其是他手指所过之处,简直就像是有一簇簇火焰在跳动,几乎要将自己灼伤,身下有什么陌生的温热一点一点慢慢地涌出了自己的身体。 宁安不傻,她当然知道那是什么,脸一下子烧得更红,本能地就想要并拢双腿,身上的那人却冷不防地在她的胸口轻咬了一口,宁安下意识地轻哼了一声,身体顿时一下子就软了下来,轻而易举地就被人分开了双腿。失神间,她只觉得身下一凉,随即就有什么滚烫的东西贴了上来,男人压抑的喘息声也在那一瞬间变得凌乱。 “喻喻叔叔,不要了,我不要了!”宁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早就已经下了决定,也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可是真的到了这一刻的时候,她只觉得心底所有的恐惧和慌乱好像一下子就涌了上来,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什么,她只是有些神经质地胡乱摇着头,任由泪水将她原本清秀的脸染得一团糟糕,语无伦次地喃喃重复着: “我不要了,我害怕!喻叔叔,我害怕……” 作者有话要说:就说了一定要写一篇很黄很暴腻的文,才不是骗人呢!上次谁说一定还是很清水的?口亨! 吃还是不吃呢?【摸下巴 咳咳,楠竹为什么姓喻?我会说因为我正在追的一篇文里最喜欢的那个角色就姓喻,于是爱屋及乌就喜欢上这个姓了么?喻队窝爱尼!(如果有人猜对是谁的话,附赠作者君闪闪发光的节操一斤!) 第3章 无眠 宁安的思维已经不太清楚,她不确定耳边响起的那一声叹息究竟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只知道身上的男人好像在一瞬间停了动作,呼吸却是比之前更加急促粗重了起来,充满了侵略性。 宁安即使是在这样满脑子浑浑噩噩的情况下也能感觉到危险的逼近,死死地闭着眼睛。本能地揪紧了身下的床单,眼泪流得更凶。 “宁安你可真是能折腾!”男人咬牙,双眼早就已经一片赤红,原本俊挺的五官因为欲望的晕染而显得微有些扭曲。 从来没有听见过他用这样危险的声音说话,宁安被他吓了一跳,更加用力地揪紧了床单,只觉得整颗心像是都快要跳出来似的,紧张得只知道一个劲地流眼泪,连话都不会说了,却忽然感觉到身上一轻,环绕在自己周身的危险气息好像也一下子就消失了,紧接着就是一阵哗哗的水声传来,宁安微微一愣,在心里挣扎了许久,到底还是小心翼翼地试探着睁开了一只眼睛——喻珩不在。 几乎是在发现这个事实的同一时间,宁安就下意识地长长出了口气,吸了吸鼻子努力止住眼泪,慢慢地睁开了另一只眼睛,往水声传来的方向看去——浴室的灯已经被打开,门也已经被关上,虽然从她在的角度看不见浴室里面的身影,但从这清晰的水声上,还是完全能够猜到他在做什么。 不是都说……男人这种时候还憋着是一种莫大的痛苦和折磨么?他应该不会有事的……吧?宁安有些心虚地想着,却是越想越害怕,干脆扯了被子一滚,把整个人都裹了进去,用被子在脸上胡乱地抹了一通算是把眼泪擦干,想了想,又有些鸵鸟地把自己的头也埋了进去。 于是等到喻珩冲完冷水澡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景——他的小妻子用被子把整个人都裹成了一只大茧,连头都看不见,然后安安静静地窝在床的一边。 得,这下不止新婚之夜吹了,干脆是连被子都不给他了。 向来镇定从容的男人这会儿几乎是忍不住就想要长叹一声,但终究也只是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几步走到了床前——有什么办法?这姑娘就是再折腾他也得认了,谁让这人是自己这么些年来一直都心心念念的那一个呢? 手里紧紧攥着的被子被人轻而易举地抖开,整个人都被从被子里挖了出来,下一刻就贴上了一个带着凉意的怀抱,他身上传来的冷气让宁安生生地打了个激灵,本能地就要挣扎起来,身后的人却赶在她有动作之前,不费丝毫吹灰之力地将她制住,甚至还扣着她翻了个身,让她面对着自己,紧紧地被拥在了怀里固定住。随即就是“啪”的一声轻响,整个房间顿时就陷入了一片暗色之中,唯一的光源……只剩下透过轻薄的纱质窗帘照射进来的月光,朦朦胧胧地洒了满床。 “喻喻珩……”宁安刚刚才微微松下来的心一下子又吊到了嗓子眼。 男人的呼吸一滞,随即揽在她背后的手一用力,顿时就把宁安的整张脸都压进了自己怀里,声音沙哑:“睡觉。” 短短两个字,却几乎就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喻珩向来积威甚重,现在这语气,直接就听得宁安心里一颤,当即就吓得不敢再折腾,靠在他的胸口老老实实地闭上眼睛睡觉。 但宁安才安分了没多久,问题就又来了——宁安发誓她是真的想安安分分睡觉的,可问题是,宁安自从很小的时候就已经习惯了自己一个人住一个房间,别说是和别人睡在一张床上了,就算是出去旅游和别人住一间有两张床的标准房,她也常常会睡不安稳,更不要说是像现在这样,和一个男人相拥着睡在一起,而且……这个男人的存在感还强到让人根本就无法忽略。 睡不着却又不敢不睡,宁安百无聊赖之下只好闭着眼睛开始数羊,谁知道却是越数越清醒,越数越睡不着,反倒是身体因为长时间维持着同一个略显僵硬的姿势而让宁安觉得有些受不了,犹豫了片刻,还是小心翼翼地微微挪了挪自己的身体,然后下一刻,就再次被人固定住: “睡觉。” 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已经带了些不耐烦的味道,如果可以,宁安是真的不怎么想去招惹这人,但……这么僵着身子实在是太过难受,宁安纠结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小声地解释: “你你能不能稍微松开些?这个姿势我有些不太舒服。” 话音刚落,宁安就觉得抱着自己的人微微一僵,却很快就放松了扣着自己的力道。暗暗地松了口气,宁安蹭着身下软乎的床垫小心地往后挪了挪,和男人稍微拉开了些距离,眼看着他似乎是没有什么要阻止的意思,正在心里琢磨着是不是趁机再退一点彻底脱离他的“势力范围”,结果喻珩简直就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在她有动作之前恰到好处地就开了口: “睡吧。” 如果说之前的两句“睡觉”还带着些不耐和咬牙切齿,那么这一次的这句“睡吧”反倒像是带上了点无奈的味道,语气一下子就柔和了不少,宁安眨眨眼,“哦”了一声,不再有动作,闭上了眼继续数羊。 愿望是美好的,现实却总是那么的残酷,在宁安数羊数到连自己都忘记是八百多还是九百多了的时候,终于还是忍不住又睁开了眼睛。 因为刚才喻珩的打断,宁安其实并没有和他拉开多少距离,至少……现在依然还是枕着他的手臂窝在了他的怀里,这时候只要稍稍一抬眼,借着朦胧的月光,男人那张俊挺的眉眼一下子就尽收眼底。 不知道是因为光线的原因,还是因为今晚的喻珩格外的好说话——对,就是好说话,连在那什么的时候都可以因为自己的拒绝而刹住车,宁安心里要说真的没有半点愧疚和感动,那绝对是不可能的——总之宁安忽然间就觉得,眼前这个男人的轮廓好像比自己记忆中的要柔和了不少,甚至……在这样安静的夜里,居然隐隐散发出了几分温柔的味道来。 他这是……睡着了吗?宁安犹豫了一会儿,慢慢地伸出手,用食指试探性地轻轻戳了戳男人的胸口。 手下的触感紧致结实,充满了力量感,宁安一时有些忘形,忍不住就眯着眼睛兴致勃勃地多戳了两下,结果余光一晃,就和一双漆黑幽深的眼睛撞了个正着,顿时就是一僵,干咳了一声,有些讪讪地把手缩了回来。 “宁安你就不能像你的名字一样安分点么?”喻珩叹气,忽然就觉得有些头疼了起来,实在是不知道该拿怀里这姑娘怎么办才好。 “名字怎么了?宁安不就是不安宁么……”宁安鼓着腮帮小声嘀咕,却到底是不敢顶嘴,只是可怜兮兮地看着他,语气有些委屈,“可是我睡不着,我真的不习惯……” 喻珩沉默,只是定定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因为光线有些太过昏暗,宁安看不清楚他究竟是什么表情,只是觉得他似乎并没有要生气的迹象,壮着胆子扯了扯他睡衣的衣摆: “喻叔不是,喻珩,你……为什么要答应娶我?” “后悔了?”喻珩不答反问,语气是平时惯有的冷淡,听不出喜怒,要是放在以前,宁安大概会觉得很正常,可是今天……她几乎已经习惯了情绪波动明显的喻珩,冷不丁又听见他的语气恢复到了平时的冷淡,忽然就有些莫名地心慌了起来,赶紧摇头否认: “不是的!我是认真考虑过之后才决定结婚的!我我只是还不习惯,我会努力会尽快习惯的,我……” 轻柔的吻落在自己的额头,触感柔软而温热,不带半分情欲的色彩,就只是单纯而干净的一个吻罢了。宁安的声音戛然而止,有些怔愣地看着那人的唇瓣慢慢地离开自己的额头看着他伸手扯了扯自己肩头微有些滑落的被子盖好,看着他的眼里清晰地倒映出自己的模样。 “我也是认真的,”男人看她,眼神专注而深邃,“安安,别怕,我们还有很多时间。” 宁安鼻子一酸,只觉得自从答应这场婚事以后整整两个月来的紧张和不安终于在这一刻全部爆发,眼泪再也忍不住,就这么一颗一颗从眼角砸了下来,起初宁安还觉得丢脸想要遮掩一下,却很快就发现根本就是怎么遮都遮不住,最后索性破罐子破摔,揪着喻珩的衣襟就把头埋进了他的胸口,毫无顾忌地把所有的眼泪一股脑地全都蹭到了他的睡衣上。 喻珩没有说话,只是不着痕迹地收紧了怀抱,就像是哄孩子睡觉一样一下一下有节奏地轻轻拍着她的背,看着宁安的目光,温柔而专注。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风声好紧,有点紧张啊……qaq 这里是存稿箱君,作者君今天有事,估计来不及码字了,明天更新阿池的番外和《在姐》 第4章 折腾 第三章 宁安醒的时候时间还早,最开始人还有些迷迷糊糊的,直到一睁眼就看见一片肌肉匀称结实的蜜色胸膛占满了自己整个视野,这才打了个激灵,飞快地清醒了过来。 微微抬头,入目就是喻珩英挺的眉眼——剑眉星目,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宁安不由自主地就想起了他平时的样子,这人的那双眼睛总是平静深邃,却又带着似乎能够洞悉一切的锐利。不过,这都是平时,但现在……宁安看了看呼吸平稳闭着眼睛还在熟睡中的男人,眨了眨眼——这时候的喻珩看起来好像连整个人的轮廓都柔和了下来,就像他的怀抱一样,让人觉得……很温暖。 宁安,要认认真真地好好过日子啊!小姑娘在心里这样给自己打气。 宁安闭上眼深深地吸了口气,小心翼翼地从男人的怀抱里退出来,掀开被子轻手轻脚地下了床。 …… 喻珩醒的时候,怀里已经没有了原先那个娇小的身影,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男人总觉得在呼吸间似乎还能够闻到昨夜妻子身上清爽的绿茶香味。喻珩看着空空如也的怀抱微微皱眉,良久,轻声叹了口气,掀开被子也下了床。 两人住的是一幢两层楼的复式小别墅,卧室在二楼,喻珩推门出去并没有看见宁安的身影,却隐约闻到了一股米香味,男人原本还有些拧起的眉头一下子舒展了开来,眼里划过一丝笑意,大步下了楼。 客厅很大,却并没有什么遮蔽物,喻珩站在楼梯上还没有完全下来,就已经把整个客厅都纳入了自己的眼底——宁安并不在,倒是饭桌上已经摆好了碗筷杯碟,小碟里整齐地码着几种酱菜。喻珩下意识地把视线移向了厨房——之前闻到的米香就是从这里传来的,小火还在锅底不紧不慢地加热着,让那种温和又诱人的香味一点一点弥漫了开来。 喻珩笑,眼看着粥似乎已经差不多了,伸手关了火,盛了两碗粥端到桌上,略一沉吟,掉了个头往院子的方向走。 果然——才刚走了没几步呢,喻珩远远地就看见了那个娇小的人影。 夏天的早晨日头还不算毒辣,但温度却也不低。室内开着空调还不觉得什么,但一进了露天的院子里,喻珩明显的就感觉到一股热气瞬间包围了自己的全身,不由自主地就微微皱起了眉,再一看他家那个小姑娘——好像根本就没把这温度当回事似的,兴致勃勃地蹲在地上侍弄她前几天就搬过来的那些花花草草,明明早就已经是满头大汗,一双眼睛却是比谁都清亮专注,嘴角还带着几分心满意足的弧度,更要命的是——眼看着她一身吊带和热裤的打扮,白皙的大腿和手臂连带着圆润的肩头线条姣好的锁骨都一起毫不吝啬地裸露在外,喻珩忽然就觉得……气温好像一下子就更热了,一瞬间就有些口干舌燥了起来。 好半天,喻珩才终于缓过神来,清了清嗓子好不容易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这才开口喊蹲在院子里的那个姑娘: “安安,吃饭了。” “喻珩你起来了啊?”宁安蹲在地上仰起头看他,“我吃过了,你去吧!” 小姑娘脸上毫不遮掩的笑意衬着灿烂的阳光,让喻珩一时间居然有些无法分辨这两者究竟是哪个来得更加耀眼一些,只是……从她嘴里吐出的几句话,却并不如她脸上的笑意那么讨人喜欢。男人的眸色微沉,看了眼已经再次低下头去认真浇花的宁安,终于是没有说话,带上门进了屋。 …… 宁安会做饭,喻珩是知道的,不过他还从来没有吃过她做的早饭——当然,一个女人给男人做早饭,这其中的意义本来就是不太平常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喻珩只觉得这一碗粥煮得格外的香软。 宁安拾掇完花草后已经是出了一身的汗,回屋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下楼的时候就看见喻珩已经吃完了早饭,正坐在桌前看报纸,虽说这习惯看起来似乎是有些老龄化的倾向,不过宁安倒也不怎么意外——像喻珩这种搞金融的人,本来就是要时时刻刻关注国内外各行各业的新闻,以便找准机会从中捞上一笔才对。 大概是感觉到了投射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喻珩放下报纸,回头就看见了正站在楼梯上的宁安,这会儿倒是已经换了一身衣服,规规矩矩地穿着短袖的衬衣,把白皙的肩头和锁骨裹得严严实实的,只是……这姑娘到底是有多少条热裤?喻珩看着宁安已经换了条裤子却依然有大半光裸在外的双腿,眼色微黯,对着她招了招手: “过来。” 宁安“哦”了一声,乖乖巧巧地走到他跟前,刚想拉开椅子坐下来呢,却忽然腰间一紧,已经是被人扣着带进了怀里,再一次坐到了男人的腿上。 说不紧张那是假的,虽然这不是第一次了,但是……这光天化日的,和晚上毕竟还是有很大区别的,不过,夫妻之间搂搂抱抱不是挺正常的事么?既然已经决定了要好好过日子,那就要努力适应,宁安没有再挣扎,就这么安安分分地被他抱着,只是……一想起昨天晚上的事,虽然两人并没有做到最后,但现在想起来,宁安也还是免不了觉得脸上有些发烫。实在是有些受不了这样沉默的尴尬,宁安一咬牙,干脆主动挑起了话头。 “你不上班吗?”宁安仰头。 “我在休假,”喻珩低头和她对视,顿了顿之后,忽然又意味深长地补了一句,“婚假。” 宁安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低着头讷讷地说不出话来。 把宁安的窘迫全部收入眼底,喻珩倒是觉得之前还有些不满的心情一下子好了不少,无声地勾了勾嘴角,放柔了声音问怀里还在害羞的小姑娘: “安安,蜜月想去哪里?” “蜜月?”宁安一愣,好像是暂时忘记了尴尬,有些惊讶地抬头看着喻珩。喻珩难得颇具耐心地点点头“嗯”了一声,好脾气地解释道:“如果没想好那可以现在想,我们过几天才出发。” “可是……”宁安看着他眨眼,“再过五天我就开学了啊!” 她的专业是环境工程学,刚刚大四毕业,保研,这会儿已经是九月初,再过五天……就是研究生报到的日子了。 “宁安。”男人的声音一瞬间沉了下来,听着好像还是平静无波的样子,但宁安和他认识久了,这话里的咬牙切齿又怎么会听不出来?吓得赶紧抱住了他的腰一头埋进了他的怀里,根本就不敢看他: “我不是故意的,之前定婚礼日期的时候,我想着你说是哪天就哪天好了,把开学的事都忘了!我错了还不行么?” “行,”不得不说她下意识抱紧他的动作确确实实取悦了男人,喻珩觉得自己刚刚冒出来的火气已经稍稍降了些下来,伸手摸了摸怀里的那颗脑袋,“你请假。” “请请什么假?”宁安一时间还有些怪不过弯来。 喻珩挑眉:“婚假。” “啊?”宁安大窘。虽说现在研究生结婚是很常见的事,可她毕竟是学生,还没有工作,更不像他这样自己就是老板,哪里有什么婚假可请啊?更何况刚开学就不见人影,这绝对会被导师逐出师门的吧? “一定要请假吗?”宁安试图再争取一下,虽然以她对喻珩的了解,这个希望实在是太过渺茫了些,果然,喻珩只是低着头定定地看着她,不紧不慢地吐出了三个字: “你说呢?” 她说?要她说那当然是不要请假啊!可……再怎么腹诽,宁安也到底是不敢和这人顶嘴,低着头一副正在纠结的样子,在喻珩看不到的地方,眼珠却是滴溜溜转地飞快。 好一会儿,宁安才像是终于妥协了,一边挣扎着想从喻珩腿上下来,一边闷着声音用恰好能让男人听清楚的音量“小声”嘀咕着: “请假就请假嘛,那我先去收拾东西,被子铺盖什么的都还要再拿出来晒一晒才能带去学校……” 准确地捕捉到了自己老婆话里的每一个字词,喻珩的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有了不好的预感,一手扣住宁安的手腕把正在挣扎的人又带回了自己怀里,低头凑过去做最后的确认: “带被子去学校干什么?” “蜜月回来之后住寝室啊!”宁安无辜地对着他眨眼。 “你说你要住寝室?”饶是镇定从容如喻珩,这时候也几乎要忍不住怀疑自己听错了——才刚结婚就想跟他分居?这姑娘结婚之后,胆儿可真是肥了不少! “对啊!”宁安仰头看他,像是对他的反应觉得有些惊讶和理解不能,但还是认认真真地解释,“你知道我是保研嘛,早就和导师说定了一开学就跟着他做项目,但是现在一开学就要请假的话,好多实验分析还有论文什么的就要等回来之后赶着做了,住在家里的话时间肯定来不及啊……” “不跟你说了,有好多东西要整理呢,我先去给导师发封邮件……”宁安好像越说越觉得时间紧迫,忙不迭地就要从男人腿上跳下来,可圈在腰间的手臂一紧,整个人就已经被固定在了男人怀里动弹不了分毫,宁安看着在自己视线里越放越大的那张眉眼,只觉得紧张得手心都出了汗,连口气都不敢喘。 “蜜月先欠着,不准住寝室。”好半天,男人才终于开口,宁安刚要因为自己的小聪明得了逞而松口气,就听见男人的声音一下子变得沙哑危险了起来。 “宁安,这次就算了,再敢跟我耍小心眼瞎折腾,我就让你折腾个够。” 不知道是不是宁安的错觉,她总觉得最后一句里的“折腾”那两个字,被他咬了重音,托在她腰后的那只手温度也好想一下子就升了上去,正似有若无地摩挲着自己的腰线,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一只爪子在自己皮肤上时轻时重地挠着,有些痒,更多的是……暧昧。 作者有话要说:这算是……唔,初次交锋? 所以其实这就是一个“想要吃肉的大叔最后反而被自己炖在锅里的肉吃掉的”故事╮(╯_╰)╭ 第5章 利息 危险的气息在这个安静的早晨一点一点弥漫开来,男人的眼睛深邃而锐利,似乎是有墨色在其中慢慢地晕染开来,宁安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却又实实在在对这个男人怀了些愧疚的心思,僵着身子犹豫了一会儿,终于慢慢地直起腰仰起头,在他的脸上小心地亲了一口: “对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就这样?”男人挑眉,似乎对宁安的道歉仍旧有些不满。 他平时有多忙她是知道的,现在好不容易休了次婚假打算带她出去度蜜月,结果自己还这么拿话堵他,的确是有些过分了吧?明明早上的时候还说要好好过日子呢,这才过了多久,自己就又嘴贱了? 宁安越想越觉得懊悔,眼看着男人近在咫尺的眉眼,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把自己的唇凑了上去。 对于接吻,宁安实在是生涩得很,仅有的那么一点点经验还是昨天晚上这个男人带给她的,这会儿才刚把自己的唇贴上了他的,一下子就有些失措了起来,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才好,只能小心翼翼地把眼睛眯开了一条缝偷偷去看喻珩的神色,结果一下子就和男人气定神闲的视线撞了个正着,吓得赶紧闭紧了眼睛。 这要是放在平时,宁安早就撂挑子不干了,可这会儿她心里有愧,哪里还敢再去惹他?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努力回想昨天晚上的经历照着他的动作依样画葫芦。 难得看见宁安这么乖巧,喻珩其实也不过就是想逗逗她罢了,结果就在他准备要主动出击的当口,贴在自己唇上的那两片柔软居然先一步开始有了动作,男人扬了扬眉,强压下心里的急切,干脆就安安心心地享受着妻子的主动。 起初她还只是试探性地轻轻蹭着他的唇,渐渐地,却是有些羞羞怯怯地伸出了舌头,大概原本是想要顶开自己的牙关直接探进来的,只是因为自己的无动于衷而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于是到了最后,喻珩就只能感觉到有一片温软濡湿在自己的唇上不断地轻轻舔咬。 这样青涩羞怯却又勇敢的吻对男人而言无疑是致命的诱惑,喻珩终于再也忍不住,伸手就托住宁安的后脑用力地压向自己,反客为主地顶开小妻子的牙关探了进去,纠缠着她的唇舌在她的口中一路攻城略地。 宁安几乎是在他的舌探进来的一瞬间就已经丢盔弃甲溃不成军,他的气息和动作实在是太过霸道,让她觉得几乎就要窒息,更让她崩溃的是,原本放在自己腰后的那只手好像也开始不甘寂寞了起来,摩挲按压的动作越发地肆无忌惮,甚至已经从衣摆处探了进来,在自己的背后不停地游走。 没有了衣服的阻隔,宁安只觉得那只手的温度高得烫人,她的身体简直就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样,随着他的动作不住地轻颤。唇齿间的掠夺还在继续,自己背后的那只手却也仍在四处煽风点火——脑海里有什么轰的一声炸响,瞬间变得一片空白,宁安终于再也没有了半点力气,整个人都软在了他的怀里,任由他索取。 宁安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被放开的,费了好大的劲才算是勉强平复了呼吸,一抬眼,就看见了喻珩不断起伏着的胸膛,显然也是气息不稳的样子,可那人的一双眼睛却仍是正幽幽地盯着自己,让她有一种无处可逃的危机感。 “对对不起,下次我一定提前和你说,我……”宁安被他看得浑身发毛,一边道歉,一边有些不自在地挪了挪自己的身子试图让自己的姿势更舒服一些,却忽然浑身一僵,说到一半的话也一瞬间戛然而止—— 自己臀后那坚硬滚烫的触感,让她就是想装作不知道也没有半点可能。 “你你怎么这样……”宁安结巴,僵直着身子半点都不敢动。 “我怎么了?”喻珩笑,丝毫不以为耻的样子,“安安,我们结婚了,这很合法。” “那那也不能这么这么……”宁安看他,终于是在他似笑非笑的目光里,把最后的“流氓”那两个字给吞了回去,涨红着一张脸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这人以前明明就不是这样的!她那个冷淡从容的喻叔叔究竟去了哪里? 别看宁安的名字起得好像挺温柔娴静的,但喻珩心里太清楚了,怀里这小姑娘从来都是个能折腾的主,这一点……看她之前耍的小心眼就知道了。难得能看见她这么害羞的样子,喻珩只觉得喉头一紧,越发的口渴了起来,低下头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忽然扶着她略微调整了一下姿势,握住她的手就往下带去…… “宁安,蜜月欠着,你总要先付些利息才公平。” 宁安还没来得及把那句“什么利息?”给问出口,她的手就已经被他带着覆上了某个滚烫的部位,宁安像是触电一样吓得赶紧抽回手,却在下一刻就被男人牢牢地按住,和那里来了个更加紧密的接触。 宁安大概是真的被吓着了,拼命地想要把手抽回来,只是喻珩的力气根本就不是她能够撼动的,这样的挣扎不但起不到任何作用,反倒因为细微的摩擦让男人的呼吸更加急促了起来,感觉到手下的温度似乎越来越高,宁安顿时再也不敢有任何动作,只是有些惊恐地看着越凑越进的男人,声音里隐隐带上了些许哭腔: “对对不起,可是我真的还没有准备好,喻珩,我我……” “我知道,”男人低头吻去她眼角的水光,声音沙哑,满是压抑的味道,“我不逼你,你都可以暂时欠着,但是你总要先给我些利息才好。” “奸商!”宁安气结,可又生怕再刺激到这个已经有“狼化”倾向的男人,僵着身体一动都不敢动,就在她急得简直就快要哭出来的时候,却忽然发现原本正吻着自己眼角的男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止住了动作,甚至还略微直起了些身子和自己来开了一点距离。 这情况,看起来警报好像是解除了一部分,可事实上宁安却并没有因此而感到丝毫的放松,神经反而绷得更紧——这人要是真的这么心软好说话,那就根本不是喻珩了。 果然,男人只是略微退开了一些就马上顿住,紧接着就开了口: “安安,我很难受。” 宁安意味他会像平时一样强势地对自己“下命令”,再不然稍微好一点那就是各种威逼利诱,但……现在这算是什么? 眼前的男人呼吸急促,光是听着他的喘息声就已经足够让她面红耳赤,再加上他这会儿面色微红,眸光深沉而压抑,眼里的那片墨色浓得根本就化不开,光洁的额头已经起了一层薄汗,恰巧有一滴汗珠滑落,经过他的眼角脸颊,一直到划过下巴,最后没入了他衬衫衣领下不断起伏着的胸膛…… 所以,这算是……美人计吗?真是好凶残!但是……宁安就是这么没出息地中计了,默默地咽了口口水,慢慢地松了手上想要挣扎的力道,认命地把自己红得快要滴血的脸埋进了男人的肩窝,动作间却仍是带着掩饰不住的僵硬——她之所以终于妥协,其实也不只是因为此时此刻的喻珩实在是太过诱人,更重要的是……他刚才说“我很难受”的时候,那种压抑和脆弱,是她从来都没有见过更是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在他身上见到的情绪。 又是美人计,又是苦肉计,终于让宁安再也没有了半分招架之力。 其实,夫妻间,这样也没什么吧……宁安在心里拼命地安慰着自己,可全身的注意力却不由自主地全都集中到了被他握着的那只手上。她能感觉到他带着自己的手一点一点拉开了拉链,可手才刚刚离开那泛着凉意的金属,然后紧接着就贴上了一片滚烫。 没有了衣料的阻隔,宁安这时候才终于是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了那里的温度究竟有多高,这人作为男人的“资本”又究竟有多骄傲,宁安吓得下意识就想要缩手,却被喻珩的手按着根本就动弹不得,被迫继续着这场“亲密无间”的接触。 “安安,真的不看?”感觉到怀里人的身体越绷越紧压在自己肩上的力道也越来越大,喻珩顿了顿,忽然间轻笑出声,“要不要先跟它熟悉一下好快点‘习惯’?” 话音刚落,脖子上就是一阵刺痛——恼羞成怒的宁安张嘴就对着他的脖子咬了一口。 不知道是不是疼痛更加刺激到了喻珩,在自己下口的同一时间,宁安只听见男人闷哼了一声,随即握着自己的那只手就开始慢慢地动作了起来。 手心是他滚烫的欲望,手背上覆着的是他同样烫人的掌心,宁安的手被夹在当中,只觉得整条胳膊都好像要被灼伤,耳边不曾停歇的喘息声更是让她的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已经不再记得。 作者有话要说:算是先上个肉末吧,反正……要先让宁姑娘认识到自己已经嫁人了喻酥酥已经不是长辈而是丈夫了才好啊╮(╯_╰)╭【肉要有,但不能为了肉而肉嘛,要跟着剧情发展有木有!】 第6章 称呼 宁安觉得这个早晨简直是前所未有的漫长,她看不见,可是也就是因为看不见,所以其它的感觉才特别敏锐……这根本就是一种煎熬,比任何酷刑都残酷的煎熬,无论是手上的触感还是耳边的喘息声又或者是从他们紧密相贴的胸膛传来的摩擦,都几乎要把她逼疯。 “喻珩,你你好了没有?”宁安终于受不了,闷声开口,“你快一点,怎么那么久……” “久还要被嫌弃?”喻珩失笑,低头看那个死死埋在自己肩窝不肯抬头的姑娘,“快一点我有什么好处?” 他的声音因为情欲的关系染上了莫名的喑哑和性感,胸膛的起伏因为他的笑而更加剧烈了起来,宁安闷着声音又骂了一句“奸商”,但到底还是不得不妥协,犹豫着小声问: “那你想要怎么样?” 喻珩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发顶,笑:“要求不高,就叫句好听的吧。” “……喻叔叔?”宁安试探性地喊了一声。 叔叔这个称呼,要是放在平时,着实是不算什么,可眼下……满室都是暧昧的味道,他和她的气息交缠在一起分不清彼此,他们的动作里充满了欲望的味道,小姑娘趴在他的怀里娇娇怯怯地喊了一句“叔叔”,这带着些禁忌意味的称呼一下子就男人呼吸一窒喘息声顿时更重,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像是要燃烧了起来似的。 但喻珩毕竟是喻珩,饶是在这样的刺激下,脑子也总还算是清醒着的,没有忘了自己的目的——他这么折腾她又折磨自己的,可不是为了听这一声“叔叔”。 “你觉得叔叔很好听?”喻珩哑着嗓子问——他觉得他根本就是已经用完了自己所有的自制力,此时此刻,简直就比新婚之夜忽然刹车的那一次还要难熬,但……他到底还是控制住了。 “那那不然你要听什么?”宁安贴在他的颈侧小声嘀咕,“尊敬你还不好?” “自己想,”喻珩伸手捏她的腰后,几乎是咬着牙开口,“不然你就尊敬地继续等着。” 宁安被他捏得浑身一颤,又听见他后半句话根本就是在威胁,顿时就委屈了:“你都不说,我怎么想得到!” 宁安这一动,蹭得喻珩又是一阵火起,好不容易憋住了这口气,看着她一字一顿地开口:“宁安,你知道的。” 这姑娘情商从来都不差,小心思转得比谁都快,说不知道,那未免也太妄自菲薄了。 果然,宁安一听,就是浑身一僵,却并没有反驳,只是讷讷地说不出话来,可眼看着男人的动作还是一样的不紧不慢根本就看不到结束的兆头,宁安却觉得自己的手都已经快要烧坏了,犹豫了许久,终于是认清了“现实”不得不服软低头,狠了狠心一咬牙,开口: “……老公。” 话音刚落,宁安只觉得耳边男人的呼吸就是陡然一滞,随即就是手上一紧动作一下子变得急切而激烈了起来,连同着耳边越来越急切粗重的喘息声一起让宁安的大脑再次陷入了一片空白,只记得自己的名字被男人用他沙哑而温柔的嗓音不断反复呢喃着,慢慢地消散在这个早晨的阳光里。 …… 喻珩深吸一口气,慢慢地平复着自己的呼吸,伸手抽了纸巾把自己留下的痕迹清理干净,握着宁安的手仔仔细细地擦了好几遍,又慢条斯理地擦了擦自己额头和脖子上的汗,感觉差不多已经恢复了,这才伸手,把在自己肩头埋了好久的姑娘给挖了出来。 “宁安,你还要埋多久?”喻珩轻笑,“发芽了没有?” “你才发芽了!”宁安一抬头,就看见男人的神色和气息早就已经恢复了平静,这会儿更是连汗都没了,一身衬衣西裤纹丝不乱,活脱脱一副坐怀不乱道貌岸然的正人君子模样,登时就气不打一处来,恨得牙痒,“流氓!伪君子!” “安安,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那才是耍流氓,”刚刚发泄过的男人很显然心情极好,饶有兴致地逗着她抬杠,虽说刚才这点肉还不够他塞牙缝的,但有总比没有要好多了,更何况这姑娘叫的那一句“老公”,那真是叫得他整个人都要化了,“但是我们已经结婚了。” “安安,这一点,我提醒过你很多次了。”喻珩顿了顿,忽然又补了一句。 就是这一句,一下子就把宁安刚要出口的“指责”又给堵了回去——他们结婚了,是她自己还一直转不过弯来。 宁安像是一下子泄了气,恹恹地又靠回了喻珩的胸口,抿着唇不说话。 喻珩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也不在意她的低落,揉着她的头发开始转移话题:“怎么起这么早?昨天晚上不是说睡不着么?” “其实也还好,后来就睡着了,没有到太晚,”这也没什么好遮掩的,宁安就老老实实地回答了,“夏天习惯早起了。天气热,不浇水花就要蔫了,等到中午或者下午浇的话,那就死得更快。” 喻珩愣了愣,忽然觉得有些头疼,微微挑眉:“这算是学环境的职业病?”——对花草比对自己这个丈夫还上心! 而且……这姑娘每天都起这么早,那他之前期待了好久的“每天早晨和妻子相拥着醒来一睁眼第一时间看见的就是这个小丫头”的日子岂不是全都泡汤了? “职业病怎么了?”宁安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话里却是不自觉地多了几分心虚和试探的味道,“那什么,是不是我起太早,吵醒你了?要不以后我们干脆分……” “没有。”眼看着怀里的姑娘一双大眼睛滴溜溜地转很显然就又在打着什么小算盘,喻珩毫不犹豫地就开口打断了她的话头——不管她是想要分房睡还是想要分什么,这都绝对已经超出了他的容忍范围,总之一句话——想都不用想! 宁安若无其事地“哦”了一声,垂眸敛去自己眼中的失望——其实她也不是真的就想要和新婚的丈夫分房睡,这未免也有些太过分了,她就是觉得……这人自从结婚之后,好像一下子就颠覆了自己以前对他的所有印象,变得比以前更危险了,偏偏存在感又太强,有他抱着自己,真的很难放松入睡。她是想要习惯,但那也要循序渐进慢慢来嘛,一口气又吃不成个胖子! 不过宁安也知道自己这话根本就不占理,说的时候,本来也就没报什么希望,就是这么随口一提,要是他答应了,那正好,要是否决了,那自己这也算是以退为进,起码这人也不会再追究自己一早起来吵醒他这件事。这会儿他的否认本来就是预料之中的事,宁安应了一声之后也就没再多做纠缠。 宁安是转眼就把这事儿给忘了,但喻珩却仍旧还是耿耿于怀,略一沉吟,端起桌上的杯子轻呷了一口,微微皱眉——时间有点久,茶都凉了。 “以后我要是没醒,你可以叫我起来吃饭。”想了想,男人开口道。 “啊?”宁安仰头,有些意外地看他——她早起是因为生物钟已经养成了,到了时间自然就会醒过来,可哪有人没事的时候会喜欢被人从梦里叫醒的?没有起床气就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喻珩自然是不可能告诉她什么“他想每天一醒来就看见她”什么“和她一起吃饭的时候他觉得饭菜的味道都比平时好了不少”之类的,这种心思,他自己在心里想想都觉得傻,说出来岂不是要被这姑娘揪着当笑话念?于是男人只是淡淡地笑了笑,伸手捏她的脸: “嗯,粥老是这么放在火上煨着,浪费煤气。” “你也太抠了吧喂!”宁安一下子睁大了眼睛,如果不是喻珩还圈着她的腰,她简直差一点就要从他身上跳起来了,“这才几毛钱的事,你堂堂一个投行老板,至于吗?你每天经手的钱你自己数得清么?” “这不是钱的问题,”喻珩笑着摇头,“这都是不可再生的资源,能省就要省,你是学环境的,比我懂多了,是不是?” 男人说这话的时候,神色平静而认真,认真到……宁安差一点就当了真。 不过,也就是差一点而已,很显然,宁安姑娘的还没有单纯到这种程度。 “你就扯吧!”宁安扭头,冷哼。 喻珩笑——这姑娘胆子见长啊,都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对自己表示不屑了,刚想逗她两句,却忽然就被一阵震动声给抢在了前头。 宁安从口袋里摸出手机,一看来电——当即就笑着接通了电话。 “喂,二——姐啊?”那一个“二”字,宁安拖得老长老长。 “你才二你全家都二!”毫不意外地,那头的人立时激烈反驳。只是……宁安回头,看了眼喻珩——“全家”都二啊。 喻珩挑眉,不说话。宁安顿感无趣,转过头去继续打电话:“二姐,有什么事吗?” “二姐”同学大名陈玉,是宁安高中的室友兼如今的校友和闺蜜,宁安上学早,比班里同学都要小一岁,刚认识那会儿陈玉非逼着她叫姐姐,恰好陈玉在寝室睡的是二铺,宁安于是心安理得地给她在“姐”之前冠了“二”这么一个定语。 “没啥,我就是提醒你一下,今天下午大家约好了要回高中母校的,我生怕你新婚燕尔过得太甜蜜就忘了,话说回来,怎么样,今天早上起不起得来啊?”那头的人一边说一边笑,宁安只觉得一股猥琐之气顿时就随着她的笑扑面而来,“还有,好多人都几年没见了,今天说好了都要带家属给大家见见的,你记得把你们家喻叔叔一块带来!” “可……”宁安才刚说了一个字,那边就是“啪”的一声,电话挂了。 作者有话要说:刚写完晚晚这样呆萌胆怯的软妹,这次的宁姑凉是一个聪明勇敢的妹纸! 第7章 牙印 这一挂,着实是让宁安有些措手不及,拒绝的话哽在喉咙里,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好半天才总算是咽了下去,在心里把陈玉这风风火火的性子来来回回吐槽了一遍,这才按掉了电话,把手机放回口袋里,然后有些别扭地甩着自己的手。 “怎么了?”喻珩看她。 宁安立时皱眉:“手酸。” 话音刚落,气氛就是陡然一静。宁安愣了愣,忽然间反应了过来,刷的一下红了脸,后悔得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咬掉——明明刚才那件事都已经过去了,自己还非要提起,自己挖坑埋自己,这是图什么啊! 现在也就只能希望喻珩不会借机再耍流氓了,虽然——以刚才的前车之鉴来看,这个希望实在是太渺茫太渺茫了…… 果然,这静默只不过只是一瞬间的事,宁安的脸才刚一红,喻珩就已经俯下/身凑了过来,语气玩味: “安安,你这是在夸我吗?” “夸你妹!”宁安怒极反笑,恰好这时候喻珩因为俯了身凑过来脖子就在自己眼前,宁安立时就凑上去毫不客气地咬了一口。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更何况宁安姑娘从来就不是小白兔,这一口,咬得尤其狠,直逼得男人倒抽了一口冷气。 宁安刚才那纯粹是气急了,身体的本能比理智动作还快,这会儿“仇”报了,顿时一个激灵立马清醒了过来,挣扎着就要从喻珩身上下来——喻珩是谁啊?什么时候吃过这种亏了?闯了祸现在不跑,一会儿还不知道怎么死呢! 宁安都已经恢复了理智,作为“受害者”的喻珩没道理还懵着,眼看着人就要从自己怀里钻出去,当机立断地伸手一拦,把人带回怀里圈住,然后下一刻就已经低头压了下来。 这个吻很明显就带着一种惩罚的意味,一点都不温柔,宁安有些委屈地想着,却终于是在男人的气息里再一次忘记了思考。 …… “下午我陪你去。”放开宁安,勉强算是终于“吃饱喝足”了的“喻叔叔”理了理衣领,好整以暇地靠着椅背摸着宁安的脑袋开口。 “啊不用了!”宁安忙不迭地拒绝,语气里带着些少见的讨好,整张脸都写满了“善解人意”四个字,“你这么忙,难得有假就在家里多休息吧!” “你同学说要带……” “没事的你别理她,她老是这么大惊小怪的,你不去也不要紧的,到时候我跟她解释一下就好了!” “我其实不……” “没关系我懂的!而且到时候你听我们聊天肯定也特无聊特肤浅,我真的不勉强你!” “宁安,”喻珩觉得自己简直就是气也不是笑也不是,只能咬着牙一字一顿地喊她,声音里透着浓浓的危险,“你这是嫌我年纪大和你们有代沟?” “没,怎么会!”本能地感觉到危险,宁安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顿时就感觉到喻珩的手又圈得紧了些,赶紧仰起头赔笑,“我就是怕你去了觉得无聊。” 喻珩挑眉。 宁安继续赔笑。 两个人就这么对峙了起来,就在宁安觉得自己的嘴角都快要笑僵了的时候,男人终于又有了反应——伸手,捏了捏她的脸: “宁安,你还记得我刚才说了什么吗?” 刚才?宁安翻了个白眼:“你今天话这么多谁知道你指的是哪句啊!” “没办法,‘年纪大了’的人就是啰嗦啊,”男人意味深长地感叹着,听得宁安又是背后一凉,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神色,随时准备跑路,然后脸上就是忽然一痛。 “喻珩!”宁安拍开他捏着自己脸颊的手,怒瞪。 男人随口应了一声,居然并没继续“蹂躏”怀里的人,反而顺势伸手把她从自己的腿上抱了下来,然后起身,掸了掸宁安在自己衬衫胸口蹭出的皱痕,手脚麻利地收拾了桌上的碗筷拿去厨房,临走前深深地看了还愣在原地摸不着头脑的宁安一眼,语气平静: “过来洗碗。” “凭什么?”宁安更怒,“饭是我做的,所以不是应该你来洗碗吗?” “因为……”喻珩回过头,扬眉,“刚才耍小心眼耍得还高兴吗?看来我说过的话,你是转眼就忘了?” ——分房睡?代沟?嫌自己老?不想和自己出门?天知道喻珩这时候心里究竟有多想一口咬死眼前这个胆大包天的小丫头! “我不是……” “还有,”宁安试图解释,却马上就被喻珩出声打断,男人伸手指自己的脖子,两排整齐的牙印异常显眼,“你对我家暴了,要补偿。” “……”宁安终于彻底阵亡。 …… 不管宁安究竟有多不情愿,吃完了午饭,两人收拾了一番之后还是准备一起出门了,不过,人都走到门口了,宁安随意地环视了一下四周想看看还有没有什么灯没关的,余光不经意间就扫过了某个人的脖子,顿时就是一僵——过了一上午,那两排牙印非但没有消下去,反而因为时间的关系,颜色开始泛出些青紫来,格外的显眼。 “喻珩,你……要不要换件衣服?”折腾了一上午,宁安现在对着这人的时候简直就是倍加小心,生怕再次惨遭他的“毒手”。 “怎么了?”喻珩看她。 “你脖子上有……咳咳,”宁安尴尬,脸上微有些发烫,之前咬的时候还没觉得什么,现在反倒是觉得……牙印什么的,怎么看都透着一股暧昧的意味,干咳了两声,有些磕磕巴巴地解释着,“要要不我去拿镜子给你自己看?” “现在知道不好意思了?”男人长臂一伸,就把刚要转身回房的宁安给拉了回来,“没事,我不介意。” 你不介意,可是我介意啊!宁安简直就要在心里咆哮起来了,但实在是对上午的事还心有余悸,不敢去捋虎须,只能拐着弯试图委婉地说服他: “这样……不好吧?要是给别人看见了,那你的形象不是就……” “没办法,”男人像是有些无奈地摊手,“夏天没有高领的衣服。” “那那怎么办?”宁安顿时就急了,这一看就是被人咬的牙印,真要是让他这么出去,别人还不定怎么想呢!以后自己哪里还有脸见人? 喻珩原本是打算再逗逗她的,谁让她总是跟自己耍小心眼想着法地避开自己,可……眼下这姑娘紧张地揪着自己的衣袖仰起小脸一脸期待和依赖的看着自己,实在是……半点气都生不起来。 这姑娘真是自己的克星。喻珩叹气,拉着她往房间里走: “给我挑条领带吧。” …… 眼看着时间已经不早,两个人也没什么心思再闹,宁安安安分分地给喻珩扣好了衬衫所有的扣子打好了领带,勉强算是用衣领把牙印遮住了,两人就出了门。宁安一路上总是偷偷去瞄喻珩的脖子,生怕一个不注意那痕迹又露了出来,不过好在喻珩的动作幅度一向都不是太大,看起来暂时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 下午一点半,喻珩和宁安准时到了学校门口。 一中是n市的市重点,前几天才刚开学,这会儿正是上课时间,整个校园里鸦雀无声,校门口倒是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四年前高中毕业,同学们各自奔向天南海北继续学业,留在本市的同学们每年还能出来小聚个一两次,但是那些去了其他城市的,算下来也已经足足有四年没有见过面了。宁安以前对时间并没有什么太具体的概念,回想起自己的本科生涯,觉得四年好像也就这么一晃而过了,可如今看到了这些熟悉中却又带了些陌生的面孔,这才终于意识到——四年,真的是不短了。 四年前他们还在这所校园里一起学习一起笑闹,四年后的现在,当初的少年和少女们都已经褪去了青涩,甚至连校园,看起来也似乎是已经粉刷一新了啊! 变化真是好大啊…… 宁安一边感慨着,一边推门下车,刚要往门口跑,左手一紧,已经被身侧的男人攥在了手心里。 宁安愣了愣,仰头看他——喻珩在公共场合一向疏离自持,不该是会做出亲密举动的人才对吧? “他们的变化一定没有你大。”喻珩笑着看她。 宁安不解:“很大吗?可是前几天二姐还说我这几年都没什么变化出门还可以冒充高中生呢!” “高中生?”喻珩饶有兴致地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了她一遍,眼看着宁安都快要不耐烦了,这才施施然开口,“宁安你是不是忘了?你和以前已经有了‘本质’上的区别,比他们的变化都大。” “啥?” “他们都还是少年少女,顶多是未婚的小青年,但是你……”喻珩微微俯身,笑,“现在是人妻了。” 你才人妻你全家都人妻!宁安真恨不得揪着他的领子咆哮,但是刚伸了手,忽然间就顿住了——等等……全家的话,好像有哪里不对? 作者有话要说:【我发现自从我追了起点的某篇文之后,我的男主总是越写越没有下限和节操了,这一定是因为受到某个没下限的大神的影响qaq(虫爹你敢不敢多更一点啊你说你作为一个起点的作者你居然每天只更一章还常常断更你觉得你这样合理吗科学吗!虽然作为作者我也知道码字很纠结但是作为读者我追文追得好憔悴啊每天一章不够看啊嘤嘤嘤!←不敢去勾搭大神催更于是只能在自己文下吐槽qaq) ps:修一下上一章关于“职业病”的那一小段,没什么大影响,就是解释一下宁姑娘因为是搞环境工程的,所以对于花花草草特别在意。 今天中午起来才知道又地震了,有四川的妹纸么?求报平安!希望灾区的大家都没事!!!!也希望去救援的战士们都能平安归来!!!!下午看到消息说是已经有两位救援的战士去世了,其中一人只有20岁,都是因为军车避让私家车造成翻车而去世的,所以想说,不管是热心人想去救援还是出差办公什么的,目前能不去雅安就别去了吧,那边道路狭窄,给战士们让出通道吧!!(每到这个时候,我就格外希望自己是学医的qaq) 为灾区祈祷!】 第8章 不行 不得不说喻珩的存在感实在是太强,两人闹腾的地方离门口还有段距离呢,就已经引得门口的同学们纷纷侧目。 宁安这几年的变化的确不大,一头长发被她束起来扎了个高马尾,人就显得越发嫩了起来,几乎是和高中时代没什么区别,原本同学们要认出她来是很容易的,但……一来是距离有些远,看不太清长相,再有就是她身边的喻珩身材高大俊挺,在她跟前一站,直接就把大家的视线挡住了大半,就算有那么几个人觉得对面那姑娘看起来挺眼熟的,也因为喻珩周身强大的气场而不敢贸然打招呼,只是有些不确定地盯着对面那两人看,直到终于有人毫无顾忌地对着那边两人挥手大声喊: “小宁子,大庭广众的别打情骂俏了,注意影响,快过来!” 宁安这会儿正揪着喻珩的衣袖纠结“人妻”的问题呢,冷不丁听见一声大喊,吓了一跳,等她琢磨过来那话是什么意思的时候,顿时刷的一下脸就红了,也顾不得再和喻珩闹,拉着他的袖子就气呼呼地往门口走: “少胡说八道,你才打情骂俏呢!” “我倒是也想啊,”陈玉撩了撩自己的头发,给宁安抛了个“媚眼”,“可惜这不是没对象么?要不你给我介绍几个?” “好无耻!”宁安鄙夷地看着她,“一个不够,你居然还想要糟蹋几个!” “双向挑选嘛,又不一定是一次就能成功的,”陈玉不以为意地摆摆手,顺便抬头向某个被无视了挺长时间的男人打招呼,“喻……总?” 陈玉和宁安闺蜜这么些年,喻珩她自然是见过的,原本她也是跟着宁安管这人叫叔叔的,不过此一时彼一时,现在她都是闺蜜的老公了,再叫叔叔那可就有点不合适了,于是她在喊出口的一瞬间纠结了,不过幸好反应够快,及时修正了称呼。 喻珩点头,对于陈玉的“识时务”似乎相当满意,居然难得地对着不怎么熟悉的人也露出了个笑来,看着已经手挽手站到一起的两个好闺蜜,想了想又补了一句: “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 陈玉忙不迭地点头,深觉受宠若惊。 三人这边打完了招呼,其他人也总算是回过了神来,纷纷围上来和宁安打招呼,顺便介绍自己的家属。 “宁安,说是都要带家属,那你也不能这么敷衍啊,居然带了叔叔来,太不给力了吧!”有人起哄。 宁安的父母工作忙,没少麻烦喻珩照顾自家女儿,高中三年下来,总有那么几个同学是见过喻珩的。这人实在是长得太过显眼,想忘记也难,这会儿刚打了个照面,立时就被人认出来了。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陈玉在一旁摇头,“我看是没人比她更给力了,这可是货真价实的家属。” “咦咦咦?发生什么我们都不知道的事了吗?”众人八卦,一时间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到了宁安和喻珩的身上。 喻珩自然是不在意这些目光,他简直就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宁安是他喻珩的老婆,眼下的情形很显然就是他乐见其成的,理了理被宁安揪得起了些皱痕的袖口,饶有兴致地低头去看已经尴尬得不知道该怎么说话的宁安。 “那什么,”宁安纠结了好久才终于勉强组织好了语言开口,“喻珩他……不是我亲叔叔。” 众人齐声“哦”了一句,简简单单一个字,硬是被他们“哦”出了荡气回肠的味道,“哦”得宁安脸色更红,白了眼在一旁偷笑的陈玉,硬着头皮继续解释: “所以……我们昨天结婚了。” 话音刚落,就是全场寂静,鸦雀无声。 好半天,才终于有人回过神来,上上下下地把喻珩和宁安打量了个遍,啧啧感叹:“果然是货真价实的‘家属’啊!” 宁安干咳了两声,没好意思接话。 “宁安你这不够意思啊!”立马又有人跳出来指责,“你要说是没联系上我们所以没请我们喝喜酒那就算了,今天过来聚会,喜糖怎么也得发一轮吧?” “啊?”宁安傻眼——如果不是今天刚好被喻珩听到了陈玉的那个电话,她根本就没打算带他来聚会好吗!她甚至连结婚的事都没想宣扬,更别说是发喜糖了,怎么可能有准备啊! “咳咳,我忘……” “糖在车上,刚才忘记带下来了,”宁安刚要说话,就已经被喻珩打断,“一会儿走的时候给大家吧。” 宁安的反应根本就是忘了喜糖这茬,大家又怎么会看不出来,不过喻珩的反应嘛,就很值得深思了—— “行啊行啊!”众人纷纷响应,有几个素来要好的同学更是不停对着宁安挤眉弄眼,捏着嗓子喊,“‘叔叔’就是考虑周到善解人意温柔体贴啊!” 宁安红着脸哼了一声,扭头不说话。 …… 大家许久不见,很是闹腾了一阵,班长数了数人数,除了几个有事要晚到的,人都已经差不多来齐,于是在门卫处做了登记,几十个人就浩浩荡荡地进了校园。 宁安和喻珩走在最后,纠结了好一会儿,终于伸手扯了扯喻珩的袖子,仰头问:“我们什么时候带喜糖了?你别瞎答应啊……” 喻珩笑,把她的手从自己的衣袖上拉开然后反手握住,一边看着学校里焕然一新的设施一边解释:“我提前放在车上的。” “你放在车上干嘛?”宁安不解。 喻珩随口“嗯”了一声,脚下却是微微一顿,低头看被自己牵着手的宁安,语气一派意味深长:“出门的时候万一遇到熟人,可以发几盒,有备无患。” ——那么哪怕是有人没有来婚礼,所有人也都会知道,你现在已经是我的妻子了。 最后那句话,喻珩自然是不会说出来的,宁安只当他是闲得无聊,白了他一眼之后也懒得再多说,甩开喻珩的手就挽着陈玉到一边咬耳朵去了。 “怎么样怎么样?小宁子,快说说昨天晚上洞房花烛夜什么感觉?”一离开喻珩的气场范围,陈玉立时就换上了一副无比猥琐的表情,揪着宁安八卦兮兮地追问,“你家喻叔叔是不是和看起来的一样威武?话又说回来,你看起来精神挺好啊,不像是被滋润摧残过的样子啊……你们家喻叔叔是不是太温柔了点?” “没没有,”宁安实在是有些招架不住陈玉的奔放,尴尬得耳根通红,“昨天我们没有……那那什么。” “不是吧!”陈玉一辆惊讶地瞪大了眼,一双眼睛跟扫描似地来来回回看宁安,“怎么可能啊!” “就是……真的没有啊,”宁安扯了扯她的袖子示意她小声一点不要被人听到,又凑到她耳边小声解释,“本来是已经要……咳咳,但是我实在是没准备好,就就哭了,然后他就就停下来了。” 陈玉“啧啧”了两声,斜眼看宁安,忽然就学着刚才有人起哄的语气也捏着嗓子硬是压出了一把娇柔的嗓音:“叔叔真是考虑周到善解人意温柔体贴呢!” 宁安红着脸白她一眼,结果她非但没有半点收敛的意思,反而又腆着脸上来勾住宁安的肩膀,只是却突然换上了一副严肃的表情:“与其说是体贴,其实我觉得还有一个更严重的可能,你要做好准备!” 宁安被她这严肃的表情弄得一愣,不自觉地也跟着紧张了起来,眨着眼看她,然后就见她又压低了些嗓音,鬼鬼祟祟地对着自己伸手够了勾手指。 宁安顿时更加紧张,连眼睛都不敢眨了,老实地凑了过去,然后就听见她终于说到了正题:“在这种时候对着自己的老婆还能停得下来,你们家叔叔该不会是不行吧?” “别别胡说!” “我是说真的,你小声点!”陈玉把食指竖到唇边做了个“嘘”的手势,一脸正经地看她,“正常男人在这时候能刹车么?我告诉你啊,这问题可严重了,性生活不和谐绝对是要影响夫妻感情的有没有!你们又没那啥你怎么能肯定他不是不行?” 我当然知道他不是不行了!宁安想起今天早上的事,一张脸顿时红得就快要滴出血来,那个时间和尺寸……根本就是行过头了好不好!万一真要是那啥,她还不知道要被摧残成什么样呢!但……这种事,对着别人实在是不好意思说出口,哪怕是闺蜜也一样啊! 眼看着陈玉仍然还在絮絮叨叨地强调着这事的严重性,宁安实在是有些招架不住,“我我我”了半天才终于磕磕巴巴地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来: “我不知道,以后再再说吧!”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虚的关系,话音刚落,宁安顿时就觉得背脊一凉,在原地僵了好半天,这才颤巍巍地回过头去,然后就看见喻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自己的身后,正对着自己笑得格外“温柔”,顿时就是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作者有话要说:喻酥酥你不行啊……啧啧。 昨晚刚知道我师父这几天在成都玩,还好人没事,吓死我了qaq现在是不是还有余震?希望大家都没事! 第9章 家长 陈玉一看势头不对,反应比谁都快,连个招呼都没打就已经脚底抹油溜得飞快,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经赶上了走在前面的人继续谈笑风生,只剩下走在最后的小夫妻两个面面相觑。 眼看着喻珩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温柔”,宁安的心直直地提到了嗓子眼,生怕他不知道又会想出什么凶残的法子来报复自己,一咬牙,干脆还是先认错吧,说不定还能争取宽大处理。 “喻珩,刚才我……” “走吧。”喻珩打断她刚出口的话,伸手握住她的手,低头看了她一眼,语气平静,“别让前面的人等。” 宁安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就这么被他一下子全部打散了,低着头恹恹地应了一声,僵着背脊有些机械性地跟着他迈开步子,眼皮却是止不住地跳——刚才他最后看自己的那一眼,摆明了就是“回去再收拾你”的意思!这会儿他看起来越是平静,一会儿自己的下场估计就会越悲剧。 怎么办?宁安按着自己的眼皮,心里拔凉拔凉的,不知道如果一会儿跟他说想要回娘家的话,是会躲过一劫还是死得更惨? …… 这会儿还是下午的上课时间,众人一路走来只觉得一片安静,这种安静却又并不显得沉闷,反而透露出一种勃勃的生机来,让人在放松的同时……不由自主地回忆起了自己的高中时代。 经过短暂的讨论,大家一致认为校园无论什么时候都能逛,可一旦等到四点下课之后老师们就会各自回家再难见到,于是没有什么争议的,一群人直奔办公楼。 宁安和同学们是四年前毕业的,四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可也是真不短了,至少这四年的时间,就已经有几位曾经教过他们的老师退休离开,也让一些上了年纪的老师们记不得眼前这群曾经的学生都叫什么名字了,这让大家都很是唏嘘了一阵。不过虽然不记得名字,但至少哪几张脸是自己的学生,老师们都还是有印象的,看着快要站满了整个办公室的学生们,不厌其烦地一一问过近况。 当然,除开这些年长的老师们,自然也有更多的老师至今都还是能认出这些学生的,也许要叫出每个人的名字是有些困难,但对于一些出挑的学生,名字绝对是记忆犹新,就比如说眼前这位宁安班里曾经的化学老师李勤,刚打了个照面,就毫不费力地从一堆人里找出了宁安这个自己曾经的课代表兼得意门生。 “宁安啊,我记得你是念环境工程去了?”李勤对着宁安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现在怎么样,读研么?” “嗯,”宁安点头,“再过几天我就开学了。” “嗯,挺好,”眼看着得意门生能够专心学术,李勤自然是倍感欣慰,伸手摸了摸宁安的脑袋,笑得更加和蔼,“有男朋友了么?” “哎?”宁安一怔,还没来得及回答,李勤就已经把话接了下去,一脸的语重心长: “宁安啊,继续学习是好的,但是别的方面也不能疏忽了,特别是个人问题,哎这是你叔叔吧?”李勤的话说到一半忽然顿住,有些惊诧地看向宁安身边的喻珩——原本两人都走在最后,只是宁安身形娇小,一见老师冲自己招手,很灵活地就蹿到前面去了,喻珩却是直到这个时候才刚走到宁安身边被李勤看见,这才有了刚才他突然的停顿,不过很快就回过了神来,对着喻珩礼貌地点点头,然后又转过头来继续“教育”自己的爱徒:“我记得你高二那会儿,你叔叔还来给你开过家长会是不是?你看你,这么大了还老是缠着你叔叔,这样怎么找得到男朋友?以后嫁不出去别说是我的学生,丢人!” 李勤今年也不过就是三十多岁,当年宁安没毕业那会儿就已经和学生打成一片了,现在他们都已经毕业好几年了,开起玩笑来更是没什么顾忌,这不,连“嫁不出去丢人”的话都说出来了,原本以为宁安这下肯定是要红着脸怪自己胡说八道了,谁知道宁安听完之后,脸红是脸红了,却意外地并没有开口怪自己,反而是频频仰头看向自己的叔叔,满脸的尴尬和……讨好。 宁安这会儿是尴尬啊,不只尴尬,而且还格外哀怨,她怎么知道老师会突然跟自己说起交男朋友的事,而且居然记性还好到能记得喻珩来开家长会的事——这叫她怎么好意思说这个自己曾经的“家长”现在已经是她的丈夫了?老师你开我玩笑就算了,搭上这人干嘛啊?完了,再加上先前的账,自己回去之后能留个全尸那简直都是奢望啊! 说到家长,这都要怪两家长辈,宁安在心里默默地郁闷着,辈分和年纪对不上号什么的真是太讨厌了! 宁安认识喻珩的那一年,宁安十三岁,喻珩二十二。宁安的爷爷和喻珩的父亲是老朋友了,那一年喻家搬来n市,喻老爷子特地买下了宁家对门的房子好和老朋友比邻而居,于是宁安和喻珩就这么理所当然地认识了。喻家老爷子本来就比宁安的爷爷要小上那么两三岁,再加上喻珩并不是独子,上面还有一个和宁安父亲年纪相仿的兄长,喻珩的母亲又是在喻老爷子第一任妻子去世后才嫁给他的,于是种种原因之下,喻珩的年纪自然是就比兄长还要小了不少。 宁安最开始其实是不怎么愿意叫他叔叔的,毕竟他们之间的年纪,满打满算也就差了九岁多而已,但是没办法啊,辈分毕竟摆在那里,总不见得管人家叫哥哥,结果一回头就管人家的兄长叫叔叔吧?更何况,那时候的宁安和喻珩,虽然年纪差了不到十岁,可一个还是刚上初中的小姑娘,令一个却已经是踏入社会的成熟男人了,实实在在是隔了好几条代沟,宁安纠结了一阵子,在长辈们的“镇压”下,终于还是乖乖地叫了一声“喻叔叔”。 喻珩是做投行的,办公楼就在离一中并不太远的金融一条街上,宁安的父母工作忙,就常常托喻珩照顾自家女儿——比如说,在他们都没空的时候去开个家长会什么的。一来二去的,宁安和喻珩也就渐渐熟悉了起来,虽然对于叔叔这个称呼还是觉得有些纠结,但宁安心里的小算盘还是打得门清的,虽说喻珩有时候脾气冷淡了点,不过对她确实一直都是很不错的,时间久了,也就习惯了有这么一个年轻英挺的叔叔时常出现在自己的生活中。 再然后……再然后就是两个多月前,爷爷突然跑来问自己愿不愿意嫁给喻珩。老实说宁安当时实在是被自家爷爷的这句话给吓了一跳,根本就以为他是在开玩笑,直到后来喻珩的母亲又来找自己,认认真真地又问了一遍,她这才终于相信了不是长辈们在消遣自己玩。 当时为什么同意呢?宁安有些走神地想着……宁安觉得自己这么些年虽然一直都在念书,但也绝对不是个书呆子,脑子毕竟还是很好使的。无论是长相还是身家,喻珩绝对都是没话说的,就凭两家的关系,自己嫁给他也肯定不会受委屈,更何况凭良心说,喻珩对自己一向都还是挺不错的——所以她记得当时她考虑了很久,才终于慢慢地点了点头,应了一句:“如果喻叔叔也同意,那我愿意。” 毕竟爱情什么的,实在是太过难得了,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于是这件事情的最终结果……就是他们前天去民政局领了证,昨天办了婚礼。 其实,真要说起来的话,比较吃亏的那个人,大概应该是喻珩才对吧? “咳咳,”眼看着面前的小姑娘明显已经神游天外,李勤不得不咳了几声来换回她的注意力,“宁安啊,你这……” 这才刚说了没两个字,李勤突然就又说不下去了——宁安的注意力是拉回来了没错,可这会儿小姑娘看着自己的眼睛里满是哀怨,简直就让他有一种自己刚才说了什么罪大恶极的话的错觉,一下子被噎住说不出话来。 ——其实这事儿真的不能怪李勤记得牢,喻珩这人的存在感多强啊,更何况在一教室四十多岁中年人里突然看见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家长”还是自己得意门生的“家长”,如果要是不记得,那才比较不合理吧。 师生两人就这么一个哀怨一个茫然地对视着,直到一直沉默着的喻珩忽然伸了手过来,打破了两人的“眉目传情”: “是李老师吧?你好,我是宁安的丈夫,婚礼准备不周,没能邀请您来,还请不要见怪。” “你好,”李勤本能地一边打招呼一边伸手去和喻珩相握,“我就说我没记错……等等!” 话说到一半,李勤忽然反应了过来,睁大了眼睛一脸难以置信地看向喻珩:“你说你是宁安的……” “我是她丈夫。”喻珩语气平静地重复了一遍。 “宁安!”李勤一侧头就看见那个红着脸直往喻珩身后躲的小姑娘,简直就是气不打一处来,张口就喊,“胆子不小啊!高中早恋,还敢让男朋友来给你开家长会?” 作者有话要说:老是缠着你叔叔,怎么嫁的出去呢?嗯哼~ 酥,叫你当初想方设法地想要接手人姑娘的日常生活,还乐颠乐颠地跑去给姑娘开家长会,现在悲剧了吧! 你们还记得宁安早上咬的那个牙印么?下一章拉出来遛遛吧~ 新帐旧账一起算,喻酥酥要怎么教育老婆才好?【摸下巴 第10章 人非 得,合着这是以为宁安和喻珩五年前就勾搭上了,不止勾搭上了,而且小姑娘还胆大包天地敢让男朋友来开家长会了! 宁安委屈啊,红着脸磕磕巴巴地解释了半天,终于算是勉强解释清楚了“喻珩不是自己的亲叔叔而是邻居家的叔叔”以及“他们之间以前特纯洁特长幼有序,纯粹是最近才凑合凑合在一起的”…… 宁安是没觉出自己的话里有什么问题,可李勤那毕竟也是三十好几了,更何况自己又还是个男人,对于某些男人的小心思,那显然是比宁安要敏锐多了,一看眼前这男人就不是个善茬,还凑合凑合?怎么可能!别是活生生当了回光源氏,玩了把养成吧? 这么一琢磨,李勤看向喻珩的眼神那可就一下子复杂起来了——要真是这样的话,这也太禽兽了,自家学生这不是羊入虎口小白兔撞上了大灰狼么? 宁安的解释,喻珩自然是都听见了的,这会儿见李勤看自己的眼神越来越微妙,心知他多半是看出了点什么,但倒也没什么反应,仍旧八风不动地在那站着,只是眼神有意无意地就往宁安身上扫——特纯洁?特长幼有序?宁安你可真行啊! 宁安这会儿正背对着喻珩和自家老师说话呢,当即就被背后一凉,大夏天的硬生生打了个寒颤,心知多半是哪里又惹到喻珩了,吓得连头都不敢回,随口和李勤又聊了两句就脚底抹油,蹿到办公室的那一头去找别的老师了——今天惹到喻珩的次数还少吗?反正都是死,有没有全尸那区别也不大了! 李勤看着小姑娘一眨眼就蹿出去老远的背影,又回过头来看了看注意力始终都集中在宁安身上的喻珩,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把到了嘴边的话又都咽了下去,摇摇头无声地叹了口气——这男人肯为宁安花这么多心思,想必也是不会伤害她的吧? …… 一行人从办公楼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快要傍晚了,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总觉得一中的夕阳好像和在外面看到的夕阳都不一样,暖暖地洒了一身,格外的温暖和干净,宁安仰起头,很是享受地闭上了眼,深吸一口气,还没来得及装次小清新感慨一下呢,就已经被人拉着胳膊一通猛摇,顿时出戏。 “二姐你干嘛啊?”宁安皱着眉对晃自己的人表达了强烈的不满。 “不是,小宁子你还记得这里么?”陈玉晃着她的胳膊指着不远处草坪上的一架木质的秋千——秋千架上甚至还爬满了绿色的藤蔓,只是这么远远地看过去,就让人心情舒畅。 “你还有脸说?”宁安鄙视地看着她,“你要跟男朋友出来卿卿我我,也好意思非要拉我给你放风!” 秋千什么的,自然是恋爱的胜地,这一点,不止学生懂,老师们自然也明白。于是每当小情侣们过来“互诉衷情”的时候,自然也少不了带上好闺蜜好哥们儿来给自己放风。 “这不是咱们感情好嘛!”陈玉答得一脸理直气壮,抬脚就往秋千那儿走,宁安气结,刚要说话,就听见身边又有人的声音响了起来: “虽说秋千还在,但不知道为什么,多多少少总觉得有些不一样的地方啊……” “确实啊,”宁安有些感慨地点头,回头就看见是自己以前的同桌——这人除了比以前看起来成熟了些之外,长相上倒是变化并不大,依稀还能和当年那个清秀内向的少年对上号,宁安脑中灵光一闪,像是一下子想起了些什么,忽然歪着头问:“对了,高考结束回来拍毕业照那天你叫我来这里,后来我家里有事,喻叔……不是,喻珩就来接我先回去,然后我就一直忘了问你,当时是有什么事?没帮上忙总觉得很过意不去啊。” 宁安一边说,一边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发。 “那天?”对面的男人明显愣了一下,眼里忽然就泛起了些宁安看不懂的波澜,“那天其实我……” “怎么了?”宁安见他刚开了个头就忽然没了下文,脸色也好像是在一瞬间就尴尬了起来,愣了愣,赶紧追问,却看见他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对着自己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来: “不,没什么,我已经……不记得了,所以,大概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吧,不用觉得过意不去。”男人伸手拍了拍宁安的肩膀,越过她往人群里走,“我去看看其他人。” 擦肩而过的一瞬间,宁安似乎听见他极轻地说了句“原来已经四年了”,带着满满的怅然和怀念,让宁安一下子怔住,好像有什么隐隐从自己的脑海中划过,有些失神地站了许久,一回头,就看见喻珩站正在自己的身后,一边松着领带一边解开衬衣最上面的两颗扣子,本该不太雅观的动作却硬是被他做出了一种异样的性感来,宁安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口水,然后…… 然后就炸毛了! “喻珩你干嘛啊!”宁安几乎是整个人扑了上去七手八脚地拉住喻珩的手不让他继续解扣子,她好像突然知道了刚才同桌君为什么突然一脸尴尬起来了——喻珩脖子上那明晃晃的两排牙印,那得是要真的瞎了才能看不到吧! 又是脖子这种地方又是牙印这么暧昧的痕迹,是个人都会想歪,同桌君只是自己尴尬,实在已经是足够厚道了,如果是陈玉的话,这会儿应该是整个班的人都知道了吧? 宁安这么想着,当即就是不自觉地打了个激灵,手上的动作更急,恨不得马上就能把喻珩的脖子裹得严严实实的,可惜……喻珩只是用了一只手,就轻轻松松地把宁安的两只手都牢牢地扣在了自己的掌心。 “喻珩!”宁安气得不行,但好在还记得要压低了声音以免大家注意到这里,“快扣起来!” “很热。”喻珩扣着她的手不放,面无表情地摇头。 宁安气急:“这都这么扣了一下午不觉得热,快到晚上了才觉得热,谁信啊!” “就是扣了一下午,所以现在才终于热得受不了了。”喻珩答得那叫一个顺溜。 乍一听好像挺像那么回事的,可仔细一想……宁安简直要被这人气疯了,这都是什么歪理?可……现在不是跟他纠结的时候,这万一要是有同学过来…… “你想怎么样?”宁安强压下心里的暴躁,深吸一口气,瞪着眼睛看他。 “你知道的。”喻珩挑眉,伸手暗示性地指了指自己的唇。 和早上几乎是一模一样的问答,让宁安一瞬间就想起了上午的经历,一下子烧红了脸,猛摇头:“不可能!最最多就是脸!” 开玩笑,真要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和他接吻,那她以后还要不要出门了? “哦,那算了,”喻珩点点头,放开宁安的手抬脚就要转身往人群里走,“我去和他们聊聊。” “喂!”宁安赶紧又扑了上去不让他动,几乎已经是咬牙切齿,“喻珩你不要太过分!” 喻珩没说话,只是扬了扬眉,抬脚就要继续走。 “算你狠!”宁安终于认输,比起让人看见了牙印之后不知道怎么联想,接吻至少还算是比较常见的举动吧?权衡完利弊的宁安才刚把话说完,连个停顿都不带的,揪着他的衣襟踮起脚就仰头凑了上去—— 张嘴对着他的唇就咬了一口——毫无防备的男人顿时就是反射性地“嘶”了一声。 宁安这还眯着眼睛得意呢,心说他只是指了自己的嘴唇,可没说是要干什么,再说了这也不是自己“故意”咬他的,实在是经验不足技术还不熟练,一不小心就磕到了,不能怪她,结果这一口才刚咬完还没来得及退开呢,唇上立时就也是一痛——宁安吃痛,本能地想要推开他,却忽然被人托住了脑后动弹不得,唇齿间的纠缠和掠夺也在同一时间开始变得激烈了起来,让她再一次迷失在了他的气息里,直到…… 伴随着“咔嚓”一声轻响的白光闪过,宁安一下子回过神来,猛地推开喻珩,愤怒地瞪向正手拿相机对着自己的陈玉。 “咳咳,实在是……画面太好,我一时没忍住。”陈玉冲她扬了扬手里的相机,刚想继续解释,却忽然余光一晃,扫到了某个青紫色的痕迹—— “宁安看不出来你居然这么粗暴啊!”陈玉一脸痛心地摇头,“啧,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陈玉的嗓门多大啊,再加上之前相机的闪光灯,一下子就把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了过来,不停地在宁安微肿的唇和喻珩脖子上那两排牙印之间来回扫视,然后纷纷冲着宁安露出了暧昧和了然的笑意——新婚的小夫妻嘛,可以理解。 宁安只觉得自己简直就要被大家的视线给烧出个洞来,红着脸根本就不敢抬头,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整个埋起来才好,恰好这时候喻珩有意无意地伸手揽了过来,宁安一咬牙,干脆就顺势把脸埋进了他的怀里——自欺欺人也总比丢人要好啊! “照片一会儿拷给我。”喻珩一手揽过宁安,一边转头去看陈玉,看着她忙不迭地点头,笑了笑道了声谢,不动声色地又回头扫视了一眼坐在地上的其他人——刚才那一番动静,几乎所有人的视线都已经集中了过来,这会儿多半都对着自己露出或善意或调侃的笑来,只有一个人——只是静静地看着那架秋千,无比专注。 毫不意外地,就是宁安高中时的那个同桌。 作者有话要说:写到同桌君说“已经忘记了,大概不是什么重要的事”的时候,突然就觉得有点小忧桑啊qaq 第11章 算账 大家许久没见,好不容易能聚一次,自然是没那么容易结束,一行人一起吃过了饭又浩浩荡荡地去唱k,一直闹腾到晚上九点多,才终于宣告这一次聚会的圆满落幕,三三两两地各自散去。喻珩临走前倒也没有忘了之前的许诺,真的从车上拎出了一大包的喜糖来分给宁安的同学们,风度极好地笑着应对大家的“恭喜”声,可视线却始终都在低着头站在自己身边一言不发的宁安身上打转。 宁安这次是真的生了气,其实宁安虽然看起来容易炸毛,但一直都是个很开得起玩笑的人,再加上因为自己迈不过心里那道坎所以没能履行“夫妻义务”而对喻珩心存愧疚,之前无论喻珩怎么折腾她她也就是嘴上说说,还真没往心里去,可今天傍晚闹的这一出…… 宁安又不傻,虽然一开始因为太过突然而没有反应过来,可后来喻珩的举动实在太过反常,再加上同桌君整个晚上都异常沉默的表现,大家散伙之前,宁安也终于把事情琢磨了个明白,然后她就也沉默了——倒不是对同桌君真的有什么心思,只是忽然间就回想起以前两人一起聊天一起讨论作业的情景,对比现在的陌生疏离,一下子就觉得……有些心酸。 喻珩这一次,过分了。 不是不明白喻珩的意思,她现在已经是他的妻子了,当然要和别的男人划清界限保持距离,可她已经毫不避忌地承认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同桌君也早就没有了要表白的意思,本来完全可以相安无事当做不知道的,他又何必再这么咄咄逼人?而且……她也真的不喜欢在大庭广众之下和别人亲密,非常不喜欢。 但说到底,这件事也不能说是喻珩的错,更何况他做都已经做了,而且吻到后来她自己也已经不再抗拒,现在再纠结在这件事上也没有什么意义,说不定还会让他误以为自己真的红杏出墙了,宁安也不想把这段婚姻搞砸,所以也只是叹了口气,而后就一路沉默着不说话。 别墅那熟悉的轮廓在车前灯的照射下渐渐清晰了起来,宁安安静地等着喻珩停了车熄了火,伸手就拉着门把手准备开门下车,却忽然听到了“咔哒”一声的轻响——门锁了。 宁安的手顿了顿,伸手把车门锁按了下去解锁,然后刚要再次去拉门把手,又是“咔哒”一声响——很显然,是有人不想让她下车。 宁安皱了皱眉,却也不生气,只是回头去看喻珩,轻声道:“下车吧。” “宁安你这是在跟我生气?”喻珩一样侧过头来,和她四目相对,语气里听不出喜怒。 生气吗?宁安摇头,她只是突然觉得……有些累。四年过去,有些人毕竟是已经回不到当初了。 “不是生气,那也至少是对我有不满了?”喻珩挑了挑眉,“有话可以说,不用憋着。” “我只是觉得……”宁安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开了口,“你不用这样,他本来也没想怎么样。” 喻珩没有说话,只是直直地盯着她不放,宁安一开始还能镇定地和他对视,可时间一久,却还是有些招架不住,有些不自在地偏过了头去躲开他的视线,却忽然发现整个人被一片阴影笼罩,腿上和背后一紧,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被他环着坐在了他的腿上,而且……还是跨坐这种暧昧而危险的姿势。 宁安僵住,一动也不敢动,然后就感觉喻珩的手慢慢地摸上了自己的腰——大概是因为晚上的缘故,他的手也有些凉,激得宁安本能地打了个颤,更加不敢乱动。 “你的意思是怪我做错了?”喻珩勾了勾嘴角,神色微冷,“有男人对我老婆有非分之想,我不该采取些行动?” 在宁安的印象里,和自己结婚之前的喻珩性格一向偏冷,可以前他虽然并不像这两天表现出来的这么流氓和“阴险”,但却也很少有神色这么冷漠的时候,让她一下子就有些无措,好半天才终于回过了神来,摇了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适可而止就好了,不用做得那么绝,毕竟毕竟都是同学,何必让大家都不好受,我……” “是吗?”喻珩打断她的话,微微低了头凑近她,“你觉得不好受?心疼他?” “喻珩你别这样,我不是这个意思”宁安皱眉,“我和他本来就没什么,那年他约我去秋千那里,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你就来接我回家了,我也是到今天才知道原来他那天是想要表白的。” “所以你是在怪我打断了他的表白?”喻珩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要不然你们早就在一起了是吧?” 现在的喻珩很反常,而且很危险,宁安终于意识到了这一点,如果放在平时,宁安大概早就撒个娇卖个乖争取“宽大处理”了,可是现在……她真的好累,只想马上进屋洗个澡然后好好睡一觉,明天早上一觉醒来,这些糟心事就什么都不记得了,真的是没有力气再去折腾,只是有些头疼地按了按额角,叹气: “喻珩你别这样,我不想和你吵架。” 喻珩印象中的宁安一直都是一个活泼的小姑娘,从来都没有见过她像现在这样疲惫而无力的样子——她之所以这样,全都是因为那个所谓的同桌。喻珩看在眼里,只觉得心底的火气噌噌噌地往上涌,一时间眸光更冷。 “我也不想吵架,不过有些账,我们是不是该算一算了?” 宁安一怔,有些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就已经听见他不紧不慢地把话接了下去:“不想公开我们的关系?不知道我行不行?我们特纯洁?还有个同桌……” “喻珩你讲点道理好不好?”宁安一开始的时候还听得有些愧疚,可是越听越觉得不对,终于是忍无可忍地打断了他的话,“前两件我承认是我的错,我道歉,但是后面的……我们以前本来就是单纯的长辈和晚辈之间的关系,我也说了我和我同桌根本就没什么,别说是没什么,就算是我以前真的喜欢他甚至和他在一起了,那也是在我们结婚以前的事了,我自认也没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你现在总是纠缠这个又有什么意义?” “哦,他没意义,那好,那我们是不是该谈谈你那个‘实验室的学长’呢?这个是不是就有意义了?” 宁安那一句“以前本来就是单纯的长辈和晚辈,就算以前真的和他在一起,也没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听得喻珩火冒三丈,平时的冷静和镇定一下子就扔了个干净,一句话想也没想地就脱口而出,话刚出口他就后悔了,可这个时候早就已经来不及了——宁安浑身一僵,脸色顿时就变得一片苍白。 喻珩的心顿时就沉了下去。今天她那个同桌的事,一下子就戳中了他心里最疼也最在意的伤疤,让他再也没办法冷静地当做不知道——他放在跟前圈养了这么些年的小姑娘,不爱他。不止不爱他,而且还就这么在他的眼皮底下,喜欢上了别的男人。 因为不想让她在同学面前难堪,他已经耐着性子忍了一个晚上了,结果她居然还为了那个同桌给自己脸色看——她当他的脾气真的有那么好? “是,我承认我是暗恋过学长,”宁安闭上眼,深吸一口气,“但是那也是以前的事了,现在早就已经没有那种心思了。” “是吗?”喻珩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地慢慢收紧,脸上却是勾出了一抹笑意来——只是那笑,怎么敢都带着一股讥诮的味道。 “喻珩你够了!”宁安终于爆发——认认真真地解释了半天却换来这人的一声冷笑,宁安实在是很难再平静下去,当下立时就也火了,“我是喜欢过学长,这你也早就知道的,你要是介意,娶我干什么?本来就都是我们结婚之前的事,更何况我也说了我已经不喜欢他了,我都没问你以前有没有过女人,你现在再来纠缠这个又是想要干什么?” “想干什么?”喻珩眸色微黯,有些玩味地重复着这几个字,然后就慢慢地俯身压了下来,语气柔和,却让宁安生生地打了个寒颤,“我只是想告诉你,宁安,你现在是我的老婆。” 喻珩的吻,宁安现在已经不算是陌生了,在喻珩的唇舌闯进来的时候,宁安虽然稍有慌乱,却并没有拒绝——她虽然气愤,却也并不希望把事情闹得太糟,更何况,这件事确实也有她的责任,可……这种无言的默许和配合,在察觉到腰间那只手肆无忌惮的动作的时候,终于一下子戛然而止。 “喻珩你干什么!”宁安几乎是惊恐地伸手去扯正在解自己衣扣的手,却很快就被他扣住了双手反剪到背后,被迫着挺起胸来,无形之中更方便了男人解衣扣的动作,眼看着自己衬衫的最上面几颗扣子已经失守露出了粉色的胸衣来,常年不被阳光照射到的肌肤一片瓷白,引得男人的呼吸一下子就变得急促了起来,宁安却急得几乎要哭出来:“喻珩你疯了?这里还是车上!” 作者有话要说:炖在锅里的肉差点被别人夹走,喻酥酥心里的火憋好久了qaq 第12章 陌生 宁安的话音刚落,喻珩手上的动作立时就是一顿,宁安的眼里顿时闪过了几分希望的光芒,却因为生怕再次刺激到男人而紧张得不敢再乱动,不只停止了挣扎,甚至还有些艰难地控制着自己的呼吸尽量一点点放轻放平稳,红着眼眶一瞬不瞬地盯着喻珩,然后就看见男人原本在自己胸前肆虐的手慢慢地移了开来。 宁安心下稍安,不自觉地小小舒了口气,然而下一刻,就再一次惊得瞪大了眼睛浑身僵硬到连挣扎也几乎全部忘记——原来他移开手,不是因为想要停止,而是……探向了自己的背后,毫不犹豫地解开了胸衣的暗扣。 胸前终于再没有半分遮挡,从来被小心呵护的两团雪软就这么暴/露在了男人的视线里,顶端的樱红颤微微地在男人的掌心一点一点绽放…… 本能总是最诚实的,少女青涩的身体随着男人的抚摸不由自主地轻颤,宁安感觉着自己身上传来的一阵阵酥麻和异样的骚动看着那个赤红着双眼满身情/欲味道的男人,忽然就再也没有了挣扎的念头,有些难堪地闭上了眼扭过头去,死死地咬着嘴唇。 挣扎,又有什么用呢?她的力气,又怎么可能比得上他?再挣扎,也只不过就是更加刺激到他罢了,说不定,还会让他更兴奋,最终受苦的那个人还是自己,何必呢? 这个人,根本就已经不是自己的喻叔叔了。 她的喻叔叔,是那个参加完自己的家长会回来后会摸着自己的头淡淡地说“考得不错,当然,如果你能少惹点事就更好了”的男人;是那个每当自己闯祸后都会一脸嫌弃地看着自己可是只要看见自己抱着他的手臂撒个娇挤两滴眼泪就会不动声色替自己处理好一切的男人;是那个在自己知道学长交了女朋友难过得不能自已的时候抱着自己无声安慰的男人;也是……那个在新婚之夜,因为自己还没准备好就硬生生忍下欲/望的男人…… 不管是哪一个,都绝对不会是现在眼前这个男人。 不要叫我叔叔,我们现在是夫妻……宁安的脑子里忽然冒出了喻珩从昨天开始就反复强调的话,顿时就是一怔——他说得对,他们现在是夫妻,所以,他也不再是她的喻叔叔,这很合理不是吗?她认识了整整八年的喻珩,都是以“喻叔叔”的身份存在着,可现在,“喻叔叔”已经彻底不存在了,这个人,是喻珩,是……她的丈夫。 宁安忽然觉得很茫然,因为他是“喻叔叔”,所以她一直觉得嫁给他也没什么不好,可如果……现在已经没有“喻叔叔”了,而是这样一个男人,那么……她嫁给他的决定,还是对的吗?至少,现在在车里被他这样抱着肆无忌惮地抚弄,她只觉得—— 委屈难堪恐惧,还有屈辱。 这和强/暴有什么区别?甚至还是在车上!即使现在已经是半夜,可只要有人从车前经过,就可以毫无阻碍地看到车里的情景—— 这些他都已经不在乎了吗? …… 掌心的触感温热娇嫩,让喻珩几乎再也移不开视线连片刻都舍不得再放开,察觉到怀里的人渐渐地停止了挣扎,喻珩愣了愣,微有些惊讶——宁安从来就是个能折腾的姑娘,他早就已经做好了“长期奋战”的准备,却没想到她这一次这么快就消停了下来。但惊讶归惊讶,她不再抗拒自己也总不能是件坏事,喻珩低声笑了笑,有些艰难地克制自己住就快要爆发的欲/望,伸手拢了拢她的衣襟,扯过自己挂在驾驶座椅背上的外套把她裹得严严实实的,一手按上门把手就准备抱着她下车——他是气得要疯了不假,但也从来就没打算真的在车上做……至少,现在的宁安和自己,还不行。他不过是气这丫头心里念着别的男人,想要给她点小教训罢了,他们之间的第一次,总该在他和她的新房里才是。 这样想着,男人唇边的笑意更浓,视线终于从她青涩却美好的胸前和腰间挪开,渐渐上移:“宁安,下次再敢想别……” 话还没有说完,男人的声音就已经在这车厢里戛然而止,唇边的笑意一瞬间在嘴角边僵住——因为他终于看见了她的脸。 怀里的小姑娘脸色一片苍白,却也因为刚才本能的情/动而透出几分绯色来,只是原本美好娇艳的颜色衬着她此刻苍白的脸色和满脸的泪水而显得异常脆弱。 不是没有见过宁安哭,她平时但凡闯了祸被自己发现的,多半都会假惺惺地挤几滴眼泪出来试图博取自己的同情,但他却从来没有见过她像现在这样——闭着眼睛死死咬着嘴唇,无声地流着眼泪,唇色是一片异常鲜艳的殷红,几乎要滴出血来。 她很害怕,她觉得很难堪,他看懂了。 原本凌乱而粗重的呼吸陡然一滞,随即就是铺天盖地的后悔和心疼,几乎要把喻珩整个人生生淹没。 “宁安,不要咬自己。”喻珩伸手抚上宁安的唇,微微用力顶开她的牙关把她的唇解救出来,轻轻摩挲着她的唇,宁安顺从地张了口,却面无表情地微微侧过头,躲开了他手指的触碰。 整个车箱里的气氛顿时就在这一刻,跌入冰点。 两人就这么相对沉默着,一直到宁安终于开口打破了沉默: “不做了吗?那我想回家睡了,很累。” 虽然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想要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镇定一些,可直到话说出口,宁安才知道自己的声音究竟有多沙哑,又颤得有多厉害,但至少——她止住了哭,没有再流眼泪。 哭有什么用?会心疼她哭的“喻叔叔”都已经不在了,她就算是哭得再凶又能有什么用? 她说“不做了吗?那我想回家睡了,很累”,声音里带着颤,却很平静很漠然,好像前一天的新婚之夜哭喊着害怕的是另一个人一样。她说的每一个字喻珩都听得清清楚楚,却觉得每一个字都好像是那么陌生和恍惚,费了好大的劲才终于算是回过了神来,苦笑一声,许久才哑着嗓子答了一句“好”,又紧了紧自己的外套,确认宁安身上再没有半分肌肤裸/露在外,这才深吸一口气,推开门下了车,抱着宁安一步一步地往家里走。 …… 喻珩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宁安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喻珩站在床边,看着背对着自己侧卧在床上团成一团的宁安,沉默了一会儿,掀开被子也躺了进去,伸手把宁安抱进怀里。 她大概是真的累了,才这么一会儿就已经睡着,连自己抱着她都没有半分推拒,当然也可能是……像刚才在车里那样,根本就放弃了抵抗。 现在这个场景,和昨天何其相似,不同的只是她没有一个人卷走所有的被子也没有撒娇似地抗拒着自己的怀抱,而是乖巧安静地窝在他的怀里,安安分分地休息,可他却只觉得——比起昨天,简直就是天堂与地狱的分别。 他向来习惯了掌控一切,包括自己的还有她的一切,所以在知道她喜欢上别的男人的时候怒不可遏,嫉妒和愤怒,终于冲昏了头脑——他以为他可以处理好这段对她来说有些突兀的婚姻,他以为他有足够的耐心和能力来慢慢引导她意识到他们之间关系的改变让她慢慢地爱上自己,但现在看来……好像有什么,已经慢慢地超出了他的控制。 喻珩叹气,伸手关了灯,紧了紧怀抱,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 喻珩这一晚睡得并不好,第二天醒的时候,毫不意外地并没有在怀里看见宁安的身影,喻珩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身侧的被子——连原本她躺过留下的温度也已经全部散去了,有些头疼地按了按额角,掀开被子下了床,往楼下走。 熟悉的饭菜香味让喻珩原本拧起的眉头慢慢地舒展了开来,也顾不得进厨房,直接就掉头往院子的方向走,可才刚推开院门,喻珩立时就是一怔——没有人。 泥土的湿润和花草上带着的水珠昭示着有人来浇过水的痕迹,但那个人却并不在。早晨的阳光还不算毒辣,只是花瓣和叶子上的水珠在阳光下反射出的光线不知道为什么就让喻珩觉得有些刺眼,微微皱起了眉头,安静地站了一会儿,关上门进了屋。 很显然,宁安不在家里——这个认知让喻珩的头一下子就更疼了起来,按着太阳穴少见地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还是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走到桌前坐下正准备打电话,就看见杯子下面压着一张蓝色的便签纸,上面是宁安一贯秀气的字迹—— “我和陈玉出去逛街,晚上回来,不用找。” 是铅笔的字迹,颜色很深下笔很用力——看得出字的主人心情实在是很不好。 这算是……连话都不想和自己说了?喻珩叹气,盯着便签沉默了一会儿,终于慢慢地把手机收了回去,起身去厨房盛了粥,端回桌前,一个人默不作声地吃起了早饭。 作者有话要说:我在想……万一喻酥酥这次要是真的车/震了,小宁子绝对会跟他离婚的吧!然后就喜闻乐见了【喂! 话说,喻酥酥,什么叫“现在的宁安和自己,还不行”- -你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第13章 示弱 老实说宁安对逛街这项活动其实并不怎么热衷,因为专业的缘故,大部分的时间里,她不是穿着白大褂在实验室里做实验,就是背着包在外头跋山涉水地采样,再不然就是窝在阴暗的地下室里配着培养液养细菌种蘑菇,衣服再漂亮也没什么太大的意思,对她而言,只要穿着得体舒服就足够了。只是经过了昨天晚上那件事之后,她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和喻珩相处,所以这才一大早就把陈玉从被窝里拽了出来硬拉着上了街。 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快要九点了,原本宁安还想再晚一点回来的,最好是等喻珩睡着了之后,这样就可以不用那么尴尬了,只是……晚饭后在宁安拉着陈玉说要再逛逛的时候,就看见自家闺蜜双手叉腰杏眼圆睁地瞪着自己: “你还真打算以后一辈子都不跟他说话了?少得了便宜还卖乖,对着你家男人嫌这嫌那还嫌他不如以前对你好的,叔叔和老公能一样么?不就是醋劲大了点么,总比不上心强啊!” “可是……明明是他自己说不会逼我的。”宁安被她气势汹汹的样子吓了一跳,声音不自觉地就低了下去,有些心虚,却也还是睁大了眼睛委屈地替自己辩解——她知道陈玉说的是对的,昨天她是被吓着了,情绪太过激动,今天早上一觉醒来,也总算是冷静了下来,陈玉说的她都明白,可是……昨天晚上她有多害怕喻珩的样子有多吓人,陈玉又哪里知道呢? “得了吧,所以说你这都是被你们家叔叔给惯出来的,”陈玉咬牙,满脸的羡慕嫉妒恨,“你老实说,昨天的事真的都是他的错么?你就真的一点责任都没有?嫁都嫁了还不让人家吃肉,姑娘咱能不这么矫情么?小宁子,你别忘了你现在已经是他老婆了。” 你现在,已经是他的老婆了——一句话,顿时把宁安所有的解释和抱怨都堵了回去,一个字都再也说不出来,只是静静地低着头犹豫,结果还没等她自己做好决定呢,就被陈玉一句“姐姐陪了你一天也够意思了,赶紧给我回去解释清楚趁早和好,省得什么时候外头来个小三上位了,你哭都来不及!”给赶了回去。 别墅区的地段稍有些偏僻,但治安一向很是不错,宁安心里烦躁,离小区还有一小段距离的时候就下了出租车,一个人默默地走着。夏天的晚上不像白天那么燥热,偶尔有一阵凉风吹来,多少还是能缓解一些宁安心里的烦躁,等她走到家的时候,也差不多已经是平静下来了——陈玉说得对,躲着他也没有用,总不能这么一辈子不说话的。 宁安叹气,从包里找出了钥匙真准备开门,却忽然觉得有哪里不对劲,怔了怔,却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只当是自己因为昨天的事有些神经过敏,摇了摇头甩开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把钥匙插/进了锁孔,向右转动。 门应声而开,宁安顿时就是一愣,然后一下子恍然——屋里一片黑暗,没有半点灯光,很明显,并没有人在家。 难怪她刚才就觉得不对劲,原来是因为没有灯光,只是她前天才刚搬进来还不熟悉,所以才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罢了。 宁安咬了咬唇,伸手摸到玄关处墙上的开关,按下——白炽灯的光亮顿时把整间屋子照得纤毫毕现,果然是……没有人。 宁安说不上自己现在究竟是什么心情,好像是松了口气,又好像是有些失落,垂下眼帘盯着鞋柜上靠在一起的一大一小两双拖鞋微有些失神,好半天才有了动作,弯下腰拿了那双小号的拖鞋慢吞吞地换上。 洗完了澡吹干了头发,仍旧是没有人回来,宁安拿着手机盯着通讯录上的“喻叔叔”三个字翻来覆去看了半天,手指在屏幕上虚虚地划过了无数次,到底还是按不下去,眼看着墙上的钟时针都快要指向十点了,宁安只觉得心头一阵阵火起,顿时“恶向胆边生”,一咬牙,手指动得飞快,几秒钟的工夫,手机屏幕上的“喻叔叔”三个字就已经面目全非。 宁安鼓着腮帮看着通讯录上新鲜出炉的“魂淡”两个字,扭过头轻哼一声,揣着手机就跳下了床噌噌噌地往书房里跑——这看起来才顺眼多了,反正睡不着,那就看书吧,省得过几天开学了又要被老师嫌弃。 …… 作为一个学霸,宁安自认在该学习的时候自己从来都是全神贯注的,只是这一次……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并不至于到心不在焉的地步,但却是总有些莫名地分神,以至于……在听到门锁转动的“咔哒”声的时候,宁安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本能的转头去看门口。 这是这一天来,他们第一次对视。 还是一丝不苟的衬衣西装长身玉立,眉宇间却是浓浓的疲惫,宁安怔了怔,有些不自在地别开了眼。 “晚上临时有个应酬,”男人开口,嗓音微哑,“本来想打电话告诉你让你回来之后先休息的,但是怕影响你的心情。” 影响她的心情?那他像现在这样一声不吭地消失大半夜都不回家,她心情就好了么?宁安轻哼了一声,低头继续去看书:“你去就去好了,告诉我干嘛?” “宁安,”门口的男人叹气,不紧不慢地往书桌走,“你是我老婆。” “你是我老婆”,又是这句话,宁安反射性地瑟缩了一下,昨天晚上的记忆一下子全都涌进了脑海里,看着男人越走越近的身影,下意识地捏紧了手里的笔,却就在下一刻,她的手连同手中的笔一起,被男人宽大温暖的掌心牢牢的包裹住。 “你……” “我是想说,”喻珩看着她和昨天一样带着惊恐的眼神,心里微涩,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地笑了笑,微微俯身,“你是我老婆,所以以后我都会向你报备行踪的,不会再像今天这样了。” 原来他是这个意思吗?她还以为他又想要那什么呢……宁安有些尴尬地看着自己的手,越想脸就越红,偏偏那个握着她手的男人在说完那句话之后马上就闭了嘴再也没有了下文,安静的书房里只剩下宁安一个人为自己的自作多情而羞愤不已,直到终于恼羞成怒,甩开他的手推开他就往外跑:“浑身都是酒气臭死了,还不快去洗澡睡觉!” …… 宁安去厨房里折腾了一阵,又收拾好了书房,端着刚调好的蜂蜜水进卧室的时候,喻珩已经洗完了澡,正闭着眼靠在床头,卧室的顶灯并没有打开,只有两盏床头灯还幽幽地亮着,温黄却略显昏暗的光线让那个靠在床头的男人看起来更加疲惫。 宁安站在门口,忽然有一瞬间的恍惚。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喻珩,在她记忆里的喻珩从来都是从容不迫镇定强大的样子,不论是什么事,好像只要到了他那里,在不动声色间就能轻而易举地解决,可是现在……她忽然就开始忍不住地猜测,在以前那么多年里,每天晚上工作或者应酬完回到家里,他是不是也是像现在这样,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一个人满身疲惫满脸倦容? 她不知道,她只知道无论有多累,这个男人是一定不会允许自己在人前露出这个模样的,所以以前的她,从来也没有机会看见这样的他,因为他是叔叔,她是侄女。但现在……就像是他说的,她是他的妻子了,所以他才会毫无防备地把所有的情绪向她展现,所以……也包括了昨晚的失控,是这样吗? 宁安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想多了,但心却还是不自觉地软了下来,伸手推了推他的肩膀: “累了就睡,傻坐着干什么?” 男人似乎是因为倦意而少见地有些反应迟缓,伸手揉了揉额角才慢慢地挣了眼,看着站在自己跟前一脸别扭的小姑娘,笑: “等你。” 不知道是不是灯光的原因让他的轮廓看起来比平时柔和了许多,神色疲倦慵懒却偏又带着些许笑意,嗓音微哑——心,好像突然就这么漏跳了一拍。 手忙脚乱地把杯子塞进他的手里,宁安双手插腰瞪着眼睛看他:“喝完睡觉!” 喻珩点头,道了声谢,低头慢慢地喝着蜂蜜水,他一向不太爱吃甜的东西,可这微温的水带着丝丝的甜意,好像顺着食道一路熨帖到了胃里,然后再慢慢地暖遍了自己的全身,让男人眼里的笑意更浓,却是就着喝水的姿势微微低了头掩去自己的表情。 喻珩这一低头,宁安只以为他是真的太累了,站在床边盯着他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没有忍住,有些试探性地问:“你……还好吧?” “没事,”喻珩摇头,淡声道,“习惯了。” 习惯了吗?果然就和自己想的一样啊……宁安心里莫名地一揪,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开口:“要不要我替你按按肩膀?” 一句话出口,两个人同时愣住。 作者有话要说:喻酥酥苦肉计使得那叫一个出神入化啊……腹黑什么的最讨厌了! 小宁子前一天晚上其实就是给吓傻了,所以才乱七八糟地脑补了好多,冷静下来之后其实就是个心软的萌妹纸啊~ 我努力在三章以内让喻酥酥吃上肉!【握拳! 第14章 开学 这一句话,不止超出了宁安自己的预料,就连一向自负“凡事尽在掌握之中”的喻珩也着实意外了一把。 今晚的应酬是真的,累也是真的,他新婚并不是什么秘密,席间众人自然都是再清楚不过,顿时就多了个由头打趣起哄,一顿饭下来他确实是被灌了不少,但老实说以他的酒量,却绝对不至于会累到现在这个地步,但……有时候适当地示弱也是很有效的不是吗?只是他也没想到,宁安居然会这么容易心软。 对于昨天刚刚才彻底惹毛了宁安的喻珩来说,这一发现,无疑绝对是一个意外之喜。 这边喻珩还在不动声色地暗自惊喜,那头宁安却因为他的默不作声而一下子火了起来——虽说她自己也根本就不知道为什么刚才会脱口而出这样一句话,但既然话都已经说出口了,她也没打算不认账,更何况……说实话,这样疲惫的喻珩,她看了也是真的不自觉地就跟着揪心。可……自己一片好心,这人却一声不吭地算是个什么反应? “不要拉倒,我还省力呢!”越想越是来气,宁安冷哼一声,甩手转身就要走人,却忽然手腕一紧,回头就见原本应该靠在床头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身体微微前倾的姿势,伸手牢牢地扣住了自己的手腕,正直直地盯着自己。 “谢谢。”喻珩笑。 宁安撇撇嘴,甩开了他的手,绕到床的另一边爬了上去,喻珩很是配合地挪了挪位置背对着宁安,依旧微微前倾着身子,然后就感觉有一双手覆上了自己的肩膀,按摩的力道不轻不重恰到好处,让他整个人一下子就不自觉地放松了下来。 男人的肩膀很宽,宁安捏着他的肩膀,只觉得手下的触感结实有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晚喝多了的缘故,比平时略高了几分的体温透过他身上薄薄的睡衣毫无阻隔地传了过来,让她一下子就想起了婚礼那天晚上,男人赤着上身时露出的身材——肌肉结实匀称,偶尔还有汗滴滑落…… 宁安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却一下子从回忆里清醒了过来,刷的一下红了脸,像是被烫到了一样飞快地收回了手,一脸懊恼地盯着自己的手——宁安你到底是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宁安?”察觉到原本按摩着自己肩膀的手不止是一下子停了动作,而且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就从自己的肩上撤离,喻珩回头,就看见小姑娘一个人红着脸低着头死死地盯着自己的手,也不知道到底是在想些什么,喻珩习惯性地挑了挑眉,却又忽然顿住,止了动作垂眸敛去了自己眼里的兴味,见她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动作,这才淡淡地笑了一声,喊她,“手累了?” “啊?”宁安猛然惊醒,看着男人略带笑意的脸想起自己刚刚的走神,一下子语塞,讷讷地说不出话来,只是胡乱地点着头,根本就不知道喻珩说了些什么。恍惚间她似乎听见了一声道谢,然后就是浑身一轻,紧接着就是一股暖意把自己紧紧地裹住,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被男人整个抱在了怀里。 宁安反射性地一僵,顿时一动都不敢动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夏天的晚上两人又都已经洗过了澡,身上都只穿着睡衣,怀里人浑身僵硬的反应根本就瞒不过男人——她之前虽然也不习惯,但至少并不抗拒他的怀抱,但昨天之后……喻珩的眸光微黯,不动声色地压下了心里的懊悔,伸手摸上了她的发顶,轻轻地揉了揉: “昨天的事,抱歉。” 宁安抿了抿唇,没有说话,但身体却是不自觉地放软了一些,没有开始时的那么僵硬了。 “宁安,我三十岁了,”喻珩的手顿了顿,慢慢地往下抚上了她的脸,“你们都才刚过二十。” 为什么失控?明知道她对曾经的同桌并没有特殊的感情明知道她只是心软,却还是克制不住心里的妒意……那天夕阳下并肩而立的两个人,一样的青春美好,让他只觉得无比刺眼。以前他觉得自己比宁安大这么多并没有什么不好,至少等到宁安长大,他早就已经有足够的能力护她周全,也有足够的经验能为她铺平将来的道路,但……他却好像忘记了,他大她足足九岁,都说是三岁一代沟,他们之间差着三条沟,是不是会远得……让她的眼里看不见他的存在? 喻珩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出乎意料地,宁安居然就这么听懂了,连她自己都觉得无比意外,只是这种意外,很快就被一种莫名地心酸给整个掩住——今天的喻珩实在是太过反常,或者该说,是完全超出了她以前的认知,她从来没见过他对自己道歉他以前也从来不会对她说这些,可今天……宁安微微仰起头,正对上男人眸色深沉却又分明就带着疲惫的一双眼睛,犹豫了一会儿,终于是慢慢地伸手抱住了他的腰,把脸埋进了他的胸口: “对不起,这件事我也有责任,我会努力习惯的。”宁安顿了顿,忽然闷着声音又补了一句,“不会很久的,真的!” “嗯。” ……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也总算是平平静静地度过了,偶尔早上醒来看见喻珩眼里少见的慵懒又或者下午靠在他的怀里午睡休息,宁安甚至还会有一种异常安心和满足的感觉。虽然拥抱和亲吻很是频繁,但喻珩却也信守承诺,始终都很自持,没有再提起过想要这样那样的要求,但,越是这样,宁安就越觉得愧疚,也越觉得……烦躁。 对,就是烦躁。宁安不是小孩子了,她当然知道在夫妻间那啥生活也是很重要的一部分,每天她都有很努力地做心理建设,尤其是到了晚上睡觉前的时候。其实她觉得这么多天下来,她已经开始慢慢接受了和喻珩之间关系的转变,虽然他们之间没有爱情,但至少也已经不可能是以前的长辈和晚辈了——他的怀抱和气息总是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他们现在已经是夫妻了,是最亲密无间的那种关系。 如果现在他想要,那么虽然还是有些紧张,但自己大概……是可以的吧?宁安每天晚上睡前都这么在心里想着,然后看着身边的男人神情自若地俯下/身吻了吻自己的额头把自己拥进怀里,毫不停顿地伸手关灯睡觉,心里的纠结就这么一下子达到了顶点。 前几天这人还逮着机会就耍流氓呢,这才几天啊怎么一下子就变成正人君子了?这种事,她一个女孩子,总不能上来就推倒他揪着他的衣领直接说“我们做吧”吧?真是的,该正经的时候老耍流氓,现在该轮到他耍流氓了吧,结果比谁都君子!装给谁看啊! 宁安心里愤愤,一时间却也没有解决的办法,只能把烦躁和纠结压在心里,每天晚上窝在喻珩的怀里闷着头睡觉。 不过好在这样的日子并没有过多久,两人的婚礼本就是安排在九月初,于是很快地——宁安开学了。 既然不用去度蜜月宁安又已经开学,喻珩再一个人在家里休婚嫁也没什么意义,周一早上送了宁安去学校,然后干脆就开车去了公司销假上班。 研究生的课并不太多,宁安上完了早晨的两节课,想起昨天报道的时候自家导师的交代,背着书包一路晃悠去了实验室,放下包,熟练无比地取下了挂在门后的白大褂套上,然后打开窗户通风。 “宁安,来这么早?”一道清朗的男声忽然在这安静的实验室里响起,宁安的手顿了顿,随即回头,门口的男人眉目疏朗,脸上的笑容一如既往的干净爽朗,宁安对着他点了点头,笑:“学长早。” 隔了将近三个月的假期,如今再看见他,心情却是意外的平静。 大二那年宁安进了实验室的课题组,指导老师就是她如今的导师,那一年祁靖研一,是老师的得意门生,也是实验室的负责人。 宁安其实已经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了,她只记得他教她做实验,记得帮她一起在试验后总结数据分析误差,记得他的笑总是干净而爽朗,很好看。 宁安觉得自己并不是胆小的人,但这份喜欢,她却不知道为什么始终不敢说出口,只是小心地藏在了心里,然后更加认真地学习做实验——她本就喜欢自己的专业,再有了这样的动力,成绩自然是不用再多说,毫不意外地拿到了保研的资格,但也就是在那时候——他有了女朋友,是人文学院一个和他同级的女生。 那时候有多难过呢?宁安不自觉的伸手按上自己仍然心跳平静的胸口,有些诧异地发现那时候的记忆居然已经开始变得模糊了起来,反倒是喻珩那张看起来淡漠却微微含笑的眉眼在自己的脑海里渐渐浮现,怔了怔,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伸手把窗户开到最大。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抱歉,五一的时候事情比较多,没来得及更新,我错了qaq 第15章 酒吧 “哟,居然已经有人到了?我还以为我已经来的够早了呢!”又一道男声插了进来,“我说你们两个学霸,开学第一天不这么用功会死吗?” “不会死,”祁靖扭过头看他,毫不客气地吐槽,“但是老板会让你生不如死。” 一提到自家导师,即便是一向没个正形儿的曹邺也忍不住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连笑意都有一瞬间的僵硬。 宁安忍笑,挥手跟他打招呼:“学长也很早啊!” “叫什么学长啊,多生分,”曹邺甩了包一边把白大褂往身上套,一边往宁安身边走,伸手就搭上了她的肩膀,“来,叫师兄!” 曹邺和祁靖同级,硕博连读,比宁安高了三届,以前宁安只算是他们的校友和学妹,但现在读研,和他们是同一个导师,那自然就是从“学妹”升级到了“师妹”,和他们之间的关系一下子就亲近了不少。 宁安也不矫情,张口就想喊师兄,结果就看见曹邺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伸手指了指自己道:“大师兄。”紧接着又回头指了指祁靖:“二师兄。”最后很是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看着宁安道:“以后万一师父和你二师兄被妖怪抓走了,不要怕,大师兄一定会保护你的!” “噗……”宁安终于没忍住,一下子笑出了声来,刚想配合着点头说好,就听见一道浑厚的嗓音忽然从门口处响了起来:“爱徒你只保护小师妹,不来救为师吗?” 仍旧还在对着宁安挤眉弄眼的曹邺顿时就是一僵,有些机械性地回头,就看见自家导师正拎着公文包推门进来,眼珠一转,立时就一脸狗腿地凑了上去:“那哪能啊,这不是先安顿好师父您最疼爱的小师妹,然后就来救您了么,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啊!师父您辛苦了,弟子给您拎包!” “你少给我添乱就不错了,”男人挑眉,微微抬肘挡开了曹邺伸过来的爪子,一边从包里找出文件,一边招手示意自家的几个学生过来,“样本我昨天就已经放到实验室了,闲话就不多说了,都开始干活吧。” …… 有机的实验一向复杂,副反应多不说,常常会有有毒气体的生成,耗时也长,几人都做得格外仔细认真,除了中午去食堂吃了顿饭之外,就这么一直在实验室里站到五点多,这才总算是赶完了今天的任务。 宁安换了衣服正准备和祁靖曹邺打个招呼后就回家,结果却被曹邺拦住,说是等了整整三年,恩师好不容易终于能开窍收个小师妹了,必须得出去搓一顿给小师妹接个风洗个尘。 宁安他们的导师今年才刚四十,却是业内相当知名的教授,平时性格倒是颇为随和,偶尔还能像今天上午那样和学生开开玩笑,但是……用曹邺的话来说,就是只要一涉及到学术,老板浑身上下就会散发出一种鬼畜的气场来,一旦谁有个疏漏,那绝对能调/教得你生不如死,而且……还是出了名的不收女弟子,原因是这个专业太过辛苦,不适合女孩子,以至于宁安当年申请课题的时候就很是费了一番工夫,甚至毫不客气地指责导师不公平——即便是女孩子,既然选择了这个专业,那就也已经做好了吃苦的准备,不见得会比男生差,如果真的达不到他的要求,那她立马道歉走人。 再然后,宁安就这么坚持了下来,两年多去,终于成为了他的第一个女徒弟。 环境工程这个专业本就人少,女生根本就是屈指可数,更别说自家老板从来不收女徒弟了,这会儿终于能有个妹子出现,在和尚堆里早就已经待够了的曹邺怎么能不激动? “话说咱们人少也没什么意思,干脆阿靖把你女朋友也带上,”曹邺毫不客气地指挥着两人,“对了师妹,我记得你不是有个闺蜜是咱们学校经济系的么?叫上一起,好说也造福一下师兄这种单身的大龄男青年啊,省得到时候被小情侣闪瞎了眼!” 宁安本来还有些犹豫,可听到曹邺最后一句话时却是突然心中一动——虽说他的语气是开玩笑,但……认真想想,这两人要是真能凑到一起,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当即就点了点头,给陈玉打电话。 …… 晚上七点,宁安挽着陈玉的手站在一家名为“年华”的酒吧门口,满脸的好奇。 其实祁靖原本是提议去吃烤肉的,只是曹邺却说学校附近新开了一家酒吧,虽然他还没有去过 ,但听说环境和气氛都不错,可以一试,这个提议一下子就得到了陈玉的大力支持,再加上宁安还从没去过酒吧,心里着实是有些好奇,于是也投了赞成票。同意的人已然超过半数,祁靖也只能无奈地摊了摊手,少数服从多数,和宁安曹邺道了别去接自家女朋友。 至于宁安……陈玉看见她的第一句话就是:“你就打算穿成这副未成年高中生的样子去酒吧?也不怕被人赶出来?”还没等宁安反驳呢,就已经飞快地和曹邺约好了七点门口见,然后动作果断地拎着宁安回了自己的寝室换衣服顺便上个淡妆。 宁安无奈,任由自家闺蜜折腾了整整一个多小时,这才终于看见她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拉着自己出了门。 宁安对于酒吧的所有认知都来自于小说和电影,似乎在那些艺术作品的描述中,酒吧始终都是一个奢靡而混乱的地方,但事实上……这里的环境和气氛非常安静,光线有些昏暗但却并不显得混乱,音乐轻柔而舒缓,似乎是让人一下子就放松了下来。 “小宁子,”陈玉趁其他人都没有注意到自己这里,用手肘捅了捅宁安,“你……没事吧?” 宁安愣了一下,有些不明白她怎么会突然这么问,却在看见她视线方向的时候一下子反应了过来——祁靖正和他的女朋友坐在一起,男人爽朗却不失温柔,女子温婉娇美,相称得简直就像是一幅画。 “没事的。”宁安笑了笑,摇头——其实自从她知道祁靖有女朋友之后,就已经尽量减少和他的相处了,所以他和女朋友之间相处的画面,她见过的次数其实并不太多,只是每一次看见,她都觉得胸口不自觉地发闷,然而这一次……她就这么近在咫尺地看着他们两人的亲密,却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开始有些想念起喻珩温暖而结实的怀抱来。 “二姐,我知道我该做什么,”宁安顿了顿,又小声补了一句,“我已经结婚了。” 其实,有时候结束和遗忘一段感情,或许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也或者……是她的喜欢,其实还不够深。但……是哪种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她接下来所有的人生,都注定是会和喻珩绑在一起的。 这样,其实也没什么不好。 “那就好,”陈玉长出一口气,她是真的怕宁安结了婚之后还旧情难忘,到时候恐怕就是伤人伤己了,但幸好,宁安的脑子一向都还算是很清醒的,伸手拍了拍宁安的肩膀以示安慰,忽然有些好奇地看宁安,“话说回来,小宁子,我就从来没见过你喝酒啊,你酒量怎么样?” “我不知道,”宁安撇嘴,“没喝过酒。” 自己父母工作忙,几乎就把“管教自己”的任务整个都交到了喻珩的身上,那人在这方面一向管的就严,明明自己隔三差五地应酬回来就喝得满身酒气,却就是不准自己喝酒,就连同学聚会都是他接送,要是敢让他闻到半点酒味,那自己就等着被他收拾吧。不过这都是以前的事了,现在嘛……她已经不是矮他一辈的小侄女了,喝酒的话,应该是不要紧的……吧? 宁安有些不确定地想着,但到底还是抵不过心里的好奇点头应了曹邺的提议,没敢跟喻珩说是去酒吧,只说是和陈玉一起出去吃晚饭,至于晚上回家之后要怎么解释自己身上的酒味……那就等到时候再说吧! “我就知道,你男人管得还真严,”陈玉啧了两声,一副毫不意外的神色,伸手把手里的杯子递给宁安,“尝尝?” “嗯!”宁安忙不迭地点头,盯着杯子里清澈却绚丽的液体看了又看,举起杯子凑到唇边…… …… 喻珩接到电话的时候才刚洗完澡从浴室出来,下意识地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已经九点多了,宁安却还没有回来,拿起手机正想给她打个电话,倒是先有别的电话进来了。 “喂?”喻珩接通了电话。 “阿珩啊,我以前一直鄙视你是个猥琐的萝莉控,现在我知道我错了,我道歉!”那头立时传来一道有些痞气的男声,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兴致高昂,喻珩皱了皱眉,刚想催他说重点,结果就听见那人已经无比自觉地把话接了下去,“你别说,你们家童养媳这么一打扮起来,还真挺招人的!” “在哪里?”没有理会那人话里的调侃,喻珩已经打断了他絮絮叨叨的废话,直奔重点。 “学校附近新开了家酒吧你知道吧?我刚进来就看见你们家童养媳了,都没耽搁就给你打电话,怎么样,够兄弟吧?我说你准备怎么感谢……” “知道了。”还不等那头把话说完,喻珩就已经“啪”地一声挂了电话,脱了睡衣开始换衣服。 作者有话要说:童养媳啊- -萝莉控啊……突然觉得自己好邪恶- - 我是不是说过三章之内让喻酥酥吃肉来着?要不就酒后乱x? 第16章 酒后 喻珩几乎是一推门进去就看见了宁安。老实说这家酒吧的环境确实挺干净的,宁安他们选的位置也在角落里,并不显眼,但他还是第一眼就看见了宁安。 邵玘说得对,很显然她今天是特地打扮过了的,平日里总是在脑后束起的高马尾被解了开来,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披散在肩头,发梢带着些天然的微卷,不像平时那么活泼,可安静中却又带上了几分俏皮,也不知道究竟是因为化了妆还是喝了酒,有两抹胭红晕满了她的两颊。身上的衣服似乎稍有些大,从领口处甚至露出了小半个圆润的肩头,昏暗的灯光下,她瓷白的肌肤几乎让他感觉到有些许的眩晕…… 的确很招人,非常招人,招人到……他就想把她放到口袋里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看见。 “喻喻总,你你你怎么来了?”第一个发现喻珩的人是陈玉。她酒量不错,喝到现在人还是十成地清醒着,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感觉到有一大片阴影从身侧投落了下来,一抬头就撞上了喻珩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一下子僵住,好半天才终于磕磕巴巴地想要解释,“我我和小宁子,我们……” 喻珩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只是又跨了一步站到宁安身前,弯下腰去抱她:“宁安,跟我回家。” “你走开!”宁安晃着脑袋拍开他的手,身子一歪靠到了陈玉身上,抱着她的手臂使劲瞪喻珩,“我最讨厌你了!凭什么你每次喝酒不都让我喝?小气鬼!还是二姐好,我最讨厌你了!” 喻珩起初还因为她的拒绝和那一句“讨厌”一下子拧起了眉头,可听到后来,反而就被气乐了,微微挑眉看了眼被宁安死死抱住的陈玉。 陈玉只觉得背后一凉,被那个男人看得浑身发毛,心里默念着“小宁子不是姐姐不想帮你,实在是有心无力,你还是自求多福吧”,一边使劲地把自己的手臂从她怀里拉出来,一边努力地往另一边缩,试图减低自己的存在感。 “她喝了多少?”喻珩看着显然是已经醉得不轻的宁安,微微皱眉。 “不多,就半杯,”陈玉极有眼力见儿地赶紧回话,举着手就差指天罚誓了,“我一开始不知道她酒量居然这么差,后来一发现就没敢再给她喝!” 只是半杯吗?喻珩点点头,视线扫过宁安身上的连衣短裙和高跟鞋——他很确定,宁安绝对从来没有买过这样的衣服,但现在并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喻珩只是淡淡地瞥了眼陈玉,弯腰就把宁安整个拢进了自己怀里:“宁安,该回家了。” “你走开你走开!”宁安仍旧还在挣扎,半眯着眼睛在他怀里不停地扭动,“小气鬼走开!” “别闹,”喻珩紧了紧怀抱,轻而易举地制住了她不安分的动作,“家里也有酒。” “唔?”宁安一听,果然安分了下来,揪着他的衣襟仰头看他,“真的吗?我要喝!” 喻珩摸了摸她的头,看着安安分分偎在自己怀里眼睛亮得几乎要发光的宁安,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微哑着嗓音低声道:“你乖一点。” 宁安忙不迭地点头,喻珩微微勾了勾嘴角,正打算抱她起来,余光一晃扫过她露在外头的肩膀和白生生的大腿,皱了皱眉,脱□上的外套把她整个裹住,这才一用力把人打横抱起,正准备离开,却忽然被人叫住。 “抱歉,请问你是宁安的……” 喻珩循声看去,这才终于看见了坐在旁边另一张沙发上的男人——他一进门,所有的注意力就都放在了这个喜欢折腾的小姑娘身上,倒是完全没有注意到坐在另一张沙发上的其他人,一直到现在他开口。 “抱歉,我没有别的意思,”祁靖看着那个浑身散发出一种强大气场来的男人,微有些不自在,却还是温和地笑了笑,解释道,“只是总要以防万一罢了。” 这个男人……喻珩敛下因为宁安的乖巧而勾起的笑意,面无表情地看了眼祁靖和他身边的女孩子,又低头看了看安安静静窝在自己怀里的宁安,眸光微冷,似乎是不经意地露出了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淡淡道:“我是她丈夫。” 说完,看着对面有个男人举着酒杯对着自己遥遥一敬,脚下微微一顿,再不理会几人脸上震惊的神色,抱着宁安大步离开。 …… 宁安大概是一直还记得喻珩那句“你乖一点”,回家的路上一直都很安分,安安静静地披着喻珩的外套窝在副驾驶座上,睁着一双有些迷蒙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然后又乖巧地任由他抱着自己下了车,看着他脱了自己的鞋子把自己抱到了床上,然后起身离开,过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又返身回来。 “我要喝酒!”宁安揪着男人的衣摆使劲晃,“你说家里有的!” “嗯,家里有,”喻珩摸她的脑袋,抱起人进了浴室放到浴缸边上坐好,“先洗澡。” “洗完澡就可以喝酒吗?”宁安仰头看他,满脸的期待,喻珩看着那算个亮晶晶的眼睛,喉头微动,俯身吻了吻她的眼睛,哑着嗓子低声道:“乖。” 宁安只当是他答应了,急急地点头,也不管喻珩还在,站起来就摸索着去拉背后的拉链想要脱衣服,喻珩的呼吸顿时就是一滞,好半天才有些艰难地从她已经裸-露了小半的背部挪开,带上门出了浴室,抬脚刚想走,就听见浴室里忽然传来了“嘭”的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紧接着就是宁安喊痛的声音,几乎是想也不想地就再次推门而入。 他的小姑娘大概是真的摔着了,趴在浴缸边的地上皱着眉揉着自己的腰,裙子已经脱了一半,正斜斜地搭在腰边,上身只剩一件黑色的蕾丝胸衣,和她白皙光滑的后背一起,被披散下来的长发堪堪遮住大半,可这黑和白的对比却让她本就白皙的肤色显得更加莹润瓷白…… 喻珩一瞬间只觉得身-下的某个部位胀得生疼,偏偏罪魁祸首喝醉了之后还胆大包天,一点也不觉得现在的情形有什么不对劲,见他推门进来,满脸委屈地仰起头,眼泪汪汪: “喻叔叔,疼……” 喻珩只觉得脑子里的某根弦越绷越紧,几乎随时都有崩断的可能性,深吸一口气,有些艰难地抬脚走到她身边,弯腰把她抱进怀里,微微拨开她的头发,就见她纤细的腰身上赫然就是一道红色的印子,大概是磕到浴缸边上了,所以才疼成这样——这姑娘平时整天在外头风吹日晒的,其实真的一点都不娇气,至少,他见过无数次她撒娇卖乖的样子,却从没见过她因为吃苦受累而觉得委屈。 难得能见到她这么“娇弱”的样子,倒也格外可爱……也许,以后在家里让她喝点酒也是个不错的调剂。喻珩一边暗暗打算着,一边伸手按了按她的腰,轻轻揉着她磕到的地方。 “还疼吗?” 宁安没说话,蹭着他的胸口摇头。喻珩的手顿了顿,扶着她站好:“自己能洗澡吗?” 宁安睁大了一双眼睛仰头看他,然后用力的点了点头。喻珩“嗯”了一声,视线扫过她被胸衣紧紧裹住的美好弧度,感觉着自己浑身的血液像是要沸腾起来一样,实在是不敢再在这里多待下去,确定了她没事之后,几乎是有些狼狈地出了浴室,直到关上门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还记得那天晚上在车里,宁安苍白又漠然的神情,他不想再经历一次,所以在她准备好之前,即便再想要她,也不能逼她。 生怕宁安在浴室里又摔着碰着,喻珩不敢走开,好在浴室就在卧室的里间,喻珩索性开了电视,靠在床头一边心不在焉地看着,一边等着宁安洗完澡出来。 然而在看见浴室门被打开的时候,一瞬间他就后悔了——他忘记给她拿睡衣了,宁安大概是在浴室里找了半天没找到干净的衣服,干脆浑身上下只裹了条浴巾就出来了,没有半点害羞和迟疑地就往床边跑,手脚利索地爬上了床扑到喻珩身边,抱着他的胳膊就开始晃:“酒呢酒呢?” 手臂被她抱在怀里,正压上她胸前的柔软,喻珩的喉结上下动了动,努力克制住自己就快要爆发的欲-望,尽量放柔了声音:“先睡觉,起来之后再找酒。” 她现在喝醉了,有什么,全都等明天早上她清醒了之后再算账——比如说瞒着自己去酒吧,比如说她是和她那个学长一起去的酒吧。 宁安这一整晚的表现都很乖巧,喻珩以为她也会像刚才乖乖去洗澡一样乖乖睡觉,谁知道宁安这会儿却是突然变聪明了,一把甩开他的手臂,愤愤地瞪着他:“喻珩你又骗我!你根本就不准我喝酒是不是!” 喻珩挑了挑眉,伸手去摸她的头:“清醒了?” “所以我最讨厌你了!”宁安不理他的问话,一把拍开他的手,满脸的委屈,“我最讨厌喻珩了!最讨厌了!” “就因为一点酒?”喻珩眼皮微跳,明知道不该和一个喝醉了的人计较,却还是没有办法忽视从她口中说出的那句“讨厌”——而且还是“最讨厌”。 “不止!”宁安瞪大了眼睛,语带愤愤,“该正经的时候就耍流氓,该流氓的时候反而假正经!看不出我已经准备好了吗?害我每天晚上都这么纠结!” 喻珩呼吸一窒,思维少见地停顿了一拍,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宁安已经一把把他推倒,紧接着就毫不犹豫地跨上来坐到了他的腰上,揪着他的衣襟瞪大了一双眼睛: “说,做不做?!” 作者有话要说:喻珩:宁安,你乖一点,喻叔叔疼你……【艾玛为什么觉得好猥琐好像诱拐小萝莉的怪蜀黍!!!!! 这次绝对会吃干抹尽的我发誓!!!但是,我好像又犯了“一写前戏就会唠唠叨叨写好长好啰嗦”的毛病了qaq求破!!!! 前两章你们都不理我啊这是为神马?!窝很桑心啊嘤嘤嘤qaq 第17章 勇敢 被推倒的男人还没来得及惊喜,一抬眼,呼吸瞬间凌乱——浴巾本来就短,只刚刚掩过她的臀部,偏偏这时候她还丝毫没有半分羞涩和遮掩地叉开了腿跨坐在他的腰上,顿时两条白生生的长腿就这么近乎完全赤-裸地暴露在了男人的视线之中,再一想到她在浴巾之下根本就什么都没有穿……吃了三十年素就从来没沾过荤腥的喻叔叔只觉得浑身燥热,心头的那把火旺得几乎要把自己都给烧成了灰,却还是深吸了一口气,暂时强忍下心里叫嚣着要把她拆吃入腹的渴-望,伸手扶上她的腰,声音沙哑得几乎像是变成了另一个人: “如果……我说不呢?” 他的确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她,他也知道她已经准备好了——这是她刚才亲口说的,他今晚是吃定了这块肉了,但……一想到宁安平时的闹腾劲和那天晚上在车里的事,喻珩却还是用尽了自己所有的自制力,耐着性子寻求更多的保障——保障明天一早起来,她不会翻脸不认人的凭据。更何况,其实……他也很想要再看一看,今晚的宁安,是不是还能给他更多的惊喜。 宁安没有让他失望。一听到喻珩的拒绝,小姑娘心底的火顿时就噌噌地往上冒——我一个女孩子都这么直白地把话说出来了,你居然还敢拒绝?凭什么啊!小火苗刺啦一声瞬间就燃成了熊熊大火,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一把就把刚刚才把身体撑起来了一些的喻珩又推了回去,抬手就去扯他胸前的衣扣: “我说了算!不做也得做!” 好么,原来还是个小女王。喻珩失笑,按下停止键,关了手机微微抬手扔到一边,一双眼睛微微眯起,眸色幽暗——宁安,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不做也得做”。 喻珩本来是打算哄了宁安睡觉之后再去洗澡的,一身衬衣西裤还没有换下,衬衣的扣子本就结实熨帖,宁安又喝多了酒,不只手在抖,连身子都是摇摇晃晃的,全靠喻珩扶着才没有从他身上摔下来,这会儿想要解衣扣顿时就更加困难了,折腾了半天也才刚解开了两颗,堪堪露出男人线条流畅的锁骨。 宁安倒是一点都不着急,坐在喻珩的腰上低着头,认认真真全神贯注地和扣子做斗争——喻珩以往最喜欢她这副专注的样子,但现在……他只觉得自己每多忍一秒都是一种煎熬,一瞬不瞬地盯着在自己身上折腾的小妻子看了三秒后,终于是再也忍无可忍,一手托着她的腰一手撑着床,一个用力,轻而易举地就已经把人压到了自己的身-下。 仰躺着的姿势更加不利于解衣扣的工作,宁安揪着他的衣襟怎么都使不上力,这下总算是急了,扯着他的衣襟伸手就推:“你起来你起来!我还没解完呢!别想逃,我今天做定了!” “放心,我不逃,”喻珩低笑,握住她的手带到自己的颈后交缠,然后伸手去解自己的衣扣,“你手累了,我帮你。” 宁安果然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睁着一双有些迷蒙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覆在自己身上的男人——他的肤色比自己的要黑不少,是那种健康的蜜色;他的手指很修长也很灵活,自己纠结了这么久都没有战胜的衣扣到了他手里,一眨眼就全部解开了;他的身材很好,胸肌腹肌一块都不少,却又偏偏都不显得太过夸张,匀称得恰到好处;唔,他解皮带了,腰身好细可是又好结实,腿好长,内-裤是黑色的,再下面…… 喻珩看着盯着自己身-下连眼睛都不肯眨的小姑娘,一时间居然有些哭笑不得,却也更加坚定了以后绝对不能让她在外头喝酒的念头——开玩笑,这姑娘喝醉了之后胆子这么大,什么都敢看,万一在外头看了不该看的那还了得? 毫不犹豫地扯掉自己身上最后一件遮蔽物,喻珩微微压低了身子,握住宁安的手按上了自己早就已经血脉贲张的部位,小姑娘的手白嫩细腻,几乎是一贴上来,就让男人不由自主地轻颤了一下,低低地喘了一声。 “宁安,动一动,”喻珩低头含着她的唇有些含糊不清地诱哄着,“就像上次一样,乖,你认识它的对不对?” 上次……是什么?宁安只觉得脑子一片浆糊,越来越混沌,有些懵懵懂懂地“唔”了一声,顺从地跟着覆在自己手背上的那只大掌上上下下地动作,感觉着手里的触感越来越烫也越来越硬耳畔男人的呼吸声越来越急促,不自觉地也跟着他一起低声地喘息,另一只手本能地攀着男人宽阔的背部,仰着头承受着他的吻,甚至……还乖巧地探出舌来回应着他。 察觉到她的配合,喻珩的动作微微一顿,手下和唇舌间的动作顿时更加激烈了起来,却居然还能腾出另一只空着的手来,一把扯开了宁安的浴巾。 身-下的人,终于再也没有了半分遮蔽。 瓷白如玉的皮肤修长的脖子胸前美好的弧度纤细得好像一只手就能圈过来的腰身,还有……微带着湿意的那一片芳草地。宁安大概是忽然有些冷了,本能地弓起了身子想要贴得更近一些从男人身上汲取温度,喻珩呼吸一窒,居然就着宁安的手,就这么很没出息地身寸了,黏腻的白浊顿时洒满了宁安整片平坦的小腹。 宁安有些茫然地“唔”了一声,不自在地扭了扭,伸手就要去拂开小腹上让她不舒服的东西,却被喻珩先一步扣住了手腕,举过头顶按在床上固定住,下一刻,宁安就觉得有什么东西从自己最私-密的地方探了进来,赶紧挣扎着低头去看——是……他的手指吗? 整个晚上都勇敢得一往无前的宁安女王终于第一次红了脸。 “宁安,喜欢吗?”喻珩一边小心地动作着,一边含着她的耳垂哑着嗓子在她耳边问,“告诉我,宁安。” “嗯……我难受,”最初的异物感一点一点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她从来没有感觉到过的酥麻从身体的最深处窜起,说不上究竟是舒服还是痛苦,宁安只觉得自己的脑子更加混乱,似乎有一种莫名的空虚从心底慢慢地升起,而后愈演愈烈,有些难耐地扭动着身子,声音里带上了少见的哭腔,“喻叔叔,我难受。” 喻叔叔——又是这个带着些许禁忌意味的称呼,喻珩不由自主地低喘了两声,松开固定着她手腕的手,绕到她的背后惩罚性地拍了拍她挺翘的小-屁-股,看着她委屈地皱起了眉,这才覆住她胸前的雪软轻轻揉捏。 “宁安,叫我的名字。” “喻喻珩,我难受……”宁安原本就已经有些受不住他在自己身-下慢条斯理的逗-弄,现在又多了胸前的那一只手,快-感实在太过尖锐,让她全无招架之力,只能无力地攀着男人的背,眯着一双雾气迷蒙的眼睛任由他施为。 “宁安,现在还不行,再等一会儿,等一会儿就给你。”喻珩这个时候早就已经浑身是汗,宁安难受,他忍得自然是更加辛苦,包裹着手指的那种温暖湿润又紧-窒的触觉几乎要把他逼疯,但好在刚才总算是已经纾解过一次,现在咬着牙勉强还能克制住自己心里不断叫嚣着的欲-望,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地给予身下的人更多的快乐——她的身体还没有准备好,他不想伤到她。 终于,在宁安颤抖着绞紧了浑身的肌肉攀到了巅峰的时候,那根手指悄然撤-出,趁着宁安还在失神的当口,有什么滚烫的东西贴了上来,慢慢地往自己的身体里挤。 “宁安,放松,让我进去,”喻珩喘着气低头吻她,不断按摩着她的腰侧试图让她紧绷的身体放松,“宁安,你喜欢的,刚才很舒服是不是?” 宁安无意识地轻轻哼了一声,却不由自主地顺着他的话放松了身体,可下一刻就被一阵钻心的疼夺取了所有的呼吸,终于再也忍不住地哭了出来: “你出去你出去!好疼!我讨厌你!喻叔叔不疼我了!” “安安乖,”最敏感的部位被紧紧地包裹住,那一瞬间男人舒爽得几乎忍不住想要喟叹一声,却很快就因为宁安的眼泪而心疼得不敢再动,一边腾出一只手探到两人结-合的地方不住地摩挲逗-弄试图用快-感舒缓她的疼痛,一边俯□纠缠着她的唇舌,眸光深沉,嗓音沙哑,“安安乖,很快就不痛了,喻叔叔疼你。” 他很少叫她“安安”,总是连名带姓地叫她,常常还会嫌弃她不如名字那样安分,哪怕少有的几次叫她“安安”,语气也还是没什么起伏的冷淡,可现在,他叫她“安安”,声音那么温柔,他说“喻叔叔疼你”。 因为醉酒而消散的理智好像在这一瞬间稍稍回来了一些,宁安泪眼婆娑地看着这个浑身是汗皱着眉满脸克制和心疼的男人——他是她的喻叔叔,这么些年他总是这么纵容着她,他现在是他的丈夫。 宁安闭上眼,伸出手颤颤巍巍地勾住男人的脖子,弓起了身子和他贴得更近:“我我不怕!” “乖,”轻柔的吻落在额头,经过眼睛,再到嘴唇,纠缠了一阵之后渐渐向下蔓延,身-下和他相连的地方有一阵阵的酥麻渐渐地窜上了她的脊椎,男人托着她的腰,一点一点开始动了起来,“安安真勇敢。” 男人的动作开始渐渐加快,宁安嘴上说了不怕,但到底是有些吃不消,半是因为疼,半是因为这陌生而尖锐的快-感,被他撞得呜咽着直往床头去,本能地想要摆脱这样让她近乎崩溃的折磨,却被喻珩眼明手快地一把拉了回来,牢牢地固定在了自己的身-下,撞得一下比一下重一下比一下快。 …… 谁也不记得这场“甜蜜的折磨”究竟持续了多久,等到两人终于相拥着一起攀上了顶峰的时候,宁安早就已经累得连眼睛都睁不开,喻珩有些依依不舍地从她身体里退出来,伸手搂过她刚想温声安抚,却发现怀里的人早就已经睡死了过去,怎么都不肯再回应他半个字。 喻珩摇头,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向来有些冷清的人此时却眉梢眼角全都染满了笑意,低头吻了吻宁安的额头,抱起她起身进了浴室。 作者有话要说:小宁子霸气!连喻酥酥都敢推!!话说……越写越觉得喻酥酥像是诱拐不懂事的小萝莉的怪蜀黍,说的话好邪恶- - 今天生日,不能请大家吃蛋糕,于是就请大家吃肉吧!最近风声很严啊,我简直是在用绳命炖肉,千万不要举报我qaq 第18章 审问 宁安早上醒来的时候,第一反应是光线似乎有些不太对,好像比以往的早晨都要亮堂了不少,紧接着就被眼前那一大片光-裸着的蜜色胸膛晃晕了眼,只觉得一阵头疼,好像哪里都不对劲。别开眼不去看那个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不穿上衣就睡了的男人,宁安抬手正想看一看时间,浑身的酸软顿时让她倒抽一口冷气,僵了僵,有些难以置信地低头,微微掀开了些被子看自己。 还好,她还是穿着衣服的,宁安刚想松了口气,下一秒就突然意识到自己身上这件长到几乎盖过自己半条大-腿的t恤根本就不可能是自己的睡衣,无论是衣服的尺码还是上面似有若无的熟悉气息都在告诉她一个事实——这绝对只能是喻珩的衣服。 身体顿时更僵,宁安忍着身上的酸软,小心翼翼地把领口拉起来一些——他的衣服足够大足够宽松,让她轻而易举地就看清楚了自己的身体——满身的青紫,暧昧到……让她恨不得自己现在就瞎了什么都看不见才好。 宁安在心里哀嚎了一声,这才终于想起来继续抬手去看表——刚过十点……糟了!老师说今天九点半要去实验室的!想起自家导师身上的鬼畜气场,宁安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一个激灵就从床上坐了起来,这下不只是浑身的酸软了,动作间牵动了下-身还在隐隐作疼的地方,直接就让宁安“嘶——”了一声,下一刻只觉得腰上一紧,一下子又跌了回去,撞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还在疼?”男人的嗓音带着刚醒时特有的微哑,温热的气息喷在耳侧有些微痒,宁安现在却是实在顾不得这些,手忙脚乱地用力挣扎:“不疼了!你放开,我迟到了!” “别急,”男人非但没有放手,反而拥得更紧,搂着宁安的腰扣住了她的手腕把她整个人固定在怀里,“我早上替你请过假了。” 宁安愣了愣,稍稍安静了些,仰头看他,神色却还是没有放松下来:“你你怎么请假的?” “我跟你导师说,你昨晚被你的‘学长’们带去喝酒喝多了,今天不舒服。”喻珩摸了摸她的发顶,微微撑起了些身子搂着她靠坐在床头,刻意在“学长”那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宁安倒是没注意这些,她之前是生怕他对着自家导师说什么“因为昨晚做得太晚了,所以今天早上太累睡过头”之类的请假原因,那她绝对以后都没脸去学校了!现在听见他这么说,理由还挺靠谱的,也总算是松了口气,感觉着男人的手在自己的腰上轻重适当地按摩着,慢慢地放软了身子靠在他的怀里,结果就听见头顶忽然传来了一声轻笑,紧接着,男人就又开口了: “所以宁安,我们现在有很多时间来一起算一算总账,不急。” 声音很平静,没什么特别的起伏,也听不出半分怒意,宁安心里却是瞬间咯噔了一下——这个语气她太熟悉了!每次她闯祸惹他生气了的时候都是这样,看起来冷冷淡淡的没什么情绪,说不定下一秒就能让你哭出来!昨天又是骗了他又是去酒吧喝酒,真要是算起账来,她还能有命吗? 宁安心里的小算盘打得飞快,眼看着暴风雨就要来临,干脆就先发制人,当即就挺了胸,瞪着眼睛愤愤地看他:“那就算啊!你昨晚趁我喝醉了就占我便宜又要怎么算?简直禽兽!” “我占你便宜?我禽兽?”喻珩扯了扯嘴角,低声把这几个字重复了一遍,神色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有些奇怪,“宁安,你是不是都不记得昨晚的事了?” 昨晚的事?老实说宁安确实已经记不太清楚了,她只记得陈玉的那杯酒很好漂亮味道也很好喝,忍不住就多喝了几口,接下来的记忆就是一片混沌了。难道说……昨晚自己做了什么了吗?宁安正有些心虚地想着,然后忽然就听见了一个清亮的女声: “我说了算!不做也得做!” 分明……就是自己的声音。 宁安一僵,咬着牙往声音的来源去看,就见喻珩正握着手机好整以暇地看自己,见她望过来,视线相对的一瞬间,还对着她微微挑了挑眉,虽然没有说话,眉眼间的揶揄却根本就是一览无遗。 原来……禽兽的那个人根本就是自己么?宁安刷的一下红了脸,低着头左看右看就是不敢看喻珩,可即便是这样,她也能感觉到男人的视线直直地落在自己的身上,看得她浑身不自在,干脆又仰起头挺了胸,梗着脖子狠狠地瞪他: “你居然还录音!变态啊!” “我只是为了以防万一你睡过我之后翻脸不认人罢了,”喻珩笑,低了头慢慢地凑过来,“我要是真的变态,就不只是录这一句,而是录全程了。” “你!”宁安简直气得肺都要炸了,什么叫她睡他?说得好像是他吃亏了一样,被占便宜的那个明明是作为女孩子的自己好吗?还有什么“录全程”,你说就说,那满脸的跃跃欲试和遗憾是怎么回事啊?难不成还真有这个打算吗? 想到最后一句,宁安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气势一下子就弱了下去,生怕这会儿惹毛了他,下次就真的录个全程下来,有些尴尬地干咳了两声,沉默了好半天才伸手戳了戳他的胸口: “你怎么知道我昨晚在哪里的?” “邵玘也在,他看见你了。”喻珩毫不犹豫地出卖了自己的兄弟。 邵玘是谁?喻珩的大学室友,也是他现在公司的合伙人,宁安当然也是认识的,低低地“哦”了一声,在心里咬牙切齿地把“邵玘”的名字翻来覆去念了好几遍,却也没有办法,——人家那都是十几年的兄弟了,看见兄弟的老婆出现在酒吧这个地方自家兄弟还不在场,打个电话无可厚非啊……宁安顿时就蔫了下去,低着头不再吱声。 宁安不说话,却不代表气氛就会一直这么沉默下去,喻珩停下了在她腰上按摩的动作,伸手捧起她的脸看自己: “问完了?那么该轮到我问了。” 宁安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正贴上他虚环在自己背后的手,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眉眼在自己的视线中一点一点放大,直到他的鼻尖几乎就要和自己的相触他们的呼吸交缠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一件一件来还是我一起问了你慢慢回答?”喻珩问。 “哎很多吗?”宁安愣了愣——不是只有骗他和二姐出去吃饭结果跑去酒吧喝酒这一件事吗? “你觉得还少?”喻珩反问,看着宁安满脸的茫然并不像是装出来的,忽然就觉得自己的头开始隐隐作疼,慢慢地直起身子和怀里的人拉开了些距离,伸手按了按额角,淡声道: “跟我撒谎?偷跑去喝酒?你的戒指呢?和你那个学长一起喝酒很愉快?还嫌少吗?” “呃……”宁安语塞,被他这样一说,好像自己昨晚确实挺过分的? “说吧,”喻珩看她,“不急,我今天也请了假,你可以一件一件慢慢解释。” 这话一说,摆明了就是不打算把这一页轻易揭过去了。宁安在心里骂了他无数遍小气鬼,却到底是心虚,不敢再惹他,努力地想要解释清楚,就算不能彻底“免罪”,能“减刑”也是好的。 “戒指……嗯,我放在家里了,做实验的时候戴那个不方便,我怕沾到试剂什么的腐蚀了,”宁安找了一个自己最理直气壮的问题作为开始,“喝酒……我就是从来没喝过所以好奇,然后知道你肯定不同意,所以才……” 宁安说到这里顿了顿,偷偷抬眼去看喻珩的表情,却挫败地发现他那张脸上又恢复到了以前的冷淡,根本就看不出情绪来。 “继续。”喻珩伸手拍了拍宁安的脑袋,示意她把话说下去——其实她说的这些他都清楚,这姑娘这些年被自己管得严了,对酒的好奇他怎么会看不出来,她能忍到现在才偷跑去喝酒已经让他觉得挺不容易的了,至于她不方便戴首饰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所以这些全都不是他问的重点,至多算是捎带一提,他真正想知道的是最后那个问题——祁靖不认识他,他却是见过他的照片的——在知道宁安喜欢上了别的男人的时候,他第一时间就去查过了。昨天晚上他见到那对亲密的小情侣和已然喝醉了的宁安,忽然就有些胸闷,某个念头在心里难以遏制地疯长——他宠了这么多年的小姑娘他现在的妻子,是因为这样,才难过得喝醉了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喻酥酥醋劲好大- -对录音还跃跃欲试什么的,啧…… 第19章 厮磨 “那什么,是曹师兄说……”宁安才刚开口,还没说到十个字就突然觉得浑身一凉,抬头就对上喻珩晦暗不明的视线,不自觉地就把后面的话给咽了下去,揪着自己的衣摆讷讷地说不出话来。 “师兄?”喻珩微微挑眉——什么时候已经从学长升级成师兄了? “就就是实验室的另一个学长啊,我和他们同一个导师的,”宁安这下总算知道了他刚才那种眼神的原因是什么,赶紧解释,“就是单纯地庆祝一下又有人要被导师摧残了而已。” 宁安一边说,一边伸手指了指自己,示意那个将要被摧残的人指的就是自己,顿了顿之后,偷偷又抬眼去看喻珩的表情,觉得他的脸色似乎是比之前要好上了那么一点点,心里微微舒了口气,继续争取补救:“至于祁师……不是,祁那个谁,人家早就已经有女朋友了好不好!” 不可否认,宁安那句及时改口的“祁那个谁”让喻珩的眉头微微舒展了些,但男人却似乎仍旧没有想要放过她的意思,微微动了动身子调整了一下坐姿,挡在宁安背后的手慢慢地滑到了的腰上,时轻时重地摩挲着:“你的意思是,如果他没有女朋友,你就想做点什么,嗯?” “怎么可能!”宁安猛摇头,下意识地矢口否认,眼看着喻珩似乎又慢慢阴沉了下去的眼神,头摇得几乎就快跟拨浪鼓似的,却始终没见喻珩有什么表示,宁安忽然灵光一闪,脑子里晃过某个念头,登时止了摇头的动作,伸手戳了戳喻珩赤-裸又结实的胸口,仰着头慢慢地凑过去,满脸的狡黠: “你吃醋了啊?” “我是怕有人记性不好,又忘记自己已婚的事实,净给我丢人。”喻珩冷哼。 宁安一噎,想起这段时间来自己的表现,顿时更加心虚,伸手就抱了他的手臂来回晃,仰起的小脸上写满了讨好:“喻珩你不要这么小气嘛,我错了还不行么?喻叔叔最好了!” 又是这样的撒娇,和以往每次闯了祸惹了麻烦回来的时候一模一样——晃着他的手臂一迭声地认错,讨好地跟他撒娇……忽然就生不起气来,喻珩叹气,伸手就托住她的后脑用力地压向自己,狠狠地吻住。不管她心里是不是还装着别的男人,她都已经是他的妻子,他们有一生的时间来慢慢纠缠,他总会让她爱上自己,就像他爱着她一样,这样才公平。 宁安说不清是因为心虚还是早就已经习惯了他的味道,这个吻来得有些突然带着些出乎意料的激烈,但她却从一开始就生不起半分抗拒的念头,反而迎合着他的动作,放软了身子偎在他的怀里,安安分分地任由他的气息充满自己口中的每一个角落,一直到……他的气息越来越粗重原本搁在她腰间的大掌慢慢地滑到了自己的大腿上,却又摩挲着一路往上,撩开了衣摆悄无声息地探了进来。 宁安已经完全不记得昨晚的细节了,但她明显能感觉到今早自己身上的清爽,内-裤也已经换成了新的,多半是事后喻珩替她洗过了澡,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给她穿的是他的衣服,因为睡觉的关系也并没有穿内衣,于是宽大的衣服和衣服下近乎真空的状态更加方便了男人的动作,温热的掌心几乎是毫无阻隔地一路攀到了自己的胸前,左边的柔软下一秒就已经落入了男人的掌控之中。 宁安被他撩-拨得浑身一软,本能地要去推拒,却被男人的另一只手扣住动弹不得,然而脑后的禁锢一下撤-去,也终于让宁安有了些许喘气的机会,眼看着男人的眼神越来越炽热,宁安根本就来不及休息,一秒都不敢耽搁地赶紧开口: “喻叔叔,我还在疼……”话音刚落,还没等喻珩有所表示,她就已经一下子涨红了脸。 又是“喻叔叔”。这个称呼毕竟已经叫了那么多年,即便现在宁安已经很努力地去改掉这个习惯,但毕竟结婚的时间还短,到了来不及思考的时候,她总是会脱口而出这个近乎本能的称呼。喻珩的眼神微微一黯,忽然想起昨天晚上她被自己压在身-下难耐地扭着身子嗓音沙哑地喊着“喻叔叔,我难受”的样子,只觉得一阵急剧的气血翻涌,但到底是深吸一口气,勉强压下了心里蠢蠢欲动的念头,只是覆在她胸前的手却并没有离开。 “你刚才不是还说……不疼吗?”喻珩看她。 宁安语塞,看了看喻珩的神色,终于意识到和这人玩心眼根本就是自取其辱,认命地低下头老实交代:“我刚才只是赶着去学校,其实很疼的,浑身上下都疼……” 覆在胸前的手悄然撤-出,宁安不由自主地长出了一口气,然后就听见了一句——“抱歉”。 “啊?”宁安抬头,对喻珩突然而至的道歉有些摸不着头脑,然后就看见喻珩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眼里隐隐有危险的光华流动,嗓音喑哑:“我下次轻一点。” “说说什么呢!”宁安大窘,烧红着脸别过头不敢看他,却很快就又被他把脸掰了回来。 “昨天那套黑色内衣什么时候买的?”喻珩问——她搬进来那天收拾衣服的时候他就看见了,她的内衣都是浅色系的,根本就不可能有昨天她身上那件。 “就是前几天和二姐逛街的时候买的,二姐说……”宁安垂眸,和男人谈论这个话题让她有些不自在,但总比把刚才的危险继续下去要好得多——她不是排斥,她是真的浑身都疼,根本没有力气,“她说我已经嫁人了,也要买点成熟些的款式。” “嗯,”喻珩点头,并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忽然抱起宁安放到了身侧,然后掀开被子起身,“我去给你放水,你泡个澡会舒服一点,洗完澡出来吃饭。” 他没有穿上衣,只套了条睡裤,匀称结实的肌肉一瞬间全部暴-露在了空气中,宁安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赌气似的扯了被子把自己整个蒙住,可没过多久就被人一把掀开,一阵失重后,已经被他抱着进了浴室。 “我帮你洗?”把人在浴缸边放下,喻珩弯腰,伸手试了试水温,关上水龙头后回头看宁安。 “想得美!出去出去!”宁安推他,结果被他反扣住手一把又搂进了怀里。 折腾了一早晨,宁安实在是没有力气再闹,察觉到他身上偏高的体温,顿时不敢再动,老老实实地任由他搂着,然后就看见他俯下了身,一张俊脸在自己的视线里越放越大。 “安安,乖一点,不要再骗我了,嗯?” 这句话……似乎有些熟悉?昨夜的某些片段在宁安的脑子里一闪而过,快得让她一时间无法抓住,却就这么在他微哑的嗓音里,不由自主地慢慢安下了心来,下意识地点头。 回应她的,是一个温柔到极致的吻,就像是那一声“安安”一样温柔。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久到宁安以为她几乎就要沉沦在喻珩少见的温柔里,才终于被他放开。宁安的脚下微有些软,被他扶着在浴缸沿坐下,下一刻就见男人再次弯了腰,笑着凑上来吻上了自己的嘴角: “内衣效果不错,下次我陪你去再挑几套。”——效果当然是好的,黑色的胸衣衬着瓷白的肌肤,让他浑身的血液都快要沸腾起来。 “谁要跟你去买内衣!”宁安咬牙,“你个流氓!出去出去!我要洗澡了!” …… 着实又手忙脚乱了一阵,宁安才终于脱了衣服躺进满是热水的浴缸里,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浑身放松了下来,只是脸上的红晕却并没有那么快褪去——喻珩这人真是够了!以前还觉得他是禁-欲系的,结果原来是闷骚,还喜欢黑色的内衣……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浴室里蒸腾的水汽,宁安的脸越来越红,却难以遏止地想起了喻珩赤-裸-健硕的身材,还有……他刚才临出浴室前的笑意——他的笑向来都很浅,多半时候还会带着些意味深长,她从来就没有见过这人笑得跟刚才一样纯粹,好像……就是单纯地因为高兴而笑。 那……又为什么高兴呢?宁安不自觉地低头看了看自己——浑身上下,都是他留下的印记,刚才他转身的时候,背上好像也有些挠痕?宁安捂住了自己的脸,只想找个洞把自己埋进去再也不要出来——她居然,真的和喻珩做了……而且,还是她自己主动提出的! 酒壮人胆酒后乱-性-什么的果然都是千古真理,原来她的胆子居然可以有这么大,真的是……一点都没有因为勇敢而觉得高兴好吗!宁安揪着毛巾往自己身上抹沐浴露,微有些失神——虽然这样,但其实除了惊讶和疼,她好像……也并不觉得后悔呢。 作者有话要说:喻酥酥喜欢黑色的呢- - 第20章 孩子 宁安泡在热水里,整个人放松下来之后居然就这么慢慢地有了睡意,一直到喻珩推门进来,宁安才猛然惊醒,下意识揪着毛巾捂住自己的胸口整个人拼命地往水下缩,试图挡住自己此刻没有半分遮掩的身体。 喻珩没说话,看着眼前两颊绯红一双眼睛紧紧盯着自己小脸上写满了紧张和害羞的宁安,忽然觉得自己就像是看见了一只受到了惊吓的小兔子——而且还是只毛发雪白的小白兔,忍不住挑了挑眉,却到底是没有再去逗她,只是低低地笑了一声,说了一句“再泡下去水就凉了,起来吃饭了。”然后就带上门转身离开。 宁安松了口气,裹了浴巾把自己擦干,回卧室找了一圈都没有看见自己的睡衣,只能又把喻珩的那件衣服套回了身上,下楼去吃饭。走在楼梯上却终于一下子想起被自己遗忘了整整一个早晨的花草,脸色一变,赶紧加快了脚步。 推开院子的门,出乎意料地,预想中“满院花草都蔫了下来”的场景居然并没有出现。中午的日头已经相当毒辣了,但眼前的植物却个个都挺直了腰板,放眼望去,一派勃勃的生机。 泥上略深的颜色一览无遗,宁安只一眼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只觉得心上一暖,紧接着就有一股难以言说的甜意慢慢地涌上了心头,关上院子的门,踩着拖鞋就噌噌噌地往回跑。 喻珩这会儿正端着菜从厨房里出来,一抬眼就看见那个穿着自己衣服的小姑娘往这里跑了过来。喻珩难得地微怔了一下,把盘子放到桌上,低头看已经扯住了自己衣袖的宁安。 “喻珩,你一早上起来浇过花了啊?”宁安仰头看他。 喻珩点头:“吃饭……” 最后一个“了”字卡在喉咙愣是没能说完——宁安已经揪着他的衣襟踮起脚,吻上了他的脸。 两人同时都是一愣,宁安松了手,一张脸涨得通红,却并没有退却,壮着胆子仰起头,就这么和喻珩对视,脸上满是不好意思的羞怯,却偏偏不躲不闪,眼神清亮,轻声道:“谢谢你。” 羞涩却又勇敢,这就是自己的小姑娘——喻珩一下子笑了起来,只觉得浑身上下无比舒畅,伴着心底那股隐隐的骄傲,低头吻了吻宁安的眼睛,伸手揽过她:“吃饭了。” 宁安眨了眨眼,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这才注意到摆了整整一桌的饭菜,当即就愣了一下——这么多年她从来不知道原来喻珩是会做饭的,但眼前这些菜每一盘都颜色-诱-人香气扑鼻,自己虽然号称会做饭,可现在和他一比才知道根本就不是一个数量级上的啊……宁安有些郁闷的腹诽着,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高大俊挺的男人带着围裙在厨房里忙碌的景象,心头的甜意顿时更浓,结果下一秒,男人的两个字一瞬间就让这难得温馨的气氛一瞬间消失殆尽—— “外卖。”他说。 ……坑爹啊!宁安几乎是在一瞬间就炸毛了——外卖那就用外卖的盒子装啊,非要倒到盘子里干什么?就算是要倒到盘子里,那你在桌上倒就可以了啊,非要到厨房去折腾干什么?明摆着就是欺骗她感情! “不会做饭的最讨厌了!”自觉被耍的宁安气哼了一声,瞪了喻珩一眼,抱着自己的碗筷坐到了桌子的另一边气呼呼地开始吃饭,喻珩微微扬了扬眉,拉开椅子也坐了下来,神色微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 吃饱了就容易犯困,尤其是在天气最炎热的下午,宁安原本是抱着手机躺在沙发上在看小说的,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枕着喻珩的腿,愣了愣,好半天才终于算是清醒了过来,翻了个身面对着他,就看见他刚刚挂了电话把手机放到一边。 “妈刚打电话来让我们晚上回去吃饭。”喻珩显然也发现趴在腿上的人已经睡醒,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宁安下意识地“嗯”了一声,撑着他的腿坐了起来,揉着眼睛问他:“你妈妈还是我妈妈?” 喻珩挑眉,抱着宁安坐到自己腿上,拉住她揉眼睛的手,反问:“我爸妈不是你爸妈?” “我不是这个意思啊,”刚睡醒的宁安思维其实还是有些迟钝,却仍旧本能地感觉到他语气里的危险,难得乖巧地往他怀里蹭了蹭,“我就是想知道是回哪里啊……” 宁安的示好无疑是取悦了喻珩,男人笑了笑,不再逗她,干脆地回答了她的问题:“我家。” 宁安“哦”了一声,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眼前一亮,伸手又去戳喻珩的胸口——自从结婚之后,她好像就喜欢上了这个动作,他的肌肉很结实,手感实在是相当的好。 “我说……你管我爸妈叫爸妈的时候,是什么心情?”宁安兴致勃勃地问他——以前他可是一直都管自己爸妈叫兄嫂的,结果他娶了自己,一下子就这么凭白矮了一辈,她实在是很好奇这人心里有没有很纠结——就像是她怎么都不习惯管他的父母叫爸妈一样,毕竟那是以前一直被自己称作爷爷奶奶的人。 “心情?我觉得……”喻珩低头看了看怀里那个满脸幸灾乐祸的小姑娘,伸手捏她的脸,语气平静,“显得我年轻了,有什么不好?” 显得年轻了当然没什么不好,但是……这样一本正经地吐槽,这人真的是喻珩吗?而且,按他的意思,是不是到了自己这里,就该是显得老了?宁安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却到底是没敢和他抬杠,掩着口打了个呵欠,又窝回了喻珩的怀里继续睡觉——难得这人看起来没什么攻击性,还是不要再去招惹他了吧。 …… 说实话,宁安下午问“回谁的家里”其实是个挺没有意义的问题,因为宁喻两家本来就是住在对门,回哪个家的区别也就是进了楼之后是敲左边的门还是右边的门而已。 宁安刚敲了门,门就应声而开,一个短发的小脑袋透了出来,视线在她和喻珩交握的双手上微微一顿,然后抬起头就冲着两人笑:“小叔,小宁……啊不,小婶儿,你们回来啦?” 宁安被那句“小婶”震得浑身一僵,根本就来不及反应,喻珩倒是镇定自若地点点头嗯了一声,拉着宁安进屋换鞋,小侄女睁着一双大眼睛滴溜溜地一转,乐颠颠地就跑回了屋里,一边跑还一边喊:“爷爷奶奶,宁爷爷宁奶奶,小叔和小婶回来了!” 霎时间,屋里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站在玄关处的两人。 这还是宁安结婚之后第一次回来,明明眼前都是自己熟悉得不得了的人和地方,宁安却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莫名的紧张,下意识地往喻珩身边靠了靠,随即就感觉到自己和他交握着的那只手上一暖被他握的更紧,心下稍安,暗暗地深吸了口气跟着他进了屋,然后乖乖巧巧地叫人。 两家老爷子正在下棋,喻珩被招过去围观,宁安正犹豫着是不是也该跟着过去,就看见自家奶奶和婆婆正冲自己招手:“安安,来。” “奶奶,妈妈。”宁安点点头,乖巧地在两人身边坐下,然后身侧的沙发一沉,小侄女喻馨也已经颠颠儿地凑了过来,亲亲热热地挽了宁安的胳膊——喻馨是喻珩大哥家的女儿,今年刚上高中,因为性子和宁安很是相似,两人向来就亲近,常常玩在一块儿。 “安安啊,小珩结婚之后没有欺负你吧?”张芹笑着看自家儿媳妇,满脸的慈爱。 “哎?”宁安愣了愣,一下子脸红。其实他一点都不好,总是变着法地欺负自己,还老不正经地耍流氓!宁安在心里狠命地吐槽着,却到底是懂得分寸,没有说出来,只是赶紧摇头,“没有,他对我很好。” “那就好,你们好我就放心了,”张芹笑得更加和蔼,宁安也是她看着长大的,自然是打心眼里疼爱,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忽然话题一转,“安安啊,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 宁安愣了一下,一时间居然没有反应过来,好半天之后才眨了眨眼,原本就泛着粉色的脸一下子红了个彻底:“呃,这个……” “安安啊,你也别嫌妈妈啰嗦,小珩他今年都三十岁了,”张芹微微叹气,很显然儿子的个人问题一直都是她心头放不下的忧虑,“别人家像他这个年纪的,孩子都会说话会走路了。” “可是……我还在上学啊。”宁安小声地回答,不知道为什么就有些底气不足。 “我听说现在研究生也方便了,如果怀孕可以休学一年,论文和答辩都可以相应地推迟?”眼看着宁安一下子为难起来的神色,张芹愣了愣,生怕宁安误会,赶紧解释,“安安,妈妈不是催你们,只是提一提,这件事还是你们自己做决定,但……小珩他今年确实是已经不小了。” 宁安张了张嘴像是想说什么,却在看见满脸期待的婆婆的时候一下子顿住,犹豫了片刻,终于是把话咽了下去,只是乖巧地点了点头,轻声道:“我知道了,我们会商量的。” 对面的婆婆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宁安怔了怔,忽然觉得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微微别开眼不敢和她对视,却一下子撞上了喻珩的视线,僵了僵,下意识地低头避开。 作者有话要说:以为是喻酥酥做饭结果白感动了一场什么的真是够了,还有当小宁子问“叫爸妈的时候是什么心情”,喻酥酥就应该回答说“为了你,矮一辈算什么”啊有木有!太不解风情了,居然回答说感觉变年轻了,果然还是对年纪耿耿于怀吧!! 婆婆想抱孙子,小宁子想念书,总觉得最后悲剧的会是喻酥酥- - 第21章 分歧 第二十章 分歧 宁安的情绪不对劲,喻珩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但碍于长辈在场,喻珩也不好多问,只是不动声色地压下了心里淡淡的疑问,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地吃完了这顿饭,又陪着家里的长辈们多聊了一会儿,才带着宁安回家。 宁安心里揣着事情,一路上格外地沉默,显然是心不在焉地发着呆,喻珩微微皱了眉,在四周环视了一圈,靠着路边停了车熄了火。 突然的停车让宁安一下子回过了神来,有些茫然地扭头去看喻珩——不是还没到家吗? “家里的水果是不是吃完了?”喻珩拔了钥匙收回口袋里,摸了摸她的头,伸手去开车门,“买点儿?” 宁安想起今天下午被自己吃掉的那最后一个梨,又看了看不远处的超市,点点头“哦”了一声,乖顺地推开门也下了车,抬脚就要往门口走,却忽然觉得手上一紧,愣了愣,微微侧头——从另一边下车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绕了过来,动作自然地握住了自己的手。 不是没有和喻珩一起逛过街,偶尔他有空或者心情好的时候,也会陪着她出来逛逛买些零食,但……从前的每一次,虽然他们都是并肩走着,却始终都或多或少地隔着一段距离,现在却……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宁安说不上自己心里到底是什么感觉,但老实说她其实并不讨厌现在的状况。她本来以为自己会不习惯的,但是在看到他那种理所当然的姿态之后,心里仅有的那一点点别扭好像也一下子就全部消散了。下午回家的时候他也是这样握着她的手上的楼进的门,虽然有些不甘心,但她却也不能否认,在他握住自己的手的时候,她心里的紧张好像也随之淡去了不少,就像是……现在这样,好像突然间心就定了下来,不像刚才那么烦恼了。 被男人包裹在掌心的手微微动了动,试探着用了些力道反手握住那只大手,随即就感觉到那只大手像是在应和自己的动作一样也握得更紧。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似乎看见喻珩对着自己笑了一下,眼神居然有些……灼热?宁安微微红了脸,有些不自在地别过头去: “走了走了,再晚超市就关门了!” 喻珩笑,视线在两人交握着的双手上微微一顿,点点头应了一声,拉着宁安往超市里走。 ——安安,你很勇敢,我很高兴。 …… 说是进来买水果,但既然来都来了,也不可能真的只买两袋苹果回去。宁安低着头站在冷藏柜前,手上拿着两盒生排骨认认真真地比较挑选,喻珩推着购物车站在她身边低头看她,眸色深沉,却是眼含笑意。 “嗯,就这个吧,”宁安像是已经有了决定,把一盒放回原处,另一盒低头放进购物车里,然后仰头看喻珩,“再买点山药明天一起炖汤?” “好。”喻珩点头,视线扫过几乎要装满了整个推车的食材和各种日用品,抬脚跟着宁安往蔬菜区的方向走,神色越发柔和——他其实一向不太喜欢这些繁琐的事,但现在却忽然觉得,原来柴米油盐的日子也没什么不好,至少这个时候的宁安让他觉得……很温柔,就这么看着她,也让他觉得好像整颗心都放松了下来。 超市里的人稍有些多,几个收银台都有三五个人在排队,宁安看了会儿,找了个自己觉得最短的队伍排上,颇有些无聊地发起了呆等轮到自己。 “宁安,”喻珩忽然喊她,“喜欢什么味道的?” “什么?”宁安不解,回头想去看他,结果才刚微微侧过头,就撞上了他的视线,顿时吓了一跳,拍着胸口给自己顺气——这人真是,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低头凑过来的。 “我说,”喻珩失笑,挑了挑眉,伸手搭上了收银台前的货架上,“你喜欢哪一种?” 什么哪一种?宁安有些茫然地跟着他的手转过视线,然后刷的一下烧红了脸,伸手抱住他的手臂死命地往回收—— 收银台前的货架上放的向来都是些小玩意儿,比如说口香糖巧克力什么的,当然也有现在正被喻珩压在掌下的那一排颜色各异的小盒子,上面的“杜-蕾-斯”三个字一瞬间就晃瞎了她的眼睛。这玩意儿她是没用过,但还能没听过吗? “喻珩你干嘛!” 这么嚣张的动作,生怕别人不知道你要买什么吗?!还还问她喜欢什么味道……下限和节操都被吃光了吗?! “买东西,”喻珩看她,答得一本正经,显然是丝毫不以为耻的样子,“这个总要选你喜欢的类型才好。” 总要选她喜欢的类型才好……听起来好像是一派体贴入微,但是,就不能不要用在买这种东西的时候吗?她真的一点都没有被感动啊!不对,也许……就因为买的是这个,所以才要听取她的意见,因为她才是真正感受到作用的那个人?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宁安一张脸涨得更红,猛摇头甩开这些胡思乱想,扒着喻珩手臂的手更加用力,总觉得好像所有人的视线都看了过来,盯得她背脊发烫浑身都不自在。 喻珩挑了挑眉,察觉到宁安是真的急了,难得顺从地收回了手,宁安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见他神色平静地点了点头:“不想用?也行,我们早点要个孩子也好。” 喻珩知道她是害羞,说这话也不过就是想逗逗她,谁知道自己话音刚落,宁安的脸色立时就是一白——气氛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你看着买吧,”宁安低头避开他的视线,脸上的红晕还没有散去,原先快要烧起来的温度却是在一瞬间降了下去,“你喜欢买哪种就哪种。” 喻珩眸色微黯,盯着宁安静静看了会儿,见她始终低着头不说话,终于淡淡地移开了视线,伸手从架子上随意拿了两盒扔进了购物车里,揽过宁安的肩膀,推着车跟上前面的队伍。 连害羞都不顾上了,宁安你就这么不想要孩子?是单纯地没有准备好,还是……因为那是我们的孩子? …… 到家的时候时间已经不早,喻珩自从出了超市之后始终都沉默着一言不发,宁安有些心虚,把买回来的东西都分门别类地归置好,拿了换洗的衣服就一头钻进了浴室。 她下午的时候发现自己的睡衣被喻珩丢到洗衣机里洗了,不知道是不是嫌弃昨晚沾上了酒味,总之就是衣服还没有干,不能穿,宁安索性就又把喻珩那件衣服套到了自己身上——反正都已经被自己穿皱了,暂时当睡衣再穿个一两天,那人应该也没有这么小气才对。 事实上现在宁安也根本就看不出喻珩到底有没有因为自己穿了他的衣服而生气了,她回卧室的时候喻珩已经吹完了头发,正坐在床上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见她穿着他的衣服进来,神色没有半点波动,让宁安根本就摸不清他的心思。 “过来。”喻珩看了她一会儿,对着她招了招手。 宁安这会儿正在心虚,好不容易他又愿意开口说话了,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赶紧点点头应了一声,跑过去爬上了床,乖乖地在他身边坐下。 电吹风的声音随即响起,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暖风和穿梭在自己发间的修长手指,宁安放松下来,乖巧地任他摆弄自己的头发,直到半晌之后,风和他的手同时停下,男人回身,拔了插头把电吹风放到一边。 宁安抬眼偷偷看他,依然是面无表情,看不出情绪的样子,宁安却本能地感觉到他的心情并不好,犹豫了一会儿,终于是挪了挪身子靠过去,抬手抱住了他的腰,把脸埋进他的胸口。 喻珩原本刚想收回的手微微一顿,覆上了宁安还带着些许暖意的发顶。 “喻珩,妈妈今天问我……们,什么时候要孩子。”宁安埋在他的怀里闷声开口。 喻珩想起今天晚饭时她心不在焉的表现和在超市收银台前的异常,顿时恍然,眉头微微舒展了些。 “你……想要孩子吗?”宁安见他没有反应,咬了咬唇,终于还是问了出来。 “如果我说想呢?”喻珩低头看她,话音刚落,怀里的人就是浑身一僵,好半天才算是渐渐恢复了过来,从他的怀里抬起了头。 有些话,对着他的母亲他说不出口,但如果是喻珩的话……好像也不是那么难。更何况在这人面前,说实话的结果,永远比瞒着他耍些在他眼里不入流的小伎俩要好得多。 宁安这样想着,一咬牙,仰头对上了他的视线,深吸一口气:“可是……我想念书,可以等到毕业之后吗?” “毕业?是硕士毕业还是博士毕业?”喻珩不答反问,“我记得你说过要考博,即使是硕博连读,也要五年。” “宁安,我今年三十了。” 作者有话要说:【为什么喻酥酥要把睡衣洗了?明明小宁子前一晚回来都没穿过睡衣啊= =啧,如果不洗掉,小宁子怎么会乖乖穿他的衣服呢╮(╯_╰)╭】 第22章 债务 喻珩说这话的时候神色很平静,好像就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没有任何其他的意思一样,甚至宁安还觉得他的语气比之前更柔和了一些,可是她却忽然就有些不敢看他。 这不是他第一次说这句话了,可再一次听见这句话,宁安却还是觉得……心酸。 她今年才二十一岁,她还在念书,她喜欢自己的专业,她想要认认真真地完成自己的学业,即便是五年后她也不过才二十六岁,到时候再考虑孩子的问题也并不晚,可是喻珩呢?他今年三十岁,男人三十岁结婚不算晚,可是五年后他就是三十五,这个年纪放在别人家,说不定连孩子都已经上小学了。自己可以有时间去挥霍,可是……他等不等得起,又是不是愿意等自己?就算他不介意,那么他的长辈他的家人呢? 宁安忽然觉得有些茫然,应下这段婚姻的时候,自己是不是考虑得太不周到,下的决定是不是太过草率? 她是不是……做错了事? “宁安,不要胡思乱想,”眼看着宁安的神色越来越茫然,甚至隐隐有了些懊悔的意味,喻珩心下微沉,皱了皱眉,在她还没有彻底钻进牛角尖的时候及时打断了她,“我说过,不会逼你。” “可是……”宁安皱眉,刚想说这个问题很重要,结果就再次被喻珩打断。 “这件事你可以慢慢想。”喻珩手下微微用力,抱着宁安坐到了自己的腿上,只觉得呼吸间满是她身上沐浴乳和洗发水的味道——和他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这个认知让男人的心情一下子就好了不少,再加上生怕小姑娘想得太多钻了牛角尖,不想再在这个分歧点上继续纠缠下去,适时地转移了话题: “你现在该想的是另一件事。” “什么?”宁安茫然,对于喻珩这太过跳跃的思维一时有些跟不上,然后就看见喻珩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居然一反刚才的冷淡,露出了一个有些意味深长地笑来: “宁安,蜜月你都打算什么时候补?” 蜜月啊……前几天他们好像就讨论过这个问题,不过不是说好了先欠着么?怎么这么快就要让自己补了?真是好小气!宁安在心里腹诽着,却又因为刚才的事心虚得厉害,不敢和他抬杠,默默地算了算日期,仰头看他这会儿心情好像还不错的样子,有些试探性地开口: “嗯……过几天就十一长假了,要不我们就……” “十一?”喻珩看她,他今晚好像特别喜欢打断她说话,“宁安,你知不知道什么叫‘蜜月’?” 喻珩说话的时候,嘴角的弧度越发明显,宁安却被他笑得背脊一凉,浑身都有些发毛,小心翼翼地往后缩了缩,眼看着就要从他怀里钻出来,却突然腰上一紧,一下子就又被他捞了回去,搂得更紧。 “嗯,蜜月不就是……”宁安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口水,一边说一边偷偷抬眼去看他,谁知道刚抬头就和他的视线撞了个正着,顿时吓了一跳,忙不迭地又把头低了回去,声音越发小了起来,“出去玩么?十一正好放假啊……” 十一长假出去度蜜月?真亏她说得出口!先不说十一黄金周国内到处都是人,根本就没有度蜜月的兴致,就说这时间……有谁新婚度蜜月是一共只有七天的?七天的时间,如果出国的话,路上来回够不够?喻珩觉得自己简直都要被她气笑了,真恨不得一口咬死她,可一低头就看见这姑娘揪着自己的衣襟一个劲儿往自己怀里缩,满脸的小心翼翼和讨好……心一下子就软了,根本就生不起气来。 这么多年的相处,不只是他了解她,这姑娘也早就已经抓住了他的软肋,把他吃得死死的。喻珩暗叹一声,心里明白自己从来都是拿她没办法,却又实在不甘心,伸手就捏她的脸,语气近乎咬牙切齿: “宁安,你小学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吗?‘月’是什么意思要不要去查一下字典?” 宁安语塞,眼神越发闪躲,很显然也是知道自己理亏,眼看着喻珩的手蹂躏着自己的脸也不敢躲——喻珩这人一向自持又内敛,很少有情绪这么明显的时候,这次大概是真的把他惹毛了。但很奇怪地,宁安心里却好像并不怎么害怕,反而还觉得……这样的喻珩,看起来却莫名地让她觉得亲近…… 不过,现在也不是琢磨这些的时候,宁安摇了摇头甩开那些莫名的感觉,伸手抱住他的手臂试探性地晃了晃——就像是以前的无数次一样,轻车熟路地开始撒娇: “其实我也想出去好好度蜜月的,可是要上课我也没办法啊……你也知道我导师很鬼畜的,请假一两天还好,要是敢请一个月的话,回来之后就算没被逐出师门,那肯定也连骨头都不剩了啊!你肯定不忍心看我死得这么惨的对吧?” “怎么不忍心?”喻珩挑眉,“反正死的不是我。” “你怎么这样!”放□段撒娇结果就换来了这么个回答,宁安顿时气结,一下子把刚才的心虚全忘了,一巴掌拍在他的胸口,睁大了眼睛满脸愤愤,“人家说一日夫妻还百日恩呢,你怎么就一点同情心都没有?简直就是禽兽!” “一夜夫妻百日恩?”喻珩低声重复着宁安的话,嗓音微哑,语气玩味,在“一夜”那两个字上明显加重了语气,让宁安一瞬间就想起了他们昨晚的事,刷的一下烧红了脸,暗骂了一声流氓,也顾不上会不会惹毛他了,气呼呼地哼了一声就扭着身子挣扎起来,出乎意料地喻珩居然并没有阻拦,宁安很顺利地就从他怀里挣脱了一出来,顺势往旁边一滚,抖开了被子把整个人埋了进去,摆明了就是不想再理他。 眼看着小姑娘一转眼就又把自己裹得跟个茧似的,大夏天的也不嫌热,喻珩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却因为成功转移了她的注意力而心下稍安,笑了笑,伸手关了灯,扯开宁安的被子。 “你干嘛?”宁安挣扎,揪着被子就是不放手,“走开走开!别跟我抢被子!” “别闹,”喻珩的手从被子里探进去,把人抱了个满怀,“明天又不想去学校了?” 这话……根本就是赤-裸-裸的威胁!宁安一僵,想起今早睡醒的时候那种浑身上下好像都散了架的感觉,又想象了一下自家导师连着两天看到自己请假的情景,登时不由自主地打了个颤,一下子安分了下来,眼睁睁地看着喻珩把被子扯开然后整个人贴了上来,心里气得咬牙切齿却偏偏一动都不敢动,任由男人箍着自己的腰把自己紧紧地圈在怀里。 这个怀抱宁安已经不再陌生,这么些天的相拥而眠让她本能地开始习惯,一个人默默地生了会儿气,却终于还是在他的怀里慢慢地平静了下来,感觉着渐渐涌上来的睡意,宁安打了个呵欠,习惯性地在他胸口蹭了蹭,闭上眼睛准备睡觉,却忽然听见有人喊她。 “宁安。” “……唔?” “自己欠的东西就要自己想办法还,要记得……”男人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耳侧,他略显低沉的的声音在黑暗中似是染上了一层异样的性-感,“欠得越久,利息也就越多。” “奸商!” “奸商才能赚钱养你,”喻珩看着窝在自己胸口小声嘀咕的人,低声笑了起来,“什么时候想好了就告诉我,利息是多是少,全看你自己的决定。” “喻珩你这不科学啊喂!我……” “睡觉。” “不是啊你听我说,我……” “精神这么好,我看你是想先运动一下再睡?” “睡!觉!” …… 宁安第二天去学校的时候不可避免地又见到了祁靖和曹邺,祁靖还算好,只是问了她还有没有不舒服,关于喻珩的事却并没有多问什么,倒是曹邺……看着宁安的眼神一下子就揶揄了起来,满脸哀怨地埋怨着好不容易有个小师妹,结果才刚进师门呢就被人捷足先登了,宁安被他闹得头都大了,再三保证了第二天给他补喜糖,这才总算是“安抚”好了满心怨念的“大师兄”。 喻珩这天似乎是少见的空闲,宁安下午刚下了课就接到他的电话,说是已经等在校门口要接自己回家,这么热的天不用挤公交车自然是再好不过,宁安难得地在心里偷偷夸了他几句,出了校门就是一溜小跑迫不及待地上了车,一声“喻珩”叫得是前所未有的甜。 车里开了空调,凉风吹得人很是舒服,宁安歇够了,这才注意到这并不是回家的方向,愣了愣,扭头看喻珩:“哎,这是去哪里?” “买点东西,”喻珩勾了勾嘴角,“放心,不会把你卖了的。” 多大的人了,说这话幼不幼稚啊?宁安翻了个白眼,靠着椅背闭目养神。于是等到喻珩停了车熄了火宁安及时睁开眼睛的时候,一瞬间就僵住了。 “你你来这里干嘛?” “买东西啊,”男人拔了钥匙,饶有兴致地看着一脸震惊的小姑娘,挑眉,“昨天不是答应了陪你来买内衣的么?” 作者有话要说:欠的越久利息越多什么的,是说蜜月还是说孩子呢?一边说不勉强,一边恐吓人家小姑娘要还利息,喻酥酥你的节操都被吃掉了吗?! 第23章 试衣 “答应什么答应啊!我什么时候要你陪我来买内衣了!”宁安想起昨天在浴室里的事,一下子炸毛,脸涨得通红,“喻珩你不要太自说自话好不好!” 喻珩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丝毫不为所动:“下车吧。” 宁安的抗议遭到无视,顿时气得不轻,扭头冷哼了一声:“不下!” 喻珩挑眉,也不说话,推门就下了车,绕到车子的另一侧,伸手拉开门,微微弯腰:“真的不下来?” “就是不下!”宁安再次扭头冷哼,这回干脆是连整个人都翻了个身,直接背对着喻珩,摆明了是要“誓死不从”。可谁知道她的话音才刚落,立时就是一阵突如其来的失重感,宁安不由自主地低呼了一声,本能地伸手勾住了男人的脖子好稳住身形不让自己摔下来。 被男人的动作吓了一大跳,宁安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喻珩居然就这么在大庭广众之下把自己从车里抱出来了!而且还是格外招摇的公主抱!她甚至能感觉到四周路人的视线一瞬间就全部都集中到了自己的身上,一张脸顿时烫得几乎能把自己烤熟: “喻珩你干嘛?快放我下来!” “你不是说不下来么?”喻珩倒是一派镇定,甚至还几不可见地勾了勾嘴角,“我抱你进去。” 这人明明就是在耍流氓,可面上却偏偏还是一副一本正经的禁-欲模样,宁安被他气得肺都快炸了,却又生怕他再做出什么更加无耻的事来而不敢乱动,只能恶狠狠地瞪他: “你想怎么样?” “买不买?”喻珩微微俯身,挑眉看她。 宁安咬牙,一个字说得几乎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似的:“……买!” 喻珩笑,看着怀里那个恨不得扑上来要自己一口的小姑娘,弯腰把人放下,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乖。” 乖什么乖!宁安一把拍掉喻珩的手,气呼呼地越过他就往前走——不就是买内衣吗?我一个女孩子有什么好不自在的?等会儿看你一个大男人站在满屋子的内衣堆里尴不尴尬! 事实证明,宁安实在是太过低估了喻珩的心理素质,这男人即便是站在内衣店里,也还是镇定从容得让人看不出半分不自在来,反倒是宁安,生平第一次和异性一起来买内衣,心里别扭的几乎连头都不敢抬了。 这个时间正是下班的高峰,大家都记着赶回家吃晚饭,店里除了宁安和喻珩,在没有别的客人,两人刚一进门,营业员就很是殷勤地凑上来招待,结果谁知道刚一开口,就在称呼上哽住了:“这位……呃,小姐,您是喜欢什么类型的内衣?我可以给你推荐一些。” 按说有男人陪着来买内衣的,九成以上都是夫妻关系——毕竟内衣是很私密的东西,就算是男女朋友,也很少有亲密到这种程度的,更何况多数男人也不见得就愿意到这么尴尬的地方来。除了夫妻,再有的大概也就是父女之类的关系了,可眼前这两个…… 很显然他们绝对不可能是父女,男人俊挺沉稳,女孩子青春娇俏,虽然看起来确实是很养眼,但这小姑娘身上的学生气实在太过明显一看就还是个高中生,这两人又怎么可能是夫妻?或许……是兄妹或者叔侄?营业员有些不确定地想着,一时间有些拿不定主意该怎么称呼这两人,犹豫了好半天才终于决定还是用“小姐”这么一个不功不过怎么都合适的称呼,结果话才刚一出口,小姑娘还没说话,她就看见那个男人微微皱了眉,拉着小姑娘往自己怀里拢了拢,开口道: “她是我太太。” 男人的嗓音微有些低沉,显然是对刚才的称呼有些不满,这话听得她心里一惊,赶紧补救: “抱歉,是我疏忽了。不知道先生您和您太太喜欢什么类型的呢?我们店里今天刚进了不少新款,喜欢的话可以试一下。” 喻珩点点头,眉头舒展开来,低头看了看被那一声“太太”震得浑身一僵的宁安,有些好笑地揉了揉她的头发,揽着她的腰跟上在前面指路的营业员。 “这个怎么样?”宁安听见喻珩似乎是在询问自己的意见,下意识地抬头,就看见喻珩正低头看着自己,手里拿着的是一套黑色的内衣裤,顿时一下子就炸毛了: “不怎么样!” 开玩笑!黑色就算了,蕾丝她也忍了,反正经过昨天的事,她算是知道这人的内心究竟有多闷骚了,再说黑色蕾丝内衣什么的,和二姐一起出去买的那件就是,她也不是没穿过,可是这半透明的内-裤算是怎么回事?穿了之后和没穿还有区别吗?! “嗯,”喻珩点头,下一秒就无比淡定地无视了宁安的抗议,一手把宁安揽到自己怀里固定住,一边伸手向营业员示意,“这套黑色的,还有那套红的,拿下来让她试一下。” “喂我什么时候要试了?”宁安气结,在他怀里奋力挣扎,“你喜欢就自己去穿,我绝对不会穿的!” “既然这样,”喻珩微微俯身,低头凑到宁安的耳侧,“那就只能我来替你换了,嗯?” 男人温热的气息喷在耳侧,话里话外满是危险的味道,宁安不由自主地颤了颤,知道这事他绝对是能做得出来的,当即就吓得僵直了身子不敢再动,眼睁睁地看着喻珩低声笑了起来,然后若无其事地抬头看向站在一边的营业员: “先就拿这两套吧,75c。” “喂你怎么……” “怎么了?”喻珩低头看烧红了一整张脸的宁安,微有些意外,“不是这个尺码?”不可能啊,他“亲手“验证过而且也看过她的内衣,确实是75c没错。 “没有!”宁安到底是没有他脸皮厚,一句“你怎么知道我穿什么型号”硬是卡在喉头说不出口,气呼呼地白了他一眼,随即就低了头,宁愿数地上瓷砖的花纹玩也就是不想看他。 喻珩失笑,接过营业员递来的两件内衣,揽着宁安的肩膀往更衣室走——内-裤自然是不可能试的,只能先试了内衣,效果不错的话就一整套买回去,总会看见她穿的……他不急。 宁安被喻珩半推半抱着走到更衣室前,心里虽然是一千一万个不愿意,却到底还是接过那两件内衣推开更衣室的门往里走——没办法,万一惹毛了他,到时候他真的不要脸起来,自己以后还要不要见人了? 宁安这边才刚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把内衣放到了更衣室里的椅子上回身就想要去关门,谁知道才刚回头,一下子就撞上了喻珩的胸口,顿时就是倒抽一口冷气——疼还是次要的,关键是被这人吓的! “你跟进来干嘛?出去出去,我要换衣服了!” “换吧。”喻珩锁上门,一脸淡定地看她。 “你不出去我怎么换!”宁安看着他那张仍旧波澜不惊的脸,几乎就要抓狂,“喻珩你别玩我了行不行?早点试完好早点回家吃饭,我真的饿了……” “那就快点试吧,我也饿了。”喻珩这已经是今天第不知道多少次无视宁安的抗议了,做起来轻车熟路完全没有任何不自在。 “喂你……” “宁安,别闹,”喻珩适时地截住她的话头,“难道你想一会儿只穿着内衣出去照镜子?” 宁安一愣,想起在更衣室外墙上才有的那几面全身镜,一下子僵住,好半天才有些结结巴巴地开口:“那那你也不用进来啊,我自己穿完看看合不合身就好了……” 当着他的面换内衣?开什么玩笑! “合身不代表穿着合适,”喻珩靠着门板,双手环抱在胸前,好整以暇地看她,“还要看穿出来的效果好不好,这个,你自己看不了。而且……” 喻珩顿了顿,微微勾了勾嘴角:“宁安,你说我们进来的时间要是太久了,营业员会不会多想些什么?” 最后一句话,满满的都是威胁的意味。 “算你狠!”宁安瞪着喻珩的一双眼睛几乎要冒出火来,这亏得是在外头,如果是在家里,喻珩丝毫不怀疑眼前的小姑娘绝对能毫不犹豫地扑上来咬自己——不过就算是真的咬了他也没什么意见,这就叫情趣么。 宁安咬着牙背过身去,努力忽略自己背后近乎实质性的目光,一遍又一遍地在心里暗示着自己“这里只有自己一个人,喻珩什么的都是浮云”,有些艰难地伸手解自己的衣扣。 夏天还没有完全过去,这么热的天,宁安也只穿了一件衣服,虽然解衣扣的动作有些僵硬,但毕竟一共也就这么一件衣服,很快宁安白皙光滑的背部就这么裸-露在了喻珩的面前。 作者有话要说:我觉得我已经在腹黑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了…………嘤嘤嘤其实青涩害羞又沉默寡言的少年我也很喜欢的啊!!! 第24章 冤枉 喻珩觉得他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可看着宁安一点点脱下衣服换上新的内衣,还是一下子就乱了呼吸。 前天晚上不过是惊鸿一瞥,他没料到喝醉了酒的宁安居然胆子大到连他都敢推,生怕自己克制不住,几乎是强迫着自己的目光从她身上挪开,可现在—— 小姑娘的皮肤白皙光滑,腰身纤细得他几乎一只手就能圈住,一头长发高高地束成了一个马尾,本该是青春娇俏的背影,却因为身上那件黑色的胸衣而一下子就多出了几分性-感的诱惑来。喻珩喉头微动,勉强平复了自己略显急促的呼吸,哑着嗓子开口: “换好了?过来。” 宁安的背脊一僵,没说话也没有动作,喻珩倒也不催她,仍旧就这么站在门口,只是原本抱在胸前的双臂却是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放了下来垂在身侧,一双拳头捏得死紧。 半晌,宁安终于是有了动作——做都做过了这还怕什么?!一咬牙把心一横,到底还是转过了身面对着喻珩,却本能地用手护住了自己的胸口。其实她也清楚这动作根本就什么都遮不住着实没什么意义,但不管怎么说,心理上总是觉得有安全感一点。 试衣间不算小,但作为一间试衣间,很显然空间也不可能大到哪里去,宁安走了没几步就已经到了喻珩的跟前,实在是没有勇气和他对视,低着头死死地盯着地上的瓷砖看,谁知道等了半天也没见喻珩发表意见,只觉得试衣间里的空气闷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一下子就急了: “行了吧?我去换掉……” 宁安刚转了身还没来得及跨出去,腰上一热,已经被男人一把捞了回去。 她没有穿上衣,男人的手毫无阻隔地覆上了她的腰,掌心的温度烫得让她几乎要烧起来。 “行什么行?”喻珩失笑,把人搂进怀里,“你这么遮着,我什么都看不见。” 这么遮着能挡住什么?你是瞎了才看不见么?宁安心里咆哮,却碍于男人身上越来越危险的气息而本能地不敢和他抬杠,眼看着时间越耗越久,宁安想起喻珩先前那句“你说我们进来的时间要是太久了,营业员会不会多想些什么”,咬着牙愤愤地把自己的手移开,抬头就恶狠狠地瞪他: “现在能看了吧?行不行给句准话,别磨磨蹭蹭的,我要回家吃饭!” 黑色的蕾丝衬得少女肤色更白,仰着头张牙舞爪的模样十足就是一只炸了毛的猫,男人的眼神黯了几分,微微俯了身,伸手—— “你干嘛?”宁安抬手就拍掉喻珩往自己胸口伸过来的魔爪,满脸的紧张,那眼神简直就跟防色狼没什么区别,让喻珩不由自主地就冒出了几分挫败感——合着自己这个合法的丈夫在她眼里就是这种形象? 喻珩在心里腹诽,面上倒是没什么表示,有些无辜地笑了笑,一手扣住宁安的双手,另一只手毫不犹豫地伸向了她的肩头:“肩带没翻好。” 宁安一愣,就看见他果然是规规矩矩地替自己把肩带理好并没有什么借机揩油的举动,知道是自己冤枉了他,顿时一下子就心虚了起来,有些小心翼翼地偷眼去看他的神色——很平静的样子,似乎并没有生气?宁安稍稍松了口气,红着脸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满脸的讨好: “这件……唔……” 男人的唇猛地压了下来,呼吸一瞬间就被夺去,即使是已经被他吻过再多次,宁安也还是有些吃不消,下意识地攀紧了男人的肩膀稳住身形,任由他在自己口中掠夺。 好不容易被放开,宁安只觉得脚下软得连站都站不住,偏偏喻珩这闷骚吻完了也不知道搭把手扶住她,居然还抽回了手背到身后摆明了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宁安气结,脑子一热,顺势就整个人扑了上去,结果谁知道喻珩这次手伸的比谁都快一把就把人揽进了自己怀里。 “宁安,虽然你主动投怀送抱让我很高兴,但这毕竟是在外面……” 喻珩的语气似乎很是为难,可宁安抬头一看,这人的眉梢眼角都满是笑意,哪有半点为难的样子? “喻!珩!”宁安咬牙切齿。 “宁安,”喻珩低头,挑眉看她,嗓音低哑,“我总不能白白被冤枉。” 不就是刚刚一不小心误会了他一下吗?这个男人是有多小气才能这么斤斤计较!宁安一瞬间就炸毛了,气势汹汹地伸手揪了他的衣领往下拉张口就咬,喻珩居然也不阻止,就这么笑着看她啃上了自己的脖子。 宁安其实一直都是个心软的人,哪怕是气势再足,这一口咬下去,到底是没有忍心用力,连个牙印都没有留下,宁安不甘心,松了口盯着他的脖子上下打量,像是正在琢磨换个地方下口。喻珩被她“色厉内荏”的小模样逗得忍俊不禁,一下子笑了起来,伸手摸着她的脑袋给她顺毛: “这件挺好的,去试另一件吧,不是还赶着回家吃饭么?或者你就打算一直这么不穿衣服在这待着?” 好吧,这哪里是顺毛,分明就是得寸进尺的调-戏。 宁安的脸烧得更红,却是明智地不再和他纠缠下去,气呼呼地哼了一声,转身就去拿另一件内衣,脚下的步子像是赌气一般踏得一下比一下重。 宁安和喻珩在更衣室里待的时间的确是有些久了,喻珩虽然喜欢逗宁安看她炸毛害羞,却也没兴趣在公共场合让别人八卦,接下来总算没有再招惹她,相安无事地试完了另一件内衣,宁安换回自己原本的衣服,只觉得一直吊在半空中的心终于又落回了地上,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跟着喻珩推开门出了试衣间,然后就看见喻珩神情自若没有半分尴尬地拿着那两套内衣示意营业员包起来,脸色顿时又更加红了几分。 在内衣店里自始至终其实也就只待了不到半个小时,宁安却觉得简直比自己在实验室里站着做一整天实验还要累,刚回到车上就立时闭着眼靠着椅背闭休息,却忽然觉得眼前的光线一暗,反射性地睁开眼就看见喻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探着身侧凑了过来,顿时就是满脸的戒备好像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似的。 喻珩伸手拉过安全带替她系上,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累了?” 宁安点点头,却还是没敢放松警惕,仍旧有些戒备地盯着他看。 喻珩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些什么,顿时一阵好笑:“那我们在外面吃?回去之后洗个澡早点休息?” 宁安再次点头,这回又多给了点反应“嗯”了一声,声音里却是带上了些许的疑惑——这人这次真的变老实了没什么歪心思?结果还没等她感慨完呢,立时就听见男人哑着嗓子又补了一句:“今晚回去就换上?” 换上什么?自然是指新买的内衣。至于为什么要这么迫不及待地就换新的……男人语气里的暗示性那么明显,让宁安想装听不懂都没有可能——她就知道这人没安好心!不过这次宁安倒是底气十足,一点都不怕他,甚至还抬起头送了他一个鄙视的眼神,语气里满是嫌弃: “贴身穿的衣服买回来之后都要洗过才能穿,喻珩你连这点常识都没有吗?” 这个常识……喻珩当然不可能没有,只不过刚刚看小姑娘试衣服看得血液沸腾太过跃跃欲试以至于一时间居然忘了这一节,这会儿被宁安这么一噎,顿时也难得地有些尴尬,掩饰性地干咳了两声,终于安分地坐回了驾驶座上发动了引擎,脸上却似乎还是有几分难掩的失望。 难得能让喻珩吃瘪,要不是生怕这人报复,宁安简直就想要放鞭炮来庆祝一下了,这会儿只觉得之前的紧张和疲惫立时一扫而空,也不忙着休息了,睁大了一双眼睛得意洋洋地盯着喻珩看,看着男人的脸色越来越黑,宁安心里明白该要适可而止,可看喻珩吃瘪的机会实在太难得,宁安怎么都舍不得白白浪费,临了还是没忍住,学着喻珩的样子“重重地”干咳了两声,随即一脸严肃地扭过头去“认认真真”地看窗外的“风景”,心里却是早就已经笑得直打跌。 乐极了之后多半总是要生悲的,于是宁安这才刚笑得乐不可支,不到一天的工夫,她就彻彻底底地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第二天晚上吃过了饭,她正在浴室里安安心心放放松松地洗着澡,却忽然间听见了“咔哒”一声门锁转动的声响,下意识地把头转向门口,就看见喻珩一脸淡定地推开门走了进来。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做人一定要适可而止,你看,喻酥酥得寸进尺,于是被小宁子嘲笑了;小宁子得寸进尺,于是马上就要被喻酥酥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_╰)╭ 第25章 洗澡 浴室很大,既有浴缸也有淋浴房,宁安这会儿正站在淋浴房里惬意地冲着澡,冷不防看见喻珩推门进来,脑子直接空白了那么一瞬,然后立时用毛巾遮住自己的胸口飞快地转过身背对门口。 宁安洗澡并没有锁门的习惯,按她想的,浴室门关着水声又那么明显,又聋又瞎才不知道里面有人洗澡,于是很显然地,她高估了某些人的下限——明知道有人在浴室里洗澡,某人也是可以这么大摇大摆毫不在意地直接闯进来的。 迟迟没有听到那人关门退出去的声音,宁安一下子就急了:“我在洗澡!” “嗯,我知道。”男人一边漫不经心地答着,脚步声一边又近了些。 “那你还进来干嘛?”宁安背对着喻珩不敢转过身去,一张小脸急得通红,“快出去!” 虽然已经结了婚嫁做人-妻,但以宁安的年纪和常年专心学术的心性,其实现在也不过就是个少女罢了,而眼前这个娇小的背影,也的的确确就是属于一个少女的——肤色莹润瓷白腰身纤细柔韧双腿修长……无一不在彰显着少女身上特有的青春和青涩。喻珩看着背对着自己拼命往里靠恨不得整个人都要缩到角落里去的宁安,忽然觉得一阵口干舌燥,眼神一下子就黯了下去,低低地笑了一声,抬手就开始解自己的衣扣: “我进来洗澡。” 她还没洗完呢他进来洗什么澡?!宁安一下子睁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会有人无耻到这种程度,可偏偏从自己背后传来的那一阵悉悉索索的脱衣服的声音如此明显,让她想装做没听见都不行。但就算是这样,宁安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抱着最后那么一点点的希望——万一不是他在脱衣服呢?万一他是想拿了自己换下来的衣服去洗呢?宁安不停地在心里安慰着自己,一咬牙,偷偷地回过头瞄了一眼,顿时只觉得脑子里轰的一声炸了开来——她回头的时候他已经脱了上衣,正赤着上身弯腰脱裤子,一身结实精壮的肌肉顿时就随着他的动作凸显出来,看得宁安一瞬间面红耳赤,急急地关了花洒拉开了淋浴房的门,探出身来就要去拿浴巾: “我我我我洗完了,你慢慢……啊……”最后一个“洗”字还没来得及出口,宁安只觉得腰上一紧才刚探出淋浴房的半个身子一下子就被人拦腰一把捞了回去,紧接着就是“刷拉”一声玻璃门被拉上的声音,下一刻,她就已经被男人整个搂在了怀里。 “你你你你干嘛?”宁安几乎是全身都泛起了粉色,双手奋力推拒着喻珩的肩膀,扭过头怎么都不敢看他——说起来,这倒也不是宁安第一次和他“坦诚相见”了,但上一次她喝多了酒第二天醒了之后根本就什么都不记得,现在喻珩毫无预兆地突然来了这么一手,她怎么可能淡定得了?顿时就被吓坏了。 喻珩笑,紧了紧搂在宁安腰间的手让她整个人都贴到自己身上,伸手打开了花洒:“一起洗,省水。” 省水?平时怎么不见你这么节约?宁安气得不行,硬逼着自己回过头来瞪他,咬牙切齿地模样简直就是恨不得一口咬死这个男人:“我已经洗!完!了!” “是吗?”喻珩挑眉,伸手就扯掉宁安攥在手里挡住胸口的毛巾,轻而易举地将她胸前的一团雪软纳入掌中,“没洗干净,再洗洗……” 这算是什么?什么叫“没洗干净,再洗洗”?别说她已经洗完了,就算真的没洗干净,有必要非要和他一起洗吗?这么不着调的一句话,居然被他说得这么理直气壮,简直就是无赖!从来没见过这阵势的宁安一下子傻了眼,呆呆地站着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才好。 宁安的“短路”无疑让喻珩的动作更加畅通无阻,这么一会儿工夫,喻珩已经挤了沐浴露在手上,毫不迟疑地抹到了宁安的身上。少女的皮肤本就光滑细腻,这会儿又抹上了沐浴露,喻珩只觉得入手一片滑腻,尤其是她胸前的那两团柔软,就像她的人一样,娇娇怯怯地轻颤着,让他根本就放不开手。 花洒中洒下的热水温度不低,宁安却觉得这温度和男人的体温比起来根本就不算什么,他的身体烫得几乎要将她灼伤,他的手就带着这样烫人的温度在她的身上不停地游走,尤其是胸前那最柔软的地方……宁安被他撩-拨得浑身发软,几乎就要站不稳,连推拒着他的手也渐渐没了力气,只能像是寻找一个支撑物一般尽力地攀着他的背稳住身形。 “够了喻珩,够了,”宁安一开口才知道自己的嗓音居然已经这么沙哑,他带来的刺激和快-感太过尖锐,她根本就受不了,声音里一下子就带上了哭腔,“已经够了,不用再抹沐浴露了……” “多涂一点才洗得干净,”喻珩把人揽在自己的臂弯里,另一只手有些恶劣地拂过她胸前的胭红,听着宁安喘息着轻哼了一声,顿时满意地笑了起来,低头攫住她的唇,“安安乖,洗澡要洗干净。” 似乎无论是什么时候,只要他用这么温柔的语气喊她“安安”,她总是一下子就没了脾气,不由自主地照着他的话去做,就像是现在——原本已经有些受不住的小姑娘眼里一片水光,却硬是咬着牙收紧了缠着他脖子的手臂,仰起头毫不退缩地回应着他的吻。 她这样青涩又勇敢的模样永远都是对喻珩最大的诱-惑,男人只迟疑了半秒不到,就已经果断地搂着她侧移了几步,一把把人压到了淋浴房的玻璃壁上,俯身,随即铺天盖地而来的就是他更加激烈而强势的吻。 身后是玻璃壁传来的凉意,身前是男人滚烫的身体,宁安只觉得这样强烈的反差几乎要把她逼疯,想要脱离这折磨人的处境,却又偏偏被男人的吻纠缠地再也无力去理会这些,只能任由男人为所欲为…… 身上的沐浴露还没有冲掉,身下的人却软着身子在他怀里轻颤,喻珩虽然知道这么急切会让他显得很没有风度,但他实在是已经再也忍不住,伸手托住了宁安的后腰,挺身就要进入,却忽然间有一只柔软的小手抵上了自己的小腹: “别……”宁安有些无力地摇着头低喘。 喻珩的眉头狠狠地拧起,却到底还是硬生生地顿住了动作——他前几天才刚开荤,这会儿正应该是食髓知味的时候,只是顾及到宁安才刚经历第一次生怕太过频繁会让她吃不消,再加上她连着几天要早起上课,喻珩也就一直硬忍着直到今天,可她……他是说过不会逼她,但现在停下,对自己也未免太过残忍了些。 “宁安……”喻珩低头吻她,眼里是一片浓得化不开的墨色。 宁安被他吻得有些缺氧,脑子里一片混沌,却到底还是剩了些最后的理智,摇着头挣开他的吻,脸烫得几乎要烧起来,却还是喘息着开口:“别别在这里……” 到了这个地步,再拒绝他未免也有些太过矫情,宁安也早就已经把先前的气愤抛到了脑后,可虽然这不是她的第一次,但上一次的情形她根本就什么都不记得,对她来说,这一次才应该算是真正的第一次,脸皮薄的小姑娘又怎么好意思在浴室这种地方…… 喻珩一愣,却很快就抓住了她话里的意思,知道她并不是拒绝,一下子就松了口气眉头也随之舒展开来,心知她是害羞,笑着低头问她:“回房间?” 宁安扭过头不敢看他,却是几不可闻地轻轻“嗯”了一声。 喻珩笑意更浓,伸手取下花洒迅速地冲干净两人身上的沐浴露,拉开玻璃门扯过浴巾草草地擦干了自己和宁安身上的水,用浴巾把宁安裹住,就这么赤着身子抱着她往外走,余光瞥见架子上那一抹黑色,脚下微顿,忽然转了个方向,伸手扯过那抹黑色,抱着宁安回了房间,毫不犹豫地把人压到了床上。 先前还无比急切,但真到了床上,喻珩的动作反倒缓了下来,扯开裹着宁安的浴巾把人揽着坐起来搂在怀里,然后伸手抖开了之前带出来的那抹黑色——赫然就是昨天新买的那套内衣,宁安一直都是个勤劳的好姑娘,昨天回来之后就顺手把它洗了,这季节天气热,才一天的工夫,衣服却是早就已经干透了。 “今天可以换上了?”喻珩哑着嗓子问她。 这分明就是报复昨天自己对他的嘲笑!宁安心里清楚得跟明镜似的,眼下却实在是早就没了力气反抗他,只能没什么威慑性地横了他一眼,然后眼睁睁地看着他拿起内衣和内裤一点一点往自己身上套,时不时地还这里蹭一蹭那里摸一摸地吃点小豆腐,想到反正都要和他滚床单了,还在意这些也什么意义,干脆也就闭了眼睛只当不知道,却还是不由自主地随着他的动作轻颤。 有时候不穿衣服未必就比穿了衣服诱人,半遮半掩才更显得性-感,就像是现在——黑色的蕾丝胸衣和内裤穿在小姑娘白皙的身上,明明就已经把重点部位都遮住了,可偏偏因为是蕾丝的关系,透过那黑色的轻纱,却仍旧是露出了被遮掩住的瓷白……喻珩喉头微动,忍耐力终于是已经到了极限,一把把人压-到身下,随即整个人覆了上去,一手撑着身子不让自己压到宁安,一手已经覆上了她胸前诱人的弧度。 房间里的温度节节攀升,眼看着就要在一瞬间引爆,却忽然——被喻珩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无比敬业地震动了起来,一阵清脆响亮的铃声划破了满室的□。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人太无赖了是会有报应的,比如说,在【哔——】的时候硬生生被人家打断。 这两章都木有人留言,好桑心qaq霸王都出水吧!出水吧!【抹泪 第26章 小别 “喻珩,电……唔……”宁安刚想催他去接电话,才说了三个字,就见他伸手狠狠地掐掉了电话,强势的吻再一次铺天盖地地笼罩了下来:“别管它,继续……” 在亲吻和情-事上,宁安从来就不是喻珩的对手,在他的气息再次压下来的那一刻就已经丢盔弃甲一溃千里,只能无力地攀着他的背任由他一次又一次地夺走她的呼吸,然而这一次—— 喻珩的话音几乎是刚落,才安静了不到三秒的手机就再一次欢快地响了起来。 眼看着肉就在嘴边,想要下口的时候却几次三番被人打断,就是脾气再好的男人也难免要暴躁起来,更何况喻珩的脾气本来就称不上是好,当下就是脸色一黑,伸手拿过手机就要掐掉关机,宁安却赶紧抢在他按下挂断键的前一秒拦住了他的手: “接吧,”宁安还没有缓过神来,说话的时候仍旧带着难以克制地轻喘,“万万一真的有什么事呢?要是没事,挂了之后也可以……嗯,继续……”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原本就已经通红的小脸烧得更烫,宁安却硬是咬着牙不躲不闪地和他对视。 不得不说宁安的懂事和勇敢大大地取悦了喻珩,男人的脸色稍霁,低头看了眼仍旧还在锲而不舍震动着的电话,终于还是放开宁安,坐直了身子接通电话,只是一开口,声音却暴躁得像是从牙缝里一个一个字挤出来的似的:“说!” 宁安在自己被放开的那一刻就已经顺势往旁边一滚扯了被子裹住自己,然后抱着膝盖靠坐在床头,缩在被窝里饶有兴致地看着喻珩满身暴躁地接起电话——这还是她生平第一次看到喻珩这么气急败坏的样子,满身都是薄汗,眼睛红成了一片,额头的青筋一根比一根跳得更欢,不知道为什么她却忽然觉得这样的男人看起来居然意外地可以用“可爱”这个词来形容,机会实在难得,忍不住就盯着他多看了几眼,然后就看着男人的神色从一开始的暴躁和不耐渐渐地变成了平静,然后又从平静慢慢地变成了凝重。 宁安愣了愣,收敛了笑意,看向喻珩的目光里不由自主地多了几分担忧。 “宁安,我要出一趟差。”喻珩挂了电话放到一边,转头看向宁安,眼里隐隐现出了几分歉意来。 “出什么事了吗?”宁安皱眉,并不生气,只是因为他刚才的表情有些担心,“现在就走?” “嗯,邵玘已经定好了机票,我们一会儿就走,”喻珩点头,伸手把人从被子里捞出来搂进怀里,身上只穿着内衣裤的小姑娘让他的神色再次黯了黯,却到底还是硬生生地忍了下来,只是克制地俯身吻了吻她的额头,“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有些繁琐,可能要过几天才回来。” 他工作上的事宁安一直很少过问,一来是他们这些搞金融的水实在是太深,宁安从来都搞不懂,很清楚自己就算问了也是白问,再有就是……虽然嘴上一直不肯承认,但其实在她的心里,从来都是全心全意地相信着这个男人,相信着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一定可以妥善地处理好。现在喻珩这么一说,宁安也就跟着放下心来不再多问,反倒是善解人意地伸手推了推他的肩膀:“那你快去洗个澡换衣服吧。”一边说却还一边红着脸不怀好意地盯着他腰以下某个蠢蠢欲动地部位看。 喻珩没想到这姑娘清醒的时候胆子居然也这么大,竟然还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撩-拨自己——虽然也许她的本意其实是想揶揄自己,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这样的目光对于一个男人而言简直就近乎是一种无声的邀请,顿时就被她看得一阵气血翻涌恨不得马上就把人压到身-下狠狠地拆吃入腹,却到底是还有一丝理智尚存,只是低头攫住她的唇狠狠地纠缠了一阵,就攥紧了拳头强迫着自己放开她,一个人快步跨进了浴室,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宁安先前是被喻珩用浴巾裹着抱回卧室的,她的睡衣还在浴室里没有带出来,宁安也懒得去抽屉里再翻一套睡衣出来,索性就随手捞了件喻珩的衣服套到身上,然后就拐去了隔壁的杂物间找了喻珩的行李箱回来,拉开衣橱开始替他收拾行李。 喻珩冲了个冷水澡,冰凉的水浇上滚烫的身体,总算是勉强把一身的燥热给压了下去,结果才跨刚出浴室,一抬眼就看见小姑娘身上松松垮垮地套着他的衣服正蹲在地上仔仔细细地替他收拾行李,神色专注,侧影是少见的温柔安静——宁安的家教很好,这他其实是一直都知道的,虽然小姑娘的性子偶尔活泼任性了些,可其实她真的很贤惠,她会做饭她会洗衣服她会主动做家务……结婚这么些天,她一直都把他把这个家照料得很好很好,好到已经完完全全超出了他的预计,但他却也从来没有想过,在看见她认认真真地替自己收拾行李的时候,会带给他这么大的触动,就好像是……整颗心一下子就被填满,甚至……涨得让他觉得有些酸涩。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就想冲过去把她搂进怀里,然后告诉她他不走了,他想时时刻刻都陪着她,哪怕什么都不做只是静静地抱着她也觉得很安心,但理智终究是战胜了冲动,喻珩不动声色地深吸了一口气,走到宁安身侧的床边坐下,伸手摸了摸她的发顶: “行了,衣服已经够了,不用再多带了。” 宁安点点头“哦”了一声,合上衣橱的门起身跑进了浴室,出来的时候怀里抱着他的剃须刀须后水还有其他的洗漱用品,一起打包放进了行李箱里,仰着头向喻珩确认了没有漏带的东西之后,终于拉上箱子的拉链,大功告成地拍了拍手站了起来。 “这几天我不在家,你要是觉得一个人无聊,就回老爷子那里住。”喻珩站在门口,伸手揉着她的头发。 宁安皱眉,似乎是有些不情愿,她倒也不是不愿意回去陪爷爷奶奶,只是——“爷爷家离学校很远啊……” “那就还住在家里吧,”喻珩这会儿倒是意外地好脾气,俯了身吻她的嘴角,“一个人在家里乖一点,等我回来,嗯?” 明明是挺正常的一句话,可从他嘴里一说出来,不知道为什么就忽然有了种暧昧的感觉,男人的温热的气息吹拂在自己的耳侧,让宁安一下子红了脸,却因为分别在即而难得地乖巧,点点头轻轻地“嗯”了一句。似乎是对她的乖顺很是满意,男人扬了扬眉,低低地笑了一声,唇舌毫不客气地长驱直入不容拒绝地加深了这个吻。 “今天没做完的事先欠着,等我回来再补给你,”喻珩放开她的唇,笑得有些意味深长,“放心,这次是我欠你的,不用你付利息,到时候我一定会连本带利一起全部补给你。” “什什么乱七八糟的啊!”宁安只觉得自己的脸这时候肯定已经烫得烧起来了,几乎是手忙脚乱地把人往外推,“废话再多就赶不上飞机了!快走快走快走!” “好,”喻珩看着几乎就快要恼羞成怒的小姑娘,顿时失笑,伸手揉乱了她一头长发,这才有些恋恋不舍地转身,“我走了。” 喻珩这边正是满心的柔软和不舍,连步子跨出去都不像平时那么干脆利落,结果刚走了没几步,立时就又被身后的小姑娘叫住。 “喻珩……”宁安喊他。喻珩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停下脚步,回头看她。 喊住他靠的完完全全就是一时冲动,这会儿他站定了回过头来看自己,顿时就让宁安一下子紧张了起来,只是心里也明白不该再耽误他的时间,略微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把心一横,干脆就豁出去了,红着脸冲他喊:“……路上小心,早点回家。” 宁安觉得自己一定是产生了幻觉,要不然怎么会看见喻珩的脸上居然有了一瞬间的愣神,愣神过后,甚至还对着自己笑了起来——是那种温柔而纯粹的笑,她这么看着,居然就有了一种自己是在被他深深地宠溺着纵容着的感觉,恍惚间似乎看见他点点头说了一声好,然后深深地看了自己一眼,终于再次转身离开。等到宁安回过神来的时候,早就已经没了他的身影,宁安退回屋里关上了门,伸手抚上了自己早就烧得滚烫的脸,顿了顿,又按上了砰砰乱跳的心口,愤愤地咬牙切齿——这人真是讨厌,特别讨厌!都要出门了还不安分,非要把她也折腾一顿才高兴!简直就讨厌得不能再讨厌了! 作者有话要说:喻酥酥对于利息的执念究竟是有多深╮(╯_╰)╭小宁子要慢慢开窍了~ 第27章 电话 喻珩不在家,宁安的日子好像一下子就闲了下来,宁安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地看着电影,一边却皱着眉看着身边空荡荡的位置有些弄不明白——喻珩并不是没出过差,因为出差而十天半个月不见人影的事放在他身上也并不算少,但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次好像格外不同。 其实喻珩在家的时候也没做什么啊……宁安揪着被子翻了个身,看了眼安安静静躺在一边的手机,有些烦躁地挠了挠头,他在家的时候,除了偶尔闲下来能主动洗个衣服什么的,剩下的所有家务都是她的工作范围——这一点,宁安倒是一直都没什么抱怨,喻珩是真的很忙,这一点她很多年前就已经知道了,有时候晚上看着他在不经意间露出的疲惫,宁安甚至还会觉得心口不自觉地有些隐隐作疼,又怎么还忍心使唤他去干活?所以……这人在家里做得最多的是,大概就是调-戏自己了吧? 年纪一把了居然还耍流氓!不要脸!宁安想起这些日子来他各种没正经没下限的表现,红着脸一个人在心里咬牙切齿,习惯性地就往身边的位置狠狠地拍了一巴掌—— 喜闻乐见地拍了个空不说,还一不小心磕到了电视机的遥控器上,让小姑娘当场就疼得“嘶——”了一声,急急地甩着手试图减轻自己手上火辣辣的疼痛感。 真是讨厌死了!宁安咬唇,向上扯了扯被子把自己整个人裹了进去——她好像,突然有些想念每天晚上抱着她的那个怀抱,结实又暖和,每次窝进去,好像一下子就安心了下来,从来都不会失眠,可是现在……这人不在家了,不在家也就算了,毕竟是有正事要干,她也不是无理取闹的人,可是出门整整三天,连个电话都没有打回来,这算是什么? 爸爸就算是工作再忙,但凡是有事出差在外的,哪一次不是每天打电话回来给她和妈妈报平安的?甚至以前……以前他们之间还是叔叔和侄女的时候,他去外头出差,隔个几天也偶尔会打电话给她——虽然多半都是为了监督她有没有乖乖学习有没有趁着他不在家就闯祸。可现在,他们结婚了,他却反而一出门就没了消息。 所以,侄女和妻子果然是完全不同的,对么? 明明……他走的时候,还是好好的啊!宁安看着自己安安静静毫无动静的手机,忽然就觉得有些委屈,点开通讯录,犹豫了一会儿,又看了看时间,终于咬了咬牙准备按下通话键,手机却恰好在这个时候震了起来! “喂?喻……” “为什么不打我电话?”宁安刚开口,才说了两个字,就已经被电话那头的男人毫不犹豫地打断——明明是熟悉的声音,语调却是她有些陌生的清冷和生硬,甚至还夹杂着些汹汹的怒气,宁安一下子怔住,咬着下唇的牙齿不自觉地加重了力道。 “宁安,说话。”那头的男人似乎是等得有些不耐烦,冷着声音开口催促。 这算是什么?她在家里担心了他整整三天,他打回来的第一个电话,劈头盖脸就是质问她为什么不给他打电话? 为什么不给他打电话?她怕自己打电话去的时候他正在工作,反而给他添麻烦;她怕她的电话让他觉得不耐烦或者在外头没有面子——也许她是因为一直专心念书而有些单纯,可是她不傻,男人多半都是不喜欢老婆“查岗”的,尤其是有外人在的时候,那样会觉得自己被削了面子……这些她都懂,不管他们是因为什么而结婚,她都觉得这段婚姻挺好她都想认认真真地做一个好妻子,所以她始终乖乖地在家里等他打电话回来报平安,可是他呢? 三天来第一个电话,第一句话就是问她为什么不打电话,用的还是质问的语气。 他自己都不打电话回来,凭什么用这样的语气质问她?如果这件事她错了,那么他也是一样的不是吗? “打电话干什么,”宁安垂下眼帘,神色疏淡,“我没什么事啊……” 电话那头的男人呼吸一窒,他以为宁安也许会心虚也许会愤愤地反驳,却完全没有想过她居然会这么平静漠然,好像根本就没什么事发生一样——丈夫出差在外整整三天没有音讯,对她来说就是根本没什么事发生吗? “你没什么事,就不能问我有没有事?”男人的声音顿时更沉,宁安只是这么听着,几乎就能想象到电话那头的他脸色必定是漆黑一片,如果这是在平时,她早就识趣地认错说软话讨好他了,可是现在——她忽然觉得好累,如果可以,她甚至连话都不想多说,哪里还有什么心情去讨好他?又凭什么……每次都是她讨好他?就因为他这样莫名其妙地生气了?可她也生气啊! “哦那你有什么事吗?”宁安深吸一口气,抬手拿起遥控器关了电视机,听着电话那头迟迟没有动静,伸手又把灯也一起关了,“既然没事,那就这样吧,挂了。” 按下挂断键,宁安翻了个身,在枕头上蹭掉眼角的湿意,拉起被子蒙住自己的头,闭上了眼睛。 电话那头,听着“嘟——”的一声电话挂断的声响看着手机屏幕上“通话结束”那四个明晃晃的大字,男人的脸色一瞬间黑得几乎能滴出墨来,捏着手机的手指不自觉地加大了力道,指节都发了白。 天知道他这几天到底是花了多大的自制力才能让自己克制住不打电话回家,不去想娇俏的小妻子不去想把她抱在怀里时香软的触感不去想每天她穿着围裙在厨房里忙碌不去想她仰着小脸讨好地看着自己撒娇…… 趁着这次出差逼着她意识到自己的重要逼着她主动打电话给自己逼着她开窍……他是这样打算的,谁知道才只过了三天,他就忍不住了——他等了她那么多年,小姑娘却到现在却还是没心没肺,他也会失望也会愤怒也会受伤,于是一开口,就是难以掩饰的怒气,再然后——就什么都搞砸了。 宁安的反应冷淡平静得不正常,很显然是因为自己的话和语气生了气——慢慢地平静了下来之后,喻珩很快地就意识到了这一点,叹口气,拨通了住在隔壁的邵玘的电话: “起来加班了。” “你干嘛?”那头男人的声音有些迷迷糊糊,大概是因为刚被人从睡梦中吵醒,“这么晚了加什么班啊……” “早点干完活,回去陪老婆。”喻珩一边有些漫不经心地答着,一边起身坐到桌前打开了电脑,听着电话那头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估摸着他大概是起来了,毫不犹豫地就顺手掐断了电话——算了,他跟个小姑娘置什么气,就算她是只喂不熟的小白眼狼,他也总有一天能把她的心给捂热了。 “靠!有老婆了不起啊!”邵玘摔了手机,黑着脸从床上爬起来拐进浴室去洗脸,“你就得瑟吧!迟早被你们家童养媳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 宁安那天晚上是生平第一次掐了喻珩的电话,虽然心情还是很不好,但不得不说多多少少也算是把心头的委屈和怒气发泄出来了一些,接下来一个人在家的日子,情绪倒也还算是平静,和平时一样都是吃了早饭就背着包去学校,有课的时候就去教室上课,没课的时候就乖乖地去实验室跟着导师做课题——只是她泡在实验室的时间却是越来越长,有时候天都黑了才关上门离开。 这天的实验室格外热闹,素来冷清的屋子里难得地站满了人,宁安看着讲解完了实验要求后一晃就不见了人影的自家导师,认命地在一片“助教!”“助教!”的呼唤声中兢兢业业给学弟学妹们解惑。 其实自家导师原本的助教应该是祁靖——她大二那年第一次进实验室的时候,他就是助教了。但是今年已经是祁靖硕博连读的第四年,手上的课题也开始复杂和忙碌了起来,再加上他们这样理工科的专业课业本来就不轻松,他上学期末的时候就已经辞了助教这份工作,刚巧宁安就在这个时候拜入了导师门下,于是毫不意外地,这项工作就顺利地移交到了她的肩上。 祁靖啊……宁安回忆着以前的事,无声地叹了口气,并不是觉得难过,那天在酒吧发现自己看见他和女朋友的亲密却并不觉得心痛的时候,她就明白,这段暗恋,大概是真的过去了——虽然她自从答应嫁给喻珩开始就一直告诫着自己要尽快死心好好地做一个称职的妻子,但却也没有想过这前半句话居然这么快就已经达成了——可不管怎么样,这总是件好事,她只是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知道暗恋的学长有了女朋友的时候,喻珩抱着自己无声地安慰着的模样…… 那时候明明一切都很好,为什么结了婚,反倒不一样了呢? “助教,”对面的桌子有人喊她,“我这步好像有点问题。” “来了!”宁安猛然回神,对着自己身边的学妹笑了笑,抬脚往对面走,“我过去一下,你按刚才我说的步骤试试看,不行的话我一会儿再过来。” 不管怎么样,祁靖当年的确是给了自己很多帮助教会了自己很多东西,现在轮到她做助教了,她也希望学弟学妹们能够向自己一样得到帮助。 于是当连着加了几天班的男人风尘仆仆地赶回家扑了个空又立时马不停蹄赶到学校实验楼的时候,就看见宁安正站在几个男生身边替他们讲解着什么,神色认真而专注,距离……靠得有点儿近。 作者有话要说:【这事儿其实也说不上是谁对谁错,完全属于缺少沟通啊……小宁子没说“喻酥酥你记得每天打电话回来我等你我一直在等你哟~”,喻酥酥也没说“老婆你快给我打电话快来查我的岗快来快来我等你哟~”,于是就杯具了╮(╯_╰)╭】 第28章 回家 喻珩一直都知道自己其实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所以现在,他的心情很不爽,非常不爽,如果可以,他简直恨不得马上推开门闯进去,然后把他家的小姑娘揣进口袋里直接带回家,离那群碍眼的少年们越远越好——但是他不能,也不敢,如果他真这么做了,他无比确定从此以后一定会被宁安拉进黑名单里,一辈子都放不出来。 喻珩深吸了一口气,老老实实地站在门口等着,目光始终落在那个他已经阔别了整整一个星期的身影上。 这还是喻珩第一次看见宁安穿白大褂做实验的样子。衣服的尺码对她来说有些大了,把她整个人都裹在了里面,显得她身形更加纤细娇小,袖子似乎也有些长,被她整整齐齐地挽了起来,露出白皙秀气的双手来;平日里总是在脑后被高高束成马尾的头发已经被小心地盘起,显得越发干净利落……实验室里分明就站满了人,他却第一眼就看见了那个娇小的身影——专注而自信,谨慎却又并不畏缩,和她平时撒娇卖乖的样子完全不一样,却同样地让他移不开眼,甚至……让他觉得骄傲—— 这样出色的姑娘,是他的。 这样的认知无疑让男人的心情一下子好了不少,难得地又多出了几分耐心,抱着手臂靠在门口,安安静静地等着宁安下课。 实验课的时间很长,通常都会持续一整个下午,喻珩在门口站得腿都快要发麻,这才终于看见实验室里的学生们开始收拾东西陆陆续续地离开,饶是他自认定性不错,却也还是不由自主地舒了一口气。 这么一个大活人站在门口当然不可能被人忽略,更何况喻珩的存在感一向很强,男生们还好,这班上仅有的几个女孩子却是一边走得磨磨蹭蹭地一边频频回头偷眼看他,只是碍于他身上强大的气场,一时间倒也没有人敢贸然上来搭讪,喻珩自然是乐得清静,仍旧专注地看着还在屋子里的小姑娘,几乎连眼睛都不舍得眨。 宁安是最后一个出来的,确定了仪器和试剂全部都已经放回原位实验室也已经打扫干净,这才关了窗出来准备锁门,一抬头却差点撞上了对面人的胸口,宁安吓了一跳,下意识退后一步和来人拉开距离,就看见出差在外整整一个星期的男人正站在门口,满身的风尘仆仆,却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看。 宁安怔了怔,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有些头疼起来,懒得去想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转过身关上门,然后从包里掏出钥匙锁上门。 “宁安,”男人喊她,“我来接你回家。” 宁安回头,男人正微微俯了身,一脸泰然自若地对自己伸出手,神色正常得好像前几天电话里的不欢而散都是她的幻觉一样。 这样若无其事的态度让宁安心里原本已经消下去不少的火气噌的一下又烧了起来,正要发作,余光一扫,却恰好瞥见走廊里和楼梯口还站着好些磨磨蹭蹭不肯走的学弟学妹们,正满眼好奇地看着自己这里。不想成为学生们八卦的话题,宁安压下心里的烦躁,顺手把包递给喻珩,越过他就往前走: “走吧。” 刚跨了没两步,右手一紧,已经被他攥在了掌心里,宁安挣扎了两下未果,生怕闹出什么大动静来在外头丢人,也就安分了下来,低着头任由他拉着自己下楼坐进车里,然后绝尘而去。 …… 宁安心里有气,憋了一路,好不容易到了家,也不去管喻珩,径直就进了卧室,砰地一声关上了门,紧接着就是“咔哒”一下的落锁声。碰一鼻子灰险些被撞到脸的男人站在门口摸了摸鼻子,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来是气得不轻,但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好上一些,至少……她还是发作出来了,总比一声不吭什么都不在乎的要好。 宁安觉得很委屈,明明是他自己不打电话回来还不分青红皂白地质问她,结果现在他回来了,却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这算什么?他凭什么啊?那天的事……对他来说根本就是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是吗?可……她却在那天不欢而散之后,仍旧每天都不由自主地担心着他,甚至刚才第一眼看见他的时候,她还在想着这人这几天是不是太辛苦了,整个人好像都瘦了些——事实上,这才是让宁安觉得最委屈最难堪的地方:就算是生他的气,她也还是担心他心疼他,但他却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宁安抱着膝盖靠着床边坐在地毯上,越想越觉得委屈,还夹杂着一种似有若无的心慌——为什么总觉得有些不安,为什么好像有些事……已经超出了自己的预计,向着不可预估的方向发展?宁安低头,把脸埋进自己的怀里,整个人缩得更紧,心里却并没有因此而感到半分踏实,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陷入自己思绪中的人恍惚间似乎听见了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随即就是浑身一暖,回神的时候已经被拢进了那个熟悉而温暖的怀抱,宁安僵了僵,想也不想地就开始挣扎——力道之大,超过以往的任何一次。喻珩一个没防备,险些被她挣脱,赶紧伸手去拦,她的指甲无意中划过他的手臂,顿时就留下了一道长长的红痕,惹得男人下意识倒抽了一口凉气。 宁安听着他的抽气声,一下子就知道自己闯祸了,顿时就是浑身一僵,再也不敢乱动,本能地收回了手把自己缩成一团,有些心虚地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她是生他的气,可是她没想这么过分的…… “宁安,”喻珩毫不在意地紧了紧自己的怀抱,低头看着几乎要缩成一团的人,低声开口,“抱歉,是我不好。” “本本来就是你不好!”宁安鼻子一酸,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其实她没这么脆弱的,一个人的时候,在心里抱怨几句咬咬牙也就过去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人的怀里听着他几乎是十年难得一见的温声道歉,这一个星期来的委屈一下子就统统涌了上来,“那天邵玘打电话过来,你急急忙忙就赶过去了,我知道你忙怕打扰你,都不敢给你打电话,每天都在等你打电话回来报平安,结果你隔了三天才打电话回来,一开口就问我为什么不给你打电话!我为什么要给你打电话?爸爸比你还忙,可是他每次不在家也都会主动打电话回来的!你都不打电话回来,凭什么怪我不打你电话?喻珩你混蛋!我告诉你我一点都不想跟你说话!我明明都锁门了谁让你进来的?你出去!” 宁安大概是真的气疯了,话说到后来已经开始有些语无伦次,喻珩不动声色地把房间的钥匙放回自己的口袋里,看着在怀里抽抽嗒嗒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几乎是说几个字就要停下来喘口气不停骂着自己混蛋的小姑娘,原本还拧得死紧的眉头慢慢地舒展开来,甚至还隐隐带上了几分愉悦的味道——原来她不是没良心也不是无动于衷,而是太懂事太乖巧,原来她不是不在意自己,而是一直在为他担心……她说得对,他的确是个混蛋,但如果混蛋一次能让他们之间的关系有所进展的话,那他好像突然也不那么后悔了。 “安安,抱歉,”喻珩抬手解开她头上的皮筋,一头长发顿时披散开来,显得怀里的人更加娇小纤细,他的手指在她的发间穿梭着,一点一点仔细地替她将头发理顺,“你很好,是我不好。” 这样温柔的喻珩简直是宁安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像是带着满满的宠溺和纵容,让她一下子就发不了脾气,甚至他这样的态度,让她觉得自己才是那个无理取闹的人——他好像无论在什么时候,总能准确无误地抓住她的软肋。宁安只觉得一口气梗在喉头上也不是下也不是,最终也只能冷哼了一声,愤愤地扭过头去不理他,咬着牙努力地想要止住眼泪,却似乎并没有任何作用——他以为这样随随便便道个歉就完事了吗?摆出一副温柔包容的态度就什么都解决了吗?她想要的从来都不是道歉,也不是分出谁对谁错,她只是觉得委屈……她关心他担心他,她一直在努力地做一个合格的妻子,他却不当回事。 “宁安,”喻珩看着在自己怀里别开头哭得越来越委屈的人,低低地叹了口气,眼里却忽然透出了几分笑意来,伸手托着她的后脑强迫她转过头来面对自己,低头就吻了上去,“宁安,你有没有想过你为什么会觉得这么委屈这么难过?” 察觉到怀里的人身子突然一僵,男人低笑了一声,随即就加重了唇齿间的力道,激烈交缠的唇舌让他的吐字有些含糊,却还是一字不差地落入了宁安的耳朵里: “宁安,你是不是……喜欢我?” 作者有话要说:问人家是不是喜欢自己什么的……喻酥酥这话说得好贱啊有木有! 第29章 表白 “宁安,你是不是喜欢我?”他问她。 宁安只觉得脑子里轰的一声炸了开来,一瞬间似乎是丧失了所有思考的能力,好半天才终于回过神来弄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脸一瞬间涨得通红,几乎是有些失控地拼命挣扎: “我不喜欢你!我一点都不喜欢你!我讨厌你!” 她怎么会喜欢他?他一直欺负她,他一点都没有把这个家把她放在心上,她怎么可能会喜欢他?她讨厌他,比讨厌任何人都要更讨厌他! “真的不喜欢我?” “不喜欢!一点都不喜欢!”宁安咬着牙扭过头去,心里的委屈一点一点蔓延出来,让她的眼泪越流越凶,吸着鼻子小声抽噎,“反正你也不在乎,我凭什么要喜欢你……” 她的反应激烈得有些出乎他的预料,但却未必是件坏事,喻珩看着怀里哭得越来越伤心越来越委屈的姑娘,听着她含含糊糊别别扭扭地说不喜欢自己说“反正你也不在乎,我凭什么喜欢你?”,心一瞬间柔软得不像话——他怎么可能会不在乎?他等她,又已经等过了多少个日日夜夜? “是是是,你不喜欢我,”喻珩摸着她的头发,语气温柔得……就像是哄孩子一样,察觉到怀里的人似乎是在自己的安抚下一点一点渐渐地平静了下来,男人勾了勾嘴角,毫不犹豫地再次扔下了一颗重磅炸弹,“但是宁安,我喜欢你,怎么办?” “你你你你说什么?”宁安一瞬间瞪大了眼睛,猛然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她刚才一定是难过太委屈,所以幻听了对吧?! “我说,”喻珩好笑地看着因为震惊而忘记了继续哭的人,低低地笑了起来,“我喜欢你,宁安。” 这么多年他守在她的身边,始终没有说破自己的感情,不是他不想,而是小姑娘还没有对他动心,他怕自己一开口,她吓到后就会躲得远远的——没有把握的时候,他还不想打草惊蛇,但现在……或许已经是时候该坦白了。 他说……他喜欢她?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宁安的脑子里再一次轰然炸开一片空白,宁安下意识地抬头,入目就是喻珩那张英挺的俊脸,嘴角微勾,眼含笑意,宁安的视线在他的脸上一次次逡巡,试图寻找出玩笑的意味,但是花了整整一分钟后,她还是失败了——他的目光,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还要认真还要灼热。 宁安眨了眨眼,一瞬间安静了下来,有些鸵鸟地低下头,呆呆地看着自己手,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缩成一团,好像只要这样,刚才听到的话就可以当做她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喻珩真是又有气又觉得好笑,笑的是这姑娘现在自欺欺人的小模样简直乖巧可爱得让他的心都要跟着化了,气的却是他喻珩这辈子第一次表白,得到的回应却是小姑娘鸵鸟一样的无视和逃避,低低地叹了口气,男人长臂一伸,毫不费力地就把人揽到了自己胸前,托着她的后脑让她仰起头来和自己对视——既然话都已经说出口了,那么就绝不可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宁安,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娶你?” “不不是因为你家里催得急,就就和我凑合一下么?”宁安结巴,晃着脑袋想要脱离他手掌的桎梏,却怎么都成功不了,急得满头大汗。 “宁安,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喻珩挑眉看她,他一低头,温热的呼气就喷到了她的唇上,简直就像是他在亲吻着她一样,“安安,我怎么会愿意‘将就’?” 宁安一僵,心里顿时就是“咯噔”一下——她一直以为喻珩答应娶她不过是因为家里催得急,而自己又刚好勉强让他看得顺眼,所以他也就顺势点了头,可她怎么就忘记了……喻珩是什么样的人?怎么可能愿意随随便便将就一下? 这本来不应该是她会忽略的,可偏偏她就一直忘记了……是那时候因为祁靖的事太过伤心以至于无心去想,还是潜意识里始终阻止着自己往深里想?宁安不由自主地抿了抿唇,垂下眼帘,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男人。 宁安脸上神色的变化一点不少的全部落入了喻珩的眼里,眼看着宁安的眉头越蹙越紧早就没了刚才心虚乖巧的样子,喻珩反倒是渐渐放下了心来,眼里的笑意越发深邃——纠结了,才代表有认真去思考他们之间的关系,而不是鸵鸟一样的自欺欺人,他的小姑娘,一直都是这么勇敢。 “宁安,好好想想,为什么生气为什么委屈,”喻珩低头吻她,却并没有深-入,就这么贴着她的唇,声音温柔得近乎诱哄,“我等你。” …… 宁安这几天很烦躁,烦躁得简直就想要掀桌。 距离那天晚上喻珩的表白,已经过去了两天,喻珩说让她好好想想说会等她,然后就仿佛忘记了这件事一样再也没有提起过,但宁安却并没有因为这个而放松下来,喻珩的脾气她也算是早就摸清楚了,他不提,不代表这件事就过去了,大概就是像他说的那样给自己时间好好想一想,他在等她的回应,但问题是……嘴上说了喜欢她说要等她,行动上你倒是配合一下啊!这两天以来,这人还是一逮着机会就欺压她调戏她,没有半点心理障碍,到了晚上的时候竟然还偷偷伸手摸进她的睡衣里来,直到被她狠狠拍开的时候都还是一脸的理直气壮——他现在不应该是表白之后心情忐忑地等着她的答复吗?这么肆无忌惮算是怎么回事?她答应他了吗?开玩笑!就冲他这恶劣的态度,哪里有半点像是喜欢她了?她才不会喜欢他,一点都不喜欢他! “小宁小宁,回魂啦!”喻馨捧着书,伸手在宁安面前用力地晃了晃,“想什么呢?” “啊?没没什么,”宁安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她,“刚才你说哪道题不会做?” 喻珩家的正牌小侄女喻馨下个星期就要月考,这姑娘偏科得厉害,文科十有八/九都是班上最高分,理科却是始终都徘徊在及格线上,眼看着离考试已经没几天了,赶紧收拾了习题教辅来找宁安复习——这几乎就是宁安上大学之后每隔一两个月就会有的节奏,两人也早就已经习以为常,区别只是地点从宁安家改成了喻珩的书房而已。 “没什么那你脸红什么?”喻馨却不回答宁安的问题,反而笑得一脸不怀好意地凑了过去,“是不是想我小叔了?怎么样怎么样,婚后生活和谐么?” 什么叫和谐么?她才不想他呢!宁安的脸刷的一下涨得通红,板起了脸就瞪她:“小孩子家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呢?月考不想过了?” “小宁你居然对我摆长辈的架子!你一定是不爱我了!”喻馨小朋友立时眼泪汪汪满脸受伤地往旁边的沙发上一倒,妆模作样地就开始抹眼泪,“我就知道你嫁给小叔之后眼里就只有他了,喜新厌旧!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嘤嘤嘤……” “喂!”宁安有些头疼地按了按额角,哭笑不得地伸手拍她的肩膀,“馨馨你别玩了,我最近真的很烦啊……” “哎?”喻馨的“哭声”顿时戛然而止,飞快地从沙发上爬起来坐到宁安身边,“哥俩好”地搂住宁安的肩膀,“怎么了?小叔跟你表白啦?” 宁安浑身一僵,有些难以置信地扭头看她:“你你你你怎么知道他……” “知道他什么?他跟你表白还是他喜欢你?”喻馨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表白什么的我就是随便一猜,谁知道那么巧就中了;不过如果是后面那件事的话……” “宁安安同学,咱们两家除了你自己,还有人不知道我小叔喜欢你么?” 怎怎么可能……宁安只觉得这句话就像是平地里响起一声炸雷,震得她整个脑子都嗡嗡作响,一瞬间瞪大了眼睛。 “不然你以为你们家还有我们家的老爷子是怎么会同意你们的婚事的?”喻馨撇嘴,看着宁安的眼神里写满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按说宁安也不傻啊,怎么这件事上就一直都不开窍呢? “我……”宁安的气势一瞬间就弱了下去,在喻馨的视线里不由自主地低了头,心虚得连说话都结巴了——不会吧?自己哪有这么迟钝,而且……“喻喻珩之前都是叔叔啊,谁谁会往这方面想……” “你确定他真的有把你当成侄女过?”今年才刚刚十六岁的喻馨姑娘这时候看起来反倒是比宁安懂得还要多,说起话来头头是道的,“小宁你记不记得我小时候有阵子特别不喜欢你?” 宁安愣了愣,不明白话题怎么突然就扯开了去,但还是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喻馨快上初中那会儿,有阵子对自己的态度格外的差,她当时还琢磨着自己是不是哪里惹到她了,还没等弄明白原因呢,她突然就又好了,恢复到了以前亲亲密密的态度,以至于她至今都不知道那时候是怎么了。 “你知道为什么么?”喻馨看她,毫不意外地见她一脸疑惑地摇了摇头,这才接了下去,“我那会儿嫉妒啊,你说他明明是我的亲叔叔啊,怎么就对你比对我还好呢?陪你出去玩带你买衣服送你上下学你闯祸他还老护着你……凭什么啊,我一亲侄女都没享受过这待遇呢!” 宁安语塞,红着脸讷讷地说不出话来,头越垂越低——好像似乎确实……是这样? “不过后来我就不嫉妒了。”喻馨踢掉脚上的拖鞋,光着脚丫子颇有些得意地晃来晃去。 “为为什么?”宁安到底还是没忍住,主动接着问下去,结果就得到了喻馨鄙视的一眼: “笨!我家老爹说了,这哪里是养侄女,摆明了就是养媳妇儿么,我嫉妒个毛线!” 第30章 想通 喻珩喜欢她,而且还喜欢了她这么久?家里人……也都知道?宁安怔在当场,不知道为什么忽然间就有些失措。 她生他的气,但她也没有办法否认,喻珩其实并没有自己嘴上说的那么糟糕。她其实一直觉得,自己和喻珩的婚姻还是挺合适的,至少他们这八年来的相处还是相当愉快的,她不介意他工作忙,他也不介意她专心埋头学术,他愿意纵容她的胡闹,她也愿意撒娇去讨好他……但这一切的“合适”都必须建立在“结婚前他们之间并没有爱情”的前提条件上。并不是宁安觉得喻珩这个男人不值得去爱,而是——没有爱,她才可以理智地去分析这段婚姻的利弊,然后心安理得地做出“答应”这个最有利的决定,可如果他爱她,那么这段婚姻对他来说就实在太过不公平…… 他……爱她吗? 她以前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在她眼里,喻珩是长辈,是叔叔,他一直宠着她纵容着她也保护着她,所以她依赖他亲近他,也……喜欢他——对家人的那种喜欢。可是她从来没有意识到,他的纵容和宠爱,其实早就已经超出了叔叔对侄女的程度,就像是喻馨说的,她一个亲侄女都没有享受过这待遇,更何况是她这么一个邻居家的“小侄女”? 所以,他的表白……果然是真心的吧?其实那天他说了喜欢她,她就相信了——喻珩绝对不是会拿这种事开玩笑的人。她只是……觉得有些手忙脚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所以才选择了避而不答,但现在,终于避无可避。 那就不要避了,宁安这样告诉自己——就算拖得再久,也总有一天是要解决的,事情已经很明显,所有的关键都在于一句话——她,喜欢他吗? “小宁你看,我家小叔长得帅,家底又厚,关键是对你一往情深的,”喻馨似乎并没有发现宁安的异常,仍旧晃着脑袋兴致勃勃地掰着手指,一件一件数喻珩的优点,“这么极品的男人,你还不赶紧从了他?” “馨馨,你这有点不对劲啊,”终于理清了思路的宁安一下子就找回了自己所有的智商,抬起头看着眼前比自己小不了几岁的“小侄女”,一脸的若有所思,“有人以前不是总是嫌弃她叔叔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看了就让人不爽,所以成天盼着他吃瘪的么?怎么现在一开口就是为他说好话?” 而且既然喻馨早就知道喻珩对自己的心思却一直都瞒着她,很显然就是经过喻珩授意的,但今天却一开口就猜喻珩表白……喻珩一向积威甚重,要是没有他发话,她才不信他家的小侄女敢随随便便说破呢! “呃……”喻馨脸上得意的笑一下子僵住,支支吾吾了半天说不出话来,看着宁安一脸了然的神色,知道自己已经是彻底暴露,顿时耷拉下了脑袋,心虚地不敢看她。 这下得意的人终于轮到宁安了——和喻珩斗智斗勇这么多年,她一向是输多赢少,这她认了,喻珩那就是**oss级别的,输给他完全是可以理解的,但他家的小侄女嘛…… “说,他给了你什么好处?”宁安眉一挑,眼神凉凉地看向眼前的小女生——那动作和神态,简直就和喻珩平时的模样像了个十足,看得喻馨顿时背后一凉,想也不想地统统老实交代了: “我上周逛街看中了一款新出的手机……” “他买给你了?”宁安蜷起腿往后缩了缩,整个人窝进沙发里。 喻馨想了想,似乎是有些犹豫,但还是点了点头:“小叔说,我要是说动你了,他就买给我。” 果然是这样啊……宁安摸着下巴把这几天的事完完整整地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忽然对着喻馨勾了勾食指,示意她凑过来:“馨馨,一会儿复习完,你出去看见他的时候就说是任务完成了,记得让他兑现承诺。” “哎,你答应了?”喻馨有些意外,顿了顿,有些话到底还是憋不住,“其实……我也不完全都是为了好处,小宁我是真的觉得小叔对你好,希望你们能在一起的……” “嗯,我知道,”宁安心里一暖,点了点头,又凑过去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放心,你这好处拿得绝对理直气壮!” 她不知道自己爱不爱喻珩,但现在,她想她是喜欢他的——是对男人对丈夫的那种喜欢。他们之间的感情其实早就已经很深很深,可就因为那一声“叔叔”,她始终没有多想过。但现在,他们结婚了,原本横亘在他们之间的禁锢一下子打破,她对他的感情也好像就这么自然而然地开始转变了。就像是喻珩说的,因为喜欢因为在意,所以她难过她委屈。 她并不觉得这种转变有什么不好,但是……喻珩在这种事上居然还耍心眼派小侄女来忽悠她,那未免也太小看她了,宁安在心里冷哼一声,脑子转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快得多。 …… 喻珩今天一晚上都有些心神不宁,看着看着笔记本屏幕上的k线图也会时不时地有些走神,来来回回折腾了两三个小时,终于是放弃了继续工作,合上了笔记本,端起杯子喝了口茶,所有的注意力却已经全部都飘到了隔壁的书房里——喻馨已经进去好久了,也不知道她和宁安谈得怎么样了。他是愿意等宁安想明白,但却也不可能这么无限期地等下去——他们才是新婚燕尔,这么多耗一秒钟,对他来说都是煎熬和浪费。 杯子里的茶很快就见了底,喻珩微微皱了眉,正打算起身再倒一杯,门却就在这这时候被敲响了。喻珩微微勾了勾嘴角,起身开门。 “小叔,我爸说他已经到你们家门口了,天太晚了他就不进来了,我直接下去跟他回家就好。” 喻珩点点头,却看见说完了话的小侄女还是直愣愣地拦在门口不挪步子,眉毛微挑,示意她有话一次性说完。 “小宁,不是,小婶儿回房间洗澡了,”看见自家小叔因为那一声“小宁”而微有不快,小侄女很是有眼色地迅速换成了眼前这男人爱听的称呼,然后冲着喻珩眨了眨眼,拉长了声音喊,“小叔……” 无论是动作还是语调里,满满的都是暗示。 喻珩自然不会看不出来,清楚自家侄女话里的意思,点点头,毫不心疼地从钱包里摸出一张卡递给喻馨,抬脚就越过她往卧室的方向走: “明天自己去买,密码是宁安的生日,一会儿走的时候记得关好门。” 喻珩回到卧室的时候,浴室的水声还在哗哗地响着,很显然宁安仍旧还在洗澡,那水声简直就像是猫抓似的挠得他心都痒了,喻珩在床边坐了会儿,终于是叹了口气,干脆拿了换洗的衣服进了客房的浴室。 这一回他洗完澡回到卧室的时候,宁安早就已经洗完澡收拾妥当了,小姑娘正歪歪斜斜地躺在床上玩手机,一头乌黑的长发像是刚刚吹到八-九分干,发梢还微微打着卷披散在肩头,她身上穿着的并不是自己的睡衣,而是他的t恤——这姑娘明明这几天都在生他的气对着他不冷不热的,却偏偏每天都还是穿着他的衣服在家里晃来晃去,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他的衣服对她来说实在是太大了些,她穿着觉得宽松舒服,他却被她白生生的两条长腿和莹润姣好的肩膀锁骨给晃晕了眼,再加上她这会儿躺的姿势极其不安分,衣摆都快要卷到了腰上,内-裤边缘红色的蕾丝花边若隐若现…… 唔……她今天,穿了新买的那套红色的?喻珩觉得才刚洗完澡,自己好像又开始热得出汗了。 “你洗完澡啦?”仰躺着的小姑娘翻了个身侧躺着面对他,揪过一旁的被子搭在自己腰上,蹭了蹭枕头,对着他招手,“我觉得,前天你说的事,我们现在可以好好谈谈了。” 她这么一翻身,胸前的两团柔软顿时挤得更紧,深深的沟壑从宽大的领口露了出来却也在那领口下渐渐隐没,小姑娘却似乎是好物所觉,仍旧认认真真地眨着眼看他,喻珩喉头微动,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都已经快要入秋了,晚上的温度怎么还是这么热? “想谈什么?”喻珩靠坐在床头,一把把人捞起来搂在怀里坐到自己的腿上,勉强替她整理了一下衣领,用手指替她梳理着头发,“想明白了?” 宁安也不拒绝,就这么乖乖地在他的怀里坐好,然后微微抬了下巴仰起头看他一扬眉毛:“差不多了。” 这个反应……也不是说不好,他太了解她了,如果她要拒绝自己,一定不会是现在这个理直气壮的模样,多半是早就低着头心虚得不行了。他知道她一向勇敢,但这未免勇敢得有些超出他的预料,喻珩忽然就有了些不好的预感,一级警报瞬间拉响,面上却是分毫不显,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等她自己把话说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更! 警报拉响,下章喜闻乐见! ps:不要因为三更就不给前两章留言嘛,窝每天都在刷着后台的评论等你们跟我说话呢qaq 第31章 反转 宁安果然也没有让他多等,自己略微顿了顿之后,紧接着就开口把话题继续下去,却是不答反问:“你真的喜欢我?” 喻珩没说话,却是盯着她点了点头。 宁安的身子微微往前倾了倾,伸手按上他的胸口,满脸的好奇:“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她这一倾,领口就塌了下来,他一低头,几乎就将她胸前的春-色一览无余——她果然是穿了那套红色的,艳丽张扬的颜色衬着她瓷白的肤色,显得小姑娘整个人都更加活泼热情了起来。 她是故意的,喻珩看着她满眼的好奇和无辜,又看了看她勾起的嘴角,终于确定了这一点——他以为她只是喝醉了酒的时候才胆子大,原来清醒的时候胆子也不小,天知道他有多想再次把她压在身-下狠狠地疼爱,小姑娘居然还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撩-拨自己?简直是几天没教训就翻了天了!但他眼下确实还不能动,有些话有些事,如果不先确定,他以后还怎么可能心安? “记不清楚了,”喻珩伸手把她的领子往上拉了拉,目不斜视地直直看着前方,正人君子得一塌糊涂,“大概是你高中的时候吧。” “还说喜欢我呢!居然连什么时候喜欢我的都不记得了!”宁安伸手气呼呼地戳他的胸口,“我才高中你居然就心怀不轨了,好禽兽!” 小姑娘的手指修长白嫩,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手因为常年做实验的关系锻炼得格外灵巧,这会儿正一下一下戳在他的胸口,力道不大,反倒像是猫抓似的一下一下挠在他的心上。 喻珩有些忍无可忍,伸手扣了她的手腕用力一带,宁安一个没防备,直接一头撞在他的胸口,疼得“嘶——”了一声,捂着额头正要炸毛,却忽然有一只温暖的大掌覆上了自己的额头,轻轻地揉了起来。 “我记得你初中的时候就有不少同学早恋了,高中算是禽兽?”喻珩微微挑眉,见她还是鼓着腮帮一副气呼呼的模样,叹了口气,放柔了声音,第一次对着别人剖白自己——而且还是对着自己的妻子自己爱了那么多年的小姑娘。 “确实是记不清楚了,你小时候比现在还闹腾,你爸妈托我看着你,我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给你收拾烂摊子。” “喂!”宁安更气——这人怎么说话呢?这是在表白吗?是表!白!吗! “后来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喻珩摸摸她的脸,像是没看见她满脸的愤愤一样,继续往下说,“慢慢地居然觉得你看起来也挺顺眼的你不在的时候身边冷清得有些无聊你和班上男生走在一起的时候心里突然觉得不舒服……” “什么叫居然!我……唔……” “安安。”喻珩低头,轻而易举地用自己的唇堵住了她接下来的话——其实他也还有很多话没有说出来,比如其实她不只是“顺眼”,而是娇俏漂亮得不得了;她不在的时候他不只是觉得无聊,而是一遍又一遍在心里描摹着她的模样;当然,看见她和小男生走在一起的时候,他也不只是不舒服,心里的嫉妒简直就像是一把火,差点就要把他点着……一切好像都是这么自然而然地发生了,等他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是成了定局,再也没有办法控制,而他也不想控制。 “安安,我一直在等你。我爱你,宁安。” 他说……他一直都在等她,他说,他爱她。语气轻柔得简直不可思议,她几乎要以为这是自己的幻觉,可交缠的唇舌和他温热的气息却偏偏又是那么的真切,宁安的脸一下子烫了起来,心里的甜意却是一点一点涌了上来,勾着他的脖子努力回应着他的吻。 喻珩低低地笑了一声,有些意犹未尽地结束了这个吻,手指却一下一下摩挲着她的唇,嗓音低哑:“宁安,你也喜欢我的,嗯?” 唇边仍旧还留有他的气息,他的指腹微微有些粗糙,蹭得她的唇有些痒却又怎么都摆脱不掉,他的神色那么温柔,带着满满的宠溺,几乎是一瞬间就把她吸了进去…… 宁安呆呆地看着他的眼睛,几乎像是被蛊惑了一般,跟着他的话本能地就要点头,却忽然莫名地浑身一震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忙不迭地扭开头不去看他的眼睛——好险!差点就中招了!这人居然又给她下套! “宁安。”眼看着宁安别开眼去,喻珩就知道这次又失算了,还好之前已经拉过警报有了心理准备,这次倒也不算太过意外,只是叹口气,伸手捧过她的脸,“宁安,喜欢我么?” “不喜欢!”宁安哼了一声,半点都不松口。 小姑娘脸上的红晕还没有褪去,眉梢眼角带了些羞涩,一声“不喜欢”说得是含娇带嗔,与其说是拒绝,倒不如说是撒娇来得更贴切些——如果这都能算是“不喜欢”,那么“喜欢”得是什么样子的?直接上来扑倒自己? “宁安,”喻珩笑,低头咬她的耳垂,“说谎的时候,记得要遮掩一下。” “是吗?”宁安挑眉,“那如果我就是不遮掩呢?” 喻珩一愣,动作微微一顿,退开了些距离,低下头,带了些审视意味地认认真真地盯着怀里的小姑娘看。 这是……自己想多了吧?喻珩很想这么告诉自己,可在看见宁安眼里赤-裸-裸的挑衅的时候,终于是没办法自己骗自己。 合着小姑娘今天整出这么一出的意思就是,我也不骗你,我确实就是喜欢你,浑身上下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都告诉你我喜欢你,可是很不巧啊你这阵子让我很不开心,我不开心了所以你也别想舒坦,你不是就想听我说一句“喜欢你”吗?我偏偏就不说,看你怎么办! 瞎子都能看得出来小姑娘也对他动了心,他还会在乎“我喜欢你”这短短四个字吗?喻珩很想像平时一样毫不在意的冷哼一声,但问题是……他就是在乎啊!而且是在乎得不得了!这种挠心挠肺的感觉,比起以前他知道她还没有对自己动心的时候简直还要强了千百倍——喻珩忽然间就觉得头疼了起来,少见地居然有些无措: “宁安,你这是吃定我了?” “是啊!”小姑娘这一次点头点得格外痛快,一扬眉毛,满脸的得意洋洋,“你怎么着吧!” 他怎么着?他能怎么着!这小姑娘的骄纵说到底还不都是自己这些年放在心上一点一点宠出来的,现在好了,简直就是自食其果自讨苦吃!男人按了按额角,简直是百年难得一见地整张脸上都这么明晃晃地写满了无奈。 但其实,他看起来好像是苦恼得不行,心里却实在是挺受用的——这一次确实是他的过错,不问青红皂白的一通冷言冷语伤了宁安的心,算是彻底惹毛了她,小姑娘从来都是睚眦必报的性子,这种情况下居然还能愿意大方地“承认”对自己的心意,实在是已经足够乖巧懂事了——很显然他在她的心里的地位,或许比他以为的还要高上不少。至于她咬紧了牙关不肯承认一句“喜欢”……喻珩叹气,摸着她的头发问: “你想怎么样?” 曾几何时,都是她被他吃得死死的揪着他的衣服咬牙切齿地问他“你想怎么样?”,现在,终于轮到他尝尝问别人“你想怎么样”的滋味了,一字不差地。 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吧!真是风水轮流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宁安心情舒畅地看着满脸无可奈何的男人,伸出手指继续戳男人的胸口: “我觉得好亏啊,都没有谈过恋爱就被人娶回家了,而且我都没有被人追过诶……” 倒也不是没有人喜欢她,她多多少少也能感觉到偶尔有些男生对自己有好感,但问题是多半都还没来得及有什么动作呢就已经销声匿迹了,她以前还不觉得什么,现在回想起来——啧啧,怎么哪儿都有喻珩的身影呢?难怪……她就琢磨着呢,自己长得不差脾气也不讨人嫌,怎么到了二十一岁居然还没有人追过! “好,”喻珩这会儿早就已经彻底没了脾气,老婆说是什么就是什么,“是我不好,我都补给你,好不好?” “好啊好啊,”小姑娘点点头,满眼的期待,习惯性地伸手抱了男人的手臂就开始晃,晃了两下之后似乎觉得光是这样完全不足以表达自己此时此刻因为让喻珩吃了瘪而涌起的满心欢喜,仰头就在喻珩的下巴上亲了一下,笑得一双眼睛都弯了起来,“喻叔叔真好!” 小姑娘穿着他的衣服坐在他的怀里,刚刚才抱着他的手臂亲了他,现在居然又喊他“叔叔”,是嫌他今天晚上脾气太好了所以存心要挑战一下他的底线? 男人视线微微下滑,掠过她肩头露出的红色肩带,眼神一瞬间暗了下去——他这次确实是理亏确实是有“求”于她,但有些该收的该还的债他可是半点都没忘记,小姑娘难得这么奋起反抗一次,倒也是挺有情趣的不是么?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 其实……这也不算是宁安“恃宠而骄”吧,事实上现在的状况就是喻酥酥想听小宁子的一声“我喜欢你”所以他有求于人,于是小宁子就逮着这个狠命地折腾他╮(╯_╰)╭ 小宁子其实很精明的,她先爽快地答应了喻酥酥的表白并且大方地回应了他,迅速地稳固了两人的感情和关系,然后才开始报复喻酥酥前几天包括更更久之前对她的欺负- - 喻酥酥头疼吃瘪,真是让我心情舒畅啊…… 该解决的都解决了,下章上肉吃- -大尾巴狼被喂饱了才有力气继续被折腾 第32章 步骤 男人的眼神越来越炽热,宁安很快就意识到了不对劲,这两天来斗争经验越发丰富的小姑娘连看都没顾得上抬头看一眼喻珩,本能地就从他腿上爬下来迅速撤离,眼看着就快要脱离魔爪,忽然间脚踝一紧,瞬间就又被人拉了回去,下一刻,男人滚烫的身体就已经覆了上来死死地压制住她想要挣扎的动作,低头吻了下来。 “你你你你干嘛?”好不容易终于被放开,宁安喘着气瞪他,可惜了这会儿小姑娘正是脸色绯红嗓音带喘,这一眼,除了让男人更加血脉贲张之外,起不到任何威慑的作用。 “刚才不是说都补给你吗?”喻珩笑,“这是我出差之前欠的。” 出差之前……宁安的脑子不停使唤地回忆起一个多星期以前的晚上雾气蒸腾的浴室和柔软舒适的大床上…… 男人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摸上了她的腰,在她的腰侧轻轻摩挲,惹得她不停地跟着轻颤:“想起来了?今天连利息一起补给你好不好?” “等等等!”宁安费力地想要拍开他的手,却被他再次一把扣住了手腕按在头顶——他好像总是这么单手就随随便便地扣住了她两只手腕让她推拒不得,让她每次想起来的时候都觉得郁闷,“喻珩,你不觉得我们的步骤不对吗?!” “嗯?”喻珩挑眉,几乎是从鼻子里发出了一声轻哼。 “你看,你刚说要追我是不是?”宁安动了动手,觉得他用的力道似乎并不是太大,加了点力道挣开他的禁锢,掰着手指头给他算“步骤”,“怎么着也得先追个两三个月吧?然后我要是答应了呢,我们就恋爱,再然后……” “再然后恋爱个两三年,要是我们没什么问题,就可以做了是吧?”喻珩忽然打断她的话,一下子插了进来,结果就看见身-下的小姑娘一本正经地摇了摇脑袋: “其实……也不一定要两三年这么久,一两年没什么问题的话也就差不多了,你说是吧?” 是吧?是什么是!她居然还记得征求他的意见,简直是让他哭笑不得——真要照这么算下去,这口肉就在嘴边了他还得硬忍个两三年才能吃到嘴里?憋这么久,到时候他还有没有那功能都是个问题! “宁安你是不是搞错了?”喻珩咬着牙看她,原本搁在她腰侧的手已经在宽大的衣衫下一路畅通无阻地攀上了她胸前的高地,隔着胸衣肆意的揉-弄着,“这是人家未婚小姑娘的程序,不是你一个已婚少-妇的步骤!” “唔……”宁安被他捏得浑身发软,忍不住呜咽了一声,眼泪汪汪,“可是我……” “好了宁安,别闹了,”喻珩终于是放柔了脸色,叹口气,低下头去耐心地哄她,“我知道你今晚早就准备好了,安安乖,给我,嗯?” 如果她不是做好了准备,就不会故意撩-拨他,更不会穿这套新买的内衣——她并不喜欢这么鲜艳热烈的颜色,但是他喜欢她穿。 又是这样,他一叫她安安,她就没辙了!宁安有些挫败地哼了一声,终于是没有再矫情地闹下去,攀着他的背努力放松着身体,任由他将自己的胸衣推高,隔着衣服一口含住了她胸前的微凸,一下一下舔-弄着。 衣料被口水渐渐濡湿,紧紧地贴着她最敏感的地方,却又因为他舌头的动作而不断地产生摩擦,小小的凸起很快就颤颤巍巍地挺立了起来,宁安只觉得自己的胸口越来越烫,男人舌尖灵活的动作几乎就要把她逼疯,这一回眼里终于是染上了真切的水光,明知道摆脱不了,却还是不住地摇着头: “别……不不要了……不要了喻珩!” 嗓音娇软,却又因为情-欲而少见地染上了几分沙哑,男人的眸色陡然加深,似乎是终于不再满足于隔着衣服的触碰,另一只手同时从衣摆下探了进来,双手同时往上一掀——干脆利落地就脱掉了她的衣服,莹白的身子不由自主地轻轻颤了颤,不知道为什么,喻珩竟然觉得有几分可怜兮兮的意味。 “你要的宁安,会舒服的。”喻珩俯下-身,耐着性子柔声安抚,被他推上去的胸衣仍旧还松松垮垮地挂在她的胸前,明明还是遮住了小半个胸脯,却让他觉得比什么都没遮还要心痒,干脆地伸手扯掉了胸衣扔到一边,再次低头覆了下去——这一次,终于再也没有了衣料的阻隔,口中的樱红明明和她的人一样娇娇软软,却偏偏异常顽强地挺立着,仍凭他再怎么拨弄,始终不肯低头。 喻珩看得有趣,舔-弄得越发卖力,一手还覆上了另一边的雪软不住地揉-捏,宁安却是受不住,终于低低地呻-吟出声,激得男人喉头一紧,不自觉地就加大了手上的力道。 “轻一点,疼……”小姑娘已经彻底地放弃了抵抗,皱着眉眼角微湿,勾着他的脖子轻声叫他。喻珩浑身一震,看着她胸前的红痕,这才意识到自己过分了,放缓了力道,抬头又凑过去纠缠她的唇。 宁安稍稍缓了下来,一睁眼就看见自己脱得赤-条-条只剩一条小内-裤,男人却还是衣冠整齐,顿时心里不平衡了,伸手摸到了他的领口去解他的扣子。 喻珩这次是已经换了睡衣,扣子不像上次的衬衫那么紧,宁安的手其实还是在抖动作也还是慢得令人发指,但一番斗争之后,也总算是终于解开了所有的衣扣,喻珩笑了笑,从善如流地脱了上衣,一身结实又匀称的肌肉看得宁安移不开眼,刚要收回手,却忽然又被人拉着按上了他的腰间。 “还没脱完呢,”喻珩在她的手背上轻轻摩挲,眼神深邃,“裤子还没脱呢。” 宁安暗骂了一声流氓,却是鬼使神差地跟着他的手揪着他的裤子往下拉。睡裤褪了下来,他包在内-裤里的一团鼓鼓囊囊的越发明显,宁安的脸烧得滚烫,飞快地抽回手翻了个身扭头闭上眼再也不敢多看一眼,趴在床上装死。 喻珩看着简直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起来的小姑娘,忽然想起第一次的那天晚上,她胆大包天地盯着他猛看的模样,只觉得她无论是勇敢还是害羞的样子都让他血脉贲张,伸手揽着她的腰把人翻了个个,抓着她的手就往自己的小腹按: “还有呢。” “你你你你……”宁安一边拼命地试图缩回手一边紧张得结巴——哪有这样的,非要自己去给他给他脱内-裤,岂止是流氓,简直就是禽兽了! “别紧张,你上次不是已经看过了么?怕什么?” “我我我上次喝醉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是吗?”喻珩笑,“那就重新认识一下吧。” 无耻!不要脸!禽兽!居然连这种话都说得出口!什什么叫做那就重新认识一下?她才不想看呢!宁安在心里气得咬牙切齿,却到底是不比喻珩力气大,终究是被他握着手拉下了他的内-裤。 喻珩看着像是触了电一样扔下他的内裤死命拽回自己手的宁安,唇边的笑意渐渐加深,分开她的腿,浑身赤-裸地压了上去,一边吻着她,一边不断地在她下-身轻撞。 满鼻满口都是喻珩的气息,身下最私密的地方被男人的灼热隔着薄薄的一片布料不停地摩擦轻撞,前所未有的刺激感和羞耻感交织混合在一起,竟然化成了一股股尖锐的快感,一点一点湿润了那一小片布料。 “喻珩,喻叔叔……”宁安有些急促却又茫然地喊着他,“好难受,给我……” 她不知道她想要什么,她只是觉得心底有一股莫名地空虚,即使是她紧紧地拥抱着他激烈地回应着他的吻,却也好像还是不够,那处空虚,好像……怎么都填不满,她觉得越来越热,也越来越难受。 “想要吗宁安?”喻珩伸手,微有些心疼地拂过她额上的汗,刻意压低了的嗓音显得比往常更多了几分蛊惑和诱哄的味道。 宁安几乎是已经无法思考,只是下意识地不停点头:“想,想要……” “那,你喜欢我吗宁安?”大掌拂过她的腰侧,轻轻地扯着她身上最后那块脆弱的布料,“告诉我宁安,喜欢我吗?” “……喜……欢。” 红色的内-裤终于彻底地离开了小姑娘的身体,男人有些难以克制地低喘了一声,看着身-下人的眼神越发炙热,渐渐加大了在入口处撞击的力道: “再说一遍,安安,说你喜欢我,说了我就给你。” “我我喜欢……你……”宁安几乎要给他折磨得哭了出来,却终于是断断续续地说完了那四个字,话音刚落,男人就已经狠狠地闯了进来! 作者有话要说:三更达成! 啊,天居然都已经亮了!【总觉得这句话似乎好像跟我的男神【大雾】莫名地同步了? 这个悲伤的故事告诉我#拖延症不存稿都是没有好下场的!#qaq 别以为小宁子这会儿被逼说了喜欢,喻酥酥就能舒坦了,图样图森破!小宁子已经雄起啦! 第33章 反口 “疼……”宁安一瞬间皱起了眉,不由自主地收紧了攀着男人肩膀的手臂,不由自主地漏出一声呻-吟,下意识地扭了扭身子想要摆脱,却在下一刻就听见身上的男人倒抽了一口凉气,随即就重重地压了下来,让她再也动弹不得。 虽然这并不是她的第一次,但女孩子的前几次本来就多多少少都会有些不适,再加上宁安的上一次根本就没有给她留下任何记忆时间也已经隔得有些久,这一切都让宁安的疼痛感加重了不少,但好在不管怎么说,这到底不是第一次,虽然疼,却也不是完全不能忍受,宁安抬眼,正撞进男人深邃的视线里,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汗水沿着俊挺的眉眼和结实匀称的胸口不住滑落,可眼里却满是隐忍和关切,顿时心里一软,咬了咬牙,双臂勾紧了他的脖子,仰起头,喘息着对他露出了一个安抚的笑来。 身-下的小姑娘浑身都泛着粉色,娇娇软软带着沐浴乳清爽好闻的味道,她的声音因为染上了情-欲的味道而不像平时那样清亮,可多了几分沙哑后反倒更加显得诱人;包裹着自己的地方温热柔软,简直紧-致得不可思议,他知道她疼,费了多大的力气才勉强克制住自己的欲-望想等她的疼痛感缓解下来,结果她居然还敢在这个时候对他笑! 她脸上的粉色尚未褪去,却因为疼痛和不适而显得略有些苍白,她这一笑,让平日里原本活泼闹腾的小姑娘看起来一下子就多了几分娇弱和温柔,让他更有一种……狠狠地占有她让她因为自己而哭泣听她求饶的冲-动。但是……可以吗?他不想也根本就不舍得伤到她。 “喻喻珩……”宁安忽然哑着嗓子开口喊他,喻珩以为她是疼得厉害了,顾不得自己那些乱七八糟的遐-想,立时皱了眉,有些紧张地低头吻她的额头:“怎么了?还是很疼?” “不不是。”宁安的声音越发的小了起来,一张小脸红得就快要滴出血来,却磨磨蹭蹭地就是不说话,喻珩有些急,生怕她是疼了却不好意思说出口,当下就要抽身出来去看她的下-身,却被人一把抱住了腰搂得更紧,小姑娘的脑袋贴在他的胸前,分不清是谁的体温更烫,他只听见她的声音似有若无地响起,让他一时怔在原地几乎以为是自己幻听了: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话音刚落,胸口就是一阵刺痛,低头,就看见怀里的小姑娘龇着牙咧着嘴,涨红着一张脸狠狠地咬了自己一口,满眼的愤愤。喻珩失笑,也不以为意,伸手摸了摸那个小脑袋: “我真的没听清楚。” “我说,”小姑娘咬牙切齿,声音却轻得像是猫叫,一下一下挠在男人的心上,“动一动,好难受……” 最开始的那一阵疼痛过后,很快就有一阵酥麻一点一点窜了上来,说不上是舒服还是痛苦,只是觉得越发空虚难受,偏偏这人,刚才折腾自己的时候也不见心软,现在进来都进来了,还一副心疼紧张得不得了的样子,真是……看了就讨厌! 小姑娘的邀请对于喻珩而言无疑就是无法抵抗的诱-惑,事实上,这么多年,他根本从来就没有抗住过她的诱-惑。她的话,终于一字不落真真切切地落入了他的耳中,于是,什么克制什么隐忍全部都统统丢到了脑后,只记得扣着她的腰一下一下地进入,一次比一次撞得更重进得更深,却仍旧还是觉得不够餍足。 宁安受不了,很快就颤着身子绞紧了男人交代了,喻珩却没有任何想要结束的意思,一边纠缠着她的唇舌,一边托着她的臀瓣继续不停地律动着。 宁安已经不记得第一次的情景,不知道喻珩到底是向来如此还是今天格外兴奋动作也格激烈,只觉得简直就要生生被这人给逼疯,终于还是没忍住,一下子哭了出来。 “不要了,不要了喻珩,真的不要了……” 小姑娘在自己身-下低声啜泣的样子就和自己想象中的一样娇美,不,甚至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更加诱人,男人原本就不稳的气息一瞬间又更加凌乱了起来,有些恶意地重重顶了她一下,换来小姑娘颤着身子的一声呻-吟。 “真的不要了?”喻珩的心情看起来相当不错,笑着低头吻她的眼角,唇齿间微有些咸涩——那是她的眼泪。 “真真的,不要了!”宁安似乎是看到了些希望,拼命地点着头,嗓子早就已经哑得不像话,却还是盯着喻珩靠得越来越近的脸,满脸的讨好和乞求,然后就看见男人薄唇微张,开了口: “那你知道该怎么做的,宁安。”他说。 “我我我怎么知道!” “哦,那算了,”喻珩含住她粉色的耳朵,动作间有意无意地又加重了些力道,引得小姑娘又是一阵战栗,“反正明天是周六,不用早起,我们可以慢慢来。” “你!”宁安咬牙,看着男人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肺都快要气炸了,却还是不得不屈服,攀紧了他的肩膀仰起头主动去吻他:“喻珩,我喜欢你。” 喻珩只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热得快要沸腾起来,却还是耐着性子低声问:“就这样?” “……老公,给我。” “好。” 这一次,终于是再也克制不住,也……不想再克制下去。 …… 结束的时候已经是快到半夜,宁安实在是吃不消,几乎是要连呼吸都觉得累,却好在是没像上次一样马上睡过去,喻珩这次终于是有了用武之地,把小姑娘搂在怀里少有地温言软语安抚了一通,于是作为回应,他得到了小姑娘的白眼一枚: “好累,我要睡觉!” 一句话,硬生生把男人接下来的甜言蜜语通通都堵在了喉咙口,差点一口气上不来,最后看着趴在怀里连根手指都没力气动的小姑娘,终于是发作不了只能一个人憋在心里,摸着她的脑袋叹气:“那就睡吧。” 结果……小姑娘又不干了,明明半点力气都没有了,却还是非要挣扎着从他身上爬下来,要不是他眼明手快地把她捞了回来,差点就一个跟头摔倒地上去。 “不是说要睡吗?”喻珩皱眉,“精神这么好,不如……” “别!”宁安吓了一跳,没等他说完就扑上来打断他,赶紧解释,“真的好累,但是……身上好黏,太不舒服了,睡不着。” 一边说,一边还习惯性地抱着他的手臂轻晃,满脸的讨好。喻珩最看不得她这个样子,有些无奈地揉了揉额头,抱起她进了浴室,再然后……再然后实在是没忍住,在小姑娘的哭腔里,把人压在浴室的墙上又要了一次。 喻珩实在是已经憋得够久的了,再加上今天小姑娘还回应了他的感情,一时间兴奋,难免就要得狠了些,终于毫不意外地再次惹毛了宁安,小姑娘被抱出了浴室之后根本就不理他,只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也不管他还想说什么,立时就抱着被子蒙头睡了。喻珩叹气,知道是自己理亏,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关了灯把她抱进怀里,也闭上了眼,嘴角却是止不住地微微勾起。 …… 宁安第二天醒的时候已经是快要中午了,下意识地动了动身子,只觉得浑身酸痛,简直像是被车碾过了似的,昨晚的记忆一瞬间回笼,刷的一下红了脸,却还是小心翼翼地睁了眼,然后就发现喻珩正靠坐在床头看报纸,而她……正穿着他的衣服枕着他结实的大腿抱着他精瘦的腰,睡得流口水。 对!就是流口水!她以前明明没有这个坏习惯的!宁安忙不迭地往男人身上凑了凑,把嘴角的口水毫不客气地统统蹭到了男人的衣服上,然后若无其事松了手忍着身上的酸痛往旁边滚了一圈躺到了他的身边。 “行了?”喻珩从报纸上挪开了视线,腾出一只手来摸了摸她的头,“再睡会儿?” 宁安“嗯”了一声点点头,却是窝在被子里睁着眼睛仰视着他。 她知道他有每天早上看报纸的习惯,哪怕是不开盘的周末,也从来不会放松。这明明就是一个很老年人的习惯,可是……他做出来,怎么就总透着股性感的味道呢? “啊……”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宁安忍不住低呼出声,却在靠上那个熟悉的怀抱时一下子安心了下来,深吸了口气,习惯性地蹭了蹭他的胸口,惹得男人一阵轻笑: “不是要再睡会儿么?”喻珩一手拿着报纸,腾出一只手来搂着她的腰,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你昨晚确实累着了。” 亏他还好意思说!宁安睁大了眼睛瞪他,也不知道是哪个禽兽折腾了她一晚上!早知道会这样,她才不会傻乎乎地去撩拨他呢!还好今天是周末,要不然再请假,她估计真的就离被逐出师门不远了…… 被小姑娘在心里骂成是禽兽的男人完全没有半点不好意思,伸手把宁安因为睡了一晚上而显得有些凌乱的头发微微整理了一下,然后就又哑着嗓子喊她:“宁安。” “干嘛?”宁安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没什么,就是想问问昨晚的事你还记不记得,”喻珩笑,“比如说自己昨晚说了些什么?” “什么?”宁安微有些茫然。 喻珩低头凑了过来,低低地笑了一声:“你说……你喜欢我。” 宁安一僵,昨晚的某些画面再次在脑中闪过,原本就泛着粉色的一张小脸顿时就涨得通红,偏偏男人好像还嫌不够似的,非要贴过来又不怀好意地加了一句:“而且,还说了不止一次。” 事实证明,做人,给别人留有余地是很重要的,要不然,就会像喻珩现在这样乐极生悲——小姑娘一开始还红着脸僵着身子羞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结果这下被逼急了,反而就笑了起来,仰起脸冲着他挑衅地一扬眉,带着些嘲笑意味地冷哼了一声: “喻珩你别这么天真啊,在床上说的话也能信吗?” 作者有话要说:不要举报我qaq “在床上说的话也能信吗?”小宁子很狠啊有木有23333333333,喻酥酥这下绝对要内伤了╮(╯_╰)╭ 明天六一儿童节,窝要出去吃饭庆祝【喂!】,下一章会先码好放在存稿箱,晚上七点准时发,万一不显示的话你们懂的,还是my一下,或者直接点vip进订阅界面,应该就会显示新章的,唔……先祝大家儿童节快乐!【啥? 第34章 表现 喻珩一瞬间忽然有了种性别倒错的感觉——宁安这模样,活像是一夜**之后就翻脸不认人的负心男人,而他,就是那个对男人前一晚的甜言蜜语信以为真的傻女人! “在床上说的话也能信吗?”听听,这都是什么话?还嫌他天真?!喻珩简直就要被小姑娘这句话给气疯了,手上的报纸“刺啦”一下应声而裂,但他现在早就已经没心思看报纸了,什么货币政策什么宏观调整压根就一个字都看不进去,随手把报纸往旁边一放,伸手就箍了小姑娘的腰,低了头凑近她的脸,在和她鼻尖相触时终于堪堪停下,一张俊脸阴沉得几乎能滴出墨来: “再说一遍?” 宁安知道喻珩的脾气其实一直都算不上好,但事实上他对她的容忍度一向高得惊人,顶多也就是恐吓性地沉个脸色,少有真的生气的时候,但现在,很明显,刚才自己的那句话戳到他的爆点了。宁安看着他神色阴沉地凑过来,当下就不由自主地抖了抖,心里慌得不行,但……如果现在妥协的话,那自己之前的计划不就全部泡汤了么?不行!好不容易反攻一次,怎么着也得让他得个教训,知道自己不是那么好欺负的,这样以后的幸福生活才有保障么!要不然,以后不是永远都要被他压得死死的? 一想到以后处处被他镇压的悲催生活,宁安又是一抖,顿时把心一横牙一咬,脸上笑得一派若无其事:“我说,在床上说的话怎么能信呢?你是男人,这个你应该比我体会更深啊……” 说着,还学着他惯常的模样挑了挑眉,装模作样地“征求”他的意见:“你说对吧?” 还敢问他对吧?对什么对!喻珩被她气得不行,只觉得恨不得一口咬死怀里的小姑娘让她那张喋喋不休什么话都敢说的小嘴再也吐不出这些让他快要出离愤怒的字眼,而事实上——他确实也这么做了。 小姑娘的唇和平时一样香软甜美,因为早上刚睡醒的关系,嘴唇稍有些干,他喊住她的唇,将她的唇添得水光盈盈,然后—— “嘶——喻珩你居然咬……唔,好疼!”宁安被他狠狠一口咬在唇上,疼得眼泪都要出来了,拼命地扑腾想要挣脱他的禁锢,他却顺势往床上一倒一把把她压在身下,然后再次狠狠地咬了上去! 许久,喻珩才终于放开她的唇,撑着手臂伏在她的上方,一手轻轻摩挲着她的唇——她的唇被他蹂-躏得久了,泛着一种异样的胭红,因为他的舔-咬而微有些肿,反倒是异样的诱人。 “再说一遍,嗯?”喻珩的脸色看起来似乎是稍好了些,声音却还是显得有些低沉,听的宁安的心不自觉地跟着抖了三抖。 现在怎么办?要是再嘴硬,他再咬她都算是好的,说不定就直接压上来这样这样那样那样了——抵在小腹上的灼热,她就是想忽略都忽略不了啊!宁安垂下眸,伸手揪了他的衣摆,可怜兮兮地把脸埋进他的胸口,拖长了声音: “喻珩,好疼……” 软糯的嗓音带着早晨刚睡醒时特有的懵然和沙哑,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害怕,尾音还打着颤,刻意拉长了的语调带上了一股显而易见的撒娇的意味……喻珩的呼吸忽然间急促了起来,神色却是渐渐缓和了下来,有些心疼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小姑娘顺势在他的掌心里蹭了蹭,活像是只撒娇的小猫。 忽然就生不起气来,喻珩叹了口气,手上微微用力,带着小姑娘翻了个身让她趴到自己的身上,一手圈着她的腰,一手沿着她的背不轻不重地按摩着: “昨晚是我不好。” 宁安脸一红,原本只是想撒娇博取他同情心好逃过一劫的,这会儿倒是真的不好意思了,把脸死死地埋在他的胸口怎么都不肯抬起来,却因为背上力道恰到好处的按摩而不自觉地放松了下来舒服得轻声哼哼。 虽说是故意撒娇,但疼是真疼,这人昨晚真的是……好禽兽!她现在动一动,都觉得下一秒自己的腰就会折断一样!算他还有良心,还知道要给自己按摩!唔……技术好像还挺不错的? 宁安昨天实在是累着了,这会儿喻珩的按摩让她浑身都放松了下来,不知不觉间就又有了些睡意,打了个呵欠正要顺势再睡一觉,却忽然听见头顶有人喊她。 “宁安。” “唔?”宁安有些迷茫地揉眼睛,手却马上就被男人拉开:“别用手揉,伤眼睛。” 宁安“哦”了一声,抬眼看他:“干嘛?” 喻珩叹气,伸手摸她的脸:“什么时候才能消气?” 他知道她生气,有因为出差的事,也有因为昨晚自己的索需无度,更有因为自己常年以来对她的“欺压”,所以现在想要“报复”了。与其说他是因为小姑娘的撒娇而心软生不起气来,倒不如说是他也知道自己理亏,更何况——其实他的小姑娘已经足够坦白和勇敢了,偶尔耍些小性子又有什么关系?他愿意去宠,也愿意哄她消气。 “唔……”宁安在他的胸口蹭了蹭,闭上眼,又打了个呵欠,“看你表现吧。” 看表现?喻珩失笑,摸着她的头发,心底一片柔软。 …… 宁安这几天简直是舒坦得不得了,自从那天自己说了“看你表现吧”之后,喻珩果然就开始“表现”了起来,早晚接送她上下课不说,连家务都开始主动抢着干了——虽然他也就只会把衣服扔到洗衣机里去洗再偶尔拖个地之类的了,但即便是这样,宁安也已经觉得很满足很高兴了——毕竟,这和他平时积威甚重的形象比起来,实在是已经进步了太多了不是么? 喻珩这边忙着表现,宁安也没闲着,之前因为开学而被搁置下来的某些问题,她虽然一直没有主动提起过,却不代表忘记了,眼看着最近和喻珩的关系正在持续升温中,也就自然而然地把这件事提上了日程,但——婚假这玩意儿,实在不是想有就能有的啊!宁安一想到自家导师那鬼畜的气场,当下就不由得抖了抖,心里犹豫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口,被批准的可能性才会大一点,但很快,她就发现,她一点都不想再犹豫下去了。 周二中午,环科实验室。 下午又是一节本科生的实验课,上课时间虽然还没有到,学生们却已经是陆陆续续地到了,宁安自然更是是早早到场,确认了实验室里的仪器和试剂等等都没有任何问题之后,这才开了门把大家都放进来,然后搬了把椅子坐到讲台边从包里找出了以前自己做这个实验的实验报告,打算在上课前再仔仔细细地复习一遍免得出纰漏,却忽然听见有人敲门。 现在还没上课,按理说来上课的学生都是直接推门进来没道理会敲门的,宁安愣了愣,放下包和资料,起身去开门,然后…… 一拉开门,整个视野就被一大束娇艳欲滴的红玫瑰给全数占领。 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宁安怔了怔,忽然间有些无措,愣愣地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抱歉,打扰了,请问宁安小姐在吗?” “哎?我就是,”宁安下意识应了一声,这才看见捧着玫瑰的是一个陌生的年轻男人,他身上穿的衣服……似乎是某家花店的?“你是?” “喻太太,您好。”似乎是有些诧异于宁安的年纪,男人有一瞬间的意外,但很快就回过神来,对着宁安扬起了一个礼貌的笑来,伸手把花递给宁安,顺便又递过了一张单据。 “这是您先生今天早上在我们店里订的花,希望您喜欢。请签一下单好吗?” “哦,好。”宁安有些呆愣地点了点头,下意识地接过花和单据,在那个男人指的地方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看着他到了别转身离开,这才像是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脸刷的一下烧得通红。 “老婆,晚上下了课我来接你,我订了饭店。我爱你。”原本都在实验室里的学生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都凑了过来,有小姑娘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花里的卡片,当下就一字不差地念了出来,末了还捧着脸一脸羡慕地感慨,“助教,你男朋友好浪漫!” 话音刚落,周围仅有的几个小女生就是一通用力的点头,脸上写满了欣羡——宁安才研一,长得又嫩,自然是没什么人会觉得她已经结了婚,只当那句“老婆”是恋人间常见的爱称。 宁安起初还沉静在惊讶里没有注意,一直到有人念了出来,这才终于看到了那张卡片——字迹硬朗挺拔,隐隐带着股凌厉和果决,正是喻珩一贯的笔迹。原本就红的脸一下子烫得简直快要能把自己烤熟,心里把喻珩的招摇骂了无数遍恨不得现在就挖个洞把自己埋进去,嘴角越是不由自主地扬了起来,转头就故作严厉地瞪着那群八卦的学生: “都出来干什么?是不知道实验报告都是我批的,还是不知道这门课的期末考题一直都是助教出的?” 事关成绩和绩点,话音刚落,众人立时神色一变瞬间作鸟兽散,一个个忙不迭地冲回实验室回到自己的桌前,宁安看得好笑,想了想,忽然开口道:“他不是我男朋友。” 众人一惊,脚下一个踉跄差点绊倒,然后就听见他们年轻的助教姑娘轻轻笑了一声,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这才终于把话接了下去: “他是我老公,我已经结婚了。” 留下这句话,心满意足地看着学弟学妹们一脸震惊的样子,宁安看了看时间,抱着花步履轻快地往转了个身往走廊深处走——看在他表现不错的份上,她就也勇敢果断一点吧。 作者有话要说:喻酥酥开始“表现”了- -艾玛好肉麻【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表哥昨天说今天晚上请我吃饭给我庆祝儿童节【喂!,然后今天中午打我电话: 表哥:今天晚上6点,金钱豹,四百块一个人,四点多的时候我来接你 我:(流口水)好啊好啊!【穷人家的孩子从来没吃过金钱豹啊有木有! 表哥:别忘了自己带好钱啊~ 我:等等!不是你请客吗?我不带钱的啊! 表哥:我什么时候说要替你付钱了?你自己不付钱到时候出不来,我不管啊╮(╯_╰)╭ 我:你妹!!!【咦哪里不对- - 第35章 晚餐 教师休息室在这一层走廊的最里侧,专供有课的老师们在课间休息用,宁安敲了门,听见里面传来一声熟悉的“请进”,这才推了门进去,一眼就看见了正靠在沙发上喝水的自家导师,然后就看见他难得地愣了愣神,看向自己的目光一瞬间复杂了起来。 “爱徒啊,你给为师送花,为师实在是甚感欣慰,但是这花的种类是不是有点不太合适啊……” “咳咳,”宁安一怔,随即就有些哭笑不得——显然是自己手上的花让老师误会了,有些尴尬地咳了两声,这才不好意思地开口解释,“师父,那什么,这是我老公刚刚送的花……” 和曹邺一起混得久了,不知不觉也就跟着他叫起了“师父”,不过反正自家导师也不介意,而且还经常跟着一起“玩”,这个称呼倒是都快成了习惯。 男人拿着杯子的手微微一顿,像是被传染了一样也咳了几声,声音里难得地带上了几分不自然:“过来放花?放桌上就行了,今天下午这一层没别的老师有课。” 实验室自然有实验室的规定,不是什么都能往里带,这一大捧玫瑰放在实验室里自然是不合适的,于是休息室就成了宁安的首选。和自家导师也没什么好客气的,宁安点点头,弯下腰小心地把花横放到了桌上,想了想,还是抽走了那张写有喻珩字迹的卡片放进了以自己口袋里,这才起了身,回头看向自家导师。 “师父,”宁安喊他,语气里带上了几分讨好和小心翼翼,“最近……我们什么时候能空下来?” “怎么,最近累着了?”男人挑眉,微有些讶异——当初他之所以收了宁安这个学生,就是因为她虽然是女孩子,却并不娇弱,吃得起苦也愿意吃苦,实在是个搞学术的好苗子,倒是没想到这么快她就嫌累了? “没,不是!”宁安忙不迭地摇头,赶紧解释,“就是有点事,想问问能不能请假。” 男人放下杯子,屈指在沙发的扶手上轻敲,看向宁安的眼神里隐约透着些关切:“怎么了?” “……师父,你知道我开学前刚结的婚,”不好意思归不好意思,请假总是要有理由的,自家师父的道行太高,宁安也没指望编些乱七八糟的理由就能糊弄过去,干脆就老老实实地交代了,“后来没几天就开学了,蜜月都还没时间过呢,他一直有意见来着,我就想能不能请个假。” 老实说因为要出去玩这种理由请假,宁安心里实在是心虚得很,也没好意思再多说几句求个情什么的,解释完了,就这么安安分分地站着等老师的决定。 房间里的安静其实并没有持续太久,但宁安却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无比漫长的错觉,绞着手指,心里一片忐忑,好半天才终于听到男人开了口: “感情挺好啊?” “还还好吧。”宁安想起最近几天和喻珩的相处,脸上微微有些发烫。 “那么紧张干什么?为师是这么不讲道理的人么?”男人盯着小姑娘微红的脸看了一会儿,低低地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摸了摸自家小徒弟的头,越过她就往门口走,“把现在手上的活干完了之后你就去吧,剩下的回来之后再补。上课去吧。” “哎?”宁安愣了愣,眼睛一瞬间就亮了起来,忙不迭地跟了上去,嘴角的笑意怎么也止不住,“谢谢师父!” …… 宁安今天一下午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定的,时不时地就低头看手表,第一次觉得实验的时间居然长得让她有些不耐烦,不过好在专业素养总还是在的,也没出什么乱子,认认真真地收拾检查完了实验室,宁安回到休息室抱起了那一大束花,几乎是一路小跑着下楼去了校门口。 喻珩果然早就已经到了,正靠在车边等自己。这人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的衬衣,大概是因为下班了不需要太过严谨,袖口已经解开袖子松松地挽到了手肘,整个人看起来都休闲了不少。这人平时等自己的时候多半都懒得下车,今天穿了件格外吸热的黑衬衫居然还顶着大太阳靠在车边,引得进进出出的小姑娘们频频偷看,宁安直觉他今天招摇得有些反常,皱了皱眉快步走到车边,把玫瑰往他手里一塞,微微侧身,挡住了小姑娘们从四面八方投射过来的视线。 这明显就是昭示所有权的动作顿时让喻珩心情大好,一手捧着花,一边伸手去捏她的脸:“送我花?” “你想得美!帮我拿着!”宁安白他一眼,伸手就把他往车里推,“这么骚-包干什么?出来勾-引小姑娘啊!” 这姑娘以前对着他的时候多少还有些顾及,现在话都说开了,反倒是越来越肆无忌惮了起来,居然还敢说他骚-包?她以为他今天这个么高调是为什么?送花又为什么一定要送到实验室?上次她和几个男生靠太近的事他可还没忘呢!但……这么小心眼的盘算,可就没必要说出来白白送给她取笑了。 喻珩笑了笑,拉开车门把花放进了后座,然后半推半揽着宁安上车坐好,这才绕到另一边也上了车,倾过身把小姑娘压在椅背上就是一个深吻,好半天才终于有些恋恋不舍地放开,一边替她系安全带一边意有所指地轻笑: “嗯,我成功了么?” 什么成功了么?当然是接着宁安那句“勾-引小姑娘”来的,他家这个可不就是“小姑娘”么?这分明就是赤-裸-裸的调戏,宁安和他斗智斗勇这么久,他话里话外的意思哪还有什么是听不明白的?当下就红了脸,却难得地没有炸毛,睁大了眼睛把男人从上到下地打量了一遍,这才眨了眨眼,“一脸勉强”地开口: “还行吧,凑合。” 自己这样还只是凑合?小姑娘现在真是越来越傲娇了,喻珩简直拿她没办法,却偏又爱极了她这得意洋洋的小模样,哭笑不得地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踩下了油门: “喻太太,我们吃饭去吧。” …… 宁安原本以为喻珩会带她去吃西餐的,她对西餐虽然算不上有多么喜欢,但不得不承认的是确实情调极好,烛光晚餐什么的她也是很向往的,结果……结果就看见喻珩把车停在了一家火锅店门口,然后推开车门下了车。 “哎你居然带我来吃火锅?”宁安直到坐在了包厢里都还是觉得有些不真实,以前每次自己说要吃火锅他都是一脸的嫌弃,今天居然会主动带自己来? 喻珩眼都没抬,随手勾了几个菜,然后把菜单递给宁安,另一只手随意地搭上了宁安的椅背,不动声色地就把人圈在了自己的“势力范围”内:“不喜欢?那换一家?” “没有!可喜欢了!”宁安忙不迭地点头,生怕喻珩反悔,接过笔就要在“麻辣锅”那一栏打勾,还没等下笔呢,手上就是一空,转眼笔就已经被人抽走,这才忽然想起喻珩并不喜欢吃辣,一瞬间苦了脸,扒着男人的手腕拖长了声音喊:“喻叔叔……” 喻珩叹气,把笔还给宁安,顿了顿,握着她的手在“鸳鸯锅”那一栏里打了个勾,宁安眼睛一亮,仰头就凑过来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喻叔叔最好了!” 喻珩笑,刚想摸摸她的头,就听见一旁突然传来“哐当”一声,有些不悦地回头,就见正在一旁倒水的服务员一脸慌张,手边是被打翻的杯子和被撒出来的水浸湿了一大片的桌布。 “抱抱歉,我马上换一下桌布和杯子!”服务员姑娘赶紧道歉,赶紧收拾了杯子桌布出门。 喻珩点头,看着她离开时怎么看都透着一股仓皇意味的脚步和莫名就红起来了的脸色,忍不住有些奇怪,愣了愣,却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立时哭笑不得——宁安那一句“叔叔”,多半是又让他被人当成诱拐未成年少女的猥-琐-男了。 “喻珩,这妹子怎么了?”宁安点完了菜,一抬头就正赶上服务员匆匆忙忙出去的背影,很显然也是觉得反常,有些茫然地扯了扯喻珩的袖子。 “被你吓到了。” “啊?”宁安不解——她刚才,没干什么啊…… 喻珩失笑,低了头凑过去,有意无意地压低了声音:“你刚才叫我什么?” “不就是喻叔……”宁安话说到一半忽然顿住,有些惊讶地睁大了眼,看了看喻珩又低头看看自己,迟疑道,“她不会是以为你真的是我叔叔吧?还是……把你当成了猥-琐的怪蜀黍?” “你说呢?”喻珩有些咬牙切齿地捏她的鼻子,“以后还敢再叫叔叔?” “这不是习惯了么,”宁安心虚,可以想到喻珩被和“猥琐”“怪蜀黍”这种词画上等号,心里还是忍不住笑得直打跌,简直就是乐不可支,“淡定,淡定!你想啊,这样以后就不会再有小姑娘来纠缠你这个‘猥-琐男’了,多好!给你挡桃花了呢!” 喻珩挑眉,简直就不想再跟这个胡搅蛮缠的小姑娘再说话,谁知道小姑娘却是得寸进尺,盯着被放到桌上的菜单看了一会,眼睛滴溜溜地转了几圈,伸手就抱住了男人的胳膊: “我想喝酒,好不好?” 还敢喝酒?喻珩这回干脆就连眼皮都懒得抬了,全当没听见,伸手掏了手机正想看看时间,半道就被人把手机截了过去一把扔到旁边,随即手臂就被人晃了起来,少女娇软的嗓音也随之响起: “喻先生,喻太太想喝酒!” 喻珩的手微微一顿。 “就一点点!真的!” “……好吧。” 作者有话要说:【多半是又让他被人当成诱拐未成年少女的猥-琐-男了】,请注意这个“又”,喻酥酥被悲剧的经验究竟是有多么的丰富啊! 第36章 宵夜 宁安那一句“喻先生喻太太”无疑是给男人顺了毛让他倍感心情愉快,再加上又是是撒娇又是保证的,喻珩到底是拒绝不了,终于是点了头,却也没敢让她喝度数太高的,只点了两瓶啤酒,又在宁安的强烈要求下要了一桶冰块,理由是“据说吃火锅配冰啤酒最爽了!”——喻珩对此不置可否,却也没忍心扫她的兴,反正不管她一会儿喝多了闹成什么样,总归是都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服务员很快就过来换了桌布和杯子,然后又陆陆续续地上了锅底和菜,只是脸色却还是有些异常,总是时不时地偷看两人,然后在两人亲昵得明显超过“叔侄”界线的互动下脸色越来越红,好不容易等到菜全部上齐,几乎是一路小跑着出了房间。 宁安咽下刚在辣锅里烫得红彤彤的一片羊肉,仰头又灌下了一大口冰啤,很是享受地长长舒了口气,然后侧过头看向喻珩,满脸的幸灾乐祸: “叔叔,您多吃点儿……” 得,这下连姓都省略了,张口就是“叔叔”,简直就是生怕他在别人眼里的形象还不够混蛋,喻珩有些头疼地按了按额角,一抬眼就看见宁安抱着杯子又喝了一口酒,顿时就觉得头更疼了: “慢一点,又是热的又是冰的,胃不想要了?” 宁安有些不情愿地轻哼了一声,却还是不自觉地放下了杯子,低头看了看喻珩几乎是跟完全没动过一样干干净净的骨碟和他搁在碗上的筷子,想了想,夹了块肉放到白锅里涮了涮,又蘸了些酱,这才凑到了喻珩嘴边,一边示意他张嘴一边小声地抱怨着: “不吃东西是要怎样?你以为你成仙了啊!不喜欢就换一家嘛,也不是非要来吃火锅的,我也很讲道理的啊,我又不挑食,你想吃什么我都吃的啊……” 现在吃饭的时候居然也还能记得关心人了,真是懂事。喻珩笑,张嘴咬住她筷子上的肉不紧不慢地嚼着,然后看着她收回手无意识地咬住了筷子,眼神不自觉地就黯了下来,嘴里的肉嚼着叫着居然莫名地吃出了她的“味道”,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给她顺毛,握着杯子灌下一大口冰凉的酒,这才觉得身上的温度似乎是下降了一些。 啤酒的度数很低,宁安的脸色虽然微微有些发红,但看起来还算是挺清醒的,喻珩原本以为这顿晚饭就会这么相安无事地过去了,结果……看着才两杯酒下肚之后就抱着自己的腰在自己胸口哼哼着蹭来蹭去的小姑娘,喻珩除了再次叹气之外,实在是也没了办法。 总觉得自从结婚之后,他叹气的次数似乎就急剧上升了。没在一起的时候总是琢磨着要怎么样才能把她圈在自己身边,在一起了之后却又总是对她的状况百出而无奈,这姑娘真是他的克星,但……其实他也挺乐在其中的不是么? 喻珩笑着摇了摇头,反正包厢里也没有其他人,干脆就伸手抱着她坐到了自己腿上,托着她的后脑让她仰起头来看自己,不自觉地放柔了声音:“吃饱了?” “才没有!”小姑娘撇嘴,似乎对自己的饭量遭到“鄙视”而分外不满。 跟个醉鬼实在是没什么好计较的,喻珩摸着她的头发,语气温柔得连他自己都有些意外:“还要吃什么?喻叔叔喂你?” 话刚说完,立时又是一阵摇头失笑——被她叫了一晚上的“叔叔”,结果连他自己也被带着绕进去了。但……老实说,这种带着禁忌意味的称呼,在很多时候确实是有一种异样的刺激,他以前不喜欢她这么叫,是不想她总是把自己当成长辈,但现在既然已经知道了她的心意,当然就是没了这个顾虑,而这个称呼带来的刺激和禁忌意味却是只多不少。男人喉头微动,又是灌下一口酒好不容易压住了心底的躁动,结果就见怀里的小姑娘摇了摇头挣脱了他托在她脑后的手,伸手勾着他的脖子就贴了上来,因为吃了辣而显得越发胭红的嘴唇微张: “我要吃你!” 短短四个字,让男人浑身上下的肌肉一瞬间绷紧,扣在小姑娘腰间的手臂不自觉地收紧,甚至就连呼吸也像是完全无法控制一样一下子就粗重了起来,只是……时间不对,场合也不对。男人苦笑一声,深吸一口气勉强让自己平复下来,安抚性地拍了拍宁安的头,越发坚定了以后不能让她在外面喝酒的念头,伸手按下了桌上的按钮。 很快,服务员就推门进来——仍旧还是之前那个误会了两人关系的女孩子,推门进来的第一眼就看到了小姑娘红着脸坐在男人腿上还不断蹭着他胸口的场景,一瞬间烧红了脸,讷讷地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喻珩这会儿早就没心思关心别人在想什么,看着傻站在门口没有动作的服务员,有些不耐地皱了皱眉,淡淡地开口:“买单。” …… 虽然量并不多人也非常清醒,但喻珩毕竟还是喝了酒,抱着宁安出了火锅店之后把车留在了火锅店旁的停车场里,扬手招了辆出租车回家。 拜小姑娘那惨不忍睹的酒量所赐,这顿饭吃的时间并不久,这会儿也不过才七点多,喻珩摸着怀里人的头发略微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还是示意司机靠边停一下车,然后扶着已经有些昏昏欲睡的宁安从自己怀里退出来靠着椅背坐好,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 “乖一点,我马上回来。” 得到了小姑娘带着些鼻音的一声“嗯”作为回应,喻珩这才点点头推门下了车,拐进了街边的一家蛋糕店里,几分钟后,提着几个小蛋糕回到了车上,看着自己刚坐定就立时靠了过来把头埋进自己怀里的小姑娘,心情愉悦地笑了笑,示意司机继续开车。 这晚自然又是一个让人血脉贲张的夜晚,喝醉了的小姑娘总是格外地主动和热情,让男人惊喜不已,这一惊喜,一不小心就又要得狠了些,直到把小姑娘折腾得再也没有半分力气一结束就立时睡了过去,这才意识到已经是快到凌晨了。 生怕宁安一身汗渍睡得不舒服,喻珩小心地抱着她进了浴室冲了个澡,又给她套好了衣服,这才心满意足地搂着难得安静乖巧的小姑娘闭上了眼睛安安心心地睡觉。 两三个小时以后,在满室的黑暗里,小姑娘有些懵懵然然地睁开了眼睛,摸着正咕咕作响的肚子,满脸的矛盾。 晚饭本来就没吃多少,回到家就是一场剧烈运动,能熬到现在才被饿醒,实在已经是极限了,但是……她现在根本没有力气爬起来啊!而且就算是起来了,家里也没有东西吃啊!这么热的天,偶尔有剩下的菜也绝对不会过夜的,更何况昨晚还是在外面吃的。至于泡面什么的……有喻珩在,她要是敢把这些东西买回家里,绝对是一带回来就被他扔掉的命运! 睡吧,睡着了就不饿了,宁安试图这么告诉自己,但一想到自己刚才就是硬生生被饿醒的,顿时就觉得这个想法根本就没有任何说服力,只能按着隐隐作疼的胃,睁着眼睛有些无措地看着透着微弱月光的窗口,直到男人微带了些沙哑的声音从自己的头顶响起: “怎么了?” “没没什么,”没想到会把他也吵醒,宁安一惊,赶紧安分地闭上眼睛,“就是醒了一下,继续睡吧。” 宁安闭着眼睛,自然是看不见男人在夜色里一瞬间皱起的眉头,她只知道在自己话音刚落的下一刻,一片漆黑的眼前就亮了起来,愣了愣,睁眼,就看见喻珩刚刚拧开了两盏昏黄的床头灯,正收回手侧过头看自己,视线……落在她按在胃上的那只手上。 “饿了?” 宁安张了张嘴下意识地想要否认,却忽然间说不出话来,只是垂了眼帘点点头,轻轻地“嗯”了一声,然后就听见男人似乎是叹了口气,掀开被子下了床。 宁安翻了个身面向门口,看着男人去而复返,手里拎着自己最喜欢的那家蛋糕店的盒子。 “现在知道饿了,我看你以后还敢喝酒?”男人把蛋糕放在床头柜上,伸手把小姑娘捞起来靠在自己怀里,责备的语气里透着淡淡的无奈。宁安有些心虚地冲着他笑了笑,然后眼巴巴地盯着摆在床头盒子看,眼神都透着绿光,简直恨不得一口吞下去,喻珩摇摇头,拆开盒子,捏了块小蛋糕递到宁安嘴边,看着小姑娘张口就咬下了一大块,鼓着腮帮子嚼得一脸满足,忽然就觉得……就这么纵容着她,其实也没什么不好。 “吃慢点,不好消化。” “唔……”宁安把嘴里的蛋糕咽了下去,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仰头看喻珩,“你晚饭好像也没吃什么,不饿么?” “我吃饱了。”男人摇头,笑。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宁安总觉得他在说“吃饱了”的时候似乎是有意无意地加了重音,看向自己的眼神里也有些意味深长的味道,但宁安现在却已经顾不得去想这些,也许是因为灯光的关系,这时候的喻珩看起来整个人都格外的温柔。男人的一只手还覆在自己头上没有拿开,掌心温暖而干燥,让人忍不住想要去撒娇一样地蹭一蹭…… 宁安忽然觉得自己这几天的举动真的是好矫情——这样一个男人,纵容她照顾她,在她身边等了这么个日日夜夜,承认喜欢他又有什么关系呢?他为她做过那么多事,有让她感动的,也有让她气得咬牙切齿的,那么多笔帐早就不是一两天能算清楚的,但是没关系,他们还有那么长的时间,不管是他欠她的又或者是她欠他的,总有一天可以一笔一笔地清算干净,又何必……非要用嘴硬地不肯承认喜欢他来“报复”呢?毕竟,能和相互喜欢的人在一起,已经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了不是吗? “喻珩。”宁安突然出声喊他。 喻珩拍拍她的头,低低地“嗯”了一声,声音里还带着些许睡眠不足的倦意。宁安笑了起来,伸手勾住他的脖子,仰头凑了上去。 奶油的味道一如既往的有些甜腻,并不是男人喜欢的味道,但此刻,他却配合地张了嘴,任由小姑娘的舌带着那股甜腻扫过自己口中的每一寸空间,在她的舌终于退开时有一瞬间的失落,然后就听见她软糯却又坚定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响起: “喻珩,我喜欢你,很喜欢。” 她不知道这样算不算爱,但是她能肯定的是,她喜欢他,而且……正在越来越喜欢,更重要的是——她想说给他听她想让他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安安终于松口了~ 第37章 情敌 喻珩一愣,好半天才终于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目光炯炯笑意盈盈的小姑娘,低低地笑了起来:“嗯,我知道。” “喂!”宁安不满,“你这算是什么回答啊!” 喻珩笑,低头就吻了上去:“喻太太,喻先生也很爱你。” 宁安一怔,即便是思维因为他的吻而显得稍有些混沌,宁安也还是准确地捕捉到了他话里和自己不同的措辞——她说的是喜欢,但他说的,却是爱。 宁安忽然觉得鼻子有些酸,吸了吸鼻子,手臂缠紧了他的脖子,闭上眼用力地吻他——这场婚姻对他而言实在太不公平,他因为爱而娶她,她却只是因为觉得合适而嫁给他,即便到了现在,她对他,也不过就是喜欢。 “喻珩,我不会让你等很久的。” 以前有男人对心爱的女孩子说,如果我们之间有一百步,只要你走一步,剩下的九十九步就全都由我来走完。可是,她没有那么胆小也没有那么害怕,他已经走了那么长的一段距离,剩下的路,她愿意迈开步子一步一步地主动走向他,一直终于到站到他的身边。 男人微微一愣,随即就摸着怀里人的发顶笑出了声来,笑声里是少见的爽朗和畅快: “好,我等你。” …… 虽然浑身上下都累得不行,但刚吃完东西实在是很难马上入睡,宁安又窝在喻珩怀里磨磨蹭蹭地腻歪了好一阵子,这才终于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然后在第二天早上,很理所当然地睡过了头,别说是做早饭了,连梳头都来不及只随手顺了顺头发,在路上买了两个包子就急匆匆地赶去了学校,总算是赶在上课前踩着铃声进了教室。迅速地找了个空位坐下,这才终于长长地舒了口气,伸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然后手立时就是一顿——似乎……压到了什么东西?是……项链? 宁安怔了怔,一下子有些反应不过来,看了眼讲台上正讲得眉飞色舞的老师,偷偷地摸出了手机,调成了自拍模式——项链的链子稍有些短,低了头也看不太清楚,她手上一时又找不到镜子,只好用手机暂时替代一下。 手机屏幕上清清楚楚地显示出了自己的脖子,那一抹银色格外显眼,宁安捏着项链把被衣领遮住的吊坠拉了出来,对着屏幕看了又看——是一把精致的铂金小锁,锁上清晰地刻着一个“安”字。 很显然,除了是喻珩送的,不会再有第二种可能性。今天早上手忙脚乱地都没来得及注意,但宁安无比确定直到她昨晚半夜醒过来吃宵夜的时候为止,都绝对没有带上这条项链,所以……是他在自己睡着了以后给自己戴上的? 宁安微微红了脸,一手下意识地摩挲着那把刻着自己名字小锁,一边关了照相功能,想了想,点开通讯录找到了喻珩的手机号,然后开始编辑短信。 该说什么?谢谢,我很喜欢?好像太礼貌了些;你什么时候偷偷摸摸给我戴的项链?这样好像又太傲娇了……宁安写了又删删了又写,犹豫了好一会儿,这才终于下定决心把短信发了出去: “钥匙在哪里?”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但宁安却莫名地确信,喻珩一定会看懂,果然,没多久,喻珩的回复就来了: “在我这里,但是我不会给你的。” 锁住了你,就一辈子都不可能放开——宁安分明就从他的话里读出了这样的信息,在心里暗骂了一声□,一把按掉短信界面把手机放到一旁翻开了笔记本认认真真地听课,嘴角却是不由自主地微微扬起,脸颊微烫。 …… 宁安心神不定了一整个上午,难得下午没课也不用去实验室,想着昨天忘了和喻珩说过几天可以请假一起去度蜜月的事,正好喻珩的公司离学校也不远,干脆就招了辆出租打了车过去找他一起吃饭。 宁安对喻珩的公司并不陌生,这么些年总是跟着喻珩进进出出的,以前甚至还经常在他的办公室里做作业,自然是熟得不能再熟,去的时候半点紧张和不自在都没有。 宁安下课早,公司还没有到午休的时间,宁安敲了敲喻珩办公室的门,半晌都没有听见应答声,好在喻珩的秘书刚巧过来取文件,宁安这才知道了喻珩正在开会,一时半会儿恐怕还结束不了。 宁安也不以为意,对着秘书笑了笑示意他安心工作不用费心招待自己,推开门就进了办公室,熟门熟路地找了杯子给自己倒了水,一个人窝到沙发上就安安静静地去玩手机了——说起来,喻珩办公室的钥匙,好像高二那年暑假他就已经给她了?那阵子他有事没事儿地就逮着自己来他办公室做作业,说是干脆也给她配把钥匙好方便些来着…… 以前明明都是一些毫不起眼的小事,可现在再想起来的话……那时候,他就已经居心不良了吧? 宁安摸着脖子上的项链微微鼓起了腮帮,手机屏幕上隐隐映出了她的脸颊,泛着淡淡的粉色。 有门把手转动的声音响起,没有敲门就这么直接进来的只可能是喻珩,宁安把视线从手机上移开,仰起头看向门口,刻意拖长了的声音里满是揶揄:“叔叔,你回来……” 自从看见了昨天火锅店那个被吓到了的服务员之后,宁安就越来越喜欢管喻珩叫“叔叔”,似乎对于“败坏喻珩的形象”这件事很是乐此不疲,谁知道话还没说完就已经哽在了喉咙口——进来的人并不是喻珩,而是一个女人。 老实说这姑娘长得确实挺漂亮的,五官姣好妆容得体,衣着和气质一看就是那种温温柔柔娇娇怯怯的软妹子,看上去大约是二十六七的模样,眉宇间还让宁安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但只是这第一眼,宁安就直觉地不喜欢她——进来前连门都不敲,长得漂亮就可以没有礼貌了吗?她才不是因为人姑娘比自己温柔成熟所以才嫉妒呢! “找喻珩吗?他开会去了,”宁安不动声色地把对方打量了一遍,握着手机起了身,“你是?” “我叫邵媛,是邵玘的堂妹,也是……他和喻珩的学妹,”门口的女人脸色微红,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却丝毫没有半点犹豫和客气地反手关上门走了进来,“你是……喻珩的侄女吧。” 疑问的句式,语气却偏偏带着肯定。她记得堂哥以前说过,喻珩的大哥家有个女儿,算算时间,现在也确实差不多是该在念高中了,再加上她进来的时候对面的小姑娘喊的就是“叔叔”,应该是没有错的了。 原来是邵玘的堂妹,难怪觉得眼熟,这姑娘和邵玘那个骚-包-男长得倒确实很有几分相似,只不过……“学妹啊?”宁安有意无意地重复了一遍这个称呼,意味不明的语气和喻珩像了个十足——如果真的只是学妹,脸红什么? 一定有问题!宁安心里警铃大作,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地默认了邵媛的话——她第一次开始讨厌起自己这太过显嫩的长相和气质讨厌起“侄女和叔叔”这种关系,但……冷静一下的话,倒也未必不好,至少,如果这妹子一进来就看见一个明显和喻珩“关系匪浅”的女人,事情还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而现在……她至少还是能做些什么的,比如说——弄清楚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得不说宁安的长相欺骗性确实相当强,很显然邵媛完全没有怀疑“小侄女”的身份,听见她那一声似乎是无意识的“学妹啊?”,脸上的粉色顿时又加深了些,扬起了一个温柔和蔼的笑来,有些“不好意思”地向着眼前的小姑娘“解释”: “学长他……和我哥哥感情很好,对我也很照顾,我刚回国,就想来看看他们。” 原来是之前还在国外,难怪婚礼上没见过这妹子她也不认得自己就是喻珩的老婆。工科生的逻辑和分析能力从来都是相当不错的,宁安的脑子转得飞快,顺便又给邵玘记上了重重的一笔,这才点点头应了一声,把话接了下去: “他居然会照顾人?他在家的时候整天都冷冷淡淡的,我有时候看了都觉得渗得慌……” 这倒也不算是信口胡说,完完全全就是喻馨的原话——她以前偶尔也会有这种想法来着,一直到结了婚看到了那么流氓不要脸的喻珩,这才算是彻底抹灭了这个印象。 “没有的事!”邵媛一听,立时就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赶紧给男人“洗白”,“学长虽然话不多,但人很好的,以前学生会工作还有其他一些事上都帮了我很多……” 他人很好很会照顾人,这一点没有人比自己更清楚了,还用得着你一个“学妹”来说?宁安越听越觉得心情暴躁,拼命地在心里告诉自己要冷静,深吸一口气,把手机屏幕向下扣到桌上,然后笑了笑,似乎是不经意间问了句:“你是……喜欢他吗?” 邵媛一惊,但眼里却分明并没有意外,红着脸看了看眼前的小姑娘,有些羞涩地点了点头。 这是报应吧一定是吧?自己之前喜欢学长,现在就来了个喜欢喻珩的“学妹”,虽然早就已经猜到了,但真的看到了这人承认,宁安还是气得牙痒痒,一口气差点上不来,低了头掩去自己的神色,声音似乎是有些惊诧和苦恼: “可是,他已经结婚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放心,这绝对不是女配,只是一个路人甲而已!!!推动一下感情什么的- -绝对不虐不纠结,喻酥酥也一直都是一心一意的~~ 小宁子的腹黑其实完全不比喻酥酥差多少的! 今天下午有考试,所以更得晚了点,考得我整个人都不好了qaq ps:最近后台的评论界面似乎正在升级,评论回复不了,等到好了之后一定全部一起回复~ 第38章 解释 邵媛闻言,脸色顿时就是一白,却还是强忍着点了点头:“我……知道,堂哥告诉过我了。” 宁安沉默,没有接话。如果说刚才她听见邵媛说喜欢喻珩的时候心情虽然暴躁,但事实上也只是烦躁而已,并没有怪她的意思,说到底,喜欢一个人是并没有错的,她只当是邵媛刚回国还不知道喻珩已经结婚了的事,那么现在,听见对面的人明知喻珩已经结婚还光明正大地说喜欢他,宁安就真的动气了—— 再喜欢,也总该有个底线,已婚的男人是你能肖想的么?! 宁安这边的低气压越来越严重,邵媛却似乎浑然不觉,看着眼前沉默不语的小姑娘,犹豫了一会儿,到底还是没有忍住,再次开了口: “我听说……他结婚是因为家里长辈催得太紧了,所以不得已才娶了他父亲朋友家的女儿?那个女孩子是不是学工科的?学长他工作忙,也没个人好好照顾他……我我只是很担心他过得好不好。” 这话算是什么意思?宁安垂着眼帘,不由自主地捏紧了手机——问她是不是学工科的,又说没人照顾喻珩,言下之意,就是工科生都是糙汉子比不上你温温柔柔会照顾人是吧?还有“不得已”才娶她……对着喻珩的家人而且还是“小辈”说这些,也不知道是真的“没想那么多”还是有意想要“拉拢盟友”? 宁安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里的暴躁,抬眼看了看神情越发羞涩的邵媛,忽然问:“这些,是他告诉你的?” ——她要是敢说是,今天晚上她就把喻珩扫地出门! “没,以学长的脾气怎么会说这些,”邵媛摇头,“我只是猜想……” 原来是脑补,真是好极了!宁安的手指划过手机屏幕,弯腰拎起了放在沙发上的书包背到肩上,然后对着邵媛扬起一个笑来: “‘叔叔’家里的事,具体我也不清楚,等他开完会回来你可以直接问他,有同学临时喊我吃饭,我就先走了,”宁安走到门口,伸手握上门把手,顿了顿,回过头,笑意更深,“‘阿姨’再见!” 说完,再也没有看那个因为自己一声“阿姨”而浑身僵住的邵媛,头也不回地进了电梯——你不是喜欢我“叔叔”么?阿姨和叔叔最配了!哼! …… 喻珩今天手头的工作不少,饶是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工作强度,一天下来也还是觉得稍有些吃不消,不禁开始怀疑是不是结婚之后的这段日子过得实在太过惬意了些,以至于整个人好像都倦怠了不少。不过累归累,才一完成工作,还来不及喘口气歇一歇,他就已经关门下班开了车往家里赶——秘书说今天中午宁安来过了,可他开完会回去,在办公室里却只看见了邵媛,又听邵媛说自己的“侄女”刚走,顿时就把整件事猜了个大概,几句话打发走了邵媛后犹豫了片刻,到底还是没有打电话给宁安——虽然他并没有什么心虚的地方,但谁知道她们今天互相说了些什么?有些事,还是当面说比较好,而且其实……他也很想知道,他的小姑娘会怎么处理这件事,她会吃醋吗? 喻珩到家的时候宁安正抱着笔记本窝在沙发上看电影,见他开门进来,抬眼看了看他,就放下了笔记本和耳机,起身一边喊他一边往厨房走: “回来啦?那吃饭吧。” 喻珩点头应了一声,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她的表情——平静淡定,和平时完全一样,好像今天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但不知道为什么,喻珩就是敢肯定她现在心情不好,忍不住挑了挑眉,坐到了桌前,然后看着宁安把菜和饭端上了桌。 糖醋黄鱼糖醋排骨醋溜白菜酸辣汤……喻珩拿着筷子每样尝了一口,然后终于微微皱了眉,虽然味道不错,但……“怎么都是酸的?” “哦,”宁安捧着碗看了他一眼,若无其事地夹了片白菜放进嘴里,不紧不慢地嚼着,“没什么,就是今天突然想吃酸的了。” 喻珩一怔,视线随即下滑,落到了她的小腹上:“有了?” “我‘亲戚’前天刚走。”宁安翻了个白眼,看着一瞬间失望了下来的男人,别开视线轻轻地哼了一声,余光瞥见男人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要说什么,宁安一皱眉,赶在他说话前面无表情地开口: “吃饭。” 喻珩的手顿了顿,看着对面浑身缠绕着低气压的小姑娘,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却是乖乖夹了一块排骨放到碗里,低头安分地吃饭——真是好酸啊,满屋子都是醋味,但是……偶尔吃一次的话,味道其实也很不错不是吗? 宁安心情不好,这顿饭吃得是难得的安静,宁安吃完饭就搁下了碗筷一个人回了房间,喻珩识相地主动收拾了桌子顺便洗碗,一切拾掇完之后回到楼上卧室,就看见小姑娘已经冲过了澡,又穿着自己的衣服一个人窝在床上玩手机。喻珩挑了挑眉,在她身边坐下,伸了手刚要去搂她,小姑娘动作飞快地往旁边一滚顿时让他抱了个空,紧接着就是她的手机被甩了过来,喻珩下意识地伸手接住,刚要说话,手机的声音却是先一步响起: “你……是喜欢他吗?”宁安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这句话并没有得到回答,宁安却也没有催,喻珩猜测对方大概是做了什么点头之类的动作,因为宁安的下一句话就是:“可是,他已经结婚了啊!” 听了没头没脑的两句话,喻珩反倒是一下子恍然大悟——感情这姑娘是把整段对话都录下来找自己对质来了?上次还说自己录音是变态呢,现在学得倒是比谁都快…… 喻珩心里好笑,反倒是不急着说话了,就这么坐着安静地听着录音,一直到最后宁安那句“阿姨再见”后声音戛然而止,这才终于忍不住摇头笑出了声来——他的小姑娘,真是好厉害好能干! “笑什么笑!”宁安皱着眉狠狠地瞪他,“喻珩我告诉你,你要是解释不清楚,就给我去书房睡地板!什么时候说清楚了再回来!” 现在居然连睡书房这招都学会了,看来是越来越有当别人老婆的自觉了!喻珩只觉得小姑娘吃着醋张牙舞爪“逼供”的样子格外可爱,忍不住再次伸了手—— “干什么干什么?”宁安嫌弃地用力拍开他的手,“没说清楚前少动手动脚的!” “那说清楚了之后是不是就可以动手动脚了?”喻珩轻松地制住她挣扎的动作,一把捞起来扣进怀里,笑着伸手摸了摸她的脸,结果小姑娘这回大概是真的气着了,头一偏,张嘴就咬住了他的手指,喻珩无奈,也不生气,就这么任由她“折磨”自己的手指,一边用下巴蹭着她的发顶: “我和她真的没什么,只是普通的校友关系罢了,但她毕竟是邵玘的妹妹,以前就顺手帮过她那么一两次,然后就没有其他的了。” 邵媛的心思他倒也不是不知道,但她没直说,他顾及着邵玘的关系,也不好贸然开口,只能刻意疏远她又提醒了邵玘以后如非必要还是不要再同时叫上他们——事实上他们本来也没有多少交集,邵媛大一那会儿他都大四了,除了邵玘之外,两人根本就没什么接触,再加上毕业后他就搬来了n市,而邵家虽然就在n市,但邵媛毕业后就出了国,他们之间就更加没有联系过了,时间一长,他都快要把这人给忘了。 他以前对邵媛的印象还只是不咸不淡的“好友的妹妹”,但今天这么一看……实在是也忍不住想要皱眉——对于一个已婚男人,不止不避嫌,反而还当着他“家人”的面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邵玘还真是养了个好妹妹! 因为堂妹回国而难得回家吃晚饭的邵玘顿时打了个大大的喷嚏,莫名地觉得膝盖有些疼。 “真的什么都没有?”宁安斜斜地看了一眼喻珩,放开他的手指,嫌弃地撇了撇嘴,“嗯?” 最后那一个“嗯”字,尾音上挑,满满的都是威胁的意味,喻珩听着莫名地觉得有些耳熟,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原来那语调竟是像极了自己“恶意威胁”她的时候。 她在不知不觉中一点一点染上了自己的习惯——这个认知顿时让男人的心情更加愉悦,勾了勾嘴角把人搂得更紧:“嗯,真的。我一会儿就给邵玘打电话,让他转告他妹妹,我很爱喻太太,喻太太也把我照顾得很好,好不好?” 宁安挑眉,在他怀里翻了个身,双手撑在他的胸口,上上下下把男人整个打量了一遍,然后视线在男人的脖子上顿了顿,低头张嘴—— 猝不及防的男人下意识地倒抽了一口凉气,伸手摸着脖子上两排整齐的牙印,又看了看怀里正仰着脑袋得意洋洋看着自己的小姑娘,叹气:“这算是惩罚还是奖励?” “都不是,”宁安摇头,笑盈盈地又凑上去吻了吻自己留下的牙印,引得男人的呼吸声瞬间粗重了几分,然后才晃着小脑袋得意地解释,“做个记号,让别人都知道你可是有主的,少打我男人的主意!” “我男人”三个字,简直是掷地有声霸气侧漏,饶是喻珩乍一听见,也不免有一瞬间的失神——以前怎没就发现,这姑娘原来还是个小醋坛子呢?但……喻珩的眸色一瞬间黯了下来,微一用力就翻了个身把人压到身下,低头重重地吻了上去: “嗯,我是你的。” 领地意识强才好——我是你的,你也只能是我的。 作者有话要说:小宁子很腹黑的,然后醋劲什么的完全没有比喻酥酥好╮(╯_╰)╭ ps:昨天有一条评论被抽没了,好忧桑,不知道jj还会不会抽回来qaq 第39章 主权 主权意识熊熊燃烧的宁安这一晚格外热情也格外大胆,逼得喻珩简直就要失控,按着小姑娘翻来覆去地折腾到了大半夜,这才终于算是告一段落。宁安难得地没有累得睡着,眯着眼睛趴在喻珩怀里休息,喻珩摩挲着小姑娘颈间的吊坠,语气里微有些意外: “今晚不累?” 宁安累得实在是连话都不想说,对着男人翻了个白眼以示鄙视,只可惜刚才那一场情-事刚过,小姑娘眼里这时候还是一片水光盈盈,这一眼反倒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撒娇和嗔怪的意味,看得男人又是一阵蠢蠢欲动,却在看见小姑娘脸上写满了的困倦时无奈地深吸了一口气,好不容易才终于压下了心底再次燃起的欲-望,轻轻拍了拍自己胸口的小脑袋: “项链喜欢么?” “马马虎虎吧,”宁安嘴上说得不情不愿,嘴角却是不自觉地弯了起来,忽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仰头看他,“哎,送项链就送项链,干嘛非要等我睡着以后偷偷摸摸跟做贼似的?” 怎么说话呢!这么温馨的气氛下,这姑娘偏偏就有本事煞风景!偷偷摸摸跟做贼似的?这都是谁害的!喻珩觉得自己迟早有一天要被这小姑娘给气死,当下就咬了牙:“我本来打算昨天吃完饭之后送你的,但是……” 话只说了一半,到了但是就再没了下文,但其实……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宁安哪里还有不明白的道理?很显然喻珩昨天是经过精心策划的,又是送花又是下馆子,多半是准备回来之后再把项链拿出来亲手给自己带上,顺便再说几句浪漫的甜言蜜语,于是最后就可以顺理成章地甜甜蜜蜜滚床单了,但不巧的是——自己非吵着要喝酒,而且才喝了没两杯就醉了,直接导致了他的精心策划一下子泡了汤…… 宁安顿时心虚得不敢说话,小心翼翼地偷偷抬眼看了看喻珩的脸色,正对上他面无表情的视线,吓得立时就低头缩了回来,把脸贴在男人的胸口讨好地蹭着:“项链我可喜欢了!” 喻珩的呼吸顿时就是一重,伸手就在怀里人挺-翘的小-屁-股上拍了一下,嗓音低沉沙哑:“安分点,明天不上课了?” 宁安浑身一僵,有些不情不愿地撇了撇嘴,却到底是安分了下来,放松了身体安安静静地趴在男人胸口,明明浑身上下都累得快要散架,却偏偏就睁着眼,没有丝毫想要睡觉的意思。 喻珩叹了口气,拨开她额前的碎发,搂着她的肩膀放柔了语气:“有话就说吧。”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宁安一下子愣住,好半天才终于反应了过来,下意识地仰起头看他,男人眼里的了然让她有一种被全然看穿的尴尬感,可心里却似乎对此并没有半点意外,甚至反而还觉得像是松了一口气,就像是……在她的潜意识里,他了解她,根本就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一样。宁安的动作顿了顿,垂下眼帘,再次把脸贴上了他的胸口。 刚洗过澡的男人只随意地套了一条睡裤,赤-裸着的上身和宁安的脸之间没有任何阻隔,房间里很安静,安静到宁安觉得自己的耳朵这么贴着他的胸口,甚至能清晰地听见他的心跳声——沉稳而有力。宁安沉默了一阵,习惯性地用手指一下一下戳着他的胸膛,到底还是开了口: “你……以前有过女朋友么?” 宁安知道自己如果足够聪明,是绝对不应该翻旧账的,无论以前怎么样,那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没有丝毫的意义,现在才是最重要的,可她就是忍不住。今天见了邵媛,她才意识到自己认识他的时候他已经二十二岁,他以前有那么多她从来都不知道的事,在她还不认识他的那么多年里,他是不是也对着别的女孩子动过心表白过,甚至……做过更加亲密的事? 这样的念头难以遏制地在心里疯长,宁安从来不知道自己原来那么小心眼占有欲原来那么强,可她刚才明明就已经克制住了没有问出口,却在他那一句淡淡的“就话就说吧”里溃不成军…… 他会介意吗?他会觉得自己小气又爱钻牛角尖吗?宁安不知道,但话既然都已经说出口,那就再也没有收回的可能,宁安贴着他的胸口,闭上眼睛,静静地等他的回答。 回答她的,是男人低低的一声轻笑:“我有没有女朋友,你还不清楚么?” “认识你以前的我当然不知道,”男人的避而不答让宁安的心一瞬间就沉了下去,沉默了片刻后睁开眼,却没有仰头看他,反而垂着眼帘盯着自己的手,声音里没有了平时的软糯和活泼,显得有些无力,“算了,说这些干什么,睡觉吧。” 死揪着以前的事干什么,现在他确确实实是爱着自己的,不就已经很足够了吗?更何况,自己也曾经喜欢过别人,有什么可抱怨的呢?可是为什么……她还是觉得一点都不满足觉得……嫉妒和酸涩呢?宁安闭上眼睛,第一次觉得在这个怀抱里居然也会有些难以入睡。 怀里的小姑娘好像是一瞬间失了活力,恹恹地闭着眼睛窝在自己怀里,明明安安分分地没什么动作,他却能清清楚楚地感觉到她心里的烦躁和不安,喻珩叹了口气,大手揉上那颗小脑袋,让她和自己的心口贴得更紧: “别胡思乱想,我以前没交过女朋友。” 宁安一怔,有些难以置信地睁了眼睛仰头看他:“你……” “宁安,我以前没有交过女朋友,也没有喜欢过别人。”男人的手覆上自己的脸,宽大而温暖,一点一点拂去眼角细微的湿意,宁安眨了眨眼,蹭了蹭他的掌心,下一秒,脸就被那只手捧起,带着些许强迫的意味让她和他对视,她在他的眼里清晰地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宁安,你知道的,我只喜欢你。”他说,声音里带着些似有若无地笑意,似乎是有些无奈,“刚才不是还说我是你的吗?这么快就忘了?” “那那你干嘛不直接回答!”宁安委屈,不由自主地红了眼睛,咬着牙伸手愤愤地去揉眼睛,却被喻珩握着手腕拉开: “说过多少次了,不要揉眼睛。”小姑娘的屡教不改让喻珩头疼得不得了,撑着床坐直了身子,抽了张纸巾替她擦干了并不太多的眼泪,然后紧了紧手臂把人搂在怀里,声音一下子就柔和了下来,“是我不好,以后不开这种玩笑逗你了,好不好?” “再敢有下次,就给我去睡书房听到没有!”宁安的脾气好像一下子全回来了,瞪着他恶狠狠地威胁,看着男人难得好脾气地含笑点头,这才轻哼了一声示意这一次算是勉强揭过,犹豫了一会儿,伸手继续戳他的胸口: “哎,把你刚才那句话再说一遍。” “哪句?”喻珩挑眉,“不准揉眼睛?” 宁安斜眼看他:“再前面一句!” “前面说了什么?我忘了。” “喻!珩!” “好,我说,”男人失笑,终于是在小姑娘“张牙舞爪”的气焰下认输投降,一低头就攫住了她的唇,“我是你的。喻太太,喻先生只是你一个人的。” 宁安笑,勾着他的脖子就迎了上去: “这么巧啊?喻先生,喻太太也只是你的。” …… 自从宁安意识到自己对喻珩的了解还不够尤其是对在他搬来n市之前的事根本就是一无所知,就开始缠着喻珩讲他以前的事。她愿意去了解自己,喻珩当然是求之不得,但眼看着小姑娘对此的热情一天高过一天大有要把“盖棉被吹聊天”取代“深入交流”成为每晚固定的睡前活动的趋势,男人顿时就头疼了,抗议了好几次,宁安却只当他是觉得不公平,拍着胸口信誓旦旦地保证说“那你想知道我以前的什么事,尽管随便问,我肯定全都告诉你!”,这让男人更加哭笑不得——她的事,从小时候刚上幼儿园就使坏欺负同班的小男生,再到大学喜欢那个什么破学长,还有哪件是他不知道的?小姑娘却偏偏没这个自觉,一到晚上闲下来就眼巴巴地看着他问东问西,等到觉得听得差不多了的时候,就自觉地窝在他怀里,闭了眼睛倒头就睡。 喻珩在这“甜蜜的折磨”下强撑了好几天,到了周六的晚上终于是再也忍不住,还没等小姑娘开口说话呢,干脆就先下手为强,把人按在身-下来来回回地啃了个干干净净。 于是喻先生和喻太太在第二天很理所当然地双双睡过了头,直到门铃响起的时候这才相继慢慢悠悠地睁了眼。 “睡吧,我去看看。”喻珩吻了吻怀里人的额头,听见她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之后,这才掀开被子轻手轻脚地下了床,随手把睡衣套上,下楼去开门。 “我来蹭饭,”门刚一打开,邵玘就没有半点客气地径直走了进来,挥手跟喻珩打招呼,“哟,还没起呢老喻?” 邵玘的不请自来并不是什么少见的事,喻珩随口应了一声,视线却在看见邵玘身后那人时一下子皱起了眉—— “学长,打扰了。”邵媛跟着邵玘进了门,红着脸有些局促地向喻珩打招呼,却在抬头的一瞬间看见了男人明显有些凌乱的睡衣和脖子上暧昧的痕迹,一下子白了脸色。 喻珩看了她一眼,不置可否地点点头,示意她到沙发上先坐一会儿,皱着眉看了眼邵玘,转身往院子的方向走。 “话我都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还带她来干什么?”喻珩停下脚步,皱眉看向跟着自己走过来的邵玘,“我不想宁安误会。” “我知道你对你们家童养媳一心一意,我也不是来挑拨你们关系的,”邵玘叹气,回头看了眼坐在沙发上明显有些坐立不安的邵媛,向来漫不经心的神色里居然显出了几分无奈来,“但她毕竟是我妹妹,我总不能任由她钻在牛角尖里出不来吧?带她过来亲眼看一看,她也就该彻底死心了。以你们家童养媳的脾气,不爽是一定的,不过误会的话……应该也还不至于吧?” 喻珩的眉头稍稍舒展了一些,刚要说话,却听见有脚步声从楼梯上传来,同时响起的,还有小姑娘那软糯中略带困意的嗓音: “喻珩,是谁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盖棉被纯聊天什么的……喻酥酥要崩溃的! 第40章 主客 喻珩和邵玘动作同时一顿,齐齐回头望楼梯处看,就见宁安正一边揉着眼睛一边踢踏踢踏地踩着拖鞋往楼下走,身上套着的衬衣大得有些离谱直接盖到了大腿处,很明显是属于男人的尺码。小姑娘喊了一声之后没听见回应,下意识地转头看向客厅,和坐在沙发上的邵媛撞了个正着,眉头一瞬间拧起,却又很快舒展开来,若无其事地挥手向她打招呼: “阿姨好啊!” ——居然还“登堂入室”了,真当她这个喻太太是假的不成? 小姑娘睡眼惺忪地从楼上下来,身上穿着喻珩的衣服,宽大的衣领下露出她瓷白的皮肤和……星星点点的青紫,只一眼,就让人浮想联翩——她和喻珩究竟是什么关系根本就已经是显而易见了。邵媛一瞬间脸色惨白,甚至顾不得小姑娘的那一声“阿姨”,一下子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满脸的震惊: “你……” 宁安挑眉,正要火上浇油地再添两句,却在看见对面人那异常苍白的脸色和微微颤抖的身形时,忽然间就没了兴致,沉默了一会儿,这才拢了拢衣领,淡淡地开口:“抱歉,我并不是有意隐瞒,但当时的情况下,我确实找不到更好的应对,我想你是懂的。” 事实上,她昨天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自己是喻珩的侄女,只是对于邵媛做出的猜测没有否认罢了。她确实是有意顺势误导,但……如果直说自己是喻珩的妻子,气氛也只不过是更尴尬更失控罢了——默认,是最好的选择。 她并没有想要针对她的意思——毕竟说到底,这种事的关键既不在她也不在于邵媛,最终决定一切的,还是喻珩的态度。但既然邵媛喜欢的人是她的丈夫,那她也就绝对不可能对她有什么太过友善的态度,最多最多,也就是做到客气而不失礼——如果她没有什么过分的举动的话。 宁安扭头,看向院子的方向,视线在经过喻珩时顿了顿,最终落到了邵玘的身上,难得客气地对着他点了点头以示招呼,转身往楼上走:“你们坐,我去收拾一下顺便换身衣服。” 邵玘点头应了一声,看着在小姑娘转身的一瞬间就已经丢下自己快步跟上了楼的喻珩,有些好笑地轻嗤了一声,视线再次落到沙发边那个纤细无措的身影上,长长地叹了口气。 …… 宁安在洗漱台前站定,看着镜子里映出的娇小而稍显稚嫩的身影,有些烦躁地扒了扒头发,正要伸手去拿牙刷,却忽然腰上一紧后背贴上一个温暖结实的胸膛,随即压下来的,就是男人强势却不失温柔的气息和唇舌…… 好不容易终于被放开,宁安轻喘了两声,皱着眉伸手抵着他的胸口微微拉开些许距离,喻珩愣了愣,圈在小姑娘腰间的手臂不自觉地加大了力道:“生气了?” 宁安没应声,仰起头,视线划过男人的脖子和略微露出的胸膛,顿了顿,伸手替他理了理衣领,刚要收回手,动作却是一下子顿住,想了想,用力把刚整理好的衣领一把扯开,龇着牙凑过去就对着他的胸口狠狠地咬了下去。 喻珩反射性地绷紧了全身的肌肉,却是搂紧了怀里的人,一声不吭地任由小姑娘“恶狠狠”地蹂-躏着自己,好半天,才终于感觉她松了口,自己的腰上也被两条纤细白嫩的胳膊给环住,小姑娘的声音从自己胸口传来,有些发闷,还带着些许的委屈: “你惹的桃花,凭什么要我去解决?” 看得出虽然小姑娘的心情确实不太愉快,但总算是也还没有到生气的地步,喻珩稍稍松了口气,大手轻车熟路地揉上怀里的那颗小脑袋。 “是我不好,我以为话都说清楚了就可以解决了,但是……”喻珩低头用下巴蹭着她的脸,下巴上还没来得及剔去的青色胡茬蹭得小姑娘有些微痒,“他们吃完午饭就走,当他们不存在就行了,不用多想。” 眼看着小姑娘的神色隐隐有了些松动的意思,喻珩果断地再接再厉,毫不犹豫地卖了自家兄弟:“就当是给邵玘一个面子,过几天让他请你吃饭,嗯?” “那……我要吃川菜!”宁安揪着他的衣摆瞪大了眼睛,“越辣越好!” 喻珩点头,语气认真,没有半秒的迟疑:“嗯,让他请。” 这人真是……卖队友还卖得这么理所当然一本正经,宁安终于再也绷不住脸,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脸贴上男人的胸口蹭了蹭,这才推开他,上上下下地把男人打量了一遍,扭头轻哼:“洗脸刷牙,然后去换衣服!谁准你露胸口的!” “好,以后不敢了。” …… 刷完牙洗完脸,又梳好了头发换了衣服,宁安看着镜子里和平时一样精神十足的小姑娘和从身后拥住自己的男人,正要点头却忽然动作一顿,转了身仰起头,伸手——把男人衬衣的衣领仔仔细细地翻好又抚平了肩膀上细微的皱痕,这才满意地拍了拍手,点头: “好了,下楼吧!” 喻珩低头,看着小姑娘和自己紧紧相扣着的白嫩修长的手指,摇头失笑——小姑娘的占有欲,真是一点都不输给自己。 虽然喻珩说“当他们不存在就可以了”,邵玘也是老熟人了用不着客气,但这不是还有一个不怎么熟的人在么?怎么说她作为主人家也不能失礼啊……宁安泡了两杯茶递到邵家兄妹俩面前,然后又削了水果端到茶几上,这才直起了身子,从拖鞋里抬了脚就踢了踢靠坐在沙发上一脸惬意的喻珩,毫不客气地就开始使唤人:“去,给我洗菜去!” 喻珩不会做饭,但也不好总是什么都不干等着吃白饭,于是只要他不忙,洗菜洗碗的工作就理所当然地落到了喻珩的身上,结婚将近一个月,两人也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分工合作,喻珩只觉得小姑娘那白生生的小脚丫踢在自己的腿上不止一点都没让他感到疼,反而还挠得他连心都痒了,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握住她光着的脚捡起地上的拖鞋给她套上,这才半推半搂着她往厨房走: “是是是,喻太太,我们去做饭吧。” “看到了?”目送着那夫妻俩双双进了厨房,邵玘垂眸敛去眼里的好笑,端起杯子喝了口茶,侧过头看向一旁的邵媛,“喻珩从很早就喜欢小姑娘了,这些年一直都在等她长大。小媛,聪明人要懂得放手。” 邵媛没有说话,抿着唇呆呆地看着厨房的方向——大概是怕油烟蔓延出来,两人一进去就拉上了门。磨砂玻璃的门让她看不清厨房里的情景,却还是将那两人的身形模模糊糊地映了出来——亲密而自然,即便是这样远远看着,都让人感觉到他们之间的温馨和甜蜜,就好像……刚才他们的互动一样。 邵媛记忆里的喻珩总是清冷而沉稳,话不多却让人无端地觉得可靠,也因为话不多……难免让人觉得有些疏离,不敢在他面前造次。可刚才的他,就像是完完全全换了一个人似的——她从来不敢想象,有一个人能踢着他的腿一脸嫌弃地催促他去洗菜,更不敢想象,他会对着那个人笑得那么温柔宠溺,甚至毫不介意地弯了腰亲手替她穿上鞋子服软讨饶……而那个女孩子,却在面对这一切的时候显得那么理所当然。 他们之间的亲昵仿佛早就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其他人根本就没有办法介入半分。 ——他是被迫娶了父亲朋友家的女儿他不爱他的妻子?邵媛苦笑,这才知道自己昨天的话究竟是有多么可笑。他对那个女孩子,根本就是爱到了骨子里啊…… 宁安和喻珩这天睡过了头,邵家兄妹来的时候时间已经不早,等到宁安做完午饭,墙上挂钟的时针早就已经划过了“十二”,宁安一边把菜端上桌,一边招呼着几人过来吃饭。 家里毕竟是有客人,再加上原本想着“起晚了就干脆简单对付一下”的宁安在看见邵媛的一瞬间就想起了她昨天发表的“工科生不会照顾人”的看法,当下就憋足了劲,硬是做了满满一桌子的菜,看着邵媛满脸惊诧的神情,多多少少还是觉得心情舒畅了一些——如果没有碗里这些青椒的话,她想她的心情一定会更好的。 宁安偷偷抬眼看了看喻珩,见他正专心地低头吃着饭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样子,小心翼翼地夹起了他刚刚放进自己碗里的青椒,借着碗的遮挡,眼看着就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成功丢进桌上的骨堆里,男人却忽然毫无预兆地抬了头,一下子把她逮了个正着。 “咳咳,看我干嘛?吃饭啊……”宁安干笑一声,试图转移注意力。 “说过多少次了,不准挑食,”喻珩皱眉,看着一下子苦了脸的小姑娘,放下手里的碗,想了想,安抚性地夹了块鱼肉放到她的碗里,“乖一点。” “我真的不喜欢吃青椒啊,”宁安习惯性地拉长了声音撒娇,试图博取同情,“喻叔叔……” “咳咳,”邵玘咳嗽,“秀恩爱自重啊!” 宁安冷哼,侧过头凉凉地看了他一眼,余光扫过他身边那个始终沉默的纤细身影,到底是没有再说话,低下头盯着碗里的青椒看了许久,好半天才把心一横夹起它放进嘴里,愤愤地嚼了起来。 …… 凭心而论,这顿饭的味道实在是相当好,宁安也并没有刻意为难自己,反而自始至终都很客气,招待周到,处处不失礼数,可也就是因为这样,邵媛才更加觉得食不知味坐立不安——那个女孩子,明明不是刻意的,可偏偏却每一个举动都昭示着“她是这里的女主人”,而她,只是一个被客气相待的外人。 “哥,我们回去吧。”邵媛看着吃完饭后自发收拾桌子去洗碗的喻珩,终于黯然地垂下了眼帘——哥哥说得对,她该懂得放手了。 邵玘叹了口气,拍了拍自家妹妹的头,转过头向宁安道别。 宁安点点头,客客气气地把人送到门口,正要说了再见关上门,却忽然被邵媛叫住,这是她两天来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宁安,你……要好好照顾他。” 宁安扶在门把上的手微微一顿,抬了头挑眉看她,眼里满是不耐——这也是这两天来的第一次,她清清楚楚地对着对面的女人表现出了自己的不满:“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很抱歉,恕我直言——喻珩是我的丈夫,我当然会好好照顾他,但……请问你是以什么身份这样特地上门来‘叮嘱’我?” 邵媛浑身一僵,随即低了头,声音轻得几不可闻: “……对不起,不会有下次了,再见。”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也不一定要做什么才能宣示主权啊,客客气气礼数周到地才更让别人觉得生疏,然后再加上喻先生和喻太太习惯性地秀恩爱什么的╮(╯_╰)╭ 专栏求包养: 第41章 照片 解决完了喻珩招惹的桃花,又狠狠地宰了邵玘一顿,宁安这才觉得心情舒畅了不少,课间翻着日历盘算着什么时候能干完手上的活请假和喻珩去度蜜月,忽然就意识到自己似乎已经有挺长一段时间没回家看过父母和爷爷奶奶了,当然,还有喻珩的父母也是。 大概是这段时间和喻珩的小日子实在是过得出乎意料地惬意吧……宁安低着头默默反省了一会儿,想到喻珩之前打电话过来说今晚有饭局不回来吃饭,干脆给他发了条短信让他吃完饭后直接回老爷子那里,下课后直接就回了娘家。 孩子能回来看自己,长辈们自然是高兴得不行,晚饭的时候就像是生怕宁安吃不饱似的连连给她夹菜,又拉着她不停地问着这段时间和喻珩过得好不好。宁安忽然觉得鼻子有些酸,掩饰性地低头揉了揉眼睛,第一次面对长辈们的唠叨没有半点的不耐烦,认认真真乖乖巧巧地回答他们的每一个问题。 宁安今天回来大概是选对了日子,难得父母都在家,小姑娘挽着母亲的胳膊使劲地撒娇说今晚要回娘家住,就住在自己原来的房间里,母亲却摸着她的脑袋摇了摇头,示意她到隔壁喻家去,小姑娘顿时就不干了: “妈妈……” “你现在毕竟是喻家的媳妇了,虽然喻家不会多想,但你总是赖在娘家终归是不好,”宁妈妈拍了拍都快要在自己怀里打起滚来的小女儿,语气有些感慨,“都这么大的人了,听话。” 这话她并不是不懂,只是仗着两家关系好,很少去考虑这些,但现在,宁安却是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意识到,自己……已经嫁出去了。宁安叹了口气,蹭了蹭母亲的肩膀,虽然心里有些失落,却到底还是乖乖起身去了对门。 喻珩的房间对宁安来说早就已经不陌生了,而且还可以说是熟得不得了,她甚至知道他的袜子总是放在衣橱最下面的那个抽屉里知道他的银行存折以前习惯于放在左边床头柜的第二个抽屉里以及……等等等等——当然,在结婚之后,这些全部都已经挪去了他们的新房里。 时间已经不早,喻珩却仍旧没有回来,宁安知道他有分寸,也不多打电话去催,自己去洗了个澡换了睡衣,就抖开喻珩的被子窝到了他的床上——说起来,她以前偶尔也会蹭他的床睡午觉,但晚上的话……这还是第一次。 因为她现在是喻太太了……宁安微微红了脸,关了灯拉上被子把自己整个蒙住,闭上眼——几分钟后,啪的一下打开了床头灯。 她睡不着。 才不是因为没有喻珩抱着呢一定是因为认床!小姑娘傲娇地哼了一声,索性也不睡了,掀开被子下了床,光着脚跑到书架前打算找本书打发时间。 喻珩的书架……宁安仰着头直叹气,放眼望去,真是十年如一日地满满都是各种金融经济的大部头,新旧都有,好些还都是英文原版,看得她眼睛都疼了,赶紧伸手揉了揉——又不是第一次看见了,她早该有准备的,哎等等,那是什么? 失望之下正准备回床上的宁安忽然动作一顿,视线落到被塞在犄角旮旯里的一本书上——封面几乎全部都被挡住,书脊上也没有任何字,看不出究竟是什么书。宁安犹豫了一下,终于是没挡住熊熊燃烧的好奇心,撩起袖子伸了手,费力地把那本书从角落里小心地抽了出来,然后眼睛顿时就是一亮—— 这不是书,是相册,而且……是喻珩的相册。 小姑娘的眼睛简直就要快发出光来,抱着相册颠颠儿地坐回了床上,迫不及待地就开始翻了起来。 于是喻珩晚上回来一推开门,看见的就是灯光大亮的房间和盘着腿坐在床上满脸兴味的小姑娘。 等看清她腿上摊着的究竟是什么东西的时候,喻珩只觉得头都疼了,偏偏小姑娘还就在这个时候抬了头,兴冲冲地喊他:“你回来啦?快来快来!” 正想趁她没注意转身去洗澡的男人脚下一顿,到底还是拒绝不了,叹了口气,抬手扯了领带又解了衬衫最上面的两颗衣扣,这才在小姑娘身边坐了下来。 男人身上带着显而易见的酒气,但好在并不太重也不让人觉得讨厌,宁安自发地向后靠了靠,习惯性地窝进了男人的怀里,感觉到从背后传来的暖意和结实的触感,心满意足地舒了口气,然后满脸兴奋地指着相册上的照片: “哎裸-照诶!你小时候好可爱!干嘛藏起来不给我看!我以前来那么多次都没发现你有这本相册!” 以前喻珩对她还是相当有威慑力的,哪敢在他眼皮底下乱翻东西?要不是今天心血来潮,她肯定就一直错过了好吗! 裸-照?喻珩低头,看着照片里光着屁-股在床上爬的小婴儿,又看了看满脸兴奋的小姑娘,只觉得一阵头大——就是知道她会这样他才不想拿给她看,明明都已经藏起来了,怎么又被这小姑娘给翻出来了?伸手就想去拿那本相册: “想看裸的何必要照片,真人随便你看。” “干嘛干嘛,耍什么流氓!”宁安扑上去一把把相册抱回怀里,仰起头气呼呼地瞪他,喻珩刚想说话,却看见小姑娘突然眼神一变,就这么上上下下地打量起自己来,打量也就算了,谁知道小姑娘看着看着,眼里居然渐渐透出了一股失望来,看得他眼皮一跳,果然,半晌之后,小姑娘就开始摇头叹气: “你说你小时候多好啊,圆滚滚肉呼呼软萌软萌的,怎么长大就变成这样了?”宁安一边说一边鼓着腮帮子伸手戳他的胸口,满脸的嫌弃,“又臭又硬!” 喻珩挑眉,抬手就把小姑娘的手腕握在了掌心,低头惩罚性地咬了咬她的唇,听见她软着嗓音轻声呼痛,这才满意的放开她,把人又往怀里搂了搂,语气里满是意味深长: “硬还不好?” 这这都说的是什么话啊!饶是宁安这些天脸皮已经厚了不少,可听见他这样肆无忌惮的调-戏,也还是忍不住一下子烧红了脸,挣了两下没能挣开他的怀抱,气得哼了一声就扭过头去,愤愤地小声嘀咕: “一定是长着长着就长残了!” 喻珩叹气,搂着小姑娘靠坐在床头,伸手摸着她的头发顺毛:“真的那么喜欢?” “当然了!”宁安重重地点头。 “那就给我生一个吧,”喻珩笑,“到时候你想怎么养就怎么养,肯定不会再长残了。” 宁安一怔,下意识地抬头,正对上男人的视线,带着些许笑意,却并没有丝毫玩笑的意味,让她一下子有些无措:“我……” 大概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喻珩虽然人还清醒着,脸色却是微微有些发红,他低下头,和怀里的人额头相抵,嗓音微哑,有意无意地带上了些诱哄的意味:“生一个和我一样或者和你一样的孩子,我们一起把他养大,不喜欢吗?如果我们都忙,白天就让他在这里陪陪老人家,晚上把他接回家里,不好吗?” 为他……生一个孩子?男人的声音和语气实在太具有诱导性,宁安不自觉地就跟着他话闭上了眼,想象着有一个像刚才照片里一样的小男孩儿,和他一样五官俊挺少年老成,不,才不要少年老成呢,整天板着脸一本正经的,一点少年人的活力都没有!如果是她的话,一定会把他教成一个温柔又开朗风趣的男人,可……她怎么突然又觉得,像喻珩这样,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宁安不自觉地皱起了眉,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之中,直到男人一句“怎么样?”在自己耳边低声地响起,这才猛然惊醒。 她愿意,不,应该说,她很想和他一起孕育一个孩子——他和她的血脉,只这样想想就让她觉得幸福,可……时间不对啊。如果现在怀孕,就意味着必须休学——她的专业,绝大部分时间不是在实验室度过就是在外头跋涉采样,怎么可能怀着身孕去做那些?就算等到孩子出生白天交给父母来带,但她毕竟是母亲,有许多事是别人没有办法代替的,到时候……她还有多少时间可以专心学习呢? “对不起,”宁安低头,揪着他衣摆的手指越绞越紧,“我我想要孩子的,可是我也想念书,我我……” “嗯,我知道的,”喻珩叹气,伸手把自己的衣摆从小姑娘的“毒手”下解救出来,然后把那一双白白嫩嫩的“小爪子”一起收进自己的掌心,按着她的脑袋贴在自己的胸口,一下一下地顺着毛,“不会逼你,等你想好了再告诉我。” “干干嘛突然间这么好,我都不习惯了。”宁安把头埋在他的胸口,吸着鼻子闷闷地小声嘀咕。 突然间这么好?看来是以前都不好了?真是没良心……喻珩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大概是……喝多了,脑子不清楚了吧。” “喂!” 作者有话要说:喻酥酥的裸-照【喂!】什么的真是想想就觉得好欢乐,软萌软萌的- - 明天要回家,七点的时候还在路上,我会今晚码好新章之后放到存稿箱的,到时候还是老样子,万一七点钟不吐粗来,就my一下或者戳vip~ 有今天高考结束的姑娘么?祝大家都有个好成绩哟~ 第42章 陪伴 小时候的照片被宁安看到,这让形象一向“高大”的喻珩难得地也觉得尴尬了起来,更何况这本相册翻到后面还有一些别的东西……喻珩实在是不想宁安再深究下去,眼看着小姑娘似乎是消停了下来,总算是稍稍松了口气,拍了拍她的头说了句:“不早了,睡吧,我去洗个澡就来。”后,伸手想要把相册从小姑娘怀里抽出来放到一边,却被人一把把手按住。 “那你去洗吧,我还没看完呢!” “没什么可看的,”喻珩无奈,手上继续用力,“你直接看我就……” “那不一样啊!”宁安不等他说完就出声打断,“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你以前的样子,你二十二岁之前,我根本就不认识你,可是……我也很想知道你那时候究竟是什么样子啊!我从小到大所有的事你都知道了,就算有些没亲眼看见那你也看过照片,但你以前是什么样的我根本就一点都不知道,这也太不公平了吧……” 小姑娘仰头看着自己,嘴里似真似假地抱怨着不公平,眼里却满满的都是认真——什么公不公平的?这么假的借口也亏她说得出来,直说想要多了解他一点很难吗?喻珩低低地笑了一声,只觉得心底一片柔软,放开按着相册的手,低了头把下巴搁到小姑娘的肩膀上,顺势蹭了蹭她的脸: “好,我陪你一起。” 有些东西……现在让她看见,大概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当事人愿意主动解说,宁安的积极性顿时又攒生了一个档次,几乎是每看一张照片都要揪着喻珩问当时的情景: “这张是什么,抓周么?你抓了什么啊?” “老爷子说好像是钱吧。” “你个奸-商!那这张呢?” “小学吧。” “校服好捉鸡!啊这张迷彩好帅!” “是高中的军训……” …… 宁安一直都知道喻珩并不是很喜欢拍照的人,相册里的照片也并不多,大概就是维持在每个阶段零零星星有那么四五张的频率,才翻了没几页就已经看到了他大学毕业穿着学士服的模样,那个时候的喻珩其实已经和宁安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没什么太大的区别了,但或许是因为还没有离开学校的缘故,眉宇之间多多少少还显得稍有些青涩,可比起他现在成熟从容的样子,宁安反倒觉得那样子的喻珩也意外地让她觉得“可爱”。 恋恋不舍地盯着那几张他“青葱年岁”照片又多看了几眼,宁安这才继续翻页,然后……然后一下子就愣住了。 她以为在他大学毕业的照片之后,就该轮到搬来n市后“事业有成”的模样了,但事实上……后面的,确实都是他来n市后的照片,他也的的确确是事业有成的成熟模样,可——每一张照片里,都有自己的身影。 有高二那年她参加全国生物联赛得了奖后抱着证书对着他傻笑的有她大一那年军训回来晒得像是黑人一样躲在他身后不敢见人的有他工作第三年终于攒够了钱买了套小公寓后她陪着他搬家的也有他在她暑假的时候带着她到处去旅游的…… 厚厚的一本相册,除了最开始那寥寥几页,剩下的,全部都是他和她的照片,每一个对他或者对她来说有特别意义的画面,全部都有对方的身影。 到底……还是都被她看见了。喻珩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这些年他守在她身边,总是觉得她还太小,忍耐着不敢说破,他实在是……已经等得太久太久了。 “宁安,你看,”喻珩不自觉地收紧了怀抱,哑着嗓子在她的耳边开口,“我们早就已经变成对方的一部分了。” 早就已经变成……对方的一部分?宁安低头看着那些照片,像是一瞬间失了声,怎么都说不出话来——原来他们之间,早就已经这么密不可分了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她根本就已经记不起来了,好像就在不知不觉间,她就已经习惯了有他在自己身边,也习惯了陪伴着他,而这个男人……以前的时候她还没有注意过,可现在想想才发现,明明是那么不喜欢拍照的一个人,自己每次拉着他说要拍照的时候都会习惯性地皱起眉头,可每一次到了最后也总会妥协;站在镜头前的时候神色间或多或少都有些小别扭,可她现在看着这些照片,为什么就觉得他……那么温柔呢? “你……”宁安咬住嘴唇,声音却还是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颤抖,“为什么一直不说?不是很会耍流氓的吗?!” “你那时候还小。” “嫌小你怎么还对我居心不良!”小姑娘一脸嫌弃地嗤笑,眼眶却是越来越红,“突然这么煽情干什么啊魂淡!” 说要看照片的是她,看了照片之后骂人的也是她,被骂成是“居心不良”和“魂淡”的男人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伸手捧住小姑娘的脸,大拇指擦过她的眼角,带出了隐隐的湿意——平时一向坚强的小姑娘,最近好像总是在哭,而惹她哭的人,似乎也总是自己。虽然心疼,但不得不承认的是,只要不是出于难过,她因为他而哭——只要想到这一点,心里甚至会隐隐地觉得有些满足。 “那你说,”喻珩看她,“如果我在你高中甚至上大学之后说了,你会接受吗?” “我……”宁安语塞,结婚和恋爱毕竟还是不同的,她答应嫁给他,是因为觉得合适,可如果他在之前表白,那就是要恋爱的节奏——那时候她还把他当成是叔叔,怎么可能会答应?多半是吓都要吓死了……不得不说,提出结婚什么的,他实实在在是找了一个无比合适的时机。投机倒把钻空子的奸-商就是讨厌!被噎得答不上话来的宁安气呼呼地哼了一声,一巴掌就拍上了他的胸口,然后……然后还没等喻珩有什么反应呢,自己已经疼得直甩手了。 “我看看?”喻珩拉过她的手,看着小姑娘通红的掌心,有些心疼地揉了揉,就发现原本还在生气的小姑娘居然自发地靠了过来,一头埋进了自己的怀里。有些好笑地摸了摸她的头顶,胸口处就传来了小姑娘有些闷闷的嗓音: “喻珩,我是不是……让你等太久了?” 那天他说他从她高中开始就喜欢她了的时候,她震惊得不得了,却也根本就比不上看见这些照片时候的心情,她前几天才刚说过不会让他等太久,可事实上……她已经让他等了这么多年,难道还算不上是久吗?她知道他依然会等,可她就是觉得——很心酸。 “嗯,确实挺久的,”喻珩摸着怀里的小脑袋笑,“差点都被别人拐走了。” “你……”宁安抬起头,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明明眼眶通红却还是硬要做出一副恶狠狠的样子瞪他,“明明这么煽情这么温馨的气氛,你干嘛要这么煞风景!一开口就全毁了!” “你刚才不是还嫌我太煽情,说我是魂淡吗?”喻珩挑眉。 宁安再一次被他噎到,张了张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简直气结,涨红了脸挣扎着就要从他怀里出来,却被男人搂紧了腰一把又揽了回去坐到腿上,然后,就是他温柔的吻落在自己的额头: “不要紧,我等你。” 气氛,一瞬间再次温柔了起来,宁安看着男人近在咫尺的眉眼,心跳一时间有些失序,眨了眨眼正要仰头凑过去,却忽然听见男人再次开口,把刚才的话接下去: “反正,你欠得久,到时候我收到的利息就会多一点。” 什么利息啊?谁欠他了!一句话毁掉温柔感人什么的很有快感是吗?!宁安气得不行,伸手就揪住了男人的衣领,咬牙切齿:“喻先生,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真的很煞风景,让人简直就想一口咬死你!” 喻珩笑,居然配合地伸手把自己的衣领撩得更开了一些:“不管有没有,喻先生只负责满足喻太太的愿望……” 这人真是……该甜言蜜语的时候一个劲地煞风景,自己恨得牙痒的时候他偏偏却又跟嘴上抹了蜜似的,宁安终于是被他闹得没了脾气,伸手勾住他的脖子,仰起头把唇贴上了他的。 “喻先生,喻太太很喜欢你。” “嗯。” “喻太太其实也早就把你当成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了,你对她来说很重要很重要。” “嗯。” “喻……唔……” “没关系的安安,我都知道的。”喻珩托着小姑娘的脑后压向自己,反客为主地狠狠纠缠住她的唇舌,另一只手撑着床微一用力,眨眼间就已经换了个姿势把小姑娘压到了自己的身-下,大掌不断地在她身上游走。 “别,”宁安挣扎着握住他的手腕,“爸妈会听到的……” “嗯,”喻珩扣住她的手拉过头顶按住,毫不停顿地继续解她的衣扣,“所以你一会儿叫得轻一点。” “你……禽兽!唔……” “小声点,”男人笑,竖起食指放到唇边坐了一个“嘘”的手势,再次低头覆了上去,“别把老人家吵醒了。” “你混……” “喻太太,喻先生已经等了很久了。” “……那那先说好,就一次!” “好。” 作者有话要说:喻酥酥煞风景技能level up! 上一章是我写崩了么?居然一条评论都木有,哭瞎了qaq 第43章 不同 宁安原本就对实验室的生活乐在其中,现在又琢磨着早点干完活好出去度蜜月,泡在实验室里的时间顿时就更长了起来,经常一站就是一整天,晚上回了家一做完饭就仰在床上挺尸。 喻珩心疼得不行,可惜不管是课题上还是做饭上他都帮不上半点忙,偏偏他又了解宁安的脾气,清楚她现在就处于一种“痛并快乐着”的状态中,很明智地从头到尾都没劝过她一句“把活停一停休息几天吧”——她是真的喜欢搞科研,忙起来的时候连眼睛都是亮的,比任何人都专注都可爱,更何况她这次这么拼命也是为了接下来能顺利去度蜜月,他没理由阻止也不想去阻止。 于是喻先生每天只能一边捂着心口心疼一边把喻太太搂到怀里温温柔柔地给她按摩让她放松一下,当然更让喻先生不情愿的事就是他吃肉的频率也因此而大幅下降,但一想到接下来甜甜蜜蜜的蜜月旅行,这些不情愿也就变得不那么难以忍受了——就当做是……先苦后甜吧。 宁安这边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而增加了潜心学术的时间,但她却也还不是最拼命的,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这几天祁靖的状况很不对劲,好像不论她到实验室的时间有多早离开得有多晚,永远都能看见祁靖在一旁安安静静认认真真地做着实验——他平时虽然也一直都很勤奋,但到了这个程度,未免就有些太过反常了。 虽说宁安无比确定自己现在喜欢的人是喻珩,早就已经对祁靖没有什么别的想法了,但撇去那些不说,祁靖也确实是一个给了她很多帮助的师兄,他这些天的反常宁安看在眼里,怎么也不可能没有半点担心,但她和祁靖毕竟还没有熟到那份上,总觉得贸然问他的话多少都有些不合适。不过好在宁安并没有由于太久,就已经有人先她一步把话问了出来。 “你们又吵架了?这都是这学期第几次了?”曹邺靠在窗口,看着祁靖不停地皱眉。他和祁靖都是好几年的室友了,自然是没有宁安的顾虑,张口直接就问了。 祁靖默然,半晌后终于停了手上的动作,也走到窗边:“其实她说的也没有错,以前的时候还没有什么,但是她现在工作了,我却还在念书,多少总有些隔阂吧,毕竟各自周围接触的人和环境都不一样了。而且……你也知道的,她一直都对我的专业不太满意。” 原来是和女朋友吵架了……宁安没有凑过去,但他们音量也并没有刻意压低,宁安站在实验台前还是能听得清清楚楚,从他的话里多少也猜出了个大概,无声地叹了口气,没来由地觉得有些怅然,却很有分寸地并不插嘴,但有的人偏又实在是毫无顾忌了些—— “师妹,来。”曹邺靠在窗口冲她招手,动作像极了在招什么宠物,宁安心里暗暗咬牙,但在现在的气氛下又不好发作,只能听话地乖乖过去:“师兄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想你从妹子的角度给你二师兄分析一下。”曹邺耸肩,伸手拍了拍祁靖的肩膀,然后看向宁安,“师妹,如果你工作了但是你男朋友还在念书,你会觉得有差距么?” 这种问题真是……也只有曹邺这种缺心眼才能问出来。自己该怎么说?要是和祁靖的女朋友一样说会,那不是更让他难受?要是回答不会——那更糟糕,简直就像是在暗示“你女朋友太作,我才懂事”。 宁安尴尬得不行,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还是选择绕过这个话题:“师兄,我是工科女……” 言下之意,就是工科女属于女汉子,没法从妹子的角度揣摩一下。 曹邺一噎,看着睁大了眼睛一脸无辜的宁安,终于是哭笑不得地挥了挥手结束了这个话题,各自回到实验桌前干活。 关于祁靖的话题虽然是结束了,但宁安却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喻珩——自己和喻珩其实不也是一样的状况吗?同样是一个工作一个在念书,只是和祁靖他们性别颠倒了一下而已。 “喻叔叔,你有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吃过了晚饭,宁安窝在喻珩怀里,揪着他的衣襟在他胸口蹭来蹭去,“比如说和我一个小姑娘说话都说不到一块去什么的?” “都嫁人了,少冒充小姑娘,”喻珩被她蹭得火起,拍了拍她的屁-股示意她安分点,“又嫌我年纪大了?” “才没有呢!什么叫‘又’啊?我最喜欢喻叔叔了!”宁安见势不对,赶紧又往他胸口贴了贴,开口解释,“学长最近和他女朋友一直不太好,说是因为一个工作了一个还在念书什么的,所以我就想问问你嘛……” “学长……祁靖?”喻珩挑眉,看着宁安点了头,脸色顿时略沉了几分,“你管他干什么?” 完了,又不高兴了……宁安“闻着”满屋子的酸味,有些好笑地仰起头亲了亲他的下巴:“他以前真的帮过我很多,我总归是希望他能好好的啊,而且我也没有管他,就是刚好想到你而已。” 宁安动作间和话里话外的示好总算是稍稍抚平了些男人醋意横生的心情,低头揉了揉她的头发:“喻太太,你是不是忘记了,‘我工作,你学习’这个状态已经持续了整整八年了?你觉得和我没话说?” 哎?宁安愣了愣,这么一说的话……确实从他们认识的时候开始,他们之间就已经是这样的了,好像……也一直都没有什么矛盾啊。 “宁安,那你呢?”喻珩看着忽然间若有所思的宁安,笑,“如果工作的人是你,你会不会觉得有隔阂?” 和曹邺问的问题一模一样,但宁安现在却用不着遮掩,歪着脑袋想了想后,摇了摇头:“如果我能养得起你的话,那就没问题。” “你养我?” “那当然了!如果日子都过不下去,那说别的还有什么意义?”宁安鄙视地白了他一眼,这才把话接了下去,“不考虑生存问题的话,其实这就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爱好一样啊,你看,我做实验的时候不会叫你和我一起,你看大盘什么的时候也不会非要我陪你,只要互相尊重对方的爱好就好了啊,在这件事上也一样啊,而且……除了工作学习什么的,不是还有很多话题能聊的嘛,比如说今晚吃什么啊,明天去哪玩啊,后天要记得去买个菜啊……” 小姑娘满脸认真地掰着手指举例子,说出来的话却是却来越没谱,尽是些家长里短鸡毛蒜皮的小事,男人却听得心底一暖,手臂不由自主地加大了力道拥紧了怀里的人: “宁安你看,我们和他们是不一样的。” 宁安怔了怔,仰起头看他,男人的目光一如既往的深邃,却带着星星点点的温柔和笑意,让她不由自主地就陷了进去,跟着他点了点头——确实是不一样的,她和喻珩就算有着那么大的差距,也从来都不会冷场和疏离,甚至就算以前他工作,她在一边做作业,谁都不说话却也不会觉得尴尬……宁安忽然觉得很庆幸,虽然当中的过程稍有些曲折,但最后和自己在一起的人终究还是他——真好。 “我最喜欢喻叔叔了!”宁安抱住他的腰,把头埋在他的胸前轻声开口。话音刚落,就听见男人低低地“嗯”了一声,随即就有一只手覆上了自己的头顶,宁安习惯性地蹭了蹭他的掌心,然后就见喻珩的动作顿了顿,再开口的时候声音已经变得更加低沉: “以后离那个姓祁的远点。” 说了这么多楼都歪得不像样了,他居然还记得最开始的话题!这醋劲实在是……宁安简直哭笑不得,赶紧应了一声,仰起头送上一个吻给他顺毛——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啊,这人吃起醋来,总是难得的幼稚,很可爱…… …… 祁靖的事,宁安虽然有些感慨,但她毕竟也不好多说什么,和喻珩聊过之后也就不再去多想了,现在她需要操心的,是另一件已经迫在眉睫的事。 “小宁子我们歇会儿成不?”陈玉踩着足有十公分的高跟鞋捂着胸口喘气,怎么都不肯再抬脚,“已经逛了一整个上午了,我真的不行了!” 宁安看了看时间,又看了看明显已经快要累瘫了的陈玉,点点头,一边环视四周一边道:“那我们先去吃饭吧,我看看去哪家……” “不用看了!就这家!”陈玉打断她的话,伸手指着两人左手边的一家快餐店,“比这个再多一步我都不走!” “好吧,”宁安无奈,摊了摊手,挽着陈玉进了店里坐下,看着她一坐下就不停地揉着脚踝,忍不住叹气,“所以说,我都说了是要出来逛街买东西,你干嘛还给要穿跟这么高的鞋啊?” “你买东西不一向都是直奔目标买完就走的么?我怎么知道居然这么久……”陈玉抬头看她,眼神无比哀怨,“小宁子你今天转性了,居然逛了这么久还没找到要买的?” “我也没想到会这么难买啊,”宁安头疼地按着额角,“总觉得都没看到合适的,他又什么都不缺。” “那你们家喻叔叔以前生日你都送什么来着?”陈玉顿时好奇。 “以前啊,”宁安仰着头回忆,“盆栽啊钥匙扣啊什么的都送过……” “不是吧?”陈玉斜眼看她,“你们家喻叔叔送你的生日礼物哪次不是挖空心思的好东西,你就送这些?” “那我以前不是没钱嘛,而且送礼物价钱又不重要,关键就是心意嘛,不过……”宁安说到这里忽然顿了顿,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没有再继续下去,但陈玉却是马上就懂了——不过今年开始到底不一样了,都当了人家老婆了,总不能还和以前一样送这些随随便便的小东西,于是就苦了自己,踩着高跟鞋来陪她逛街。 “其实……我觉得你没必要这么折腾,”陈玉歇了一会儿,终于觉得捡回了半条命,脑子转得飞快,摸着下巴看对面白白嫩嫩的小姑娘,“他最想要的礼物不就是你么?” “喂!”宁安顿时脸红,正想让她认真点别开玩笑,却又被陈玉再次打断: “我是说真的,送什么都不如这个实在,你考虑一下?反正都是你们夫妻间的情趣,别人又不会知道的,勇敢点嘛少女!” 勇敢点吗?宁安咬着吸管,若有所思。 作者有话要说:喻酥酥的生日礼物会收到什么呢? 喻酥酥和小宁子虽然腻歪,但并不是时时刻刻都要在一起的,各自都有各自的理想和目标,喻酥酥宠小宁子,小宁子也很勇敢很坦白,关键是很懂事,所以……这两个人在一起才会是最合适的>3< 第44章 礼物 喻珩的生日终于是如期而至。 晚饭是在喻珩的父母家吃的,宁安心里揣着事,紧张得全程都有些心不在焉,一个没注意就吃多了,揉着肚子唉声叹气,喻珩无奈地摇了摇头,也不开车了,干脆就拉着宁安一路不紧不慢地往家的方向走着,说是要运动一下帮助消化。 寿星最大,宁安难得地乖巧听话,安安分分地被他牵着手跟着他的脚步走在他的身侧——说起来,他们并不是没有在晚上逛过街,但很少有这么安静的时候,也……没有像这样牵着手过。 他的手很大,几乎把自己整只手都包裹进去了,宁安低头,看着两人十指相扣的手,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有些恍惚——夜色里的喻珩好像总是显得格外温柔,以前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她会嫁给他成为喻太太,然而回想起这八年来的点点滴滴,再仰头看着男人俊挺的眉眼,却又觉得……她走在他的身边,这似乎是一件无比自然的事。 “怎么了?”察觉到身边的小姑娘似乎有些走神,喻珩微微侧头,对上小姑娘略带迷蒙的眼神,喉头微动,却到底是还顾及着场合,只是紧了紧掌心,没有其他过多的亲昵举动。 宁安回神,摇了摇头,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有些好奇地看向他拎在另一只手上的袋子:“馨馨送你的礼物是什么?” “不知道,”喻珩笑着摇了摇头,把袋子递给了宁安——事实上他和喻馨的关系一直都不算太亲近,小侄女似乎始终都有些怕自己,但性格使然,他也没办法改变什么,倒是最近因为自己和宁安的婚事,让喻馨一下子就和他亲近了不少,这不,连生日都能想着给自己送礼物了。 “路上不方便,回家看吧。”宁安接过袋子掂了掂,感觉还是挺有些分量的,想了想,终于是又塞回到了喻珩的手里,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仰起头看他,目光灼灼,眼神清亮,“回去之后我也有礼物给你。” “好。”喻珩侧过头,微微勾了勾嘴角,“我很期待。” …… 走了一路,回到家的时候已经不早,宁安刚一坐定,就迫不及待地动手开始拆喻馨送的礼物,喻珩看她这么积极,干脆就懒得动手了,就这么坐在一边含笑看着她。 做惯了各种精密实验的双手修长灵活,不一会儿就拆开了外面的一层包装纸打开了盒子,然后—— “啊这个好萌!”宁安的眼睛一瞬间亮了起来,目光不停地在喻珩和盒子里的礼物之间来回,“这个和你好像!” 像?喻珩看着盒子里的那一对陶偶,眼皮不由自主地跳了跳——盒子里是两只巴掌大的陶偶,一只兔子和一匹狼,胖乎乎团成一团的兔子身上有一个“安”字,而那只狼的身上则是写着一个“珩”字,很显然是他家小侄女定做的,暗示着他和宁安就是“小白兔和大灰狼”的节奏,但问题是——为什么狼是白的,兔子是灰的?喻馨是想暗示些什么? 不过与其说他和那只狼相似,他倒是觉得——喻珩的目光落在爱不释手地抱着两只陶偶的小姑娘身上,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她和那只看起来胖乎乎“软绵绵”的小兔子才是真的像吧,但……他好像突然有点明白为什么兔子不是白色而是灰色的了——小姑娘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小心思鬼得很! “喜欢?”喻珩伸手拦住宁安,感觉着她柔软的发丝拂过自己脖子时带出的微痒,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发顶。 宁安“嗯”了一声,用力地点了点头,歪着头想了想,把那只“小灰兔”塞进了喻珩的手里:“这个给你。”然后又指了指自己手里的那只写着“珩”字的狼:“这个是我的。” 喻珩低头,看了看被自己握在掌心里的小灰兔,又看了看眉眼娇俏的小姑娘,顿时失笑:“好,我一定随身带着。” 宁安满意地点点头,往他怀里钻了钻,熟门熟路地窝好,又习惯性地蹭了蹭,然后就听见男人略带笑意的声音从自己的头顶响起:“宁安,那么,你的礼物呢?” 话音刚落,宁安的脸就刷的一下红了个透,偏偏喻珩还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似的,捧着她的脸半强迫着让她抬头和自己对视,宁安看着他“一本正经”的神色就来气,把心一横牙一咬,伸手就推开了他:“先去洗澡,都拾掇完了我再拿出来!” 洗完澡?喻珩挑眉,好像是一瞬间从小姑娘涨得通红的脸色和咬牙切齿的话里听出了些什么,眼神一下子幽深了起来,看着小姑娘直奔浴室而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卧室的浴室已经被宁安占了,喻珩在房间里等了一会儿,只觉得浴室里那哗哗的水声简直就像是有几百只爪子挠在他的心上一样让他心痒得不行,实在是有些等不下去,只好再次抱了衣服去了隔壁客房里的浴室。 男人洗澡的时间总是比女人要短得多,虽然喻珩是在宁安之后洗的澡,但等到他收拾完出来的时候,主卧浴室里的水声还没有停下来,喻珩靠坐在床头,心不在焉地把玩着手里的那只兔子,所有的注意力却全部都放在了浴室的水声上。 宁安在洗澡买东西这类生活日常上从来都是爽快干脆直奔主题,喻珩却第一次觉得小姑娘居然也有这么磨蹭的时候。他都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才听见浴室里的水声一瞬间戛然而止,然后整个房间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这段静默持续的时间实在是出乎意料的久,久到喻珩几乎就要怀疑宁安是在里面睡着了,终于再也等不下去,下了床几步走到浴室门口,抬手就要敲门,却在手指触上门板的前一刻,门开了。 “宁安,怎么洗……”喻珩笑着低头,正想说两句调侃一下他的小姑娘,却在看到她的时候,一瞬间失语,只觉得一阵口干舌燥,浑身的血液都在这一瞬间沸腾了起来—— 青春娇俏的双马尾,日系的水手服,再配上她略带些娃娃脸的五官和娇小的身材,看起来十足就是一个还在念中学的小女孩,只是……水手服的衣料轻薄得近乎透明,领口低得将小姑娘精致姣好的锁骨全数暴-露了出来,甚至还能隐隐约约看见她胸前诱-人的沟壑;而那条短裙……短得也未免有些过分,只刚刚盖过她的大腿-根部,一双白生生的长腿就这么毫无遮掩地映入了他的眼底。 天真青涩,却又无比惑人。很显然,这并不是什么正常的衣服,而是……情-趣-用品。 看来小姑娘这次实在是费了不少的心思,喻珩在心里喟叹了一声,只觉得先前那段时间的等待根本就算不了什么,眼里噌地窜上了一团火焰,低头盯着眼前的小姑娘,一瞬不瞬。 宁安的脸早就已经红得快要能滴出血来,却还是强迫着自己抬起了头。她很清楚自己在长相上的优势就是显嫩,但事实上她并不是太喜欢这样的特点,总觉得这样自己和喻珩之间原本就不小的差距就会拉得更大,只是……“每个男人心里都有一个萝莉,小宁子你要懂得利用自己的优势。”陈玉那天的话不断地在自己脑子里回响,宁安想起每次晚上只要一喊喻珩“叔叔”,他好像就会格外兴奋的样子,终于是一咬牙,买下了这套衣服,现在……穿都穿了,总不能功亏一篑吧! 宁安伸手,抱住了喻珩结实的手臂,整个人都贴了上去,在他的胸口蹭了蹭,有些无辜地眨了眨眼:“叔叔,生日快乐。你的生日礼物……是我自己。” 虽然明知道这是她故意做出来的模样,但眼前的小姑娘满脸的青涩和懵懂,声音软糯娇怯,身上却穿着这样诱-人的的衣服,一开口就是这样无异于“邀请”的话,用的还是“叔叔”这样充满了禁忌感的称呼,喻珩只觉得身-下的某个地方绷得生疼,呼吸不由自主地变得粗重了起来,一把横抱起小姑娘,几步就走到了床边,放下人就压了上去: “那叔叔现在要拆礼物了。” 艾玛这种简直就是变-态的怪蜀黍才会有的台词是怎么回事!宁安只觉得自己的脸简直就快要被高温烤熟了,直觉男人身上开始散发出一种强烈的危险感——比以前任何一次都要来得强烈,下意识就想要挣扎,却被男人扣住了手腕拉到头顶,下一秒,未出口的话就已经全部被他堵在了两人相互纠缠的唇舌间。 这样,计划就……全都被打乱了啊!宁安只来得及在心里吐槽了这么一句,所有的感知和思绪就已经全部都被男人的吻和抚摸占据,再也思考不了半分。 不知道是不是存着“好吃的要慢慢享受”的心思,许久之后,喻珩起初略显急切和强势的动作似乎是渐渐地缓和了下来,抽回原本覆在她胸前的手一下一下摩挲着小姑娘敏感的腰侧,一边放开了她的唇舌吻上了她的锁骨,动作很明显轻柔了不少。 宁安睁了眼睛,大口地喘着气,身子虽然还是随着男人的动作难以遏制地轻颤,但总算是比之前稍好了些,低头看了眼埋首在自己胸前的男人,深吸一口气,几乎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一把推开男人,翻身就跨坐在了他的腰上: “我今天要在上面!” 作者有话要说:每个男人心里都有一个萝莉——这是我哥的原话我会随便说吗?! 第45章 大礼 要在上面?喻珩挑眉,看着跨坐在自己身上的小姑娘摇摇晃晃身子软得都快要坐不住了的模样,低低地笑了一声,揽着她的腰稳住她的身形自己撑起了身子靠坐到床头好方便她的动作,然后就安安分分地等着她接下来的行动——看来今天的惊喜还不只是这些,难得小姑娘花了这么多心思准备的“礼物”,他没道理不配合的不是吗? 饶是宁安胆子再大,但毕竟男女先天就有差距,在情-事上,她也从来都是处于被动的位置,今天这样主动权全数被自己掌握的姿势让宁安有些不习惯,也更加害羞,但……宁安毕竟还是那个胆大包天的小姑娘,既然都已经准备了那么久又已经开了头,那么接下来的事就不可能再后悔了。小姑娘深吸一口气,双手缠上男人的脖子,低了头。 这是他们之间第一个由宁安主导的吻。和喻珩一贯的强势霸道不同,小姑娘的吻轻柔却缠绵,贴着他的唇探出了舌头,小心而仔细地用自己的舌头一点一点描摹着男人的唇形,不放过任何一点点空隙,很快就给男人略有些薄的唇镀上了一层盈盈的水光,然后在男人的半推半就里,用力顶开了他的牙关,刚一探进去,就灵巧地缠住了他的舌头。 这个吻,和以前的都不一样,如果说以前由自己主导的吻里,小姑娘表现出的是对自己的依赖和信任,那么喻珩觉得,现在,他能感觉到的,是她对自己的爱和占有欲——她始终没有说过爱,他知道那是因为她自己也没有弄明白什么是爱,但其实……很多事,他是能感觉到的。喻珩闭上眼,双臂环紧了小姑娘的纤细的腰身,任由她青涩却大胆地纠缠着自己的唇舌,然后在她每每想要退却的时候反过来用力地纠缠住她。 明明是自己主导的吻,到了后来……却居然只能跟着他的节奏迷失在这个吻里,好不容易结束了这个吻而被放开的宁安双手撑在喻珩的胸膛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伸手一拍他的胸口: “乱动什么,今晚我说了算!” “好。”被瞪了的男人好脾气地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小姑娘的头发,又被她一巴掌把手拍开,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不着痕迹地看了眼自己身-下某个已经紧得发疼了的部位,终于还是摊手投降,“我不动,你继续。” ——忍一忍就忍一忍吧,他倒是想看看他的小姑娘还准备了些什么“礼物”。 看着男人再次老实地安分了下来,宁安满意地点了点头,再次俯下了身自吻上了男人的唇——这个吻,只是浅尝辄止的轻吻而已,喻珩正觉得还不满足,小姑娘的吻却已经沿着他的下巴和脖子一路蜿蜒而下,那双略带了些凉意的小手也已经顺着他的衣摆探了进去,在他的腹部调皮地流连。喻珩被刺激得浑身一震,所有的肌肉在这一瞬间全数绷紧,呼吸顿时变得凌乱而粗重了起来。 察觉到喻珩的气息不稳,宁安微微挑了眉,看着眼前男人不断上下滚动的喉结,微一侧头就吻了上去,然后探出了舌头轻轻一舔——男人不由自主地闷哼一声,箍在她腰上的手无意识地收紧,勒得她几乎有些隐隐作疼。 宁安本能地扭着腰挣了挣,男人在这样的失控中似乎仍旧意识到了什么,下意识地松了些力道,宁安顿时弯了眉眼,唇齿间的动作越发灵活大胆。 从下巴到脖子,再从脖子到锁骨,吻的落点从喉结开始一点一点向下延伸,小姑娘闭着眼睛半是轻吻半是舔-弄,不久便觉得他身上的衣服着实碍事,从他衣摆下抽回了手放到他的衣襟前——这回她手不抖了,三两下就解开了所有的扣子把男人的上身剥了个干净。 这是和自己完全不一样的一具身体,结实而匀称,好像充满了力量和侵略性,小姑娘的目光落在男人肌理分明的腹肌和他胸前的凸起上,歪着头想了想,有些好奇地伸手,摸上了他的胸口,顿时就引起了男人再一次的闷哼。 他的声音沙哑,透着浓浓的情-欲,却又偏偏带着一种无法释放的压抑,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来得性-感,宁安觉得自己好像忽然有些爱上这样的感觉了——就像是,他的一切都在由她来主导,他因为她而兴奋因为她而颤抖……难怪他每次都喜欢变着法地折腾她到最后非要听着她的讨饶才愿意给她,恶趣味什么的果然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不过今天的话——总该让寿星好好“享受”一下么。 小姑娘垂眸掩去满眼的恶趣味,低了头,张口就含住了他胸前的凸起,满意地听见男人立时倒抽了一口冷气,回忆着他平时对自己的动作,依样画葫芦地探出了舌头轻-舔。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快感——喻珩只觉得自己浑身都快要爆炸,汗水大颗大颗地从额头和胸前滴落,他低头,入目就是小姑娘埋在自己胸前的小脑袋,她的舌灵活柔软,一下一下刷在他胸前最敏感的地方,有时候还会将那粒凸起整个用舌头包裹起来,却偏又像是逗他玩一样一触即离,每每将他的欲-望引爆却又怎么都不肯满足他,简直就和他平时的喜好如出一辙——这姑娘看来是存了心要报复了,喻珩苦笑,明明浑身上下都早就已经叫嚣着要压倒她狠狠疼爱,却偏偏又不舍得她这第一次的主动,咬着牙把那颗小脑袋压得离自己的胸口更紧,另一只手不由自主地从她的大腿一路向上摸去,直直地探进了她的裙底。 预想中布料的阻隔并没有遇上,取而代之的是小姑娘娇嫩滑腻的肌肤,那挺翘的小-屁-股和自己的手掌之间居然没有任何阻碍,喻珩一愣,撩起她的裙摆——顿时只觉得脑子里轰的一声炸了开来,好半天才终于回过神来,轻轻一拍她的屁-股: “胆子这么大?丁字裤什么时候买的?” “叔叔不喜欢这个礼物么?”宁安从他胸口抬起头,软软地横了他一眼——小姑娘两颊绯红,眼里水光盈盈含娇带嗔的模样看得男人再次喉头一紧,大掌下意识地收紧,手指几乎就要陷进股-沟里去,指尖甚至沾染上了点点的湿意: “安安,我很喜欢,”男人喘息着低头去吻她,“但是叔叔现在真的很难受,给我了好不好?” 喻珩一边说着,一边还恶意地向上挺了挺腰,男人此时身上最滚烫坚硬的地方顿时就抵上了小姑娘的柔软,宁安颤了颤,下意识地轻轻呻-吟了一声,在男人的低笑里飞快地反应了过来,有些恼羞成怒地推开了不断凑过来的男人,另一只手一巴掌就拍在了男人的小腹上,让他顿时就是一个激灵。 “安安……”喻珩哑着嗓子喘息着喊她——被她折腾了这么久,他是真的已经忍不住了。 宁安“嗯?”了一声,微微仰起头看了他一眼,然后也不理他,重新低了头,慢慢地把喻珩的裤子往下拉。 喻珩抬起腿,配合地让她褪掉自己的睡裤,再然后……就是内裤。 终于已经一-丝-不-挂的男人看着原本跨坐在自己腰上的小姑娘慢慢地往后挪了挪身子跪坐到自己的腿间,顿时像是明白了些什么,心头一阵狂跳,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小姑娘一点一点低下了头,眼里的挣扎一瞬间激烈了起来,却终于还是伸手捧住了她的脸,宁安抬起头,有些不解地看他。 “够了安安,不用这样的,今晚的礼物已经很足够了。” 老实说这件事……大概没几个男人会不喜欢的,他也确实不止一次地想过期待过,但他却始终没有提出来过——他实在是不舍得他的小姑娘为了他而做这么委屈的事。 宁安的脸早就已经烧得通红,现在还没做就已经被喻珩发现了自己的意图,更是烫得快要着火,但小姑娘咬了咬嘴唇,却还是强迫着自己抬了头看他,轻轻摇头: “喻珩,我喜欢你,很喜欢你。” 因为我喜欢你,所以虽然觉得害羞,但我愿意做这些来取悦你——这有什么关系呢?我们……是夫妻啊。 她喜欢他,所以愿意放下骄傲来取悦他——男人明白无误地接收到了她传递给自己的信息,不由自主地松了手上的力道,看着小姑娘俯下-身低了头,张开嘴把他早就血脉贲张的部位含了进去。 小姑娘明显就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动作无比青涩,甚至还带着些许的僵硬,偶尔还会磕到牙齿,但却仍旧小心而努力地吞吐着,尽可能地想要取悦他。 这是和以往完全不一样的触觉,他被她的口腔包裹着,更加湿热却仍旧紧-致,她的舌头偶尔扫过他的顶端,简直就要让他发疯。 事实上,喻珩的经验和宁安根本就是一样多的,但因为男人的本能才让他在每次的情-事上都牢牢地占据着主动,但这一次的刺激来得实在是太过尖锐和激烈,几乎只是几次呼吸间就让他一下子失了控,小姑娘还在努力地摸索着技巧,就感觉脑后一紧,那人的手掌已经按了下来,随即他就挺了腰,反客为主地在自己口中抽-送了起来。宁安努力地让自己放松下来,闭上眼睛跟着他的节奏动作。 …… 喻珩总算还是没有失掉最后的理智,艰难地赶在爆发的前一秒推开了小姑娘的脑袋把自己抽了出来,只是小姑娘却到底还是没能完全幸免于难,下一刻,黏腻的白浊就已经洒满了她整个胸口,宁安却已经完全没力气顾及这些,脱了力一般地趴在喻珩的身上不住地咳嗽着。 喻珩喘了口气,感觉似是稍稍平复了一些,扶着小姑娘在自己胸口靠好,手上一个用力,就扯开了那件薄得几乎透明的衣裙和内衣随手扔到地上,伸手从床头柜抽了纸巾,仔仔细细地替她将胸口清理干净。 “还好吗?”喻珩拍着小姑娘的背给她顺气。 “没事。”宁安红着脸摇头,抬头看了眼墙上那时针就快要划到十二点的挂钟,眼珠一转,趁他不注意,伸手再次按上了他的小腹,用手指轻轻地一下一下画着圈,感觉着他很快又精神起来的地方,微微勾了勾嘴角,刚想说话,却被他一把扣住了手腕。 “别闹。”男人的气息再度危险了起来。 “你生日还没过完呢,”宁安张口轻轻地咬了咬他的锁骨,嗓音软糯,带着些许因为刚才一场情-事而染上的沙哑,“不要了吗?还是……” 宁安顿了顿,有些不怀好意地挑眉看他:“不行了?” “我不行?”能力受到质疑的男人怒极反笑,微一用力就翻了个身把小姑娘压到身-下,抬手就扯了她身上最后一块遮掩,毫无阻隔的肌肤紧密相贴让两人几乎是忍不住同时喟叹出声,男人屈膝顶开小姑娘的双腿,伸手探了过去,只觉得触手一片湿滑,有些好笑地挑了挑眉,低头咬住她的唇: “别急,我会让你知道我行不行的。” 夜……还很长呢。 作者有话要说:端午节快乐!请大家吃“肉”粽,千万不要举报qaq 话说上次《大神》那篇完结的时候,有好几个妹纸说想看阿池家甜甜姑娘还有宋家兄弟的故事,于是我打算这篇文完结之后就先写甜甜姑娘和她家酷霸拽教官的故事,想问下现在还有人要看么? 第46章 两难 在喻珩的生日过去了一个多星期之后,宁安收拾完实验室,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锁上门背了书包,敲开了自家导师办公室的门。 “师父,活干完了,我来请假。”和自家导师之间从来就用不着拐弯抹角,宁安刚一推门进去,就开门见山地直奔主题。 坐在桌前的男人点点头,合上手里的书,冲站在门口的小徒弟招了招手:“正好,我有事要跟你说。” 宁安的心里顿时就是“咯噔”一下,乖顺地往办公桌前走,看向自家导师的眼神却是一下子就警惕了起来:“师父,你要是临时变化什么的,我回去之后一定会死得很惨的!您不能对徒儿这么残忍啊……” “说什么呢?”男人失笑,伸手摸了摸小姑娘毛茸茸的脑袋,手感出乎意料的好,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有一种“养个闺女好像也挺不错的”的念头浮了上来,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拉开身边的椅子,“为师是那么没信用的人?坐。” 宁安赶紧讨好地摇了摇头,在他身边坐了下来,然后就听见男人浑厚而温和的嗓音响了起来:“有没有想过出国?” “哎?”宁安一愣,看向自家导师的目光里带上了几分迷茫,有些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却还是老实地点了点头——出国,她当然是考虑过的。毕竟环科方面的尖端科研并不在国内,在这方面,国外无疑要领先得多,之前学校和国外的交流项目也并不是没有,但都不是宁安心仪的学校,再加上后来保研还有结婚等等各种各样的原因,最终宁安还是安安心心地留在了国内。 “我手上有两个出国交流的名额,是瑞典的斯德哥尔摩大学,时间是一年——从下个学期开始,”男人侧过头,看着自己最小的弟子,眼神里隐隐包含着些期盼的意味,“宁安,你愿不愿意去?” 斯德哥尔摩大学?如果说宁安之前没有申报出国交流的项目是因为没有找到满意的学校,那么,斯德哥尔摩大学就绝对是她最心仪的学校之一——北欧在环科领域上的研究成果无疑是相当出众的,而斯德哥尔摩大学的自然科学类专业又是个中翘楚,如果是在她念研究生以前,别说是老师本来就有意让她去了,她就是挤破头也绝对会尽力争取这个名额,可现在…… “可是师父,如果我出国那么久,那我家里,我老公他……”喻珩怎么办?他们才刚结婚,她就要离家那么久,别说喻珩不放心,她自己也不放心他一个人啊——万一有人趁虚而入怎么办?喻珩有多招桃花她又不是不知道,异地什么的最容易导致感情破裂了! “我知道,你刚结婚,就这么出国确实不太合适,”男人取下眼镜,颇有些头疼地按了按额角,再次转头看向身侧的小姑娘,“但是宁安,这件事我还是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一下,如果能去斯德哥尔摩学习一年,无论是对你的眼界还是将来的学术研究都有很大的帮助。” 宁安抿唇,沉默着没有说话——老师说的她都明白,可……她就是迟迟下不了决定。明明是以前那么期盼的机会,如今就近在咫尺,她却百般犹豫——为什么? “这件事暂时还不急,正好你接下来要休假,前段时间也辛苦了,好好休息休息,也和家里人商量一下。去不去都是合理的决定,不要有心理负担。”男人似乎是察觉到小姑娘的犹豫不决,轻叹口气,伸手拍了拍小徒弟的肩膀,“回去吧。” 宁安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准备离开,刚走了两步,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停下步子回过身来,对着自家导师浅浅地鞠了个躬:“我知道了,谢谢老师。” 虽然这件事让她很困扰也很犹豫,虽然老师在学术上一直非常严厉,但事实上他一直都是一个无比负责而又温柔的老师啊。 …… 喻珩下了班回到家的时候,宁安已经做完了饭,正枕着手臂趴在桌上发呆——他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她的不对劲,平时哪怕她等得再无聊,顶多也就是慵懒地窝在沙发上罢了,哪有像今天这样整个人都恹恹的样子?更何况早上出门的时候她还信誓旦旦地地拍着胸口保证今天就能干完活请假了,才一天都不到的工夫,怎么会整个都蔫了下来? 随手解了外套挂到衣架上,男人几步就跨到了宁安身边,伸手把人揽到了怀里:“怎么了?导师不让你请假?” “没,”宁安摇头,“假已经请好了,两个礼拜。” 喻珩皱眉,原本因为即将到来的蜜月而无比愉悦的心情似乎也一下子被冲淡了不少:“那你……” “就是有点事没想明白,等会儿再跟你说,”宁安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把男人按到椅子上坐好,一边往厨房里走,“先吃饭吧。” 喻珩没有说话,安分地坐在原地,看着小姑娘进厨房盛饭,眉头却是拧得更紧。 虽然请的假虽然是从明天开始,但两人却并不那么急着出发,因为这一次的目的地并不算太远,旅程也并非是满满的两个星期,于是机票订的是后天的班次,十天后返程。 关于蜜月的地点选择,喻珩其实是倾向于国外的,但宁安嫌办签证麻烦,又声称“国内的大好河山还没有逛遍呢,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最不靠谱了!”,然后作为一个嗜辣的吃货,毫不遮掩地提议说要去四川。而对于喻珩来说,事实上蜜月说白了也就只是一个可以和小姑娘甜甜蜜蜜二人世界的大好时光而已,去哪里都不重要,重点在于——只有他和宁安两个人。于是宁安刚一提了意见,他就毫不犹豫地点了头。 既然离出发还早,两人也就不急着收拾行李,吃完饭后难得闲适地一起牵着手出门散了会儿步帮助消化,这才回到家里各自洗澡。 喻珩吹干了头发坐在床头,看着小姑娘身上随意地套着自己的衣服披散着一头湿漉漉长发,低着头有些心不在焉地往自己身边走——说起来,小姑娘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习惯了套着他的衣服在家里到处晃来晃去,她原本的睡衣倒是许久没有再穿过了。但这样的习惯,喻珩当然是乐见其成的。 男人伸手,把难得安分沉默的小姑娘揽过来抱到自己的腿上,打开了电吹风替她吹头发。 小姑娘向来活泼好动,除了学习,少有安静乖巧的时候,但现在,她白生生的手臂环着自己的腰小脑袋靠在自己的肩头,乖顺而依赖地偎在自己的怀里,任由自己的手在她乌黑柔顺的发间穿梭……喻珩只觉得整颗心都柔软了下来,几乎就要全部融化。察觉到她的头发已经有了八-九分干,在心底无声地喟叹了一声,干脆利落地关了电吹风放到一边,揽着坐在自己腿上的人往床的里侧挪了挪,也不出声催促,就这么耐心地等着她自己开口——她说“等会儿再说”,那就一定会说。 房间里是久违的安静,她的脸贴着他的左胸——那是他心脏的位置,宁安觉得她好像能清楚听见男人有节奏的心跳声,和他的人一样,稳健而有力。怎么办?好像……越来越舍不得离开他了。宁安闭上眼睛,环紧了他的腰让自己和他贴得更紧了些,把脸埋在他的胸口闷声开口: “老师说,他有两个去瑞典斯德哥尔摩大学交流的名额,问我去不去。” “多久?” “……一年,下个学期和下下个学期。”宁安抬起头看他,老老实实地交代了大致的情况,话音刚落,男人原本温和的神色一瞬间沉了下来,宁安顿时心虚地低了头不敢看他,那模样,十足就是一个做错了事等待父母教训的孩子。饶是喻珩的心情再糟糕,对着这样的小姑娘,却终究是发作不出来,无声地扯出了一个苦笑,伸手摸上了怀里人因为刚吹完头发而显得格外毛茸茸的发顶: “想去?” 话是这么问出来了,但答案根本就是毫无悬念。他当然看得出来她在犹豫,而他既然犹豫着无法决断,本身就意味着……她是想去的。斯德哥尔摩大学?他的专业虽然是金融,但也不是对此一无所知,这所学校对于宁安这样热爱着自己专业与科研的人来说究竟有多大的吸引力,根本就是不言而喻的。如果不是她的心里终于有了自己,放在她念本科的时候,恐怕她早就已经忙不迭地办好一切手续出发了吧? “我……不知道,”宁安沉默了许久,仍旧还是无法做出决定,“我想去,可是我也舍不得你和家里。” 学业和家庭,真的没有办法兼顾吗?放不下喻珩,不只是因为她喜欢他,更重要的是她已经是他的妻子,除了感情之外,更有着家庭的责任——这和单纯的恋爱是不一样的。 “喻珩,你觉得……”宁安习惯性地想要向身边的男人征求意见,可话刚一出口就被他骤然打断: “宁安,不要问我,你知道我的答案的。” 他也是自私的,他不希望她去——这一去就是整整一年,工科的学业本就繁重,她最多也就是当中的暑假回来一次,他怎么可能愿意新婚的小妻子一个人离家这么久?不把她放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不能时时刻刻看到她感觉到她的气息,他怎么可能安心? 但他不能说。 “我……” “难得休息,早点睡吧。”再次打断了想要开口的小姑娘,喻珩低低地叹了口气,伸手关了灯,扯了被子盖好,把怀里的人搂得更紧:“睡吧。” 他的力道大得有些反常,箍在她腰间的手几乎就要把她勒疼,宁安却破天荒地没有挣扎,甚至还又往他怀里钻了钻,贴着他的胸口闭上眼睛: “晚安。”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是基金管理的期末考,全英文什么的我感觉的我已经shi了qaq希望明天爬上来更新的我能是个活人而不是我的魂t^t 第47章 蜜月 明明是已经期盼了好久的蜜月,临到出发却横生枝节,宁安一下子就有些提不起劲来。如果是平时,就算她自己做不了决定,那也还可以向喻珩求助——喻珩比她大了那么多岁也不是没有好处的,至少他比她要成熟太多,考虑问题的时候也周到太多,她总觉得,无论什么问题,只要是到了喻珩面前,永远都能被他轻轻松松地解决,可是这一次…… 他不说,因为他不能说。 可也就是因为他不说,她才更清楚——喻珩是不想让她去的。 宁安坐在飞机上,侧着身子撑着下巴看着窗外,天气很好,视野内一片清晰,俯视着云层的时候是和在地面上仰望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宁安叹了口气,低头,入目就是和自己和那人交握的手,他的手很大,总是轻而易举地就把自己的手包裹在了他的掌心里。宁安无意识地动了动手指,下一刻就感觉到他一下子加重了力道将自己握得更紧,宁安一怔,有些讶异地抬起头回过身看他,就见男人仍旧还是闭着眼靠在椅背上小憩,轮廓是难得的安静和温和。 以前她对他的印象,从来都是冷峻漠然居多,偶尔才会带着些温柔,虽然她总是可以无视他的冷脸,但每每他温和起来的时候她都会觉得受宠若惊,可是现在……却好像总是看见他眉眼温柔的样子,她也已经越来越习惯这样温柔的他,宁安不由自主地用空着的那只手按上了心口,低头苦笑——她对他的依赖和占有欲,每天都在以可以看见的速度增长着,别说是要出国一年,就算是早上他送她去了学校以后自己去上班,他前脚刚走,她就好像又开始想他了。 她一直以为自己不是那种粘人的小女孩,可事实证明,她实在是太高估自己了。 怎么办呢?宁安倾过身子,把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喻珩不知道是真的睡着了还是隐隐约约仍旧有些意识,居然在她靠过去的时候微微挪了挪身子调整了一下坐姿,宁安一下子就觉得自己的动作更加舒服和省力了起来,顿时就酸了鼻子,却还是咬着唇一言不发地闭上了眼睛。 魂淡!干嘛突然变得这么温柔!她会想把他时时刻刻都绑在身边的…… …… 两人下飞机的时候正是傍晚,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老长,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只是下飞机的一瞬间,宁安就明显地感觉到了这里和n市巨大的区别,这种感觉,在坐着车去往酒店的路上的以后一点一点加深——这一路上所看见的每一个人每一个动作都好像是格外的随性散漫,甚至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闲适慵懒的味道。 宁安从小到大都生长在n市,早就已经习惯了作为国际化大都市的n市那快得让人有些应接不暇的生活节奏,然而到了这里,她纠结了将近两天的心情也似乎就在这不知不觉中随着闲散的氛围一点一点地放松了下来。 似乎是察觉到身边的小姑娘一下子平息了下来的烦躁,喻珩顿了顿脚步,微微侧过头看她:“喜欢这里?” “嗯,”宁安点头,跟着喻珩走进酒店的大厅,“感觉……很舒服。” 喻珩笑,腾出手来摸了摸她的头发:“那就多住几天?” “哎?不用了,”宁安下意识地摇头,“回去之后还有实验要做呢!” 放慢了生活节奏固然让人觉得轻松愉悦,但也许是已经习惯了以前的生活,对于宁安而言,忙碌而紧张的日子反倒让她觉得更充实也觉得自己更有价值,只是话音刚落,两个人就是一阵不约而同的沉默—— 从前天晚上开始,“学习”这个话题好像就已经成为了两人之间的禁忌。 宁安低了头,有些不安地用手指绞着自己的衣摆,却忽然听见从头顶上方响起了一声叹息,随即自己的手已经被一双大手轻轻地掰了开来握进了掌心: “走吧,去房间看看喜不喜欢。” 宁安偷眼看他的表情,虽然没有笑意,但脸色好像也并不难看,稍稍放了些心,安安分分地跟着他的脚步进了电梯。本想问“所有酒店的房间不都是大同小异,这里也不是海边还有海景房什么的,哪还有什么喜不喜欢的”,可惜了这会儿正在心虚,低着头活脱脱就是个乖巧的小媳妇模样,犹豫了一会儿到底还是没有开口。于是在喻珩用门卡开了门宁安跟着他刚进了房门,一瞬间就呆滞了—— 除了地点以外,这次蜜月所有的一切,包括机票酒店等等全部都是喻珩决定和准备的,他自然不会亏待自己。房间很大很整洁,夕阳透过落地窗斜斜地洒进来,给整个房间都染上了一层橘色,一张双人床就摆放在窗边,看起来就柔软得让人想要扑上去打个滚,但问题是…… “为为什么床是爱心型的?”宁安伸手扯住站在身侧的男人的衣袖,有些震惊地揉了揉眼睛,“床上还铺满了玫瑰花瓣?还有巧克力什么的……” 这绝对不是正常的大床房该有的布置吧?! “我订房间的时候说是和太太来度蜜月,这大概就是蜜月套房之类的吧,”男人笑,放下行李箱,伸手把一脸惊讶的小姑娘搂进怀里,“不喜欢?” 倒也不是不喜欢,虽说是有些惊讶,但这样的布置也确实很浪漫就是了,宁安眨了眨眼,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有些好奇地走到床边扑了上去,正想顺势打个滚,却在扑上去的一瞬间就察觉到了触感不对,赶紧停了动作,屈肘撑起了身子,伸手戳了戳“床垫”——软软的,隐约好像还有什么液体在里头流动一样。宁安的手指顿时就是一僵,忽然就有了些很微妙的预感,干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这才终于抬起头来看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已经走到床边坐了下来的喻珩,笑得有些讨好: “喻珩,这床……” “嗯,”喻珩勾了勾嘴角,在宁安身边也躺了下来,语气里有着宁安熟悉的意味深长,“是水床……” “水水床?!”宁安结巴,明明都已经听出了他话里的潜台词明白自己的猜想绝对错不了,却还是不死心地试图再做最后的挣扎,眨了眨眼睛,努力让自己的表情变得天真无辜起来,“水床……是什么?” “水床是什么?”喻珩挑眉,伸手拉着她的手腕一用力,小姑娘顿时就整个人都扑倒在了他的怀里,宁安还没来得及挣扎,就听见男人低低地笑了一声,接口道,“就是一种床啊,对身体好,是保健用品。” 谁家酒店会把保健用品放在蜜月套房里啊!谁家的保健水床会做成爱心的形状还铺满了玫瑰花啊!如果只是保健睡床,你笑得这么荡漾干什么啊!宁安一瞬间就炸了毛,瞪大了眼睛冷哼了一声,伸手就推着他的肩膀想要挣脱出来,谁知道他顺势就是一个翻身,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她已经记不清是第多少次被他压在了身-下。 宁安有些恼怒地抬眼,正撞上他的视线,他正直直地盯着自己,眼神幽深而危险。饶是已经和他“亲密无间”过不知道多少次,在这种姿势下,宁安还是有些不由自主地红了脸绷紧了神经不敢乱动。 “何必明知故问呢?”喻珩伸手,指尖拂过她烧得有些微烫的脸,轻轻摩挲着她的唇,“一定要听我亲口说——这是情-趣用品,助“性”用的?” 什么叫一定要听他说?她也只是听说过“传说中的水床”但是从来都没有亲眼见过好吗!情!趣!水!床!听听,这是这么一个西装革履衣冠楚楚一本正经的人该做出来的事说出来的话吗?她甚至都怀疑是自己理解错了想歪了,怎么知道他居然真的能做出这么“流氓”的事来?这人简直就是恶人先告状! 宁安被他一噎,一口气顿时堵在胸口差点上不来——但事实上,喻珩好像也没打算让她喘气,强势而急切的吻已经压了上来,原本就没有做好准备的宁安根本没有任何反抗之力,顿时就丢盔弃甲一溃千里,直到他好不容易移开了唇摸索着去解两人身上碍事的衣服的时候,宁安才终于回过神来,下意识地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臂: “晚饭还没吃呢……” “……嗯,所以我饿了,” 她上次还说他煞风景?真正煞风景的人其实是这姑娘才对吧!喻珩动作一顿,立时就再次低头堵住了她的唇不给她再开口的机会,“先让我吃饱,然后再带你去吃饭。” 禽兽!宁安说不出话,只能在心里暗骂,却也只来得及腹诽了两个字,就被男人的动作和身-下水床所带来的不同于以往的触感而迷蒙了神智,只能跟着男人的动作在他的气息里一点一点沉沦。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传说中”的水床的确名不虚传,今晚的喻珩要得似乎是格外的狠,扣着小姑娘的腰来来回回地折腾,心里却不知怎么始终都无法感到满足,好像只有把她硬生生地揉进自己的怀里才能够安心。宁安被一波又一波的浪潮刺激得几乎要脱力,却敏感地察觉到男人动作间的不安——已然迷蒙的神智好像是在一瞬间就清醒了起来,有些费力地抬起手臂,紧紧地攀住了他的背。 喻珩动作一顿,下一刻,撞击的力道和频率就越发激烈了起来,已经接连高--潮了好几次的宁安根本就承受不住他这样激烈的动作,再也分不清究竟是愉悦还是痛苦,终于哑着嗓子哭了出来,一遍又一遍地喊他的名字,男人低头,再一次和她唇舌纠缠: “宁安,你爱我吗?” “喻珩……” “说你爱我,安安,”满头大汗的男人嗓音低沉而粗粝,带着隐忍的味道,却又并不像从前诱哄她说“喜欢”时一样带着诱惑的意味,只是有些难耐地低声喊她,“我想听,安安,说给我听。” “我爱你,”宁安凭着仅剩的最后一点理智收紧了手臂,弓起了身子紧紧地贴上满心不安的男人,“宁安爱喻珩,喻太太也爱喻先生……” 男人的动作再一次加快,宁安几乎就是在这一瞬间攀上了巅峰,有一股灼热同一时间在身体深处爆发开来,宁安只觉得这一刻什么都听不到看不到,脑海中只剩下一片空白,却有一个轻柔的吻落在大汗淋漓的额头: “我爱你,宁安。” 作者有话要说:喻酥酥很不安,所以要寻求身体上的慰-藉什么的【喂! 有没有人发现……喻酥酥木有带套- - 【今天下午考试,考完了才码字的,所以晚了一点qaq】 第48章 意外 宁安揉着腰靠坐在床头,看着喻珩蹲在地上的行李箱边收拾衣服和行李,忍不住龇着牙愤愤地瞪了他一眼。 她算是发现了,她和喻珩对于“蜜月旅行”的定义完全不一样,她的重点在于“旅行”,但这人的重点却偏偏在“蜜月”上,返程的机票订的是今晚的航班,两人在这里一共待了十天,宁安现在算了算,居然有至少一半的时间都是在酒店里度过的!平时在家里的时候他好歹还知道节制一下,就算真的狼化也会等到晚上,但这次一出来,马上就变得肆无忌惮了,居然连白日宣-淫这种事做起来都没有丝毫心理负担,真是白瞎了他那张看起来就一本正经的脸。 但……虽然心里总是这么腹诽着,可每次在他“毛手毛脚”的时候,宁安也还是完全没有骨气地顺从了。喻珩自始至终都没有再提过出国的事,但宁安心里清楚,与其说他这样毫无节制的索求是因为“蜜月”的关系,倒不如说是因为出国的事而心里不安,她不知道怎么样才能两全其美地解决这件事,也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安抚他,于是也就只能在他索求的时候尽力地迎合他让他知道他在她心里有多重要,但现在看来——却似乎仍旧没有什么太大的效果。 宁安在心底默默地叹了口气,那边喻珩却似是若有所觉地抬头看了过来,就见宁安正不停地揉着腰,眉头皱得死紧,一下子就想起了之前自己的失控,眉宇间顿时就染上了几分少见的懊恼: “还在疼?” “还好。”宁安摇头,就算已经那么亲密了,在被问到这么具有暗示性的问题时还是忍不住微微红了脸,看着折腾了半天都没有收拾完的男人,一咬牙,到底还是掀开被子下了床,忍着浑身的酸软姿势僵硬地走到他身边蹲下,看了眼已经塞得满满的行李箱和仍旧还散落在床边的衣服日用品,顿时就是无奈地翻了个白眼,伸手就把已经放到箱子里的东西又给全部抱了出来。 “哪有你这么放的?再多给你一个箱子都塞不下!”宁安一边把衣服重新叠过一边没好气地吐槽,“这都多少年了怎么收拾行李的战斗力还是这么渣?” 喻珩这些年出差的次数不算太过频繁,但也不少,宁安已经记不得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每次他出差前总会和自己一起吃顿饭,然后交代自己在学校老实学习不要给他惹事的了。这人哪里都好,可“家务”这个技能的技能点大概是真的没点多少,不会做饭也就算了,就是出远门前收拾行李也纠结得很,她记得有一次吃过完后跟着他回了他的公寓,第一次围观了他收拾行李的过程,简直是纠结到令人发指,宁安从小动手能力就强,忍无可忍之下终于抢走了他手里的东西把他挤到了一边,分分钟就搞定了他的行李箱,然后…… 然后也不知道是怎么养成的默契,但凡他出远门,总是她替他收拾的行李,以至于他家务堪忧的毛病一直到现在都没有任何好转。 这些习惯成自然的事,以前宁安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可现在再去回想——谁家的侄女是次次都替叔叔收拾行李的? 而且,事实上不只是收拾行李,她还有他公寓的钥匙,她还知道他的银行存折放在哪里,她甚至……知道他各种银行卡的密码。 她当时的神经究竟是有多粗多大条,才觉得这样的关系是正常的“叔叔和疼爱的侄女”的关系? 宁安忍不住扶额,合上已经收拾妥当的行李箱拉好拉链,然后往后一倒就窝进了男人的怀里,伸手戳了戳他的胸口: “喻先生,给你一个将功补罪的机会,按摩一下。” “好。”喻珩笑,也不对她之前的吐槽做什么反驳,把人抱起来放到床上躺好,然后就轻车熟路地开始给她按起了肩膀。 ——他怎么可能不会收拾东西?只是专注地替他收拾着行礼的小姑娘实在是太过温柔美好,让他怎么样都不愿错过罢了。 …… 距离蜜月回来已经过了一个多月了,喻先生和喻太太各自回到了学习和工作中,虽然生活还是一片和谐,宁安最近的情绪却是越来越焦躁——离期末也已经只剩下一个月左右了,宁安当然不是为期末考而焦躁,只是……老师虽然还没有催,但她心里清楚,出国的事要尽快给出回复了。如果她决定去,那么就要开始办签证和其他的手续,如果她不去,那么也要给其他人考虑和办手续的时间。 但……她还是决定不了。 宁安以前从来没有发现过自己原来是一个这么拖泥带水的人,但现在,犹豫不决的样子连她自己都开始有些讨厌起自己来,叹了口气,一言不发地低头吃饭。 食堂的菜还是老样子,虽然说不上难吃,但也好吃不到哪里去,宁安夹了一筷子炒青菜,都已经递到了嘴边却又觉得半点胃口也没有,看着就油腻得让人吃不下去,索性又放回了盘子里,看了眼盘子里更加油腻的炸鸡腿,咬了咬唇,终于只能认命地放下了筷子。 “吃这么少,最近减肥呢?”坐在对面的曹邺咽下一块红烧肉,看着对面才吃了没几口饭就放下了筷子的小姑娘直皱眉,“师妹啊,你已经是咱们实验室一枝花了,不用再减了,真的,相信我!” “去,别胡扯,”祁靖拍开一张嘴就没谱的曹邺,神色却同样写着担忧,“宁安,不舒服?我看你最近好像一直都吃得少,精神也不太好的样子。” “没事的,”宁安摇摇头,“就是这几天都没什么胃口,没什么大问题的。” “那多少也要吃一点,”祁靖皱眉,“等会儿还要在实验室站一个下午呢,你这样怎么吃得消?” 他说的话,宁安自然也明白,这不是耍性子说不喜欢就能不吃饭的时候,叹了口气,到底还是夹起了那个鸡腿,谁知道才刚咬了一口,就是一阵反胃,忙不迭地放下筷子,捂着嘴跑进了卫生间就是一阵干呕,好半天才总算是平静了下来,回到桌前坐下的时候就看见曹邺和祁靖都直直地盯着自己,神情古怪。 “我……”宁安正想说自己没事让他们不用担心,可话还没出口,就被曹邺出声打断: “师妹,你是不是……有了?” 一旁的祁靖微微皱眉,似乎是对曹邺的口无遮拦有些尴尬,却并没有表示出异议,反而和他一样有些惊愕和试探地看着宁安——宁安已经结婚,他们当然都是知道的。 宁安一愣,本能地就要否认,却再开口前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一下子僵住——她这个月的例假已经迟了七八天都还没有到了,她之前还以为是最近心情烦躁所以内分泌不调才让例假不准的,但如果说是怀孕的话……虽然她和喻珩一直都有做保护措施,但那多少也是有小概率会避孕失败的,而且最近她确实一直都觉得没什么胃口偶尔会反胃,精神也不太好,容易觉得累……每一条都和怀孕初期的症状相符合! “我看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吧,我替你跟老师请假,”祁靖似乎是看出了她的不确定,伸手拍了拍宁安的肩膀,“有机实验多少都有些毒性,万一你真的是有了,实验室里毕竟还是危险了些。” 宁安咬唇,看着对面两人关切的神色,到底还是点了点头。 …… 喻珩今晚有应酬没有回来吃饭,到家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按理说宁安这时候应该已经洗了澡窝在床上抱着笔记本看电影,但喻珩一推开家门,就一片灯火通明,抬眼就看见小姑娘抱着膝盖窝在沙发上心不在焉地看着电视的模样。 “怎么不到房间里去?”喻珩在沙发上坐下,伸手把人揽进怀里,“最近降温,别感冒了。” 宁安点点头“嗯”了一声,却没有再说话,只是往他怀里又靠了靠,喻珩直觉她有些不对劲,刚想说话,手里就被小姑娘塞进了几张纸。喻珩愣了愣,低头把纸展开—— “宁安,21岁,妇科,宫内早孕6周。” 喻珩的思绪有一瞬间的空白,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几乎是怀疑自己看错了,赶紧又来来回回地把诊断书完完整整地看了好几遍,白纸黑字不容质疑,这才终于确定了刚才看到的都不是自己的眼花和臆想,连声音都因为激动而有些发颤: “安安,你怀孕了?” “嗯,这几天觉得有点不对劲,所以下午就去查了一下,”宁安点点头,却是垂下了眼帘,轻声道,“怀孕六周了。” ——六周前,就是他们还在度蜜月的时候。 “看来这次的蜜……”喻珩难以遏制地勾起了嘴角,刚想要逗逗怀里的小姑娘,话说到一半却是戛然而止,一瞬间变了脸色——宁安虽然还没有做好要孩子的准备,但这也绝不该是她知道自己怀孕之后会有的反应,除非…… “你……想说什么?” 察觉到忽然间冷下来的气氛,宁安不敢抬头,咬了咬唇却终于还是低声开了口:“刚到的那一天,我们没有带套子。” 她原本以为自己是撞上了小概率事件,但算算这个时间,却明显有比“带了套还避孕失败”更加合理了无数倍的解释。 话音刚落,男人就是浑身一震,宁安不自觉地抬了头,就见他刚才脸上的笑意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全部散去——她从来没有见过他像刚才那样的笑,那个笑,甚至让她觉得有些……傻气和无措,可现在,他的眼神却是一下子就冷了下去: “宁安,你的意思是——觉得我故意让你怀孕,好不让你出国?” 作者有话要说:怀孕的女人总是比较爱乱想,再加上喻酥酥的本质实在是太腹黑了,于是╮(╯_╰)╭ 第49章 决定 宁安抿唇,没有点头却也没有摇头否认——这样的姿态,无疑就代表着默认。 喻珩看着又低下了头去默不作声的小姑娘,忽然就觉得有些委屈——是,他觉得委屈,都已经是三十岁的男人了,他居然还会觉得委屈,真是见鬼了! 他确实不希望宁安出国,他也确实希望宁安能一直乖乖巧巧地陪在自己的身边,但宁安有自己的理想有自己的追求,他从来都不想禁锢她限制她。当年她高考前填志愿,家里的长辈全部都不赞同她报考环境科学专业,觉得对女孩子来说太辛苦也不好就业,是他力排众议,说服了长辈们,是他一直支持着她陪着她填完了志愿表送她去参加高考…… 他喜欢的小姑娘,平时活泼任性,却又偏偏意外的懂事乖巧,有着自己的理想并且努力地为之奋斗专注起来的时候格外地令人惊艳……他怎么可能舍得去束缚她去埋没她的光彩? 那一天,他是真的因为一时失控而疏忽了,根本就没想到会这么巧就让她怀孕了。可是她…… “你就是这么看我的?”喻珩从她身上移开目光,冷笑,“如果我想让你出不了国,甚至如果我想让你读不成这个专业然后乖乖地呆在我身边,我都有的是办法,根本就不会让你发现。我说过不会逼你,这个孩子你要是不想要……” 喻珩说到这里,声音忽然就变得干涩了起来,顿了顿,再开口的时候吐字已经明显有些艰难,即使已经竭尽全力想要维持一贯的平静,声音里的颤抖却还是根本就难以遮掩: “那明天我就陪你去把他打……” “不要!”宁安一惊,几乎是有些失控地赶在他把整句话都说出来前就颤着声打断了他,铺天盖地的后悔和自责几乎就要把她淹没——喻珩怎么会是这样的人?如果他是,这么多年来他就不会始终都默默地守在她的身边;如果他是,当年他就不会支持着自己选择这样一个吃力不讨好的专业;如果他是,他现在就不会每天下班后都体贴地等在实验室门口毫无怨言…… “对不起,我错了,你别生气,是我错了!”越想越是愧疚,宁安揪着喻珩的衣摆不停地道着歉,感觉着男人仍然有些僵硬的身体,只觉得一阵心慌,眼泪就这么不争气地掉了下来,可她甚至都没顾得上去抹一抹,仍旧固执地揪着他的衣服一遍又一遍地道歉,几乎已经有些语无伦次,“对不起,对不起,是我错了……” 怀里的小姑娘几乎已经缩成了一团,揪着自己的衣服不停地吸着鼻子,抽抽嗒嗒地哽咽着认错,小脸上写满了惊慌和内疚……喻珩只觉得原本还有些发闷的心一下子就软了下来,根本就再也生不起气来,现在有的,只是满腹的心疼和无奈——这个小姑娘,大概真的就是他一辈子的克星了吧。 喻珩叹气,伸手抽了张纸巾,动作轻柔地替她把眼泪擦干,小姑娘吸了吸鼻子,红着眼睛抬起了头,睫毛微微的颤动着咬着唇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喻珩忽然就想起了喻馨送的那只兔子陶偶,只是她现在可就不是灰色的了,红着的眼睛和这可怜的小模样像极了一只温顺无害的小白兔,让他一瞬间失笑。 “我不生气,不哭了好不好?”男人抱着小姑娘柔声轻哄,“让孩子看了笑话。” “才六周,都没成型了他能知道什么?”宁安撇了嘴,却因为心虚而不敢大声反驳,只能缩在男人的怀里小声嘀咕,揪着他衣服的手却是越来越用力,喻珩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把自己的衣摆从小姑娘的魔爪下解救出来,又把小姑娘那捏得几乎都有些发白的手指纳入自己的掌心。 “宁安,这个孩子如果……” “你干什么?”宁安一惊,条件反射似的抽回手护住自己的肚子,一脸警惕地看着男人,“你要是不想要,我就自己养!” “我怎么会不想要?”喻珩扶额,摸着宁安的头发试图安抚自从怀孕后就格外容易胡思乱想的小姑娘,“你听我说宁安,我一直都很想要一个我们的孩子,但这孩子对你来说是个意外,你要想清楚,如果要留下他,你不只要错过这次出国的机会,而且还会要休学至少一年,我想要他,但更不希望你后悔。” 与其宁安因为这个孩子而迫不得已选择放弃,那么他宁愿放小姑娘去做自己想做的事,至少这样……她会很快乐,不会后悔和埋怨——虽然,他更希望宁安能选择他们的孩子。 宁安显然也是很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原本有些警惕的神色渐渐地放松了下来,默不作声地低下了头——喻珩知道她现在正在很认真地考虑,没有出声催促,一颗心却是几乎已经提到了嗓子眼迟迟放不下来,直到好半天以后,小姑娘才终于抬了头,轻声开口: “喻珩,我要这个孩子。” 他听见她这样说,声音不大,带着先前哭过后特有的鼻音,咬字却是无比坚定。 喻珩只觉得几乎快要从嗓子口蹦出来的心终于又踏踏实实地落回了原处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却到底还是有些后怕,忍不住啰啰嗦嗦地又问了一遍:“真的不后悔?” 宁安闻言,靠在他的胸口歪着头想了想,看得喻珩又是一阵紧张,这才见她慢慢地摇了摇头:“遗憾多少总是有一点,但我想……没什么可后悔的。” 事实上,宁安一直以来面临的难题不只是出国与否的选择,还有从结婚一开始就已经摆在她面前的关于什么时候要孩子的问题。她想出国,但是又舍不得喻珩她想要为喻珩生一个他们的孩子,却又放不下学业。在知道自己怀孕了的那一刻,她虽然意外甚至震惊,却反而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她终于不用再为应该做什么样的选择而苦恼了。 听起来这想法好像是挺没出息的,但事实就是她长期紧绷着的神经确实就这么一下子放松了下来。 就算是担心着怀疑着这是喻珩有预谋的阻拦,她也自始至终都没有想过要放弃这个孩子。 “这是我们的孩子啊,”宁安一手覆上自己的肚子,另一条手臂环住了喻珩的腰,脸贴上他的心口,语气里带着淡淡的埋怨和撒娇,“你怎么说得出口!” 得,这回又是他的错了。喻珩无奈摇头,心情却是前所未有的愉悦,好脾气地认错: “是我不好,我不该说这些的。” 宁安轻轻地哼了一声算是接受他的认错,喻珩勾了勾嘴角,伸手覆上了宁安的手背。她的手和他的相比小了太多,他毫不费力地就把她的手纳入了掌心,和她一起感受着她身体里正在孕育着的小生命。 小姑娘根本就还没有显怀,腰身还是和以前一样纤细得不盈一握,其实就像是宁安说的,她才怀孕六周,孩子都还没有成型呢,可即使是这样,喻珩在手掌覆上去的一瞬间也仍旧觉得整颗心都柔软了下来,明明没什么和以往不同的地方,可很奇怪地,他好像就是能感觉到……在这里,有一种生命的气息,他觉得他一定是产生了幻觉,因为他甚至能感觉到掌下的心跳和呼吸——那是他和宁安的孩子,是他和她血脉的延续。 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充斥在心头,向来沉稳的男人咧开了嘴,露出了一个有些青涩和傻气的笑来,摸着妻子的腹部放柔了声音: “闺女,我是爸爸。” 宁安从来没有见过喻珩这种傻兮兮的模样,一下子直接笑喷:“去去去,谁说是女儿了,才那么丁点大,能知道什么啊!” “一定是女儿,”喻珩看她,语气和神色都无比认真,说完之后似乎是觉得自己这么斩钉截铁的结论有些站不住脚,顿了顿之后,又补了一句,“我喜欢女儿。” ——有一个和宁安一样娇娇软软乖乖巧巧的女儿,跟在他身后软软糯糯地喊着爸爸,有时候也会撒撒娇耍耍小性子……只要这样一想,他就觉得整颗心都被填得满满的那种感动,几乎像是要从心口溢出来一样…… 喻珩还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没有回过神来,宁安却是好笑地看着难得走一次神一副呆呆傻傻模样的喻珩——他那点心思,她又怎么会不明白?只是—— “可是,我比较喜欢儿子啊……”宁安蹭着他的胸口软着嗓音,满脸的为难。就像是他想要一个和她相似的女儿一样,其实她也很想要一个像他的儿子啊,而且,正因为他人生的前二十多年她都没有来得及参与,让她对于这个愿望显得更加迫切而执着——看着和他相似的儿子一点一点长大一点一点成熟起来,对于她的遗憾,也总算是有一定程度上的弥补吧。 夫妻两人难得地意见相左,说完之后就是面面相觑,谁也不舍得对方失望,却也都不舍得放弃自己的愿望,就这么大眼瞪小眼静静地对视了十来秒,终于是再也忍不住,双双笑出声来。 “是男是女都无所谓,只要是你的孩子我都喜欢,这也不是我们能控制的,”喻珩起身,一把把宁安打横抱起,迈开的步子却不像以前那样随意,隐隐有了些小心翼翼的意味,“不早了,睡了吧。从现在开始要好好注意身体。” 宁安“嗯”了一声,乖乖巧巧地靠在他的怀里,嘴角忍不住微微扬起——其实,生女儿也不是不行啊,他一定会是个好爸爸的。 作者有话要说:正在纠结到底是生儿子好还是生女儿好,好烦躁好难决定qaq你们说是闺女好还是儿子好? 第50章 孕中 喻珩第二天一大早就打电话给邵玘轻了整整一天的假——自从喻珩结婚之后,这才小半年都不到的时间里,原本一向工作拼命兢兢业业的人居然频频请假,而他这一请假,他的工作也自然就都落到了邵玘的身上。前几次因为他新婚燕尔,邵玘看在兄弟一场的份上也就忍了,可现在,离他蜜月回来也就是一个多月的时间,居然又请假!邵玘在听见他开口的一瞬间就怒了!才刚骂了一句“靠!”还没来得及说下去,就听见电话那头的人淡淡地接了一句: “我陪宁安去医院,她怀孕了。” “哦,去医院啊……”邵玘的火气稍稍消了些,认识这么多年,喻珩和小姑娘之间的事,他几乎就是在一边看着他们一点一点走到现在的,小姑娘对于喻珩来说有多重要,大概除了喻珩自己以外,就属他最清楚了。邵玘点点头,刚想说“那这次就先算了”,却忽然间瞪大了眼睛,一下子意识到了刚刚被他忽略的后半句话,顿时就拔高了声音,“你说什么?你们家童养媳怀孕了?!她不是一门心思要读博的吗?” “嗯,她怀孕了,”邵玘的大嗓门格外具有穿透力,喻珩有些嫌弃地皱了眉,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挑了眉,“你再啰嗦,上班就迟到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还是和平时一样平静,但兄弟这么久,邵玘哪里会听不出他话里的嫌弃和得意?当即就跳了脚: “靠!要当爹了了不起啊!得瑟个毛!你们家童养媳那么一张未成年的萝莉脸也真亏你下得了手,简直禽兽!赶明儿哥也找个媳……” 唠唠叨叨的一通抱怨还没说完,就听见电话“啪”地一声被毫不留情地挂断,只留下邵玘一个人愤愤地摔了手机满肚子的怨气,喻珩却是根本就懒得理他,挂了电话后一回头,就看见自家的小姑娘抱着被子靠坐在床头,满脸的幸灾乐祸,也不知道笑的是再次被“欺负”的邵玘还是被骂成是禽兽的自家老公。 喻珩早就已经习惯了她这不安分的小性子,也不在意,长臂一伸就把她揽进了怀里,另一只手探到床头拿了她的衣服过来,然后伸手就要脱她的衣服。宁安吓了一跳,忙不迭地按住他的手: “你干嘛?” “替你换衣服。”喻珩答得面不改色,被宁安按住的手也不消停,随随便便一用力就挣了开来,继续解她的衣扣。 宁安脸色涨得通红,手忙脚乱地捂住自己的衣襟,用力拍开他的手:“我自己穿就行了!你也赶紧换衣服!” 虽然她明白喻珩多半是觉得她怀孕了,要比以前更小心,但……那也不用连换衣服都要他来啊!她只是怀孕,而且只是刚刚怀孕,又不是手断了! 遭到小妻子拒绝大的男人眉头微皱,似乎是有些不情愿,盯着小姑娘细细地看了会儿,终于确定了她一个人并没有什么大问题,这才有些不情愿地松了手,自己开始唤起了衣服来。 …… 虽然宁安前一天已经自己去过了医院,但那毕竟只是做了个初步的检查,喻珩在这件事上完全没有任何经验,简直是如临大敌,紧张得不得了,连夜预约了医生,今天带着宁安一起去做一次详详细细的检查,顺便也问清楚一些注意事项。 宁安的检查结果一切正常,母子都很是健康,宁安看着坐在医生对面一脸认真一丝不苟地在纸上记着注意事项的男人,实在是忍不住觉得好笑——这人,也不知道在念书的时候对着老师有没有这么认真听话过。 宁安心里好笑,却在同时只觉得有一股甜意一点一点涌上了心头,下意识地伸手抚上了自己的腹部,看向喻珩的神色越发温柔乖顺起来,喻珩像是有所察觉,笔下一顿,抬起头往她的方向看了眼,在看见她脸上神色的时候似乎是有些意外,却随即就勾了勾嘴角,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出了医院,喻珩陪着宁安去了一趟学校。既然已经怀孕,那实验室是肯定不可能再待下去的了,但至于休学……离这个学期的期末已经只剩下一个月了,如果现在休学,那么以后势必要再从第一学期开始念起,宁安有些不舍得浪费这么长一段时间,和喻珩商量了之后,终于是决定这学期结束之后再去办理休学的手续,但条件是……只要喻珩说休息她就得听话地乖乖休息,期末熬夜什么的通通都不允许。 这一点对于作为资深学霸的宁安来说当然完全不是问题,临时抱佛脚什么的一向不是她的风格,她只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面对一心爱才的自家老师,站在他的办公室门口犹豫了许久,这才一咬牙,敲响了门,听着从里面传出熟悉的一声“请进”,却莫名地又觉得放松了下来,看着等在门口的喻珩笑了笑,推开门走了进去。 “老师,很抱歉,但是……斯大我还是决定不去了。” “哦?”男人稍有些意外,虽然知道宁安一定会犹豫,但在他看来这个热衷科研的小弟子最后多半还是会选择学业的,毕竟一年虽说不短,但也真的说不上太过漫长,这会儿听她拒绝,不禁挑了挑眉,语气里带上了几分揶揄,“到底是舍不得?” “嗯,”宁安脸色微红,有些不好意思,却到底还是点了点头,轻声道,“老师,我怀孕了,下学期开始会休学。” 对面的小姑娘红着脸,显然是为这件事感到有些羞涩,但一双眼睛却是无比清亮,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就快要做母亲了的缘故,平时看起来总觉得她还是个小孩子,现在却是一下子就显得温柔成熟了起来,浑身上下都泛着幸福的味道,男人笑了笑,伸手摸了摸爱徒的脑袋,由衷地觉得高兴: “那就好好在家休养,为师这边,研究生的名额给你留着呢。” “嗯!”宁安用力地点了点头,又向着老师道了谢,这才退了出去,刚一掩上门,就被一直等在门口的男人揽了个正着,宁安仰头,对着他眨了眨眼示意一切已经搞定,男人“嗯”了一声,就着这个姿势搂着她的腰,几乎是半抱着她往前走。 宁安虽然喜欢腻着他,但对于大庭广众之下就做出这样的亲昵也实在是有些消受不起,红着脸就伸手推他:“你干嘛啊,这里人来人往的……” “所以抱着你,”喻珩脸色严肃,一本正经地停下了脚步看她,“不要摔了。” 拜托!她只是怀孕六周好不好!这人至于吗?早上的时候当她断手,现在又当她不会走路,以后是不是还要亲自喂她吃饭抱她去上厕所才肯放心啊?那等到她以后怀孕七八个月挺着个大肚子的时候,他要怎么办!宁安在心里腹诽着,却到底还是没有推开喻珩,只是低着头看着脚下的路,一遍一遍给自己洗脑“没人注意这里没人注意这里”,眉梢眼角确却全都是笑意,不见丝毫恼怒。 宁安第一次知道自己原来还是个乌鸦嘴,下午才刚腹诽过男人的草木皆兵,结果谁知道到了晚上马上就应验了——当然这人倒没有喂她吃饭或者抱她去上厕所什么的,而是…… 宁安站在浴室里,看着关上了门折回身来抬手就脱了衣服露出精壮赤-裸上身的男人,只觉得压力无比巨大。 “喻珩,你别这么紧张啊,我真的没什么,你不用……” “浴室地上滑,容易摔倒。”喻珩松了皮带,拉下了拉链,从容自若地脱下了长裤,顺手把裤子放到衣架上,抬头看向对面的小姑娘,挑眉,“要我帮你脱?” “有防滑垫呢,没事的,”宁安捂住自己的胸口,试图做最后的挣扎,“喻珩你放松一点行不行,这才六周呢,我真的没问题的!我连自己去上课都没问题了,何况是洗个澡呢?你脱都脱了,那要不你先洗吧,我出去等你洗完再洗!” 开玩笑,和这男人一起洗澡,真的能踏实吗?医生说了怀孕前三个月都不稳定,不能这样那样的!就算他能忍住,憋久了也伤身体啊! 自己去上课啊……喻珩的重点明显就和宁安完全不一样,一听这话,立时就皱起了眉头,他之前看这个学期也就只剩下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学习对宁安来说也不繁重,实在不忍心她失望才点头答应的,这会儿她一说,才意识到学校里这么多人,万一不小心磕着碰着了,那可就…… “别,喻珩你真的别多想!”宁安一看他皱眉就知道坏事了,生怕他已经答应的事还反悔,也顾不得眼下的危险了,赶紧伸手抱住了男人的胳膊,赶在他深入思考前打断了他的思绪,“我真的不要紧,还是洗澡吧!一身汗难受死了!” 喻珩被她唤回神来,低头看了眼扒着自己的手臂笑得满脸讨好的小姑娘,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其实他也知道自己有些紧张过度了,但是没办法,他实在是没有经验,第一次做父亲,孩子的母亲又是他放在心上念了这么多年的姑娘,他实在是有些无法克制自己心里的忐忑和欢喜,以至于几乎有些神经过敏。喻珩叹气,微微俯了身伸手去解宁安的衣扣: “乖一点,不要让我担心。”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有课,又要赶论文,更得晚了抱歉qaq 到现在为止龙凤胎六票,小正太三票,大家是都不舍得小宁子跟自家闺女吃醋便宜了喻酥酥么? 第51章 孕事 十二月初的温度已经很低了,但此时此刻,在一片蒸腾氤氲的雾气里却是没有丝毫的寒意,娇小纤细的小姑娘有些无力地靠在高大俊挺的男人怀里,花洒中流出的热水在两人赤-裸的身体上一点一点蜿蜒而下,整个浴室都弥漫着一股暧昧而危险的气息。 “喻珩你够了!”宁安低喘一声,伸手握住在自己胸前流连不去的那只大掌,一张脸不知道是因为浴室的热气还是羞恼已经涨得通红,“别闹了行不行!” 男人笑了笑,反手扣住小姑娘的手腕反剪到身后,这个姿势顿时让她不自觉地挺起了胸,简直就是在变相地配合男人的骚扰,小姑娘气得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喻珩的所有注意力却全都掌心的那两团雪软给尽数夺去,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现在回过头去想想,总觉得从她怀孕到现在的一个多月来,原本就丰盈的两团雪软似乎是确实是又有长大了一些,触感也更加细腻绵软,几乎让他半刻也放不开手。 “要洗得仔细一点才干净。”喻珩低头,咬住她的耳朵哑着嗓音低笑。 “去你妹的歪理!”怀了孕的女人本来就要比平时更敏感些,宁安被他折腾得全身发软站都站不住,却是气得连手指都要颤抖起来,“你上次也这么说!” ——她就知道跟他一起洗澡安生不了!之前无数他也次都是这么说的,结果每次最后都是洗着洗着就洗到床上去了!如果是以前,她倒是不介意,但现在情况特殊,是真的不能乱来啊! “说多少次了不准说粗话,”喻珩皱了眉,有些恶劣地挺了挺腰,某个早就已经精神抖擞的地方顿时就撞上了小姑娘最柔软的地方,吓得她一瞬间浑身僵硬,喻珩看着老实下来了的宁安,这才渐渐舒展了眉头,有些恋恋不舍地放开掌中的雪软,伸手取下了花洒一点一点冲去她身上的沐浴露,一边还不忘记低头“教育”怀里的小姑娘,“注意胎教。” 就是一句“你妹的”,哪里算是什么粗话了?就算是,那她也不都是因为被他气的!宁安气呼呼地抬头看他,正撞上男人一双幽深的眼睛,明明他自己也都已经面红耳赤呼吸急促,却偏偏还是一本正经地“教训”她,这样巨大的反差让宁安的脸一下子烧得更红,有些支持不住地扭过头别开了眼睛,明明想要挣扎,却因为贴在自己腿-间的滚烫而不敢妄动分毫,只能靠在男人的胸口,带了些讨好和撒娇,小心翼翼地轻声开口: “喻珩,真的不行……” “嗯,我知道,”喻珩伸手捏了捏她的脸,微微松开了些怀抱好冲干净自己的身体,“不会乱来的,一会儿就好了。” 别说前三个月是一定不能做什么,就算是三个月之后……他也已经决定了在宁安怀孕期间绝对不会再折腾她,毕竟,他的自控力其实真的没有以前以为的那么好,万一一时失控出了意外,那就必然是要抱憾终身的事了。所以一起洗澡什么的,一来是确实担心她滑到,二来,也的确是存了点揩油的心思,但…… 喻珩低头看了眼自己越来越兴奋的“兄弟”,不由得在心里叹了口气,忽然就有些后悔了起来——能看能摸偏偏就是不能吃到嘴里,这不是给自己挖坑埋自己是什么?一想到算上她生完孩子之后坐月子,他这样只能吃素的日子居然要持续至少十个月,他就…… 喻珩还没来得及为自己接下来的清苦生活哀悼一番,冷不丁就倒抽了一口冷气,一低头,就是小姑娘靠在自己胸前的那颗毛茸茸的小脑袋,视线再往下——一双白嫩的小手就这么覆在自己狰狞滚烫的部位上,动作青涩却大胆地上下动作着。 感觉和视觉上的刺激相互叠加,几乎是一瞬间就让男人闷哼出声,下意识地勒紧了怀里人的腰:“宁安,你……” “我你……你这样伤身体的,”小姑娘闭着眼睛贴在他的胸口不敢看他,声音轻得几乎像是猫叫,“你快一点,洗完了好去休息。” 这姑娘真是……永远都能带给他惊喜,让他的心一瞬间就柔软下来。喻珩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笑着急喘了几声,背靠上淋浴房的玻璃壁,伸手覆上了小姑娘的双手,闭上了眼睛: “宁安,那就……快一点吧。” …… 喻珩在宁安自己一个人去医院的当晚就打电话通知了长辈们小姑娘已经怀孕了的事,喻宁两家自然都是欢喜不已,不止如此,宁安的奶奶和喻珩的母亲也还都希望小两口能够搬回家去住好方便她们照顾。但宁安仍旧还要上学,如果搬回去住那离学校实在是太远了些,而且也不希望老人家们太过辛苦,好说歹说再三保证自己一定会小心,这才终于获准能够继续和喻珩“二人世界”,但两位老人家也还是时不时地就上门来送些汤汤水水的给她补身体。 宁安自从怀孕的第七周开始,孕吐渐渐变得严重了起来,总是反胃干呕,吃东西也一直都没胃口,喻珩急得不行,他自己是不会做饭,宁安怀了孕,也不可能再让她一个孕妇成天在油烟里辛苦,于是一边琢磨着是不是该找个钟点工照顾她专门给她做饭,一边到处去找口碑不错的饭店打包,变着法地给她的菜谱换花样,连每天中午都硬是开车到学校接了宁安,非要亲眼看着她乖乖吃了饭才肯罢休,但就是这样,宁安也还是没见多少好转,半个多月下来,人不仅没变圆润,反倒还瘦了一圈。 “这才丁点大呢,怎么就这么折腾啊!”宁安晚上好不容易喝了些鸡汤没有吐,靠在喻珩怀里摸着自己的肚子直叹气,半响之后却又像是自己想通了一样,一下子又精神了起来,“不过还好,反正过阵子满了三个月之后应该就会好了。” 喻珩伸手把她的手裹在掌心,眼里闪过几分心疼,却是勾起了嘴角:“嗯,这说明……孩子像你。” “喂!”宁安气结,抬头怒瞪那个“指桑骂槐”的男人,“你什么意思啊你!” 又嫌她折腾,有本事不要跟她生孩子啊! “没什么意思,”喻珩低头,吻上了她的眼睛,“像你很好,我很喜欢。” 宁安刷的一下红了脸,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不再说话,只是仰着头,温温顺顺地感觉着他柔软的唇和温暖可靠的气息。 和宁安怎么都止不住的孕吐相比,期末考试在喻家小两口那里受到的关注度明显就低了不止一个数量级,就这么被小姑娘不紧不慢地给“顺手”解决了,当然和成绩相比,再一次受到关注的,是宁安在考试后渐渐消停下来的孕吐和开始慢慢变好的胃口。 两人总算都是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小姑娘胃口好了之后,口味变得极其刁钻了起来,而且脾气也开始一天天见长,今天想吃城东的川菜,明天又想吃城西的甜品,吃不到就各种撒娇发脾气。有一次不知道怎么的半夜忽然想吃起蛋糕来了,喻珩二话不说,下了床披上外套就出了门,硬是开车直奔她最喜欢的那家蛋糕店——幸好那家店是二十四小时营业,不然少不得又是一番折腾,也不知道小姑娘一个人在家里还有没有耐心等着。 等到男人一身风尘仆仆地拎着蛋糕回家的时候,却只看见小姑娘一个人坐在床上抱着膝盖哭花了脸,差一点没吓坏了,赶紧把人搂进怀里,摸着毛茸茸的小脑袋急急追问: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安安?摔着了还是怎么了?我看看……” 一向稳重男人硬生生地急成了婆妈的话痨,小姑娘却只是一味地摇着头继续哭,喻珩深吸了一口气,强自压下心里的紧张,放缓了语气柔声安抚: “安安,告诉我,怎么了?” “我我没事。”好半天,小姑娘才终于咬着唇洗了洗鼻涕,抬起头轻轻地应了一声,可一对上男人那张写满了心疼和担忧的脸,眼泪顿时就又流了下来。喻珩心口一揪,低头就吻上了她的眼角: “告诉我安安,没事的,告诉我,嗯?” “我我觉得我好糟糕,”宁安看了看被他摆在床头的蛋糕,低下头不看和他对视,眼泪将他毛衣的胸口晕湿了一大片,“我我明明不想这样的,明明不想吵醒你不想那么任性的,可是还是克制不住发脾气,还要你大半夜赶出去,我……” 孕妇的脾气本来就大,喻珩其实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对他而言,小姑娘这已经算是比预想中的要乖巧多了,她愿意忍受这样的辛苦和将来生产时的痛苦为他生孩子,他做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可他现在才知道……原来她这么懂事,这么温柔,远比他以为的还要体贴可爱得多。 “别哭,”喻珩伸手,抹去她眼角的泪,低下头和她额头相抵,“你听我说安安,你一点都不任性,你已经做得足够好了,比所有人都好。” “可是我……” “没有可是,我不会骗你的宁安。”喻珩截住她的话头,动作轻柔地覆上了她的唇——她一定不知道,每次被她支使着忙碌的时候,他都觉得格外的满足,因为她依赖他她需要他,而他……也能为她做些什么为他们的孩子做些什么,就算再辛苦,他也只觉得幸福而已。反倒是宁安自己,那么懂事的一个小姑娘,难以遏制的任性和发脾气之后,心里一定很后悔吧,就像是……现在这样。 “没关系的宁安,你怎么样都很好,我不嫌弃。” “你敢嫌弃!”宁安张嘴就咬他,却是贴着他的唇一边流着眼泪一边扑哧一下笑了出来,“我也不会嫌弃你的,一辈子都不会的!” “一辈子”三个字,一下子就触动了男人的神经,这个吻立时从最开始的温柔变得带上了几分激烈和霸道,宁安闭上眼睛,收紧了环在他腰间的手臂,仰起头用力地回应着。 她有缺点,他也不是完美,但……谁都不嫌弃谁,真好! 作者有话要说:选一对双胞胎小正太的票数已经反超龙凤胎了- -尼萌这群坏人!是一定要看喻酥酥吃醋把自己酸死咩?(双胞胎小正太什么的,你们让清清家的宋boss情何以堪qaq他已经哭瞎了) ps:话说《在姐难逃》那篇昨天签了出版,现在正在等合同寄过来然后整理一下交稿~编辑说要我再想五个备选书名,作为一个起名无能我表示了森森的忧桑,跪求帮忙起名qaq 第52章 生产 过了年,宁安渐渐开始显怀了,人也慢慢变得圆润了起来,小夫妻俩在这件事上都是头一遭,小心得不得了,半点都不敢任性妄为,回家过了年之后也索性就和长辈们住在了一起好有个照应。 自从宁安怀孕之后,喻珩每天的工作时间就越发地规律了起来,一到点就准时下班,偶尔有个什么应酬饭局的也统统都推了个干净,邵玘气得直跳脚,就差没指着喻珩的鼻子骂人了,但到底是也知道他的心思早就全黏在家里的老婆孩子身上了,终于是懒得理他,干脆就眼不见为净。 宁安长得娇小,这阵子又因为怀孕圆润了不少,白白嫩嫩得反而比以前看起来又可爱了不少,喻珩替她洗完澡穿好衣服,定定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只觉得心头的无奈越来越重——看来短时间内,他是怎么都甩不掉“诱拐未成年人的禽兽”这顶帽子了。 宁安靠在喻珩怀里,见他迟迟都没有说话,忍不住有些疑惑,伸手拽了拽他的衣摆,仰头腻着声音喊他:“叔叔……” 小姑娘的嗓音本就娇软,现在又怀着孕,不知不觉就多出了几分成熟妩媚来,这一声听得男人的心顿时酥了大半,却是一下子黑了脸色,“啪”地一巴掌拍在了她的屁股上: “有孩子的人了,还胡闹?” 怀着他的孩子还敢叫他叔叔,这姑娘怀了孕之后真是越来与无法无天了! 宁安一下子鼓了脸,有些委屈地揉了揉被打过的屁股,但好在还知道是自己先撩-拨的他,心虚得不敢顶嘴,又往男人怀里蹭了蹭,伸手覆上自己已经不小了的肚子: “喻珩,你会不会不开心啊?” 喻珩愣了愣,有些疑惑地“嗯?”了一声,不明白他家的小姑娘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宁安眨了眨眼,有些低落的垂下头去,手指绞着喻珩的衣摆不放: “你不是……一直都想要个女儿么?” “就为了这个?”喻珩是笑,伸手摸了摸她的肚子,刚想说话,却忽然浑身一震,僵着身子愣在当场,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低头看怀里的小姑娘,“刚才,是不是……动了?” 他说话的时候满脸的惊诧,看起来居然傻得一塌糊涂,宁安没绷住,到底是一下子笑出了声来,然后伸手覆上了他的手背:“嗯,刚才……你儿子动了,就是不知道是哥哥还是弟弟?” 宁安和喻珩虽然一个想要儿子一个想要闺女,但倒是都没有想要提前知道性别的念头,只是三个月的时候去医院做检查,b超那么顺便一照,肚子里两个小家伙顿时就全部现了形——对,就是两个。 宁安一开始知道是双胞胎的时候简直高兴坏了,正想着刚好一男一女一次性全部解决,结果就被医生告知——两个是两个,不过很不巧两个都是儿子。 喻珩听了之后只是镇定如常地点了点头——他在外头的时候话总是特别少,也没什么表情,宁安偷偷地盯着他看了半天也没琢磨出来他这是高兴还是失望,终于也只好作罢,只是这纠结到底还是在心里埋了下来。 喻珩倒是没想那么多,仍旧还沉浸在刚才掌心的触感里回不过神来——宁安已经怀孕五个月了,这当然不是宁安的第一次胎动,但之前都很轻微,也只有宁安自己才隐隐约约有些感觉,这还是第一次,他这个做父亲的亲身感觉到孩子的动作,那种感觉……很奇妙,好像整颗心都被填满了一样,充实而感动。喻珩低头,吻了吻小姑娘的额头: “累吗?” “不累的,一点都不累。”宁安摇头,把脸埋进了男人温暖的胸口轻蹭,声音里满是讨好,“喻珩,你儿子们都很乖的。” 言下之意,就是虽然是儿子,但是都很听话很乖巧,你千万不要讨厌他们。 自己的儿子哪里会有讨厌的道理?但……喻珩想起刚怀孕那阵子宁安咬着牙愤愤地抱怨孩子折腾的情景,简直哭笑不得——女人啊,果然都是善变的。 喻珩摇头,俯下-身去把脸贴上了宁安的腹部,听着耳边传来的似有若无的声音忍不住勾起了嘴角:“嗯,乖一点好,别跟你们妈妈学。” “喂!”宁安顿时炸毛。 喻珩直起身子把她抱进怀里,毫不遮掩地大声笑了起来——宁安从没见过他笑得那么单纯畅快,好像再也没有什么烦心的事只剩下了满满的愉悦,终于是生气不起来,跟着他一起弯了嘴角。 …… 六个月的时候宁安发现喻珩某天下班回来带了一本厚厚的辞海,于是夫妻俩每天的日常生活就多了一项“翻辞海给儿子起名”,喻珩为此特地买了一本便签本随身带着,翻字典看到合适的或者有时候灵光一闪想到了些什么,就都记下来然后带回来和宁安商量。 宁安每次看见那一张张巴掌大的小纸片上写满了男人凌厉硬挺的字迹,巨大的反差感总是让她忍不住笑出声来,却又在看见男人伏在桌前翻着字典认认真真提笔记录的时候整颗心都软了下来。 因为是双胞胎的缘故,宁安的肚子总是比同期的其他孕妇看起来要大一些,七个月的时候走路已经是有些吃力了,除了每天必要的散步和活动,几乎已经不再出门。倒是喻珩的母亲和小侄女又开始忙碌了起来,兴致勃勃地往家里买各种婴儿用品——什么尿布啊奶瓶啊婴儿床之类的一个劲地往家里搬,喻珩有空的时候也会陪着她们一起,忙起来也就只能把自己的卡给她们,淡淡地叮嘱一句“看见合适的就买了吧。” 等到家里的婴儿房已经布置得妥妥当当写过的便签也已经攒足了厚厚一沓的时候,宁安和喻珩还是没能决定到底给孩子取什么名字才好,但宁安的预产期却是已经到了。 宁安生的日子比预产期晚了一天多,凌晨三点钟的时候被推进了产房,喻珩僵着身子站在产房外连坐都坐不住,一想起之前听说有的孕妇进产房之后要好几个小时才能把孩子生出来,顿时就更加紧张,一双拳头捏得都快发白,左等右等就是不见出来,强压下心里的急躁,转头问连夜赶到医院来的丈母娘,结果…… “这才刚进去十分钟呢,就是再顺利也没这么快的。”宁妈妈看着难得失态的女婿,忍不住摇头失笑,眼里却是满满的欣慰,“别担心,安安和孩子都很健康,不会有问题的。” 喻珩一僵,抬手看了看表,果然……离宁安进产房才刚过十分钟,看着丈母娘明显带着打趣的眼神,有些尴尬地咳嗽了几声,却还是点了点头。 ——他的小姑娘不会有问题的,她一直那么健康,也一直那么勇敢坚强。 虽然是不停地这样告诉自己,但喻珩始终是也没能真正放松下来,就这么直挺挺地在产房门口杵着,大有看不到宁安出来就不肯挪地儿的架势。 好在宁安也确实没让他紧张太久,全程顺利得不得了,四点刚过就被推了出来,喻珩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冲了上去。 小姑娘浑身是汗,连头发都已经被打湿,脸色苍白,形象很是狼狈,看起来已经是精疲力竭了,但精神却似乎是还不错,看着喻珩过来,还能对着他眨了眨眼,开口安抚他: “喻珩,我没事。” “别说话,好好休息。”小姑娘一开口,那声音就沙哑得让他心惊肉跳,赶紧握住她的手阻止了她的开口。宁安累了一个多小时,整个人都像是从水里捞起来似的浑身是汗,可被喻珩握住了手,才发现他也早就满手都是汗,根本就没比自己好多少,脑子微微一转就知道这人刚才等在门口一定是紧张得不得了,忍不住就笑出了声来,结果一抬眼就看见男人正沉着脸看自己,满眼的不赞同,赶紧敛了笑意,乖乖地闭上眼睛休息,这才感觉他的气息柔和了下来。 宁安正要顺势安安心心地睡一觉,却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又睁了眼,看见喻珩一瞬间又沉了下去的脸色,赶紧解释:“我就说一句!” 喻珩挑了眉,替她把被子又往上扯了扯,示意她早点说完好休息。 “你一会儿要记得去看你儿子们啊,要温柔一点,不许迁怒!”宁安说完,看着喻珩一下子尴尬了起来的表情,终于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 大概实在是累了,小姑娘几乎是一闭上眼睛就睡了过去,喻珩伸手摸了摸她的脸,想起她刚才说的话,忍不住长长地叹了口气——就算是在这种时候,这个姑娘也是最懂他的人。刚才他手足无措地等在产房门外的时候,每一秒简直都漫长得像是一年,居然有一种“早知道这么辛苦就不该让宁安怀孕”的想法浮上了心头,一直到看到平时活泼好动的小姑娘苍白的脸色和汗湿的脸,心都像是在一瞬间被揪了起来,这个念头于是越发强烈。 其实他也知道自己这想法根本就幼稚得不得了,但就是有些无法克制,他以为他掩饰得很好,谁知道一眼就被小姑娘看穿了。 喻珩低头,抽了纸巾仔仔细细地替宁安擦干了脸上和脖子上的汗,低头吻上了她的额头,随即,安静的病房里似有若无地响起了男人低沉的嗓音: “谢谢你,安安。” 作者有话要说:数了数要双胞胎小正太的人最多,于是…… 下一章开始就是喻酥酥的奶爸生活了~ 第53章 小名 邵玘到喻珩家的时候,开门的人是宁安。 宁安生完孩子之后的状态一直很好,出了月子之后就和喻珩还有孩子们一起搬回了他们的小别墅里——事实上这也是邵玘明明就对喻珩家的两只小崽子好奇得不得了,却还是一直到现在才上门的原因:之前他们和长辈们住在一起,他要是过去了,多多少少总有些不自在。 眼前的小姑娘好像已经彻底地恢复了,依然还是原先娇小纤细的模样,但到底是已经做了母亲,原先眉宇之间的青涩已经全部褪去,不知不觉间就多了几分温柔和成熟……邵玘觉得自己居然好像有些羡慕起喻珩来,毕竟说起来,他今年也已经是三十岁了,男人到了这个年纪多多少少也会有些想要安定下来的心思,更何况眼看着兄弟有妻有子生活美满,自己却还是孑然一身,多少总有些感慨。不过邵玘倒也不是太过在意这些的人,最开始的怔愣过去之后,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挥手冲小姑娘打招呼,开口还是一贯的台词: “我来蹭饭。” 宁安和邵玘的关系说不上有多亲近,但毕竟也是认识这么多年的老熟人了,这人嘴上说是蹭饭,眼神却不停地往楼上瞟,她还能不知道他是什么心思?也不多说什么,只是点着头笑了笑,然后就见邵玘反手关了门,张口就问:“老喻呢?” “他在楼上卧室呢,”宁安笑,“我去做饭,你自己上去找他?” 邵玘一听,也不客气,点头应了一声,换了鞋就熟门熟路地上了楼,然后……一瞬间就笑得前仰后合,简直不能自已。 真的不是他大惊小怪,事实上他太清楚喻珩对老婆孩子的重视程度了,来之前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真的亲眼看到的时候,也还是忍不住有一种“被雷劈了”的震惊感—— 宽大的床上并排躺着两只白白嫩嫩的粉团子,高大的男人站在床边,弯着腰正在给其中一只换尿布!平时一向有些冷淡的眉宇间这会儿却写满了温和,动作轻柔小心,关键是——手上的动作熟练得一塌糊涂! 喂喂喂!这真的是平时“英明神武”的喻总么?就算是拍了照片给别人看,都一定会被当成是ps的吧! 第一反应是被雷劈,不过劈着劈着也就回过神来了,随即就是一阵惊天动地的大笑,喻珩皱了皱眉,加快了手上的动作,给自家儿子换好了尿布又摸了摸他的小脑袋,这才回过头,有些不耐地看向邵玘: “嗓门太大了。” “咳咳……”邵玘笑得正欢,冷不防被他这么一噎,一下子就被呛到了,捂着胸口痛苦得直咳嗽,喻珩嫌弃地看了他一眼,想了想到底还是过去拍了拍他的背给他顺气。 “我靠你手劲也太大了吧!刚刚对你儿子怎么不也这么大劲?”邵玘好不容易终于缓了过来,感觉着背后被他拍过的地方隐隐泛着疼,一下子就跳了脚,结果就看见喻珩幽幽地看了自己一眼,一挑眉: “你是我儿子?” 那意思,摆明了就是“你又不是我儿子凭什么要我温柔一点?你怎么比得上我儿子?” 靠!有儿子了不起啊!还占他便宜!邵玘气结,恨不得指着他鼻子往死里骂,却偏偏太明白平时话少的人毒舌起来会有多可怕了,懒得再自己给自己找气受,伸手拨开他就往房间里走,喻珩也没拦着,就这么跟在他身后一起进了房间。 不愧是双胞胎,两只小团子长得几乎是一模一样,至少邵玘一眼看过去实在分不清有什么区别。 “我说……跟你挺像的啊,”邵玘来来回回地把两个孩子打量了一遍,又回过头去看喻珩,“看不出来你小时候挺可爱的嘛?” 虽说大部分是像了喻珩,但两个小家伙的眼睛却都是比喻珩要大了不少,很显然在这方面是受到了母亲的遗传,让他们看起来很是乖巧讨喜。 “我儿子当然像我。”喻珩瞥了邵玘一眼,自动地忽略了他后半句话,语气里满是理所当然的意味。 邵玘翻了个白眼,对于这种炫耀一样的口吻感到深深的无力,懒得理他,干脆就坐到了床边逗那两只小粉团子玩。 两个小家伙倒也乖巧,不哭不闹,就这么睁着自己的大眼睛直直地盯着他,偶尔实在有些撑不住了才眨一眨眼睛,然后注意力很快地就又回到了眼前这个陌生的叔叔身上。邵玘看得有趣,忍不住就伸出手指戳了戳其中一个的脸,温温软软的,手感好得不得了,一玩就上瘾了,结果终于一个没掌握好力道,小家伙“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起初还只是一个在哭,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双生子的关系,这边才刚哭了两声呢,另一个紧接着也就大声地哭了起来。 邵玘的手僵在原地,一下子就有些手足无措了起来,想要拍拍孩子安慰一下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做,一脸尴尬地回头看喻珩。 喻珩凉凉地看了他一眼,弯了腰,一伸手就把两只小团子一起抱进了怀里,然后一边不停地在原地来回走动一边轻声哄着,那架势,绝对是演练了无数遍之后才能达到的轻车熟路。说也奇怪,喻珩这人,哪怕是再温和,身上强大的气场总是弱化不了的,偏偏这两个小家伙就像是对此没有任何心理障碍似的,被自家老爸一哄,就这么硬生生地止住了哭,伸出胖乎乎的小爪子一左一右地抓住了喻珩的衣襟,睁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那模样,简直就像极了宁安讨好卖萌的时候。 明明是父慈子孝的温馨画面,邵玘却还是忍不住笑喷了——没办法,看惯了这人平时的冷脸,这会儿听着他满口的“宝宝不哭”“宝宝乖”什么的,要想憋住笑那简直就是要人命的事! 不过,适可而止的道理他还是懂的,在再次接收到喻珩抛过来的那个凉凉的眼神之后,邵玘很是明智地住了口,费力地把笑憋了回去,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随口扯开话题: “哎你们家儿子名字取了么?” “还没有。”喻珩摇头——备选的太多,可偏偏又觉得哪个都有不满意的地方,他和宁安简直就是已经挑花了眼,迟迟没能决定。 “大名没想好,总有个小名吧?”邵玘啧了两声,挑眉看他,“要不你俩怎么区分喊的是哪个?总不能直接喊老大和老二吧,这不是你们家童养媳的风格啊……” 之前尴尬的人还是邵玘,这话一出口,马上就风水轮流转,不自在的人一下子就变成了喻珩。 邵玘自然是不会错过刚才喻珩脸上一闪而过的尴尬,原本只是随口问问的,但现在看他这样,一下子就来了兴致,好奇得不得了:“说说呗,藏着掖着的多难看,你不总是要喊他们的么?怕啥,多奇葩的名字我都见过了!” 喻珩忽然就觉得头疼了起来,看着自家兄弟十足一副“你不说我今天就不走了”的无赖样,终于是叹了口气,弯腰把两个小家伙都放到了床上,这才直起身子按了按自己的额角,叹气: “大的叫小砷,小的那个叫小硒。” “啊?”邵玘几乎是已经做好了嘲笑的准备,结果一听喻珩的话,当时就愣了一下,好半天才有些茫然地看他,“那都是什么?” 虽然他连是哪两个字都没搞清楚,但这听起来……似乎没什么特别的啊? 喻珩头疼得不行,随手拿了床头的一本书抛过去。邵玘接住一看——《高等有机化学》,很显然是宁安的教材,愣了愣,刚想问他什么意思,就听见喻珩紧接着又来了一句: “最后一页。” 邵玘眯起了眼,直接把书翻到最后一页,然后压根不用喻珩再做解释,一下子就恍然大悟——但凡化学书的最后一页,基本都没什么例外地是元素周期表。他虽说是金融出身,但中学时候好说也是理科生,一看这元素周期表,马上就明白之前的“砷”和“硒”是什么了。 “咳咳,”邵玘努力憋住笑,合上书放回原处,一本正经地看向喻珩,“你们家童养媳还真是……嗯,‘特别’啊?哈哈哈哈!” 说到最后,终于是再也忍不住地大笑了起来。 用元素周期表给儿子起名字,这还真就是只有宁安这姑娘才能做出来的事! 喻珩瞥了他一眼,想起了起名字的那天晚上—— 当他再一次提起取名的事的时候,作为工科女的宁安同学看着那一整叠便签纸,只觉得头都大了,窝在他怀里撒着娇要求“先缓缓,让她好好想想,下次再说”,他从来就吃她这一套,也不勉强,只是叹了口气,揉着她的头发退步道:“那就先起个小名吧。”结果……宁安大概是被名字的事折腾狠了实在纠结,干脆就随手拿了本先前在看的教材,翻到最后一页的元素周期表,闭着眼睛胡乱一指…… 宁安都已经做了决定了,喻珩虽说是觉得头疼但也绝对不舍得反驳她,只能撇过头看了眼在大床边的婴儿床里睡得正香的儿子们,无奈地叹气。 “老喻啊老喻,你看看你,”邵玘乐得在心里直打跌,满脸的幸灾乐祸,“被个小姑娘吃得死死的你丢不丢人啊!” “是吗?”喻珩冷笑,“总及不上有的人三十岁了还没人要来得丢人。” “靠!” 作者有话要说:奶爸喻酥酥~ 明天有考试,可能会稍微晚一点更新,但是一定不会断更的! 第54章 吃醋 邵玘总算还是识趣的,虽然对着喻珩家的两只小团子实在是有些依依不舍,但吃过晚饭之后还是很有眼色地主动告了辞。喻珩把一切收拾妥当之后去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宁安正抱着孩子在喂奶。 他的小姑娘是真的长大了,明明还是和原先一样娇小活泼,可她抱着孩子的时候,整个人好像都温柔了下来。喻珩看着,只觉得自己的心一下子就柔软了下来,也不去打扰他们,就这么停下了脚步,靠着墙安安静静地看着他们。 宁安像是有所察觉,有些迟疑地抬了头,顿时就和喻珩的视线撞了个正着,看着他静静浅笑的样子居然一时间有些失神,好半天才终于回过神来,微微红了脸,下意识地侧过了身子想要挡住自己此刻因为喂奶而敞开的衣襟。 喻珩笑了笑,也不拦她,就这么静静地享受着自家小妻子难得的温柔和羞涩,一直到她终于把孩子放到了床上然后扣上了自己的衣扣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这才抬脚走过去把人抱进了怀里。 宁安在他怀里挣扎着翻了个身,趴到并排躺着的两只小包子身边,伸手挨个捏了捏小包子们的鼻子,看着他们睁大了一双眼睛齐齐地盯着自己,一下子就笑了起来,伸手握住两只胖乎乎肉嘟嘟的小手,放柔了声音: “宝宝,我是妈妈。”一边说着,一边还拉长了声音努力让自己的口型看起来清楚一些,慢慢地又重复了一遍,“妈——妈——” ——医生说,孩子一出生就要多和他们说话,虽然现在肯定是还不会说话,但这样可以刺激他们的听力,慢慢地自然就会学会说话了。 两只小包子眨了眨眼,砸吧砸吧嘴吐出一串泡泡来,宁安看得好笑,抽了纸巾替他们把口水擦干净,然后又回头指了指喻珩: “这是爸爸,小砷和小硒长得都爸爸,妈妈很受伤呢!” 宁安一边说着,一边有些委屈地鼓起了腮帮子,俨然一副难过得就要哭出来的样子,到底是母子连心,小包子们一看妈妈要哭了,扑腾着伸了手,拽着宁安的衣袖,着急地咿咿呀呀了一通,见父母都听不懂自己的意思,小嘴一撇,眼看着就是也要哭出来了! 宁安原本只是想和小包子们开个玩笑,谁知道玩得太过闯祸了,一下子就有些手忙脚乱了起来,哄了这个却又顾不上那个,抱了那个这个又红了眼睛,急得是简直满头大汗,恨不得多长两只手才好。眼看着两只小包子就要水漫金山,终于有一双手从身后伸了过来,一手一个把小包子们都抱进了怀里一起柔声地哄着。 宁安看着渐渐安静下来的两个小家伙,长长地舒了口气,一抬眼,就对上喻珩的视线,宁安背后一僵,有些讨好地笑着凑了过去。 “下次还胡闹?” “我错了!”宁安抱着她的手臂贴了上去,用脸蹭着他的脖子,“以后都不敢了……” 喻珩微微低了头,埋在自己颈侧的小脑袋毛茸茸的,蹭得他一阵□——这姑娘,长大是长大了,但那点小性子却到底还是没有消磨掉。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抽出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他怎么觉得,这不像是媳妇儿,自己根本就像是多养了一个闺女呢?但其实这样也没什么不好,活泼任性,才是他家的那个小姑娘。 喻珩的无奈宁安自然是看在眼里,一见他跟摸宠物似的摸自己的头就知道他是不会再“教训”自己了,松了口气,趴到他肩膀上看那两只小包子: “妈妈错了,宝宝不哭。妈妈最喜欢宝宝了,爸爸长得帅,宝宝像爸爸,妈妈可高兴了!” 安慰儿子还要拉自己躺枪,喻珩简直哭笑不得,可小包子们却好像很吃这一套似的,不知道是真的听懂了还是被自家妈妈的笑脸感染,一听这话,眨了眨水汪汪的眼睛,然后咧开嘴就对着宁安也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来。 宁安被萌得肝颤,低头凑过去就在那两张小脸上一个“啾”了一口——触感细腻又娇嫩,简直好得不可思议,宁安没忍住,干脆又扑了上去,这一回的目标却是已经转移到了粉粉嫩嫩的小嘴上,正要贴上去,却一下子就被人捂住了嘴。 “唔……你干嘛!”宁安甩了甩头奋力挣脱男人的阻挡,回过头去对着他怒目而视,“我又不是欺负他们!就亲一下而已……” “要亲就亲脸,”喻珩揽着她的肩膀把她往后带了带,脸色似乎是有些阴沉,“他们该睡了,别闹他们了。” 宁安愣了愣,低头——果然,才一会儿工夫,原本还玩得高兴的两只小包子这会儿已经安静了下来,打着呵欠一副睡眼朦胧的样子,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也确实已经到了他们平时该睡觉的时间了,不过…… 宁安忽然眨了眨眼,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来,凑过去咬他的耳朵:“喻珩,你吃醋啊?” “没有,”喻珩看了她一眼,一边低头拍着小包子们的背哄他们睡觉,一边偏了偏头试图将自己的耳朵从小姑娘的“利齿”下解救出来,声音少见地有些低沉,“你就让他们把初吻留着以后给老婆吧……” 噗……这话怎么说得她像是个专门夺人家初吻的色-魔似的?不就是亲一下吗,居然连初吻什么的都被搬出来了,满屋子的酸味真是熏得人够呛,宁安却还嫌不够,跟着贴过去继续咬他:“反正他们以后也不会记得这么小时候的事了,初吻什么的他们肯定也不知道,至于儿媳妇……难道还能吃我的醋不成?所以啊……既然你不吃醋,那我亲一下也没什么的,对吧?” 一边说,一边作势就又要低头去亲小包子,可还没碰到那想想软软的小脸呢,男人却是一下子豁然站了起来,抱着已经睡得格外香甜的两只小包子走到大床边的婴儿床旁,弯腰把小家伙轻轻地放了进去,然后又仔仔细细地盖好了被子。 宁安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重心一个不稳就后仰着甩在了床上,好在床很柔软,这一下完全没什么疼痛感,宁安撑着身子坐起来的时候就看见喻珩已经安顿好了小包子们,正回过身来往床边走,脸上神色淡淡,看不出有什么异常,宁安却本能觉得有一股强烈的危机感从自己心底升起,当下就往后缩了缩,转身就要从另一边下床逃跑,下一刻只觉得教坏一紧,已经被人一把拉了回去。 宁安一向识时务,也不硬扛,顿时就软了声音开始撒娇:“喻珩,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喻珩挑眉,握着她脚踝的手又加了些力道把人拉得离自己近了些,自己毫不犹豫地就覆了上去:“你这次没错。” “啊?”宁安愣了一下,有些不解地眨了眨眼——他不是因为刚才被自己嘲笑吃醋所以生气了么?“那你干嘛……唔……” “你没说错,我是吃醋了,”喻珩一口咬住她的唇,声音低沉,略带沙哑,宁安却莫名地从他的话里听出了些“破罐子破摔”以及“豁出去了”的感觉,“还敢不敢随便亲别人?” “那不是别人,是我儿子!”宁安憋住笑,却仍旧还是嘴硬,“别吃醋啊,大不了你也亲他们,我肯定不吃……嘶——你又咬我!” 喻珩挑眉,松开牙关舔了舔她的唇:“还敢不敢了?” “我要是说敢你是不是还要咬我?”宁安揉着饱受蹂-躏的唇眼泪汪汪地看他,见男人一派理直气壮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脸上清清楚楚地写着“你敢不答应我今天就咬死你”,简直是连气都生不起来——事实上,她本来也没有什么好生气的,他和她占有欲的强烈程度本来就是半斤八两,谁也没资格说谁。于是小姑娘赶紧满脸诚恳地摇了头,伸手勾住男人的脖子仰头迎了上去,热情地给了他一个深深的吻。 喻珩毫不客气地就接受了这个吻,闭上眼睛享受着小姑娘的主动,在她终于没了力气的时候轻而易举地反客为主,强硬地加深了这个吻: “宁安,我很想你。” 她们每天都见面,这个“想”当然不是字面意义上的想。宁安这才刚出月子没几天,算起来,从知道她怀孕之后,他就没有再和她做过了,当然也不是没有擦枪走火的时候,甚至这样的次数还不少,但他生怕失控了伤到她,再怎么难受也始终都硬忍着,最多也就是让她用手帮他纾解,算起来到现在……他们也至少有十个月多没有在一起过了,宁安感觉着在自己身上不断游走的手和他掌心熟悉的温度,并没有拒绝,红着脸闭上了眼睛,轻轻地应了一声: “我也……很想你。” 这一句话,效果简直堪比任何催-情-剂,喻珩眼神一沉,唇齿间的纠缠越发激烈了起来。 他们之间确实已经很久都没有在一起过了,喻珩感觉着掌下滑腻娇嫩的皮肤,忍不住在心底喟叹了一声。和上一次的时间隔得太久,这又是宁安生完孩子之后的第一次,喻珩生怕她受不了,这一次是牟足了劲,耐着性子一点一点地撩-拨她,好让她做好充分的准备。 喻珩是一派体贴,宁安却只觉得他是恶趣味又上来了,撩拨得自己浑身发软却又怎么都不肯给她,下意识地抬腿缠上了他的腰不停地磨蹭着,几乎就要难耐地哭出来。 早就已经满头大汗的喻珩浑身一震,终于也已经到了极限再也忍不住,伸手托着小姑娘挺翘的股-瓣就要挺身—— “哇——”的一阵的哭声就这么在房间里响了起来,格外的嘹亮。 作者有话要说:吃完了醋还要被打断好事,喻酥酥要崩溃了qaq 第55章 夜啼 小夫妻俩同时浑身一震,就这么僵在原地,还是宁安最先反应过来,挣扎着就要把喻珩推开,可男人现在早就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哪里是宁安能推开的,挣扎之中,两个人反而是越贴越紧。眼看着哭声越来越响,喻珩却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宁安顿时就急了,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喻珩顿时就倒抽了一口凉气,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地松了松。就是这一眨眼的工夫,宁安已经看准了时机挣脱出来,随手扯了件衣服裹住自己,急急地跑向婴儿床。 关键时刻硬生生被人打断,喻珩简直就要崩溃,仰面倒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好半天才觉得终于又活过来了一些,看着那边弯了腰在哄孩子的宁安,深吸一口气,找了条裤子套上,翻身下了床。 “怎么了?” “小砷尿了,大概是不舒服就醒了,”宁安回过头,苦着脸看喻珩,“快去拿片尿布来。” 喻珩家的两只小包子并没有用纸尿布,而是用的最老式的那种布制的尿布,这对孩子的皮肤刺激最小,只是这样就苦了宁安和喻珩,一旦小包子们尿湿了就要马上换上干净的才行。 喻珩叹了口气,认命地去拿了尿布又折回来,宁安伸手刚要接过,喻珩却摇了摇头,反而从她怀里把小包子接了过去,放到床上之后熟练无比地给他换尿布。宁安长长地舒了口气,一低头就看见自家小儿子也已经被哥哥的哭声吵醒,这会儿正眨巴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盯着自己看。宁安失笑,弯腰把他也抱了出来,拍着他的背哄着他继续入睡。 等到一切收拾妥当两只小包子也好不容易被哄睡着的时候,已经是将近二十分钟之后了,宁安被闹得有些累了,扑到床上滚了滚就有了些睡意,刚要闭眼,就看见喻珩一屁股坐到了自己身边,也不说话,就这么沉着张脸看自己,肩膀上那两排整齐的牙印格外显眼。 宁安被他看得发毛,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然后就看见他的脸色一瞬间又黑了黑,心里顿时就是“咯噔”一下,设想了一下负隅顽抗的悲惨结局,终于决定还是识趣一点的好,支起身子凑了过去: “生气了?” 喻珩抬眼看她,不说话。 这点冷脸对宁安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小姑娘伸手,抱着他的手臂就开始晃:“喻珩,你别这样嘛,那也是你儿子啊……” 她撒娇的时候咬字总是拖得老长,这会儿因为怕吵醒孩子的缘故,音量压得很轻,喻珩听着,只觉得像是有无数只小爪子挠在自己的心上,带起了一阵阵的酥-痒,顿时脸也板不住了,轮廓一下子就柔和了下来,刚要说话,却忽然觉得肩上一热,侧头一看,就见小姑娘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贴了上来,正低头舔着她刚刚留在自己肩膀上的牙印! “宁安……” “我错了!”小姑娘见他看过来,有些讨好地仰起头,满脸的娇憨,“舔一舔就不疼了!” 刚才是急刹车,她只是随手披了件他的衣服,连衣扣都还没来得及扣,这会儿一通折腾下来早就已经乱得不行,可她偏偏就还是这么随随便便地披着,也不知道究竟是累了所以懒得整理还是真就不在意,瓷白的皮肤大片大片裸-露在外,居然还做出这种充满了暗示性的动作,喻珩喉头微动,深深地吸了口气,一眨眼的工夫就已经把人压到了身-下: “胆子越来越大了?” 宁安笑,眨了眨眼:“把刚才欠的补上,是不是你就不生气了?” “那要连本带利一起补上才行。” …… 结束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宁安被喻珩抱着进浴室洗了个澡,这会儿正趴在他身上昏昏欲睡,喻珩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她的头发给她顺毛,静静地享受着无言的温馨,一直到宁安终于有些撑不住,掩着嘴打了个呵欠,喻珩这才低了头看她。 宁安以为他会跟平时一样让自己早点睡觉,结果等了半天,这人开口第一句话居然是“还是请个月嫂吧”,宁安一瞬间就敛了笑意。 这话,他不是第一次说了,之前刚生完孩子的时候他们还和长辈们住在一起,带孩子自然没什么问题,后来搬回来了之后只有自己一个人照顾孩子,他就几次三番地提起想要请个月嫂帮忙照顾,可是…… “我自己能带好孩子,为什么还要请人?”宁安显然是不高兴了,皱着眉就从他身上爬起来睡到一边,拉起被子裹住自己,声音有些发闷,“你白天去上班了,我一个人在家为什么不带自己的孩子?” 更何况,她从来就不喜欢自己的领地被陌生人踏足,她又不是不能照顾好孩子,有什么必要要假他人之手?她知道他是怕自己累着了,可是照顾自己的孩子怎么会觉得累?再说了,孩子们都很乖巧,又不惹事! “宁安,”喻珩叹气,伸手从背后抱住她,怀里的人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发现没起什么作用,也就安分了下来任由他抱着,但身上环绕着的低气压却是只多不少——他早就知道她不愿意,但他思来想去,还是觉得确实有这个必要,“宁安,我知道你可以,也知道你很乐意照顾他们。” “那你还提这个干嘛?”宁安没回头,“哼”了一声,但语气却是稍稍软化了一些。喻珩圈着她的腰微微施了些力道让她翻了个身面对自己,然后低下头去吻她的额头: “白天是没什么问题,但是晚上呢?” “晚上怎么了?”宁安瞪他,刚要说话,忽然好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下子红了脸,扭了头别过视线,“喻珩你不能为了满足一己私欲就牺牲你儿子!我不是后来都补给你了吗!” ——这人摆明了就是因为刚才被打断了所以现在心存怨念吧!小心眼什么的最讨厌了! 喻珩也不反驳,就这么默认了,丝毫没有半点害羞和含蓄地挑眉看着宁安,宁安被他看得浑身都不自在,一个劲地挣扎着往后缩,结果才刚挪了那么一两公分就又毫无意外地被男人一把捞了回去顺势压到了身-下。 “别!”宁安伸手抵在喻珩的胸口,满脸的紧张,“我真的没力气了!” “我知道,所以我只是想让你安分一点,”喻珩低低地笑了起来,“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如果不是故意误导,想让她安分一点还需要用上这架势?鬼才信吧!宁安一瞬间就炸了毛:“你……” “安安你听我说,不只是这件事上有问题,”喻珩扣住她的手腕,带着她一起翻了个身又趴回到自己身上,这才摸着她的头发继续把话接了下去,“你已经连着有几天没有睡过安生觉了?” 其实他们家的小包子们总的来说还算是乖巧,但小孩子本来就很少有一觉睡到天亮的,夜里多多少少会醒那么几次,虽然也不是每次都哭闹,可次数也并不算太少,宁安已经连着好几天半夜被哭闹声吵醒,然后又强忍着困倦耐心而温柔地哄着孩子们继续入睡。一次两次地还算好,可时间要是长了,人怎么吃得消?更何况,就算宁安自己可以不介意辛苦,那也总有她介意的方面,比如说—— “对不起,我都疏忽了,”宁安一听这话,果然就垂下了眼帘,声音里带出了几分心虚和心疼,“这几天吵得你也没休息好吧?你白天还要上班呢……” 喻珩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所以还是请个月……” “这样吧,”宁安打断他的话,满脸心疼地用手指拂过他的眼角,“我和孩子去隔壁客房睡,你一个人睡这样就可以好好休息了!” 这意思是……分!房!睡?!喻珩差点没被气疯了,要不是看见小姑娘眼里的心疼和懊悔的确是真真切切的,他一准就要认为是这姑娘又故意折腾自己了!但就算她是真的因为心疼自己,分房睡也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睡觉!”喻珩把小姑娘的头按到胸口,硬邦邦地吐出两个字来。 宁安眨了眨眼,挣扎着摆脱他的禁锢,不死心地继续旧事重提:“喻珩,我是说真的!你这样不好好休息怎么行?我反正一直在家里,白天他们睡了我也可以休息的,你……” “两个选择,”喻珩睁眼,幽幽地看着怀里的人,“第一,请个月嫂,晚上孩子给她照顾。第二,现在给我老实睡觉。至于分房睡……” 说到这里的时候,男人身上原本还算温和的气息一下子散了个干净,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股子凌厉和坚决来,看得宁安浑身一僵,然后接着微弱的月光,就看见他慢慢地张了口,一字一顿地吐出了一句话来: “你想都别想。” 语气不像之前的时候那样带着些咬牙切齿,宁安却毫不怀疑这时候自己要是再敢提起分房睡,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咬死自己,不过……对于宁安来说,捋虎须特别是捋喻珩这只老虎的胡须永远都是一件乐此不疲的事,于是,小姑娘乖巧地点了点头,低头在喻珩的嘴角落下一个浅浅的吻,一本正经地看着他: “既然这样,为了让你尽量好好休息,我们以后晚上还是减少‘运动’,安心睡觉吧!” 回答她的,是唇上的一阵刺痛和男人咬牙切齿地低吼:“你敢!” 作者有话要说:小宁子又要分房睡,喻酥酥要气炸了╮(╯_╰)╭儿子从小就和他作对啊! 第56章 日常 小包子们六个月的时候,宁安办了手续回到学校开始上课。这一次她学乖了,没等曹邺起哄呢,就主动带好了红鸡蛋,给自家老师还有两位师兄一人发了一袋,可结果还是没能逃脱曹邺的荼毒,被他闹得头都疼了,连连点头答应了过几天把家里的小包子们带过来给他们看,这才算是让他消停了下来。 这已经是曹邺和祁靖博士的最后一年了,两人现在都不怎么在学校出现,听曹邺说祁靖到底还是和女朋友分了手,宁安在心里唏嘘了一阵,却也没有多说什么——感情的事,本来外人就没资格评论些什么,但她还是默默地在心底希望着这个给过自己许多帮助的师兄能够找到自己的幸福。 宁安和喻珩白天一个要上班一个要上课,实在是没法带孩子,喻珩每天出门前就把孩子送去老爷子那里让母亲帮着照顾,下了班和宁安过去一起陪父母吃了晚饭后再带着孩子们一起回家。 但即使是这样,再一次回到学校,宁安的生活还是一下子就又忙碌了起来,甚至比起怀孕之前的生活节奏也还要快得多,虽说休学在家的这一年宁安也一直都有抽空看书,但毕竟总是比不上在学校的时候来得勤快,现在一下子投入紧张的学术生活中,还的确是有些不习惯,更别说除了自己学习之外还有助教的工作晚上回家还要照顾孩子了。 其实宁安觉得虽然一时间有些不太适应,但倒也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只要过段日子自己就会慢慢习惯这样的节奏了,但她自己不以为然,喻珩却是心疼得一塌糊涂,偏偏又怎么都不舍得劝她别念了,到头来也只能包揽了他能做的所有家务,尽可能地让宁安轻松一些。 于是某个周末,宁安放下看了一下午的书,出了书房下楼准备做饭,刚走到楼梯上的时候就惊悚地听到了厨房油烟机的声音,一下子睁大了眼睛,急急地踩着拖鞋就往厨房的方向跑。可才刚到门口,整个人一下子就愣住了—— 男人的背影还是和平时一样高大挺拔,但这时候却是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狼狈劲儿,这么高高大大一个男人,腰上却围着她平时常用的那条粉色带花边的小围裙,一边举着锅铲在正噼里啪啦作响的锅里用力地翻炒,一边还手忙脚乱地抽空去看放在流理台边的菜谱……那模样,简直就傻得让人发笑,宁安却只觉得鼻子一酸。 这人真是……做个饭而已,能花自己多少时间?这人早八百年就一个人独立了,可是做饭这个技能这么多年了却始终都没有学会,现在还来瞎折腾干什么?不知道她会感动得想哭的吗? “笨死了!你这样锅都要炸了!”宁安摸了摸鼻子,跑进厨房,伸手就从他手里接过了锅铲,翻炒了两下,看着锅里已经快要不成形的番茄,瞥了眼菜谱上的番茄蛋汤,用手边的空碗接了碗水倒到锅里,然后盖上了锅盖,“差不多了就加水煮,要不都焦了!” 喻珩点头,难得地不敢看宁安,视线飘忽,满脸地尴尬,一时间居然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一直到宁安终于忍不住,扑哧一下笑出了声来,他这才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两声,伸了手想要拿回锅铲。 “我来吧,”宁安拿着锅铲的手往后缩了缩没有给他,低头看了眼油渍水渍溅得到处都是的厨房,无奈地叹气,“你别折腾了,看这乱得……” 喻珩被她说得更加尴尬,一张俊脸顿时刷的就黑了下来,直直地盯着笑得一脸无奈的宁安看了半晌,然后慢慢地垂下了眼帘,声音低沉:“你最近太累了。” 那语调,明明就平稳得没什么起伏,宁安听着,心却一下子就颤了起来——这男人平时那么清贵,现在却因为心疼她,愿意为她洗手作羹汤,她却说他折腾。而他……不辩解,不生气,甚至也不觉得委屈,只是仍旧还在心疼她太累了……宁安放下锅铲,洗了洗手用毛巾擦干净,又把炉子上的火调得小了些,伸手抱住了男人的腰,把自己整个窝进了他的怀里。 “喻先生,你对我真好!” 喻珩伸手揽住小姑娘的腰,用下巴搁在她毛茸茸的头顶蹭了蹭:“你很辛苦。”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心理作用,小姑娘的腰好像又细了。 宁安抱着他腰的手臂不自觉地加重了力道,在他怀里轻轻的摇了摇头:“我没关系的,你自己也很忙,没必要再学做饭,反正是自己家里,一顿也就三四个菜,花不了我多少时间的。” “少碰些油烟,不然老得快。” “你现在嫌我生过孩子是黄脸婆了?”宁安从他怀里抬起头,揪着他的衣襟眯着眼睛看他,那眼神,大有“你敢说是我就咬你”的意思。喻珩笑,抬头揉了揉她手感极好的头发,像是一下子想起了些什么似的,语气一瞬间有些阴沉: “怎么会?到现在我和你出门的时候还会被误当成诱拐未成年的人变态。” 宁安一愣,随即有些心虚地吐了吐舌头,讨好地用脸蹭了蹭喻珩的胸口:“咱们不理他们!我最喜欢喻叔叔了!才不变态呢!” 喻珩失笑,神色渐渐缓和了下来,宁安扯了扯他的衣摆,旧事重提:“喻珩,我知道你心疼我,但是不是我嘲笑你,你看厨房这折腾得……” 宁安一边说着,一边用一种为难而纠结的目光再次环视了四周一圈,话没有说完,意思却已经是很明显了,她以为这样喻珩总该是知难而退了,结果谁知道这人听完,跟着自己一起扫视了一圈,然后特淡定地点了点头: “嗯,我是不太会。” “所以还是……” “所以你教我,我就会了,”喻珩打断她的话,肃着张脸一本正经地盯着她看,不知道是不是想要解释些什么,顿了顿之后又补上了一句,“这菜谱不好,写得不清楚。” 哪里不清楚了!刚才她趁机瞄了一眼,人家明明就写得很清楚很有条理,连要放几克番茄多少毫升水煮几分钟都已经全部列了出来了好吗!如果这都算不清楚,那要怎么样才合他的意?明明就是这人自己做饭没天赋,还要怪书写得不好,也真亏他还有脸说!不过……偶尔还是要满足一下他身为一家之主的威严和虚荣心嘛,宁安眨了眨眼睛,仰起脸看他,笑得一脸狡黠: “好啊,不过……要是学生太笨了怎么都学不会,老师我可是会很生气的,后果也会很严重!” “老师可以尽管罚。”喻珩笑,低头就要去吻她,结果……就在唇触上她脸颊的前一秒,手里就被塞进了一个鸡蛋—— “哎呀差点就忘了,汤差不多了,快打个蛋一会儿倒进去!” 喻珩一噎,握着手里的鸡蛋简直没气得冒火,脸色阴沉地盯着一脸镇定自若丝毫不知道自己又煞风景了的小姑娘,心里一阵咬牙切齿,却到底是拿她没办法,拿过一只空碗用碗沿磕破了鸡蛋,乖乖地打起蛋来,力道之大,差点没把整颗蛋都捏碎了。 ……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平静地过着,一切都在慢慢地步上正轨,宁安照例还是做着自家导师的助教,周二下午在实验室里带着学弟学妹们做实验。这个班是宁安这学期开始新带的班级,她原来带的那个班现在已经是大三第二学期,实验的学分已经修满,自然是不用再来了。 这个班……也不是说不好,学弟学妹们都有很认真地在做实验,但是,有时候,宁安实在是觉得头疼得不得了,比如说…… “助教,”老远地有人举手,“能来帮我看一下吗?我有一步不太理解。” 宁安应了一声,抬头就看见窗边那个笑容温文的男生,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抬脚走了过去——这已经是他上课第几次举手了?这孩子上课的时候总是有意无意地和自己搭话,宁安又不迟钝,多多少少总是能感觉到一点的。 宁安知道自己长得嫩,但也没想到自己这连孩子都已经有了两个了,居然还能吸引小男生的关注——大二的男生,其实倒也不算“小”了,可对于宁安这么一个已经当妈了的人来说,那确实就是青涩了些,宁安也不知道是该为自己的吸引力不降反升而窃喜呢,还是该为少年的一腔好感感到苦恼才好。 每到这个时候,她都格外怀念起上一个班级来,带那个班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见过喻珩也见过喻珩送的花,就不会有这么尴尬的事发生了。话说来,说到这个的话…… 宁安眨了眨眼,摸出自己的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发给喻珩,很快就看到了他的回复,这才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心情一下子轻松了不少—— “晚上来接我下课吧,我在实验室。” “好。”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最近几天连着考试,实在是有些忙不过来,这几天的更新可能会不那么准时,但日更是一定会保证的!到周五我就考完试了,然后就可以安安心心更文了~ 这篇快完结了,下一篇是阿池家容恬姑娘的故事,先丢个文案上来看看,你们要是觉得不好我就再改改~ 《论吃糖的步骤》 文案: 吃掉一颗糖还需要什么步骤?剥开糖纸往嘴里塞不就成了? 容恬:那也太简单粗暴了,纯属下下之策,不到万不得已我才不想用强的!所谓上策,就是你得想办法让那颗糖心甘情愿地自己剥了糖纸主动跳到你嘴里,这样才能真正品出滋味来。 所以,味道怎么样? 容恬:太硬了,硌得我牙疼qaq不过……味道好甜好喜欢~ 唐景:……我姓唐,不姓糖。 于是,这就是一个腹黑甜美的小警花努力让顶头上司这块硬邦邦但却香甜可口的糖自己剥掉糖纸送到她嘴里的故事~ 第57章 紧张 今天的实验不算太过复杂,离下课还有两三分钟的时候就已经有人做完了实验开始陆陆续续地离开,宁安是助教,自然是不可能有提前下课的待遇,下课铃响的时候还站在兢兢业业地工作着。 “助教,你看这个误差是不是有点大了?”眉目清秀的男生站在实验台前,一边指着自己记录下来的数据一边问,一双眼睛却是看也没看桌上的记录,直直地盯着身边娇小的助教姑娘。 头顶的视线灼热得快要把人烧穿,宁安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实在是很想说“我连娃都有了,少年你还是不要浪费感情了”,可偏偏人家男生自始至终什么特别的话也没说过,让她想拒绝也无从说起,最后也只能悻悻地闭了嘴,认认真真地去帮他看数据。可……就算是已经收敛心神不去多想,在感觉到投在自己身上的视线的温度越来越高的时候,宁安也还是不淡定了,简直就像是芒刺在背,浑身上下都不舒服,于是……在听见有人喊自己的时候,宁安几乎是在同一时间长长地舒了口气,一瞬间就觉得自己得救了,忙不迭地抬头应了一声: “有什么事吗?” “助教,”站在门口的女生把实验室的门拉得开了些,回头看她,“门外有人找你!” 随着门的拉开,熟悉的身影顿时就出现在了宁安的视线中,宁安如释重负地笑了笑,三两句话解答了男生的问题,一溜烟就跑到了门口,这才发现来的不只是喻珩一个人,他怀里还一左一右地抱着两只小包子。 “怎么把他们也带来了?”宁安伸手接过一个,仰起头有些疑惑地看向喻珩。 “下班早,就接过来了,晚上回家吃饭,”喻珩笑,腾出手来摸了摸她的脑袋:“而且,有一个惊喜要给你。” 惊喜?这两只小包子能有什么惊喜给自己的?宁安有些不解地眨了眨眼,伸手去戳怀里那只小包子的脸:“宝宝有什么惊喜要给妈妈吗?” 小包子眨了眨和宁安几乎是如出一辙的大眼睛,歪着头打量了宁安一样,忽然间就咯咯地笑了起来,有样学样地伸手也去戳宁安的脸,小嘴一张一合地吐出了两个字来:“妈——妈——” 宁安一怔,有些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抬头看喻珩——虽然小家伙的口齿还不是很清楚,但也已经足够宁安分辨出来刚才那并不是无意义的字节,而是自己的孩子第一次真真切切地喊了自己“妈妈”,心口一瞬间被涨得满满的,那种满足和成就感根本就没有办法用言语来形容。 难得小姑娘也有这样呆滞得说不出话来的时候,喻珩很明显就被取悦到了,嘴角微微勾起,大手继续蹂-躏着她的头发:“今天才刚学会的,我去接他们的时候也很意外。喜欢这个惊喜么?” “当然!”宁安忙不迭地点头,逗着怀里的小包子又叫了几声妈妈,然后才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把脸转向还在喻珩怀里的那一只,满脸的期待——自己怀里的弟弟都会叫人了,那哥哥总不会比他差吧?“宝宝,来,叫妈妈!” 小包子咿咿呀呀了半天,愣是没能吐出半个字来。 “好了别逗他了,他还没学会,”喻珩拍了拍鼓着腮帮微微露出些失望之色的宁安,安慰性地拍了拍她的头,“这才八个月,不会说话很正常。” “嗯,没关系的,宝宝这么聪明,妈妈才不担心呢!”明白是自己有些急了,宁安低头亲了亲大儿子,眼珠滴溜溜地一转,忽然又低头去捏怀里小儿子的脸蛋:“宝宝,会不会叫爸爸?爸——爸——” 宁安逗小包子说话的时候总是习惯性地拖长了声音好让自己的吐字清晰一些方便小包子学会,只是小姑娘的嗓音本就娇软,每每她拖长了调子的时候就更显得软糯娇嗔,像极了撒娇,喻珩的眼神黯了黯,喉头微动,刚要说话,就见小姑娘怀里抱着的小包子吐了个泡泡,然后奶声奶气地张了嘴: “啪——啪——” “噗……”宁安忍不住笑喷,在看到喻珩一瞬间黑下来的脸色的时候,很是识相的硬生生憋住了笑,努力装做一本正经地低头看怀里的小儿子,“不是啪啪,是爸爸,爸——爸——” “啪……啪?”小包子歪着头看了眼脸色阴沉的自家爸爸,努力地跟着又喊了一遍,那个小眼神,又是觉得不确定,又期待着妈妈的夸奖,宁安简直要被萌翻了,看了眼喻珩的脸色,把小包子护进怀里,一脸的袒护: “他还小,能说成这样已经不容易了,慢慢来嘛。” 合着是小家伙会叫妈妈了她就心满意足了,自己就只能轮到“慢慢来”了是吧?喻珩黑着脸一挑眉,正要说话,却被人赶在前头插-了进来: “助教,这是……” 宁安一愣,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完全忘了这是在实验室门口,一下子有些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回头就见那男生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走到了门口,正一脸震惊地看着自己。 算了,丢人就丢人吧,反正叫喻珩过来本来就是为了解决这个问题的,现在刚好是解决得更彻底一些,也省得以后还有各种麻烦,宁安在心里咬了咬牙,脸上却是一片镇定,笑得看不出和平时有什么区别,指了指喻珩和两人怀里几乎一模一样的两只小包子:“这是我先生,这是我的孩子,双胞胎。” “怎么可能?”男生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青春娇小的女孩子——虽然早就知道她是研究生,但本来年纪就不大,看起来甚至都还没有他大呢,怎么可能不只结了婚,连孩子都有了?!“助教你明明也没比我们大几岁……” “啊这个啊,”宁安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我大学一毕业就结婚了,本来现在应该是研二的,不过之前发现有了孩子,所以就休学了一年。” 原来是因为这样才特地交代自己来接的啊……喻珩心里恍然,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了宁安一眼,刚巧她也正看过来,小眼神里明显就透着一股子心虚,喻珩无奈,视线落到那个男生身上——真是青葱得……让他暴躁啊!喻珩在心里暗骂了一声,趁宁安没注意,低头就在她的嘴角偷了个香:“好了吗?好了我们就回去吧,这个点,孩子们也差不多该饿了。” 这大庭广众下毫不遮掩的一个吻让宁安刷的一下红了脸,把小包子塞回喻珩怀里,急急忙忙地就又进了实验室:“还没,我收拾一下就好!” 喻珩笑,靠在墙边低头哄着自家儿子,任由那个男生维持着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呆呆地站在门口。 …… 这一晚的喻珩要得似乎是格外的狠,宁安实在是有些吃不消,终于被逼得哭了出来,喻珩实在是看得心疼,这才总算是有些不情不愿地放过了她。宁安累得不行,连澡都不想去洗,直接趴在床上挺尸,喻珩伸手过来想抱她去浴室,小姑娘往旁边一滚,硬是躲了开来。 看来是气得不轻……回想起刚才的失控,喻珩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厚着脸皮再次凑了过去,宁安甩着手想要拍开他,但平时就算是“实力全在”也不是他的对手,更何况现在差点就连手也抬不起来?象征性地挣扎了两下,就还是被他搂进了怀里,两人身上都是汗涔涔的,黏糊糊地浑身都不舒服,宁安有些不自在地扭了扭,却很快就被喻珩低声呵斥了一句。小姑娘给了他一个白眼,干脆就低了头不说话。 “宁安,”喻珩叹了口气,摸着她的头发喊她,“其实下午我很紧张。” 喻珩觉得,不知道是不是受小姑娘的影响,自己似乎是越来越习惯于向她坦白了,有些话,以前的自己绝对不可能说出口,比如说……像这样承认自己的紧张和嫉妒,但现在,却好像并不怎么困难。 宁安怔了怔,抬起头有些疑惑地看他:“为什么?那个男生不管哪里都比不上你吧?” 喻珩怎么可能会是那么不自信的人?! “嗯,”喻珩点头,“他不如我帅,没有我有钱,也没有我对你好……” “喂!”宁安瞪他——这哪里是什么不自信?根本就是自恋过头了好不好! “我什么都比他强,就是有一点永远都不如他,”喻珩没有理会宁安的瞪视,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发顶,笑意有些苦涩,“我比你大那么多,你们都还那么年轻。” ——尤其是,宁安看起来还总是显得那么青春娇俏,就算是不在意,可被人用“怪蜀黍”“变态”什么的打击多了,偶尔他也还是会觉得有些不舒服。他以前很满足于自己和宁安这九岁的年龄差,就像他刚才自己说的,这样的年纪,让他比起她的同龄人,能给她更多的包容和保障,但他有时候也会遗憾年龄差太大,以至于他和她根本就是两代人…… “你什么时候也会有这种想法了?”宁安鼓起了腮帮,有些不满地戳着他的胸口,“我才不喜欢小男生呢,年纪小有什么好的?大一点才有味道啊……” “萝莉都爱大叔,你没听说过吗?”宁安说着,翻身跨坐到了喻珩的腰上,俯下-身去啃他的喉结,“我就只喜欢你呢,叔——叔——” 作者有话要说:专栏求包养( ⊙ o ⊙ )! 第58章 包子 自从那天小包子口齿不清地把“爸爸”喊成“趴趴”之后,喻珩好像就这么和他杠上了,想方设法地想让小儿子开口叫“爸爸”,宁安对此也不予置评,闲下来的时候就抱着大儿子窝在一边,看着剩下的父子两人大眼瞪小眼地继续进行拉锯战,就比如像是现在—— “叫爸爸。”喻珩坐在床边,微微俯了身,牢牢地盯着坐在自己身前的小包子。 小包子歪了歪头,眨着眼睛开口:“趴——趴——” 喻珩脸色一黑,却还是不死心地耐着性子继续教他:“不是趴趴,是爸爸。” “趴——趴——”看得出来小包子已经很努力地想要让自己的吐字清晰准确一些,可最终还是失败了。小家伙看了眼自家爸爸越来越黑的脸色,本能地觉得要遭,翻了个身就手脚并用地往床头爬: “妈妈,妈妈……” 宁安笑,伸手把小包子抱到腿上,看着自家大儿子伸出小手安抚性地摸了摸小儿子的脑袋,低头给了两人一人一个吻,然后抬起头和臭着一张脸的喻珩对视。 大概是之前的状况实在是太没面子了些,这会儿被小姑娘那么笑意盈盈地一看,喻珩难得地有些不自在,干咳了一声别过头去避开了宁安的目光,可小姑娘从来都不是这么容易打发的,一眨眼的工夫,喻珩就觉得自己的耳侧染上了熟悉的温热气息。 “生气了?”宁安有些讨好地用脸蹭了蹭他的脖子。 喻珩回头,就见小姑娘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敛了笑意,肃着张脸一本正经地看着自己,只是眼里的幸灾乐祸就算是再怎么努力也没办法完全掩饰住。喻珩觉得他应该生气的,这简直就是不把他这个一家之主当回事,但偏偏……他就是被她吃得死死的,怎么都板不起脸来,终于也只能叹了口气,伸手把母子三个一起搂进了怀里: “你们三个就是说好了来跟我作对的吧!” 宁安没说话,在喻珩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和姿势,蹭了蹭他的胸口,勾着嘴角惬意地闭上了眼睛。 春天的下午阳光很好,带着暖意,却又并不像夏天一样灼热得烫人,光线洒在怀里三人的身上,连头发都似乎是被染成了金色,喻珩低头,看着都已经闭上了眼睛昏昏欲睡的母子三人,低低地笑了一声,靠在床头也闭上了眼睛。 那之后,喻珩虽然偶尔还是会逗着小包子们说话,却不再像一开始那样急切——反正总会学会的,急也没有用。宁安每每听着小包子吐着泡泡喊“趴趴”,也总是会笑得一脸幸灾乐祸,一开始的时候还会顾及着喻珩的面子试图遮掩一下,到了后来就越发地肆无忌惮了起来,喻珩哭笑不得,却也好脾气地就这么纵容着她。一直到有一天晚上应酬回来,看见宁安趴在两只小包子身边,像自己之前一样和他们大眼瞪小眼: “宝宝,要叫爸爸,不是趴趴。是爸——爸——” “爸爸这么疼宝宝,我们学会了叫爸爸给他一个惊喜好不好?” “爸爸做的米糊是不是特别难吃?我们学会了说话然后嘲笑他好不好?” 得,这已经是威逼利诱都使上了啊……喻珩哭笑不得,却莫名地觉得胸口一暖,这样温馨的情景甚至让他不忍心打扰,见宁安没有注意到自己,也不开口,就这么靠在卧室的门边,安静地看着母子三人的互动,神色温柔而满足。 …… 经过了将近一个月的拉锯战,九个月的时候,小的那一只包子终于已经可以口齿清晰地喊出“爸爸”两个字了,甚至还陆陆续续地学会了喊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还有哥哥伯伯之类的称呼,但是大的那只却依旧安安静静地就是不出声。 其实八个月会说话完全是属于早的,通常小孩子都是到满周岁左右才开始慢慢学会说话,九个月的时候不会说话纯属正常,但有了弟弟的珠玉在前,哥哥的安静偶尔也会让宁安和喻珩觉得有些急切。不过好在虽然仍旧不会说话,但这只包子却就在乖乖巧巧中慢慢地学会了走路。 宁安被喻珩搂着坐在床沿,看着大儿子摇摇晃晃地往自己身边走,大概是刚刚学会走路的关系,平衡掌握得还不是很好,刚走了两步就摔倒了,不过好在床很软,摔倒了也并不疼,小家伙也不哭闹,自己撑着床努力地站起来,然后晃着两条小短腿继续往妈妈身边走。 好不容易终于扑进了妈妈的怀里,小家伙满足地在她怀里蹭了蹭,宁安摸着他的头笑,然后视线一转,落到了自始至终都趴在一边不肯动的小儿子身上,伸手张开了怀抱:“小硒,像哥哥一样走到妈妈这里来好不好?” 小包子翻了个身,眨了眨眼睛盯着妈妈和哥哥看了一会儿,又仰起头看了眼没什么表情的爸爸,似乎是犹豫了一会儿,这才终于有了动作,却并不站起身来,反而是手脚并用地一溜烟就爬到了宁安身边。 “爬什么?”喻珩看着小儿子皱眉,“该学会走了。” 似乎是被爸爸不太好的脸色吓到了,小包子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然后伸出小手揪住了宁安的衣袖,眨巴着一双大眼睛蹭到她怀里就开始打滚:“妈妈,妈妈……” 宁安被他软软的声音叫得整颗心都要化了,眼看着喻珩的脸色越来越黑,知道他肯定不喜欢儿子太娇气,正要说话,却看见大的那一只包子居然先她一步抱住了弟弟护到怀里挡住了自家父亲的视线。 宁安失笑,仰起头笑着看黑着脸的喻珩,亲了亲他的嘴角,然后指了指怀里的两只包子:“我发现了,哥哥像我,弟弟像你。” 喻珩的脸色慢慢柔和了下来,挑眉。 “你看啊,哥哥总是安安静静地不话,但是这么快就学会了走路,也不怕摔倒,说明是个不怕吃苦又乐意自己动手干活的,重点是,他这么乖,像我!”宁安好不害羞地伸手指了指自己,仰起脸一副求夸奖的模样,喻珩哭笑不得地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给她顺毛,这才见她又指了指小儿子,把话接了下去,“至于弟弟……不爱动,但是这么会说话,撒娇卖萌最拿手了,一看就是跟你学的,搞金融的就是养尊处优又油嘴滑舌……” 被扣上了“养尊处优”和“油嘴滑舌”两顶大帽子的男人并不生气,伸手捏她的脸:“撒娇卖萌不是该像你吗?” “那那就是他们都像我,没你的份!”宁安哼了一声,鼓起了腮帮挑衅地看他。 “怎么会?大的就很像我,”喻珩笑,看了眼仍旧小心翼翼把弟弟护在怀里的小包子,伸手捂住了他的眼睛低头去吻有些不解的宁安,“跟我一样,拿你们这样撒娇卖萌又任性的最没有办法,只能老老实实地宠着。” “喂!” …… 小包子们四岁的时候开始上幼儿园,宁安也完成了硕博连读的最后一年,留在学校做了老师。这天难得下课早,干脆就和喻珩一起去幼儿园接儿子放学。 到的时间稍有些早,还没到放学的点,宁安干脆就拉着喻珩直接进了幼儿园,找到了儿子们的教室,却并不是敲门进去,反而站在窗口偷偷摸摸地往里面望——说起来,她还真没见过自家小包子在幼儿园是什么样呢。 喻家的两只小包子在父母纠结了无数次之后,终于在四个月大的时候起好了大名,哥哥叫喻筹,弟弟叫喻策——运筹帷幄,算无遗策。名字是喻珩起的,虽然宁安只希望孩子们能够一辈子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并不介意将来是不是能有大成就,但毕竟是男孩子,有些野心也不是坏事。 因为是双生子的缘故,两只小包子几乎长得一模一样,但随着这几年年纪的增长,性格和气质方面都已经有了不小的区别,两人之间的不同已经开始越来越明显,熟悉的人都绝对不会把兄弟俩认错,就像是现在,宁安一眼就认出了那个被一堆小萝莉们围在当中是自家小儿子。 窗户半掩着并没有关上,教室里的声音很清晰地传入了宁安的耳中。 “喻策,这是妈妈昨天从国外带回来的巧克力,可好吃了,给你吃……”小姑娘摊开着的掌心静静地躺着两块包装精致的巧克力,满脸期待地看着对面容貌精致的小男生,脸上泛着淡淡的粉色,看起来似乎是有些害羞。 “这有什么好吃的!”旁边的小姑娘有些不高兴地推开她,拉住了喻家小包子的手,“喻策,周末到我家来玩吧,我家可大了,妈妈会做很多很好吃的菜!” 被两个粉粉嫩嫩的小姑娘一脸期待地盯着看的小男生看起来似乎已经对这样的“争风吃醋”习以为常了,不慌不忙地伸手从害羞的姑娘手里接过巧克力,拨开包装吃了一块,然后对着她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来,“很好吃,谢谢你。” 小姑娘眨了眨眼,有些害羞地红了脸,另一个却不高兴了,伸手就又要去推她,却被小男生拉住了手:“我会让爸爸妈妈送我到你家玩的,你也可以来我家玩。” “那就说好了!”小姑娘的脸上立时阴转晴,看着小男生精致的五官,莫名地也红了脸。 宁安站在窗口,一脸震惊地指着自家小儿子,连手都有些抖:“喻珩,你儿子这到底是谁教的?以后……一定会变成花花公子的吧!” 喻珩脸色一黑,正要说话,就看见宁安忽然间转了视线,脸上的震惊却是有增无减—— 比起喻策周围的热闹,教室的另一边就显得安静了许多了,只有两个小小的身影靠在一起,其中一个是长相清秀的小女生,而另一个……就是宁安家的另一只小包子喻筹。 “刚才老师让我认数字,我又认错了,我是不是好笨……”小姑娘有些沮丧地低下了头,小手不安地绞着自己的衣摆,却被身边的男孩子握住了手: “蓉蓉不笨,是老师教的不好!”素来乖巧的小包子这会儿“冤枉”起老师来居然脸不红气不喘,仍旧是一副乖巧稳重的模样,“今天快放学了,明天我来教你好不好?蓉蓉肯定马上就学会了!” “真的吗?”小姑娘抬起了头,眨巴着一双清澈的大眼睛,看着稳重的男孩子肯定地点了点头,顿时眼睛就亮了起来,“喻筹你真好!” “那……你以后给我做新娘子好不好?”小男生侧过头,目光灼灼地盯着小姑娘看。小姑娘想也不想地就点了头: “好!我长大了以后要做喻筹的新娘子!” “嗯,我们拉钩。” …… 宁安觉得自己是不是已经老了,现在的孩子简直就已经超出了她的理解范围,让她简直就快要连话都不会说了,以至于接了孩子回家的一路上都恍恍惚惚地愣是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一直到她晕晕乎乎地吃完了饭,小包子提出周末要去同学家玩,这才终于让她一下子回过了神来。想起了之前小儿子那一副花花公子的做派,还有大儿子不动声色地就拐了个新娘子的“战绩”,顿时就头疼了起来…… “小硒,告诉妈妈,为什么总是和女孩子们一起玩?她们为什么都那么喜欢你?” “因为我长得帅!”小包子喻策一抬下巴,满脸的得意,“邵叔叔说了,追女孩子不算本事,要能让女孩子们都来追我才厉害!” 邵!玘!宁安咬牙,只觉得自己额头的青筋都快要蹦了出来,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一点,决定还是从乖巧地大儿子身上开始入手: “小砷,妈妈问你,今天那个叫蓉蓉的小姑娘是谁啊?” “是童养媳!”小包子乖乖巧巧地看着自家妈妈,“等我长大了,就可以把她娶回家了!” 童养媳?宁安只觉得头更疼了……这乱七八糟的都是谁教的! “大伯说,媳妇儿要从小开始养,要不然以后就会被人抢走了。就好像妈妈就是爸爸的童养媳,爸爸把妈妈养大了,然后妈妈就变成了爸爸的新娘子!” “喻!珩!”宁安只觉得自己脑子里的某根弦“啪”地一下绷断了,“以后你兄弟要是再来,不管是不是亲生的,统统都给我丢出去!” 喻珩失笑,瞪了眼两只小包子,伸手把几乎就要暴走的宁安搂进了怀里: “好。” “要好好教儿子,不准让他变成花花公子!”宁安鼓起了腮帮子瞪他,“也不准诱拐人家小姑娘!” “这小子是还得教,”喻珩伸手,拍了拍小儿子的脑袋,然后把视线转向大儿子,“至于这个……我觉得倒也没什么不好。你说呢,童养媳?” “你才童养媳你全家都是童养媳!”宁安怒,可一说完就发现哪里不对——全家什么的…… “没什么不好的,如果真的能养成童养媳也不错。青梅竹马,其实我很羡慕。”喻珩的下巴蹭着她的发顶,语气微有些怅然——年纪的问题让喻珩始终都有些介意,不能和宁安一起长大多多少少都是一种遗憾。 宁安怔了怔,忽然间就安静了下来,伸手抱住了喻珩的腰,脸贴上他的心口,听着他稳健的心跳声笑了起来:“不要羡慕,我们也很好啊。你知道的,我就喜欢喻叔叔呢……” “嗯,”喻珩也笑,神色越发温柔,“我知道的。” 那些遗憾也只是偶尔的小贪心罢了,就算真的实现了,也未必就比现在要好。至少现在……他们是在对的时间遇到了对方,而对方,也恰好是对的那个人,就已经很足够了。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就到这里了,番外的话你们有什么想看的吗?因为觉得小包子什么的在正文里也已经写了不少了,所以如果大家没有什么其他特别想看的番外的话,可能就不再写番外了。(有想看的内容可以提,我尽量~) 然后是关于新文,新文是阿池家甜甜姑娘的故事,明天晚上开坑,时间还是七点,到时候我会把地址和传送门都贴过来的,当然如果收藏了窝的专栏然后明天晚上七点戳开看新文的话那就更好啦~~ 除了这篇现言之外,还有一个[剑三+陆小凤]的同人言情坑是今天刚挖的(你们知道的窝对基三那都是深沉的爱啊……虽然说过不会再写剑三的长篇了,不过这个也不能完全算是剑三吧?大概差不多是带着游戏系统穿越的那种设定,不知道有木有人看qaq) 戳这里传送: 戳进专栏里会有我定期更新的开坑计划,大家可以去看哟~ 明天见~